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路道途》 第一章 心生波澜却情谊 楚国,天水府,寥城。 “天地人为三才,三才皆有三宝。天有三宝,ri、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神、气、jing” “气自jing元而生,游走于经脉,归于丹田气海,经百会,神庭” 盘坐在床上,对照着脑海中的先天功法诀,楚元再次冲击地阶瓶颈。真气沿着体内经脉要穴做完一个小周天循环,经过气海丹田稍一停留,就直直向任督二脉而去。真气勉强破开壁垒,终是后继乏力,退了下去。任督二脉也旋即闭合,与之前却是无有区别。楚元心下暗叹一声,终究还是差了一些。于是不再执着,缓缓将真气收于丹田。 楚元双眼一睁,似有一道jing光闪过。伸手虚握,将床头的长刀摄入手中。这擒龙劲也算是小成了。不过楚元心思并不在此,将长刀置于双膝之上,双手抚于刀身。抬头一望,窗外月光恰是照到床头,思及种种,心中百般滋味涌上。 楚元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前世是地球一普通宅男,不想意外而亡,竟是灵魂穿越,附身一早夭婴儿身上,如今算来已有二十二年。穿越之后不久,便知此处人称为天武大世界,与前世地球乃是星体不同,此处竟似前世传说中的天圆地方的世界。脚下这片大陆无边无际,其内百族林立,但人族独尊于大陆,雄踞zhongyang。唯有南部大山中的蛮族,北荒的妖族与天上太yin星上的神族能与之相提并论。 轻抚膝间长刀,楚元心下微微感慨。 自得知这天武世界以武为尊,六岁之后,身形稍定,自己便习练武器。 初时,自是属意剑法。执三尺青锋,仗之而行走天涯,却是上一世的梦想。这一世眼看有机会,又岂会错过。于是练剑三月,奈何悟xing一般,常人习练月余便可有模有样的剑法,自己练习三月却仍是不堪入目。当时有地阶前辈路过,对自己叹道: “剑招多变,剑法多奇诡,却是与你xing子不合!你使剑犹如用刀,喜劈砍而不喜刺,练习剑法却是事倍功半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元琢磨一番,便弃剑学刀。虽仍是进度一般,但多少也算是赶上了常人的进度。之后楚元痛定思痛,知道自己武学天赋一般。想起前世小说中傅红雪、郭靖之流,俱不是什么资质过人,悟xing超群之辈,但凭借一股韧xing将各自武学修炼至巅峰,仗之纵横天下。于是便只练基础刀招,劈、砍、刺、撩、挡、格、扫、横八式,之后又得人指点只练竖斩、横砍、反撩三式。 初五年,楚元虽修为远超同辈,奈何只此三招远远比不上他人。那时真气尚未小成,出招只凭一股蛮力,若不是与人为善,颇得同辈交好,早被其余少年所欺。及至第五年,楚元十一岁时,刀法才略有所得,方才一挽颓势,赢多输少。 到得练刀的第十个年头时,楚元刀法已是远超同辈,与同辈交手未尝一败。再两年之后,楚元十八岁,真气几近人阶大成,一刀斩出,几与周边环境相合,让人难生抵抗之心。及至此时,寥城之大,人阶之中,已是无人可敌。 天武大陆以武为尊,修炼分天地人三阶。人阶练体,练气,炼神三者并重。待得圆满,渡过三九雷劫,经雷劫练体,灵觉化为神识,一身真气尽数化为先天真气,便是进入地阶。立增五百寿元,先天真气更是能透体而出化为护身罡气,从此御罡飞行。之后地阶三境九期圆满,渡过六九雷劫,更是能成就天阶,再涨一千寿元。从此飞天入地,翻江倒海,却是无所不能。至于天阶圆满,或有言修炼千载,若能明悟大道,即可成就圣人之尊,天地无物能伤之。又有言或可超月兑于天武世界,破碎虚空,进入传说中的上一界。 楚元穿越而来,一口先天之气未散,之后不久更是随同众婴儿入传承殿得内功心法。正是之前修炼的先天功。这传承殿据闻乃是十万年前上古五行道尊所立,内含人族诸多内功心法,之后十万年来,更有无数天阶高人置心法于其中。婴儿百ri之后,送入传承殿便可得契合自身的前人心法烙印。这先天功正是其中一种,共有九重,修炼圆满可达天阶至高,至于明悟大道,成就圣人或是破开虚空,却是看自身缘法了。 楚元修习这先天功近二十二年,如今已是第三重巅峰,脑海中的功法总纲和前三层早已解封完毕,之后四至六重心法却是需要成就地阶,化出神识方能知晓。 三重巅峰先天功已是人阶真气的极致,楚元练体易髓境大成,炼神灵觉更是散至三十余丈,可称是人阶巅峰。只待破开任督二脉,引发三九雷劫,渡过便可成就地阶。从此不再受困于这寥城。天下之大,人族范围内,除却诸般险地,尽可去得。 不过这一步却是千难万难,要想凭自身破开壁障,如今寥城年轻一辈却是无人成功。不仅如此,便是如楚元这般,成为人阶巅峰,也是几近于无。但是楚元又怎甘心被这地阶屏障卡住,四年来几乎每ri都要冲击一番瓶颈,不过始终不得成功。 估模此时已是寅时将近,楚元也不再感叹,真气一运,摄起挂在墙壁的酒葫芦,起身出门而去。 此处是寥城东门外一处平民聚居之地,离东门约有十余里。楚元运起身法,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已至城门口。此时太yin星渐隐,太阳星未升,正是最为昏暗之时。只见城头上灵气灯闪耀,周遭有如白昼一般。城门大门紧闭,边上小门不时有人进出,门口兵士无jing打采,拄着长矛犯困。 楚元刚一靠近,其中一位什长装扮之人就已对楚元笑道:“楚元,还这么早啊!”待看到楚元腰间长刀,又道:“你这破刀还未断啊!” 楚元闻声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一身红se军衣,胸口缝着大大一个“什”字的年轻兵士,道:“黄通,你不也一样么!” 这黄通乃是楚元幼时好友。楚元穿越而来,平素除了专研武学,与人交往之际一向和善,便是吃些亏去,也从不与人为难。又加之修为在同辈之中算得上高深,与其接触的少年人都对其敬佩有加。这黄通幼时常与人争斗,被楚元救下几次之后,便放下少年间的jing戒,结为好友。 “屁话,老子这是当值。若不是这边小门到你了,你先去吧!这几ri校尉看的紧,要让那些巡城卫士看见,说不得又要被盘问一番。等过几ri发了俸禄,我请你去福旺酒楼!” 黄通与楚元说了两句,就见不远处巡城卫士的身影经过,脸se一变低声道。 “嗯!”楚元在这东门附近相熟之人甚多,便是巡城卫士也多有相交,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元见状,也不多言,向小门走去。 楚元随着人流而入,刚过了小门,就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黄通。黄通见楚元停身,缓了口气,附耳道: “你这几ri小心些。我听闻上头说,有邪教贼子流窜到寥城,你小心为上!” 黄通言罢,对楚元眼神示意,转过身,呵斥周边几个兵卒。 “看什么看,都给我打起jing神来!” 楚元听了黄通所言,心中微动,点了点头,装作无事般进城而去,心下却是思索邪教之事,随即摇头一笑,这与我又有何干!脚下不停,不一会便已趁着微亮的晨光,沿着大道走了里许,眼前正现一座大门,之上立着一匾“出云武院”。 楚元与门卫老头相视一眼,面上含笑,进了武院之中。沿着一条曲折小路走了半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场地约莫亩许,地面之上皆是用出云山脉特产的青冥石铺就,坚硬无比。此地正是出云武院的武园,供武院众人习武之用。 此时天se尚早,太yin星还隐隐可见,武园之中一个人都没有。楚元径直向东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而去。角落边上有块丈许长二三尺宽的大青石,青石边有一石碑,上书“出云武院”四个大字。楚元摇了摇头,将酒葫芦置于大青石之上,解下腰间长刀,闭眼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空气狠狠劈了下去。 “一,二,三” 以楚元目前的修为,不过半个时辰,便已虚劈了万刀。万刀之后,饶是以此时人阶巅峰的修为,楚元也是气喘如牛,汗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正要歇息一会,突然听到一串悦耳的女声传来。 “楚大哥,你果真在这里!” 楚元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身影窈窕似仙女般的女孩站在不远处。面庞jing致如玉,一双眼睛如同一对宝石般镶在其上,遥遥望去,只觉除了那双美眸,这世间别无他物。楚元微微一笑,道: “玉灵,你来了!不过,我正练刀呢!” “哪有?我可是事先看到你收刀回气之后才过来的呢!” 少女狡黠一笑,身影掠过十数米,说话间已经挽住楚元左臂,微微摇晃起来,那一双娇挺,似有意似无意间触碰着青年的手臂。 “楚大哥,我昨ri又学会一记剑招,你看看对不对嚒!” “我只练刀,对剑法一窍不通,你所问非人了!” 楚元盯着那双美眸轻轻道,手臂悄然从少女怀中抽出一点。 “楚大哥,还不是怨你!我当初要和你学刀,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孩子学刀不雅,把我骗去练剑。如今我好不容易从院长那里求来一套剑法,你却” 少女似是想起了什么,美眸一闪,如同宝石之上附了一层雾气,马上就要凝雾为水。楚元心头不忍,道:“好吧!你这个小缠人jing!”右手食指轻点在少女琼鼻之上,宛如幼时一般。 少女却是身上一颤,如玉面庞红chao一闪,娇羞似花,呢喃道:“我只缠楚大哥”美眸却是一闪不闪地盯着楚元。听着这般露骨表白,楚元心中苦笑,眼中余光瞟见不远处一道身影闪过,见其身形一定,接着隐入林中yin影。再看向玉灵身上那一身白衣,不正是前ri自己在李家云衣裳那里称赞过的款式。 楚元心中一叹。傻妮子,我看着你从小长大,却是毫无男女之情。况且我穿越而来,心不在这寥城。若不看看这浩瀚世界,又怎对得起我二十二年的苦修!我不能误你。心中下定决心,也不管少女哀怨之se,真气一运,将少女震开。 楚元面se一冷,道:“玉灵,却是我的不是了!不过以后切不可如此!”接着又硬上心肠,笑道:“还不将剑招使来,我可是想见识下院长珍藏的剑招呢!” 少女似是不可思议般看向自己被震开的双手,面上凄然,怔了怔,片刻之后惨然一笑,“我明白了,楚大哥!以后不会来烦你了!” 说罢,转身而去,竟是连身法都忘记运转,一步一步地离开,只余下空中落下数滴晶莹。楚元伸手接住那片水花,“玉”张了张嘴,心知长痛不如短痛,剩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少女听闻楚元开口,身形一定。等了约莫半刻钟,忍不住回头一望,只见楚元早已转身轻抚长刀,心下一苦。“楚元!我恨你”当下运起身法直掠而去。却是不觉,楚元抚模长刀的双手微颤。 少女的身形刚一消失,就见一青年奔来,毫不掩饰心头怒意。“楚元,你对玉灵做了什么,让她这么伤心?” 楚元也不抬头,轻声道:“再不追,你的玉灵就怕做出什么傻事了!” 那青年人一怔,似被楚元一句“你的玉灵”惊到,脸上喜意一闪,“我的玉灵,你是说” “还不快去!” 青年人话音未落,见楚元似是不耐,心下又是担心竹玉灵的状况,暂时压下心头惊喜,身形一转,便向竹玉灵消失的地方奔去。待到转角,确定少女离去的方向,双手向楚元一拱,急速追去。 楚元灵觉却是感觉到青年人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呆立了片刻,举起手中连鞘长刀,对着空气横砍而去。只是动作却似有些歪斜,再无之前虚斩时的流畅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楚元眼前突然一亮,手下动作一顿,抬头望去。东方太阳星不知何时已然升至半空之中,整个武园都被金光照到,仿佛镀了一层金水一般。楚元眯眼看向太阳星,捕捉到空中掠过的数道身影。 “御罡飞行!地阶么?” 楚元对着太阳方向灿烂一笑,心中将那些儿女情长一扫而空。 “我必为之!” ( 第二章 忽闻沂水飞舟至 chun末夏初的太阳星升的格外的早。卯时刚到,整个寥城便已喧嚣不已。临近寥城出云武院的大道边,吆喝声不绝于耳。时不时看见一个个少男少女或停在路边小摊,或转进武院正门对面的福旺酒楼,不过半刻就酒足饭饱,意气风发地走进武院。周围小贩眼中不时闪过的羡慕更是刺激着这帮少男少女,一个个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楚元皱了皱眉头,随着武园之中人影的增加,自己也不好再占据这么大一块地方。收刀吐气,楚元手上真气一吐,青石上的酒葫芦电she而来。随手将酒葫芦挂在腰间,楚元对着周围或羡慕,或嫉妒,或不屑的少年们灿然一笑,一一打过招呼之后,离开武园。只留下少年们的低语议论声。 “看!那就是楚元!人阶大圆满呢!” “这么有礼,真不愧是我们出云武院的骄傲啊!” “人阶就能真气外放,刚才那是擒龙手吧?”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突然一静。只见一位瘦高青年径直走向楚元之前练刀的位置,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三尺青锋在ri光照耀下光亮耀眼。 “李文!” “不过仗着出身李家罢了。若我生在李家,定不会让楚元独尊于寥城!” 瘦高青年似是听到众人议论,手中青光一闪,幻化出万千光影,照的众人睁不开眼来,旋即冷哼一声。众少年闻声俱是扭过头去,各自寻了一位置,或练拳,或练掌,或踢腿。李文眼光一扫诸人,心下不屑至极。 夏虫不可语冰!若不是为扎稳根基,自己岂会与这般人等共处一地。我李家威震天下,也只有这等人才会以为楚元之流是天才。若是我李家嫡系出手,这楚元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李文心中半是冷笑,半是不屑,抑或夹杂着一丝嫉妒,看向之前楚元放置酒葫芦的大青石。 “擒龙手么?我也会,而且更好!” 楚元挑个了人烟稀少的小路离开了武园。路上不管遇到了谁,无论是眼高于顶,傲气冲天的少男,或是目露羞涩的少女,还是路边扫地的园丁,楚元都一一含笑打过招呼。 穿越二十二年,楚元早将这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练至巅峰,处处小心翼翼,从不遭惹是非,才得以一个人在这寥城之中厮混二十余年,并且还在这出云武院中混了个执事之名。只是不入地阶,这一切终究是虚幻。地阶!楚元心中叹了口气,右手抚向腰间长刀。也许只有你才能给我一丝安全感吧! 四年前自己在城中出云阁里看中这把长刀,为那出云阁奔走三年,方才换得这把长刀和一本名为《抱元劲》的运气法门。 这把长刀是寥城李家的兵器铺——出云阁中的铸器师所铸,乃是以出云山脉的青铁矿,临城的蓝锋石,以及天水河中的云石熔炼而成。除却出云阁三楼的数把名刀,这把刀也算的上是寥城一等一的利器了。 那抱元劲也算是一本奇功。运转起来每次出手有如全力施为一般,虽然只在人阶之中有用,但加上这把长刀,自己奔走三年也算是劳有所得了! 楚元苦笑一声,看向眼前高约五丈的石楼,摇了摇头,走了进去。身后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大字“武阁”。 武阁之中,与外面所见迥然不同。只见其内长宽皆近里许,高数十丈,比之外界所看,大了何止十倍。楚元曾在武阁二楼的藏书阁中见过有人记载,这是纳须弥于芥子之术。传闻天阶之上方可修习,习到高深处,一粒沙尘便可装尽世间万物。与之相比,这武阁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楚元随意扫了眼其内的众人,见中间演武台上无人动手,脚下也不停留。沿着右手边走了十数步,面前出现一个楼梯。楼梯不过一丈来高,但却连接了二楼,交接之处有符箓文字流转。楚元看了一眼,只觉头昏眼涨,忙闭目凝神,扶着阶梯而上。 到了二楼只见有一小门,门上立了一匾,名为“藏书阁”。推门而入,只见其间约半亩大小,密密麻麻全是书架。门口放着一张桌椅,此处便是楚元身为藏书阁执事的管辖所在。 四年前,楚元修为到达人阶巅峰,身边诸人皆认为他必成地阶。出云武院的院长姜水也特地让楚元以人阶之身成为只有地阶武者方能担当的武院执事。哪知楚元被这瓶颈一卡就是四年。虽然姜水不曾对楚元有过责斥,但楚元自觉对不起院长信任,加之院内实权早已被瓜分完毕,便申请来这藏书阁之中。 藏书阁中的书籍尽是关于天武大陆人文地理俗文化的方面,武道秘笈却是一本也无,平时少有人来。楚元早就知晓其中状况,也无失望一说。四年来每ri白天除却练刀,剩下时间便在这二楼藏书阁中饱览群书。楚元拍了拍酒葫芦,还有美酒助兴,也算是自得其乐。 楚元目光一扫,走到一架书架之旁,抽出一本故意放歪的厚书,正是昨ri未看完的《道尊录》。往门前长椅上一躺,楚元半眯着眼看着手中之书。 《道尊录》讲的是天武大陆人族崛起以来的诸多飞升强者的生平事迹。这卷记载的是两万年前一名被后人尊称为“武帝”的强者的生平。昨ri正看到当年武帝路过荆州,助当时的楚太宗平定蛮族之事,与寥城也有几分关联。 城志《寥城志》中说,寥城本是出云山脉外围的一个小村寨。当年楚太宗率大军南下与蛮族决战,路过此地。在此地扎营之时与左右云,谁为其摘下蛮族统领大纛,就将这小村寨赐予其为封地。后来一代名将李定斩阵夺旗,九战九捷,将蛮族彻底赶入大荒沼泽之中。楚太宗果然信守承诺,将小村寨周围二十里方圆赐予李定。李定一生纵横南地,他在之时,蛮族不敢踏出大荒沼泽一步。后来李定归隐于出云山下,楚太宗为其筑一城,名为寥城。李定后人居于寥城,至今已经万年有余。 《道尊录》中对这段往事也有提及。言武帝与蛮族大统领王合于出云山脉之外大战,三招斩王合于出云河畔,以王合颅骨为基,筑出云城。七ri而城成。蛮族倾力来攻,楚太宗率李定等将士在出云城下大战三ri夜,后重伤。武帝怒而尽屠百万蛮族,筑京观于出云城边。一战之后,蛮族强者尽没,之后方有李定等人纵横南地之事。 楚元看《道尊录》中武帝往事,只觉心头热血沸腾。拔下酒葫芦塞子,狠狠灌了一口烈酒,长舒一口气,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又看了眼面前的藏书阁,心下一冷,便是穿越而来,二世为人,也只能如今ri般一个人臆想么?此念一出,楚元只觉心中憋闷不已。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楚元合上《道尊录》,出了藏书阁,直奔武阁之外而去。 出得武阁,太阳星ri光一照,楚元只觉真气似是活跃许多,仿佛再冲击一次便能晋入地阶一般。楚元心中微微一嘲,四年来真气一直这般。每当心思烦闷,真气就都是如此反应。失败无数次后,楚元早从最开始的激动不已,变成现在的无动于衷了。 歇了约莫一刻钟,楚元心中畅快一些,不再纠结与道尊录中的种种,开始思索如何突破地阶,或者刀法再进一步了。缓缓走进武阁,楚元双耳突然一动,真气运于其上,却是听到阵阵轰鸣声自天际传来。仔细分辨一番,正是西北方向,眯眼看去,只见一个米粒大小的事物在眼前急速变大。靠的近些,却是一庞然大物,正是楼船模样,侧舷三个大字在太阳星照耀下光芒夺目。 “沂水.洛”! ( 第三章 故人归来情已变 “沂水飞舟!”武阁内外众人都被这般动静惊动,待分辨来物,不少少年低声惊呼道。 “沂水飞舟么?”楚元心中暗暗道。幼时也曾见过几次这沂水飞舟,当时自是震撼不已,如今看来,却是多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不知沂水派洛长老驾临寥城,请恕在下未能远迎!” 飞舟停于寥城西门外,有一人从城中飞出,对着飞舟恭敬躬身道。楚元定睛一看,正是出云武院的院长姜水。 楚元心中一动,当年沂水飞舟来时,不过是城主出迎,今ri怎是连院长都惊动了,而且还执此后辈礼,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在其中。又想到清晨入城时黄通所言,心中有了一丝猜测。看了片刻,只见城主才姗姗来迟,领着一众文武在飞舟前候着。末了,见飞舟中飞出一人,引了城主众人上了飞舟。 “竟是沂水派的长老亲至,怪不得院长出迎!” “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还是沂水派要再次从寥城招人?” “若是招人,岂不是我等也有机会入得那般大派?” 看见院长出迎,武院上下皆是沸腾起来。少年们惊诧不已,更是有些人吵闹起来。 “王群,不知柳亦仲此次会不会回来?” 有一少年对着身边一身着白衣,手中按剑的少年人道。王群不过十七八岁模样,正是年轻气盛时,举止间有一股傲意夹杂其中。听闻此言,对说话那少年人不屑道: “张可,休得胡言!柳亦仲被沂水派挑中不过六年时间,又岂能修成地阶出来?若是侥幸而出,说不得我还要让他再尝尝当年的滋味!” 说话间,王群的眼光似有意似无意般在楚元身上停留了片刻。楚元感觉到王群的注视,心下好笑,对着王群数人灿然一笑,不再在外间停留,转身进了武阁。 王群、柳亦仲,楚元心中琢磨着这两个名字。 王家是寥城中仅次于李家的大族。这王群是王家嫡系子弟,自幼自命不凡,被家人送至这出云武院后,俨然成了小霸王一般的人物。而柳亦仲则是城南一贫家子弟,也是有些天赋,后来被武院特招进来。之后却是与王群一伙起了龌蹉,楚元几次路过,拦下了出手打斗的众人,救下柳亦仲。 对付当年的幼童,楚元随意耍了些手段,便让柳亦仲对自己感激不已,而王群诸人也摄于楚元威名不再对柳亦仲出手,不过冷言冷语自是不少。六年前,正逢五年一次的沂水飞舟来寥城招收弟子。柳亦仲因为天资出众被沂水派执事选中,收入其中。之后楚元便与其断了联系。而王群因为未被选中,一扫当年纨绔模样。六年时间,王群修为接连暴涨,算的上寥城之中一个天才了。 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事甩入脑海深处,楚元拿出一本《游楚记》看了起来。这《游楚记》是百余年前,一位地阶前辈晚年所著,介绍楚地各处风土人情,洋洋洒洒将近千万字。楚元自在这藏书阁呆了一年之后,就决定成就地阶之后,要在这天下游历一番。此时翻看这书,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翻看了数十页,楚元突然听到一阵急匆匆地步伐声传来。这藏书阁中禁绝真气灵觉,楚元也只是在来人推门而入时方才发觉。 “言海,什么事?”楚元放下书笑道,脸上丝毫看不出被打搅后的不耐。 “楚执事,院长让你去一趟后院!”言海似是有些羞涩,见楚元看向自己,清秀的脸庞红了一红。 “哦,是沂水派的事么?” 说话间,楚元将《游楚记》一合,将桌上镇纸置于其上,转身从楼梯走下。 “言海,我先去了!” 话音还未落,人已消失在言海的目光中。言海微微一愣,看向楚元消失的楼梯口,似是羡慕,似是敬佩,呢喃道: “若有一ri,我也能如此” 楚元出得武阁,沿着一条小道曲折而行里许,眼前突然出现一口小湖。湖心有座小岛,其上有座竹楼,边上正有一亭,上面有一匾,名为“竹音亭”。里面正坐着姜水与几位年轻人。楚元沿着竹桥,走了百余步上得岛上,耳边响起姜水的声音。 “楚执事,你来了!” 楚元忙上前四五步,面向竹音亭一揖首,道:“见过院长!” “这几位是沂水派高足。楚执事,你便代我与诸位在这寥城中游玩一番吧!” 言罢,也不见姜水有什么动作,赫然消失在众人眼前。楚元也不惊讶,向沂水派众人拱手道: “在下楚元,不知诸位如何称呼?” 只见眼前四男三女,俱是一身制式蓝se锦袍,袍上宝光闪耀,袖口绘了弯弯曲曲的一条线。楚元灵觉探去,脑海中似是有人告知一般,这就是沂水河。 “咦?” “楚大哥!” 四男中,一位肤se微黑的青年本在东张西望,在楚元灵觉探出之时,似是有所感应,轻咦出声。而其身后一位十六七岁少年,本是眼高于顶,一脸傲气,听到楚元自报名号,身形一进,出现在楚元面前。 “亦仲,是你!” 楚元看向眼前的少年惊讶道。只见少年腰身直如立松,整个人似利剑般锋芒毕露,一身气息深藏不露。 地阶! 楚元心中一顿,瞬间百感交集,诸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终是化为心头一声叹息。心思电转之际,二十余年的本能却是化作满脸笑容,道: “恭喜仲弟成就天人!” 柳亦仲听闻楚元恭贺声,身形一顿,又见楚元诸般姿态,柳亦仲脸上露出似喜非喜的表情。见幼时自己崇拜不已的楚大哥低头向自己恭贺,又看到此时楚元不过人阶巅峰,柳亦仲心中自是志得意满。 当真是衣锦还乡!六年修炼之苦,今ri方知其中滋味。 柳亦仲又想到自己幼时困苦,进出云武院后被人百般刁难,及至入沂水派后方才峰回路转。六年如一ri的苦修,年前突破地阶,今ri得以出派,随长老出外游历。 柳亦仲只觉十六年来诸事一一闪过心头,忍不住长啸一声,竟是引得亭外竹林有如大风刮过一般,摇晃不已。周围众人除却那黑面男子和一位女子之外,都被其气势逼迫退出数步。楚元更是立足不稳,连退十数步,方才不可思议的看向柳亦仲。 静待片刻,风势稍弱,那犹自站在柳亦仲身侧的女子,开口道: “柳师弟,恭喜破除迷障,明见本心了!” 声音传来,有如黄莺初啼,婉转轻柔。楚元定睛看去,只觉其面庞有如笼罩了一团迷雾,却又感觉美丽异常,但看不清五官。正迷失中,楚元腰间长刀似被风吹过,刀身一震,楚元醒来,不敢再看。 “杨师姐过奖,小弟不过偶有所得罢了!” 柳亦仲已从那种状态中退出,顿了顿,又对那黑面男子及后退的两位男子道:“褚师兄、唐师兄、金师兄,刚才小弟冒失了!” 那褚师兄却是笑道:“无妨,柳师弟心境突破当真是可喜可贺!” 再看时,见其仍是左观右顾,哪有一丝贺意在其中。而柳亦仲也不在意。那唐金二人俱是一脸讶然,似对柳亦仲突破惊讶异常。旋即二人又露出半是尴尬半是惊怒的表情,自己是柳亦仲师兄,却被其突破的余风迫开数步,若是传出去,二人定会脸面尽失。 “楚大哥,多谢了!不过天人这等凡人称呼还是不要再提了。我不过是初入地阶,当不得天人二字 柳亦仲与其诸位师兄言罢,方才回身看向楚元。言辞之中却是没了之前的惊喜之意,自是带了一股高高在上,俯视楚元的意味。 楚元心下一苦,琢磨着地阶二字。再看向柳亦仲,那刚刚还熟悉的笑脸上,现在却是多了一种疏远。不为地阶,竟是连交流的资格都没有么?楚元心下思绪乱转,面上却仍是那副笑脸。 “亦仲,我知道了!” “多年未回,你看是先在寥城游玩一番,还是在这出云武院中看看?” 柳亦仲闻言却不置可否,看向那杨师姐和褚师兄,见二人皆无有言语,方才对楚元道: “楚大哥,还是先看看这出云武院吧!” 六年未回,不知当年的“旧友”如今何等地步了?柳亦仲看了眼楚元,心中哑然一笑,至多不过如此罢了,于我与蝼蚁何异?轻笑一声,开始欣赏起幼年向往不已的武院内院。 行至半路,楚元见一旁竹林中一道白se的身影一闪而过,似是有些熟悉。正沉思间,那杨师姐突然出声对楚元道: “楚执事,这武院内院行走之人都是武院众人么?” 楚元不知那杨师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心中犹疑,但仍道:“不错,除了贵派几人之外,现在内院之中尽是院内之人 杨师姐闻言应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楚元引了沂水派众人出了内院,见周围武院少年皆向一处汇聚而去。拦下一人,楚元轻声问道:“院中出了何事?” 被拦住的少年本是一脸怒意,待认出楚元之后,顿时脸se一正,道: “禀楚执事,王群与王卓在演武台比试。整个武院都惊动了!” 楚元略一思索,对少年笑了笑,示意少年离去。那少年似是急不可耐,看了眼楚元身旁诸人,有些诧异,但仍是运起身法向武阁奔去。楚元深知柳亦仲与王群当年的矛盾,不愿多事,引着众人反向而去。 “楚大哥,他刚才说的可是王群?”柳亦仲却是脚下一定,问道。 楚元看向柳亦仲,见其眼中寒意一闪,心下一叹, “亦仲,王群今ri于你而言不过” 楚元话未说完,就被柳亦仲打断,“我只是想看看幼时的旧友而已!”楚元闻言不再多说,领着众人前往武阁。 ( 第四章 一朝得意便轻狂 “好!” “这一招水中捞月,真是妙到厘巅!” “这一式云幻三叠,果然犀利无双!” 楚元一众还未进入武阁,就听见其中传出阵阵喊叫欢呼声。那唐金二位师兄却是眉头一皱,似无意般互相道:“这寥城中人怎如此不堪?” 柳亦仲闻言冷哼一声,当下抢在楚元之前进入武阁。楚元看着这面和心不合的沂水派众人,心中微动,跟随而入。 武阁之中,却是比刚才在外面更要喧闹几分。众少年俱是在年轻气盛的年纪,看着演武台上的二人兴奋不已,不时对台上二人指指点点。更有数人与周边之人吵吵闹闹,似是也要学台上二人,在演武台上走一遭。 “不过如此!” 柳亦仲看了眼台上二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进来的沂水派诸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那唐金二人的不屑之意更是溢于脸上。楚元笑而不语,看向台上二人。 王群与王卓俱是王家子弟。王群是家主血亲侄儿,算得上是嫡系血脉,而王卓却是支系之人。二人自小就明争暗斗,不过这上演武台,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楚元看去,王群大约人阶八重,练气境练体境俱是大成,炼神境也是小有成就。而王卓人阶七重,不过刚入炼神境而已。虽然王卓修为差上一筹,但此时场面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只见王卓一双肉掌在剑影中翻来覆去,不时击中剑脊更是引得王群收剑变招。以楚元的眼光来看,王卓这一套翻云掌已是颇得火候,怪不得敢越级挑战王群。 王群手中长剑幻化万千,剑影重重,却是始终被王卓压制。耳边传来的台下呼喝声,更令其心中暗怒。又被王卓一掌破去剑招,王群脸上戾气一闪,心中下了决定。手中招式一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出招动辄数十道剑影,而却轻飘飘不受力般。 王卓掌风一至,长剑竟是弯弯折折往一旁飘去,忽又剑尖莫名一转,已是刺向王卓手上神门大穴。看着这奇诡恶毒的招式,王卓脸上古井无波。双掌一翻,招式也是随之一变,不再如之前那般飘逸潇洒,代之却是一股厚重凝实之意。 “流风十三式!” “覆地掌!” 边上有些少年惊呼出声。周围一些见识浅薄的少年闻言纷纷问去。有一两位爱出风头的少年得意洋洋地向边上众人解释道: “流风十三式是王家嫡传武学,据说出招之时,招招随风而动,化不可能为可能。看似虚不受力,实则其内暗藏劲力,随风而动,防不胜防 “覆地掌是武院珍藏的武道秘笈之一,据传修炼到大成,双手比之天水河中的云石还硬上三分。掌风大气磅礴,正克制如流风十三式这般的武功!” 正如少年所说,虽然王群剑招jing妙异常,在王卓掌风下左飘右荡,总能在不可能之时刺向王卓周身大穴。不过却始终被王卓掌风所挡,徘徊于王卓身周三寸之外。楚元看了眼台上二人,心中暗叹,这王卓也是煞费苦心了,不知为今ri一战准备了多久,但终究棋差一着。 “这王群,果真还是如幼时一般yin险狠毒!” 柳亦仲一脸蔑se,双手叠于胸前,对着台上两人你来我往不屑一顾。边上褚师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眼光不时扫向台下的少女,尤其在其腰身下逡巡。 “褚师兄,洛师叔”杨师姐似是无意般对着褚师兄说了一句,那褚师兄闻言顿时收敛起来,只是眼珠仍在不停乱晃,看得楚元心头一笑。 “啊!” 场上形势却是突然逆转。王群手中剑招再改,仍旧是那套流风十三式,之前使得是毫无云烟气,此时却是出手即引得风雷音动。王卓也不复之前沉着的姿态,面沉似水,左闪右躲。台下有少女见这等凌厉盎然的场面,忍不住惊呼出声。 “好剑法!”杨师姐赞道。“风随意动,意至而剑到,这小子已尽得这套剑法的真意,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了!”柳亦仲一撇嘴,但是也不反驳。 楚元听闻杨师姐的评价,却不甚在意。楚元刚得腰间的长刀时,曾和王家一地阶前辈切磋,当时对方使用的正是这流风十三式。虽然其刚出手时也如柳亦仲这般剑出而风雷音动,但之后却是无声无息,后发而先至。楚元不过出了三刀,就被剑尖直指眉心印堂。那位前辈的招式境界不知比这王群高了多少。不过此时楚元也不便反驳,自见面来一直压抑的心头却是一畅。 地阶,不过如此! “砰!” 王卓聚气于掌与王群剑身相交,长剑一偏,而王卓面上却是红chao一闪,沉声道:“我认输!” 虽说只输了半招,继续下去,再坚持三五十个回合还是不成问题,但王卓却是毫不在意。本来今ri就是为了试出王群的深浅,再向众人展示一番自己的本事。如今目的已然达到,回去之后,家族必会将自己这个旁系子弟看重。再纠缠下去,固然能让王群受点小伤,但却得不偿失。今ri这家伙底牌尽出,看年末大比时,我再会你一会。心思一转,王卓果断认输,头也不回得下了演武台,出了武阁而去。 王群看向王卓消失的背影,沉吟不语。王卓的打算自己也能猜到几分,不过却也无须太过在意。自己出了几分力,心中自是清楚。待到年末族中大比,定要让这厮吃不了兜着走。诸般打算在心中一闪而逝,王群脸上露出笑意,在众人拥簇下,下了演武台。 “王群,可还记得我么?” 王群只觉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凝神看去,是一位蓝袍少年,眉目间似是有些熟悉,待看向其袖口时,却是一震。 “沂水派!你是柳亦仲!” “不想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啊!”柳亦仲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眯,放声大笑。 “你想怎么样?”王群本要怒斥柳亦仲,眼角余光扫到楚元对自己微微摇头,再看向柳亦仲袖口,压下心头怒意,口风一变,道:“当年我年少无知” “哈哈!”柳亦仲狂笑一声,打断王群话语,扭头与楚元对视一眼,却是对王群说道:“放心,我不会亲自对你出手的。你不配!” 王群闻言低下头,脸se狂变,不经意间又是看到柳亦仲袖口的沂水派标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忿。 “我从沂水派出来,在出云府城中收了一对婢女柳亦仲声音一顿,指向杨师姐身后一直不曾言语的二女。“你随便挑一个。若是能侥幸赢上一招半式,我便既往不咎,一切都烟消云散如何?” 说罢,柳亦仲也不看王群数变的脸se,先天真气透出体外,化为护身罡气,在身周一绕,竟是凌空而立。 罡气!地阶! 王群压下心头吃惊,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做上一番,也不再犹豫,随手指向站在最后的略显瘦弱的少女道:“就她了!” “哦?好!琴儿,你便上台与这王公子切磋一二,切要留些面子给他!”柳亦仲也不在意王群如何选,向那少女一示意,最后一句更是一字一顿,yin阳怪气的说道。 “诺!” 琴儿对柳亦仲行了个礼,俏生生得回了句。身形一闪,已是站在了演武台上。台下武院众人还在回味之前王群与王卓的一战,突然发现有人又上了演武台,竟是王群与一不知名的少女,台下顿时热闹起来。 看了眼琴儿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身法,楚元就知王群必败无疑。琴儿与楚元一样,真气已凝练到巅峰;见其一双素手泛着玉光,当是练体大成;灵觉更是隐而不露,应是炼神大成。怕是只待冲破任督二脉,渡过三九雷劫,就可成就地阶了! 王群只不过刚刚突破到炼神后期,虽然之前竭力掩饰,但楚元困于人阶巅峰四年有余,哪能不知其深浅。柳亦仲身为地阶武者,眼光更要高于自己,又岂会看不透这王群。让少女上台,多半是要折辱王群一番,以报当年之仇吧! 看见那叫琴儿的少女如此身法,王群岂能不知自己挑了个铁板。不过柳亦仲能大方地让自己选择,另外一个少女也多半与这琴儿在伯仲之间。心中闪过诸多念头,王群挽了个剑花,手中青锋化了一招苍松迎客,正是出云武院剑法中切磋的起手礼,遥遥指向琴儿。 “琴儿姑娘,在下得罪了!” 话音还未落,王群已是运起步法冲向琴儿。手中长剑化了一招之前用过的云幻三叠,剑尖直奔琴儿咽喉而去。琴儿脸se不变,身形不退反进,似是要撞进王群胸怀,一双素手却是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探向了王群手腕。 王群也不惊讶,手中长剑一转横在胸前,剑身与琴儿双手相交,旋即脸se一变,身形暴退。却是琴儿手掌在与长剑相交时,未如同王群想象般相碰,反而是琴儿手指轻弹剑身,化解了王群的劲力。一双素手如同长蛇般,沿着剑身再次探向王群手腕。 灵蛇掌! 楚元双目一凝。这套掌法楚元虽未习练,但在武园中见过许多少年修炼。与这琴儿的掌法虽细节间略有不同,但大体上却相差不多,这灵蛇掌取得就是yin柔如蛇之意,与王群所使的流风十三式有异曲同工之效。眼下二人相争,显然少女琴儿对这yin柔之意体会的更深一点。 只见琴儿双掌翻腾间尽取王群周身要害,王群身形一退再退,长剑在手却是毫无威胁可言,被琴儿随意拍偏。却是一招退,步步退了。 楚元扭头看向众人,柳亦仲正望向王群,嘴角带着冷笑,目光中尽是冷意。那杨师姐仍是面容如雾,看不出喜怒,而那褚师兄则是心不在焉,双目不停乱转,目光所留出尽是台下婀娜少女。唐金二人满脸不屑,相互间低声轻语。 台上王群已是被琴儿逼得只有招架之力,十数招后已是到了演武台边缘。只见王群牙关一咬,似是下了决心。左手硬接琴儿一掌,右手长剑一转,将琴儿逼退。旋即脚下重踏,身形荡起丈许,口中喝道: “着!” 在空中身体似是不受力般,飞速撞向琴儿,长剑已是探向琴儿颈边。 流风逐云!楚元之前与王家的地阶前辈交手时,曾经见识过这招,瞬间便认了出来。那琴儿却是脸se不变,脚下踏出诡异步伐,竟是在不可能之间横移一步,手掌瞬间轻触剑身三下,之后又是一掌印在王群右肩。 “砰!” 出云武院众少年皆是一惊,眼见王群真气爆发,使出一记绝招,却被少女轻易化解,自己也被击倒在地。 “啪!” 王群倒地,长剑触地竟是断为三截。王群倒在演武台上,双目看向手中断刃,目中尽是不可思议,脸se变幻,却是连认输都忘了。 楚元轻叹一声,转身看向沂水众人。却见柳亦仲嘴角轻笑,嘴唇轻动,似是与人传音一般。楚元心中一动,回头看向演武台。 只见琴儿站在演武台中间,突然脸se一变,似有挣扎之意。之后看了沂水派众人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随即少女口中娇喝一声,劲气运于双掌,印向王群月复间。 ( 第九章 无极一至风云起 寥城西门外。 沂水与真武飞舟之间神念交错。 “当真如此?” “我沂水今有四位道君,齐师兄也是突破在即,南楚四州宗派之首名副其实。八圣相商,又怎会不与我沂水相言!” “只怕自此多事矣!” “却是万年未有之大事!不若此,我等又岂有机会夺得大机缘再进一步?却是福祸相依 二人神念一歇,皆是默然无语。不知多久,沂水飞舟中传来一股神念波动, “无极宗人至,必会与你真武门商议此事!” “我已知会掌门师兄,如何结果实非我能决定 又是默然。过了约莫一刻钟,天际尽头轰然作响,一艘比二派飞舟大了约一倍的飞舟缓缓显露身影,侧舷正印“无极齐”。 武阁之中,众人闻声齐出。只见一艘巨大的飞舟出现,待到侧舷大字显现,沂水真武二派弟子俱是身形一顿,相互对视。杨妙可莲步轻移,看向众人,道: “刘师兄、褚师兄,我等还是去拜见下无极宗长老罢!” 刘褚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缓缓点头,众人直奔城外而去。 城外。 沂水真武二派飞舟船头显现出两条身影。只见沂水飞舟之上,那名名为洛彦的长老,面白无须,身着青衣,身体清瘦,似是不曾习武一般。而真武飞舟之上,胡安世一身黑se锦袍,腰如水桶,腿似立柱,身高七尺有余,身后悬浮着一柄黑se长剑。二人对视一眼,看向远处来临的飞舟,眼中俱是闪过一抹凝重。 “想停在老子头上?却是要见识一番!” 胡安世低喃一声,眉头一皱,二人身前数十里方圆突然乌云四起,暴雨倾落。无极宗飞舟所向之处雷声大作,电网交织。只是无极飞舟仍是似慢实快,在雷雨中不受丝毫影响。漫天雷网似是受到吸引,化作一道绿se闪电直奔飞舟而去。绿se闪电降至飞舟里许,却是凭空消失。 “哦?”胡安世眉头轻展,漫天雷电瞬间消失,刹那间云消雨霁。看了眼洛彦,咧嘴一笑,似是在说“该你了”。 洛彦瞪了胡安世一眼,看着飞速靠近的无极宗飞舟,轻轻呼出一口气。只见飞舟前行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远远瞧去只见龙卷风边缘空间忽明忽暗,似是空间都发生了褶皱。不过风势波及不过半径两三里左右,范围之外毫无影响。只要飞舟船头轻移,稍微绕开,便可无虞。但那无极宗飞舟似是不在意般,直奔风眼而去。 “好胆!”胡安世双掌轻合,看向洛彦露出一脸笑意。 “哼!”洛彦冷哼一声,身形从船首消失。 “这家伙”胡安世看向洛彦消失的地方,双眼微眯,旋即也消失在船首。 