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院通向兽人星球》 第一章 第一章 杨路辞去工作,收拾好行李搬出了夏权公寓,夏权有挽留过他,说那天带回家男孩,只是喝醉了酒酒吧里随便搭上,大家玩玩而已,别太当真,毕竟他们一起三年了,走到今天不容易。 杨路知道同性恋群体中,夏权这样算不上过分,这个圈子太乱,能两个人一门心思处上三四年几乎找都找不到。夏权条件极好,倒贴一抓一大把,对他也算过得去,好多人明里暗里挤兑他,说他一个农村来土包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能搭上夏权这么个优质男,他如果提出分手,多半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知好歹,也许他这边刚搬出去,那边就有人急着想搬进来。 杨路辗转了几个晚上,终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其实早半年前,夏权已经有过一次出轨,当时杨路原谅了他,这次事让杨路明白,如果他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以后同样事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他知道一个gay还去相信什么一世一双人承诺,挺可笑,可他依然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存,假若那只是一种奢望,他宁可单身。 杨路和夏权是大学同学,两个人也是经过了一番纠结才走到一起,原本他打算毕业后就离开a市这座繁华沿海大都市,回邻省自己家乡找份工作,终因为夏权,杨路选择留下,努力适应a市节奏和淡漠人际关系,这会儿想想,再待此地似乎已非必要,杨路还是喜欢安静简单生活,无论a市还是夏权,显然都不适合他。 夏权家里生意做得挺大,上面有个争气哥哥,父母对小儿子要求不高,夏权英俊帅气,爱玩爱闹,杨路心里十分清楚,他们之间差距太大,能一起三四年已是极限,即便夏权当年再怎样信誓旦旦,学生时期纯挚感情经过时间洗涤,又能剩下多少? 反观杨路,出身贫寒,老家南方一个犄角旮旯小山村里,同西北某些地区比起来,算不上顶穷,至少能吃饱穿暖,村里年轻人很少,大多都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去了,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看守家里,当年,杨路父亲也是其中一员,可惜他时运不济,一次事故,被倾斜塔吊从楼顶上刮下来,当场死亡。 杨路那时还小,才小学三年级,父亲因为常年外出打工,没给他留下多少深刻印象,没有父亲日子对他来讲,还是一样过,杨路只记得有一天早上起来,找不到他妈了,后来听村里人议论,才知道他妈跟人跑了,并且卷走了他爸大部分赔偿金。 好他妈对这个家还有点情分,尚顾念着他这个儿子,给留了两万块钱,杨路和他女乃女乃就靠着这点钱相依为命,杨路女乃女乃为了把钱省下来给孙子念用,每天都会来回走上几十里路,到镇上摆地摊卖菜,一直到杨路升入高中,杨女乃女乃得了挺严重白内障,视力大幅度下降,这件事才停止了。 其实杨女乃女乃年轻时有过一份固定职业,收入维持生计不成问题,这份职业是杨家祖传,传媳传子不传女,杨路出生前,他们家这附近一带还挺有名,有人得了重病,或是感觉不顺当了,要不就是谁家死了人,都会把杨女乃女乃叫去做场法事,她就是那种民间俗称神婆仙姑,后来政府不让搞这一套,说是宣扬封建迷信,要坚决杜绝和抵制,杨女乃女乃才失了业。 杨路大四那年,杨女乃女乃突发脑溢血去世,后一位亲人离开,使得杨路答应了夏权请求,大学毕业后,两个人才正式同。 从公寓出来后,杨路背着行李走了老长一段路,夏权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提出开车送他,这令杨路加心灰意冷,也许那个人心里,早就没有他一席之地。 杨路抹了下微红眼圈,跑两步,搭上一辆巴士,去了长途汽车站,直到坐上回乡长途运车,他才有了一种彻底结束感觉。 望着窗外街景,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从他十八岁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到如今整整过去了六年,兜兜转转一圈,终他仍是孤身一人,所有人好像都变了,就他还原地踏步…… 杨路回忆着往事,眼泪便一点点沁了出来,旁边有人拍了他一下,杨路赶紧把泪水擦干,装作打呵欠样子扭过身,他旁边坐着个学生模样男孩,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杨路都没察觉,这会儿回了头,才发现车上有许多这样年轻人,车厢里一片嘈杂。 “有事么?”杨路轻声问。 那人愣了愣,心想,这男生怎么长得比女孩还要白净秀气,尤其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竟然有种我见犹怜感觉,真是邪门了嗨,他被自己忽然生起念头给吓了一跳,连忙问:“同学,你也是去海棠村吧?” 杨路工作两年了,可他眉目清秀,骨骼纤瘦,穿着上也不讲究,看上去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许多人都会误以为他是高中生。 杨路点了点头,这男孩显然不是他们村,海棠花是他们村靓丽特色,四五月间正是野海棠盛放季节,自从几年前公路开通到村口,有几户脑筋活络村民就像模像样地搞起了农家乐,生意不冷不火,勉强过得去,导致外出打工一部分年轻人又回来创业,可惜过了这个季节,他们村就鲜少有可看景物了,借着东面鸦头山上一座破落道观和山脚下一汪湖水,才引来些散,听说这大半年游人略微多了起来,杨路以为这些年轻人是去农家乐。 男生很拉开了话匣子,原来这些多是a市天文爱好者,他们通过网络结识,自发组织一起,去海棠村也不单是为了农家乐,有消息称,今晚会有一场小规模流星雨,海棠村被定为佳观星点。 俩人小聊了一会儿,男生见杨路总是一副没精打采样子,觉得兴致缺缺,很转移了目标,找前座一对小情侣聊起天来,情侣中女孩似乎对鸦头山上道观感兴趣,一直说求签事,杨路没听进去几句,他靠椅背上打盹,睡睡醒醒,下午四点多,长途车停了离海棠村近一条公路上,从这里步行进村还需三十分钟。 车上呼啦啦下来一大半人,那些人嬉闹了一阵,开始模不清方向,杨路走出十来米,又倒回来,主动提出:“这里山路不太好走,我是本地人,我带你们进村吧 这些城里来年轻人一路都感叹海棠村景色优美,空气清,生活这里人真是太会享福了,杨路笑笑,心道,不要多,只需一个月,你们就受不了了,没有网络,没有娱乐设施,也没有丰富多彩夜生活,自耕自种,再美景色总有看腻时候,若不是生出一份商机,村里人出去后,很少有再回来定。 杨路把人分流到村中几户条件稍好点人家,又接着往山里走,他们家住比较偏,对面一处山坳里,和同村人离得都挺远,中间还要经过一座石板桥。 路上遇见几位老人,热情地招呼他:“咩咩回来啦 咩咩不是杨路小名,只是村里长辈们喜欢这么叫,杨路是个早产儿,刚出生时,哭声微弱,瘦小白皙,被他女乃女乃裹一个白绒布襁褓里,就像只嗷嗷待哺小羊羔,村里不知道谁第一个叫他咩咩,以后就这样叫开了,不过杨女乃女乃世时,一直叫他路路,老人家觉得咩咩这个小名太福薄了,也显得女气。 杨路已经有一年没回老家了,他还是去年清明给女乃女乃和父亲上坟时回来过一次,今年清明,公司里临时加班,没请出假来,本来计划五一节再回来,没想到清明那天提前回家,就看见夏权和别人滚床单,杨路没有吵,他性格摆那里,吵也吵不起来,不过他亦有倔强地方,有些事认准了,就很难回头。 杨路感觉心累,想要缓一缓,其实刚才那些游说也没错,望着眼前这些自小看惯了景色,极普通山水,还有漫山野海棠,心情不知不觉就松许多。 杨路家是几间粉墙黛瓦呈回字形祖屋,仿似四合院,传说几百年前初建时规模颇大,随着岁月蹁跹,历经天灾种种变故,祖屋损毁过多次,杨家先人也曾迁离过,到了杨路曾曾祖父那一辈,为了躲避战事,又拖家带口搬了回来,只是那时偌大杨家已经没剩多少人。 再次重建,因条件有限,已不复往昔奢华,少了影壁游廊等许多花俏之物,宅门直接连着围墙,没有倒座,进去就是庭院,东西各两间厢房,北面一间正房,左右耳房均堆放了杂物,正房后面还有座后院,开了扇小门通向后山,灶房也后院里,偏中还有座井台,对面溜墙搭了丝瓜架子,旁边是个空鸡棚,因为缺人照看丝瓜架塌了半边,好没有完全枯死,剩了十来根灰头土脑老丝瓜挂上面。 怕下雨泥泞,通向各房通路上都铺了石板,正房前不知哪一年起栽了两棵老柿树,长得枝繁叶茂,只这几年结实不多,落到地上也早烂成了泥。 再是简单,也能看出,杨家祖上实算殷实,海棠村,这样有了年头体面屋子是独一份,可惜后人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再看,墙皮斑驳,早已失了当年光鲜。 海棠村村民依着地势山坡上开出零星小块梯田,很难大面积种植粮食,至今仍沿用着老旧耕种方式,杨路他们家地理位置加冷落,加上人丁单薄,不谙农事,米粮基本都去镇上买,平日里只屋前种些蔬菜,自给自足之余,才会拿到镇上去卖。 杨路推开宅门,门上对联是他大三那年贴上去,日晒雨淋,至今只能辨识出家顺平安几个字,随着他动作,门板‘吱嘎’一声,顶上落下一层墙灰,祖宅杨路爸妈结婚时简单翻过一次,二十多年了,再是珍惜着,看上去也十分旧,好收拾得还算齐整。 杨路放下行李,趁着天没黑,先去了后山,把女乃女乃和父亲坟头上杂草清除干净,摆上点糕饼水果,又陪女乃女乃说了一会儿报喜不报忧话,就赶紧回来清扫屋子。 井上加着井盖,打上来井水沁凉干净,杨路将床板和桌椅擦拭了一遍,被子去年晒过,封袋子里,打开时,还是散出点霉味,南方地区就是这样,潮湿得很,他拿到庭院里用拍子松了松,准备将就一晚,细致点活明天再干,之前连续几夜没睡踏实,今天又坐了一下午车,已经非常疲累,没想到被子枕头这么一翻弄,从柜子里带出件东西来,掉地上闷闷作响。 杨路捡起来一看,是个陈旧小荷包,里面东西他记得,女乃女乃世时一直带身上,说是杨家祖上留下宝贝,以后等她走了,就传给杨路媳妇,那是块玄青色金属牌子,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铁,拿手里沉甸甸,杨路把牌子取出来看了看,这还是他给女乃女乃换寿衣时,从她脖子上摘下来,当时草草一收,早给忘了。 牌子上鬼画符似地刻了些点点线线图纹,末有个圆形烫印,仔细看,依稀是颗兽头,除了金属本身有点稀罕,杨路实瞧不出多余名堂来,由于年代久远,就连杨女乃女乃都搞不清楚这物件来历,只她听杨路曾祖父提过,说好像是个开启什么地方钥匙,不过也得看机缘,曾祖父打趣说,那地方兴许是个藏宝洞也不一定,可惜杨家起起落落几十代人,没出一个有福运。 杨路苦笑了一下,心想,他这辈子别指望娶妻生子,杨家自此也就彻底断了,他把牌子放手心里摩挲了几下,套了自己脖子上。 晚饭是一碗加了火腿肠阳春面,吃过饭,洗漱了一下,杨路就去睡了,什么流星雨,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种东西,要看心境,心情好时,就算是雷暴雨,也会感觉非常浪漫。 睡到半夜,杨路迷迷糊糊听到一些零零落落声音,他把被子蒙到头上,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忽听‘咔嚓’一响,把他彻底惊醒过来,一时间,很难判断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联想到今晚流星雨,杨路第一反应是有陨石坠落,砸断了树干或是他家屋顶,按说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佳观星点不表示流星就海棠村上空,再说流星变成陨石情况也极少发生。 杨路披上衣服里外检查了一遍,一切安好,站门口向远处眺望,只有几户搞农家乐院里还亮着灯,零星传来几声狗叫,今晚月色昏暗,但群星璀璨,比城里夜晚霓虹要漂亮得多,不知流星雨是过去了还是没来,杨路心中忽然踏实下来,后半夜非常安静,一觉就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了喜欢记得收藏哦 尼玛,我起名无能毛病又犯了,本来主角叫杨璐璐,结果受到一群人吐糟,后改成杨路了,不过……秉承一贯传统,我还是要叫他羊咩咩。l3l4 ( 2、第二章 2、第二章 早上起来,杨路随便弄了碗水铺蛋吃下,家里缺东少西,灶台上只有昨天车站临时买几筒卷子面和一包火腿肠,一点蔬菜和两斤鸡蛋还是几户搞农家乐村民硬塞到他手里,女乃女乃去世后,家里不能长久储存东西杨路全都拿去送人了。 出村时,遇见了昨天那群年轻人,他们像是要去爬鸦头山,杨路跟后面,那些人自顾着说话,没留意到他,就听他们谈论昨晚那场短暂却壮观流星雨,跟了一段路,没听他们提起其他事,杨路益发认准昨晚是他睡觉睡糊涂了。 杨路步行去镇上,他们这里车定点往返,一天只有两班,回来时运气好,遇上一户搞农家乐也到镇上来买东西,说几个城里人嘴刁,要吃东西五花八门,家里备不齐,只能列了单子一起买回去,杨路大包小包,就顺道搭了一下人家摩托车。 到家十一点了,他把被子拿出去晒,再把昨天没拆包行李整理了一下,杨路随身带东西不多,重一点全都打包托运了,过几天才能到,弄完这些零碎小事,他搬了把梯子上房顶,屋子一直空关着,近又是雨季,要是漏雨就麻烦了,检查下来,椽子上望砖有些开裂,几处地方瓦片也碎裂松动了,问题都不算大,杨路裂隙处抹了白灰膏,又杂物房里找了十来块瓦补上。 午饭是咸肉菜饭,焖了老大一锅,把晚饭一并计算内,等吃到嘴里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柴禾也被用得所剩无几,海棠村半数人家早已开始使用液化气,杨路他们家烧还是土灶,他家就山坳里,随便拾点干草干柴就能烧,很方便,以前杨女乃女乃世时,杨路怕老人家用不好液化气,反倒容易出事,就一直没换,再说液化气罐换起来也非常麻烦。 杨路把碗刷了,找了柴刀和绳子,打算去后山背点柴回来,打开院门,脚才跨出一半,就停了门槛上,一丝古怪感觉油然生起,门外明明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景物,却总感觉有些异样,通向后山小径他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孩提时代地上堆两个小土包还浅浅地留那里,就连旁边斜倚他们家院墙上歪脖子老树也只是多发了几片女敕叶子,可为什么会浑身不对劲呢?一阵山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杨路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他知道自己近情绪低落,但没想到一个小小情伤竟然让他变得神经兮兮,这种状态实糟糕,看来还是要振作起来,杨路摇了摇头,跨出了院门。 眼前倏地一黑,他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站一个非常奇怪地方,黑漆漆四周,前方有团光亮,就好像火车开进山洞时镜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赶紧往身后望去,黑了,仿佛深不见底,他家屋子院子还有歪脖子树眨眼间全都消失了,这种诡异突变令杨路头皮发麻,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半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地,熟悉景物瞬间出现,绊倒他正是他们家门槛,杨路身体坐院内,半天都没敢动一下,两只踩院外脚从膝盖开始就看不见了,不是没有,只是看不见,杨路能感觉到。 过了好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来,一切正常,似乎之前发生事纯粹是他臆想,杨路心口怦怦直跳,他后院里来回走了两圈,又连拍了自己几巴掌,才压下心底惊惧与慌乱,决心再试一次。 杨路猜测没有错,只要他脚一跨出后院,场景就会发生转变,跨进跨出重复了几遍之后,杨路终于淡定下来,开始打量周围,发现这不是一个天然山洞,看上去像是座矿洞,虽然很黑,可等眼睛适应之后,还是能隐约看到石壁上有人工开凿留下痕迹,地上也铺设着简易木制窄轨,如同一些老电影中看到过,供矿车使用轨道,只不过,这座矿洞好像废弃已久。 时空门?昨晚睡梦中听到声响是时空门打开声音吗?为何会出现如此反常现象?是因为半夜一场流星雨吗?矿洞之外又通向哪里呢?如今年轻人接触过太多鲜事物,想象力也异常活跃,不过一会儿功夫,杨路已经转了好几道念头,既然能来回,他也就没啥好担心了,惊吓退却过后,转而升起是强烈好奇心,他捏紧手里柴刀,慢慢向洞外走去。 走出山洞之前,杨路脑子里闪现出许多种可能性,但由于他身处矿洞里,所以种种猜测还一个正常范畴,并没有天马行空到不着边际地步,因此,当他看到外面一望无际荒凉景象时,并没有多少意外和失望,矿区么,还能风景优美到哪里去。 不过,家里后院竟然连接着一个异地矿区,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人兴奋了,但很,杨路就感觉十分难受,天气实太热了,四月中旬都还没到,滚滚气浪吹到脸上,皮肤竟然有种灼烫感,他记得前年九月份和夏权去过一次疆,吐鲁番盆地火焰山,夏季高气温接近五十度,地表温度有七八十度,附近寸草不生,人一靠近那里就会有种进入烤箱感觉,而现他甚至比火焰山时热。 杨路身上还穿着羊毛背心和薄绒连帽衫,这段时间,受到寒潮影响,平均气温始终徘徊十几度,他月兑下冬季棉服也就是上两个星期事,刚才还觉得山里比城里凉,犹豫要不要换件厚实点外套,这会儿却热得喘不过气来,他赶紧把连帽衫和背心月兑下,只留一件长袖t恤身上。 怎会热成这样?这个矿区究竟哪里?阳光刺得杨路几乎睁不开眼,此地管荒凉,但还没到寸草不生地步,他恰好站一处高地上,放眼眺望,除了一块块巨大山石,还能看到不少生长石头夹缝里树木和植被,也不知道哪些品种植物才能耐得住这般高温和烘烤。 杨路矿洞附近转悠了一圈,热情渐渐消退,没发现任何有趣事物,就连人影子都没瞧见一个,再待下去他中暑了,杨路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家里剩下那点柴撑不到明天早上,他模了模被日头烤红脸,开始往回走。 就此时,远处传来点奇怪声音,声音是从左侧一面山壁后面发出,那面山壁宛如一道天然屏障,阻挡了他视线,杨路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好像有人吆喝叫骂,由于离得远,听不清那些人骂什么。 杨路把衣服放到地上,攥紧柴刀往山壁上爬,到山顶时,他不小心掰断了一根树枝,那树模样生得有些古怪,杨路本没意,可当他看到枝杈断面上不断流出猩红色发臭粘液,还是被惊悚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地球上有这么奇怪树吗? 容不得他多想,吆喝声再次传来,听得比前面清楚点,是一种很陌生语言,不像是汉语地区方言,杨路慢慢把头伸出去,他甚至还想,这会不会是疆某个地区少数民族语言,又或者他跑到非洲去了,心里正觉得荒唐,接下来看到一幕带给他就只有震惊了。 刚才还说没人,山壁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山脚下地势稍微平坦点地方搭了许多简陋帐篷,再往远处看,完全就是一幅奴隶社会矿区该有画面,矿工们弯着腰,背着巨大石块,往返于矿洞和巨型牛车之间,他们全身赤/果,脚上戴着镣铐,时不时还会挨监工一顿皮鞭,即使距离挺远,仍能看到他们油腻脏污皮肤上满是皮鞭抽打出来痕迹。 但这种程度虐打对他们伤害并没有想象中大,因为不论监工还是矿工,都长得异常强壮,他们平均身高接近两米,皮肤下贲起肌肉隐含着一股难以言喻力量感,光是这样倒还不至于让杨路惊怕,关键是这些长相酷似欧美人男人,身后竟拖着一条像潘多拉星球上纳威人一样细长而灵活尾巴。 方才喝骂声几名监工,他们正追一个少年矿工身后,说是少年,也几乎一般高大,只脸庞比其他人稍显稚女敕,猜着年纪大概不大,少年因为脚上镣铐,跑得不,动作却很灵活,手脚并用,像猴子似窜上山坡,朝杨路这个方向过来,中间还隔着几十米,却把杨路吓得屏住呼吸闪到了一块岩石背面,今天这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少年很就被人追上了,监工们将他地,随之而来皮鞭棍棒非但没有让他讨饶,少年还始终用仇恨倔强眼神瞪着施虐者们,这种显而易见挑衅姿态令那些人越发恼火,他们喝骂着,击打下去力道越来越重,只是听着那种声音,杨路就有种心惊肉跳感觉。 天哪,他们家后院竟然通到了外星球,这是杨路怎样也想象不到,当机器猫中桥段成为了现实,杨路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半晌之后,他冒出第一个念头,是这些凶狠强壮外星人会不会半夜闯进他家里。 少年头上终于挨了重重一棍子,那力度几乎可以把石块砸碎,杨路差点惊叫出声,血从少年额角上汩汩涌出,他眼神变得有些涣散,身体躺平地上一动不动,那些监工踢了他一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强光明晃晃地落少年脸上,杨路探出身,想着那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少年翠绿色眼珠忽然动了动,杨路轻轻舒了口气,立刻又紧张起来,少年似乎看到了他,又好像没看到,只是愣愣地望着他藏身地方,过了一会儿,少年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一侧,杨路意识到他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收藏啊,顺便再收藏一下作者吧,嘿嘿l3l4 ( 3、第三章 3、第三章 杨路回去后,脑子里还乱得不行,心口紧紧揪着,刚发现时空门时兴奋与激动早已被高温蒸发掉了,那少年虽说跟自己非亲非故,还是个野兽样外星人,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自己面前被打得半死,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一幕对杨路来说太过残忍,就算被打是一只猫一条狗都看不下去,何况那孩子脸活月兑月兑是一副人类模样,眉眼微微带点青涩,但很帅气。 如果是电影情节,指不定杨路还会觉得惊险刺激,可惜这不是电影,画面太真实了,棍棒抽打皮肉上声音,少年仇恨眼神和晕过去时迷茫表情,监工们陌生而粗野叫骂,还有从那遍体鳞伤身体上喷溅出血水,一一他脑海中闪现。 不过,令他担心,还是外星人会不会闯进他家里,杨路一踏进院子,就赶紧把后门给扣上了,他不知道普通木门对那些强壮到可怕外星人来说,管不管用,可若是报警话,他生活自此再也无法平静,家里这套老宅兴许还会被政府监管和征用,杨路想得很远,甚至想到了太空堡垒中情节。 等他不知所谓地忙乎了一阵,才渐渐冷静下来,他把从屋里拖出来顶门樟木箱又给拖了回去,真是病急乱投医,外星人要想闯进来,一个破箱子抵啥用。 杨路家里没装固话,他们村虽然公路那边架设了移动通讯塔,可信号时常会受到地势干扰,村口那一段还过得去,杨路要想打电话报警,就得走到石板桥那里,他正拿着手机犹豫不决,外面天已慢慢阴了下来,清明前后,南方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有日头,一眨眼,又像要下雨样子。 杨路赶紧放下手机,去收晾晒庭院里被子,又抓紧时间从前门绕出去捡了点柴,算了,还是过两天再说吧,那矿洞看上去就废弃很久,谁没事会跑进一个弃置不用矿洞里去,就算有人要借着那地方小解方便,也不可能走得太深,况且他刚才试验过,时空门很窄,就他家小门宽度,紧挨着洞壁,误闯进去人哪会这么巧正好走到那里,他回来时就试了好几次才找对地方,还怕下次找不到,地上做了个记号。 至于有没有下次,杨路不敢说,他一方面担惊受怕着,一方面心里又有些惦记,想知道那个少年怎么样了,想了解外星高等生物生活方式和社会形态,甚至隐隐期待着一次与众不同经历,杨路不是个胆大人,性格也比较温吞,可他毕竟是二十岁出头年轻人,对许多事物都存着好奇心,可以说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冒险梦,所以他才不想那么就把事情公之于众。 回到家,一场春雨就稀稀落落地下来了,气温又降了两三度,山里空气带着点泥土和青草味道,特别好闻,杨路打开宅门,站屋檐下望着外面,盘绕曲折山间小道上三两个扛着锄头村民正闷头往家赶,梯田深深浅浅绿,一树树海棠花雨雾中越显娇艳,以前念时,他每次回家,女乃女乃都会提前等这里候着,一站站好久。 上午杨路去镇上时,顺带买了几包菜籽,打算把外面菜地重翻倒一下,这几个星期是不指望了,可他要家里待上一段日子,还是自己种方便,跑一回镇上就得花上半天时间,本来他还想买几只半大草母鸡,养着下蛋用,结果东西实太多,再买就提不动了,好遇上那户搞农家乐,约着明天去他们家买两只。 这场雨一下就下到了半夜,晚上,杨路把中午剩下菜饭重炒了炒,又冲了碗紫菜蛋花汤,撒上一把葱花,点几滴麻油,闻着就很香,只是柴有点潮,烧得灶间里一股子烟气。 杨路a市生活了几年,夏权家境富裕,公寓里配置电器都是高档货,就连烧饭也是用无明火智能灶,杨路回到家里,做起事来有些不趁手,老宅里除了一台很小旧彩电,没有冰箱,没有洗衣机,用仍是井水。 现天凉倒还好,夏天做饭就得有个分寸,吃多少做多少,去一回镇上也不能多买,放过夜如果不用井水镇着,就很容易馊掉,杨路做不来夏权那样大手大脚,过夜菜他不会倒掉,只会装进自己肚子里。 杨路咬着筷子出了一会儿神,等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夏权,不禁有些懊恼,长点出息吧,点把那个人忘掉,也把那段曾经给他带来过欢乐时光封存记忆深处,他站起来,把铁锅里菜饭铲干净,饭底有点焦了,明天煮饭火头要再压得小点。 饭后,烧水洗了把澡,家里木澡盆许久未用,淌了一地水,杨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睡了,眼睛一闭上,黑暗中蓦地出现一双翠绿色眸子,那个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外星人不知道怎样了,如此年轻一张脸庞上,竟然有着坚忍、痛苦、仇恨诸多混杂表情,后那一刻眼神还透着一丝迷茫与无助,只让人感到心疼,那人,究竟经历过些什么?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雨声,杨路纠结着睡着了。 与此同时,法安也度过非常痛苦一夜,幻狐族走狗把他伤得很重,如果他兽化话,这点小伤当然不足为惧,兽人兽化时具有很强攻击力和自愈能力,管他还没成年,可他天赋极好,十二岁时就已经可以完全兽化,原本他会有很光明未来,会成为他们这一族年轻一代榜样和希望。 这一切都被那个魅惑了他父亲雌性给毁了,之前发生事对于法安来说,仿佛一场恶梦,母亲被活活气死,他被诬陷为灾星遭到贬斥,那些家伙瞒着父亲,把他拉到矿区当矿工,脚上强加了一副奴隶脚镣,力量遭到封印,无法变身,他要是熬不过去死了,只会让幻狐族加得意,听说那个叫朵岚雌性又怀孕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雪上加霜消息。 父亲形象法安心目中曾经是那样伟岸,他是翼豹族首领,打败了卡美亚上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和种族,统一了西方,建立了版图广阔托塔斯卫城,与东、北两位城主分享着这片上属于他荣耀和财富。 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战败幻狐族向父亲进献了他们族里漂亮雌性,幻狐族族长小儿子朵岚,那是个长相妖媚男子,有着狐族特有狭长眼眸和娇软身段,且手段高明,情/欲旺盛,能满足父亲任意索需,年少他就曾花园里撞见过好几次,两人就那样毫无廉耻幕天席地地大干着。 他能看见,母亲自然也会看见,母亲东方猫耳族,是坎贝拉城城主表弟,年轻时美貌绝对远胜于朵岚,父亲为了娶到他,打败了无数情敌,可自从生了他之后,母亲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强壮父亲只好把无处发泄精力投入到雄性战斗中去。 朵岚刚被送到父亲身边时,母亲虽然伤心,但也心平气和地接纳了他,还让当时挺孩子气法安不要为难朵岚,可灾难就从那以后开始了,父亲渐渐疏远他和单纯而体弱母亲,母亲心情郁结,时常缠绵于病榻,父亲来探望他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去世,陪母亲身边只有他和几个忠心耿耿仆人。 随后,翼豹族领地内出现了几次天灾,他十二岁那年,北方圣巴夏城和东方坎贝拉城又派人来偷袭,搞得父亲焦头烂额,朵岚请来幻狐族善于占卜巫师,说有灾星作乱,兜兜转转了一圈,后竟说他就是凶兽所化灾星,天性凶残,克父克母,成年后必定会为托塔斯城带来灭顶灾祸。 父亲联想到母亲就是生了他之后,才开始日渐衰弱,很轻易便相信了,朵岚和幻狐族人又向父亲进言,说为了托塔斯城安危,应该立刻处死他。 父亲终还是没下那个狠手,只将他贬到了偏远而艰苦萨尔罕地区自生自灭,跟着他一起出城还有一些忠心于他和他母亲人,他们自愿追随他。 萨尔罕地区常年高温,除了矿区就是荒地,食物和饮水都要从几百公里以外运过来,这里是罪犯、雇佣兵、者以及奴隶集中地,生存条件极差,治安也很混乱,即便如此,幻狐族人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他们才刚到萨尔罕,就被人当成奴隶抓进矿区采矿,一干就是两年多。 今天矿区幻狐族奴隶主额外开恩,多加了一餐,虽然只是发臭动物内脏,但对那些常年碰不到一丁点肉味奴隶们来说,已经是天大恩赐,法安觉得蹊跷,一打听,才知道是城主夫人怀孕了,巫师说这次很可能是个小兽人。 法安知道他死期将近,一旦朵岚诞下继承人,幻狐族就会想方设法弄死他,到那个时候,父亲即使不满,也不可能怎样为难幻狐族,朵岚再吹吹枕头风,兴许父亲追究都不会追究。 下午,矿区监工少掉一半,都去庆祝了,法安听他们说,待会儿还要去镇上酒馆找两个雌性玩玩,卡美亚上雌性不算少,不过相对于兽人数量,雌性还是十分珍贵,因此会从事特种行业雌性不是身有残缺,就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得不走上这条路,雌性离开兽人保护很难单独生存。 监工们所说雌性,法安刚到这里时见过,是镇上酒馆老板找来招揽生意,一个不会生孩子,被丈夫遗弃了,另一个战争中死了家人,自己也少了一条胳膊,两个雌性都不漂亮,粗壮得跟个兽人似,可萨尔罕地区已经很稀罕了,他们生意非常好,监工们凑一起越说越激动,法安就是趁着那时候逃出来,可惜还是没逃掉。 他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应该等到天黑再找机会,虽然夜晚对于兽人来说,和白天相差无几,但总是会疏于防范,不过法安丝毫没有后悔自己莽撞决定,因为……他看到了母亲。 母亲离世时候,法安只有九岁,那位柔弱而美丽雌性他记忆里形象已经有些淡化了,但法安忘不了母亲一头黑发,黑发黑眸雌性极少,被认为是神秘而尊贵色彩,兽人拥有了这样雌性会感觉很体面,父亲当年第一眼见到母亲时,就被他那双黑亮眼眸给深深迷住了,朵岚头发是棕黑色,比不上母亲纯粹,但他媚术足以弥补这点小小遗憾。 法安恍惚之中,又看到了母亲,用如此忧伤而关切眼神望着他,那一刻,加诸他身上伤痛和苦难似乎都渐渐远离。 法安皱了皱眉,他闻到一股难闻腥臭味,额头上黏糊糊,佩迪恩正把岩树皮撕下来,给他降温,他们每天只能分到半碗水,连喝都不够,见他动了,佩迪恩惊喜地对泽拉尔说:“小主人好像醒了 “真?”泽拉尔爬过来模了模,“嗯,退烧了,那些奴隶教法子果真挺管用,佩迪恩,你有没有吃,给小主人喂一点 佩迪恩从角落里模出小半块晚上偷偷藏起来干粮,羞愧地说:“只有这么点 “没事,我这里也藏了一点,我来喂吧,你去睡,马上就要天亮了 帐篷里气味又闷又臭,令人窒息,身下硬土即使一天中凉时候,也散发着滚滚热气,法安慢慢吞咽塞进嘴里已经酸馊了干粮,心想,他一定不能死,他还要为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l3l4 ( 第四章 第四章 杨路朝后院空地上洒了几把谷糠,买来四只鸡一经放出笼,就争先恐后朝谷糠冲去,当头一只清远小公鸡尤其霸道,时刻警惕四周,两只黄羽母鸡没等靠近,就被它追得咯咯直叫,鸡毛掉了一地,倒是剩下那只大芦花仗着体型壮硕,趁机占了半边天下。 两只黄羽是镇上买,公鸡和芦花则村民家里,相互间处得并不融洽,杨路却没功夫多管,他朝另一个方向又洒了两把谷糠,就停下手,找出工具,修整倒塌丝瓜架子,枯枝烂藤全部砍掉,又立了两根竹用铅丝捆扎上,原先张牙舞爪爬了半面墙头丝瓜藤缩水缩得跟小青葱似。 别看屋子没几间,东西也不多,里里外外仔细收拾就花了杨路一个多星期,菜地重翻过,菜籽也落了种,杨路生性/爱洁,柜子里闷了几年床单被面枕套,能洗全都拿出来洗了,五颜六色晾了满满一庭院。 只是做这些事时,他时常开小差,目光不由自主地就会朝后院飘,小门自那天回来后就紧扣着,去后山绕点道倒不碍事,可心里总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老没安全感,有次去镇上,他都进了建材店,临了又改了主意,只买了几桶刷墙白涂料,先不说用砖把门封死管不管用,单是那少年就让杨路犹豫不定,这几天他脑子里反复出现当时场景,一双哀伤绿眸隔空仿佛对他述说些什么。 矿区条件一目了然,受了如此严重伤又不能得到妥善照顾,杨路不确定少年能否活下来,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身单力薄,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可能还会引火烧身,他打小就安分守己,除了是个天生同性恋者,没做过其他出格事,胆子自然也不大。 杨路并未察觉,不知不觉中,因为记挂着时空门以及兽人法安,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男友了。 杨路正西厢房里拆窗帘,就听外面有人叫他:“杨路,羊咩咩,回来也不说一声,躲哪去了?出来!卧槽,怎么搞得跟八国彩旗一样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已推门进来,村子里家家户户只要有人,大门向来不上锁。 这熟悉声音杨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人名叫周朝晖,海棠村人,和杨路是小学同桌,初中同学,由于念晚,又留过一级,所以他比杨路大两岁,周朝晖为人仗义,喜欢以大哥自,杨路性子软,又无父无母,小时候没少被一些皮孩子欺负,周朝晖就处处维护他,当然代价是帮他做作业和应付家长,但不管怎样,俩人算是竹马竹马,关系一直不错。 初中毕业后,周朝晖弃学跟着舅舅到省城学手艺,杨路大二那年,他市里开了一家餐店,两年不到鸟枪换炮,餐店变成了饭店,生意越做越红火,是他们村混得好几个。 然而近两年杨路却和周朝晖几乎断了联系,一是自女乃女乃过世后,杨路就很少回家,周朝晖也不住村里,只个把月抽空回来探望一下父母,他们没机会碰上,二来还有个原因,就是杨路知道周朝晖心里膈应。 有一次,周朝晖到a市进货,杨女乃女乃托他带了些自家做菜干土产之类给杨路捎去,那会儿他刚和夏权处上,巧不巧,俩人正好寝室里有些亲密举动,被周朝晖撞上了,到现杨路都忘不了他那张表情古怪脸,跟吞了苍蝇一样,当时周朝晖啥也没说,扔下东西就走,撵都撵不上,之后他们仅杨女乃女乃出殡时见过一次,从那就再没联络过。 杨路答应了周朝晖一声,正想从梯子上下来,周朝晖已看到他了,几年不见,这人倒真有了几分生意人派头,穿着西装,腰也见粗不少,他站定下来,双手抱胸,揶揄杨路:“叫你羊咩咩真是一点没叫错,两三年了还是老样子,你这是打算回来住多久啊?我看你连墙皮都想扒掉一层 杨路点点头,一本正经状,回道:“是想扒掉,涂料都买好了,还没来得及,就差你这免费大劳力 两个人隔着窗户对视片刻,各自笑了出来,周朝晖骂道:“我妈净说你懂事,其实你小子没良心,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哥,要不是镇上遇到李庆,听讲你回来了,还不晓得要被你瞒上多久 李庆也是海棠村人,上次镇上遇见,随便聊过几句。 “你不是也没找过我么杨路斜了斜眼。 “你还好意思讲,我知道你电话吗?你毕业后搬哪去了我都不知道,个没心没肺东西!” 周朝晖避开前面大半年没提,杨路也装傻,再说他手机确实是毕业才买,女乃女乃去世后,杨路就回来过两三次,村里没啥人知道他联系方式,这么一笔划,还是杨路理亏,于是他果断认错。 “大晖,你知道,女乃女乃一走,我哪有什么心情,后来又轮上毕业找工作,乱七八糟事全凑一块儿,再说……咳,你现都是饮食业大老板了,大人有大量,跟我一穷吊计较个啥 周朝晖失笑:“屁大老板,你还是咱们村高材生呢,行了,别下来了,不用特意招呼我,你这里哪有我不熟 “那行,我把窗帘拆了再来陪你聊,灶台上有荠菜饼,应该还热着,你要饿了就吃杨路做荠菜饼手艺是跟女乃女乃学,以前周朝晖好这一口,杨女乃女乃每次做,他都赖杨家不肯走,不过人家现自己就是大厨了,不知还稀不稀罕。 周朝晖一听有荠菜饼,冲着后院灶房直奔过去,杨路莞尔一笑,心情好了很多,他本就不善交际,因为性向,加不敢与人深交,周朝晖算是他好朋友了。 杨路抬着梯子拆窗帘,周朝晖就抱着个碗,一边啃,一边跟他身后转悠,不大点功夫,一碗荠菜饼已吃得七七八八。 “哎我说,你这次回来是要常住啊?我看后院还真堆了好几桶涂料周朝晖吮了吮手指,又打了个饱嗝,感觉非常满意。 