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床》 第1章 外派 祁天逸的确成功了，一夕之间在上海闯出了名堂，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变成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 “惜若，跟你是老乡耶！太棒了！”柳歆兴高采烈地嚷嚷。让人觉得好像是她老公一夜成名一样。 连惜若没有回答，初听到祁天逸这个名字时候的情绪波动，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听得多了，也开始免疫了吧。 她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至少她的眼光不是完全差得不可救药。她一直都相信他是个人中之龙，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只是不知道站在他身后的，会是哪个女人。 “惜若，你怎么都没反应啊？你不觉得他很帅吗？而且这么年轻就取得这样的成就，实在不简单 “惜若，他真的好帅哦，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就好了 终于，连惜若受不了，拿起手边的书直接砸在柳歆的头上。 “你就别做梦了，行不？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样的人，你还是认命地跟着你的蒋明渊吧。你再这样发花痴，小心我告诉蒋明渊 即使看上，那样的生活，也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 她们这样的人，只适合平凡的生活，谈一段平凡的爱情，平静地度过此生。她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其实，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她听到了从自己心里发出来的叹息。 “别打我头，会变傻的。我才不怕呢！不过惜若，我是没有机会，你说不定有机会哦 柳歆手舞足蹈地嚷嚷起来，她一直觉得惜若长得很美。 公司里好多人都对她有企图，可是她好像总是刻意地躲开。就连平时同事之间谈论感情问题，她也是静静地待在一旁不答话。 “听你鬼扯看着她那夸张的动作跟表情，连惜若不禁莞尔。 柳歆总是这样咋咋呼呼的，天真率性。所以虽然她长得不是很出众，却很讨人喜欢。至少蒋明渊就为她神魂颠倒，被她吃得死死的。 “真的啦……”柳歆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惊叹，惹得连惜若只能摇头叹息。这小妮子没救了！ 转过视线，看了一眼电视上面那张熟悉的脸，连惜若迅即看向窗外，无意识地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窗外正飘着雪，不大，但是很美。 还记得那年冬天，她在窗外，在冰冷的雪天里，看着屋子里甜蜜的两个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孩子穿着祁天逸的衬衫，光着两条腿，自在地在屋子里走动。 那一幕太过于美好，以至于她的心碎成点点碎片，再也补不回原来的样子。 那天她趁着他出去工作，几乎是一刻不停地离开了那个屋子，离开那个城市。来到了长沙，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其实，在这之前，她也是一个人。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怀着等待的心情，现在却只是数着日子过。忙忙碌碌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又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与柳歆分开后，连惜若一个人走在长沙的街道上，漫无目的。 慢慢地，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 那一次爱情太浓烈，透支了她人生所有的热情，现在只剩下平静。 街道旁某家店里，传出了优美的旋律，是她一直很喜欢的那首《冬天的树》。 你像一阵春风。 拂过了我的生命。 却只留下一段伤心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我在这里等你。 等成了一棵冬天的树。 把对你的思念。 开成了花朵。 静静地守候着你经过。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 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 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时光匆匆过。 却带不走我的思念。 我明白自己并不洒月兑。 只能眼看着花飘落。 她停住脚步，失神地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她已经不再等待了，为什么还是融不到人群当中？ 不是已经不再等待了吗？为什么还是拒绝所有的人？为什么还是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冷淡地看着身边的一切？ 如果这不是等待，那又是什么呢？ 音乐还在耳边回响，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地迈动脚步。只有她无措地站在人群中，不知何去何从。 终于，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惜若猛地蹲下去，把头埋在膝盖和手臂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放声哭泣。 没有等待，心依然在痛，依然在彷徨。 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总突然在上海市场那一块加大投资，连惜若、蒋明渊等一批人马上就要被外派到那边去了。 但是柳歆却不在名单之内，这样他们就要像连惜若和祁天逸当年一样，要两地分隔了。 “老总真讨厌，干嘛要把你派到上海去啊？开拓新市场？我想开拓他的脑袋！”柳歆嘟着嘴冷哼一声。 “好啊，我赞成。你赶紧去吧，我等你好消息连惜若好笑地看着柳歆那调皮的表情。 上海？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去那个城市了。 老总刚开始跟她说，要派她到上海去的时候，她大吃了一惊。 但是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你想坐收渔利啊！”柳歆坐到连惜若身边，搂住她的胳膊，将自己的脸靠在上面，幽幽地说道：“好舍不得你哦！” 连惜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调侃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蒋明渊吧？” “我才不想那个家伙。我比较想你，嘿嘿 连惜若看着她不舍却又硬装作很豁然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 第2章 思念 当年她也是舍不得祁天逸离开，却又不愿意束缚他，放他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是一只鹰，终于振翅高飞了。 她以为自己的手里抓着线筒，只要线在她手里，无论祁天逸飞到那里，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可是她不知道，他是一只雄鹰，一根细线怎能绑住他？ “柳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上海吧？”她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柳歆身上重演。 她不是怀疑蒋明渊的为人，只是生活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那就不要赌。 她觉得生活很讽刺，当年那些朋友也是这样劝她，她记得当时自己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很不高兴的。而现在，她在做着当年她最讨厌的事情，说着她那时最不想听到的话。 回头看来，她当年是有那么一点不知好歹，硬是糟蹋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我去那干嘛？老总又没有派我去嘴巴上说不在意，话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抱怨。这口不对心的小妮子。 “苏杭那块美女很多的哦，你不怕他一去不回头啊？” “他不回头，我就再找呗。世界上又不只有他一个男人。哼！” 柳歆冷哼一声，靠在连惜若身上，伸出沙发外的两条腿不停地晃着。 “柳歆，如果你真的爱蒋明渊，想跟他过一辈子的话，你最好辞了这边的工作，跟他一起去上海。千万别相信什么距离不是问题之类的话，那是胡说的。年龄是问题，距离是问题，时间也是问题。两地分隔的爱情，注定是没有办法开花结果的。要么你就放弃，要不就跟着他，千万别等待，那是最傻的选择，不会有结果的 “惜若，你没事吧？怎么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柳歆伸手模模连惜若的额头。 惜若不会是生病了吧？她很少说这么多话，特别是关于爱情的话。 平常不管她说什么，惜若都只是淡淡地应付着。只要同事之间谈到爱情的问题，惜若就会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地闪人。 柳歆一直觉得，惜若的心是完全封闭的。惜若一定被人伤过，而且很深很深。 “我怎么可能经历过！”连惜若大声地反驳，浑然不觉自己是欲盖弥彰。 “是啊，我怎么可能经历过她低声重复，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但靠在她身上的柳歆听到了。 柳歆离开后，连惜若慢腾腾地收拾着行李，看着这个住了三年的小房间，竟然觉得有些不舍。 虽然它从来就不是一个家，至少给了她一个住所，让她三年不再漂泊。 家？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个字。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一个叫家的地方。 因为三毛说过，家是有人点着灯在等你。而她，好像没有人在等待。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答应老总去上海。难道她还想见到他？还对他存有幻想吗？ 三年的时间，足以使沧海变桑田，即使见到，他也不会认出她来了吧。 那天柳歆说祁天逸还没结婚。当年她把离婚协议书签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寄给了他。 她什么都没有要，只是要一纸离婚协议书。 但他没有给她任何回音，然后就断了联系。 拉开抽屉，那个小小的指环还在。连惜若将戒指放在手中，冰冷的触感让她觉得心都冰冷起来。 逸若集团，总裁办公司。 “总裁，蓝天集团副总裁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 祁天逸冷冷地靠在宽大舒适的皮椅上，一手放在扶手上，一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 对于燕妮的死缠烂打，觉得有些厌烦。 三年了，拼命地奋斗了三年，他开始觉得累。 也许他早就累了，只是舍不得放弃。因为他肩负的，还有另一个人的梦想和努力。 如今，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心却空了起来。那个三年前就已经存在的洞，至今无法填补，而且面积越来越宽。 三年了，一切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hello，达令娇媚的女音响起，伴随着咯噔咯噔的高跟鞋的声音，还有浓郁的香水味。 一坐在祁天逸办公椅的扶手上，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燕妮挑逗性地在他耳边吐气。 “收起你那恶心的称呼一把扯下燕妮的手臂，将她推开，祁天逸沉声说道。 他讨厌那个称呼，更讨厌别人这样称呼他。 在他心里，除了惜若，谁都没有资格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喊他。 “都三年了，你还是没有一丝感动的样子，真伤我的心！”燕妮按住自己的胸口，“哀怨”地说道。 三年了，他还是没有接受她。但是他也没有接受别的女人，所以她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只要他还没有结婚，她就永远比别人多一份机会。因为她毕竟跟他有过一段感情，虽然很短暂。 三年前见到她和祁天逸在一起那一幕以后，那个祁天逸说是他妻子的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祁天逸没有说，但她知道他们一定是离婚了。 “如果你是来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那恕我不奉陪祁天逸冷冷地下逐客令。 要不是两家公司有合作关系，他实在不愿意跟燕妮有任何的瓜葛。当初要不是喝醉酒跟她发生了关系，他又一时心软狠不下心拒绝她。惜若就不会看到那一幕，也就不会离开他。 “好啦，真没趣。我今天是来跟你谈有关那个案子的事情的 燕妮认命地走到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拿出工作时候的严肃神情和干练。 对于祁天逸的拒绝，她已经习惯了。至少她可以借着蓝天跟逸若合作的机会经常见到他。 三年不行，那就六年，反正她是打算跟他耗下去了。祁天逸这个人，她是要定了！ ( 第3章 追逐 燕妮走后，祈天逸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思绪飘飞起来。 三年了，惜若是否还在记恨着他的背叛？如果现在见到面，她是否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她一直没有再找别人，是不是因为对自己还有感情？自己还能重新把她找回来，让一切重新开始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闪过脑海，一个又一个假设席卷心头。 拉开抽屉，那份协议书还静静地躺着，引发了他心里的疼痛。 他的惜若，还会再回到他的怀抱吗？ 走下飞机，上了接待的车子。连惜若紧紧地抓住大衣的领子。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她终于还是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三年前，她带着捡宝一样的雀跃心情来到这里，飞越千里一解相思之苦。 三年前，她不顾一切地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带着期待而幸福的心情来到这里。然后在那间屋子门前，透过那个小窗子，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 第二天，她又不顾一切地带着伤心和绝望回去了，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踏上这个城市。可今天，她还是来了。 将自己温热的脸贴上冰冷的车窗，连惜若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天。 她带着一堆行李坐上出租车，还胆战心惊，害怕被人坑了。 可是那一点害怕丝毫影响不了她高昂的心情。她看着车窗外的景物，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上海，我来了！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走了好一段路。 当那间屋子，那扇门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激动得想要放声大叫。但是，她竭力忍住了。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行李，想着他见到自己时候那吃惊的表情，她忍不住偷笑。 结果，吃惊的是她自己。 她一直都坚信不会辜负她的丈夫，竟然跟另一个女人过着双宿双栖的甜蜜生活。她却像傻瓜一样，在另一个城市傻傻地等着他，还要时刻担心他不会照顾自己。听到他不小心感冒了，她都会急得整夜睡不着觉。 想起那一幕，她忍不住将手按在胸前，那里还清晰地记得当初那种疼痛的感觉。 离开长沙时候的潇洒似乎在慢慢地离她而去，她已经开始担心遇到他，她应该怎么办。虽然明知道，遇到他的几率是那么小。 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能够碰上的可能性低得可怜。 他们是两条直线，过了相交的那个点，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惜若，你没事吧？”蒋明渊看着她那变化万千的表情，有些担心地问道。 对于惜若，他有一种对妹妹的怜爱。她是那么安静，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似乎刻意想要被所有人遗忘。每每让他看得心疼起来。 连惜若竭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有点累 只能胡乱找个借口。她总不能告诉她，她曾经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得到的却是丈夫的背叛吧？ 那些折磨人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即使告诉别人，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在叙说的时候让自己更加疼痛。 她已经习惯了让一切在心里酝酿，发酵。哪怕疼痛，也咬紧牙关，躲在无人的角落。 来上海快半年了，连惜若一直没有遇到过祁天逸。 上海并不大，但是他们之间的地位差距太大了。一个上层社会的人，出入是高贵的轿车。出入的场所也是那些昂贵的饭店和酒吧。而她出入的地方，除了公司和住的地方之外，就只是那些卖物美价廉的商品的小超市小店铺。 经常在电视节目上看到有关祁天逸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却真的成了两条平行线。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担心遇到祁天逸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惜若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因此而更加空了起来。 她发现，无论去到哪个城市，她都是一个边缘人，始终融不到人群中去。失落毫无预警地袭上心头，让她忍不住叹息起来。 “惜若。连惜若 连惜若心里一惊，他怎么也来了？ 缓缓地转过身来，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念非，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呢？”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连惜若淡淡地微笑。 也许他刚好到这里出差或者旅游，只是她想多了。希望是这样。 “你应该知道的顾念非苦笑。 人们喜欢责备一个得不到爱就苦苦纠缠的人，可那个人心里的苦涩与无奈，又有谁能够懂呢？局外人都想着，既然对方不爱你，那就放弃，另觅佳人。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轻易地放下，如果真的可以跟另一个人相爱相守，还有谁又愿意苦苦纠缠呢？ 纠缠是因为有一个结，在心中，怎么也解不开。所以即使痛苦，也只能飞蛾扑火一般纠缠下去。 连惜若没有回答。短短的一句话，已经道尽了所有的心情。 对于他的纠缠，她并不觉得痛苦，因为他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只是心里满是亏欠的感觉，因为他苦了自己。 对于一个为自己耗尽所有热情而仍然痴迷不悔的人，她能够说什么呢？如果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介意请老朋友我喝一杯咖啡吗？” 知道她心里早已经被激起滔天巨浪，顾念非适时地转移话题，化解她的为难。 “当然不介意轻轻地释放出笑容，她低声答道。 六七年过去了，顾念非依然不曾改变。惜若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叹息。 爱情的世界里，永远都说不清为什么。那是一本没有答案的《十万个为什么》，问题简单，却都是主观题目，各人所想所做皆有不同。谁也没有资格说谁是谁非。 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任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 第4章 重逢 第9章 被打 “你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三年前他没有签离婚协议书，你就已经知道他不会放手的，你只是想躲避事实罢了 “也许吧，我觉得脑子和心都是混乱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惜若，也许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过，说明你对他还没有完全死心。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开始呢？” “弦月，我没那么勇敢 “弦月，你要上去坐坐吗？”在公寓楼下，连惜若笑着问好友。 弦月非要送她回来，怕她不开心把自己弄丢了。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要啊，我渴了，去你家喝点水“语重心长”地说了一路，余弦月的喉咙都要冒火了。 刚走到楼梯门口，惜若发现自己房子的门前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明渊？你怎么来了？” “哦，我把案子的资料拿给你，我想周末的时候你可以看看，给我一点意见 蒋明渊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惜若。 “惜若，不介绍一下吗？”弦月大胆地提出要求。有机会认识帅哥，她一向不会错过的。 听到她毫不掩饰的话，连惜若哭笑不得。 弦月就是这样，大胆直率得很，想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认为含蓄是什么美德。 看样子，她对蒋明渊很感兴趣，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 “蒋明渊，我朋友，也是我姐妹淘的男朋友。明渊，她是余弦月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躲不过一个缘字。 清晨，连惜若刚踏进办公室，同事们就七嘴八舌地叫喊起来。 “惜若，好幸福哦 “好浪漫啊！羡慕死我了！” “惜若，你太不够意思了，有个这么浪漫的男朋友也不跟我们报告一下 “对啊，幸好我们心脏承受能力够强。要不准被这么大一束花吓得晕过去 连惜若僵硬地笑着，看着办公桌上那大大的花束，有些呆住了。 那么大一束百合，估计有上百朵吧？诱人的芳香弥漫着整个办公室，让人觉得心情都愉快起来，但不包括她。 花束中间放着一张小卡片，刚劲飘逸的熟悉字体映入她的眼睛：惜若，我回来了！ 惜若还没来得及多想，电话铃声猛地响起。“喂？” “喜欢我送的花吗？”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让惜若心跳加速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回来了？这句话迟了四年，到今天再听到，欣喜全无，有的只是心酸。 惜若觉得惊慌起来，因为她完全猜不透祁天逸想做什么。 “我记得你最喜欢百合了。你说玫瑰太俗，所以你不喜欢她的每一个喜好，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曾遗忘。 “那是以前，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最讨厌百合了？” 如果他忘记了他们已经有将近四年没有见面了，她不介意提醒他。 四年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是很不幸的，她依然喜欢百合。 “我就是知道回答毫不犹豫，让连惜若为之气结。 “祁先生，我没有时间跟你打太极。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被人发现我的存在，你知道会给我惹多大的麻烦吗？你明明知道结果会这样，为什么要故意拖我下水？” 以祁天逸的身份，如果被人发现她跟他的关系，她就别想再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也许很享受被人追捧的乐趣，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却一点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更不想有机会让人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她的每一个经历指手画脚。 “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们不需要隐瞒真相 “你现在才想到这件事，会不会太迟了？” 他以为他们只是四天没有见面吗？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十年她也傻傻地等，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怎么能自私地以为她还能像当初一样？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里，也知道你所有的情况 以他的能力，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那又怎样？我们已经耗得够久了，你还想耗多久？你只要告诉我，你还要耗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过我想过的日子？你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这样跟你纠缠不清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老婆，这不是你以前最想要的吗？” “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跟你在一起？还有，请你不要用那个称呼来喊我，那会让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惜若沉声打断他的梦，声音里有明显的嘲讽和不屑。 她不曾这样尖锐地对人说话，他却逼得她差点像个泼妇一样大吼大叫起来。 “你等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要等到我们能在一起吗？” “如果你想继续做梦，恕我无法奉陪。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那就不要将我推进麻烦当中 猛地挂断电话，连惜若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不过想要一个人静静地过日子，连这样简单的想法都无法实现。 祁天逸想干什么，事情会怎样发展，她一点谱也没有。 她被他拖进了这一连串的麻烦当中，被他推着往前走，没有丝毫自主权。她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她甚至可以预见，在后面还有多少麻烦事等着她去面对。 窝在沙发上，惜若一直在想着祁天逸这些天的举动，心里烦躁得要命，门铃却很不识相地响起。她只得叹息着去开门。 “是你？”连惜若有些惊愕地看着门外的燕妮。 惜若一点也不想见到她，并不是害怕她的示威，只是不想记起过去的那些事情。 这些天被祈天逸的礼物战术搞得头晕脑胀，她整天想着怎么让自己从公众可能的注视范围内隐身，反而没时间想那些让她想起来就痛心的事情。 ( 第10章 哭泣 燕妮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祁天逸把戒指戴回手上，记者已经开始尽力去挖掘祁太太的真实身份了。真正的祁太太暴露在公众面前，这是迟早的事情。 燕妮一直都自信地认为祁太太这个身份终究会是她的。但那是连惜若没有出现之前，她有信心打败任何一个女人，唯独眼前的前任祁太太。 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在祁天逸身边的这些年都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女人在祁天逸的心里是有着不一般的地位的。 “你……”连惜若有些无法接受地看着这个妩媚艳丽的女子，她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无缘无故地挨了一巴掌。 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来，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不是说过不会接近祁天逸的吗？你不是说你来上海不是为了他吗？你不是说这场比赛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参加的意思吗？那现在呢？这算什么？你这个骗子……”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连惜若捂住自己的脸，然后咬住牙，挥手也给了燕妮一巴掌。强逼着自己把快忍不住的泪水吞回肚子，故作平静地睥睨着眼前的女子。 心里却潮水翻涌：她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了，已经够悲哀了，为什么还要承受第三者三番四次的为难？别人都是正牌老婆去示威打人，她却总是被打的那一个。 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 “你居然打我？”除了祁天逸，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燕妮，不敢相信连惜若居然敢打她。 从小到大，只有她打别人的份，被人打，这还是头一遭。 “你居然敢打我？凭你也敢打我？”自觉得受了委屈和侮辱的燕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再次扬起手。 连惜若冷静地抓住她的手，相对于娇生惯养的燕妮，在苦难中长大的她力气自然要大得多。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别说我没有故意去接近祈天逸，就算我来上海真的是为了他，就算我真的故意去接近他，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我。不管你现在跟祈天逸关系多密切，我才是真正的祁太太，不是吗？就算是要上门示威，那有资格这样做的也应该是我这个正牌的祁太太，而不是你这个第三者吧……算了，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跟你吵架 连惜若无力地靠在门边，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话不是她会说的。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气疯了，或者是被那两巴掌打得脑子有些不清醒了，才这样口不择言。 虽然燕妮三番四次上门示威，找她麻烦，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跟燕妮杠上。 她是个凡是都喜欢息事宁人的人，一点也不愿意这样跟人起冲突，尤其是上演这种争风吃醋的码戏。 “算了？你打了我就想算了？就算你是正牌的祁太太又怎么样？祈天逸他爱的是我，是你这个女人不知好歹，非要纠缠不清。还是那句话，跟我斗，你还差得远，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要是肯这样就算了，那她就不是燕妮。 “那你想怎么样？”惜若觉得委屈极了。她自己也为祁天逸所做的事情发愁，燕妮却把这一切算到她的头上。 “我想怎样？我想这样！”说着就举起手来。 连惜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去抵抗，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连抬手抗拒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去做。 “你做什么？”压抑的男性声音响起。 顾念非生气地抓住燕妮的手，因为对惜若的心疼而力道失控。 他一直是个镇定的人，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你是谁？还不给我放手，你抓疼我了！”燕妮疼得脸都变了。 细女敕的手腕上传来阵阵疼痛，让燕妮形象尽失地大叫起来。语气虽然还那样不可一世，却透露着恳求的意味。 “念非，放开她吧惜若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人。 在看到认识而且是全心疼爱她的人，惜若几乎控制不住涌上来的泪意。 “你有种。连惜若，我们走着瞧揉着自己的手腕，燕妮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间。 “等一下！”连惜若追出去，喊住将要下楼梯的燕妮。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没有刻意去接近祁天逸，我也没想过跟你争祁太太的名号。如果我有心纠缠祁天逸，那也应该是在三年前，而不会等待现在 燕妮只是冷眼一瞥，冷哼一声就拂袖而去。 “惜若，你没事吧？你的脸都肿起来了！”顾念非疼惜地抚上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小脸，心疼那红红的巴掌印。 他一心守候与呵护的人儿，竟然这样被人任意打骂，他的整个心都疼痛起来，缩成一团。 “念非，我好累第一次扑到祁天逸之外的男人的怀中，连惜若甚至来不及想这样是不是妥当。 只是她真的很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让她靠着。 顾念非只是用力地拥着怀里娇小的身子。苦恋多年，这是唯一一次能够这样亲近惜若。 他甚至连自己都觉得卑鄙地有点庆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机会。 说什么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她，只有她幸福就好。那纯粹是骗人的，只是得不到对方回应时候的一种自我安慰。 顾念非也不觉得自己是那么伟大的男人。他只是太清楚惜若的一整颗心都在祁天逸身上，也太清楚她有多固执。他知道自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所以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咫尺，犹如天涯。 很久很久，连惜若才止住哭泣，从顾念非怀里抬起头来。 他衣服的前襟，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对不起她硬是扯出一个笑容面对他，却让他更加的心疼起来。 他叹息一声，心想惜若总是这样。不管自己有多难过，在别人面前总是笑着，然后在一个人的时候哭泣，让泪水把难过的心情冲淡。 ( 第11章 风波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蠢？”捧住他递到自己手里的开水，看着那袅袅散去的热气雾，她苦笑着问道。 除了在祁天逸面前，她几乎不曾在人前哭过，今天却这样失控。 “怎么会？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反抗，至少要躲开。我相信，你的力气并不比那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差 惜若看着他，凄然一笑。 “就算反抗了又能怎么呢？即使我毒打她一顿，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不是吗？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不清醒，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还要来上海。这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也许被人打了一顿，总可以清醒一点吧？你知道吗？我甚至会想，如果我俩的角色换过来，是否我也可以像她那样理直气壮，是否祁天逸的宠爱真的能够让人勇气倍增。我连看电视的时候，都很反感看到那种争风吃醋的戏码，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那种剧情的主角。你知道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上门了。我有时候甚至会欣赏她的盛气凌人，因为如果我在她的那个位置，我一定拿不出那样的气势。我一点也不想跟她争吵，她却固执地认为我来上海就是为了跟她抢祁天逸。一个心都已经不在我身上的男人，我怎么抢呢……” 顾念非静静地听着，知道惜若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起来。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否则她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这样诉说自己的心情。 恢复正常的惜若总是那么坚强，坚强得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的没想过要原谅他吗？”四年前就知道惜若与祁天逸的感情发生了变故，却一直不敢问及其中的原因。 今天看到那个叫燕妮的女人，聪明的他很快就把整件事给串接起来。 “谁？”惜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猛地明白过来似的点了点头。 “我没有不原谅他，我很久以前就已经原谅他了 有时候正因为原谅了，所以才这么痛苦。如果她能够恨他，也许就可以很快地把他忘记了。 “那为什么不试着重新接受他呢？他把戒指都戴回去了，证明他对你还有感情，不是吗？” 这么多年来惜若一直一个人过日子，说明她对祁天逸也还有感情，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我没有办法相信他。我总是担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我还可以故作潇洒地退场，再来一次，我也许就要自杀了。呵呵……” 她咯咯地笑起来，止住的泪水又流了起来。 “他把戒指戴回去，也许只是想让我知道，我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跟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祁天逸，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的想法。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接受他呢？万一我回到他的身边，到时候又有女人找上门来，给我几巴掌，那我怎么办呢……” 说到最后，惜若又一次痛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来隐忍的泪水都宣泄出来，也让这么多年来积压的伤痛借着泪水全数爆发掉。 顾念非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听着她哭得肝肠寸断，他能做的只有无用的心疼和拥抱。 “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别想这么多惜若已经哭得够久了，再哭下去，估计明天眼睛都睁不开了。 看着惜若在床上躺下，顾念非才关掉灯。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看着烟雾缭绕，让自己纷乱的思绪慢慢沉淀下来。 想要好好地呵护惜若，给她快乐，却不能。想要放手，找一个合适的女人一起过日子，他也不能。他到底应该怎么做，连自己都糊涂了。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没有办法迁就，所以只能继续这注定没有结果的痴恋。 