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我也不悔过》


 1、背起行囊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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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子的名字就是一个错误。海子本名叫做海富贵。上中学时候，海子嫌这个名字土气、俗气。学着孔子、孟子、老子、韩非子之流，梦想着将来成名成家，也成为一个什么“子”，自作主张，改名叫海子。


    海子不该擅自做主，将上辈们慎而又慎给自己取的大名给更改了，错误地使用海子这个离经叛道的名字，海子一直与错误结缘。


    海子生ri是1966年5月28ri。上世纪70年代，登记户口时候，负责登记的人没有调查，凭主观臆断，随意写了个1966年11月29ri。海子身份证上一直错误地登记着1966年11月29ri。


    大学毕业前，海子和四个剃了光头的同学在运动会上跟别人打群架。因为这个错误，海子失去了进入国家和省市机关的机会。


    在大山深处一所中学做老师的时候，学生的一个错误，让他身负枪伤，学校以此为借口，海子被迫离开教育界。


    yin差阳错调到工厂，错误地遇到岳父的老对头，一个魔鬼般的老女人，海子成了错误的复仇对象。


    调到财政局，局长看上了海子的情人，海子升职遇到阻碍。


    当上招商局副局长，为了招商引资需要，采取非常规手段给客商供地，违反了土地政策，海子多次当替罪羊，受处分。


    官至副厅级以后，别人cao纵选举，海子受到牵连，进了监牢。


    海子出了监狱，开发房地产，项目开发出现错误……


    诗曰：一步错来步步错，岁月无痕空蹉跎，纵有一身英雄气，世事多舛无奈何。


    引子


    这是理想的蓝图最容易被现实利刃戳破的时候。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大学毕业分配，海子原来设想得彩虹般绚丽多彩的未来，肥皂泡般被一个个戳破。


    综合考评、专业成绩都是中文系那届毕业生第一名，海子却被一纸通知分配到大山里的灵山中学任教，是中文系那届毕业生中分配得最差的一拨人。同学们有的进了省市机关，有的进了省城学校，海子却连进县城的机会都没有捞到。


    海子得走了，离开家，离开家人。没有大学里“背起行囊，穿起那条发白的牛仔裤”的潇洒和无忧。一个人独自上路，为自己开辟未来。失望、沮丧、愤懑和不满——千万种情绪纠结在一起，海子被重重击倒，躺在床上“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明”。


    海子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格外宝贝。海子一出生，父母用贵人贱养的乡俗，将他名义上过继给伯父母，喊伯父母爸爸妈妈，而喊自己的父母叔叔婶婶。长辈们说，用这种方法，宝贝孩子好养活，无病无灾，健康长大。


    这种张冠李戴的称呼，弄得海子别别扭扭、尴尴尬尬，干脆谁都不愿意喊，22年来，从未喊过一声爸爸妈妈。


    从江城县随迁到父亲工作的矿山以前，远方的父亲，照顾不了家，家庭的重担全落在了母亲肩上。贫穷艰难的现实，将母亲锻打得比男人还要坚强。在母亲身上，海子读到的是父亲一般的威严。


    因此，海子常常用沉默来对付母亲。这次也一样，在这人生非常重要的关口，海子一言不发，在床上躺了三天，茶饭不思、萎靡不振。


    即将退休的父亲住在医院，他的履历表上40年一贯制地填着“一般干部”的字样。显然，身微言轻，人生地不熟的父亲帮不了多大忙。


    情急之下，母亲想起有个远房亲戚在市里做官。耕田打耙、栽秧割谷从不求人的母亲，抱着一线希望去市里跑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母亲涨红了脸，啪地将当时很名贵的一条香烟摔到地上，大声吼道：谁叫你先辈人都是牵牛尾巴，戳牛**的（种地）？


    好工作，好条件要靠自己努力创造，像个狗样困在窝里，还有点男子汉的骨气吗？母亲轻易不动怒，求人办事遭到拒绝，母亲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海子翻了个身，把脊背朝向母亲。海子不想让母亲看见一个小男子汉满眶泪水。


    接下来，海子仍然躺在床上昏睡，仍然保持沉默，仍然打不起jing神，一直躺到上班的最后期限。


    那天，母亲起得特别早，嘶啦——煎荷包蛋的声音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母亲交代一声：早饭在锅里。便独自出门去了。


    正午时分，母亲回来了。九月的秋老虎晒红了她黑黑的脸。母亲不停地喘着粗气，发胖的上身，一件浅灰se派力司衬衫被汗水浸湿得深一块浅一块。


    母亲竭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一扬脖子，喝干了一大杯凉开水。然后，将一只棕se航空箱拖到海子面前，打开，里面有一床提花毛巾被，一床丝光印花床单和一顶尼龙蚊帐。


    这是母亲为海子准备的行囊。这些东西在当时绝对上了档次，至少要花掉父亲两个月工资。


    记得上大学时，海子嫌母亲那只陪嫁的旧木箱土气，跟母亲怄气，想要一只航空箱，母亲没有答应。今天，母亲满足了海子四年来的梦想。


    参加工作，不比读书，只要成绩好就行了。工作了，就要处处不比别人差。人活着，就要争这口气。母亲好像在回答海子的疑问。


    母亲大半辈子务农，随迁到父亲工作的矿山之后，做了几年食堂勤杂工，就退休了。她把参加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不允许她唯一的儿子，还没有走上工作岗位就灰心丧气，没有一点进取心。


    一个斗大的字也不认识的家庭妇女，面对读了16年长学的儿子，还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母亲强颜欢笑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点点泪光。母亲停止了述说，停止了忙碌，剩下的就是用眼睛望着海子。


    沐浴在母亲的目光里，海子仿佛看见曾经哺ru过他的ru汁在汨汨流淌。母亲在麦子黄了的季节生下了海子，母亲挺着大肚子，在麦海里收割，突然就发作了。


    母亲眼里，孩子是一片希望的田野。母亲希望的田野，沐浴在一片阳光雨露之中，等待着海子去播种、去耕耘。


    母亲苦苦等、苦苦盼了大半辈子，母亲就盼着孩子们能够自食其力、出人头地。母亲眼巴巴看着海子。母亲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起点。


    海子还有什么理由怨愤萎靡，狠心将母亲的希望撕碎呢？母亲的眼光越来越威严，海子读到的却是催促与鞭策。


    海子猛然起身，把尚留余温的早饭一扫而光。背起行囊，跨出家门，海子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22年来，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冲动：母亲，我好想喊您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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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一夜梦醒心惆怅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响了。


    清晨，梅娘一定不喜欢铃声。和梅娘一样，海子也不喜欢铃声。该死的铃声，象凶猛划过颈项的砍刀。海子的梦被拦腰斩断，迷迷糊糊回到现实之中。


    浪漫的梦写满爱情，憧憬的梦挂满花环。现实的梦，却是蜿蜒曲折的山路，绵延不断的大山，大山里死气沉沉的学校。


    海子就像一条划来划去，又划回来的小船，在充满掌声和希望的水域，打了一个滚，彼岸若隐若现，小船却在漩涡里折返回来。


    海子从这所大山里的灵山中学考出去，大学毕业，又回到这所学校任教。海子不甘心，海子的理想长着翅膀，想要飞出大山。


    海子知道这是上课的铃声。12年寒窗苦读，海子战战兢兢挤过了高考的独木小桥。大学4年，天之骄子、莘莘学子的骄傲，让海子未来的梦，越飞越高。以海子的学习成绩，分配到省市机关不成问题。


    海子吹了四年的肥皂泡，突然破裂。爱情戛然而止，理想戛然而止。心比天高的火热理想，被一纸命比纸薄的分配通知单，劈头盖脑，浇得冰冰凉凉。


    红高粱酒是倾泄愤懑、发泄郁闷的首选方式。回到灵山中学，海子天天喝酒。酒jing作用之下，麻木，昏睡，做梦，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9月江南，秋老虎在肆意横行。燥热胸闷的感觉，仿佛又把海子带回到黑se七月那高考梦恣意势虐的时候。


    海子睁眼躺在床上，回想起高考前黑板上角，一边挂着皮鞋，一边挂着草鞋，河东狮吼一般怒目圆视，时时刻刻提醒海子：好好学习，就可以穿皮鞋；不好好学习，就只能穿草鞋。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麻木的梦中，天空湛蓝，蓝得刺痛双眼。海子眯缝着眼睛，不愿意打开仰望。隐约间，仿佛来到缺氧的青藏高原。天空空空如也，视线空空如也。缺少了氧，人没有jing神。缺少了水，鱼不能跳跃。


    回到灵山中学，海子走上了与理想相距玄虚的山间小道，通往罗马的路，几乎阻塞成断崖


    铃声还在继续。十几年来紧张神经的铃声，巨大的jing神压力如鬼影随行，天长ri久，造成海子对铃声神经过敏。


    铃声响起，穿透耳膜，流向全身，海子每一根神经开始shen吟，每一根汗毛开始竖起，每一块肌肉开始绷紧。


    4年前，海子手握大学录取通知书，将憋闷了12年的陈年老尿，一曲高山流水，一股脑儿，倾泄到灵山小镇路旁那间破烂不堪的茅厕之中。


    海子手抖了又抖，生怕留下一点点残羹冷炙。曲终人散，扯断琴弦。海子发过无比恶毒的誓言，不再回到这噩梦生长的地方。


    嗵嗵嗵——手扶拖拉机颠簸着，又把海子拉回到这里。灵山小镇那间破烂不堪的茅厕，涛声依旧，粪味依臭。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海子满肚子的无奈与委屈，重又排泄。咬牙切齿的悔憾，轮番抽打着海子脸颊。海子回答，只有小ri本式机械呆板的低头认命，哈伊！哈伊！


    谁叫冲动的恶浪，将海子推向风口浪尖；谁叫自生的优秀，将海子变成众人观瞻的马首；谁让海子激情喷发，随着众人一拥而上。打架斗殴的后果，将美好的梦想撕碎。我要飞得更高的机会，稍纵即逝。


    蜿蜒曲折的山路依旧，低矮chao湿的校舍依旧，遍地散乱的浮石依旧，一切都散发着陈年的霉臭，一切都写满了曾经的厌倦。


    唯一转变的是大梦未觉的角se，海子从高考噩梦的主人翁，变换成了培育高考噩梦的园丁。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酒jing考验出来的麻木与昏睡，把海子折磨得瘫软无力。


    这是一个秋ri的清晨。这是清晨响起的上课铃声。寝室之外，几十年不变的晨练脚步，把遍地浮石踩得哇哇乱叫，却唤不醒海子一夜昏睡和满脑子梦境。


    也只有上课铃声，命令过敏的神经，将海子习惯xing拉起。运动员进行曲过后，响起广播体cao前奏曲，早cao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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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灵山小镇撞车上

    海子闭着眼睛，穿反着衬衣，半穿着高跟皮凉鞋，紧急集合一般，一路小跑冲向cao场。


    改革开放初期，设计师像没头苍蝇，找不着流行与时尚的北，设计出一款非常时髦、非常前卫的高跟男式皮凉鞋。喜欢赶时髦的海子，成为第一批男式高跟皮凉鞋的消费者。


    灵山中学教师宿舍区建在教学区外面的山坡上。从宿舍到cao场，先要下一个坡，再经过一段比较平坦的空地；再下一个坡，才能到达。


    海子的高跟皮凉鞋的鞋跟与碎石之间，狗咬狗般争斗，穿着高跟皮凉鞋的海子，发了情的狗一般，扭曲身体，保持平衡，踉跄前行。


    满cao场祖国花朵的眼睛，滴溜溜全都凝望着反穿衣服，半穿高跟皮凉鞋，一路蛇行的海子。猛地，一个足球场上飞身铲球的优美动作在同学们眼前划过，猝然倒地的海子，差点没让全校的早cao停顿。


    早cao在继续。海子老师的巡视，在迅捷的起身之后，也在继续。倒霉透顶的左膝盖火烧火燎，血肉模糊。


    中学时候，海子在篮球场上，樱木花道般受伤；大学时候，海子在足球场上，马纳多纳般挂花；升格为教师，海子迷迷糊糊、稀里糊涂，再一次被碎石咬得稀乱。


    海子的西装短裤遮掩不住持续下流的血红液体。纯情女孩惊讶的眼神，告诫着海子不断流血的伤情。海子来到学校医务室治伤，碘酒止不住流血。


    海子回到寝室，撕下一张没有完成的诗稿，覆盖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诗稿、血液和伤**融在一起，血止住了，诗稿在伤口上结痂，痊愈后，受伤处留下一道道永远无法褪去的蓝se线条。海子说，那是他用血肉记载的人生第一首诗歌。浪漫不再，激情不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是受伤的郁闷。


    一个被上课铃声吵醒的上午。一个摔得狼狈不堪、郁闷窝火的上午。半梦半醒的海子不知道这样的ri子何时才是尽头。


    当时，高一语文课本古文部分开篇就是《伐檀》和《硕鼠》。海子强忍心灵与**双重的疼痛，勉勉强强带着学生们“坎坎伐檀兮”一节课，暂且把后面课程“置之河之干兮”。海子告假休息。跨上那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海子不假思索，直奔灵山小镇上那家小酒馆，那是海子治疗心灵创伤的地方。


    梅娘也害怕上课铃声，梅娘那天逃学了。逃学的理由，是世界上最愚笨、又最普遍的肚子疼。梅娘那时候极其单纯，单纯得撒谎都不会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其实，梅娘那天即将要疼的是腿肚子。


    无可奈何的年轻老班，一双se迷迷的眼睛，不敢直视梅娘电闪雷鸣般的眼神。把十分明确的no、no、no，变换成言不由衷的yes、yes、yes。


    梅娘平常最害怕起床的闹钟，可是那天，尽管无比讨厌的闹钟比平常还早响了一个多小时，梅娘却觉得闹钟亲切无比。在妈妈欣慰无比的目光中，梅娘早早起床了。梅娘第一次没有享受妈妈《包身工》里面那摩温般恶毒的吼骂。


    一辆崭新的山地车载着梅娘，飞快前行，梅娘无比骄傲地逃课了。梅娘要去灵山中学见一个人。高三了，逃课是多么卑鄙、无耻、下流的行为哦！


    20公里柏油路，加5公里碎石路，梅娘用了一个多点小时就快速搞定。梅娘腿肚子自然如请假理由一般疼痛。


    在灵山小镇与通往灵山中学那条碎石路的交汇的地方，梅娘ziyou放松地享受即将冲刺终点的喜悦，梅娘压抑不住满心欢喜，举起双手，仰天长笑——咣当一声，梅娘与迎面而来的一辆自行车撞在一起。乐极生悲的故事，非要亲身体验，才会刻骨铭心。


    梅娘撞上了海子，彗星撞上地球。猛烈的碰撞将海子和梅娘she落。在牛顿惯xing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同时作用之下，海子和梅娘双双落地。


    眼前一阵金花灿烂过后，海子眼里是一片刺眼的蓝天，梅娘眼里却是ziyou的天蓝。海子愤怒的老拳，差点在梅娘美丽的脸上绽放。


    而梅娘脖子上火红的纱巾，提前了季节，也提前照耀了海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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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爆炸发式露真相

    梅娘被红纱巾映红的脸，写满红彤彤的兴奋。梅娘的仰天长笑，在被撞击后，暂停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继续。海子挥舞的老拳略作停顿，而后被美丽的笑脸温柔地挡回。


    梅娘好像还没有过足摔跤的瘾，死乞白赖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海子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梅娘拉起来。海子和梅娘掌心里都充满了汗水，充满了液态的欢愉，仿佛等待着一场庞大战役开始。海子和梅娘焦躁不安，又跃跃yu试。


    梅娘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碧波荡漾，莺飞草长，扑棱扑棱着翅膀，在水面撩起一层层碧浪。微微下垂的眼角，生动了千篇一律的面孔。梅娘发出询问眼神时，眼角有短暂的上扬，像孔雀开屏的尾巴。


    梅娘说：海子，你是来接我的吧？海子问，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海子搜肠刮肚在记忆的百度里寻找，记忆的百度却显示，你所查找的网页不存在。


    梅娘递给海子一张《江州诗歌报》，报纸第四版，发表了海子一组诗歌《烦恼季节》：


    之一、chun


    候鸟褪去童稚的羽毛，挣断风筝的线。纯真唱着歌儿，无忧无虑。


    月兑离了线的羁绊，月兑离了泥泞中和蔼的牵引，嘴唇边的绒毛长成淡青的小草。


    chun天的中午，太阳夏天一般**。


    改换了一次又一次吨位，旅行鞋像船一样，负荷越来越重吃水越来越深。


    的哨声拉起剪彩的绸带，做水手做船长的梦还睡眼惺忪。


    不知道彼岸有没有挂果的树林，


    有没有爱哭爱笑爱撒娇的风筝，


    有没有航标灯和霓虹灯脉脉的祝福。


    之二、夏


    走了，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结伴同行。摇篮、童谣、纺织工妈妈，系不住不安分的脚步。


    踏过嘴唇淡青的草地，旁若无人离去。


    没有站牌怕什么?偷偷看妈妈纺织的故事。关于第一次旅行的情节纺织得很模糊。


    旁注:下雨天chao湿了那段记忆的棉纱线。


    真可惜妈妈没有明确的记忆，问谁呢？


    浓绿yu滴的季节挤满了大汗淋漓的车厢。火红与碧绿的车票，审视每一个匆匆过往的行人。


    焦灼的目光she中焦灼的目光。


    到哪里去?在哪里下车?我问你，你也不知道。


    之三、秋


    空气这样闷热，脚步如此沉重。没有风一丝儿风的慰藉也没有。然而，正在拔节的海洋般的原野并不平静。


    絮絮叨叨的是震颤的海鸟。


    喝!喝!喝!把咸的辣的一起吞进肚里。刚刚迈步就摇摇晃晃摔倒。


    烦恼的季节呵，一千种烦恼纠缠!纠缠!纠缠!直到女敕绿被纠缠得橙黄。


    还不到黄昏，过路人投来询问投来催促。


    饥渴与疲惫交织鞭打着迟疑的脚步。


    到海上去，到海上去。


    该去采摘葡萄了，不管是酸还是甜。


    之四、冬


    时常在白雪的帷幕上放映你，堆起关于白雪公主的童话。


    夏的向往，如石榴绽开在裘皮大衣的襟边。冰冷僵硬的风，鞭打白兔般忐忑的心跳。


    依偎着火炉构思醉人的情书。迈开的脚蜷缩到避风的墙角。


    真想买一件红se的风衣给你，套在滑雪衫上去南极探险。


    一切开着和曾经开着的门窗冻结如顽石。


    挡风的门帘如密集的广告牌。


    只能如此，只能望着堆起的童话孤零零惨遭鞭打，大雪封门只能在白雪的帷幕上放映你。


    后面附有作者简介：海子，男，大学中文系毕业，江州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在全国各级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等50余件，曾获江州市青年诗歌大奖赛2等奖。


    海子从来不相信唯心宿命的东西，可是梅娘女巫般神秘的诡笑，分明告诉海子，梅娘已经神仙般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洞穿了自己的内心。


    梅娘说，是海子一头爆炸式烫发泄了密，漏了馅。如同高跟男式皮凉鞋一般，当时男士烫发，yu报琵琶半遮面，成为一种另类时尚，就像当今非主流一样，大受chao男chao女们追捧。


    而这种另类，在远离城市的大山深处，简直凤毛麟角，比见到野生熊猫还要稀奇。难怪海子一走进教室，这款爆炸式发型，立即引起全班学生爆炸式哄堂大笑，足足持续了3分多钟。在海子如果再笑就要罚款的恐吓之下，才被棒喝停止。


    下课时，仍有女生围着海子打转转，看海子的高跟皮凉鞋，看海子的爆炸烫发，看海子的竖领衬衫，像看大猩猩。可惜，那时没有粉丝一说，要不然，海子粉丝多得可以开米粉店。


    其实，梅娘也没有十足把握认定与自己相撞的这个人就是海子，她凭直觉，试着喊一声海子，没想到一语中的，丘比特神箭she中了海子，海子立马现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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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争风吃醋身负伤



 10、泄露隐私遭诽谤



 11、躲进猪窝把身藏

    梅娘想到的是妈妈的叮嘱——千万不要让男孩子碰你的胸，千万不要让男孩子碰你的，千万、千万不要让男孩子动你小便的地方。


    妈妈送的三句话，四千万，遗漏了千万不要跟男孩子接吻这个一千万。这大概是梅娘以后最喜欢和男孩子，乃至男人接吻的最初起因。


    终于，梅娘独特的个xing、独特的谈吐、独特的表达方式，引起了英雄的注意。当英雄从旁边经过，或是找梅娘搭讪的时候，梅娘总是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我是校花我怕谁，或者，你等的人是我吗？


    我是最漂亮的，你追我，不感到自卑吗？我是最聪明的，你爱我不感到心虚吗？我是最优秀的，你追我，不感到心满意足吗？


    搁海子这里，一定给梅娘加上一句，我是最“刮”（正确读法为“恬”）不知耻的，你不感到肉麻吗？


    海子打断梅娘说话的时候，被梅娘一个恶狠狠的白眼，加上一个恶狠狠一指禅，戳得冷汗淋漓。海子辘辘饥肠一个劲地叫唤，梅娘就是不建议吃早餐，说是要用故事把海子喂饱。


    每一次接触，都让英雄感到英雄气短，猝不及防。最让英雄刻骨铭心的，是一次检查背诵英语。女孩子英语成绩，一般要好于男孩子。


    刚刚接触英语，怕忘记了读音，班上有个男生，喜欢在英文后面，用相似读音的汉字标明。比如铅笔，英语读“pen”，他就在后面标个“盆”。嘴巴，英语读“mouth”，他就在后面标个“茅屎”。可是偏偏他不会写“茅屎”这两个字，万般无奈，就用“厕所”两个字代替。


    第二天，老师提问，正好点到那个男生：“嘴巴”英语怎么读？那个男生看着早已标好的汉字月兑口而出：厕所！老师和全班同学先是愕然，而后哄堂大笑。


    梅娘是英语小组长，一个世界上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狗屁官。一个下午，快放学的时候，老师让英语小组长们检查单词。英雄是最后一个。


    英雄最讨厌的，就是背英语单词。背第一个单词，英雄就卡了壳。梅娘问他：“书包”英语怎么读？英雄说，不知道。


    梅娘提醒他：“书包”英语读bag（百个），就是b——a——g。然后，要英雄到一边再背，说背熟了再来。


    英雄伏在桌子上面，作睡觉状。这种无理的举动，惹恼了梅娘。梅娘呵斥他说，背不熟，不许回家。英雄发毛了，起身就对梅娘来了一句：背你妈个b——a——g。然后扬长而去。梅娘也生气了，冲英雄背影大喊大叫：有本事别再理我。


    梅娘气势汹汹地离开学校。想起英雄刚才那句，背你妈个b——a——g，又好气又好笑地偷着乐了。


    早就远离了下班的时间，路上，已经很少有行人。渐行渐远的白天，在早起的月亮关照下，一头栽下了地球。


    寂静的背街上，昏暗的路灯，把梅娘的身影投she到有些损坏的水泥地上，鬼影子一般怪异无比，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异常清晰。梅娘开始心慌。忽然，发现后面有隐约的脚步声，梅娘不敢回头。


    传说中，走夜路是不能回头的，听见有人喊你，也不能应答。因为走夜路的人，肩上有2盏灯，一回头，灯就灭了，说不定就有鬼掐你脖子；一答应，说不定就有鬼把你掳了去。


    梅娘心跳加速，脚步自然加速。哪知道后面的脚步，也跟着加快了步点。就像有人学习打架子鼓，你是老师，你的点子，就是他的点子；你的节奏，就是他的节奏；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


    梅娘心里开始快节奏打鼓起来。再想起那段时间，街上有小流氓调戏单身女孩的传闻，梅娘更是吓的寒毛直竖。梅娘一路小跑起来，最后，干脆改百米冲刺。猛然间，看到路边有一个猪窝，梅娘如同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头钻了进去——


    后面的脚步越来越近，追到跟前，慢了下来。梅娘透过猪窝墙壁的裂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呐，原来是那个砍脑壳的臭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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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结束初吻耳光响

    原来是英雄，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绳子——这比喻多没有水平。可是，当时的情形，容不得梅娘慢慢创造灵感来形容。


    梅娘一棵高高悬起的心，一颗紧紧束缚的心，一颗在密集的鼓点中，几乎要引爆的心，终于被解放了出来。


    爱情诚可贵，ziyou价更高。幸亏，那只是一个废弃了的空猪窝，要不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女，管他公猪，还是母猪，都免不了要有非分之想，冲上去，啃美女一口。


    触景生情，梅娘一颗突然放松了的心，怎么也压抑不住。梅娘让自我解嘲的笑，毫无遮拦地释放出来。梅娘的笑声，拉回了英雄犹犹豫豫、寻寻觅觅的脚步。


    梅娘还没有来得及低头弯腰，与那该死的、可爱的猪窝，作最后的告别。英雄便作狼奔豕突状，一头钻了过来。


    虎踞龙盘望大火,狼奔豕突鸣角弓。狼一般狂奔，猪一样冲刺，当然，免不了还有少男的冲动。一阵迅疾的风刮过，马蹄声声，马蹄声声，旌旗猎猎，旌旗猎猎。


    如同草原上一场赛马，而梅娘，就好比骑手们追逐的小羊，在呼啸的马蹄声中，被连根拔起，狂卷着，硬生生被掳掠而去。


    胜利的骑手，将梅娘高高举起，频频挥舞，然后，横抱到怀中，要将梅娘，在沸腾中煮烂、撕碎，兴奋他胜利的庆功酒。=而梅娘，只能在突如其来的侵略中，毫无抵抗地昏厥，一任满身紧张而又惊奇的神经，溶解成水般稀里哗啦。


    妈妈赠送的四千万，在此时此刻，怎么能够闪现思维、提醒理智。连空气都凝固了，胶着了，思维和身体一道，也变成一滩稀泥。


    最后的句号写在嘴唇，势大力沉的吸吮，好像要把梅娘整个人都要吞咽下去。梅娘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露出一点缝隙，让英雄有机可乘。


    骑手慢慢停止了动作，他痛快淋漓地消费完战利品，来不及打扫战场，就在回味中静止。


    依稀间，梅娘发现一张扭曲的脸，一脸邪恶的坏笑，抑制不住的满足写在脸上。幸亏梅娘手里没有屠夫的砍刀，要不然，那张yu盖弥彰的狼一般的脸，早该稀里哗啦了。


    梅娘确信，她的巴掌打中了英雄的脸。缺少了屠刀的少女，出自本能的愤怒落在恶狼脸上，只能是轻描淡写的一笔。英雄狼一般，嗷嗷叫着，在夜se里逃遁。


    梅娘脖颈的吻痕，只好用纱巾遮掩。妈妈大惊失se问：梅娘脖子上怎么啦？梅娘说，那是虫子咬的。梅娘妈妈怎么也不相信，那是虫子咬的，说要起诉学校，没有搞好环境卫生。


    英雄受伤脸上涂着的红药水，却无论如何无法遮掩。英雄受伤，让女生们心疼之余，又添加了一份崇拜，几多想象，演绎出一个又一个jing彩绝伦的传奇。有人甚至愿意充当歹徒手下受辱的女主角，梦想着有英雄救美的幸福降临。只有梅娘心知肚明，英雄脸上的伤痕是自己胜利的杰作。


    当英雄重新把愤怒写在眼睛里，幽幽扫视梅娘时，梅娘全然忘记了脖颈的吻痕，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


    凯旋而归的鼓声响起，校门变成了凯旋门，进进出出的人群，仿佛全迈着正步，而梅娘，就是鼓乐队前面那个高举着宝剑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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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山雨欲来风满楼



 18、满目怒火退群狼

    小瘪瘪的歇后语：大胖子黄主任和他大胖子老婆猪九戒睡觉——正确的答案是一个几何定律：两圆相切，不能相交。哈哈，经典吧？


    黄主任挺着他骄傲的啤酒肚，一步三摆，地动山摇，满脸沉重地出现了。他后面跟着十几年如一ri，长期教高三化学的瘦骨嶙峋的老女老师。


    说她老，也不怎么太老，也就40多岁，可是她太瘦，一脸的雀斑，从来没有露过哪怕一丝笑容的面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大过10岁。


    同学们给她一个外号叫“梅超风”，其恐怖程度，绝对超过《she雕英雄传》里面的九yin白骨爪，传言有一个女生曾经被她吓的尿了裤子。


    黄主任的肚子，比他的脸先到一步，这是他的标志，好比大象的鼻子，总是在前面开路，未见其身，先见其肚。


    瘦骨嶙峋的梅超风飘飘摇摇着，也跟着出现了，她手指头一般粗的腰，简直让人担心，是否能够撑得起她的上半身。


    se迷迷老班赶紧起身，迎上去。一对se眼，眯成了两条直线，如果不是态度非常暧昧的两个酒涡，在嘴边吊儿郎当，真的让人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se迷迷老班的一脸诚惶诚恐，让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昨夜犯错误的人是他。海子插话说，梅娘这个说法不好，跟谁犯错，也不能跟那个se迷迷犯错。梅娘使劲揪海子胳膊一下，说：滚，认真听讲！


    黄主任毫不客气地将se迷迷老班请了出去，他大概知道，se迷迷老班在漂亮女生面前，是个什么表现。他甚至怀疑se迷迷那小子，在漂亮的梅娘面前，会监守自盗，顺手牵羊，把自己也搭进去。


    黄主任和梅超风果真比se迷迷厉害。一上来，就给梅娘来了个下马威、铺天罩，恶狠狠说：你知道问题的严重xing吗？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已经有人向学校报告了，你就是什么也不说，学校也可以处分你们，然后交司法部门处理。


    被激怒的梅娘，变得倔强无比：我又不是碳铺里长大的——黑（吓）大的啊？漂亮小姨告诉过我，这算不了犯罪，顶多犯规。犯规来个黄牌、红牌就够了，要杀要剐痛快点。梅娘心里只嘀咕，嘴上却什么也不说。


    梅超风开口了，梅超风一开口，就露出她满嘴起化学反应的黑se牙齿。她说，像你这样水xing杨花的小丫头片子，老师见多了，不说话是吧？不说话还有科学方法呢，那么复杂的化学反应，老师都可以对付，还怕对付不了你啊？


    脸蛋漂亮，不得了？会写几句歪诗，不得了？等下医生来了，把你裤子月兑了，把你一检查，什么处女，不处女，什么男女关系，不男女关系，一目了然，要你好看。


    原来学校发生过这种事情。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偷偷在学校旁边租的私房里过夜，被房东大娘发现了，告到学校。说，在私人房屋里乱搞两xing关系，按照习俗，要换房屋中梁。房东大娘吵着闹着要学校赔她家换中梁的钱。