事实上,杨路起先没想刷墙,可走都走进建材店里了,心不焉就顺手买了几桶涂料,他含含糊糊地说:“总要有个一年半载吧 “杨路,那你……不回a市去了?”周朝晖小心翼翼看了看杨路脸色。 杨路手上没停,只淡淡道:“嗯,不回去了,跟那人分了,过段时间想市里找份工作 周朝晖是个护短人,何况他了解杨路,这兄弟不仅长得好,性子好,家里家外又贤惠,分手绝不会是杨路错,于是,他狠狠啐道:“呸!分得好,那小子一副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路微愕,他没想到周朝晖只见过夏权一面,就能看清一个人本质,而他和夏权相处多年,却被猪油蒙了心,以为这是能和自己相伴到老人,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 周朝晖一瞥苗头不对,赶紧换了话题,故作轻松道:“回来也好,咱们村褚建雄,蒋小兵还有姚莉他们几个都回来了,还记得鸦头山上清虚观吧,本来破得门都掉了,去年遇上两个来采风学生那儿求了支签,结果麦芒掉进针眼里,巧了,两支签文一一应验,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这大半年,上咱海棠村凑热闹人开始见多了起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鼓捣家里把前年盖小楼改成家庭式旅馆 杨路心想,怪不得前些天长途汽车上那女孩一直说求签事,原来许多人都是奔着清虚观来,清虚观他当然记得,小时候和周朝晖上那儿玩过几次,大了就没再去过,那是个极小极破道观,年代却很久远,少说得有七八百年,比杨家祖宅奠基还要早上一些,只因建深山里,又无丝毫特色,才始终不为人知,早这清虚观同杨家颇有渊源,听女乃女乃讲,清虚观兴建人,玄清道人就是出自杨家,只不知是真是假。 周朝晖说到一半,停下来,抬头打量了一会儿,感慨道:“要说起来,你家这宅子根底真好,别看现不起眼,翻了肯定气派着呢,城里人就喜欢有年头老物,像咱省城那条酒吧街,全是旧民宅改建,如今看着古色古香,连老外都上赶着去,一瓶啤酒卖到百八十块跟喝白水似,当初盘下那条街老板,早赚得盆满钵满 这件事杨路知道,夏权同他讲过,因为盘下那条街就是夏权父亲,当年他掏光了口袋,还向银行贷了老大一笔款子,押上了家里别墅车子,才打发干净当地动迁民,那时许多人嘲笑他父亲,说那条街虽然临着商业街不远,却细细长长,难以规划,无论建商务楼还是酒店式公寓,都会被周围大楼挤兑得十分压抑,且实用面积不大,人头却多,所以才会迟迟动迁不了。 可没想到夏应鑫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不仅没有血本无归,还全面翻盘,从一个默默无名生意人,摇身一变成了a市有名大地产商。 周朝晖见杨路不吭声,以为他心动了,便又说道:“哥其实觉得给人打工,不如给自己打工,你家这老屋要改建成旅馆,生意决计比别人好,也花不了几个钱,不过刷刷弄弄,买几张床,添个空调被子麻将桌什么,除了先期投资,后面支出很少,算是坐等着收钱,怎么样?有没有意向?要是愿意,我家请工人时,顺带帮你一起弄了 杨路喜欢海棠村,尤其出去过,回来是舍不得走,周朝晖这个提议若是早个七八天,杨路或许马上就能应下,可眼下家里藏着个惊天秘密,他怎敢再招人进来,只得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喜欢清静,家里成天来陌生人,白天得给人做饭,晚上也睡不踏实 “可以不带提供吃饭,再招两个小工,反正村里也有几家专开小饭店,不怕没地儿找吃 “就算招小工,也要管人吃住,麻烦事太多 “唔……那倒也是,你这性子确不适合做生意周朝晖点头附和,“你到市里找工作,咱俩离得还近,好吧,我去把碗刷了,回来给你打下手 杨路耳房里找了双胶鞋,看洗衣粉不多了,又拿了包没开封,出来时,猛地发现刚才还哇啦哇啦说话周朝晖这会儿忽然没声了,杨路大惊失色,扔了东西就往后院跑,他怎么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周朝晖自来熟脾气,他们家向来百无禁忌,爱上那儿上那儿,这下可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留言收藏哦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存稿全部发完,木有了,后一章可能要过两天了。l3l4 ( 25、第二十五章 25、第二十五章 如今海棠村人不是没见过世面,不过村里一下来了四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漂亮模特还是挺稀罕一件事,尤其其中一个被人认出来是徐珊珊,今年全国十佳模特第三名,所以应俊一行人跟逛青楼一样,走到哪儿都受到热情欢迎。 应俊是奔着法安来,可惜因为早上风波,农家菜馆挂出了暂停营业牌子,应俊只能领着手下自以为低调实际很招摇地海棠村里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挑中一家稍微顺眼点旅馆进去住下,巧了,正好是周朝晖家,不过这时周朝晖和柳栩冉已经走了。 应俊这一趟打着工作旗号,所以假模假样带了摄影师、化妆师、助理等人,实际哪有什么外景要拍,八/九个人只能闷房间里捉对打斗地主,老板不出去,他们也不敢跑出去赏风景。 这一拨清早就出门了,有些还没吃早饭,路上开了三个半小时车,这会儿除了四个食量比猫还小模特,几个大老爷们饿得头晕眼花,应俊还坚持不肯去别家吃饭,助理感觉今天老板有种要把胃底熬穿决心和意志。 早上王家这么一闹,耽误了不少时间,杨路除了脸颊,身上也隐隐作痛,稀里糊涂搞不清是谁下黑手,他月兑了上衣房间里擦药膏,法安正好从窗外经过,一下傻掉了,他第一次见杨路穿那么少,露出纤瘦白皙身体,这明明就是雌性身体,细洁光滑皮肤,平坦小月复,中间一个极诱人浅窝儿,后腰部曲线凹陷出一个优美柔韧弧度,消失裤边,衬得臀尖越发挺翘,胸膛单薄而脆弱,尤其胸口上那浅色小小两点…… 法安鼻腔一热,下面几乎立刻胀痛起来,他该怎么办?杨路真好可爱,不过法安很就注意到了杨路肚子和侧腰上几个青红印子。 杨路刚收起药膏,法安就推门撞了进来,他赶紧侧过身往头上套衣服,倒不是因为难为情,虽然杨路素来挺意私隐,洗澡会锁门,天再热也不会打赤膊,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不会因为没穿上衣就遮遮掩掩,他是怕法安看见身上淤青。 “怎么进来了?锅里还烧着红烧肉,小心别粘底了,你去翻炒一下,我马上就过来……嗯……” 杨路说到一半岔了音,一只手贴他肚子上,法安脸色泛红,有点不敢看他,眼睛里却喷着火,可以轻易捏碎桌腿手指小心翼翼他皮肤上滑动,本来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指尖经过地方滑腻了些,像是起了一丝丝电流,杨路身子一抖,忍不住轻轻哼了哼,过后又很羞窘,这一下鼻音听自己耳朵里似乎都带了一抹靡丽之意。 杨路体质十分敏感,属于那种极易动情人,以前班里女生就认为他太过矜持,很难与人亲和,不像其他男孩那样喜欢勾肩搭背,打打闹闹,其实杨路是不敢与人有过多肢体接触,即使夏权其他方面嫌弃杨路无趣,也不得不承认,杨路床上是个相当矛盾个体,禁欲与并存,好似天使身体里住着一只放荡妖精,一旦被人解开封印,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无与伦比热情。 那一下让法安鼻息又粗重了几分,鬓角边渗出汗珠,语气却犹恼怒:“杨路,这是谁弄?是不是刚才那一男一女?我去……” “不是他们杨路回过神,连忙否认:“刚才起身不小心撞到了灶台上,我这人皮肤不经碰,一碰一个印子,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杨路退后一点,低头把衣服拉好,借此掩饰心底异样和那一瞬间生起渴求。 “对不起,杨路,我真没用,我,我……”法安面红耳赤,想说我没保护好你,可是保护这个词似乎不能用雄性身上,管这是他内心想要表达。 “一点小事还值得你这样杨路失笑,“别担心,我好着呢,走,今天反正晚了,咱们先吃饭 都说乡下人朴实,其实这种打鸡骂狗事农村很常见,杨路真没放心上,海棠村还算好,以前他有个高中同学,隔壁邻家少了一只鸡,怀疑是他家偷,那真是见一次骂一次,一直骂到那同学考上大学,从家里逃出来才算清静。 农家菜馆直到下午一点半才开门,杨路想着用餐时间早过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村里也不单他们一家味道做得好。 没想到门外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帮子人,个个模样瞧着光鲜,劲头倒跟饿死鬼一样,才跨进门就不停催着上菜,杨路见他们是一起,人又多,就叫法安去搬一扇圆台面过来。 法安抬着圆台面进屋时,那一桌男男女女全都转过头来,杨路习以为常,法安外形出色,尤其是展现力量时候,深具男性魅力,连他都感觉与有荣焉。 座四个女孩高挑靓丽,性格活泼,一看就是模特,见到法安,几个人目光顿时变得炽热起来,嬉笑着相互取闹了几句,丝毫没有羞涩,其中有个长得漂亮大大方方站了起来。 “你好,能不能和我们合一张影?”徐珊珊甜甜一笑,提出请求,这男孩气质很特别,要说帅气,模特圈里比他帅不是没有,可就算是挑剔形体老师,都无法从他身上挑出毛病,那肌肉和骨架分布太完美了,竟然有人可以把力量、野性和优雅融合一起,展现得如此淋漓致,徐珊珊眼睛里带着欣赏。 法安回头看了看杨路,杨路点点头,女孩们兴高采烈围到法安边上,徐珊珊很自然地挽起法安一条胳膊,应俊酸溜溜地撇了撇嘴,暗骂,幼稚! 其实他比谁都想合影,问题是应大少外人面前端架子端惯了,一时半会儿没找到梯子。 助理是体察上意,法安一出现他就明白了此行目,看来这回老板还挺认真,以前他从没费过这些心思,都是眼风一扫,就主动倒贴上来。 助理朝徐珊珊使了个眼色,往旁边努了下嘴,徐珊珊哪有不会意,要想这个圈子里月兑颖而出,除了本身优势,起码还得机灵。 “应总,林助理,还有小陆,啊呀,你们都来嘛,难得一起出来工作,大家正好借此留个纪念,你们说对吧?”徐珊珊笑言。 众人纷纷附和,应俊这才站起来,弹了弹衣角上并不存灰尘,保持淡定冷峻表情,别人推让下,‘勉为其难’地站到了法安右侧,徐珊珊站左侧。 法安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贴自己左臂上那团小小软软肉,这个是雌性?说实话,法安一直分不太清地球上雌性和雄性,他一般分辨方法是,第一目测身高,比杨路矮一截就是雌性,反之则是雄性,另外再看胸部,若是雌性胸部肉瘤不太明显,那么就只能观察衣饰妆扮,杨路说长头发穿裙子就是雌性。 徐珊珊是利落短发,穿着t恤牛仔裤和板鞋,有股男孩子爽利气,因为瘦,所以胸部比较平,法安看她和周朝晖差不多高,就以为她是雄性,他觉得地球上真混乱,雌性长得比雄性高,雄性又长得像雌性,乱七八糟。 法安只看了一下,视线就移到了徐珊珊领口上,那里挂着一圈红绳,底下坠着粒碧绿可爱生肖猪,法安眼神一凝,倒是仔细看起来,这是块极品绿石,价值足以买下半座城邑,法安承认,即使他是城主儿子,也极少见到这般润泽通透绿石,电视里倒是见过几回,那些穿着花袍子女性身上挂满五颜六色宝石,可杨路说那些首饰都是道具,是假,这个雌性戴不像是假,看来她身份不一般。 法安盯着徐珊珊目不转睛,看又是胸口那儿,杨路和应俊都留意到了,应俊有些懊恼,暗忖,难道我猜错了,这家伙也是个双?他第一次见到法安时,法安正和杨路走一起,虽然各走各,但那种气氛很微妙,应俊是圈里人,自然一眼就能感觉出来,所以他才会跑到海棠村追人,若对方是个直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逼良为娼这么没品事应俊是不屑干,至于杨路,他压根就没瞧眼里,不过一个乡下穷小子,哪能同他比。 而杨路此时比应俊难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其实上次法安打听柳栩冉,杨路就知道法安喜欢女孩,他一开始也是把他错当成了女孩,才有了雏鸟情结,法安和身材高挑徐珊珊站一起看上去非常养眼,恍若一对金童玉女,她还正好是法安中意小胸美人,那么……现自己这种被人抢了心爱之物心情到底算什么?杨路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法安本来想说,能不能帮他和杨路拍一张,回头望过去,杨路已经不了。 等应俊那一桌菜大致上齐了之后,又来了一位人,这次法安还算确定,这应该是个雄性,那人进来后就东张西望,不说要吃什么,只眼神不善地打量他,法安没工夫伺候神经病,往桌上放了一张菜单,就去外面菜地了。 应俊心不焉地夹菜吃,见法安朝外走,赶紧筷子一放,借口要上厕所,偷偷跟了出去。 法安掐了几把女敕绿鸡毛菜,就听身后有人‘嗨’了一声,他回头一看,好像是饭桌上那群人首领,地球雄性里算是高,外表勉强有点雄性气概,他不明所以地望着那人,问:“有事?” 应俊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人,心里一喜,露出个自认为十分潇洒,实则凸显内心婬/荡猥琐笑容来,这里就得感谢应妈了,把儿子皮相生得气宇轩昂,所以本来至少有五六分猥琐,竟然消减得一分都不到,浅笑里仅微微流露出点意味深长,应大少一手扶墙,摆出个加风流倜傥姿势,看过少女漫画,都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姿势。 法安见他只笑不说话,收拾了东西就走,应俊急了,对方竟然没有领会他暗示,他以前男伴可比这个要有眼力劲,可谁叫自己就喜欢这样呢,连不搭理人都能不搭理得这么有个性。 “哎,我是想问你厕所哪儿?”好吧,应大少没练过泡‘哥’这一招,技术实有点烂,他自己都感到羞愧,不过……问厕所其实也是一种隐晦暗示吧。 法安没说话,下巴朝他边上指了指,表情有点奇怪,应俊扭头一看,自己正撑厕所墙上…… 他干咳一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决定换种方式,用他一开始就想好方法,他往胸口一插,插了个空,想起来今天没穿正装,尼玛名片放车上了,算了,不用名片也可以证明,不然干嘛要带几个电灯泡过来。 “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城瑰丽模特经纪公司总经理,我姓应,单名一个俊,你可能听说过我应俊走着模特步子上来,带点小期翼地看向他。 法安回答得也很干脆:“没听说过 咳,咱不能指望自己名扬海外,应大少安慰好受伤心灵,又道:“是这样,我们这次刚好到海棠村来拍外景,我看你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出色,埋没小山村里实有点可惜了,怎么样?有没有意向吃模特这行饭?相信我们公司开出条件一定会令你十分满意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人弄到身边再说,和小饭馆老板比起来,当然做男模有出息点,再说了,他可是瑰丽老总,捧谁不就是一句话。 实际上,法安身体比例虽完美,但身高做男模有点超标了,世界级男模标准身高一般一米八五到一米九出头,很少有超过两米,保持人形后,法安身高比之前缩短了几公分,但起码也超过了两米零五。 不过谁都知道,法安身高并非关键,对于应俊来讲,法安就算长得比易建联还高,他照样能想办法捧红,而对于法安来说,他压根没听懂应俊说啥。 一句话总结,就是鸡同鸭讲,所以法安没耐心再听下去,杨路还等着菜下锅呢,今天神经病真多。 法安不搭理应俊,应俊就彻底没辙了,只能狗皮膏药似跟后面,巧言利诱,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后院走,化妆师趴窗台上想要叫住他,被助理抓回来硬灌了一杯酒。 法安一秒钟前还恨不得甩开应俊,看到后院里情形,脚步忽然停住了,应大少‘啪’一下撞人背上,疼得鼻涕泡差点冒出来,可转眼又兴奋了,尼玛劈腿啊,多么及时劈腿 灶房边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后面来男,他把杨路堵墙角边,低着头,两个人贴得很近,那人说话时,嘴唇几乎碰到了杨路脸颊上,好似很亲昵,望着这一幕,法安心里有种特别奇怪感觉。 他们……干嘛?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朕来也扔了一个地雷感谢芭比qq扔了一个地雷::l3l4 ( 26、第二十六章 26、第二十六章 杨路脸色淡淡,看着眼前交往了三年多前男友,心里竟然很平静,回忆起两个人相处点点滴滴就像看别人一帧旧照片,或许有些缅怀青葱岁月,但已激荡不起丝毫涟漪,才分开三个月而已,到底是自己天性凉薄还是忽然看清了这个人? 明明以前是那样亲密,一个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如此鲜明浓烈色彩不知不觉竟已消磨得只剩下一个苍白模糊轮廓,杨路心存不解。 有些人就是这样,拥有时候十分珍惜,放弃时也干脆利落,而另一些人却恰恰相反,属于他时不以为意,失去了又拖泥带水,纠缠不清,比如夏权这一号。 夏权还喋喋不休,态度倒蛮诚恳:“小路,这次事是我不对,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其实这都怪肖振荣他们,要不是那俩小子把我灌醉了,我也不会稀里糊涂把人领家里来惹你生气,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咱俩一起这么些年,你知道我真正意只有你一个见杨路不吭声,夏权又贴近了点,手搭杨路腰侧轻轻揉捏,这具身体有多敏感他清楚。 被夏权碰到伤处,杨路疼得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抬眼看了看他。 杨路反应令夏权十分得意,他压低声音,贴着杨路耳边,说:“小路,我想你了,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待这种穷山沟里有什么好,为了来接你,你知道我绕了多少冤枉路?” 夏权颇委屈,“你不,都没人给我洗衣服做饭,家里脏得跟狗窝一样,我吃不好睡不香,连我妈都说我瘦了这倒是实话。 杨路把人推开一点,夏权又靠过来,杨路也不用力强,只随他去,静静道:“我不会跟你回去,三个月前我们就分手了 “你是不是气我拖了几个月才来,这可真不能怪我,你自己不肯接我电话,我,我又一下子没想起来你老家哪儿,我还托了人打听……” “不是因为这个杨路打断他,“我没有和你赌气,我是说真,我们分手了,夏权 夏权有点慌,这和他预想不一样,杨路眼神和语气都太过冷静,他们毕竟处了好几年,他再粗心大意,对杨路一些语气神态还是熟悉,虽然发现自己出轨时,杨路也没大吵大闹,但和现这样完全不同,想起之前看到金发男孩,夏权心里不禁猜疑起来,月兑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外面早就有人了?想借着这次事趁机甩掉我 “你说什么?”杨路错愕。 “就外面那个大金毛,别以为我是傻子!”夏权越想越有道理,不然一个老外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杨路家里,两个人还合伙一起开店,自己绿云罩顶了,还跟个二百五似跑来认错。 夏权肚子里酸胀气一个劲往外冒,说出话也越来越不经大脑思考:“怎么?觉得他比我行,器大活好就要甩了我?杨路啊杨路,你到底有多饥渴你可以明说,干嘛整天装得跟贞洁烈妇一样,老外技术再好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陪你一辈子?不过玩玩而已,你就当真了 杨路气结,他就算是个泥人,面对这种倒打一耙指控都有点火了,“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和谁好都轮不到你来管!” 两个人这边纠缠,应俊也没闲着,他偷偷凑到法安后脖颈那儿嗅了嗅,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尼玛这汗味太有阳刚气了,不采阳补阳一下真对不起自己,应大少色心一起,加上周围没人,手脚就有点控制不住,他先试探性地法安胳膊上模了模,老天,瞧这肌肉,一定能让他爽翻天。 见法安没拒绝,应俊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是啊,情人都劈腿了,还不马上找下家?帅哥,到本大少怀里来,让我安慰你受伤心灵 应俊一边流口水,一边这里模模,那里掐掐,法安开头注意力只放杨路身上,不去管他,结果这神经病得寸进尺,把他当块猪肉闻来闻去不说,还敢朝他肚子上模,法安一抬手,赶苍蝇似挥了下,知道这里雄性不顶事,也没用多少力气。 法安挥得轻巧,对应大少来说,就是重重一拳打他鼻子上,疼得他闷叫一声,两管鼻血合着前头鼻涕泡一起喷了出来,要不是怕被人听见,他早干嚎出来了,尼玛想说爽,可这也实太疼了,帅哥,下次揍轻点行不?等哥m体质修炼到白金级别,你再自由发挥。 应俊刚擦了两下鼻血,就听法安一边小声嘀咕:“杨路和那人干嘛呢?” 应大少一听乐了,敢情这哥们比他还好面子,都直面奸夫了,还想当鸵鸟,用一招自我催眠装没看见,应俊决定点醒他,只有让帅哥早认清现实,他才能接手不是。 “小兄弟,想开点他故作深沉地收起手帕,见成功把人注意力转过来了,心里愈发得瑟,“劈腿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稀罕你有人稀罕,又不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多回头,不,低头看看,说不定好选择就你身边,其实也不怪你小情劈腿,你们俩……咳,型号不太匹配,你懂吧,嘿嘿嘿……”应大少脸上糊着没擦干净血水,越说越high,他妈自己真有知心姐姐天赋,一句话把事情起因、经过、结果以及展望未来全包括进去了,另外还推销了他自己。 “劈腿?”这个词好像哪儿听到过,法安想了想,应该是前几天调台时扫到青春偶像剧里,女主朋友纷纷指责男主劈腿,男主百口莫辩,女主泪奔而去……劈腿意思绝对是贬义,可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应俊见帅哥有点醒悟苗头,继续再接再厉:“是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既然看清了小老板真面目,你就应该振作起来,果断结束这段感情,投入到我……我们公司怀抱,相信我,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端盘子洗碗是不会有大出息,那个啥,咳,总之你明白就好 肚里没货就这点不好,所有词都搜刮完了也不知道人家想通没有,应大少舌忝了舌忝嘴唇,还想再憋两句,忽然眼睛一亮,卧槽,清炒鸡毛菜不给他们上,光天化日就搞上了。 法安听得一头雾水,加肯定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他鄙视了应俊一把,一扭头,就见后院里那年轻雄性突然暴躁起来,将杨路按到了墙上,法安以为他们要打架,正想冲过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不料俩人接下来举动把他彻底弄shk了,这是……抢东西吃?瞧着是有点像,两个人都急吼吼,表情还挺凶,可法安就算再不懂,也看出来这种行为大概是亲嘴,问题是两个雄性怎么可以亲嘴? 杨路没想到夏权会发疯,挣扎中嘴唇被咬出血来,失去理智人力气大得惊人,夏权一只手拧住他胳膊,另一只手拼命往他裤腰里钻,因为早上事,杨路回来换了条宽松家裤,皮带都没束,被人这么一扯,整条裤子差点掉下来。 杨路这才真火了,他用力合上嘴,趁着夏权吃痛,月兑出手一拳挥过去,打他眼眶上。 夏权痛叫一声,不可思议地指着杨路,“你,你疯啦!背着我勾三搭四,还有脸打人,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杨路推开夏权,吐了几口带血唾沫,看到站那边目瞪口呆两个人,他鬼使神差地朝法安招了招手,说:“法安,你过来一下 法安梦游状飘过去,杨路又要求,“头低下来他也乖乖照做,然后就被杨路抱着脑袋,嘴上用力亲了一口。 “夏权,你说得没错,我是变心了,他就是器大活好比你行,你这样我实看不上眼,所以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死缠烂打不觉得丢脸么?” “你真下贱!”夏权两眼充血,气得浑身发抖,杨路性子温柔,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现就为了这么个金毛小子,不仅把几年感情抛脑后,还动手打他,夏权心头火气,见法安傻乎乎地弯着腰,撩起胳膊就是一拳。 “砰――” 应俊捂住眼睛不敢看,过一会儿放下手,果然,小老板劈腿对象躺地上了,真是个大傻帽,强弱差距这么大,也敢动手,这不是嫌死得不够么。 法安打完一拳还没有完全清醒,他这纯粹是条件反射,杨路吓一跳,蹲□模了模夏权脉搏和呼吸,发现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才松了口气,自己刚才行为确实冲动了点,明明想好聚好散,却搞成这样。 这里又叫又骂又动手,死人也听到了,正吃饭几个人跑过来一看,地上躺着个昏迷,旁边站着个,剩下一个也不怎么样,他们家老板还糊得一脸血,就算再装逼,也是形象大毁。 “应,应总,发生什么事了?”林助理吓个半死,这一位要是出个好歹,他这辈子都别想太平了。 杨路尴尬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跟人解释,他身上衣服也被夏权扯得乱七八糟。 应俊到底见惯大场面,眼珠子一转,掏出擦过鼻涕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淡定道:“没事,这人想吃霸王餐,还想对小老板持‘械’行凶,刚才被我揍晕了 接收到几个女孩崇拜星星眼,应大少总算恢复了一点自信心,不怕,来日方长,肉你锅里,我也有本事叫他跑到我碗里来。 “应总,那现该怎么办?”林助理指了指地上夏权,请示道,几个人里唯一清醒就是林助理,别说打人了,他们家老板能用拖鞋板拍死一只蟑螂就不错了。 “噢,刚才进来时,外面好像停着辆路虎,大概是这人开来,你们模模他口袋,有钥匙没,有话就把他抬到车里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开路虎还要吃霸王餐,这人祖上是干嘛,抠门成这样。 待续……l3l4 ( 27、第二十七章 27、第二十七章 应大少表面装腔作势,其实心里那叫一个悔啊,他这张贱嘴,刚才挑啥说不好,非得说劈腿是人之常情,劈腿怎么能算人之常情呢,劈腿人就该统统拉出去枪毙,他没想到自己看中洋帅哥才是小老板劈腿对象,前头开解意中人一席话不仅没起到策反挑拨作用,反倒坚定了人家奔向康庄大道决心,瞧,找上门来原配被打得人事不省,这奸/情火焰燃烧得多么凶猛啊! 应俊审时度势,重有了一番计较,看来他得改变策略,直面进攻不行,那就曲线救国,话说小老板原配脑子虽说有点拎不清,但其实条件也不算太差,勉强跻身高富帅,关键人家当了绿头苍蝇还能闻着味追来,单凭这份痴心不悔王八之气就值得同情和钦佩。 可小老板还是劈腿了,这说明啥?说明外表温良小老板实际是个劈叉高手,应大少对于自身条件还是相当自信,小老板原配同他比起来,绝对是马里亚纳海沟和珠峰差距,即使是洋帅哥,也不见得能胜过他,若他去勾引小老板,必定手到擒来,等小老板一变心,他就当着帅哥面揭穿渣受真面目,伤心失望之余,帅哥自然就转投他怀抱了。 就算帅哥器大活好,小老板节操坚定,和他套近乎也是利大于弊,那啥,现今不是流行一个词,绿茶婊,绿茶婊们拿手,就是打着闺蜜旗号,潜入友军阵营,撬走友军主帅……打住! 总之,应俊深觉自己情商高超,随便想个法子就能把双方弱点全部兼顾到,所谓相由心生,心思一龌龊,脸上不禁露出点隐晦暧昧笑容,配上他一脸鼻血熊样,就连见惯了老板不为人知一面林助理都忍不住背过身去,好其他人光顾着抬夏权,没注意这边。 杨路当然不可能真让人把夏权扔到车上了事,法安使了几分力谁也不清楚,夏权假如没事还好,万一有个脑震荡之类,他这里再耽误了治疗,夏家人追究起来,医药费倒其次,说不定麻烦多多,尤其法安还见不得光。 所以说,人生世总有颇多无奈,意气用事并不能解决现实问题。 杨路本想找村里有车人家帮个忙,把夏权送去市里医院,他自己考过驾驶证,可因为很少开,车技很烂,村里路崎岖狭窄,他怕把车开进田沟里去,没想到刚才帮他解围人特别热心,争着抢着要帮忙送人,杨路推辞不过,就接受了。 “应总,还是我去送吧瑰丽随行司机想要拍马屁。 应大少眼一瞪,低斥道:“嗦什么!你开车跟后面总不见得待会儿叫他打车回来。 杨路交待了法安几句,两个人就上了夏权路虎车,开到半途,夏权就醒了,只是脸色很臭,躺后座上大声哼唧,不停吵叫头疼,杨路回头问了两次,看样子有些担心,应大少眼睛滴溜溜转,心想,好这两只又搅合上,那他就省事多了。 到了医院一检查,还真是脑震荡,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几天,杨路交了住院费,见应俊还坐一边等,心里过意不去,到自动售贩机那儿买了瓶冰镇饮料,走过去递给应俊,道:“应先生,天热,喝点饮料解解暑 应俊面露不屑,切!品味真烂,巴黎水他都不稀罕,谁要喝这种色素饮料,他刚要习惯性地端起架子,好反应,想到此行目,赶紧又硬生生扯了个笑容,站起来说:“哇,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就爱喝炕师傅酸梅汤 这一下转折得太过生硬,连应俊自己都不太满意,好杨路也没意,指了指身后,说:“自动贩售机里只剩这一瓶了,你爱喝那就太好了 “……”靠!这什么破医院,过期没啊? “应先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不少工夫杨路深感歉意。 “别气,举手之劳而已应俊身材提拔,一站起来,引来不少关注,他暗自得意,本大少果然跑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钓谁不是小菜一碟,心情一好,面上就真谦和许多,“杨路,相识就是有缘,叫应先生太见外了,直呼我名字吧 杨路不清楚应俊背景,只道这人虽然古怪,却是难得古道热肠,便从善如流道:“应俊,你不是还有工作吗?别耽搁了,赶紧回去吧,明天你和同事还到我那儿去吃饭,我们饭馆免费招待 方才来路上,两个人简单交谈过几句,杨路知道应俊他们近些天都要海棠村附近‘拍外景’。 应大少朝窗外望了望,凝神微思,以专业口吻说:“下午采光不行,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幸好公司这次任务进度很松,属于边工作边玩性质,横竖回去也无其他事可做,你又说明天要请我们吃饭,我哪好意思吃白食,总得送你一程 说完,应大少摆了个角度露齿一笑,他打定主意要勾引杨路,自然一举一动都要力展现出成功人士思度渊伟,从容洒月兑风姿气度来,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勾引人不是很简单一件事。 杨路默默看了他一眼,说:“你等一下 应大少本来还挺得意小老板这别有深意脉脉含情一眼,没想到杨路抽了张纸巾,从旁边饮水机口蘸湿了递给他。 “干嘛?”应俊不明其意。 “那个……鼻血……”杨路也不好讲得太明,脸上画了画,含糊其辞道:“近天热燥暑,你们室外工作辛苦,明天我给大家煮点绿豆百合汤,消消火气 应俊感觉不对,急奔到厕所一照镜子,大惊失色,卧槽,他怎么这幅鬼样子? 到了晚上,夏权开始出现发烧呕吐症状,这下杨路真走不掉了,只得拜托应俊回去给法安报个信,应俊本想趁机登堂入室,勾搭小帅哥,可惜帅哥有些心不焉,听了他话,‘哦’了一声,直接就把门拍上了,害应大少高挺鼻梁差点二度受创。 由于应俊刻意接近,他们一行人又每天中午定时跑到杨路家饭馆吃饭,没事还赖着不走,一来二去,管法安对他还是爱搭不理,和杨路倒是混了个半熟,要说起来应俊这人其实嘴很挑,家里厨子都赶跑过好几个,没想到杨路烧饭菜竟然对他胃口,唯一令他烦恼是,杨路以为他真喜欢喝炕师傅酸梅汤,从镇上订了一箱,每次见到他,都要塞给他一瓶,后这些酸梅汤全进了林助理肚子里。 农家菜馆夏权住院期间都只营业半天,杨路下午会去市里送点饭菜过去,本来这是个接近法安绝好机会,可应俊知道做事要循序渐进,取得闺蜜信任和拐走闺蜜男人是有前后顺序,总不能因为一时心急坏了整盘计划,应大少自然不会承认他其实换过次序,可惜没有成功。 应俊只得继续找借口接送杨路,一方面拉拢关系,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找到杨路和夏权基情重燃证据,到了第三天,其他人都回省城了,就他和林助理还继续留海棠村里,杨路有些奇怪,倒是随口问过,应俊称还有一些工作上事需要考察,杨路也就不再打听,只每餐菜色上心力。 其实镇上就有一家小医院,只是条件比较简陋,杨路知道夏权这个人有点娇气,未免节外生枝,干脆把他送到市里,等把这尊佛请走就算解月兑了,医生起先说住院观察三天,结果夏权这里疼,那里晕,硬赖着住了五天,心情倒是越来越好,他以为杨路天天过来看他,就是回心转意了,把之前叫他跟自己走话又重提了一次。 杨路放下饭盒,淡淡道:“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了,之前检查费和住院费我已经结清,如果你还想继续住下去,那就请你自己支付接下来费用 “杨路,你什么意思?”夏权脸色骤变,“我都已经原谅你了,也不打算和那个金毛计较,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没什么需要你原谅,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还是收拾一下东西出院吧,几天没回家里也要担心,我先走了 “等等!”夏权从床上一跃而起,扑过来抓住杨路,恼羞成怒道:“哦,我明白了,前几天对我还挺照顾,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你是怕我为难那个金毛吧,现也不迟啊,医院有住院记录,就算那小子是个外国人,凭夏家关系,给他找点麻烦还是很容易办到夏权父亲夏应鑫z省也有生意人际往来,省城那条酒吧街就是一例。 “你放手!”杨路用力挣月兑,心里起了一丝鄙薄,自己眼光真是差,竟然和这样人同床共枕两年。 他对夏权就是义务,说到底法安不是这里人,大不了叫他躲起来,真也不怕夏权制造麻烦,他刚想说随你高兴,站病房门口应大少忍不住跳了进来,要是夏权想找麻烦对象是杨路,应俊乐得高兴,可现夏权想对法安不利,那就得先从他应大少身体上跨过去。 “你小子谁啊?夏家?听都没听说过,这里是z省,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地盘,轮得到你耍能耐吗?咱们应家动动小拇指就够你全家喝一壶!”应俊气势全开,倒也蛮唬人。 夏权再不管事,也听他父亲提过z省应家,当下还不清楚真假,气焰就先弱了一半,结结巴巴争辩道:“难道,难道打人不用承担责任?当今可是法治社会 “谁能证明有人打过你?咱们十几个人全都证明是你自己撞到了头,杨路好心路上捡到你这么个破烂货,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还被赖上了,怪不得现大家都不肯扶摔倒老女乃女乃呢,社会风气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坏了,养儿不教父母之过,这种事一定要好好披露披露 “你,你……”夏权气得眼直翻。 “你什么你!再说下去就不光这么简单了,你小子信不信,本大少现报警,说这里藏了个强/奸犯,你立马就能关进去住几天!”说实话,应俊还挺同情夏权,俗话说敌人敌人就是朋友,问题是遇到个猪一样队友,就只能对他不气了。 “谢谢你,应俊解决掉夏权,出来时杨路一身轻松,他以为应俊是吓唬夏权,倒没想过这人来头真这么大,毕竟杨路眼里,夏家已经很厉害了。 应大少微微一愣,杨路眉眼温柔,笑起来很令人舒服,关键他笑容非常真诚,是那种对待朋友态度,应俊人生里样样俱全,唯独缺少真诚,除了家里人,围绕他身边各种笑容里,有讨好,谄媚,敬畏,嫉妒,别有用心…… 应俊打小就不太聪明,可对这些总能轻易分辨清楚,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包装自己,草包没关系,只要他是应家大少爷,那些人就得拼命巴结他。 杨路眼神太干净,清透见底,看不到一丝功利,应俊反倒不习惯了,他怔忡了一瞬,很清醒过来,干巴巴地笑了笑,尼玛这是情敌啊情敌,差点被怀柔了。 两个人离开住院部,隔壁门诊大楼走出来一个人,杨路感觉眼熟,定睛一瞧,真是柳栩冉,杨路这几天打周朝晖电话一直没人接,去他饭店找过一次,他大姐夫说他有事没来,杨路这边正好事情也多,就暂时搁下了,今天碰到柳栩冉,虽然明知她不喜欢自己,总要打听一下,如果人家自然分手,他当然管不着,可说起来他们吵翻和自己好像还有点关联,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杨路跟应俊打了声招呼,说自己遇到个熟人,叫应俊先回去,他自己晚点坐车回家,就连忙追上柳栩冉。 柳栩冉见到他目光闪烁了几下,很又镇定下来,换上一脸厌恶和不耐,语调尖利:“杨路,你又想干嘛?” “小冉……” “别叫我名字,听着就恶心!” 杨路微微皱眉,忍着气道:“那好吧,柳小姐,你现还和大晖联系吗?其实前几天那件事我是无心之过,我跟你赔礼道歉,大晖也不是有意,你们一直处得挺好,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闹翻,大家各退一步……” 柳栩冉低声冷笑,满眼山雨欲来之色,“杨路,你今天是来向我炫耀吧?” “你说什么?”