在胡思乱想中，顾念非就这样在沙发上熬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陷入浅眠中。 尖锐的铃声在清晨响起，一下子就惊醒了刚入睡不久的顾念非。 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他不悦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顾念非吃惊地看着祁天逸，对方也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祁天逸强忍住咆哮，沉声问道。 一大清早，一个穿着休闲运动服的男子在一个女子的房间出现，能给人的联想实在太丰富了。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顾念非捂住嘴巴，打了一下呵欠。 那分明就是刚睡醒的样子，让祁天逸一下子就燃起了怒火。 “念非，是谁？”被铃声吵醒的惜若穿着保守睡衣走出房门，在看到祁天逸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误会了的祁天逸生气地走了，惜若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 “惜若，为什么不解释？”顾念非看着祁天逸愤愤地离去，有些不解地问道。 “反正是要离婚的，多一个误会又算什么呢？对一个不信任你的人，解释不是很多余么？” “可是……” “念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跟祁天逸是真的缘尽了 缘已尽，无论做什么，都是挽救不了的。 吃过顾念非准备的早餐，惜若抛开昨天那些烦人的事情去上班。 连惜若刚到办公室坐下，委托律师的电话就马上打过来了。 “惜若，你人在哪里？” “我刚刚到办公室 “妳能不能请假，立刻离开那里？” “啊？发生什么事了？” “有记者发现你祁太太的身份了，而且打算要找到你，你最好暂时先避一避 电话那头保持沉默。 得不到惜若的立即响应，委托律师着急地问：“惜若，妳还在听我说吗？” “我在 “你先离开一下，先躲过这阵子再作打算 “好 挂了电话，惜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得逃，她为什么要逃？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啊！她整个脑子都乱成一团，什么头绪也理不出来。“惜若，妳还好吗？”蒋明渊一手拿着三明治，走到她身边，靠在办公桌边上看着她。 ( 第12章 争吵 “明渊，我得请假 “请假？你要去哪里？” “我有很重要的事得离开几天惜若站了起来，把才刚放下的公文包又拿了起来。 “离开几天？你要去哪里？”蒋明渊一头雾水的看着惜若，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要请假。 一早跑来公司，然后说要请假，不是很奇怪吗？ “我……”惜若努力地在脑海里寻找理由，但是当她不安的环顾办公室的时候，却看见了走进办公室的那群人。 祁天逸的身高在一群人中很突出，当他从入口走了进来，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他。在他往前行的时候，旁边的人全都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直到他站在她面前。 蒋明渊整个人僵住，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赫赫有名的祁天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摆明了是要来找惜若的。 不过惜若在看到他出现的同时，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蒋明渊想也不想的就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他们两人之间。 “你想干嘛？”蒋明渊的口气很不好，因为她察觉到了惜若的不安，所以他要挺身而出保护这个像他妹妹一样的女孩。 “我有话要跟她谈祁天逸的态度有些奇怪，他没有嚣张狂妄的气焰，但也没有客气有礼的神态。 看得出来他的眉宇之间仍是带着些许焦虑，尤其是当他看着惜若的时候。 “惜若，跟我走，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你要带她去哪里？”蒋明渊怎么可能眼看着惜若这样被人带走，马上出声制止。 “你有什么权利带走她？你又不是警察，惜若也没有犯法，为什么她要跟你走？” 祁天逸看了惜若一眼，但只见她别开了视线，看来她周遭的人并没有人知道他和惜若的关系。 “你说啊！”蒋明渊见他不回答，火气更大了。 面对着蒋明渊的质问，祁天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惜若，像是要得到她的应允，他并不想让惜若的身份曝光。 惜若眼看情势要闹开了，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明渊……我认识他，没关系 “你确定？”蒋明渊惊讶的看着惜若，然后低声的在她耳边说：“你没有跟我说过你认识祁天逸啊！” “是以前在我家那边认识的人话是这么说，但惜若闪烁不定的眼神只让人更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惜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我会再打电话跟你说，好不好？”惜若示意他别再多问了，然后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麻烦你帮我请几天假 “好吧！”蒋明渊就算有满肚子的问号，也没办法立刻得到答案。“你保证你会打电话给我 “我保证 “麻烦你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 “惜若？你这样出去会被记者围追的，还是先到我那避一避 虽然他并不想让惜若身份曝光，但他私心地为这个突发事件而高兴。 不管是什么样的过程，只要能够让惜若回到他的身边，那就够了。 他注重的是那个结果，而不是那可能性成千上万的过程。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够解决哪怕真的被记者围追堵截，那也是迟早要面对的。 她一点也不想因此而和祁天逸牵扯到一起。跟祁天逸住在一起，想必会更加吸引记者的注意吧。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屋子里，像一个宠物那样。既然迟早要面对，还不如早点满足记者的好奇心。 等这阵新鲜劲一过，她的日子也就恢复平静了。 “你怎么解决？你不知道现在的记者有多难缠，他们不会顾及你的感受，甚至不会顾及事实的真相就瞎编乱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是名人，但我知道记者挖掘信息的能力，也知道他们捏造事实的能力。但我确定，我能够处理 “惜若，你太天真了。这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的，让我帮你好吗？”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赶快跟我离婚。只要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记者也就不会对我有任何兴趣了 如果祁天逸当初肯离婚，她根本就不用面对这些麻烦的事情。 大不了她就离开上海，到一个陌生的小地方，过完剩下的人生。 反正她本来就是胸无大志的人，也不在乎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只要能够让她快乐一点就好了。 “惜若，你知道我……”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她。 如果可以，他早就放手了，也不至于搞得惜若这么讨厌他。 “我知道。你可以不要再重复那些恶心的话。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我只求你能够离我远点 她从来就不会说这么刻薄的话，但是她真的被自己现在的处境给气到了。 “惜若，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我知道我很该死，但我一点也不想背叛你，我只是……” “祁天逸，我没有不原谅你。正因为原谅了你，我才想要离婚。要不我会像别的女人那样，非要整得你身败名裂，拖得你精疲力尽不可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接受啊？” “我想，你应该明白，原谅跟接受是不一样的 “我不明白。既然你肯原谅我，那说明你已经忘记了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在一起呢？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我……” “我已经不再相信你！”连惜若打断他的话，祁天逸猛地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严肃，这样决绝的惜若。 “从四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不再相信你。所以我独自离开，没有纠缠不清。因为我知道，即使你真的肯跟她断了关系，肯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相信你，依赖你 “惜若，你听我说 ( 第17章 提醒 他总是将手臂横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感受着抵住他下颚的发丝，在那种淡而熟悉的香味中安然入梦。 那种仿佛拥着全世界的感觉，至今仍清楚地记得。 可现在，惜若甚至不让他碰一下。每次他伸出手，她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弹跳起来，眼睛防备地看着他。 明知道他会吓到惜若，祁天逸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抚模着她细软的发丝。 那张不是十分美丽，但分外娴静的小脸没有什么变化，这四年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却有太多的东西一去不回，千军万马也难以追寻。 祁天逸伸出手，想要帮她揉揉那紧皱的眉心。可是他才碰到她的肌肤，她就像被火烫到了一样，猛地坐起来，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 “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这些天来，祁天逸一直想要问她，却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惜若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摇头。 “不喜欢吗？那我明天马上让人换新的，要不你自己去挑一张？”惜若对床一直有一种偏执的喜爱，如果她不喜欢，他就换到她喜欢为止。 “不用了，我只是认床惜若不想跟他说话，只希望他赶紧离开，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叹息着看向窗外，不知道这种像小鸟一样的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有时候惜若会觉得自己想见不得人的情妇，被人金屋藏娇，躲在这个地方不能出去见人。 “认床？”祁天逸禁不住提高了音量，似乎听到了多么荒唐的话。他不记得惜若会认床。当年她来上海探望他的时候，她也睡得很好啊。 “只是不习惯睡他人的床她害怕不是自己的床，上面会有一些有着奇怪关系的人激情相拥的历史，她受不了。 “那你刚来上海的时候怎么办？”想到惜若可能经常睡不好觉，祁天逸觉得整颗心都泛着心疼的滋味。 “那也是我的床啊是她的被单，她的枕头，也是她的味道，不会沾上别人的气味。“闻着别人的味道，我会睡不着 祁天逸愣了一下。 “惜若，你听我说。这里除了你，绝对没有别的女人来过，我发誓他从来就没想过让惜若以外的女人踏进这里。 “我只是不习惯睡他人的床而已。我累了，你走吧 “惜若！”祈天逸不顾她的抗拒，硬是抓住她挣扎的双臂。 “难道对于你来说，我也是他人吗？” 难道在惜若心里，他真的已经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了吗？ 惜若只是看了他一眼，抱住自己的两膝缩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沉默背后所代表的意思，让祁天逸整颗心都泛着苦涩。 他被惜若阻隔在心的门外，而钥匙，他弄丢了。 逸若集团，总裁办公室。 “骆，你怎么会来？” “怎么，不欢迎吗？”骆转过身，一副要走人的模样。 他是听说祁天逸的妻子已经回到他身边，所以来看看好友的近况。 “是哦，门在那边，请便做出一个送客的优雅手势，然后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听说你把找嫂子回来了。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 一直都知道祁天逸有一个感情很深的恋人，却没有机会见面。 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能紧紧地抓住祁天逸的心，即使隔了多年不见。 “还早。等我不用再睡客房的时候吧祁天逸有些无奈地弯起嘴角，想起惜若强硬地将他赶出卧房的样子。“别说我，你那边怎么样？” “她还是只要有机会就往你这跑，跟逸若有关的案子她都要亲自出马，答案是什么就不需要我费口舌了吧 骆罗杰耸耸肩，故作轻松的样子没能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和那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我们都在为自己出难题不敢说任何安慰或者劝对方放弃的话，自己也是一样的，怎能再厚颜地大放厥词。 “对，我们都是傻子想要让惜若放开心怀重新接纳祁天逸，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是傻子的又何止你我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忍不住苦笑起来。 在感情上，理智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你的感觉找理由。 “虽然我们天天住在一起，可是她连我碰一下都无法忍受 那种感觉就像歌里写的，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想到这样，祁天逸就觉得心里苦苦的。 有时候他真想不顾惜若的意愿，狠狠地抱住她，甚至要她。但是他又怕惜若会因此更加恨他，甚至真的一辈子不原谅他。 “只要是遇上跟嫂子有关的事情，你平时的干练果断就全都不见了，智商似乎都变成负的了 骆罗杰看得出来祁天逸只要一遇上和连惜若有关的事，总是特别的在意，那种在意是明显的存在他脸上。跟祁天逸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深知祁天逸处事的风格，没有人猜得透他下一刻要做些什么。 可是遇上了连惜若这件事，祁天逸很显然的失了方寸。 他提到惜若的时候脸上总流露着说不出的无奈，而无奈这形容词是不应该出现在祁天逸身上的。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羡慕着这男人，他几乎要什么有什么，但这一切却在遇上连惜若时完全被颠覆了。 “如果能够让她像以前那样待在我身边，变成傻子也没关系 “也许你该换战术了。不要把商场上那种强硬的手段用到感情上。女人身上最柔软的，不是身段 女人身上最柔软的，不是身段？ 祁天逸猛地抬头看着好友，会意地笑了。“谢谢你的醒酒汤 “我也是在帮自己。也许你们雨过天晴后，我的乌云也就散了 骆罗杰不禁在心底叹息起来，浓浓的无奈包围着整颗心。 ( 第18章 困境 第19章 采访 逸若大楼，总裁办公室。 祁天逸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装满**的桶子，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电视上出现了惜若的画面，那细致的脸蛋上一如往常般的面无表情，她甚至不闪躲记者的采访，只是以一贯的沉默应对。 因为惜若连话都不肯说一句，记者们的态度改为蛮横，几度大声的喝斥她试图以制造冲突的方式令她开口发言。 这场面虽是他意料之中，但眼看着惜若被一群人逼得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竟恨不得飞过去毫不客气地抓过那些话筒和摄像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再把记者们一个个抓起来痛扁一顿。 他气那些可恶的记者，气自己，更气惜若怎么也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以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那些记者一定会找到孔子钻，制造冲突逼得她走投无路。 明知道她不想他出面，他却不能看着她天天被人围攻，被人质问。 快步走回办公桌边，他按下了桌上的电话。 “常秘书，进来一下 惜若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断地变换频道。这些天为了躲避那些记者，为了不给公司造成骚动影响工作，她只得不断请假。 第一次这样悠闲，她觉得周身不自在。绞尽脑汁想找点事情做，可都是徒劳。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电视机前。 抓着遥控器按过来按过去，她无聊得快睡着了。然后突然听到祁天逸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接受采访的祁天逸不但破天荒的畅谈婚姻关系，甚至还坦言他不是个好丈夫，他们夫妻间遇上了一些困难…… “祁总裁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就非凡。听说您是白手起家，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呢？是什么样的毅力，让您有了今天的成就？” 祁天逸双手交握，沉默了数秒才开口。 “梦，一个关于幸福的梦。为了能够给她幸福，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你都必须闯过。再累你也不会觉得苦，因为身边有人愿意陪著你。你会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着给另一个人幸福的责任，为了她，不管再怎么累都是值得的” “那个你想要给她幸福的人，是祁太太吗？” “对。曾经有个叫连惜若的女孩子，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静静地守候。我说我要成功，我要给她全世界的幸福，她总是笑着说我就是她的幸福。我说有一天我会向所有人证明，她的选择并没有错。她说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我总是问她有钱以后想要什么，她说要一张大大的双人床，让她可以在上面随便打滚。我总是说她胸无大志，心里却满是心疼。只要是我说的话，她全都无条件相信，这样一个女人，让人连抗拒都心痛 “听说，祁总裁和祁太太曾经分开了四年，能谈谈原因吗？” “因为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让她伤透了心 “祁总裁，你是否有离婚的念头？” “我从来没想过离婚的问题，从头到尾都没有 记者继续追问：“那如果祁太太提出离婚呢？” 祁天逸只说他不会同意离婚。 “为什你祁总裁一直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呢？是祁太太的意思吗？” “现实生活里有哪个想过正常生活的女人会想公开她是我的妻子，你们所有人都看得到有多少人每天跟着她，也看得出来有人甚至想利用她而加入那片混乱。我不相信真有那么多人想看我太太受折磨，她是个很好的人，善良的人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女主持人笑着说：“我相信很多女人都把她当假想敌了 “那又如何？除了惜若以外，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但是你们两个并不常在一起，聚少离多难道不是问题吗？” 主持人摆明了是故意要挑拨两人的感情。 “这世界上有很多夫妻天天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样不了解对方。