《家教之如果你能知道》 那年那日我们相识的时候 犹记得当年,莫家的院子里,白叶蔷薇开得灿烂如雪。 白兰的家族是在莫家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新兴黑手党政权,外人不知道的这新兴是什么意思,当然这其中的原委只有莫家当权者还有杰索家族内部才知道。 而莫倾染作为莫家第二十一代的继承人当然也与杰索家族有那么些往来,性子偏淡的她第一次见到白兰是在一个结束了练习的温和下午,那时候,莫家院子里的白叶蔷薇开的灿烂而浪漫。 “你好,我叫白兰。杰索。从今天开始会暂时寄住在这里,初次见面,呐,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眼角的紫色倒皇冠印记随着笑容微微扬起,那时候,白兰的笑容还很纯洁,还很干净。 倾染呆呆的看了他有好久,才漠然的撇过眼,“莫倾染 她的余光看见少年唇角的笑容肆意飞扬。 这是倾染和白兰第一次见面,而此后,因为白兰寄住的关系,两人时不时的会碰到一起,倾染其实也不知道白兰为什么会住到家里来,但也不想去问他这个原因。 那时候倾染在待人处世方面还没什么概念,对于任何人,都是一贯的态度,淡淡的。 所以对于白兰,也只是停留在萍水相逢,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 然而,可能是莫家没有太多的小孩子,只比白兰小两岁的倾染就成了他心里唯一记挂着的玩伴,但或许白兰是真的对这个对自己很冷淡的妹妹有了兴趣,他潜意识里认为她身上有一股安静沉稳的气质,不像是个孩子。 然而倾染确确实实是个孩子,在莫家出生的孩子。 说起莫家,那是个很久远也很庞大的家族,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到了倾染这一代刚好是第二十一代,当然倾染现在还不是家主,因为还没有到那个年龄,但是倾染翻了莫家的史书,却发现每一代家主到了继承整个莫家之后,都会失踪。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倾染的父亲是在倾染5岁那年继承的,那时候他是31岁,那之后的第二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倾染没有再见过父亲,现在的莫家,是倾染的母亲在管理。 莫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原本不是倾染,是倾染的姐姐,莫玲茹,但是在倾染三岁的时候姐姐得了一种病死了,在倾染的潜意识里,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病。然而她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比她大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姐姐身上长出了一些白色的蠕动着的触手,姐姐死的时候,身体也变成了可怕的黑色。 姐姐死的那晚开始,倾染就病了,病了好久好久,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代替莫玲茹成了莫家的继承人,随后父亲和母亲便给她安排了好多训练项目,她当年才只有多大呀…… 莫俊彦,也就是倾染的父亲还有倾染的母亲安雅欣在那之后就很少见倾染,有时候见到了也只是倾染给他们请个安就匆匆离开,莫家的仆人永远都是叫她小姐,面对她时永远是诚惶诚恐,她一开始只觉得好笑,到了后来便是漠然。 因此也就养成了倾染现在的个性,她不敢相信任何人,不知道什么事依赖。 所以倾染回忆起来,白兰应该是当时第一个会笑着跟她打招呼的人,而且那种笑容里看不见任何的虚假和讨好,只有宛若晴空般的清明。 没来由的让当时的倾染心里生出一丝疑惑,所以才呆呆的盯着白兰看了好久。 ( 她说,这都是命 她说,她会在他背后,背叛全世界 这是少年的倔强和羞涩,或许也是他在害怕 倾染默默的拉住了白兰的手,“杰索,我们回去吧 白兰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倾染回了莫家,行李什么的他留在了这里,所以一进房间,那里还是半年前的摆设,只是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 白兰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阳光下,少女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甚美,甚美。 “杰索,师傅给了我几天假期,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十二年,十二年没有踏出过这个宅子,倾染第一次有了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是的,想要出去走走,很想很想。 “好白兰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决定去日本,因为算算日子,那里的樱花应该开了…… 临走的晚上,倾染去见了安雅欣,“母亲大人她恭敬地请安。 “怎么了安雅欣一身深蓝色半袖礼服,端坐着喝着茶,无时不刻不是一个美妇人的样子,但也是,她此刻是莫家真正的当家人,时刻要在外人面前彰显莫家的颜面。 “明天我要去日本休几天假,请母亲大人准许不卑不亢的语气似乎有些惊到了安雅欣,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小女儿似乎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听起来不像是请求,而是命令,是通知自己。 “我知道了,早去早回她放下杯子,沉吟了半响,在倾染刚刚咬推出去的时候又道,“染儿,你也不小了吧,今年几岁了?” 倾染一愣,随即在心里冷冷一笑,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了么,“今年十二了 安雅欣闭上美目,过了许久才道,“是时候了,是时候……” 倾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安雅欣房里出来的,只知道听到安雅欣最后的那句话之后自己就像凭空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双腿酸软的无力。 但是,她不想再去想了。 跟着白兰上了飞机,失眠了一夜的倾染很快靠在白兰肩头睡着了。 “染染,到了哦染染……我们到了白兰轻轻的叫醒熟睡的倾染,帮她揉揉耳朵,刚刚坐飞机的人多少会因为高空低压而引起耳朵不适。 “……唔……到了吗真快。 “走吧染染 出了机场,倾染和白兰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在日本的并盛市。 在并盛找了间公寓暂住,倾染和白兰决定晚上去逛逛。 刚出门才知道今天是日本有名的烟花祭,根据日本的传统,这一天的人们都要船上漂亮的和服,然后去逛庙会。 “染染,要不要去玩?”白兰含笑的问她。 倾染点点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玩?杰索,我们去买和服 “好白兰笑着答应。 看着在店里挑挑拣拣的少女,白兰的眉间淡淡的惆怅,或许在那一天,她对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就认准了此生的目标。 这个女孩子,这个叫做莫倾染的女孩子,会是白兰。杰索此生想要保护的对象,尽管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及她的一半,但是白兰想,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守着她,莫家历代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在他的染染身上,因为就连他也不确定,如果倾染真的重蹈了莫家家主的覆辙,他今后的人生,要为了谁而活。 五年了,从九岁那年开始认识了倾染,白兰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只是他不敢说。 这是少年的倔强和羞涩,或许也是他在害怕。 他也确实在害怕。 ( 继承,他只要他们在一起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他仿佛看到了幸福的样子 “阿诺……”倾染回神,只见一个橘色头发的可爱少女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柔柔一笑。 “怎么了,需要点什么吗?”倾染歪歪头,领着少女到店里,“店里的东西不是很名贵所以请随意 “嗯……我想要问问,有没有可以祈福的东西……啊,就是那个……我哥哥和同学要去参加相扑大赛,我很担心,所以……”少女有些不太好意思。 倾染想了一下,“嗯,是想要给他们加油吗?” “嗯……” 倾染打开柜子,“那么有几个人要去参加比赛呢?” “嗯……七个 倾染拿出七个小小的锦盒,放到柜台上推到京子面前,“这些都是没有制作过的平安符原料,我想这种小型挂件对于他们来说也会比较容易佩戴,自己做的东西也可以随着心意加进去,对于佩戴者应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礼物 “真的,好棒,谢谢你……”少女打开一个盒子赞叹着,“那么多少钱呢?” “没关系,这些可以送给你,替我跟你哥哥和同学问好,有空多来店里玩哦倾染的笑容温温柔柔,就像是沐浴了暖阳的春风。 送走了少女,倾染突然想起己都还没有问过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呀嘞,还以为可以交到一个好朋友的……” 不过算了,以后应该也还是可以碰到的吧。 很可爱的女孩子啊。 这样想着,却听见玻璃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一回头就对上白兰在阳光下的笑脸。 “染染,我们回家咯门檐上的陶风铃洒下清脆的余音,白兰少年进门,拿下钩子上倾染的外套和包包递给她。 穿上衣服,倾染锁上店门跟着白兰回家,“杰索今天动作很快啊 “嗯……照着食谱做的比较简单 “好不好吃呢?”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嗯,只要是杰索做的我都会吃光光的倾染挽着白兰的手弯了眉眼,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白兰笑着揉揉倾染的头发,他不会告诉她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初学做饭有多难,他只想要把一切她想要的,他认为好的,都捧到她面前,然后看着她对着自己笑的弯弯的可爱眉眼,他会从心里感到温暖。 “好香啊……”倾染一进门就闻到糖醋排骨特有的香甜味道,马上洗了手到餐桌上坐好。 “染染你慢点,给白兰递过碗筷,然后盛了饭也在倾染面前坐下,系着围裙的少年此刻更加细腻温柔。 倾染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好棒啊,杰索 白兰的笑意更甚,“染染喜欢就好了 “嗯,那以后做饭的工作就交给你啦倾染咬着筷子看着白兰,唇角的笑容肆意飞扬。 “好轻轻的答应,看着少女吃饭的满足神情,白兰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幸福的样子。 这就是事实,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白兰很珍惜现在这一点点和倾染一起的时间,尽管平平淡淡没有一点点的特别,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足够他回味一辈子的幸福。 ( 她们想,那真是对璧人呢 。◆。◇。白兰独白(四)。◆。◇。 。◆。◇。白兰独白(五)。◆。◇。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他崩溃的声音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白兰的每一天似乎都过的很充实,早上起来做早餐,然后去店里帮帮忙,回去做饭然后接倾染回家吃饭。 只是这天晚上回去的时候…… “你们是谁?”倾染冷着脸挡在白兰身前,警惕的看着家里沙发上坐着的一大批黑衣人,不大的客厅顿时变得十分拥挤。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杀气,有点让人透不过气。 白兰回过神,拉住倾染的手把她藏在身后,他有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倾染愣了下,回神倒也没说什么。 “白兰少爷,我们是来带家主回去的黑衣人此刻恭敬的站成一排,为首的微微向倾染的方向低头。 “我不回去倾染紧了紧自己拉着白兰的手,抬头坚定的说。 “家主,请别忘了您身为莫家家主的使命!” 倾染猛然一怔,随后缓缓低头,闷声道:“我可以带杰索少爷一起回去吗?” “染染……”白兰怔松。 “老夫人叮嘱过,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白兰少爷的父母是家主所杀,难保他不会因为报仇而伤害家主为首的黑衣人诚惶诚恐。 “够了倾染沉吟片刻,转身面向白兰,“杰索…可以……等我回来吗?” 她知道她一定是要回去的,她不想放开他,但是她不得不放开,昨天权杖的血色已经全数褪尽了,她知道这次回去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就算是这样也好,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会失踪,甚至会死。 “染染……”白兰的表情面如死灰,苍白的嘴唇努动着唤着她的名字,倾染的心不可抑制的一凉到底,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 她上前拥住白兰,“杰索,一年了,跟你在一起生活的一年我真的很开心,我……是该回去了 她伏在他的肩头,少年不太宽厚的胸膛在她看来确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我走了以后,杰索就去上学吧,学校里有很多的人,杰索应该也可以试着交一些朋友,这样我不在的话你就不会孤单了,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我们应该还可以见面的,杰索……变强吧,然后……” 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兰的耳廓,倾天而来的凉意瞬间弥漫了全身。 她说——杰索,变强吧,然后毁了莫家。 白兰难以置信的看着怀里倾染一如往常清澈透亮的眼睛,怔然。 倾染轻轻的推开白兰退后,转身面对黑衣人,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走吧,回意大利 打开门,天边黄昏的橘红光线猛的冲进小屋,她被护送着快要走出去。 “染染……染染!”白兰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她回头,背光的笑容分外柔和,却只见琥珀色的眼底漾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悲凉。 她说,“杰索,我等你 生生的甩开白兰抓着自己的手,不大的力度让两人的心同时一颤,鼻尖泛起生涩的酸楚,黄昏的太阳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白兰顾不上穿鞋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们跑出了家门,“染染……染染……” 几乎是被强制的按进了车里,她被按住不能动弹,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在车子后面追赶着的那抹纤白身影,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对不起,杰索,再见了……” “染染!”