杨路不解,人和人结交很重眼缘,柳栩冉看他不顺眼,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柳栩冉,可这有什么要紧,他们又不是要搭伙过日子一对,合则多来往,不合就少碰面,有必要搞得跟仇人一样吗? 柳栩冉忿忿道:“不怪人家骂你臭货,婊/子都没你会装 “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注意点分寸!”杨路有些动怒。 “你敢说你不是喜欢男人?”柳栩冉斜眼睨着杨路,充满挑衅。 杨路那双恶意眼神下顿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艰涩地回了一句:“我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柳栩冉情绪似乎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你那双狐狸眼睛整天转来转去勾谁呢?没关系周朝晖会帮你倒贴装修费?没关系他会拉你不拉我?没关系他会因为你和我分手?谁知道私下里许了多少甜头,说出来我都怕脏嘴,好好男人不做,家里养着一个不够,外头还勾搭发小,真是个下贱货!” 面对柳栩冉咄咄逼人,杨路心口发闷,又反驳不了,他没想到内情会是这样,等回到家里,烦乱心情才稍稍排遣掉一点,觉得自己不可听信片面之词,柳栩冉很有可能曲解了事实,他和大晖从小一起长大,大晖是直男还是同志简直一目了然,有什么疑虑,也可以等遇到大晖问了再说。 杨路素来不会一件事上纠结太久,想通这些,就痛痛吃饭,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今天饭桌上氛围似乎太过安静,实际不光今天,这几天因为忙,他和法安交流都很少。 杨路眼一抬,看见法安正盯着他,杨路顺着他视线模了模自己唇角,问:“怎么啦?是不是粘到饭了?” 法安像是受到惊吓似醒过神,迅速垂下眼,面色微微泛红,掩饰一般拼命朝嘴里扒饭。 杨路略加思索,心里就明白了,一定是前几天自己莽撞行为让这孩子产生了心理障碍,怪不得他近话都很少。 杨路放下碗,清了清嗓子说:“法安,上次事对不起,你别放心上,我……我就是和人开个玩笑这种事不理解人就会特别膈应,杨路也不知道该怎样跟法安解释。 法安慢慢停下动作,握着筷子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杨路,眼里涌动着某些情绪,杨路一时间辨识不清其中含义。 “杨路,上次那个男人是你恋人吗?” “……现不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对着这双执着认真翠绿色眼眸,杨路竟找不到隐瞒理由。 法安双眸灿若星辰,越发明亮,继续问道:“那么,杨路,雄性也可以喜欢雄性吗?”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青槐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我好读我好读我好读读扔了一个地雷亲,你这马甲让我一千度大近视一下就打结了…… 有人说夏权名字像夏叔,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大叔……l3l4 ( 28、第二十八章 28、第二十八章 法安提问题,杨路没有明确回答,法安也没有一味等着他答复,那个问句一说出口,似乎就已经坚定了心中念头。 杨路睡到半夜,风扇徐徐吹着,山里夜间温凉风中依稀夹杂了一丝燥热,杨路身上出了点汗,竹席上辗转反侧了几下,模到旁边多了个热源,迷迷糊糊睁开眼,法安正安静地睡他身侧,脸上线条完全放松下来,真正像个少年,尾巴还是和以前一样,搭他肚子上,怪不得会感觉热。 法安睡觉时,依然习惯保持半兽形,杨路明明不太清醒,迷茫中却生出一丝欣喜,说不清道不明滋味,和朦胧睡意搅合一起,隐隐有些知晓,又感觉恍然若梦,两个人挤一张床上,还是挺热,心绪却无端平静下来,很睡去。 再次醒来,窗外已透出薄曦,夏季天亮得早,实际也就四点多钟光景,比平时起来时间要早了一个小时,杨路被唇上点点碰触弄醒,透过微启羽睫,法安正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火热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像是怕把他吵醒,只有不时扫过脸颊灼烫而急促呼吸,才显示出主人紧张难耐心情,少年紧闭双眼,神情专注,认真样子仿佛从事一件极其神圣事。 杨路静静感受着那抹丝丝微痒轻触,心里一片柔软,他放松身体,轻轻舒了一口气,静谧中,有种慵懒之极愉悦和甜蜜,唇上亲吻蓦然停住了,微微离开一点,两个人鼻息缱绻一起,宛若清晨初生藤蔓。 杨路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知道法安看他,他甚至能描摹出少年此刻表情,过了一会儿,唇上再次传来热意,这次停留了许多才分开,随后身子被人半抱进了怀里。 闻着那股早已熟悉味道,无比安心,竟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醒来,依旧是寻常一天,忙忙碌碌,可人心境一变,自然有些微妙差别,眼神,动作……须毫之间不仅有了默契,还多了一分不自知缠绵,杨路和法安谁都没提早晨起来为何又睡到一张床上,反倒是应大少觉出点不一般来。 “嘿,杨路,法安今天怎么了?”应俊貌似关心地问,为了要和杨路做闺蜜,他不得不放下架子,显出平易近人来。 杨路回头看了一眼,法安正擦桌子,动作缓慢而细致,看着很正常,只不过已经陶醉地擦了四五分钟了,杨路抿了抿嘴,明知故问道:“什么怎么了?” “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应俊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倜傥风流,内心却滴血,这算啥?手拉手一起奔向闺蜜之路节奏吗?尼玛老子不是真要和你做闺蜜啊,本大少魅力死哪去了,被猪啃了吗? 杨路把苦瓜排骨汤放到桌上,又给邻桌人拿了罐冰镇啤酒,见应俊还盯着他,脸微微一红,不太自然地说:“还不是和平时一样,你指什么?” 一样你还一脸娇羞?你就装吧!应俊恨不得把杨路脸给挠花,当本大少没见识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昨晚肯定搞了不少花样,瞧这一副性生活和谐婬/荡表情,你以为拍某卫视广告呐,本大少空窗期四个月啊,四个月!邪火憋了一肚子舌头上都起泡了没看见啊?你他妈缺德了疏通过了还来刺激人!给我喝苦瓜汤?泡苦瓜澡都不顶事!不过要是能把大器借我用一下话…… 应大少一边义愤填膺地控诉,一边春情荡漾地脑补,脸上时黑时红。 “给,你桌子上突然冒出一瓶流淌着水珠,湿漉漉清欲滴炕师傅酸!梅!汤! “……”卧槽啊,这就叫温柔地插/你一刀吧?一定是! “应俊,其实饮料喝太多没好处,多喝点苦瓜汤吧,我看你近好像上火得挺厉害,眼睛里都有红血丝杨路凑近看了看。 应俊僵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谁叫我就好这一口,一天不喝浑身不!痛!!” 林助理捂脸,老板,你节操呢? 好应大少也没纠结太久,家里来了电话,老太太病了,念叨孙子,男人可以慢慢追,家里老宝贝可不能不搭理,应俊急匆匆交代林助理留下来继续盯着,自己赶紧开车回去了,林助理还没来得及说,应总你都跑了,我盯着有屁用啊! 黎明,杨路又法安亲吻中醒转,三天了,他们谁都没点破,只是这一次,法安从他唇上离开后,轻声道:“杨路,我知道你醒着 杨路慢慢睁开眼睛,昏暗光线里,少年离得很近,两个人额首相抵,凝视了片刻,法安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羞赧。 “杨路,我喜欢你,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杨路伸出手,从法安斜飞入鬓浓眉开始,一点一点描画到唇,后仰起头,那坚毅唇角上亲了亲,嗓音倦懒暗哑:“喜欢 少年眸中光彩一瞬间几乎可以点亮黑暗,可很又消沉下去,欲言又止,垂下眼不敢看杨路。 “怎么啦?”杨路笑起来,捏了捏面前那对尖耳朵。 法安把头埋到杨路颈窝里,跟做错事一样,瓮声瓮气地说:“杨路,我要走了话里充满忐忑和挣扎。 不等杨路反应过来,他又抬起头,郑重其事地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我们约个时间,你……你能等我吗?”说到后面,越发不安,“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真!” 杨路嘴角边浅笑凝固住了,方才还飞扬喜悦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是啊,他怎么忘了,法安不属于这里,他迟早要离开。 法安见杨路这样,泫然欲泣地抱紧他,杨路手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拍了拍他背,小声应允:“好,我会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多么不切实际约定。 “明天,或者后天少年立刻高兴起来,尾巴背后甩动。 这么吗?杨路故作轻松道:“后天吧,我给你多做点好吃带上我想和你多待一天。 “嗯 法安再度贴近,执着吻里倾注了浓浓依恋与不舍。 中午时,有桌人是一家三口,相貌普通中年夫妻,带着十岁大调皮儿子,妻子给孩子擦着脸上泥,不时埋怨几句,丈夫把凉好茶放到妻儿面前,坐一边微微笑,很平常镜头,杨路却看得目不转睛,十分羡慕,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法安,下午我们也去鸦头山和大丫湖玩吧?你来了这么久还没去过,我也有很多年没去过了杨路突发兴致。 法安当然不会有异议,两个人关了店,跟游一样,煞有介事准备了水和一点小零嘴就出发了。 鸦头山之所以叫鸦头山,顾名思义,它形似乌鸦头,海棠村这里看不见,但是转到山另一面,就能望见那前突尖锐鸟嘴,中国人观念里,乌鸦被定义为不祥之鸟,因此,附近一带有个传说,鸦头山上清虚观是为镇凶避邪而建,出于这个原因,清虚观虽然历经岁月,破败不堪,却始终没有拆除或倒塌,即使困难时期,也有村民自发凑钱修缮维护,勉强撑到今天,终于迎来了它第二春。 清虚观里只有一个六七十岁聋哑道人,事实上这老头原先也不是道士,而是附近一个村子鳏夫,无儿无女,生活困顿,干脆搬到清虚观里落脚,山上开了一块薄地,平时还能收到点零星接济,日子过得倒比以前滋润些。 法安好奇地打量观里几座泥塑雕像,这就是地球上神吗?看衣着装扮倒和兽神殿里壁画上雌神有几分相似呢。 杨路往功德箱里塞了点钱,门口案桌上放着签筒,不知哪一年设下,这清虚观有求签之处,却无解签之人,签文上吉凶逆顺全凭求签人自己理解,所以说灵不灵验,不过是自我安慰。 以前杨女乃女乃挺迷信这些,杨路明知求签一说做不了准,但考虑到法安此行艰险困难,还是上前摇了一支,是支中平签,不好不坏,要看具体所求何事,哑巴道人递了签诗过来,展开一看,前头似乎不佳,后半段有了一息转折,须得东君轻借力,望中别有一枝红,是说若得贵人相助或可成功吗? 杨路一知半解,心道,这其实也是废话,求任何事都可以用上这一句,本只当作好玩,没有寄予期盼,也就没有失望,杨路把签诗还给老道人,拉着法安出了清虚观。 清虚观前有座小亭,内竖一方石碑,上行草清虚观三字,笔风洒月兑,自成一格,杨路听女乃女乃说过,这碑上文字还是当年道观兴建人玄清道人所提,正是因为有了这块石碑,清虚观才不至断了香火,神奇之处就七八百年过去了,石碑竟没有多少风蚀磨损,小亭都已修葺多次,而它却依然簇如故。 杨路想起来,周朝晖小时候调皮,还这亭里拉过屎,之后被他爸一顿好打,杀猪似讨饶,他刚要笑,想起前几天事,心情又低沉下来。 出了一会儿神,忽听法安低呼一声:“啊!” “怎么啦?”杨路转过身。 “我就把手搭这儿,没有用力,可是……”法安苦着脸,指了指石碑顶上。 凭杨路身高要退后一点踮起脚才能看到,顶上岩石碎裂了一块,杨路条件反射先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幸好没被人瞧见,把这石碑弄坏,不是赔钱就可了事,附近上了岁数老人能拿唾沫星子喷死你。 他跑上前,踩着基座,想看看能不能用胶水粘住,碎只碎了表面一小块,又两米高顶上,一般人不会注意到。 “咦?” 没想到这么一瞧,竟被他瞧出点名堂来,碎掉地方正好是一小块四方形,边角齐整,就像用尺子量着凿下,这是怎么回事? 杨路想了想,小心翼翼剥下表面松动石片,露出一个明显人为凿刻凹槽,凹槽底部刻了些弯弯曲曲纹路,然分外眼熟,这下杨路才真大吃一惊,这不是他家祖传牌子上纹路么,就连大小都一模一样。 待续……l3l4 ( 33、第三十三章 等杨路收起摊石头上晾干衣服,法安已经把烤好豚兔肉切成小块放到他面前米罗果果壳里,法安烤肉手艺非常熟练,加上鲜女敕多汁豚兔肉和秘制烧烤酱,使得肉甫一入口,杨路就眯起眼睛,忍不住赞叹:“好吃!” 法安一直盯着他表情,听说喜欢,立刻眉开眼笑,又削了两片金黄焦脆背脊肉过来,说:“好吃就多吃点,再尝尝这种,我刚才看你包里还有椒盐粉,洒了一点 杨路嘴里肉才刚咽下去,法安又给他盛了一饭盒野菌蛋花汤,杨路尝了一口,还别说做了大半个月农家菜馆二老板和跑堂,法安烹饪手艺见长。 “这是什么鸟鸟蛋?味道还不错 “这不是鸟蛋,这是蛇蛋 杨路动作一顿,很又放松下来,算了,以后可能还要吃多稀奇古怪东西,蛇蛋也许会是正常一种。 杨路伸手捏了捏法安尖耳朵,正想夸他两句能干,就见小孩面带羞涩地朝他瞟过来,绿眸傍晚微弱炙光下闪动,跳跃着兴奋跃跃欲试小火苗。 “怎么啦?”杨路不明所以,继续喝汤。 “我见你看那本好有趣书,杨路,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照着书里面学?后面有好多姿势……” “咳咳……”杨路刚喝进去一口汤,差点又从另外一个渠道喷出来,他结结巴巴教训道:“胡思乱想什么呢!那是,那是教人强身健体书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法安说也没错,杨路力持严肃淡定,可惜反驳得很没底气。 “强身健体?”小兽人眼睛越发明亮,他偷偷朝杨路□瞄了几眼,心想,那里居然还可以强健体魄,怎么强呢……好期待啊~~ 杨路下意识夹紧了大腿,恼羞成怒道:“不许再说这个,换个严肃点话题!” “严肃点话题啊……”法安想了下,忽地坐正,摆出一副极正经表情,“对了,杨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杨路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事,就放下饭盒,静静等着他。 “其实前两天我就想问了,可惜被黑煤渣给搅合忘了 “到底什么事?”为啥感觉不太对劲? 法安搓了搓微红鼻尖,满眼期待地望着杨路,问道:“那个,那个……我算不算器大活好?” “……” “上次……” “闭嘴!吃饭!”杨路气势汹汹夹了一块烤肉,恶狠狠地塞进嘴里。 呜~这个话题明明就很严肃,杨路自己说喜欢器大活好,不问清楚怎么能安心呢,器大他还是很有自信,问题是活好不好真心不知道啊。 两个人正闷头吃饭,不远处树上传来一阵细碎响声,此时天色已暗,由于天热关系,火堆只留了点残余火苗,杨路定睛望了一会儿,还是看不清那里有什么,白天看上去宁静祥和树林,一入夜就有些森然可怖,阴沉沉深处冒出各种奇怪啾嘈动静,有瞿瞿虫鸣,还有像是软体动物游过草叶声音,一只不知名或许是鸟类动物嘶哑地叫了两声…… “别怕,是中午那只金毛狲,大概嘴又馋了法安轻轻扔了块石头过去驱赶,他看得出来杨路挺喜欢这种小动物,所以也没有要伤害金毛狲意思,那么小一只,真要吃填牙缝都不够,何况金毛狲虽然小,却是群居动物,一只不足为惧,多了就挺麻烦,而且它们很聪明,倘若把它们得罪狠了,会不依不饶地报复人。 “别啊杨路阻止,“它也吃不了多少,挺可爱杨路夹了两块女敕肉,包一片叶子里,还是搁到中午那块石头上。 这次只等了五分钟,小家伙就从树上下来了,看看法安,又看看杨路,小心翼翼伸出爪子,把一块烤肉扒到自己怀里,转身跑开几米,抱着很文雅地吃起来,吃完一块把一只小脚趾含嘴里,又偷偷过来扒第二块,大眼睛骨碌碌直转,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杨路颇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回过神,问法安:“你和你同伴们为什么都要赶去坎贝拉卫城?” 法安放下啃到一半豚兔腿,说:“因为我现就算回主城,图坦利他们肯定已经我父亲面前编排了许多坏话,父亲说不定连见都不会见我,此之前,也可能就已经落入了幻狐族控制,坎贝拉卫城城主拉迈帝尼是我母亲表兄,城主夫人蓝利尔也曾是我母亲要好朋友,我打算先去投靠他们,寻求帮助,若是拉迈帝尼肯大力支持我,幻狐族就不敢轻举妄动,父亲也能重视我继承权,泽拉尔应该会想到这一点,不过现……”他停下来,隐隐感觉不妥,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杨路略加思索,问道:“法安,你母亲去世时,有交代过你有困难找你表舅吗?” “没有,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因为忧愁而哭泣,他向来不太关心这方面事,也许他认为这么做父亲面子上会很难堪,母亲是个十分善良人,从不会把人想得太坏,尤其是像朵岚那样恶毒雌性 “你母亲爱你吗?” “那当然,怎么这么问?” “她去世时你多大了?” “九岁 杨路皱了皱眉,对法安说法不太认同,俗话说为母则强,一个女人再弱小,明知自己即将离世,独子尚且年幼,她竟然什么都没争取安排就撒手走了,这走得也太安心了点,究竟是缺心眼呢,还是漠不关心,如果是像他妈那样女人,倒很能理解,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压根找不到可以信任托付人。 法安似乎瞧出点杨路意思,不太高兴地说:“母亲有嘱托泽拉尔他们好好照顾我,他还叫我要努力 杨路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道:“法安,你凭什么认为拉迈帝尼肯支持你?你们以前关系很亲近吗?” “那倒没有,毕竟离得太远,我也只见过拉迈帝尼一次,不过以前母亲经常会给坎贝拉城写信,后来由于身体原因,才渐渐不写了,泽拉尔是跟随母亲出嫁侍卫,他跟我说,以前母亲和他表兄关系挺融洽,我十二岁那年,坎贝拉城还曾经出兵为我和我母亲讨过公道,只不过当时飞羽族也跑来趁机凑热闹,又恰巧遇上几次天灾,幻狐族巫师由都就抓住那次机会,诬告说我是凶兽,一切灾祸全是因为我存,于是,我就被父亲贬到了萨尔罕,那里被抓去挖了两年多焰晶矿,然后就遇到了你 杨路若有所思,“法安,你母亲是你九岁那年去世,整整过了三年,拉迈帝尼才来为你母亲讨公道,会不会稍微迟了点?” 法安一怔,“你意思是?” “我只是依据常理猜测,当然,其中可能会有我们所不知道隐情,不能片面下结论,但我总觉得,咱们先不要对此行结果寄予太高期望 法安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说:“之前我也对这个决定感觉不妥,却没想出原因来,杨路,你说得对,是我不动脑子,凡事看得太简单了,难怪电视剧里会有那么多阴险狡诈人,是啊,没好处,谁会无缘无故理会我死活,何况,即使拉迈帝尼愿意帮助我,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要凭借自己实力去争取一切,也许我心里犹豫,就是提醒我,不要依赖不属于自己力量 杨路站起来把颗大脑袋抱进怀里揉了揉,看得出来,法安心里不太痛,并无嘴上说得那样轻松,地球人复杂对于大多数兽人来讲,是一种打击,他原先对此也许嗤之以鼻,但现经历一切会令他变得偏激。 “不,法安,不要这么绝对,你容易相信别人,是因为你本性纯挚,心无杂垢,它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些不便,但那也是你优点和品格,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轻易改变它,聪明和狡诈是两回事,信赖也可以建立慎重基础上,一个人力量再强总是单薄,古往今来,没有谁可以夸下海口,说绝对不需要别人帮助就能达成自己目标,如果拉迈帝尼真心愿意支持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再说你也并非孤立无援,你身边一直有很多人,有泽拉尔他们,还有我,虽然我没有多大用处杨路笑起来,他有一句话放肚里没有说,老天喜欢笨小孩,他也喜欢笨小孩。 “胡说,你对我重要法安抱住杨路腰,闷闷道:“杨路,谢谢你,幸好有你陪着我 “好了,点吃饭吧,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嗯!”法安很恢复了精神,食欲一点没减,杨路欣慰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瞎操心。 “对了,法安,彭普拉城属于你父亲管辖还是坎贝拉城管辖?”他忽然想到个问题。 法安听懂了,回道:“放心,还托塔斯卫城势力范围 “那就好如果还没走出卡马思地盘,泽拉尔等人就会小心谨慎,杨路怕事情还没完全搞清楚,他们就过早暴露拉迈帝尼面前。 杨路又吃了几块肉,差不多就饱了,他擦了擦嘴,随口说:“法安,你刚才时间好像说错了 “什么时间?”法安不明白。 “你说你十二岁被父亲贬到萨尔罕,随后那里挖了两年多焰晶矿 “是啊,怎么啦?” 杨路站起来动作一下僵住,半天才问:“那你今年几岁?” “再过三个多月就满十五岁了 “你,你现才十四岁?”杨路舌头打结,眼睛瞪得老大。 “是啊,我以为你知道,对了,杨路你今年几岁了?”法安笑眯眯地问。 杨路泪流满面,他一直以为法安就算再小,总有十八、九岁了,发育成这样居然才十四岁,这不是误导他诱拐未成年少男吗,十四岁才刚刚不过儿童节啊,他这老草啃女敕牛,一啃就差了十岁,会不会遭天谴? 心话刚落,天空中远远传来一阵隆隆闷响。 法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催促他:“杨路,别发楞了,有雨云朝东而来,看样子,雨势还不会小,咱们躲一晚,明早再走 法安他们忙着把帐篷移到避风且地势高地方,地球那边倒是银月弯钩,宣示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夏。 林助理心里一片凄苦,他正直面迎接老板狂风暴雨洗礼。 “好啊,你个林堃堃,竟敢把我吩咐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不想干啦?明天我就炒你鱿鱼!”应大少小房间里来回打转,手指抖得跟抽风似。 “老板,应总,我哪儿敢啊,哪次您交代任务我不超额完成?”林助理委屈之极。 “那我走时候特意关照你盯着杨,不,盯着法安,你不好好给我盯着,突然通知我人不见了,那么大两个人,他又不是两坨屎,水一冲就没了,怎么会不见?” 林助理对于自家老板人前优雅,人后粗俗形象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抹了抹头上汗,解释道:“应总,我大前天不是还打过电话给您,说农家菜馆这两天没怎么开门营业,你跟我说别大惊小怪,人家也许是想过双休,还有你叫我不要为点鸡毛蒜皮小事就来烦你 应俊干咳一声,有点心虚地叫道:“难道我说不对?国家都规定过双休,他们当然也想过,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老太太病了,我正着急着呢,哪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跑过来!” 应俊会心虚是因为林助理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对着毛片自high,要射不射时候,手机一响,差点给弄痿了,能不火冒三丈么。 林助理偷偷吐糟,也不去揭穿他,只一本正经附和:“对啊,应总,您真是料事如神,电话刚挂上,杨路就和法安一起出去了,回来时提了一大堆东西,我旅馆楼顶晒台上一路盯着,发现那些东西里好像有帐篷和登山包,当时我就想,他们不仅想过双休,还想过连休 应俊舒了口气,道:“嗨,搞了半天是去自助游了,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一下就把话说明白这会儿,应大少又有了装逼心情。 “有没有打听到他们去哪儿玩了?”如果近话,他倒是可以去做个一百二十瓦大电灯泡。 “应总,您先别急,听我把话全部说完林助理玩了一手峰回路转,“隔天饭馆仍旧没开门,杨路很有兴致地跑出去染了个头发,还别说,真像个小王子,当然,和风度翩翩应总您一比,那就是个土包子,可他是不是土包子不是关键……” 林助理絮絮叨叨把杨路和法安几天里比较异常行为说了一遍,他不可能真贴身跟踪人家,只能大致了解个表面情况,老板交代任务究竟是什么他都没完全搞清楚,哪有追男人叫自己助理盯着,助理又不能代替老板献身,而实际上,应俊走之前叫林助理盯着只是随口一句。 “……他们一会儿采购野营用品,一会儿又跟旅馆老板娘说想去面试找工作,找工作还跑去染个茶色头发,我总觉得怪怪,就特意晒台上监视了一个通宵……”林助理拼命表功勋,他自然不可能傻到跟应俊说实话,那天他是嫌房间里手机信号不好,跑到晒台上摆了个躺椅,跟女朋友煲了一晚上电话粥,至于杨路跟吴月琴说要去邻省找工作事,林助理是后来才得知。 “早上我想再去那边偷偷侦查一番,就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会不会是你监视时候偷懒睡着了,正好错过他们离开?”应大少又不淡定了。 “老板,我绝对没有偷懒!”林助理举手发誓,晒台上正好能看到出村主道,有没有人进出一目了然,“不过凡事总有万一,比如上个厕所,喝个水,或者他们拐了小道什么,我也以为是我看漏了,所以这两天我就叫人查了广市长途汽车站、旅游集散中心等地方监控,结果压根就没见到这两个人踪影,也没有他们购买火车票记录,您说奇不奇怪?难道是搭人车走?那我不会看不到啊?” “奇怪个屁!”应俊抬起脚,作势要踹,“事情都过了两天了才来通知我,当我死人啊!” 林助理哭丧着脸,道:“老板,我总要查周全了再来通知您吧人不见了他吓都吓死了,哪敢上来就说。 应俊模了模下巴,自言自语:“难道是那俩家伙high过头了?不能啊,都年纪轻轻……”他思忖了半晌,踢了林助理一脚,道:“别傻站着了,走,陪我过去看看尼玛,别死屋里还没人知道。l3l4 ( 34、第三十四章 海棠村里没有路灯,临近主道那一片由于做生意人家多,光线还算明亮,杨路家孤伶伶地矗山坳里,应俊还没走上走板桥,就望见那白天里四方周正幽静雅致一座院落,夏季傍晚后一抹余晖中,显出几许清冷寂寥。 若不是刚修缮一,凭着以前那种破落败旧样子,再加上门口随风晃荡摇曳两只灯笼,真有点鬼宅味道,乡下人作息偏早,此时已过了饭点,院落里却黑灯瞎火,毫无动静。 林助理偷偷横了应俊一眼,心道,我就说没人吧,还偏不死心,也不知要过来看什么。 应俊步走到门前,扒着门缝朝里张了张,又狠拍了几下门板,确实不像有人样子,但这无缘无故两个人一起失踪,总带了几分离奇,应大少脑子不行,想象力却很丰富,一下子变化出好几种念头。 之前街头惊艳一瞥,他叫人帮忙查找时,所托人就曾说过广市找不到这号人,甚至连z省都没有类似外国人出入境记录,当时应俊没放心上,谁知道人家哪一年来中国,或许是才从别地方跑到z省,全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没名没姓找人不是件容易事。 可这会儿不知是否因为情景渲染关系,应大少思路竟拐到了碟中谍和7情节上,人莫名其妙就兴奋起来,他抬头目测了一下围墙,房子建得早,加上顶上一截飞檐突翘瓦片,整个围墙少说有两米六七高度。 “喂,林堃堃,去借把梯子来应大少傲娇地吩咐自己助理。 “哈?老板,这样不好吧?”这种行为算是非法闯入民宅,即使自家老板背景再牛掰,他作为助理,总要劝一劝,万一被人追究起来,老板肯定没事,他这个保姆就犯了撺掇之过。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林助理苦着脸,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这么晚了叫他到哪儿去借梯子,这里各家各户都认识,人家要是问起来,自己一个游客没事干嘛借梯子,难道还跟人说,他家老板想爬人墙头? 林助理才走了五六分钟,应俊就等得不耐烦了,绕着围墙转了半圈,来到后院,就见一棵粗壮老树桠斜斜搭围墙上,应俊眼睛一亮,他常年健身房里健身,别看是虚架势,可爬棵满身树瘤又扭曲歪长树还是没问题,这可真是一想要睡觉,老天都来递枕头。 等应大少扒着墙头朝里一望,乐了,内墙下摆着一只蓄雨水大缸,连落脚地方都有了,他三两下就翻进了后院,自觉身手利索,颇为得意。 应俊见灶房门边垂着一根灯绳,就上前拽了几下,居然不亮,以为是灯泡坏了,结果转到前面庭院里,又模到两处开关,还是不亮,才知是电闸拉了,加上鸡棚里原来有三只母鸡不见了,这样看来真是一副主人家出门远行样子,其实应俊也清楚自己之前所想不过是异想天开,但既然进来了,他倒很有参观一下兴致,心里却还鄙视,切!这种破院子,本大少买个百八十座都是轻轻松松事儿。 夏季晚上七点多钟,天色还没有全黑,看小东西不行,走路视物影响不太大,可惜北面两处正屋和东边一间厢房都上了锁,让应大少想要参观爱爱现场打算落了空,剩下几间厢房门倒是没锁,可那里面除了几套桌椅也没什么值得看东西。 北屋两侧还有两间不起眼小耳房,他刚才就是从其中一间旁边过道穿到庭院里来,应俊抱着可有可无心情上前推了推,一间上了锁,另一间门上只吊了把老旧锁片,却没扣上。 推开门一瞧,原来只是间堆放杂物仓库,墙边靠着笤帚拖把旧床板和水泥地砖等零碎建材,没一样值钱玩意儿,难怪不用上锁,应俊不禁兴味索然,正要关上门,目光被扔门边角落里一样东西吸引住了,其实那东西没有完全露外面,上头还有一把笤帚挡着,只露出半截来,可应大少对这种东西太敏感了,才一见到小心肝就激动得怦怦直跳。 他就知道,尼玛他就知道,别看那俩家伙外表正经老实,背地里肯定不少玩花样,应大少把东西捡起来时,手往下沉了沉,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这么粗铁链锁大象都够了,绝对不可能用杨路小身板上,应大少眼前立刻浮起一幅旖旎婬艳画面,法安全身赤/果跪趴地上,一身精壮贲起腱子肉上布满鞭痕,脖子上还勒着一条手腕粗铁链,铁链另一头牵他手里,他应大少身穿皮裤皮靴,女王气场十足,一脚踏法安背上,一手扬起皮鞭狠狠抽打下去,血痕,痛吟,潮红汗湿脸庞上一双哀求眼神……卧槽,真他妈带感! 等等,这么带感他怎么没硬呢?应俊虎躯一振,反应过来,操啊,怪不得不对劲,他是个小啊,遇上个大m,除了展示一下英文大小写区别,不具备任何含义啊,应大少恨不得把刚才那幅画面从他脑子里拔除。 想到法安很可能也是抖m体质,应俊心里既不舍又大失所望,刚才还激情澎湃心情飞冷却下来,算算算,回家回家,白忙一场,他正想把铁链扔掉,心里一动,又提起来仔细看了看,还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顿时就惊了,粘上面红黑色东西难道是血?不会吧?看上去斑斑点点还不少,别真他妈是玩过头了,应俊虽然玩s/m,可都是小打小闹,别说来真他能不能扛得住,就是他潜规则男伴也不敢下手啊。 他正有些惊疑不定,大门外传来林堃堃小声叫唤:“应总,老板,你哪儿?咦,人呢?” 想来是林助理借到梯子回来了,应俊正要答应,外面忽然插/进来一个陌生男人呵斥声:“你搬着梯子干嘛?想偷东西啊?” “谁想偷东西了?”林助理显然一惊,很又镇定下来。 “还说没偷,你手里拿不就是我家梯子,怪不得咱们海棠村住了这么久,原来就想伺机偷东西,你小子老实交代,还偷过哪几家?” “你他妈少胡说八道啊!” “你不老实点,信不信我报警处理?” “报警就报警!借梯子犯法啊,那,现梯子就这儿,还给你,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偷东西了?” “哎,我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来人是周朝晖,他前面把车停到院子里,熄了火,驾驶室里呆坐了一会儿,正想掏支烟出来压压烦躁,就见他家旅馆住了好些日子一个客人,站楼梯口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一开始周朝晖没太意,可过了一会儿,那人一瞧周围没人,就闪进楼梯间搬了把梯子出来,扛肩上撒腿就往外面跑,周朝晖赶紧下车,跟后头。 本来想叫住那人,结果一看他往石板桥那儿走,感觉奇怪,就打消了念头,继续尾随,没想到他竟是看杨路家没人,跑来偷东西,海棠村里极少发生偷窃事件,何况又是偷杨路家,周朝晖哪可能让人得逞,就和林助理门口拉扯争吵起来。 应俊暗骂林堃堃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压根不怕对方报警,这么屁大点事情,他解释都不需要多解释,自然有人出面摆平,可应大少是个非常好面子人,海棠村村民是个什么样德行,他前些日子才刚见识过,瞧这外面大声嚷嚷势头,不一会儿就能引来不少人围观,他被堵屋里全身长嘴都说不清,围观人里势必还有游客,到时候万一被拍个照,发个微博什么,实不太好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门没法走,应俊想起来后院还有个小门,趁着门口俩人正吵,他偷偷躲到外头厕所里去,假如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来借用厕所,反正偷梯子也不是他,他只要装作不认识林助理就行了。 应俊看了看手里拿着铁链,想扔掉,犹豫了片刻,还是提了手里,回去叫人化验一下,看是不是血。 应俊一只脚才跨出后院,就感到眼前蓦然变黑,这还其次,糟糕是他像是突然陷进了一个水泥池子里,无法动弹,无法呼吸,全身骨骼被一种无形东西用力挤压着,发出嘎吱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寸寸折断,应俊痛苦惊恐之极,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强忍着疼痛拼命挣扎,他另外一条腿还院子里,感觉到左腿是唯一可以自由活动,应俊就想退回来,这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他胳膊,用力把他扯出了后院,应俊浑身一松,方才那种频临死亡痛苦转瞬消失了。l3l4 ( 35、第三十五章 巴姆向来觉得自己是个蛮有耐心人,至少他五大三粗老娘就曾对他老爹说过,别看咱家狗崽子长得比你还磕碜,但就凭这份咬到骨头不撒嘴臭德行,以后说不定比你有出息,这是迄今为止他老娘说过动听一句话。 可即使这样,白等了两个多月之后,巴姆也差不多死心了,其实不管他有没有真死心,他都不敢再经常找借口去废矿洞了,这段时间,哈鲁因那双阴恻贪婪狗眼珠子老他背后打转,前几天他偷偷藏起来那只沾有雌性气味奇怪鞋子也不翼而飞了,巴姆怀疑就是哈鲁因偷,却又不想同他撕破脸。 矿区生活极其无聊,没当值十几个人刚吃过晚饭,就凑一块儿商量着要不要到镇上酒馆去喝杯小酒,乐呵一下,大家都想去,可又都抱怨谢普里小气,月中才发工钱,没喝几次酒就所剩无几了。 “哈鲁因,你去不去?听说昨天进了一批好酒黑背猞族兽人邀请哈鲁因一起,倒不是这家伙有多受人欢迎,相反,哈鲁因专横霸道脾气很招人嫌,可哈鲁因比他们有钱,而且不算太抠门,心情好时候,会请他们每人喝一杯。 “好啊哈鲁因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巴姆你呢?”同为刺鬣狗皮利扭头问巴姆。 巴姆刚要随大流,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有大半个月没去废矿洞瞧瞧了,他下意识瞥了哈鲁因一眼,支吾道:“我没钱了,要是你请我我就去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要是变成雌性,那还差不多皮利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哈哈,皮利,难道你想叫巴姆再给你生两只小狗崽,那生下来到底算谁家?”一群没节操家伙纷纷调笑起来。 哈鲁因若有所思地看看巴姆,一边剔牙,一边不怀好意地跟着笑,临走之前还冲巴姆做了一个极其猥琐嗅闻和模下/体动作,巴姆立刻就明白过来,气得差点炸毛。 等所有人都走了,巴姆才躲躲闪闪地往废矿区走,他其实不太想把自己辛辛苦苦存一点钱喝酒花掉,他老娘说了,刺鬣狗不讨雌性喜欢,那就得懂得精打细算过日子,多存点钱,到时候也有个把没开眼雌性愿意跟他,他老娘当初就是这样被他老爹哄到手,虽然说,凭他老娘那副尊容和经常用洗衣棒槌把他老爹砸得满头包火爆脾气,也找不到好了,但这至少说明他老爹笨办法有几分道理。 巴姆自认为理想要比他老爹远大,他想找个稍微漂亮点雌性,他们刺鬣狗除了长相丑点,其他一点不比别人差,不仅善于配合攻击,就是单打独斗,也胜过许多肉食性兽人,凭什么歪瓜裂枣才能轮上他们。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巴姆存了这么多年,也没存够买一个漂亮雌性钱,他既不愿将就,又觉得继续这么存下去很没意思,想想自己都二十五了,别说是哈鲁因,就连皮利从奴隶贩子手中买雌性,都已经给他生了两只小狗崽,管皮利雌性比他老娘还要黑胖壮,可还是让不少人羡慕得要死。 巴姆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跟着谢普里混了,还不如去做雇佣兵呢,虽说风险很大,可回报也高,巴姆一个远房堂弟就去做了雇佣兵,老娘来信说,今年年头堂弟娶回家一个白净漂亮雌性,关键那雌性不是买来,是人家主动愿意跟他,当时他们部落整个都轰动了。 