我相信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除了惜若，我谁都不要 听着电视上祁天逸述说过往，惜若有些自嘲地轻笑，但心里却为了他说不会再爱上别人而受到了震荡。 主持人问的什么，她几乎都听不到。只是看祁天逸对着屏幕，在回忆往事时，有她熟悉的情绪在流动。 “节目的最后，祁总裁是否曾有过一些遗憾，在当时没能对某人说，或者现在想说已经来不及？趁著这个机会，好好向那个人倾诉心底的话吧！” 祁天逸沉默了一阵，敛眉低低吐出。 “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次好好地爱你。也许迟了，也许已经全无意义，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年，你始终在我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你。当初承诺要给你幸福，如今我已能做到，请你再相信我一次，相信幸福就在眼前 “好的，今天谢谢祁总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受我们的访问，我们也期待祁总裁的事业版图能够扬名海内外，再创另一高峰……” 当集中在身上的镜头与灯光一一暗下来，祁天逸与工作人员一一握手道别，婉转拒绝了餐会的邀请，独自走出电视台。 走到路口，等待红绿灯时，身边传来一段对话…… “然儿，你等我哦。有一天，我一定会买下这家电视台送给你，因为你喜欢唱歌，这样，你就有自己的舞台了男孩牵著女孩的手，指向身后的电视台。 “好啊！”女孩笑得好开心。 这番对话吸引了祈天逸的注意力，他投去好奇的一眼。不过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口气却狂妄得很。 “看什么！”像是习惯了那样的眼光，男孩不驯地回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一定会做给你们看！” 祈天逸笑了，伸手轻抚他的头。“我相信你 ( 第20章 威胁 “啊？”可能是头一回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给这样的鼓励笑容，男孩反而吓到了。 “我相信你办得到他又重复了一次。“因为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有和你一样的自傲与自信 “那你做到了吗？” “嗯。但是你记住一句话，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做出伤害你最爱那个人的事情，更不要放开那个人的手，否则就算日后你握有全世界，心底也会是一片空虚 他语重心长，眼神流露出一丝感伤，落在漫无空间的远方。 交通灯灯转绿，他举步离去，没再回头。 几乎是祁天逸的采访刚刚完毕，他的身影才消失，余弦月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 “惜若，我相信看到了这次采访的女人，都会感动得埋怨自己去超市的时候怎么不多买一些纸巾 余弦月大笑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过来，让惜若有些无奈地扯动嘴角。 “那你呢？用了多少纸巾？现在还需要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让人家送货上门 说她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是假的，但还不至于感动得嫌纸巾不够用。 当年祁天逸也曾这样说，也曾让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得到了这样一个好男人的爱。甚至在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时说的话依然是那么深情。 真真假假，她已经分不清楚。 “拜托，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说认真的，你有没有因此而对他有些改观？” 一般女人听到这样深情的表白，而且是在公众面前，就算不马上回到他身边，至少也会考虑原谅他吧？ “弦月，我觉得你应该比我还明白，男人的话有时候是不能当真的 弦月周旋在男人之间，肯定听过比这更动人的话，可天亮了以后，还不是各走各的阳关大道。真要在街上碰到了，对方还会把你当瘟神一样躲开，生怕你会找他家的黄脸婆透露消息呢！ “说的也是 挂了余弦月的电话，惜若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祁天逸的采访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波澜。 记得大一的时候看到一个短篇小说，觉得非常的棒。故事写的是两个在酒吧相遇的年轻男女： 他们在酒吧聊天，然后去酒店开房间。在激情的过程中，男人突然喊女人“宝贝”。女人从**中冷静下来，黯然地对男人说：“不要叫我宝贝，没有人会把我当宝贝男人搂着她，说了一堆比蜂蜜还甜的情话，说她就是他的宝贝。 激情过后，女人突然对男人说起往事。女人说她中学的时候被人强暴了，刚开始是强迫的，后来她自己也接受了，且觉得那种感觉很美好。还说如果她真的全力反抗，那个男人肯定无法得手。 男人一听，像见鬼一样赶紧扯上自己的衣服，说了一句还有事就飞一般奔出了房间。女人在身后哭着大喊：“我只是开玩笑的啊……” 惜若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压抑，她一直记着女人在身后哭喊时的凄凉情景。 因为祁天逸的采访，那些记者似乎有些收敛了。逼于逸若集团的压力，不敢再轻易地妄图制造冲突来获取新闻，但仍然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最后，惜若不得不住进了祁天逸为她买的那套房子。 因为成堆的记者守在楼下，打扰了邻居的休息，房东不得不对她下了逐客令。 除了看电视，她只能跟余弦月或者顾念非、蒋明渊他们通电话。 弦月有时候还可以排除万难进去看她，顾念非和蒋明渊他们根本就不敢出现。 现在情况已经够混乱了，如果他们再出现，让记者知道了，估计明天的报纸和新闻就会大肆报道她之所以要求离婚，是因为有了第三者。然后新一轮的追踪会更加狂热，她更别想过正常日子了。 幸好她跟念非一直都保持着距离，要不情况肯定会更加糟糕。面对媒体，就算你是冰清玉洁的，他们也能把你写成污浊得跳进长江也洗不清。 惜若还是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清脆的门铃突然响起。她十分高兴地跑去开门。现在会来找她的，除了弦月，不会有别人。 “弦月，你终于来了，我快……” 惜若猛地停住，门外站着的，不是她的好友。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吗？” 高跟鞋毫不客气地敲打着高级地板，配合着主人抬高的下巴和冷哼。 燕妮在大厅里四处打量着。惜若看到她脸上慢慢地出现了怒气，火焰越来越高。 惜若心里觉得好笑，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也不要住进这里。不过是一栋房子而已，但燕妮显然嫉妒得像要把她拆开吃了一般。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压下心里的纳闷，惜若礼貌地开口。 她最厌倦的戏码，却总是在她眼皮底下一再地上演。也许有钱人，总是喜欢上演这种狼欺负羊羔的戏，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身份有多么高贵。 也许金钱真的能够让人勇气倍增吧。如果燕妮也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也许一切就会完全不同。 然后惜若暗笑自己白痴，如果祁天逸不是这么成功，人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连惜若的女子，记者更不可能费尽心思只想要她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 “不必假惺惺，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说着像高贵的女王，往真皮沙发上一靠，修长的腿就交叠着翘起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动作优雅地点上。 惜若没有回答，只是等着女人显够威风了再开尊口。 “李豪，这名字你很熟悉吧？”吐了一口烟卷，燕妮冷冷地开口。 嘴角边的笑容，就像狼在等着看小羊羔瑟瑟发抖的可怜样。 惜若暗暗吃惊，但还是不做声。只是强作冷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待下文。 ( 第25章 吻 “燕雄跟我的意思一样，逸若和蓝天没有必要杠上。他说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就算现在将事情澄清，惜若所受的伤害就能够烟消云散吗？” 祁天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跟蓝天起矛盾。 也许他在潜意识里希望借此向惜若证明他的真心，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 还有证明他跟燕妮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惜若才是事情的主角，为什么不听听她的意见呢？我想以惜若的为人，她应该也不赞成你这样做 那个总是温柔而坚强地微笑的善良女子，一定希望事情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收场吧。 祁天逸坐直身子，眉头微皱。“你……认识惜若？” “嗯察觉到祁天逸身上散发的酸味，他在心底暗偷笑。 男人吃起醋来，劲头也不比女人弱。明知道他对燕妮的感情，祁天逸却还是下意识地将他归为情敌的行列。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过？”重新靠回椅背上，神情仍是有些严肃。 “就是最近的事情他也是才知道惜若跟祁的关系，当时还吃惊不已。 要是祁天逸知道他当初还鼓励惜若离开，他铁定要被流放到南极去跟企鹅为伴。虽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惜若口中的“他”是祁天逸。 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祁天逸就提前下班。虽然惜若还是不怎么理他，但是能够看着她也挺好的。他相信她会慢慢习惯他的存在，然后重新接受他。 走进别墅的时候，祁天逸吃惊地停下脚步。他听到屋子里传出精灵一样的笑声，那是过去他所熟悉的。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放轻脚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生怕惊动了这美好的一幕。 轻轻地打开门，但只敢开到一半。映入眼帘的，是惜若那纤细的身子在大厅里蹦跳着。 手提电脑摆在桌子上，网络游戏的卡通人物主角正在舞动身子。跟着网络音乐的节奏，惜若尽情地放纵中。因为自己跟不上那快速的节奏，跳得有些错乱而大叫大笑，洒下一屋子的欢笑，一直洒到他心底。 祁天逸就那样定定地站在门边，唇边露出幸福的笑容。四年多了，他终于再次见到那个天使一样的惜若。 直到这刻他才明白，他有多希望惜若能够像这样无拘无束、快快乐乐地生活。他愿意付出一切，只为留住她此刻的笑容。 音乐猛地停了下来，祁天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惊动了误落凡尘的天使。 惜若有些尴尬地看着祁天逸，想到自己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被他看到，她就觉得脸上发烫。已然忘记，在过去，他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她的这一面。也只有他，能够看到。 “为什么不继续玩？我喜欢你那样祁天逸几乎是无法自控地伸手抚上她渗着汗珠的脸，不顾她的退缩和抵抗。 “我……”惜若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祁天逸用食指按住她的嘴唇，阻止她的解释。 然后在她的错愕中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 我的惜若！ 祁天逸听到了自己心底传出来的呼喊，那么强烈，近乎疼痛。 惜若愕然地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男性脸庞，愣愣地无法反应。 祁天逸着迷地在惜若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吸取他熟悉而渴求的气息。 感受到惜若的挣扎，他加重了拥抱的力度。 四年了，他终于再次这样紧紧地抱住她，吻住她美好的嘴唇。 一如记忆中，令他迷恋，想要得心都疼痛。 惜若却像被烫到了一样，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 “惜若！”祁天逸放开她。喘息着喊道，低哑的声音里包含着**。 中指划过自己的嘴唇，上面沾着零星几点鲜红的痕迹。 “是你先乱来的惜若气息不稳地开口。 虽然在看到他流血的嘴唇时觉得有些抱歉，但他不应该不顾她的意愿强吻了她。 “你也想要的，不是吗？”他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来，想继续那种**的感觉。 惜若还是喜欢他的吧？刚才她也沉迷其中，不是吗？ “你胡说！我只是一时忘了反应惜若推开他的手，飞快地跑进卧室，砰一声甩上门。 看着那抹像见鬼一样躲进房间的身影，抚模着疼痛的嘴唇，祁天逸苦笑着瘫倒在沙发上。 那个在无数个夜晚依偎在他怀中的人儿，现在连他的吻都无法忍受。 砰一声关上门，惜若依靠在门上，竭力地平息自己的呼吸，脑子一片混乱。 将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那股酥麻的感觉还在。 即使分开了四年，她对他依然还是无法免疫吗？ 记得每次只要他靠近她吻住她，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完全无力反抗。 好几次他开玩笑说：“以后我要是做了错事，你不肯原谅我，我就吻你，让你迷迷糊糊的就忘记了 刚才他是在实践他当初开的玩笑吗？更可笑的是，她竟然差点就迷失在他的亲吻之中。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他的一个吻，就可以让她什么都不记得。 泪水不听话地涌出眼眶，滑下脸庞。 蜷缩在门后，惜若肆意地哭泣，像要把积压许久的泪水全都宣泄出来…… 惜若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躲了多久，反正敲门声一次又一次响起，回荡在屋子里。她却一直不吭声，也不开门。 “惜若，开门。就算你生我的气，你也不能不吃饭啊 “惜若，只要你肯吃饭，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好吗？” “惜若，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乱来了。你出来吃饭好吗？”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惜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 第26章 身世 看到桌子上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折腾了这么久，想必他也很饿很累了吧。 惜若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将她困住了。就是不想开口，也不想动。 她没有生他的气，她气的只是自己。还有她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索性躲在房间里当鸵鸟。 “快坐下来吃饭，你一定饿坏了祁天逸殷勤地帮她拉开椅子，聪明地不提那件事情。 惜若低着头，端起饭碗挡住自己的脸，也不吭声。 饭桌上，沉默在弥漫。 “惜若，那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犹豫了一会，祁天逸低声说道。 惜若抬起头，以眼神询问。却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尴尬地移开视线。红着脸猛扒饭。 看到她这个样子，祁天逸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惜若被祁天逸带到一个房间门外，说李豪的父母就在里面。 站在紧闭的门前，连惜若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心里在翻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情。 握紧拳头，然后慢慢地松开，她终于伸手推开门。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显得有些拘谨。在看到她进来时，明显的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 惜若走到他们对面，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想从那经过岁月的脸上读出一点什么，但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看着他们苍老的脸，她竟然觉得喉咙发紧。 “你们真的是……豪哥哥的父母？”说出“豪哥哥”三个字是那么困难。 这么多年了，她虽然也曾在心里想过，却再也没有机会喊这三个字。 他们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没有吭声。 然后像被记者围堵那天一样，女人突然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揪住她的衣襟开始“哭诉”： “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还我儿子……” 一模一样的台词，让连惜若觉得心酸。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深情地向她责问，哪怕是打她，她也认了。 男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处境，知道现在不是演戏的时候，所以伸出手扯住女人的衣襟，不断地使眼色。 女人慢慢地明白过来，然后尴尬地走回座位上。还做作地抽泣，擦眼泪。 “惜若！”门猛地打开，祁天逸的半个身子探进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你出去吧。有事情我会叫你的知道他是真的担心他们会伤害她，惜若硬是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着对面的人。 也许是被惜若看得不好意思，他们变得越加局促起来，不住地揉搓着自己的手。头低着，不敢看她。 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惜若苦笑着开口：“你们知道他离开家以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你们知道他的墓在什么地方吗？” 惜若哽咽着，低低的声音不像是在质问，而是在凄凉地自问。 “我不想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只是希望，既然你们从来就没有把他看成是你们的儿子，那就不要在他去世以后，还跟媒体一起演戏。除了那个无心的错误，他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要让他的灵魂都得不到安息呢……” 听到惜若的话，他们尴尬地别开视线。除了被人揭穿的尴尬和些微无措，惜若悲哀地发现，她竟然无法在他们的脸上找到一丝的难过或者是愧疚。 在这一刻，她不禁要怀疑，血缘关系真的那么坚不可摧吗？ 惜若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心里堆满了酸楚，需要借着说话来排解。 除了女人假戏真做上了瘾而引发的那段插曲，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曾开口。沉默了许久，惜若黯然离去。 走到门边，她又停住脚步。“对了！”沙发上的人像被吓到了一样颤抖身子。 “你们如果需要钱，我可以给。