此时那遥遥飞来的无极飞舟已是安然飞过风眼,舟身所至之处风声消弭,其后烈阳高照,哪有一丝起风的味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无极宗飞舟飞临沂水真武二派飞舟之上,飞舟之中传出一串女声。声音未落,二派飞舟所在之处,空间竟是粘稠了许多。紧接着二派飞舟之中传来两声怒喝,那粘稠的空间似是一个皮球般,被扔向十数里外一处百米余高的石山之上。石山却似冰水消融般消失不见。 “这齐婧,却是失了气度!” 寥城内,出云武院门口,福旺酒楼三层一处包间内,紫袍中年人忽地哑然一笑,半空之中再出一水幕,正现城外三飞舟的场景。身旁蓝衫少女闻言面露不解,直直看向紫袍中年人。 中年人似是不觉,左手虚握,身边桌上一个酒樽飞于手中,仰面喝下,面露赞赏之se。 “这出云米酒,比之当年却是醇厚几分!” 余光扫见少女面露不满,却是笑道: “洛胡二人不过分身至此,之前只是小运神通,虽是存了为难之意,但却不过戏耍而已。齐婧这番出手却是失了宗门气度!” 少女闻言,粉唇一嘟,对中年人此语不屑一顾,道: “齐姑姑却是没错。如若是我,定要将这二人狠狠揍上一顿方才罢休!” 中年人闻言却是自斟自酌,笑而不语。 寥城zhongyang,李府深处。 一间明亮大厅中,上首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一张国字脸,身着黑se锦服,坐在上首不怒而威。身边的空间似是被其气势压迫,泛着层层涟漪。中年人之下左右两边各坐着三位三十余岁的壮年人,个个气度不凡。 为首中年人环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 “六位族老,如今无极宗至,沂水派真武门二派聚于城外,不知诸位有何计较?” 中年人右手之下首位,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壮年人闻声脸se一肃,道:“家主,三派无视我李家威严,飞舟停于西门外不说,竟还大肆出手。为家族颜面计,当将三人逐出咸郡,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其面对一人便言道:“长衍此言不妥!我李家二十二年前遭逢大劫,如今族内人才凋零,声势大减,不宜再惹事端!还是先问明三人来意,再从长计议 “李长离!就是有你这等委曲求全之人,我李家才凋零至此!安知三派不是故意前来试探,一步退却是步步退了!” 李长衍双眼一瞪,似是对出言的李长离十分不满,怒气勃发之下,身周泛起点点火光。 “好了!二族老不必动怒 为首李家家主右手轻抬,虚压一下,阻止李长衍发怒。 “虽不知无极宗来者何意,不过多半与邪教有关。我李家如今却不宜插手其中。当年前代家主立下遗训,我李家当闭门不出一甲子。如今方过二十二年,不可为此等小事违誓 言毕,看了眼李长衍,似是jing告,又道: “诸派与邪教相争,不管之后有何利益,也当天下世家大派共分之!不论如何,叔祖还在一ri,我李家仍是天下有数的大世家!”顿了顿,又言:“我前ri就令旁系外家诸人派些普通人在城内戒严,诸派自会知晓我李家态度!” 六位族老听闻家主话语,俱是轻轻点头。唯有李长衍犹自低语。 “三十八年!”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家主也是脸se一黯,道: “且再蛰伏三十八年,待其武这一辈有所成就,三十八年后云州问道山,我李家自当再会天下群雄!” 寥城南部,集市商贩云集之地,一家玉器铺内。 一位身着灰衣麻布的青年人,抬头望向西北方,隔着重重障碍,正是三派飞舟所在之地。身后匆匆行来一位老者,低声道: “王执事,南城来了许多城主府兵士,说是奉命搜查本殿弟子!” 青年人闻言玩味一笑。 “只是兵士么?你且如平常一般打发了吧,不必与我言!” 老者闻言松了一口气,缓缓退去。 寥城李家!青年人心中思索,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果然不yu插手么!离去之时,就在今夜! 沂水真武二派弟子和楚元赶到城外之时,正见到姜水与寥城城主并一年轻人立于三派飞舟之前。那年轻人身材修长,面容俊朗,见众人过来,微笑示意。姜水在年轻人身边,看见楚元微微一点头。那年轻人已是向三飞舟一拜,道: “寥城李其武拜见齐长老、洛长老、胡长老!” 无极宗飞舟中传来一阵悦耳女声,“寥城李家么?” 李其武恭敬道:“家父有恙在身,命我请三位长老前往寥城一叙,以尽地主之仪 “哦?我有事在身,不可久留,怎敢劳烦李家公子大驾。张泽、林缡,你二人代我前往李家,谢过李家家主情谊 话音一落,无极宗飞舟中飞出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与李其武对视一眼后,站于其身侧。飞舟之中又响起起齐长老的声音, “不知洛、胡二位长老如何?” “褚云(刘青),你且带你众师弟妹前往李家,致我歉意沂水真武二派弟子闻言轰然应诺。随即三派飞舟寂静下来,再无一丝声音传来。 众人看向一脸微笑的李其武,只见其灿然一笑, “诸位师兄,还请与我一同前去拜见家父!” 三派众人自无不可,跟随李其武浩浩荡荡奔寥城而去。 楚元思及之后当与自己无关,看向姜水就yu离开。 “姜掌院,这位就是楚元吧?”李其武却是身形一顿,看向站在一旁的楚元问道。察觉到姜水微微点头后,又言道:“楚元,不若与我等一同前往?” 楚元眉头一皱,自己身处寥城二十二年,虽知李家是传承已久的武道世家,但听闻近年来其声势俱衰。自己的那本抱元劲就是于李家旗下的出云阁中。 今ri一见方知传言有误,这出云武阁也似李家产业,院长姜水对李其武毕恭毕敬,而且李家竟与沂水派真武门这等庞然大物相提并论。再看向一旁的姜水,只见其对自己轻轻点头,楚元心中也想见识下这传闻中的武道世家到底何等模样,便恭敬一礼,跟随众人身影而去。 ( 第十章 自古年少多意气 李其武领着三派众人往寥城zhongyang李府而去。路上行人见众人皆身着锦袍,面庞气质俱是不凡,只当是遇到豪族子弟外出游玩,纷纷避让。 张泽林缡二人见此场景,对视一眼,林缡道:“听师尊所言,寥城是出云府十三郡七百城之首。路上怎是连一个地阶武者都没有?” 此言一出,沂水真武二派诸人俱是神se一僵。当着李家公子之面,揭人伤疤,难道真以为身后有宗派依仗便可肆无忌惮了么? 李其武步伐一顿,看向一脸不解的林缡,却是露齿一笑,道: “林世妹不知么?” 不待其回答,继续往前而去,仿佛与自己无关般,接着道: “二十二年前,青木道尊飞升之时,与我李家长辈交手。寥城武者死伤无数,之后二十年来寥城自然衰败下去。如今寥城中的地阶武者,都是二十二年来新晋之人!” 林缡闻言面se一红,道:“李世兄,我自幼在无极宗中长大,从未出来过,实是不知,还望世兄勿要见怪!” 李其武却是不在意林缡所言真假,笑道: “无妨!这本也算得上是一桩隐秘,不知者甚多。况且往事已矣,百年后,说不定寥城会比当年更加繁胜呢!” 楚元在众人身后闻言却是心中一动,之前在藏书阁中看过的有关寥城的资料一一闪过心头,不明之处豁然而解,怪不得这些年己感觉书中所说的寥城与现实差距这么大。 一路上李其武为众人一一解惑,也不厚此薄彼,便是自无极宗人来一直被忽略的楚元也是感觉犹如清风拂面,对其顿生好感。及至李府,李其武与众人已似多年好友,称兄道弟间好不亲热! 将众人引至一座偏厅,吩咐下人给众人上茶换碟,李其武面se一正,对张泽林缡褚云刘青四人说道: “家父已在会客厅等候,还请四位与我一同前去拜见!” 四人自无不可,随李其武而去,余下其余人等在偏厅之中 见五人远去,杨妙可嫣然一笑,对着真武门秦萱三人道: “无极宗是大楚诸派之首,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泽林缡二人俱是天资不凡,修为高深啊!” 秦萱却是不屑道:“那张泽林缡不过也是彻地期修为,只是仗着无极宗的名头罢了!” 杨妙可闻言,秀眉微扬,却是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不过片刻,李其武五人就已回转,显然是拜见李家家主完毕。秦萱见林缡诸人归来,长袖一摆,道: “林师妹,听闻无极宗威名赫赫,门下弟子俱是不凡。小女子初次出门,却是想见识一番,不知师妹可否指教!” 此言一出,低声交谈的众人顿时一静。三派弟子私下间交手也是应有之意,只是不想秦萱竟是在此时直接出言。 林缡凝视秦萱一眼,旋即展颜一笑,道:“秦师姐修为高深,身具真武嫡传,林缡也是想见识一二呢!” 楚元闻言心中一笑,这等大派弟子言辞间暗藏机锋,却还是终究免不了动手战上一场,到头来还是实力决定地位啊。 李其武爽朗一笑,“二位世妹初来乍到,还是歇息片刻为好!” 秦萱却是毫不领情,直盯着林缡不放。李其武劝了片刻见二人决心动手,也不再言,便领着众人向厅外而去。 “此处乃是本家一处小世界,便是天阶得道境的天君在其中争斗也无有崩溃之虞!” 李其武将众人领至一处大厅,指着一扇对众人笑道。然后当先而入。 楚元踏入之后,只觉眼前一闪,竟是身处在半空之中,脚下竟是出现一朵白云,楚元在空中直立。周围环境却是一览无余。这方天地不知有多大,视野所及处,怕不有万丈之远,却仍旧看不见尽头。楚元所在位置之前约莫半里位置,有一处明显与他处不同的地方,约莫里许方圆。 “这是我李家大能开辟的小世界,此处禁制所在,自是与外间不同 楚元正环视间,突然耳边传来李其武的声音。扭头看向众人,只见三派诸人似是早已习惯这种环境,一个个立于白云之上,风吹衣动,好似画中之人一般。 李其武对着楚元灿然一笑,又指着不远处方圆里许的空间道:“不过那试武场中,与外间无有不同!” 话音未落,秦萱林缡二人已是飘然落于试武场之中。 楚元看向场中二人,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穿越二十二年来,本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经有所了解,今ri方知以往所见所闻不过冰山一角。不提那沂水真武二派忌惮不已的无极宗,便是这寥城李家也是今ri方知其实。 楚元心中一转,本就准备突破地阶之后游历四方的心思更是坚定。脑海中竹玉灵清秀的面庞一闪而过,叹了口气,却是有缘无分。正沉思间,突闻场上秦萱出声道: “真武门秦家,秦萱。剑名抱ri、揽月!” 只见秦萱手持双剑,凌空而立,一袭青衣无风自动,宛如仙女下凡一般。林缡却是手持锦帕,轻声道: “无极宗林家,林缡。帕名飞云!” 林缡身着绿衣,jing致五官如玉琢一般,手持飞云帕,远远望去,却是我见尤怜。 楚元前世在网络之上久经考验,今世武院之中,由于习武的缘故,美貌少女不知见过几许。但此时看向场中林缡仍是不免露出几分痴迷,腰间长刀似是被风吹过,轻震了一下,楚元心神一凝,不敢再看。 楚元环视周围,只见众人不分男女皆是露出痴迷之se,唯有褚云、张泽、李其武三人目光清朗。张泽似是有所发觉,目露jing光直直盯着褚云。 “林世妹这迷神诀火候不浅啊!” 李其武神识发现楚元清醒,面露赞赏与楚元对视一眼,似无意般轻言出声。周围众人闻言俱是身上一颤,旋即目露清明。楚元触及李其武目光,心中却是思索,这李其武为何对自己多有关注。 试武场中,秦萱手中双剑轻交,发出嗡鸣声响,看向不远处的林缡,眼中满是jing戒之se。方才竟是差点为其所迷,不战而降。本是不yu先出手,但已是输了半招由不得自己了。 秦萱蓝衣轻动,化作一只蝴蝶飞向林缡,手中双剑不时挥出一股罡气,聚于身后。 林缡却是不闪不避,三寸许长宽的飞云帕从手中飞出,旋即变做丈许。云帕飞舞间,一股清风吹起,环绕于林缡身躯。 待得秦萱飞至林缡面前十丈处,身后聚起的罡气已是化作两条长龙,仿佛是从其腰间长出的一般。秦萱轻斥一声,手中双剑并身后长龙竟是化为一体形成一柄巨大的长剑,剑身之上两条长龙翻滚,威势惊人。 “双龙揽月剑法!” 张泽神se一动,双手虚握,看向秦萱似是心中意动。 楚元心中一亮,这双龙揽月剑法自己曾在书中见过描述,言及此剑法乃是武帝年间一位大能者所创。这位大能者擒下两条苍龙,炼其龙魂,融入剑中。当年此剑法一出,不知染了多少蛮族之血。如今这秦萱的剑法虽只是以罡气模拟龙魂,但观其声势也可以窥到当年这剑法的一丝端倪。 林缡却是微微一笑,飞云帕一转,原地竟是出现四个一模一样的林缡,皆是清风护体,四散而去。 秦萱见林缡一化为四,手中巨剑奔腾之势更是快了几分。见到四位林缡四散后反而围住自己四方不动,秦萱面露嘲意,巨剑也是一化为四,直奔四位林缡而去。 巨剑与四人相触,预料中的罡气相交的场景并未出现。四剑竟直接穿过四位林缡,似是毫无阻拦,而被穿胸而过的四人,身躯上环绕的清风一转,巨大伤口竟是直接愈合。 “什么?” 秦萱神识探向四人,只觉都是林缡真身,而且之前巨剑穿胸入体的感觉也绝对没有错误。心下思索之际,四柄巨剑合而为一,护于自己身周,挡下四面袭来的气刃。 “术法者!” 楚元凝神看向场中的战斗,这林缡不出意外当是一名术法者。 人阶武者踏入地阶之后,因理念不同却是分为两派。一是纳万物于己身,是为武者;二是融自身于万物,是为术法者。二者无有高下之分,据说臻至天阶得道境后都是殊归同途,无有分别。 寥城地阶稀少,楚元也只远远见过数位地阶术法者出手,如今这么近的距离观看还是第一次。 四位林缡据秦萱四方,口中呢喃着各种咒语。秦萱颜se微变,自己刚才一剑寸功未建,反而被其乱了心神。双眼一闭,只将神识探出,巨剑护身,搅动身周环境。头顶竟是出现朵朵白云,巨剑之上的双龙在云间时隐时现,整个人似是与天空融为一体。 剑势! 楚元哪还分辨不出秦萱也是身俱武势,不过比及自己的刀势却是差了许多,只能称得上是初具剑势罢了。 此时场上四位林缡咒语已经吟唱完毕,俱是伸手一指中间的秦萱,娇喝一声: “疾!” 只见场中狂风大作,一张狂风所化巨网向秦萱罩去。 秦萱不动声se,护身巨剑嗡声作响,携长空之势刺向巨网。风网遇到巨剑,竟是再涨数倍大小,仿佛连天空都要一网而去。 巨剑身周两条罡气长龙被风网所缠,瞬间支离破碎。巨剑完全被风网笼罩,虽是划断整片整片的风网,但这风网竟似无穷尽般,将巨剑缠绕于中。 秦萱脸se一白,巨剑发出一声哀鸣,化为抱ri揽月双剑,落于地上。 四位林缡却是化为一体,缓缓飞向秦萱。 “秦姐姐,承让了!” 说话间,林缡双眼竟似眯成一弯月牙,好不得意。秦萱闻言冷哼一声,罡气运转,摄起双剑,与林缡微不可查地行了一礼,飞向众人。 ( 第十一章 道自心起,千岭落日 林缡紧跟着李月飞来,露出一副喜上眉梢之se,好不可爱。 楚元却是心生戒备,这等门派大族弟子个个演技非凡,一不注意,便是被卖了还要帮其数钱。 “张师兄?” 林缡轻声呼唤张泽,只见其直直看向褚云,心中一动,知是又犯了武痴。 “敢问褚师兄可是已入明心期?” 张泽似是对林缡呼唤不觉,一双明目紧盯褚云。 “正是!不想张师弟却是看了出来褚云仍旧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眼光只停留在林缡李月二女身周,又言道:“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 一听褚云确认,除却杨妙可、李其武二人,众人皆是一惊,看向褚云的目光与之前顿时不同。张泽眼睛更是一亮,发出莫名光彩。 “但求与褚师兄一战!” 褚云闻言扭头看向张泽,只见其目露战意,跃跃yu试地看着自己,却是摇了摇头,道: “师弟不是我的对手 张泽闻言更是面露喜se,“泽知如此,但还是要战一场!” 褚云面se一正,道:“张师弟,不若十四年之后临城再言?”顿了顿,看见张泽毫无退意,又言道:“我刀出必见血,你我一战,只怕到时你道心有失 张泽却是面容一肃,道: “正是因此,才非战不可!我之武道,可败而不可退!今ri一退,却是真的道心有失了。还望师兄成全!”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中一沉,张泽褚云二人在武之一途已是将众人远远落下了。 褚云闻言,静静看了张泽片刻,旋即长笑: “不想张师弟与我是同样之人,今ri我便chengren之美!” 话音未落,已是飞向试武场。张泽面露喜se,紧跟而去。 试武场上,张泽褚云二人相视而立。褚云只是随意站在场中,连护身罡气也是未运。张泽却是面se肃然,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拳上罡气几yu凝为实质,沉喝一声: “请!” 脚下一蹬,浑身罡气飞速转动,身体似游龙般在空中划出道道轨迹,速度数涨,拳势与大地相合,带着一股厚重凝实之意,轰向褚云。 褚云身形微动,躲过张泽这势在必得的一拳,右手化掌击于身侧空处。张泽面se一动,褚云这一掌竟是击在自己拳势最弱之处。 张泽身形微微一滞,大喝一声: “着!” 双拳紧握,拳罡密集化做一座小山砸向褚云。褚云神se不变,竖掌为刀,面对这罡气化作的山岭,不退反进,掌刀正中小山底部。 “砰”的一声,张泽的罡气小山崩碎,二人之间罡气四溢。一招得手,褚云也不抢攻,看向张泽所在之处,目露赞se。 只见张泽身形微动,已是欺身而进,双拳直奔褚云胸口而去,拳面上罡气凝聚到极致,与周围空气划过嗡鸣作响。拳已至而声未至。 褚云右掌与张泽拳交,只觉一股势不可挡的大力轰来,身形暴退十数丈方才卸去其中劲力。而张泽的铁拳竟已再至,刹那间二人拳掌相交数十招,褚云身形数退。 张泽却是未再追击,双拳轻挥,身后闪现重重山峦之影,轻喝道: “褚师兄,出刀吧!” 褚云凝神看向张泽,只见其一双虎目紧盯着自己,微微一叹。手中已是出现一把三尺长短的单刀,刀身藏于血红se刀鞘之中。 单刀在手褚云气势瞬间一变,刀未出鞘已是带了一股惨烈的气息。 张泽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对着褚云咧嘴一笑,身后重重山峦竟似化为实质,双拳向褚云轰来,几如泰山压顶。褚云却是无惧,单刀在手,身形一进,迎着压下的罡气群山,刀身反撩,竟似有如一轮红ri升起,罡气群山登时化为乌有。 张泽面se一白,狂笑一声,也不后退,浑身罡气再涨三分,自己也化作一座人形小山直奔褚云而来。 众人只觉褚云身形一动,右手单刀已是抵在张泽胸前。 “张师弟,你败了!” 张泽闻言,苍白的面se之上竟是露出一丝笑意, “终究还是不甘心啊!千岭拳出竟是连师兄的刀鞘都未逼出!” 张泽说话间似是眼神涣散,面se有些恍惚,却旋即一变,神se一正,道: “既然如此,那么来吧!” 张泽护身罡气收敛,做出一副不再抵抗的模样,直盯着褚云手中单刀,凝声道: “既然败了,那就一定要留下痕迹!” 褚云心中一阵悸动,与张泽直视半晌,旋即一笑: “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下,我最强的刀招——落ri!” 远处众人只觉试武场中似是落下一轮红ri,天地间仿佛尽是夕阳余晖。 再看时只见褚云单刀已经出鞘,露出暗红se的刀身,缓缓收之于鞘。而张泽已是倒地,从肩部开始直到腰间,出现一道狭长的刀伤,浑身俱是鲜血。 “张师兄!” 林缡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se,身周狂风四起,几个呼吸间就已出现张泽身前,轻轻弯腰抱起张泽,却是发觉其伤口血流已经止住。刚才褚云一刀只是划破表皮,并未伤及经脉。林缡轻呼一口气,不过仍是狠狠瞪了一眼褚云,哪有之前那般小鸟依人,蛊惑人心的姿态。 张泽却是不在意林缡的诸般神态,看向褚云的眼光中jing光闪闪。 “褚师兄,三十八年后,云州问道山,我定是不会再败了!” 褚云飞向众人的身形一顿,长笑道: “哈哈!我自会在武道之巅上等着你的!” 众人听闻二人话语,久久不能言。眼前二人在武道一途实是超出众人远甚,只能遥遥看见二人的背影。 楚元看着缓缓飞来的褚云,心中思chao涌动。同为刀客,褚云已是明确前路,走在了自己的前方。 而自己的路呢? 继续练那基础的三刀? 自己的武道到底是什么? 是如张泽般宁败不退还是? 楚元心中悸动,自与凌婉儿一战来刀势有所成所带来的信心也是有了动摇。心思数转之际,只觉身旁突然爆发一股剧烈的气浪,猝不及防之下,身形被推动十数丈远。抬头一看,楚元顿时神se复杂。 只见之前败于楚元后一直低头不语的凌婉儿身周罡气勃发,周围天地灵气涌如身体,明显是修为突破的表现。 不过片刻,凌婉儿身边的灵气缓缓消散,露出其身影。楚元凝神看去,只觉其身上刁蛮任xing之意尽去,反而带着一股沉稳之意。 客气地谢过周围众人恭贺,凌婉儿似有所觉,朝着楚元飞来。 ( 第十二章 来日再会问道山 “楚兄!” 凌婉儿飞至楚元身前,身体微微一倾,做了个揖,一双明眸盯着楚元道: “婉儿之前被虚妄迷惑,有扰楚兄之处还望见谅!” 楚元看向凌婉儿,只见其目光清澈,不似作伪,心头一动,难道真是明悟本心,xing格大变了?不过也不迟疑,微微避过凌婉儿一礼,道: “凌姑娘多礼了!姑娘初涉世事,纯真烂漫,些许小事,我又怎会放在心上!” 凌婉儿嫣然一笑,旋即收敛笑意道: “今ri突破,过往之事一一闪过心头。之前婉儿骄纵豪奢,若不是楚兄一刀助我勘得本心,怕是今生大道无期!” 脸上闪现一丝后怕之se,又道: “今ri婉儿败的是心服口服,但真武凌氏之名不可因我而蒙尘。不若效仿张褚二位师兄,你我三十八年后,云州问道山再战一场?” 楚元凝神看去,只见凌婉儿面容肃然,似是诚心所言。右手抚过腰间长刀,心中却是不惧,今ri已胜,他ri又岂会再败?沉声道: “好!” 凌婉儿莞尔一笑,深深地看了眼楚元,向真武门三人而去。 目送凌婉儿的身影,楚元环首四顾。 只见此时空界之中,褚云神se淡然,目光随着三派诸女身影而动。 张泽衣衫带血,傲然立于试武场之中,身旁林缡深情地挽着其胳膊。 杨妙可面容如雾,与归来的凌婉儿交谈,不是发出声声娇笑,刘青、王林义、柳亦仲、唐起龙、金敏数人围在二女身侧,秦萱居于杨凌众人一侧,形单影只,与众人格格不入。 李其武双手抱于胸前,看向褚云时露出一抹战意旋即隐去,再看向杨凌众人时嘴角却是露出笑意,道: “诸位师兄,既已战罢,不若出了空界,在寥城之中游玩一番如何?” 众人自无不可,李其武右手一挥,出现了一座与来时相似的,众人依次而出。楚元出了空界,看向身后的,心中一畅。 今ri方知世间武道世家的能耐!如此玄妙的小世界,只看大厅中数道就知道,李家之中不知有多少。 对于创造这等小世界的大能来说,手拿ri月摘星辰,恐怕不过举手之劳吧! 楚元又看向身前无极沂水真武三派众人,大派之中英才不知凡几。既有褚云张泽这般豪杰之士,也有李其武杨妙可这等深藏不露之人,更有柳亦仲刘青这等唯利是图之人。 世间豪杰何其多也! 思及众人之前谈论的三十八年后云中问道山之会,楚元心中大动。 他ri我必将一会天下英豪! 寥城西门外,无极宗飞舟之中。 一间明亮的大厅中,一位女子着道姑装束,端坐于上首。 这女子腰杆挺直,鼻梁高挺,脸型狭长,目光锐利,显露出淡淡威仪,正是之前那紫袍中年人所言的齐婧。其左右下首坐着洛彦胡安世二人。不过二人俱是脸se微白,身影有些黯淡。三人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齐婧开口道: “邪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亿万凡人为饵。我等人族jing英,自当主持公道!” 洛彦本事紧闭双眼,闻言看了眼齐婧,道:“我沂水派自无疑议!” 胡安世却似神游物外,不理会二人言语。齐洛二人也不见怪,知是其在施展秘法与门派相商。 不知过了多久,舟外红ri已经西斜,照在三舟之上露出狭长的影子。胡安世忽然神se一正,看向上首的齐婧,沉声道: “我真武门坐镇交州,卫人族边界。邪教泯灭人xing,本门自是义不容辞。本门掌门凌师兄命我邀齐长老、洛长老二位前往交州焦阳府,详谈诸般事宜!” 齐婧闻言面se一松,“我就知真武门深明大义,必无异议!” 胡安世也是豪爽一笑,道:“合该如此!”旋即又看了眼洛彦,“不知齐洛二位长老何时动身?” “我自是无妨,不过李家似是不yu插手此事,尽使些凡人在城中装模作样。当年青木道尊出手,当真是吓破了他李家胆子!” 齐婧轻蔑一笑,又道:“寥城之中邪教不过只有一只地阶老鼠罢了,我yu命我无极宗弟子除去此等鼠辈。待我吩咐弟子一二,你我便前去焦阳府 洛彦却是冷笑一声,道:“荆州之事,岂敢劳烦贵宗。我沂水弟子自可解决!” 胡安世眼珠一转,与齐婧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也罢,我等便命弟子除去那邪教鼠辈,权作历练!” 洛彦闻言面se一冷,正yu发怒,却见胡安世淡淡一笑,道:“不若看看我三派弟子谁能擒得此人?” 洛彦看了眼齐婧胡安世一眼,哂然一笑,道:“必是我沂水派弟子无疑!” 寥城东城。 李其武领着众人四处游玩。楚元心中暗叹,今ri方知但凡寥城中排的上名号的店铺都是李家产业。如此当真称得上是世家大族!正谈笑间,三派众人突然身形一顿,对视一眼,嘴唇轻动,暗自传音。旋即褚云张泽刘青三人齐看向李其武,道: “多谢李兄今ri款待,本派长老命我等归去!” 李其武似早有所觉,闻言也不惊讶,看向众人微微一笑,道: “如此,我便与众位师兄一起前去拜会三位长老,致家父谢意!” 出得城外,只见三位长老立于舟首。李其武先是拜见三派长老不提,三派众人各是立于飞舟之下。 杨妙可却是上前一步,面向洛彦道:“洛师叔,妙可有一事相告!” 洛彦眼光微微一凝,杨妙可是杨氏明珠,智计不凡,如此郑重相言必是有事。心中一动,挥手布下禁制,示意杨妙可继续说。 周围众人只见洛彦轻轻挥手,洛杨二人就似与众人隔了重重空间般。不过片刻,便见洛彦与杨妙可身边禁制消失,只听洛彦对杨妙可轻声道: “如此,你便去吧!速去速回!” 众人皆是心中惊疑,不知杨妙可此去寥城为何。 无极真武二派飞舟之上,齐胡二位长老也是目露不解,神识纷纷探向寥城。 ( 第十七章 金蝉脱壳瞒众人 三派众人远远而来,只见一位蓝衣少女站在路途zhongyang。众人不知是敌是友,皆是放缓身形,缓缓而落。 蓝衣少女似是对众人不曾提防,低头看着手中长袍默然不语。待得众人靠近,少女嘴角一扬,望着张泽林缡二人目露笑意,道: “张泽、林缡,你们俩来迟了啊!” 沂水真武二派弟子闻言略微放松,这蓝衣少女貌似也是无极宗弟子。林缡却是苦笑一声,而张泽更是面se一变,再无之前的一脸傲意,二人缓缓上前道: “吕师姐!” “什么师姐,人家可比你们俩小哦!再说我也不是无极宗的人啊!” 蓝衣少女娇笑一声,话中似是不满,但脸上却是形成两个小酒窝,显然是对二人的称呼满意至极。张泽林缡二人闻言也不当真。 这吕瑶依是无极宗宗主养女,又受诸位首座喜爱,在无极宗之内尊贵异常。虽不知为何未入宗门,但与宗门弟子无有不同,地位还远远高之。自己二人虽也是天资不凡,又是宗内世家弟子,背景深厚,但在此女面前却是不敢表现半分。 待蓝衣少女笑完,林缡上前一步道:“吕师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随刘叔叔路过寥城,他见那邪教弟子从南门逃月兑,命我追来。我追了半天,眼看就要追到那人,他却在此地凭空消失,只留下这件灰袍!” 吕瑶依将灰袍递给林缡,面纱之后,面庞上露出点点恼意。 林缡听到吕瑶依说到刘叔叔时,心中一惊,难道是副宗主?心中按下种种想法,看向手中的灰袍,只见这只是普通麻布所制,并无特异之处。但袍内却有几个黯淡无光的符箓文字,先前吕瑶依所盯之处正是这几个符箓。 林缡沉思片刻,却是从未见过这几个符箓,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有何作用。正待递于张泽,看他有无想法时,林缡耳边突然传来一音: “林师妹,这件灰袍给我看看可好?” 林缡抬头看去,只见杨妙可一双明眸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将灰袍递过去,道: “杨姐姐对这符箓一道也有研究?” 杨妙可轻笑一声,也不回答,双手抚过袍内符箓文字之上,眼光却是微凝,过了片刻道: “如若妙可没有看错,这应当是邪教秘传,化影分身**的傀儡!” “化影分身**?” 众人闻言一惊。 杨妙可轻轻点头,道: “这化影分身**是邪教保命秘技。以jing血为引,用身边常用之物皆可制成傀儡。这灰袍当是那邪教弟子的常用之物,练成傀儡之后,这灰袍可化为本身模样,气息也是相同。外人便是用神识探查也难以分晓。本身还可遥遥cao控,若是炼制时用的jing血够多,便是交手之间也分辨不出!” 众人闻言脸se一沉,追逐半夜,却被一傀儡戏耍,若是传出,众人恐沦为笑柄。只有吕瑶依不甚在意,仍是笑靥如花。反正是刘叔叔让我前来,若是丢人也是他这位大高手丢,与我何干,不知现在刘叔叔是何表情? 吕瑶依心中一笑,又听见杨妙可话锋一转,道: “这邪教弟子虽然狡诈,但又岂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天下众派共商,大楚之内,又哪有他的藏身之地?寥城地处荆州东南,西临交州,北接出云府,此二地他若敢去,便如瓮中之鳖,抓他不费吹灰之力 “他若是想逃离,只有南向去大荒沼泽,或者东入出云山脉。如今我等在南门之外,他的傀儡也在此地,若是要离开大楚,他唯有从东方走,入出云山脉,潜入南楚八国 杨妙可婉婉道来,众人只觉心头一清,边上金敏欣然做声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东门抓住那邪教弟子?” 杨妙可摇首一笑,道: “此时过去,怕是那邪教弟子早已离开了。今ri我听李其武言,寥城之东数十里外有一峡谷,名为牵云峡。此峡是入出云山脉的必经之地,若是绕路怕是有千里之遥。我等去牵云峡等候,布下阵法,定能生擒此人!” 杨妙可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却是无有反驳之意,看向褚云张泽二人,见其微微颔首,众人不再迟疑,直奔牵云峡而去。吕瑶依在原地呆了片刻,随即目露笑意,随众人而去。 寥城东门,杨妙可三派众人商议之时。 黄通看着远处出云武院中雷光稍歇,愣愣出神,心中思索到底在哪买得长刀送与楚元。 楚元今夜当是能晋入地阶,若是到时候手持凡品武器,定是被人笑话。若是楚元因为自己出糗,却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顾及至此,黄通也不愿随便买一把千炼jing刀糊弄过去。 南城刘家那把祖传宝刀貌似不凡? 黄通心下思量,看向远处又面露担心之se。楚元这心魔劫也太久了,不会是出了意外了吧? 念头一起,黄通狠狠甩了甩头,我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看向左右士卒,啐了一口,道: “都给我好好看着点。南城邪教贼子纵乱,校尉大人已领兵平乱,若是这里放过一个歹人,ri后追究下来,别怪我黄通翻脸!” 几位士卒闻言皆是面se一肃,看着小门中鱼贯进出的普通人目露凶光。黄通在一旁装模作样,心中却在思索如何从刘家那里敲来宝刀。 突然间黄通脸se一凝,看着不远处一位身着灰袍,等待出城的年轻人,心下惊疑。 只见这年轻人,身材单薄,面se苍白,似是大病初愈,一双眉毛宽厚,之下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触到黄通目光却是将头一低,似是惧怕兵痞敲诈。 黄通目光紧盯年轻人腰间挂着的长刀,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若是没有看错,那把刀正是刘家祖传宝刀。 传闻刘家先祖乃是李定当年军中铸造师,后来随李定归隐于寥城,给后代留下一柄宝刀。刘家祖辈视此刀为圣物,只在祭祀之ri方才取出。 黄通和楚元曾偶然间见过此刀,当时黄通听楚元评价此刀不在出云阁那把“冥秋”宝刀之下。但刘家上下视此刀为命根子,楚元上门yu买此刀时,却被刘家众人赶出刘家大门。 自那自后,楚元也不再打这把刀的主意,不过黄通又怎能不知楚元一直对这把刀念念不忘。 想到片刻之前自己还在琢磨如何从刘家敲诈出此刀,片刻之后便有人带此刀而来,黄通心中狂笑。 真是天赐于我! ( 第十八章 算计岂可敌人数 黄通看着灰袍年轻人心下火热,却随即又如同一桶凉水浇下。刘家上下视此刀如命,这刀又是如何到这年轻人手上的? 想到南城之中邪教闹事,黄通心中一惊,看着那人心中涌起一丝惧意。 若是偷扒之人也就罢了,但若真是邪教中人,修为至少也在地阶之上。自己可不是楚元,怕是这人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自己。 黄通心中念头一转,就yu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般,将此人当做普通人放过。但目光扫到其腰间长刀时,却是心中波澜再起。 自己与楚元相交二十年,若不是他,自己早就饿死在寥城街头了。而且楚元相助自己多次,便是这守门的什长之位,都是他花钱使计帮自己获得的。 思及种种,黄通胆se一壮,心中有了主意。且待我试探下,若是乘乱顺手牵羊之人,休怪我也来个公报私囊;若是邪教众人,我便装作不知,放你出城。 “小子,你是从哪偷得这把刀?” 黄通对手下兵士示意,便有小兵会意地拦下灰衣青年人,恶狠狠地道。 那青年人闻言似是一惊,面露惊慌之意,道: “这这是小的家中祖传之物啊!” 黄通紧盯着青年人,见其惊慌不已,哪有一丝高手风范,心中一松,正待扣下此刀时,身形却是一僵。只见黄通目光汇聚之处,正是灰衣青年人腰间一锦袋。黄通脑海中轰然炸响,手心之中尽是冷汗。乾坤袋! 乾坤袋非地阶武者无法使用,人阶武者便是得到了也无法开启,更别提一般人连见都没见到过了。灰衣青年人似是察觉到黄通目光,看到其目光汇聚自己腰间的乾坤袋,身体一顿,目露凶光。 黄通只觉脑海有一人在轻声呼唤: “你什么都没看见!” “你什么都没看见!” “你什么都没看见!” 初时声音有如蚊蝇,但却越变越大,及至最后脑海中尽是这一句,黄通就要沉溺于其中,触及身边城墙,却是突然清醒过来,竟是满头大汗,面se灰败。再看向灰衣青年人时,只见其目露惊异,右手已是握在刀柄之上。 边上小兵还不知晓内情,见灰衣青年人右手握刀,对其推推嚷嚷。黄通面se一青,见此人还未出手,心中电转,知是他不到最后不yu暴露。心中强自镇定下来,挥手阻拦下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兵,上前一步道: “眼瞎了不成,这刀分明就是这位兄弟祖传之物。一个个见钱眼开,当我是瞎子不成!” 黄通训斥几句,挥了挥手示意这年轻人离去。灰衣青年人目露异se,仍旧对众人恭敬一礼后,就yu顺着人流出城。 黄通看向灰衣青年人,面上明暗交错,抬头却是看见远处雷光闪烁,心中不知从哪涌出一股冲动,竟是一把拉住灰衣青年人。 灰衣青年被黄通拉住,身形一顿,回首直盯着黄通。黄通干笑一声,壮着胆子道: “兄弟,做个朋友,把这把刀送给我怎么样?” 灰衣青年人闻言似笑非笑,定了片刻,道: “我的东西,你确定要?” 声音传来却是十分沙哑,黄通闻言,身体一僵,浑身上下尽是冷汗,只觉似是被猛兽扑倒在地,心神为之一慑,但还是出言道: “我只要这把刀!” 说话间,将手伸向灰衣年轻人腰间,却是在赌此人不会出手。 察觉到黄通心意坚定,灰衣青年人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我就送给大人!” 话毕,解下腰间长刀,递至黄通手上,右手却是顺势在黄通胸前一拂,旋即转身而去。 黄通却是不觉年轻人动作,看着手中的长刀,心中尽是喜意。果然是刘家祖传宝刀,不枉我虎口夺食! 出云武院之中,竹音亭外,楚元一身焦黑,立于空地之上。天山雷云翻腾,自第一道雷霆落下,这已是落下二十六道了。 楚元头顶丈许长宽的雷云,突然一聚,一道淡红霹雳直奔楚元头顶而去。 楚元只觉身处云州问道山之巅,一人一刀,败尽天下英豪。一刀在手,天下我有,不外乎此。 身边莺莺燕燕,诸多美女围于自己身边。自己身前,李其武奉上寥城美酒,楚元接过酒樽一饮而尽。只见脚下山腰之上,褚云张泽众人看着自己目露羡慕,身边三派众女为自己争风吃醋,却是好不快哉! 正陶醉间,手中长刀却是突然长鸣,楚元目露恍惚,接着看了眼身周,长笑一声。 “实力、美酒、名声、美人,我若想要,皆可自取!” 竹音亭中,姜水目送雷霆落下,只见楚元突然大笑一声,挥刀迎向劫雷。刀雷相交,长刀崩碎,而劫雷也是一散。 “地阶,终于成了!” 楚元劈散劫雷之时,寥城东门外数十里处,牵云峡之前。 一位灰衣青年人缓缓走来,正是之前黄通所拦之人。青年人看着眼前的牵云峡,回头望向远处的寥城,冷笑一声。 “我王光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么?” 寥城东门处,王光自语之时,黄通面se一僵,只觉胸前大穴响起阵阵雷音。眼前天地似是倒转,身上真气一运,只觉经脉尽断,心头余下一口气息。只待一散,自己怕是就立即身亡了。 黄通感受着双手抱着的刘家祖传宝刀,哪还不知受了王光的暗算。二十余年来的过往一一在眼前闪现,待到最后从王光处接过刀来的场景,黄通心中一笑。 我一条贱命,换这把宝刀,却是值了! 眼神转向远处出云武院,又目露期待。 “楚元,你一定要成功啊!” 牵云峡前,王光面带冷笑。思索黄通此时当是被自己所留暗劲所杀,心下一畅。 那柄刀,不过是自己见猎心喜,从一户大族之中顺手牵羊而来。虽然连宝器都算不上,只是一件jing良的灵器罢了,但被一个小兵威胁,王光却仍是心头一怒。 若不是不愿将李家也牵扯进来,自己早就在城门口大开杀戒了! 看着眼前的牵云峡,王光轻轻一笑,过了此峡,入了出云山脉,任你无极沂水真武三派弟子如何能耐,却是休想奈我何了! 正yu入峡,王光心中突然一动。区区一寥城小兵都能从蛛丝马迹之中看出自己身份,焉知三派弟子中无有见多识广之人能够推测自己行迹。 思及至此,王光将发间发簪摘下,口中呢喃了几句咒语。发簪往空中一抛,化作自己模样,往峡谷中飞去。 这手咒语是殿中前辈从化影分身**中所悟,虽然这傀儡几无实力,只有飞行之力,而且神se僵硬,但做探路之用已是足够,最重要的是不费jing血。王光心中一笑,静静等待。 约莫过了半刻钟,王光面se一白,发簪已被人毁去,但却不怒反喜。王光狂笑一声,看着峡谷之中,面带戏虐。指尖汇聚罡气,在路边刻画几个大字,长啸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而去。 牵云峡之中,无极沂水真武三派弟子看着眼前断做两半的发簪面露怒意。杨妙可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 众人各自暗怒时,突然听闻峡谷外一声长啸,对视一眼,御罡飞去。到得峡谷外,王光留字之处,众人皆是大怒。 唐起龙金敏二人速度最慢,来到之时只见地上写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楚诸派,不过如此!” 众人看着这十六个大字,脸seyin晴不定。褚云目光之中尽是冷意,长袖一动,地上大字已被尘土掩盖,冷声道: “邪教贼子如此猖狂,我定要追到此獠!” ( 第十九章 竹音亭中话道心 寥城之中,出云武院外,福旺酒楼。 虽然仍是黎明之前,天上太yin星渐渐隐去,极东天际尽头已是泛着丝丝红光。但此时福旺酒楼中仍是有人进出,门前立起的巨大灵气灯,光亮莫名。 不远处出云武院中雷光闪现,众人皆知当是有人在渡三九雷劫,见其声势,多半是将要成功。寥城之中不少无聊之人便齐聚此地,yu要见识下,这新晋地阶是何人。 酒楼二楼中,一临窗位置。一位紫袍中年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好不自在。牵云峡前,王光留字之时,中年人倒酒的动作突然一顿,面露古怪的笑意,摇了摇头,将酒杯斟满,仰头yu喝下。 正在此时,楼梯处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虽然四周吵杂,可紫袍中年人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喝酒的动作一顿,将酒杯置于桌上,苦笑一声。 “这杯酒当真是难喝的紧!” 紫袍中年人眼前突然一暗,一位身着黑se锦袍,国字脸,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已是坐在其对面,正是李家家主。 紫袍中年人又斟了一杯酒,置于李家家主身前,没好气道: “李长昌,你不好好守着你李家,出来干什么?” 李长昌双眼一眯,看向紫袍中年人道:“刘乾,你若不来,我怎会来此?” 刘乾闻言轻笑一声。 “齐婧他们三个小子都快在你家门口打了起来,都不见你们出面。如今我不过是喝几杯水酒,你却不放过!” 李长昌摇了摇头,默然不语。刘乾看了他一眼,道: “放心,我只是路过寥城而已!你李家之事我无极宗也不yu插手。如今大变在即,各派自顾不暇,又岂会与你为难?”说完竟是一叹,不再言语。 李长昌闻言点了点头,举杯向刘乾一敬,仰面喝干,身影已然消失,竟似未曾来过一般。刘乾对着之前李长昌坐下的位置微微举杯,一口喝尽之后,抬头看向武院之上已经消弭的雷云,低声道: “风平浪静了么?” 出云武院之中,竹音亭外。 楚元将劫雷劈散,任由那四散的闪电窜入体内,化作丝丝至纯jing气。头顶之上雷云化作一股细雨向楚元所在之处洒落,却是雷劫之后天降甘霖。 楚元浑身一颤,灵觉尽数化为神识,在神识控制之下,先天真气透体而出化作罡气,在身周一绕,身上焦黑的皮屑四落,露出泛着点点莹光的肌肤。