接到信时候,巴姆就酸溜溜地想,娶回家有屁用,说不定明年就跟人跑了,这种例子他们族里比比皆是,巴姆前任婶婶就被一个强壮威猛狮部落兽人诱拐走了,他叔叔为了娶这个婶婶欠了一外债,所以巴姆老爹还活着时候就经常劝他,别净想些有没,雌性么,只要能生娃就行,闭上眼睛还不都一个样。 知道老爹苦心是一回事,可巴姆还是会想,就他老娘那个粗壮腰身和黑糙糙皮肤,同城主夫人朵岚相比,怎么可能一个样。 不过,就算巴姆不甘心也没辙,他现是骑虎难下,虽说混了这么些年,连个矿区管事都没混上,可要再想另辟门路,除非离开托塔斯卫城,他不是一个人,还得把他老娘从部落里接出来,总之麻烦多多,老娘已经来信催过好几次,不行话,年底前他向人再借点钱,也买个雌性凑合过日子算了。 想到这里,巴姆又嗟叹一声,没精打采地走进矿洞,找到平时常坐位置席地坐下,手习惯性地伸进皮袋子里,却掏了个空,心里又恼恨了哈鲁因几分,这下连个念想也没了,巴姆狠劲抽了抽鼻子,洞里早已闻不到雌性味道,唯有翼豹血腥味还依稀残留了点,巴姆不禁失望,下决心今晚后一次,以后都不来了,免得再痴心妄想。 就巴姆彻底死心之际,奇怪事发生了,他似乎听到一点声音,可能又没有,总之他被一种异样感觉惊动了,巴姆猛地抬起头,就看见面前出现一团扭曲浮动影子,清楚时候看上去像是一个站立着人形,顷刻间又如水汽一般渐渐消散,时隐时现。 巴姆起先吓了一跳,跟着很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倒抽了一口气,心脏砰砰鼓噪起来,当景象又一次要消失时,巴姆终于反应过来,从地上一蹦而起扑了上去,没想到居然真被他抓住了。 应俊被人拽出后院,没等看清周遭情形,就先跌坐地上拼命咳嗽,他窒息了,刚才就像要死了一样,应俊丝毫不怀疑,如果再晚一点,他全身骨肉都要被那种可怕力量撕裂挤碎。 等撕心裂肺猛咳了一阵,他才想起来拉他那个人,那只手极为粗大有力,明显是个男人,应俊以为是前门口跟林堃堃吵架海棠村村民,被人当场逮到私闯民宅是有些尴尬,可好歹人家也算解救了他一把,应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头都没抬,就吩咐属下:“林堃堃,给他一点钱,把这件事给我利索解决掉,妈,今天真邪门 应俊挥手意思是示意林堃堃不管用什么办法,堵住这人嘴,他实不想叫一群乡下人围观自己狼狈样子,等应大少模黑掏出brberry格纹小手帕匆匆擦了两下脸上鼻涕眼泪和热出来汗,提了提衣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黑这么热?林堃堃为什么没答应?还有,谁他边上喘粗气? 应大少皱起眉,觉得乡下人真没礼貌,就算哮喘发作能不能离他远一点,有口气人很讨人厌知不知道? 应俊不耐烦地抬起头,道:“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对着我喷气啊啊啊啊啊!!!” 应大少差点没吓尿,头顶上方一团漆黑之中,两只诡谲幽冷透着兽光紫色眼睛正兴奋地盯住他,配合那呼哧呼哧粗喘声,应俊全身毛孔都炸开了,这时哪还管啥优雅面子问题,他一边屁滚尿流地返身朝后院爬,一边飙着泪花干嚎救命。 “林堃堃,死哪去了,我操/你八辈祖宗,救命啊!女乃女乃!妈!”妈逼,翻个墙头而已,用得着放这么凶狼狗么。 应俊爬了几步,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后院那扇门呢?他不过才离开一步,怎么就模不到门哪了?这绝逼是鬼故事节奏啊! 巴姆也是乐晕头了,之前虽然感觉凭那雌性窈窕纤柔体形,深色头发,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漂亮成这样一个雌性,纵然比印象中形象稍稍高大结实了一点,可绝对不算粗壮,瞧那柔韧腰身和修长腿,还有光滑皮肤和现正对着他挺翘,真是一个活力四射美人,尤其被那双泪眼汪汪极有韵致眼睛惊惧交加地望着,巴姆瞬间就硬了,他敢发誓,城主夫人朵岚容貌比这雌性都要逊色几分,因为朵岚不是黑发黑眸。 不过巴姆很就被应俊高分贝吓了一跳,知道是自己把雌性给吓到了,巴姆赶紧收敛眼中兽光,扑上去制止应俊。 应俊被一股大力直接压趴了地上,跟着一条粗壮胳膊从后面把他抱起来,顺势捂住了他嘴,他呜呜叫着左右甩头,想摆月兑那只臭烘烘手,不过倒没有之前挣扎得那样厉害,他感觉出来了,这是个打赤膊人,体温很高,身上汗津津,有一股子长年没洗澡臊臭味,鬼要混成这样也太丢鬼脸了。 那人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周围亮堂了起来,应俊才看清自己是一个矿洞里,发光东西是一块殷红剔透石头,只有鸡蛋般大小,却照亮了几米远地方,应大少也没觉得有多稀奇,现有趣别致小发明多是,他想,自己是不是不知道情况下失忆,然后掉天坑里了,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应俊拍了拍紧紧箍自己胸口上那条肌肉鼓胀胳膊,哼唧了两声,示意背后那人放手,尼玛到底是乡下种田,一身蠢力气,差点没把他勒断气。 巴姆分外不舍,这是他雌性,他竟然会有一个这么漂亮雌性,简直跟做梦一样,巴姆把鼻子贴到雌性脖子上闻了闻,跟之前闻过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可还是很香很好闻,引诱得巴姆又伸出舌头舌忝了几口,他还数着舌忝,舌忝了三下,没忍住,又狠舌忝了三下,心想今天差不多了,看,脖子都被舌忝红了,再舌忝万一舌忝坏了怎么办,雄性要懂得自控。 应大少一脖子口水,被臭气熏得直翻白眼,心里骂操蛋,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就连质朴农村都潜伏着比他资深变态,这家伙躲海棠村里,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来体验农村生活有为青年。 但还别说,被人这样强迫性猥亵,应大少骚劲又上来了,背后那人相当孔武有力,他一米八八个头,被人抱怀里如同抱小鸡仔,动都没办法动弹,而且那人舌头毛刺刺,舌忝皮肤上像是一把毛刷子,刷啊刷啊,他下面就有点翘头,应俊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被一个粗野热情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庄稼大汉按高粱地里,旁边是鲜出炉臭牛粪,他们抓挠啃咬肉搏上阵,挥精如雨,浇灌贫瘠红土地…… 停!打住!差点忘了他是个有品味人,矿洞里那啥啥确实还挺有创意,可要做他伴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身材要棒,其次,颜要美型,当然,关键一点,要有男子气概,现他只知道身后男人绝对‘男子气’十足,足到他吐了。 巴姆终于松了手,应大少满怀期盼转过身,老实讲,他转身之前就想好了,只要这人不算太糟糕,凭着这么厚实胸膛和健壮胳膊,他也可以适当降低一点标准,实是久旷之身,不经挑逗,已经来感觉了,就稍微将就一下,反正打一炮就走,谁也不认识谁。 可是一看到巴姆形象,应大少犹如暴雨中娇弱小草,被打击得东倒西歪,又是一个老外,近老外跟不要钱似拼命往外蹦,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国家逃难出来,邋遢得要死,看上去管比法安还要高大强壮,可是身材比例一点都不完美,脖子很粗,头骨大而坚硬,颧骨突出,唇厚鼻塌,胸大肌和斜方肌过分发达,这就跟娇小体形东方女人长了一对g女乃一样,整体失调。 应俊想起法安身材,肌肉匀称流畅,不瘦削也不夸张,身体舒展之间,有一种矫健华丽美感,以他专业眼光,那才是具男性魅力身材。 应大少嘴角下撇,打量巴姆眼神越发挑剔,老兄,既然长得比餐风露宿油井工人还要沧桑,那咱能不能洗洗干净,穿件正正经经衣服,还学人家小野猫穿丛林装,这套耳朵和尾巴哪儿买?毛色枯燥难看,找不到一丝萌点,明显就是便宜货,不穿说不定还好点,穿了就跟黄鼠狼它二大爷一个模样,还有你说你那头发,长短参差,乱七八糟,理发师不是用剪子剪吧,是直接上嘴啃吧?啃得像斑秃不算,还来个黄棕挑染…… 应俊把巴姆贬到狗都懒得搭理地步,才勉强找到两个优点,这人虽然粗鄙丑陋,却有一种和法安很相似凶悍气质,这种气质娘模就算想装也装不出来,还有这男人长了一对深陷淡紫罗兰色眼睛,倒不是说这双眼睛有多出彩,而是那里面满满都是对他痴迷之色,令应大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当然,应俊不可能低就到跟这种丑八怪打炮,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来一句,千万别迷恋哥,哥就是一段神话,就听有人发出一阵桀桀桀怪笑,蓦然间矿洞里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巴姆和应俊同时朝洞外看,来人从黑暗中慢慢走到光亮地方,应俊发现他之前,巴姆瞳孔已紧缩起来,是哈鲁因。 “巴姆,想不到你小子运气这么好,真被你逮到了这个雌性巴姆**贪婪目光死死盯住应俊,恨不得能扒开衣服看得再仔细点,“还是个……啧啧啧,如此漂亮黑发雌性 应俊听不懂哈鲁因说什么,他对哈鲁因丑陋作态也没空感到恶心,他心里开始发毛,一个品味极差外国人喜欢玩角色扮演也就算了,再来一个说明什么?这次他看仔细了,那尾巴会动,还有那双血红色诡异可怕眼睛,他想起来之前黑暗中看到一对紫色兽眼,他看看哈鲁因,又回头看看巴姆,心底恐慌甚,今晚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不过就爬了一下杨路家墙头,先是差点死掉,跟着莫名其妙跑到一个矿洞里,现又来两只……这两只究竟是人假扮山精,还是山精假扮人? 等等!杨路和法安同时失踪,会不会就是被山精吃掉了?这两只山精还赶杀绝,把他们家三只母鸡也给灭口了,现轮到他应大少了。 哈鲁因走到俩人跟前,得意地舌忝了舌忝嘴唇,说道:“不,应该说咱俩运气都格外好,是不是,巴姆老弟?” 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应俊一会儿,色/欲大起,探手一把掐住他下颌,凑嘴上去亲,应俊憋住气,惊慌失措地拼命躲闪,来了来了,这是要吸阳气,比他采阳补阳手段高竿多了。 巴姆看自己雌性瑟瑟发抖样子十分心疼,挡住哈鲁因手,恼怒地说:“哈鲁因,你什么意思?他是我雌性 “你?”哈鲁因冷笑一声甩开巴姆,露出两排尖利牙齿,阴森森地说:“明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发现,当然归我们共同所有,你觉得单凭你就想守住这个雌性?别开玩笑了,这么漂亮黑发雌性,整个托塔斯卫城兽人都会想要得到他,聪明办法,就是咱俩先爽一把,然后把他敬献给卡马思大人,到时候别说是雌性,你想要什么都有了 “卡马思大人?不……”巴姆喃喃,以前他或许有这种投机取巧念头,可方才第一眼见到这个黑发雌性,他就喜欢上了,这是他雌性,他妻子,谁也别想抢走,巴姆低垂眼睛里凶光迸射。 哈鲁因显然误会了巴姆意思,他松开应俊,来回踱了几步,略加思索后,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不能把他送给卡马思大人,若是卡马思大人知道我们动过他,会很麻烦,何况被朵岚夫人知道了,咱俩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应该将他远远卖到坎贝拉城或者圣巴夏城,哈哈,想不到巴姆你考虑得还挺周全……” 哈鲁因话音未落,就被突然兽化巴姆扑到了地上,猝不及防之下,肩膀上咬去了很大一块皮肉,巴姆目标原先是哈鲁因咽喉,可惜哈鲁因反应很,及时躲开了,巴姆知道刺鬣狗脖颈粗壮,一击不中就很难再咬断,转而攻击哈鲁因月复部。 哈鲁因从他爪子底下一个扭身,刹时化出兽形,疯狂地反扑,两只牛犊般大小刺鬣狗就矿洞里翻滚撕咬起来,整个矿洞都开始震荡摇晃,不断有碎裂石子从顶壁上落下来,吓得应大少抱头鼠窜,出口被堵住了,只能往矿洞深处逃,又不敢跑得太进去,里面乌漆麻黑,谁知道有没有藏一窝妖怪。 应俊一边哭爹喊娘,一边想,这哪是鬼故事节奏,这绝逼是西游记节奏,妈,那两只到底是何方妖怪?模样有些像吃过酵母非洲鬣狗,可是又似豪猪般长了一身棘鬣,被他们蹭到地方,石粉都能刮下一层来,太不科学了。 “巴姆,你是不是想找死?”哈鲁因又惊又怒,他没料到平时有些窝囊巴姆居然敢反抗他。 巴姆看了一眼爪子上勾着肉丝,那是从哈鲁因肚子上抓下来,只差一点,就可以拽出他肠子,见了血巴姆眼神极其凶狠,喷着粗气说:“哈鲁因,我老娘一直跟我唠叨,打架要留三分力,一是怕把人打死了惹来麻烦,二来,他也担心我像我老爹那样傻兮兮地被人打死,所以,我平时让着你,不是怕你,而是免得我老娘瞎操心,你今天不该来,真,你也不该用你那只狗爪子碰他 说着,背上棘刺又暴涨半尺,哈鲁因这才有些怕了,色厉内荏道:“你以为杀死我你就能独占他,别做梦了,谢普里就不会放过你!” 巴姆没有搭腔,直接扑了上去,两个人又缠斗到一起。 矿区当值一个守卫停下动作,抬头问身边同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闷闷,前面好像还听见谁叫了一声,有点像哈鲁因声音 “哈鲁因到镇上喝酒去了,大概是哪里打雷,别发楞了,开局众人不耐烦地催促,帐篷里很又热闹起来。 巴姆把爪子用力刺入哈鲁因胸口,哈鲁因一声惨嚎才刚叫出口,就被巴姆咬断了脖子,血沫从哈鲁因嘴角不断沁出,他四肢抽搐,一对凶残血红色眼珠怨毒地瞪着巴姆,直到失去光彩,矿洞里弥漫着浓烈血腥味,加上高温蒸腾,应俊跪地上把今天晚饭全给吐了出来。 巴姆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了,他看向应俊,脸上还带着未戾气和凶横,把应大少吓得泪花飞溅,往后直缩,混蛋啊,往后谁再敢爬人墙头,就叫他光长丁丁不长蛋。 “你,待这里不许乱走 应大少这时候哪管听懂没听懂,只一个劲点头,巴姆想想还是不放心,从破碎兽皮裙上撕下一条,将应俊反手捆了起来,随后开始处理哈鲁因尸体,幸好这矿洞头有一个天然地底熔岩池。 巴姆扛起哈鲁因尸体,见他身下压着一根脚镣,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没注意,以为是哈鲁因带来,就顺手捡起来,连带尸体一起扔进了熔岩池,又用土和尿液力混淆洞里气味。 矿区是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短时间内,谢普里还没法把哈鲁因失踪归咎到他失踪上,他必须争取这段时间量带自己雌性远离萨尔罕和墨塞奎比城。 此时,林助理和周朝晖争吵已经结束,由于各自心里都有鬼,吵了几句就没有再继续吵下去,一个是知道自家老板极其好面子,如果把人引来,很可能真被炒鱿鱼,而另一个呢,也不想叫人发现杨路家秘密,杨路终究不是正常离开,不管东西有没有失窃,只要一报警,警方必然要查屋主去向,村里人也会关注起来,这不是他所期望,周朝晖希望杨路能够自自然然地回来,此之前,他要维持平静。 “既然你说没偷东西,那就滚吧!”周朝晖不耐烦地轰人。 “切,要不是你拉着我吵,你以为我稀罕跟你说话啊林助理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老板也不知跑哪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等林助理走远了,周朝晖才绕到后院,想进去察看一下,不料就见后院门半敞着,他登时一惊,以为真遭窃了,赶忙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没见少什么贵重东西,那为何小门开着呢?难道是杨路走时候忘记关了? 周朝晖心头一跳,忽然想起刚才那人说话,什么老板一眨眼就不见了,莫非……不,这不可能,杨路说了,一定要那块牌子才能穿到兽人星球。 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周朝晖心里还是隐约不安,锁好门就匆忙离开了,他才离开没多久,林助理又偷偷踅转回来,跑到杨路家建厕所门口,小声叫唤:“老板,应总,人都走啦,出来吧 直叫了三四声才觉不对,冲进去一看,哪有半个人影。 待续……l3l4 ( 36、第三十六章 应大宝贝失踪,z省应家乱作一团,自是肯定,先不谈,这边说说从萨尔罕岩山带侥幸逃生四个人。 依照法安估算,翼狼兄弟佣兵团成员半个多月前从岩山带回到萨尔罕镇,有犀马可骑情况下,从岩山带返回大约需要五六天时间,前后一加,泽拉尔等人离开萨尔罕地区起码超过二十天,假若不出意外话,此时他们至少已一千几百公里以外。 他和杨路追上他们同样要花上好几天时间,由于不清楚泽拉尔他们走哪条道,与其半途中费劲查找四个人踪迹,不如飞到前面去等,而陆路去坎贝拉城必经之地,就是托塔斯卫城城域东部半地下城彭普拉城。 法安判断确实没错,不过这中间却出了一桩小意外。 瑞恩斯班和弟弟斯派克将泽拉尔四人送出岩山带后,顺带附赠了他们一个消息,消息来源于萨尔罕镇上硬鼻犬族兽人马林,翼狼佣兵团以前和这只硬鼻犬合作过几次,彼此还算信任,且马林可能是相中了斯派克,有意介绍他给自己雌性儿子认识,所以有事没事就会拉他们兄弟俩去他镇上寄住小旅馆吃吃饭,喝喝酒。 焰晶矿区奴隶出逃第二天中午,马林被谢普里手下叫了去,干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那天傍晚,马林正好和瑞恩斯班兄弟酒馆遇上,就一起喝了一小杯,斯派克不像他哥哥那样世故老道,好奇心比较重,向马林打听谢普里找他干嘛,马林这人平时口风挺严,但他显然很喜欢斯派克,就偷偷告诉他们,谢普里让他到废矿区找一个逃跑奴隶,那奴隶受了伤,却一个废矿洞里失踪了,谢普里手下二十来号人,找了将近一天都没找到,当然,马林说他也没找到。 先不论失踪一说是真是假,这样兴师动众地找一个奴隶本身就有些奇怪,可惜马林没有继续说下去,那天出了酒馆,谢普里就来委托瑞恩斯班兄弟护送他去托塔斯主城,等他们从主城回来,马林已经死了。 据说死得很冤枉,几个兽人喝醉了酒打群架,他旁边瞧热闹,喝醉酒人眼花没看清楚,错把他当成别人打死了,行凶兽人是一个到萨尔罕花豺,酒醒后就跑了,即使不跑,萨尔罕,也没人会为马林报仇。 获悉这个消息后,泽拉尔和同伴们就有点着慌,他们当然知道逃到废矿区是谁,本来以为小主人运气好,躲过了守卫们搜查,可如今一听受了伤,便感觉事有蹊跷,无法兽化又受伤想要甩开追兵几乎是不可能,几个人均怀疑废矿洞里失踪一事恐怕又是幻狐族搞出来鬼伎俩,也许小主人早就被他们抓住秘密囚禁起来。 于是好不容易逃出来四个人,又千辛万苦潜回墨塞奎比城打探消息,这中间过程自然叫人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后有惊无险,不过却和法安估计情况有了很大出入,当他和杨路晚上树林避雨扎营时候,泽拉尔他们才刚刚离开墨塞奎比城,正因为这样,导致主仆几个就此错开,之后没有彭普拉城相遇。 法安和杨路将帐篷移到林中一块空地,没过多久,风起云涌,顶上树叶飒飒作响,雨云迅速聚集后,很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好树长得高壮且浓密,经过层层滤减,等落到帐篷顶上已是细风小雨,林子里各种奇怪声响被连绵雨幕声遮盖,虽漆黑暗沉倒不若之前那样阴森可怕。 杨路拿出led野营灯挂到帐篷顶上,这小东西花了他两百多元,不过很实用,顶部太阳能板充电,充电一次多可用三十个小时,无法充电时,还可以用电池继续维持工作。 法安想把帐篷门拉上,“别拉,拉上没风杨路制止,虽然有防蚊网纱,但拉上还是不太透气,雨一下,空气沁凉湿润,有一股淡淡草叶腥味,闻着特别舒服。 法安拿出事先准备好几段藤枝,点燃了放进米罗果壳里,等藤皮表面烧得焦黑,就散发出一种独特油脂香气,不难闻,但帐篷里,略微有些窒闷。 “这是什么?”杨路伸头看看,藤皮有些像松枝,表面粗糙干硬。 “六叶藦,熏烤藤枝能够驱杀虫蚁,六叶藦叶子还可以作为香料使用,晚上烤豚兔肉里我就加了一点 杨路想起之前吃豚兔肉里确实有一味奇口感,以为是豚兔肉本身具备,原来是六叶藦叶功劳,不过他不太喜欢这藤枝浓烈香味,把草木清气都给压盖了下去。 “我带了驱蚊水和薄荷膏 “那些没用法安撇嘴。 杨路很就知道法安为啥对驱蚊水不以为然了,因为被六叶藦熏倒,掉落米罗果壳边所谓蚊子一只只跟牛虻差不多大,头部刺吸式口器跟大头钉似,看一眼皮肤都疼。 杨路下午好好睡过一觉,打坐冥想后又消除了疲累,加之时间尚早,躺防潮垫上翻来覆去都找不到睡意,有点后悔没带副扑克牌过来,他从侧袋里抽出灵本正要看,乍然想起法安之前说话,觉得当着他面再看,很有点故意勾引人意思,小孩还没到十五岁啊。 杨路偷偷斜了法安一眼,没想到法安也正看他,眼睛里水色闪动,似乎已看了挺久,被那对隐含期盼和深意绿眸望着,杨路脸上一热,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灵本也赶紧塞了回去,明明买是四人超大帐篷,法安一睡进来,就感觉狭窄了许多。 法安把放脚跟熏蚊盆移到了角落里,又贴了过来。 “过去点,好热杨路挡住他,兽人体温偏高。 “明明很凉法安嘟嘟嘴,又用尾巴尖杨路手臂上轻轻刮挠,杨路受不了他撒娇。 其实杨路是不忍目睹,虽说知道是半大孩子,可用一张阳刚酷帅硬汉脸来卖萌实太丧失,他扶住额角,法安趁机把人搂到了怀里。 “杨路你累不累?” “不累话一说出口,杨路就后悔不迭,他已经感觉到了顶他大腿上热硬东西,法安下午憋回去火现又一股脑释放了出来,迸发得好像炽烈。 “既然睡不着觉,那咱们就一起来做有趣事情吧~~”小兽人兴致勃勃,一下下舌忝杨路耳垂,某物精神抖擞,蠢蠢欲动。 杨路全身绵软,小力挣扎道:“说会儿话马上就能睡着了,法安,别闹,明天还要赶路呢要命了,野合啊,光想一想就感觉受不了。 杨路那点半推半就微弱抵抗,法安丝毫没放眼里,手指伸到前面灵活地动了几下,就把杨路裤子解开褪了下来,“杨路,我就轻轻来一次,憋着好难受嘴里还央求,人已翻身压了上来。 “杨路,你皮肤好滑好白,这里颜色真好看,下面也是……”法安一边赞美,一边把杨路胸口舌忝得湿漉漉,经历过一次,法安开始无师自通,手法算不上老道,却挟带着无与伦比热情,不一会儿就有暧昧声音传出。 “啊,它冒了好多水出来!”小孩抬起手,惊叹道。 “不,不许说下流话!”杨路羞臊得面色绯红,没轻没重地揉弄,以及言语刺激,身子竟比平时有感觉。 法安挑挑眉毛,心想,杨路有时爱口是心非,不许说下流话意思,难道是指可以做下流事?他手悄悄绕到后面,试探着模了模上次让他极度欢愉地方,果然已变得柔软湿润,法安欢地摆动了两下尾巴,嗯……刚才想不对,他们是做强身健体正经事。 杨路双手抵法安胸口,看似像推拒,又仿佛是迎合,颤抖伴随着细软喘息,当感觉到法安急躁地想要抵进来,他才清醒了几分,“法安,法安,别这样,听我说,你太小了,等以后……” 法安动作一下僵住,羞愤地抬起头。 “法安?” “我哪里小了?看,它分明就很大,以后,哼!以后会大!全卡美亚大!”被人嫌弃‘小’熊孩子明显伤自尊了,一副要哭出来样子。 “……” 雨继续唰唰下,情热中两个人终抵受不住内心和身体诱惑,又滚到了一处,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树叶上残留水珠时不时滴落帐篷前空地上,两只不知名小动物钻出树洞,见这里亮着灯,偷偷溜下来探头探脑,时断时续吟哦声中,一深一浅两个身子仍紧贴一起有力地纠缠蠕动。 “啊——”杨路眼尾泛潮,如泣似哭般地尖叫了一声,攀紧手脚瘫软下来。 距离俩人百多米远一棵伞盖华丽巨树上,某个正睡觉黑影又一次被吵醒,小声嘟哝:“啊啊,真能折腾啊,还让不让人睡了说得挺无奈,黑暗中一对闪闪发亮碧空色眼眸却显示出了主人兴味盎然,也不知听了多久床脚。 一抹浅淡**气味沁入尤带着水汽清空气里,被一缕风吹送过来,黑影抽了抽鼻子,暗道:“这味道还真诱人,叫声也很动听,不知道是不是个美人?” 不过,他心目中真正美人唯有雌神一个,黑影小心翼翼从抱胸口袋子里掏出一个小木匣,没有打开,只贴脸颊上摩挲了一阵,又极珍惜地收起来,族长如果知道他这次出来把族里宝贝也给偷了出来,一定会打断他腿骨,嘿嘿,说不定现已经发飙了,幸亏他跑得。 正想着心事,林子里传来一声心满意足低吼,没安静一会儿,那兽人又叫起来:“啊呀,杨路,我们忘记学书里姿势了,要不,要不再来一次?哎哟!” “睡觉!” 可惜黑影没有听明白,第二天红炙还未东升,黑影就已经走了,他本就是来躲雨。 清早醒来,两个人又把帐篷搬到了溪水边开阔处,经过半夜大雨,溪水湍急了不少,石摊鱼全都躲进了石头缝里。 杨路不再避忌法安,照着昨天灵本中所述,又入定了一个小时,并且试着行气,收功时,昨夜情爱生出疲累倒是消,却没有像功法所言凝气上行,循而周转。超月兑物念,心、意、灵回归本初后,冥静宇宙中心,即下丹田处确隐隐生出一丝热意,然而转瞬又后继无力,不等攀升,便已寂灭。 杨路睁开眼,静坐许久,倒未失望,毕竟才刚开始,忌急于求成,他拿出灵本,正想翻到后页再细看一遍,忽听一记轻响,把杨路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书,四处察看起来,法安开了一个米罗果,正熬粥,这会儿可能是觅食去了,恰巧不。 搜寻片刻,发现方才动静是从倒扣着米罗果壳里发出,杨路加惊讶,那里面扣着是昨晚吃剩下一点烤豚兔肉,扔掉浪费,想着如果早上还没坏,就炒一炒当个下早饭小菜,里面会有什么呢? 杨路用匕首飞挑开果壳,跳后几步一看,爆笑出来,原来竟是昨晚那只贪吃金毛狲,也不知什么时候肚子又饿了,寻着香味钻进了果壳里,这一下敞开了吃,吃得肚皮滚圆,躺几块烤肉中间动都没办法动弹。 听到杨路大笑,金毛狲似乎也觉得很丢脸,用爪子捂住眼睛,不看杨路,白白小肚皮一吸一鼓,小模样越发可爱。 杨路小心凑近了,见小家伙只是转动大眼珠睨他,并没有躲避意思,就伸出食指,那颗小脑袋上轻轻点了点,没想到小家伙居然顺着他动作,回蹭了一下,有点像示好。 杨路心里一动,知道这是只极通灵性动物,不会无缘无故做出亲昵姿态,他故意说:“我们吃过早饭就要走了哦,待会儿就得说再见了 果然,小家伙有些着急了,吱吱叫着想要坐起来,可怜又被撑得东倒西歪。 杨路觉有趣,引诱道:“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走,天天有好吃东西哦这一路有这小家伙相陪肯定热闹,不过法安说金毛狲不喜亲近人类,不晓得会不会上钩。 正说着话,法安回来了,杨路上前把他手里拎两只长尾鸟禽接过来,法安背上还背着一只体型很大长着利齿动物,花斑毛皮十分漂亮。 “天热,打这么多也吃不掉啊 “想存点皮子,经过一些小市镇时候,可以换点金珠,给你买几套换洗衣服,不然到了彭普拉城太显眼 “那倒也是杨路点头。 “杨路,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哈哈,跟它呗 杨路回手一指,小金毛狲已经不见了,杨路有些惋惜,以为诱拐失败,可没料到,等他和法安用过早餐,打点好东西准备上路时,树林深处一阵喧腾,霎时间,涌出几百只金毛狲,距离杨路他们五六丈远地方停下,发出一阵阵尖利叫声,就连法安都吃惊不已,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少顷,贪吃小金毛狲一步三回头地跑到杨路跟前,用爪子扒拉杨路裤子,杨路蹲□抱它,笑道:“你们家好多亲戚啊,都是来送行吗?” 金毛狲顺着杨路手,钻进了他斗篷口袋里,等法安飞上半空,还能望到底下一群红毛小家伙们挥舞着小爪子,吱吱欢叫,杨路还挺感动,心想,真是一群热情奔放小家伙,结果法安一句话,直接把杨路激动心情给拍飞了。 “它们是威胁你,如果对这只小金毛狲不好,下面几百只都是你敌人 第二、第三天,仍野外过夜。 第四天,途经一座不起眼小镇,法安用手里几张皮子给杨路买了两身雌性常穿布衣布鞋和半匹麻布,杨路震惊地发现,压根就没有什么女汉子,所谓雌性原来就是不能变身男人,至少外表同普通男人一个模样,只不过长相和身材偏欧化,高鼻深目,轮廓深邃,杨路姿容秀丽,温润雅致东方式脸庞,即使染着茶色头发,都显得与众不同,他开始庆幸进镇时没有摘下斗篷兜帽,当时只担心自己不太像女人,怕被人瞧出端倪,巧歪打正着。 待续……l3l4 ( 41、第四十一章 杨路卡美亚语说得不及法安国语顺溜,来到兽人星球后,他平时都量跟法安学说卡美亚语,可是一些不常用到词接收到脑子里,反应和表达总会慢上几拍,等明白过来,就想跟老板解释这不是什么胸饰,不过是颗精巧点纽扣。 店铺老板见他低头不语,以为是不情愿,没等杨路开口拒绝,就先急吼吼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说:“两位还要继续赶路吧,一路上花费肯定不少,我可以出这个数,小兄弟不再考虑考虑?” 杨路盯着戳到面前两根手指,心想,这是多少?两金珠?一颗纽扣而已,既然人家这么喜欢,不如就卖给他,也是啊,纽扣虽然平常,但是这样做工卡美亚大陆大概也算是个稀巧小玩意儿了,老板说没错,他和法安现正好缺钱,假如纽扣真能卖个三五金珠,就可以抵上他们城里一两天开销了。 杨路犹豫当口,店铺老板已经心领神会,两根手指很爽地变成了三根。 杨路摇了摇头,学人样张开五指比划道:“老板,你有意买话,起码得这个数杨路语气淡定,脸颊却微微泛红,纽扣卖出黄金价来,依他敦厚性子,难免有些心虚。 老板先是被只白生生小手所吸引,跟着总算看到了杨路半张脸,只眼睛隐帽檐下看不清楚,这回换作老板愣住,这雌性长得就像……老板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去形容,忽然想起前天雌神诞辰日上吃年糕,对,就像用蒸捣过细米粉捏出来似,粉粉白白,细腻,柔软,鼻子不高,却秀挺精致,嘴唇鲜泽柔亮,天生是个爱笑唇形,一张小小脸庞缩帽子里,犹如用荷叶托盛年糕女圭女圭。 店铺老板做生意多年,走东闯西,见过美人数不胜数,他妻子年轻时这彭普拉城里就是个公认漂亮人,要说起来,面前这雌性除了皮肤是绝顶好,五官生得也不比别人有多突出,可就是感觉鲜灵巧致,惹人怜爱,就连嘴角轻抿小动作都能勾得人一看再看。 老板灼热视线让杨路略感不自,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法安直接,一拳砸柜台上,怒道:“看什么看!到底买不买?” “买买买,怎么不买老板回过神,一听人家要卖,生意人本性立刻占了上风,刚才还殷勤备至表情转眼变得为难起来,讨价还价道:“这个价钱绝对公道了,别家店可不会开像我这么高价,你们去打听打听,咱们鲁德收购店彭普拉城里向来做童叟无欺买卖,小兄弟,你这胸饰款式虽说特别点,可非金非银,只是个黄铜底座,绿石色调也过于死板,石纹不自然,又不够水透润泽,属于下等品……” 老板b个不停,不等杨路理清他话里意思,老板又‘勉为其难’,一脸肉痛地伸出另一只手晃了晃,说:“好吧好吧,看你们年纪轻轻又是远道而来份上,我就再加这个数,怎么样?很够意思了 杨路扭头去看法安,想叫他拿主意,老板语速太,他压根没怎么听明白,法安这时已反应过来,见俩人望过来,连忙把抽动嘴角收好,板起脸干咳一声道:“那不行,你做生意不老实,明摆着欺负咱们没经验,三百五十金珠就想买绿石胸饰,开玩笑呢,少说得翻一倍 法安可不认为这是欺骗,是,绿石确实是假,但这是杨路从地球带过来东西啊,卡美亚大陆上是独一份,既然是独一份,卖七百金珠就很理所应当了,其实他都觉得委屈了杨路,要不是自己没本事,哪会拖累杨路卖家当,杨路从家里带来每样物品都具有纪念意义。 杨路被自己口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店铺老板也吓一跳,连忙见好就收,急叫道:“哎,那不行,刚才你妻子已经答应五百金珠卖给我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法安登时被‘妻子’两个字给萌翻了,很没出息地傻站那儿偷乐,老板赶紧催促自家老婆拿钱付账。 从店铺出来,杨路还有种跟做梦一样感觉,一颗有机玻璃纽扣居然卖了五百金珠,法安辛辛苦苦打了两天兽皮才只换到二十金珠,这也太坑爹了,早知如此,他来卡美亚之前,就应该先去面料配件市场批它个一塑料袋纽扣带过来。 上楼到了街上,法安才告诉杨路,原来不是纽扣值钱,而是卡美亚大陆上,身份高贵雌性崇尚佩戴用绿色宝石做成首饰,尤其是发簪,如果哪位贵夫人没有一两根上档次绿石发簪,铁定会被人瞧不起,可问题是,卡美亚星球几乎不产绿色宝石,即使偶然挖到,产量也是极低,能做成首饰是凤毛麟角,所以绿石首饰价格才会不断水涨船高,千金难求。 管杨路他们卖是假绿石,可有机玻璃卡美亚不是绝无仅有,因此也不能算是欺骗,收购店老板转一下手,便远远不止五百金珠了,也就难怪杨路他们前脚出门,人家后脚就关上了大门。 杨路很想到了这种喜好追求源头,看来又是出于玄清道人缘故,绿石就是玉石,这个世界还真是处处都有玄清道人影子,杨路有种淡淡懊恼,他存款买上等玉器肯定是买不起,可去玉器商城买几百块钱玉挂件,还是可以买上好几件。 杨路瞥了法安一眼,想埋怨两句,却见小孩子走路走得虎虎生风,嘴角上还挂着一抹蠢萌傻笑,丝毫没有他这种受到暴利诱惑而有懊丧或是贪心不足,五百金珠对他来说,有就有了,没有好像也无所谓,不知是肉食性兽人天生不具备生意头脑,还是天性使然。 杨路垂下眼笑了笑,很释然了,有了五百金珠还去纠结,那才真是自寻烦恼。 “别傻笑了,陪我去买焰晶杨路晃了晃俩人紧紧牵一起手,他以前一直期望有一天能牵着恋人手,光明正大走大街上,地球上做不到,卡美亚星球倒是如愿以偿了。 “焰晶?”法安终于想起来上次他们说到一半被打断话题,“干嘛要买焰晶?” 杨路知道解释得太细致,法安反而听不懂,只简单说:“就那本可以强身健体功法,我每天都有练 “嗯嗯,知道知道,我们昨天不还‘练习’了好几个姿势法安愉地摇动尾巴,杨路祖先真是太体贴人了。 “……” “杨路,你脸红瞪人样子真好看 “不许插嘴,给我听重点!” “噢难道他之前听不是重点?明明很重点。 “那功法上说,我先天不够,需要借助灵石帮助,它指灵石就是焰晶 “啊!”法安惊悚,没有焰晶以后就不可以变花样了吗?问题太严重了,“那咱们现就去买!”饭可以不吃,焰晶一定要买一箩筐。 杨路狐疑地看看法安。 “怎么啦?” “你到底理没理解我说意思?” “当然理解了法安甩给杨路一个‘你太侮辱我智商’眼神,嘟嘴道:“你说,没有焰晶,以后都不能‘练功’了 “……好吧,我是这个意思杨路回了一个‘侮辱你智商是我不对’安抚表情。 法安摊摊手,看,他就知道是这个意思。 焰晶并没有杨路之前想象得那样贵,当然,对有五百金珠傍身有钱人来说,确实不算太贵,但是对只有二十金珠穷人来讲,就很昂贵了。 焰晶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一颗赤红色拳头般大小上等焰晶可以持续亮三四个昼夜,价格是八金珠,法安不顾杨路劝阻,一气买了二十颗,打包装箱,人家给了个优惠价一百五十金珠,又赠送了一块火热小甜心焰晶连锁店打折贵宾铜牌,号称全大陆各大城市均有分店。 杨路没被人性化服务镇到,却差点被店名和店主形象给雷翻,由于托塔斯卫城里,焰晶买卖几乎被幻狐族和翼豹族包揽,怕惹来麻烦,法安特意找了一家飞羽族商人开店,这家店店主是只极度爱美火烈鸟。 出了焰晶店,法安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用指甲一棵树树干上画了个醒目标记,随后一路走过,只要是显眼位置,他都会留下相似记号,杨路小声问:“你这是干嘛?” “我以前和泽拉尔他们一起出去历练,这是我们之间联系一种暗语,如果他们看到,就会知道我们彭普拉城里 两个人买了熟食,找了家幽静小旅馆住下,等吃过午饭,法安准备再到几处热闹点地方留记号,走前关照杨路把门锁紧,没事千万别出去。 “彭普拉城治安还算不错,这家旅馆店主又是白犀牛,一般不会有人来闹事 “我知道,你自己要小心,去回杨路拉下法安脖子亲了亲。 法安一走,刚才还不敢吭声小金毛狲从桌子上跳到杨路怀里,吐着舌头抗议今天午饭太随便。 “小吃货杨路点了下小家伙塌鼻头,翻出两个真空包装鸭翅膀补偿它,又拿了从来没派过用场指南针给它玩。 等静下来,杨路拆开装焰晶箱子,拿出一颗焰晶用手握住,赤炎双极灵本中提到,天地有阴阳五行之说,阴阳可以广泛到天地、昼夜、寒暑、雌雄、动静等等,五行之中,阴即代表水,阳则体现为火,阴阳相合,化出四象,再生八卦,八卦以阴阳为基础,换言之,五行来源于阴阳。 杨路本为阳身,却是八字纯阴之体,行又是阴体之事,而法安虽为纯阳之质,可惜天生人兽共体,不适宜修炼道家静修之法,玄清道人自创了赤炎双极功法,以阴体生纯阳之气,先生交融,再导入阳体,循环流转,达到夫妻双人修炼目,但是有一点,杨路男身阴体先天阳气不足,必须辅以药石之力,不然就算练上几年,也只会寸进尺退,徒劳无益。 卡美亚大陆上,灵草难觅,灵石却遍地都是,此灵石便是焰晶,焰晶只有地球上全阴之体才能吸收化用,看到这里时,杨路总算明白过来,这玄清道人估计就是纯阴体质,不然不会发现焰晶神奇效用,可他又是如何得知八百年后,杨家后人不仅有和他相同体质,也有和他类似奇遇呢? 杨路思绪有些飘散,焰晶半天也没有发生变化,他赶紧定定心神,回忆第一次接触焰晶时情形,慢慢,手心里开始发热,一缕缕温热气流顺着皮肤纹理,渗透进掌心,杨路精神越发集中,按照灵本所述方法,把刚刚度进体内还有些杂乱无章气流归拢梳理,一点点往丹田引导,原本空荡无力气海穴内终于有了一丝充实感。 小金毛狲嘎吱嘎吱嚼鸭骨头动作停了下来,雌性身上气息像水波一样浮荡空中,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纯净好闻。 热流终于消失时,杨路睁开眼,轻轻用力,手中焰晶顷刻间化成了湮粉。 待续……l3l4 ( 第 42 章 杨路和法安旅馆里一连闷了五天,杨路倒还好,有了焰晶之后,他修习过程开始变得顺畅起来,道家修炼根本,讲究凝神静气,心气平和顺畅,和静之气才可生神,从而达到神形兼修目,其关键于‘凝静’二字,以追求思想上空灵超月兑境界,凝神静气是修仙术或者说是养身延寿灵魂所,是各种功法修习基本要旨。 此初窥门径一步,杨路很领会要领,算是心悟颇高人,许多人往往心念过杂,得失计较过重,只这打坐入定一项就做不到,不过若无焰晶作助力,杨路修炼赤炎双极功法上,大凡也就止步于此,了不起对他先天早产不足作以适度修补,改善一下冬天畏寒怕冷等体质孱弱小毛病,用个通俗点比喻,这就好比寻获了宝库钥匙,也开启了库门,却苦于门槛太高,受阻不进,只得望而兴叹,终究无缘将宝藏纳入囊中一般。 