    结果，女生被校医月兑了裤子检查，本来处女膜还是好好的，硬是被禽兽校医弄得鲜血直流，结果是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屎（死）也是屎（死），硬说发生了xing关系，处女膜已经破损。


    梅娘恨得牙齿痒痒的，如果不是怕梅超风满身的骨头和满脸的雀斑，咯疼了伢，弄脏了嘴，恨不得咬她一块肉下来，吐到厕所里，方才解恨。


    梅娘怒火中烧，死死瞪着梅超风，眼中的怒火，只将梅超风喷得傻愣在了一边，再没有恶毒的语言继续从那狗嘴里吐出来。


    看着梅娘用满眼怒火击退了女生杀手梅超风，黄主任的眼睛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爆炸出来。可能是害怕眼睛珠子爆炸出来了，炸破了他酒瓶子底一样厚的眼镜镜片，回头找他猪九戒老婆要钱买眼镜，老婆会河东狮吼。黄主任挺着装满了怒气的啤酒肚，蹬蹬蹬，缩紧了，离开了。


    梅超风差点没有跑到黄主任前面去，手指头般的细腰，撑着摇摇yu坠的nai子和满生雀斑的脸，标枪一般弹she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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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强行验贞太嚣张



 20、伤心淌到水中央

    梅娘妈妈跌坐在地上，妈妈的号哭和耳光，像一万只乱箭穿心。梅娘感觉自己就是草船借箭中的稻草人，梅娘再也没有理由，站在这肮脏的人物、地点和情景里。梅娘双脚好比加足了油门的赛车轮子，轰的一下，风驰电掣，驶出了办公室。


    隐约可见妈妈仍然跌坐在走廊里，仍然在号哭，仍然在不停地煽自己的耳光，旁边的那群狗男女们，好像一群置之事外，打酱油、看热闹的看客，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场猴戏。谁也没有想到过去劝劝梅娘妈妈，更没有人想到过，去把梅娘妈妈拉起来。


    一路狂奔的梅娘没有跑回家去，梅娘穿过满街看jing神病人果奔一般的目光，一口气跑到江边，穿过一片防浪林，跑向远离人们视线的江水里。


    梅娘觉得，满世界的人，全都变成了禽兽，全都青面獠牙，一如发情的叫驴子，**果地暴露着xing器官，憋闷不住地嗷嗷叫唤。


    梅娘恨自己没有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如若不然，非要挥舞大刀，向鬼子们的阳物砍去，然后阿q一般，欢快的喊着：咔嚓！咔嚓！没有了男人的那玩意儿，世界一定会清静如仙界。只是有些人，就是变成了太监，还免不了滋生邪恶的念头——


    恍恍惚惚之间，梅娘感觉一阵阵清凉从脚底直往上升，江水漫过小腿肚子，漫过大腿，漫过腰间，白se的裙摆，向四周延伸，呈荷叶状盛开。


    荷花仙子的裙子，是绿se的；青蛙王子的礼服，也是绿se的。梅娘喜欢绿se，梅娘甚至爱屋及乌，连男人头上的绿帽子也觉得好玩。


    梅娘觉得全身冰凉冰凉。梅娘害怕寒冷，喜欢又绿江南岸的绿sechun天。梅娘早就期待着，chun天来临的时候，用满树绿se的叶子，给自己做一件漂亮的裙子，然后用柳枝，给自己扎一条漂亮的发带。


    梅娘猛然发现自己顺着沙滩已经不自不觉趟到汉江深水处，梅娘不愿意这么趟到汉江zhongyang，结束自己的生命，梅娘本来就没有打算来汉江投水自杀。梅娘迅即转身，一个大力旋转，只将江水搅得水花四溅，脚上的凉鞋与袜子被水浸泡得异常湿滑，加上污泥的掺和，脚下就像溜冰一样，一个趔趄，梅娘扑到在水中。


    一阵非常狼狈的挣扎之后，落汤鸡一般（对不起，没有其他动物可以作比，又犯了“鸡”讳），扑腾回岸边的沙滩上。可恨的沙滩，可恨的银se沙滩，他妈的什么美丽的银se，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白骨jing。


    太阳落水了，夜晚悄悄穿上黑se的裙子，这xing感的晚礼服，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难过美人关的英雄们。扬长而去的英雄，这个时候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梅娘忽然担心起英雄来。梅娘从开始到现在，没有真正厌恶过英雄，也没有真正仇恨过英雄。梅娘觉得英雄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都是你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梅娘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和英雄到底犯了什么错，到底惹了什么祸。错就错在少男少女的懵懂，错就错在少男少女的冲动。难道懵懂也是错，难道冲动也是错？


    难道少男少女的懵懂和冲动就应该用野蛮荒诞的验贞来解决，花季少女的尊严就这样被恣意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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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拉钟女孩叫黄平



 26、大学来信引回忆

    自我推荐当班干部，这种做法，同学们在影视剧里也没有见过。海子老师一公布方案，学生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知道讲台上这个新chao、前卫、非主流的老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个个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交流看法。接着，有人低头沉思，也有人按捺不住内心冲动，小脸憋得红红的，就是没有人自告奋勇站起来，说：我要自荐，自荐职位是什么。


    海子循循善诱，煽风点火，反复动员。关键时候还是黄平挺身而出，救驾来了。黄平第一个站起来：我叫黄平，我推荐自己当班长。理由是：入学分数高，初中当过班干部


    海子紧张兮兮，生怕自己这一标新立异的做法会流产。黄平替海子开了个好头，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听清楚黄平后面到底怎样作自我推荐，等她话音一落，海子迫不及待任命黄平做了班长。


    闸门一旦打开，看似平静，实则憋闷的洪水，争先恐后，奔涌而出。后面的竞争，就没有第一个那么容易了。竞争的人多了，有的职位经过好几轮激烈争夺，才能决定花落谁家。


    让海子感觉意外的是，这么短时间内，就被公认为全班最捣蛋的猫子（学名万军），也站起荐当体育委员。猫子提出竞争这个职位，班上没有人公开跟他叫板。


    平常非常内向，开口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脸红得像关公的罗静，也参加了竞争。她竞争的职位是学习委员。这个职位有好几个人竞争，因为职位很关键，同学们对前几个竞争者不怎么满意。


    唇红齿白，静若处子的罗静荷花仙子般袅娜而起。声音咋听柔弱，再听如丝竹、似天籁。全班同学鸦雀无声。


    这么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几句慢慢吞吞的话，居然隐含着这么强大的震慑力。学习委员当然非罗静莫属了。


    班干部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新办法产生出来的班干部，格外珍惜自己通过竞争得来的职务，个个工作主动认真，替海子帮了不少忙，让海子省了不少心。


    海子感觉内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开始松动，就像吃胀了的胃，通过消化，突然放了一个响屁，海子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原来，一进教室，看见讲台下黑乎乎一片脑袋，白花花一片脸，海子烦不胜烦。心情好了，学生们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海子班上自我推荐班干部的作法传开以后，高一年级7个班有3个班都学着这么做了。这也算是开了高中学校班级学生自我管理的先河。


    有天，海子到办公室拿个表格。海子办公室在山下，yin暗chao湿，拥挤不堪，海子很少来办公室办公。半山腰的教师寝室光线不错，学校默许老师在寝室办公。


    来到办公室，海子发现桌子上面有一封信，江州大学的信封，海子对这种信封再熟悉不过了。对毕业分配的极度失望，使得海子几乎在酒jing的麻醉之下，忘记了大学里所有的人物和事件。


    回到灵山中学之后，海子强迫自己忘掉大学生活。海子害怕揭开那块伤疤。四年的时光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海子拿出裁纸刀，划开信封封口的时候，大学里的记忆跟随着溜了出来。


    信是刘娜写来的。刘娜比海子低一届，是海子学妹，英语系的。刘娜浑身上下jing灵古怪，仙风道骨，全部因了她那双大而传情的眼睛。


    尽管海子班上几乎所有女生都钟情于海子，可是海子却对她们一个也提不起jing神。也许是距离产生美，审美疲劳，或者小小少男喜欢猎奇览胜的缘由，海子喜欢跟外班和外系的女生交往。


    当时，出版业改革chun风刚刚兴起，省城江州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戈壁，倾其所有，自费出版了一部诗集。书出来了，吃饭成了问题。


    诗人戈壁认为诗集在大学还是有市场的，扛着一大捆书找到海子。蹭了海子一顿饭，留下一大堆书，吐了一地脏污，醉眼朦胧走了。却把卖书这样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留给了海子。


    那天，海子拿着一摞诗集，报童一般在校园里叫卖：买书啦，买书啦，看青年诗人戈壁诗集。阳光明媚，校园里的梧桐树绿得耀眼。一大群怀chun的莘莘学子们，来往穿梭，分外热闹。


    为了帮忙诗人买书，海子不惜出卖男se，专门找那些漂亮美眉游说。可那些美眉大多数都是激情看海子，冷眼看诗集。海子卖书的生意好半天没有开张。


    郁闷彷徨之时，刘娜出现了。刘娜她就是飘来的。云朵一般，不经意间飘过来，飘到海子面前。海子被眼前飘来的神仙妹妹惊呆了，忘记了自己的神圣使命，没有推销书，而是呆呆盯着刘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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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神仙妹妹卖诗集

    刘娜没有欣赏帅哥，刘娜拿过诗集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问：你写的啊？刘娜一口纯正的普通话简直比她长相还要漂亮，绝不能用爱屋及乌来形容，就是闭上眼睛，你也会被她的声音所吸引。


    面对神仙妹妹悦耳动听普通话发出的询问，海子惊呆了。海子为自己才疏学浅无比尴尬，无比羞愧。海子想，如果这本诗集是自己写的，那该多好啊。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海子只好如实回答：这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刘娜并不在乎诗集是谁写的，淡淡应了一声，拿着书就冲着路过的一个男生走了过去。


    hi,帅哥！那男生听了刘娜的招呼，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原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给你推荐江州最具名气、最具实力青年诗人戈壁的诗集，书店可是买不到的啊！男生想都没想，一手接书，一手交钱。


    刘娜转身回来，书没有了，手里捏着的是5元钱。那本书可是标价4.6元啊，诗人戈壁说，只要有人买，3元也卖。


    刘娜满脸都写的都是得意两个字：呵呵，那小子说，不用找零了。刘娜不仅帮海子开了张，卖出第一本诗集，还多卖了4毛钱。4毛钱，海子中餐可以在食堂点一个红烧肉。海子崇拜得恨不得把刘娜抛天上去。


    你还有多少书，我全部帮你销了。刘娜原来早就认识海子。刘娜是从《江州大学》校刊上面知道海子的。


    上年，《江州青年报》举办了全市青年诗歌大奖赛，海子获了个2等奖，校刊报道了这件事，题目是《书豪情青年赛诗，歌江州海子获奖》，还刊发了海子的照片，和那首获奖的诗歌。


    当时写诗，是一件非常流行的事情，就像现在的流行歌曲一样，诗人因此像歌星一样倍受追捧。大学里，文学社、诗社多如牛毛。学生自办文学刊物，油印的、复印的，甚至铅印的都有。


    学校内部，高校与高校之间，经常举办一些赛诗会之类的活动。海子上大一时候就开始在校刊上面发表诗歌，大二就在《江州晚报》、《江州青年报》等正式出版刊物发表作品，校门口的宣传栏上长期挂着海子的介绍。可见海子在学校知名度、追捧度有多高。


    一心一意沉迷于读诗、写诗、朗诵诗，追随诗人、结交诗友；沉迷于缪斯诗神的魔力。有多少美眉找过海子，有多少崇拜加爱慕的眼神击中过海子。海子面对美眉还有点激动加印象，事后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刘娜，这个没有正眼看海子一眼，只看诗集，只给海子帮忙卖书的刘娜，着实让海子有些心猿意马、心有旁骛。过去对诗神缪斯的一心一意开始背叛，开始游离，开始投奔到对神秘美眉的探索上来。


    在刘娜的帮助下，海子手里的书越来越少，眼看着最后一本卖完，海子后悔没有多带一些书出来。海子生怕书卖完之后，刘娜像飘过来一样又飘走了。


    刘娜没有走，刘娜要海子请客：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感谢我啊？海子手里的书款，别说请刘娜吃一顿饭，就是吃十顿二十顿也够。


    海子扬了扬手里厚厚一叠书款，说，走，请你上馆子，吃大餐！


    一盘红烧野兔，一盘麻婆豆腐，一盘青菜，一个汤。两个人点了三菜一汤，对于一个月十几元钱生活费的大学生来说，算得上奢侈。


    海子那天没有喝酒。海子初中二年级就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读书。从离开家的第一个周末开始，海子就和住校的同学一起开始了喝酒生涯。


    高中时候，海子他们偷偷消灭了学校旁边农民家的小猪，拿到餐馆加工，一排人喝的烂醉如泥，把旁座一个不服气的司机揍得落荒而逃。刚上大学时候，为了赌一餐酒，敲开比新华大辞典还要厚的寒冰，赤膊冬泳


    海子那天却没有沾一滴酒。海子要给刘娜留下一个好印象，海子陪刘娜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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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写诗才女叫刘娜

    刘娜告诉海子，她也写诗，写那种非常直白，便于朗诵的诗。刘娜的笔名叫蓓蕾。


    海子这才知道，原来校刊上面那个经常写应景诗歌，也就是冬天来了写——冬天来了，chun天在杨柳的枝头等着我们，开学了写——我们豪迈，我们是新时代的大学生。


    写这些离现代派、朦胧派、意象派格格不入的白话诗歌的著名才女，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叫做刘娜的美女。


    由于对那种直白风格的不屑一顾，海子一直没有留心寻找这位才女，不过蓓蕾频频在校刊之上发表作品，也足以让追求现代、朦胧风格的海子感到羡慕，感到嫉妒。私下在诗歌发烧友们的议论中，海子无比醋意地攻击过蓓蕾，说那也叫诗歌啊？


    如果早点跟刘娜见面，如果早点知道蓓蕾就是这个神仙般的美眉，海子是断然不会对蓓蕾才女发表半点，哪怕是非常平淡，不带任何贬义的言辞。


    呵呵，难道文学创作与文学评论也跟作者的外表有关，就像当今少男少女们崇拜演技一般、唱歌一般的刘亦菲一样？


    海子由腼腆变得善谈起来。海子对诗歌有特异功能，看过的诗歌大多能够复述其经典句子。海子大段复述刘娜在校刊上发表的诗歌，这使得刘娜异常惊讶也异常兴奋。刘娜也记得海子的诗歌，也能够复述其中的句子，海子同样惊讶和兴奋。


    刘娜告诉海子，自己父亲是学数学的，在市内一家研究所工作，母亲也是学英语的，是中学老师。


    父亲虽然学的是理科，但是却非常喜欢诗歌，大学开始就写点小诗，在报纸上也有作品发表。刘娜从小喜欢父亲，喜欢父亲既严谨慎密，又豪放浪漫，喜欢父亲的人，也喜欢父亲的书。


    刘娜从小读的大量是革命战争年代和建国初期的诗歌，难怪写出来的全是那些无比豪迈、无比高昂的诗歌，这跟海子的朦胧、晦涩、意向叠加绝然不同。


    创作风格的不同并不影响彼此的倾慕，说实在的，海子和刘娜互相倾慕的比率中，海子对刘娜的多一些。


    刘娜虽然也喜欢海子的诗歌，有的甚至抄录到笔记本上面，可是她并不怎么认同这种风格，也不打算学者写这种风格的东西。


    刘娜对诗歌的追求是茶余饭后、漫步休闲时的偶得，她注重的是学业，她想用优秀的成绩，争取留校。


    可是海子却不同，海子属于那种非常执着，执着得有些固执的人。海子一旦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一个人、一条路走到黑，尽管荆棘密布，尽管前路渺茫，海子都能够把所有的问题自己扛。


    海子各项成绩都非常优秀，如果在专业上发展肯定会取得不错的业绩，可是海子却偏偏喜欢上什么诗歌，而且喜欢到痴迷的程度。


    他明明知道在这条路上有很多很多跋涉者，很少有人会成名成家，可是他还是要在这条路上走。什么读研、什么留校，他全没有想过。


    刘娜的出现提醒了他。刘娜的想法是现实而且可行的。刘娜虽然没有明确要求海子冷淡诗歌，重视学业，但是，从她自己的追求上，潜移默化影响了海子。海子有些jing醒，自己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啊。


    刘娜用非常地道的英语给海子朗诵起诗歌，刘娜说，她并不十分喜欢英语，但是，英语是她的专业，是她要用4年的时间专门学习的业务，也是她将来养身立命的本钱。


    刘娜专业成绩非常好，在英语系名气非常大。虽然比不过在校刊上面发表诗歌的名气，但是刘娜更看重的是专业上的造化。


    刘娜告诉海子她寝室的房间号，叫海子把剩下的书全拿来，帮他卖完。


    刘娜爽直的xing格更让海子倾慕不已，虽然没有喝酒，没有酒jing推波助澜，情感的温度依然直线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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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光头斗殴惹祸根

    一声枪响，用农村老太婆的话说，一排小伙子个个像要被枪毙的犯人，吓得没命地跑，连绳子都挡不住。


    海子跑的是第一棒，从发令枪响那一刻起，海子就一马当先，第二棒和第三棒是大块头和小块头，继续保持领先态势。第四棒是皇军，皇军上嘴唇有一点黑se印记，所以大家都叫他皇军。他人高马大，侉子长，跑得快。


    以皇军的实力，就是前三棒没有领先优势，他也会赶上来。胜利如探囊之物，志在必得。刘娜不失时机，在广播里面十分配合地朗诵起海子的诗歌稿。


    这时候，突然从旁边斜刺出一人来，猛地挡住了皇军的去路，皇军本能用手一推，两人一起倒在跑道上。海子他们先是一惊，等他们明白过来，那是别人故意使的绊子，三人一起**上去，趁那挡道家伙立足未稳，一顿老拳飞脚。


    挡道那家伙同学一看自己哥们遭围殴，嗡地围上来，人越聚越多，十几个人将四个青皮头围在中间。


    四个青皮头背靠着背，一致对外，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收拾一双。直打得那伙人鼻青脸肿，屁滚尿流，血溅当场。


    群殴被驱散了，悲壮的一幕还没有结束。只见小块头从惊呆了的女生手上夺过已经收起来的旗子，在别人领奖的音乐声中，四个青皮头，举着旗子绕场一周，博得满场一阵阵欢呼。过后，别人领取了冠军奖牌，他们四人一起领取了记过处分。


    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海子的记过处分,就张贴在毕业生成果展的展牌上，摆成长廊的展牌上，同时出现了2个海子。一个呲牙咧嘴，得了处分。一个正襟危坐，成绩突出。


    就要毕业了，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该来的也来了。


    青年诗人戈壁来了。来拿他诗集的款子。海子跟他一起去找刘娜。刘娜把卖诗集得来的款子一分不少全交给了海子，却拒绝了海子出去一聚的邀请。


    她告诉海子，学校原本要保送海子到中国人民大学读硕，然后留校；可是，就因为那场群殴，现在一切都变了。


    海子早就知道这一切。北大高材生，年过五旬的班主任老师为海子鸣不平，让海子将那天斗殴的经过，以及自己受到处分之后的思想，写一个汇报材料。


    海子足足写了一本方格纸，不可谓不详尽，不可谓不深刻，但是，仍然没有打动校领导，学校宁可将当年两个保送名额空缺一个，也没有给海子一个机会。


    海子一直都记得刘娜最后说的话，这么好的成绩，这么一手好诗，怎么会打架斗殴……海子也一直记得刘娜最后的眼神，还是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从海子还没有长好的青皮头上轻轻掠过，然后长长的睫毛帽檐般遮住了眼珠。


    从那以后，心高气傲的海子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刘娜。刘娜到海子寝室找过海子几次，都被海子提前发现，发现以后海子故意躲开。一直到毕业离校，海子和刘娜再也没有见一次面。


    海子少给了诗人戈壁10本诗集的款子，用诗人的钱请诗人喝了一顿非常丰盛的酒。连小酒店老板都感到突然，两个人居然吃了8个菜，一个汤，外加2瓶瓶装酒。


    诗人戈壁不胜酒力，找不到回家的路，跟海子在小旅店胡说海侃一个晚上。戈壁大山深处，中学没读几天就辍学了，喜欢舞文弄墨，以一年写上千首诗歌的强度，玩命创作，十年磨一剑，终于发表了几首诗。


    诗人戈壁在家乡成了名人，头脑一发热，跑到省城来，没有落脚地方，也没有养活自己手段，江州文艺杂志社编辑老师看他实在可伶，把他介绍给一家美术出版社，让他帮忙跑跑腿，就住在出版社楼梯底下。


    毕业了，经过校门口，海子发现自己仍在毕业生成果展的玻璃窗里面站着，似乎想对经过的学弟学妹们说点什么，却又yu言又止。处分决定已经撤去几个月了，可留在海子心里，那却是一辈子的伤。


    人的理想和yu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它既是光明的未来，又是晦暗的陷阱。海子模一模自己的头，头发像chun天里的小草，chun风吹又生。告别了，青皮头。


    文学课上莎白老师讲的秃头歌女到底等待谁呢？当然不是戈多。谁也没有等到，什么也没有发生。


    刘娜来信说，他们在实习，学校已经决定她留校了。问海子最近过得怎样。海子读完信，几经犹豫把来信扔进了垃圾篓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往事只能留给回味。


    如同喝多了酒，呕吐物奔涌而出，本来可以一泄了之，却舍不得那香香的、辣辣的味道。


    所以每次喝多了酒，难受呕吐，每次都要告诫自己，下回一定少喝或者不喝，但是每到下回，总是你没忘记我，我忘记你，连名字都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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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两肋插刀助金刚

    海子没有想到他那个班级自我minzhu管理新办法还真管用，一直懒散，疏于管理，班上倒还平安无事。


    高三复读班就出了一件大事。周末，一个学生帮家里买了把菜刀，放抽屉里面。午觉时候，另外一个学生看他裤子大腿根部破了一个洞，就用纸卷了一个小筒，悄悄往破洞里面桶。


    那学生被弄醒，看着周围一片哈哈大笑的脸，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cao起菜刀一阵猛砍，三人受伤，还好都是轻微伤。


    jing察带那家伙走的时候，他一点不害怕，面带微笑，一脸轻松愉快，如释重负。


    听说那家伙连续2年高考都只差几分。那年月，只要高考过关，等于稳稳当当捧上了金饭碗，就是国家干部，放现在是国家公务员。


    可想而知，第三次备考，他的思想压力有多大。现在好了，江湖一刀泯恩仇，可能他觉得坐牢比第三次参加高考要轻松一些。


    转眼间已是初冬，学校后山一些稀稀拉拉叫不上名来的树，叶子红了。灵山中学后面一连串九个山峰，山连山，峰峦起伏。


    听说山上曾经有一座寺庙，叫做灵山寺，那么这一连串山峰组成的山脉，是不是叫做灵山呢？海子从来没有考证过，也懒得去考证。反正人们都叫灵山，海子也跟着这么叫。


    常常提醒自己要好好做事，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是海子看不出来，干什么才是干事业，怎么干才能干成事业。再怎么努力，上百个老师中最大的官就是个校长，一个高中校长多大权力啊？


    正如校长儿子小时候的笑谈：问：你妈妈干什么的？答：拉稀（拉丝的谐音，学校有个校办工厂，生产拉丝绳，就是把粗铁丝拉成细铁丝）。问：你爸爸干什么的？答：劁猪（教书的谐音）。


    校长怎么啦，老婆不是一样“拉稀”，自己不是一样“劁猪”啊！


    也有年轻老师喊他去打麻将，混ri子，可海子天生不是赌博的料。一个月64块，经不起几次，就输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那些打麻将的班子也扎实，你欠他的钱，一分一厘都不放过，下月发工资，直接找出纳要。


    海子不再上麻将桌，海子还是喜欢酒桌，再就是尽力完成工作。尽管随着ri子的打磨，海子已经慢慢淡忘现实与理想的碰撞之痛，但是海子总觉得肚子里面有一口气提不上来，让人yu罢不能，于心不甘。


    那个叫猫子的学生非常仗义，隔三差五就送来几瓶江城小曲酒，周末回家还会带些回锅肉之类的荤菜来，猫子没什么酒量，喝几口就满脸通红，可他佩服海子老师，海子老师一顿一斤酒那是小菜一碟。


    海子老师更加仗义，帮他们打过一场架。前不久一个晚上，外校几个混混学生跑学校来，把猫子他们8个人围了，眼看猫子几个要吃亏，有人跑去告诉海子。


    海子借着酒劲，拿上2把刀就冲到现场，那些外校学生哪见过这等架势，撒开脚丫子就跑。海子这才知道了猫子他们8个人的名号：8大金刚。


    有道是，越害怕什么，什么就会来，海子害怕班级出事，暗自庆幸班级一直平安无事，不平安的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早自习，班长黄平报告，说班上几乎所有人的字典都不见了。那时候收入低，一本大字典的价格快赶上半个月工资。


    加上字典是学生非常重要的学习工具，一时间，弄的学校沸沸扬扬。学校报了案，来了几个穿蓝sejing服的jing察，看了看现场门窗，找了几个学生谈话，然后走了。


    班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惊动了上级，惊动了jing察。海子的班级自我minzhu管理新办法自然受到质疑。


    海子不甘心，好长时间没有了斗志的海子忽然找到了一个目标，那就是要把这个盗书贼揪出来。


    那么谁是盗书贼呢？虽然古语云读书人盗书不算偷，可是一下子盗窃这么多书，能不算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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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福尔摩斯破窃案



 36、瞒天过海性太贪

    海子出了学校门，又进学校门，没有经历过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完全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把汪渊泽的客气当成了运气。


    晚上，汪渊泽邀请海子一起到他寝室做成绩分析。汪渊泽寝室有个漂亮女生先到了，手边放着一个计算器，见了海子一点没有怯意。汪渊泽介绍说，她叫张小燕，高二学生，我教过，喊来帮忙总分。


    海子一见美女魂都没了，又不敢仔细看，任凭她把手里的试卷拿过去，恍恍惚惚，梦游一般，成绩分析报告单就填好交到海子手上了。海子打心里佩服汪渊泽，这小子有办法，请人代劳，免得自己劳神费力。


    年级课目评比结果出来了，海子班排在第二，最高分、总分、平均成绩等所有指标，都被汪渊泽超出，没有一项幸免遇难。


    回想一个学期以来，无论月考、期中考，海子班成绩都是第一名啊，这次怎么就败给了汪渊泽班呢？海子一个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姜还是老的辣，汪渊泽没有白白早出道5年。他根本没有一一统计自己班成绩，只把海子班成绩分析表格拿来，一项一项在数据上压倒海子。这些海子当时并不知情，后来有人告诉了海子。


    海子对自己踏上社会的第一次考核感到满意，自顾自安慰自己：初来咋到，请多关照，得个第二，俺满足了。


    可千万不要有疑问，说，原来那些老资格教师干什么吃的，一个刚刚毕业愣头青，就这么赶超他们了？


    你不知道当时那所学校师资力量多么匮乏。正校长是县城调过来的，具有大学文化程度；还有一个副校长，因为犯男女作风错误被贬到这里，也具有大学文化程度。


    上十个中师毕业后，通过进修拿到大专学历的教师，最近5年才补充进来，连海子加到一起，整个学校具有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教师也不到十个人。


    还记得梅娘班上的小瘪瘪把《黔无驴》读成黔无“骡”吗？在这里，在海子班上，有近一半学生都这么读。这就是教师队伍整体素质的最好注释。


    寒假之前，汪渊泽老婆来学校了。研究哲学，尤其喜欢研究美的哲学，汪渊泽给人印象事事非常讲究。


    找老婆也不同凡响，肌肤的白，白的放光，五官的阔，阔的逼人，体态的方，方的周正，难怪旧时有一个词叫做阔太太，放在汪渊泽老婆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她叫姜华，是县粮食部门的一枝花，父亲是南下干部，享受副县级待遇。


    晚饭前，那个高二女生张小燕来喊海子，说汪渊泽老婆来了，要海子跟他们一起到镇上吃饭。海子正为晚饭无着落发愁，现在晚饭有着落了，还有美女相伴，海子毫不犹豫跟张小燕往外走。


    出了校门，海子没有看见汪渊泽夫妇俩，问张小燕：汪渊泽他们人呢?张小燕说：他们先过去了。


    海子不知道这个饭局堪比鸿门宴。听说汪渊泽老婆来了，张小燕吵着、嚷着、缠着非要跟她见个面，谈谈。


    汪渊泽又不敢在自己寝室让她们俩见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安排在外面吃饭时候见一面，可是他们夫妻俩在外面吃饭，总不能够让张小燕一个人陪啊。


    于是汪渊泽想到让海子来作陪，汪渊泽知道海子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的人。上面这些原委，也是后来许多年才听张小燕自己说的。


    汪渊泽好像一直等着海子和张小燕到来，海子和张小燕还没有进门，就传来汪渊泽惊惊咋咋的声音。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汪渊泽非常隆重的介绍海子——大诗人，文学家，教育家；也非常隆重的介绍张小燕——全校最美丽，成绩最优异，前途最无量。


    隆重其实就是夸大其词，甚至无中生有。就好比赵丽蓉小品里面说的，什么宫廷秘方，什么满汉全席，其实就是一盘大罗卜。这也让海子学会了介绍别人的另一种方式。


    姜华一脸阔笑，五官勉强在运动，可以看出，这种运动是机械使然，不是发自内心。这种机械的表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姜华收拢笑容之后，向张小燕发出的目光，比激光还要凌厉。


    对姜华的一脸阔，海子本来就有些发憷，又生怕对上她两眼发出的激光，海子低垂眼帘，神差鬼使，说出一句话，连自己都不得其解：张小燕是我班上学生，我喊她一起来，人多，热闹。


    姜华收住一脸阔，说，不像高一的学生啊，我们高中时候跟男同学连话都不讲，哪里还敢跟老师一起出来吃饭，现在的小女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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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砸碎罗静腌菜坛



 42、欲加之罪莫须有



 43、海子被逼上梁山

    周副校长正式找海子谈话，学校安排复读班语文任课老师，并非海子一个人选。周副校长说，上学年你教学成绩不错，学校想给你加点担子，加点压力，到更高年级任课，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如果没有前面那两位两鬓斑白和年富力强同事的好心点拨，海子心里肯定没底，最多也是想到跟着年级走，教高二。


    海子已经成竹在胸了，也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海子说，学校、家长、学生都盯着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高考。


    可是全校教师中，除了校长和周副校长您参加过20多年前的高考，再就只有一个人参加过最近一次的高考了——那就是海子我，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最有资格站出来说话。


    海子语出惊人，很多老师自告奋勇，举贤不避亲自我，周副校长只是解释，海子大学毕业成绩优秀，30多门课，综合考评90多分，去年任课成绩全年级第一，周副校长没有想到这个理由，这个理由别人的确不能跟海子比。