楚元心中划过道道明悟,只觉以往练刀之时种种不明之处豁然而解,连带着刀势也是更进一筹。 过了片刻,甘霖消失,楚元清醒过来,运起罡气,腾空而起十数丈,昂首东顾。只见一轮朝阳缓缓升起,心中直起一股豪气,化作一声长啸。 “我本楚地一狂人, 归鞘藏刀埋风尘。 一朝除却心魔去, 自当御罡斩妖神 竹音亭中,姜水看见楚元腾空而起,锋芒毕露,微微点头。旋即长袖一甩,一件衣袍扔向楚元,扭头忍住笑意。楚元正振奋间,发觉迎面而来的事物,下意识的一接,瞬间脸se大囧。之前雷劫波及,浑身衣物俱化为灰灰,将长袍往身上一覆,罡气绕与身周,落在竹音亭外,向姜水处躬身一拜。 “谢院长!” 姜水挥了挥手,示意楚元坐在石桌旁。长袖一摆,桌上显现两只酒杯,将酒杯斟满之后,示意楚元干下。 二人满饮一杯之后,姜水面露怀念之se,沉默片刻,道: “上一次喝这离人泪,是八十年前,也是在这竹音亭中。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顿了顿看向楚元又道:“楚元,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喝酒吧?” 楚元点了点头,姜水又将二人酒杯斟满。 “这杯,贺你晋入地阶,增寿五百载。自此之后,这人族之内,除却诸般险地,却是任你遨游了!” “多谢院长!” 姜水却是沉默了一会,在抬头时,远处太阳星已是露出地平线,在亭中也能看到了。摇了摇头,姜水凝神看向楚元,道: “楚元,你有何志向?” 楚元闻言一怔,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自穿越而来,初时自己的目标自是效仿前辈,yu称霸天武大陆; 待知这是个高武世界之后,又改为成为天地间的巅峰强者; 待四年前冲击地阶屡屡失败,直面现实之后又改为成就地阶即可。 如今地阶已成,却是心头一空,不知前路如何。抑或是变强?为变强而变强?自己没有血海深仇,也没有奇耻大辱,这种想法只在心头一闪而过。 或许,长生,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楚元神se恍惚,呆了半晌,道:“长生!” 姜水闻言,定定地看了眼楚元,“长生?” “楚元,你可知我今年多少岁了?” 楚元略一沉思,道:“您之前说五百年前是寥城平民,现在应该是五百多岁了 姜水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我今年五百三十七岁了!” 随即面露沧桑之se,似是在怀念什么,顿了顿,道: “不想已是五百年匆匆而过。四百多年前,我看着父母老去,又看着妻子,儿子死去,之后孙子,曾孙” 姜水自嘲一笑。 “当年的朋友,亲人几乎没有一个留下。而我,还在这世上。我还能活多久?” “我乃天阶洞玄境,寿元两千一百载。若是之后千年能再进一步,入得道境,寿元再增五百。算算我还有两千余载可活,可身旁诸人一个个离我而去,独自一人,便是寿元万载,却又如何?” “长生,真的好吗?” 姜水看着东方的朝阳,目露嘲意,似是自语道: “我听闻,天武世界之外,还有诸多小千世界。天阶得道境后,便能在其中遨游!” “在那等小千世界中,便是一过千万年,在天武世界中也至多不过一年之久!在那小千世界中,便是长生又能如何?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终究一ri小千世界破灭,也不过一只孤魂野鬼罢了!” “对得道境的天君而言,长生,不过唾手可得。但是这等长生又能如何?” 楚元乍问这等辛秘之事,心神震动,看向姜水,不知其所言何意。姜水长叹道: “楚元,你可知天阶之上有何境界?” 不待楚元回答,又道: “天阶三境九期,登天境即为真人,洞玄境可称为真君,得道境即尊为天君。及至得道境返虚期大成,却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斩断与天武世界的因果,从此与天武世界再无瓜葛,逍遥于万千世界,成就超月兑境道君! “二是以身合道,融于天武世界,掌控天地大道,成就合道境圣人!” “我且问你,他ri你若有机会臻至那等境界,面对这两条路,你待如何?” ( 第二十章 从今四海为家日 竹音亭中,姜水坐在石桌一边。初升的朝阳照于其身,姜水身上似是金光闪闪。另一边,楚元僵坐在一旁,在朝阳下,脸seyin晴不定。 超月兑境道君,遨游万千世界! 合道境圣人,掌控天地大道! 楚元心神晃动,左右为难。右手不自觉地模向腰间,却是落了个空。愣了愣神,楚元方才想起长刀已在雷劫之中化为齑粉。感觉到眼前金黄一片,抬头望向东方,半空之中,只见一轮红ri缓缓升起,心底一震,思及前世今生,终究化作一句,“超月兑境道君!” 姜水闻言道:“我再问你,你志向如何?” “只求有朝一ri,超月兑于这天地之间!”楚元抬头迎着红ri,起身对姜水肃然一拜。 “便是有朝一ri,身边之人一个个化为尘土,一个人杳然一身,你也无悔?” “无悔!” “便是前路艰难险阻,一步不慎,千百年苦修化为一旦,你也无悔?” “无悔!” 楚元昂头看向姜水,目中尽是坚定之se。既然来了这世上一遭,若是还如前世一般混混噩噩的活着,便是能活千万年又能如何?朝闻道夕死可矣,若没这份决心,还不如在这寥城之中终老一生。 姜水看着楚元,面露欣慰之se,道:“那我再替李家问你一句,楚元,你可愿入我寥城李家?” 楚元淡然一笑,看向姜水,缓缓道:“既求超月兑,又岂可因小失大?” “好!” 姜水长笑一声,眼角滴落一滴泪水,溅落在地。姜水笑了不知多久,楚元不闻欣喜,只觉其中尽是悲哀之意,心头一叹。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留你。这乾坤袋,便做你四年来为出云武院奔波之酬!喝过这杯酒,你便离去吧!” 姜水长袖一摆,一只乾坤袋飞向楚元身前,石桌上酒壶自动为二人酒杯斟满美酒。楚元收下乾坤袋,系于腰间,心中一酸,看向姜水目露不舍之意。姜水却是扭头看向东方初升的红ri,避过楚元目光。楚元怔了片刻,伸手举起酒杯,对姜水一拜,就yu喝下。 “地阶三境九期,切记真道境圆满之后再冲击天阶。切记!切记!” 楚元闻声,身形一顿,随即仰面将酒喝下。之前感觉醇厚香甜的美酒,此时只觉苦不堪言。喝完此酒,楚元再抬头时,亭中已是无有姜水的身影,耳边只余一声。 “你自去罢!” 楚元双目噙泪,对着之前姜水所坐之处躬身拜了三拜,扭头而去。身后只余下竹音亭中,石桌之上,一只酒壶,两只酒杯,在朝阳下,泛着点点金光。 楚元一步步走出出云武院。此时天se尚早,少男少女们还未出来。楚元路过平ri练刀之处,又见那块大青石。其侧石碑之上刻着“出云武院”四字,正是姜水手迹。再看向大青石时,往ri间情景一闪而逝。不禁想到昨ri此时竹玉灵哭泣而离,今ri却已是物是人非。 楚元心下感慨,入了地阶之后,再看往ri间种种自是不同。脑海中不由现出因为突破地阶而解封的先天功四至六层心法。 地阶三境九期,先天功四五六层心法也分别对应三境。 第四层即为蜕凡境,乃是武者修炼的超凡入圣之始,分为先天期、通脉期、月兑胎期。 自己现在刚渡过三九雷劫,任督二脉已通,即为先天期,待得奇经八脉全通即可破入通脉期。通脉期之内,武者打通周身所有细小经脉,到得圆满是为百脉俱畅。全身经脉打通后,武者以先天真气蕴养**是为月兑胎期。 凡入得地阶之武者,这先天、通脉、月兑胎三期是毫无瓶颈可言,只不过却需水磨工夫,若是资质好的,说不得数年之内就可蜕凡境圆满;但若是资质差些的,可能是数十乃至上百年才能臻至圆满。 月兑胎期圆满之后,武者肉身已被先天真气洗练完全,便可以尝试将气态真气压缩为液态真元,成功之后便从蜕凡境晋入问心境。 问心境对应先天功第五层,分为真元期、彻地期、明心期。 真元期的武者刚刚将一丝气态真气转化为液态真元,待得全身真气尽数化为液态真元时,即为真元期圆满。武者真元期圆满之后,便可化外呼吸为内呼吸,入地千尺如履平地,是为彻地期。待得彻地期圆满,武者便需明悟本心,液态真元再经九转,化为一丝固态元丹种子,这便是明心期。 这问心境三期与蜕凡境不同,若是武者心念通透,道心坚定,再加上资质不凡,十数年或有所成。但若是心思驳杂,道心不坚,便是数百年也难以真元数转,明心期圆满。 明心期武者心思每通透一分,便可一转真元,待得勘破本心,明悟自身便可真元九转,成就明道境。 明道境却是分为凝元期、抱丹期、真道期,与先天功第六层相对应。 此时楚元却是感到神识消耗,脑海略有刺痛,显然是修为不足,强行观看所至。收敛心思,楚元心生去意,既然已入地阶,院长也不愿再见自己,今ri便从寥城离开,游历四方吧!心思一动,想到黄通,yu向其告别。运起罡气,飞出了出云武院,直奔东门而去 飞临东门,周围士卒见楚元从天而降皆是面露羡意,随即团团围住楚元表达恭贺。楚元一一谢过,却不见黄通身影,心下奇异。待人群散去之后,只见黄通背靠城墙,双手抱着一把长刀,面带微笑看着自己。楚元面se一变,哪能看不出黄通此时已是油尽灯枯,抱住黄通瘫软的身体,狂呼道:“黄通,你怎么了?” 怀中黄通挤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长刀吃力地推向楚元。 “楚元,晋阶之礼!” 旋即口吐黑血。楚元手上先天真气全力灌入黄通心脉,神识探查之下,只觉黄通早已经脉尽断,能坚持到此时已是奇迹了。黄通察觉到楚元动作,却是面露笑容, “我是咎由自取,不必为我报仇!” 楚元心中狂怒,抱着黄通尸体,浑身罡气四散而出,长啸一声,从城头飞出。(寥城卷完。) ps:此卷之后楚元入地阶,特附上人阶三境九期。 练体境:淬皮期、练骨期、易髓期; 练气境:通气期、铁胎期、周天期; 炼神境:明神期、凝意期、灵觉期。 本书三丈为十米,三尺为一米,三寸为一分米子时是晚11点到凌晨一点,之后顺序而算时间跨度为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ri,一ri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晚上十二点左右还有一更,顺便求下点击、推荐、收藏,六万字了数据这么惨 ( 第二十五章 相隔水幕撼人心 见郭万奇众人上楼,楚元也没有多想,静静品尝着桌上的菜肴。 虽然武者一入地阶,便是三五ri不食也是无碍。但将近半年的时间都在深山野林中渡过,楚元riri吃着干粮,偶尔间自己也曾打猎,终究只能算是勉强能填饱肚子而已。此时尝这热菜,只觉胜过诸多人间美味。这宋梁酒也似比在寥城尝过的诸般美酒更要香醇许多。 “小子,没喝过酒?” 楚元正自品味间,突然听闻边上传来一声嗤笑。听闻来者言语不善,楚元也不答话,只当是没有听到。 “好胆!老子跟你说话,还当是耳旁风!” 楚元微微侧身,避过被人罡气催发she来的酒水,看向说话之人。只见其身材微瘦,面se枯黄,一双眼睛深陷,浑身尽是yin鸷之意。又见其右手虎口老茧丛生,楚元神识探出,只觉二楼食客间神识交错,神识捕捉到一两句话语,楚元面露玩味一笑,道: “吴狮是么?你想怎么样?” 吴狮闻言咧嘴一笑,看着楚元,目露残忍之意。 “不想怎么样,就是看你小子不爽,想教训你一顿而已!” 楚元耳边却是同时响起吴狮的传音。 “小子,有人出三千中品jing玉石买我教训你一顿。你要是老实配合,老子就分你一千。若是不配合,哼哼!” 哼声未落,吴狮手上已是出现一把单刀,携着一股yin冷之势劈向楚元肋下,哪有一丝留手的意思。楚元微微一嘲,手上真气勃发,酒杯之上已是覆上了一层罡气,轻松挡下吴狮此刀。 吴狮见状眼光微凝,看向楚元露出一笑,道: “小子,有两手啊!” 又以外人看不出的手法向楚元传音道:“小子,考虑的怎么样?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费吹灰之力,赚一千中品jing玉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楚元心中却是思索到底是谁和自己过不去,近ri间遇到的人一一闪过脑海,最终却是化为叶海泽和郭万奇二人。只是叶海泽战力不在自己之下,与自己交手时还故意留手,应该不是他。 郭万奇! 想到之前郭万奇众人上楼时有不少神识扫过自己,带着不善。楚元心中微怒,本当这剑痴一般的人物应是心思豁达之辈,却不想此人如此小心肠。 至于吴狮的传音,楚元只是一笑置之。这等人物岂会平白送出一千中品jing玉石。若是自己真的信了,恐怕被其打的无法还手,身上财物都会被卷走。 一丘之貉! 楚元心中冷笑,古无刀已是握在手中,手腕轻转,刀已出鞘。削去迎面而来的刀罡,楚元面带冷意。 “断岳!” 三楼看着水幕的众世家子只觉白光一闪,就见楚元缓缓收刀回鞘。吴狮枯黄的面容竟是苍白如雪,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只见吴狮身上衣物自腰间分为两半,但身上却毫发未伤,露出yin部在空中晃荡。 楚元罡气一转,摄起吴狮的乾坤袋。神识化作古无刀的模样斩向其中,将吴狮烙印抹除,神识探入只见其内杂物甚多。楚元轻轻一笑,点了出三千中品jing玉石,对吴狮笑道: “我也不多拿,你出手赚了三千,我也只拿三千,饶你一命!” 言罢也不再管犹自愣神的吴狮,将乾坤袋仍在他面前,又倒了一杯宋梁酒低头慢慢品味。吴狮闻言慌忙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宽袍覆在身上,三步并作两步向楼梯奔去,却是连身法都忘了运。楚元神识盯着吴狮背影,心中却是一笑。打了狗,主人也该出来了吧! “废物!” 朱方面se一变,花了五千中品jing玉石请的高手却是如此不堪一击,心中既是心疼钱财,又是担心郭万奇不认自己的人情,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边上的何俊眼中寒光一闪,都怪你出的馊主意! 吴狮轻松落败,不少世家子看着何俊都是面露不满。何俊察觉众人对自己的不满之意,心下恨极了吴狮,又见郭万奇也是神识微不可查地扫过自己,眼珠乱转,对众人道: “那楚元不过是装模作样,说不定已经被吴狮的刀势所伤,现在不过是强自撑着罢了!” 话刚出口,何俊却是脸se一红,只见水幕中楚元收刀之后又摄起吴狮落在地上的乾坤袋探查起来,哪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见水幕中,楚元从吴狮乾坤袋中悠然点出三千中品jing玉石,何俊眼皮一抖。吴狮这等散修,嘴角不严,定是与那楚元说了有人买他出手对付楚元之事。而且见楚元这样子,怕是这吴狮只说是三千。便是取遇到硬茬子,只要将三千中品jing玉石奉上,对方多半不会为难之意,如此这般,便是无论如何也能赚上二千中品jing玉石。 只是你还能混个出手费,却是害苦了我! 何俊心中恨极了吴狮,又见众人嘲笑的眼神,心中一转,知今ri若不收拾了这楚元,怕是要被众人排斥在外了。思及种种,看向水幕中的楚元,心中一狠,环视众人一眼,在朱方身上略一停顿,昂首道: “那楚元不过是通脉期的修为,仗着刀势高深而已!我就不信他能挡住吴狮之刀毫发无伤!我要下去和他一战,谁愿共往?”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接口。吴狮虽然在楚元面前一击即败,但其在南城中的威名也是一刀刀斩出来的。若说楚元毫发无伤,众人都是将信将疑。但见水幕之中楚元悠然饮酒的模样,谁也不知他到底还能不能再斩出一刀。 若是下去被楚元一刀撂倒,怕是在安梁城中再也抬不起头了。当然,若是楚元真是装模作样,自己下去击败这个能够击败齐云剑派天才的人物,定能得到家族重视。 心中暗暗衡量得失之后,有数人已是心思活络,看着水幕中的楚元,眼中带着一丝炽意。 “我去!” 朱方一拍桌面,起身道。自己的五千中品jing玉石已是打了水漂。下去若是败了,郭万奇定会认自己的人情,若是胜了,更能得家中重视! 朱方一带头,瞬间就有五六个人接连站起。 “我也去!” “不敢让何兄专美于前!” “要让这楚元看看我们安梁城年轻一辈的厉害!” “好,同去!” 说话间,何俊当先而出,神识扫过身后的众人,眼底狡黠之se一闪而过。八个人,五个真元期,三个月兑胎期!我就不信,区区一个通脉期的散修能够抵挡! 邢思诚面se苍白地看着径直而出的八人,眼中嘲意一闪而逝。真当人家是鱼腩?却是把鲸鱼错当是金鱼!施展水幕术时,邢思诚就感觉道显现楚元身影时吃力不已,仿佛其整个人与这整座祁阳楼合而为一,分明是刀势接近大成的表现。 自己只是施展个水幕术,就差点被其散发的刀势所伤。如此之人,又怎会被吴狮那等小人所伤。为了区区一个齐云剑派的内门弟子,得罪如此之人却是不值。 若有机会,当交往一番! 思及至此,邢思诚心中一动,见八人出去,站起身来对着郭万奇、秦可言二人抱拳道: “郭兄,秦兄,我刚才越级施展水幕术,受了些内伤。虽不严重,但麻烦的紧。我yu回家取些灵药,疗养一番,却是不能再陪郭兄了!” 郭万奇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邢兄身体重要。若不是为了郭某,邢兄也不会受伤。他ri有暇,郭某必当前往贵府拜谢!” 邢思诚却是一笑,道: “不过些许小伤,我只是害怕影响冲击彻地期,却是小题大做了,还望郭兄不要见怪!来ri,良定在望月楼摆宴,为今ri致歉!” 二人客套一番,邢思诚已是站在了雅间之外,看向秦可言道: “秦兄,请代小弟向何俊八位世兄致歉,恕我不告而辞!” 秦可言与邢思诚对视一眼,似是知晓邢思诚想法,意味深长地道:“邢兄放心,我定会将邢兄之意转告他八人!” 邢思诚却是不在意秦可言的暗示,微微一笑,向众人一抱拳转身而去。 回到雅间,众人只当邢思诚真是受了内伤,看了眼水幕俱是有些唏嘘,却突然有人惊呼一声,手指水幕,似是不敢相信。 ps:天变冷了,诸位书友注意,切勿着凉!另求点击、推荐、收藏~~~ ( 第二十六章 鸿雁楼中识新友 众人看向水幕,俱是面露惊骇。只见何俊朱方八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额头上都有一块红斑,似是被人重击。 郭万奇盯着朱方头上的红斑,面se一紧,喃喃道: “古无刀的刀柄!” 众人闻言心中大骇,从送邢思诚出去到现在,不过十数息时间,八人竟如毫无抵抗般地倒在地上,而且对方似是连刀都没有用到。这份战力怕不是与明心期相当!那楚元貌似二十来岁,如此战力,算得上年轻一辈中的大高手了。 秦可言却是目露笑意,旋即一敛。 “白应琳招婿,看来当真有不少人动心了呢!” 雅间中静了片刻,忽然有人惊道: “楚元人呢?” 众人闻言一惊,看向水幕之中,却哪有楚元身影。有一两人面se微变,道: “难道上来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se一沉,若是今ri众人都被楚元撂倒,传出去后怕是在家族中地位一落千丈。思及至此,不少人暗暗后悔,仅仅为了结识下齐云剑派的一个内门弟子,却是不值。各自正屏气凝神看向雅间门口,只待楚元进门就以雷霆之势出手。 “不对,他在那里!” 却是有人心思活络,打开临街的窗户,看着祁阳楼外的街道低呼出声。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只见楚元拎着一只酒壶,罡气护住全身,在细雨中滴水不沾。察觉到众人看来,竟是遥遥一举手中酒壶,灌了一口之后,身影消失在雨中。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露出一脸幸se。 “我就知道,区区散修,怎敢得罪我们!” “不过一狂生罢了!” “我观此子只图一时张狂,ri后必定潦倒一生!” 楚元在雨中行了片刻,不时畅饮一番,只觉出了寥城之后,第一次如此放松。 那几名世家子弟不过是笼中丝雀,自己刀势一出都被摄住心神。自己要是心生杀意,怕是世间又要多上八条亡魂。 只不过思及双方众人没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而且对方是宋国大族弟子,若是真的下杀手,怕是其家内天阶强者出手,自己也是不妙。故楚元只是对八人略施惩戒,童心一起,随意用刀柄在各人额头上敲击一下罢了。 不再想郭万奇众人,楚元思索今晚住在何地。祁阳楼似有住宿的服务,之前本来就属意那里,但如今楚元也不愿和那些世家子弟多做纠缠。此时出来行走一番,楚元却是不禁挠头。 周遭似是世家大族所在,如祁阳楼那般的酒楼却是一个也没。楚元正犹豫是否再回祁阳楼时,突然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似是有些熟悉,定睛看去,正是刚才郭万奇身后众人中的一个。 “在下邢思诚,不请自来,还望楚兄不要见怪!” “嗯?” 楚元运起真气扫去酒意,正jing戒间,突然听来人出声,似是没有什么敌意。 “楚兄不必担心,只有刑某一人!” 邢思诚察觉楚元戒备之意,微微一笑,又道: “我与他们不同,他们不过是见那郭万奇是齐云剑派内门弟子,想要巴结一番。我邢思诚却不屑为之。我见楚兄器宇轩昂,乃是豪杰之士。今时前来,只是想结交一二罢了!” 楚元心中微微一嘲,若不想巴结郭万奇,你怎会跟在他们身后?若不是自己显露实力,你又怎会前来?心中戒意不减,这等大族弟子的话却是真假难分,也不揭开,也笑道: “邢兄客气了!楚某不过是一介散修,会得几招刀法罢了!” “楚兄刚至安梁城,还没有找到住处吧?不若到我邢家一观?” 邢思诚笑道。又见楚元微微摇头,似有戒意,又道: “那就去前方的鸿雁楼如何?鸿雁楼是王室白家的产业,安梁城中无人敢在其中闹事!” 楚元闻言心中却是意动。若真是王室产业,自是不虞这些世家子做手脚。又想起自己初来乍到,一个人想要在这安梁城中找到无极沂水真武三派弟子不异于大海捞针,若是有邢思诚这等地头蛇相帮 心中闪过诸般念头,与邢思诚对视一眼,楚元笑道:“邢兄如此言语,却是我的不是了!还请邢兄带路!” 二人心思各异,俱是有意相交,待到鸿雁楼前已是好似多年好友一般。 “楚兄,这就是鸿雁楼!” 楚元抬头望去,只见这鸿雁楼有五层,高约十五六丈,从外看去却是如同塔状。邢思诚见楚元打量的目光,轻声一笑。 “这鸿雁楼是安梁城中仅次于望月楼的建筑。传闻在五楼之上,可尽观安梁之景!” 察觉到楚元疑惑的眼神,邢思诚道: “鸿雁楼三楼之上,非天阶武者不可入,我也是有幸跟随家中长辈上过一次四楼罢了言语间似是莫大光荣一般,顿了顿又道:“听说五楼之中有御光玄元大阵,可以轻松探查安梁全城 楚元笑了笑,恭维邢思诚几句,二人进了鸿雁楼中。邢思诚轻车熟路地在三楼定了个雅间,与楚元进入。 邢思诚出身世家,人情世故,又加之家学渊源,对安梁城之事知之甚祥。而楚元在出云武院藏书阁的四年间博览群书,对大陆典故随口即来,又兼之二世为人,话语间刻意奉承几句,二人间交谈却是谈笑风生。 邢思诚似是不胜酒力,数杯酒下肚,已是微微有些醉意。楚元心知火候差不多了,似不经意间问道: “邢兄,来的路上,我听说今ri南楚四州有数派弟子来安梁城?” 邢思诚松了松脖间衣裳,恨恨道: “哪能不知!昨ri几派弟子在南门外与邪教弟子大战一场,都是显露了彻地期以上的修为,害得我还被家中长辈责骂了几句!” 仰头将杯中之酒喝尽,又道: “你胜的那郭万奇,就是那几派中的齐云剑派的弟子!” 楚元闻言一怔,齐云剑派也和无极沂水真武三派弟子一同来了?接着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心中想要速速打发了这邢思诚,去寻郭万奇,看看几派众人住在何地。 邢思诚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却是忽然一笑,看着楚元,眼中带着一抹深意,哪有一丝醉意。 “楚兄也是大楚之人吧?!” 楚元见邢思诚如此颜se,心中微动,也不隐瞒,道: “正是荆州寥城之人!” “寥城李家?” 邢思诚却是一惊,见楚元摇了摇头,缓了一口气,道:“那楚兄也是追着那邪教贼子而来的吧!” 楚元不知邢思诚何意,但似是无有恶意,点了点头道:“我今年五月初就从寥城追着此人,至今已是将近六个月了!” 邢思诚闻言面露恍然,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似楚兄这般人物,又怎会被白应琳招婿所迷!” 又看了眼楚元笑道: “那郭万奇家中长辈与秦氏交好,是故住在秦家,诸派其余之人却是住在另外一处!” 楚元心中一动,知这邢思诚从自己只言片语中猜到自己意图了,当下脸se一正,道: “还请邢兄相告。今ri之恩,楚某定会铭记在心!” 邢思诚见楚元果然应下这份人情,大笑道: “楚兄多心了。你我一见如故,这不过是一桩小事,何来恩情一说。大楚诸派弟子俱在王室白家之中暂住 顿了顿,见楚元望向自己,又道: “不过我听说,诸派弟子正在与白家相商,要在安梁城外摆出**幽尘阵,辨明出城的地阶武者的身份。那邪教贼子这次定然无处可逃!” 楚元闻言心中数转。 **幽尘阵自己曾在藏书阁中见过描述。此阵禁出而不禁入,而且可以专门针对某一境界的武者,若是摆阵时稍加改动就可以只对地阶武者产生作用,而对人阶凡人和天阶武者却是毫无影响。 阵内之人若想出阵,则必定要在阵内停留一刻钟时间,留下气息。而有这一刻钟时间,足够诸派弟子赶到,拿下王光了! 自己持定气盘,自是不虞有失。 唯一可虑之处就是冒然开启此阵,恐怕会引得安梁城内世家和众多散修武者不满,却是不知几派众人要为之付出多少代价。 楚元沉思了一会,心中大石落下,方才醒悟还在邢思诚边上。抬头一看,只见邢思诚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忙笑道: “心中偶有所得,却是怠慢了邢兄!我自罚一杯!” 邢思诚抚掌一笑,道:“哈哈,该罚!该罚!” 觥筹交错,不知过了多久,以楚元的酒量也是感觉到了一丝醉意,微微运起真气搬运数个周天,散去身上醉意,却突然听邢思诚道: “楚兄,天se已晚。家中长辈最近管得紧,良却是不得不回了!明ri巳时左右再来探望楚兄!” 楚元面露笑意,道:“邢兄自去吧,家中要紧!” 待将邢思诚送至鸿雁楼门口,邢思诚看了眼过往的众人,对楚元低声道: “近ri白家嫡女选婿,宋国之内年轻一辈闻风而至,便是宋东七国也有人前来。这鸿雁楼中多是此辈中人,楚兄住在此处,万事小心为上!若是与人起了纠纷,不妨出示这块玉符。我邢家之名在这安梁城中还是有些用处的!” 说话间邢思诚将一块菱形玉符递与楚元。楚元看向邢思诚,只见其双眼之中神采熠熠夺目,似是情真意切。 楚元心中却是数转。 这邢思诚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交? 顿了顿,楚元还是接过玉符,凝声道: “多谢邢兄!” 邢思诚见楚元接过玉符,长笑一声,与楚元一拱手,转身离去。 楚元看着黑暗中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心中若有所思。不管这邢思诚是为何与自己相交,这份人情自己却是承下了。心中微微一叹,转身回了鸿雁楼中。 楚元刚走几步,身边就突然追来一位小厮,躬身对楚元道: “大人,之前邢公子给您订的‘宇’字六号院在这边!” 楚元身形一顿,这等世家子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捏了捏手中的玉符,这份人情怕是不好还啊! ( 第二十七章 最难坚守武道心 宋都城,安梁城北,鸿雁楼,“宇”字六号院内。 楚元盘膝坐在房中,远远望去,只觉其整个人似与庭院合为一体。 依照先天功第四层的法门再次将一条微不可查的细小经脉打通,楚元将真气收拢于丹田,缓缓吐了口气。 再有三个月时间,身上所有的细微的经脉估计就能全部打通,进入月兑胎期了吧! 楚元微微出神。 有着接近大成的刀势,自己打通经脉不知省却了多少功夫!身与周边天地相合,通脉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唯一限制自己的,不过是控制真气时心力和神识的消耗罢了。 而以现在的损耗来看,至多三个月,自己必能踏过通脉期,进入月兑胎期。 接近大成的刀势! 楚元心中涌出一股成就感。 武道境界抛开凡境不谈,可分为化境,势境,意境,道境。 武道境界在凡境,修炼武学不过是牙牙学语,形似而意不似。一般的武学,其十成威力能发挥个五六成就不错了。 化境却是已经体会到了所练武学中的真意,算得上把前人的武学变为自己的武学了。 势境又称为是人合天势,到了这步境界,武者出手就带着些天地之威的味道了。在这等境界中,若是遇到些与自己相合的环境,借助天地之威,以弱胜强、以小博大却是毫不稀奇。 而势境之上的意境,则被称为是天合人意。到了这等境界的武者,意志坚定无比,势境武者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笑话。武意一出,搅乱周围天地之势,势境武者根本无有机会出手。 至于之上的道境,楚元也只是在典籍中看过,那已是天阶得道境天君才能掌握的东西了。 但不管是势境、意境、还是道境,达到这些武学境界,都能够促进武者的修为增长。像楚元现在刀势接近大成,修炼之时与周围天地相合,打通经脉不过水到渠成。 院长果然没有骗我啊! 楚元站起身来,看着一片漆黑的雨夜,想着当初与姜水在竹音亭中的谈话,静静站着。 “你刀势有成,明道境前再无壁垒可言” 从寥城而出也有半年,自己早已体会到刀势对修为带来的好处。如今的我,在真道境之前,恐怕比那些天才也差不了多少吧?楚元心中一顿,脑海中闪过褚云张泽等人的面庞,又随即将之甩出脑外。 自己若不是刀势接近大成,这蜕凡境三期不知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想起一路过来,见的地阶武者多不胜数,但却几乎都止步于问心境外,楚元心中唏嘘不已。 绝大多数地阶武者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月兑胎期。便是能侥幸入得问心境,也是垂垂老矣,连真元期都难以跨过。 若有一ri,我晋入明道境,以我的资质,当真还能再进一步么? 楚元看着下落的雨滴,微微出神 “我再问你,你志向如何?” “只求有朝一ri,超月兑于这天地之间!” 出来半年,亲身经历武道之路的艰辛,楚元已是感觉到之前的目标似乎遥不可及。手臂不经意间触及腰间古无刀,楚元心中微微一颤,将古无刀拿到眼前。凝神望去,只见其刀柄一面正刻着“执古之道”四个字,似乎就是那位传闻中的李定军中的铸器师所留。 “古者,万物之先,天地之始也 “天地生于有,有生于无 楚元心中闪过这两句在道尊录中看过的话,心中微动。 古无刀,你会伴着我直到超月兑么? 古无刀微微一颤,似是察觉到楚元心中所道,在回应一般。 “灵器有灵,真是一把上好的灵器!” 楚元微微一笑,扫去心中雾霾,推开房门,顶着夜雨在院落中练起刀来。 “管他前路如何艰难险阻,我自一刀劈开就是了!” 鸿雁楼中,这等单独的院落之内都有禁绝禁制,也不虞有人探查。楚元从丑时初一直练刀到卯时末,天se都微微亮了,方才收刀回气。看了眼头上还下个不停的小雨,楚元摇了摇头,这宋地的深秋竟是如此的多雨! “看!那个就是离安郡城黄家的嫡子黄韦空,据说已是彻地期的修为,打遍离安郡年轻一辈无敌手!” “黄韦空,不过如此!你可知那边是谁?渔阳郡周游!北地三郡第一年轻高手!” “什么周游,不过一散修罢了!怎会是我世家弟子之敌?黄韦空,张亢舟,于扬,胡原,刘杰英这些人随便出来一个,就能让这等散修铩羽而归!” “不错!” “散修之中,也是有几个高手的。除了这周游,山梁郡的邓禾,景石郡的汪楠,北郑郡的徐曾辉,还有一些声名不显的高手,这次白郡主选婿,宋地年轻一辈的高手几乎都来了!” 鸿雁楼中,楚元坐在二楼大厅一个靠窗的位置,神识探向周围,捕捉着众人不加掩饰的神识传音,静静听着。 此时已是卯时将尽,鸿雁楼中正是热闹无比。伴随着不时有人从二楼走向三楼,或是自三楼而下。大厅中总有人将其身份名号说出,与旁人交谈。却是听得楚元一阵好笑。 这等地阶武者,无有晋阶之望,寿元悠久,每ri自在无比,当真是八卦至极。 虽是悠闲,但这等生活却不是我想要的! 楚元定了定心神,与不远处一位笑着看着自己的武者遥遥一举杯,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听说安梁城有一名酒,唤作安梁清酿,名扬南楚八国,也许可以去买一壶尝尝? 楚元心中思索,正要招来酒楼中的小厮询问一番,忽然听到一声闷声传来。抬头望去,只见楼梯口处,两位青年人拳掌相交,发出不小的动静。二楼众人先是一静,旋即之间的神识传音却是大动。 “白景?听说他上次和白应风争夺上扬府世子之位输了,连白家‘应’字辈都没有排上!” “怪不得这么大火气!” “对面的是程正阳,据说是临业郡的散修,也是彻地期的修为。他和白景相争,这下有好戏看了!” “你忘了这是哪!鸿雁楼中打不起来的!” “这倒是,不过还有后院呢!” 楚元看着对峙的二人,其中一人身着青se劲装,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此时一脸愤愤然的模样,正是众人所言的程正阳。而其对面一人,一身淡蓝锦袍,负手而立的青年人应是那白景。 二人对峙了片刻,就有一粉衣女子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粉衣女子面容姣好,约莫二十七八岁,带着一抹熟女的风情,看着面前的两人,眼波一转,捂嘴轻笑道: “我道是谁这么大火气,原来是白世子和临业剑啊!” “傅掌柜!” 白景和程正阳二人听闻白世子和临业剑几个字俱是面se微变,似有怒意闪过,但俱是无有动作,似对这突然出现的傅掌柜十分忌惮,仍是凝声问候道。 那傅掌柜轻轻一笑,也不在意二人脸se,顺着下楼的楼梯莲步轻移,身影消失在众人眼中,只留下一道悦耳的声音。 “鸿雁楼可不是打架的地方。若是二位还有兴致,不如去后院走一遭!” 见傅掌柜身影消失,程正阳脸se微青,而白景脸上忌惮之se一闪,随即看着程正阳不屑道: “小子,你敢去后院么?” 程正阳却是没有像众人想的那般直接应诺而去,而是脸se忽青忽白地盯着白景。自己不过与同伴戏言几句,被这白景听到后,竟要自己道歉。若是当真低头,恐怕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但刚才与这白景交手,对方不过随意一拳,自己手掌现在还不能动弹。虽是同为彻地期,这白景怕是比自己强上许多。若真去了庭院,到时候输了更是丢人,为这一时之气却是不值! 程正阳心中数转,正待放下一句狠话就离开时,却见白景傲然一笑,看着自己眼露寒光: “谅你也不敢去后院。只要你从这里钻下去,我就既往不咎,饶你一次!” 程正阳看见白景说话间手指胯下,眼se赤红,几yu发狂。 欺人太甚! “我不过与人说笑而已,你就如此折辱与我?” 白景闻言,哑然一笑。 这个小小的散修还真当是过家家么?你这散修还真当我是针对你了! 白应风得赐“应”字辈,我白景却失利。今ri来这鸿雁楼本来就是要拿你等散修扬名!再不引长辈注意,自己怕是在族中再无地位可言了! 要怪就怪白应风吧! 白景心念数转,看着程正阳轻蔑一笑,也不答话,负手站在其面前。 程正阳看着白景,牙关紧咬,心中一沉,恨恨道: “你还真当我怕了你!好,就去后院!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 第二十八章 沧木琴下沧阑曲 楚元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这宋梁酒喝多了也就一般! 那程正阳未战先怯,心神不定,却是必败无疑了! 楚元也不愿多事,叫过小厮,问明哪有安梁清酿可买。估模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往返,也不会耽误邢思诚来寻自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便起身下楼而去。 刚下了二楼,楚元就听见后园之中传来一声大响,似有重物落地。神识探去,楚元眉间轻皱。程正阳被白景击落在地,手中长剑也是断为两截。白景一脸傲然,左脚竟是踩在程正阳脸颊之上,蔑笑道: “你等散修也敢妄议我白家嫡系,还不道歉!” 说话间左脚在程正阳脸上狠狠碾过,迫其说不出话来。周围围观众人见此或一脸愤愤然,或一脸漠视,或幸灾乐祸,却是无一人出声阻止。楚元神识见白景脚下的程正阳面若死灰,目光呆滞,显然被这番打击弄得心神俱失了。 如此羞辱,却是过了! 叹了口气,楚元转身进了后院,身形隐入人群之中,身与院合,刀势牢牢锁定白景。 白景正得意间,突然感觉到一股浩然不可挡之势压向自己,不禁面se微变,后退数步。心中却是不怒反喜,终于有有分量的散修出手了! 扬名立万,就在今ri!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于我?” 白景面se凛然,大声怒斥了一句之后,等了数十息也不见有人出头,倒在地上的程正阳却是趁着自己防备出手人之际悄然离去。白景心中微怒,喝骂道: “无胆鼠辈,敢不敢出来?” 楚元神识观察着暴怒的白景,面露一笑,随着离去的众人,悠然离开。 “景大哥,那个就是昨天一招打败郭万奇的散修!” 白景等了半晌也不见刚才出手之人现身,反而之前围观之人却是散开,面se微青。正犹豫要不要对着离去的众人出手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扭头一看,正是那面se黝黑,身材短小的何俊。顺其目光看去,正是楚元背影。 白景心中一喜,能败齐云剑派郭氏弟子,分量倒是足了!当下也不多言,对着何俊甩去一个会意地眼神,口中爆喝: “小子,哪里走!” 喝声间,真元运于双掌,罡气汇聚化作一个巨大的手掌,拍向楚元背部。 何俊见状,心中一喜,总算是和白景搭上线了! 朱方、秦可言,你们等着! 何俊又看了眼楚元,眼中恨意一闪。小子,白景出手,今ri之后看你有何颜面呆在安梁城中! 楚元察觉身后白景来袭,面se不变,微微避过这看似威力无匹的一招,转身看向白景,心中疑意一闪。 自己这般隐秘地出手,这白景也能发现? “小子,刚才是你出手的吧?” 白景见楚元转身看向自己,轻蔑一笑道。也不待楚元回答,护身罡气运转,盘膝凌空而坐,双手虚压,一张古琴在膝上显现。白景伸手一拨琴弦,一道罡气长枪出现,直刺向楚元胸前。 楚元看着凌空而坐的白景,面se微动,躲过琴弦拨出的罡气长枪,护身罡气运转,古无刀已是月兑鞘而出,握于手中。 “那是谁?” “我昨晚见邢家嫡子与他一起上了三楼,据说叫楚元!” “白景居然直接摆出沧木琴,这楚元输定了!” 白景看着楚元出刀,傲然一笑,道: “听说你昨天一招败了齐云剑派的弟子!我倒想看看,你今天能接下我几招?” 周围围观众人闻言大惊。前ri间南楚四州数派弟子在安梁城外大战,轰动一时。想不到这楚元竟是能败齐云剑派弟子的人物!怪不得白景直接就亮出沧木琴。二人这一战估计能轰动北城,于是都屏气凝神看向场中二人。 白景神识察觉到众人的关注,心中微喜。只待赢了此人,有此间诸多散修替我扬名,重入族中高层视野,指ri可待! 白景心念一转,也不多言,真元运于双指,轻拨沧木琴弦,道道罡气长枪在身前显现,齐刺向楚元。也不管楚元能否破去罡气长枪,白景指尖轻动,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声波从琴身发出,连带着空中下落的雨滴汇聚到楚元身边,似化作滔滔河水冲向楚元。 “《沧阑曲》!” 周围有人惊呼道。宋国王室白氏以乐武闻名天下,其下嫡系子弟多jing通音律。传闻白氏族中前代大能根据乐谱创下数曲赫赫有名的武学,这《沧阑曲》正是其中之一。 楚元只觉似是身处奔腾狂啸的巨河之中,自己就像一块石头被河水不停的冲刷,身周被巨浪包围,这天地间好似就自己这一块顽石般。 真是好手段! 楚元暗赞一声,手中却是一点都不迟疑,古无刀化作一道白se匹练,立斩而下。 “惊雷!” 沧木琴弹出的声音随着楚元这一刀戛然而止。白景只见自己奏出的《沧阑曲》,带着沧澜河和这漫天秋雨之势的罡气长河,竟是随楚元这一刀分为两半,化为四溅的雨水落于地上。 这可是《沧阑曲》啊! 白景心中惊怒,面上不动声se,牙关却是紧咬,双指在沧木琴上快速的拨动,显现重重幻影。众人只闻琴声突然急促,一条比之先前大出数倍的罡气长河显现,庭院中的雨水皆是向其中汇聚,在空中一顿后往楚元席卷而去。 白景见罡气长河将楚元淹没,心中微微一平,旋即却面露惊骇。 庭院之中落针可闻,周围围观地武者看着场中俱是一静。白氏音律武学独树一帜,名震南楚八国,《沧阑曲》更是其中翘楚。白氏年轻一辈中,白景以《沧阑曲》闻名于外,今ri竟被一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接连破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飞鸟从空中掠过,发出阵阵怪叫,方才有人回过神来。只见庭院之中,那浩大的罡气长河早已消失不见,场中的楚元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去,白景双手握着沧木琴上一根断去的琴弦,神思不属地呆立在空中 “刚才那一刀应乾兄,你白家子弟输了,你还不出手么?” 鸿雁楼三楼之中,一处雅间内,之前上楼的周游轻轻摇了摇樽中之酒,对着站在临街窗边的一位年约二十余许满脸正气的青年人笑道。 