但如今既然有了焰晶这个过墙梯,犹如水到渠成,至少一个阶段内,这修炼之路霍然变得平坦开阔起来,不过焰晶吸收有一个度,并非无休无止,一颗拳头大小上等焰晶,就花了杨路两天时间消化受用,内视能清晰地‘看’到,初入体内灵石精魄为红色,纷乱凶猛且不够明净纯粹,仿若奔腾泛滥潮河之水,而经他用功法疏络后收归丹田纯阳真气,则变成了明亮柔和桔红色,形似弹丸,如明烛入怀。 杨路这次打坐时间特别长,一睁眼,已是两天后中午,等旁边小金毛狲第一个迫不及待跳进他怀里,随即又被法安丢了出去,要不是杨路事前关照过,他盘腿静坐时候,绝不可打搅,法安早就抱着他去找医师了。 杨路‘昏迷不醒’,把法安吓个半死,不吃不睡蹲守了两天,可怜金毛狲抗议无效,又讨厌生人,不想独自跑出去,只得搜刮杨路背包里藏零食,好小家伙嘴管馋,食量却不大,几块牛肉干就是一顿饭了,它一边吃,一边偷偷向法安投去谴责目光,这是对待战友态度吗?太没责任心了,大家伙还真蠢,雌性明明一点事都没有。 杨路并不知道已过了这么久,他不仅不觉疲累,反而感到精气充盈,神清气爽,只身上粘腻邋遢了些,石精中糟粕排出时,将他体内污浊之物一并带了出来。 四目相对,法安敏感地察觉到杨路似乎有了一点变化,究竟变哪儿虽不清楚,至少看出他安然无恙。 待俩人把自己打理干净,吃过午饭,法安身心一放松,很便搂着杨路沉睡过去,直到傍晚,小孩还没醒,杨路叫旅馆随便送了点吃到房里,喂饱自己和小金毛狲,见左右无事,又拿出一块焰晶吸收练功,方法掌握了就是熟练过程,这次只用了一天半,行功时,气走子午,丹田中气团也徐徐滚动,两者此呼彼应,好似有了生命,当石之纯阳一入气海,‘弹丸’滚动突然迅疾,直至将这后天增补之气吞噬殆才渐渐变得沉寂安静,只不见比之前有任何变化,杨路也没意。 几天没亲热,法安早已憋不住,缠着杨路床上翻滚了大半日,醒来时已是他们来到彭普拉城第六天清早,泽拉尔四人还是没有找来,也打听不到丝毫消息,这种情况几乎说明一点,他们路上有事被耽搁了,法安开始着急,犹豫是离开,还是继续等待。 “会不会是他们进城时就被人发现了,眼下有了麻烦?”杨路思忖道,他和法安不是从西城门进入,所以并不知晓那里情况。 “应该不会法安摇摇头,“我第一天就去那儿转过,守卫们都是正常轮值,没有什么特别状况,猜想可能是我们三个多月没出现,幻狐族人已放松了戒备法安没想到是,谢普利为了免受责骂,对图坦利隐瞒了泽拉尔四个也‘越狱’消息,法安只他一个人情况下,会来彭普拉城可能性低之又低,即便傻到没脑子,也不会走城门,不然就算过了三个多月,彭普拉城城长再疏忽大意,都不可能不城门口如此重要位置安排眼线监视。 杨路安慰法安:“别担心,也许就到了,万一我们离开岂不是又错过,还是再等几天吧 杨路想着现反正不缺钱,五天都等下来了,也不差个三四天,何况他怕遇不上这四个人,万一坎贝拉城那边有变故,法安伙伴们没有防备,会遭遇不测,好就彭普拉城拦住他们,而杨路这种估计,之后也确实发生了。 彼得森白犀牛旅馆小房间里关了五天,杨路一点不受影响,他本就是个安静性子,法安稍微感觉闷气点,也还能忍得住,只小金毛狲开始上蹿下跳闹腾了,他‘家里’野惯了,如今跟关笼子里似哪受得了,虽说平时赶路时也只能杨路身上,可小家伙喜欢杨路身上味道,那就无所谓,可法安是个醋性大,只要能和杨路安静下来独处,就不喜欢别人占据爱人太多心思,金毛狲很少有机会能靠近杨路,既不让抱抱,又闲得发慌,小家伙不发脾气才怪。 不过,这脾气发得也够憋屈,法安眼睛一瞪,金毛狲立马蔫头耷脑没声了。 “你别老是凶它杨路招招手,小家伙飞地蹿进杨路怀里,见有人给撑腰,金毛狲大眼睛一转,湿雾雾地望着杨路,杨路心顿时就软了。 “要不出去吃早饭吧,这地下房子待时间长确实有些压抑杨路建议,听法安说连城门口都没什么状况,他感觉彭普拉城不如之前预想得凶险,小心些附近逛逛应该没事,尤其这白犀牛旅馆饭菜实难吃,简直无力吐糟。 “也好,我先去柜台上留个信 法安跟旅馆老板留信是说,如果有找翼豹诺佛尔人,请帮忙留下来,他和妻子很回来,这诺佛尔当然是法安以前出外历练时用一个化名,杨路卡美亚大陆虽然没人认识,可他名字发音十分奇怪,怕引起别人注意,于是也入乡随俗,让法安给起了个假名,如果有人问,就说自己叫路安,当然,至今也没人问过。 白犀牛旅馆位于彭普拉城下城区,离开城中心远,附近环境较差,龙蛇混杂,但是对法安他们来说,却多了几分安全,法安毕竟是城主卡马思儿子,他住下城区就跟国家首脑子女睡二十块钱一晚上大通铺差不多,就算有暗探,一般也不屑来这种地方转悠。 下城区法安以前也没来过,路况不太熟,他们随便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瞧着楼梯和门面都破破烂烂,不料一进去,大堂里人还不少,法安站门口犹豫功夫,已经有许多人朝他们望过来,饭馆伙计热情地上前招呼,这兽人不是牛就是羊,总之头上有一对弯曲漂亮小犄角。 似乎感觉到杨路盯着他犄角看,伙计暗自得意,故意把犄角对准门口光线强地方,“两位客人请进,咱们旋角羚饭馆别瞧不起眼,这下城区里可是大有名气,许多外地客人来过一次都对咱家酸梅小甜肉赞不绝口,比上城区那边华而不实饭店实惠多了,包管你们满意 杨路轻轻推了法安一下,杵这里反而显眼。 “有没有包间?”法安问。 “啊?这还真没有,要不我给两位找个角落里清静点位置?”伙计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么讲究来下城区吃什么饭。 等杨路二人坐下不久,饭馆里又陆续来了几拨人,有外地客也有本地客,雌性居然占了四分之一,看大家熟门熟路样子,这旋角羚饭馆倒确实有些名气,很大堂就坐满了八/九成。 兽人世界,早饭吃肉是很平常事,杨路点了一碗米粥,一张羊油饼,一个白水煮鸡蛋,这已经算不错了,这里很少会变着花样做点心,年糕和长寿面也只雌神诞辰日这种特殊日子才会吃,据说是因为雌神爱吃,才得以保留下来传统。 法安点是饭馆招牌菜,一大锅酸梅小甜肉,说是小甜肉,每一块都有两三寸厚,杨路尝了一块,有点像糖醋大五花,味道真还过得去,有比较才有发言权,吃了五天白犀牛旅馆寡淡无味饭菜,再吃这个,就好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杨路把鸡蛋剥壳,切成一半,又小金毛狲示意下沾了点肉酱汁,然后才放到它面前粗陶碗里。 饭馆里雌性不少,本地人都光明正大露出脸来,外地客人有遮有不遮,杨路混其中,压根没人去留意。 饭用到一半,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一头利落金棕色短发,身着天青色布袍,脚上是一双牛皮短靴,背上背着个大皮袋子,要不是这人体形魁梧强壮,身高比法安还高半头,杨路会以为这是个雌性,因为他从未见过维持人形兽人,大堂里片刻安静后,很又热闹起来,只有少数兽人偷偷打量来人。 男人年纪看着不大,大概二十七八,实际可能会小点,长得浓眉大眼,十分俊朗,但是与法安硬汉脸型不同,这人有点女圭女圭脸,瞧着挺和气,不笑也像笑样子,这样长相第一眼看到就先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法安见杨路盯着门口,也扭头瞥了一眼,灯光下,一对暗绿色眸子瞬间眯缝起来。 “怎么啦?”杨路问。 “这人很强法安一字一顿,心中危机感大炽。 其实法安就算不说,杨路也意识到此人不简单,兽人时刻保持半兽形,是为了防御突如其来攻击,这种攻击有兽人挑衅,也有猛兽突袭,就像法安,即使想隐藏身份,也不会选择变成人形,带着杨路,他就不敢掉以轻心,而这男人独自外行走,不仅用人形,还穿得这样山青水绿,除了不自量力发癫以外,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显形于外强势,这种强势杨路虽然感觉不到,但是从这人虎步龙行姿态上也能看出一二来。 “会不会是来找你?”杨路看见男人四处张望,赶紧低下头。 “不会,假如是我父亲派出人,一定会是翼豹,而幻狐族……当然不可能法安冷笑,这样强者,怎么会甘于受狐狸驱策。 身为翼豹年轻一辈佼佼者,法安不会盲目自负,但也有自己骄傲,他嘴上没有跟杨路明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要比他强上一点点,不过只是暂时,等他成年,一定会超过他。 “这人是什么兽?能看出来吗?”杨路发觉自己确实有点草木皆兵了,男人拒绝了伙计推荐门口位置,朝大堂角落里扫视,原来也想找个僻静点位置。 法安停了停,不太确定地说:“这里靠近东方,或许是猫耳族,也有可能是狮族,熊族……头发颜色不像法安干咳一声补充道:“如果他没染发话 这装逼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来掩藏气息和兽能,他敏锐观察力和感觉居然失灵了,不过狮族雄性风骚起来有时超过鸟族兽人,不仅喜好打扮,还爱勾搭雌性,熊族兽人管数量不多,可一个个都是勇猛大力士,不过熊族兽人头发一般不是灰棕色,就是黑褐色,偶尔也有白色,没有这样鲜亮颜色。 法安以前跟杨路提起自己母亲时,曾说过母亲东方猫耳族,当时杨路以为猫耳族是指像老虎一样大型猫科动物,毕竟有了法安做比较,这猫耳就绝不可能是一只猫了,没想到法安说,按地球人眼光,猫耳族就是一只猫,只不过大只一点,他指着电视机里正播放动画片《加菲猫》说,那,差不多就像这个样子,杨路想象了一下比狮子还要威风凛凛加菲猫,直接默了。 既然此人同他们没关系,俩人很转到了其他话题上,找位置男人已经绕着大堂走了大半圈,角落几个位置都被人占据了,门外又进来四五个客人,就连他一开始嫌弃门口位置都坐满了。 男人经过杨路他们这一桌时,身形忽然一顿,鼻子抽了抽,这味道好熟悉,还有这独特清越嗓音……男人颇有兴味地一笑,没想到遇见熟人了,他回身看去,一个是翼豹族小兽人,年纪轻轻还挺精神,就是毛色杂乱难看了点,头顶上两撮都打结了,另一个身形瘦小雌性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男人反倒有兴趣瞧瞧了。 杨路正拿着手帕给吃得浑身蛋黄小金毛狲擦身体,就见眼前横过两根手指,桌面上轻轻敲了敲,颇有礼貌地问:“不好意思,没位置了,能不能拼个桌?”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莫莫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我好读我好读我好读读扔了一个手榴弹~~^33^ 早上忽然断电五分钟,文稿只保存了一半,悲剧…… 其实真正道家双修并非伴侣双修,而是性命双修,即所谓神形兼修,和我们理解双修术完全不一样,男女双修反倒和佛教有关联,不过这篇本就是yy文,所以没啥好研讨。 ( 43、第四十三章 杨路愣了一下,在朝来人看之前,他先前后左右张望了一圈,除了厨房门口有一张空桌,其他地方确实没位置了,而且别的桌上少说坐了三四个人,只有他和法安是两个人,为了应对兽人的大食量,这里的坐席不仅结实,还很宽敞,不然摆不下比汤锅还大的粗陶碗和铜盆,他们坐的两人座实际比地球上的四人座还宽舒点。 “走开!”不等杨路发话,法安已十分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这个表情欠抽的骚包男人,一开始他就怀疑是狮族兽人,现在几乎确准了,狮族兽人向来花名在外,经常仗着不俗的武力和阳光帅气的外形,勾引或抢夺别人家的雌性,这男人一过来,就堂而皇之兴味十足地盯着杨路打量,显然没安好心。 如果说,法安一开始的危机感只是针对此人实力而来,不含任何个人喜恶,甚至还带了些对强者的敬意,那么现在,只有满满的敌意和警惕。 好似才刚发现法安这么个人的存在,女圭女圭脸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法安一眼,说:“哦,不好意思,我没有在问你,我是在征求你对面这位美人的意见 说着,他嘴角含笑,又彬彬有礼地询问了杨路一遍:“请问,能不能允许我拼个桌?” 法安‘砰’地蹬开椅子,站了起来,捏紧拳头,恼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架?”这种时候,就算明知道打不过也绝不能有半点退缩,这关乎到雄性的面子问题,小金毛狲吓得一蹦而起,跳进了杨路口袋里,发现架势不对,又钻出小脑袋来冲着男人呲了呲牙,大家伙再讨厌也是自己人,胳膊肘得朝里拐。 兽人们听觉很灵敏,女圭女圭脸才到杨路他们桌搭讪,一半的人就都注意到了,开始还觉得奇怪,明明有座,干嘛硬要和不认识的人挤在一起,现在一听有美人,饭馆里的客人彼此眉眼相递,纷纷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兴奋表情,这下有好戏可看了,一个是翼豹,另一个是……总之瞧着好像更厉害,两强相遇,绝逼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兽人们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杨路他们周围几张桌子瞬间移出了七八米远,有几个抱着桌子还跟旁边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兄弟,挤一挤,挤一挤,旁边人也极体谅地说,没事,尽管挤,尽管挤。 饭馆里的雌性客人虽也激动,心情却多了几分复杂,两个年轻英俊又颇有实力的雄性为了赢得佳人芳心,提出令人热血沸腾的挑战,这是多么浪漫和充满激情的一件事,可惜,他们争抢的对象不是自己,饭馆里个别几个自负美貌的雌性看向杨路的目光里,有些不以为然的嫉妒,藏头遮尾的,谁知道是不是美人。 所有人中,只剩旋角羚饭馆的老板和伙计还算正常,隔着老远连连叫唤道:“哎,在城里打架可是要罚款的,两位客人想打的话,劳烦换个地方 可怜两只旋角羚的恳请声还没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就被其他兽人的大声起哄给压了下去。 男人带笑的女圭女圭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就在大家以为一触即发之际,他忽然目露惊讶地看向法安,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说:“你这人好奇怪,我只想拼个桌吃早饭而已,谁要跟你打架,我这套衣服买来很贵的,看,这里还有印花,打坏了你要万一不肯赔,我找谁去哭?出门时死缠烂打老爹才给了五粒金珠,个老吝啬鬼,都不知道现在外面物价翻了多少倍 “……” ‘啪!’有个兽人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刚才谁说这是个强者来着?眼睛瞎了吧? “咳咳!”杨路拿手帕捂着嘴干咳了两声,法安当然听出他其实是在笑,当下嘴一嘟,挨过去在杨路身上蹭了蹭,沮丧道:“杨……” 法安萌宠的动作一做出来,饭馆里响起一片下巴落地的声音,太……太可耻了,简直妙瞎所有人眼睛。 杨路自然也清楚‘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家里这熊孩子的反差萌除了他,别人估计欣赏不来,杨路连忙温声劝阻道:“好了乖,别闹了,快坐下吃饭 又微微偏了下头,对男人说:“没事,你坐吧,反正我们也快吃好了这人瞧着不像有恶意,倒像是在故意逗他们玩,其实不管对方有何意图,以他们目前的处境,还是能不得罪人尽量不要得罪人为好。 兽人们眼睛一亮,这雌性的嗓音真是又温柔又好听,那声乖,仿佛是对自己说的,甭管是不是美人,光听这声音就感觉连骨头都酥软了,有张桌子的雌性发现身边的雄性直愣愣盯着杨路看,气恼地踢了他一脚。 女圭女圭脸男人得到允许,得意地朝法安一甩眼,就近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杨路对面,把背上的皮袋子解下来,珍惜又珍惜地抱到怀里,法安嗤鼻,心想,里面指不定还藏了一套印花袍子。 女圭女圭脸点好单,拿起桌上的水壶倒水,很自来熟地冲俩人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莱米洛,两位怎么称呼?”虽说是在向两个人问好,可连眼角余光都没给法安留一点。 法安气鼓鼓又想发作,杨路轻轻捏了他一把,故意抬起脸,大大方方地说:“我叫路安,他是诺佛尔如果这人想看他脸的话,恐怕要辜负他之前那句让人恶寒的美人了,今天出来前,幸好做了点小伪装。 莱米洛一口凉水含在嘴里要喷不喷,脸憋得通红才‘咕咚’一声咽下去,跟着猛咳了一阵,这雌性长得好……有特色,法安得意地摇尾巴,哼,呛不死你! 莱米洛抹了下嘴,很快淡定下来,又是一副嘴角挂笑的样子,碧空色的眸子里丝毫不见失望,杨路心想,他预料的没错,这人果然不是对他感兴趣,就不清楚出于何种心思来找他们搭话。 “路安,诺佛尔莱米洛重复了一遍俩人的名字,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说了句客套话:“挺不错的名字 “哼!”即使是假名,法安也觉得杨路被人占便宜了。 小金毛狲又从口袋里钻出来,在杨路身上爬来爬去玩,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时偷偷斜莱米洛几眼。 莱米洛挑起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两人一宠物的奇怪组合,小翼豹和金毛狲的眼光还真特别,不过话说回来,这雌性虽然其貌不扬,嗓音和气味却很诱人,不知该说可惜,还是该称幸运。 饭馆里本来准备瞧热闹的客人,见没戏可看了,失望之余又把桌子搬回到原来地方,大堂里重新恢复到之前的气氛,才太平了没几分钟,旋角羚饭馆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这次一下涌进来八/九个兽人,五彩缤纷耀眼夸张的头发和羽毛装差点闪瞎人眼,来的是一群鸟族兽人外加一个容貌清秀漂亮的少年雌性。 这雌性身材高挑纤瘦,深栗色的头发远看近似黑色,扎了道士髻,发间水色润泽的玉石发簪和身上的丝绸夏装让在座的雌性们羡慕不已,睫毛卷翘的湖水蓝眼睛一眨一眨,引得一群兽人们拼命咽口水,环顾四周后,少年原本可爱的表情立马变得挑剔和嫌恶起来,他从进来胳膊就一直紧紧挽着领头一位长相华丽的青年。 青年三十不到,皮肤雪白,眉眼俊俏,一头长及臀部的紫发用黄金红宝石发箍松松扎成一束,额前垂下两缕散发,如果不是夸张到几乎要拖曳到地上的羽毛装和高大的体形,倒真有几分指环王里精灵王子的不食人间烟火之气。 少年皱眉,冲着青年晃胳膊撒娇:“表哥,干嘛要到这种破破烂烂下等人来的地方吃饭?还没吃就先倒人胃口了,我要去新开的‘金铃殿’一席话说得正要上前招呼的旋角羚伙计脸一阵青一阵红,就连原先对这雌性很有好感的兽人们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紫发青年表情越发显得不耐,把少年的手拉下来,没好气道:“我又没叫你跟着来,你想去哪儿就叫柯克思送你去 “不要!”少年嘟嘴,又勾住紫发青年的胳膊,“表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紫发青年一脸挫败,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把自己要去托塔斯卫城的消息透露给阿兰尼知道的,现在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甩都甩不掉,这样他还怎么找到那个人。 此时,有个不满意自己被划归到下等人行列的雌性借机嗤笑道:“真把自己当朵花了,没见你表哥都不愿意搭理你 阿兰尼闻言脸色一沉,冷冷道:“柯克思,去给我甩那个敢出言不敬的下等雌性一巴掌 当即有个暗绿色羽毛的侍卫躬身领命道:“是,阿兰尼维那维那在卡美亚语中相当于公子少爷之类的意思。 饭馆里所有人神色骤变,哪有让雄性公开场合殴打雌性的,这也太没品了,说话的雌性起先有些不可置信,见那叫柯克思的侍卫真朝自己这边走,才开始慌乱起来,和他一桌的两个兽人连忙站起来,挡在前面,两个年轻人的脸色都挺难看,对方人多势众,今天肯定要吃大亏了。 “行了,柯克思,回来!”紫发青年似乎很烦雌性间的争吵,吩咐身边的手下:“杜比,我肚子饿了,叫他们立刻腾两张桌子出来 “是,城……小主人!” 杜比环视了一圈,只有厨房门口的座位了,显然不合适,他看中靠墙的两张大桌,一挥手,两个白羽红枕冠的侍卫走到别人桌前,直截了当道:“起来,让座!” 其中一桌人互相看了看,站起来就走了,另一桌人一边鄙视别人,一边跳起来叫嚷:“你们谁啊,鸟族的人还真当自己厉害呢,看清楚了,老子兄弟四个可是狼獾族的 旁边有人瞧出门道来,小声劝他们:“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别不识时务,没看出来吗?这些人不是普通鸟族,而是飞羽族,紫头发那个是……鸑鷟说完,那人歪了歪嘴,意有所指。 狼獾们闻言一愣,脸色数变后气势顿时就弱了,嘴里咕哝道:“飞羽族有什么了不起,这里可是托塔斯卫城 说虽这样说,四个人溜起来却比之前几个还要快,雌性少年大摇大摆走到桌前坐下,得意洋洋左右睥睨,之前与他起争执的那一桌人也赶紧遁走。 杨路看不明白,凑到法安耳边窃窃私语:“难道飞羽族不是鸟族?” “切,那是他们自己封的,其实不就是几只鸟法安满眼不屑。 法安这么明显的讨厌令杨路有些纳闷,不等追问,对面的莱米洛已抢先说:“路安,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杨路抿了抿嘴,没吭声,暗道,这人耳朵还真灵。 莱米洛朝后看看,回过头对着法安挤眉弄眼,意思是你不说我就说了哦,法安回了他个大白眼。 莱米洛压低声音道:“自古以来,飞羽族和翼豹族就不对盘,现在虽然不打了,可是互相看对方都不太顺眼,尤其是翼豹,怨念很深啊 杨路瞥了法安一眼,从那几个飞羽族的人进来,法安脸色就臭臭的,还真有点不对盘的味道,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真奇怪你家里人居然没告诉过你这个传说莱米洛有点隔岸观火的小兴奋:“相传兽神驾前有四猛兽,云凌鸟,钢骨熊,十方鲲龙和翼豹,翼豹排在最末,但后来兽神却派了翼豹去统管人界的天域,云凌鸟不服,又不敢违抗兽神的圣意,就拔了长在心脏上的一根羽毛,偷偷扔下界 “云凌鸟的羽毛为五色,赤青黄白紫,下界后化成了五只鸟,分别是朱雀、青鸾、鹓鶵、鸿鹄和鸑鷟,也就是现在飞羽族的五个部落,他们认为自己是神鸟的化身,必须有别于其他鸟族,所以就把自己称为飞羽族,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五鸟这么做是为了羞辱翼豹,他们觉得只有他们才真正有资格统管天域,飞羽族,顾名思义,是指连翼豹在内的其他翼兽人都应该归他们管 听到这里,法安重重哼了一声,杨路好气又好笑,在小孩腿上拍了拍说:“不过是个传说,你还当真了 根据莱米洛的形容,杨路以前听说过这五种颜色的鸟,五鸟大概就类似于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五凤,那么云凌鸟应该就是卡美亚大陆上的凤凰了,不过杨路也只是根据颜色猜测,莱米洛说的是卡美亚语,是不是对准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五凤也说不准,他就暂时这样理解了。 杨路方才浅浅的一笑让莱米洛有些看呆,明明看不真切,却总感觉那一下的表情很温柔很舒服,几分钟前莱米洛还挺稀奇法安的审美眼光,现在忽然又觉得,眼前这个看似‘丑了吧唧’的雌性或许还有一两分迷人之处。 莱米洛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五鸟虽然是五种不同的鸟,但他们本为一体,所以飞羽族五个部落关系相当和睦,就连族长都是轮流做,两年多前,飞羽族、猫耳族同翼豹族打了一仗后,新旧族长交替,这一任的族长本该轮到鸑鷟部落的老首领德穆克,不过那老头宁可称病带着夫人出去游山玩水,也不愿意干这累死累活的族长,于是只能由他长子奥莫里代任,如果我猜得没错,我身后那位很可能就是飞羽族的代任族长,也就是如今北方圣巴夏卫城的代任城主奥莫里 这下不光杨路,就连法安都大吃一惊,他在萨尔罕矿区两年,这个消息还是头一次才听说,法安月兑口而出问:“他们跑咱们托塔斯卫城来干什么?” 莱米洛摊摊手,回道:“我怎么知道,你可以直接去问奥莫里本人 三个人话虽说得轻,但一直在议论人家,飞羽族还是隐约感觉到了,见那两桌有人望过来,杨路连忙示意两个人别再说了。 待续……l3l4 ( 44、第四十四章 莱米洛既然隐瞒身份,杨路猜测,他不管实力是否强悍,实际都不太会主动惹事,至于法安,别看牵扯上杨路时,有点冲动暴躁,平时行事,还是极有分寸的,偶尔装傻充愣胡闹一下,多半也是出于撒娇卖乖的目的,并非真的单蠢鲁莽。 果然,两个人谁都没有挑衅飞羽族的意思,就连一开始对飞羽族鄙视不已的法安也停住嘴安静吃饭,这时,莱米洛点的吃食端上来了,杨路以为肯定逃不掉酸梅小甜肉或是烤肉炖肉肉酱之类的,没想到还料错了,被旋角羚伙计摆上桌的是摞了将近半米高的一沓干烘饼和半小碗蜂蜜。 莱米洛盯着自己的早餐两眼放光,‘咕咚’咽了下口水,动作飞快地舀了一勺蜂蜜涂在饼上,对折,几口一个,动作看似比别人还文雅些,烘饼数量却迅速减少,才几分钟,就只剩了一半。 杨路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不是馋的,而是噎的,这里的烘饼两指多厚,比新疆的馕还要干硬,这样又甜又干的东西居然可以吃得这么快,他第一次知道还有偏爱甜食的兽人。 法安绿眸微眯,忽然开口道:“你是熊族?”总所周知,只有熊族爱吃蜂蜜。 “唔?”莱米洛抬起头,嚼着饼含含糊糊反问:“你看我像不像熊族?” 法安撇了撇嘴,“不是熊族怎么会有喜欢吃蜂蜜的雄性?倒也是,穿印花衣服,吃甜食,我看你就像个娘娘腔小孩直接遗忘自己也喜欢吃蜂蜜烤鸡翅的事实。 莱米洛不懂啥叫娘娘腔,总之不可能是一句好话,不过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法安身上,蜂蜜只剩一点点了,小金毛狲趁着几个人说话的工夫,爪尖偷偷伸到碗边蘸了一下,含进嘴里,又跳回到杨路怀中,杨路惩戒性地打了一下它的小。 莱米洛用烘饼刮干净碗里的蜂蜜,嘬了嘬手指,嘀咕道:“唉,又没有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蜂蜜在卡美亚大陆上价格堪比地球上的鱼子酱,剩下半沓烘饼没东西可蘸,莱米洛只能就着凉水啃饼,速度总算慢下来许多。 他看看法安,又冲杨路眨眨眼,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我老爹曾经有过一匹公犀马,交/配能力一流,经过一个雨季几乎能让整群母犀马怀孕,跑起来也是又快又有耐力,它就爱吃蜂蜜,啊呀,回忆起来,真是一匹好马啊,比那些规规矩矩吃草的可强多了 这话里调戏意味十足,可惜收效甚微,杨路淡定地喝粥,没给莱米洛一点羞涩的回应,倒是把法安气得青筋直暴,话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难怪这匹种马死的早 “不,谁跟你说它死了,它只是拐了别人家的母马私奔了莱米洛装模作样叹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啊呀,真是一匹好马啊!” 说完,他得意地拿眼斜睨法安铁青的脸,小豹子别看长得挺威风霸气,实际被他家雌性管束得服服帖帖,而这叫路安的雌性,看着其貌不扬,又一副不通世事的样子,待人接物上却很懂得进退,比一些貌美但娇纵任性的雌性要顺眼许多,这两只也许是初次出远门,莱米洛隐约察觉到对方低调谨慎的心思,他一贯是个贱脾气,越是觉得有趣的人,越是喜欢逗弄一下。 法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突然冒出来的臭流氓,杨路给了法安一个安抚的眼神,慢条斯理说道:“人家告诉你一匹爱吃蜂蜜的牲畜的故事,听着就行了,有啥好激动的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听说种马的交/配时间非常短,从一数到十就结束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和一群母马交/配不清楚犀马是不是跟马一样,单以常理论,百分之九十九的动物,持久性都比不上人类。 即便莱米洛此人没有恶意,杨路也不会任由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家小孩,认识了法安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相当护短的人。 这下轮到莱米洛傻掉,本以为路安是只温柔好脾气的小猫,想不到猫爪子还挺厉害,法安咧着一口白牙,学莱米洛之前那样,挑眉扫了一眼他腿间,甚为可惜地叹息道:“原来才从一数到十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啊!已经超过了 “……” 三个人斗嘴斗得‘欢’,早把飞羽族抛在了脑后,那边却并非如此,阿兰尼极度不满地瞪着杨路他们这一桌人,法安和莱米洛,一个硬朗帅气,一个洒月兑迷人,两个如此出色的雄性围绕一个雌性谈笑风生,由始至终看都没朝他看一眼,阿兰尼向负,尽管心里只喜欢他表哥一个,但是对其他雄性的视而不见还是感到格外气恼。 “表哥,那三个家伙背后偷偷议论咱们飞羽族,你是不是该教训他们一顿?”阿兰尼试图撩拨奥莫里。 奥莫里自顾自吃饭,懒得搭理他这喜欢滋事生非的表弟,对方两个雄性一看就不是吃素的,那只小翼豹也就算了,另一个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今非昔比,当个人输赢关系到整个飞羽族的声望和威信,一举一动反而受到了限制,何况这又是在翼豹族的地盘上。 “表哥~~哼!”阿兰尼眼珠子一转,他就不信他有事表哥会不出手。 不等奥莫里反应过来,阿兰尼已推开椅子走了出去,他的贴身侍卫柯克思连忙紧跟其后。 “小主人?”杜比低声请示。 奥莫里皱皱眉,不耐烦道:“随他去,受点教训也好最好能叫阿兰尼自己滚回圣巴夏城,他这一趟绝对不能再带着这烦人精。 奥莫里不禁回忆起十天前的事,圣巴夏卫城兽神殿的大祭司斋戒沐浴,经过六六三十六天的虔诚祈福,测算出他的命定之人在西方,从父亲口中得此消息后,奥莫里就把城务交还给父亲,带着手下出发前往托塔斯卫城。 奥莫里今年二十八岁,是飞羽族鸑鷟部落首领德穆克的长子,卡美亚大陆上真正的钻石王老五,有人说鸑鷟是相当专一的鸟兽人,一生中一般只会有一个伴侣,而事实上他们只是有点小洁癖和过于追求完美,简单讲就是挑剔,不光是他,他的十几个兄弟都一样,德穆克和妻子感情恩爱,且老当益壮,每次把俗务丢给儿子们溜出去玩,回家时总会带回来一两颗蛋,遗憾的是老夫妻俩左生一个,右生一个,至今也没能抱上孙子,眼看着大儿子都奔三十了,德穆克和妻子才开始急了。 奥莫里非常能体会父母的心情,他只是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同样焦急,别人给他送来和主动贴上来的雌性,他都试着接触过,可最后总有诸多的不满意,奥莫里的母亲贝林达自然希望他娶自己弟弟的独子阿兰尼,不仅可以亲上加亲,还能巩固家族势力,阿兰尼的父亲是鹓鶵部落首领的堂兄,身份显赫,又比奥莫里略低,配他最恰当不过,夫妻俩为此还花了不少功夫和精力撮合,阿兰尼也是百般勾引,可惜都落了空。 奥莫里有种感觉,他这次与其说是出来找老婆,不如说是为了躲避阿兰尼的纠缠,问题是哪个混蛋把消息泄露给阿兰尼知道的? 与此同时,几千公里之外的现任飞羽族族长德穆克放下餐勺,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他这肯定又是被大儿子念叨了,族长夫人贝林达瞪了丈夫一眼,余怒未消,这个老笨蛋,叫他想个法子帮侄子阿兰尼一把,结果他把儿子忽悠到托塔斯卫城去了。 “我亲爱的小贝林~”老族长委屈之极,用了夫妻俩新婚时的称呼,旁边站立的仆人和侍卫一脸淡定,“我可是遵照你的意思,假借大祭司的名义,骗奥莫里说他的命定之人在西方,阿兰尼他们家确实在主城的西边,是那笨小子自己领会错了意思,跟我没关系啊 老族长再一次严正申明积极拥护妻子的立场,他现在里外不是人,就连大祭司都差点跟他绝交,“虽然事情有点办砸,可是我也让阿兰尼跟着奥莫里一起去了,这一路上朝夕相处,不比在家里更好?” 贝林达想了想,脸色稍霁。 “可是……”老族长察言观色,转了口风:“小贝林,你真觉得阿兰尼适合咱们家奥莫里?”他这个妻侄一直在他们面前装得乖巧听话,真实人品怎样,德穆克还是略有耳闻的,而且奥莫里和阿兰尼之间相差了将近十岁,对奥莫里来说,阿兰尼只是个被家里长辈宠坏了的小孩子。 “唉~”贝林达叹口气,“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这么做只是心疼葛兰茨,阿兰尼毕竟是他唯一一个孩子葛兰茨是贝林达宠爱的幼弟,生阿兰尼时伤了身,再也没有过其他孩子。 “让那两个孩子再处处吧,奥莫里若是真不愿意,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贝林达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德穆克偷偷松了口气。 “喂!”奥莫里想事情的当口,阿兰尼已走到了杨路他们桌旁。 法安和莱米洛差不多又快吵起来的两个人停下嘴,奇怪地望着这莫名其妙跑过来的雌性,就连杨路都偏了偏头,可惜帽檐太宽,视线被挡住一大半,没看清阿兰尼倨傲寻衅的表情,不过他知道来人是飞羽族的雌性。 “请问,有什么事吗?”杨路暗觉不妙,他不认为对方是为了发泄对之前议论的不满,他们都停嘴快十分钟了,难道是世仇相见分外眼红?想想又觉得不合理,假如真是那样,过来的就不会是这雌性少年了,彭普拉城里的翼豹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圣巴夏城的代任城主就带了几个侍卫跑到卡马思的领地里来寻仇闹事,也太自信嚣张了些,脑子里念头转了几转后,杨路朝法安使了个眼色,语气温和客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阿兰尼指着他怀里的金毛狲,态度傲慢:“下等人,我看中你养的宠物了,把它转让给我,多少钱你随便开这当然也是阿兰尼过来借端生事的一个理由。 小金毛狲‘嗖’一下钻进杨路口袋里,扒着袋口,对阿兰尼龇牙恐吓,滚开,这雌性真是又讨厌又难看,身上还臭烘烘的。 法安眼神一凶,看向杨路,按捺住了火气。 杨路点了一下金毛狲的小脑袋,叫它稍安勿躁,“不好意思,小家伙并非我养的宠物,而是……嗯……受它家里人所托,带它出来玩的今天出门前忘了看黄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饭馆里的其他客人却不做杨路这般想,吃一趟早饭,看几出戏,太值了有没有,前面是两强对峙,这会儿是两美交锋,怎一个兴奋了得,已经结好帐走到门口的几个客人又悄悄退回来坐好。 “胡说八道什么呢!”阿兰尼从怀里掏出一颗近乎鸽卵大的红宝石扔到桌上,如此品质大小的红宝石价值超过千金,已经不能算是大方了,简直是土豪,围观热闹的客人眼睛都被红宝石映红了,杨路盯着滚到面前的真宝石愣了愣,还别说,有点心动。 阿兰尼起先也不太舍得,可是一见镇住了杨路,他又轻蔑地翘起唇角,哼!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货色呢。 “柯克思,给我把这只金毛狲的牙齿磨平,再找个结实点的笼子关起来敢对他龇牙,胆子不小,要不是看这小东西还有几分可爱的份上,非把它的皮扒掉不可。 “等一等!”杨路眉宇微蹙,轻轻拍了拍口袋,小家伙在里面吓得瑟瑟发抖,“我并没有答应把它卖给你 “你敢耍我?”阿兰尼脸色阴沉。 怎么会有这样自说自话的人,这里的雌性看着像男人,胡搅蛮缠的功力丝毫不逊色于刁妇。 “柯克思,把那只金毛狲给我抢过来,真是给脸不要脸!” 柯克思身子刚动,就被法安制住了,他本想把这家伙扔出去,考虑到杨路肯定不希望事情闹大,才勉强克制下,只是卡住了柯克思的脖颈,尖利的指甲抵在咽喉下以示警告,飞羽族那两桌人看了看奥莫里,没有动,阿兰尼心下一急,顺势端起桌上的铜锅就朝杨路脸上扔去,铜锅里是吃剩的半锅肉酱汁,阿兰尼在这种场合中的反应力超乎想象,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做出这一举动。 莱米洛一见这刁蛮雌性去端锅子,下意识抱着他的皮袋子就往旁边闪,开玩笑,他身上独独一件印花衣服,弄脏了怎么办,与他一起弹起后退的还有杨路,莱米洛瞳仁一缩,想不到这路安的反应倒挺快。 可惜杨路动作虽然敏捷,视线终究受到了妨碍,身子被后侧的桌子绊得一斜,眼见着连锅带酱汁的就要扣到他身上,阿兰尼眼睛里透出得意之色,不料‘乓’的一声,铜锅中途折返,呼啸着朝阿兰尼脸上飞去,法安条件反射这一脚力气用得不小,要是拍实了,阿兰尼差不多也就毁容了。 “绊哥——”阿兰尼尖叫。 法安抬脚之际,奥莫里终于神色一变,操起桌上一个铜盆就掷了过去,锅盆相击,发出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爆裂开来,酱汁飞溅,许多人都遭了殃,离此最近的四个人首当其冲,莱米洛连连庆幸,亏得他躲得远。 法安丢开柯克思,跑过去扶起杨路,“杨路,你没事吧?”情急之下,法安忘了叫假名,好在此时饭馆里闹哄哄的,也没人听见。 “没事杨路刚才会绊倒,更多是因为他被自己轻巧灵活的身手给吓了一跳。 连番折腾,杨路起身时,头上的兜帽往下滑了滑,露出大半张脸来,一时间,瞧见这一幕的人表情全都变得古怪起来。 刚才谁误导是美人来着?今天不知道眼瞎了多少回。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略有改动,不影响剧情。l3l4 ( 第四十九章 一夜疯狂,即使现在杨路的身体素质和耐受力比平常人好上一些,也经不住法安如此折腾,做到后来他整个人都不对了,就跟嚼烂了的甘蔗一样,无论法安怎么弄,身体只觉得虚月兑疼痛,再也榨不出丁点东西来。 