    海子就这样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走上全校语文教师第一块牌的位子。


    第一块牌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坐的。第一个挑战学生。


    这些学生都经历过高考，有的甚至经历过3次、4次高考，有的高考只差几分；有的过了高考线，想考更好的大学，都具有很强的应试能力。


    他们不同学校，水平参差不齐，视野宽窄不一，搜罗题目千奇百怪，那时候又没有电脑，没有百度，有些问题让海子一时难以解答。


    复读班是灵山中学创收的一个法宝，复读班可以多收学费，为学校增加经济收入，而教学质量好坏，高考升学率高低，直接决定复读班生源多少，学校对复读班寄予众望，学生也对复读班老师充满期待。


    一看来了这么一个足蹬高筒皮靴，头上满头爆炸卷发的年轻人，复读班的学生们有些疑虑，课堂上议论纷纷。


    海子也不慌着维持秩序，第一节课就布置一篇作文，题目由各小组学生自行商定，四个组题目都交上来了，海子选中其中一个，然后坐下，跟全班同学一起开始写作文。


    海子第一个完成任务，把写好的作文交给学习委员。再由四个组各推荐一篇认为最好的作文，也交给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当众朗读加上海子一共5篇作文，全班同学对这5篇作文分别打分。海子理所当然得到了最高分。


    学生这一关就这么迈过去了。


    再就是同行的挑战。全年级7个高三班，加上文理科2个复读班，一共9个班，基本上是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次次排名，月月张榜公布。


    别的课目不说，单说语文，每次大小考试试题，大多数由海子出。海子整天埋头在钢板上刻考试卷子，那时候资料少，现成试卷题目就那么几套，用完了就要自己去找，或者自己设计。


    考试成绩出来了，海子班成绩还不能比别的班差，你文科复读班呢，语文成绩怎么能够比别的班差？成绩好，那也是正常，还是那句话，谁让你是文科复读班？


    前任老师传家宝一样，传给海子钢板和铁笔时候，满脸如释重负的笑，笑得满脸起褶子，就像钢板上一道道划痕。


    海子脸上也平添一道道疲倦的皱纹，早生的华发也悄悄爬上头顶。


    海子通过努力又迈过了文人相轻的同行这道关。


    海子觉得上梁山还非得要逼，他自己就是被逼上梁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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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冷钢行窃坐班房

    虽然没有继续任猫子他们班的课，八大金刚并没有因此疏远曾经为他们两肋插刀的海子老师。时不时还是送来几瓶白酒，送来下酒的油炸花生、兰花豆和麻花，也陪海子老师喝几杯，谈谈心。


    海子也曾经问过，也曾经怀疑过，这帮家伙年纪轻轻，都是学生，家里就是给再多钱，也不能这样经常酒肉穿肠过啊。


    海子说，猫子，你们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啊。猫子诡秘地笑，说，能有什么麻烦，老师你只管喝酒，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海子预感得到应验，八大金刚之一的冷钢惹上大麻烦，出了大事。冷钢事发，是那伙外校学生告的密。jing察晚上在龙潭镇上小卖部蹲守，将正在撬门的冷钢抓了个正着。


    冷钢家里不缺钱，冷钢爸爸是一家乡镇企业的厂长。当时乡镇企业正是红红火火的时候，冷钢爸爸大把大把给家里挣钱，冷钢家庭条件应该说非常好。


    冷钢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冷钢喜欢出风头，喜欢一呼百应，喜欢当老大。他不知道偷东西是犯罪。他只觉得小卖部里东西多，小卖部疏于防范，他只需要带上5分、2分和1分的硬币，外加一把螺丝刀，一个晚上就可以把方圆几十公里范围内所有小卖部洗劫一遍。挂锁用硬币解决，暗锁用螺丝刀解决。


    他不拿别的东西，就拿烟、酒以及适合下酒的食品。拿了东西，哥几个在一起尽情分享。人人都喊他老大，人人都佩服他，恭维他，巴结他，他很满足。


    他觉得这是一种本领，一种荣耀，一种风光，他丝毫没有发觉这是犯罪。直到锃光瓦亮的手铐戴上手腕，他还不感到后悔，一脸轻松，一脸无所畏惧。好像他去的地方不是监牢，而是全国一流的大学。


    冷钢是初犯，加上他当厂长的爸爸找了关系，冷钢被劳动教养了几个月，高考之前被放出来。继续上学不可能了，冷钢带上八大金刚们来跟海子告别。


    冷钢这回带来的不是小卖部偷来的那种普通的白酒，而是当时很名贵的一种高档酒。这次的下酒菜，也不是几颗花生米、几颗兰花豆和几根麻花，这次他们相聚在灵山小镇的小酒店里。


    对于遭受牢狱之灾，冷钢一点不思悔改，笑嘻嘻，一脸痞子相，说，海子老师，这酒也是偷来的，但不是在小卖部偷的，是偷我老爸的。儿子偷老爸，不知道叫不叫做偷。


    海子跟着无奈地笑，海子陪他们喝了很多酒，期间说了一些要他们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好好生活之类的话。海子不知道怎么讲大道理，讲大道理他们也听不进去。海子只能拿他们父母的辛勤劳动，用父母的养育之情来感动他们。


    父母辛辛苦苦，望子成龙，你们一定要给父母们争口气，也要给自己将来养生立命学到一门本领。海子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做这样苦口婆心做学生政治思想工作。


    自己刚刚从学校出来，自己耳边也常出现老师的谆谆教导，可是看着这群蠢蠢yu动，心底里不知道深藏着什么鬼花样的青chun少年，海子忍不住要说说他们。


    七月流火，黑se七月，高考时节来到了。灵山中学没有设高考考点，学生们要到江城去应考。海子作为老师，也来到江城，被安排交叉监考别的学校考生。


    来到江城，海子自然会想起梅娘。与梅娘分手2年了，梅娘一直没有消息，海子也没有主动联系梅娘。梅娘现在干什么，过得怎样了？


    海子多方打听，终于约到了梅娘。海子时常想起梅娘，想起梅娘却总是想不起梅娘的模样。梅娘现在就真真实实坐在海子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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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梅娘遭遇西北狼

    梅娘不知道暴风雨是什么时候停止的，慢慢觉醒的梅娘感觉英雄也变成一滩水，又如一叶羽毛，轻轻覆盖在身上。


    两腿之间隐隐约约的疼痛感，渐渐清晰。梅娘感觉这种痛跟在银se沙滩上与英雄亲密接触的痛，以及跟海子酒后同床以后若有若无的痛，有些不同。


    梅娘认为自己已经被英雄彻底占领。梅娘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人彻底占领。难道从此之后，爱的乐章就这样被划上休止符。


    短暂的不甘心之后，梅娘说服了自己，身体上面这个男人曾经被多少人仰望，前途也是一片亮光，倾身与他，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正当梅娘对未来充满期待时候，敲门声一阵阵响起。英雄挺身而起，没来得及问一声——谁，外面厉声喊道：治安队，快开门。


    英雄赶忙回应，来了，来了。一边回应，一边慌慌张张穿衣服。来不及了，房门被粗暴踢开。梅娘裹紧被子，浑身发抖。


    穿好衣服，梅娘和英雄被分别带到不同房间予以讯问。


    这样的情形梅娘跟海子在灵山镇上小酒店里听说过，却从未经历过。梅娘魂飞魄散，听不清治安队员的问话。


    慢慢平静下来，梅娘才知道，治安队员说，他们行为已经违法，要她坦白交代。


    难道真的要遭受人生第一次牢狱之灾吗，梅娘不敢接着往下想。机械地回答治安队员的讯问，


    眼泪止不住哗哗流淌，反反复复说，我们是同学关系，我们谈恋爱，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梅娘哭成泪人，流泪的模样更加楚楚动人，抽泣之中，高耸的**也跟随着抖动诱惑。


    静悄悄的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西北狼一般的治安队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诱人的南方女子，一时忘情，狼xing大发，狼爪挥舞，竟然捏住了梅娘的**。


    梅娘本能地高声呼叫起来，凄厉的声音穿透夜幕，直吓得西北狼缩回了狼爪，呆在一边不知所措。


    梅娘的呼叫声一直没有停止，楼上楼下旅客，隔壁单位和住户都被惊醒，旅店围满了好奇的人群。饱受治安队员粗暴执法欺压的人们，群情激奋，纷纷要求严惩执法犯法的流氓。


    也不知道那个西北狼后来受到什么样的处分。若干年后，全国各地一夜之间撤销了治安队这个莫名其妙、毫无法律依据的组织，梅娘说，那全是她流血牺牲的功劳。


    英雄听见梅娘凄凉的呼喊声时，他跟治安队员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英雄为了免受牢狱之灾，为了不连累梅娘，万般无赖之下，报出父亲的单位和职务。


    治安队员向上汇报，通过公安部门与江洲取得了联系，江洲方面很快证实了英雄的话，并要求当地jing方护送英雄回家。


    英雄一颗高悬的心刚刚落下，就听见了梅娘的呼叫，英雄夺门而出，循声冲向梅娘所在的房间，撂倒几个拦阻的治安队员，紧紧抱住梅娘。


    梅娘当时没敢告诉英雄，自己遭到治安队员袭胸。梅娘害怕英雄再惹事。等英雄弄清楚事情真相，那个西北狼已经被jing察带走，免除了一场血腥厮杀。


    在当地公安部门招待所呆到天亮，梅娘和英雄被jing车送往火车站，两个jing察随行。


    一次稀里糊涂的旅行就这么结束了，又听见火车叮叮哐哐的声响，梅娘耳边响起这样一首歌：


    我是一匹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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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警察遣送回家乡

    梅娘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要跟英雄出远门，去那么远的地方，后来受黄土高坡歌曲的引诱，去了风沙弥漫的黄土高原。


    梅娘只是想跟英雄说说话，只想弥合一下自己的失落，发泄一下自己的郁闷，再就是想看看英雄现在过得怎么样。


    后来去了那么远的黄土高坡，没有歌声里面的浪漫、神奇，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多故事。


    梅娘也只是想跟英雄一起散散心，看一看外面世界。没有想到英雄会爱你没商量，就那么入侵自己的领地，连一个说法也没有。梅娘更没有想到差点遭遇牢狱之灾。


    一个接着一个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梅娘一颗初涉人世间幼小的心灵，经受了种种磨练，经受了许多打击，心累了，也倦了。


    几经折磨，几经沧桑，梅娘慢慢心平气和下来，心平气和下来的梅娘，对这场并没有预谋的恶作剧，不再提心吊胆，反倒变成了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杰作。


    失落感没有了，挫折感没有了，梅娘剩下的是镇定自若，无所畏惧，坦然面对。


    这样的情节，这样的结果，想逃避，能够逃避得了吗。


    梅娘离开家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以说叫做悄无声息，逃之夭夭。家里人发现人去屋空，急得满世界找。


    亲戚家，同学家，学校，大街，甚至江边——家里人害怕梅娘跳汉江自尽。能够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就差没有报jing。


    一个女孩子家，突然失踪这么多天，如果闹得满城风雨，对她以后名声不大好，家里人也不敢声张。


    外面人看来，梅娘家里跟平常没有多大变化，家里面，却闷声不响，发生了强烈地震。


    不能报jing，不能贴寻人启事，当时通讯不发达，也没有过多的联系方式。梅娘妈妈心急上火，病倒在床上，终ri以泪洗面。


    梅娘父亲一边安稳家人，一边私下托人打听，一个人闷着抽烟。谁叫他是男人，男人在家里就得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还是漂亮小姨心眼多，想象力丰富，也敢于想象，善于想象。她让梅娘父亲去省城，找一找英雄那个砍脑壳的小杂种。


    发现英雄失踪，英雄家里也塌了天。好在英雄留了一个纸条，家里人知道英雄离开江州了，也知道英雄拿了家里的钱，一笔数额不少的钱，足以让他在外面生活很长时间。


    英雄父亲大发雷霆，从小就不停给父亲找麻烦的英雄早就让父亲心烦不已，这回更是让父亲痛下决心，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个坏小子。母亲却着急想知道儿子的去向，一个劲央求英雄父亲想办法寻找儿子的行踪。


    梅娘父亲找上门来，两个孩子离家出走的事情好像有了一些眉目。可是梅娘和英雄两个人的去向，谁也不知道，连英雄和梅娘自己，也是临时决定。接下来，两家人只好焦急等待、寂寞等待。


    大西北公安部门询问电话打到江州，英雄父亲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英雄父亲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梅娘父亲，梅娘父亲立马赶到省城，随后，两个父亲为孩子们的荒唐举动，以及他们回来之后怎么处理，在一起作了一次长时间的谈话。


    有jing察陪伴的旅途，梅娘从未经历过，虽然不是带手铐的旅行，但是身边多了两个身穿jing服，一脸严肃，两眼jing惕，全程跟踪，须臾不离左右的jing察叔叔，梅娘感觉浑身不自在。


    恶作剧的恶劣后果，暂时抹平梅娘心灵创口。听天由命的冷静，让梅娘心里空空荡荡，一路之上昏昏yu睡，什么也懒得想，什么也懒得说，什么也懒得干。


    英雄家里没有人来车站，英雄父亲单位来人了。英雄和梅娘，两个凯旋而归的战士，被带到车站公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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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扬长而去心悲凉

    又一次分开进行了训诫，公安仍然是那些话，两人行为违法，鉴于两人谈恋爱的事实，再就是初次，训诫以后就可以回家了。


    梅娘眼睁睁看着接英雄的车扬长而去，连英雄的背影也没有看到，只留下一溜轻烟，满眼扬尘。


    火车上，英雄和梅娘之间始终隔着一个jing察。英雄一路默默无语，没有两眼泪，有的只是一路忐忑不安。


    英雄担心父亲火爆脾气会爆炸，英雄身上被父亲毒打的伤痕，在数量上，绝不亚于父亲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痕。


    一直到下火车，英雄都没有跟梅娘说点什么，其实英雄才是这一场yin谋的主使者，离家出走的主意，是英雄出的；离家出走的经费，也是英雄出的。


    梅娘突然到来让英雄又是欢喜，又是忧，喜的是心仪已久的女人送上门来了，忧的是没有地方安顿这个女人。


    前面两次对梅娘的侵犯，都被梅娘瓦解，击退，英雄心中的yu望一直没有得到实现。英雄预谋好了，要在旅途之中，月兑光梅娘的衣服，要将赤身**的梅娘彻底占有。


    英雄贪念的是梅娘的身体，英雄还不懂爱情，不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女人。


    在黄土高坡，英雄认为自己的yu望终于实现了，都怪治安队员多管闲事，英雄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


    离开火车站的时候，英雄没有想到跟梅娘道别，英雄认为自己才是凯旋而归的英雄，尽管回家以后旧伤痕上铁定会添加新伤痕，英雄认为值了。


    梅娘隐约觉得，这可能是与英雄的诀别。梅娘问自己，这能不能算是自己的初恋，梅娘不知道什么是初恋，所以梅娘回答不了自己。


    英雄扬长而去，更让梅娘伤心不已。梅娘暗下决心，再不去找英雄，再不给英雄当官的父亲找麻烦。


    梅娘父亲来车站接她，看着眼里充满慈爱的父亲，梅娘很想扑到他怀里伤心伤意哭一场。上车，回家，一路上静静地。没有预想中的破口大骂，也没有预想中的教训和呵斥。


    回到家里，一家人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次刺激到梅娘。这让梅娘感到有些意外，有些失望。梅娘很期望父亲或者母亲狠狠教训自己一顿，痛骂一顿，痛打一顿，都行，父母的气发泄了，梅娘心里就找到平衡了。


    家里人不敢说的话，漂亮小姨敢说，家里人也知道，只有漂亮小姨才能够以恶制恶（梅娘不高兴用这个词语形容自己，又觉得这个词语很贴切）。


    漂亮小姨打趣说，你们都晓得当好人，把我拿出来当恶人。说归说，漂亮小姨准备了一桌子梅娘喜欢吃的菜，把梅娘接到家里，转达了英雄爸爸对梅娘爸爸说的一番话。


    英雄爸爸说得很客气，也很客观。英雄爸爸说，英雄原来只是有些小调皮，跟同学打打小架，搞点小小恶作剧，从来没有跟女生发生过什么。


    他说不该将英雄转学到江城，说江城毕竟是个小县城，闭塞落后，社会风气不是很好，影响到了英雄。


    特别是梅娘这个女孩子，太胆大妄为，上次在学校，就跟英雄纠缠不清，害英雄跟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差点弄出人命。


    考不上大学就好好在家呆着，等待就业，又跑省城来纠缠英雄，小小年纪就敢孤男寡女，离家出走，跑那么远，犯那么多事。


    英雄父亲说，如果不是梅娘怂恿，我们家英雄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决定。最后要求梅娘爸爸多加管教，以后不要再让两人见面。


    梅娘听得心里一阵一阵发紧，事情已经发生，说梅娘勾引了英雄，或者英雄强迫了梅娘，没有地方辩解，也不需要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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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学生时代空悲伤

    用漂亮小姨的话来说，两个刚刚发萌的少男少女，两支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两个小屁伢，什么都不懂，什么jing神的吸引，**的接触，全都是妈妈的白痴。


    老娘几时有心情，好好教唆一下你个小婆娘。至于是非对错，谁能说得清楚？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到底谁害了谁。


    漂亮小姨很使劲、很亲切地拧一拧梅娘的脸，就好比拧一只水汪汪的水蜜桃，一边拧，一边做无比羡慕状，说，你个小婆娘，如花似玉，花容月貌，本钱比老娘足多了。


    老娘就是年轻时候也没有你个小婆娘这么媚死人啊。别哭，别怕，今后路长着呢，就凭你个小婆娘的媚劲，会让满世界臭男将们神魂颠倒。


    离了婚的漂亮小姨在外人眼里，不是个什么好女人。一个离了婚的漂亮女人，无异于洪水猛兽，发情的母狗。女人们会看紧自己男人，生怕自己男人跟漂亮小姨这个sao货有一点点嫌隙。


    而男人们，嘴里说不喜欢，心里边却想入非非，我恨哪，恨，恨压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的男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可是梅娘就是喜欢漂亮小姨，喜欢她身上那种sao劲，喜欢她口无遮拦，敢作敢为，无所畏惧；敢于走自己的路，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弄上床，让别人无路可走，让别人无男人上床。


    都说梅娘像漂亮小姨，梅娘暗中拿自己跟漂亮小姨比较，倒是有几分相像，也有不像的地方。


    梅娘很久没有吃漂亮小姨做的菜了。高考备考，考完拿自己撒气，然后离开家，去找英雄，去黄土高坡


    这么长一段时间，梅娘好像把胃忘记带在身上，要么不吃，要么吃个囫囵饱，至于饭食滋味，没在考虑之列，也容不得她有闲心细嚼慢咽，细心品尝。


    今天赶上好机会，漂亮小姨拿出看家本领，jing雕细琢，烹饪出这么多可口美食，说了那么多让梅娘解气、提气，又感觉好笑、好玩的话，让梅娘感觉舒心，也让梅娘胃口大开，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只吃得喉咙管都积满了美味。


    情绪来得快，情绪去得也快，梅娘说，就是跟男人上床也是这德行，快感来得快，去得快；不像别的女人，情绪要慢慢感动，情yu要慢慢调动，快感要持续运动，高chao时才能够一动不动。


    梅娘心里边装不下太多事，也不喜欢把一些陈芝麻乱谷子都堆在思想的屋子里。梅娘喜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轻轻松松。


    吃饱了，喝足了，全身细胞都参来与消化这项工作，忽视了对情绪的持续给力。梅娘没有情绪接受漂亮小姨兴致勃勃的邀请，没有陪漂亮小姨一起去赶舞会。


    梅娘径自回家，梅娘想回家做一次大扫除，梅娘要把心灵和房间一起好好清扫一遍。


    可是，梅娘一路上哈欠连天，迷迷瞪瞪，连白se袜子都来不及月兑掉，就迫不及待与亲爱的床作亲密拥抱。


    梦游天姥吟留别，是那个老先生的诗歌啊——梅娘梦里，又回到了黄土高坡，又听到大风从坡上刮过，又看到西北狼绿se的眼神，就是没有梦见英雄。


    都说梦是一架清洁记忆的机器，做梦就是对过往记忆的清扫。梅娘开始忘掉噩梦生长的地方，以及噩梦中的人物、事件，只是奇怪，为什么梦里没有英雄，难道英雄还在记忆的硬盘里保存着。


    告别了，十年寒窗，虽然没有一举成名天下知，可是不怎么安分的梅娘在学校，在江城也算是闹出不小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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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降低标准约会忙

    晚上值班，偷偷打**服务电话，害单位电话费出现天价，一查电话记录，全是他值班时间的杰作。父母帮他付了电话费。


    一个外贸公司资金使用了美元，江城当时还没有兑换美元机构，这不是他分内事情，他非要插上一杠子，主动请缨，送省城兑换，结果中途美元遗失，父母又东挪西借，帮他还钱，保住了饭碗。


    凌峰父母都是人前说人的人，在单位有头有脸，风风光光，千人仰慕。回到家，一看到扯横的凌峰，父母检讨自己前世做了孽，怎么生出个这样的儿子。


    漂亮小姨名声在外，亦正亦邪，凌峰父母平常见了，都不怎么搭理她，可是漂亮小姨一说要帮忙凌峰介绍对象，凌峰父母自然是千恩万谢。


    说心里话，漂亮小姨也不愿意把梅娘介绍给凌峰，这无异于羊入狼窝，可是梅娘自己，有那么多风言风语，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做的好不如嫁得好，奋斗一辈子，不如嫁对一个人。漂亮小姨向梅娘灌输自己的婚姻观。


    梅娘当时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加上自己又跟别的男人私奔过，上床过，世俗的舌头们说，这叫做失去马蒂尔德的狗屁贞cao（偶cao他娘，梅娘恨得牙直痒痒），梅娘还能够有过多的选择，过多的挑剔，过多的考虑吗？


    一听说对方父母官职高，对方工作单位好，梅娘觉得还行。再看看凌峰照片，也不那么让人讨厌，梅娘于是答应见面。


    jing心梳妆打扮一番，梅娘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好一通臭骂，梅娘骂自己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


    一直以来，后边追求的男生如蝗虫般遮天盖ri，差点造成庄稼颗粒无收，如今想嫁人，还要别人介绍，而且见面对象根据漂亮小姨描叙，近乎混蛋一个。


    骂归骂，梅娘还是决定要见上一面，对男人，梅娘天生就有一种战而胜之的自信，她不怵任何男人。


    凌峰骑着摩托车飞驰而来，随之而来的气场，根本不是两只手加两只脚能够办到的，只有四只脚的畜生，或者八只脚的螃蟹，可以闹得这样风生水起。


    江城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凌峰见面之前找人打听过梅娘的情况，凌峰只是抱着试一试，玩一玩的态度来赴约。


    凌峰很放松，一副无所谓，漫不经心样子，仰着头，大摇大摆走过来。刚刚准备落座，又弹簧一般弹起。落座的那一刻，凌峰看见了梅娘，梅娘咄咄逼人的美丽，刺痛了他的。


    看着凌峰判若两人，呆呆站立，丢了魂似的模样，梅娘一扫之前的种种顾虑，偷偷笑了。


    漂亮小姨到底久经沙场，处惊不变，连忙招呼凌峰坐下。


    凌峰倒也听话，将半边搁椅子上。服务员端上一杯咖啡，凌峰接过来，仰起脖子，一口干了。


    凌峰焦躁不安，根本听不进漂亮小姨的介绍，一直到漂亮小姨说，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们接着谈。


    这句话他听得最清楚，起身就把漂亮小姨往外拉，拦了一辆麻木（那时江城还没有的士），付了钱，麻木还没有启动，他就帮着把麻木推出好远。


    回过头，大声喊买单，也不等服务员找钱，拉了梅娘就往外走。


    梅娘还记得故作矜持，问，去哪啊？凌峰说，回家。


    (

 58、措手不及被掳走



 59、女儿红洒沙发上

    目光和目光相撞，飞沙走石，火星迸she。凌峰和梅娘，目光拼杀，一个邪火中烧，一个莫名其妙。


    梅娘那天穿一件很暴露的连衣裙，束腰，紧胸，低领，下摆不到膝盖。梅娘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美丽，梅娘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xing感。


    内骨子的自信，反映到形体上，浑身上下线条饱满有力，起落有致，恰如一根根勾动魂魄的钢索。梅娘仰头，瞪眼，挺直了腰身，飞扬的眼角和嘴角，充满挑衅。


    凌峰被激怒了，直扑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梅娘仰面击倒在沙发上。凌峰超过一米八的个子，人高马大，孔武有力。


    亭亭玉立的梅娘，哪里是凌峰的对手。亭亭玉立的绿荷，被摧枯拉朽，拦腰则断。


    梅娘这次异常清醒，找不到跟英雄在一起的晕眩，也找不到跟海子在一起的疯狂，梅娘像一个旁观者，凝神驻足，关注着事态发展。


    梅娘没有反抗，本能的反抗让凌峰扼杀在萌芽状态，凌峰近乎癫狂，死死将梅娘压在沙发上，整个身体被全覆盖。身体松动的地方，就是被入侵的地方，xing感的连衣裙被粗野撕扯得如一片一片凋零的枯叶。


    梅娘被剥得jing光，仰面躺在沙发上，同样月兑得jing光的凌峰紧紧贴住梅娘的**，一直保持高压态势。


    开始还保持清醒的梅娘，经受不住粗野的挤压和揉搓，为了摆月兑窒息，摆月兑疼痛，梅娘使劲挣扎，想给自己一个较为舒适，较为宽松的环境。


    可是梅娘越挣扎，凌峰就越兴奋，动作更加有力更加粗野，好在持续时间并不长，凌峰挥师南下，将战场延伸到梅娘下半部。


    梅娘身体最敏感部位遭到凌峰袭击，出于本能反应，梅娘猛地给了凌峰一个耳光。


    凌峰对梅娘的耳光，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就像蚊子在身上悄悄叮了一口。凌峰继续他的攻势。


    持续不断的进攻让梅娘在疼痛中清醒，又在疼痛中迷茫。呼啸而来的冲锋，步步紧逼，防线终于被突破，紧锁的阵地被爆破，穿刺般的疼痛挥刀斩断梅娘尖厉的喊叫。


    恍如隔世，月兑胎换骨，苟延残喘的凌峰也停止了动作，跟随着梅娘一起溃不成军。


    又回到现实之中，梅娘推开身上庞大的躯体，就像甩掉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凌峰轰然落在地板上，推翻了压迫，梅娘翻身得解放。


    清醒了的梅娘感觉**深处依旧疼痛，梅娘坐起来，探身往身体隐秘处查看，发现大腿、沙发上血迹斑斑，梅娘感觉天旋地转，重重倒在沙发上。


    梅娘想起跟海子在一起疯狂时候的惊呼：女儿红，我的女儿红呢？梅娘也回忆起跟英雄在黄土高坡缠绵之后的疼痛，当时因为治安队员突然出现，谁也没有在意那滩高原红是否洒落在床单上。


    梅娘现在看到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血se的黄昏，残阳如血，血腥的现实，血腥的世界。梅娘真想做一回泼妇，站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之上，扯破了喉咙大骂特骂：我cao，我cao——


    梅娘又想到妈妈送的四千万：千万不要让男孩子碰你的胸，千万不要让男孩子碰你的，千万、千万不要让男孩子动你小便的地方。妈妈呀，你怎么不告诉梅娘什么叫做失去贞cao，什么是女儿红啊！


    凌峰醒了，从地板上爬起来，凌峰也看见了沙发上的血迹。凌峰说话从来不用脑子，月兑口而出，说，你怎么还是处女啊？


    梅娘正向万丈深渊坠落，伸开双臂，胡乱挥舞，什么也没有抓到，没有谁能够阻挡，泪水跟随着无力滑落。


    梅娘忽然想到了一句英语：goingdown，意思是下行，下落，读音是“够yin荡”。马蒂尔德，真的“够yin荡”。


    原来英语跟汉语也有内在相似的地方。这个goingdown，跟汉语的坠落，堕落有相近的意思，而一个人一旦堕落了，就会“够yin荡”。梅娘豁出去了，要跟着凌峰一起goingdown！


    (

 60、大喜过望娶梅娘

    凌峰跪坐在地板上，看着梅娘大腿和沙发上的血迹，傻傻发愣，看着流泪的梅娘，不知道怎样去安慰。


    凌峰原本以为梅娘早就被别的男人占有，今天送上门来，不搞白不搞，搞了也白搞；玩一玩，然后，对她说声再见。


    现在搞出新花样来，搞出了女儿红，搞得梅娘一把鼻涕一把泪，搞得凌峰一时没了主意。


    梅娘不是凌峰第一个女人,虽然算不上阅人无数，这些年跟凌峰发生过xing关系的女人也真不少。只是那些愿意跟凌峰上床的女人，每个人都有过xing经历。


    那些不愿意，或者临阵月兑逃的女人，是否有过xing经历，凌峰不得而知。凌峰常常感叹人心不古、世风ri下，江城无处女。


    那些愿意跟凌峰上床的女人，凌峰有的就玩过一次，有的玩过几次。在凌峰看来，只要是别人玩过的女人，就不必跟他认真，玩腻了滚蛋。再换新的女人，再寻求新的刺激。


    前面那些女人让凌峰失望在上床之后，梅娘却让凌峰还没有上床就感到失望，凌峰听到了关于梅娘的种种传说。


    这次凌峰得手之后，有了意外收获，望着沙发上面的女儿红，凌峰像中了彩票一般，幸福来得太突然。


    从来不用脑子想问题的凌峰，这次脑子里面有了体会。那就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没有亲身经历过，什么都不要相信。


    凌峰再一次有了冲动，扑上来，在梅娘身体上一阵狂吻，然后拦腰抱起，往房间里冲去。


    梅娘仍然没有回到现实中来，仍然感觉到委屈。梅娘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会跟她开这种玩笑——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也无法找人解释清楚个中缘由的玩笑。这也许是人们说所的，天大的玩笑吧。