白应明却是摇头不答。白景那般不成器的子弟,败了便败了,怎会值得我出手?看了眼窗外街上楚元消失的背影,白应明扭头对周游正se道: “周兄,我白家的条件就是这样!你怎么说?” 周游闻言轻轻抿了一口酒,闭着双眼似在回味。过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 “白家乃是宋国王室。我辈宋国散修归于白家之下,自是理所应当!我周游愿为马前卒!” “周兄所求之物,我已带来。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内城之中,皆可自取!” 白应明手中忽然显现出一个透明的玉瓶,其内装着一颗圆润的丹药,罡气运转卷将玉瓶送于周游面前的桌上。白应明看了眼周游,又道: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却是不能再陪周兄了!” 周游似是在低头品酒,闻言也不抬头,轻轻点了点头。白应明见状只是一笑,推门而去。周游抬起头来,愣神看着丹瓶。 “媛儿!” “卖身契么?想不到我周游也有这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周游面露黯然,看向白应明消失的门口,凝神注视了片刻,接着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些屈辱罢了!终有一天,我要踩着你们这些世家子问鼎巅峰!” ps:沧阑曲中通澜字,河蟹顺便求点击、推荐、收藏 ( 第三十三章 心思各异谋算计 “《觅道途》?!” 楚元心中早有猜想,此时听闻邢思诚言语,心下恍然。 传闻中,《觅道途》乃是广陵道君临终前所创,分为上下两阕。刚才白真源所弹奏的,应是记载广陵道君前半生事迹的上阕。 《秋月》虽也是广陵道君所留的名曲,但无论意境、胸怀、难度都远不能和这天武七大名曲之首的《觅道途》相比 “武道之路啊!” 楚元不远处,一位面貌五十余岁,鬓角斑白的武者,似是心有所感,长叹一声,竟是放声大哭,涕泪齐下,如同幼童一般。 周围众人见状,却是无人发笑,俱是心有戚戚。 “我六岁练剑,十六岁入地阶,蹉跎百年,如今却连彻地期都没有跨过,今生武道还有望么?” 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武者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双目无声,喃喃自语。 “大道无期啊!” 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轻叹一声,面露沧桑,随即挤出人群,出了望月楼。不见其有何动作,竟是凌空而起,消失在月se下。 天阶武者! 楚元无意间看到那中年人飞走,心神大动。便是这等天阶武者,面对大道,也只能空叹一声吗? 白真源见大厅中人诸般神态,却是面无表情,看向西面高台上的温雅男子。 见白真源望来,那男子神se一动,道: “在下殷慕武!” “白真源!” 白真源对着殷慕武微微点了点头,与殷慕武深深对视了一眼,扭头看了一眼半空之中,眼中一道厉se一闪而过。 众人只觉台上二人身影一闪,二人已是从台上消失 望月楼二楼深处,一处稍大的雅间之内,十数位气质不凡,风度翩翩的年青人分坐于六方,正是无极沂水真武等南楚四州大派弟子。 众人中间空处立着一水幕,其中正现楼下高台上的场景。待见那殷慕武与白真源通名之后,众人只见白真源突然扭头,看向众人,目光似是透过水幕。白真源眼中厉se闪过,水幕竟是“哗”地一散。 众人中有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随着水幕破碎,面se一白,气息散乱。过了半晌,方才收拢身上散溢的气息,恨恨看向水幕散处。 白真源! “三哥,你没事吧?” 青年身侧有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仈jiu岁,本是一脸温婉,见青年收拢气息担心道。 “绮雯,我没事!那白真源不过仗着年长,修行岁月长而已。待到他ri,我定要与他好好计较一番!” 青年对着少女笑了一声,说话间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寒光。 青年身侧一方坐着褚云、杨妙可二人。半年过去,褚云气息愈发收敛。此时褚云紧紧盯着散去的水幕,右手虚握,似是心中激动。 杨妙可仍是面容笼罩了一团迷雾,察觉到褚云动作,微微摇头,轻声道:“褚师兄,他与我们不一样的!” 褚云闻言,右手一松,扭头看着杨妙可,凝声道: “杨师妹,你说十年之后的我和今ri这白真源相比如何?” 杨妙可与褚云对视一眼,微一犹豫,轻言道: “褚师兄,何必将他放在心上。任他白真源如何惊才绝绝,天道运转,大道所定,今生今世都是与大道无缘!” 闻听此言,褚云目光发散,旋即又是一聚。 “可幸我生于道尊飞升之后!可哀不能与这白真源生于同时!” 察觉褚云心中所想,杨妙可深深地看了眼褚云。 还真是小看你了啊,褚师兄! 张泽林缡坐在褚杨二人身侧一方,看着散去的水幕俱是心中一惊。 天合人意! 林缡心中一转,察觉张泽心中黯然,柔声道: “师兄,不必担心。这白真源大道之基断绝,他ri至多也不过是广陵道君之流!” 张泽面se微松,摇了摇头。 “可惜了!” “刘师兄、秦师姐,这白真源能敌得过大师兄吗?” 王林义与刘青、秦萱坐于一方,见水幕破去,目光一寒,出声问道。 秦萱斜睨了王林义一眼,冷声一笑: “白真源不过仗着年长罢了。十年之后,大师兄定能压他一筹!” 刘青却不多言,半年来追逐王光,饱经风霜之后,比之往ri成熟许多。 半年前自己等人与无极沂水二派弟子追逐王光不成,被门中长老训斥。恰逢荆州数派长老齐聚真武门,有长老提议,诸派弟子共追之,看看哪派弟子更胜一筹。 沂水派的洛长老只遣褚云、杨妙可二人,无极宗齐长老命张泽、林缡前来,其余荆州三派三元宗、齐云剑派、出云府肖家的长老各自遣随行弟子曹广定,任素芸、郭万奇,肖庚荣、肖绮雯追来。 只是十二位南楚大派jing英弟子,追逐王光半年之久,竟是一无所得。 刘青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心中微嘲。 不过些世家的酒囊饭袋,若我生在世家,定不逊于白真源半分,早就擒得那王光了! 刘青三人身侧一方,只坐着一个青年,面带和煦笑容,身上锦袍袖口上青蓝紫三se交织,正是三元宗弟子,曹广定。 曹广定看着周围五派弟子种种姿态,眼中不屑之意一闪而逝,双手轻按桌面,长笑一声。 “我等生在青木道尊飞升之后,何其幸也!白真源与我等相比,不过一垂垂老朽。天定他此生难与大道接近!今ri不过是仗着年长,先走一步而已。诸位何必如此!” 曹广定对面一方,正坐着一男一女。正是齐云剑派任素芸和郭万奇二人。 郭万奇不复之前模样,身上傲意不显,闻言也不作声。任素芸背负长剑,鼻梁略高,眉毛狭长,一脸厉意,闻言冷然一笑,道: “宋地不过一隅,白真源名过其实。我等今ri聚此,乃是商议捉拿邪教贼子之事。休要再提这些题外语!” 肖庚荣闻言也是微一颔首,道: “我等出来半年,是时候回派复命了!” 肖庚荣面上思恋之se一闪而过,顿了顿,又道: “我等只需一一查探安梁城,倒要看看这邪教贼子能藏到何时!” 无极沂水真武三派众人闻言互视一眼,齐齐看向杨妙可。杨妙可察觉众人目光,微微示意,轻声道: “我等已在安梁城四门之外立下**幽尘阵。只需作势探查安梁全城,那王光定不会甘做瓮中之鳖。我若是他,定会选择一时机硬闯**幽尘阵。我等只需十一月初六大张旗鼓,赴望月楼之会,必能引其动身 “我等大张旗鼓,那贼子会不会猜到我们是故意” “如今我等为刀俎,他为鱼肉。便是知道这是陷阱,他也不得不跳!” 肖庚荣质疑之音未落,就被任素芸打断。杨妙可对任素芸微微一笑致意,又接着道: “唯一可虑之处就是此獠会不会以化影分身**分化傀儡四散而出!” 话音刚落,任素芸就冷笑一声,道: “这有何虑!到时我与郭师弟守南门,若是贼子敢来,我定亲取其首级!” 曹广定闻言也是一笑,道: “素芸师妹不愧是女中豪杰!那我便负责东门!” 肖庚荣见状,眼中一凝,沉声道: “我与十七妹镇西门!” 无极沂水真武三派弟子对视一眼,刘青心中一转,笑道: “我真武门便占北门了!” 杨妙可似是早有所料,环视一眼众人,又与褚云、张泽、林缡三人略一示意,轻声道: “那我与褚师兄还有张师弟、林师妹四人便居中策应。若是王光控制傀儡连闯一门,我等便前去支援!” 话音未落,任素芸冷笑一声,道:“四位只用作壁上观即可!区区一个邪教贼子,若不是藏匿之术高明,早已亡于我剑下!” 曹广定、肖庚荣、刘青等人也是傲然之se溢于脸上,对杨妙可之言似是不以为意。 杨妙可见状,嘴角轻扬,也不再言。 ( 第三十四章 道痕阻路寻圣法 “嗯?” 望月楼三楼一雅间之内,刘乾与吕瑶依坐于其内,半空之中立着一块水幕,正现一楼的场景。 吕瑶依听闻殷慕武白真源二人琴声,似是心有所悟,神se郑重,端坐在一边,身上真元高速运转,浑身罡气四溢。 刘乾见状挥了挥手,布下一道禁制,将吕瑶依身上的罡气波动挡在雅间之内。 过了盏茶时间,吕瑶依似是略有所得,浑身罡气一敛,又变成那副jing灵古怪的模样。 刘乾举杯笑了一声,道: “瑶依突破到明心期了!真是可喜可贺!” 说话间似是为吕瑶依贺,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 吕瑶依却似是不觉刘乾话语,愣愣地看着水幕之中殷慕武、白真源二人的身影。 刘乾见状,身体微微一顿,神通运于双眼,看向吕瑶依,眼中竟是发出淡淡紫光。只见吕瑶依身边空间之中有丝丝红丝缠绕,连入虚空之中,不知通向何方。 刘乾心中一颤。 怎么会? 心思一动,袖口一卷,水幕已是消散。刘乾手上似不经意间拂过吕瑶依头顶,那丝丝红丝竟似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见。刘乾心中稍安,笑道: “瑶依,安梁城白秦二氏并沥峰门相争,却是无聊的紧。随我去广安城访友可好?” 吕瑶依见水幕散开,似是回过神来,听闻刘乾话语展颜一笑,道: “好啊!我早就在这安梁城呆腻了。整天都是陪刘叔叔你到处喝酒!哼!” 刘乾却似不在意少女话语中的怨意,眉头一皱,道: “瑶依,你刚才没什么感觉吗?” 吕瑶依闻言面露疑se,狐疑道: “不就是突破到明心期嚒?本少女天资纵横,突破不过是小菜一碟!” “你这妮子,真是” 刘乾闻言哭笑不得,按下心中不安,长袖一振,二人身影消失不见 “思诚兄?” 白真源与殷慕武消失之后,楚元与邢思诚也回到二楼雅阁之中。楚元见邢思诚一直有些恍惚,忍不住出声道。 邢思诚似有些清醒,抬头看了眼楚元,定了定神,缓声道:“让元兄见笑了!” 楚元摇了摇头,道: “何笑之有?我辈武者又有谁没有一颗向道之心?” 邢思诚闻言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星空,默然不语。 楚元见状,心思一转,笑道: “思诚兄可否和我说说那白真源之事。我见今ri他一现身,安梁城中人莫不振奋,到底为何?” “白真源!” 邢思诚身体一颤,似是有些振作起来,口中重复了一下白真源的名字,扭头看向楚元,道:“元兄应是知道道痕吧?” “道痕?!” 楚元心中一惊,看着邢思诚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见邢思诚轻轻点头,心中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道尊录》的前言曾说,古往今来的飞升强者被后人尊为道尊。道尊飞升时,因要破开天地大道,所以会在天地中留下自己的大道印记,即为道痕。除却那些天阶得道境之上的大能,道尊飞升时,天地间的万物生灵都会染上这道痕。 道痕加身之后会被天地大道排斥,对于武者来言,沾染道痕之后武道几无再进的可能了。便是强行修炼,也终究只能被束缚在这方天地之中,此生超月兑无望。 连那名扬万年的广陵道君一般的人物,也曾因少时道痕加身,止步于大道之外,终老于天武世界之中。 是以武者之中以道尊飞升为历法,上代青木道尊飞升已有二十二年,故现在乃是青木历二十二年。青木元年之前出生之人,无论何等天资才情,只要未达天阶得道境,道痕加身之后,不过一废人而已。武道一途,艰难远甚于常人。 “难道白真源是青木历之前出生的?” “不错!白真源出生在青木历前十年 邢思诚面se复杂,似是有些敬佩,又似是有些羡慕。 “传闻白真源本是白氏一无甚资质的凡人与一娼ji苟合而生。其母早产而死,白真源早年被一户平民人家收养。六岁时显露天赋,被白氏收入家门。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白真源十六岁入地阶,十八岁入问心境,二十岁入明心期,二十二岁入明道境。传闻其武道境界更是早已迈入天合人意的境界!十年前白真源出外游历,纵横南楚八国,地阶之中,未尝一败!” “奈何!奈何!” 邢思诚轻叹一声,似是无比惋惜,看着窗外的星光,心中喃喃自语。 若我也有那般的天赋 安梁城,内城深处,一处小世界内。 “真源,如何?” 空旷的小世界内,有一位身材巨大,高约千丈,背靠一山峰,盘膝而坐的巨人。见白真源进入小世界,巨人睁开眼来,轻声问道。 声音传出,浑厚无比,周围空间都是震荡不休。 白真源躬身一拜,道: “三叔,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 散修虽多,却无依无靠。纵心思坚定,但资质不堪,资源稀缺,终究只是散修,行之不远! 大楚大派弟子也只不过是仗着门派荫庇罢了。资质虽可入眼,但心xing不坚,虽一时有所成就,恐难登武道之巅!” 那巨人闻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身后山峰,有巨石滚落。 “资质虽说是天定,但更改之法却也不少。心xing不坚,加些磨难,也未尝不能改变。至于资源,若有恒心,自是不难获得。如今青木飞升不久,天道晦涩。便是我等,也看不出诸人前景,你却是妄言了 “真源,我让你看的,可不是这些!” 白真源左手轻轻撩了一下飘扬的发丝,沉吟道: “三叔,我以秘法观看。散修之中虽有一二气运深厚之辈,但俱是身靠我白家或是秦家之人。那大楚诸派弟子,身上有门派印记,夹杂门派气运,我却分辨不出各自气运 白真源心中突然一动,想到殷慕武身上似有奇物遮掩,也是看不清其气运。 你到底是谁? 巨人微微颔首,叹道: “真源,你生在青木飞升之前。超月兑一道,对你而言,死路一条。若真想到那武道极致,唯有成圣一途。但成圣之法被九大宗掌控,秘而不宣。我从广陵道君的小世界中得到的这探运之法,据说与成圣大有关联。你切要钻研习练。他ri若有机缘,或可从中创出一条你自己的成圣之路!” “我观九宗圣人,皆与晟、周、楚三国牵扯甚深。你若要成圣,十有仈jiu还要落到这宋地上来。如今宋地三分,我白家与秦氏、沥峰门共掌。你等小辈之事,我等长辈也不好出面。一切都看你自己了!” 白真源闻言哂然一笑,道: “秦氏、沥峰门中不过尽是些庸人。我借小妹名义,此次定能压服其年轻一辈,聚宋地气运!” 巨人看了眼意气风发的白真源,心中一叹,眼中怜惜之意一闪而过。 白真源似是察觉,看着天际,目光深邃。 “三叔不必担忧!成圣之法也不过是前人所创,九大宗敝帚自珍。我自认不逊于前人,又有三叔你们相助。今生不可为超月兑,那我必当成就圣人,掌控天道,护我白家万世不朽!” ( 第三十五章 望月楼前群英聚 十一月初六晚,戌时。 安梁城东城,望月楼外。 望月楼外的大道名为临安街。此时天se已黑,望月楼上灵气灯闪耀,只见近二十余丈宽的临安街上人头攒动。 望月楼斜对面一处酒楼之中,邢思诚与楚元坐在二楼临街位置。 “元兄,看来你今ri的竞争对手不少啊!” 邢思诚看了眼窗外的景象,面带挪揄,笑道。 楚元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年头什么人都敢想娶应琳小姐,怕是大半之人今ri连望月楼之门都进不去!” 二人邻桌有一酒客,似醉非醉,听闻邢思诚笑言,面带不愉,嗤笑一声,高声道。 这酒客同桌之人听闻此言,面se微变,瞪了一眼那人,对楚元二人歉意一笑,拱手作礼。 邢思诚与楚元对视一眼,却是哑然一笑 “山南郡沙家的沙解甲!这等人物也来了么?” “岳云远、杨觉离,广安府沥峰门的内门弟子居然也来了?” “那是曲阳府秦可安、秦可言!秦家怎会让嫡系子弟来此?” 听着酒楼内外众人的谈论,邢思诚和楚元相对无言。 “元兄,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看了眼紧闭大门的望月楼,邢思诚心中一动,传音问道。 楚元抬头看着邢思诚,摇了摇头,传音道: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是不会入赘的!” 邢思诚似是有些诧异,盯着楚元看了片刻,似是有些明白楚元想法。 “横川道尊也曾为大楚辰氏的赘婿,元兄你怎会有此想法!” 见楚元不答,邢思诚摇了摇头,看了眼窗外的秦可安与岳云远杨觉离等人,冷笑一声: “若是元兄你真的无意于此,那今ri切莫与秦家和沥峰门弟子起了冲突。二家弟子来者不善,若是他二家弟子真能得那白应琳倾心” 见邢思诚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楚元也是一笑。 白家、秦家、沥峰门三家积怨已久。 传闻数万年前,人族势弱,天水河南岸俱是被妖族与蛮族所占。白秦二家祖辈与沥峰门开派祖师三位道君,yu效仿辰氏和无极宗立楚的旧事,在今ri安梁城所在之地立宋,誓要为人族再立一栖息之地。 三位道君北倚出云山脉,南征蛮族,至今ri大荒沼泽以南十万大山之中时,沥峰门开派祖师被蛮族强者围困。白秦二家祖辈道君却未出手,后来沥峰门开派祖师重伤月兑困而出,与白秦二家道君割袍断义,远走广安府,立沥峰门。 之后白秦二家也屡生龌蹉,白家占了上扬、安梁二府,自称为宋地王室。秦家占曲阳府成一大世家。而之前声势浩大的宋国也因此困于五府之地。 数万年来,三家之间虽谈不上势如水火,但也是争斗不断 “今ri所来,都是纵横一郡的天才人物啊!” “我宋地五府九十六郡的年轻一辈,近年来天才迭出。想必后年鲁国术武峰上,定会大展雄风,力压八国,扬我宋地之威!” “不错!前有白真源威震八国,后有我宋地群英,想必我大宋为八国之首之ri不远矣!” “看,那是” “大楚大派的弟子!” 楚元与邢思诚正闲谈时,突然听闻窗外喧嚣之声又盛了几分。二人扭头看去,只见六派众人踏空而来,身上宝光闪现,落于望月楼门前。 远远看去,只觉六派男子皆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几位女子仙姿佚貌,美如冠玉。举止之间尽显大家风范,令众人忍不住升起自惭形愧之感。 “玄器护体!真是好大威风!” 知道楚元与数派之人无甚交情,邢思诚见六派众人仗玄器威能,无视安梁城禁空禁制,冷笑出声。 楚元闻言,心中也是暗暗点头。 这些大派弟子,仗着门派荫庇,到了他家境内,竟还如此跋扈,当真是取辱之道。 怕是此举要引宋地之人同生愤慨之心了! 果不其然,六派之人一下落就占据望月楼门前之位,顿时有人心生不满。人群之中传来yin阳怪气的声音。 “左右也不过是地阶武者而已,仗着一二玄器,有些人还真当自己是天阶真君了!” 宋地众人闻言皆是大笑。 “早闻大楚之人狂妄不已。今ri一见,果真如此!” 褚云、张泽、刘青等人闻言目光一闪,看向人群,面带寒意。 “小小散修,偏居一隅,坐井观天,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肖绮雯养气功夫不佳,听闻众人讥讽,按捺不住,冷冷出声道。 此言一出,犹如火上浇油,宋地众人大怒。 “大楚之中,尽是你等嚣张之徒吗?” 有一人听闻肖绮雯话语,排开身前之人,走向六派众人所在之处,冷然道。声音不大,却是压下附近吵闹之声,传入众人耳中。 楚元定睛一看,似是前些ri子在鸿雁楼中见过的景石郡散修,汪楠。 肖绮雯见汪楠站出,一张俏脸微寒,娇声斥道: “我等也是尔等能够评论的吗?小小散修,果然不知礼仪!” 说话间,肖绮雯袖口一摆,一道罡风突然在身边出现,刮向汪楠。 汪楠猝不及防之下,罡气护住双手,双拳轰向来袭的罡风。罡风触及汪楠的双拳却是突然一散,却又在其胸前一聚,压向其胸口。 汪楠面se一变,连退数步,那罡风方才散去。再看向肖绮雯,面se一青。 “现在知道是谁狂妄了吧!” 肖绮雯娇笑一声,看了眼汪楠,面带不屑。 “绮雯!” 肖庚荣似是不满肖绮雯出手,轻声斥道,随即又冷冷看了眼汪楠。 汪楠听闻肖绮雯话语,怒气上涌,正待出手时,被肖庚荣看了一眼,只觉一股凌厉之势压下,浑身似被浇了一桶凉水。 汪楠心中骇然,看了一眼肖家兄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犹豫了一下之后,也不言语,面se通红,带着一股羞愧之意,躲入人群之中。 肖庚荣虽面上不显,但神识一直暗暗观察汪楠,见其退走,心中嘲意一闪。 无胆散修! 边上宋地众人见声名不弱的汪楠连六派中看似最弱的一人随手一招都接不下,顿时一静,不敢再言。 此时临安街上,人群之中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但望月楼前六派众人所在之地竟是空出一个大圈,无人敢入。似是整条街上的众人都被六派几人压住一般。 “哼!六派还真当我宋地无人!” 六派众人不远处,有十余人聚在一起,其身边也空处一圈无人之地。其中为首之人正是岳云远、杨觉离二人。十余人以二人为中心,微不可查地分为两个小圈子。岳云远看了一眼六派众人,又扫过杨觉离,冷笑一声,领着身边数人往六派所在之处而去 “杨师兄,我们” 杨觉离身边一人,见岳云远走向六派,眼光一闪,低声道。 “不必管他,白真源不会让他们打起来的!” 杨觉离看着岳云远背影,又看了眼远处秦可安等秦家弟子所在之处,面露玩味一笑。 岳云远,你还真会收买人心!不过这些散修,又有何用? 秦家! 岳云远等人向六派众人所在之处缓缓而进,行径路上之人俱是心中微动,让开一条道来。 短短数十步距离,竟是走了盏茶时间。 褚云见岳云远缓缓走来,身后宋地之人簇拥,竟是将众人之势汇聚成一股,顿时心中一沉,面se一肃。 张泽、刘青、任素芸、曹广定、肖庚荣等人也是察觉,看着行来的岳云远,面se凝重。 岳云远行至六派众人七步之遥处,身形一定,携身后宋地众人之势压向六派诸人。 “吱” 众人正僵持时,望月楼大门缓缓而开。 白真源昂首而出,淡淡扫视周围一眼。众人只觉心中一冷,诸般心思俱是一散。 “诸位,今ri舍妹会友,还请进楼一叙!” 白真源声音平淡无奇,但却似有莫大魔力。众人闻言俱是轻轻点头,再抬首时却是相顾骇然。 “惑心咒!” 楚元坐在酒楼之中,离白真源所在足有百步余远,却仍被白真源声音所惑。古无刀轻震,方才回过神来,看着白真源惊异道。 邢思诚面se也是一沉,道: “白真源恐怕距离天阶只有一步之遥了!” 临安街上的众人都被白真源所摄,偌大一条临安街上,此时竟是落针可闻。 白真源面上古井无波,身体微侧,看向六派众人,道: “诸位,请!” 当下也不管六派众人,转身进楼而去。 六派诸人见状,面上俱是一僵。杨妙可云袖轻扬,轻声道: “诸位师兄,还是先进楼吧!” 话中似有深意。诸人相视一眼,压下心中不愉,跟随白真源而去。 岳云远费尽心思才汇聚的大势被白真源轻易破去,心中暗恨,眼中寒光闪烁,回首看了眼杨觉离和秦可安二人所在之处,面上一嘲,跟了上去 “思诚兄,拜托了!” 楚元见众人进楼,站起身来,对邢思诚躬身一礼,肃然道。 邢思诚见状面se一正。 “元兄,我定不负所托!” 楚元与邢思诚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邢思诚看着楚元的身影,手上把玩着定气盘,双眼微眯,面露轻笑。 ( 第三十六章 阵法之中悠然游 楚元站在望月楼前,只见整座高楼被薄雾笼罩,看不真切。 见大门前有透明光膜阻挡,思及之前众人进楼之时,曾取出请柬。楚元心神微动,乾坤袋中的请柬已是飞入手中。光膜似被请柬吸引,竟是一扩,将楚元纳入其中。 楚元只觉眼前一亮,已是进入望月楼中。之前几ri,随邢思诚在安梁城游玩时,楚元曾多次入这望月楼。三ri前更在这一楼之中,听《秋月》《觅道途》二曲。对此处虽算不上熟悉,但也谈不上陌生。 楚元一定神,只觉一股飘渺的琴声从大厅深处传来,只觉琴声悠扬婉转,仔细听去,但又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抬头望去,大厅之中似有雾气升起,挡在面前。只觉高台之上似有一女子在抚琴。女子身影窈窕,一颦一笑,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上前呵护一番。 楚元心中顿觉怪异,再看向周围,只觉雾气笼罩下有些虚幻之感。楚元心中一动。 “幻阵?” 模了模腰间古无刀,楚元哂然一笑。脚下一踏,身与地合,再凝神看去。只见身前丈许之处,挂着一风铃。 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悦耳铃声。周围空气也随着铃声起伏,化作种种形状。楚元微微一笑,护体罡气一运,化作一只大手抓向风铃。 还未触到风铃,周围环境却是突然一变,似是来到二楼的楼梯口。 楚元环视一周,只见此处似是不似幻境,周围环境与前ri间所见无有不同。楚元神识探出,只觉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仍有往ri的禁制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却是消失不见。 楚元心中略一沉吟,正待要试试往三楼上去。目光扫及众雅间之门似是虚掩,心中微动。 随意挑了间雅间,楚元轻推屋门,顿时神se一动。前ri间轻而易举推开的屋门,此时却是重逾万斤,以楚元通脉期的修为,全力推动,只是勉强推开一条门缝。 一楼是考验心xing神识,二楼是考验力量修为吗? 楚元心中摇头。 这白家也真算是煞费苦心了! 思及自己通脉期的修为,楚元眉头微皱,怕是仅凭自身的力量是推不开这屋门了。 楚元收手而立,手按腰间古无刀,看着屋门,目光幽静。 “断岳!” 古无刀连鞘横斩,鞘身溢出半丈刀罡,却是一散。化作一股巨力向屋门压去。 “砰!” 刀罡与屋门相触,发出一身闷响,屋门也是应声而开。 楚元抬脚入内,只觉微一眩晕,面前已是变了模样。周围星光闪耀,脚下似是立于虚空,竟似来到星宇之中。 “又是幻阵?” 楚元凝神看去,只觉此处与星空浑然一体,毫无阵法运转的痕迹。楚元眉头轻皱,自己对阵法一窍不通,看这模样唯有以力破阵一途了。 手按古无刀,楚元正yu力斩,神识突然察觉一股波动。扭头看去,只见身侧十丈之处,一位身着淡黄法衣,身材微胖的青年突然出现。 那青年似是也有些疑惑,待见楚元捉刀站在一边,面上顿时一肃。不见其有什么动作,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透明的淡黄光罩。 “你是一刀败白景的楚元?” 那青年见楚元腰间一左一右各挂着一只酒葫芦和一把长刀,眼光一闪,后退半步,惊声道。 楚元见这青年如此戒备,心中有些猜测,嘴角轻扬。 “正是,不知阁下是?” “曲阳府陵崖孟昔炎!”孟昔炎见楚元似无恶意,面se微缓,稍微向楚元靠近两步,挤出一丝笑意,恭维道: “不想竟在此处遇见楚兄这等大楚英才,真是我之幸事!” 楚元神识一动,面露笑意。 “孟兄准备了这么久,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术法吧!” 话音未落,古无刀已然出鞘,向孟昔炎力斩而去。 “惊雷!” 只见一道刀光在星空之中闪现,刀罡似如一颗彗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向孟昔炎撞去。 孟昔炎笑意凝结在脸上,身后左手之中出现一道巨大的淡黄光球,伸手一挥,光球迎向刀罡。 二者相触,光球竟是四散而去,而刀罡似是无有折损,下落之势不减,朝孟昔炎压去。刀势锁定之下,孟昔炎眼中骇然之se一闪而逝,眼中露出一抹坚定,身上真元急速运转,罡气勃发,涌入身上法衣之中。法衣之上的数个符箓文字在真元注入之下,发出耀目光芒,孟昔炎身前的淡黄光罩更是一亮。 刀罡与孟昔炎身前的光罩相触,僵持片刻,似是后继乏力,一散而去。 孟昔炎心中一安,抬头看向楚元。 只见楚元好整无暇地向自己走来,抬头看着头上星空,面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腰间酒葫芦似是不堪颠簸,一扬一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 孟昔炎面se微变,怒道: “楚兄,这是何意?” 楚元闻言,盯着孟昔炎却是一哂,也不答话,手上古无刀已是微微扬起。 孟昔炎见楚元不为自己言语所扰,面se一白,自己身上法衣中的符箓文字已是黯淡无光,身前的戍土护身真光也是摇摇yu坠。心中顿时苦闷不必,为何偏偏自己遇到此人! 见楚元一步步行来,孟昔炎心中思绪乱转,脑海中闪过来时父亲嘱托,心中却是一定,大喝一声。 “呔!” 孟昔炎身上法衣应声而碎,身前的戍土护身真光也是一散,二者竟是在身前一聚,化作一个巨大的符箓文字。 随着孟昔炎真元涌入,符箓文字涨大数倍,化为一座罡气小山压向楚元。 “具现之术吗?” 看见孟昔炎的一连串动作,楚元微微摇头。虽是同为彻地期术法者,但这孟昔炎比当ri寥城时的林缡差了何止一筹。 抬头看了一眼虚空之中,楚元嘴角一扬,低喝一声。 “散!” “逆空!” 古无刀反撩而上,刀罡与罡气小山相触,罡气山峰顿时化为四散的劲气。 孟昔炎的术法被破,此时直面楚元,面无血se。又见楚元手上古无刀轻扬,指向自己。孟昔炎面露颓然道: “我认输!” 话音一落,竟是消失不见。 楚元也觉周围景se一转,似是来到一座厅堂之中。 果然如此! 楚元心中微嘲。之前第一刀斩向孟昔炎时就感觉似有人在一旁窥探,自己刀罡及孟昔炎身前时,似有出手之意。 之后自己故意留手,现在一看,果然是有人在cao控阵法。 楚元看向前方站立的男子,心中微动。 是你吗? 白真源! ( 第四十一章 心思各异起争执 楚元看着前方泾渭分明的众人,心中摇头。又见叶海泽向自己靠来,心中一动,笑道: “叶兄,你也是来追求那白氏明珠的吗?” 叶海泽闻言微微一怔,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 “楚兄何出此言,我与你一样,不过是来看看热闹而已!” 楚元心中一奇,疑声道: “叶兄怎知我意不在此?” 叶海泽微微一笑,挪揄道: “寥城李家的名头可比这宋地白氏大上许多!若是要入赘,楚兄也自是去那李家,又何必舍近求远,舍强取弱?” 楚元闻言摇头苦笑,不想叶海泽竟是从这方面看出的自己心思。 当初在寥城,李家休养生息,声名不显于外。自己也不知道寥城李家的名号竟是如此之大。 若是知晓,当初与那李其武 模了模腰间古无刀,楚元抬头,看着前方远去的白真源众人,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众人随着白真源往望月宫深处走去,一路之上,只闻那琴声愈发的幽深。望月宫中的诸多宫殿在太yin星的银se光芒笼罩下,宛如一个白银铸就的世界。 “那处,便是舍妹所在了!” 白真源指着远处一座石亭,轻声道。 众人往石亭看去,只见一位女子坐在其中抚琴,只露出一个侧身。那女子身着粉蓝se纱衣,其上绣着星星点点的浅紫se花瓣,腰间系着一条浅紫se腰带,显现出的身姿修长匀称。 远远看去只觉其杨柳细腰赛笔管,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好似画中仙女一般。 “应琳小姐” 众人蓦然望去,有数人被白应琳的风姿所倾,神魂颠倒,喃喃道。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今ri方知,我之前二十二年所见的女子,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白应琳似是不觉远处的众人,仍在专心致志地抚琴,指尖划过琴弦,空中飘荡着悠扬的琴声。众人见状,更是心生爱慕。 “装模作样!” 肖绮雯看着亭中的白应琳,又听闻宋地众人的赞语,似是贬低自己等人,面上嫉se一闪,冷声道。任素芸、秦萱、林缡三女也是冷冷地看了眼白应琳,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宋地众人闻言,面se微怒,看着六派诸女面带愠se。 肖庚荣见众人恶狠狠地盯着肖绮雯,面上一寒,冷哼一声,挡在肖绮雯身前。任素芸更是身后长剑轻鸣,一股冷然的剑势散发而出。 宋地众人间有几人似是不曾提防,剑势冲击之下,连退数步,面se微白。 欺人太甚! 宋地众人间有一人见状,心中一动。又见白真源似无出手之意,心下略一琢磨,面上一变,露出怒se,高声道: “应琳小姐乃我宋地明珠,我宋地儿郎怎能让楚人夺去!” 又环首见宋地诸人面有意动,接着道: “不若我等一同将这楚人逐出!之后如何,各凭本事,再一决雌雄!” 六派众人闻言俱是面带嘲意,相互间对视一眼,如看戏般,冷眼看着那人作势。 宋地众人本是心思不定,但见六派众人蔑视之se,心下计量一番后,俱是往那人身边汇去。不一会儿,宋地诸大族子弟及散修皆是到了其身边。 那人看着身边众人,心中微微一动,又扭头看向秦家、沥峰门等人,高声道: “秦可安、秦可言、岳云远、杨觉离,你们难道要和那些楚人在一起吗?” 秦可言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 “何近希,你等三十余人还斗不过他们十余人吗?我等在一边为何兄摇旗呐喊,静候何兄佳音!” 岳云远和杨觉离微一对视,相互间交换了个眼神,俱是不语,静静看着何近希。 何近希见状,知晓秦家与沥峰门的推月兑之意,眼中一闪,故作豪爽,大笑一声,道: “也罢!听说前些ri子,你们已在城外切磋过一场。若是再战,胜之不武!区区楚人,我等便能将其逐出!” 秦可安等人闻言面上俱是一寒。 六派众人初来安梁城时,在南门外与秦家和沥峰门弟子起了冲突,大败二家弟子。此事早已沦为安梁城的笑柄。此时此地,这何近希此言一出。无论如何,二家都要和这六派众人做上一场。 自己等人虽是不惧,但今ri本是为白家而来,白真源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一个不慎,怕是我秦家声名受损! 何近希! 你当真以为入了白家,我秦家ri后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岳云远与杨觉离对视一眼,看着何近希面上怒se一闪,又被强行压下。 何近希! 过了今ri,定要和你算算今ri算计之仇! 白真源远远站在一边,看着泾渭分明的众人,心中微动。 今ri六派众人不请自来,虽言仅是观礼而已,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半还是为了那邪教贼子。虽然今ri主要是为了压服秦家和沥峰门的年轻弟子,但顺便看看你等实力也好! 白真源运起秘法,眼中紫光一闪,看了眼何近希,只见其身上气运之光旺盛,远超身边宋地诸人。心中微微一笑,此人能够趁乱而聚势,言语中拉下秦家、沥峰门之人,若是再能战胜一二大楚六派中人,或能成应琳之配 何近希暗暗观察众人反应,今ri自己为博白真源正视,与秦家、沥峰门二家交恶,怕是后患无穷。何近希心中略微一紧,又旋即心生振奋。只要自己能够败一两个六派弟子,见好就收,再夺白应琳芳心,他ri成道,不过举手之间! 思及至此,何近希环视六派众人一眼,心中微微激动。 嗯?那边那两人? “你们二人是何意思?” 楚元和叶海泽正谈笑间,前方却风云突变,众人分为三派,剑拔弩张。二人相互间对视一眼,俱是停在原地不动。 楚元见叶海泽身形不动,微微不解道: “叶兄,你为何不和他们一起去那边?” “楚兄为何站在这里,我也为何站在这里!” “叶兄也是大楚之人?” 叶海泽闻言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道:“我从大周而来 “大周?” 楚元眉头微皱。 出云山脉之西是大楚,大楚之西乃是人族祖地大晟,大晟再西北方是大周。大周距此地怕是有千万里之遥,其间险地多不胜数,寻常地阶武者若想从大周来此,怕不要十数年之久。这叶海泽的年岁与自己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大周之人。 楚元心中微微摇头,只当是其推月兑之言,也不再问,抬首间正听闻何近希问道。 “你二人是何意思?” ps:第三更在晚上九点多~~ ( 第四十二章 一言不合刀戈起 无妄之灾! 楚元看了一眼何近希,也不答话。此人挑起几方干戈,定是有些自己的算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怕是躲不开了。 楚元心中微微一笑,既然自己不愿就此灰溜溜的退去,那么就当是见王光前的热身罢! “何兄,他也是楚人,听说曾一刀败了白景,叫楚元!” 何近希身边有一人,似是与其交好,听闻楚元二人不答话,扭头一看二人,面se微紧,低声对何近希说道。 “楚元?白景?传生兄,你可知楚元身边那人是谁?” 何近希闻言却是不甚在意,看了眼叶海泽,面上微微动容,向胡传生问道。 “那人小弟却是不知,不过与此时还那楚元站在一起,想必也是楚人 何近希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一转,高声笑道: “诸位兄台,不知谁敢去将那楚元赶走?” 众人大多听过楚元之名,即便不知者也听见了之前胡传生与何近希的交谈,衡量了一下白景的水准,有数人面上微动,似是意动。 有一人跨出一步,笑道: “白景虚有其名,败了他也显不出什么本事,待我将这楚元擒下,献于应琳小姐!” 何近希见此人站出,心中蔑se一闪而逝,刘杰英!面上却是笑道: “那这首场就让与刘兄了,还望刘兄扬我宋地之威!” 刘杰英面露傲然之se,点了点头,罡气一转,直奔楚元方向而去。 刘杰英上前五六步,与楚元隔了约莫十丈距离,冷声道: “楚元,你若是就此退去,不再参与应琳小姐选婿之事,我便饶你一次!若是你冥顽不灵,当心颜面不存,我定要缚你送于应琳小姐座下!” 楚元闻言眼中微微一凝,也不抬头,右手轻抚古无刀的刀柄,沉声道: “我虽对这选婿无意,但却不愿如此退去!” “这可由不得你!” 刘杰英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大笑一声,浑身真元飞速运转,身后突然出现一对罡气翅膀,在太yin星照耀下,泛着点点银光。 刘杰英面露傲se,身后双翅微微一震,身形就出现在数十丈高空之上。居高临下,看着楚元,不屑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话间,刘杰英背后双翅一拍,一道气刃急速向楚元所在飞去。刘杰英也不管气刃如何,身上大半真元聚于右手食指,面上痛苦之意一闪而逝。旋即面se微白,看着楚元得意一笑。 一招败白景?我也可以! 刘杰英心中一笑,右手食指向楚元所在轻轻一指,集结了身上大半真元的指劲喷薄而出,口中大喝一声: “着!” 罡化羽翼! 何近希看着刘杰英身后的双翅,嘴角一抽。 此招乃是彻地期武者的逃命绝技,施展之后速度极快,一振翅就可掠过数十丈距离。但对真元的消耗也是极大,以彻地期的修为,至多不过坚持半柱香罢了。 这刘杰英显摆之心太重,用出了此招,却是不智。若是接下来不能速战速决,真元消耗过大,却是不战自败了! 又见刘杰英的动作,何近希心中一动,此招 “凝元一气指!” 边上有人认出了刘杰英的招式,低声道。 “凝元一气指乃西山郡刘家的得意武技。传闻练至高深处,能将全身真元聚于一指之中,有莫大威力,是以弱胜强的绝佳武技!” “这刘杰英此指聚了身上大半的真元,那楚元必然挡不住,输定了!” 楚元侧身避过气刃,神识察觉到头顶上强烈的真元波动,而自己的身体也被一股大力压迫,难以动弹,知道这是其气机锁定。若是无法挣月兑的话,此招避无可避。 楚元心中微微一笑,若是你远远在空中以气刃相扰,行游走之策的话可能还有些胜算,但如今 楚元微一抬头,正见一道几yu凝实的罡气指劲向自己she来,犹如一根利箭般,在太yin星光芒下泛着亮银se的光芒。 “逆空!” 古无刀由下至上反撩,刀身发出丈许的刀罡,与罡气指劲轰然相撞。 “怎么会?!” 刘杰英面se一变,只见蕴含着自己大半身真元的指劲被刀罡轻易破开,而那刀罡上升之势不减,直冲自己而来。 刘杰英身后罡气双翅轻震,身体出现在数丈之外,躲过了楚元来势已尽的刀罡。刘杰英面se微青,心生退意。 刚才那一招凝元一气指是自己最强的一招,都被楚元轻易破开,自己其他的招数便是使出来只怕也是枉然。而且自己身上真元已是消耗的七七八八,身后这罡气双翼至多不过再维持十息时间。到时候自己真元耗尽,怕是任人鱼肉了。 “你刀法高深,我不如!” 刘杰英面se忽青忽白,留下一句话,也不管楚元如何,身后双翼一拍,落于何近希众人身边。 何近希身边众人闻言,看着刘杰英面上俱是有些不屑。那楚元不过只出了一刀,你刘杰英就惶惶而退,如丧家之犬。亏得你之前还夸下海口,真是羞于你为伍! 