半昏半醒中,杨路对这种颠狂到不加节制的情/事感到了一丝害怕,以为今天要废在这张床上了,就在意识濒临陷入黑暗之际,不知是身体的自我应激反应,还是功法有意识的自主行为,丹田中那弹丸大小的桔红色气团像是受什么东西吸引,急切而兴奋地搏动起来。 脏腑间生出一股月华般清皎沉静之气,盘亘游走,取坎填离,形成子午周天后,汇集于丹田,与桔红色气团成上下之位,一白一桔,相互应和滚动,呈狎昵亲密之势,在功法的催动下,两‘丸’乾坤交/媾,水乳亲谊,最终融于一体。 浑噩中,杨路不知不觉冲破极限,在身体几欲月兑阳的情况下,提前迈入了赤炎双极功法的第二阶段——自体阴阳相合,经由赤红色石精滤纯后的桔红色气团颜色变得更加浅淡,近乎姚黄,但又明亮许多,只毕竟补益了身体的亏损,气团原先还有弹丸大小,现在只比花生米堪堪略大,不过总体来说,得益大于损失。 杨路默记功法时,本还对这自体阴阳互济一篇不甚理解,觉得会是一个坎,这次因危得福,反而领悟了生阴行气的关窍之所在。 不过话虽如此,杨路还是气恨之极,醒来时,床上的狼藉已收拾干净,就连身上也擦洗得清清爽爽,可这么做丝毫掩盖不了罪证,身后那欢爱之地就不说了,单是前面,都差不多被法安舌忝掉一层皮,红肿得像个胡萝卜,小解都痛。 杨路拿了一颗焰晶补充亏耗,这次速度奇快,刚过正午就已完全吸收化用,等收功,法安还在墙角边跪着做千古罪人状,背上绑了一大堆树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见杨路起身,法安赶紧过来搀扶,被杨路不耐烦地甩开,小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喃喃:“杨路,你早上吃得太少,好歹再吃一点 “吃个屁!吃了还要拉!”杨路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小孩子缺乏管束,简直无法无天了。 其实杨路身子早已没大碍了,赤炎双极功法毕竟是双修功法,于床笫之私总有便利,杨路只是觉得法安不珍惜他的身体就是不在乎他这个人,心里郁结罢了,也是对昨晚那次失禁恼羞成怒,不过冷战到中午,气也消了大半,反思一下,小孩失控还有自己一开始纵容迁就的原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里一只大的,一只小的,都战战兢兢望着他,大的是罪有应得,小的才叫可怜,半夜里拖着杨路给它做的小睡垫,爬气窗睡天井去了,这会儿眼巴巴地瞟着桌上的面饼,想吃又不敢吃,好似父母吵架,被无辜殃及的小倒霉蛋。 依杨路的性格,真要生气就不会和你再多啰嗦一句话,就像早上那会儿,把小孩吓得魂都没了,骂出来反倒表示气消得差不多了,法安心里明白,只是自己为一时爽快懊悔得恨不得去死上一死。 杨路在桌前坐下,停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比我好看的优秀的大有人在,但是在你心里是不是谁都不如我?” “是!”小孩答得飞快,毫不犹豫地说:“没人比你再好 杨路笑了笑,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回答不置可否,只问:“要是有一天我老了,不好看了,或是你发现我有不如别人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法安满脸受伤的表情。 “那你到底要证明什么?”杨路狠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严厉:“我的感情难道就比你浅薄?随便来个比你厉害点的阿猫阿狗,你就顾不上我了?” 隔壁几个整宿没睡的猫猫狗狗齐齐打了个喷嚏。 法安蹲在桌边,托了杨路拍红的手查看,杨路心里酸涩,莫名就有了委屈,两滴水珠‘吧嗒吧嗒’落到了桌上,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连忙用手抹了抹脸。 “杨路?杨路!杨路你别哭啊,杨路你用树枝抽我,不,用匕首扎我,随便你怎样罚我都行,求求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杨路!杨路!”法安大惊失色,满房间乱转,想找个威力更大点的东西弄死自己。 “别嚎了,我没哭杨路丢脸死了。 “别骗我了,刚才明明……” “是屋顶漏水了 水珠越来越多,掉进了菜盆里,两个人一起朝天花板上望去。 法安当初入住的时候,特意选了白犀牛旅馆最偏的一间房,这间房连着隔壁莱米洛住的房间都在东面天井地下一层,楼上原先纵向一半属于白犀牛旅馆,一半占了一家酒馆的过道,酒馆经营劣质烧酒,每天人来人往不算,还时常发生群殴事件,楼下的客人吵得没法住,两间客房基本就闲置在那儿了。 后来白犀牛老板干脆咬咬牙,把那条过道盘了下来,连着自己这边一块草草改扩成了员工休息室和私用澡堂子,下城区的房屋本身就建得马虎,墙壁和天花板经过酒醉闹事的兽人成年累月摔摔打打,整体结构早就松散了,原先或许还能再撑上一段时日再漏水,结果昨天法安和莱米洛较劲比拳头,明面上踩碎的是地板,实际都有连带关系。 法安刚把桌子搬开,床铺那儿又漏了,大的地方周转不开来,两个人只得收拾行李准备换房间,没想到刚一出去,隔壁的门也开了,莱米洛背着他的皮袋子走了出来,昨天还神采飞扬的青年,才一个晚上,就显得憔悴了些,嘴角边的浅笑消失了,女圭女圭脸上一片沉肃,他关了门,看到杨路时,怔了几秒,一扫眼底的忧郁和晦涩,灿然笑了起来。 “路安,诺佛尔,出去吃饭吗?”莱米洛态度自然热情,好似昨天的冲突只是一场玩笑。 杨路反倒有些赫然,昨晚上声效搞得太大,死人才会听不到,他微微羞窘着点了点头,法安欲言又止,被杨路一瞪,没敢吭声。 “要不要一起?离这儿两条街还有一家挺不错的饭馆,我可以领你们去莱米洛建议。 “不了,我们想先跟老板换个房间,我们那间房漏水了 “啊?”莱米洛愣了愣,说:“这会儿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法安皱皱眉,问:“你怎么知道?” “我那间房清早就漏了,去柜台上问过,老板说剩余的几间房都给飞羽族的人租下了,我就想将就将就算了莱米洛诚实相告。 法安撇撇嘴,小声咕哝:“漏水都死赖着不肯走 莱米洛只作没听见。 “现在怎么办?”杨路问法安。 “我再去问一次,不行的话,看看附近有没有别家旅馆最好换一家,这里几个家伙一个比一个讨人厌。 “只好这样了 询问下来确实没空房了,两个人回屋拿上行李,那大半箱的焰晶让莱米洛艳羡不已:“你俩好有钱,焰晶一箱子一买 “关你什么事?”法安见杨路在专心喂金毛狲吃东西,一边结账,一边怒瞪莱米洛,“你不是要将就吗,跟着我们干嘛?” “是啊,早上明明想将就的,这会儿忽然又不想将就了,啊呀,真是奇怪 法安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混蛋,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企图,告诉你,路安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莱米洛眼神冷了下来,碧空色的眸子蓝得阴郁,“那可不一定,没到最后谁都不能保证,看你整天撒娇,才刚断女乃吧,路安需要一个真正的雄性来保护他 “少痴心妄想了,他是我妻子 “嗤,你们应该还没受到兽神的祝福吧,路安耳垂上没有圣洗过的记号,未婚的雌性谁都可以追求 “路安不是,不是……哼!路安不会生孩子!” “哈?” 等杨路抬起头,气氛又是一派和谐。 法安和莱米洛再不对盘,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先甩开飞羽族的人,两个人抢总比三个人抢要好一点,所以当飞羽族被拔了尾巴毛的蓝孔雀蔫头耷脑从旁边经过,往厨房方向走,两个人齐齐挡住杨路,做背景状。 “怎么啦?”杨路把金毛狲放回口袋里。 “账结好了,快走吧 三个人出了旅馆大门,法安走在最前,才到街上,小孩脸色就一变,背过身叫杨路赶快退回去,莱米洛眸色一闪,跟着一起退了回来。 对面一家赌馆门口靠着几个豺族兽人,正在东张西望。 杨路不敢多问,等躲进了旅馆,才道:“那几个是什么人?” 法安表情凝重,“是彭普拉城城长索伦萨豢养的私兵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但是他们手臂上有幻狐族的刺青 莱米洛忍不住插嘴:“路安,你们惹麻烦了?” 杨路抬眼看看莱米洛,没有说话。 莱米洛暗叹一声,只得又道:“那几个家伙的目标应该不是你们 “你知道?”法安挑了挑眉。 “他们昨天就来过一次,想想这家旅馆现在住了什么人?” 法安明白过来,飞羽族的代城主奥莫里到了彭普拉城,作为彭普拉城的城长,索伦萨总要尽点责任。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我好读我好读我好读读扔了一个手榴弹~~~mua~ ( 第五十章 杨路和法安在旅馆里一连闷了五天,杨路倒还好,有了焰晶之后,他的修习过程开始变得顺畅起来,道家修炼的根本,讲究凝神静气,心气平和顺畅,和静之气才可生神,从而达到神形兼修的目的,其关键在于‘凝静’二字,以追求思想上空灵超月兑的境界,凝神静气是修仙术或者说是养身延寿的灵魂所在,是各种功法修习的基本要旨。 此初窥门径的一步,杨路很快领会要领,算是心悟颇高的人,许多人往往心念过杂,得失计较过重,只这打坐入定一项就做不到,不过若无焰晶作助力,杨路在修炼赤炎双极功法上,大凡也就止步于此,了不起对他先天早产的元气不足作以适度修补,改善一下冬天畏寒怕冷等体质孱弱的小毛病,用个通俗点的比喻,这就好比寻获了宝库的钥匙,也开启了库门,却苦于门槛太高,无法迈入,只得饱饱眼福,终究无缘将宝藏纳入囊中一般。 但如今既然有了焰晶这个过墙梯,犹如水到渠成,至少在一定阶段内,这修炼之路霍然变得平坦开阔起来,不过焰晶的吸收有一个度,并非无休无止,一颗拳头大小的上等焰晶,就花了杨路两天时间消化受用,内视能清晰地‘看’到,初入体内的灵石精魄为红色,纷乱凶猛且不够明净纯粹,仿若奔腾泛滥的潮河之水,而经他用功法疏络后收归丹田的纯阳真气,则变成了明亮柔和的桔红色,形似弹丸,如明烛入怀。 杨路这次打坐的时间特别长,一睁眼,已是两天后的中午,等在旁边的小金毛狲第一个迫不及待跳进他怀里,随即又被法安丢了出去,要不是杨路事前关照过,他盘腿静坐的时候,绝不可打搅,法安早就抱着他去找医师了。 杨路‘昏迷不醒’,把法安吓个半死,不吃不睡蹲守了两天,可怜的金毛狲抗议无效,又讨厌生人,不想独自跑出去,只得搜刮杨路背包里藏的零食,好在小家伙嘴尽管馋,食量却不大,几块牛肉干就是一顿饭了,它一边吃,一边偷偷向法安投去谴责的目光,这是对待战友的态度吗?太没责任心了,大家伙还真蠢,雌性明明一点事都没有。 杨路并不知道已过了这么久,他不仅不觉疲惫,反而感到精气充盈,神清气爽,只身上粘腻邋遢了些,石精中的糟粕排出时,将他体内污浊之物一并带了出来。 四目相对,法安敏感地察觉到杨路似乎有了一丝变化,究竟变在哪儿不清楚,但至少能看出他状态极好。 待俩人把自己打理干净,吃过午饭,法安身心一放松,很快便搂着杨路沉睡过去,直到傍晚,小孩还没醒,杨路叫旅馆随便送了点吃的到房里,喂饱自己和小金毛狲,见左右无事,又拿出一块焰晶吸收练功,方法掌握了就是熟练的过程,这次只用了一天半,行功时,气走子午,丹田中的气团也徐徐滚动,两者此呼彼应,好似有了生命,当石之纯阳一入气海,‘弹丸’滚动突然迅疾,直至将这后天增补之气吞噬殆尽才渐渐变得沉寂安静,只不见比之前有任何变化,杨路也没在意。 几天没亲热,法安早已憋不住,缠着杨路在床上翻滚了大半日,醒来时已是他们来到彭普拉城第六天的清早,泽拉尔四人还是没有找来,也打听不到半点消息,这种情况几乎说明一点,他们路上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法安开始着急,犹豫是离开,还是继续等待。 “会不会是他们进城时就被人盯上了,想来却月兑不开身?”杨路思忖道,他和法安不是从西城门进入,所以并不知晓那里的情况。 “应该不会法安摇摇头,“我第一天就去那儿转过,守卫们都是正常轮值,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猜想可能是我们三个多月没出现,幻狐族的人已放松了戒备,况且就算月兑不开身,泽拉尔也会找人给我带口信法安没想到的是,谢普利为了免受责骂,对图坦利隐瞒了泽拉尔四个‘越狱’的消息,在他们的估算中,法安若是独自一人,会来彭普拉城的可能性低之又低,即便傻到没脑子,也不会出入城门,不然纵使过了三个多月,彭普拉城的城长都不会疏忽大意到不在城门口这样重要的位置安排眼线监视。 杨路安慰法安:“别担心,也许就快到了,万一我们离开岂不是又错过,还是再等几天吧 杨路想着现在反正不缺钱,五天都等下来了,也不差多个三四天,何况他怕遇不上这四个人,万一坎贝拉城那边有变故,法安的伙伴们没有防备,会遭遇不测,最好就在彭普拉城与他们会合,而杨路的这种估计,之后也确实发生了。 在彼得森白犀牛旅馆的小房间里关了五天,杨路一点不受影响,他本就是个安静性子,法安稍微感觉闷气点,也还能忍得住,只小金毛狲开始上蹿下跳闹腾了,他在‘家里’野惯了,如今跟关在笼子里似的哪受得了,虽说平时赶路时也只能在杨路身上,可小家伙喜欢杨路身上的味道,那就无所谓,关键法安是个醋性大的,只要能和杨路安静下来独处,就不喜欢别人占据爱人太多心思,金毛狲很少有机会能靠近杨路,既不让抱抱,又闲得发慌,小家伙不发脾气才怪。 早上醒来,床角上咬出了一堆洞,不过,这脾气发得也够憋屈,法安眼睛一瞪,金毛狲立马蔫头耷脑没声了。 “你别老是凶它杨路招招手,小家伙飞快地蹿进杨路怀里,见有人给撑腰,金毛狲大眼睛一转,湿雾雾地望着杨路,杨路心顿时就软了。 “要不出去吃早饭吧,这地下的房子待的时间长确实有些压抑杨路建议,听法安说连城门口都没什么状况,他感觉彭普拉城不如之前预想得凶险,小心些在附近逛逛应该没事,说实话,这白犀牛旅馆的饭菜实在难吃,简直无力吐糟。 “也好,我先去柜台上留个信 法安跟旅馆老板留的信是说,如果有来找翼豹诺佛尔的人,请帮忙留下来,他和妻子很快回来,这诺佛尔是法安以前出外历练时用的一个化名,杨路在卡美亚大陆虽然没人认识,可他名字的发音有些古怪,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也入乡随俗,让法安给起了个假名,如果有人问,就说自己叫路安,当然,至今也没人问过。 白犀牛旅馆位于彭普拉城的下城区,离开城中心最远,附近环境脏乱,龙蛇混杂,但是对杨路他们来说,却多了几分安全,法安毕竟是城主卡马思的长子,他住下城区就跟国家首脑的子女睡二十块钱一晚上的大通铺差不多,就算有暗探,大抵也不屑来这种地方转悠。 下城区法安以前也没来过,路况不太熟,他们随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瞧着楼梯和门面都破烂陈旧,不料一进去,大堂里人还不少,法安站在门口犹豫的功夫,已经有许多人朝他们望过来,饭馆伙计热情地上前招呼,这兽人不是牛就是羊,总之头上有一对弯曲漂亮的小犄角。 感觉到杨路在盯着自己的犄角看,伙计暗自得意,故意把犄角对准门口亮堂的地方,“两位客人快请进,咱们旋角羚饭馆别瞧不起眼,在这彭普拉城里可是大有名气,许多外地客人来过一次都对咱们店里的酸梅小甜肉赞不绝口,比上城区那边华而不实的酒店实惠多了,包管你们满意 杨路轻轻推了法安一下,杵在这里反而显眼。 “有没有包间?”法安问。 “啊?这还真没有,要不我给两位找个角落里清静点的位置?”伙计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么讲究来下城区吃什么饭,还包间,他都没见过包间长啥样。 等杨路二人坐下不久,饭馆里又陆续来了几拨人,有外地客也有本地客,雌性居然占了四分之一,看大家熟门熟路的样子,这旋角羚饭馆倒确实有些名气,很快大堂就坐满了八/九成。 在兽人世界,早饭吃肉是很平常的事,杨路点了一碗米粥,一张羊油饼,一个白水煮鸡蛋,这已经算不错了,这里很少会变着花样做点心,年糕和长寿面也只在雌神诞辰日这种特殊的日子才会吃,据说是因为雌神爱吃,才得以保留下来的传统。 法安点的是饭馆的招牌菜,一大锅酸梅小甜肉,说是小甜肉,每一块都有两三寸厚,杨路尝了一块,有点像糖醋大五花,味道真还过得去,有比较才有发言权,吃了五天白犀牛旅馆寡淡无味的饭菜,再吃这个,就好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杨路把鸡蛋剥壳,切成一半,又在小金毛狲的示意下沾了点肉酱汁,然后才放到它面前的粗陶碟子里。 饭馆里雌性不少,本地人都光明正大露出脸来,外地客人有遮有不遮的,杨路混在其中,压根没人留意。 饭用到一半,门口走进来个年轻男人,一头利落的金棕色短发,身穿天青色布袍,脚上是一双牛皮短靴,背上背着个大皮袋子,要不是这人体形魁梧强壮,身高比法安还高半头,杨路会以为这是个雌性,因为他从未见过维持人形的兽人,大堂里片刻安静后,很快又热闹起来,只有少数兽人偷偷打量来人。 男人年纪看着不大,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实际可能会更小点,长得浓眉大眼,十分俊朗,但是与法安的硬汉脸型不同,这人有点女圭女圭脸,瞧着挺和气,不笑也像笑的样子,这样的长相第一眼看到就先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法安见杨路盯着门口,也扭头瞥了一眼,灯光下,一对暗绿色的眸子瞬间眯缝起来。 “怎么啦?”杨路问。 “这人很强法安一字一顿,心中危机感大炽。 其实法安就算不说,杨路也意识到此人不简单,兽人时刻保持半兽形,是为了防御突如其来的攻击,这种攻击有兽人的挑衅,也有猛兽的突袭,就像法安,即使想隐藏身份,也不会选择变成人形,带着杨路,他就更不敢掉以轻心,而这男人独自在外行走,不仅用的人形,还穿得这样山青水绿,除了不自量力发癫以外,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显形于外的强势,这种强势杨路虽然感觉不到,但是从这人虎步龙行的姿态上也能看出一二来。 “会不会是来找你的?”杨路看见男人在四处张望,赶紧低下头。 “不会,假如是我父亲派出的人,一定是我认识的,而幻狐族……自然更不可能法安冷笑,这样的强者,怎么会甘愿受狐狸的驱策。 身为翼豹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法安不会盲目的自负,但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嘴上没有跟杨路明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比他还要强上一点点,不过那只是暂时的,等他成年,一定会远远超过他。 “这人是什么兽?你能看出来吗?”杨路发觉自己确实有点草木皆兵了,男人拒绝了伙计推荐的门口位置,朝大堂角落里扫视,原来人家也是想找个僻静点的位置。 法安装作不经意地观望了片刻,不太确定地说:“这里靠近东方,或许是猫耳族,也有可能是狮族,熊族嘛……头发颜色不像他干咳一声补充道:“如果他没染发的话 这装逼的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来掩藏气息和兽能,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居然失灵了,不过狮族的雄性风骚起来有时超过鸟族兽人,不仅喜好打扮,还爱勾搭雌性,熊族兽人尽管数量不多,可一个个都是勇猛的大力士,不过熊族兽人的头发一般不是灰棕色,就是黑褐色,偶尔也有白色,没有这样鲜亮的颜色。 法安以前跟杨路提起自己母亲时,曾说过母亲东方的猫耳族,当时杨路以为猫耳族是指像老虎一样的大型猫科动物,毕竟有了法安做比较,这猫耳兽就绝不可能是一只猫了,没想到法安说,按照地球人的理解,猫耳族其实就是一只猫,只不过大只一点,他指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动画片《加菲猫》说,那,差不多就像这个样子,杨路想象了一下比狮子还要威风凛凛的加菲猫,直接默了。 既然此人同他们没关系,俩人很快转到了其他话题上,找座位的男人已经绕着大堂搜寻了大半圈,角落里几张桌子统统被人占据了,门外又进来四五个客人,就连他一开始嫌弃的门口位置也快坐满了。 男人经过杨路他们这一桌时,身形忽然一顿,抽了抽鼻子,这味道好熟悉……还有这独特清越的嗓音,男人颇有兴味地一笑,没想到遇见熟人了,他回身看去,一个是翼豹族的小兽人,年纪轻轻还挺精神,就是毛色杂乱难看了点,头顶上两撮都打结了,另一个身形瘦小的雌性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男人反倒更有兴趣瞧一瞧了。 杨路正拿着手帕给吃得浑身蛋黄的小金毛狲擦身体,就见眼前横过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颇有礼貌地问:“不好意思,没位置了,能不能拼个桌?” 待续…… ( 第五十一章 兽人们大多光着上身,溅到点酱汁,手一抹也就干净了,根本没当回事,雌性虽然衣服上喷到了油花子十分窝火,但除却一开始惊呼了几声表达心中不满情绪,没人真敢去找飞羽族的麻烦,离得远的雌性有些甚至还用仰慕的目光望着奥莫里,一个有实力又长相俊美的兽人无论怎样嚣张霸道,都是可以被谅解的,这就好像美人不管多么狼狈,都会有人怜惜一样。 不过此刻阿兰尼的样子着实凄惨了点,比杨路的容貌更令人瞠目结舌,一分钟前还神气活现拼命给自己拉仇恨值的小美人,这会儿脸颊上粘满碎肉末,粘稠油腻的汤汁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到藕荷色的丝绸夏衣上。 阿兰尼低下头,眼珠木呆呆地动了动,随即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叫: “啊——我的脸!” “啊——我的头发!” “啊——我的新衣服!” “啊——啊——啊——” “噗哧——”终于有雌性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杜比几个默默看向他们家代城主,奥莫里搓了搓鼻尖,干咳一声,没办法,距离太近,铜锅几乎是贴着阿兰尼面门前爆开的,没毁容就已经不错了,早说要让他受点教训。 柯克思掏出块布巾,犹豫着该不该上前,这时候凑上去需要极大的耐受力和勇气,从他被家主派给阿兰尼维那做贴身侍卫,运气就没好过,在家里时还可以大家轮班,出来了只有他一个倒霉。 好在不用柯克思烦恼多久,阿兰尼已经找到了发泄怒气的目标,“柯克思,给我抓烂那丑八怪的脸,不,给我戳瞎他眼睛,长得那么丑,抓不抓都一个样阿兰尼指着杨路叫嚣,要不是法安虎视眈眈瞪着他,他早自己扑上去了。 “你才丑八怪!杨……路安比你漂亮一百倍法安拉了就近一把椅子,小心扶杨路坐下,杨路斗篷上也溅到些肉汁,小孩眼睛里全是火气,杨路一边给他顺毛,一边看向奥莫里,心里倒比之前淡定,看样子飞羽族也不想闹事。 “法安,把账单结了,咱们走吧杨路轻声道。 所有人都在可惜,有着清泉般好听嗓音的雌性居然长得这么残,有雌性怜悯同情地看着杨路,开头以为遮得严严实实是个美人,没想到……唉,出来吃顿早饭,还遭无妄之灾,雌性被人当众骂丑八怪谁受得了?想不开的都得去跳河,其实说丑八怪有点恶毒了,了不起也就麻子多了点,毛发旺盛些,不过人家有个审美眼光异于常人又一心一意的追求者,还是挺让人羡慕的,至于另一位……雌性们有些鄙视又非常理解地瞅了瞅莱米洛,逃这么远估计刚才不是眼瞎,而是眼神不太好。 不得不说,对于比自己相貌丑陋的雌性,雌性们都抱着极大的宽容心,杨路早上出门前,挤破了一颗素熙花的花果,用牙签蘸着在鼻子上点了一堆褐色雀斑,又从法安新换的兽皮裙上拔了点毛,照着黄羊旅馆老板娘的模样给自己贴了一嘴络腮胡,这突发奇想的根源是因为那块茶色皮子与他头发颜色接近,本来也想给法安如法炮制一番,试过之后只得放弃,不说白犀牛旅馆的人都见过法安的模样,鬼鬼祟祟改头换面反而引人注意,最主要的,法安体温高,爱出汗,简陋的材料和染色剂上脸没两分钟,就露马脚了。 事实上,杨路的化妆技术实在经不住仔细看,就这会儿,动作幅度一大,又折腾出点薄汗,嘴唇上用面糊粘的胡子就已经移位了,只是杨路自己还不知道。 “不许走!”阿兰尼急得跳脚,“柯克思,你这没用的废物,还傻站在那儿干嘛?” “维那,这……”柯克思权衡再三,又回头望望奥莫里。 “谁家养的疯狗也不看牢,放出来到处咬人法安嗤鼻。 “好了,你少说两句杨路摇头制止,他招了招手,叫旋角羚伙计快点结账。 柯克思的动作提醒了阿兰尼,阿兰尼转身,一头往他表哥身上扎去,“表哥,呜呜呜,那两个家伙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奥莫里吓了一跳,差点把椅子带翻,幸好杜比及时截住了阿兰尼,看了一眼自己‘胸毛’上的肉酱汁,杜比心里直爆粗口,他是蓝孔雀啊蓝孔雀,也算鸟族中响当当的美男子,这下形象全毁,可他要不上前,小主人就得遭殃,小主人有点洁癖,不发飙才怪。 果然,奥莫里重新坐端正,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其他人则是幸灾乐祸。 奥莫里板着脸,一本正经训斥阿兰尼:“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回家我怎么跟舅舅交代?” “表哥,都怪……”阿兰尼想要推开杜比。 奥莫里连忙打断:“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柯克思,还不快送你家维那回去收拾收拾!”奥莫里‘回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柯克思立刻心领神会,这不是说送回旅馆,而是指送回圣巴夏城。 “还有你们两个,也跟着一起去奥莫里生怕柯克思搞不定阿兰尼,又点了两名身强力壮的白羽红冠鹰侍卫,叮嘱道:“路上小心一点 “是,小主人!” “表哥!”阿兰尼跺脚表达不满。 “阿兰尼维那,还是先让柯克思陪您回去换身衣服,您看这里这么多人……小主人又是个追求完美的性格,您现在这样……”杜比擦干净羽毛,在奥莫里授意下,小声规劝。 阿兰尼感觉到了周围人脸上隐隐显露的讥笑和指责,就连奥莫里的眼神里都带着不耐,阿兰尼可以不在乎被一群下等人围观自己的狼狈相,但是他不愿意给表哥留下不完美的形象。 想到这里,阿兰尼几乎一刻都待不下去,他抢过柯克思手里的布巾包住头脸,匆匆往门口走,经过杨路身边时,还不忘用力撞了杨路一下,凶横地撂下狠话:“哼!丑八怪,咱们等着瞧,看我表哥怎么收拾你们!” 杨路被他撞得身子晃了晃,头上兜帽整个掉了下来,露出茶色的柔顺短发和一对水润的黑色眸子。 “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是雌性,我就不敢揍你!”法安上前半步,又被杨路拽了回来。 所有人都没说话,饭馆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好漂亮的眼睛,这是在场所有人心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那双澄澈透亮的黑瞳,仿佛最美好的季节里,落满星子的静湖,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感觉,叫人不由自主想要沉溺进去,就连奥莫里都有些看呆。 阿兰尼惊讶地盯着杨路,他没想到一个衣着廉价相貌丑陋的下等雌性,居然长了一双如此‘高贵’的黑色眼眸,黑得还是那样纯粹,如同点墨一般晕染在眼帘下,表面氤氲出的水色像是能荡开一圈圈涟漪,杨路的睫毛并不卷翘,却长而浓密,眼波流转开阖之间,朦胧温婉,纯真无邪,好似冬雪初融,不经意间就勾出了人心底深处的痴迷与爱怜。 阿兰尼又妒又恨,下意识扭头去看奥莫里,见男人目光虽略微深沉,但神情中更多的还是惋惜,阿兰尼如释重负,对啊,这个丑八怪眼睛就算长得再漂亮,表哥也不可能看上他,阿兰尼傲娇地轻哼一声,转身离去,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如果那双眸子长在自己脸上该有多好。 摔门声惊醒了一众人,大家面面相觑,想法出奇的一致,暴殄天物啊,简直是无法容忍的浪费,此种心情大约就像宅男们感慨好白菜被猪拱了差不多。 杨路被人看得不自在,微微垂下眼,以为自己化妆化过了头,丑到令人无语反倒惹眼,下次一定注意。 饭馆老板终于结好了账,伙计过来收钱时,又忍不住偷偷朝杨路脸上打量,忽然愣了愣,伸指提醒道:“客人,那个……你胡子掉下来了……” 杨路一惊,抬手在脸上胡乱模了模,抓下一把毛,顺带手指上还沾了不少深褐色,“……” 饭馆里的食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杨路尴尬自己拙劣的伪装术,双颊上浮起一抹红晕,赶紧把兜帽重新戴上,等不及伙计找零,拉了法安就想走。 “等一下!”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杜比等人吃惊地看着奥莫里,难道小主人真想为表弟阿兰尼出气? 其实就连奥莫里本人都不清楚为何叫住那俩人,鬼使神差似的,可能是因为那双比黑曜石还要华光璀璨的迷人眼睛,也可能是那雌性轻咬唇角,微带羞窘的可爱表情打动了他,总之,方才那一刻,只有奥莫里自己知道,他平静了二十八年的心湖忽然轻轻打了一个水旋。 “臭鸟,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次杨路没出声,他也有点讶异,搞不懂奥莫里的态度,法安终于火了,背上的肌肉瞬间膨胀隆起,骨骼发出一连串的爆裂声,奥莫里望过来的眼神虽然没有多少恶意,却令他极不舒服,有种被人觊觎的感觉。 奥莫里表情不变,不慌不忙喝了一口水,说:“你们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哈?你是不是脑容量太小,以至于意识不清?要道歉的话,也该是你向我们道歉,自己绳子没拴好,把疯狗放了出来,还有脸怪别人不得不说,法安跟周朝晖吵来吵去,积攒了不少骂人的词汇量,尤其用卡美亚语骂,更加流畅。 奥莫里一怔,不明白啥叫脑容量,不过他也没心思计较,奥莫里瞥一眼法安,又假装不经意地扫向杨路,想要仔细看清那伪装下的样貌,可惜视线完全被帽子遮挡住了。 “是,阿兰尼确实年幼无知,刚才我也已经训斥过他,而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你们胡乱议论咱们飞羽族,那孩子借机闹事也是事出有因,所以归根结底,错在你们身上,两位是不是该向我道歉呢?”奥莫里绞尽脑汁想理由,脸上一派光风霁月的装逼表情,杜比无比崇拜地望着自家小主人,太厉害了,居然可以一脸正义地说出颠倒黑白的话来,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呵呵法安冷笑两声,不客气地回道:“看来你不仅意识不清,耳朵也有点毛病,议论你们飞羽族的是那个穿印花衣服的小子他指了指站在另一头,几分钟前还嬉皮笑脸眼下却是一副被雷劈过表情的莱米洛,“你要算账找他去,路安,我们走!” 是叫路安吗?奥莫里摩挲着下巴,这次没再阻拦法安,等俩人出门后,奥莫里思忖片刻,站起身朝外走去,杜比赶紧结了帐,飞羽族一行人很快离去。 倒是莱米洛心神巨震,还没回过味来,那双眼睛……怎么那么像…… 发现杨路两个都快走得没影了,莱米洛丢下两颗金珠,抱着袋子追了出去。 等人全走光了,饭馆里才重新恢复了热闹。 “唉,你们说,刚才那位到底是不是美人啊?”有人兴致勃勃。 “你傻啊,没见胡子和麻脸都是假的吗,难道会有雌性想丑上加丑?啊呀,我说呢,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会长在一个丑八怪的脸上,还有那温柔甜美的嗓音,听得我心里直痒痒说话的兽人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旁边人马上附和:“是啊,大家不都一样,依我看,那个自以为是的鸑鷟也对那雌性有兴趣,嗤,还假模假样的搭讪 “老兄,别不服气,你也可以追上去搭讪,不是有人就追上去了吗 “嘿嘿……” 一时间议论纷纷。 “瞧你们那点出息!”雌性们翻着眼皮讥讽。 早餐时点刚过,白犀牛旅馆住进来一个保持人形的兽人,令人有些意外,之后没多久,柜台前又来了五个新客人,领头紫色头发的鸑鷟青年特别华丽醒目,白犀牛老板顿时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心里不由感叹,他的小旅馆终于也开始上档次了。 这天晚间的时候,从托塔斯主城来了一拨人,行色匆匆,直接进了彭普拉城城主的府邸。 待续…… ( 第五十二章 最后当然还是法安自己洗的澡,杨路硬下心肠没再理会他委屈控诉的小眼神,其实法安五岁时就已经开始自己洗澡和干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兽人向来早熟自立,他们十六岁进入成年期,比雌性要早两年。 兽人肩负着家庭甚至是一个种族兴衰的重任,为了今后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伴侣和孩子,给予他们安定的生活,兽人从小就必须不断提升实力,卡美亚大陆上崇尚武力,只有力量强大的兽人才能赢得尊重和地位,并且捕获更多雌性的芳心,为种族开枝散叶,不断壮大。 卡美亚大陆没有一夫一妻制,尽管雌性珍贵,但只要雄性足够强悍,拥有足够的权势,他就可以同时拥有几个漂亮的妻子,相对而言,实力弱小的雄性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伴侣,这样就导致了一些弱小种族逐步走向衰败和消亡,保留下来的,则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大的兽人,物竞天择,完全遵循了动物世界的自然法则,十分残酷。 不过,繁衍至今,许多兽能并不强大的种族也另辟蹊径,获得了生存空间,比如去依附实力雄厚的种族和部落,供他们使唤驱策,从而得以延续,或是退避到条件比较恶劣艰苦的地区生活,还有少量素食性兽人,虽然本身相对弱小,力量不敌肉食性兽人,却因擅长许多代代相传秘而不宣的特殊技能,使得有了自保的倚仗,像是雌性身上穿的布帛和丝绢,喜欢吃的蔬菜和米谷,雄兽们嗜好的烈酒,驯养好的犀马,全都素食性兽人部落。 肉食性兽人斗狠好战,喜欢美人和权力,做事缺乏耐心,对细枝末节不甚关心,简单说,就是除了打架争地盘,成天不干正事的一群家伙,而素食性兽人某些方面正好弥补了这一点,他们低调,隐世,人口稀少,并且善于经营,因而才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陆上,同其他兽人和谐相处,共同架构起整个兽人社会的运作和发展。 法安作为托塔斯卫城的小主人,翼豹族首领卡马思的儿子,从来都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尤其在母亲莱亚去世后,生活对他来讲更是一种考验,法安不想待在主城,开始跟随一些兽人外出历练,十二岁时出现了完全兽化,这比大多数兽人都早了两年,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继母朵岚,他会成为翼豹族和他父亲的骄傲。 法安会在杨路面前各种撒娇卖萌,胡搅蛮缠,仔细分析原因有二,其一,是他从杨路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无论父亲多么严格,母亲都是最温柔的存在,就算他只是摔了一跤,母亲也会百般心疼,把他搂到怀里小心呵宠,母亲的面容在他记忆里也许会渐渐淡去,但是那抹残留在身体上,乃至心灵上的温暖和关爱永远不会消散,这是一种本能的依赖和亲近。 其二,装呆装弱,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本来就是雄性追求雌性的一种手段,就是在地球上,也是一个道理。 法安不情不愿一个人跑去后院洗澡,杨路看似淡定,实际松了很大一口气,法安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是百分百的帅哥型男,可是撒赖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可气又可爱,杨路本身是个同,对着这么个大萌物,实在很难招架,他又不是死的,哪能一点没感觉,帮人洗澡这种事洗到最后不定是谁占谁的便宜,对个孩子伸魔爪,杨路自认还没那么欲求不满。 晾好衣服,杨路拿了瓶新买的白酒给他爸送去,回到屋里,开始一件件拆剪衣服上的标牌,买的时候不觉得,回来摊到床上才发现买得有点多了,按说新衣服都得落一落水才能穿,否则不卫生,可要一洗,法安就得继续半果着身子在他面前晃荡,时不时再来一点肢体接触。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在念叨呢,老大一只光着蛋子就冲进来了,头发一路滴水,进门时还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瞧那动静,杨路一点没担心法安的脑袋,反倒担心起他们家房门来。 “杨路,杨路,我洗好了 杨路正坐在床边,法安一近到跟前,小小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欢快地蹦跶,冲击力不是一般强,杨路一时大囧,想起来忘了给他拿内裤,也不好出言责怪,偏过脸递了一条子弹裤过去,说:“穿上这个,那么大人了,不要老是光着跑来跑去其实他也清楚,不穿衣服可能是法安那里的传统。 法安接过来,好奇地在身上比了比,就套上了,结果套好没多久,杨路还在给他找衣服,他就吭唧上了,一副挺难受的样子。 “怎么啦?”杨路回头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第二眼,简直比不穿还勾引人。 “紧,不舒服法安拼命想把那点小布片往外扯,手一松又弹了回去。 