他没有穿鞋的脚踏在凹凸不平的水泥面上,生生的疼,他发了疯的追着,同时憎恨着自己的无能。 终于人和车的距离渐渐的大了,白兰被石子一绊重重的往前一摔,手上瞬间被蹭破了好大一块皮,“染染!!!” 倾染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在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当下手紧紧的捂着嘴巴,眼泪从指缝渗出。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白兰崩溃的声音。 ( 这只是一出白兰自己给自己演的木偶戏 车子消失在街角,白兰依旧坐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远方,没有了……都没有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近乎疯狂。 明明可以那么幸福的,明明是那么幸福的! 他咬着牙,咬的几乎失去了知觉,指甲嵌入了掌心,换来的只是麻木。 那双原本盈满温柔的浅紫色眸子如今只剩下了死灰。 过了许久,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转身回去,脚下每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 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痛,一点都不痛。 他想,染染不会骗自己,一定还是可以见面的,他要变强,然后去把她救出来,他答应她的,就算是拼了命都会把她找回来…… 无力的关上门,沿着门板慢慢的滑坐到地上,抱着自己蜷起的双膝,白兰把头深深的埋下,终于……在那个落日的黄昏,那个曾经充满了淡淡幸福的小房子里,在那个一度温馨的小房子里,传来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天的白兰几乎是一下子哭的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家里没有开灯,他依旧坐在门边看着里面,突然觉得这个房子没有了那个人以后变得好冰冷,原本觉得很小的房子变得好大,大的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染染……失去了你我一无所有了。 他晃悠悠撑着鞋柜站起来,脚底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跑的时候弄出来的伤口,鲜血已经变成了褐色,他苦笑一下,忍着疼去房间洗了个澡处理好伤口。 放回医药箱的时候看到了柜子上放着的棉花糖,白兰的眼睛又是一涩。 ——“因为觉得好像是可以忘掉烦恼的样子,所以也想要让杰索试试看 他记得,那天的她就是这么说的。 拆开包装,里面是白白绵软的糖粒,白兰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干涩的口腔渐渐分泌出唾液浸湿融化它,甜味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他直接坐在地上,靠着柜子的门,一粒一粒的往嘴里塞棉花糖。 一直吃到嘴唇发麻没有知觉,白兰抓起最后满满的一把棉花糖死命的往嘴里压,染染……你说过棉花糖可以让人忘掉烦恼……可是我发现,棉花糖好像没有那么甜啊…… 好像有点苦的样子,染染,我好难受,好难受啊染染。 他用力嚼着那些没有化开的糖,终于感到喉咙里一阵恶心,白兰连忙奔到洗手间,嘴里的东西也在下一秒全数吐了出来,这一吐便一发不可收拾了,白兰本来晚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一直吐到胃里泛酸开始抽搐。 他近乎无力的坐倒在地上,俯身趴在地上,脸贴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刺骨的温度一直传到全身,激得他一个激灵,胃部更加抽痛起来,“染染……好疼,染染,我好疼……” 可是这一切都是白兰自己在给自己演戏,一出只有自己在演没有观众的木偶戏,就算摔倒了也没有人会上来安慰,就算你痛的哭出声,也没有人会给你纸巾擦眼泪。 那个叫做莫倾染的女孩子……确实已经不在这个房子里了。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但到底会不会回来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 那个女孩子在阳光下弯起琥珀色的眉眼,笑容即温柔又满足,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 这个画面将会永远定格在少年心里,深藏在最美的年华里。 ( 不等了.