众人心思一转,俱是悄然远离刘杰英半步。 “何兄,那楚元刀法高深,我不能敌!” 刘杰英察觉身边众人态度,面se通红,见何近希看来,微一低头,再无之前的傲意。 何近希见状,心中微动,轻轻安慰了刘杰英几句,看着楚元,双眼微眯,旋即高声道: “这楚元刀法高强,刀势jing深,怕是诸位难以匹敌!还是由我亲自出手,擒下此人,以正我宋地威名!” 说话间,脚下却是不动,面上全是慷慨激昂的样子。 “何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不过有些人无胆罢了,可不代表他楚元强横,待我去擒得此人!” 何近希闻言心中一嘲,果然有人上钩。面上却是不显,凝声道: “黄兄小心,此人刀势jing湛,不是易于之辈!” 黄韦空闻言轻轻一笑,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何兄高估这楚元了!” 言罢,黄韦空护体罡气一运,已是落在楚元身前十丈之处,高声道: “楚元,我可不是某些徒具虚名之辈!” “记得败你之人乃离安黄韦空是也!” ( 第四十三章 心思一起斩火龙 黄韦空? 楚元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一正。自己曾在鸿雁楼中听人说,此人乃是离安郡的天才,其一手术法冠绝一方,乃是此次追求白应琳呼声最高的几人之一。 黄韦空看着楚元,心中微动。 我可不是刘杰英那般无甚斗法经验的蠢货! “火来!” 黄韦空伸手虚握,一支符笔突然出现在其手中。黄韦空手腕连动,符笔在空中数点,突然形成一个古篆。正是“火”字。 楚元神识探去,只觉周围天地灵气尽数向那“火”字周围汇去。楚元心中微凝。 符箓一道么? 武道百艺,以丹、器、阵、符四道为首。四道皆是直通大道的技艺,以此四道入武之人数不胜数。符道武者,如黄韦空这般,只借一把符笔,凭空画符,其符箓多变诡异。面对此辈武者若是不能抢得先手,那唯有见招拆招,缓缓图之一途了。 黄韦空写下此字,心中一松。见楚元仍旧没有什么动作,心中一嘲,面上也不显现。仍是符笔数动。 “束!” 不过一息时间,黄韦空就神se一振,低喝一声,一个“束”字在半空之中闪现。随着其喝声,那围绕在“火”字周围的天地灵气竟是分出大半,往“束”字所在而去。 随即那“束”字凭空一闪,再出现时已是在楚元头上,竟是一散,化作一道火环将楚元困在其中。 楚元面上一哂,古无刀对着眼前半丈之外的火环,由上至下竖斩而去。 “惊雷!” 丈许刀罡从古无刀上喷薄而出,刀罡所及火环为之一散。楚元见状却是眉头微皱,只见刀罡散去之后,那火环竟是再起,其火光也是一盛。而且从之前围绕身周半丈距离,变为离自己三尺左右。 “逆空!” 古无刀再次反撩而上,刀罡所及之处,火环消弭不见,而之后刀罡散去,那火环竟又是再聚,火光竟是再盛,这次却是围绕楚元身周一尺左右距离 “束”字化为火环困住楚元之后,黄韦空心中微微一松。知道这火环恐怕只能困得了此人一时,手中符笔仍是不停,在空中连点。 过了数十息时间,黄韦空眼角余光看了眼连续出刀却无功而返,反而被火环越困越紧的楚元,嘴角微扯。 黄韦空手上的符笔却是不停,在空中缓缓画着,额上有汗水滴落,似是手上每一次移动都要消耗莫大jing力般。 待到最后一笔写出,黄韦空面se一松,看着楚元心中狂动。 今ri就要以你成就我黄韦空之名! 两刀未果,楚元看着周围的火环,微微沉吟。旋即心中一动,握了握古无刀,身体与大地相合,真气运于双眼,再看那火环。 此时只见那火环全是由天地灵气形成,其中有一“束”字在其中运转。“束”字所及之处,天地灵气竟是变成火光。 楚元心中一动,原来如此! 之前自己斩在火环上的两刀应是未触及这“束”字,这个蕴含黄韦空真元的符箓文字不散,恐怕这火环就永远不会消失。只要自己下一刀斩在这“束”字之上,这火环恐怕立时就破。 楚元看着那“束”字,心中沉吟,却是未出手。 这宋地诸人相争,本与自己无干,这两场比斗完全是无妄之灾!这黄韦空之后还有宋地诸多散修,便是一一败了众人之后,还有秦氏和沥峰门等人,难道还要一一打一遍? 可此时却退也退不得! 楚元心中一转,抬头正见那黄韦空似是在写什么威力巨大的符箓,只看其面se就知这未成之符,恐怕不是等闲。 楚元心中一动,既然如此,那我便以雷霆之威破去你这最强一招,以雷霆之势震慑住你等宋地诸人,或可月兑身而去! 心念一起,楚元也不管那慢慢往自己身上收拢的火环,身与这恢宏的望月宫相合,右手轻握古无刀,全身真气飞速运转,静静看着黄韦空那全力而写成的符字 “何兄,你看黄韦空能不能胜那楚元?” 看见楚元被黄韦空一道火环困于其中,宋地众人微微振奋。胡传生看见何近希面se不松反紧,心中一动,轻声问道。 何近希看着写至最后一笔的黄韦空和无甚动作的楚元,微微摇头,道: “怕是就在这几息时间内了!” 何近希话音刚落,黄韦空手上的符笔就是一停,只听见其略微激动的声音。 “火龙!疾!” 胡传生抬头一看,顿时面上一呆。只见黄韦空符笔之下,突然出现一个“龙”字古篆。随着其喝声,自前的那个“火”字与“龙”字一聚,竟是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显现在空中。 随着龙首吞吐,其身势竟是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壮大起来,不过片刻,龙身就已遮住众人头顶天空。众人只觉一股炙热之意传来,之前的遍地银光,此时全都化成了通红的火光。 随着黄韦空伸手一指,火龙在半空之中仰首无声一吼,直奔被火环围住的楚元。 龙? 楚元看了一眼,奔腾而来,将整片天空都染成红se的火龙,摇首一笑。 火龙又如何? 楚元浑身先天功真气急速运转,手中古无刀轻扬横斩而去,刀身罡气溢出,一道耀眼白光突然出现。 “断岳!” 远处众人只觉楚元微一挥刀,竟是扬起近十丈长的刀罡,向天上火龙横斩而去。刀罡竟似是这望月宫延伸出来的一般,带着身后这座座宏伟宫殿的巍峨之势,压向火龙。之前红染半边天的火光,也是一收,又显现出太yin星照耀的银光。 楚元身前的那道火环,在刀罡刚一出现时就已消失不见。刀罡所及之处,火光为之一熄。刀罡还未到,火龙就在这蕴含了整座望月宫的刀势之下,张口哀鸣一声。虽是不曾发出声音,但火光中那悲哀求助之se却是栩栩如生。 楚元看着这带着求饶之se的火龙,面se不变,刀罡毫不停留,从火龙腰间横斩而过。 黄韦空只见自己符箓所化的火龙被楚元拦腰斩断,火化龙身旋即化为天地灵气,散于周围,忍不住面se一变,喃喃道: “怎么会?!” 楚元见状微微一笑,手腕一转,古无刀再扬,刀身催发出十丈余的刀罡,直直抵住黄韦空胸口。 “你败了!” ( 第四十四章 十丈刀罡慑人心 “十丈的刀罡!” 胡传生看着古无刀之上延伸出的刀罡,喃喃自语道。 何近希也是眉头微皱。 那楚元手上之刀不过一灵器而已,这十丈长的刀罡恐怕都是楚元自己催发出来的。寻常彻地期武者手持灵器,全力施为,罡气也不过只能延伸出七八丈而已。 这楚元虽修为不过是通脉期,但其刀势纯粹,能随意与周边环境相合,刀罡威力之大,直追明心期的武者。 怕是只有我自己上去才能赢得了此人了! 何近希心中微微沉吟。 自己的手段若是对此人使出,获胜不难。但让大楚六派弟子有了防备,恐是再难奏效了!只是若是不能胜过此人,身边这诸多散修怕是再无胆对上六派众人,自己的谋划更是毫无成功的可能了! 何近希紧紧盯着楚元,心中百般念头闪过,默然不语 黄韦空看着抵在胸前半尺距离的刀罡,面se灰败。 我最强的一招被一修为远不如自己之人如此破去,我之前真是坐井观天啊! 可笑之前我还嘲笑那刘杰英,如今看来最可笑的却是我自己!今ri一败,我再无颜面回离安郡。不如就此而去,浪迹天涯罢了 “我认输!” 心思一动,黄韦空深深地看了眼楚元,浑身真气收敛,头颅一低,道。 楚元闻言微微一笑,真气一收,十丈长的刀罡顿时一散。缓缓将古无刀收归于鞘,看着宋地大族及散修众人。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看着自己俱是带了一丝惧se,或是扭头看向别处,或是低头不语,便是那一直满脸桀骜的闫亮也是扭过头去,不敢与自己对视。 楚元收回目光,心中一笑。 成了! 于是不再管这帮宋地之人,转身与叶海泽相视一笑,向其所在飞去 “随便一个楚人就如此强横,难道大楚真的就那么强吗?” “十丈长的刀罡!明心期的武者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等本就不该与这楚人为敌,听其话语也不像是要入赘白家的样子!” 何近希静静听着身边诸人的话语,百般心思一转,心中随即一定。 待胜了此人,就算之后不胜那六派弟子,也应是能让那白家刮目相看吧! 何近希心中微微一叹,抬脚上前,护体罡气一转,高声厉喝道: “楚元,我与你一战!你可敢应!” 何近希! 楚元听闻身后厉喝,转身看去,正是那鼓动宋地众人的何近希。只见其身着淡白锦袍,面容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看着自己眼中jing光闪闪。 何近希盯着楚元,心中暗暗计较。 此人刀法jing深,但修为不强。两战之中,观其步伐直来直往,当是无有得意身法在身。其刀法也反反复复只有那三招而已,想必是无有传承,偶得奇遇的散修罢了!此人年轻气盛,待我挤兑他一番! 或许不用那招就能败了此人? 何近希心中一定,面上却是傲然一笑,冷声道: “楚元,你连战两场,若是真气不足,可以休息一刻!我且等你!” 楚元看着何近希,心中摇头,这浑水自己是越陷越深了,面上也是一笑,道: “无妨!请!” 果然如此! 何近希心中一笑。 就知这等人傲气非凡,我随便一激,此人果然上钩!我倒要看看,你一个通脉期的武者能有多少真气! 何近希见楚元没有先出手的意思,心中嘲意更盛几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看招!” 何近希大喝一声,在十数丈外一掌推出,只见其双掌边缘罡气密布,掌劲未至,掌风所及之处飞沙走石。 楚元看着这声势巨大的一招,眼中微凝,古无刀竖斩而下。 “惊雷!” 只见刀罡所至,掌劲为之一散,刀罡与那拳劲相交轻松将其破开,去势不减,人就往何近希所在方向而去。 何近希见状微微一笑,腿上罡气一转,却是早已换了个方位,又是一掌推出。 楚元见自己一刀并未建功,看见何近希动作,嘴角微扬,神识探出,牢牢锁定何近希所在,又是一刀反撩而出。 “逆空!” 刀罡发出,破开掌劲之后,竟是一转,直直向此时何近希所在而去。 何近希察觉到自己被楚元刀势锁定,刀势压迫下,自己如负万钧,难以动弹,何近希面上一嘲。 接近大成的刀势吗? 何近希身上真元在腿部经脉中沿着诡异的路线运转,只觉身体顿时一轻,脚下一点,轻轻挣月兑出楚元刀势笼罩范围。再回首时,正见楚元刀罡落于之前自己所在之处,却是扑了个空。 开元步法! 何近希在看向楚元,面露笑意。 刀法再强,砍不中人,又有何用? 心思一转,又是一掌推出,声势浩大,掌劲直奔楚元而去。 楚元见状,眉头微皱。这何近希身法诡异,刀势锁定竟还能挣月兑出来。若是其一味躲避,那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见何近希又是远远一掌推来,楚元再次扬起古无刀。刀罡又是轻松破开拳劲,但刀势锁定下,何近希仍是轻松躲开。 楚元心中微微一沉,这等诡异的身法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何近希似是知晓自己身法不行,竟是站在十数丈之外游走,从不踏入自己身前十丈之内。只在远处出掌,竟似要活活耗败自己一般。 看着何近希又是一掌推来,楚元心中微动,若是这何近希打着耗光自己真气的心思 先天功与其他内修之法相比,虽是没有属xing之分,少了几分威力,但却是至jing至纯之属,真气回复之速在同境之中当为翘楚,最耐久战。再说区区这等挥刀之举,所费真气不过九牛一毛,你算是打错了主意! “逆空!” 又是一刀破去了何近希的掌劲,但刀罡仍是落在空处消散而去。楚元微微苦笑一声,这等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当真不太好!若是有机会,自己当寻一门高深些的身法才是! 凝神看着远处的何近希,楚元心中思绪数转,旋即一定。 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怎么躲! ( 第四十九章 宋地今夜尽卿名 岳云远看着面前几yu凝实的银se枪罡,面露黯se。 果然败了吗? 我居然不如一个女子! 白应琳! “白世妹好枪法,我岳云远败了!” 杨觉离身后沥峰门几人看着黯然退来的岳云远,面se大变,相顾无言。 岳师兄竟然在花枪上输给一个同辈! 还是一个兼修扇法、掌法的女子! 白应琳闻言嘴角微扬,粉唇微张,道: “岳世兄,承让了!” 旋即将手上的银星枪一收,手上又是出现一把丈许长的长枪。微一挥舞长枪,白应琳看着杨觉离,嫣然一笑。 “灵蛇枪,杨世兄,请!” 枪头如蛇,两翼有刃,长约一尺,这是九曲枪! 岳云远微微扫视一眼白应琳手中长枪,心中顿时大动。 这白应琳竟还jing通这九曲枪,难道真是如武帝般诸项全能的武道天才? 岳云远又看向杨觉离,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杨觉离恐怕也不是这白应琳的对手! 今晚怕是我沥峰门与秦家声名要大失了! “杨师弟,愚兄技不如人,被一招败了。你还是多加小心,尽量多撑几招吧!” 杨觉离听闻岳云远传音,看着白应琳手中的九曲枪,心中思绪百转。 本以为我今夜的对手是秦可言、秦可安、岳云远、白真源,却不想竟是你白应琳! 我就不信你能在九曲枪上胜过我! 强行压下心中诸般想法,杨觉离面容肃然,手中也是出现一把丈许的九曲枪,身形一进,站在白应琳身前六七丈远的位置,沉声道: “枪名辟易,白世妹,为兄先出招了!” 言罢,杨觉离手中辟易枪一挥,发出数道罡风向白应琳而去,随即身与枪合,带着一股决然霸烈之势扎向白应琳,竟是发出耀眼青se枪罡。 白应琳手中的灵蛇枪一圈,将杨觉离发出的罡风搅碎。又看着人枪合一而来的杨觉离,白应琳莞尔一笑,手上灵蛇枪罡气凝而不发,向着杨觉离所化的青se枪罡微微一拨 “这杨觉离也输了!” 叶海泽见白应琳手中灵蛇枪摆动,微一摇头,轻叹道。 楚元却是默然,这白应琳无论是扇法、掌法还是枪法俱是达到了人合天势的境界,观其四战,无一不是接近势境大成的地步。 秦家、沥峰门四人败得不冤,便是自己对上此女也无有把握。 不知其还会不会刀法、剑法? 世上当真有此等诸道全能的天才? 白应琳看着一边抱着辟易枪面se颓废的杨觉离,微一摇头,收起了灵蛇枪,看向白真源,嫣然一笑。又转头看向大楚六派诸人,吐气如兰,轻声道: “久闻楚地人杰地灵,南楚诸派威震天武大陆东南。应琳今ri有幸,见到诸位师兄,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声音虽轻,但此时小仓界中竟是随着白应琳此言一静。宋地大族、散修、及秦家、沥峰门众人俱是看向六派中人。 可笑我等争这白家选婿,但这场中又有谁有资格配得上白应琳? 今ri我等惨败于一女子之手,你等也不能幸免! 六派众人闻言,面se微动。 肖绮雯看了眼凌空而立的白应琳,面上嫉se一闪,哼了一声道: “宋地偏居一隅,哪有什么天才,尽是些徒具虚名的人物罢了!不过是赢了几个无能之辈罢了!还真当我等与这宋地之人一样了?” 言罢,挣月兑了肖庚荣的阻拦,身形一闪,出现在白应琳斜上空,俯首冷声道: “就让本小姐来教训教训你这野丫头!” 言罢袖口一摆,一道罡风向白应琳刮去。肖绮雯也不看那道罡风是否建功,长袖又是再舞,袖间罡气四溢,竟是在身边形成一道云袖。罡气灌注下,云袖数涨,竟是将周围十数丈方圆都遮住。 肖绮雯冷笑一声: “去!” 巨大的云袖应声向白应琳扇去,像拂去一粒灰尘般,扫向白应琳 狂妄! 白应琳听闻肖绮雯话语,眼中厉意一闪。又看向遮天蔽ri的云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袖法吗? 白应琳也是微一甩袖,真元涌入袖口,在袖前形成一个巨大的罡气长袖。看着挥来的云袖,白应琳嘴角一扬,身前那罡气长袖也是往上一挥。 两只长袖相撞,下方的罡气长袖先是一顿,随即竟是暴涨三分,随意将那上方的云袖抽走,去势不减,直奔肖绮雯而去。 “绮雯!” 肖庚荣见白应琳那罡气长袖直直抽向无甚反应的肖绮雯,面se一变,罡气勃发,身形显现在肖绮雯身边。 肖庚荣口中一道咒语快速说出,在身前形成一道水幕,挡住罡气长袖的抽击。罡气长袖与水幕一接触,就消失不见。 肖庚荣身形却是一晃,随即看着白应琳面现厉意。 若是真抽在绮雯身上,必定重伤! 肖庚荣心中一怒,就yu呵斥,身前却是突然一暗,耳边传来一道清音。 “肖兄,我来!” 肖庚荣定睛看去,正是那背负长剑的任素芸。肖庚荣微一思索,旋即恨恨地瞪了眼白应琳,对任素芸微一拱手,护住肖绮雯向六派诸人而去。 “任师姐,拜托了!” 任素芸听闻肖庚荣话语,面上古井无波,仍是那冷然模样,看着白应琳微微颔首: “我只出一剑!” 白应琳闻言灿然一笑,也不在意任素芸话中冷意,伸手一招,手上出现一把三尺青锋,对着任素芸娇声道: “久闻齐云剑派剑法独步大楚荆州。应琳今ri能见识下任姐姐的剑法,真是有幸!” 任素芸见白应琳居然取出一把长剑,显然也是要以剑法与自己交手,狭长的眉毛顿时一扬,冷冷地看了眼白应琳,冷斥一声: “斩!” 任素芸身后长剑应声出鞘,其上瞬间聚了丈许剑罡,旋即收于剑身,带着一股冰冷之势,向白应琳斩去。 白应琳看着天空中一斩而下的长剑,面上露出凝重之se。此剑一出,自己就似身处寒冬之中。这一剑斩来,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剑。 白应琳面上一正,身上真元涌入手上青锋之中。其内真元密布,泛出青se光芒,剑身边缘更是散发出丝丝罡气。见任素芸那一剑已至头顶,白应琳手上一扬,双剑相交。 只见双剑相交之处发出道道剑罡,剑罡逸散落于地面之上竟是穿出深不见底的孔洞。 任素芸见双剑相持,竟是无法将其压下,面上冷意更盛三分。丹田中的真元竟是突然消失数分,而那出鞘长剑竟是一震,旋即光芒大作似有真元涌入。 白应琳见任素芸那长剑突然光芒大作,心中一凛,身上真元向手中青锋汇去。 ( 第五十章 须眉岂可让巾帼 白真源见二人僵持半晌,竟是变成了真元的比拼,心中一动,缓缓开口道: “任世妹、应琳,这场就算做平手如何?” 任素芸似是犹有余力,看了眼白真源,略一冷笑,道: “既然一招未能胜,那便算是我输了!” 话音一落,剑已回鞘,头也不回地往六派众人而去。レレ 白应琳看着任素芸的背影,轻咬红唇,旋即展颜一笑,对着其背影娇声道: “任姐姐剑法高明,来ri定要再与任姐姐一较高下!” 任素芸与六派众人微一示意,也不在意白应琳话语,冷然站在郭万奇身边。 众人之前也曾私下较量过,皆知任素芸实力当仅在褚云之下,其余众人至多与其不过伯仲之间。见其也是承认白应琳的实力,纷纷变se。肖庚荣、张泽、曹广定几人更是看着白应琳跃跃yu试。 王林义看了一眼白应琳,眼中炽意一闪,对着刘青低声道: “刘师兄,你不上吗?师兄星河剑势一出,那白应琳定是无法匹敌!” 刘青看了眼王林义,面上一笑,眼中似有深意,道: “他宋地之事,我等插手其中作甚!还是多想想怎么拿下那王光,早ri回归焦阳府才是 王林义闻言眼光一凝,低声疑道: “刘师兄,我等不是已立下**幽尘阵,万无一失了吗?” 刘青面上似笑非笑,嘴角带着一丝谑se。 “万无一失?这半年来万无一失的还少吗?” 王林义顿时哑口无言,那王光手段诡异,秘法多不胜数。半年来,多次在不可能之间逃月兑。若不是为此,众人也不会大动干戈,甚至搬出了师门的名义才说动白家中人同意,在安梁城外摆下**幽尘阵 肖庚荣、张泽、曹广定三人相视一眼,正要踏出一步,与那白应琳一战,突然俱是面se微变,扭头看向白真源。 “诸位,不如今ri就如此如何?” 肖庚荣闻言,一双剑眉一扬,冷声道: “若是我还想与白世妹切磋一番,又如何?” 白真源闻言,笑而不语。 肖庚荣见状冷笑一声,罡气一转,就yu上前,却突地面se大变 “天合人意!武意!” 一边的褚云察觉突然有一道冷然之意压下,身后如芒针在背,看着白真源,目中战意一闪,沉声低语道。 六派其余众人也俱是察觉白真源武意压来,看着白真源面带怒se。 首当其冲的肖庚荣被武意冲击,身上护体罡气几yu不稳,更是满脸怒然,盯着白真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白真源,他ri我定要于你算算今ri之账!” 白真源闻言,面上笑意一收,看着肖庚荣面带不屑。 “待我ri后成道,必请六派前来观礼!” 叶海泽和楚元也是察觉白真源与六派众人起了冲突。听闻白真源此言,叶海泽与楚元相视一眼,面现惊异。 成道! 楚元心中暗动。 天阶得道境返虚期圆满,踏入超月兑境或者合道境方可有资格说成道。 那一步是何等艰难! 古往今来,战力堪比超月兑境道君而自己却困于返虚期的天骄人杰不计其数,又有谁敢堂而皇之地说自己ri后必定成道。 这白真源道痕加身,竟敢如此狂言! 宋地,广安府,沥峰。沥峰门内一小世界。 小世界内尽是茫茫无尽的云海,其中一朵白云之上,有一白云凝聚的棋盘,两位三十余岁的壮年人在棋盘两边对弈。 “杨师弟,不知此次白家如此折腾,云远、觉离他们这一代小辈有几人能勘破” “岳师兄,玉不琢不成器!云远、觉离他们资质虽然不错,但如今之世资质不在其下的小辈却也不少。若是连这等挫折都看不透,也不值得我们上心!” 那身着青se法衣的岳师兄闻言微微一顿,将一颗白子落下,悠然一叹,道:“今乃数万年未有之大世,白家决意奋起,不知对我沥峰门是福是祸!” “那白若海几人把宝都压在那白真源身上,妄图他白家能出一个圣人!却不想想除却九大宗以外,两万年来无一人能成圣岂能无因!岳师兄何必担心!” 那杨师弟面容清瘦,闻言一哂,手执黑子,随意将其落于白子一边,轻声笑道。 岳师兄微微摇首,也不答话,旋即扭头看向东方,凝声道: “无极宗的刘乾突然到了此地,不知是何意!” 那杨师弟看了眼棋盘,见岳师兄无有再下之意,伸手将棋盘一搅,高声笑道: “不过一个返虚小辈,岳师兄管他作甚!只要你我还在,我沥峰门就无有倾覆之忧! 什么数万年未有之大世,不过是那几个合道老鬼在搅风搅雨。我等已与天武世界斩断因果,便是天武崩裂又与我等何干,只要保沥峰门传承不失就行了! 师兄你我还是静待千年,争夺下次飞升之机罢!” “哈哈哈” 大楚六派众人正与白真源僵持时,突然听闻宋地诸大族、散修众人中有一人大笑而出。众人微一扫视,只见此人身着黑se劲装,身材单薄,面se苍白,似是大病初愈,一双宽厚的眉毛下,双眼炯炯有神。 此人大笑一声,看着白应琳,面带挪揄笑意,道: “我若败了你,你可愿嫁我?” 白应琳闻言眉头一挑,盯着此人。 哪里来的狂徒? 白应琳眼中闪过嘲弄之se,道: “你若真能败了我,再言此事!” 言罢,白应琳手中青锋一振,发出一道剑罡,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见状面上笑意更盛,手上也是出现了一把长剑,随意将白应琳发出的剑罡打散后,长剑遥遥指向白应琳,笑道: “可我怕你输了之后,不认我这夫婿!” 白应琳闻言,俏脸含霜,冷斥一声,真元运于剑上,挥剑刺向那人。 那人大笑一声,手上长剑随意一刺,正撞白应琳的剑尖。二剑刚一接触,白应琳闷哼一声,抽身而退。 那人也不追击,随意挽了剑花,将长剑收起,又是一摆宽袖,对着白应琳笑道: “正巧我也会一袖法,不知贤妻可愿与我切磋一二?” 白应琳看了眼手上青锋的剑尖,心中诧意一闪,又听闻那人此言,心中大怒,将青锋一收,真元运于袖前,化作一只巨大罡气长袖向那人抽去。 那人见白应琳罡气长袖抽来微微一笑,真元运于宽袖之上,微微一摆袖口,迎向那巨大罡气长袖。 二者一接触,发出轻微声音,那罡气长袖竟是突然一散。 这 白应琳见状,面上一凝,看着那人,凝声道: “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微微一笑,戏谑道: “娶你的人!” 白真源在一边听闻此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冷盯着那人。 那人察觉白真源怒意,也不在意,看着白应琳又笑道: “贤妻刚才展露枪法、掌法、扇法,不如一一与为夫切磋一番如何?” 说话间,那人手中也是出现一把九曲枪,微微一扫,看着白应琳,面露挑衅之se。 白应琳闻言压下心中怒意,知晓此人既敢如此狂言,必有所恃,心中一转,冷冷道: “不用了!我自幼专研琴道,若是你能听完我一曲,我愿甘拜下风!” 那人闻言面露诧意道: “哦,贤妻也对乐道感兴趣,我对箫艺也偶有涉猎,不如你我合奏一曲如何?” 话音一落,那人手上竟是出现一把洞箫,随意将九曲枪插在身边地上,那人背倚长枪,手持洞箫,看着白应琳笑道: “贤妻,还不开始?” 白应琳闻言深深看了那人,压下心中诸般念头,将石亭中的七弦琴摄来,盘膝坐在半空之中,玉手一拨琴弦,发出一道清音。旋即双手在琴面连动,发出浩然琴音。 ps:下一章在晚上八点左右 ( 第五十一章 化风移气戏众人 “浩然镇魂曲!” 叶海泽听闻白应琳琴音,面se一动,低声道。 楚元闻言心中一动,问道: “叶兄,这浩然镇魂曲是?” “此乃白家那位仅次于广陵道君的乐道先辈留下的武道名曲,传闻此曲之下曾经有数十位蛮、妖二族道君殒命!” 那黑衣之人似也知晓这浩然镇魂曲的名头,听闻琴音,嘴角一咧,却是传来一道怪异的箫音。每当琴音稍变,那箫音也是一转。白应琳听闻那箫音只觉心中憋闷无比,真元运于十指,随着琴弦拨动,发出道道罡气向那人而去。 那人见状却是一笑,洞箫孔洞中也是发出道道罡气,与白应琳的琴罡一接触,二者俱是化为散逸的劲气,消弭于空中。 如此不过盏茶时间,白应琳只觉胸口憋闷无比,竟是眼前突然一黑,喷出一口jing血,倒于琴上。 “应琳!” 白真源面se微变,武意暴涨,压下六派诸人,身形一闪,出现在白应琳身边。察觉白应琳只是怒急攻心,浑身真元还算平稳,不是什么大碍之后,白真源心中稍安。旋即怒气勃发,武意凝聚,压向那黑衣之人。 “你到底是何人?” 那黑衣之人被白真源武意逼迫却是毫无惧意,看了眼小仓界中的众人,大笑一声: “我本道楚地大派,不过尔尔,只会仗着人多势众罢了。今ri方知这宋地之中也尽是酒囊饭袋之辈!什么白氏明珠,不过一村姑尔!” 王光! 听闻此言楚元以及大楚六派之人哪还不知此人就是王光。 楚元神识探向其身,察觉其气息与王光留下的气息并无差别之后。眼中赤se一闪,大喝一声,全身真气急速运转,瞬间便跨越了数十丈距离,古无刀已然出鞘,数丈长的刀罡喷出,向其斩去。 大楚六派众人也是真元狂转,数不清的罡气、术法向王光所在涌去。 王光却是不管不顾,看着众人,脸上嘲意一闪,身上却是轰然碎开,化作数道清风拂过小仓界众人身前。只留下一件黑se劲装落在原地,却是瞬间被众人的罡气轰成碎片。 小仓界众人看着那飞舞的黑衣碎片,相顾无言 十一月初七,巳时初。 鸿雁楼三楼一雅间内。 “元兄勿忧!既然那王光已然出现,那定然还在这安梁城中。如今外有**幽尘大阵,内有大楚六派并白家诸人查巡,那王光不过瓮中之鳖,迟早会被揪出来的!” 邢思诚看着紧盯着桌上定气盘,默然无语的楚元,轻声笑道。 楚元闻言勉强笑了笑,盯着定气盘,长叹一声: “那王光手段诡异,秘法多不胜数。我只怕夜长梦多啊!” 邢思诚哑然一笑,道: “手段再诡异,还能从如此之局逃月兑吗?” 眼睛一转,推开窗户,看着鸿雁楼外的街道,又笑道: “元兄昨夜大发神威,名震安梁城,怕是要不了多久声名就能传遍整个宋地了!真是可喜可贺!” 楚元闻言摇了摇头,起身站在邢思诚身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低语道: “若是如白真源兄妹那般惊才绝绝,这等虚名要之何用?” 邢思诚听闻楚元话中黯然之意,看见窗外鸿雁楼门前依依惜别的数人,话锋一转,笑道: “望月楼之事已毕,宋地其余四府之人多有回返。想来那王光是更难躲避,找到其之ri怕是不远!” 邢思诚话音未落,楚元蓦地转身,看向桌上定气盘。只见定气盘的指针本是乱转,却突然直直指向东方不动。 楚元与邢思诚对视一眼,护身罡气一动,摄起桌上定气盘,身形一动,已是从窗口跳下。 “思诚兄,我先去了!” 安梁城东门外。 曹广定看着远处一位身穿白se锦袍,一副贵公子打扮的青年,似是在昨夜望月楼中见过,面上冷然一笑。手中出现一把四尺余长的单刀,浑身真元涌动,发出十丈刀罡,向那人席卷而去。 那白衣青年见刀罡绵延十丈,面se一变。手中出现一个圆球模样物事,狠狠一捏碎,身前三尺处出现一个球形淡蓝光罩护住己身。 刀罡与光罩相触,僵持片刻,却是未能将其斩碎。 曹广定神se一动,低声道: “果然有些手段!” 旋即刀罡一收,身上真元狂动,涌向手中单刀。 那白衣青年见身前光罩暗淡无光,面带痛惜之se,又看向凝气yu再斩来的曹广定,面上大怒,道: “曹广定,你是何意思?我乃魏国南辰派崔家弟子,休以为你是三元宗弟子就可为所yu为!” 曹广定闻言哂然一笑,也不答话,凝重挥刀斩向白衣青年。二人身前相隔十五六丈距离,刀罡却瞬息而至,仿佛如切豆腐般,轻松将光罩破开,斩向毫无防备的白衣青年。 你以为以秘法换了副容貌,我就看不出你了吗? 气息是不会变的,王光! 那白衣青年见刀罡临面却是大骇,未作出什么反应就被刀罡一分为二。旋即地上出现一个裂成两半的小小人形木偶。 那白衣青年的身形却是突然出现在数十丈之外,看着曹广定面上大恨,旋即又闪过一丝惧意。见曹广定看来,咬了咬牙,手中出现一张符箓,将其撕碎之后,身化虹光消失在曹广定面前,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 “曹广定,你等着!我定会请家中长辈到你三元宗讨个说法!” 曹广定摄起地上人形木偶,见其上一个“崔”字古篆,又抬头看到那白衣青年手中捏碎的符箓,面se一顿。 替身傀儡! 挪移符箓! 真是南辰派崔家弟子?! 曹广定眉头微皱,手中出现一个jing巧圆盘,其上有一指针。见那指针仍是直直指着那崔家弟子化虹而去的方向,曹广定心中微动 楚元全力奔来,正见曹广定手中捏着那碎成两半的木偶低头沉思,心中顿时一顿。 又让那王光逃了? 正yu上前问问那曹广定是何状况,却见曹广定看着自己,手中突然出现一个jing巧的定气盘,指针竟是牢牢指向自己。 曹广定看着楚元,又看了眼手中定气盘,面se顿时黑如锅底。 这楚元自己见过数次,哪能分不清其真伪。定是那王光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将自身气息分与昨夜望月楼众人身上。想到昨夜最后王光分身爆裂,吹拂过众人的诡异气流。曹广定心中大恨。 居然戏耍我等! 安敢如此! 王光! ps:多谢三炮哥11、前世*欠你一滴泪、hanfe、a云飞扬a等书友的推荐票,明天继续三更,新情节了~~~ ( 第五十二章 道君手书引风波 寒风呼啸,雪花飞舞。レレ 整片大地都被白雪覆盖,平原之上只有寥寥深浅不一的动物足迹通向一座绵延上千里的山脉深处。 山脉外围,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古篆。 “落羽山吗?” 一头黑se的大熊突然从天而降,落于石碑之前。黑熊之上坐着一位身材微瘦,年约二十余许的青年。只见那人身着淡青布衣,肤se微黄,脸上略微有些疲态,看着那石碑似是有些感慨。却正是楚元。 自安梁城望月楼之后,如今已有二十余ri。王光以秘法将自身气息沾染到那晚小仓界中的众人身上,以至于**幽尘阵成为一个笑话。 大楚六派众人被王光所误,与宋地众地阶武者大战数场。后来引安梁城一位天阶武者出手,拆了那**幽尘阵,将六派众人赶出安梁城。 几ri之后,众人身上沾染的王光气息方才消失。楚元循着定气盘指引,追了二十余ri来到此处。 “快到晋国了?已经是冬天了啊!” 楚元看着眼前的界碑眼光微凝,看着远方默然无语。 落羽山处在宋晋二国的交界处,其西是宋国五府之一的广安府,其东是晋国元纲府。落羽山脉南北绵延上万里,北临妖族聚居的栖雁山脉,南连蛮族所居的十万大山。山脉其中,人、妖、蛮三族混杂,混乱无比。 楚元左手一伸,手掌中出现一只jing美的定气盘,正是离开安梁城时邢思诚所赠之物。想到安梁城中邢思诚数次相助,楚元心中微微一叹。 与此人交往终究有着一丝不自在感,他ri有机会还是要将这人情还清! 看见定气盘中的指针直直指向东方,落羽山脉深处,楚元也不再感慨,收起定气盘,一催胯下黑熊,腾空而起 “王经冠,将曲谱给我!否则妖、蛮二族中人追来,你保不住这曲谱,我人族瑰宝就要落于异族之手!” 落羽山脉,一道峡谷中,数位青年男子在半空之中追逐。众人俱是衣衫篓缕,狼狈不堪。当先那男子身后百丈之后紧随着一位华服男子,虽衣衫破碎,但仍显得器宇不凡。见自己短时间内追不上前方男子,真元运于喉咙,高声道。 那前方的王经冠闻言面上嘲意一显,飞行之速更快了几分,回首嗤笑道: “白应风,不劳你贵驾了!出了此峡,再行百里,就是我广安府境内。妖、蛮二族若敢追来,自有人将其覆灭 白应风闻言心中大恨,面上一寒,又高声道: “王经冠,广陵道君的手书曲谱岂是你能拿得的?你王家得了只是取死之道!” 王经冠听闻白应风威胁,大笑一声,头也不回,道: “你们白家不是号称,凡事都论缘分。天地万物,有缘者得之!今ri广陵别府中这卷曲谱飞于我手,我就是有缘人!你此举传出去,我看你白家还有何面目立于天武大陆!” 只要此地之人都死了,谁又能知道今ri之事? 到时候曲谱落于我手,我便是有缘人! 白应风面上冷笑之意一闪,见王经冠离前方那峡谷越来越近,心中一急,又高声道: “王经冠,若是你将曲谱交予我,我以大道立誓,他ri必全力助你成就天阶得道境!如若不然,我将此事宣扬出去,从此你王家永无宁ri!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经冠闻言眼光一凝,回头看向追来的白应风众人,狠声道: “我出了此地之后,就远走大楚!待ri后修为有成之后再回来,若是他ri我王家有失,我必会一一找你等算账!” 听闻此话,白应风顿时无言。 我道这王经冠为何毫无牵挂之心,原来他早就做了远走高飞的打算! 当下也不再出言,只是全力催动真元,遥遥向王经冠追去。心中却是大恨。 若不是我在广陵别府中将手段用光,早就拿下你了! “鹰扬,你说我们为什么现在不下去把这些人类杀了,把曲谱抢走?” 王经冠、白应风等人高空之上,有一头白冠巨鹰遥遥盯着众人。其两只巨爪之上抓着一头黑熊和一只黄毛猿猴。那黑熊看着下的众人,目光中闪现残忍之se,对着头上巨鹰瓮声道。竟是口吐人言。 那巨鹰闻言,一张鹰脸之上竟是浮现出一丝嘲讽之se,也是开口道: “熊齐,你若是想下去,我直接把你扔下去如何?” 黑熊熊齐闻言面上不满之意一闪,张口yu骂,巨鹰另一只爪子上的黄毛猿猴见状却是眼睛一转,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斗什么气。熊齐,你看看那帮人类的后面和南边!” 熊齐似是对那黄毛猿猴非常信服,听闻其说话,压下心头不满,顺其目光看去。只见王经冠、白应风众人之后十里之外有数位身着淡紫锦服的人类遮遮掩掩,遥遥追着众人。但从高空看去,在白se的雪地里却是好不显眼。 而王经冠、白应风众人南边数十里左右的位置,有数位身高丈许的巨人跨着大步,竟是绕向前方峡谷之前。在高空中观双方速度,那几位巨人应是能恰好在王经冠、白应风几人之前赶到峡谷出口的样子。 熊齐见状口中一滞,却是无话可说,旋即闷声道: “原来你们是打了做渔翁的注意,真是好不爽快。孙智明知道我老齐眼力不好,还不早些说明,害我担心半晌 巨鹰鹰扬闻言,面上微一冷笑,张口道: “你这蛮熊错投了妖胎,应该投到蛮族那去。整ri就知道蛮干,每每坏了大事!若是知道这些人族从广陵别府中得到的是广陵道君的手书曲谱,我定不带上你来!” 熊齐听闻鹰扬话语,熊脸更黑三分,正yu出言就被一边的黄毛猿猴孙智打断。 “别吵了,前面有个人族来了!” 楚元看着眼前幽深的峡谷,心中一动。过了此峡,就算是彻底离开宋地了。回首看了眼西方,楚元微微摇首,若不是追逐王光,定要在这宋地之中好好游历一番。 收起心中感慨,楚元一催胯下黑熊,就yu进这峡谷,突然面se一凝。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高约丈许的巨大罡气手掌向自己拍来。耳边同时传来一声大喝: “速速让开!” 古无刀连鞘而出,将那巨大的罡气手掌斩碎。楚元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前方。 只见一个衣衫破碎,略显狼狈的青年男子直奔峡谷方向而来,刚才的罡气手掌显然就是其发出。 ( 第五十七章 二十四刀震三族 峡谷外又有三个蛮族赶到,其中为首一个身高将近一丈六尺,看着楚元脚首分离的十六和十七的身体,心中一怒。レレ 我落羽部落年轻一辈总共也不过有二十个身高超过一丈五的族人。今天我第一次独当一面,竟是在我手下折了两个。若是部落中的长老知道 心中一顿,那为首的蛮族却没有立即上前,招过躲在一边的那十四,沉声问道: “十四,十六和十七到底怎么回事?” “十一,十七是被那个拿刀的人族偷袭杀的,十六也是被他杀的!” 那十一闻言眼中一凝,怒道: “我问你,那个拿刀的有什么本事?” “他他他就出了两刀,十六和十七就都死了!” “曲谱呢?” “也在那拿刀的手里” “废物!” 十一闻言一怒,一脚踢开那涕泪横流,显然被吓破胆的十四,看着楚元心中微动。 这个人族不过是通脉期修为,若说十七被其偷袭一招杀了也不是不可能。可十六比自己早来不过数十息的时间,竟也被此人一刀杀了?真是废物! 想到部落中的长老的手段,十一顿时身体一寒。 本以为这次出来,夺得人族广陵道君的手书曲谱轻而易举。到时自己将之献于长老,说不定自己就能被长老看重,入部落年轻一辈前十之中。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得赐名字,再不用这样十一、十一的被叫唤。可如今就算夺到那什么曲谱,也难免一顿责罚! 想到这里,十一心中大恨。看着夺路而出的白应风等人,面上尽是狰狞之se。 “死来!” 十一大吼一声,手上显现一把巨大金属巨斧,斧刃上带着点点寒光。对着白应风等人狠狠一挥斧,真元涌动下,斧刃中发出十丈长的斧罡斩向四人。 “啊!” 四人本就防备着蛮族几人,见那最高的蛮族大吼一声,一斧斩来。众人俱是真元涌动,各种罡气挡向那斧罡。可刚一接触,四人俱是发出一声惨叫。那斧罡似是不收阻挡般,轻易将众人罡气斩断,周道明、梁彦、李勇俱是被斧罡一扫,自腰间断成两段。 白应风也是惨叫一声,但其身上似有宝物保护,身上宝光一显,然后竟是凭空消失在众人眼中。 十一见状,眼光一寒。 这是人族大派中给重要弟子身上固化的挪移之法! 心中念头一闪,知道那人已经逃月兑而去。十一也不再管犹自惨叫,还未完全断气的周道明三人,狠狠盯着楚元,道: “人族,是你杀的十六和十七?” 楚元看着犹自死不瞑目的周道明三人,心中一叹。 我虽与你等相争,但仍是人族内事。你们且去吧,我自会给你们报仇! 随即也不回答那十一的话语,闭目口中念了一句往生咒,再睁眼时,楚元眼中厉se一闪。 “断岳!” 神识牢牢锁定着那十一,古无刀横向一砍,十丈长的刀罡蓦然发出,直直斩向十一的腰间。 腰斩吗? 你也尝尝滋味吧! 十一看着急速而来的刀罡,眼中蔑se一闪,随即也是一斧斩出,发出十丈长的斧罡。 斧罡与刀罡一触,竟是不分上下,僵持了片刻之后,俱是消弭而去。 楚元见状,面se不变,又是一刀横斩而出,之后也不停留,仍是挥刀横斩,就似平常练刀一般。 一时之间,二人之间竟是出现数道刀罡,齐齐横向斩向十一腰间。 十一见状面se一凝,身上真元狂动,手中巨斧连动,在身前形成道道斧影,挡向来袭的刀罡。 最初的数道刀罡被斧影一搅就被移到他处,斧影也随之一缓。但之后的刀罡又是再至,接连撞向斧影。十一闷哼一声,身上真元强行运转,斧影又是再动,挡向刀罡。 接连接下九道刀罡,十一已是浑身真元浮动,握斧的双手微微震颤。见楚元似是不用回气蓄力,这等在他人手中被当做杀手锏的强力刀罡,竟是如随手挥刀般接连向自己斩来,十一忍不住心中一寒。 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自己要先被这人族耗死了! 不对,我蛮族以气血浑厚名震天武大陆。落羽部落年轻一辈中,就算是老一都不能如此连续发出这等强力罡气,那人族定是施展了什么秘法,我只要再坚持片刻就没事了! 心中一转,十一压下心中诸般心思,身上真元再提,手中巨斧继续抵挡着楚元刀罡 “严大哥,那个使刀的小子用的是什么刀法?” 距离楚元与众蛮族所在的峡谷口十里处,四位身着淡紫se锦服背负长剑的年轻人围着一块水幕而立。看着水幕中楚元连发刀罡,将蛮族十一斩的毫无还手之力,其中一位年轻人面se微动,向着为首一位面白无须,举止间有淡淡威仪的年轻人道。 严振英闻言眼中闪耀着jing光,微一犹豫,沉声道: “这人应该就是仅仅挥刀而已,没用什么刀法” 众人闻言一惊,俱是不敢置信,可又是不敢质疑严振英的话语,面se古怪。 严振英察觉到众人神se,看着水幕中的楚元,幽幽一叹,道: “我且问你们,你们听说过什么刀法,能连续使出一模一样的二十四招毫无晦涩之意?” 众人闻言俱是言语一滞,无法反驳,随即看着水幕中的楚元,心中震荡。 真的仅仅是挥刀,就能斩出如此刀罡? “鹰扬,你放我下去!我要下去和那个人族狠狠打上一场!” 楚元与众蛮族所在高空中,有一只巨鹰在空中盘旋,两只巨爪上抓着一只黑熊和一只黄毛猿猴。