子弹裤虽然弹性十足,可到底贴身,不像廉价的老头内裤那样松垮透气,这让法安感觉他家大兄弟非常憋屈。 “习惯就好了,来,把这两件也穿上杨路挑了一件黑白条纹的连帽衫,和一条灰色薄棉运动裤,运动裤左右各有一个大口袋,裆部宽松,裤管收紧,版型很时尚,最主要是松紧系带的腰头设计,可以让他那根尾巴舒服点。 法安奇怪地看了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穿雌性的衣服,杨路身上就是一条灰色运动裤。 杨路以为他不会穿,就拉着他坐下,自己动手给他套了上衣,又哄着法安穿了裤子,虽然只是最普通的衣物,可架不住人身材底子太好,愣是把小店货穿出了米兰时装周上国际大牌的效果。 如此一来,法安就更像一个地球男孩,高大,帅气,热情洋溢,尤其那双深邃迷人的翠绿色眼眸,令杨路仿佛沉溺在一泓碧潭之中,空气里到处都是雄性荷尔蒙,饶是杨路这样淡然的性子,都有一丝怦然心动。 可惜这家伙一说话,高端气场直接降到了幼儿园里。 “杨路,别再揪我尾巴了,好疼法安两眼汪汪地扁了扁嘴,当然不可能疼,但是说好疼会给顺毛,刚才杨路模他耳朵,法安有种浑身触电一样的酥麻感。 杨路也觉得这尾巴虽然很萌,可实在有点麻烦,搅成麻花状不行,缠在肚子上也不行,它为什么就是个圆的,不是个扁的,要不试下在上打个蝴蝶结?或是卷起来别在腰上冒充皮草腰包?杨路突发奇想。 折腾到后来,法安真的有点疼了,他算看出来了,杨路是想让他那条尾巴显不出来,这不是很简单一件事么。 杨路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蹂躏得跟条鸡毛掸子似的尾巴一点点缩小,最后不见了,杨路惊讶得双眼圆睁,这条尾巴竟然可以收起来!白白害他愁到现在,他以为自己也遇到了一个没进化好的妖怪呢,原来这只是进化好的。 法安不懂杨路为何惊讶,尾巴和耳朵只是兽人的半兽形态,这种形态力量既不会很弱,又能保持人形,卡美亚大陆上处处充斥着危险,人形是兽人出生时的形态,也是力量和防御最低的形态,以这种形态在外行走,就跟大姑娘不穿衣服上街果奔一样,太没安全感了。 杨路回过神,有点兴奋地拉住法安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来来,低头,低头他好不容易揪到那对尖耳朵,连声问:“那这个呢?耳朵能不能也一起收起来?” 法安脸上露出点羞赧的表情,杨路真热情,这算投怀送抱么?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乖乖把耳朵藏了起来。 杨路这边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磨合,几天以后,远在托塔斯卫城的某些人接到消息,恼怒异常。 “你说什么?不见了?谢普里,你和你那群废物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身材高挑的棕发青年,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把手中的铜杯朝矿区奴隶主头上狠狠砸去,原本妍丽媚气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出凌厉狠辣之色。 谢普里不敢躲,任由杯子砸到了自己额角上,反正也不是很疼,按辈分算,他其实是朵岚的堂兄,可今时不同往日,谁叫人家现在是城主夫人呢,要不是有了这层关系,萨尔罕焰晶矿区的开采权也轮不到他头上,砸个杯子算什么。 那天夜里,谢普里陪着朵岚派来的信使在自己宅邸里饮酒作乐直到凌晨,正要搂着新买来的雌性回屋痛快一下,就被哈鲁因那蠢货给打断了,说是法安小崽子失踪了,趁乱还逃了几个奴隶,哈鲁因实在瞒不下去了才来上报。 谢普里当然不会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端失踪,而且还是像哈鲁因所说,跟露水似的一下蒸发了,哈鲁因纯粹是坨大狗屎,谢普里亲自带了所有人手,把三十六个废矿洞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无果,当晚所有在场的人都说法安是在一个废矿洞里失踪的,并没有逃出去,似乎还有个雌性陪在他身边,谢普里依然不信,雌性?雌性你个祖母!他就算误食了霍罗格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别说是矿区了,就连他想在萨尔罕找个雌性,都费了老大劲。 于是,谢普里雇请了镇上唯一一个硬鼻犬族兽人,到矿区来查找线索,硬鼻犬族身材矮小,武力不强,但是嗅觉却比刺鬣狗族还要强上一些,谢普里现在有点信不过自己几个刺鬣狗族的手下,宁可叫外人来找,结果这条硬鼻狗也说法安最后留下的气味是在那个矿洞里,地上的血迹可以作证,那确实是翼豹的血,至于有没有雌性,不好说,矿洞里来过的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刺鬣狗和角狐,体味有点重,硬鼻犬族兽人当然不好直接说,满洞都是一股子臊汗臭。 谢普里知道大事不妙了,连忙找了两个翼狼族的雇佣兵,送他回主城,紧赶慢赶六七天才到,明知道会挨骂,还是得硬着头皮来这一趟,朵岚刚遣了人到他那里,吩咐他,若是自己肚子里这一胎生下来真是个小兽人,就想个法子把法安弄死,然后借口说他是在萨尔罕和几个流浪兽人逞勇斗殴,被人打死的,没想到计划还没等实施呢,人就给跑了。 幻狐族的族长,朵岚的父亲图坦利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冷眼旁观,没有插话,当侄子求助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才笑了笑对儿子说:“朵岚,别太激动,小心你的肚子如果这个孩子能当上城主,那么幻狐族至少可以再隆盛几十年。 “父亲!谢普里找的什么烂借口,失踪?一定是他们喝酒疏忽,让法安跑了朵岚大发娇嗔,“现在该怎么办?巫师说法安那个小杂种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幻狐族的克星,必须除掉!” “这我当然知道,稍安勿躁,让我想想图坦利依然保持着微笑,如果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和狡诈,图坦利看上去就像一个和蔼的老人,幻狐族人相貌大多不错,幻狐最大的傍身本领就是幻术,似谢普里那样猪头人身长相的只在少数,可惜即便是幻术,在实力强大的兽人面前也是徒劳,当年要不是他有先见,将朵岚送给了卡马思,战败的幻狐族最后只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和奴隶,哪里会有现在这等荣光,他作为幻狐族的族长,当然要为族人未雨绸缪。 说实话,图坦利不讨厌法安,如果幻狐族年轻一代能像那小崽子一样有出息,他可能就不会搞出这么多手段来,不过说到底,他们都是对立的,未来的城主只能是朵岚的孩子,他一样也是卡马思的孩子,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谢普里,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图坦利沉吟了一下,问侄子。 “没有,我偷偷化了妆溜进城的,送我来的翼狼也在城外就打发了 图坦利点点头,谢普里还算有脑子,“你现在立刻出城,不要让人发现,然后重新进城,把动静搞大,直接到卡马思面前去告状,就说法安违抗他的命令,带着人私自逃出了萨尔罕,临走前还到矿区大肆捣乱,打伤了你许多手下,另外,派个可信的人回去,把法安身边的几个家伙统统除掉,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说完这些,图坦利笑意更浓,他看向朵岚,说:“我亲爱的孩子,以卡马思的脾气,如果知道法安忤逆他的意思,就算他能活着回到这里,也失去了继承托塔斯卫城的权利,只要你肚子争气,这个小兽人将会是我们幻狐一族的希望 朵岚慢慢坐下,恢复高贵冷艳的表情,应道:“是的,父亲,我已经准备给他起名叫坎夏斯了 “希望吗?很好,但是千万记住,在你怀孕期间,不要让别的雌性接近卡马思 朵岚慢慢坐下,恢复高贵冷艳的表情,应道:“是的,父亲,我已经准备给他起名叫坎夏斯了 “希望吗?很好,但是千万记住,在你怀孕期间,…………“希望吗?很好,但是千万记住,在你怀孕期间,………… ( 第五十七章 (修改) 一踏入奥卢奇格森林,光线便是微微一暗,生长了数千年之久的古树粗壮萧森,直参天际,地上是覆盖着腐叶的黑土和盘结虬错的树根,空气湿润清爽,炙光的余晖从叶缝间细碎斑驳地投射下来,将流淌在身周的缕缕轻雾洒上了点点闪耀的金光,令人仿佛走进了一场虚幻的梦境里。 除了踩在落叶上窸窣轻微的脚步声,一切都沉浸在静谧之中,之前上空那几声空灵清脆的鸟鸣好似只是错觉,整座森林有若一头巨大的蛰睡中的远古异兽,片刻的宁静安详像是在为它的觉醒积聚着力量,飞羽族五个神经绷得更紧,总觉得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潜伏在难以估模的暗处。 奥莫里四下张望,奥卢奇格森林中生长着许多空心树,它们宽大的树冠和霸道突起的树根使得树与树的间距并不稠密,尽管有暮霭萦绕,凭借鸟兽人犀利的眼神,还是可以清楚地望到百十米开外,然而此刻除了他们五个,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一时间就连奥莫里都不知该往哪里追了。 正游移不定,左前方倏地有道人影闪过,布伦沙眼尖,指着一棵挂满气根的空心树叫道:“小主人,在那儿,是个蝮蟒族人 “快跟上去奥莫里跑快了几步,一会儿功夫,雾霭又浓重了一些,视距越缩越短,蝮蟒族人再一次消失在了树后,奥莫里忽然想起女圭女圭脸青年之前告诫小翼豹的话,急忙转身提醒手下:“都聚在一起,别走散……” 奥莫里说到一半,瞳孔紧缩了一下,问道:“奇奇柯呢?”他指的是其中一个白羽红冠鹰侍卫。 另一个白羽红冠鹰侍卫裴基闻言,一边扭头,一边困惑地回道:“不就在我身……”裴基大张着嘴,冷汗津津,他身后空空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活见鬼了!”布伦沙低喃,带头呼喊奇奇柯的名字,树林深处传来两声悠长缥缈的回音,“奇奇柯……柯柯……柯……”直至消失。 所有人都感觉心里空寂得可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人还在的杜比前后打转,他觉得眼睛有点花,定睛仔细瞧了瞧,白着脸大呼小叫起来:“啊啊啊!小主人,那些树,那些树会动!” “我看到了,别在我耳边叫得这么大声,这里非常古怪,大家提高警觉,看来我们已经踏入迷宫的范围了奥莫里不失冷静,他想了想,从杜比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块布巾,撕碎了结成布绳,道:“所有人都牵在一起走,我倒要看看还会不会走散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蓦地传来一声凄烈的惨叫,几个人心先是狠狠一抽,跟着杜比拍拍胸口庆幸道:“不是奇奇柯 也不是翼豹三人组的声音,那就只能是蝮蟒族的人了。 “过去看看奥莫里身子一动,布伦沙已拉着绳头抢在了前面,向炙光落下的方向跑去。 四个人循着声音来处找了一程,什么也没发现,就连地上都没留下一星半点足迹,奥莫里并不觉得奇怪,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深山峡谷或是树高繁茂之地一般很难判断声音的方向,因为声源会被反射传播,刚才他们慌里慌张,也许判断上出了差错。 “可能是我搞错了布伦沙走到一棵合腰粗的穿云树下,树枝上长长的絮绦状地衣刮到脸上,湿答答的,布伦沙随手一抹,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呼吸顿时窒住了,慢慢抬起头…… “小主人,在上面布伦沙的语气里带了些许难以察觉的颤抖,其余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忽散忽聚的雾气中,一名蝮蟒族兽人挂在高高的树梢顶端,就像是一条串在棍子上的烤鱼。 杜比喉结滚动了几下,僵笑道:“我很好奇这家伙是怎么爬到那上面去的蝮蟒并不会飞。 “他也许是兽化后绕着树干爬上去的裴基猜测,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能爬到尖细的树顶了。 布伦沙点头表示赞同。 “不会奥莫里容色益发冷峻,“这人方才还说不能变身死去的蝮蟒族人面部朝下,阙庭上的绛紫色额眼依稀可辨,奥莫里记得他就是之前劝说厄多塞的兽人。 杜比沉默了两秒,闷声应道:“是啊,他要是兽化后爬上去的,现在就应该是兽形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几个人却感觉背心丝丝发凉,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淡乳色的雾气越积越浓,渐渐就连几米外的地方都快看不清了,奥莫里一行人的疑惑很快有了解答。 “快闪开!” 奥莫里脑中警铃大作,跳开的同时,用布绳拽了身侧的杜比一把,两个人一同飞身掠起,布伦沙也急促后退,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一棵穿云树拔地而起,裴基慢了半拍,险险避开时大腿上已是鲜血如注,只差一点,他就跟那倒霉的蝮蟒一样下场。 可惜还没等他起身,穿云树又如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破土刺出,霎时地动树摇,土石激溅,完全遮挡住了视线,裴基不停地扑跃翻滚,身上已是遍体鳞伤。 “裴基,飞起来!”奥莫里悬在半空急叫,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自然来不及变身,庞大的兽形在森林里也挪转不开,但是鸟兽人的骨骼轻灵,异于其他兽人,就算不兽化也可以短时间低空飞行。 裴基马上领会精神,凭空浮起三四米,等他一离地,穿云树的攻击立刻停止了,树木回归原位,就连地上破的一个个大洞也都自动平复下去,迷雾淡了些,若不是那蝮蟒族兽人还串在树梢上,平静得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几个人惊魂未定地互相看看,杜比轻轻吁了口气,问:“裴基,你感觉怎么样?” 裴基从眼角上抹下一把混了泥土的血水,苦笑着说:“还行,伤得不太严重,就是样子难看点说虽如此,可一眼就能看出来,裴基大腿上的伤口很深,血线蜿蜒流过膝盖,小腿,脚踝,滴到地上,人也支持不住往下降了半米,布伦沙赶紧托了手下一把。 “给我撑住,先别下去,地上可能有什么机关奥莫里沉声道,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裴基的血水一落到土上,眨眼便吸收消失了。 “小主人,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杜比提议,“裴基伤口需要包扎一下 “好,我们向东飞那三个人或许还是想去坎贝拉卫城。 奥莫里掉转身的一瞬间,似乎听到迷雾中传来几下极轻微的破空之声,正要回头去看,就被一股大力撞飞了出去。 “小主人,小心!啊——” 推开奥莫里的是裴基,但他自己却没躲开,被四五根空心树的气根钉在了半空中,裴基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血水从他口中不断溢出,身体抽搐了几下后,瞳孔中的惊惧和不甘慢慢扩散开,终于停滞不动,空心树蠕动着气根,从裴基身体里拔出,又静止垂落下来,裴基‘砰’的一声落到了松软的地上,盘结扭曲的树根犹如长了触手的怪物,带着流沙般涌动的腐叶渐渐将裴基吞噬掩埋。 “裴基!”布伦沙狂吼一声,想要抢下手下的尸体。 “别过去!”奥莫里脸色难看,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别过去,我们现在谁也救不了他 布伦沙双拳死握,眼睁睁地望着裴基消失,目呲欲裂。 奥莫里虽然见识不俗,但此刻脸上的淡定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不得不说,奥莫里也是一个相当自傲的兽人,不至于自命不凡,但在进入奥卢奇格森林以前多少存了些不以为意和侥幸心理,觉得这地方不一定就如传说的那样可怕,世上许多事往往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然后就被人为夸大了一百倍。 然而事实却比想象中还要难以估测,他们才进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失踪一个,死了一个,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奥莫里不清楚自己能否活着走出奥卢奇格森林,但他素来心性坚定,这种迷茫和无措稍纵即逝,很快便重新振作起来。 即使他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也有敢于挑战和接受失败的勇气,尤其想到那双乌泽潋滟的翦水黑瞳和那似嗔非嗔的眼波…… 蓝孔雀杜比牙齿几乎都要打颤,他不算特别擅战,但陪侍在小主人身边也经历过不少貌似严酷的历练,不过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可怕,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在这片森林里设下迷宫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小主人,我们还是出去吧杜比眼中有抑制不住的畏惧。 奥莫里皱眉盯了自己的近侍一眼,目光严厉而又不耐,尽管没有苛责,杜比却不敢再劝,脸上也慢慢显出一丝愧色。 布伦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想出去也是不行了,我们只能继续朝前走 杜比回头一望,来时的路早已隐没在浓雾之中,依然有光,却让人感觉漆黑深邃,“那两伙人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自言自语道。 “走吧奥莫里淡淡道,这会儿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只有保住了自己的命,一切才有希望。 朦胧的烟雾中,三个人朝着略微阴暗的方向飞去,时值薄暮时分,背光之处即是东方,奥莫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飞行了不过数公里,前方隐约传来一种沉闷的响声。 杜比眨眨眼,不确定地问:“布伦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又不是聋子布伦沙没好气地说,接连折损两名手下,侍卫队长心情非常恶劣。 三个人停下来静静听了一会儿,响声越来越近,几个蝮蟒族兽人边跑边喊,迎面过来,奥莫里一行为了保持体力,几乎是贴地飞行,两队人差点撞在一起,蝮蟒族人看到他们顾不得惊讶,绕开他们继续疯跑。 “喂,蛇尾巴被咬掉啦杜比说句玩笑话只为让自己不跟着紧张。 奥莫里脸色骤变,大喝一声:“是水,快跑!” 汹涌的洪水掀起数十米高的浪头,席卷过来,顷刻间,皮肤上已感觉到了一股凉气和湿意。 “混蛋啊!这里怎么会发大水?一点没常识啊!”杜比哇哇大叫。 “别废话了,逃命要紧!”布伦沙和奥莫里一左一右拖着他,窜得比蝮蟒族人还要快。 任何人进入奥卢奇格森林都不会有特殊待遇,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下雨出太阳扔了三个地雷~~么么哒~~ 上一章略有改动。 那个啥,我终于做了一件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看生化危机,本来以为生化危机是恐怖片,所以始终不敢看,元旦那天电视里放了一集,家里正好有许多人,我才发现一点不可怕,于是这几天陆续把剩下的四集全看完了。 ( 第五十八章 杨路朝后院的空地上洒了几把谷糠,新买来的四只鸡一经放出笼,就争先恐后朝谷糠冲去,当头一只清远小公鸡尤其霸道,时刻警惕四周,两只黄羽母鸡没等靠近,就被它追得咯咯直叫,鸡毛掉了一地,倒是剩下那只大芦花仗着体型壮硕,趁机占了半边天下。 两只黄羽是在镇上买的,公鸡和芦花则村民家里,相互间处得并不融洽,杨路却没功夫多管,他朝另一个方向又洒了两把谷糠,就停下手,找出工具,修整倒塌的丝瓜架子,枯枝烂藤全部砍掉,又立了两根新竹用铅丝捆扎上,原先张牙舞爪爬了半面墙头的丝瓜藤缩水缩得跟小青葱似的。 别看屋子没几间,东西也不多,里里外外仔细收拾就花了杨路一个多星期,菜地重新翻过,菜籽也落了种,杨路生性/爱洁,柜子里闷了几年的床单被面枕套,能洗的全都拿出来洗了,五颜六色晾了满满一庭院。 只是做这些事时,他时常开小差,目光不由自主地就会朝后院飘,小门自那天回来后就紧扣着,去后山绕点道倒不碍事,可心里总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老没安全感,有次去镇上,他都进了建材店,临了又改了主意,只买了几桶刷墙的白涂料,先不说用砖把门封死管不管用,单是那少年就让杨路犹豫不定,这几天他脑子里反复出现当时的场景,一双哀伤的绿眸隔空仿佛在对他述说些什么。 矿区的条件一目了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又不能得到妥善照顾,杨路不确定少年能否活下来,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身单力薄,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可能还会引火烧身,他打小就安分守己,除了是个天生的同性恋者,没做过其他出格的事,胆子自然也不大。 杨路并未察觉,不知不觉中,因为记挂着时空门以及兽人法安,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男友了。 杨路正在西厢房里拆窗帘,就听外面有人叫他:“杨路,羊咩咩,回来也不说一声,躲哪去了?快出来!卧槽,怎么搞得跟八国彩旗一样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已推门进来,村子里家家户户只要有人在,大门向来不上锁。 这熟悉的声音杨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人名叫周朝晖,海棠村人,和杨路是小学同桌,初中同学,由于念书晚,又留过一级,所以他比杨路大两岁,周朝晖为人仗义,喜欢以大哥自居,杨路性子软,又无父无母,小时候没少被一些皮孩子欺负,周朝晖就处处维护他,当然代价是帮他做作业和应付家长,但不管怎样,俩人算是竹马竹马,关系一直不错。 初中毕业后,周朝晖弃学跟着舅舅到省城学手艺,杨路大二那年,他在市里开了一家快餐店,两年不到鸟枪换炮,快餐店变成了饭店,生意越做越红火,是他们村混得最好的几个。 然而近两年杨路却和周朝晖几乎断了联系,一是自女乃女乃过世后,杨路就很少回家,周朝晖也不住在村里,只个把月抽空回来探望一下父母,他们没机会碰上,二来还有个原因,就是杨路知道周朝晖心里膈应。 有一次,周朝晖到a市进货,杨女乃女乃托他带了些自家做的菜干土产之类的给杨路捎去,那会儿他刚和夏权处上,巧不巧的,俩人正好在寝室里有些亲密举动,被周朝晖撞上了,到现在杨路都忘不了他那张表情古怪的脸,跟吞了苍蝇一样,当时周朝晖啥也没说,扔下东西就走,撵都撵不上,之后他们仅在杨女乃女乃出殡时见过一次,从那就再没联络过。 杨路答应了周朝晖一声,正想从梯子上下来,周朝晖已看到他了,几年不见,这人倒真有了几分生意人的派头,穿着西装,腰也见粗不少,他站定下来,双手抱胸,揶揄杨路:“叫你羊咩咩真是一点没叫错,两三年了还是老样子,你这是打算回来住多久啊?我看你连墙皮都想扒掉一层 杨路点点头,一本正经状,回道:“是想扒掉,涂料都买好了,还没来得及,就差你这免费大劳力 两个人隔着窗户对视片刻,各自笑了出来,周朝晖骂道:“我妈净说你懂事,其实你小子最没良心,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哥,要不是在镇上遇到李庆,听讲你回来了,还不晓得要被你瞒上多久 李庆也是海棠村人,上次在镇上遇见,随便聊过几句。 “你不是也没找过我么杨路斜了斜眼。 “你还好意思讲,我知道你电话吗?你毕业后搬哪去了我都不知道,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周朝晖避开前面大半年没提,杨路也装傻,再说他手机确实是快毕业才买的,女乃女乃去世后,杨路就回来过两三次,村里没啥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这么一笔划,还是杨路理亏,于是他果断认错。 “大晖,你知道的,女乃女乃一走,我哪有什么心情,后来又轮上毕业找工作,乱七八糟事全凑在一块儿,再说……咳,你现在都是饮食业大老板了,大人有大量,跟我一穷吊计较个啥 周朝晖失笑:“屁大的老板,你还是咱们村的高材生呢,行了,别下来了,不用特意招呼我,你这里哪有我不熟的 “那行,我把窗帘拆了再来陪你聊,灶台上有荠菜饼,应该还热着,你要饿了就吃杨路做荠菜饼的手艺是跟女乃女乃学的,以前周朝晖最好这一口,杨女乃女乃每次做,他都赖在杨家不肯走,不过人家现在自己就是大厨了,不知还稀不稀罕。 周朝晖一听有荠菜饼,冲着后院灶房直奔过去,杨路莞尔一笑,心情好了很多,他本就不善交际,因为性向,更加不敢与人深交,周朝晖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杨路抬着梯子拆窗帘,周朝晖就抱着个碗,一边啃,一边跟在他身后转悠,不大点功夫,一碗荠菜饼已吃得七七八八。 “哎我说,你这次回来是要常住啊?我看后院还真堆了好几桶涂料周朝晖吮了吮手指,又打了个饱嗝,感觉非常满意。 事实上,杨路起先没想刷墙,可走都走进建材店里了,心不在焉就顺手买了几桶涂料,他含含糊糊地说:“总要有个一年半载吧 “杨路,那你……不回a市去了?”周朝晖小心翼翼看了看杨路脸色。 杨路手上没停,只淡淡道:“嗯,不回去了,跟那人分了,过段时间想在市里找份工作 周朝晖是个护短的人,何况他了解杨路,这兄弟不仅长得好,性子更好,家里家外又贤惠,分手绝不会是杨路的错,于是,他狠狠啐道:“呸!分得好,那小子一副公子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路微愕,他没想到周朝晖只见过夏权一面,就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而他和夏权相处多年,却被猪油蒙了心,以为这是能和自己相伴到老的人,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 周朝晖一瞥苗头不对,赶紧换了话题,故作轻松道:“回来也好,咱们村褚建雄,蒋小兵还有姚莉他们几个都回来了,还记得鸦头山上的清虚观吧,本来破得门都快掉了,去年遇上两个来采风的学生在那儿求了支签,结果麦芒掉进针眼里,巧了,两支签文一一应验,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这大半年,上咱海棠村凑热闹的人开始见多了起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鼓捣家里把前年新盖的小楼改成家庭式旅馆 杨路心想,怪不得前些天长途汽车上那女孩一直在说求签的事,原来许多人都是奔着清虚观来的,清虚观他当然记得,小时候和周朝晖上那儿玩过几次,大了就没再去过,那是个极小极破的道观,年代却很久远,少说得有七八百年,比杨家祖宅奠基还要早上一些,只因建在深山里,又无丝毫特色,才始终不为人知,最早这清虚观同杨家颇有渊源,听女乃女乃讲,清虚观的兴建人,玄清道人就是出自杨家,只不知是真是假。 周朝晖说到一半,停下来,抬头打量了一会儿,感慨道:“要说起来,你家这宅子根底真好,别看现在不起眼,翻新了肯定气派着呢,城里人就喜欢有年头的老物,像咱省城那条酒吧街,全是旧民宅改建的,如今看着古色古香,连老外都上赶着去,一瓶啤酒卖到百八十块跟喝白水似的,当初盘下那条街的老板,早赚得盆满钵满 这件事杨路知道,夏权同他讲过,因为盘下那条街的就是夏权的父亲,当年他掏光了口袋,还向银行贷了老大一笔款子,押上了家里的别墅车子,才打发干净当地动迁居民,那时许多人嘲笑他父亲,说那条街虽然临着商业街不远,却细细长长,难以规划,无论建商务楼还是酒店式公寓,都会被周围大楼挤兑得十分压抑,且实用面积不大,人头却多,所以才会迟迟动迁不了。 可没想到夏应鑫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不仅没有血本无归,还全面翻盘,从一个默默无名的生意人,摇身一变成了a市有名的大地产商。 周朝晖见杨路不吭声,以为他心动了,便又说道:“哥其实觉得给人打工,不如给自己打工,你家这老屋要改建成旅馆,生意决计比别人好,也花不了几个钱,不过刷刷弄弄,买几张床,添个空调被子麻将桌什么的,除了先期投资,后面支出很少,算是坐等着收钱,怎么样?有没有意向?要是愿意,我家请工人时,顺带帮你一起弄了 杨路喜欢海棠村,尤其出去过,回来更是舍不得走,周朝晖这个提议若是早个七八天,杨路或许马上就能应下,可眼下家里藏着个惊天的秘密,他怎敢再招人进来,只得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喜欢清静,家里成天来陌生人,白天得给人做饭,晚上也睡不踏实 “可以不带提供吃饭,再招两个小工,反正村里也有几家专开小饭店,不怕没地儿找吃的 “就算招小工,也要管人吃住,麻烦事太多 “唔……那倒也是,你这性子的确不适合做生意周朝晖点头附和,“你到市里找工作,咱俩离得还近,好吧,我去把碗刷了,回来给你打下手 杨路在耳房里找了双胶鞋,看洗衣粉不多了,又拿了包没开封的,出来时,猛地发现刚才还在哇啦哇啦说话的周朝晖这会儿忽然没声了,杨路大惊失色,扔了东西就往后院跑,他怎么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周朝晖自来熟脾气,在他们家向来百无禁忌,爱上那儿上那儿,这下可糟了。 “就算招小工,也要管人吃住,麻烦事太多 “唔……那倒也是,你这性子的确不适合做生意周朝晖点头附和,“你到市里找工作,咱俩离得还近,好吧,我去把碗刷了,回来给你打下手 杨路在耳房里找了双胶鞋,看洗衣粉不多了,又拿了包没开封的,出来时,猛地发现刚才还在哇啦哇啦说话的周朝晖这会儿忽然没声了,杨路大惊失色,扔了东西就往后院跑,他怎么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周朝晖自来熟脾气,在他们家向来百无禁忌,爱上那儿上那儿,这下可糟了。 ( 第六十章 杨路脸色淡淡的,看着眼前交往了三年多的前男友,心里竟然很平静,回忆起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在看别人的一帧旧照片,或许有些缅怀青葱岁月,但已激荡不起丝毫的涟漪,才分开三个月而已,到底是自己天性凉薄还是忽然看清了这个人, 明明以前是那样亲密,在一个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如此鲜明浓烈的色彩不知不觉竟已消磨得只剩下一个苍白模糊的轮廓,杨路心存不解。 有些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十分珍惜,放弃时也干脆利落,而另一些人却恰恰相反,属于他时不以为意,失去了又拖泥带水,纠缠不清,比如夏权这一号。 夏权还在喋喋不休,态度倒蛮诚恳:“小路,这次的事是我不对,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其实这都怪肖振荣他们,要不是那俩小子把我灌醉了,我也不会稀里糊涂把人领家里来惹你生气,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咱俩在一起这么些年,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你一个见杨路不吭声,夏权又贴近了点,手搭在杨路腰侧轻轻揉捏,这具身体有多敏感他最清楚。 被夏权碰到伤处,杨路疼得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抬眼看了看他。 杨路的反应令夏权十分得意,他压低声音,贴着杨路耳边,说:“小路,我想你了,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待在这种穷山沟里有什么好,为了来接你,你知道我绕了多少冤枉路?” 夏权颇委屈,“你不在,都没人给我洗衣服做饭,家里脏得跟狗窝一样,我吃不好睡不香,连我妈都说我瘦了这倒是实话。 杨路把人推开一点,夏权又靠过来,杨路也不用力强,只随他去,静静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三个月前我们就分手了 “你是不是气我拖了几个月才来,这可真不能怪我,你自己不肯接我电话,我,我又一下子没想起来你老家在哪儿,我还托了人打听……” “不是因为这个杨路打断他,“我没有在和你赌气,我是说真的,我们分手了,夏权 夏权有点慌,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杨路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冷静,他们毕竟处了好几年,他再粗心大意,对杨路一些语气神态还是熟悉的,虽然发现自己出轨时,杨路也没大吵大闹,但和现在这样完全不同,想起之前看到的金发男孩,夏权心里不禁猜疑起来,月兑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外面早就有人了?想借着这次的事趁机甩掉我 “你说什么?”杨路错愕。 “就外面那个大金毛,别以为我是傻子!”夏权越想越有道理,不然一个老外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杨路家里,两个人还合伙一起开店,自己绿云罩顶了,还跟个二百五似的跑来认错。 夏权肚子里的酸胀气一个劲往外冒,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经大脑思考:“怎么?觉得他比我行,器大活好就要甩了我?杨路啊杨路,你到底有多饥渴你可以明说,干嘛整天装得跟贞洁烈妇一样,老外技术再好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陪你一辈子?不过玩玩而已,你就当真了 杨路气结,他就算是个泥人,面对这种倒打一耙的指控都有点火了,“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和谁好都轮不到你来管!” 两个人在这边纠缠,应俊也没闲着,他偷偷凑到法安后脖颈那儿嗅了嗅,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尼玛这汗味太有阳刚气了,不采阳补阳一下真对不起自己,应大少色心一起,加上周围没人,手脚就有点控制不住,他先试探性地在法安胳膊上模了模,老天,瞧这肌肉,一定能让他爽翻天。 见法安没拒绝,应俊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是啊,情人都劈腿了,还不马上找下家?帅哥,快到本大少怀里来,让我安慰你受伤的心灵~~~ 应俊一边流口水,一边这里模模,那里掐掐,法安开头注意力只放在杨路身上,不去管他,结果这神经病得寸进尺,把他当块猪肉闻来闻去不说,还敢朝他肚子上模,法安一抬手,赶苍蝇似的挥了下,知道这里的雄性不顶事,也没用多少力气。 法安挥得轻巧,对应大少来说,就是重重一拳打在他鼻子上,疼得他闷叫一声,两管鼻血合着前头的鼻涕泡一起喷了出来,要不是怕被人听见,他早干嚎出来了,尼玛想说爽,可这也实在太疼了,帅哥,下次揍轻点行不?等哥的m体质修炼到白金级别,你再自由发挥。 应俊刚擦了两下鼻血,就听法安在一边小声嘀咕:“杨路和那人在干嘛呢?” 应大少一听乐了,敢情这哥们比他还好面子,都直面奸夫了,还想当鸵鸟,用一招自我催眠装没看见,应俊决定点醒他,只有让帅哥尽早认清现实,他才能更快接手不是。 “小兄弟,想开点他故作深沉地收起手帕,见成功把人注意力转过来了,心里愈发得瑟,“劈腿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稀罕你有人稀罕,又不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多回头,不,低头看看,说不定更好的选择就在你身边,其实也不怪你小情劈腿,你们俩……咳,型号不太匹配,你懂吧,嘿嘿嘿……”应大少脸上糊着没擦干净的血水,越说越high,他妈自己真有知心姐姐的天赋,一句话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展望未来全包括进去了,另外还推销了他自己。 “劈腿?”这个词好像在哪儿听到过,法安想了想,应该是在前几天调台时扫到的青春偶像剧里,女主的朋友纷纷指责男主劈腿,男主百口莫辩,女主泪奔而去……劈腿的意思绝对是贬义的,可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应俊见帅哥有点醒悟的苗头,继续再接再厉:“是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既然看清了小老板的真面目,你就应该振作起来,果断结束这段感情,投入到我……我们公司的怀抱,相信我,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端盘子洗碗是不会有大出息的,那个啥,咳,总之你明白就好 肚里没货就这点不好,所有词都搜刮完了也不知道人家想通没有,应大少舌忝了舌忝嘴唇,还想再憋两句,忽然眼睛一亮,卧槽,清炒鸡毛菜不给他们上,光天化日就搞上了。 