    这次梅娘没有一点感觉，任凭凌峰在上面如狼似虎、如痴如醉、死去活来，发了疯似的自我陶醉，最后吭哧吭哧像爆了胎的车轱辘，歪倒在一边。


    连挣扎都没有，连喘息也没有，毫无反应的梅娘，让凌峰有了失落感，失去了成就感。凌峰恼羞成怒，说，劳资要娶你，搞你一辈子。


    跟梅娘听到的那句我要跟你上床一样，又是一句惊世骇俗的名言。列位看官，你看到过这样求婚的场面，听到过这样求婚的语言吗？


    梅娘不甘心自己的女儿红竟然献给了这样一个近似无赖，近乎流氓的男人，梅娘更没有料到，献出女儿红的情节和过程竟然这样峰回路转、迷雾重重。


    梅娘别无选择，跟英雄的流言蜚语，已经让她输在了起跑线上，而这次真刀真枪、刺刀见红的遭遇战，让梅娘血染战旗，失守了最后的阵地。


    假设不选择凌峰——梅娘不敢有这个假设，那些杀人的舌头，一定会将梅娘像剁sao狐狸一般，剁成肉泥，扔在路边，连野狗都不屑一顾。


    凌峰这次铁了心要娶梅娘，凌峰父母喜出望外，他们早就想找个人帮他们管一管凌峰。


    凌峰父母多次约见漂亮小姨，通过漂亮小姨的周旋，双方家长很快坐到了一起，非常郑重谈婚论嫁，准备起婚礼来。


    那个月，漂亮小姨几乎天天来，可是梅娘的大姨妈却始终没有来，梅娘怀孕了。


    (

 65、生个女孩做了娘



 66、一个拥抱别梅娘

    中国传统男尊女卑，生了儿子像中了大奖，生了女儿唉声叹气。梅娘也没有月兑离世俗的窠臼，生了女孩有些失望。梅娘妈妈告诉凌峰，梅娘生了个女孩。凌峰却不在乎生男生女，笑呵呵说，女孩子好，女孩子漂亮，女孩子知道心疼爸爸。


    或许凌峰根本没有意思到生男生女有什么不一样，凌峰除了高兴还是高兴，没有一点掩饰，没有一点矫揉造作。


    梅娘还没有开nai，开nai就是新生儿出生以后，母ru第一次产nai。梅娘感觉ru房稍稍有些胀痛。在是否母ru喂养问题上，梅娘毫不含糊，仍然因循守旧，尊崇自然。


    对母ru喂养会产生ru房下垂、松弛之类后果，梅娘并不在意。生儿育女，天经地义；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做人要有做人的本分。梅娘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母ru喂养。


    不知道有没有科学道理，江城世世代代流传下来开nai的办法，是由孩子他爸完成。漂亮小姨敢作敢为，见多识广。漂亮小姨告诉凌峰说，孩子要开nai了，孩子不能吃tounai（也就是第一口nai），tounai应该由孩子爸爸吃。


    众人看来，这个难以启齿，有点为难凌峰的任务，在凌峰眼里却是乐不可支，一百个愿意的好差事。


    众目睽睽之下，梅娘脸红之中，凌峰凑到梅娘胸前，一口含住了梅娘鼓胀的ru房。儿时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凌峰开始的时候忘记了怎么吃nai，生怕弄疼了梅娘。这次毕竟不是为了跟女人激情一刻，凌峰也感到有些束手束脚。


    轻轻吸允几口没有成功，漂亮小姨哈哈笑着，要凌峰用点劲。凌峰顾不了许多，使劲吸允起来，一口两口吸空之后，nai水突然喷枪一般喷she而出，凌峰猝不及防，本能地松开嘴，nai水喷了他一脸。


    凌峰密密匝匝的硬发刺在梅娘胸前，凌峰的嘴紧含着梅娘的ru房，没有了男女私情，有的是儿女情长，让梅娘一颗冷冰冰的心，也英雄气短。


    梅娘有了一股想抚模凌峰头发的冲动。这种短暂的冲动，在nai水喷然而出，众人哈哈大笑之后，很快消失了。


    说到nai水，梅娘鼓胀的ru房又开始剧烈胀痛起来。梅娘要走了，要回家nai孩子。梅娘说，海子你又不能搞像凌峰一样吃我的nai。


    海子不好意思，冲梅娘咧嘴笑。梅娘把上次在灵山中学跟海子疯狂一夜之后，带走的海子写诗的本子，还给了海子，海子发现，写诗的本子已经翻得松松垮垮，封面的颜se发白。


    梅娘走了，梅娘把右手伸给海子，右手没有戒指。海子不敢跟梅娘握手，海子要保留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感觉。


    海子只想拥抱梅娘。梅娘看出来海子的心思，梅娘把左手也伸出来，两个手一起上扬，海子还没有回过神来，梅娘已经紧紧拥抱住了海子。


    海子又一次来不及作出回应，梅娘就松开了双臂。梅娘问，味道怎样？不等海子回答，梅娘说，一身的nai腥气。


    梅娘带着一身nai腥气走了，像雾像雨又像风，来来去去只留下一阵风。海子久久沉浸在梅娘的味道里，失落的忧伤笼罩着海子。海子一夜无眠，一气呵成，写下一篇心情文字。


    《你永远是我美丽的梅娘》


    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失去了你，我仍然一无所有。


    我仍然很清晰地记得某年某月某ri某时。我们相识的情形其实并不能编造一个美丽的故事。你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你说是你堂弟介绍的我，你堂弟是我的学生。你开始真实地同我对话，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正如你花季的诗歌，令我想起葡萄酒或其他一些美味的饮品，你笑笑说那叫秀se可餐。


    那封信却写了太久太久，始终没有一个驿站没有一个港湾让我停泊。流浪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河道上，找不到邮筒，没有邮递员替我来传情。只看见狼群绿se的眼睛，很不友善地点亮。你说不喜欢“北方的那只狼”，狼毕竟是一种与人类为敌的动物，我说我也不喜欢，这些都写在信里边。


    偌大一个城市，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容纳我的枝条，让我安全地停靠，让我静静地思考，让我忧伤地唱歌。


    那辆红se的山地车，轮子好宽好厚，你说骑起来一定很笨重。我让你坐上横杠，你旗帜般飘扬的黑发轻拂我的面颊，你舞动的双臂差点让我偏离航向。就喜欢这么漫无边际地疯跑，只要有蓝天白云，只要有鸟语花香。累了，饿了，就席地而坐，扯一大把沾满泥土味的甜根草，一个劲地疯嚼，嘴角流淌着浓浓的蜜意，然后仰面躺在青青的草地，你说就这样到天长到地久到海枯到石烂。我好想说，你是我美丽的梅娘。可是一提起梅娘，你就会伤心，你就会落泪，所以我不敢说。


    分别在城市的路口，滚滚红尘淹没了各自的背影。你将我写满诗歌的本子装进书包，蝴蝶般栖息在城市的花朵上，静静地读。而我却将你的诗行揣在衬衣口袋里，那可是距离心灵最近的地方。


    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我要离开，包括你，我想用写信的方式告诉你，包括那句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


    那封信构思了好久好久，一边读你的诗歌，一边给你写些深深浅浅的句子，正如我身后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有天爬坡，摔了一跤，摔响了沉默好久的收音机。我听见一个悲伤的声音在朗读海子的诗歌，我听见那个悲伤的声音说海子流浪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我禁不住泪流满面，为海子，也为自己。海子走了，我该到哪里去呢？我听到很多人在哀悼在惋惜。我仿佛听见在生我养我的那个城市里，正播放着一则关于我的寻人启事。我要活着，让你看见我活着，让我的亲人看见我活着。


    用那辆山地车以及收音机等，换了返程的车票。当双脚沉重地踏上这个既熟识又陌生的城市时，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邮筒。


    你仍然是你，脸上仍然荡漾着浅浅的笑意。我问你是否读到了那句“你永远是我美丽的梅娘”，你浅浅地笑着，说我不再是你美丽的梅娘。那笑意竟然变得那么陌生，我得心弦一阵一阵抽紧。你给我一个陌生的地址，我看见你的名字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另一个陌生的名字下边。你低着头，两眼紧盯着手指上那枚金光闪烁的戒指。你说并没有听到我的任何许诺，哪怕是只字片言。就象太阳和月亮，永远只能仰望。


    没有许诺。是啊，没有。我幡然悔悟。可是那些诗歌，那些折she心灵的声音，你不是没有读到，你不是没有流泪，你不是没有感动。然而，那些仅仅只是诗歌，纯粹的诗歌，还不如一个文盲请人代笔的俗不可耐的情书。我忽然仇恨起了诗歌。他在害死了海子之后，又埋葬了我那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爱情。你说那个书包早就没有了，写诗的本子却好好保存着。我说我会处理那些诗歌。你又浅浅地笑，笑出淡淡的忧伤和落寞。你要走了，你把右手伸给我，那上边没有戒指，我还是不敢去握她。你的两只手我都握过的，我害怕从此失去一种美丽的感觉。两杯咖啡原封不动地放在远处，凉得快要结冰。


    我也要走了，再次离开这个城市，这次不是为了流浪，而是为了活着。不是有人说活着是美丽的吗？我知道我活着的方式只能是写字。在我为了活着而重新写字的时候，我要郑重地许诺，尽管我不停地削掉中指上留下的茧花，尽管我不停地告别一篇又一篇文字，但是，我要把每一次重新开始的第一行文字写在那个你读过的本子上，我还要在她的首页写下这样一行文字：你永远是我美丽的梅娘。


    海子的努力没有白费，海子也没有辜负那些支持自己的前辈和领导。海子带的高三文科复读班，那年高考创造了灵山中学历史最好成绩。


    17人考入第一录取批次，相当于现在的一类大学，28人考上大专、中专，落考人数不到10人。这个成绩超过了当时县重点中学。


    瑕不掩瑜，海子还真是人才啊——各种赞誉随即而来。马蒂尔德，海子感到气愤，现实中的人们真是让人捉模不透，明明是赞扬，是肯定的话，非要加上一点莫须有的缺憾。


    明明一切流言蜚语都已经得到澄清，却仍然把流言蜚语当做事实。什么狗屁瑕不掩瑜，劳资哪来的瑕疵，如果流言也算作罪过，那真是yu加之罪何患无辞。


    (

 67、人怕出名猪怕壮

    海子得到了参加工作以来，第一笔奖金——500元。一个月64元工资，所有补助加在一起也就80多元，这笔奖金相当于半年收入，可见相当丰厚。


    羡慕，嫉妒，恨的同事们，说过让他们觉得非常解恨、醋意恩仇的瑕不掩瑜之后，纷纷要海子接客。


    气愤之中的海子，坚决拒绝。不是海子小气，海子参加工作两年，没有积攒下一分钱，海子还没有把钱当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海子也不需要攒钱。海子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海子虽然在灵山中学留下一个瑕不掩瑜，毁誉参半的名声，但是隔着窗户吹喇叭，海子名声在外。


    人怕出名猪怕壮，第二年开学时候，有两所高中都跑到县教委要人，要调海子去他们学校。


    教委来人了，为了表示诚意，他们动了一番脑筋，没有把海子叫到办公室，而是将谈话的地点，定在海子寝室里。


    一个教委副主任，一个教委纪检书记，一个教委人事科长。谈话从人事科长开始，接着教委副主任，再接着纪检书记。纪检书记当然是强调要服从组织安排，要做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也许是心虚，也许连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调令最后才羞羞答答拿出来。原来他们要把海子调到更加偏僻的学校，说什么优秀人才要支援困难地区。


    困难地区师资资源匮乏，这是事实，但是也不能让海子一个人作出牺牲啊，海子还没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


    海子更加愤愤不平的是，一些碌碌无为，专业平平的人，通过关系，都纷纷进城，或者往县城临近的地方调动。到了海子这里，却因为表现优秀，要把他调往更加偏远贫困地区。


    海子一向不喜欢跟当官的打交道，海子ziyou自在天马行空惯了，不喜欢绕弯子，设绊子，动心眼子。这次当官的堵上门来了，就在自己狭窄昏暗的寝室里面，面对面过堂。


    海子被逼无奈，满腔悲愤，无情反击：难道优秀也是错，优秀了就应该去困难地区，那今后谁还敢优秀？


    自古以来，奖优罚劣，优胜劣汰，优秀了应该得到奖励，得到提拔，应该调到重点中学去。


    是的，海子我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当官的亲戚，可是成吉思汗是我的祖先啊（呵呵，海子记不清当时那部文学作品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就引用了），官够大吧，找他通融一下，能不能把我调到重点高中啊?


    海子快意恩仇，一连串复仇的子弹，歪把子机枪一般密集扫she过来，三个领导（用他们的话说，三个人年纪加起来超过150多岁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麻脸领导满脸麻子涨得通红，灰头土脸，不辞而别。


    三个年纪加起来超过150岁的领导本想借着权威，借着所谓组织观念，来糊弄，然后吓唬一下海子这个初生牛犊。他们高高在上，发号施令，颐指气使习惯了，连最基本游戏规则都不遵守，白吃了150多年的饭（估计有时候吃的是狗屎）。


    他们没有想到，海子不花吹灰之力，最直接，最浅显，最明白的几句话，就把自古以来的用人观念说的清清白白。


    他们也觉得理亏，他们也觉得见不得人，他们甚至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高高居上的庙堂，哪怕是用吃了狗屎的脑子稍微思考一下。


    海子容不得他们思考，海子只知道受了莫大侮辱，海子拿了调动通知单去县教委找一把手主任。


    (

 68、难道优秀也是错

    教委一把手主任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办公室两个干部拦阻海子，在海子绝不退缩的目光下，不战而退。


    海子说，人民教师要见人民教师的教委主任，又不是阶级敌人，你们阻拦什么？两个干部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再阻拦。


    教委主任很客气，很平易近人，说，这个调动决定他不知情，等他问问分管副主任，问问人事科，再作答复。


    海子说，我从30公里远的山区赶来，不容易，您万忙之中，抽点时间，帮我问问。教委主任说，全县好几千老师，个个像你这样，我堂堂一个教委主任，还怎么工作。


    海子说，那就等您不忙的时候，再过问一下，我正在等候调动中，我没事，我可以等，就在这里等。


    海子就坐在教委主任办公室里，也不吵，也不闹，读读书，看看报，一直等到吃晚饭。


    教委主任接了好几个电话，无奈海子坐在办公室不肯走，他无法月兑身。临下班时候，他叫来分管副主任，那个跟海子谈过话的，三个人加起来150岁之中的男子。


    教委主任把海子调动通知递给分管副主任，说，这个调动，有点问题，你们重新研究一下。


    分管副主任，仍然一口官腔，说，既然主任发话了，你回去等通知吧。海子说，我回去30公里，我容易吗，我就在这里等决定。


    分管副主任说，那你就等吧。说完扭头就走。教委主任也要走，他对海子说，我要下班了，你先回去，等候通知。


    海子一动也不动。教委主任也不管海子，一个人提了包包就走。海子急了，起身跟着他，一直跟到楼下。教委主任这才意识到，海子这小子不能小视。


    教委主任召集分管副主任，纪检书记，人事科长，以及全体党委成员开会。海子还算识大体，顾大局，没有搅合他们的会议。


    天黑以后，会议总算结束了，人事科长过来，告诉海子，教委党委决定，取消海子调动决定，海子仍旧留在原来学校任教。


    在人事科长看来，这好像是给海子一个莫大的照顾，莫大的恩惠，海子应该把撅到天上，山呼万岁，感激涕零才对。


    海子却义愤填膺，海子明明表现优秀，取得前所未有成绩，却差点被贬（当时，只要条件好的学校，老师犯了错误，就会别贬到条件更差的偏远地区）。


    现在据理力争，拨乱反正，撤销错误决定，教委应该对海子说声道歉，可是人事科长偏偏认为这是给海子莫大恩惠。海子仍旧不服，海子秋菊打官司一般，说，总要给个说法啊。人事科长说，没有说法。


    其他人都下班离开了，教委主任也不知道从哪个通道早走了。海子找不到别人，海子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海子只好抓住眼前这个人事科长。


    人事科长没有专车，海子跟着他。人事科长骑自行车，海子用百米冲刺速度跟上。人事科长没办法，带海子去食堂吃饭，然后把海子安排在招待所住下。


    第二天，海子又来教委，教委主任一看到海子就叫来分管副主任。分管副主任当着教委主任面，作了深刻思想分析（马蒂尔德，又想当**，又想立牌坊，检讨就是检讨，非要说分析一下思想），对海子表示道歉。


    海子无话可说，明明被人欺负了，欺负了就欺负了，你敢怎么着？端人碗，服人管，人家就是往你碗里撒尿，你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怎么着，碗是人家的啊。


    海子回到学校，海子大闹教委的英雄事迹已经在学校广为流传。


    学校领导、同事都对海子刮目相看，唯恐避之而不及。实在避不开，堆起满脸假笑，假意讨好卖乖，然后，马上走开。


    一个在大学里成绩优秀，前途无量，被斜刺里冲出来挡道的王八蛋坏了前途，流放般分配到山村中学。


    在山村中学，中了别人圈套，陷入流言蜚语；在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之后，努力工作，取得全所未有成绩。


    取得成绩之后，被多所学校相中，教委违心答应，派他去偏远地区。


    海子只是觉得不公，海子只是维护自身的尊严和权力，去了教委。


    教委也对自身错误决定作了检讨。可是最后，海子还是变成舆论的对立面，成了全教委系统的刺头。


    (

 73、振奋精神备考忙

    月夜下的拥抱过后，海子感觉黄平看自己的眼神，跟以往不一样了。直勾勾地盯着，目不转睛，一盯就是好半天，久久不愿离开，盯得海子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的海子有意避开黄平目光，也尽量减少跟黄平接触。可是黄平是班长，不跟她接触又不可能。海子于是长话短说，例行公事，交代完事情，沟通好观点，赶快离开。


    不过，就是在这种不自在的感觉中，海子有了莫名的力量，海子有了强力的支撑，海子决心要帮助黄平实现她的理想。


    chun节过后，进入高三下学期，也是高考之前，最后的冲刺阶段。黎明前的黑暗，最后的疯狂，紧张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前面一个巨大的诱惑在向你招手，后面却是万丈深渊。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是古人的战法，搬到现代，用到高考的战场上，依旧适用。


    海子找不到别的办法来激励学生们。仍旧用过去那套，父亲的辛劳，母亲的期盼，皮鞋与草鞋的不同人生，农作的艰苦与办公室的清闲，城市的繁华开放与农村的闭塞落后等等，来作战前动员。


    海子觉得，这种实实在在的动员，比讲一些空洞的大道理，更加亲切，更能够打动学生们的心。


    班上一个非常顽皮，懵懵懂懂的学生，自己不好好学，还经常在教室里打打闹闹，干扰他人，其他学生对他敢怒而不敢言。


    海子把他叫到寝室，就这么苦口婆心，一番引导。从他家庭收入，谈到父母工作，再谈到比他年长的哥哥姐姐们的状况，再分析他将来的生活，点到了他的伤心之处，成串的眼泪往下直掉，浸湿了海子寝室的水泥地。


    从那以后，他学习态度明显好转，成绩虽然没有直线上升，但至少再没有打打闹闹，干扰别人。


    黄平看海子的目光依然那么执着，那么热烈。每ri每夜苦读攻坚，黄平如水的眼睛有了些许倦意，面容也有些许消瘦。


    海子的心隐隐作痛，海子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不下狠心，不施绝手，黄平难以度过道这鬼门关。海子仍旧保持与黄平之间的距离。


    海子用铺天盖地的试卷来考验他们，折磨他们，就像临战前的魔鬼训练，海子要让他们时时刻刻都绷紧了弦，不留一点空隙来保存私心杂念。


    当然，海子给黄平的试题强度、密度和广度，都大大超过其他学生。除了语文，海子还想办法找到一些其他科目的试题，交给黄平。


    杀红了眼的黄平，来者不拒，拼了命，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务。黄平把从恢复高考以来，所有的试题都duli完成了一遍。还有海子帮她搞到的其他省市重点中学的模拟考题，也不知道做了多少。


    海子帮黄平综合分析，认为黄平高考过线没多大问题，海子心里有了底。海子没有告诉黄平自己对她高考成绩的判断。仍旧压力不减，题目不断。


    所谓高考过线，就是大中专录取的最低分数线，只要过线，就不愁不能录取。


    那时候不像现在，就是过了分数线，还要着急，还要选准学校，如果学校选不准，高分也会落选，最后或许没有学上。


    那时候是从高分到低分，一个批次、一个批次录取。第一批次没有录取，再报第二批次。第二批次没有录取，再报第三批次——最后，只要过了线的学生，总会有学校录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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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高考之前来道别

    高考之前三天中午，学校放假了。灵山中学仍然没有设高考考场，学生们仍然要到县城参加高考。短暂的放松，让长时间处在高度紧张中的学生们稍稍松了口气。大家一个个欢天喜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宣布放假之前，海子交给黄平三套难度较小的试卷，让她回家以后每天做一套，然后对照答案给自己打分。


    交代完高考前所有注意事项，海子最后跟学生们告别，海子说，感谢同学们三年来对海子的信任和支持。


    你们是海子走上社会，走上教师岗位，接触到的第一批学生；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批学生。我真的舍不得你们，你们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几乎所有学生都流泪了，就连被海子撤职的孙伟，也冲上讲台，跟海子老师紧紧拥抱。年轻的泪水，浸湿了海子的衣服，


    海子也为之动容，海子松开眼眶，压抑了半天的眼泪，滚滚而出，海子泪洒讲台，与学生们的眼泪融为一体。


    备考那段时间的劳累，让海子也感到心力交瘁。晚饭时候，海子打开了久违了的酒瓶。


    海子以为黄平早回县城了，那里有她的家，有她的家人，她要回去跟家人团聚。月兑离黄平的视线，海子就不怕黄平讨厌他满脸的酒红和满身的酒气。


    可是黄平没有马上回家，等到其他同学都离开之后，黄平来到海子寝室。


    看见海子喝酒，黄平抢过酒杯，也喝了一小口。只一小口，黄平脸上马上泛起chao红。


    黄平突然到来，让海子有些感动。海子一边喝酒，一边回想着这一年来的林林总总，越想越感觉到孤独。


    海子喜欢孤独，那是他进入沉思，渴望写字的时候。海子害怕孤独，从文字的快乐之中走出来，海子渴望跟人交流，渴望有人沟通。


    黄平的到来，打破了海子的孤独，海子不再借酒浇愁愁更愁。海子满心欢喜。


    黄平说，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不能再见到海子。走之前，来看看海子。


    黄平低垂着眼帘，海子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抖动。黄平无限伤感的情调，感染了海子，海子也跟着陷入伤感之中。


    海子说，三年了，去年送走了第二批接触的复读班学生，现在要送走自己的第一批学生，过去那些熟悉的青chun的脸，从此在记忆中慢慢消失，剩下的只有回味。


    海子佩服前人对老师给予园丁的比喻，老师确实像园丁一样，辛辛苦苦把一颗颗幼苗培养大。叶子绿了，花儿开了，就要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宾馆，办公楼，会议大厅，或者其他地方。


    而园丁只能呆在原地，重新培育下一批幼苗，子子孙孙，无穷尽矣。


    黄平问，海子你高考前是什么感觉?海子喝了酒，话匣子也打开了，海子说，高考前最想做的事情是把书本、行李全部扔掉。


    然后在镇上公共汽车站旁边，那个破厕所里痛痛快快排泄一通，最后大喊一声：去他马蒂尔德的高考！最后冲刺了，豁出去了，结果并不重要，关键是过程，比上甘岭战役还要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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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夜送黄平回住房

    黄平放开了笑，海子从来没有见黄平这么放开笑过。黄平拍一拍海子的肩膀，让海子想起三年前，黄平也是胆子天大，敢拍老师肩膀。黄平笑歪了身子，说，海子你的发泄方式真马蒂尔德痛快。


    黄平背负的压力也不小，为了上县城重点高中，还是上灵山中学的问题，黄平跟父亲发生过激烈争吵。


    父亲极力主张黄平到县城重点高中就读，认为县城重点高中，师资力量，教学条件，生活条件都要优于地处山区的灵山中学。明眼人一看，都会赞成这个观点。


    可是，黄平不愿意在重点高中平平凡凡，跟着别人的背影，一个劲追赶。黄平认为那样会磨灭自己的自信和锐气。争吵到最后，黄平发誓，说，如果考不上，不要父亲帮任何忙，自己为自己找出路。


    三年来，黄平除了心底里对海子有一点点情不自禁以外，也算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城乡差别变化，生活条件简陋，学习强度压迫，黄平一个一个克服，黄平把心里的话都写在“安妮ri记”里面。


    黄平说，多亏有了海子，有了海子作心理支撑，如果没有海子，黄平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在这个灵山寺的和尚们呆过的山沟里面，整整三年学海无涯，苦作舟。


    海子笑，说，我有那么大“哥力”（魅力）吗？


    黄平一下坐到海子腿上，青chun少女独特的气息让海子沉醉。黄平说，喜欢海子的不羁，也喜欢海子的沉静。海子惊讶，这个小小女孩子，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双面xing格。


    黄平说，从小到大，家教特严，父母对她期望值很高，特别是姐姐黄凡成绩平平毕业之后，父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黄平身上。


    越是严格要求，越让黄平渴望ziyou，海子的ziyou自在感染了黄平，海子的睿智和沉静打动了黄平。海子不论哪种个xing，都吸引了黄平。


    沉醉之中的海子，终于把持不住自己，将头埋在黄平胸前，贪婪地呼吸黄平身上那股醇香，那股绵甜。一阵晕眩过后，海子移开脸，看着黄平那双让人越看越心跳的眼睛。


    海子突然对黄平有了依恋，海子习惯了在这双眼睛的关注之下工作、生活。从现在起，这双眼睛即将离开海子的视线，没有了黄平目光关注，没有了不自在的鼓舞，海子还能够继续保持振作吗？


    天完全黑下来，天气非常闷热，海子满身大汗，却舍不得紧拥着的黄平从腿上离开。


    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闷雷，黄平离开海子的双腿，黄平也是大汗淋漓，满脸绯红。黄平擦擦汗，望一眼漆黑的窗外，说，要下雨了，海子你送我去镇上去。


    海子搬出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黄平在黑夜的碎石路上颠簸前行。黄平搂着海子的腰，脸紧紧贴在海子背上。两个人一起颠摇，一起冲破黑夜的包围。


    这是个古老的小镇，全镇就一条青石板铺就的扁担街。所谓扁担街，就是形容街道狭窄，短小，像根扁担。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唯一的，供销社、粮站、医院、酒馆、旅社等，都只有一个，这里不是镇zhengfu所在地，是一个自古以来就自然形成的小镇。


    供销社的营业厅海子熟悉，经常来这里买东西，特别是ri用品，刚刚兴起的小卖部，不卖ri用品，只有供销社有。海子不知道营业厅后面的大院里，还有两排红砖红瓦的平房，这就是供销社的宿舍。


    黄平跟另外一个女生在这里住了三年，海子从来没有来过。黄平跟海子说起过，让海子到镇上时候来她们住处玩，海子没有往心里去。黄平有院子铁门的钥匙，黑暗中两人高一脚低一脚进了黄平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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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雨夜留宿陪黄平



 81、配合猫子设骗局

    龙潭镇zhengfu所在地比起灵山小镇来，多了几分现代气息，街道多了，道路宽了，路面全部硬化，要么是沥青路，要么是水泥路，路两边还有法国梧桐。


    龙潭镇zhengfu是一栋刚刚落成不久的四层办公大楼，在当时，算得上雄伟庄严。


    进了龙潭镇zhengfu的大门，冷钢变成了主角。冷钢爸爸是镇上一家乡镇企业厂长，兼任镇企管会副主任。


    冷钢从牢里放出来以后，他爸爸给他找了几个地方做事，他都半途而废。无奈，只好叫他到自己厂子里帮忙。这一来二去，跟镇企管会上上下下人都混熟了。


    当时，一个乡镇的企管会，是最吃香喝辣的地方，那时候乡镇企业红红火火，利润、税收指标完成速度，用一位企管会主任在县里交流经验时说的一句话，那叫做：飞机上面行男女之事——一ri千里啊。


    企管会管的都是赚钱的工厂，赚钱的工厂还要向企管会上缴利润，企管会的钱多得发愁，愁怎么用得完。


    上面来人，是他们最高兴的事情，他们有了大吃大喝一顿的理由。于是每到中午，如果上面没有人来，他们就千方百计打电话约人，仰起脖子，望眼yu穿，盼望上面有人来。


    有人概括那时候乡镇干部的作派为“三大”：即（早上）一张大报，（中午喝多了酒）一场大觉，（下午睡醒了）一泡大尿。


    冷钢就抓住了他们这个弱点，略施小计。


    冷钢领着海子和猫子直奔企管会主任办公室。快11点钟了，上面还没有人来，企管会主任正愁中午这餐酒没有着落。


    一看冷钢这小子领着两个陌生面孔来到办公室，喜出望外。还不等冷钢介绍，就先伸出手来，满脸堆笑：欢迎领导指导工作！


    冷钢跟企管会主任介绍说，这两位是省轻工局的领导，来我们厂检查新生产线技改项目情况。刚刚到车间看了，现在来听听你们企管会汇报。


    冷钢爸爸出差到外地去了，这个情况企管会主任知道，冷钢当然也知道，冷钢瞅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冷钢接着介绍：这位姓海，大海的海（呵呵，就是海大富，海公公的海，那时候《鹿鼎记》还没有红遍大陆，就不用拿这位姓海的知名人士，来作参照吧），是省局技术处的科长。这位姓万，也是技术处的干部。


    企管会主任怎敢怠慢，赶忙喊来若干副主任先陪着，自己给镇领导打电话。


    海子他们来的比较晚，镇领导都忙着上酒桌了，当然企管会主任的解释是，镇领导们下基层了，赶不回来，要自己代表他们好好陪一下省领导。


    一干人等在会议室坐定，还好，海子有一口标准普通话，对所谓新生产线技改项目也略知一二。


    海子清一清嗓子，用梅娘喜欢听的，beijing口音非常浓的普通话，作开场白：我们今ri个来贵处r，主要是看r和听r。


    看就是看生产线运行情况r，听就是听厂方和企管会的汇报r。我们会把你们的情况带回去r，如实向局领导反映r。


    企管会分管企业生产的副主任，先从企业生产角度汇报；接着，分管技术的副主任从技术角度汇报；再接着，分管质量副主任汇报，分管安全副主任汇报——听得海子头皮发麻。


    冷钢用脚踢一下海子，海子心领神会，打断无止境的汇报，直截了当对企管会主任说，其他人就不再汇报了，主任做个总结发言吧。


    企管会主任也盼着快点结束，好出去喝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稿子，照本宣科，嗯嗯啊啊，汇报完毕。


    最后，企管会主任起身，非常谦卑地弯腰低头，请海科长、万干部，到龙潭镇上最好的酒店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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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酒足饭饱睡大觉

    觥筹交错之中，海子他们三个人，就像演员演一个角se走火入魔一般，真正进入了角se。


    一个个没有一点骗酒喝的不自然，海子和猫子稳坐在椅子上，摆起省领导的官架子，正襟危坐，心安理得，接受企管会正副主任，以及办事员们，一轮接一轮的劝酒，一轮接着一轮的轮番轰炸。


    海局长，您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当上省领导，来，我敬您一杯！企管会主任把海子的职务，由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科长，一下子提升了好几级，变成了省局的局长。教海子怎不满心欢喜。