正是妖族鹰扬、熊齐、孙智三位。熊齐看见下方楚元将蛮族十一斩的只有招架之力,眼中战意旺盛,抓着鹰扬的巨爪摇晃道。 黄毛猿猴孙智闻言却是一摇头,道: “熊齐,再等等!那个拿刀的人族小子不一般,还是缓缓。等那人族小子和蛮族的大个子两败俱伤,我们就下去。现在下去恐怕会被他们联手围攻。别忘了,那里还有几个晋国来的人族!” 熊齐顺着孙智的手指看去,正见那围着水幕站立的四人。熊齐一双熊目一挤,道: “要不我们先去把他们几个解决了?要不就算我们拿到曲谱,也要被他们缠上!” 孙智还未说话,抓着二人的巨鹰就冷哼道: “有我在,他们岂能追上?熊齐,要是你真想打,你就一个人去把那四个人族宰了!我们不挡着你!” 说话间,巨鹰翅膀一挥,就yu向四人所在而去。 熊齐见状,面上一变,已是化作一张笑脸,道: “扬大哥,我是说笑的,说笑的。他们四个都是南岭剑派的,我老熊顶多只能打两个!四个一起,我老熊就算是皮糙肉厚也扛不住” 孙智闻言一挠猴脸,发出一声嘲笑,随即看着地上面露正se,道: “别闹了,准备出手!那人族和那蛮族的大个子要两败俱伤了!” ( 第五十八章 宝物动人战再起 “十三,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十一一下?” 一边的十五看见楚元又是一刀斩出,刀罡之下十一似是岌岌可危,咽了一口唾沫,面带一丝惧意,对身边的十三低声道。レレ 那十三闻言,看见十一似要抵挡不住,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对十五高声道: “十五,你什么时候见我落羽部落的蛮人一起围攻一个人族了?若是部落长老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死定了!” 声音似有意似无意地传到苦苦坚持的十一耳中 “咕隆!” 十一咽下一口被楚元接连刀罡斩来而震荡出的淤血,看着仍自挥刀不停斩来的楚元面带惊骇。 我居然不如一个通脉期的人族 正暗恨十三和十五还不出手时,听闻到十三的话语,心中一冷。 十三,就算你们出手,到时你不说,我不说,部落的长老怎么会知道? 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是了,到时我一死,你就可以再进一位,变成十二了! 心中数转之下,十一看着源源不断斩来的刀罡,心中一狠。 想让我死,我也不让你好活! 聚! 血脉小神通,血气护体! 十一全身血气涌动,聚于腰间。手中巨斧也不再挡那源源不断的刀罡,浑身真元运于双手,狠狠挥动巨斧,发出一道势不可挡的斧罡,砍向楚元。 开山斧法之开膛破月复! 楚元看着破开自己数道刀罡,向胸前月复间砍来的斧罡,神se微动。 这个蛮族气血浑厚,真元凝实,应是不在自己所见的大楚六派弟子之下。 若是此斧躲了,那之前的二十四刀就白斩了。这蛮族也可趁机月兑身而去,估计之后再也不敢和自己再硬碰硬,自己再想杀他难上加难。 握了握手中的古无刀,楚元心中微动,突然想起了**道尊和沧海道尊那名垂千古的六问中的一问。 “何为刀?” “刀者,百兵之胆,勇也!” 勇也! 楚元心中重复一遍,看了眼那斧罡,淡然一笑。真气护住月复部,透体而出化作一把长刀斩向那斧罡。而手中古无刀横斩之势不变,十丈刀罡从古无刀身涌出,直直斩向蛮族十一的腰间。 “断岳!” “严大哥,我们去不去?” 距离楚元与众蛮族所在的峡谷口十里处,那四位南岭剑派的弟子看见水幕中楚元与那蛮族两败俱伤,俱是神se振奋。有一人看着那严振英,低声问道。 严振英闻言,又看了眼水幕中半跪于地,拄着手中长刀勉强不倒的楚元,微一犹豫,点了点头道: “广陵道君乃我晋地先人,其留下的手书岂可让与他人,走!” “他们两败俱伤了!鹰扬,快下去!” 高空之中,孙智看见楚元与那蛮族十一两败俱伤,眼中一亮,猴脸上满是兴奋,对着巨鹰欢声道。 巨鹰长鸣一声,向着楚元所在,俯仰而下 “十一,你没事吧?” 看见十一运起族中的血脉神通挡住楚元刀罡,十三面上喜se一闪,旋即向倒地的十一奔去。 彻地期就能使用血气护体这等小神通岂会没有代价? 血气护体虽然防御无双,但彻地期想使出这招却是以消耗浑身血气为代价的。对方的攻击越强,消耗的血气就越多。 血气乃武者肉身jing华所在。若是消耗的过多,不仅会影响自己ri后进阶,更是会削弱自身资质,消减寿元。 今ri这十一为了挡下那人族的刀罡,消耗的血气定然不在少数。就算修为不失,ri后进阶也难上加难了!看己的名次又能再进一位了。 思及至此,十三心中喜意更盛,面上却是不显,反而露出一副关心之se。 “十一,你没事吧?” 十一缓缓睁开眼来,面上却是苍老了许多,看着众人一笑,正yu说话,却随即面露惊骇,看着自己腰间。 十三随着其眼光看去,只见其腰间竟是出现一道红线,随即红线竟是一扩,喷出三尺余高的鲜血。猝不及防下,十三浑身一红,俱是十一腰间喷出的鲜血。 十一面带惊骇,伸出双手抓向十三,喃喃道: “救救我!” 话音一落,竟是自腰间分为两半,下半身竟是滑落到地上。 “啊!” 一边的十五突遭变故,看着断为两半的十一面带不可置信,旋即向拄刀半跪在地上的楚元所在奔去。 “我杀了你,人族!” 话音未落,只见那气息微弱的楚元竟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被那一眼扫到,十五身上热血顿时一冷,只觉被一桶冷水浇下。旋即又想到此人应是已身受重伤,胆气一壮,又举起双拳向楚元奔去。却随即突然面se一变,脚下大步再也趟不下去 感受到月复间伤口虽然深约三寸余许,几yu穿透,但并未伤及经脉要穴,楚元微微缓了口气,真气运于其上,止住流出的鲜血。 抬头看向那大吼着奔来的蛮族,楚元双眼微眯。 杀此食人蛮族,我却是心中毫无阻碍。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断岳!” “停!” 楚元所在峡谷口三里位置,南岭剑派四人正急速御罡而来。楚元挥刀之时,那四人中的严振英似是心有所感,止住了众人。旋即手中出现一面圆镜,那严振英口中呢喃了几句咒语,圆镜之上出现一道水幕,正现楚元所在之处的景象。 看见楚元仍犹有余力,众人俱是心中一沉,旋即看向严振英。 严振英也是察觉到众人不想直面楚元,看到水幕中一道急速飞下的鹰影,心中一动,道: “事情有变,我等还是在此地静观其变!” 十三和十四只见十五向那人族走了几步,大好头颅就冲天而起,旋即“噗通”一声,落于自己脚下。顿时心中发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 看着眼前如同小孩子般不停往后退的两个蛮族,楚元微微一笑。此二人胆气已破,对自己再无威胁了! 神识一动,楚元也不管那蛮族,取下腰间酒葫芦,微微嘬了一口,旋即抬头看向头顶。只见天上一只巨鹰从高空中盘旋而下,其爪子上抓着一只黑熊和一只黄毛猿猴。 自己一直觉得似有三股妖气在附近,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怕也是来者不善! 恐是还有一场恶战! 楚元心中微动,随便从衣裳上撕了块长布,将腰间伤口处裹住。又将腰间一块碧绿半月形的玉佩收于乾坤袋,随即也不管下落的一鹰一熊一猴,一口饮尽葫芦中的美酒,才扭头看向三妖。 ( 第五十九章 心思坚定惊雷出 巨鹰三妖一落地,身上罡气一转,就化为人身。レレ 那黑熊所化之人腰如水桶,腿如立柱,只看其背影就觉一股彪悍之气迎面而来。待其转身看来,却是人身熊首,却是好不骇人。 巨鹰所化的年轻人,鼻梁高挺,双眼有神,但双唇却是鸟喙模样,本是一张俊逸人脸,此时看来却平白添了几分妖气。 而那黄毛猿猴所化之人,虽是化形完全,但举止之间,抓耳挠腮,猴模猴样,一看就不似常人。 三妖互视一眼,见楚元竟是还能站立,手上长刀遥遥指着自己三人,皆是心中微紧,相互间靠近几步。 察觉到笼罩在三人身上的磅礴刀势,孙智眼睛一转,挠了挠腮,看着楚元道: “拿刀的人族,你将广陵道君的手书曲谱交出来。我们兄弟三人掉头就走,绝不纠缠,如何?” 见楚元不答话,只是缓缓扬起手中长刀,孙智面上一寒。向身边二妖使了个眼se,又向楚元沉声道,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 “我们三个可是名扬这落羽山脉三千里的落羽三妖,可不是之前那些蛮族大个子可比的。若是打起来,你身受重伤,怎能敌过我们兄弟三个合力?你可要想清楚了!” 楚元看着缓缓向自己围来的三妖,眼中嘲意一闪。 几个尚未化形完全的妖族罢了,还学起人类玩起这攻心计了! 休说这曲谱自己势在必得,就是与自己无干,也不会在逼迫下拱手让出! 心中一转,楚元也不看三妖的嘴脸,右手微微扬起古无刀,横向虚砍。刀罡喷薄而出,向三妖砍去。 “断岳!” 孙智和鹰扬看着迎面而来的十丈余长的刀罡面se微紧。孙智手中一晃,出现一把八尺余长的长棍,棍身一扫,数道棍罡向刀罡挡去。 棍罡与刀罡相触,连一瞬间都未挡住,就化为四逸的劲气。孙智见状虽是心中早有预料,但仍是脸se一变。这个人族的刀罡怎会如此锋锐?心中数动,孙智手上动作却是不慢,真元涌入手上长棍中,长棍瞬间数涨,将孙智身影挡在棍后。 鹰扬却是神se一动,满脸尽是争强好胜之se,双手突然变成爪状,爪上泛着金属光芒,真元运于双爪,直直抓向刀罡。 双爪与刀罡相触,鹰扬脸se瞬间一变,身后突然展出双翅。双翅一振,就摆月兑了楚元刀势锁定,双爪一收,已是飞至高空,躲开了刀罡。 看着手上双爪上的一道白线,鹰扬心中大动。我这一双鹰爪可是以我鹰族血脉秘法祭练过得,只待进入明道境就能练成都天神爪这一小神通,世间万物无一不可一抓。可今ri竟被这人族随便一道刀罡所伤。若不是自己见机得早,及时月兑身而去,恐怕今ri我这双爪就要废了! “吼!” 孙智、鹰扬二妖正震撼间,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吼声,心中顿时一惊。神识探去,只见那熊齐竟是又化为丈许高的熊身,上半身之上尽是血迹,显然是被楚元之前刀罡所伤。 熊齐看着上半身的刀伤,面上大怒,眼中赤红,大吼一声。一双熊掌竟是数涨,在地上形成数丈长宽的yin影,向楚元所在拍去 见那黑熊在自己刀罡之下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楚元心中微微摇头。虽说有其余二妖帮忙抵挡,但刚才这一刀若是寻常彻地期武者用肉身相挡定是身死道消的结局,这等妖族的肉身相比于人族,真是远远强出。 楚元微一感慨,就见那黑熊似是使出了什么神通之法,双掌数涨,拍向自己,心中微嘲。也不在意腰月复间又崩裂开的伤口,古无刀一扬,其中罡气含而不发,由下至上反撩而出,迎向那遮天的熊掌。 “逆空!” 这刀,熊齐定然挡不住! 察觉到楚元这一刀中蕴含的浩然不可挡的刀势,孙智面se一变。心中百般解救之法一转,孙智牙关一咬,竟是变回猿身,浑身真元激荡,身体暴涨,抓着那长棍,直直挥向楚元腰间,竟是打了围魏救赵的主意 这蠢熊要糟! 鹰扬也是察觉到楚元的刀势,面se一变。自己对熊齐知根知底,这熊定然挡不住这刀。眼光扫及孙智动作,鹰扬心中一动,也是化为鹰身,身体急速而下,双爪抓向楚元背部。 竟是后发而先至,孙智长棍还未到楚元位置,鹰扬双爪已是破开楚元护身罡气,抓向其背部。 人族,我就不信你不躲! 神识探到身后、腰间传来的刺痛之意,楚元面se古井无波,手中古无刀反撩之式不变。 与此三妖战,自己看似占尽先机,实际上却如履薄冰,一个不注意就会身首异处。此三妖个个战力不凡,若是自己不全力发出的刀罡,这黑熊挡住不过是仅仅受些皮肉伤罢了!而其余二妖速度极快,若是侍机在一旁偷袭,自己在三妖围攻之下定无幸理。 唯有除去这头黑熊,令此二妖投鼠忌器,自己方有一丝得胜之机! 心中一定,楚元浑身真气涌动。一部分真气护在背后,分出一道真气透体而出,化作一把长刀挡向鹰扬的双爪。一部分真气护在腰间,也分出一道真气透体而出,化作一把长刀挡向孙智的长棍 熊齐看着眼前削去自己双掌,迎面而来的刀罡,眼中赤红之se尽退,代之满是畏se。这人族竟然不顾身后鹰扬和孙智的偷袭,也要将自己斩下。 一个人族而已,怎会如此悍勇! 念头一起,熊齐就觉眼前一黑,却是再没了知觉 “老三!” “蠢熊!” 见黑熊从额间笔直而下,显现出一道刀痕,旋即从中喷出数尺远的鲜血,熊身也倒于地上,孙智与鹰扬二妖悲呼出声。旋即二妖也不再管浑身鲜血淋漓犹自站立不倒的楚元,身形一动,出现在熊齐尸体一边,大恸出声。 本以为自己三妖对付一个受伤的通脉期人族不过是手到擒来,却哪知竟是生离死别。 看着不远处犹自屹立不倒的楚元,孙智眼中赤se一显,大吼一声,举起长棍抽去。 “人族,我要把你打成肉酱!” ( 第六十章 三方齐聚风雷动 “十三,我们还不走,留在这有什么用?落羽三妖和那个拿刀的人族,不论是谁,我们俩都打不过啊!” 峡谷口一处巨石后,十三和十四两个蛮族躲在其后。レレ十四畏惧地看了眼楚元手中的古无刀,对着十三传音道。 蠢货! 十三微微扫了眼十四心中不屑至极,面上却是不显,露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传音道: “你想清楚我们俩就这么回去,部落里的人会怎么看?长老们会怎么看?落羽三妖虽然凶名赫赫,但那个拿刀的人族你也见识了,双方相争必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们俩上去把曲谱抢来,才能对部落里有个交代!” 十四面上挣扎之se一闪,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十三传音打断: “别说了,两边要拼命了!” “严大哥,再不去就来不及了!那落羽三妖中的鹰族飞行之速太快,我们去迟了追不上的!” 峡谷内,楚元所在之处三里外,南岭剑派四人围着一个水幕,其中正现孙智挥棒砸向摇摇yu坠的楚元的景象。其中一人看了眼眉头微皱,但仍旧身形不动的严大哥,眼中急se一闪,低声唤道。 那严大哥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示意出言那人稍安勿躁,眼睛仍旧盯着水幕中。 之前说话那人见状正要再劝几句,边上突然有人惊呼道: “那使刀的还没死!” 察觉到腰间和背后传来的剧痛,楚元心中微微苦笑。背上少了一大块血肉,只差半寸距离自己就要被那鹰妖抓碎心脏了。腰间血肉模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有几条经脉几要断绝,连丹田也是有些震荡。 幸亏这是今世,若是在前世,自己受了这样重的伤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吧 强自运起真气,将伤口周围二妖留下的劲气逼出,楚元抬头看着迎面而来的棍罡,面上却是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还没有为黄通报仇,还没有真正踏上那条超月兑之路,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大丈夫生当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想要我的命,你自己的命准备好了吗? 手中古无刀一动,由下至上反撩而出,犹如平ri间练刀挥刀一般。 “逆空!” “你你没死!!” 孙智只见那摇摇yu坠的楚元突然出刀反撩,一道三尺余长的刀罡从刀身发出。刀罡轻松将自己势在必得的棍罡斩散,来势不减继续朝自己斩来。长棍收于身前,挡住刀罡,孙智连退数步。看着身前被刀罡带出的罡风削落的黄se猴毛,孙智面se大变,指着楚元不敢置信道。 鹰扬闻言也是面容一变,放下熊齐的尸体,身形一动,出现在孙智身边。二妖俱是神se凝重,看着楚元。 楚元也不答话,聚起真气,止住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右手拄着古无刀,勉强战立,静静看着二妖。 双方僵持片刻,孙智突然面se一动,怒道: “不好,这人族在拖延时间,恢复体力!” 说话间,孙智手中长棍一扫,就yu向楚元砸去。鹰扬闻言,身后突然出现双翼,也要向楚元而去。 只是二妖突然见楚元右手一动,古无刀已是微微扬起,顿时俱是神se一凝,不敢再动。 孙智察觉到汇聚在自己二妖身边的刀势,面se微白,看了眼鹰扬,眼中一转,对其传音几句。鹰扬看了眼孙智,点了点头,身后双翅一振,已是飞向高空。 不过二三息时间,鹰扬就已俯仰而下,出现在孙智身边。 楚元只见鹰扬双喙微动,孙智就面露喜se,看了自己一眼之后,真元运于喉咙,大声喊道: “那两个蛮族,还有南岭剑派的人族,你们再不过来,我们落羽三妖就走了!到时候曲谱落在这个拿刀的小子手里,你们也别想得到!” 峡谷内,距离楚元所在三里之处,南岭剑派众人所在。 看见水幕中那孙智对鹰扬传音几句之后,鹰扬就冲天而起,那严大哥心中一动,闪过一股不妙之感。见之后那鹰扬下落,孙智大声出言,声音竟是跨越三里之远,传到自己耳边。严大哥神se一僵,看了眼众人,道: “诸位师弟,你们以为我等应该如何?” 其余三人看了眼水幕中一身血衣的楚元,互相对视一眼,有一人出言道: “严大哥,我等还是速速上前。那猴妖已是道出我南岭剑派名号,若是我等隐而不出,传出去怕是师门威名有损!” 那严大哥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点了点头道: “曲师弟所言甚是。如今那拿刀的小子战力犹在,到了那处之后,诸位师弟千万不要强出风头。就让那几个蛮族和妖族挡在前头,你我要小心那小子临死前的反戈一击!” 其余三人闻言俱是点了点头,道: “诺!” 言罢,随着严大哥的身形,众人俱是御罡而起,向峡谷口所在飞去 “十四,你出去干甚?” 十三一把拉住听了孙智所言就一跃而起,要冲到场中的十四怒道。 那十四闻言一愣,看着十三道: “十三,他们都发现我们了。我们还躲着干什么?” 十三闻言一张大脸上露出嘲笑之se,道: “那猴妖最是狡诈,万一是在诈我们的呢?等他所言的南岭剑派的人族来了,你我再上不迟!” 落羽山脉西方界碑边。 一位青年人盯着“落羽山”三个古篆站立不动。只见那人身材甚是魁梧,二十来岁年纪,却是一脸络腮胡子,身穿淡蓝旧布袍,浓眉大眼,一张四方的国字脸。 却正是那之前与楚元有数面之缘的叶海泽,叶海泽看了界碑半晌,露出一个笑容。旋即护身罡气一动,腾空而起,向山脉深处而去 看着不远处峡谷内显现出的南岭剑派四人的身影和随之而来出现在峡谷入口处的两个蛮族,孙智一张猴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旋即面上却是一冷,看向楚元所在。 小子,就算我和老二得不到曲谱,也一定要杀了你为老三陪葬! ( 第六十五章 绝处逢生心激荡 看见叶海泽居然又折返回来,拦住了那刘定,楚元心中先是一喜,随即听到那戚执掌的话语,又是诸般滋味涌上心头。 叶兄,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不曾深交。你却如此对我,能得你为友,是我三生有幸。此生大恩难报,来生我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黄通! 院长! 超月兑! 诸多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楚元看着狞笑巨斧砍来的刘安,心中死志萌发,也不管那迎面而来的斧刃,古无刀一扬,立斩而下。 “惊雷!” …… 知道要死了吗! 刘安见楚元不躲不闪,似是死也要砍自己一刀,心中一嘲。斧刃一横,挡住楚元手中的长刀,刘安微微一退。 跟我拼命,我可没那么傻! …… 这一刀,是为叶海泽斩得!来生再报你大恩! 这一刀,是为黄通斩得!恨我不能为你报仇! 这一刀,是为院长斩得!我辜负你的厚望了! 这一刀,是为古无刀斩得!执古之道,御今之有!可惜我未曾执你御道! 这一刀…… 刘安连退,楚元却是一步不让,紧紧逼住。每出一刀,种种遗憾就在心中一闪而过,及至最后一刀,楚元看着眼前面带着不屑之意后退的刘安,身形却是不再逼近。看了一眼头上的浩瀚天空,心中却是狂动。 这一刀,是为我自己斩得!若有来世,我定要超月兑于这万千世界! “惊雷!” …… 这一刀…… 刘安只觉随着这一道刀罡,似是天地都向自己压来。举斧相挡,可巨斧都被刀罡一下劈开。想要躲避,但天地威压之下竟是连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怎么可能? 刘安心中念头一闪,就已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刘安?” 见楚元与之前数刀毫无区别的一刀,刀罡竟是直接破开刘安手中巨斧,将毫无反应的刘安劈落在地,那戚执掌面se一变,身形出现在刘安身边。 察觉到刘安已是死的不能再死,戚执掌面上一黑。 本来此次是奉七长老命令追杀这人族,顺带领几位部落中的英杰来试炼一番。如今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又被这个人族杀了一位,若是七长老知道了…… 戚执掌心中一颤,看着楚元,心中大恨。 大成的刀势吗? 给我死! …… 这就是大成的刀势吗? 感觉到自己似是与这天地万物合而为一,楚元心中微动。 想不到死之前还能体会到这真正的人合天势的境界! 察觉到一股冷然之意将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斩断,自身也被天地灵气禁锢住,楚元心中一叹。在天阶武者的武意面前,便是大成的刀势又有何用? 扭头看着因那刘定退到那戚执掌身边而落到自己身边的叶海泽,楚元心中一动,道: “叶兄,你为何又回来了?” 叶海泽看着楚元,豪爽一笑,道: “我叶海泽从来没有抛弃朋友的习惯!” 朋友么? 楚元心中默念一遍。乾坤袋中飞出两个酒葫芦,将其中一个送于叶海泽。察觉到身后那戚执掌手中天地灵气具现的巨斧,拔掉葫芦塞子,楚元心中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大笑: “叶兄,干!” 叶海泽接过酒葫芦,也不在意来袭的巨斧,葫芦一举,也是一笑: “楚兄,干!” …… “刘叔叔,这落羽山有什么奇异之处吗?为何在这里停留这么久?” 落羽山脉一座山涧之中,一位紫袍中年人凌空而立,静静看着身下深不见底的深涧,沉默不语。一旁有一位蓝衫少女,看见紫袍中年人面se郑重,眼睛一转不解问道。却正是刘乾和吕瑶依二人。 刘乾微微摇头,看着涧底目光深邃,道: “瑶依,你可知道我带你出来游历是为何?” 吕瑶依闻言绣眉微皱,沉默了片刻,道: “我听义父说,刘叔叔出来是为了寻找成就超月兑的机缘?” 刘乾喟然一叹,看了眼涧底,扭头看向吕瑶依道: “大道艰难,机缘难寻。超月兑二字说来简单,又岂是轻易达成的?那只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 叹了一声之后,刘乾话锋一转,道: “我人族自人皇立晟,传承至今已有十万年,其间曲曲折折才到今ri盛况。瑶依,你可知是为何?” 吕瑶依闻言一怔,疑道: “是我人族十万年来英雄豪杰层出不穷,所以才” 刘乾摇首一笑,看着天际,目露敬意道: “岂是那么简单的?我人族先贤谋算深远。九万年前,器尊采三千小世界本源,铸九鼎镇压我人族气运。之后方有我人族这代代兴盛,力压神、妖、蛮三族,占尽天武大陆富庶之地 “九鼎?” “不错,九鼎镇压人族气运。只要九鼎不破,我人族气运就和这天武大陆相连。除非天武大陆湮灭,否则我人族无有覆灭之忧!” “刘叔叔,你出来难道是和这九鼎有关?” 刘乾点了点头,看了眼吕瑶依,眼中溺爱之se一闪,道: “武帝伐蛮之后,将九鼎分与我人族九大宗看护。我无极宗神源峰下就有九鼎之一,所以才有这两万年来的兴盛!只是一万九千余年前女皇时期,天机殿中的一鼎却突然不知所踪,天机殿也因此分裂,成了今ri的邪教!” 刘乾似是有些感慨,顿了一顿,接着道: “虽然这一万九千年来,我人族气运稳固,那本属天机殿所有之鼎应是安全无比。但如今天地大变在即,这九鼎之一却不能沦落于外 吕瑶依闻言面上一紧,道: “刘叔叔是来寻那九鼎之一吗?!” 刘乾微微摇头,道: “不过是尽人事而已。张师叔耗费寿元,推演我人族气运。言及那鼎似在这南楚八国之中,说是此鼎无有危险。只待时机一到,就会出世,回归我人族之手!时机未到,便是将鼎放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此地……” “咦?” 刘乾突然话音一顿,似是察觉到什么。随即微一冷笑,向东北方看去,眼中紫光一闪,伸手虚握,手掌中已是出现两个透明小人。 那两个小人似是还没反应过来,面上一片茫然,见刘乾望来,面上大骇,随即在其手掌中扣头不止。 刘乾微微摇头,神识向两小人探去。过了片刻,刘乾面上一冷,手上一碾,小人已是消失不见。 “刘叔叔,怎么了?” 吕瑶依见刘乾动作,心中不解,问道。 刘乾看了眼南方,冷笑道: “蛮族贼心不死,还想北上!此事我却是要知会你义父一声。瑶依,你是继续在这南楚八国中游历,还是随我一道回无极宗?” 吕瑶依眼睛一转,沉默片刻,轻咬红唇道: “刘叔叔,我想一个人游历一番!” 刘乾点了点头,道: “也好!你晋入这明心期,也是该体会这人间百态,磨练道心了!我就将你送到晋国的元纲府城,你便从那开始罢!” 说罢,刘乾长袖一摆,二人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 这是? 楚元和叶海泽只见天上突然降下两道紫se天雷,将蛮族二人劈为灰烬。随即天空中又突然出现一只天地灵气所化的大手,虚虚一握,又消失在二人眼前。 紫霄天雷! 法相天地! 难道是有人族大能出手,救下了自己二人? 楚元心中一动,与叶海泽对视一眼,对着大手消失之处,躬身一拜,齐声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看来天不绝我等!” 叶海泽呆立片刻,旋即面上一笑,道。 楚元也是心生喜悦,尽是死里逃生的欢快,笑道: “叶兄,连阎王都不收你我,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 “阎王?” “额,说来话长。那是我家乡的一个传说了……” ps:码完了这一章,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小时候看武侠,最向往的就是大侠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有不平,拔刀就起的豪气。 那时看到很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千金一诺,替天行道的故事,心中振奋,但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长大一些,知道这就是义。 恩义、情义、侠义。 或者说是每个人心中坚守的那些底线。 曾经有人和我说,义已经过时了。 事过六年,诚然如此。 各扫门前雪,休管闲事,不管在现实还是在小说中,都已经成了常态。 但是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失去了比死了还可怕。有些事情在现实中我们不得不屈服、退缩。在这个高武的世界里,我想写些不同的东西。 生我所yu也,义亦我所yu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想写的仅此而已。我不想让楚元变成一个只为自己利益不择手段之人,也不会让他成为一个圣人,就当是一个梦想中的人和现实中的人的结合体吧。现实中不能做的事情、决定,就让小说中的主角、配角们作出吧…… …… 心中有些乱,写的无甚逻辑。 ( 第六十六章 不敬灵草休言病 “楚兄,不必担忧。想必是那王光又使了什么秘法,顶多遮拦几ri之后,就会现出踪迹 叶海泽、楚元二人走在熙熙攘攘的昌河郡城之中,叶海泽见楚元面露黯se,轻声安慰道。 楚元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期盼了。 昨ri二人被刘乾隔空救下之后,出了那落羽山脉。在山外一个小山村中留宿一宿之后,今ri就随着定气盘指引到了昌河郡城中。只是二人还未到昌河郡城之时,定气盘中王光的气息就突然大乱,仿佛四处都有此人一般。 二人合计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先入昌河郡城之后再做打算。只是行在这昌河城之中,那定气盘中的指针仍是不停的乱转,楚元只得息了心思。 压下心中思绪,楚元看了眼周围的人群,对叶海泽道: “叶兄,你我还是先找一个歇脚的地方才是!” 叶海泽却是摇了摇头,道: “楚兄,你伤重未愈,我之前只是简单的帮你包扎了一下,还是先寻到此城中的丹师诊治一番!” 楚元闻言,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皮肉伤,未曾伤及到经脉,但若是有丹师相助想必痊愈的也快些。 …… “二位大人,那就是我们昌河城中最好的丹阁了!” 二人在一顽童指引下来到占据了街道中最好位置的一个店铺前,那顽童指了指其内,双目闪闪看着楚元二人。 看着门头刻着“岐chun阁”三个字的大匾,又闻到空气中飘逸的丹药香味,楚元微微一笑,随手取出一些银钱递于那顽童。随即也不看那顽童羡慕的眼光,与叶海泽一同入了岐chun阁之内。 二人刚一入内,就有一中年男子迎来,见二人气势不凡,气息隐晦,忙上前道: “二位大人,一楼只是些凡人服用的丹药。二位大人若有需求,还请上二楼之中 楚元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只是为寻医而来,你们岐chun阁中有长于药石岐黄之术的丹师吗?” 寻医,这可是大买卖! 又见楚元二人不似xing格乖戾之辈,那中年男子心中一动,笑道: “那是自然,若论医术,昌河城中无有一位丹师能和我岐chun阁相比。只是……” 楚元见那中年男子说话有些遮掩,心中摇头,手中显现一块jing玉石,抛与那男子胸前,道: “那请问哪位丹师手段最好?” 那男子见楚元随手抛与自己一块jing玉石,大喜道: “二位大人,还请随我入后院。谭丹师是我昌河城中医术最好的丹师了……” …… “谭丹师在我岐chun阁中坐镇已有七十余年,在元纲府中也是赫赫有名!” 那男子将楚元二人引入后院中一个小院中,看着虚掩的小门,那男子松了一口气,对着楚元二人笑道: “谭丹师就在屋中,二位大人还请进院!” “你不进去吗?” 楚元看着那男子,心中微惑,道。 “小人只是个凡人,入了院中怕污了院中药草!二位大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先告退了!” 那男子看了一眼院中,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se,又见楚元二人点头,随即一低头,向来处退去。 “这等凡人,无利不起,虽然可恨,但也有可怜之处!” 叶海泽看了眼那男子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叶海泽眼中容不得沙子,未免有些太过刚直了! 楚元知晓叶海泽是对之前那男子以这谭丹师的信息为码得了自己一块jing玉石之事不满,心中摇头,道: “叶兄,休说这些凡人,便是武者之中此等之辈也比比皆是,习惯就好!” 叶海泽闻言眉头一扬,刚要说话,随即却又似想起了什么,面上一黯,微微摇头。 楚元见叶海泽表情,不再多言,推开那虚掩的小门进入。 “不知是哪位贵客临门?还请入屋内一叙!” 楚元刚一推门,只觉一股神识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接着耳边就传来一道声音。楚元微微向屋内拱了拱手,踏步而入。只见院中满地的药草在ri光下曝晒,鼻尖传来阵阵药草清香。 入得屋中,只见一位面貌五十余许,额上皱纹密布,下巴上留了一截山羊胡子,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一张玉桌之后,手中拿着一本线状古籍。那老者见楚元进屋,放下手中古籍,看着楚元道: “这位小哥为何而来?” “小子与人交手受了些皮肉伤,不知谭丹师可有生肌之药 那谭丹师神识探向楚元身上,顿了顿,右手捋了捋胡子,摇首道: “小哥这身伤本是无甚大碍,以地阶武者的身体,服些丹药,修养十数ri就可自如。可小哥应是伤未痊愈又和他人动手,受了大力,崩裂了伤口。若是仅仅如此,也就是多休养几ri即可,但是……” 此人医术当真不凡! 楚元听这谭丹师所言与自己经历毫无差错,心中不禁一定。可又听到谭丹师口风一转,楚元抬头望去,只见其面上微紧,似是有些疑se。楚元刚要出声相问,就见那谭丹师面上一定,道: “这位小哥,你是不是遇到了天阶武者,被其武意冲击过?” 楚元闻言,一揖首,道: “正是,不知谭丹师可有医治之法?” 那谭丹师听闻楚元肯定,山羊胡子一颤,笑道: “竟然能从天阶武者手下逃得xing命,小哥真是不凡。你这伤若是搁在别处自是麻烦无比,可在老夫这处却没什么问题!” 见那谭丹师先是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随即却是捋着胡子不言,翻起了手边的古籍,楚元心中一动,道: “不知谭丹师有何难处,在下必为丹师解忧!” 那谭丹师手上动作一停,笑道: “你这伤口有天阶武者武意的冲击,自身真气收到压制,故而愈合缓慢。我有一丹,名为生生化肌丹,可刺激伤口真气运转,内服外敷之后,七ri之内必能痊愈!” 楚元见那谭丹师说话间罡气卷起一个玉瓶送到自己身前,心中一动,伸手接过玉瓶。打开玉瓶,只见其中有一颗淡白se的圆润丹药。楚元左臂之上真气一动,将绷带震开,手上一碾,将那颗丹药碾碎敷于伤口处。 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楚元只觉伤口之处微微发热,真气果然活跃许多。心中略一琢磨,向那谭丹师一揖首,道: “多谢谭丹师!” 谭丹师却是摇了摇头,道: “你先别急着道谢!此丹我也不多,除却你用过的这一颗,还剩五颗。仅够你三ri之用!” 楚元微一沉吟,问道: “此丹作价多少,我可双倍购买 那谭丹师眼睛一亮,旋即似不经意般道: “却不是我拿捏你。只是这生生化肌丹的材料中有一味主药名为青萝炎草。此草甚是稀少,岐chun阁中也无存货。这样吧,你为我取来一株青萝炎草。其余材料我出,为你再开一炉这生生化肌丹 说罢,见楚元目露疑se,那谭丹师面露不满道: “小哥,一株青萝炎草不过仅仅能出三十六颗生生化肌丹,而生生化肌丹其余主药价值也是不菲。一株青萝炎草换十四颗生生化肌丹,我可没有占你便宜!” 楚元微微一笑,道: “谭丹师误会了!小子只是没有听说过青萝炎草,不知从何处能得到此草!” 那谭丹师闻言面se微缓,道: “若是如此,倒也无妨!今ri戌时城东浏烟阁中有一场交易会,据说有一棵青萝炎草出现,到时你买下便可!” “当然,你若是不急,也可入西方落羽山脉中慢慢寻找此草!” 楚元闻言心中微动。这谭丹师怕是早就算好了,就等我入瓮了,面上却是笑道: “还请问谭丹师,去那浏烟阁可需什么凭证?” 那谭丹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只需压下三百中品jing玉石即可!出来之后,浏烟阁自会退还!若是无事,你便出去吧!我昨夜炼了数炉丹药,有些困了!” 楚元闻言微一拱手,出屋而去。只见叶海泽站在屋外,面上有些yin沉。 叶海泽与楚元微一示意,向来处而去。待离了岐chun阁,叶海泽面上一动,带着一丝怒气向楚元道: “这等贪医!那青萝炎草我也曾闻,乃是火属珍稀灵草。我观那生生化肌丹是木水之属,青萝炎草岂会是其主药!那谭姓丹师欺楚兄不得不用他家丹药,故意讹诈!当真是可恶至极!” 楚元心中一动,向叶海泽笑道: “原来叶兄对这丹之一道如此jing深!” “楚兄言笑了,不过是幼时家中逼迫,学过一些丹石药理罢了!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仔细学习,今ri也不会被这等人讹诈了!” 楚元轻轻摇头,道: “当今之世,莫不如此!叶兄便是学了丹道,武道百艺,还能一一学全了不成?” 叶海泽闻言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ps:求下推荐、收藏~~~ ( 第六十七章 横插一手争灵草 戌时,昌河城东。 “此处就是浏烟阁?” 楚元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青楼,疑声道。 叶海泽看了眼门前的大匾,笑道: “若是门前没有写错的话,此处便是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交易会竟在此处举行!” 楚元轻轻摇首,与叶海泽随着熙攘的人流向青楼内走去。 与迎来的龟公说明来意之后,楚元二人就被引入一间小院前。 “二位可有请柬?” 小院门前,有两位壮硕的地阶武者守在门前。二人边上还有一张木桌,桌后坐着一位面貌约莫四十余许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了眼楚元二人,见楚元脚步虚浮,气息不稳,二人俱是身着普通布衣,眼光一闪,沉声道。 楚元看了一眼中年人,手中出现一个乾坤袋。将乾坤袋递于对方,轻声道: “我二人被岐chun阁谭丹师引见来此,此是六百中品jing玉石的抵押。我二人现在可否进去了?” 那中年人神识探入乾坤袋中,清点了一番,对门前两位守门的武者摆了摆手。手间出现了两块玉符,递于楚元和叶海泽,道: “原来是谭丹师的贵客。此为指引玉符,其内有此次交易会的物品清单。交易后二位就可以此玉牌换回抵押的jing玉石 说话间,那两名守卫已是将小门打开。 楚元与三人微一拱手,入门而去。 …… 入了小门内,与外间顿觉不同。现在已是寒冬时节,虽然地阶武者不惧寒暑,但也会感到一丝寒意。进入此间却是温暖如chun。 楚元环视一眼,此处却是一间金碧辉煌的深邃宫殿。宫殿两边有百余玉桌,之间相隔十丈许距离。玉桌前有数字铭牌。玉桌之上则有各种奇珍之物,桌前俱是有不少人围观。 楚元心中一动,神识探入玉牌之中。只见眼前闪过许多稀奇珍贵之物,诸物后面都有数字在其后。待到过去数百件珍奇,楚元果然看见青萝炎草的描述。 青萝炎草,火系珍稀药草,为数种地阶问心境丹药的主药。经阁内丹师品鉴,此草生长约三百年,药效正浓,是为上品。所在交易台,辛五。 拒绝了一位依偎上来,衣着暴露的女姬,楚元看向最近的一张玉桌。只见其上的铭牌上正刻着“甲十二”,其两边的玉桌之上铭牌各是“甲十一”和“乙一”。楚元心中一动,辛五应该是在宫殿深处了。 楚元扭头看向叶海泽,只见其一直镇定的面容却是有了些波澜,左手紧紧捏着指引玉符,似是有些激动。 楚元心中微动,传音问道: “叶兄,看到什么心动之物了吗?” 叶海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激动,传音回道: “我也不太确定,还要一睹真容才能确认!” 顿了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又对楚元传音道: “楚兄,你去买那青萝炎草,我想先看看那物到底是不是我心中所想之物!” 楚元见叶海泽面容肃然,点了点头,传音道: “叶兄,我先去了!” …… 辛五玉桌之前。 “骆青,不若卖我一个面子,这株青萝炎草让与我怎样?” “唐聪,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株青萝炎草事关我晋入彻地期,不能退让。不如唐兄卖我一个面子,退出这青萝炎草之争如何?” 楚元刚一到来,就见玉桌之前有数人在僵持。听了一会众人言语,楚元心中微微摇头,向玉桌之后一位三十余岁的真元期武者问道: “这位兄台,这株青萝炎草如何卖?” 那卖家看了一眼楚元,见楚元不过是通脉期武者,气息不稳,身着普通,只当是寻常看客。皱了皱眉,不耐烦道: “三千中品jing玉石。不过已经有人争着买了,现在是价高者得之!” 骆青、唐聪几人见又有人来询问价格,心中一紧。扫了一眼之后见楚元只似个看客,就不再注意,又争执起来。那唐聪见围来的人越来越多,牙关一咬,向骆青传音道: “骆青,我知晓你修炼的是水属功法,想借青萝炎草之力,水火并济,破入彻地期。但是此举风险甚大。若是此草让与我,我以之炼制青炎涵宣丹。你再给我三千中品jing玉石,我让一颗给你!” “能助问心境武者突破关隘的青炎涵宣丹?” 骆青听闻唐聪传音,看了一眼唐聪,见其点了点头,又传音道: “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曾听过我唐聪食言?” “好!这棵青萝炎草我就让与你了!” 见骆青、唐聪二人互相对视,默然不语,但双唇轻动,显然二人是在传音。过了一会,楚元见二人俱是露出满意之se,心中一动,向二人道: “不知二位出价多少?” 唐聪斜睨了一眼楚元,不屑道: “与你何干!老板,这株青萝炎草我五千中品jing玉石要了!” 