但请不要再跟别人一起演戏，让豪哥哥泉下仍不得安宁，好吗？” 说完也不看他们，就消失在门后。 “惜若祁天逸开口唤着那个在窗前站了大半天的人儿。自从见了那对夫妇之后，她一直在那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关于那些事情，你可能还要接受一次采访 “我可以拒绝吗？”那些事，她不想再去记起，更不想当故事一样告诉别人。 把不是故事的伤心记忆当作故事，是很残忍的事情。只有狗仔记者，才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做。普通人是不能的，更何况故事的主角是自己。 谁愿意揭开结痂的伤口，让众人观赏呢？ “可以。但是对你以后的生活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因为……” “不用说了，我知道她终于转过身来，失神地看着他。 “我可以不开什么大型的专场采访吗？只要找某个记者听我把事情大概叙述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心中有记者人选吗？” “顾念非。找他帮忙吧，他是那个圈子的人，比较熟悉 祁天逸的心里泛酸，几次想说什么，但终于只是吐出三个字……我明白。 他看得出她很脆弱，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所以硬是把自己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顾念非接到惜若的电话，很快就为惜若安排了记者人选。 “这是我的朋友伊茵。你放心，她绝对可靠，不会……” “念非惜若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否则也不会要他帮忙了。 “伊茵，我只是想把事实澄清就可以了，尽量不要牵扯到任何人。你写好了让我看看，可以吗？” “当然。那我们就开始吧？你不要紧张，就把我当一个朋友。你不用记着它是一次采访，你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一次谈心好了 ( 第27章 离开 惜若点点头。 “那你们好好谈，我先出去了念非深深地看了惜若一眼，然后转身就要走出去。 “念非，你也留下来吧惜若喊住他。 话月兑口而出她才猛地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看到祁天逸和顾念非吃惊的表情，她尴尬地移开视线。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让念非知道这一切，只是下意识的就开口了。 用力地甩甩头，把这麻烦的问题暂时搁下。 惜若走到窗前停下，看着外面。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开口： “我的故事其实很俗套，是那种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经常能够看到的情节 惜若仰起头，用力地呼了一口气。低头搅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才叹息着说下去。 “我是一个孤儿，院长说我是在一个公共厕所里被人捡到的，然后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在很多小说里，看到过一些有关孤儿院很可怕的说法。其实孤儿院并不可怕，只不过孩子太多，经常会被忽视罢了。 六岁，应该是六岁那一年吧，我被一对夫妇领养了。那是很普通的一个家庭，并不富裕。他们之所以领养我，似乎是因为养母不能生育。最初他们对我很好，我像一个出生在完整家庭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的疼爱。 然后……然后故事又开始向很俗套的方向发展。你们一定已经猜到了。 在我九岁那一年，我的养母突然怀孕了，并以三十四岁的高龄产生了一名男婴。所有人都沉浸在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之中。 我说过，那个家并不富裕。新生命的到来，在带来欢喜的同时，也带来了困难。于是我的存在，就成了一种负担，最终成了多余的人。 我想，他们并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对我，只是想对我坏一点，逼我离开那个家。但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并不知道这些，只是以为他们单纯地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喜欢我。于是我就变得越加乖巧，越加地勤快。我不再去学校念书，每天很早就起来做家务、洗衣服…… 但是我做的那点事情，是根本不能改变家里的困境的，所以他们仍然不喜欢我，开始越发厉害地骂我，甚至打我。终于在我十一岁那年的冬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离开了那里。 我沿着村里那条大路一直走，走到了城里。因为长久的饥饿和淋雨，我晕倒在街上。 再醒来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一个笑容憨厚的青年男人，那就是李豪，我一直叫他豪哥哥。 他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有一个哥哥。从小，哥哥就比他聪明，人也长得比他好看。父母理所当然地就偏爱哥哥，对他却不怎么过问。 一年春天发洪水，在上学的路上，哥哥为了救他，被洪水冲走了。因此父母对他任意打骂，村里也也散布流言蜚语，连孩子都欺负他。 他靠帮人做小工换来的学费读完了职业高中，然后就离开了老家，来到了城里，靠着做厨师那点微薄的工资过活。 在城市里，豪哥哥得到的依然是别人的冷漠和欺负。所以我成了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一个人，我们靠着他那点工资和我在饭店洗碗扫地赚的钱，一起相依为命地过着日子。 直到我初三那一年，开始意识到老板给豪哥哥的工资很低。于是我们跑了好多家饭店，终于得到了好一点的待遇。 因为换了一家餐厅工作，生活变得好了一点，所以在我十六岁生日那一天，我们去照了报道上的那张照片。那是我们唯一的一张照片。 开始慢慢知道感情这回事后，我就开始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找一份好工作，然后和豪哥哥结婚。我们会有一个家，一个可爱的孩子，生活可能不是很富裕，但一定会很幸福。 我带着这个梦不断努力，终于成功地考上了重点大学。就在我以为，生活会顺着我设想的轨道走下去的时候，一场大火将这一切化为灰烬。 那是大学就要入学前几天，餐厅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生了火灾，大家都逃了出去，唯独忘了喊当时正在仓库里的豪哥哥。 就这样，他被活活地烧死在那场大火里……” 局势终于开始平静下来，惜若不知道那篇报道最后是怎么写的。那天她简单地谈了一下自己的身世，交待了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然后就躲进了房里。 第二天，祁天逸就告诉她，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惜若不知道伊茵是怎么办到的，祁天逸也没有告诉她，真正把事情压下来的，不是报道，而是逸若和蓝天两大集团的势力。 “惜若！你在干嘛？”祁天逸一进门，就看到惜若在收拾东西。 她要走了吗？事情才刚刚平息，她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他吗？ 惜若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记者不会再追着我跑了。所以我也应该回去了 她本来就不想跟他有牵扯，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她为什么还要在这干耗着呢！ “惜若他几乎是有些粗鲁地抓住她的双臂，逼着她抬起头来。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这么急着逃离我吗？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这样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呢？” 祁天逸紧皱眉头，被一种无力的感觉紧紧攫住了。 惜若一点也没有被他激烈的情绪吓到，仍然是淡淡地回道：“我没有恨你，也不讨厌你，更不是逃离你。我本来就是来这里避难的，现在麻烦解决了，我回去是理所当然的 “去他的理所当然。我只想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想照顾你，我一点都不想让你离开祁天逸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你知道我几岁吗？”她突然严肃地看着他。 “28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他还是如实地回答。 “对！所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也能过得很好。这四年来，我也是一个人过的，不也是好好的吗？”没有他的纠缠，她会过得更好。 ( 第28章 欺骗 第33章 酸味 第34章 暗礁 第35章 破裂 惜若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脚踢他，趁他不备一把跳离沙发，手忙脚乱地扯好自己的衣服。 “该死！”祁天逸懊恼地捶打着沙发。 惜若慌乱地瞥了一眼祁天逸的那个地方，然后惊叫一声躲进了卧室。不管祁天逸怎么敲门，里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蓝天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燕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脸上有着得意的笑容。 门突然打开，骆罗杰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骆，你怎么来了？”燕妮从座位上站起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让男人有点受宠若惊。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好久没看到燕妮这样子快乐，那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对啊。今天收到天大的好消息，所以我很开心重新走回椅子上，步履轻盈，笑靥如花。 想到派出去的人报告说，从昨天下午开始，逸若集团就阴云密布，公司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唯恐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因为他们的总裁的大人自从收到一份快递以后，就变得不对劲起来。先是无故取消了集团的重要会议，从外面绕了一圈回来，就好像吃了**一样，逮着人就开刀。 砧板和刀都已经准备好了，每个人都生怕自己成了鱼肉，搞得集团上下人心惶惶。 想到那种场面，燕妮就控制不住得意地笑出声。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在上海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什么好消息？说来让我也乐一乐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的笑容，骆罗杰也心情大好起来。 “嘘！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修长的食指嚣张地在他眼前来回晃动，眼中闪着调皮。 罗杰也不继续追问，只是在脑里回忆着过去。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像精灵一样的燕妮，那个让他迷恋的无法自拔的小女子。 “惜若，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和蒋明渊的声音让惜若从神游太空中回过神来。 “进来吧她懊恼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捏捏疼痛的眉心。 一抬头看到蒋明渊的样子，差点吓得跳起来。“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那样子活像八辈子没睡过一样，憔悴不堪。 “因为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脸色能好吗？”蒋明渊苦笑着低声反问，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柳歆还是不肯原谅你？”虽然她也不能接受蒋明渊这样的做法，但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心。 “没有。歆歆已经答应我要来上海了提到柳歆，那黯然无光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表情。 “那是为什么？难道……”惜若的心一下子被吊在半空中。难道一样的剧情，一点也不曾改变吗？ “没错。弦月说什么也不可能分手，这样歆歆迟早会知道我在骗她的。万一她知道了，那我……”他期盼地看着惜若，不安地搓揉着自己的手。 “惜若，我知道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也知道这样让你很难做，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惜若平静地看着他。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蒋明渊，而是一个满心悔恨为情所苦的男子。她的同情之心，瞬间被挑动。 “那你就离开上海，回到长沙去吧？”余弦月会追到长沙去的可能性不大，这应该也是最快最保险的办法。 “那样歆歆会更加怀疑的，而且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她很快就会过来。如果我临时改变主意，那岂不是……”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劝弦月，是吗？”她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与燕妮相对的情景，心里有些寒颤。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混账。但是我拜托你，就帮我这一次。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会一心一意跟歆歆过日子 “那我就试试吧，我也不敢保证看他那样子，都急得几乎要向她下跪了。 为了柳歆的幸福，为了不让柳歆走她一样的路，她似乎真的应该做点什么。 蒋明渊离开后，惜若马上给余弦月打了电话，约她中午在****餐厅见面。 挂了电话后，惜若靠在椅子上，几乎一整个上午都在发呆中度过。 午休时间一到，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餐厅，要了一个小包厢。她有种预感，她一定会跟弦月吵起来。明知道这个角色不好担当，她还是接了下来。作为柳歆和弦月共同的朋友，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样。 “惜若！等很久了吗？”门突然打开，余弦月喘着气走进来。脸色有些苍白，人看起来很憔悴。 “来，先喝杯水。我也才到没多久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可能是因为一直在胡思乱想，竟然也不觉得很久。 “今天有什么喜事吗？难得你请我吃饭，难道又晋升了？”余弦月竭力摆出笑容。 “没有的事。你一定也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再好好谈如果现在就开始谈，恐怕这顿饭是没办法吃了。 一顿饭就在拉家常似的闲聊中过去了，但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气氛并不热络。 “呜呜，吃得好饱哦，好久没吃这么多了。明天得加强运动，把今天吃的减下来余弦月优雅地喝着茶，一面状似苦恼地抱怨。 “再减小心被风吹跑，到时别指望我拉住你！”惜若好笑地扯了一下她的脸颊。 “那是因为你天生丽质，大学那会就这样，大家都拼了命减肥，只有你永远都是苗条佳人想起大学时候的那股减肥的风潮，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好啦。不瞎扯了，等下还要赶回去上班呢。你今天这么难得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好的啊，不是好事我不听 惜若听她这样一说，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我说惜若，你倒是说话呀。傻傻地看着我干嘛？别告诉我才这么些天不见面，你就不认识我了？小心我揍你！” ( 第36章 醉酒 惜若两手捧起冒着热气的茶杯，看着袅袅升起的雾气，艰涩地开口。 “我听明渊说，你不肯放过他！”惜若低着头，不敢看余弦月的脸。 在短暂的沉默后，余弦月的态度几乎是在一瞬间冷却下来，面色沉重。 “所以叫你来劝我。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吗？这个没种的蒋明渊！” “没有。他只是叫我来跟你谈谈，其他的没有说那些具体的过程，就算告诉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倒听他的。难道你也觉得这是我的错吗？”余弦月弯起嘴角，那抹讽刺嘲笑的笑容让惜若心里很不是滋味。 惜若摇摇头，恐怕这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我没有想过你们俩谁对谁错的问题，即使想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你答应他，来劝我放手，这不明摆着你认为错的是我吗？还假惺惺干什么？我倒宁愿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弦月，你该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惜若觉得自己的火气也被挑了起来。她什么都还没说，余弦月就一副面对敌人一样的姿态。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喜欢蒋明渊，想跟他在一起，我到底错在哪里了？我怎么就不明白她几乎是砰的一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 “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明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身后等着他，还非要跟他在一起。如果这都还不算错，那到底什么才叫错呢？” 燕妮理直气壮的找上门的时候，是否也跟余弦月一样的想法，觉得只要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会有错？ “我是知道他有女朋友，那又怎样呢？并不是我一个人死缠烂打，蒋明渊他也接受了我，不是吗？”是她先找上他的没错，可后来他也没有拒绝她啊？ “弦月，我对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到底孰是孰非，真的不想去探究。但是现在明渊已经决定回到柳歆身边了，你何苦还这样纠缠下去呢？” “你为什么不拿这话跟那个叫柳歆的女人说呢？你也可以让她不要再这样纠缠下去。反正他们之前一直不在一个地方，那以后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 “问题是，不管明渊之前做了什么，他现在选择的是柳歆，不是吗？” 惜若觉得自己都接不上气，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余弦月谈下去。她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能够让她们平和地谈下去的话。 她甚至惊觉，其实自己一直都明白这些道理，而且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能原谅祁天逸呢？ “所以我就该伟大的功成身退，把蒋明渊还给她是吗？世界上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余弦月冷笑一声，双手抱胸，眼神犀利地看着惜若，让她越发无措起来。 “你这样下去，只会让三个人都痛苦。而且你是个坚强前卫的女性，跟柳歆那种小女人不一样，为什么就不能潇洒的放手呢！” 惜若无法相信余弦月对蒋明渊的感情能够深到这种程度，以她的性格，不会让自己的感情吊死在一棵树上的。那她纠缠着不肯放手，到底想干什么呢？ “那又怎样？难道因为我是一个女强人，我就得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别人，然后像你一样躲在角落里顾影自怜吗？” 惜若不敢置信余弦月竟然这样咄咄逼人，甚至把她的往事都拿到台面上来。 “所以你就让柳歆变成第二个我，是吗？”惜若突然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本来就想跟余弦月谈谈，希望柳歆不会成为另一个自己。但很显然，余弦月在乎的只是她自己，并不想去管柳歆会怎么样。 也许，真正的女强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和柳歆都只能是居家的小女人，成不了气候。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我不是观音菩萨，也不是上帝。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靠的是自救，而不是等着别人的帮助。还要上班呢，我先走了！” 惜若愣愣地看着余弦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大脑呈现空白状态。 回到公司，她甚至不敢去见蒋明渊，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这样的结果。幸好蒋明渊也没来问情况，否则她真的要急得一头撞死。 下班时间一到，惜若就走出公司大门。看着四通八达的路，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因为跟余弦月的争执，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想自己跟祁天逸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惜若慢慢地迈开步子，像蜗牛一样往前移动。 突然腰被人抱住了，她吓得差点惊叫起来，然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惜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祁天逸抱进了车子里。 “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如果不这样，估计惜若又会逃得无影无踪。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需要谈的惜若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见到祁天逸，她就会下意识地竖起防备的刺。 “有他突然把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脸几乎贴着她的，他的气息强烈地冲击着惜若的神经。“你昨天说，我派人监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知道惜若别扭地别开脸。她挣不月兑他的钳制，躲远点总行了吧？可惜祁天逸硬是将她的视线转了过来，甚至用大手定住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惜若，那些照片是别人寄给我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监视你 惜若不做声，这确实不像是祁天逸的作风。“反正肯定是你的错，别人才会偷拍我 “是我的错。所以我今天请你吃饭，好好向你道歉惜若这样说好像在向他撒娇。 他心情大好地笑着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让惜若不由得屏住呼吸。 就这样，惜若被祁天逸软硬兼施地带到来饭店，享受所谓的烛光晚餐。不仅有柔和醉人的灯光，还有优美的小提琴演奏。 ( 第41章 心软 惜若还没回话，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被砰的一声甩在墙上，伴随着一声男性的怒吼： “你到底想怎么样？” 蒋明渊从被窝里起来，随便套上一套运动物，然后怒火万丈地来开门。 余弦月昨晚几乎是吵得他无法入睡。他才换的手机号码，她竟然能够很快就知道了。要不是他很不客气地把手机关了，估计她就打算让他整夜不能入睡。 他才睡着，门铃就响了起来。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女人，不管他怎么缩到被子里，那刺耳且恶心的铃声还是响个不停。 他硬着头皮来开门，还没看到来人就开骂，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竟然是柳歆和连惜若。 两个女子有些惊愕地看着怒火冲天的蒋明渊，然后在她们反应过来之前，蒋明渊已经抱着柳歆转了好几个圈。 “歆歆，你怎么来了？”蒋明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邻家的那些调皮的孩子又来打扰我睡觉呢 惜若只是笑，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也不去点破。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放松下来，她想象的那可怕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歆歆，快进来再说。惜若，你也赶紧进来啊 惜若摇摇头。“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柳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也累了，赶紧洗个澡休息去吧。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况且那么早就被她挖起来，我也还没睡够呢 惜若摆摆手，走了下去。一样的路程，心情却完全变了。她甚至一点也不急着回去，在清晨的马路上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拦下一辆车子坐回去。 在公寓大门下了车，她快乐地哼着歌曲走上楼梯。也许回到房间，她可以找一张碟，好好地唱一下家庭ktv。 “弦月？”惜若一走出楼梯口，就忍不住惊叫出来。才放松不久的神经，又开始慢慢地紧绷起来。 “你好像很意外？很不想见到我吗？”余弦月笑着问道，但那笑容让惜若有些难受。 “没有。只是有点意外那天她生气地离开以后，惜若以为她们的关系也从此完了。弦月做事一向很果断很干脆的。 余弦月但笑不语。 “先进来再说吧惜若大开门，将她让了进去。“要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不用了。我只是来找你问一件事，很快就走了她不想在这里耽搁。 “什么事情？”肯定跟蒋明渊有关吧，想着，惜若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急促起来。 “蒋明渊搬到哪里去了？”余弦月开门见上地直说来意。让惜若有些紧张，但也暗暗佩服她那女强人似的作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问明渊呢？”惜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袅袅上升的雾气。透过茶杯传过来的温度，让她觉得很安心。 “他要是肯说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如果蒋明渊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那就太小看她了。 “明渊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你还要苦苦相逼呢？一定要让三个人都痛苦你才觉肯让这一场戏落幕吗？” “那又怎样？他怎样做是他的事情，我怎样做是我的事情，两者并物瓜葛。我也不认为这样就会使得三个人都痛苦。而且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谈不上什么苦苦相逼 “明渊并不属于你惜若苦笑着，也不多说。想必在余弦月看来，最后痛苦的只有柳歆吧。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蒋明渊搬到哪里了就可以了连惜若连自己的丈夫被抢了都可以不追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吧？ “我不知道明渊搬到哪里了，你走吧惜若走进厨房，为自己张罗早餐。在听到关门的声音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愣了很久很久。 窗外的树已经枝繁叶茂，鸟儿在中间嬉戏喧闹。夏天已经来了，所有东西的温度都开始上升了。 余弦月走后，惜若随便给自己做了一点早餐，吃完就窝在沙发上，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 一会是蒋明渊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故事情节，一会是自己的故事情节，像两部揪心的电影在她脑子里交替上演。 对于自己和祁天逸之间的事情，惜若开始烦恼得越来越少了。对于柳歆和明渊的感情，她倒是整天挂在心上，总是害怕一样的故事会再次上演。 心里其实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帮着蒋明渊隐瞒，那层掩盖真相的薄纸总有破的一天。却还是忍不住说了谎，在心里存着一点希冀，期待一样的故事能够有不一样的结局。 敲门声富有节奏地响起，将惜若从越陷越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愣愣地听了一会，然后才抱着抱枕慢腾腾地走去开门。 门外是谁，惜若已经连猜想都省了。满不在乎地打开门，果然不出所料，眼前出现的是那张颠倒众生的男性脸庞。 惜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松了手上的门把，走回去窝回沙发上。 祁天逸也不介意，拿着丰盛的早餐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那样子就跟他是出去买早餐的男主人似的。 “惜若，你吃过早餐了吗？”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他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长臂搂住她的肩头。 “吃过了惜若下巴靠在抱枕上，也不避开祁天逸的碰触，因为她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根本就没用。不管她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躲避不了被祁天逸抱在怀里。所以她连挣扎的力气都省了。 记得在书里看到过，说女人一旦跟男人发生了关系，她对他就会狠不起来。惜若开始慢慢地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她自己就是例证。 自从跟祁天逸发生了关系，她的反抗明显比以前软了下来。虽然心里还是一样的排斥，但多了一种妥协的心理。 ( 第42章 用餐 过去不管什么时候，她见到祁天逸都是针锋相对的，哪怕明知道拒绝没有用，她也非要挣扎到底。可现在，知道拒绝和挣扎没用，她就不再开口不再挣扎。 在那夜之前，她没有想过再回到祁天逸的身边。可最近，好几次她都在想着，其实跟祁天逸重新在一起并不是那样无法接受吧。如果她肯回到祁天逸的身边，也许也能像别的女人那样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 惜若甩甩头，轻轻地叹了一下。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贪恋这种被他捧在心尖宠着的感觉，虽然不辨真假。 “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祁天逸低沉的问话马上响起，惜若只是摇头。 伸出大手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窝处，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这是他的惜若。 他已经习惯了惜若这个样子，重逢之后，他就已经发现惜若很容易走神。即使他就在她身边，她也会很快就陷入到自己的思维世界中去，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他又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虽然不能跟以前的恩爱相比，但至少惜若已经不那么排斥他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说一些让他惭愧又心疼的讽刺话语，但已经不再那样像一只刺猬似的跟他针锋相对。 “祁天逸？”惜若突然开口喊道，眼睛快速地看了他一下，然后马上转过去。 “嗯？”好一会功夫，惜若都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祁天逸抚模着她触感极好的长发，不解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沉寂了几秒钟，然后接着低声说：“如果当年我没有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没有看到那一幕，你会怎么做？” 祁天逸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心疼地搂住惜若瘦小的肩头，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心里泛起一阵难堪的情绪。 见他没有马上回答，惜若又开口：“你是找机会跟我离婚，还是一辈子瞒着我，享尽齐人之福？” 话一出口，惜若又苦笑起来。后一个假设明显是不成立的，燕妮怎么可能接受那样的局面。 祁天逸伸出手，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抬起惜若低垂的头，叹息着开口： “惜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我也不想再没完没了地解释，我只想告诉你，除了你连惜若，祁天逸不会娶任何女人 惜若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像在思考他的话是否可信。然后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简短的两个字，所有的情绪尽在其中。祁天逸心疼地将她拥紧，低头封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很久，惜若才推开祁天逸，喘息着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部肥皂剧看了起来，也不管祁天逸是不是有兴趣。 祁天逸苦笑，但并没有放开她。看到惜若只是专注于电视，并不挣月兑他的怀抱，他不由得满足起来。商场上的呼风唤雨，终究还是比不上怀中人的一颦一笑。 突然，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祁天逸拿起惜若的手机，轻柔地塞到她手里。 “惜若，是我。你吃过午饭了没有？”听到柳歆的话，惜若才注意到已经是中午了。 “还没呢。你们吃过了吗？”听着柳歆兴奋的声音，惜若心情大好起来。也许她所想要的那个结局，是真的可以变成现实的。 “那太好了。我们正打算找你一起去吃饭呢，顺便一起四处转转。我还没来过上海呢，好像好好地玩一次……” 惜若有点哭笑不得，柳歆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又开始发作了，电话那边已经传来蒋明渊宠溺而无奈的声音。 “你跟明渊去就好了。你们好不容易才见面，我去凑什么热闹祁天逸在这里，她总不能拿扫把将他赶出去吧？ “那不行。你也得一起去，我跟你也很久没见了。光是明渊那家伙，我看着心烦……哎呦！你打我干嘛……惜若，今天听我的，你一定要去 “可是今天有人来找我她犹豫着说出理由。要是以前，她早就当祁天逸是透明的，包袱款款地走出去了。 “谁啊？”然后不等惜若开口，柳歆恍然大悟地尖叫出来。“祁天逸？是祁天逸对不对？” 她的声音那么大，连祁天逸都听到了。他从容地拿过惜若的手机，放到耳边低笑着说：“我是祁天逸 惜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天逸已经挂了电话，而且已经替她决定好了…… 祁天逸做东，以好友老公的身份请柳歆两口子吃饭！ 将惜若小巧的手机放回桌子上，祁天逸拨弄着她颊边的头发问道：“你要不要换一套衣服或者补个妆？” 虽然惜若一向不喜欢涂脂抹粉，即使是素颜朝天的惜若也能让他神魂颠倒，但爱美是人尤其是女人的天性。 惜若一把拍掉他的大手，瞪了他一眼。黑着脸坐回沙发上。“我不想去，也不会去 祁天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小女人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因为他私自答应柳歆的饭局，所以不愿意跟他一起赴约。 他失笑地摇摇头，蹲到她脚边，软声细语地哄着。但是他的小女人显然一点也不买他的帐。 惜若抱紧怀里的抱枕，曲起双腿，看也不看蹲在跟前的祁天逸。他凭什么擅自决定她的事情，而且居然是以她老公的身份去承诺的。虽然法律上他还是她老公没错，可是她还没承认呢。 “惜若，不要闹了。吃饭回来，你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人家才到这里来，我也只是想替你招呼一下你的朋友而已 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就是想充分利用机会，赶紧让惜若承认他老公的身份，然后行使老公的权利。要是承认了，惜若明天保准会拿扫把把他当垃圾一样扫出去。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没答应，大不了被柳歆说一顿她在沙发上转了个方向，拒绝看他的脸。 ( 第43章 惊险 祁天逸差点笑出声来，他都要憋得受内伤了。惜若一定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与其说是生他的气，倒更像是向他撒娇。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不满情绪。 惜若在向她撒娇，他都不知道有多久不敢想自己还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惜若了。他都快要习惯惜若每次见他都想面对陌生人一样，冷淡而疏离。 要不是人家在等着，他真想一直这样跟她耗下去。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最后，惜若是被祁天逸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出门的。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邻居，她挣扎着要下来，祁天逸就是不答应。她只得像鸵鸟一样，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不敢见人。 从坐进他车子里那一刻起，直到走进了餐厅，她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也不看他一眼，独自生着闷气。却又忍不住红了一张俏脸，诱惑得祁天逸顾不得她生气，硬是偷偷亲了好几下。 一踏进餐厅，很多人就一下子认出了祁天逸，有些开始兴奋地喋喋私语。像祁天逸这样的人，一般人是很难跟他这样接近的。再加上祁天逸出色的外表和非凡的成就，即便他已经结婚了，也同样还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看到这阵骚动，惜若不屑地在心里撅嘴。祁天逸就会凭着那张脸欺骗女孩子的心，最讨厌了。 在侍者的带领下，祁天逸拉着惜若的手刚刚走近，柳歆已经尖叫着冲过来。 “好帅，真的好帅，怎么可以这么帅，比电视上还要帅……”蒋明渊不得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因为认出祁天逸而产生的骚动还没平息，柳歆这一叫，很多人又好奇地看了过来。 蒋明渊尴尬地看了他们一眼，苦笑着摇头。祁天逸和惜若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干嘛啦！”柳歆被蒋明渊按在座位上后，一把扯开他的手，不满的抱怨。 “你这样咋咋呼呼的，会吓坏人的事实上他想说很丢人，但如果不想晚上睡地板，他还是委婉一点好。 他其实也喜欢歆歆这个样子，但那是在他面前。要是在别人面前这样子，着实让人尴尬。他偷偷地注意着祁天逸的表情，看到他微笑着，心才放了下来。 蒋明渊转向祁天逸，不自在地笑着道歉。“对不起。我女朋友就这个性子，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 “没关系。其实她这样也很可爱以前惜若在他面前也是这个样子，天真率性，在今天想来仍让他怜爱不已心动不已。 “看嘛，人家都说我这样很可爱，就你老是觉得我丢你的脸了柳歆掐了一下蒋明渊的胳膊，用力得他差点痛呼出声。 柳歆却没事似的跟对面的两人笑笑，然后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祁天逸，只差没真的流口水，仿佛人家是一道香喷喷的菜肴。 柳歆不由得在心里赞叹，祁天逸真的很帅。不过她更想从他和惜若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蛛丝马迹。她注意到了他们是牵着手进来的，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惜若脸上甚至还带着娇羞。 祁天逸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偷偷地看着一旁的惜若。但她显然不想帮忙，而是将茶杯放在嘴边偷笑不已。 “歆歆，你不要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蒋明渊头痛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友，无奈到了极点。 “哎呀，你不要吵啦。人家还没看够呢，谁让你长得那么丑。现在我要看帅哥犒劳我的眼睛，你给我闪一边去心里却在想着，惜若应该从此可以幸福了吧。 这回是三个人都被她那可爱的样子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而热络，每个人都心情大好。 “我说祁大帅哥，你带钱包没？”柳歆不管三人那刺眼的笑容，径自转向祁天逸问道。 “放心，饱饱的祁天逸已经开始了解柳歆那古灵精怪的性格了，很配合地跟她一起热络气氛。而且她是惜若最好的朋友，这让他觉得自己距离重新夺回老公的权利又走近了一步。 在他成功以后，就很少能够这样自由自在地与人开玩笑用餐了。总是少不了一堆的客套话和小心翼翼的应对，再来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一桌子的饭菜。 此刻这种气氛是他所享受的，更何况还有他心爱的惜若在身边。 上菜以后，柳歆再次惊叫一番，四个人就天南海北地闲扯着，快快乐乐地用餐。 “祁大帅哥，我能不能沾一下惜若的光，到你们公司去参观参观啊？”她有意地强调惜若，想看看好友的反应。 惜若脸上不露声色，但心里有些不高兴。她不喜欢柳歆这样特意地强调她跟祁天逸的关系。 “你还是叫我祁大哥吧。改天你可以让惜若带你过去看看，我会提前交代好的只怕惜若未必肯去，她对有关他的一切，都想撇清关系。 惜若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的话，另一个人的声音抢先响了起来。蒋明渊和惜若都不由得暗自变了脸色。 “哟，这么巧呢！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女子柳腰款摆地走过来，脸上笑靥如花。 暗瞥了一眼蒋明渊，他也刚好把求救的视线投向她，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在心里祈祷起来。 惜若连忙堆起笑容，赶紧应道：“是弦月啊，真的很巧。你也到这里来用餐吗？要是早点碰上就好了，你看我们都要吃完了你才出现 惜若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得蹦出体外了，不知道这幕戏怎么收场。余光看到了蒋明渊假装喝着茶，掩饰自己的坐立不安。 柳歆显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弦月一会，不解地转向惜若问道：“惜若，她是谁啊？” 看惜若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祁天逸在外边的那个吧？不过看祁天逸神色自然，不像是跟他有关系啊？难道惜若也做了一回第三者，眼前这女人是人家的黄脸婆？不对不对，惜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 第44章 项链 余弦月招摇地笑着，嗓音甜腻地开口说道：“你好。我叫余弦月，是惜若的好朋友。这里除了你，我好像都认识哦 咦？柳歆不解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那既然都认识她，为什么这个场子这么冷清啊？难道她是大坏蛋，要不怎么好像大家都不欢迎她？除了祁天逸脸上看不出情绪，明渊和惜若明显巴不得她赶紧滚蛋。 “嘿嘿，你好！我叫柳歆柳歆疑惑地轻拍了一下蒋明渊的胳膊，接着问道：“哎，那你也认识她咯？那干嘛这么没礼貌啊？也不跟人家打招呼 蒋明渊在心里哀嚎，恨不得用眼神杀了眼前这个招摇过市的女人，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心脏衰竭而一命呜呼。 余弦月似乎很高兴看到他的反应，笑得越加灿烂，宛如在春日里随风摇曳的花枝。 “哦，是惜若介绍我们认识的。我没礼貌还不是你没有教好，你应该先自我反省蒋明渊简单地带过这个尴尬而危险的话题。 他差点就说“就见过几次面，也不是很熟”。幸好及时刹车，否则余弦月不知道会说什么让他下不了台面的话。 “柳歆说的也是，明渊你也不替我们俩介绍介绍。难不成你认为我太坏了，会把你可爱的女朋友带坏不成？” 一声“明渊”让蒋明渊暗自渗出了冷汗，他不由得在心里低咒一声……这该死的女人！一颗心更是吊在半空中晃荡不停。 “惜若，你不是还要赶去买东西吗？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祁天逸突然开口。 惜若很快反应过来，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我差点忘了这事呢。明渊，你们俩呢？” 惜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尴尬这么紧张的局面，对祁天逸适时的解围感激不已。 余弦月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做什么为难的事情，惜若的话一出口，她就假意看了一下手表，笑容灿烂地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也跟人家约好了呢，这不就要迟到了。惜若，柳歆，我先走了，下次我们一起约出来逛逛 走前投给蒋明渊意味深长的一瞥，让稍稍松了一口气的蒋明渊顿时又吊起了一颗心。屏住了呼吸直到那个女人消失在门口，才偷着喘气。 “呼！”柳歆猛地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接着夹菜。然后扯扯惜若的衣袖，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看到她，我想到了什么？” 然后也不等人家回答，就径自笑得直不起腰来，三个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惜若和蒋明渊不露声色地对视一眼，偷偷地松了卡在胸口的一股气。 “你一个人傻傻的笑个什么劲啊？”危机暂时解除让惜若忍不住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背。 柳歆刚抬起头，才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又忍不住扑哧一下弯下腰偷笑去了。三个人都煞有耐心地等着她恢复正常，好半天，柳歆才止住笑。 “她刚才那个样子，很想古代的一种人柳歆笑着翘起个兰花指，装出手里拿着一方帕子一甩，用奇怪的声音说道：“哎哟，陈大爷，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里来了？” 柳歆又笑了好一阵，才看着他们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害得我差点以为自己想电视剧里一样，穿越时空掉到青楼了呢！” 三个人都被她逗得笑起来，但除了祁天逸，另外两个人的心情并没有轻松起来。心里都明白，事情恐怕又要出岔了。 跟柳歆他们分开后，惜若不愿意坐车回去，说要到街上去走走。祁天逸也就陪着她走路，不管惜若怎么拒绝都不肯放过这个跟她独处的机会。 惜若在拒绝无用之后，也就懒得管他，一个人心情沉重地在街上慢慢走着，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身边的人并不存在。 “你还在为蒋明渊和余弦月的事情担忧？”祁天逸突然开口问道，让惜若猛地停下脚步。 “你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所以刚才他突然开口为她解围，让余弦月没办法再呆下去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从他们的举动很容易看出来，我想只有柳歆那么单纯的人才没有发觉吧以他的智商和洞察力，很容易就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那是因为你做过一样的事情，所以轻车熟路吧惜若想也不想就回道，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大步向前走去。 祁天逸看着她的背影，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海机场上，一架飞机刚刚降落。一名打扮入时的女子扭腰摆臀地步下梯子，一手缓缓地摘下墨镜。 在看到眼前流动的人群时，女子露出迷人的笑容。一阵风吹来，女子栗色的大波浪卷发随风飞扬，引来别人惊艳的目光。 无视别人的眼光，林露环视四周，笑得更加灿烂。然后优雅地迈动步子，向机场出口走去。 祁天逸这些天心情差到了极点，因为那天的一句话，惜若跟他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淡更加疏离。 第二天他给她打电话，惜若又像以往一样，冷淡地问他有什么事情。一想到自己那自作聪明的一句话，就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他急得恨不得往墙上撞过去。 他说要去看她，她拒绝；他说一起出去吃饭，她拒绝；他说明天去接她上班，她拒绝…… 总之不管他说什么，惜若都拒绝。他知道惜若在生气，可她硬是冷冷地说她没生气，她很好。 他什么都不管就开车跑去她住的地方，敲了半天没人开门，要不是认得他的身份，邻居估计都要拿扫把赶人了。他知道惜若就在里面，可她就是不肯开门不肯搭理他，她甚至把手机关掉了，固定电话也晾起来。 星期一他一早就守在惜若的门外，生怕她为了逃避自己而早早地跑去公司。可是当惜若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切也没有任何变化。 ( 第49章 初恋 “祁先生，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所以睡得早了点虽然祁天逸已经告诉过她很多次，不用这么客气，林嫂还是那个样子。 “没关系。我在路上碰到一个老乡，她出了点意外，你能不能借一套衣服给她用一下？”虽然林嫂的衣服肯定不适合林露，但三更半夜的，只能将就一下了。 “你的房间里不是……”她才开口，祁天逸一下子眯起眼睛，低喊一声“林嫂”，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林嫂猛地醒悟过来，那些衣服好像是专门为夫人准备的，但夫人从没有在这里住过。不由得暗骂自己老糊涂，夫人的东西哪里是别人可以随便用的。 大概是大半年前吧，祁先生突然告诉她说夫人要来这里了，特意准备了好多东西，还让她特意把房子给布置了一番，但是夫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你等一下，林嫂已经去找衣服了在沙发上坐下，祁天逸苦恼地揉压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来今天是喝多了一点。幸好没有像骆说的那样，在半路上发起酒疯来。 “天逸，你没事吧？”林露殷勤地凑过来问道。其实她在车上就闻到了祁天逸身上那浓浓的酒味，还担心了好一会，生怕他开车出什么意外。 轻轻地摆了一下手，祁天逸并没有答话。他只想洗个澡，赶紧到床上睡一觉，明天一大早还要开董事会呢。恐怕到时候又得靠咖啡才能撑下去了。 “祁先生，我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我是不是现在就带这位小姐上去？”祁天逸只是挥了一下手，懒得开口。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林嫂暗自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恭敬地开口。 “林嫂，你跟天逸一样叫我露露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客气说不定以后会常常来这里甚至常住，搞好关系很重要。 “东西都在这里了，都是新的。就是衣服虽然我还没有穿过，不过比较老气，希望你别介意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穿得像十八姑娘吧？ “怎么会呢！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在林嫂退出去后，林露拎起那套一看就很老气的衣服，不由得厌恶地皱起眉头。 人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竟然让她穿这样的阿婆装，想起就觉得恶心。就算她貌比西施，色超貂蝉，穿着这样的衣服，祁天逸恐怕也不会有半点兴趣。他不是应该把他的浴袍或者睡袍拿给她的吗？怎么是这种衣服？ “先生，要不要给你煮一点醒酒汤？”林嫂都习惯了。这些年来，祁天逸总是这样，在酒吧泡到半夜才回来，她得经常准备着醒酒要用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你给我泡一杯咖啡就可以了。还有，你可以回去睡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可能是因为林嫂跟母亲一样的年纪吧，而他自小就没了母亲，所以对她多了一份关心。他下意识地想借此弥补自己没能让母亲在有生之年过上好日子的遗憾。 林嫂手脚麻利地为他泡了咖啡，然后走回房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处，祁天逸端起咖啡，看着袅袅生气的热雾，想起那些往事。 以前一直想着要成功要做有钱人，等他真的家财万贯的时候，才发现他过去认为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现在都跟钱无关了。 他想赚钱给母亲治病，母亲等不到他成功就走了。他想赚钱让惜若过上好日子，惜若却不再需要这些。他忙忙碌碌这些年，到最后似乎只是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拥有这么多的金钱，这么庞大的事业版图，却连让惜若回到自己身边都办不到。自己要这些东西，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天逸，你睡着了吗？”林露扯扯身上那别扭的衣服，有些拘谨地坐在祁天逸身边。她在楼上犹豫了好久，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穿着这恶心的衣服下来。她应该是穿着丝质的薄睡衣，完美的曲线若隐若现，让祁天逸欲罢不能才对。 祁天逸睁开眼睛，看了林露一眼。“洗好了？那你就到刚才那间客房里休息吧？我也累了说着把咖啡放桌子上，站起来就要走向卧室。 林露看到祁天逸的冷淡，懊恼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就知道穿着这破衣服，祁天逸肯定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有兴趣了。 “那个天逸，你这几年有回家吧？”不管怎样，一定要在今晚把话题扯到他们的关系上。因为祁天逸说了，明天就帮她找酒店让她住进去。 祁天逸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悦，这女人烦了他一整个晚上，到现在还没完。但他还是点点头，等待她的下文。 “我的家人都还好吗？我好多年都没跟他们联系了，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她装作伤感地低下头，在看到衣服的下摆时皱起了眉头。 “你从美国直接到上海，没有回家？”这女人不是吧？虽然国际长途很贵，但也不至于连说句问候的话都舍不得吧？ “我不敢跟他们联系？我答应过要在安定下来之后，带他们一起过去生活的。可是……”林露转过身，掩面哭了起来。余光借着衣袖的遮挡，瞅着祁天逸的反应。 “你放心吧。就算不去美国，他们也过得很好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美国一块地才能够让人过得幸福。对于林露的自私，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要说她有多愧疚，那纯粹是瞎扯。她再演戏，他可没心情奉陪，他累得只想躺下来。 林露不知道祁天逸的厌烦，更不知道他对自己的鄙视，只是自顾自地哭诉起自己离开祁天逸之后的悲惨境遇。 祁天逸看着林露一张一合的两唇，眉头越发皱得厉害。这样的一幕，他不知道面对过多少次。过去只是觉得有一点不耐烦，并不像现在这样厌恶且不屑。看来爱情真的可以蒙蔽人，让你只看到对方的好，而掩却了她的缺点。 纵使再不情愿，祁天逸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曾经迷恋过林露的。如果她没有为一张绿卡而弃他而去的话，他们也许会一直走到今天。 ( 第50章 遇见 他们是邻居，也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发展下来，很自然地就成了初恋情人，连两家的老人都认为他们会结婚是理所当然的。 直到上了大学，林露在去做兼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美国人。在绿卡的诱惑下，她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也放弃她和祁天逸的感情。她甚至没有跟他见上一面，只是给他发了一个短信，然后就去了美国，从此绝了音讯。 为此，祁天逸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就遇到了惜若，那个美好得让他无法自拔的女子。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惜若时，自己是如何被她那空谷幽兰似的气质所吸引，根本移不开视线。 “你还要说多久？”祁天逸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林露滔滔不绝的“演说”。他都要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这女人还没完没了地诉说。 “啊？”不明所以的林露错愕地看着猛然出声且语气奇差的祁天逸，嘴巴不知所措地大张，很是难看。他不是应该温柔地抱住她，好好地安慰一番的吗？ 即使在这样尴尬无措的时候，祁天逸那经过岁月磨练，显得越发棱角分明越发俊帅非凡的脸，还是让林露怦然心动，胸口那头小鹿不受控制地活蹦乱跳。 当年的祁天逸就迷倒了一群小女生，经过这些年，他变得成熟起来，再配上成功男人特有的气质和魅力，简直让女人的免疫力系统全都瘫痪，只能让眼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天天，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我也是被杰克骗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林露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才刚停住的泪水又很煽情地滴落下来，那样子颇有古代没人那梨花带泪的迷人风情。 