    酒桌上，气氛越来越热烈，酒兴越来越浓郁，接着酒兴，劝酒词也跟着出来了：


    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同志要培养；


    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才放心；


    能喝八两喝半斤，这样的同志要小心；


    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干部要调走；


    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干部没人要；


    能喝一斤喝一桶，回头提拔当副总；


    能喝一桶喝一缸，市委书记让你当！


    还有这个版本：


    喝酒像喝汤，此人肯定在工商；


    喝酒不用劝，此人一定在法院；


    举杯一口干，此人一定是公安；


    八两都不醉，此人一定是国税！


    劝酒词说完，大家哈哈大笑，酒杯全部见底。你来我往，来而不往非礼也。轻言细语，豪言壮语，胡言乱语，不言不语——喝酒四个境界，一个接一个上演。


    只喝得面若桃花，心花怒放，口若悬河，四肢乱舞，五音不全，六亲乱认，又痴又醉。


    酒足饭饱，依依惜别，相见恨晚，手都握肿了。企管会主任说，这次没有喝好，下次再喝——


    海子用《祝酒歌》中的歌词，跟企管会主任幽了一默：待到理想化宏图，咱重摆美酒再相会。


    海子他们三个人，骑着自行车返回学校，一路上爆笑不止，都说自己演技超过明星大腕。猫子说，海子的普通话，一出口，很有震慑力。


    海子说，大家表现都好，配合天衣无缝。冷钢说，哄这帮小子，分分钟的事。


    三个人东倒西歪，倒在海子宿舍小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晚饭时分。八大金刚陆续到齐，带来了酒菜，海子他们三个人再不敢喝酒，简简单单吃了一点东西。


    夜幕慢慢降临，八大金刚们跟海子摊牌，说，今晚，他们约了外校那伙死对头，作最后了结。快意恩仇之后，三年来，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地点定在学校大cao场。请海子老师当场做个见证人。


    海子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加之海子喝了酒，头脑也有些发热，豪气干云，又要两肋插刀。


    八大金刚诡秘地笑着，说，这回不需要海子老师你两肋插刀了，我们自有退敌良策，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海子不明就里，稀里糊涂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宿舍，下山，往学校大cao场奔去。


    学校大cao场，就在灵山脚下，是一块非常开阔平坦的草地，面积足以容纳两个足球场。自然生长的草皮，像在地上铺了一层毛毯，一眼望去，以为到了草原。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海子躺在草地上，仰看蓝se天空，聆听小鸟啁啾。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空灵。


    令心灵的尘垢，在自然的吟唱中飘荡，洗涤,身体和心灵一道变得清朗,通透。


    要不是一场大战即将到来，酒意微醺的海子，一定会就这样久久地躺在草地上，慷慨陈词，诗兴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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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土铳击中人受伤

    海子贴在草地上的耳朵，忽然听见一阵阵脚步声。一大群人从cao场靠近灵山小镇方向冲过来，一个个手上举着明晃晃的砍刀。


    一个人躺在cao场上的海子赶紧起身，先远离那伙人，确定到了安全距离以后，定下神来观察。


    八大金刚们从山林中取出家伙，海子看见冷钢手上握着一把土铳，冲在最前面。紧跟在后面的另外两个家伙也手握土铳，其他人全部拿着大刀片。


    咋一看，还以为是哪部抗ri大片在这里拍摄。


    外校那伙人一见八大金刚手里拿着三把带响的家伙，就好比三挺歪把子机枪。他们手里的砍刀再长，能够得着土铳的she程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中间领头的立马上前，双手抱拳，俯首称臣，说，拐子们，兄弟我服输，以后见了喊大哥。


    冷钢冷冷一笑，说，劳资跟你们明说，上次在你们学校附近镇上打埋伏，打伤你们王八蛋的，就是大爷们，是我们八大金刚所为。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把话挑明了，免得以后，你们吃了亏，挨了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方连忙赔不是，说，那是我们先冒犯了拐子们，不该跑拐子们学校来。


    冷钢仍举着土铳，说，算你妈的会说话。快说，去年是他妈的谁向jing察告的密，害劳资现场被抓，坐了大牢？


    对方人群中，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之后，有两个人战战兢兢，双腿跪地，磕头求饶。


    另外两把土铳，分别戳到他们脊梁骨上，那两个告密的家伙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冷钢用土铳指着他俩，说，狗ri的，自己扇自己耳光！


    那两个告密的家伙，如获大赦，挥舞手臂，左右开弓，一阵猛扇。最后，冷钢赏他们一人一脚，踢翻在草地上。


    那伙跟八大金刚较了三年多劲的小子们，被冷钢他们手上的土铳所震慑，认输了，挨打了，灰溜溜，缩头缩尾，作鸟兽散。


    八大金刚尝到了先进武器的威慑力，他们高举着土铳和大刀片，在草地上，欢呼雀跃，翻滚腾挪，庆祝最后的胜利。


    疯够了，喊够了，心底的压抑彻底释放了。大家喊着，走，去喝酒啰。拉了海子直奔灵山小镇小酒店。


    海子和猫子走在大家前面，猫子仍在得意，摇头晃脑，好像刚刚抓了个硕大无比的老鼠。


    海子一边走，一边问，你们从那里弄的三杆土铳啊？今天全凭着它们的威力，对方才甘愿俯首称臣。


    冷钢在后面大声说，山里人家，现在打猎的人少了，过去的土玩意，也有人留着，偶尔拿出来，打点野兔、狗獾子，改善一下伙食。


    海子打趣说，不知道打不打得着呢，别背着个死老鼠，就冒充打猎的啊。


    冷钢急了，冷钢一急说话就结结巴巴，这——这——是花钱从打——打——猎人家买来的，试——试——过了，威——威——力不小。不——信我们开——开——一枪。


    冷钢一边着急说话，一边着急证明自己花钱买来的土铳能够打响，注意力分散，他没有料到脚下踩到一块浮石。


    冷钢肩上的土铳刚刚下肩，浮石给了他一个踉跄，已经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土铳响了。


    只见火光一闪，走在冷钢前面的猫子和海子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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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天上掉下灵妹妹

    冷钢将土铳从肩膀上移下来，原来准备朝天放一铳，一来证明土铳能够打得响，二来要庆祝一下，三年来与外校那帮死对头，你争我斗的最后胜利。


    哪知道脚下一滑，扣动了扳机。土铳里面的霰弹滑膛而出，直she向走在前面的猫子和海子的后背。


    海子感觉后背被猛击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扑倒在地，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海子醒来的时候，还躺在江城县医院的抢救室里。


    海子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青涩生动的脸。毫无修饰的刘海，像一幅瀑布，挂在额头。红扑扑的脸上，两个甜甜酒窝，不笑的时候也看得见。


    向下弯曲的眼睛，眼角处细微上翘，忽闪忽闪，眼珠明亮。给人的感觉沉静、温和，阳光、饱满，却不失生动，让海子误以为见到了陈冲饰演的小花。一身白大褂，表明了她的身份。


    她没有发现海子已经苏醒过来，她正在凝神静气调试海子输液的点滴速度。


    醒过来的海子对面前这个年轻女孩子有些想入非非，海子问，医生，我这是在哪里?


    海子突然说话的声音让她一惊，她将目光从输液管，移到海子脸上。海子从她目光中，读到了关切。


    你醒了啊，你伤得不重，但是之前喝酒了，失血过多。她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说，你昏迷3个小时。


    听见说话的声音，外面有3个人进来了，是八大金刚里面的两个人，还有一个40多岁的男子，说是冷钢父亲厂里的干部，海子不认识。


    看见海子醒了，他们先是一阵高兴，问海子感觉如何，一听说海子没事，长嘘一口气。短暂轻松过后，他们重新又哭丧起脸。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告诉海子，老天有眼，你只受了点轻伤，6颗霰弹都停留在体表层，没有she进内脏。取出来，止住血，慢慢就会好。


    你那个学生就没有你幸运，霰弹深入到肺部，在我们县医院紧急处置之后，现在送到省城江州市去了。其他人都跟着去了江州。


    温婉的声音，平缓的语调，让海子在她的目光中读到关切之后，又感觉到亲切。


    天呐，海子没有想到，在和平年代，竟然也会遭到枪击，像电视剧里面的战士一样，中弹昏迷。然后，做手术，取出子弹。英雄又活过来了。


    这情景，让海子联想到大学时候的一个故事。海子说，医生，我给你讲个大学时候的故事。


    一次，我们四个同寝室的同学，去学校旁边小酒馆喝酒，点了一个红烧野兔。


    刚刚出锅的兔肉，被端上酒桌，还冒着热气，喷着肉香。垂涎yu滴的小块头，迫不及待，瞅准一块最大的兔肉，飞快塞进嘴里，腮帮子胀得鼓鼓的。


    欢快的咀嚼之中，突然嘎巴一响。大家大喊，怎么啦！


    小块头一惊，满嘴的兔肉，一下吞进喉管。缓过气来的小块头，无比绝望地说，完了，我要死了。


    原来，小块头嚼到了一颗铅弹，正犹豫不决，是把铅弹吐出来，还是理出来的时候，旁边人一声大喊，沉浸在美味之中的小块头，舌头失去控制，连兔肉带铅弹一块吞了下去。


    听说铅能够让人中毒，小块头认为自己会中毒身亡。看着小块头一副绝望的模样，大家哈哈大笑，故意吓他，说，吃了就吃了，死就死吧，有什么遗嘱，先说给我们听。


    小块头一脸悲痛，说，没有什么遗产，手表是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留给海子。


    海子你对我最好，我们两个人搭伙买的回锅肉拌豆瓣酱，每餐一个人只准吃2块肉，海子你总是把自己的一块让给我。


    还有，海子你还帮忙我写了不少情书，那个财贸中专的女同学，就快要上钩了。我死了，你不要告诉她，继续帮我写情书，把她约到我坟墓前，给我烧几张纸钱，然后，把她让给海子你。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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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如约相见庆转正

    海子没有跟家人一起随迁到父亲矿山，矿山那边学校，高考升学率比江城这边要低得多。レレ


    为了海子的前途作想，父母决定将海子留在灵山中学初中部读书。后来，海子考上了灵山中学高中部，再后来，海子考上江州大学。


    海子从小远离父母，远离家，跟父母离多聚少。每年寒暑假，海子回家，也很少跟父母交流，自己看书，写点文字，或者去矿山旁边，一个叫做青王湖的湖里钓鱼。


    海子没有跟父母随迁，一年难得回家几次；所以在矿山那边，没有同学、朋友，海子每次回家，都感觉无聊。


    收到黄平来信的时候，海子准备回江城，海子跟灵儿约好了，要在灵儿实习期满的那天，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读完黄平的信，本来在家里就坐不住的海子，按照原来的行程出发了。海子要为灵儿庆祝满实习期。


    灵儿那天正好上白班，海子给灵儿通了电话，在县医院大门口等她。海子如约而来，灵儿很是高兴。


    一向素面朝天的灵儿，那天化了淡妆，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连衣裙，虽然式样不是很新chao，但也端庄得体。


    灵儿觉得镜子里面的自己很美，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模一模镜子里面的自己，瘪一瘪嘴，说，这是谁家的闺女，咋就这么俊啊！


    海子跟灵儿接触时间，全部在县医院，天天看到的，是身穿白大褂的灵儿。海子出院那天，灵儿上班，依依惜别时，灵儿仍旧一身白大褂。海子从没有看见灵儿穿过生活装。


    海子印象中穿着白大褂的灵儿，乖巧可人，声音绵甜，酒窝儿醉人。海子没有料到，月兑了白大褂的灵儿，活月兑月兑一个美女。


    灵儿的美，纯天然，原生态，天然去雕饰。没有张扬挑逗，嘴角浮现一丝青涩的笑容，如同蒙娜丽莎。


    上唇微翘，眼神执着。行走起来，朴拙的肢体动作，营造出是一种独特的xing感。这种xing感隐含在骨子里，充满张力，饱满厚重，就像一杯陈酿，看上去波澜不惊，喝下肚力度超凡。


    灵儿控制住差点扬起的双臂，如果不是在医院大门口，见了海子，灵儿一定会紧紧抱住海子。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灵儿紧紧拉着海子的手，往汉江边走。


    灵儿说过，她喜欢临江那家酒店，一边吃饭，一边看汉江里面来来往往的船只，听船儿到达的鸣笛，远了思绪，美了饭食，好了心情。


    海子在临江那家酒店，订了一个临江的座位。两人面对面坐下，灵儿盯着海子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让海子联想起在县医院苏醒的那一刻，灵儿也是这种眼神。


    灵儿说，海子你恢复得不错，一点不像受过伤的人。海子说，灵儿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chun，我要是不好好恢复，对得起灵儿吗。


    灵儿点了一份泥蒿炒腊肉，灵儿说，泥蒿有利膈开胃、行水解毒功效，营养价值可与马铃薯媲美，可充当肝脏贮备肝糖元，而起解毒作用。


    海子说，灵儿你这句话离了本行，你不是学中医的啊。灵儿说，泥蒿是我们江城县土特产，泥蒿的功效当然要知道。


    灵儿问，海子你去过南边湖吗？海子说，去过啊。处处野鸭和菱藕，秋收满畈稻谷香——是不是这样形容啊？


    灵儿说，你说的那是洪湖。我们江城县的南边湖，要用“三来”概括，天上飞来——大雁野鸭，水中游来——鱼虾蟹蚌，地上长来——芦荻泥蒿野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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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美好祝愿许未来

    灵儿视野很开阔，对江城县人文、风情和地理都懂一些。レレ灵儿说，他父亲部队转业，是县食品公司的经理，平常家里人来人往，听客人们谈天说地，灵儿都记在心里。


    灵儿父亲工作的食品公司，虽说是县商业局下属的一个二级单位，在当时，食品公司是吃香喝辣的地方。别说是食品公司经理，就是一个普通卖肉的职工，也让人羡慕。


    当时买肉，要凭肉票，有了肉票，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买到肉。一个食品所，每天宰杀的猪，有计划，当天的计划卖完了，你就是有肉票，有钱，也买不到肉。


    生猪不能随便宰杀，更不能随便买卖，全部由食品公司统一收购，计划宰杀，一个窗口对外销售。


    海子一听说灵儿父亲是食品公司经理，不由得记起了读高中时候，帮外公到灵山小镇买肉的故事。


    外公家里，一年也难得买一回肉，看海子来了，找出肉票，给了海子2元钱，要海子帮忙去卖2斤肉。


    外公嘱咐海子，一定要早早起床，去食品所排队。海子子夜时分就起床，赶到食品所，排了个第一。


    不一会，又有人来，要海子让出第一位，海子说，为什么。那人说，你没有看见脚下的砖头吗？我早来了，刚刚到旁边巷子里拉了一泡尿。海子一想，让了第一，还有第二，海子不想跟那人发生冲突，就让了。


    那人看海子高过自己半头，身强力壮，肌肉发胀，有些害怕。递一根烟给海子，找些话题跟海子交谈。


    那人给海子讲了食品所一个卖肉师傅的桃se新闻。


    说，食品所一个卖肉的师傅，跟镇上一个小寡妇好上了。每次偷情之后，都要给那小寡妇10元钱（那时候没有百元大钞，10元面值最大）。


    有一次，卖肉师傅忘记了带钱，完事之后，模出香烟，把外面包装盒撕下来，裁成10元钞票大小，往小寡妇枕头底下一塞，说，让你儿子去食品所买10斤肉。


    卖肉师傅走后，小寡妇发现枕头底下不是钱，也不声张。第二天，喊来儿子，把香烟纸递给他，说，去食品所买10斤肉回来。


    儿子一看，说，这是香烟纸，不是钱，怎么买肉啊？小寡妇说，你尽管去，把这个香烟纸给那个卖肉的师傅，就说，我妈要我来买10斤肉。


    小寡妇儿子只好照办。到了食品所，把香烟纸往卖肉的窗口一递，说，我妈要我来买10斤肉。


    卖肉师傅接过香烟纸，心领神会，大声喊道：猪肉10斤。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仍了出来。


    小寡妇儿子心花怒放，扛起猪肉往回走，就像扛起战利品，逢人便说，我妈真牛，烟盒也能换肉。


    灵儿打断海子，说，不准这样损人啊。海子连忙说，这是玩笑话，没有对食品职工的贬损之意。


    菜上齐了，两个人各自倒满一杯啤酒，海子站起身，举着酒杯，说，灵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名正式的外科大夫了。


    我祝你事业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成为江城一把刀。我祝你爱情如山花烂漫串串红，成为海子心上人。


    海子说完，一仰脖子，一杯酒见底。


    灵儿只喝了半杯，灵儿微微笑着，说，海子你祝福语第一句，前半句很好，芝麻开花节节高。后面一句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一把刀，宰人啊。


    海子说，那换一句，祝你成为江城医院最有技术权威的专家。灵儿说，这个还行。说完，把剩下的半杯酒又喝了一半。


    灵儿说，海子你祝福语第二句，也是一样毛病，前半句山花烂漫串串红，很好。后半句你只说了一半，我成了你的心上人。你呢，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心上人吗？


    海子说，我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灵儿终于把杯中剩下的酒全喝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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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银色沙滩忘情吻

    灵儿也喜欢文学，平常自己写点东西，看到报刊上喜欢的文字，都记在ri记本里面。


    灵儿说，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抄录过海子你的一首诗歌，是在《江州晚报》上读到的。那首诗歌，题目叫《等待》。


    海子还真的在《江州晚报》上发表过一首题为《等待》的爱情诗。那时没有粉丝一说，只能叫做崇拜者、追随者吧。海子有些激动，说，灵儿，我们是知音。


    那时也没有“猿粪”的说法，只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灵儿说，我们有缘。


    有人说，男女之间如果有说不完的话，就说明，这两个人被丘比特爱情的金箭she中了。海子和灵儿就有说不完的话。


    酒店要打烊了，服务员催促了好几次。两人起身，下楼，都没有告别的意思。那时江城小县没有什么文化娱乐的地方，海子和灵儿手拉着手，一边说话，一边往汉江边走。


    这里就是梅娘跟英雄月夜下银se沙滩约会的地方。海子不敢跟灵儿讲梅娘的故事。


    汉江江滩的确很美，梅娘描述一点不过分。海子也想描述一下眼前的美景，但是一想到梅娘的描述，便无语了。


    真个是，“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说的是唐朝大诗人李白来到黄鹤楼，想趁着酒兴题诗一首，却看到崔大哥在墙壁上的题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ri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李白读罢崔大哥的《黄鹤楼》，吓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莽撞题诗，否则定会献丑，因此感叹，说了上面这句话。


    灵儿先表扬海子，说，不错，总算听到中文系夫子的说教。后批评说，是不是江郎才尽，才情枯竭，不会描述眼前的美丽风光啊。


    海子说，你这古怪jing灵的家伙，喜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别忘记了你是外科大夫，你的职业是往伤口上动刀，或者是缝针。


    灵儿甜甜地笑，笑一下，闭上嘴，再笑一下，再闭上嘴，光洁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烁烁。


    海子压抑不住内心冲动，海子不想再跟灵儿失之交臂，不顾一切抱住了灵儿。海子想亲吻灵儿白se的牙齿。


    这是灵儿第一次接受男孩子的吻。大学时期，也有不少男生追求过灵儿，灵儿那时非常单纯，一心只想着学业有成，把个人情爱抛到脑后。


    有了这样的中心思想，灵儿爱情的篇章自然没有拥抱、接吻，iloveyou,youoveme之类的描写、抒情和议论。


    灵儿只知道本能地激动，全身颤抖，任由海子吻她的嘴唇，吻他的牙齿，吻她的舌头。


    汉江沙滩真是个好地方，特别适合谈恋爱，难怪梅娘和英雄把约会地点定在这里。


    灵儿像只小猫一样，乖乖依偎在海子怀里，轻声问，那天在医院，海子你偷偷吻过我吗?


    海子说，灵儿你太纯洁了，你纯洁的光芒，像孙悟空的金箍棒划出的神线一般，罩着你，让我以及其他妖魔鬼怪都休想接触到你。


    我那天嘴巴都嘟变形了，一挨近你的嘴唇，就被无形的气场阻挡住了。


    灵儿又吃吃地笑，说，海子你真坏。海子说，那天早上，你醒来之后，不是说，海子你真好吗，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你真坏啊？


    灵儿撅起嘴，说，反正你坏。你欺负我了，从来还没有那个男生敢吻我，你赔我。海子说，好，灵儿，我赔你一生一世。


    海子又冲动，双手捧着灵儿烫手的脸，再次亲吻灵儿。


    海子觉得亲吻还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海子将双手腾出来，沿着灵儿的脸一路向下抚模，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灵儿融化了，灵儿的身体和灵魂全变得无形，随着海子的变化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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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期盼听到我爱你

    **时分，漫长而又短暂。全身心投入，忘了时间，忘了空间。睁开眼睛，感觉所有一切，才刚刚发生，发令枪响，还在耳边回荡。


    海子慢慢停止动作，重回现实。心跳渐渐平稳之后，海子低下头，贴着怀抱中灵儿的耳朵，轻声说，灵儿，我们是不是天当房，地当床啊？


    一阵阵晕眩，接一阵阵窒息，一阵阵颤抖，这一刻，灵儿好像把游乐园里所有惊险项目都体验了一次，灵儿惊魂未定，身上那些敏感部位，在**揉搓之后，隐隐作痛。


    灵儿梦游一般喃喃低语：哪来房，哪来床啊，明明是在草地上啊。


    海子指着天上的朗月，说，我们住的是月亮房，我们睡的是青草床。


    灵儿羞羞地说，那我们同房了，同床了啊。灵儿把头一个劲往海子怀里蹭，手紧紧抓住海子的耳朵，说，你刚才弄脏了我，你赔。


    海子说，刚刚不是已经赔给你一生一世了吗，还要赔啊？那把我自己全赔给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了，给你当牛做马，听凭使唤。


    灵儿张嘴笑，灵儿感觉已经跟海子融为一体，亲密无间了。灵儿自然而然，卸下了全身武装，灵儿可以在海子面前敞开了胸怀，无拘无束地笑。


    灵儿用指头在海子结实的胸肌上轻轻划动，说，海子，那我就开始使唤你了啊。海子说，听主人吩咐。


    灵儿说，明天帮我买一瓶沐浴露，我要好好洗一洗。海子被灵儿逗笑了，捏着嗓子，模仿京剧里面的对白，说，主人，奴才帮你沐浴如何？


    灵儿说，我真的要洗，脏兮兮的手，模来模去，你属猴啊？脏兮兮的嘴，啃来啃去，你怎么又属猪了？灵儿说着，自己先呵呵笑了起来。


    海子发现月亮从自己这边，转移到灵儿那边去了，幸福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海子为自己今晚的住处发愁。


    海子说，灵儿，时间不早了，我在江城没有住处，不知道能不能够找到旅店。灵儿说，我有办法，海子你别担心。


    灵儿父亲单位有个小型的招待所，下面乡镇食品所来县上开会，办事，食宿都安排在这里。灵儿对值班大姐说，他是我家亲戚，在这里住一夜，费用我爸来付。


    值班大姐一看经理千金，年轻的外科大夫来了，满脸堆笑，说，我给他安排最好的房间，一般上面来了领导才安排这样的房间。


    房间条件的确很好，墙壁是米色喷漆，下端是水曲柳包的墙裙。一张双人床，提花装饰布包着海绵的靠背。床上被子、床单、枕头全是崭新的雪白。


    床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副外国油画，金发碧眼的女郎抱着一个瓦罐。海子在多处酒店看到过这幅画，有人说，这幅画叫汲水的少女。


    海子当时就反驳，说，这哪里是汲水的少女，放在酒店，那就是抱着酒坛子，倒酒的少女。只要看见有人坐在了那幅画下面，海子都要煞有介事地提醒那人，说，千万小心，后面有人，抱着一大坛子酒呢。


    海子盯着画上女郎**的上身，女郎挂在客房了，不能再说是抱酒坛子的少女，那是抱的什么呢？


    海子想起灵儿喜欢吃榨菜，灵机一动，说，灵儿，我自己给这幅画命名，叫做抱榨菜坛子的少女，你看如何？


    灵儿故意踮起脚尖，伸长了脖颈，想看看女郎坛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然后回头一笑，说，海子你糟蹋了艺术，糟蹋了美女。


    海子一下将灵儿扑到在床上，说，灵儿我要糟蹋你。灵儿用手挡着海子凑过来的嘴，说，海子，你还没有说那三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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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完全拥有灵儿身

    灵儿父亲出差去外地了，灵儿妈妈去乡下老家走亲戚，家里没有人。灵儿和海子正好可以实习一下两人世界。


    海子一刻也不肯消停，小狗一样，跟在灵儿后面，帮忙灵儿择菜，择葱，海子笨手笨脚，灵儿说，海子你别帮忙好不好，越帮越忙。


    海子于是站在旁边看，闻着锅里的味道，看着灵儿下厨的背影，海子有了久违了的家的感觉，海子从后面抱住灵儿，脸紧紧贴着灵儿的头发。


    灵儿说，海子你放开，这样叫我怎么做事啊。海子只是放松了拥抱的力度，仍然抱着灵儿。


    灵儿做的瘦肉面条，上面撒了一层绿se的香葱，香喷喷，味道好极了。


    海子紧挨着灵儿坐着，两个人吃着面条。海子说，灵儿你做的面条有妈妈的味道，真好吃。


    灵儿忽然母xing大发，侧身抱住海子，抚模着海子的头发，说，海子我知道你少小离家，一个人在外面受了不少苦，我会对你好，给你一个家，好好照顾你。


    海子沉浸在灵儿的大爱里，爱情里面融合了亲情。海子抬起头，捧着灵儿的脸，亲吻灵儿的额头，睫毛，最后深深吻住了灵儿的嘴。


    海子抱起灵儿，灵儿就飘在半空里了。海子将灵儿抱到她的床上，全身覆盖在灵儿身上，一边吻，一边颤抖着手，拉开灵儿的衣服。灵儿闭上眼睛，灵儿充满期待，期待跟海子灵与肉交融在一起。


    海子实在是太激动，太渴望。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跟女孩子上床，但是，像这样热恋，这样清醒，两个人越过了感情的龙门，有了爱的基础，再发自内心要拥有她，海子还是第一次。


    海子真真切切感受到灵儿的似水柔情，灵儿的喘息，灵儿的**，让海子的进攻，一阵比一阵猛烈。海子慢慢从清醒变得晕眩，最后，全身集聚了好久的激情，火一般喷发出来。


    暴风骤雨过去，扬帆弄chao的水手，累了。灵儿睁开眼睛，轻轻海子的身体，海子刚刚还是气壮如牛，此刻却水一般平静轻盈。


    海子在灵儿的抚模之中慢慢清醒，海子双手支撑起身体，离开灵儿身上，仰面躺在灵儿旁边。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面充满微笑。


    海子将灵儿揽在怀抱里，说，灵儿，我们的jing神和**都结合在一起了，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灵儿说，海子我已经把你当亲人了。


    海子说，我把我交给了你，你也把你交给了我，灵儿我们互相占领了对方，今后，灵儿你就是海子的人，海子我就是灵儿的人。


    灵儿被海子的表白感染了，灵儿贴着海子的耳朵说，我要把自己完全献给你。


    海子不明白，问，灵儿你刚才不是把自己全给我了吗？灵儿不好意思笑，说，海子你没有学过生理卫生啊，你刚才根本就没有进入到我身体里面来。


    海子真个是临阵磨枪，到了灵儿床上，才由灵儿补上人生重要这一课。


    海子从头再来，又开始吻着灵儿的身体，试着向灵儿身体里面深入。灵儿喊疼，要海子再抚模她一会，海子的手在灵儿身上游走，高山，平原，草地，小溪


    灵儿身体渐渐柔软，在海子不屈不饶的反复冲锋之下，终于打开闸门。灵儿疼痛的**越来越强烈，双手紧紧抓住海子的胳膊，最后啊的一声，好像昏厥过去。


    海子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完全拥有一个女人。海子在灵儿床上看到了女儿红。


    灵儿说，海子，我是你的了，你以后不要负我。海子紧紧抱着灵儿，说，爱你，下辈子还爱你。


    海子回想起了刘娜说的话，海子现在才弄明白，为什么刘娜说海子没有完全拥有她。海子也回想起梅娘在自己宿舍，满床找不到女儿红。


    海子暗自骂自己笨蛋一个，埋没了情圣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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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少女纯洁怎忍伤

    罗静不肯要海子的钱。罗静说:我这几年菜票都是老师帮忙买的，钱还没有还呢，怎么还好意思再要你的钱？


    海子说：8分钱一餐的菜票，总共加到一起也没有多少钱，不值一提。


    罗静，你千万不要再提还钱的事。你现在要去省城，那边开销大，什么都要钱买，光交了学费，其他开支怎么办?


    罗静眼泪汪汪，不再说话。


    海子把钱塞到罗静手里，说：罗静，你不是说老师就是你的亲人，亲人给你的钱，你能够不要吗？


    老师没有能力给你买新的东西。这是老师用过的箱子，你拿去用。到了省城，学习成绩要好，不能输了志气。


    罗静接了钱，说：海子老师，我给你做饭。吃了午饭再回去。


    罗静去别家借了两个鸡蛋，自己和了面粉，给海子做了手擀面。


    吃完面条，海子要回学校了。罗静送到村口，还不肯回去。罗静要一直送海子回到学校。


    罗静说：老师，我还想坐你的自行车。


    罗静坐在后座，发烫的脸紧紧贴着海子后背，让海子一度神情恍惚。


    海子问：罗静你脸上怎么那么烫，你没事吧？


    罗静不做声，把海子抱得更紧了。


    到了寝室，海子指着干净整洁的环境，一个劲夸：罗静，你真能干，瞧，把我宿舍收拾得多干净。


    罗静不声不响坐在海子床上，低着头，满脸通红。


    海子问：罗静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罗静还是不说话，海子伸手探一探罗静的额头，发烫，但不像发烧那样烫手。


    罗静抓住海子的手，一头钻进海子怀里，紧紧抱住海子。


    海子轻轻抚模着罗静的头发，说：罗静，你是不是对大学生活觉得心里没底，有一种空空荡荡，惴惴不安的感觉？


    罗静仍然不回答，松开手，月兑掉身上衬衫，又月兑掉贴身的背心。


    海子心怦怦乱跳，问：罗静，你这是干什么啊?