他要带她回家 站了一会儿,白兰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在沙发背上,突然手腕一松,地板上传来咔哒一声,一愣,闻声看去,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静静的躺着一粒浅灰色石子,他几乎是瞬间就被扼住了咽喉,心也疼的发紧。 这是倾染十年前给他戴上的,这十年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本以为绑着石子的小绳很牢固,却不知最牢固的东西也有破碎的一天,绳子从中间断了,要修好只有重新换一根,白兰弯腰小心拾起石子,把断裂的绳子收起来,他突然就愣了一下,摊开手,掌中心那粒小石子暴露在空气中,他隐约觉得石子上的纹路不对,连忙翻箱倒柜的找放大镜。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只见石子的纹路构成一段字——杰索,若我重蹈父辈覆辙,回莫家找塞安斯巴徳。 塞安斯巴徳?白兰记得那是倾染身边的男仆,她的心月复。 他猛然月兑力,扑通坐倒在地上,原来她在十年前就布置好了一切,他竟然还傻乎乎的等了这么久!九年了!白兰。杰索你这个挨千刀的大笨蛋! 不等了,他不等了,“染染,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接你回家 他迅速爬起来带好自己的一切装备,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给入江打电话:“小正,我可能要出去几天,文件什么你帮我处理 白兰严肃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入江吓了一跳,刚要回答那边却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 白兰急匆匆的开车驶出米尔非欧蕾的总部,整整开了一天才到达莫家背后的小树林,从这里进去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倾染的院子,那片开满了白叶蔷薇的院子。 他停好车熄火。下了车就走进树林,这地方白兰虽说很多年没有来过了,但是该有的方向感还是有的,况且九年来他时不时会梦见自己和倾染小时候躺在这里看星星的样子。 这样想着,白兰轻轻的笑了,然后莫名的鼻子有些酸涩,染染,你等我,我这就来找你,我带你回家。 “白兰少爷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白兰猛然一怔,转过头只见一个穿黑西装的高大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月亮在他头顶高高的挂着,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墨黑的发上有一圈透亮的光弧,但让白兰疑惑的是这个男人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右半张脸。 “你是谁?”他似乎已经隐约猜到了,但还是不太确定。 “鄙人塞安斯巴徳,家主的贴身ss 白兰松了口气,却又马上着急起来,“是染染让你来的吗?” “是的男人沉声道。 “那你知道染染在哪里吗?她到底有没有失踪?!”心脏猛然间因紧张而颤动了一下,白兰只好先稳住自己的情绪。 男子看了白兰几秒后点头,“我知道她在哪里,她现在的情况也许不能说是失踪,但是也没有什么差别 这个白兰自然懂,这个人知道倾染在什么地方,但实际上在倾染回去的第二个月后黑手党信息网上就有关于莫家现任家主失踪的消息,他分明记得当时自己几乎崩溃的表情。 ( 莫家的禁地,深藏了几个世纪的秘密 “我一直在这里等您,九年了,您终于来了塞安斯巴徳面具下的眼睛幽蓝深邃,暗含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悲伤。 这让白兰有点心惊,“我是今天才看到石子上的内容,抱歉,她还好吗?” 男子笑容淡淡,仿佛是挣月兑了牢笼的鹦鹉,嘴角的弧度有着显而易见的释然。 “她还没有死只有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其他,“白兰少爷,我要带您去一个地方,这也是家主吩咐的 白兰不再做声,只是看着他点点头。 塞安斯巴徳见状从背后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递给白兰,“少爷,请您披上,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您身上的白色西装容易被发现 说完男人自顾自走出了小树林,白兰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他不知道塞安斯巴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会告诉他一切。 男人带着白兰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至少以前他在莫家没有见过。 脚下踩着巨大的藤蔓,四周有好几棵高大的树,气根从底部长出来蔓延在地表,但意大利这种气候下原本是不应该有这种类似于热带雨林的景观的,莫名的白兰觉得这个地方有说不出的诡异。 “到了,这就是莫家的禁地 一句话打的白兰猛然一惊:“这里面……是不是……有一种怪物?” 