那卖家看了眼骆青,见其不再出价,眼中不满之意一闪而逝,又看了眼楚元,心中一转,笑道: “这位小兄弟还没出价呢!” “他一个通脉期武者,一副穷酸样子,买得起什么!老板,休要推月兑!” 唐聪见那卖家还不满足,面上一冷,挥袖沉声道。 那卖家闻言面上露出不情愿之se,这株青萝炎草被众人争抢,再等一会可能会卖出更高的价格。只是之前与众人讲好价高者得之,此时也不便反悔。心中正想着托辞时,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楚元的声音。 “五千?我出六千中品jing玉石如何?” 唐聪扭头正视楚元,神识向楚元探去,察觉楚元真的只是个通脉期武者,身上除却一把灵器长刀外,半点宝物也没。面上一寒,冷声呵斥道: “小子,不要捣乱!你有六千中品jing玉石吗?你可知戏耍我们有何后果!” 话音未落,唐聪面se就瞬间一僵。只见楚元手中出现一个乾坤袋,其上无有禁制烙印存在,袋口散发着浓郁的天地灵气。神识探向其中,不多不少正有六千中品jing玉石。 ( 第六十八章 真元九转明心期 这…… 唐聪神识探查到乾坤袋中的中品jing玉石,心中顿时一紧。心中数转,对彻地期的渴求还是压下那丝若有若无的忌惮之意,寒声道: “小子,你可知晓我是何人?我是元纲府城唐家之人,我哥哥是南岭剑派的内门弟子!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说话间,武势已是勃发,压向楚元。 楚元察觉到一股锋锐之势压向自己,嘴角轻笑,正视唐聪道: “不知!” 唐聪本以为楚元听晓自己家世,又在自己剑势压迫下,定会退缩。不想楚元竟是昂首与自己对视,眼光之锋锐,刺得自己眼睛生疼,不得不移开视线。 这小子好锐利的眼神! 唐聪心中凛然,又听闻楚元之话心中一怒,深深地看了眼楚元,道: “我出六千五百中品jing玉石!” “七千!” “你!” 唐聪勃然大怒,看着楚元双目喷火。 自己为了青炎涵宣丹其他几种主药已是花费了不少,如今全部身家不过将近七千中品jing玉石而已。若不是这样也不会与那骆青妥协。可不想又跳出这个这小子出来搅局! 眼光扫到一旁的骆青,唐聪心中一动,向其传音。过了片刻,盯着楚元冷笑道: “我出八中品jing玉石!” 哦? 见那唐聪本已无以为继,突然与那骆青对视一眼后,又再次出价,楚元心中微动。此二人竟是联合起来竞价了! 神识扫过乾坤袋,楚元微微一笑。前些ri子在落羽山脉西侧那无名峡谷前,自己连斩数人,得到了众人和那些蛮族的乾坤袋。其中中品jing玉石共有十万余许。 如今自己身上伤口愈合缓慢,jing血损耗过多。为了追逐那王光,难以静心休养。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武道根基有损。这青萝炎草自己是势在必得! 思及至此,楚元也不看唐聪那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se,轻声道: “一万六千中品jing玉石,你还要加价吗?” …… 周围众人听闻楚元报价,又见楚元再次取出一个乾坤袋,其内整整放着一万中品jing玉石,俱是瞠目结舌,不能自已。 寻常彻地期武者全部身家不过万许中品jing玉石上下。这青萝炎草虽然珍贵,但也不值以全部身家来投。此人一下将价格翻倍,对此草看来是势在必得了。暗自思量一番,之前数位对此草也有意动者俱是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 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中品jing玉石?难道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又仔细看了眼楚元,只见其虽然面se苍白,似是大病未愈,但举止间仍是有一股莫名的气势,似是与周边环境相合。 这难道是…… 不对,此人不过是通脉期罢了。或许只是哪个商贾之家的弟子。 压下心中的那个念头,唐聪面上数变,呆了半晌,只留下一句话,甩袖而去。 “小子,你等着!” 看着唐聪的背影,楚元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其威胁的话语,扭头将手上的乾坤袋递于那满脸笑意的卖家。 将卖家递过来的青萝炎草收归乾坤袋中,楚元心中一定。有了此草,再找那岐chun阁的谭丹师换生生化肌丹,自己这伤估计就能速度痊愈了。 只是那王光现在在何处…… 楚元看了眼手中定气盘,见其指针仍是乱转不停,心中思绪乱转。正沉思间,突然感觉到数股气势从宫殿深处爆发,抬头看去。只见百余丈外有十数人在一个玉桌之前相互对峙,叶海泽的身影正在其中。 楚元心中一凛,收起感慨,径直往那边而去。待离得近些,只见那褚云、杨妙可以及肖家兄妹二人也在其中,还有宋地的白应明等几位白家弟子以及十数位不曾见过之人。 众人分成两边,叶海泽与褚云四人和白家几人站在一边。楚元看到对面衣着服饰,眼光顿时一凝。只见其中有数人身着淡紫锦袍,正是那南岭剑派弟子的服饰。南岭剑派众人身后有一武者看着众人,揣揣之se溢于面上。 与褚云四人微微示意,楚元站到叶海泽身边,传音问道: “叶兄,这是为何?” 叶海泽看了一眼对面的十数人,传音道: “此处本是卖赤金石。此石乃是玄元赤金jing伴生之物。我本来想向卖家打听他从何处得来的赤金石。这帮南岭剑派和袁氏弟子却威胁那卖家,不让其告诉我等 楚元心中顿时了然。玄元赤金jing自己也曾听闻,乃是锻造宝器时使用的极品金系灵材。若是在炼器之时加入一点,炼出的宝器不仅锋锐无比,而且硬度极高,难以磨损。 只是这赤金石是玄元赤金jing的伴生之物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看诸大派世家之人的反应,此言当是不假。 这等隐秘的信息只有大派世家弟子才能知晓,寻常散修怕是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楚元心中微叹,又看向南岭剑派身边诸人。 袁氏弟子? 袁氏乃晋地王室,与南岭剑派共掌晋地六府,势力不在宋地白家、秦家、沥峰门之下。 …… “此乃我晋地,诸般灵材乃我晋人所有!你等楚人还以为是在楚地吗?白应明,你们宋国也是南楚八国之一,你想助这些楚人吗?” 察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里,袁守黎面上微动,看着褚云四人和白应明等白家弟子冷声道。 白应明眼光一闪,轻声笑道,道: “守黎兄说笑了,不过是问些消息而已,与宋晋楚又有何关!” 褚云看了眼晋地诸人,却是上前半步,大笑一声,道: “袁守黎,听说你三年前就已到彻地期圆满。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位英杰,如今来看不过如此。只知四处算计,连与我等公平一争的胆量都没有!不外乎如今还没入明心期!” 说话间,褚云身上真元涌动,透体而出化为护身罡气。 “一、二、三、四、五……” 看见褚云一道真元竟是形成了五道护体罡气,又察觉到褚云身上传来的阵阵压迫之感,袁守黎面se大变,看着褚云喃喃自语道。 “真元五转,你已是明心期武者!” ( 第七十三章 参阳合土引地脉 叶海泽盯着玄元赤金jing看了半晌,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扭头正视楚元,正se道: “楚兄,这玄元赤金jing事关我ri后武道成就。我要在这将其炼化入我的本命法器中去,动静应是不小。晋地袁氏和南岭剑派众人都知晓此地,怕是会将其引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楚兄你伤重未愈,还是先回昌河城。待我炼化完毕,再去昌河城寻你!” 楚元闻言,盯着叶海泽双眼,心中微动,沉声道: “叶兄可还视我为友?你今ri身处险境,我又岂可袖手旁观!此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我身上不过是些皮肉伤,又有何大碍!南岭剑派和袁家众人,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又有何惧?” 叶海泽与楚元对视半晌,察觉其心中的决然之意,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阵盘,分置于水潭周围。又将真元注入阵盘之中,过了片刻又对着阵盘所在,呢喃数道咒语。 只见水潭竟是突然消失在眼前,其位置上出现一道石壁,与周围石壁毫无区别。 “这只是普通的遮掩阵法。楚兄,你留下一道气息在此物之上!” “这是?” 楚元见叶海泽诸般动作,知晓其是为呆会炼化玄元赤金jing做准备。又见叶海泽将一颗土黄se半透明的玉柱插于水潭边缘,又招呼自己上前留下气息,楚元面露不解,疑声道。 叶海泽看了那玉柱一眼,沉声道: “这是参阳合土柱,是家中长辈赐予我护身的玄器。此柱插于地中,可引地脉之力化为戍土真光罩,可遮掩气息,防御无双。非上品玄器不能破!” “南岭剑派和袁氏众人手中定是也有玄器在手。不过以地阶问心境的修为,想催发玄器也不是一时之功。楚兄,你将气息留在这参阳合土柱之上,可出入戍土真光罩自如 “我要炼化这玄元赤金jing,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一个半时辰。楚兄到时为我护法,只需打断他等激发玄器即可!” 楚元点了点头,心中了然,发了一道真气入那参阳合土柱中,果然感觉与其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叶海泽见楚元在参阳合土柱上留下了一道真气,呢喃了几句咒语,参阳合土柱之上瞬间扩散出一道淡黄se光罩,覆盖了那水潭和周围丈许方圆的地方。 叶海泽看了一眼周围,见无有什么纰漏的地方,闭目凝神片刻,平息了情绪,站在水潭边上,对着楚元沉声道: “楚兄,拜托了!” 说罢,盘膝而坐,身前浮现一只三足小鼎。叶海泽真元注入下,小鼎瞬间涨大数十倍,鼎口侧倾,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水潭之中的玄元赤金jing连同水潭之中的水流一同吸入鼎中。 叶海泽将那玄元赤金jing吸入鼎中之时,楚元只觉地上一阵震动,旋即一股锐金之势从鼎中扩散开来。 这就是你的本命法器吗? 楚元看了眼叶海泽身前的三足大鼎,心中微动。旋即闭目凝神,静静调息。 刚才这两次波动,恐怕只要在这黑焱山中都能感受得到。若是南岭剑派和袁氏众人都在此地,定也能感受得到。 怕是恶战将启! …… “梅方宰,听说你争夺长兑岭剑首败给了范单杰,不是说闭关不出吗?怎么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此地!”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和南岭剑派、袁家众人一起向自己而来的姬家三人,白应明心中一凝,知晓要速战速决,念头一转,便对着眼前的梅方宰高声嘲笑道。 梅方宰闻言面上一黑,手上出现一把长剑,遥遥指着白应明,正yu出手时,突然面se一动。 “这是……” 只觉地上突然震动数下,旋即又有一股锐金之势横扫而过。 “有人捷足先登,在炼化玄元赤金jing!” 一旁好整以暇看着二人争斗的姬闵无面上青se一闪,看着溶洞深处的一条通道沉声道。 南岭剑派、袁氏、白家、姬家四方众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了手,齐向溶洞内一个通道内而去。 众人循着之前一闪而逝的气机,沿着通道行了约莫盏茶时间,只觉眼前突然一亮,眼前出现了一处头上石钟ru散发着荧光的溶洞。 白应明摄起数块地上碎石,面se微动。 “都是赤金石,这里就是玄元赤金jing孕育之地!” 众人闻言,打量溶洞四周,俱是点了点头。 袁守英眼光扫到溶洞中另外一处通道,脸se一僵,沉声道: “那贼子定是从此处前来的!难道又从这里跑了不成?” 梅方宰闻言面上一嘲,冷声道: “玄元赤金jing炼化不易,那贼子定是还在这溶洞附近!想必是使了什么障眼之法罢了!” 话音一落,手上长剑连动,发出数十道剑罡往四面八方而去。剑罡在石壁之上划过,留下数十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也不在意被自己剑罡猝不及防之下惊到,向自己怒目而视的众人,梅方宰看着一处毫无变化的石壁,嘴角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就在此处!” 白应明、袁守英、姬闵无等人俱也是发现了此处墙壁的不同。 白应明微一冷笑,手中已是出现了一张符箓。手中真元涌向符箓,略一激发,符箓就化了一道白光往那块石壁而去。 “破阵符,疾!” 白光绕了石壁一转,那处石壁就缓缓消散,露出其内淡黄se的光罩。 白应明众人凝神看去,只见光罩之内有一人背对着众人,腰间一左一右挂着一只酒葫芦和一把长刀,静静站在那里。蓦然看去,只觉那人似是这溶洞的一部分,与天地合而为一。 还有一人盘膝坐在一道深坑之前,身前有一口三足大鼎。看那人模样似是在鼎中炼化着什么。 察觉到鼎中传来的阵阵波动,众人心中顿时一热。 玄元赤金jing! 众人正yu出手时,突然心中俱是一凛。站立的那人似是察觉阵法被破,扭头看向众人。众人只觉眼前似有一道刀光闪过,不禁后退数步。 ps:网通总算来人把网修好了,最近三更补之前的章节…… ( 第七十四章 昊夷青木破戍土 “装模作样!” 梅方宰被楚元刀势所摄,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也是退了半步。心中顿时大怒,冷哼一声。剑身罡气吞吐,一道凝聚到极致的剑罡向楚元she去。 剑罡还未到楚元身前,遇到那淡黄se的戍土真光罩就似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见。 梅方宰心中一怔,按下怒意,仔细看向覆盖楚元、叶海泽身周丈许方圆的淡黄se光罩,旋即面露惊se,低声道: “这是……戍土真光罩?!” …… 叶海泽? 白应明看着叶海泽的身影,心中微动。 此人似是大有来头,白真源曾嘱咐过自己不要与之为敌。 白真源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白应明心中又涌出一股不甘之情。 道痕加身,你还不老老实实做你的废人,为什么叔祖他们认为你才是我白家的希望!我才是白家这一代真正的天才! 若是我得到玄元赤金jing,定能省却十数年之功,到时候修为超过白真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诸般想法在心中一一而过,白应明就已下定决心定要得到这玄元赤金jing。看了眼楚元的身影,白应明面上蔑se一闪。 不过是个无根脚的散修罢了! 又听闻梅方宰话语,白应明心中一动。向光罩内看去,盯着参阳合土柱看了片刻,面se顿时难看无比。 “那玉柱能吸收地脉之力形成戍土真光罩,除非截断地脉,否则地脉之力源源不断,根本不可能破的了这戍土真光罩!” 众人听闻白应明话语,俱是沉默不语。以众人的眼光,自是能看出参阳合土柱的虚实。此物与地脉相连,众人根本不可能破开。 见众人露出一副退缩之se,白应明心中数转。旋即面se一定,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手中出现一道长约尺许,薄如蝉翼的刀刃,对着众人沉声道: “若是我等以家中赐予的护身玄器齐力轰击此罩,也不是不可能破开!” 梅方宰、袁守英、姬闵无三人闻言对视一眼,却是沉默不答。 护身玄器乃是各派长辈赐予弟子在危急时刻保命所用。以其护身还行,但若是想催发其对敌,以众人明心期的修为非要耗尽全身真元才有可能。使出这护身玄器后,自己就只能做待宰羔羊了。 此法不到山穷水尽之时是决计不会用的! 见众人不接受自己的提议,白应明心中憾意一闪。 自己有一秘法可不耗费真元就催发一次这戮神刃。若是众人都齐力催发各自玄器,到时自己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那玄元赤金jing了。 众人默然片刻,突感察觉又是一道锐金之势从身上一扫而过。抬头一看,只见叶海泽身前的三足大鼎晃动不已,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鼎而出。 “此人开始炼化玄元赤金jing之灵了!” 姬闵无见状心中却是一转,看了眼晃动的大鼎,对着众人沉声道: “我有一法,可截断地脉,破去这戍土真光罩!” 梅方宰闻言看着姬闵无,目光一闪,惊声道: “姬兄练成了那昊夷青木诀?” 白应明、袁守英二人也是面露惊se,盯着姬闵无。 昊夷青木诀是元纲府城姬家的地阶秘传术法,名震南楚八国。传闻中此诀一出,同阶难挡!据说姬家这一代中只有姬闵情一人练成,不想这姬闵无也将其练成了。 姬闵无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人神se,心中得意之情一闪而逝,旋即道: “我刚练成昊夷青木诀不久,施展此诀需要准备盏茶时间。你我一起发下道誓,破这戍土真光罩之前不得相互出手。至于破去这戍土真光罩之后,你我争夺那玄元赤金jing各凭手段可好?” 众人闻言心中俱是一哂。 昊夷青木诀闻名南楚八国,众人岂能不知其深浅。此诀威力浩大,号称攻则同阶难以抵挡,守则同阶无物可破。使出之后,可维持数个时辰。唯一的缺点就是施展此诀的准备时间太长。 破了那戍土真光罩后,有此诀护体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这姬闵无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与那与地脉相连的戍土真光罩相比,要破这昊夷青木诀也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心中数动,都起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主意,互视一眼,俱是发了个道誓。 察觉众人没有在道誓中做什么手脚,姬闵无心中得意一笑,看了戍土真光罩中的楚元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和九叔说的一样,能挡住我的昊夷青木诀! …… 见罩外众人沉默片刻后,俱是围在一个身着青se法衣,面上满是得意之情的青年身边,楚元心中微微一动。 之前这些人的神态自己都一一看在眼里,不像是想要放弃的样子。难道是那人有破解参阳合土柱的手段? 虽然叶海泽说这参阳合土柱非上品玄器不可破,只是天下间秘法、奇功何其多,这等世家大派的弟子的手段不能等闲视之。 楚元心中顿时一凛,神识探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姬闵无。神识刚刚探到众人身前丈许距离,就感觉似是撞到一道墙壁,再也无法向前探出。 又察觉到在姬闵无身边聚集的天地灵气,楚元面se一肃。 真的是在施展什么秘法! 若是任由这些人施展手段,破了这戍土真光罩,即便是自己能够抵挡住这些人,但也难免会让其打扰到叶海泽炼化玄元赤金jing。 思及至此,楚元心中一定,看了眼极力控制身前晃动不已的三足大鼎的叶海泽,昂首出了戍土真光罩。 …… “应心,你去将这楚元拿下!” 见楚元出了戍土真光罩,向自己众人而来,白应明面上蔑se一闪,对着身边的白应心道。白应心闻言微一点头,身形一闪已是出现在楚元身前十丈之处,看着楚元沉声道: “楚元,此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这场中除却你之外,尽是彻地期和明心期的武者。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放过你一马,速速退去吧!” 楚元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白应心,微微摇了摇头,道: “多言无益。白兄,请!” 白应心闻言面上尽是嘲意,冷声道: “冥顽不灵!我等世家弟子间的争斗又岂是你一个通脉期的散修能够插足的?” 说罢,手上真元一转,借助众人身前汇聚的天地灵气,化作一只巨大的罡气手掌抓向楚元。 白家真传,摘星十七手! 看着径直抓向自己的罡气手掌,楚元眼光微凝,腰间古无刀已是月兑鞘而出,由下而上反撩而出,带出丈许的刀罡迎向巨手。 “逆空!” 刀罡与罡气巨手一接触就将其直接破开,随即去势不减,直直向白应心斩去。 白应心察觉身周刀势压迫,面上嘲意一凝,浑身真元勃发,手上罡气凝聚,连出数掌,结成数个罡气手掌齐齐抓向刀罡。 刀罡却是接连破开白应心凝聚的罡气手掌,斩来之势丝毫不减。 怎会如此? 白应心见状面se一变,心中来不及感慨,手中已是出现一张符箓,手上真元急速向符箓之中涌去。 铁壁符,起! 见铁壁符激发形成的真元罩将将在刀罡临身之前将其抵挡住,白应心心中一松,可随即脸se却是瞬间大变。 只见刀罡与真元罩僵持片刻之后,竟是暴涨三分,真元罩在刀罡压迫下瞬间四分五裂。 ( 第七十五章 凌虚一步躲宣金 见白应心被楚元一刀而败,若不是护身玄器最后阻了一阻那刀罡,怕是此时已是身首两处。 蠢货! 白应明心中暗骂一声,身形一动,挡在面se煞白,神不思属的白应心身前,冷冷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楚元。 这楚元刀势似乎又有些进展,难道是刀势大成? 思及楚元刚才那浩然不可挡的刀罡,恐怕自己拿下他也不是一时半会之功,白应明心中一动。 此地四方,我若先出手,他人坐拥渔利,却是殊为不智,还是让其他几人出手吧! 心中数转之下,白应明深深地看了眼楚元,随即护住白应心往众人所在之处退去。 …… 见白应明只是救下白应心,随即竟是直接退回,梅方宰心中一嘲。 不过是个刀势jing深些的散修而已! 正yu出手之时,突然发觉袖口被人拉住。扭头一看,只见严振英面se微白,对着自己轻轻摇头。耳边也是响起严振英的传音: “梅师兄,他就是那个夺得广陵道君曲谱之人。此人刀势几近大成,能随意与周边环境相合,不是易与!师兄要胜过此人也要展露些真本事。到时其余三家有了准备,师兄虽然能胜,但麻烦还是不少。不如稍安勿躁,等他们三家没了手段再出手不迟!” “哼!” 梅方宰心中一转,想到白袁姬三家众人的手段,便默认了严振英的说法,只是冷哼了一声,就不再动作。 …… 此人刀势似是不凡? 见楚元一刀败了白应心,袁守英心中略一思索就息了出手之心。又看了身边其余三家众人,见俱是无有动作,袁守英心中微微摇头。 一个个都打着渔翁的主意,难道让此人就这样过来?传出去还道我晋地无人! 看了一眼袁守黎,见其低头看地、目不斜视,显然也是没有出手之意,袁守英冷哼一声,对身后一人道: “守华,你去将这个散修拿下!” “是,十九哥!” 袁守华察觉袁守英眼中深意,心中一动,与袁守英微一示意,脚下重重一踏,身形掠过二十余丈,出现在楚元身前七八丈处。 …… 见白应心身上一道橙光一闪,就将自己的刀罡破去,楚元眼光一凝。 这就是世家大派弟子的护身玄器吗? 察觉白应心身上真元也随着那道橙光十去七八,楚元心中一安。 终究是玄器,非是地阶武者所能随意驱使的。 只是即便如此,也是等于多了一条xing命! 又察觉白应心心神为自己刀势所摄,对自己再无丝毫威胁,楚元心中却是涌出一股豪情。也不在意白应明将白应心救走,楚元深吸了一口气,向姬闵无所在而去。 玄器又如何? 你能抵挡一次,还能抵挡第二次、第三次吗? 楚元刚走了数步,只见众人中又是有一人出来,挡在自己面前。只见那人手持一支长约半尺的墨金毛笔,笔尖遥遥指着自己。 楚元只觉一股yin冷肃杀之势环绕在自己身边,刺得眉心生疼,不禁步下一顿。 袁守华察觉楚元在自己手中的宣金笔气机锁定下露出破绽,心中一喜。 此人仅靠着一把刀而已,连护身法器都没有。真是天助我也! 真元涌到宣金笔中,口中大喝一声: “疾!” 话音未落,手中那宣金笔已是化作一道墨光直奔楚元眉心而去。 …… 楚元见袁守华手中之笔化作一道墨光而来,眼光一动,手上古无刀已是立斩而下。 “惊雷!” 刀罡溢出数丈,迎向那宣金笔。只是那宣金笔所化的墨光竟是一转,绕过了来势惊人的刀罡,又从另一侧袭来。 楚元见状眉间轻皱,手腕轻动,古无刀接连斩出,刀罡透体而出,迎向那墨光。 只是那宣金笔所化的墨光在袁守华驱使下,却是从不与刀罡相触。 见那墨光又是再次躲过刀罡,换了一方向自己而来,楚元心中数转,冷哼一声。索xing不再管那墨光,古无刀横斩,一刀砍向遥遥驱使宣金笔的袁守华。 “断岳!” 袁守华见楚元使出这搏命的打法却是面上轻笑。 我有玄器护体,吃你一刀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受我宣金笔一击,到底能活不能! 思及至此,袁守华丝毫动作不做,全力驱使着宣金笔所化的墨光向毫无遮拦的楚元而去。 察觉到眉心传来的那一丝寒意,楚元心中一笑。脚下一动,身形已是出现在一丈之外,竟是轻松挣月兑了宣金笔的气机锁定。 随即又是一刀反撩而出,直奔向那袁守华而去。 “逆空!” …… 察觉到身上玄器挡下了那本要将自己腰斩的一刀,袁守华面上后怕之se一闪。旋即心中一动,看向楚元位置,脸se却是瞬间一白。 只见楚元竟是脚下一步挣月兑宣金笔的气机锁定,又是一刀向自己斩来。 宣金笔可是上品宝器,怎么会这样就挣月兑它的气机锁定! 这是什么步法? …… “守华!” 见袁守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眼前,袁守英心中一顿,旋即大怒。 若不是家中嫡系子弟身上都被族中长老固化了挪移阵法,恐怕袁守华这次就要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是即便袁守华逃过一命,但也会元气大伤,恐怕三五年内,修为休想再进一步了! 家中派系甚多。若想成为袁家这一代的魁首,除却修为资质以外,嫡系子弟的支持也必不可少。袁守华是唯一支持自己的嫡系子弟,可是这一伤后,能不能保住嫡系的位置还是个问题! 楚元! 袁守英心中数转,还是压下了出手之意。 众人在此,此人定无幸理!何必自己出手? 自己乃是为这玄元赤金jing而来。袁守华已然没有什么价值,为了一时之气先出手,怕是被其余三家得了渔翁之利! …… 见袁守华受了自己一刀之后竟是留下一声惨呼,化成一道流光消失而去,楚元心中一沉。 挪移阵法! 这等世家大派弟子保命手段太多,除非相差一个大境界,否则很难将其杀死。 咽下了一口逆血,楚元心中微叹。 自己只是触模到凌虚步第一重的一丝皮毛,刚才若不是勉强使出,还不知要与那袁守华僵持多久。 这等世家弟子若是手段齐出,又有几个是易与之辈? 心中暗叹几句,又察觉到众人围着的姬闵无身边的天地灵气几yu凝为实质,楚元眼中一凝。 如此威势,怕是真的能破了那参阳合土柱! 心中一转,楚元深吸一口气,双手举着古无刀,向着众人所在,从上而下缓缓劈落。 “惊雷!” ( 第七十六章 刀势一出敌昊夷 姬闵仁站在姬闵无身边,看着迎面而来,长约十余丈的巨大刀罡,又察觉白应明、袁守英、梅方宰等人俱是没有出手阻拦之意,面上一沉。 若是让这道刀罡斩来,四哥就算使出昊夷青木诀,也必被搅乱的天地灵气反噬重伤。便是有道誓束缚,这些世家弟子也果然没有一个能靠得住! 幸亏四哥早已预料…… 姬闵仁手上一翻,一颗黑白两se交杂的玉珠出现在掌心。姬闵仁掌上真元凝聚,注入玉珠之中,一道黑白两se的光罩随着真元注入,蓦然扩散开来,正与迎面而来的刀罡相撞。 两仪定微珠,起! …… 见众人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黑白两se交杂的光幕挡下自己发出的刀罡,察觉光幕中流转的伟岸之力,楚元双眼一眯。 以这光幕的防御,恐怕自己全力出手都不一定能破开。 是符箓,还是宝器? 符箓激发之后无须真元维持,持续时间内威力不会减弱,自己恐怕还真没办法。但若是宝器,驱使威力越大、防御越强的宝器,对真元消耗也越大。 眼光微微在众人身上一扫,察觉到姬闵仁手上的玉珠,楚元嘴角一扬。古无刀也不停留,接连横斩而出,带出数道十余丈的刀罡直奔光幕而去。 “断岳!” …… 见楚元似是丝毫不用回气蓄力般连续斩出十数道刀罡,轰击在两仪定微珠所形成的护身真光上,姬闵仁面se一变,浑身真元都涌向两仪定微珠。 这等刀罡在彻地期武者手中作为杀手锏都不为过,在此人手中怎会如随手一击般随意? 又抵挡了数刀,姬闵仁只觉身上真元几近于干涸,忍不住看向一边的姬闵无。 姬闵无似是感觉到姬闵仁的注视,一直轻闭的双眼突然一睁,发出两道慑人的青光。 察觉姬闵仁几近油尽灯枯,姬闵无眼中厉se一闪,随手向姬闵仁身上打出一道青光。又看向楚元再次斩来的刀罡,嘴中轻喝一声: “起!” 声音未落,偌大溶洞之中瞬间地震石摇。无数青se绿竹竟是从地上岩石、四周石壁和头上石钟ru之中长出,旋即瞬间长至寸许余高。 楚元斩来的刀罡被路径上的青竹微一摇摆就化为四溢的劲气。 整个溶洞瞬间变成一座竹海! …… 姬闵仁察觉到随着姬闵无的那道青光,身上的真元逐渐充盈起来,又察觉周围变化,面上大喜,道: “我姬家的昊夷青木诀!” …… 这就是传闻中的昊夷青木诀? 看着瞬间变为一片竹海的溶洞,白应明、梅方宰、袁守英众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忌惮之意。 没想到姬闵无这么快就能将其使出,本以为可以借那楚元之手将他重伤。 可惜了! …… 护身罡气一转,避开脚下突然长出的青竹,楚元凌空立于半空之中,心中一紧。神识探向后方,只见参阳合土柱发出的戍土真光罩也随着这青竹的涌出而明暗不定,显然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是以木克土,用这青竹截取地脉之力! 神识探查到溶洞之中的地脉被这竹海截断,楚元心中一转就已明了。若是不将这竹海破掉,这戍土真光罩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破碎!心中一定,古无刀已是由上至下斩出,发出十丈余长的刀罡,扫向下方的竹海。 “惊雷!” 看到楚元的动作,姬闵无面上嘲se一闪,右手食指向楚元刀罡一指。刀罡所向之处的青竹瞬间破土而出,向着刀罡迎去。原地却又瞬间长出颗颗青竹。 刀罡与青竹相交,发出金铁交鸣之音,僵持了片刻,刀罡将青竹斩落。碎裂的青竹落于竹海之中,下落之处的青竹竟是身形暴涨三分,将去势稍缓的刀罡围于其内。 刀罡连续斩落数十棵青竹之后,后继乏力,被消磨散去。 姬闵无见状微微一笑,左手虚虚向楚元所在一指,溶洞中无数青竹瞬间破土而出,化为无数把竹剑从四面八方向楚元而去。 看着携着整座溶洞之势向自己刺来的无数竹剑,楚元面上一凝。这溶洞之中无处不是这竹海,自己避无可避。 好手段! 楚元心中暗赞一声,手上古无刀已是连续横向虚砍,发出十丈余许刀罡环绕身体向外斩出。 “断岳!” 刀罡与竹剑相交,略微僵持一下之后,将竹剑击碎,可随即又被前仆后继而来的竹剑消磨成四溢的劲气。 见刀罡只是将这漫天竹剑下落之势略微阻了一阻就被击溃,楚元面上却是一笑。 如此手段,当真值得我全力出手了! 将腰间的一块碧绿se半月形的玉佩收于乾坤袋,楚元身与古无刀相合,浑身刀势勃发,带着一股锐金之势,横向再斩。 “断岳!” 刀罡溢出不过丈许,从楚元身周绕了一圈向外扩散而去,再与这漫天竹剑相触。刀罡所至,漫天竹剑俱是一触就断,丝毫都阻不了刀罡前进之势。不过一个呼吸间,漫天竹剑竟是被这一道刀罡尽数斩下。 …… “大成的刀势!” 白应明看着楚元一刀就将漫天竹剑斩断,刀罡去势不减,又斩落了无数地上青竹之后方才消失殆尽,忍不住心中一惊。 姬闵无这一招便是自己也要费些手段才能挡下,这楚元竟是两刀就将其破去! 月前此人在安梁城时刀势虽然jing深,但与大成还差了一些。这之间不过仅仅过去不到一个月,刀势怎会jing进至斯! 不过是几招基础刀法而已,怎会有如此威势? 难道此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刀道天才? …… 姬闵无见楚元不过出了两刀就将这一招破去,心中一沉。 难道九叔说的是真的? 不对,我借此地地脉之力施展的昊夷青木诀比之往常威力大上不止一筹!就算这楚元能与我相提并论,但在此地之中也不是我的对手! 姬闵无心中微微一安,压下心中的忌惮,浑身真元震荡,双手虚虚一抬,沉喝一声: “起!” 地上被楚元一刀斩断的青竹又是再次长出,竹身暴涨丈许之后仍是不停。整个溶洞之中的竹海都应声摇晃,随即无数青竹竟是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一转,聚合成一把巨大无比的竹剑。 姬闵无双手合力虚握,那巨大的竹剑也随着姬闵无手中的动作微微扬起。 姬闵无看着楚元,眼中厉se一闪,虚握的双手往下一压,大喝一声: “斩!” ( 第八十一章 凌虚连踏败强敌 手中的古无刀微微一撩,挡下从背后袭来的如意梭,楚元眉头一皱。 袁守英的这件梭状法器不知是何品级,材质坚硬无比,受了自己数刀都毫无损伤,而且遁光之速极快,在其sao扰下自己连挥刀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再次举刀挡下从身侧袭来的如意梭,察觉到身体之中传来的阵阵疲累之感,楚元心中一凛。 若是任其这样下去,恐怕自己连一炷香时间都难以坚持就要不战自败了! 看了眼遥遥站在自己二十余丈外的袁守英,楚元也知晓了对方的打算,心中微微估量了一番。 这般距离若是自己使出凌虚步再出刀,恐怕对方仍能和之前一样借机使出步法挣月兑自己刀势的锁定。 唯有连运两次凌虚步,到此人身边再出手方才可以让其躲无可躲。 只是这凌虚步自己还未习练纯熟,本来就是勉强使出。若是这样连运两次,在劲气的反噬之下,自己必然要身受重伤! 再次挡下从正前方袭来的如意梭,楚元心中已是下定了主意。 与其这样被虚耗而败,不如铤而走险,搏上一搏。 扫了眼袁守英身后不远处的白应明、梅方宰众人,楚元心中一转,身上的真气已是沿着一道奇异的轨迹在经脉之中游走,脚下也是连动,身形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十数丈之外。 …… 看到楚元又使出之前那种奇异的步法靠近自己,察觉到身周的刀势笼罩,袁守英面上嘲意一闪。 既然知道你有此步法,我怎会不防? 右手凌空一指,那如意梭又向楚元所在袭去。袁守英脚下也是数动,挣月兑出楚元刀势笼罩,身形一动,又向后退了七八丈距离。 察觉到身周刀势的消失,袁守英心中一笑,抬头向之前楚元所在看去,脸se却蓦然一变。 只见如意梭竟是在空处一闪而过,那处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袁守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正yu再次后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声音虽小,但在袁守英耳边不异于惊雷响起。 “你也吃我一刀!” 袁守英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丹田之中产生一道强大的吸力,将身上真元吸走大半。 这是我在丹田之中蕴养的护身玄器,九曲定仪珠! 看到身前一道白光只闪烁了半息时间就消失而去,袁守英心中一惊,这才有机会回头看去。 只见楚元站在自己身后丈许距离处,浑身都被鲜血染透,看上去无比凄惨。察觉到自己看来,居然对着自己露齿一笑,随即右手一扬,露出那把灵器长刀,长刀之上罡气溢出半丈余许。 那楚元仿佛是随手挥刀般,又是一招竖斩,向自己力劈下来。 袁守英心中一僵,百般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手上已是不自觉的取出一件伞状法器,真元往其内一注,伞面就已张开,挡向那刀罡。 御尘伞,开! 刀罡与伞面相触,袁守英只觉手上的御尘伞竟是一震。抵御刀罡的地方,千年蚕丝所制的伞面竟是向内深陷尺许。 袁守英面上一青,丹田之中剩余不多的真元急速向御尘伞之中注去。 这御尘伞可是上品宝器,乃是族中收我入嫡脉时所赐的护身宝器。虽说只被我祭练了年许,但也非是寻常问心期武者所能破的。 见伞面上的陷坑随着自己真元的涌入又缓缓收平,袁守英心中微安。正yu伸手召回如意梭时,眼角扫到楚元动作,面上顿时大变。 只见楚元竟似是不需要回气般,又是一刀横斩而来。这一刀还未斩到,隔了丈许距离,袁守英面上已被随着刀罡落下而刮下的罡风吹得生疼。 感觉到刀罡其中蕴含的浩然伟力,袁守英心中一丝想法也无,只是将浑身真元都向御尘伞中注去。 刀罡与御尘伞相触,二者略微一僵持,袁守英只觉御尘伞似是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竟是将自己身上的真元全部吸纳进去。 虽是料到这道刀罡威力不凡,但也未想到其威力竟是如此之大,察觉到身上的真元几近于无,袁守英忍不住大惊失se,连额头之上也是布满了细汗。 神识急速地往乾坤袋中探去,扫到其中一张符箓,袁守英心中一喜,手上一闪,那符箓已是出现在手上。 小木行护身真光符! 此符据说非地阶真道境以上不能破! 只要给我十息时间,我就能恢复三分之一的真元,到时候自己只要远远躲开,还是胜算在握的! 将仅剩一丝的真元注入符箓,将其激发之后,看到身前立起的淡青se光幕,袁守英心中一安。又接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恢复真元的丹药,也不顾其他,一股脑地将丹药送入嘴中。这才有心思看向前方。 只见没了自己真元注入的御尘伞竟是被那道刀罡径直斩为两半,看了眼跌落在脚下断为两半的御尘伞,袁守英也顾不得心疼,定睛看向继续向自己斩来的刀罡。 那道刀罡与身前的淡青se光幕相撞,僵持了片刻之后,光幕之上只是起了丝丝波澜,而那刀罡却似是后继乏力,消散开来。 袁守英见状心中一喜,还未松下一口气,心中却又瞬间一紧。 只见眼前竟是又有三道刀罡横斩而来,刀罡与身前的淡青se光幕一撞,那光幕登时就摇摇晃晃,其上显现道道裂痕。 不过半个呼吸间,那光幕就四分五裂,化风而去。 身形被楚元刀势禁锢住,袁守英心中大骇。乾坤袋中飞出无数法器符箓,挡在刀罡之前,只求能将刀罡阻挡住。只是在三道刀罡之下都瞬间一段两半。 待到后来,乾坤袋中已是无物可挡,袁守英面上苍白如雪,忙大喊道: “我是袁家嫡脉,我认……” 只是他话音还未说完,那三道刀罡就已斩至,其身上护身罡气也瞬间被搅碎。边上众人只觉袁守英化作一道虹光,瞬间消失在眼前。 ps:今天有事,刚码完。明天一更晚些。顺便求推荐、收藏~! ( 第八十二章 一刀尽破诸般法 又是挪移阵法! 见袁守英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眼前,楚元心中喟然一叹,忍不住生出些挫败之感。 这等世家大派弟子不仅有诸般秘法、玄器护身,还有这等挪移阵法在其身上。像自己这等散修,便是占尽优势,手段尽出也休想将其斩于刀下。而自己若有一个不慎,却要被其所杀。何其哀也! 握了握手中的古无刀,楚元心中却随即涌出一股豪情。 长刀在手,便是这些世家大派子弟诸般手段齐出,又能奈我何? 又看了眼仍未离去的众人,察觉到众人脸se变幻,楚元心中傲然一笑。 如今我虽重伤在身,但这些人已是心神俱衰。只要我再败一人,这些人定不敢再出手! 心思一起,楚元索xing也不再压抑那口一直聚在胸口的逆血,一口将其喷出。旋即抬头看向白应明、梅方宰众人,高声道: “谁敢与我一战!” …… 楚元! 袁守黎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浑身带血,面se苍白但却仍旧身形挺直的楚元,心中微动。 虽然不知这人与那个在炼化玄元赤金jing的人是何关系。但若是易地而处,自己怕是早已退去了吧? 此人,我不如也! 又想到昨ri间楚元助自己破去心魔,袁守黎心中一动。 也罢!我已斩却心魔,只要蛰伏一两年,潜心修炼,待后年鲁国术武峰斗武之时,我趁势而起,重为袁家年轻一辈魁首之ri不远。 到时候诸般资源任取任求,何必一定要追逐这块玄元赤金jing! 今ri我就不再出手,就当是我报你昨ri之恩! …… “大哥,我们怎么办?” 看着持刀斜指自己等人的楚元,白应心感觉自己仿佛已被其刀势锁定,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心中畏惧之意一闪,向身旁的白应明传音道。 察觉到白应心传音时竟是带了一丝颤音,白应明眉头一皱,想要呵斥几句,却又忍了下来。看了眼持刀而立的楚元,心中数动,传音道: “稍安勿躁,且再等等。这楚元失血如此之多,刚才连续使出那步法好像是还受了内伤,想必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白应心眼光扫到戍土真光罩中的叶海泽,察觉到其炼化的动作又急促几分,心中微一迟疑,又看见白应明袖中双拳紧握,显然不似面上那般不在意,心思一转,却是不再言语。 …… “梅师兄,还是再等一下再出手吧!这楚元现在气势正盛,何必触其锋芒!他已身受重伤,想必不会长久!说不定等下他气势一衰,会不战自败!” 看着身形挺直,站在那里犹如一把出鞘利剑般让人不可直视的楚元,严振英面se微白,向身边摩拳擦掌,意yu出手的梅方宰传音道。 梅方宰闻言扭头看向严振英,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才幽幽传音道: “严师弟,你可还记得我父亲教我们练剑时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严振英面上一怔,愣了一会,似是在回忆什么,旋即目露羞愧,向梅方宰传音道: “心与剑合!” 梅方宰点了点头,将一块玉牌扔与严振英,传音道: “此人不过是一介散修,修为仅仅是通脉期,现在还身受重伤,若是我还不敢与之争锋,我还有何面目持剑?怕是今ri之后剑心不稳,武道之上再无前途可言了!” “不过我也非那等迂腐之人,这是我父亲赐给我的秘器,定枢玉。若是我真的不是此人对手,你就将真元注入其中,此玉会替我挡下一次攻击!” 见严振英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梅方宰伸手一招,一把三尺青锋已是出现在手中。 梅方宰大笑一声,带着一股决然之势缓缓向楚元所在而去,每走一步气势便拔高一分,周围的天地灵气也随着其步伐向其汇聚而去。 七步之后,梅方宰走至楚元身前十丈距离时,气势已达到最盛,身周的天地灵气浓郁如雾。梅方宰手上长剑一振,看着楚元高声道: “楚元,吃我一剑!” 话音未落,楚元身边竟是出现七个一模一样的梅方宰,一齐举剑向楚元刺去。 …… 九影虚剑! 白应明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这九影虚剑在南楚八国中威名赫赫,是晋国南岭剑派的剑法绝学之一。 这九影虚剑练成后,出剑之时能够产生出剑之人的幻影,不仅能够迷惑对手,而且出剑之人能够随意与这些幻影移形换位。 传闻这九影虚剑练至高深处,能化影为实,到时候九九八十一道身影结成九影阵一齐攻敌,威力莫测,同阶不可敌。 这梅方宰虽然只能分成七道身影,但在地阶问心境中已是殊为难得,便是自己遇到也要小心翼翼,绝非寻常人能够破! 这楚元定不是其对手! …… 这是幻影还是分身之术? 察觉到身边出现七个一模一样的梅方宰,神识探查下竟是毫无异状,都似真人一般,楚元心中一疑,随即就面上一笑。 管你幻影还是分身术,我自一刀劈开就是了! 楚元心中一动,手腕就已轻转,古无刀已是横向虚砍而出,刀罡环绕腰间,往外扩散而出。 “断岳!” 刀罡与那些个梅方宰先后接触,俱是略一停顿就瞬间将其斩散,露出七八丈外那犹自举剑不敢置信的梅方宰的身影。 楚元见状微微一笑,压体中传来的阵阵疲累之感,浑身刀势勃发,压向梅方宰。手中的古无刀已是再次扬起,从上而下立斩而出,带出丈许余长的刀罡。 “惊雷!” 梅方宰见状,强自压下心中的惊骇,浑身真元聚集在手中长剑之上,剑身之上剑罡几yu凝为实质,挡向斩来的刀罡。 刀罡与剑身接触,僵持了数息时间,就将长剑缓缓压下。 “啊!” 梅方宰见状睚眦yu裂,大吼了一声,双手持剑,身上真元鼓荡,止住手中长剑下落之势,yu要将刀罡顶起。 刀罡却瞬间暴涨三分,竟是势如破竹,直接将梅方宰手中长剑压下,露出梅方宰惨白的面容。 ( 第八十三章 刀罡搅乱众人心 见梅方宰身上也是出现一道墨光,将自己刀罡挡下,楚元心中也不惊讶。手中古无刀又是再次立斩而下,带出丈许余长的刀罡,向梅方宰斩去。 “惊雷!” …… 怎么会? 我的九影虚剑已经达到七影的境界,怎么会被此人一刀破尽? 为什么我连他一刀都挡不住? 我是南岭剑派长兑岭首座的亲传弟子,我父亲是长乾岭首座,我现在修为已是明心期二转,我使的是名震南楚八国的九影虚剑! 这人只是个散修,修为不过是区区通脉期,使得仅是三招基础刀法而已。 为什么败得是我? 刀罡临身,梅方宰的心中却满是颓废,看着斩来的刀罡,丝毫动作也没。 “梅师兄!” 一旁的严振英见势不妙,急忙将身上真元向手中的定枢玉中注去。那定枢玉一经激发竟是化作一道流光,附于梅方宰身上。 袭来的刀罡斩在梅方宰身上的玉光之上竟是蓦地一转,竟是原路返回,往楚元身上斩去。 严振英见状急忙将六神无主的梅方宰扶回白应明等人身边。 察觉到那折返回来的刀罡威力有增无减,楚元双眼微眯,手中的古无刀由下至上反撩而出,带出一道丈许长的刀罡,迎向那折返回来的刀罡。 “逆空!” 两道刀罡相撞,发出轰然巨响,交接之处崩散出无数气劲,整个溶洞之中竟是摇摇晃晃,有无数岩石落下。 …… 这种程度的刀罡…… 护身罡气将涌到身周的劲气搅碎,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巨力,白应明看向楚元忍不住瞳光一缩。 仅是这散逸的气劲就如此,那其全力斩出的刀罡又会如何? 想到之前姬闵无、袁守英、梅方宰等人的惨败,白应明心中不禁一顿。 便是自己自负能胜过这些人,但想要如此人一般寥寥数刀就将众人战败,怕也是不能! 若是仅剩下我,我会是此人对手吗? 思及至此,白应明眼光微动,看了眼一旁的袁守黎、梅方宰二人,心中已是下了主意。 …… 好刀势! 微微避过散逸而来的气劲,袁守黎暗赞一声。 去了与众人争锋之心,无yu无求。再看众人争斗,自是别有一番心情。 这梅方宰出剑看似决然,实际上早已未战先怯。若是在楚元出第一刀时,身换七影,一一抵挡一遍,顶多会被楚元破去三影而已,那时胜负犹未可知。 只是梅方宰却是不敢与楚元刀罡直面,竟是闻风而逃,眼睁睁地看着楚元一刀破去七影。去了这七影,这九影虚剑还有何可称道之处? 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其家世了! 反观这楚元,却是丝毫不被梅方宰的七道身影迷惑,与之前出刀一般无二。刀势纯粹无比,一刀斩来竟似是天地都压下来,斩尽一切虚妄。 他这刀势毫无诸般刀法痕迹夹杂其中,就似是仅仅挥刀而形成一般。 自己幼时被族中当做袁家这一代的魁首培养,博览群书,曾看过族中前辈模拟天武大陆诸般奇功异法,却未曾见过像此人这般的刀势。 而且此人刀势还能随意与周围天地相合,难道真是修炼那基础刀招而成就的刀势? “守黎兄,这楚元刀法非同寻常。若是你我单独出手虽能将其拿下,但恐怕会有所损伤。不如你我一起出手,之后争夺那玄元赤金jing各凭手段如何?” 袁守黎心中正思索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扭头一看,只见白应明正看着自己微微示意。 白应明! 袁守黎冷笑一声,心中尽是不屑。 身为世家弟子,拿不下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散修已是一个笑料了。居然还想着联手对敌,传出去恐怕出手之人再无颜面在南楚八国之中立足! 而且就算联手,能不能战过那楚元还是个问题! 左右自己已是决定不再插手此事,不如就此月兑身而去,省的在此事之中越陷越深! 心思一动,袁守黎就对着白应明微一摇头,对着溶洞众人高声道: “诸位,我昨夜突破问心期,今ri本是出来游玩一番而已!能够看到这位楚兄的刀法,已是我的幸事。今ri方知天下之大!我要回昌河城闭关!诸位,后年鲁国术武峰再见!” 声音一落,袁守黎对着众人抱拳行了一礼,之后就转身运起身法向来时的通道退去。 …… 这个袁守黎,真是无胆! 神识探查到袁守黎真的离去了,白应明面上忍不住一青。 此人的想法自己怎能猜不到,多半是不看好能够打败这个楚元才抽身而去。只是这楚元明明已经身受重伤,现在说不定只要轻轻推上一掌就会倒下! 竖子不足与谋! 心中暗骂一声,白应明已是扭头看向梅方宰,看其如何言语。 …… “梅师兄,不如我们先退去!待来ri师兄修为再进一步,定能讨回今ri颜面!” 看着梅方宰变幻不停的面容,严振英心中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忧虑。 不过仗着家世,先我一步入明心期而已,先前对我屡般训斥,现在你也尝到此人的厉害了吧! 不过梅方宰若是真被这楚元斩到靠身上固化的挪移阵法保命,要是梅师叔知道我也在此地,必定饶不了我! 严振英心中数动,思来想去,只得传音劝慰其离开。 梅方宰却是神情僵硬,似是不觉严振英话语,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长剑。 见梅方宰如此模样,严振英牙关一咬,正yu厉声将其唤醒之时。却突然见梅方宰双唇微动,似是在与谁传音。随即其面上狰狞之se一闪,看向楚元方向眼se赤红,手上长剑一挥,竟是要再次向楚元而去,似是入魔了一般! 严振英心中一惊,拉住梅方宰袖口,向其传音道: “梅师兄,你不是他对手,我们先退罢!” 梅方宰却是不耐烦地一甩长袖,沉声道: “此人外强中干,不过是硬挺着罢了!现在说不定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刮倒,刚才应该是我胜了!” ( 第八十四章 刀剑不成出间言 见梅方宰模样,似是受了挑拨,陷入心魔,严振英心中一动,扭头向白应明二人看去,只见白应明看着梅方宰面露笑意,似有深意。 严振英心中一沉,想到梅方宰父亲的威势,牙关一咬,运起秘法,在梅方宰耳边沉喝一声,传音道: “梅方宰,你给我醒醒!你刚才已经败了!你连那楚元一刀都接不住,再上去不过徒增笑柄!你难道想把我们南岭剑派的脸面都丢尽吗!” 看着梅方宰yin晴不定的面容,严振英心中紧张至极。 今ri自己就算点醒了梅方宰,但以他的肚量,定会将此事藏于心底,一直耿耿于怀。只怕自己要遭此人记恨了! 只是若不如此,让其被那楚元一刀送回派内,到时候梅师叔怪罪下来,自己恐怕在长乾岭再难立足! 但被梅方宰记恨总比被梅师叔怪罪来得好! 过了片刻,见梅方宰目露清明,赤红之se尽去,耳边也是传来其传音,严振英微微松了一口气。 “严师弟,多谢了!” …… 今ri自己这般丑态居然被这严振英看到,他要是传出去…… 看了一眼严振英,梅方宰面上恼意一闪而逝。暗暗将此事记在心底,随即看向白应明目中恨意一闪。 居然挑我心魔,想让我为你火中取栗!今ri之事我记下了,来ri定要找你算账! 眼光又扫到楚元的身影,梅方宰心中不禁一顿。 我不是此人对手,但若是今ri就这样离开,恐怕今后心魔不断! 如今之法,唯有…… 心思一起,梅方宰看向白应明,压下心头恨意,传音道: “白兄,不如你我一起对这楚元出手如何?” …… 哦? 这梅方宰居然挣月兑出心魔了? 听到梅方宰传音,白应明心中讶意一闪,不加犹豫就点头传音回道: “好!梅兄你我一左一右夹击此人。待我数一二三之后,一齐出手可好?” 梅方宰闻言眉头一挑,传音沉声道: “白应明,休要再耍这些小伎俩!你若还想要那玄元赤金jing,就和我一起发下道誓,同时对这楚元出手!否则我掉头就走,你一个人对付这楚元去罢!” 见梅方宰没被自己的话语迷惑,白应明哑然一笑,心中暗自思量得失。 自己二人围攻一个重伤了的通脉期散修,此事传出去后怕是要颜面尽失。只是此地如今只有我白家和南岭剑派四人和楚元叶海泽二人,只要除去楚元叶海泽二人,想必其余人等不会自爆其短。 再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玄元赤金jing在前,我又怎能畏而不前! 思及至此,白应明与梅方宰微一示意,就举手发了个道誓。 梅方宰见状,心中一定,也是同样施为之后,身形微动,来到楚元左侧十余丈外,手中显现出一件半尺长短的剑状法器。见白应明也在楚元右侧站定,传音道: “白应明,三、二、一,出手!” 话音一落,梅方宰身上真元急速向手中那剑状法器中涌去,那剑状法器也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向楚元脖颈而去。 长离剑,疾! …… 神识探查到梅方宰和白应明二人向自己围来,楚元心中不禁苦笑一声。 本以为可以将这些人吓退,可没想到这些世家弟子真的一点颜面都不要了! 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中越来越严重的眩晕之感,楚元看向侧面而来的两道宝光,心中却是一笑。 只敢在远处以法器出手,连正面交手的胆气都没了吗? 如此之人,便是再多,我又何惧? 咬了咬舌头,楚元勉强聚起一丝真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与溶洞相合,右手手腕轻转,古无刀已是连续横向虚斩。带出两道丈许刀罡迎向身侧一左一右两道宝光。 刀罡与两道宝光相触,发出两道金铁交鸣之声,旋即那两件法器就被直接击飞,而刀罡却是去势不减向梅方宰、白应明二人而去。 见自己的长离剑被楚元一刀斩飞,梅方宰面上一僵。 这可是上品宝器,这楚元不是已经油尽灯枯了吗! 又见那刀罡继续向自己斩来,梅方宰心中一丝抵抗的勇气也没,运起身法头也不回的就往后窜去。之前早已扣在手心之中的一张符箓已是被激发出去。 那符箓化作一把墨绿se的小剑,抵挡了刀罡片刻就被碾碎。而梅方宰也趁机逃月兑了刀罡的锁定。 看了眼身边同样狼狈逃回的梅方宰,白应明心中满是苦涩。 亲自交手才能知道这楚元的刀势有多么可怕! 此人出刀似是完全与这天地相合。刀罡所至,就似是天地都向自己压来。 自己那上品宝器丰阳针竟被其刀罡一击而飞,而自己若不是舍了一件下品宝器自爆挡了那刀罡一下,自己现在恐怕如之前的众人一样了! 与梅方宰对视一眼,察觉到其眼中满是惧意,恐怕再无出手之胆,白应明心中一顿。 或许现在退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又看了眼楚元身后那明暗不定的戍土真光罩中的叶海泽,只见其面se紧张,显然是炼化那玄元赤金jing到了关键时刻,白应明心中却满是不甘之意。 若是有这块玄元赤金jing,我说不定能超过白真源。到时候白家诸般资源尽为我所有,今生超月兑有望,便是那飞升之机,我也未必不能争一争! 只是这楚元还未倒! 他还能出几刀? 看着眼前身体略微摇晃,似是要随时栽倒的楚元,白应明心中却是升不起一丝战意。 他到底是真的要倒,还是在使诈引诱我出手? 又看了眼叶海泽,白应明心念数转。 这楚元为何要护那叶海泽炼化玄元赤金jing? 诸般想法在心中一转,白应明双眼微动,高声向楚元道: “楚元,你为何要护那叶海泽炼化玄元赤金jing?现在你已油尽灯枯,等下刀剑无眼,平白丢了xing命却是不值!” “他允诺你什么,只要你不出手,我双倍给你如何?如若你愿意,我还可与你结为异xing兄弟,将我族妹白应琳嫁你,你看如何?” ( 第八十九章 虚无法阵,前倨后恭 “正是无音琴!” 楚元轻轻点了点头。 此琴是从那王经冠的乾坤袋中得到的,应是从那广陵别府之中所得!初时看到此琴之时,自己还当是寻常之物,若不是察觉其年代似是久远,差点就直接抛于落羽山脉中了。 前些ri子在元纲府城养伤之时,自己浏览元纲府府志,见到其中一幅插图之后,感觉其中的古琴和此琴一模一样。之后自己和叶海泽数查有关广陵道君的古籍,方才确定此琴就是广陵道君少时所用的无音琴。 只是自己与叶海泽都不通音律,此琴在自己手上唯有蒙尘而已。不如借此机会落于爱琴之人手上! 见楚元承认下来,杨杰手上一颤,心中数转,向楚元躬身一礼,道: “此琴太过珍贵,非是我能认定,需要我珍玉楼鉴宝师鉴定!不知贵客可否应允?” 楚元微微一笑,道: “这是应有之意,在下自无不可!” 见楚元无有不满之意,杨杰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楚元和叶海泽行了一礼,出了偏厅,招过一直在一旁低头等待的倩儿,将一面玉牌递于其手中,沉声道: “倩儿,你执我的身份玉牌去将五楼中的姬大师请下来!” “姬大师?” 倩儿闻言顿时捂嘴一惊。 这姬大师是这珍玉楼的东家姬氏的支脉族人,也是珍玉楼的首席鉴宝师,坐镇这珍玉楼已有百余年。自自己来后,只在两次有玄器出现的时候,才见到姬大师出面。 难道这次也是有玄器出现? 接过杨杰手中的玉牌,倩儿看了眼偏厅,压下心中心思,疾步向五楼而去。 …… 楚元与叶海泽在偏厅之中闲谈了盏茶时间,就见杨杰引了一位面貌约莫六十余许,身材健硕的老者进来。 “二位贵客,这位就是我珍玉楼的首席鉴宝师,姬大师!姬大师,这二位就是那无音琴的主人!” 楚元和叶海泽见有一老者进门,忙起身行礼。那姬大师面上无甚表情,只是略略看了楚元和叶海泽一眼,微一示意,就看向正中的无音琴。 看到琴面正中的裂痕,姬大师眼睛一亮,身上罡气一动,就将无音琴摄入手中。仔细地观察那裂痕半晌,姬大师略微沉思了一番,伸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发觉果然是一丝声音也没有。 姬大师心中暗动,又将真元运于指上,再次拨弄琴弦,只见那琴弦乱颤,仍旧是毫无声响发出。 那姬大师见状面se一动,右手之上真元密布,旋即化掌为拳,一拳捣向琴面。 “姬大师,你这是……” 见那姬大师竟是一拳砸向无音琴,看其拳上罡气,怕不是有摧金裂石之威,杨杰忍不住面上一变,低声惊呼道。可话未说完,口中却突然一滞,愣愣地看向无音琴。 只见姬大师的右拳所砸之处竟似是空无一物,直接穿透了过去。而那无音琴却似是如同与姬大师的右拳不在一个世界般,仍旧是那副样子,完好无损。 “虚无法阵!真的是广陵道君传下的无音琴!” 姬大师面露喜意,把玩了无音琴片刻,这才看向楚元和叶海泽二人,道: “此琴在爱琴之人眼中不亚于上品玄器!二位,你们确定要将此琴交予我珍玉楼拍卖?” 楚元闻言心中一动,扭头看向叶海泽,见其露出一副不置可否,一切都由自己决定的表情,心下略一沉思,道: “正是如此!” 那姬大师点了点头,微微沉吟了一下,道: “这无音琴作价至少百万中品jing玉石之上,按规矩,我珍玉楼当付与你百万中品jing玉石为定金。若是拍卖会上不足此价,由我珍玉楼买下。若是超出此价,拍卖会结束之后会给你补上。杨执事,你去库房取一千上品jing玉石来!” 杨杰闻言低声应诺,出了偏厅去。过了片刻,杨杰捧了一只玉盘上来,玉盘之上有一乾坤袋。乾坤袋上无有禁制守护,神识探入可轻易发现其中正有一千四百上品jing玉石。 姬大师神识随意一扫,就看出了数目,看了一眼杨杰,沉声道: “杨执事,你这数目可对?” 杨杰把头一低,恭敬道: “这位贵客还托我珍玉楼拍卖六件上等的中品宝器和二十份问心境武者所用的珍稀材料,共估价四十万中品jing玉石以上,是以并未有错!” 六件中品宝器? 这岂是寻常地阶武者能够拿出的? 姬大师之前只当楚元和叶海泽二人只是好运得到无音琴的散修,本是不甚在意,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一惊,收起之前不屑的心思,仔细向叶海泽和楚元看去。 只见那络腮胡子虽然身着旧布袍,但其气息沉厚,微微感应之下竟是不在明心期之下。而那个打扮如富家病公子的年轻人虽然展露出的修为不过是通脉期,但其一举一动间竟似是与这周边天地相合。 这是武道势境大成不久的表现! 看这二人模样,应是二十余岁,当是青木道尊飞升之后生人。这个年纪,不论是明心期还是势境大成都是笑傲于同辈,非世家大派弟子难以达成! 难道是哪家出来游历的弟子? 想到近ri元纲府城中有多位晋地之外的大派弟子出现,姬大师心中一凛,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 这些世家大派出来的弟子个个桀骜不驯,惹下了都是大麻烦,可不能怠慢了! 见楚元收下杨杰送去的乾坤袋,姬大师心中一转,向杨杰传音道: “杨执事,甲字浮石可有空置?若是没有,你去和詹执事说,让他务必给这二人腾出一块来!” 杨杰闻言心中一动,在珍玉楼中,姬大师的眼光无人可及。他都这么说,定是看出了什么,这两个人定是背景不凡! 思及至此,杨杰面上更是恭敬,见楚元和叶海泽二人沉默不语,似有离意,于是躬身道: “二位是现在就去拍卖会,还是先在我珍玉楼中看看,等未时再去?” 叶海泽微一沉吟,与楚元交换了个眼神,向杨杰道: “现在就去拍卖会吧!” ( 第九十章 浮空界中众生态 “二位贵客,这就是今次拍卖会所在之地,浮空界!” 楚元和叶海泽二人随着杨杰引路,上了珍玉楼六层之后,眼前竟是豁然一变,来到一处空阔石台之上。 楚元微一扫视,只见石台之下尽是浓厚的看不清的白雾。石台侧上方则是悬浮着数百块高低大小不一的巨石。 那些巨石小则丈许方圆,大则接近十余丈方圆大小。这些巨石似是结成了什么阵法,俱是绕着zhongyang一个约莫百丈方圆大小的石台缓缓旋转。 杨杰将真元注入手上一面玉牌之中,只见最上方一块方圆十余丈的巨石之上突然有一道金光向众人而来。 楚元只觉眼前一闪,那金光就化为一道金桥,从脚下石台连接到那上方的巨石。 杨杰对着楚元和叶海泽二人恭敬一礼,道: “这是甲等浮石的接引金桥。二位贵客,请!” 接引金桥? 想到自己曾在古籍之中看过的描述,楚元心中一动,与叶海泽一同上了金桥。杨杰见楚元和叶海泽二人在金桥之上站定,自己也上了金桥之后,对着手中的玉牌呢喃了几句咒语。金桥就瞬间裹着众人往上方巨石而去。 …… “刚才那是接引金桥?” “哪位大人物这么快就到了?” “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仗着出身好而已。若是戚大哥出身在世家,不知超越这等人多少倍!” “戚大哥天纵奇才,以散修之身成就明心期,是我元纲府首屈一指的天才。他ri超过这些世家子弟也是定然,戚大哥到时候不要忘记小弟等人就行!” “什么他ri超过,现在戚大哥就已经超过了那些世家弟子!后年鲁国术武峰斗武,戚大哥定会扬名南楚八国,到时候记得提携我等一二就好!” 一块稍低于最上方十余块浮石的巨石之上,有七人各自拥着一两个身着暴露的女姬上下其手。见一道金桥在头上一闪而逝,众人神se一动,纷纷议论起来。 众人中为首一人看了眼金桥消失的轨迹,眼中闪过莫名光芒,听闻其余之人话语,面se一动,露出诚挚笑容道: “诸位兄弟大恩,我戚平不敢有忘。到时定与诸位兄弟共富贵!” …… “这是此次拍卖会位置最好的甲等浮石,能将下方诸浮石一览无余!” 楚元被金桥裹到那浮石边缘位置,抬眼望去。只见浮石边缘有朱栏挡立,浮石正中位置摆有长案座椅,上置玉壶茶盏。长案斜上方还有一道三尺长宽的水幕,水幕之中正显现这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 水幕下方,有一张丈许方圆的低矮玉桌,其上禁制密布,有符箓文字在其中流转。 听闻那杨杰话语,楚元心中一动,扭头向四周望去。只见自己所在的浮石周围同一高度之上,有十数块同样大小的巨石悬浮。 其上有云雾笼罩,除却巨石之上那巨大的甲一、甲二、甲三等数字,丝毫看不清其中状况,显然是有阵法遮掩。想必自己和叶海泽所在的这块浮石在对方眼中也是一样。 楚元又向下看去。只见下方有百许浮石。大多数浮石之上已有宾客在其中。从上方看去,其诸般动作竟是一览无余。 瞧了几眼之后,楚元就不再注意,看向zhongyang那百余方圆大小的石台。 石台正中有一块丈许方圆大小的玉桌,其上禁制密布,有符箓文字在其中流转。玉桌之上有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正是刚才那水幕之中显现之物。 “二位若是看上什么珍品,只需将jing玉石置于这玉桌之上。这水幕中自会显现二位所出的jing玉石。只要无人出价高过二位,二十息之后,这桌上阵法就会自动运转,将jing玉石与所拍之物移形换物!” 杨杰话音刚落,楚元就见zhongyang那石台之上有一身材婀娜的女子走近玉桌,指着那辆马车,道: “此车名为指运车,车内有一小人。对人阶凡人而言,若有灾难,只要顺其指向而行,所到之地必定逢凶化吉!此车一千jing玉石起价,十息之后竞价开始!” 那女子与楚元相隔了有近百丈距离,声音却似是从耳边传来。看了眼浮石上那水幕之下的玉桌,楚元心中了然。 这其中不仅有移形法阵还有传音法阵! 过了十息时间,那水幕之上赫然有数十行数字显现,那些数字来回跳动半晌之后,慢慢平息下来。 楚元随意扫了眼最上方的那排数字,只见正现“三千jing玉石,葵七”几字。楚元心中一动,向下方望去。 在最下方找到刻着“葵七”两个大字的浮石,只见其上有一面庞圆滚,身材肥硕的中年人。那人拥着一个神情妖冶的女姬,见周围浮石上众人望来,顿时得意不已。 又过了二十息之后,那辆指运车突然出现在那人身边。那人见状,大笑一声,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拥着身边的女姬上了指运车。不过片刻,那指运车就开始震颤起来。 …… “二位贵客,可需女姬陪伴?” 陪着楚元和叶海泽观看了几件拍卖品,见二人俱是对出现之物不甚在意,杨杰眼光一闪,对着二人笑道。 叶海泽与楚元交换了个眼神,摆了摆手,摇首道: “多谢杨执事好意,不用了!” 见二人俱是品茶,默然不语,杨杰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笑道: “我还要去照看三楼的杂事,先退下了!。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叩击长案,自有人前来接待二位!若想提前退场,二位只需激发这玉符,就会出了这浮空界!” 杨杰将两块玉符递于楚元二人,随后拱手一礼,微一激发手上那玉牌,就消失在楚元二人眼前。 见杨杰身形消失,叶海泽沉默片刻,看了眼下方浮石之上放浪形骸的众人,叹声道: “南楚八国之中,武者多沉迷于享受,怪不得屡受南部蛮族欺压!” 楚元知其是看不惯下方众人的形态,对叶海泽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些武者气息驳杂,多半是入地阶已久,进阶无望之人。大道无望,放浪形骸。对他们来说,孰前孰后谁也说不清!” 叶海泽也是轻轻点头,正yu说些什么,面se却突然一动。 只见眼前却突然有一道金桥闪过,消失在对面的“甲三”浮石之上。 楚元见叶海泽神态变化,心中一奇,低声道: “叶兄,怎么了?” ( 第九十一章 号令洞玄术武峰 叶海泽盯着那“甲三”浮石看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道: “刚才那是洞玄派的人!” 洞玄派? 楚元心中一凛。 南楚八国之中,武道不昌。但却有一地是例外,那就是鲁国。 传闻武帝伐蛮之后,路过鲁国,心有所感,在一处山峰上讲道一ri后,飘然而去。当时那处山峰上有一对十余岁的同胞兄弟在山上砍柴,听到了武帝讲道。 其兄听到武帝的讲道,认为天大地大,唯人自身最大,所以武者修炼,当纳万物于己身。其弟则认为天地无垠,人自身何其小也,是故武者修炼,应当融自身于万物。 当时这一对兄弟吵了几句,不欢而散。 这一对兄弟秉承各自从武帝讲道中悟出的理念,修炼五百余年后,俱是成为了超月兑境道君。其兄自命为号令道君,其弟则被世人称为洞玄道君。 有一ri二位道君回到了那处当时听武帝讲道的地方,二人都认为自己得到了武帝的真传,又为当ri的讨论争执起来。只是当时武帝已然飞升,二人论道数ri,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二人约定打斗一场,以胜负论谁为武帝传承的正统。 二位道君广邀天地大能,作为见证。 二人在天外大战数月,余波之下,无数星辰陨落,但却是棋逢对手,久久不能分出胜负。当时后来飞升而去的女皇也是被二人邀请而来的观战者之一。 女皇见二人打出真火,恐二人有失,便出手止住了二人争斗。言,既然二人都认为自己之道是正统,不如各自开宗立派。看谁的徒子徒孙能压过另一派,谁就是正统。 二位道君也从执念中醒来,见二人差点酿成大错,俱是同意了女皇的主意。二位道君约定二十四年之后,各遣九位弟子在之前二人听武帝讲道的山峰之上斗武。谁的弟子败了,谁就昭告天下,对方为武帝传承正统。 其兄号令道君在那处听武帝讲道的山峰之西立了一宗,名为号令宗。 其弟洞玄道君则在山峰之东立了一派,名为洞玄派。 二十四年后,号令道君的九位弟子与洞玄道君的九位弟子在那处山峰之上斗武,结果双方俱是三胜三负三平,不分胜负。 见此结果,二位道君俱是不能接受,又约定在二十四年后再遣弟子来战。结果又与上次比斗结果相同,双方不分胜负。二位道君不忿,又商下一个二十四年再战,如此循环往复数十次,每次双方皆是分不出胜负。 直到又一次二十四年之约,正逢女皇飞升。号令、洞玄二位道君得武帝讲道,本是最有望飞升之人。见此俱是心生感慨,悄然离去,不知所踪。 但二人的弟子们争斗了七百余年,又岂会善罢甘休。 号令宗和洞玄派的弟子们,每隔二十四年就在那处山峰之上斗武论战。二派的弟子们没有两位道君授徒的能耐,教出的弟子稂莠不齐,双方之争不再是不分胜负。 后来号令宗接连出现天才弟子,接连取胜。而洞玄派因为屡次斗武失败,逐渐衰败下来。千年之后又一次斗武失败后,众弟子居然俱是月兑离了洞玄派,偌大一个洞玄派竟只剩下一位幼小的弟子。洞玄派已是名存实亡。 这时候却有一名神秘人出现,每夜在洞玄派后山,教导那弟子。二十四年后,又逢二派斗武时。众人皆以为此次之后再无洞玄一派。 结果那洞玄派弟子,竟是连战九场,败尽号令宗同辈弟子。 号令宗众人恼羞成怒之下,宗内大能出手,要杀了那洞玄派弟子。这时那神秘人出现在二派斗武的山峰之上,救下了那洞玄派弟子,而那出手的大能也被其镇压。 这时号令宗内有人认出那神秘人竟是当年的号令道君。 号令宗众人被号令道君责斥一番之后,皆是不解号令道君为何教导洞玄派弟子,当年号令道君教导的第一批弟子中就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号令道君大笑一声,道: “武道乃心出,各人心自不同,又何来上下对错之分?” 言罢,竟是举霞飞升而去。 这时洞玄道君也是出现在那处山峰之上,目送其兄长号令道尊飞升后,纠结其千余年的执念也是烟消云散。 只是洞玄道君xing格倔强,见若不是号令道尊教导,其留下的洞玄派就会灭亡。当年女皇见证的赌约,自己其实是输了。 于是洞玄道君以秘法昭告天武世界。言,号令宗为武帝传承正统,武者修炼,当纳万物于己身。 洞玄道君虽然执念消散,但另外的心思却又再起。他不甘心自己失却了武道正统之名,认为如果天下武者见识到术法者的厉害,术法者就会逐渐变多。那时候自己的理念就会变成武道正统。 于是他收那洞玄派弟子为再传弟子,重开洞玄派山门,广收门徒。以期有一天自己的武道理念为天下武者所尊崇。 洞玄道君又广邀天武大陆人神妖蛮四族的大势力,言,二十四年之后,其洞玄派年轻一辈弟子与各大势力的弟子在之前洞玄派和号令宗斗武的山峰斗武。 二十四年后,天武大陆四族各大势力齐至。各大势力弟子与洞玄派弟子共战八十一场,结果洞玄派弟子四十九胜,三十二负,天下震惊。 洞玄派之名响彻整个天武大陆! 斗武之后,洞玄道君离开洞玄派,游历人族境内。每到一郡,就占山讲道。称自己这一派的修炼,与武者迥然不同,乃是融自身于万物,当为术法者。 千年之后,洞玄道君行遍人族境内,术法者之名也是人尽皆知。而秉其武道理念,自称为术法者之人也是越来越多。 而这千年中,洞玄派与号令宗每隔二十四年的斗武却仍是不休。只是却不再限于二派弟子,天武大陆慕名而来的武者和术法者也参加到其中。 洞玄道君见自己的武道理念,经过上千年的努力得到武者的认可,心中大喜,那道执念也灰飞烟灭。在当年听武帝讲道的山峰,也是二派绵延二千余年斗武的山峰,也是其兄长号令道尊飞升的地方,举霞飞升。 后人尊其为洞玄道尊,又称术法道尊。而其飞升之地,则改名为术武峰。术在武前,以张其在武道上的贡献。 之后一万多年来,洞玄派和号令宗虽无当年叱咤天下的威风,但却仍是人族中仅次于九大宗的大派。双方在术武峰上的二十四年一隔的斗武也从未停止,每次都是南楚八国之中年轻一辈的盛会。 现在已是青木历二十二年末,只差几ri就到二十三年。而下一次二派斗武正在青木历二十四年七月初一。按理说现在二派弟子都应在派内苦修,就算是出外游历,也当是在二派斗武之后。 楚元心中思索一番,就摇了摇头,正yu与叶海泽谈论一二时,眼前突然又是一道金桥闪过。 捕捉到金桥上两道熟悉的身影,楚元心中一动。 张泽、林缡,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 第九十二章 上元之变,兄弟之约 浮空界,“甲六”浮石中。 “师兄,你看什么呢?” 见张泽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二人所在浮石一侧的“甲七”浮石,林缡面se微动,疑声道。 张泽闻言回过神来,张口正要回答,却被身边一道声音抢先一步。 “你的张师兄看上对面的姑娘了,在想入非非呢!” 说话之人是一位身着蓝se的翠烟衫的少女。那女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生出一股呵护之情。正是那之前随无极宗副宗主刘乾四处游历的吕瑶依。吕瑶依说话间轻声一笑,对着林缡露出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表情。 见林缡虽然没有相信吕瑶依的笑言,但看向自己的目光已是带了一丝审视,张泽顿时哭笑不得,忙道: “师妹,我只是感到刚才有一道目光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已!” “熟悉?” 吕瑶依美眸一转,便娇声笑道: “那可就更了不得了!林师妹,看来你的张师兄早看上对面的姑娘了!说不定……” 见吕瑶依抓住这事说个没完,而林缡竟也似被其说动,张泽不禁头痛不已。 半月之前,自己与林缡二人追逐王光,路过这元纲府城,竟是巧遇吕瑶依。自己二人被吕瑶依拦住,陪其在这元纲府城中游玩了半月之久。 吕瑶依是宗主养女,得宗内诸位首座喜爱,地位无比尊贵。自己对其毫无办法,只能任其呼来喝去,这半月来是苦不堪言。虽说这也算是对自己心境的磨练,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自己竟是迈入到明心期三转的层次,但却实非自己所愿。 只是这半个月来,王光不知使了什么秘法,竟是掩盖了气息,定气盘也无法定位,自己也没有借口摆月兑这吕瑶依。 不过今ri那王光重新显露踪迹,从定气盘上来看,现在应是在东方万里之外,晋国都城晋阳城中。 按照之前与杨妙可褚云等人商议的计策,褚云、杨妙可二人此时应是在晋国南端与十万大山接壤的康钺府中;刘青等真武门三人应是在晋国北端与妖族栖雁山脉相接的崔凉府;任素芸、郭万奇和曹广定三人应在晋国东方的晋魏交界处,云罗泽附近;而自己和林缡二人则在这晋国西方的元纲府中。 只要王光再出现,众人分四方往其出现的位置包围而去,再加上单独行动,但定然是追在王光之后的肖氏兄妹二人,众人定能在晋国之中抓到这王光。 本己和林缡二人应该也往晋阳城而去。但前几ri曾听这吕瑶依说,上元节临近,晋阳城的花灯闻名远近,她要前去一观。 想到这里,张泽也不接吕瑶依的话头,话锋一转,道: “吕师姐,不知今ri之后,你有何打算?我和林师妹已经离宗半年多时间,只等着抓到那王光就要回归宗内。我和林师妹准备继续呆在这元纲府城中,以防那王光虚晃一枪,去而复返。吕师姐要一同在此守候吗?” 吕瑶依瞥了一眼张泽,似是察觉到其想法,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我本来是要到晋阳城看看花灯的,但是留张师弟和林师妹二人在此,我却心中不安。算了,我就不去晋阳城了,就在这里陪着你俩!” 张泽闻言面上笑容一僵,口中的话语再也说不下去,见吕瑶依望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噗嗤!” 看到张泽的面容变幻,吕瑶依捂嘴轻笑,过了片刻,方才盈盈道: “不逗你玩了!我明天就去晋阳城!听说晋阳城上元节的花灯可是一绝,你们不去可是一个大损失哦!” 张泽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正yu推月兑几句时,却见浮石之外有两道金桥同时显现,只持续了一个刹那就消失不见。 张泽眼中毫光一缩,低声道: “袁氏、南岭剑派!” …… “甲四”浮石中。 浮石之中有三位年轻人的身影显现。其中一人虽身着华丽,但头颅微低,畏畏缩缩地站在二人身后,显然与这二人地位差距甚大。这人却正是之前在昌河城浏烟阁的交易会中与楚元起了争执的唐聪。 而另外两人俱是身着制式淡紫锦服,正是南岭剑派弟子的装束。那两位南岭剑派的弟子中有一人与唐聪面貌相似十有仈jiu,乃是唐聪之兄,南岭剑派内门弟子,唐聂。 察觉道唐聪的表现,唐聂眼中失望之se一闪,旋即对着另外一名南岭剑派弟子低语道: “范师兄不是要去宋国游历一番吗,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要回晋阳城?刚才那好像是袁氏的袁守菩,他不是也刚刚往宋国而去,怎么也是回转?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那范师兄淡淡瞥了一眼唐聂,微微沉吟一番,道: “也罢,反正这几ri就要传开,我便提前告诉与师弟你!” “今年上元节,南方十万大山中的落羽和黎佥两大部落的蛮族要来我晋阳城。恐怕来者不善!而且八成是应在我等年轻一辈身上!派中长老传音与我,命我等八岭剑首回归派中。若是蛮族年轻一辈胆敢挑衅,长老们不好出手,我等则能名正言顺将其镇压!” “我路过这元纲府,听说今ri有一防御灵具出现,所以来此!等拍下那防御灵具,我就即刻出发,回晋阳城!” “那袁守菩算是袁氏这一辈少有的高手,袁氏将其召回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此来应是与我目的相同。唐师弟,你乃商贾世家出身,身家比我等八脉剑首还要丰厚的多。若是等下师弟能助我一臂之力,拍下那防御灵具。待我回归派中,定不会忘记你今ri之义!” 唐聂咋闻辛秘,心中波动,又听到范单杰的许诺,想到其是这一代的长兑岭剑首,不出意外ri后至少也是南岭剑派的长老,不由心花怒放,忙正se抱拳道: “能够为范师兄献上些微薄之力,是我的荣幸!聂定会竭尽全力!” …… “甲九”浮石。 外间虽无金桥显现,但“甲九”浮石之中却是突然出现两道身影。 二人俱是一身青se法衣,仪表堂堂。但其中一人面se却是有些颓废,正是在黑焱山中惨败于楚元之手的姬闵无。 姬闵无身边那人看了一眼姬闵无,见其模样,眉头一皱,斥声道: “闵无,你若是还放不下那ri之败,就太让我失望了!” 姬闵无闻言神se一动,张了张嘴,却又随即叹了口气,道: “大哥,身为姬家子弟,修习了昊夷青木诀,还败在一个修为远不如我的散修之手!你让我如何能够放下!” 姬闵情摇了摇头,道: “那你认为败于谁的手上才算是心服口服,才能够放下?” 姬闵无愣了片刻,见姬闵情望来,露出一副誓要自己回答的表情,姬闵无心中微一挣扎,咬牙道: “至少是袁氏能够争夺魁首的嫡系血脉和南岭剑派的剑首之流!” 姬闵情定定地与姬闵无对视半晌,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幽幽道: “闵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们姬家是什么?” “我姬家破落已有上万年,现在族中连一个返虚期大能都没有。能够独占一府,不过是因为这元纲府资源匮乏,在别人眼中是不毛之地而已!南岭剑派有八岭,其中随便一岭拿出都能横扫我姬家!我姬家虽挂着世家之名,但又有谁真正把我姬家当做是世家?” “可就是这样的姬家,你连年轻一辈的第一都争不到,你凭什么和那些袁氏能够争夺魁首的嫡系血脉和南岭剑派的剑首相提并论!” “我告诉你,晋地不过是一隅,南楚八国更是武道荒漠之地!出了这南楚八国,放眼于天下,袁氏、南岭剑派又能算得了什么?你若是只以袁氏魁首和南岭剑派的剑首为目标,真是让我太小看你了!” “天下英杰豪雄何其多!若是仅仅败于一个散修,就作如此形状,我劝你还是不要出外游历!安安稳稳在这元纲府城中当你的姬家天才,逍遥五百年岂不是更好!何必寻什么武道,求什么超月兑?” “因为,就算你天资再好,若无一颗百折不挠之心,也终究上不了台面!” 愣愣地听完姬闵情的训斥,姬闵无神se大恸,呆立半晌,面se羞红,向姬闵情一拜,羞愧道: “大哥,我错了!” 见姬闵无似是真的醒悟过来,姬闵情面上神情一松,扶起姬闵无的身体,正se道: “闵无,你我二人是姬家这一代的希望。我希望有一天你我能够一起入得道境,一起成就超月兑境道君,振兴我姬家!这期间不管有什么挫折屈辱,我们都只能忍着,不能倒下。你能够吗?” 姬闵无看着姬闵情,泪水滚滚而下,沉沉地点了点头,道: “大哥,我能!” “我现在就出外游历,去大楚,去大晟,去大周看一看!” “三十八年后大楚云州问道山,你我兄弟再见!” 说罢,姬闵无双手在眼角一抹,擦去滴落的泪水,手中一道玉符一闪,身形已是消失在浮石之中。 姬闵情淡淡地看了眼姬闵无消失之处,面上古井无波,扭头看向浮石之外。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不似这般平静。 三十八年后!大楚云州问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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