    罗静说：海子你要了我吧。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


    海子没见过这架势，不知道怎么办，说：罗静，你别这样。


    罗静说：海子，别人都说我漂亮呢，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海子看一眼全身白得通透的罗静，拼命压抑着内心冲动。


    海子用床单蒙住罗静的身体，说：罗静，你还小，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老师不能害你。


    罗静眼泪哗哗往下淌，说：海子，你还是看不起我，嫌弃我


    海子再也压抑不住，俯，轻轻吻着罗静的眼睛。吻干了眼泪，海子又轻轻吻罗静的嘴唇。海子一路向下亲吻。


    即使是营养不良，罗静也发育很好。皮肤紧致，富有弹xing，动人心魄。


    罗静滚烫的身体在燃烧，海子紧紧抱着燃烧的罗静，让她把自己也点燃。


    这一次，海子不再糊里又糊涂。海子刚刚受过灵儿的启蒙教育，海子知道怎样把持住自己。海子不忍心破坏罗静在自己心目中神仙妹妹一般的纯洁。


    海子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在罗静身体外面完成冲锋。


    海子瘫软在罗静身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并不成功的快乐。


    罗静睡美人一般闭着眼睛，绯红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等海子停止了动作，停止了喘息，罗静睁开眼睛，贴着海子耳朵，轻声说：海子，我是你的了。


    跟当初懵懵懂懂的海子一样，罗静以为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海子。


    海子不敢告诉罗静，自己并没有真正拥有她。海子怕罗静不依不饶，海子准备以后找个机会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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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无端被退回教委

    黄平毕业了，罗静毕业了，猫子也毕业了。三年的时间稍纵即逝。海子能够在灵山中学坚守三年，为的也只是对黄平的一个承诺。


    学校再次疯传对海子不利的流言，说海子与发生在校园的惨案有关联，自己中弹负伤，那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坐牢的不止冷钢，应该还有海子。


    那些对海子心存嫉恨的人，个个看海子，眼光里都写满幸灾乐祸。


    海子懒得理会他们，海子和他们根本尿不到一个夜壶里。


    海子心里空空荡荡，颇为落寞。海子早就不想在这个让他痛不yu生的灵山中学再待下去，可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海子忍无可忍，却又无可奈何。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学校却迟迟没有给海子安排课程。海子也不想主动去过问。海子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无论教高一、高二、高三，都行。


    海子在拼命给自己找留下来的理由。可是，让海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新学年学校根本就没有打算安排海子的课。


    原来那个校长，2年前就调离了灵山中学，到教委当了党委委员、工会主席。


    犯过作风错误，又现场捉住别人犯作风错误，因此立功受奖的周副校长，升任校长。


    上学年，海子因为不满意县教委对他不合理的工作调动，去教委一通理论。教委虽然收回成命，却因此对周校长颇有微词。说周校长没有管理好年轻教师。


    海子没有及时阻止八大金刚和外校学生的火拼，造成校园惨案，在江城教育界引起震动。周校长再次受到教委严肃批评。


    海子因为受伤，暑假期间没有补课，不少冲着海子转过来的学生，有的担心海子再教不了高三毕业班，有的担心海子会因此调离灵山中学，纷纷转到别的学校。也让周校长大为光火。


    yu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切本来与海子无关，却成了周校长痛下杀手锏，下决心把海子调离灵山中学的理由。


    当着海子的面，周校长不好把话挑明。周校长转弯抹角，说：海子，你是江城教育界知名人士。灵山中学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神。建议你还是去县教委报到，让县教委重新安排你的工作吧。


    海子一听，从头凉到脚。突如其来的冷箭，让海子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躲闪。


    海子毫不犹豫答应周校长的建议，说：谢谢校长放我一条生路。


    海子不愿意在这个让他心生厌恶的地方，哪怕是再作一分一秒停留。海子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义无反顾离开了灵山中学。


    海子再次来到灵山小镇路边那间破烂不堪、粪水横流的厕所，再次将憋闷得发臭的污泥浊水痛快淋漓发泄出去，再次发出恶毒的誓言：再回来，除非是一盒骨灰。


    在赶往江城的路上，慢慢冷静下来的海子有些后悔。海子不是后悔离开灵山中学。


    海子后悔走得匆忙，没有与那个犯过作风错误的周校长理论：为什么教委没有下调令，就让自己离开？就这样痛痛快快让他yin谋得逞，真是便宜那满肚子坏水的小子了。


    后悔归后悔，海子不想走回头路。海子本来就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海子更不屑跟那个让人恶心作呕的丑恶嘴脸理论。


    海子没有时间停留在这里，海子怕来不及，海子将自行车蹬得飞快。


    海子一口气赶到县教委人事科。县教委人事科长陪同县教委副主任、纪委书记到灵山中学做过海子工作。三个年龄加起来150岁的教委官员一起，想把海子哄骗到比灵山中学更为偏远的学校。


    海子到县教委找一把手主任，秋菊打官司一般，要讨个说法。人事科长一本全知。他自然认识海子。


    他知道海子不像别的教师那样软弱怕事，任他们把玩，由他们欺凌。他不敢怠慢。人事科长客客气气接待海子，认认真真听了海子的来意。


    海子转达完灵山中学周校长的安排，人事科长听得脸se发紫，说：周校长简直胡闹，人事调动，先要给教委人事科打报告啊？你等一下，我要去请示领导。


    经历了那次海子差点被贬的事件，县教委头头脑脑们都认识海子，都领教过海子的厉害。


    可能经过了集体研究，分管人事的副主任单独跟海子谈话，说：周校长让你来教委，重新安排工作，这是灵山中学自己做出的决定，教委尚不知情。


    县教委马上会派人到学校调查，一定会批评教育周校长。灵山中学你回不去了。你的去向，有2个：


    第一个，除了城关里面的学校以外，其他农村范围内的学校，任由海子你挑选。


    第二个，教委系统之外单位，只要有人接收，教委无条件放人。


    第一个去向海子断然不可能接受。除了县城重点高中，灵山中学是全县第二块牌。海子去了其他学校，等于心甘情愿到更差的学校，这个选择正中他们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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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推销自己入圈套

    第二个去向，听起来倒是非常诱惑人。当时，要想从学校调到其他部门，十分困难。


    学校师资力量非常缺乏，为了不至于让本来就薄弱的师资力量出现流失，保持教师队伍稳定，县里规定，教师原则上不能调动到其他部门。


    虽然工作已经满了3年，海子仍旧对这种人事调动之类的事情没有半点经验。


    海子心想着，自己大学毕业，教学成绩突出，发表过那么多作品，笔头子那么硬，还愁找不到一个接收单位？


    海子于是想当然，凭感觉，选择了第二个去向——调出教育界，改变教师身份。


    海子没有料到县教委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海子也没有料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月兑离教育界，改变教师身份。


    海子为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感到庆幸。他轻轻松松走出教委，海子对重新选择的未来，充满无限期待。


    海子在江城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海子只有去投奔灵儿。


    多ri不见，海子也想灵儿了。见到海子，灵儿满心欢喜，亲亲热热拉着海子的手，关切地问：海子，学校开学了，你怎么有时间回来啊？


    海子不敢告诉灵儿实情，假装说：我要在教委培训一段时间。


    灵儿不知道个中实情，说：教委招待所条件太差了，就住我爸他们单位招待所吧。


    海子正愁找不到住的地方，灵儿一句话，解决了海子的后顾之忧。


    海子高兴说：你真是我的好灵儿。


    接下来，海子开始在县城找接收单位。海子在江城举目无亲，没有人介绍，没有人帮忙，也没有人指点，海子只能误打误撞。


    海子将自己在报刊杂志上面发表过的作品剪下来，贴在一个文件夹一般大小的本子上。在当时，这种本子被称做作品剪贴本。


    海子拿着作品剪贴本，在县城里商品推销员一般，一家一家单位上门推销自己。


    海子找的第一个单位是文化局。海子认为自己学的中文，文化局有群众文化艺术馆，图书馆，以及其他与文学艺术相关的单位，应该可以接收自己。


    文化局长还算客气，接过海子的作品剪贴本，翻看了一会，说：小伙子不错，发表过不少作品，是个人才啊。我们研究一下，海子，你过几天再来听信。


    海子不明白官场的潜规则，不知道文化局长“研究”一词里面所隐含的深层次意味，果真傻傻等待了几天，再两手空空去找文化局长.


    局长这次不再那么客气，说：我们文化部门正在机构改革，剧团要撤销，影剧院、电影公司要合并，人员实在无法安排。


    我们虽然很需要你这样人才，但是，目前无法接收你。


    海子并不气馁，又去其他部门。其他部门比文化局态度可就差多了，看都不看海子的作品剪贴本，一句话：不要人。就把海子打发了。


    眼看着海子一直闷闷不乐，灵儿似乎有所察觉，问：海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实话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海子仍然硬撑着，说：这次培训内容很重要，原来没有学过，压力很大。灵儿，你别为我担心。


    海子不肯说真话，灵儿也不好再追问。


    接着，海子去了一家银行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大概也喜欢文学，递给海子一根烟，仔细读了海子的作品剪贴本。


    银行办公室主任跟海子说了一番推心置月复的话：小兄弟，你出大学门不久，不知道人事变动这一块的规矩。


    像你这样毫无目的，没有熟人关系，盲目乱跑，就是跑断了腿，也不会有结果。


    再说，你是教师身份。要想出教育界，改变教师身份，这种调动是严格禁止的，根本不可能。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别人在给你设圈套，让你往黑窟窿里面钻？小兄弟，你是不得罪了什么人啊？


    海子这才明白，之前的努力全是白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条路行不通。


    海子打死也不愿意再回县教委，向县教委讨一份残羹冷炙，选择去其他农村学校。


    海子感到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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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厂长关照跑供销

    酒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小瘪瘪给每个人发了一盒阿诗玛香烟。


    阿诗玛——靠人把（给）。阿诗玛那时属于名贵香烟。买的人不抽，抽的人不买。


    海子不明白，问：“为什么喝了酒，还要派烟？”


    也许酒喝多了，舌头在酒jing作用下打卷，小瘪瘪继续别他的“广谱(”广东普通话)实在太困难。


    小瘪瘪跟海子已经熟了，小瘪瘪用不着继续在海子面前装腔拿调。小瘪瘪一键还原，恢复了江城口音。


    看海子把玩着手里的阿诗玛香烟，一脸狐疑。小瘪瘪说：“我们江城时兴喝酒派烟，民间有种说法叫做：喝酒不派烟，接客接半边


    “江城喝酒派烟有他的的来历


    江城某偏远乡镇，有一个乡长，到基层检查工作。喝酒完毕，基层干部给乡长递一根香烟，乡长嫌少，说：“一根？”


    基层干部听懂了乡长话外音，赶紧让人给乡长拿了一盒香烟。乡长仍然嫌少，又说：“一盒？”


    基层干部又让人给乡长拿了一条香烟。乡长这才接过，对基层干部说：“我还有个机司


    列位看官，偶没有打错字，他们那个地方叫司机，就叫机司。于是机司也跟着乡长沾光，得了一条香烟。


    从此以后，这个故事和这个做法被广为流传，就有了“喝酒不派烟，接客接半边”的习俗。


    乘着酒兴，小瘪瘪接着又给大家讲了两个乡镇干部的段子。


    一个是顺口溜：人们形容乡镇干部是“三皮干部”——即，喝啤（皮）酒，穿皮服，打皮袢。


    打皮袢就是搞婚外情。


    另一个是小故事。


    某乡镇干部喝完啤酒，返回途中，内急。下了车，就在马路边撒尿。


    一老农牵着牛，正好路过。牛见有人撒尿，受了传染，不肯走了，也站在马路边撒起尿来。


    老农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朝牛猛抽一鞭，骂道：“尼玛又不是干部，又冒喝啤酒，跑到路边撒个么尿？”


    一阵哄笑之中，酒局结束了。


    小瘪瘪在学校被英雄重伤之后，没有再上学。他父亲通过厂长的关系，将他安排到江城塑料厂当了工人。


    小瘪瘪父亲是江城塑料厂建厂元老，与厂长一起参与了工厂的筹建，和厂长是一个宿舍打过滚的铁哥们。


    文化大革命期间，造反派在厂大礼堂，给厂长戴上报纸糊的高帽子，两挺机枪架在厂长肩膀上，高呼：“批倒批臭，批倒批臭！”


    小瘪瘪父亲登上主席台，大声呵斥那些造反派：“狗杂种，混账王八蛋，有你们这么祸害人的吗？给劳资把枪拿下来！”


    小瘪瘪父亲祖上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革命意志坚定如钢，造反派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把枪移开。


    小瘪瘪父亲帮厂长解了困，厂长对小瘪瘪父亲感恩不尽，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苟富贵，勿相忘。


    小瘪瘪父亲没文化，职务无法提升，也只能当个车间副主任（相当于副科级）。官虽然不大，但说话办事，非常有分量。在干部职工之中，威望很高，厂长有时候也会让他三分。


    小瘪瘪在车间呆了不到半年时间。能说会道，机敏过人，加上有厂长在背后撑腰，不久就被调到供销科。


    厂长说：“年轻人，接受新生事物快，适应市场经济能力强，让小袁到供销科闯一闯，锻炼一下


    小瘪瘪这样概括和形容自己；“歪门邪道学得快，待人接吻（物）有门道。坑蒙拐骗不偷盗，吃喝piao赌不嗑药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犯了黔无“骡”一样的错误，小瘪瘪总是把待人接物，读成待人接吻。


    您还别说，客户还就吃小瘪瘪那套，见面熟，就小瘪瘪一个人打得火热。


    小瘪瘪到供销科后不久，市场经济发展迅猛，行业竞争异常激烈，厂里计划销售订单越来越少，自主销售又接不到订单，生产经营形势一度十分吃紧。


    在这紧要关头，小瘪瘪挺身而出，临危受命，勇挑重担。频繁来往于改革开放最前沿，深圳、广州等地，秉持诚信，广交朋友，用真诚感动了客商，接下了一笔又一笔订单……


    列位看官，这段文字是不是有点公文材料的味道啊？海子终于找着写材料的北了。


    蒋主任读过，表示满意。绿灯亮了——放行。


    蒋主任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这是海子的第三稿。


    这个文字材料，厂长要在全县工业工作会议上交流用。行与不行，还要过厂长这一关。


    厂长文化程度也不高，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后己cao练，倒也能够读书看报，听报告，做笔记。


    厂长口头表达，总结和概括能力非常厉害。可是说起话来信马由缰，随意为之。没有文字材料，厂长会如月兑缰野马，管不住自己。


    有一次，厂长代表江城县在全地区工业战线会议上发言。一上台，厂长没有直接照稿子念，他想来个新颖别致，与众不同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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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想起米开朗基罗



 108、心照不宣往来密

    小瘪瘪在厂里与厂长，分管供销副厂长，供销科员工，再就是专管他们供销科账务的吴亚荣来往甚密。除此之外，不喜欢跟其他人往来。小瘪瘪瞧不起那些大老粗。


    小瘪瘪跟海子却一见如故。小瘪瘪说：“我喜欢跟文化人来往。有档次，有品位，好交流


    出差回厂里，总少不了叫上海子，还有吴亚荣，一起去莲城宾馆撮一顿。


    小瘪瘪喝完酒喜欢k歌。前几次，送走海子之后，再杀个回马枪，几个熟悉的人一起唱到天亮。来往次数多了，小瘪瘪一些私密关系也不避着海子。


    海子会唱很多歌，但是在卡拉ok唱歌，机会很少，缺少实战经验。与伴奏音乐，与麦克风如何配合，一时找不到感觉。海子很少碰麦克风。


    海子会跳迪斯科，但不会慢四、快三，探戈、伦巴，海子也很少下舞池。


    小瘪瘪唱歌不怎么样，但抓住麦克风就不放手。用现在的话说，叫麦霸。小瘪瘪舞跳得还算过得去，但大多数跟吴亚荣一个人跳。


    跟吴亚荣跳舞的时候，小瘪瘪特别卖力，动作十分到位，两个人抱得紧紧地。局外人冷眼旁观，心照不宣，没有人主动邀请吴亚荣跳舞。


    海子目睹过汪渊泽跟张小燕私下偷情，稀里糊涂被张冠李戴，替汪渊泽背了黑锅。海子吃一堑长一智，再不会糊里糊涂，蒙在鼓里。海子看在眼里，藏在心里。


    对待男女偷情这种事情，小瘪瘪有一套著名的“三不原则”，那就是：“一不检举揭发，二不妄加评论，三不夺人所爱。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小蜜，保守秘密


    海子响应小瘪瘪的“三不原则”，说：“这也得遵守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瘪瘪被海子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逗得哈哈大笑。


    “还是海子有水平，理论联系实际，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活学活用，兄弟佩服！”


    海子不抢风头，不多言多语。唱一曲，跳一支，完成任务。然后静静坐着喝茶，或者喝洋酒、啤酒。任由小瘪瘪他们彻夜疯狂。


    小瘪瘪很喜欢海子这种xing格，慢慢跟海子推心置月复，说起心里话。


    小瘪瘪结婚快2年了，有一个比梅娘女儿小几个月的儿子。


    小瘪瘪老婆孙晓红在江城塑料厂质检科工作。小瘪瘪岳父和父亲是同一时间进厂的开国元勋。两家长辈是世交，两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说好，要对亲家。


    小瘪瘪提前一个学期先进的厂，小瘪瘪老婆孙晓红一毕业，两人就结了婚。


    小瘪瘪上学时候十分顽皮，喜欢招惹女生。真正谈婚论嫁，却全无主张，一切由双方家长说了算。


    婚后才发现，两人没有玩的心跳的感觉，平平淡淡。


    小瘪瘪调到供销科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出差，很少归家，小夫妻也缺少交流。


    孩子出生以后，孙晓红一门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夫妻们更是形同陌路。


    倒是财务科专管会计吴亚荣对小瘪瘪关爱有加。个子高挑，皮肤白皙的吴亚荣，财贸中专毕业，分配到江城塑料厂工作。有些姿se，又有些文化，自然成了厂里少男们关注的焦点。


    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有个儿子，在银行工作。老子钦点，儿子也是学财会专业的，两个人接触时间不长，吴亚荣就怀了身孕。小瘪瘪结婚后不久，吴亚荣也结婚了，婚后生了个女儿。


    吴亚荣属于那种很妩媚的女人，xing格比较温顺，会体贴人，会来事。一番媚眼挑逗，几句甜言蜜语，就勾走了男人的魂。


    小瘪瘪顿顿饭不离酒，喝了酒喜欢睡觉。家里孩子还小，晚上起来撒尿，喝牛nai，吵得小瘪瘪烦不胜烦。小瘪瘪也懒得跟孙晓红吵嘴，喝多了酒，干脆不回家，就在办公室沙发上过夜。


    吴亚荣看小瘪瘪一个人喝多了酒没人照顾，就帮小瘪瘪买了铺盖，放在小瘪瘪办公室。每次小瘪瘪睡办公室，都是吴亚荣帮小瘪瘪在沙发上铺好睡垫，盖上被子，沏好茶，然后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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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人生漩涡婚外情

    1992年chun节，小瘪瘪回家过年。hun节期间应酬比平常更多，小瘪瘪几乎住在了办公室。


    腊月三十晚上，小瘪瘪再次喝多了酒，被吴亚荣扶回办公室。像往常一样，吴亚荣将小瘪瘪安置妥当，正准备回家过年，小瘪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办公楼外，万家灯火，鞭炮齐鸣，除旧迎新。小瘪瘪一个人孤零零睡在办公室沙发上，没有人陪的夜晚实在太孤单。


    触景生情，吴亚荣可伶小瘪瘪，没有过多挣扎，让小瘪瘪一把拉到怀抱里。


    吴亚荣雪白的肌肤，温润的怀抱，悦情的shen吟，让小瘪瘪流连忘返。一夜贪婪，疯狂尽兴之后，两人一直酣睡到初一中午。


    两家人各自从腊月三十夜里，等到凌晨钟声敲响，再等到大年初一天se大亮，还是不见人影。急得像油锅里的丸子，分别派人四处寻找。


    莲城宾馆没有人影，其他餐馆，chun节期间熄火停业。打小瘪瘪大哥大，停机。打吴亚荣call机，不回电话。


    绕了一个大圈，小瘪瘪老婆孙晓红和吴亚荣老公最后回到厂里。孙晓红问门房里值班的内保科人员：“师傅，你看见供销科袁科长了吗？”


    内保科师傅说：“昨夜好像看见袁科长被人扶上楼休息了，后来有没有回家，没有注意


    两人急着要上楼找人，被内保科师傅拦住：“chun节放假，办公楼没有人办公，你们不能上去


    孙晓红和吴亚荣老公于是央求内保科师傅上楼看看。两人心里其实都明白，厂里已经传遍了小瘪瘪喝多酒睡沙发，吴亚荣每次扶上楼，百般照顾。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害怕破坏了家庭和睦。


    小瘪瘪和吴亚荣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吴亚荣赶紧收拾衣服、鞋子，躲到办公室内的杂物间里。


    小瘪瘪起身开门，一看是内保科值班师傅，故作镇定，说：“师傅，昨夜喝多了，睡过了头


    内保科值班师傅也不多问，说：“袁科长快点下楼去，你夫人和吴科长先生在楼下等着呢


    小瘪瘪先下了楼。吴亚荣老公问小瘪瘪：“吴亚荣在哪里？”


    小瘪瘪假装酒还没醒，眯缝着眼睛，说：“不知道啊。昨天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要不我帮你找找？”


    小瘪瘪开着他那辆红se波罗乃兹小轿车，煞有介事将吴亚荣老公载着，满县城打转转。


    后来，吴亚荣老公call机响了，信息显示：“妻已回家


    见到老公，吴亚荣撒谎说：“昨夜喝多了酒，跟朋友们一起到省城江州唱歌去了。夜深了，没有车回来，只好玩到天亮


    吴亚荣老公一向沉默寡言，xing格内敛，生xing憨厚，对吴亚荣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这次，任凭吴亚荣怎样花言巧语，信誓旦旦，发誓赌咒，都不肯相信，说：“大年三十还在外面唱歌，哄鬼呢


    吴亚荣心里有鬼，急于摆月兑老公质疑，说：“信不信由你


    吴亚荣话音刚落，她老公不怕在沉默中爆发，就怕在沉默中灭亡，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老拳，将她妩媚的脸，打成了国宝熊猫盼盼一般。带着满脸满身伤痕，吴亚荣愤然离家。


    吴亚荣老公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小瘪瘪理论，小瘪瘪自己找上门来了。


    小瘪瘪从小就喜欢打架闹事。别看小瘪瘪现在一副蛤蟆镜戴着，狗舌头一般的领带飘着。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被逼到墙角，一样张口咬人。


    小瘪瘪回家，将不依不饶，哭天喊地的孙晓红痛揍一顿之后，拍门而出，半道上遇到举着熊猫眼，泪如雨下的吴亚荣。


    小瘪瘪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向吴亚荣家。


    吴亚荣老公正低头生着闷气，待到看清楚疯狗一般猛扑过来的小瘪瘪时，小瘪瘪左右开弓一串连击直拳，打得他仰面倒地。


    也不知道谁打了110报jing，jing察赶过来，把小瘪瘪和吴亚荣老公一起带上jing车，jing笛声声，扬长而去。


    小瘪瘪用钱摆平了这件事。


    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小瘪瘪再没有踏进家门半步。吴亚荣也回了娘家。


    孙晓红和吴亚荣老公，两个受伤害的人，都抱着绝不让这对狗男女好事成双，花好月圆，yin谋得逞的态度，就这么无止境拖延着，坚决不同意离婚。


    小瘪瘪和吴亚荣两个人，又不能离婚，又不能结婚。时间长了，只好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就那么不明不白过着。


    工厂属于经济战线，市场经济大chao，如火如荼（小瘪瘪读：茶）。厂工会，厂妇联，上门作了几次不疼不痒的工作，不了了之。


    小瘪瘪一个一个订单接回来，工厂形势一天一天景气起来。小瘪瘪功大于过，人们对小瘪瘪感恩戴德，怜惜有加，生怕惹恼了这个大财神，叫厂子没有订单，没有饭吃。


    有道是男盗女娼，男的盗窃，女的做ji，那才叫做出丑，下作。


    至于男的在外面偷情采花，那叫情况（情人）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可惜小瘪瘪暴露了，小瘪瘪不是高手。


    (

 114、宾馆开房度良宵

    夜已深，人已静，酒渐醒，人将分别。


    梅娘急着用小瘪瘪的大哥大，给家里回电话。


    “单位在市里接待上级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你别等我


    说完，还让吴亚荣对着大哥大说上一句话：“我们在一起呢，您放心好了证明有其他女的在场。


    回过电话，梅娘仍旧有些担心。


    梅娘说：“海子，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过夜，我们回去吧


    别的话小瘪瘪都没有听见，唯独梅娘这句要回家的话，一下被他听见了。


    小瘪瘪从小姐们肉堆里抬起头，眯缝着眼睛，说：“今夜不归，今夜不归啦！”


    小瘪瘪依偎在小姐怀抱里唱起歌来：“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梅娘说：“我真的要回家了，老公打几个电话催


    小瘪瘪依依不舍，慢慢腾腾从一片肉海之中起身，说：“雷（你）等一下下，偶（我）去埋单啦


    小瘪瘪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张房卡。扔一张给海子，自己拿一张。什么话都不说，搂着吴亚荣的脖子，就走出了包房。


    把海子和梅娘两个人仍在一边，不管不顾。


    海子说：“现在时间太晚了，回去也没有车，不如明天早上再回去


    省城江州的出租车，只在中心城区内跑，不到江城县。


    梅娘一脸不安，犹豫不决。


    “我不能在外面过夜啊


    海子说：“梅娘，你放心。我不是给你讲过女导游和司机的故事吗？”


    “今夜我向故事里的司机师傅学习，绝不越过“三八线”。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做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梅娘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家里人起疑心


    海子搂着梅娘的腰，梅娘半推半就，跟着海子出了唱歌的包房。


    一路上海子心跳加速，沉浸在幸福的向往之中。


    海子想起第一次跟梅娘上床，两个酩酊大醉的家伙，虽然月兑得jing光，却没有清晰的回忆，梅娘寻寻觅觅也没有找到女儿红。现在回想起来，还感觉非常遗憾。


    海子期待着第二次跟梅娘上床。这一次海子清醒着，梅娘也清醒着。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海子被灵儿亲身教导过。海子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第二次机会。


    海子说：“梅娘，小瘪瘪讲过，什么叫做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所谓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是人们所说的，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piao过娼


    “所谓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就是你占有我，我占有你


    “让我们成为战友好吗？”


    海子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死死将梅娘压在床上。梅娘说：“海子，你个禽兽！”


    海子说：“宁可做禽兽，也不能禽兽不如啊？”


    梅娘还扭扭捏捏，装模作样，左推右挡，说：“海子，你不能这样，我现在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不能随随便便


    海子压住梅娘乱动的双手，全身覆盖在梅娘身体上。


    梅娘身体不能动，头却还可以动。梅娘的头两边晃动，不让海子吻住她的嘴。


    海子腾出双手，抱住梅娘的头，一口咬住梅娘的嘴唇。


    梅娘嘴唇滑滑的，柔柔的。几番吸允，海子挑开了梅娘紧咬的牙齿。


    海子的坚持，让梅娘无法拒绝。梅娘不再反抗，像歌中唱到的那样：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海子的舌头与梅娘的舌头拧在一起。你吸允我一阵，我品尝你一阵。


    梅娘最喜欢接吻，最喜欢海子这种疯狂深入，死缠烂打的吻。让梅娘幸福，让梅娘忘情，让梅娘情不自禁，让梅娘向往无比。


    梅娘身体渐渐发软，呼吸渐渐急促，动作开始配合。


    梅娘说：“海子，真是奇了怪，所有在床上想占有我的人，都会被我强烈反抗，最后功亏一篑


    唯独海子你个砍脑壳的，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力，让我有了冲动，有了震颤，有了期待。心甘情愿将身体献给你个砍脑壳的。


    海子海子不想与梅娘过多交流，海子等不及了，为了这一刻，海子等了三年多时间。海子言简意赅，说：“这证明你爱我


    海子沿着梅娘身体一路狂吻下去。梅娘也忍不住抚模海子的身体，海子的敏感部位。成熟的梅娘，仿佛杯中红se的佳酿，更能够激起海子的冲动。


    海子忍无可忍，删繁就简，省略了所有俗套，直奔主题。


    初次接触的生涩，让梅娘还不是那么润滑通畅。海子顾不了那么多，反反复复，一路深入。


    梅娘终于在晕眩之中洞开了大门。冷不防，海子一声呼啸，将胜利的旗子插在了梅娘的阵地上。海子感觉实实在在，密不透风地深入到了梅娘身体内部。


    我们等待这一刻，胜利的这一刻。我们等待这一刻，美丽的这一刻。这一刻，距离灵山中学海子宿舍那一夜，三年多时间。


    海子终于等到这一刻，梅娘也终于等到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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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初现晕眩身满足

    海子绷紧身上每一根神经，海啸一般，咆哮着，奔涌着，掀起一个巨浪，再接着掀起一个巨浪一直到chao头陨落，将自己拍死在沙滩上。


    梅娘受到海啸袭击，被巨浪卷起，掀到半空；旋转着，又狠狠落下。就这么上下翻飞，来回旋转。


    梅娘只觉得天旋地转，在没有地球引力的太空中失重飞行。


    梅娘想抓住点什么，紧紧抓住身下雪白的床单。


    梅娘觉得这还不够，又紧紧抓住海子胳膊。海子胳膊流着汗，泥鳅一般湿滑，梅娘抓不住。


    疯狂中，海子的胸脯贴上梅娘的嘴巴。梅娘一口咬住。


    梅娘将海子胸口咬出一个血红的印痕，就像一朵小花，盛开在悬崖边上。


    如果没有梅娘的心跳，没有梅娘的呼吸，海子还以为匍匐在一汪温柔的水体之上。


    从大海中航行归来，风停了，浪静了。梅娘用舌尖轻轻撩拨着海子的胸口。海子睁开眼睛，看到梅娘愉悦满足的微笑。


    梅娘细如游丝般的声音传来：“海子，你好厉害


    梅娘没有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字正腔圆。


    海子说：“梅娘，你享受到我的亚洲雄风了吧？你开始为什么用那么大力气反抗？”


    梅娘笑：“我也不知道。可能害羞吧，本能吧，内骨子里有一种传统力量在抵抗吧


    海子说：“后来为什么那么温顺，那么配合，那么熟练，那么老到？”


    梅娘假装发怒：“你个砍脑壳的，讨厌。我这是第一次在床上配合男人，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海子说：“第一次配合我也许相信。最后一次，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和我以后还有无数次呢


    梅娘说：“海子，你想得美！”


    在梅娘身上趴着，时间太久，海子有些累了。翻过身，仰面八叉躺在梅娘旁边，海子问：“梅娘，你还记得我们在灵山中学第一次上床吗?”