可是祁天逸只是心烦地点了一支烟，冷冷地开口：“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天天。还有，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你，所以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他没有那个北京时间去怪罪于她，而是直接将她忘了，一干二净。 “真的吗？天……天逸你真的没有怪我，那我可不可以……”林露惊喜万分地冲到祁天逸面前，眼光满是希冀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不是他肯再给她机会，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不可以！也不可能！”祁天逸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连想也不用想就一口回绝。他身边的那个位子，是专属于惜若的。 如果站在他身边，还有身后默默守候的不是惜若，他也不会是今天的祁天逸。因为她源源不断的支持和付出，他才会勇往直前，奋斗出今天的成就。 记得还没有遇到惜若前，他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话：意思是说一个男人会成为什么样子，就看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他那时候很不屑地撇嘴，后来才明白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今天，因为他耐不住寂寞，抵不住诱惑，身边和身后那个位置都空了起来。惜若放弃了那个位置，让别的女人开始有机会觊觎它。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去休息了，你自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 每次别的女人站在他跟前上演这些居心叵测的戏码，他都格外地想念他那永远率真单纯的惜若。 林露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看着那宽大结实的背影，懊恼地跺脚。事情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对盘？完全月兑轨了。 要是当初能够预料到祁天逸会有今天的成就，她是怎么也不会跟杰克走的。虽然那时候祁天逸出色的外表让同学很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可是祁天逸的家境比自己还要差。 每当过年过节的，班上的女孩子都会收到这样那样的珍贵礼物，只有她总是空着手。就算收到礼物，也绝对不是祁天逸送过来的。 十一和五一长假，别的情侣都双双对对地出去旅游，祁天逸却要忙着做好几份兼职。就算发了工资，也是拿回家或者存起来交学费什么的，总之是不会用在她身上。 所以在杰克对她发动强烈的攻势，并不断地告诉她美国有多好，他在美国那边是开农场的，她就不由得心动起来。在杰克回国那天，她就跟着去了，也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只给祁天逸发了一个短信就匆匆地上了飞机。 没想到去了美国才发现，杰克根本就不是开农场的，只不过在农场打工。她跟着在那里干了好几年，后来跟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生活才算好了一点。跟着老头的时候，她趁机买了很多首饰，然后把它们变卖出去，积攒了一些钱。 后来就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知道祁天逸在上海取得了一番惊人的成就，想也不想就买机票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林露看着自己的熊猫眼，再看看身上的衣服，硬是蹭了好一会才走出房间。祁天逸已经在一面看报纸，一面吃早餐了。 “天逸，早！”她尴尬地打招呼，祁天逸只是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继续把视线转回去看报纸。 林嫂拿给她一套香奈儿牌子的洋装，让林露有些惊喜地看向祁天逸，他却仍专注地看着报纸。林露不满地撇撇嘴，在看到手上的衣服时，又眉笑颜开。 “林嫂，把我的公文包拿过来祁天逸放下报纸，突然喊道。然后从包里拿出东西，随手给她开了一张支票。 林露接过支票，看到上面的数字时，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祁天逸就这样给了她一千万。虽然之前已经听那个人说过祁天逸的成就，但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给了她一千万还是让她惊讶不已。 “吃完早餐你就可以离开了说着优雅地放下手里的餐巾，提起包，潇洒地出了门，自始至终地没有认真地看林露一眼。 下班时间一到，惜若就快步走出办公大楼。她昨天答应了柳歆，今晚要到他们那里去吃饭的，据说蒋明渊亲自下厨呢！ 以前就听柳歆说过，蒋明渊的厨艺可是非同一般的，可惜她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而且她一直认为，做菜最好吃的，应该还是豪哥哥吧？想起那个人，不禁有些伤感。 ( 第51章 断情 看看四周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惜若赶紧加快了步伐。她要是不快点走，等下祁天逸肯定又押着她上车，然后赖着要跟她一起去做客了。 想到早上她又被祁天逸抱着下楼，还碰到了楼上要去晨练的老爷爷，她就觉得脸在发烫。祁天逸那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大早就去接她上班，根本不让她有机会逃走。 惜若想着早上的情景，独自出了神，只是机械地迈动步子，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前面的人。 “哎呀！”一声惊叫将惜若的深思拉了回来。 她尴尬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男子，还有那撒了一地的东西，他显然是刚从超市出来。 “对不起，我一时走神了没看路，真的对不起！”惜若手快脚快地帮忙把东西捡回袋子里，一面一再地向人家道歉。心里不由得为自己的行为懊恼起来，真是不小心，都是祁天逸那家伙害的！ “没关系，我也不够小心男子抬起头看着惜若，真诚地笑着摇摇头。那憨厚的笑容让惜若一下子愣住了。 “豪哥哥！”惜若低唤一声，愣愣地看着眼前男子的笑脸。即使十几年过去了，她也不会错认这张脸，这个憨厚而温柔如风的男子。 每当想起这张脸的主人，她都觉得无尽地愧疚和遗憾。看到那些豪华的餐厅，她总是想着要是他还在，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就带着他走进去，让他也享受一下有人服务的感觉。想着，胸口那里又涌上一股熟悉的沉重气流。 “什么？小姐，你没事吧？”男子伸出手在惜若眼前晃动，让她猛地惊醒过来。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想从那上面寻找一个答案。 “你叫什么名字？”惜若想也不想就问道。他跟豪哥哥长得很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豪哥哥的打扮比他更像乡下人，也好像没他这么年轻。 “啊？”男子显然被惜若的问题吓到了，显然是没有想到一个陌生的女子会当街问自己的名字。一个女子当街跟男子搭讪，这情况他还没遇到过。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惜若不管场面有多尴尬，只想知道答案。难道豪哥哥自责了很多年的事情，结果并不是那样的？ 男子不解地看了惜若好一会，缓缓地站起来，手紧张地抓住装满东西的袋子。再看看惜若拿在手里的那些东西，才犹豫着低声说道：“我叫林安，我家是海南的 惜若几乎是猛地跳起来，扯住男子的衣袖，激动起来。“你也是海南的？”跟豪哥哥同一个地方的。这么多的相同点，总不是只是巧合吧？ 男子紧张吞了吞口水，用力地点点头。“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该回去了。你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住在什么地方，或者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工作也可以。你放心，我不会坏人，只是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所以我……”把东西交还给他，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样子很像别有用心的骗子，惜若赶紧解释道。 “我……”男子犹豫了一会，终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我就在那家岳母娘家菜馆做厨师然后不等惜若开口，就大步地走开了。 惜若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无法回神。他们连做的工作都是一样的，他会不会真的跟豪哥哥有关系？ 惜若又看了看他说的那家菜馆，想了好久，才迈步离开。心里涌起千头万绪，巨浪滔天。 心情复杂地到了蒋明渊的住处，惜若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她迷惑不解地掏出手机，刚要拨通，门却一下子打开了。 门后的蒋明渊眉头深皱，看到惜若极力地挤出笑容，笑容却跟他作对似的毫无踪影。他只得挫败地让开身子，让惜若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惜若犹豫着问道。蒋明渊没有回答，只是沉重地摇摇头。 惜若疑惑地走进去，在看到客厅的状况时，愣是吓了一跳。怎么跟敌后战场似的，一片凌乱。地上的旅行箱打开了，东西撒了一地，好像全都是柳歆的东西。 “柳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两口子吵架了吗？如果是，这状况还真的很惨烈。但是她好像还没见过柳歆和蒋明渊吵架，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的。 柳歆生性开朗，遇事不会斤斤计较，明渊又总是让着她，所以两个人从来没产生过什么大的矛盾。总是恩恩爱爱的，让人羡慕不已。 难道……那件事情……惜若猛地看向蒋明渊，无声地求证。心一下子紧缩起来，上吊在喉咙的位置。 蒋明渊两眼无神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苦笑着点点头。 惜若顿时傻了眼，脑子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可真的发生了，还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看看不断擦拭着泪水的柳歆，再看看一张苦瓜脸的蒋明渊，惜若嘴巴张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泄气地闭了起来。 她到底是开口安慰呢，还是帮忙解释？她完全没了主意，她竭力想着当初自己的心情，需要的是什么。 苦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竟然是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一句话都不想说。事实上那一天，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那一夜祁天逸不断地道歉，不断地解释，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柳歆……”惜若尝试着开口，喊了柳歆的名字，却又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 柳歆只是独自擦着眼泪，甚至没有看惜若一眼，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惜若就这样蹲在她跟前，直到两腿都麻木不能动，依然想不出该怎么开口。平生所学的所有词汇，似乎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逼走了，大脑一片空白。 沉默弥漫着整个屋子，只有呼吸和抽噎的声音，宁静得让人觉得心里有点冷。惜若缓缓地站起来，因为蹲太久，脑子晕得厉害，她差点就跌倒在地。 ( 第52章 信任(1) 扶着沙发的扶手，等着这一阵晕眩过去。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到蒋明渊正站在窗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再看看沙发上哭泣的柳歆，惜若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他们的情况，怎么好像比自己当年还要糟糕。 主角是自己的时候，只要跟着心情走，不管别人说什么。现在自己成了旁观者，反而左右为难起来，无法开口。 “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柳歆突然开口，让惜若和蒋明渊都吓了一跳。然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柳歆抬起头，双眼红肿，鼻头红通通的。她看着惜若，再次说道：“你一早就知道明渊和余弦月的事情了，对不对？” 如果不是明渊在厨房里做菜，让她帮忙接电话，他们还要欺骗她到什么时候？上次在餐厅里，那尴尬的场面让她费劲脑子去猜想，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跟惜若或者祁天逸有牵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她是横亘在自己和蒋明渊之间的人。 她当时像个好奇宝宝那样探寻他们之间的关系，人家想必正在心里笑她愚蠢吧？所有人都知道那场戏跟她有关，只有她把自己当作一个看戏的观众，然后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 惜若愣愣地看着柳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要怎样才能让柳歆相信，自己是真的希望她好呢？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把我一个人当傻子一样耍，是吗？因为那个叫余弦月的女人跟你的感情比我们的友谊更深厚，所以你帮着他们隐瞒，是吗？” “柳歆，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她想过东窗事发那天，柳歆会多伤心，会怎样怨恨蒋明渊，却没想过她连她们之间的感情都会怀疑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柳歆不等她解释就哭着叫喊起来。“我只知道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来耍，我是个傻子，千里迢迢从长沙跑来这里耍猴给人家看。我是个傻子……傻子……呵呵……” 惜若看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柳歆，心里被揪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当初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是这样，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另一个城市苦苦地守候，祁天逸却在这边跟人家过着恩恩爱爱的生活。看着柳歆伤心的样子，自己仿佛也回到了当初那种心情，泪水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滑落。 “柳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希望能够瞒着你一辈子，让你像之前那样快快乐乐的 她不想让柳歆成为第二个连惜若，可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她再次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不敢置信，一样的伤心欲绝。 “纸能够包得住火吗？你觉得你这样解释我就会好过一点吗？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我说过，你如果当我是朋友，你就不要骗我。可是结果你，你还不是欺骗了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那个余弦月才算是你的朋友？” “柳歆！”惜若不由得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两张泪如雨下的脸庞，凄然相对。“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不想你成为另一个我啊，柳歆。我不想你像我这样，一个人独自漂泊，彷徨不知道该往那里走。我一点也不想你这样，你懂不懂啊？” 她希望的不过是一场善意的欺骗之后，能让一样的故事，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那种一颗心在漂泊，找不到归宿，连栖息的地方都找不到的感觉，她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也去尝试。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像你这样没出息？你怎么知道我离了这个叫蒋明渊的男人就活不下去？你给我看着，你们都给我看着，看我离开了蒋明渊能不能活得更好！” 柳歆猛地推开惜若，指着蒋明渊大声地喊。然后拉过一旁的箱子，抓起那些撒落了一地的东西狠狠地往箱子里塞，仿佛那些东西跟她有仇似的。 “柳歆，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惜若抓住她挥动的手，制止她的动作。有的话如果今天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 柳歆果真如她所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你能不能闭上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也不想看到你。你能不能给我离开，我不想看到你，你听到没有？” 惜若顿时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柳歆说不想再见到她。那个总是像个天使宝宝一样跟在她身边，可爱地撒娇的柳歆，竟然在说不想见到她。 “歆歆，你怎么能这样跟惜若说话……”蒋明渊看到惜若受伤的表情，不由得开口。在柳歆狠狠地扫了他一眼后，却一下子像蔫了的菜花，不敢再说下去。 “我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看到你。还有，不要再那么恶心地叫我！从此以后，我跟你们都没有关系！”然后转过头去，依然去捡地上的东西。 “惜若，你先走吧？”蒋明渊推着惜若走向门口。柳歆这个样子，只怕会说更多难听的话。 惜若满脸泪痕地看着关上的门，很久才木然地转身离去。透过朦胧泪眼，看到万家灯火在闪耀，却没有哪一盏，是为她点燃的。 走出小区，街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让惜若越发地心酸起来。才干涩的眼眶，又慢慢地湿润起来。 “惜若！”一声温柔的低喊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搭在她肩上的大手。 连惜若愣了一下，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甚至忘了擦去脸上的泪水。 “惜若，怎么了？为什么哭？”顾念非几乎是马上伸出手，拭去那张俏脸上的斑斑泪痕。看到那无神的黑眸，想将她狠狠地拥入怀中的**是那么强烈，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惜若很少哭，即使哭也不会这样在大街上哭得可怜兮兮的。她一定会坚强地忍着，甚至会对人灿烂地笑，回去自己躲在被窝里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