他记得倾染说起这种怪物时害怕的表情,自己当时也被吓了一跳。 塞安斯巴徳看起来似乎有点惊讶,但也很快就想通了,“呵呵,家主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他的语气变了,有点淡淡的嘲讽,白兰猜到他或许是在怪自己没有早点来。 “但这也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估计当时家主也还没有搞清楚他的话像是一块冰,猛的砸在白兰的头上,瞬间四肢弥漫上一股凉意。 “这是一种从初代开始就存在的生物,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地球上出现的,谁也不清楚,家主当年研究它的时候为了方便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食蠕’ “食蠕?”白兰沉声,低头慢慢咀嚼这些信息。 “是的,家主了解到莫家历代饲养这种生物并不是为了战斗,而是用于祭祀 白兰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开口,“你的意思是……莫家历代的家主……都是……” “没错,历代家主就是用于祭祀的……祭品他似乎察觉到白兰有点月兑力,于是伸出手去托住他,“食蠕的进食期很不稳定,上一次是五年前 “五年前?你是说染染是五年前失踪的?”不对,如果是这样时间对不上的。 “不,上一次的祭品是夫人 就像是一个雷从白兰的头顶劈下,他整个人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食蠕是依靠祭品的精魂才能生存下来……” “等等,什么是精魂?”白兰打断。 “也就是……类似于人的生命能一样的东西,但人一旦失去了精魂,必死无疑 “那染染?!”白兰失控的想要立即知道。 塞安斯巴德用手指点了点嘴示意白兰小声,“我说了,她没死 “那她!” “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这些都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断我看到白兰沉默的点头,塞安斯巴德这才继续说下去。 ( 她必须付出生命 “食蠕的生命期很长,每一只都有近两百岁的寿命,刚刚我提到的祭祀日期实际上是根据月象推算出来的,每当月食那一天便是它进食的一天,但祭品有限食蠕的数量很多所以在分配方面对于弱小的生物体来说很不公平,于是饿死的饿死,因为食物而在争夺过程中死掉的也很多,据家主和鄙人的推算,禁地里最多也只有五只这样的东西塞安斯巴德顿了一下沉吟片刻,“但也仅仅只是猜测 “有办法除掉吗?”白兰很快抓住了关键,当年倾染临走前让他变强毁掉莫家,莫非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毁掉这种东西?!“要除掉这种东西的方法只有一个 “是什么?!”白兰惊讶倾身。 “你知道为什么祭祀用的祭品一定是莫家家主而不是其他人吗?”男人银色的面具反射着白兰身后的月光,幽幽的泛着蓝光。 “……为什么……”这个问题白兰的确不知道。 塞安斯巴德诡异的笑笑,道:“每一代莫家家主都具有一种特殊的体质,根据家主查找的家族史料记载,这种特异体质也是源自于人体实验 犹如当头一棒,白兰顿时觉得脑袋晕了一下,眼前全是马赛克,他后退一步扶住一株古树,指甲深深的嵌入斑驳的树缝里。 “这种人体实验是在莫家初代身上做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操控这种生物,但没想到它没有操控生物的能力,却让实验者成了喂养生物的食品。而且这种体质具有遗传性,而且一代比一代强,到了家主这一代是整整二十一倍塞安斯巴德叹了口气,“为了方便,这种体质就暂且被称为‘问号体质’。后来家主对这种问号体质以及当年的药剂进行了彻查,当然药剂的配方是没有找到,但这种问号体质却被知道是灭掉那种生物的关键 “什么关键?”白兰对于面前男人的迟疑有点厌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下去。 “只有用这种体质人的鲜血才可以彻底毁掉整个种群 白兰眼前出现倾染满身是血躺在面前的场景,目光触及的地方都被渲染成妖异的红色,无端端的后背一阵凉意。 “那……你的意思是染染现在没有死,但还是会有一天要用她全部的鲜血来毁掉这里的一切?那染染她……” 塞安斯巴德沉默了一下接上话,“就是说家主必须付出生命 “呵……你骗人!!才不会是这样,这种东西只要用死气火焰一烧就全没了,哪还用得着她的血?!我告诉你,她会活得好好的,她才不会死。我也不会让她死!”白兰猛的抓住塞安斯巴德的衣领,往前一带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他脸上的面具,刹那间他分明看到他右脸上由发间往下竖直延伸开来的一道狰狞的疤痕,一直到下巴脖子才结束,这些都被那个面具挡住了。 “你的脸?……”白兰难以置信,因为那道疤痕的样子不像是寻常利物造成的,像是用尖尖的钩子倒钩上来的,硬生生撕开皮肉,触目惊心。 “这是当年救家主的时候被食蠕弄的,差点连命都没了看着白兰惊讶睁大的淡紫色眼眸,他只轻轻的说。 ( 透过平行世界看到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