    梅娘说：“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海子说：“我也是，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记忆，只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梅娘有些伤感，说：“那次，我们要是保持清醒状态，该多好啊


    “海子，你是第一个跟我上床的男人。我的第一次床上运动，是在你也醉酒，我也醉酒之中，糊里糊涂完成


    海子说：“我也是第一次，我也没有想到，我的第一次，如此稀里糊涂


    梅娘说：“都怪你，海子，为什么要拉我灌那么多猫尿？留一个人清醒也好啊，那一夜，你没有进入到我身体里面来


    海子说：“梅娘，你别后悔，我们现在不是也彼此拥有了吗？”


    梅娘说：“那不一样。我要把自己清清白白，完完全全献给你


    海子被梅娘深深打动，再次激情奔涌。兴风作浪，鸳鸯戏水。


    梅娘像刚刚出海的水手，大风大浪之中，又一次晕眩。


    再次晕眩以后，梅娘压抑不住兴奋与满足，实话实说：“海子，你是第一个让我昏过去的男人


    梅娘声音像悠悠排箫，低吟婉转。


    海子说：“梅娘，你声音变温柔了，这是我的功劳啊


    梅娘没有跟海子说笑。梅娘无限感慨在风雨之后：“海子，我们今生不可能成为夫妻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长得比现在还要美丽，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你在人群中发现，让你成为第一个完全得到我的男人


    找到快感，得到满足，梅娘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兴奋。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与海子分别快两年了，梅娘身上又发生了不少事情。


    高考之前，梅娘与海子在咖啡屋重逢以后，对婚姻家庭仍旧心如死灰，不抱半点希望。


    凌峰被梅娘捉jian在床，发誓赌咒，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倒也收敛了一些ri子。


    梅娘与凌峰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加上凌峰在梅娘怀孕期间，引母狼入室，被梅娘撞见。梅娘在床上对凌峰仅有的一点敷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凌峰自打跟梅娘结婚以来，由于梅娘有孕在身，一直没有跟梅娘亲热过。凌峰全身上下憋着的那一股子邪气，在身体内活蹦乱跳。


    梅娘生产之后，恢复期一过，凌峰就死乞白赖要跟梅娘亲热。梅娘屡屡拒绝。凌峰实在没办法，只好霸王硬上弓。


    每次被强行房事之后，梅娘都疼痛不已。梅娘像躲se狼一般躲着凌峰，害怕凌峰给她带来疼痛。


    有一次，凌峰又强行上了梅娘的身。梅娘忍无可忍，挣扎着从床上逃月兑下来。凌峰没有得逞，在后面紧追不舍。


    梅娘躲到卫生间，凌峰踢开卫生间的门。梅娘夺门而出，凌峰跟出门外。


    跑到二楼楼梯拐角的地方，眼看就要被凌峰抓住了，梅娘一时xing急，竟然从楼梯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只听得咔嚓一响，梅娘腿部骨折了。腿上绑了石膏，在家静养3个月，慢慢恢复了。还好，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为了证实自己受了伤的腿没有大碍，梅娘特意将那条腿扬起，搁在海子身上。


    凌峰在梅娘那里找不到快感，得不到满足。他不再遵守当初与梅娘的约法三章。背着梅娘，又在外面寻欢作乐。


    梅娘也不吵，也不闹。梅娘要感谢那些跟凌峰鬼混的女人，帮自己减轻了农民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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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不欢而散用耳光

    缺少灵与肉的交流，那就不叫夫妻，不叫婚姻。梅娘因为婚前的大意，失去了爱情婚姻家庭的荆州。


    有道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上帝待人都一样。梅娘爱情婚姻家庭不幸，事业却女敕芽初上，chun暖花开。


    对梅娘垂涎不已，关爱不止的刘副局长，为了得到梅娘的身体，想尽千方百计，跑遍千家万户，果真为梅娘争取到了一个国家干部指标。梅娘转正了。


    刘副局长实现了自己承诺。他要梅娘也兑现承诺。


    梅娘说：“我承诺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刘副局长说：“沉默就是默许。为了庆祝你正式成为国家干部，今天晚上我在江州最豪华的酒店请你吃饭


    梅娘知道刘副局长所谓吃饭背后的潜台词。刘副局长辛辛苦苦帮梅娘弄到国家干部的编制，他为什么，图什么，凭什么啊？


    毛爷爷曾经教导我们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刘副局长为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临时工跑编制，贪图的还不是梅娘的身体。


    梅娘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勉强答应刘副局长，俩人单独去了江州市。吃过饭，在宾馆开了房间。


    刘副局长眼瞅着，婚后更加动人的梅娘，就要被自己剥光了，搂在怀里，尽情享用，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做准备活动，忘记了铺垫。


    他抱起梅娘，在空中旋转几周，停止下来，仍旧保持站立的姿势，低头亲吻梅娘嘴唇。梅娘咬紧牙关，不让他深入到自己口腔里面。


    刘副局长也没有打算作进一步深入，将嘴移开，工作重点转移到梅娘胸口，梅娘胸前被揉捏得呲牙咧嘴。


    刘副局长继续向下揉捏，梅娘刚刚有了些冲动，他就把梅娘扔到床上。梅娘被摔疼了，刚刚涌起的冲动瞬间消失。


    梅娘也不反抗，任气喘连连的刘副局长将自己月兑光。刘副局长也月兑完衣服，破门板一般，轰隆倾倒在梅娘身上。


    刘副局长粗暴的一扔，一砸，让梅娘实在无法忍受。梅娘一个翻身，躲过了刘副局长身体的碾压。


    刘副局长哪肯罢休，再次猛扑过来，手指胡乱朝梅娘抠去。


    梅娘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将刘副局长抽得一愣一愣。


    刘副局长手里掌管着人事大权，多少人为了招工，为了入党，为了提干，巴结他，讨好她，投怀送抱，他哪里享受过耳光的礼遇？


    刘副局长恼羞成怒，反手也赏给梅娘一个大嘴巴。两人淋漓尽致地演绎了不欢而散这个成语。


    梅娘穿好衣服，出了宾馆。一个人走在华灯璀璨的大街上。


    梅娘没有逃月兑了魔爪的轻松，也没有战胜了se魔的喜悦。


    梅娘分明感到一阵阵失落。如果刘副局长不自卫反击，如果刘副局长把梅娘的耳光当做女人撒娇，梅娘说不定就让刘副局长进入到身体里面去了。


    梅娘感觉自己就像《皇帝新装》里面的皇帝，走在大街上。


    梅娘双手紧紧捂着胸口，生怕路人看见自己的**。


    梅娘流着泪，脸上火辣辣地疼。


    梅娘给父亲打电话：“爸，我在市里陪上级领导吃饭，其他人唱歌去了，没车回去


    梅娘父亲派单位的车把梅娘接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梅娘在脸上抹了很厚一层粉，才勉强盖住脸上的伤痕。


    刘副局长见了梅娘，满眼仇恨，恨不能一口把她吞了。


    梅娘不敢想象，得罪了掌管人事大权的刘副局长，自己今后在单位还怎么混得下去。


    梅娘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单位再待下去了。


    梅娘向做局长的公爹说了想调离原单位的想法，梅娘说：“爸爸，我单位的领导、同事都是我父亲的熟人。在他们面前我好像矮了一辈，工作起来束手束脚，放不开。您能不能帮我换个单位？”


    梅娘公爹觉得梅娘有些道理，说：“好吧，我跑一跑关系，帮你换个单位


    梅娘公爹找到组织部长，引用了梅娘那个调动的理由。组织部长说：“您凌大局长发了话，我敢不照办吗？”


    “这样吧，您和您夫人自己先联系好接受单位，到了组织部，我开绿灯放行就是了


    说到组织部，梅娘联想起了江城县历史上发生的一件大事。


    梅娘问：“海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江城县已经撤县设区，升格为地市级了?”


    “升级以后，下面各级干部都跟着沾光，官升一级，皆大欢喜


    1992年，江城县完成了1300多年的历史使命，为了江州市的发展，撤县设区，变成了江城区。


    国家民政部批准文件刚刚下来，区里还没有来得及举办大型庆典活动，消息已经传开了。


    海子说：“我刚刚听说过这件事


    “莲城大曲酒改换了包装，开酒瓶的方式，由原来在瓶盖下端撕开一条金属线，改为在瓶盖上面用筷子‘取’


    当地土话把“捅”说成“取”，与“区”读音相同。


    “喝酒的时候，人们用筷子‘取’（捅）酒瓶盖子。一边‘取’，一边乐呵呵打趣：江城县，县改区。莲城大曲包装，也线改取（捅）。真是紧跟大好形势啊


    梅娘呵呵一笑，说：“海子，你哪里听来的鬼话连篇？”


    “你以后千万要注意，不要再江城县、江城县的乱叫，区委领导们都忌讳这个老叫法


    “好不容易升了格，县长变区长，级别由县处级变成地市级，你再给他叫回去，他会高兴吗？”


    “还有省城江州的叫法也要改了，不要再说省城，要说市里。我们江城就是江州市，是江州市的一个区


    (

 117、当上区委副科长

    虽然同是正局级干部，梅娘公爹的活动能力，没有公婆强。梅娘公婆与区委大院各个部门都很熟络。


    为了给梅娘找接收单位，她跑了几个部门询问，很快就在区委办公室为梅娘找到了一个空缺编制。


    梅娘在海子调出教育界之前，就调进了区委办公室，梅娘被安排在区委办公室秘书科工作。


    “海子，白天喝酒的时候，你给小瘪瘪介绍我，介绍的单位还是原来工业局，我故意没有纠正你。我不喜欢你跟小瘪瘪这样的人来往过密。小瘪瘪虽然排除了告密者的嫌疑，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梅娘调进区委办公室后不久，梅娘公婆开始为梅娘谋求升职。


    梅娘公婆**期间是全县出了名的大红人，曾经作为全国学雷锋先进分子，到过人民大会堂，受到朱德委员长，周恩来总理的亲自接见。


    大红人，当时叫法是“红姑娘”。“红姑娘”就是各条战线女xing中的先进模范人物。搁现在，就是“最美交jing”、“最美教师”、“最美医生”之类人物。


    如果不是对她情有独钟的县委书记调离江城县，梅娘公婆早就是县委副书记，或者副县长了。提起这件事，梅娘公婆至今还唏嘘不已。


    梅娘公婆过去在县**小组呆过，领导过县委办公室，也就是现在区委办公室的前身。


    她找到区委办公室主任，说：“我家梅娘在原单位当过团委副书记，按照有关文件jing神，可以明确为副科级


    梅娘公婆所说的文件执行范围在市内中心城区，江城县刚刚建区不久，这个文件并没有执行。在局级单位，团委书记什么级别也没有。


    区委办公室主任不敢为难梅娘公婆，顺水推舟，说：“您老领导亲自出马，我能不买您的账吗？”


    先把大好前提确定了，区委办公室主任接着讨好卖乖：“这个文件我也知道，实施范围不包括我们江城区


    梅娘公婆心领神会，说：“您帮我挑了担子，我知道怎么感谢您


    区委办公室主任说：“感谢谈不上，您言重了


    区委办公室主任叫来综合科科长，让他写好关于梅娘同志任职的报告，盖上印章，交给梅娘公婆。


    “老领导，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看您的了


    梅娘公婆拿着区委办公室的报告，去找组织部干部科科长，说：“梅娘在原来单位当过团委副书记，按照文件规定，应该明确副科级的级别。这是区委办的报告


    组织部干部科科长说：“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文件，全区局级单位团委书记都没有明确任何级别


    梅娘公婆作派大胆泼辣，得理不饶。不得理，想方设法都要找个理，照样不饶人。


    梅娘公婆找出省市一级，关于团干部享受本单位中层干部待遇的文件，坐在区委组织部不肯走，说：“省市文件你们怎么不执行？”


    梅娘公婆在组织部闹出不小动静，惊动了组织部长。


    对组织部来说，提拔一个副科级干部，连部委会都不用研究。


    下面局级单位研究好了，写个报告，如果不违反干部管理规定，在组织部备个案，就妥了。


    组织部长一看梅娘公爹情面，二怕梅娘公婆暴躁脾气。一个正局级干部成天在组织部坐着不走，传出去，对组织部也不是什么好事。


    组织部长叫干部科科长，把干部任职表格拿过来，交给梅娘公婆。要她拿回去填好，再交给组织部研究。


    梅娘公婆害怕夜长梦多，说：“还拿回去填什么？我就在这里填好


    “上楼就是区委办公室，叫他们盖个章，你们组织部再盖个章，事情就办完了。皆大欢喜，一笑两酒窝。晚饭我请客


    组织部长只好答应。


    情归情，理归理。梅娘公婆深谙官场潜规则，各处打点私下都用公款摆平了。


    梅娘公婆出手大方，为一般男xing所望尘莫及。这也许是她虽然脾气火爆，但人缘却绝对不差的深层次原因吧。


    梅娘一下子升为副科级，这在区委机关是非常关键的一级。


    当时，区委办公室、区zhengfu办公室、室区委组织部等几个重要部办委，副科长一旦被下派，高配的，可以担任下面乡镇或者局一级的正职。


    海子一听梅娘当上了区委副科长，羡慕不已，说：“梅娘，那我以后要叫你梅科长了啊？恭喜梅科长，贺喜梅科长


    “想不到，海子我今天跟一个堂堂区委办公室领导睡在一个床上，受宠若惊啊


    “小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梅娘嗔怒，说：“海子，你少跟我耍贫嘴。不是看你一身潇洒，满月复经纶，今天还发现床上功夫好生了得，才不理你个砍脑壳的


    海子模一模自己脑壳，说：“梅大科长，你怎么敌我不分，称谁都是砍脑壳的啊？”


    梅娘说：“你能够享受本姑娘“砍脑壳”三个字，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海子把脑壳伸到梅娘手边，说：“好好好，我的脑壳你随时都可以砍了去，当球踢


    梅娘轻轻模着海子的脖子，十分珍惜，说：“我才舍不得砍这个聪明脑壳


    梅娘说：“海子，下面我给你布置任务。你可要听好了，记住了，认真执行，不打折扣


    海子用手指头沾了一点茶水，抹在耳朵上，说：“小主，小的洗耳了，恭听了


    梅娘拧一下海子耳朵，说：“你个砍脑壳的，没得正经


    “我正在读夜校，大专中文专业。海子你是中文系毕业，我以后的作业，你全包了。作业做得好，满分40分。考勤不扣分，满分20分。这两项做好了，考试及格不及格，没多大关系，ri子一到，本姑娘就是大专毕业生了


    海子说：“你学中文干嘛，干脆学贵妃专业啊。你贵妃专业毕业了，我给你当奴才，天天伺候小主您


    (

 122、发泄愤懑用纵欲

    孙晓红手脚不再紧缠着海子。海子有了调整的机会，海子强迫命令自己，赶快将游走的灵魂重新召回。


    趁孙晓红双手使劲拉扯自己衣服的时候，海子猛一个翻滚，从孙晓红身下摆月兑开来，顺势站起身，穿上衣服，赶快离开。


    孙晓红从沙发上滑落，跌倒在地板上。


    孙晓红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海子十分坚决的态度，让她大失所望。孙晓红一直自信自己对所有男人都具有绝杀的能力。


    海子有着独特的气质，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男人，用灵儿的话说，一看见海子，就有一种想照顾他，亲近他，把一切献给他的冲动。


    海子这种气质在工厂里杀伤力更大。海子来厂里半年多，大学毕业，又是国家干部身份，主动追求和托人做媒的人络绎不绝。海子心里有了灵儿，对谁都一律拒绝。


    灵儿也隔三差五来海子在厂里的单身宿舍，帮他洗衣服，洗床单被子，用来苏水在宿舍消毒。


    海子宿舍被灵儿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海子跟灵儿开玩笑说：“灵儿大夫，我宿舍是不是可以当做临时手术室了？”


    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海子跟灵儿的关系。灵儿无论从外表，学识还是职业，都让那些对海子动了心的女子们望而却步。


    孙晓红对海子也有好感。一个楼里办公，早不见晚见。孙晓红到厂长办公室告状，跟海子接触机会更多了。


    厂里人绝大多数都在车间呆过，车间巨大的噪音，让他们养成了说话用吼的习惯。


    海子没有在车间待过，说话从不大声大气。每次接触孙晓红，海子都是先请坐，再倒茶。然后，平心静气，好言相劝。


    孙晓红口无遮拦，曾经放言：“劳资如果不是已经结了婚，嫁了人，生了孩子，一定要把海子追到手


    小瘪瘪摔门而去后，正在气头上的孙晓红，感觉天塌地陷，末ri到来，自己变成了茫茫宇宙之中的ziyou落体。


    人在下落之中，总想要抓住点什么，哪怕抓住一根小草，也会觉得踏实。


    海子就在身边，被孙晓红抓了个现成。


    海子的反抗，让孙晓红更有了好感。孙晓红从心底里升起对海子身体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遏制。


    孙晓红不由自主，想在海子那里得到安抚，得到满足，得到发泄。


    孙晓红撤掉所有戒律的岗哨，全身心投入。当孙晓红一件一件月兑掉海子的衣服，两个人的**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


    孙晓红觉得美梦即将成真，自己就要跟海子融合在一起了。孙晓红沉浸在期待之中。


    孙晓红没有料到海子突然间找回了理智，一场美梦被海子撕得粉碎。


    孙晓红不甘心放弃刚刚已经抓到手里的小草，失去了这根小草，她将坠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海子即将开门离开的那一刻，身后幽幽响起孙晓红无比恐怖的声音：“海子，你走吧，只要你出了这个门，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海子对孙晓红本来就有好感，对她的遭遇也深感同情。只是铁哥们小瘪瘪横亘在中间，还有灵儿清亮的笑时时提醒着自己。海子不能放纵自己。


    现在事态实在严重了，失控了，人命关天。小瘪瘪不辞而去，海子如果也不顾一切离开。谁能保证孙晓红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来？


    容不得海子多想，孙晓红再次冲过来了，从背后紧紧抱住海子。孙晓红的眼泪噼啪噼啪滴落在海子后背，全身不停颤抖。


    海子不忍心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朵娇艳yu滴的鲜花，就这样悄悄凋零。海子也实在抵挡不住孙晓红暴露无遗的诱惑。


    海子不是柳下惠，海子做不到坐怀不乱真君子。


    海子一个转身，抱起孙晓红就往卧室里冲，一边走，一边在她滚烫的身体上狂吻。


    孙晓红停止了哭泣，内心的压抑，内心的委屈，内心的失落，像决堤的洪水迸发而出。


    (

 123、我的身体我做主

    孙晓红看多了小瘪瘪从外面带回来的黄se录像带，在床上百般主动，花样百出，招招新颖，步步惊心。海子从未有过这等体验，眼花缭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只羡鸳鸯不羡仙，醉生梦死，不白活一回


    海子使出男人的亚洲雄风，坚强抵抗。海子高出小瘪瘪一个头，身大力不亏。海子一次次反击让孙晓红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张力和冲击力。


    孙晓红晕过去，活过来；又晕过去，又活过来。孙晓红恢复能力特别强，晕眩之后，停顿不了一小会，又卷土重来。海子彻底败在孙晓红手下，举手投降，俯首称臣，偃旗息鼓，奄奄一息。


    孙晓红激情如大chao奔涌，一浪更比一浪高。一直到确定海子完全疲软垮塌之后，孙晓红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孙晓红全然忘记了小瘪瘪刚刚给她带来的愤懑，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孙晓红双手撑起脸，一双迷迷蒙蒙的大眼睛，盯着海子，回味了又回味。


    “谢谢你，海子，你救了我一命。如果你不留下来，说不定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刚才我真的不想活了。如果你走了，我肯定会自杀。海子，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你想什么时候拿去，就什么时候拿去


    “孙晓红，你别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理论，我怎么就救你命了？我刚才不该那么冲动。我对你负不了责任，什么都不能给你


    海子对自己的犹豫和yu望感到后怕。


    “你们知识分子就是弯子多、转子多、想法多。连跟女人上床都要思前想后，一点都不洒月兑。我的身体属于我自己。小女子敢作敢当，我想把身体给谁，就给谁。我把身体给了海子你，我心甘情愿。我也从你那里得到了满足，得到了安慰。我们扯平了。不要你负什么责任


    孙晓红对海子的担心不以为然。


    海子知道跟孙晓红说不到一块去。海子不再说什么责任不责任。


    海子担心孙晓红仍旧会想不开，还会作出过激行为，再次确认：“孙晓红，你心情是不是真的调整好了？”


    “我原来真是一根筋，脑袋进水了。以为嫁给了小瘪瘪那个畜生，把身体给他了，自己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一生一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刚才我死脸无肉，无羞无耻，硬拉着海子你风流走一回。跟海子你上了床，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小瘪瘪更好的男人


    “我年纪又不大，长得又不难看，平常看见我就流涎发抖的男人太多了。我随便站到哪条马路上，把手一挥，哪条马路就会给劳资堵车


    “小瘪瘪那个畜生可以在外面乱搞，我就不能向他学习，跟上时代新chao流，何不潇洒走一回啊？”


    “海子你放宽一百二十个心，我孙晓红被你这个大学生搞明白了，上上下下都搞通了，让我真正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我要好好生生地活着，尽情享受人生欢乐，也要把人生欢乐传播给别人，我还没有快活够呢


    “海子你还想不想要我？”


    说着说着，孙晓红又冲动起来，抱着海子一阵猛攻。


    海子无心恋战，说：“孙晓红，你想通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海子我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既然我们上床做了那个事，我们的关系就要区别于常人。以后你有事么事情，只要能够办得到，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办


    孙晓红用手扒拉一下海子男人那玩意，见海子实在无法再次崛起，也就死了心。


    “海子，刚才我以死相逼，才让你留下来的。你们知识分子真是臭夹生，心里明明想得要命，表面上还装正人君子，前脚要走，后脚就火急火燎等不得了


    “我不怪你，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你不要为这件事情背负包袱。海子你出了这个门，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不认识，好吧


    “以后，如果海子你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我自信，对你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

 124、二毛老头打考勤

    第二天一大早，海子低头缩脑，悄悄来到办公室。海子浑身不自在，浑身不自然，生怕别人看出一丝破绽。


    黑灯瞎火，两个人悄悄做的事情，别人哪里知道呢，海子明明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办公桌上有一封公文交换站送来的会议通知，信封上写着海子收。海子拆开信封。


    “经研究，定于本周四上午7点半，在区委大院门前集中乘车，到龙潭湖职工疗养院，召开上半年信息交流总结暨培训会议


    “备注：请江城塑料厂海子、某某单位某某一干人等，做好典型发言准备


    海子把会议通知拿给蒋主任看。蒋主任说：“海子，不错啊，才来了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厂信息工作就全区交流经验了。好好干，你前程无量


    海子受不得夸奖，说：“蒋主任，我会尽力而为


    海子开始清理去年10月份以来信息材料报送和采用情况。


    海子发现自己报送到区委、区zhengfu内部刊物的信息材料竟然有20多条，刊登在《综合信息》、《要情摘报》、《情况交流》等刊物上。有的还被省市转发。


    再看看今年上半年全区信息材料报送和采用排名，江城塑料厂在工业系统排名第一。


    快一年的时间里，海子一边熟悉环境，一边适应人际关系，一边体会各种公文的写作特点。


    各种人、各种事、各种公文接连不断，应接不暇，容不得他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身后已经走过的路，已经经历过的风景。


    海子只能一心一意埋头苦干向前走，迈过眼前的一道又一道坎。


    海子又遇到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写如何做好信息材料报送工作，有哪些好经验、好作法？第一次要在全区大会上发言交流经验。


    海子对公文写作已经有了诀窍，不再像以前那样盲人骑瞎马。


    海子先在档案室查找参考资料，结果一无所获，江城塑料厂信息报送工作，以往从来没有进入过前十名，更别谈有经验交流材料。


    没有互联网，没有其他获取参考资料的办法。海子想到了在区委办公室当科长的梅娘。


    海子给梅娘打了一个电话。


    “梅娘，我是海子，最近好吗？你们区委办马上要召开信息交流会，我要在会上发言，你帮我找找这方面的材料好吗？”


    梅娘在电话中埋怨海子。


    “海子，你打一枪换个地方啊？坦白交代，又跑到哪个女的床上去了？”


    “梅娘，我哪来那么多闲工夫，今天上这个女的床，明天上那个女的床啊？”


    “那怎么一直听不到党zhongyang的声音，你想甩了我啊？别忘了，我跟你有约法三章啊


    “你区领导不体恤民情，不体察基层干部“穿皮服、喝啤酒、打皮袢（搞情况）”的辛苦


    梅娘哈哈大笑，说：“海子，你个砍脑壳的，你好的不学，光学坏


    “你要找的参考材料应该很好找，这种会议每年都要召开。找到了，我给你发传真过去。以后不要直接打我的电话，有事call我。记住，我们是地下党，保持单线联系


    海子满以为可以假借取参考资料的机会，跟梅娘见上一面，说不定又有机会激情一刻。没想到梅娘先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梅娘说：“海子，你心里面那点花花肠子，我早看出来了。等我闲了，我们再约


    梅娘成熟了，有社会经验了。


    而海子一心只想着情啊，爱啊，我思念着你，你思念着我；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死脸，我也死脸。


    海子还没有真正适应社会，融入社会；更谈不上适应官场，融入官场。


    与梅娘比较起来，海子自愧不如。


    参考梅娘发过来的传真材料，海子赶在开会前夜，写好了至少让自己满意的发言稿。


    第二天早上，7点半就要赶到区委大院集合。


    海子睡过了点。海子从小就有睡懒觉的习惯，喜欢赖床。一遇到刮风下雨，寒天冷冻，就装病，逃学，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


    参加工作以后，这个习惯还还改不过来。原来在学校教书还好，学校没有对老师实行考勤。到了江城塑料厂，全厂干部职工一律实行考勤。


    负责机关考勤的办公室副主任，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二毛”老头。


    “二毛”在古文里面，就是头发花白的老人。


    有道是，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这个二毛老头，天天闻鸡起舞，夜夜半夜鸡叫。在外面长跑一个多小时，洗完澡，吃过早餐，来到厂里，还提前个把小时。


    二毛老头雪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绝不会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厂机关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比不了男的月兑耍。梳个头，搽点粉，画个妆，急急忙忙赶来上班。


    哪怕迟到一分钟，二毛老头也会毫不讲情面，记她个迟到。


    二毛老头也有害怕的主儿，他害怕孙晓红。孙晓在红哺ru期时候，早上经常来不及给孩子喂nai，就到点了。


    孙晓红鼓着两个大nai慌慌忙忙跑到厂里。二毛老头要记她迟到。


    孙晓红不依，扯开上衣，就要把nai伸到二毛老头的嘴上，说：“我慌到连nai都来不及喂，nai胀的疼，你帮忙解决一下


    二毛老头满脸通红，连连后退，说：“孙晓红，你这是搞的么名堂？快点把衣服穿好


    从此以后，孙晓红再没有一次迟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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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姗姗来迟去培训

    海子听说过关于关于喂nai的故事，比孙晓红给二毛老头喂nai的故事好笑得多。レレ


    列位看官，休息一下，给您讲两个关于喂nai的故事。


    说：有天，小孙子不知道为啥啼哭不止。公爹把孙子交给媳妇。


    媳妇把nai塞进孙子嘴里。孙子不耐烦，吐出来，继续哭。


    媳妇再把nai塞进孙子嘴里。孙子再吐出来，哭得更厉害。


    公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言相劝，说：“小乖乖，你吃撒。你再不吃，我吃的


    还有一个。


    说：媳妇打麻将，公爹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去找媳妇喂nai。


    媳妇一心扑在麻将上，头也不回，一边模牌，一边解开衣服，把nai拉出来，往后面一甩。


    孩子啼哭声音更大了。


    媳妇奇怪，说：“不是喂你nai吃了吗，还哭什么？”


    孩子打着哭腔说：“妈妈，你刚刚把nai甩错了，甩到爷爷口里去了


    故事完毕，言归正传。


    海子也被二毛老头记过几次迟到。同在一个办公室，被记的次数多了，海子嘴上不说，脸上却挂不住，长期不给二毛老头好脸se看。


    海子背着他，给他取了这个“二毛”这外号。不懂古文的人，还以为二毛是三毛他哥，觉得好玩，于是都跟着二毛、二毛地叫。


    江城塑料厂是最近几年刚刚升上来的正局级，除了副厂级以上干部，分别对应正副处级，是国家干部。


    再就是历年分配来的大中专毕业生，身份是国家干部。其他中层干部全部是地方粮票，聘用干部。


    二毛老头快退休了，也只是个厂内的副科级，属聘用干部。


    俗话说欺老不欺少，二毛老头看海子当过老师，又是国家干部身份，不敢太过分。


    后来，二毛老头在考勤表上只注明海子迟到的时间，不直接打迟到。


    到了月底，人事科大姐核实当月出勤情况，好发奖金。她看不清楚考勤表上是什么意思，到办公室来询问二毛老头。


    海子就在旁边坐着，两眼瞪得像铃铛。


    二毛老头这下犯了难，如果说记的是海子迟到多少时间，人事科大姐会问：“为什么不直接记迟到啊？”


    二毛老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底发虚，只知道假笑。


    还是海子反应快，站起身，说：“姐姐，这还看不清白。这是记的我提前多少时间上班，要你们加起来，8个小时算一天，多发奖金


    二毛老头一听，打心底里佩服海子。海子替二毛老头解了围，二毛老头心里有了底，笑声不再发虚，说：“对头，就是这个意思


    人事科大姐说：“厂里没有这个规定啊？”


    海子说：“姐姐，没有规定就算了，就当我多为革命做贡献吧


    人事科大姐走后，海子朝二毛老头感激地笑了笑。二毛老头也感激海子帮他解了围。


    从此，海子再也没有了迟到的记录。海子与二毛老头的关系进入良xing循环轨道。


    海子经常把和小瘪瘪一起喝酒时赚的阿诗玛香烟给二毛老头。二毛老头舍不得抽那么好的烟，全拿回家，让老婆换洗衣粉或者酱油。


    海子懂得了人际关系好也可以左右事实真相。二毛老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庇，也助长了海子迟到的恶习。


    海子急急忙忙赶到区委大院，门口停着一辆大交通车，几乎所有人都在等海子。


    还好，为了等迟到的人，区委办把时间放宽了半小时。海子几乎踩着放宽了半小时的点，一分钟不多，一分钟不少，赶到了。


    梅娘也在车里，坐在第一排。这次会议是区委办公室组织的，区委办公室派了一个副主任带队，各个科室正副科长都参加会议。


    梅娘用余光扫了海子一眼，海子心照不宣，装作跟梅娘不熟，径直往车厢后面走。


    突然有人喊海子：“喂，海子，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跟老婆困瞌睡，搞辛苦了，这么晚才来啊？”


    海子定神一看，马蒂尔德这不是小块头吗？


    小块头姓宋，叫宋汉明。当着众人面，海子不好叫他绰号，一时半会又记不起他的学名，结结巴巴说：“宋——宋——你怎么在这啊？”


    (

 130、四个光头叙旧情



 131、同学相聚酒量涨



 132、夜袭梅娘遭拒绝

    梅娘房间就她一个人。茫茫芦荡，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点自燃。


    此情此景，与海子内心的期待越来越近。


    梅娘已经换上睡衣，看见姗姗来迟的海子，有些不高兴。


    “海子，你个砍脑壳的，call你好几遍，怎么才来？”


    海子顾不上回答，一把抱住梅娘，酒气掀天的嘴直往梅娘嘴上啃去。


    梅娘捂住嘴，说：“滚，别把我熏醉了。海子，我找你来是想看看你明天大会上交流的材料。顺便也帮我看看明天讲课的稿子。你喝得酒醉八天，那就算了


    海子说：“没没事，我清清醒着呢


    海子一边说，一边把梅娘往床上推。


    梅娘挣月兑海子。


    “海子，这里是什么场合，能够乱来吗？你赶快回房休息。以后少喝酒，说话小点声。官场不比学校，你一句话，一个细小末节的行为，都会成为别人改变你看法的由头


    “我我我不过财政局下面工厂一个小干部而已，和你们区委、区zhengfu有个狗屁关系啊？”


    “你以后会知道的。党领导一切，任何一级zhengfu，一级组织，都在党的统一领导之下，关系大得很


    梅娘把海子推到门口，打开房门。


    “海子，早点回房间休息，你明天还要在大会上交流发言


    海子知道梅娘的脾气，梅娘决定了的事情，断然不能改变，就是18头牛4只虎也拉不回来。


    满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去。海子情绪一下子从沸点下降到冰点。


    小块头他们发现海子不见了，大家伙背后把海子臭骂一通，不欢而散，各自回房休息。


    海子跟小块头住一个房间。


    小块头在卫生间里制造的一股刺鼻酒味和酸臭味，让海子忍不住翻江倒海，差点把头伸进马桶里。


    不需要任何力量牵引，海子只需把嘴张开，肚子里香的、辣的、酸的，一股脑像消防龙头一般喷she而出。


    胡乱冲洗一体，海子一头栽倒在床上。海子的呼噜声和小块头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几乎盖过了龙潭湖夜晚的涛声。


    早上醒来，小块头不依不饶，非要海子坦白交代昨晚的行踪。


    “海子，劳资昨天看到好几个美女。马蒂尔德，你到底跟哪个勾搭成jian？不然，你不会重se轻友，不辞而别


    “马蒂尔德，你前脚进门，劳资后脚进门。你呕吐的污泥浊水还没有干，把劳资也熏吐了


    海子典型没吃到狐狸反惹一身sao。


    小块头不相信，硬要板着海子赤膊看，只看得海子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马蒂尔德，劳资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女人牙齿印，口红印


    “马蒂尔德，小块头，你变态啊？没看劳资满身鸡皮疙瘩直起吗？”


    小块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一脸狐疑转一脸失望。


    “马蒂尔德，算你狐狸尾巴藏的深，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用过早餐，培训交流开课。区委办公室带队的副主任主持开课仪式。


    区委常委、区委办公室主任出席仪式，并讲话。


    “同志们，培训交流，一年一度。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希望大家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相互交流，相互学习。增进友谊，取长补短，共同提高


    接着，进入大会交流议程。按照区委办习惯排序，先由街乡镇办公室代表交流。


    趁别人发言的空当，海子把准备好的交流材料拿出来，再熟悉一遍。别人讲的什么内容，海子一句没有听进去。


    轮到海子发言，他有些紧张。海子当过老师，在三尺讲台之上侃侃而谈，循循善诱了三年时间。


    现在面对的，不是几十双渴望学习知识的目光，而是区委办公室的领导，各级、各部门的同行。


    一个个入行时间比海子要早，实际工作经验要比海子要丰富，眼光独到犀利，容不得滥竽充数，鱼目混珠。


    海子在登上发言席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海子临机一动，在交流经验之前，如此这般谦虚、客套一番。


    (

 133、大会讲话心紧张

    那几年，恢复高考制度也就十几年时间，大学毕业生人数有限。区县一级，只有学校有为数不多大学生分配过去。各级党委、zhengfu部门，几乎没有大学生分配进入。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拨乱反正，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蔚然成风。各级党委、zhengfu带着放大镜，到处寻找大学毕业生。


    一旦发现，从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工人，甚至农民，一夜之间连升几级，变成局级、副局级。


    在江城一个具有大学本科文凭的粮站普通职工，一夜之间竟然调到省粮食局当了副局长。


    海子大学生的光环还没有熄灯，台上台下对海子的发言格外感兴趣。他们倒要听听，最近几年来，从教育系统钻出来的漏网之鱼，到底是什么水平。


    海子没有一上来就豪言壮语锋芒毕露，海子放子，十分谦虚。


    “各位领导，各位前辈：我是办公室系统的一个新兵。到这里来，是向大家学习的。我从教育系统调出来一年的时间，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在这里我给你们鞠个躬，向你们学习了


    海子一个九十度鞠躬引来了满场热烈掌声。


    接着，海子可以照着准备好的稿子读了。一拿起稿子，海子紧张情绪又上来了。


    海子双脚紧紧抵着讲台里面的挡板，双手用力支撑着桌面，声音因紧张而变形，干涩，枯燥，梗阻，平淡，像小学生在课堂上读课文。


    海子暗暗告诉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可是紧张情绪仍旧没有改观。


    “哼！”前排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海子拿余光一扫，看见了梅娘忽闪的眼睛。


    恍惚之间，海子错把梅娘当成了黄平。梅娘跟黄平一样，把将下巴搁在手背上，歪着头，目不转睛看着海子。


    海子一个激灵，仿佛又回到课堂上，把下面听众当成了学生，海子全身上下顿时放松了。海子音se变得圆润，语调变得流畅。也有了抑扬顿挫，也有了感qingse彩。


    海子的交流材料借鉴了同类资料的优点，又加进了现实的元素。理论结合实际，平实而不空泛，丰满而不空洞，有血有肉。


    海子富有感染力的音se，一口漂亮普通话，还有海子潇潇洒洒的外表，深深吸引了大家。


    海子发言完毕，台上台下再次响起阵阵掌声。


    从发言席上下来的时候，海子脚步有点飘飘然，感觉后背湿漉漉地。


    海子拿眼光偷偷看梅娘一眼，海子从梅娘眼睛里读到了满意和赞许。


    梅娘没有想到这个盲目自傲、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的家伙，关键时候还把握得住。


    午饭过后，梅娘又将海子call到她房间里。


    “你个砍脑壳的，昨天喝成那个鬼样子，让我彻底失望。本来不想找你，看你今天表现不错，我改变主意了。来，帮忙我把下午讲课的稿子看看，提一点建议


    “我们区委办这次交流培训，给每个内设科室一个任务，那就是派一个人在会上就本科室的业务知识，作一个培训讲课。我们秘书科科长刚刚被下派到街乡镇任职去了，我现在牵头主持全面工作，培训讲课的任务当我莫属


    海子接过梅娘讲稿，先浏览了一边。梅娘讲稿倒也中规中矩，找不出什么差错。


    “如果硬要我找出点瑕疵，我觉得多了理论知识，少了实践经验。参加培训的人员都在实际工作岗位上，关键要告诉他们怎样更进一步提高，要有可cao作xing


    海子给梅娘讲了他自己刚刚接触公文时候的一些亲身体会。讲了把第一个公文材料写成抒情散文的故事。


    梅娘兴趣盎然：“海子，你的亲身体会非常难得，这个例子本宫借用了


    梅娘讲课也非常成功。在区委办几个科长中首屈一指，高人一筹。


    培训结束之后，梅娘答谢海子为她讲稿把关，请海子吃饭。


    “海子，我原来跟你的约法三章起作用了。你今后死定了，本宫征用你了


    “小主，您能够看得上小的，是小的福分。小的甘愿为小主肝脑涂地死而后生。小的别无他求，只求小主闲暇之时，别忘记了宠幸小的一回。梅娘床上死，做鬼也风流


    “你个砍脑壳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天本宫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都身不由己，进入了恶浪滔天的官场。凡事步步惊心，处处地雷，本宫给你定一个铁的规矩：要想本宫宠幸你，必定不能在江城区内


    “切记！切记！”


    “嗯哼！嗯哼！”


    (

 138、艰难求婚终得允



 139、有情人儿成眷属

    灵儿父亲嘴上答应了婚事，心里仍旧耿耿于怀。不冷不热，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由海子和灵儿自己cao持。看你们两个叛逆的小东西到底有多大能耐？


    没有婚房，海子和灵儿决定就在海子的单身宿舍结婚。


    抱上吴亚荣公爹这棵大树，海子说话办事有了底气。难怪有人说：当官要学会抱大腿。背后有钢筋，腰板就是硬。


    海子买了一条阿诗玛香烟，用报纸包好，放在吴亚荣公爹办公桌上，说：“厂长，按照您的英明决定，我准备结婚了。我现在住一间单身宿舍，太小了


    吴亚荣公爹说：“这个事情好办。我给行政科打个招呼，让他们在你住的单身宿舍隔壁，腾出一间房


    婚房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这是一排红砖红瓦的平房，中间一条走廊，两边是十几个平方一间的单间。


    海子把小瘪瘪喊道现场，征求小瘪瘪对房屋改造的意见。


    “小瘪瘪，房子到手了，总得改造一下，弄得像个样子


    小瘪瘪热心快肠：“海子，你别着急，改造装修，全交给我了


    小瘪瘪喊来供销科、基建科一大帮子人，帮忙海子改建婚房。上空打吊顶，墙壁粉石灰，电灯泡换成ri光灯。


    两间房，一间做卧室。♀一间从中间隔断，前面做客厅，后面做书房。


    厨房跟其他在单身宿舍结婚的人一样，安在走廊里。灵儿非常讲究卫生，特意让人在煤气灶的两边做了隔断。


    虽然不能跟单元楼相比较，好歹也有两间房，30多个平方，这在整个单身宿舍是最高的待遇。


    婚房粉刷装饰以后，里里外外焕然一新，也算温馨甜蜜。海子知足，灵儿也知足。


    海子父母拿出了所有积蓄。海子妹妹参加工作不久，没有积攒多少钱，也全给了哥哥。彩电、冰箱、洗衣机、音响，全都配齐，不算豪华，也不算寒酸。


    海子妹妹找辖区单位借了一辆大交通车，小瘪瘪找朋友借了2辆面包车，找客户借了2辆丰田轿车，加上小瘪瘪自己的那辆波罗乃兹红se小轿车，一共六辆车。讨了六六大顺这个彩头。这个迎亲车队，在当时也算比较体面。


    坐在婚房的床上，海子对灵儿说：“灵儿，我只有这个能力，委屈你了


    灵儿说：“天降海子于灵儿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海子，我跟你是受苦的，不是跟你享福的


    灵儿的话让海子感动，海子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让灵儿过上好ri子。


    婚礼如其举行。工厂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多，海子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咱们工人有力量，灵儿家紧闭的大门被工人阶级的力量挤开。


    按照习俗，海子要抱灵儿出门。♀没有婚纱，灵儿穿着一套红呢子套裙，坐在闺房里。


    海子进了灵儿闺房。


    “灵儿，跟我回家吧


    灵儿看着海子，说：“好


    海子把灵儿抱到她父母面前，灵儿和父母道别。


    “爸爸，妈妈，女儿走了


    灵儿母亲提前在家哭了三天。按照当地习俗，姑娘出嫁，娘家人要哭嫁。越哭越发，越哭ri子过得越红火。


    灵儿母亲听到女儿道别，再次伤感，眼泪又流了出来。


    “儿啊，去吧，好好过ri子


    看见母亲流泪，灵儿收起一脸灿烂的笑容。等到了楼梯，旁边没有人的时候，灵儿把头埋在海子怀里哭了。


    “灵儿，别哭。我一定对你好，一定让你过得好


    如此纷繁复杂的婚礼，人生的第一件大事，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在朋友们帮忙之下，还算办得热热闹闹，圆圆满满。


    终于有了静下来的时间，海子如释重负，和衣躺在大红的床单上。


    “灵儿，这是我第一次结婚，真累。我再也不想结婚了


    灵儿朝海子腰眼捅了一拳，说：“哼，海子，你个坏东西，你想再结婚啊？”


    海子说：“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一定办得风风光光


    灵儿再拿拳头捅海子，说：“你还说，你还想有第二次啊？”


    海子说：“第二次还跟灵儿结婚啊。我给灵儿补办一个气势宏伟的婚礼


    新婚之夜，灵儿和海子没有像别的新婚夫妇那样，迫不及待行床弟之私。俩人躺在床上谈心。


    灵儿做事喜欢先规划，再实施。与海子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为了防止海子随心所yu，灵儿将床第之私打理得井井有条。


    俩人在海子宿舍，每周一歌。也不过夜，做完走人。海子送灵儿回家的时候，笑着说：“灵儿，你在我这可是走读生啊


    结婚了，灵儿不用再急急忙忙回娘家了。


    “灵儿，走资派还在走，你这个走读生今天怎么不走了？”


    灵儿钻进海子怀里，声音娇滴滴，说：“坏东西，人家为了满足你，让你试婚了2年时间。今天总算结束了走读生涯


    “本姑娘屈身下嫁，从单元楼，嫁到平房。下楼了，下放了，跟着你浪迹天涯。呵呵


    海子说：“万丈高楼平地起，咱们现在住一楼，接地气，为以后步步高升打下坚实基础。没有地哪有天？以后我要让你住10层楼，天天爬楼，把你小腿儿爬成细麻杆，到时候，我就叫你圆规美女


    灵儿开始谋划婚后生活。


    “海子，这几年我还不想要孩子，我要积累实践经验，等我成了业务骨干，在科室站住脚，再要孩子，好吗？”


    27岁，对海子来说，不算一个很老的年纪。


    “奴婢谨听小主教诲，后宫之事尽由老婆大人作主，朕只管打理朝政，驰骋疆场便是


    海子一会奴婢，一会皇上，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灵儿听得笑了起来。换成梅娘一定会骂海子：“你个砍脑壳的”。


    灵儿不会骂人，海子没听过灵儿嘴里说出一个字脏话。


    灵儿感叹：“结婚了，成大人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女孩还没有做够呢


    海子逗灵儿：“灵儿，你这是典型的不想奔三还没二够


    灵儿嗔怒，说：“滚你的，坏东西，你才还没有二够


    海子说：“我是还没有二够，现在就跟你二一回


    海子说完紧紧抱住灵儿，说：“杜彩灵同志，经过党组织批准，我们俩的关系从地下转为公开，成为正式夫妻了。从此以后，从地下工作者，转到解放区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我们光明正大,潇洒走一回


    灵儿说:“海子，我们今天可是合法同居哦


    海子大笑，说：“我们原来是非法同居


    (

 140、走投无路找海子

    猫子伤愈出院之后，冷钢父亲安排他在自己厂里做事。♀レレ一个月100多元工资。猫子狐朋狗友又多，吃了没得玩的，玩了没得吃的。


    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哪里还敢奢望成家立业，养家糊口。从小到大没有安分过的猫子，一天比一天不安于现状。


    猫子尝试着私下做些小生意，虽然不似郭德纲所说的那样，把大同的煤炭拉到平顶山去买，做那种明显马大哈的买卖。


    但是初涉商场，猫子找不着北。选择品种门类五花八门，服装鞋子，砖瓦石头，钢筋木材，猪马牛羊，鱼虾蚌蟹，除了军火、毒品和人口，什么都卖过。有时候少量赚一点，有时候赔得血本无归。


    在街头摆象棋残局，如何应对的招数没有搞懂，屡屡被路人破阵。♀输了棋，没钱给别人，猫子撒开脚丫子飞跑，被人抓住，揍得鼻青脸肿。


    在公共汽车上玩红蓝铅笔的骗术，把一个刚刚到城里卖了鱼的老头的鱼钱骗了个一干二净，等卖鱼老头会过神，明白上当受骗之后，望着猫子溜之大吉的背影，跺脚痛骂。


    “断子绝孙啊！”


    折腾了几年，没有一点起se，没有任何收获，猫子实在没辙了。


    猫子听说海子调到江城塑料厂，跑到厂里来找海子，想在厂里搞点产品出去卖。


    “您是我老师，教人教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对我要实现售后服务


    “马蒂尔德，蚂蝗搭上鹭鸶的脚，想月兑也不能月兑。♀猫子，你还赖上我啦？”


    海子给在外地出差的小瘪瘪打了个电话。


    小瘪瘪说：“我们厂里产品出口多，内销少，没什么利润空间，劝你学生不要钻这个黑窟窿


    海子把小瘪瘪的话转达给猫子。猫子死皮赖脸缠着海子：“您老人家再给我想点别的办法，求求您！”


    海子搜肠刮肚，搜索引擎打开，显示出一个故人。谁啊？


    诗人戈壁。海子上大学时，帮诗人戈壁买过诗集。诗人戈壁的书为媒，海子邂逅了刘娜。


    那天正好周末。海子说：“猫子，下了班，我带你去市里找诗人戈壁


    到江州文艺杂志社一打听，人人都称诗人戈壁“朱总”。诗人戈壁早就从美术出版社楼梯底下搬出去了。


    出版社那几年时兴出版挂历。山水自然风光，古今名人字画，明星风采照片，都拿来印在挂历上。诗人戈壁帮忙出版社送货，成天蹬着三轮车东跑西颠，将挂历送给经销商和订货单位。


    诗人戈壁xing格豪爽，好结识朋友。一来二去，跟那些经销商和订货单位建立起很深的友情。慢慢地，这些经销商和订货单位都直接向诗人戈壁联系进货。


    诗人戈壁于是一边送货，一边自己直接销货，初试牛刀，收入不菲。诗人戈壁还利用全省各地市州文联，或者作家协会的关系，建立起自己的销售网络。


    别看一本小小的挂历，利润空间不小。一本标价25元的挂历，在出版社5元就可以拿到。当时，挂历作为礼品送人，也算体面。家家户户过年，几乎都要在房间的显眼处，挂上一本挂历。


    印刷和销售挂历要有刊号，要有许可，不是谁想印刷就印刷，谁想销售就销售。诗人戈壁与出版社订了销售合同，几乎垄断了全省挂历市场。


    有了资金积累，诗人戈壁先后开了两家书店。以前，中国图书市场是独家经营，全国各地一个名称，都叫做新华书店，其他任何场所，都不允许经营图书。一直到现在，像教材一类的部分图书仍旧实行新华书店独家经营。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图书市场渐渐放开。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个体书店悄悄在街头露面，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利润空间跟挂历一样，也非常大。


    海子没有料到，诗人戈壁居然抛弃缪斯女神，投身商海，做起生意来。


    一见面，海子仍旧喊戈壁诗人。诗人戈壁好长时间没有听见有人喊他诗人，内心深处潜藏着的对缪斯女神的爱恋，一下子被勾起。


    (

 141、介绍猫子给戈壁



 147、海子上调遭阻拦



 148、灵儿父亲的宿敌

    客客气气送走区委办公室一行人之后，女书记将海子叫到办公室，认认真真跟海子谈了一次话。


    女书记详细询问了海子大学毕业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情况，特别是调进江城塑料厂以后的工作情况。


    她让海子谈谈对最近一段时间厂里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看法，以及对厂里今后生产经营的意见和建议。


    海子本来对这位刚刚调来不久的女书记不怎么熟悉，刚刚经历了区委办公室对自己的考察，女书记从中作梗，让海子对她有了一些不满。


    海子按照写文字材料的官样语言，机械地回答女书记的提问。


    “在新的党委班子正确领导下，江城塑料厂生产经营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广大干部和职工决心紧紧团结在厂党委周围，克难攻坚，奋力拼搏，为创造江城塑料厂新的辉煌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女书记对海子的回答报以淡淡一笑。接着话题一转，女书记问到海子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


    海子说到自己父母和妹妹的时候，女书记仰面靠在老板椅上，脸上毫无表情。


    一听说海子妻子在区医院工作，xing杜，女书记坐直身体，关切地问：“是不是区食品公司杜经理的女儿啊？”


    海子说：“是啊，她叫杜彩灵


    女书记脸上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你老丈人跟我是同事，我原来在区商业局当书记，区食品公司是区商业局下属单位


    听女书记说她跟灵儿父亲是过去同事，海子态度稍微好转一些，借女书记的梯子往上爬，说起客套话来。


    “书记过去是我岳父的老上级，现在又是我的领导，看在我岳父的薄面上，今后请您多多关照


    女书记勉强一笑，说：“老同志关心年轻人成长，是人之常情，该关照的时候，我一定会关照你


    海子回到家，兴冲冲告诉灵儿：“我们厂里新来了一位女书记，原来是商业局的书记，跟你爸爸是同事”


    “这次区委办公室要调我，她不同意，说马上提拔我当厂办公室主任


    海子很少跟灵儿谈工作上的事情，灵儿对海子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感兴趣。♀这次海子主动说起女书记，灵儿听得新奇，也听得仔细。


    听完海子介绍，灵儿一脸义愤填膺加一脸无可奈何，说：“坏了，海子，你遇上那个老妖婆了


    原来，女书记在区商业局当书记的时候，和灵儿父亲关系非常不好，简直就是死对头。


    灵儿父亲部队转业，生xing耿直，不喜欢搞些虚假浮夸的花架子，跟这位喜欢唱高调的女书记怎么也唱不到一个调上。


    女书记月兑不了女人特有的头发长见识短的俗套，心眼非常小，报复心非常大。对灵儿父亲的不配合，一直耿耿于怀，在各项工作中，对灵儿父亲百般作梗。


    最让人气愤的是，前年，灵儿父亲经过局长办公会研究，准备提拔为区商业局副局长，兼区食品公司经理。


    人事科将区委组织部相关表格都填好了，就等着局党委盖章。女书记管着局党委的印章，人事科找到她签字盖章的时候，她将表格扣下了。


    女书记没有兼任行政职务，不能出席局长办公会，所以，女书记没有参加研究灵儿父亲提拔的会议。


    女书记把灵儿父亲提拔副局长的表格拿到区委组织部，说：“局长负责制只管行政一块，组织人事应该由党委说了算，作为党委书记，我个人不同意


    组织部一看这里面情况错综复杂，不敢怠慢，只好将此事搁置，留待以后研究。这件事搁置下来以后，一直到现在，灵儿父亲提拔的事情仍然久拖不决。


    灵儿父亲与女书记从此结怨更深。好在灵儿父亲在区里和商业局人缘不错，为灵儿父亲打抱不平的人也不少。女书记卡住了灵儿父亲的提拔，却不能无缘无故撤销灵儿父亲食品公司经理的职务。


    那时候购买紧俏物资时兴批条子，比如，某某领导写个条子到相关部门：请供应猪肉十斤，请供应白糖二斤，请供应麻油一斤等等。


    有人找到商业局女书记，要她帮忙，买几十斤肉。女书记于是批个条子，要来人找食品公司杜经理，也就是灵儿父亲。灵儿父亲见了局里其他所有领导条子，都照办，唯独不买女书记的账。


    女书记曾经派局纪委来食品公司查过几次账，也秘密找过食品公司干部职工调查过灵儿父亲，可是每次行动都是无果而归，让她大失所望。


    灵儿父亲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却没料到，山不转水转，女书记居然转到江城塑料厂，成了海子的领导。有道是父债子还，上辈人的恩怨转嫁到下辈人的身上。


    灵儿抱怨父亲不该对海子的事情不上心，把海子调到江城塑料厂。这下好了，遭了报应，把自己以往的恩怨延续到了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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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长辈恩怨下辈还

    海子安慰灵儿：“灵儿，你别怕。♀她要报复，就让她报复。她刚刚调到厂里不久，一时半会，也不至于违反原则去报复某一个人


    “等她在厂里工作时间长了，她的末ri也到了。她最多不过3年时间，她有权力，有yin威；劳资有时间，有耐心，看看到底谁熬得过谁


    灵儿仍旧唉声叹气：“唉，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愿老天保佑，不要让那个老妖婆再坑害我的海子


    出乎海子意料，女书记的报复行动很快实施了。


    在厂办公室主任人选问题上，女书记出尔反尔，自己推翻自己决定，让那个二毛老头当了主任。


    二毛老头在临退休的时候，海底捞月，天上掉馅饼，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这样的好事，他做梦都没有想过。


    女书记在党委会上振振有词：“老朱同志（二毛老头）在厂里工作时间长，工作经验足，人缘关系好。♀临到退休了，还是个副主任，我们要照顾一下老同志的情绪，让老同志感受到党组织的温暖


    “同志们，老同志是我们厂一笔宝贵财富啊。这笔财富要是失去了，我们还要什么利润，还要什么税收？”


    海子真想在后面加一句，不要利润，不要税收，全厂几千号人都啃老同志骨头填饱肚子啊？


    “海子同志大学毕业不久，特别是调到江城塑料厂时间不长，已经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了。海子同志人还年轻，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建议让他再接受一段时间的考验，这次就不提拔了


    这件事情刚刚过去，海子心里的怨气还没有平息，接着又摊上一件事。


    厂里干部调整之后，几位副厂级干部分别调动到区里其他单位但任副局级职务，新单位给他们安排了住房，厂里腾出了几套房子。


    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唯独海子住在单身宿舍。根据厂里有关规定，海子这次可以分到一套住房，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按照规定拿出了方案，厂长也批准了这个方案。


    后勤科长对照分房方案，一个个通知到人，一个个领着看房。海子也跟着后勤科长看了房。这是个两室一厅，7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


    海子非常高兴，回家就把这个消息给灵儿说了，灵儿也跟着高兴。


    两个人正准备着搬家，后勤科长突然找到海子，一百个不好意思，一百个赔礼道歉。


    “海主任，实在对不起，书记给我们打招呼了，说区财政局有个干部的亲戚在厂里，工龄比你长，年纪比你大，家庭条件比你困难。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们让海子发扬一下风格，把这次分房让一让，以后调整优先考虑


    海子气急了，说：“为什么要我发扬风格？书记原来在商业局有一套房子，现在又在厂里要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她自己怎么不发扬风格，把房子让出去啊？”


    后勤科长急忙制止说：“海主任，你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书记在商业局根本就没有房子，那是不属实的传谣


    “不管你们怎样说，反正我不让房子


    海子态度坚决。


    后勤科长说：“你不让也不行了，人家已经搬进去了


    海子暴怒：“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擅自就让人搬进去，厂里的制度说改变就改变，还有没有王法啊？”


    海子急眼了：“我不管，我有你们后勤科的通知，我马上把被窝行李搬到那间房子里面去住


    后勤科长恨不得给海子下跪。


    “爹爹，海主任，海大爹爹，我喊你一声爹好不好？就算老哥哥我个人求求你了，你暂时忍一忍这口气，等下次一有房子空出来，我谁都不请示，直接通知你搬家，好不好？”


    后勤科长话说到这个份上，海子不好再坚持下去。海子回到家，闷闷不乐，不知道怎样给灵儿说这件事。


    灵儿不知道煮熟的鸭子飞了，还在家整理东西，准备搬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海子知道越瞒下去，对灵儿打击越大。只要把实情告诉了灵儿。


    “灵儿，你别瞎忙乎了，房子的事情黄了


    女书记上次出尔反尔，否决海子当办公室主任，本来就让灵儿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次到手的房子，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灵儿气得流泪不止。


    “千刀万剐的老妖婆，上帝分类是不是发生错误，错把动物当成了人类？”


    海子安慰灵儿：“灵儿，别哭，咱不求她。等攒够了钱，咱们买个大房子，气死她，怄死她，打个屁，臭死她！”


    (

 150、冤冤相报到梅娘

    女书记的报复风暴还没有结束。)


    海子的愤怒再次到了极点，就好比地壳里面的熔浆已经集结到了火山口。海子又不敢将心中的愤懑跟灵儿说，怕她经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海子心中的疙瘩不吐不快，继续让这种情绪在心里郁结，海子害怕自己会做出像大学里运动会上那样过激的行为。海子已经为自己的冲动付出过惨重的代价。


    下午快下班时候，海子给梅娘打了个手机。


    大哥大悄悄变成了手机，有钱老板们把粗粗的侉子张得大大的，练习劈叉一般，站在马路中间，一边打手机，一边让马路堵车。


    这种无比招摇的物件，慢慢走进了行政机关。有一定级别的官员，单位为他们公款配了手机。


    区委办公室副主任以上的干部配了手机。梅娘级别不够，找到对她心驰神往的财政局长特批了一笔调研经费，张冠李戴，巧立名目，也购买了手机。


    梅娘说：“手机也可以算作调研工作必备的工具啊？我用调研经费买手机那点不符合规定？”


    难怪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劈叉，女人劈叉就有钱。


    梅娘那天心情不错，在电话里说：“海子，有些时间没有见面了，你想我了，那就让我宠幸一下你吧


    梅娘与海子有过约定，在江城区城关两人不能单独约会。约会地点定在了市里。


    见了面，海子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将最近受到女书记的一连串打击，一股脑全倒出来，最后总结说：“劳资决定，最近三年的主要奋斗目标，就是与那个老妖婆作不屈不饶的斗争


    梅娘听了，一个劲地笑：“马蒂尔德，海子，老天还真是开眼了，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报还一报


    海子不明白：“灵儿父亲与那老妖婆之间是老一辈人的恩怨，老一辈人的恩怨为什么要劳资来还？”


    梅娘笑得更加厉害，说，“海子，马蒂尔德，你把人家儿媳妇搞了，这算不算深仇大恨啊？”


    海子大吃一惊，说：“马蒂尔德，那老妖婆是你公婆啊？”


    梅娘说：“正是


    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马蒂尔德，解恨，解恨啊！额的老丈人，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冷暖有十分，您偿了三分。这辈子做您的女婿，我还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丈人。您老的深仇大恨今ri终于得报了。您现在没死也可以瞑目了啊！”


    海子情绪大为好转。


    “梅娘，小妖女，早知道你和老妖婆是这样一层关系，劳资就不用这么生气了。好，老天有眼，劳资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为人要行善，天降茄子咽稀饭。软和硬都无所谓，就是味道有点淡


    海子摇头晃脑念了一首歪诗。


    “海子，你念的什么狗屁诗啊？”


    梅娘不解其中诗意。


    “告诉你吧。从前有个穷酸秀才，生活过得十分艰辛，天天喝稀饭填肚子。秀才楼上住一闷sao型小娘们，生理需要无法满足，找一根茄子**


    “哪曾想茄子塞进身体里面之后，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小娘们一时心急，将手指深入进去，猛地用力往外拔。这时巧那时快，茄子被用力拔出，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茄子正好落在了酸秀才稀饭碗里。秀才无限感概，于是赋诗一首


    吃过饭，两人到酒店楼上开了一个房间。期待旧梦重圆，海子紧紧把梅娘压在床上，将憋闷已久的怨气连同yu望一起，在梅娘身上泼死亡命地发泄。


    只将梅娘折腾得呼天抢地，双手乱抓，双脚乱蹬，差点把洁白的床单拉扯得体无完肤。


    疯狂得jing疲力竭之后，两人各自仰面八叉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物质的，**的，jing神的渴望皆得到满足。


    梅娘抚模着海子的身体，无比满足地说：“海子你血海深仇报了吧，不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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