法安听得一头雾水,更加肯定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他鄙视了应俊一把,一扭头,就见后院里那年轻雄性突然暴躁起来,将杨路按到了墙上,法安以为他们要打架,正想冲过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俩人接下来的举动把他彻底弄shock了,这是……在抢东西吃?瞧着是有点像,两个人都急吼吼,表情还挺凶,可法安就算再不懂,也看出来这种行为大概是在亲嘴,问题是两个雄性怎么可以亲嘴? 杨路没想到夏权会发疯,挣扎中嘴唇被咬出血来,失去理智的人力气大得惊人,夏权一只手拧住他胳膊,另一只手拼命往他裤腰里钻,因为早上的事,杨路回来换了条宽松的家居裤,皮带都没束,被人这么一扯,整条裤子差点掉下来。 杨路这才真的火了,他用力合上嘴,趁着夏权吃痛,月兑出手一拳挥过去,打在他眼眶上。 夏权痛叫一声,不可思议地指着杨路,“你,你疯啦!背着我勾三搭四,还有脸打人,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杨路推开夏权,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看到站在那边目瞪口呆的两个人,他鬼使神差地朝法安招了招手,说:“法安,你过来一下 法安梦游状飘过去,杨路又要求,“头低下来他也乖乖照做,然后就被杨路抱着脑袋,在嘴上用力亲了一口。 “夏权,你说得没错,我是变心了,他就是器大活好比你行,你这样的我实在看不上眼,所以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死缠烂打不觉得丢脸么?” “你真下贱!”夏权两眼充血,气得浑身发抖,杨路性子温柔,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现在就为了这么个金毛小子,不仅把几年的感情抛在脑后,还动手打他,夏权心头火气,见法安傻乎乎地弯着腰发愣,撩起胳膊就是一拳。 “砰——” 应俊捂住眼睛不敢看,过一会儿放下手,果然,小老板劈腿的对象躺地上了,真是个大傻帽,强弱差距这么大,也敢动手,这不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法安打完一拳还没有完全清醒,他这纯粹是条件反射,杨路吓一跳,蹲□模了模夏权脉搏和呼吸,发现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才松了口气,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冲动了点,明明想好聚好散的,却搞成这样。 这里又叫又骂又动手的,死人也听到了,正在吃饭的几个人跑过来一看,地上躺着个昏迷的,旁边站着个发愣的,剩下一个也不怎么样,他们家老板还糊得一脸血,就算再装逼,也是形象大毁。 “应,应总,发生什么事了?”林助理吓个半死,这一位要是出个好歹,他这辈子都别想太平了。 杨路尴尬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跟人解释,他身上衣服也被夏权扯得乱七八糟。 应俊到底见惯大场面,眼珠子一转,掏出擦过鼻涕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淡定道:“没事,这人想吃霸王餐,还想对小老板持‘械’行凶,刚才被我揍晕了 接收到几个女孩崇拜的星星眼,应大少总算恢复了一点自信心,不怕,来日方长,肉在你锅里,我也有本事叫他跑到我碗里来。 “应总,那现在该怎么办?”林助理指了指地上的夏权,请示道,几个人里唯一清醒的就是林助理,别说打人了,他们家老板能用拖鞋板拍死一只蟑螂就不错了。 “噢,刚才进来时,外面好像停着辆路虎,大概是这人开来的,你们模模他口袋,有钥匙没,有的话就把他抬到车里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开路虎还要吃霸王餐,这人祖上是干嘛的,抠门成这样。 ( 第五十九章 杨路捻了下指月复上的残灰,又看了看地上,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挥发掉了,矿石还会挥发,要不是前面他看得特别仔细,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杨路又找了找,在两块皮子上找到一粒绿豆大小的,色泽比之前那颗要深许多,从颜色看,更像是红色尖晶石,尖晶石的晶体结构和钻石相似,所以也常被用来制作假钻石,当然在硬度、打磨后的线条以及光线的折射率上会存在很大差异,不过单就肉眼观察原石,凭杨路这种水平,很难分辨出来,即便能分辨清楚,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这并非地球上的矿石。 这次,杨路没敢直接用手拿,一是他生怕是因为手的温度才引起了矿石的挥发,此外他也担心这种矿石会有辐射,前面指尖上虽然只是微微一热,身体也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可辐射和伤害哪里能立刻直观感觉出来。 杨路迎着光,正想再看一下,法安洗好碗,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杨路,你在干什么?” 杨路干脆把皮子递到他面前,问:“法安,这是什么?” “皮裆子 “皮裆子?” “嗯法安一本正经点点头,用手做了个包住小的动作,然后又扯了扯身上的老头内裤,演示给杨路看,这两件别看款式不一样,实际是一种用途。 杨路一手扶额,差点没笑出来,他重新指着一处,问:“不,我是说,这石头是什么?”因为皮子上有毛,石子嵌在里面,猛一下不太容易发现。 法安凑过来看了看,恍然道:“啊,焰晶,这是焰晶 “焰晶……”杨路重复了一遍发音,就算会念了,还是搞不清这矿石的来历。 法安见杨路一脸不解的样子并不感到奇怪,他来到杨路家里不过大半天,就已经看出来了,杨路这里和托塔斯卫城,甚至和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有很大不同,房屋风格不一样,衣服款式不一样,食物也不尽相同,每一样东西都显得新奇有趣,就连天上,都有两个炙,一个白天热热的炙,一个晚上凉凉的炙。 虽然法安不明白其中原因,却也知道这里一定是离托塔斯卫城非常遥远的地方,起先他以为是在兽神森林,上午起床后,看见四周的山,才知道不是,这里一花一树,都生得矮小玲珑,平和静秀,看不出一丝危险,而兽神森林却是干霄蔽炙,凶险万端,令所有想要靠近它的人,心生畏惧。 因此,杨路不认识焰晶,也很正常,何况这里还有类似的替代品,法安走到门边,学着杨路的样子,拉了一下灯绳,指了指亮起来的灯泡,然后又把焰晶捏到手里,用手指捻动摩擦了一会儿,随着他的动作,焰晶竟然开始发出微弱的白光,亮了几分钟后,渐渐熄灭了,原本殷红剔透的矿石变成了一粒灰不溜秋的普通石子。 别看这光不起眼,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那是因为现在是白天,若是放到夜晚,应该是非常明亮的,就譬如白天谁也看不见萤火虫在发光一样。 杨路明白了,这种红色的焰晶果然不是钻石,而是一种极其方便实用的能源石。 这么一来,前面焰晶突然碎成灰的情况也就很好理解了,杨路猜测,焰晶是一种经由摩擦和施加外力就能够发光发热的石头,光热的强弱由矿石颜色的深浅来决定,刚才那粒焰晶色泽非常浅,说明它的能量值很低,自己拿在手里看来看去,也许不经意间就把它的能量给耗尽了。 事实上,杨路仅猜对了一半,焰晶确实是一种会发光的能源石,在卡美亚大陆上以作照明之用,十分普及,矿石颜色的深浅和纯净度决定光线的强弱,越是艳丽纯粹的矿石,光就越亮,持续时间也更长久,但由于其开采成本高,极耗人力物力,且又是不可再生能源,因而价格也根据品质的不同分了三六九等。 但是有一点,对于卡美亚人来说,它们并不会发热,如果焰晶会发热,那么开采焰晶的过程可能就跟引爆库差不多了。 可惜杨路并不知情,他除了感叹世界真奇妙以外,这件事对他来讲只是个小插曲,过一会儿就不记在心上了。 后院收拾干净后,两个人又一起把倒塌的丝瓜架重新扶了起来,杨路发现法安其实很能干,有些事他会做坏,是因为力气没控制好,但只要注意这点,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杨路大致示范了一下,到最后搭丝瓜架的活基本都由他一个人包揽了。 杨路端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他旁边,一边洗衣服,一边和法安相互学习对方的语言。 “杨路,杨路法安拉了拉杨路的袖子,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一对翠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杨路的影子,配上那张阳光四射的脸,杨路有点闪花眼的感觉。 “怎么啦?”那么大一坨蹲在自己面前,尾巴欢快地摇动着,就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大狗,杨路盯着那对尖耳朵,要不是手上有水,真的很想捏一下。 “漂亮,漂亮真……真……”法安磕磕巴巴地组合着刚学会的词语。 “什么?”杨路没听明白。 “不对,不对,是真漂亮,杨路真漂亮,像海棠花法安指了指后山上的海棠,得意地说,赞美雌性要趁早,晚了这种好事就给别人抢去了,这不是母亲教的,这是泽拉尔教的。 杨路先是愣了愣,跟着有点尴尬,对一个男性说这种话太过肉麻,弄得杨路脸上一阵发热,可是法安那张孩子气十足的脸,又让他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在法安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这种赞美只是单纯表达感激的话语。 杨路伸指在法安额头上弹了一下,笑着说:“漂亮和海棠花都是形容女孩子的 法安还在想,什么是形容女孩子?杨路已站了起来,端着盆去晒过洗好的衣服,法安连忙跟过去帮忙。 “别别,瞧你一身泥,快洗澡去!” 洗澡法安听懂了,特别高兴,拉着杨路直点头,说:“好,好,杨路洗澡 “不是我洗,是你自己洗 法安眼睛转了转,苦着脸说:“杨路,我疼说着,指了指自己大腿。 杨路心里一紧,赶紧把衣服扔下了,他今天在镇上给法安买了纱布和一些内外用的消炎药,结果回来看法安一直活蹦乱跳的,就以为他腿伤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却是自己疏忽了,前面还叫他干了那么多的活,杨路暗暗自责。 “来,你快坐下,我看看,疼得很厉害吗?” 杨路擦了擦手,小心翼翼解开昨晚绑的床单布一看,伤口虽然没大好,可疤结得比昨天还厚了许多,一没红肿,二没发炎,疼肯定会疼,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疼起来? 杨路一抬眼,法安左看右看,那点微妙的小表情落到他眼里,心里就明白了,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怎么说是小孩子呢,杨路重新把布绑好,也不管他疼不疼,冷着脸自顾自晾衣服去了。 法安傻坐了一会儿,心里有点失落,他偷偷瞅了瞅杨路,低下头,过会儿又瞅了瞅,那副流浪小猫的表情,杨路一下就心软了,重又走过去,在法安头上揉了揉,正好模到那对耳朵,法安脸上微微泛红,杨路没注意,感觉手感薄而绵软,就又多捏了几下。 “行了,你都多大了还撒娇,就算只有十七八岁,也是大人了,洗澡怎么能叫别人帮你洗呢,乖,自己去洗,小心点,回头我给你换成透气点的纱布 “我疼法安只听懂自己去洗几个字,坚决不干。 杨路黑线,难得强硬起来,“疼也自己洗 法安憋红了脸,气嘟嘟地说:“我已经不揉了!” “你说什么?” 法安指着下面,大声道:“你看,它都肿起来了我都没有揉,杨路洗!杨路洗!” 杨路真想一巴掌拍死这熊孩子。杨路真想一巴掌拍死这熊孩子。 ( 第六十五章 踩着登云梯越往上,杨路越有一种上下倒错的感觉,明明是在朝上走,人却不断沉降,地面争相上升,形成奇峰陡峭的悬崖,壁立千仞,直插云霄,抬头环望,一股锋锐杀伐之气逼斥而来,他就像是茫茫万壑中的一只蝼蚁,亦或者是颠簸在浩瀚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惊叹慑服的同时,又为之深深惧骇。 一道道沉闷的响声穿透山壁,由远及近,伴随每一步落下的足印在耳边轰鸣,起初,杨路以为那是自己与石牌相应相和的剧烈心跳,直至台阶消失,四野空茫,他才分辨出那是鼓声,震天雷动的战鼓声。 仿佛不小心闯入了一座古代战场,一幕幕早已湮没在时光洪流中的画面清晰地浮现于眼前,狂暴的挞伐、混乱的厮杀、凶横的践踏、绝望的哀嚎以及神祇的震怒……纷乱交织在一起,配合鼓角齐鸣和上彻云天的助威呐喊,汇聚成血腥而动荡的一段过去。 一支神秘勇猛的黑色军团横空降世,金戈铁骑,天赐神力,所向披靡,万兽归服。 终于,杀戮停止了,荒疏废弛的大陆历经百年,重新焕发生机。 云端之上,一头面似狴犴,硕睛獠牙的巨兽爪踏四焰而至,巨兽通体遍布鳞甲,漆黑如墨,鱼尾鹰爪,背展光电四翼,面目凶恶,它的背上却稳稳端坐着两个人,当先一位俊美无匹的黑发青年,灵姿秀拔,一身素洁的青衣包裹修长的身躯,迎风翩然,仪神清隽,沉静悠远的黑眸凌空俯视,羽睫下透出疏离冷清和一丝淡淡的悲悯,旷世的风华,宛若谪仙下凡。 他的身后还陪伴着一个天神般高俊伟岸的魁梧男子,男子身佩紫金甲胄,狂悍霸气,威武强壮,如炬的目光,傲视睥睨,目空一切,只当眼波落于身前之人时,一双冷漠的眸子里才隐现温柔。 兽神雷米奥和玄清道人! 那身渊清玉絜古风雅韵的道人装束,即使在祥云流霭之中依然看得清晰,大约对此人太过熟悉,从幼时听闻的传说,到这些日子以来亲身接触的诸多事情,样样件件俱与玄清有关,感觉像是神交已久,杨路见到玄清的庐山真颜,心里只觉亲切,并未面对得道真人的敬畏和崇仰。 当杨路对天凝视之际,玄清稍稍偏了一下脸,一对皎月般清亮的黑眸直望过来,眼神中少了之前的淡漠和疏凉,多了几分红尘俗世中的感情,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浅笑,宛如春回大地,冬雪初融,不仅带来些许暖意,还有种莫名的俏皮,杨路微微一愕,总觉得这人真的能看到自己,而非法术幻化的虚境。 两两对望,那种熟悉贴近的感觉益发明显,玄清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他张开口,嘴唇缓缓开合,吐出两个字…… 是什么?没等杨路看清,雷米奥似刀锋一般冷厉的目光已剜了过来,只一眼,杨路就有种被利器洞穿的颤栗感,那是一双霸道难以亲近的眼睛,雷米奥大掌一挥,景物像泛起涟漪的水面,晃动了几下,渐渐消失了。 杨路更加糊涂了,这难道不是过去的片段?还是说只是自己的错觉? 与此同时,在浩渺宇宙的另一端,夜半三更,海棠村鸦头山上的清虚观里,传出‘哐’的一声脆响,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你干什么?”一道清越中夹含怒意的责问。 “我说过,保持距离。”沉稳的男声听似冷静,却充满威严,不容违逆。 “几百年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这么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唔……” 貌似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能听到一阵阵挣扎暧昧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声慵懒而心满意足的低语逸散开,“清,我讨厌一切同你关系亲近的人,就我们两个,这样最好……” 杨路很快就不去在意玄清道人究竟有没有跟他说话这个小细节,因为更令他震撼的景象随着云收雾散,慢慢显露于眼前。 三十六尊魁伟巨硕的黑色石像分列四方,将他团团围住,石像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如同请命出征的将军,每尊石像的胸口处都有一个昂首挺胸的圆形兽印,和石牌上的兽印一模一样,法安原本以为这兽印与翼豹昆比罗部落的图腾有些相似,现在杨路却知道这是兽神雷米奥的坐骑,那头远古巨兽墨獜努多曼的头像。♀ 石像一出,战鼓骤急,杀戮之气更甚,像是感受到了石牌的啸吟和号令,一道道金光从石像的兽印上喷薄而出,汇聚在杨路胸前的石牌上,一共三十六道,等金光散尽,每尊石像背后蓦地出现一片整齐划一的扇形阵列。 杨路终于明白吸引石牌前来的是什么,在这奥卢奇格森林的中心,所有人都以为的必杀之地,竟隐藏着大名鼎鼎的黑石军团,三十六尊巨型石像象征着三十六天罡神将。 话说道教尊北斗为天神,认为北斗丛星中有三十六个天罡星,道士在科仪作法时,常会召请他们下界帮助降妖除魔,想必这由法术点化成的黑石兵也是取三十六天罡星之意。 玄清留给杨家后人,或者说是留给杨路的这块由神兽墨獜呼气所化的黑石,再加持以他自己的法印和一滴心头血,不仅是打开两个界面的钥匙,同时还是又一次唤醒和调遣黑石兵的令旗。 是他将这块祖传的石牌带到了兽人星球,也带进了这奥卢奇格森林,而石牌又指引着他找到了这里,黑石军是兽神雷米奥和玄清道人的军队,对法安来讲,是他目前能够翻盘的最大,也是最可靠的助益,一句话形容,就是有如神助。 石牌也好,赤炎双极灵本也罢,还有斜刺里冒出来的莱米洛,统统都是玄清为他预先安排好的,甚至包括法安会中黑巫咒,种种一切,千丝万缕,一环扣着一环,好似早已被人预料,也许这是出于玄清对杨家后人的爱护,但杨路从未一刻像现在这样鲜明的感觉到那份因果牵绊的宿命感,他们无论愿不愿意,都身不由己地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是不是沿着原路返回,总之不久就望到了那座无字山门,小金毛狲仍乖乖盘坐在树梢上,眨着大眼睛不时伸头张望,一见杨路出来,小家伙欢快地叫了两声,跳进了杨路怀里,催促他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感觉相当可怕,就连喘气仿佛都被什么东西无形地压制住了。 杨路一走出穿云树林,就看见不远处法安和莱米洛正爆发激烈争执,一个要冲进去,另一个拼命拦着不让进。 “这是死阵,你小子不要命了敢往里闯!”莱米洛试着讲道理。 “闪开!我要去找路安。”法安眼睛充血,颈鬃上的金毛根根竖起,完全失去了理智。 莱米洛也急,却还没糊涂,“你以为我不担心路安,可你动动脑子,路安事先知道这里处处穷凶险恶,怎么还会无缘无故往死阵里闯,也许他只是坐累了到附近走走,说不定咱们现在一回去就能见到他。” 莱米洛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附近全都找遍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单凭雌性的脚程,也走不了多远,这件事透着古怪,路安究竟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的?若是被人带走的,为什么法安会一点没有察觉,如果说是他自己离开的,又是因为什么? 莱米洛迟疑的当口,小豹子前爪刨地,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闷雷般的威吓声,“好,你不让开是吧,可以,我以翼豹族昆比罗部落兽人的名义跟你挑战,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咬死你。” “好啊。”莱米洛气结,这些日子他也觉得憋屈得实在够了,正想好好找人打上一架,他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好话,长辈夸赞,同辈敬服,异性钦慕,什么时候这样委曲求全过,莱米洛捶了一下胸口,摆出撸袖子开打的架势,“既然你这混小子那么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路安不在也好,别到时候一个撒娇告状,一个颠倒黑白,说我以大欺小。” 法安抖开蒙上一层黑气的双翅,露出背部纵横交错被黑巫咒侵蚀的斑纹和伤痕累累的身体,小屁孩明明很虚弱,还硬要撑出不输于人的气势来,莱米洛脸上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郁闷之极。 这算什么?一个不打也快死的未成年小兽人,打赢了胜之不武,打死了路安得跟他拼命,打输了……呸!那压根就不可能,可是都已经接受了对方的挑战,这会儿再说不打,好像无端端地就弱了下风…… “法安,莱米洛。”杨路适时出声叫住俩人。 莱米洛眼睛一亮,他正骑虎难下呢,路安真是他的救星,不过不管打不打,收场都得收得有面子,“哼!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收拾你!”莱米洛低声气哼哼地撂下狠话。 莱米洛不知道,他这话在地球上一般都是手下败将的专用台词。 法安哪还有空搭理他,连白眼都不屑翻,转身朝杨路跑去。 “跑慢点。”杨路搂住法安脖子,亲昵地揉了揉,又朝走过来的莱米洛微微一笑,青年面色顿时有些讪然,他方才说什么颠倒黑白的话很可能被路安听见了。 “路安,你刚刚去哪儿了?”法安问。 杨路随意往后一指,说:“忽然觉得有些气闷,就在那边随便走了走,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醒你。”杨路捏了捏法安的尖耳朵,小翼豹明白了。 莱米洛往杨路指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奇怪道:“我们之前就从那里过来的,怎么没碰见。” “大概正好走岔了,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这里方向乱,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杨路貌似挺不好意思,“咱们回去吧。” 莱米洛眼波一闪,直觉告诉他,路安必定隐瞒了什么。 “对了莱米洛,你找到传送阵了吗?”杨路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嗯,我推算了一下方位,如果判断没错的话,绕过这一片,大约朝南二十公里开外就是,不过前面我没敢走那么远,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休息一会儿再动身?”莱米洛决定不再多想,想得越多,越觉得路安全身都是迷。 杨路看了法安一眼,小孩气息很重,只是找个人对他的身体都是严重负担,对于尼普蒂亚城的百岁巫医欧鲁思,杨路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急切,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如今他对赤炎双极功法更有期待,不管怎么说,玄清道人都不会让他们有事,只是…… “我有些累了,吃些东西睡一觉我们再上路吧。”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修炼。 莱米洛困惑地看看杨路,就在一个时辰前,路安还争分夺秒地想离开这里,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淡定了许多,他又望了一眼法安,心想,不急着赶路一定是为了照顾这只小豹子。 “我有些累了,吃些东西睡一觉我们再上路吧。”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修炼。 莱米洛困惑地看看杨路,就在一个时辰前,路安还争分夺秒地想离开这里,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淡定了许多,他又望了一眼法安,心想,不急着赶路一定是为了照顾这只小豹子。 待续…… ( 第六十六章 “走吧。”杨路终于打破沉静。 “这是哪儿?”杜比环顾着野草丛生的四周,拿着根树枝杵在地上支撑身体,奥莫里身上也是又脏又臭,但总比杜比要稍稍好一些,所以他有点嫌弃自己的近侍,一出传送阵,就把他丢开了,莱米洛倒是没计较,继续扛着布伦沙。 这里是哪儿?没人知道。 一行六个人你搀我扛脚高脚低地穿过野地,到了附近一座小镇,打听下来才知道已经在坎贝拉卫城境内了,离开尼普蒂亚城并不远,大约五六百公里,以奥莫里等人的飞行速度一天多就能到,问题是布伦沙和杜比明显不在状态,其他人也感觉相当疲惫,须待休整一两天再上路,不过那也比买几匹犀马即时赶过去快得多,何况杨路还没学过骑比野牛还要强壮难驯的犀马。 刚在这座名叫安提亚的小镇上找了家小旅馆落脚,布伦沙就苏醒了,找了位当地的医师过来一瞧,侍卫队长虽说焦黑得让人几乎分不清脸上哪面才是正面,但也只是样子吓人,实际没受太严重的内伤,兽化后在床上躺个一两天就能恢复七八成了。 被奥卢奇格森林这把大筛子过滤了一下再放出来,奥莫里一行五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已经算是命大福大,只不过全身上下除了几根七零八落的鸟毛,一样东西没剩下,而莱米洛本身就是个穷光蛋,他从马萨迪那边赢来的两百金珠,买了一件华而不实的印花袍子和针绣兰草纹的牛皮软靴后,经他大手大脚地吃用花销,基本没余下多少。 于是,这几个人高马大,食量惊人,吃多了莴苣和黄甘蓝,见到肉馋得眼睛里都能伸出钩子的兽人只得全部交给杨路来喂养了。 当然,最紧要的不是吃肉,而是补充已经消耗完的焰晶,安提亚小镇实在太穷僻,焰晶店老板把墙角都给扫了一遍,才找出二十几颗上等焰晶,大小只有彭普拉城里买的一半大,价格却要九金珠一颗,火热小甜心焰晶连锁店显然没有发展到安提亚小镇,杨路手里的打折贵宾铜牌暂时是废铜一块。 莱米洛实在想不通路安为何要买这么多焰晶,买来也没见他拿出来用,最后竟只剩了一个空箱子,不过他能察觉到一点,路安与前些时日相比,像是有了一些变化,具体莱米洛形容不出来,只是感觉到路安变强了,对雌性用变强这个词似乎不太礼貌,但路安的精气神确实增进了许多,气息舒缓悠长,动作轻巧灵活,反应也比一般雌性要敏捷,突遇两仪风雷阵时,他闪避起来就像一只小斑羚,几乎不需要别人特意保护。 在奥卢奇格森林里穿行了这么久,吃睡均提心吊胆,又经历了恶梦一般的地煞瘟癀阵,比路安高壮厉害的雌性都会承受不了,甚至连莱米洛自己都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感到十分疲倦,可看上去瘦弱的路安还是一副完全能够胜任继续赶路的状态。 最关键一点,莱米洛认为是自己心理因素作祟,路安似乎越来越漂亮了,黑色瞳仁流转间漾动的光华比宝石还要晶莹璀璨,皮肤上染了一层浅浅的柔泽,细腻通透得像是能沁出水来,叫人一见到他,就无法把目光转开。 法安也在担心这一点,他不是怕杨路会被更多人觊觎,而是怕如今的自己保护不了他,因而对于莱米洛,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排斥和针对,法安尽管不愿承认,心里却明白,莱米洛的心意和自己是一样的,他不会忍心伤害杨路一分一毫。 杨路将气纳入丹田,收势,一睁眼,面前贴着一张绿睛獠牙的大毛脸,天还没亮,房间里暗漆漆的,衬得法安一双兽目亮得诡异,小孩歪着脖子,眼里有些惊讶地盯着杨路。 杨路起先吓了一跳,过后又开始生气,扔掉两只手里攥着的焰晶残渣,一边把野营灯打开,一边埋怨道:“怎么不睡?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旋即又着急起来,急问:“是不是身上痛?” “不痛,只是白天睡得太多,刚才被雷声吵醒,一时间又睡不着了。”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阵雨,风从窗外刮进来,窒闷的空气凉爽了许多,金毛狲在小桌上睡得呼噜噜的,听见说话声,迷迷糊糊抬了下头,见没它什么事,又接着睡了。 小豹子靠过来蹭了蹭杨路,盯着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杨路,你的头发好像变黑了。” “什么?”杨路顺着法安的目光模向自己头发,一种滞涩不顺的感觉,手指上沾到了一点黏黏的脏污,额头和衣领上也有。 “这是怎么回事?”杨路从包里翻出面镜子来,擦洗掉附着在头发表面脏兮兮的不明物质后,露出了下面柔亮顺滑的黑发。♀ 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了,他每次修炼排出石精中凶横的糟粕时,或多或少都会带出一点体内的污浊物,就像把垃圾清扫出去,刚开始在白犀牛旅馆的两次,结束后都要洗澡擦身,之后洗髓的效果越来越不明显,杨路也没放在心上,方才修炼时,灵石精魄一消化殆尽,滋阴潜阳,和合互济后,丹海中不断滚动的气丸就勃然增大了一圈,颜色也变得更加淡而明亮,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一层小进益,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染发剂从头发内里逼了出去。 然而,自己这点修为应该还远远不够,想到这里,杨路内心暗暗焦急,也就没多余心思关心头发黑不黑的问题了,黑发稀奇些,可也不是绝无仅有,大不了再把斗篷的兜帽戴起来。 杨路六人入住安提亚小镇的第二天,有个断了半条手臂瞎了一只眼睛的蝮蟒族兽人也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奥卢奇格森林,这人名叫夏尔迪,显然,幸运儿不光只有奥莫里三个,只不过夏尔迪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厄多塞带出来的十五名同部落亲族,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他一个。 夏尔迪几人虽然不属于这次族里派出的百名求偶勇士,只是厄多塞找来的亲友团,可也是蝮蟒族犹斐狄部落里相当出色的年轻人,夏尔迪心忖,他下一步该怎么办?厄多塞和其他人生死不明,他是回族里报告此事呢,还是去找同伴?眼下自己伤成这样,无论千里迢迢地赶回南方还是漫无目的地去找人,路上都极度危险,对了,这里到底是哪儿? 夏尔迪艰难地游到一棵巨大的安布加棕榈树的树梢顶上,往四下里眺望,结果躲在茅厕里哭死的心都有了,此地距离他们最初进入奥卢奇格森林的地方不超过十公里,搞了半天他一直就在森林的边缘兜来转去…… 不过这样也好,夏尔迪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这里离大城汩罗廷城不远,汩罗廷城多美人,应该会有同族的人经过那里。 汩罗廷城环境优美,气候适宜,物产丰饶,是托塔斯卫城境内一座治安管理挺不错的大城,确实多雌性,像是蹄兔族,幼羚族这些弱小的种族三分之一都居住在汩罗廷城,而这些种族向来盛产柔弱雌性,数量一多,美人的概率自然也就高,本来厄多塞打算如果追不到别人跟他说的那个美人,就来汩罗廷城碰碰运气。 夏尔迪看了看自己残缺的蛇身,不知该恨死厄多塞,还是该找人去为他和同伴们报仇,算了,他们死了这么多人,估计那两个兽人和那极美的雌性在奥卢奇格森林里也是凶多吉少,唉,可惜了。 汩罗廷城有三大特产,排名第一的就是美貌雌性,平日里站在街头上经常会看到一个两个养眼的经过,有时甚至是几个一群结伴出来逛街,汩罗廷城治安比较好,且大多数在路上走动的雌性又是本地居民,不是过路旅人,所以藏头遮脸的不多,就算要挡一挡,用的多半也是那种有欲拒还迎效果的薄纱,勾得人心里更痒痒。 久而久之,城中就有了几处固定的极有名的美人欣赏点,譬如黑尾驼绸缎庄对面的水井台,又譬如翼马首饰店门口樨梨树底下,以及首饰店后街的蹄兔饮茶铺…… 只不过这些天汩罗廷城的美人就跟约好了似的,全都待在家里不出来了,街面上能看见的雌性不是老就是丑,剩下一个是矮胖,城内几个整天闲来逛去的混混坐在离水井台五六十米远的点心店门口抱怨,中途还生气赶走了一个前来买饼的麻脸雌性。 甲混混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羊油饼,问:“你们说这日子啥时候到头?” “快了,已经大半个月了,等那些蛇走了就好了。”乙混混安慰他,顺便盯着远处的绸缎庄和被人霸占的水井台又张望了一会儿。 丙混混明显不那么乐观,反驳乙混混:“快个屁!自从那些蛇一来蹲点,我们连地盘都丧失了,这也太丧失了!” 甲混混做和事佬,开解他道:“我们总没那几家铺子倒霉,他们这个月严重亏损,要是再耗几个月,说不定就倒闭了。” “唉!”三个混混齐齐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坐在饮茶铺靠窗位置的一个蝮蟒族兽人也叹了口气,悄悄抬眼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丹帕,丹帕一边喝着自己带来的酒,一边趴在窗台边往街上随意张望,狭长的眼眸惬意地眯缝起,一副笃悠悠不着急的样子。 丹帕的亲友环顾了一圈没什么顾客的店堂,本来这种饮茶铺就少有兽人来,现在除了他们两个是雄性外,就只有两个黄羊族兽人对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旁边桌几个歪瓜裂枣不停向他们抛媚眼的雌性不看也罢,哦,还漏了一个天天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瞪谁谁怀孕’眼睛的饮茶铺老板。 丹帕的亲友有些忍不下去,本来他们犹斐狄部落最有希望夺魁下一任族长的就是厄多塞和丹帕,丹帕在这汩罗廷城白耗了十多天,说不定这会儿其他部落的人都已经求偶成功了,汩罗廷城虽然美人众多,可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人家宅在家里不出来,他们难道还能把人硬从家里拽出来?死守不是办法嘛,还不如去其他地方哄骗一个回去。 其实说到底,美人们都不愿意去湿热多毒瘴的南方,愿意去的长相基本在平均水平以下。 丹帕的亲友动了动嘴唇,刚要劝说两句,盘踞另一据点的亲友团成员希夫森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凑到俩人面前好一通嘀咕。 “你说什么?”随着希夫森急促的话语,丹帕的表情时惊时诧,“夏尔迪手臂被人斩断啦,还瞎了一只眼睛,谁那么大胆……哦,不是被人……奥卢奇格森林……其他人呢?全进去啦……这个蠢货厄多塞!”丹帕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动怒,反而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浅笑。 “丹帕,咱们要不要去帮下忙?否则回去在他老爹面前不好交代。”希夫森道,毕竟是同一部落出来的,况且厄多塞又是部落首领的侄子。 “怎么帮?也胆大包天冲进奥卢奇格森林?我才不管那个混蛋的死活呢!”丹帕斜靠在椅背上,姿态越发闲散,他早就看厄多塞不顺眼了,没死算他运气,死了算他倒霉。 丹帕想了想,又关照道:“记得明天找两个人送夏尔迪回去。” 希夫森点头答应。 “我就说嘛,求偶不能心急,听过一句古谚语没?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们别老是催我,这是一辈子的事……” 三个人正说着话,外面走进来两个风尘仆仆的客人,一个是刺鬣狗族兽人,旁边个头矮小的应该是他的雌性,只不过头脸被遮住了,看不清楚。 一见窗边坐着的几条蝮蟒,刺鬣狗的眼神立刻变得戒备起来,一把拉住了身边的雌性,似乎在劝说他换一家店铺,但好像那个雌性十分坚持,于是刺鬣狗只能无奈地揽着他往角落里走。 丹帕探出舌头舌忝了舌忝嘴唇,悄声对两个同伴说:“相信我,我感觉缘分它已经到了。”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我经常码着码着会漏掉之前想好的一段情节,然后第二天或者过几天又想起来了,只能回头再加上去,虽然有些只是小细节,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我有强迫症,有虫子或者没码上自己要码的,就浑身难受,所以经常会修改前文,有几章修得都加了六七百字了,有强迫症的人好痛苦…… ( 第六十七章 应俊觉得他真心倒霉透了,不过就是翻了一下杨路家的后墙头,然后就中了本世纪最坑爹大奖,亲身体验了一把唐僧西游的心路历程,只不过妖怪们心心念念惦记的是唐僧肉,轮到他,被惦记的就是蛋了,虽然一样也是肉。♀ 怪不得世人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不作死就不会死。 应大少自说自话地咕哝了一阵,从眼皮缝底下瞟了一眼正殷勤体贴地为他端茶倒水的刺鬣狗巴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不忍直视,无论他绞尽脑汁从哪一个侧面多少大的角度望过去,都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丑!大师兄,你好歹找个二师兄来衬托一下你吧。 最关键一点,这位大师兄坚定捍卫死守着他这位东土大华人士,目的不是为了修成正果,是为了独享师傅的蛋…… 有比这更丧失的吗?有吗? 应俊觉得自己已经相当淡定了,当然,能有如此修为并非一蹴而就,中间他经历了多番心理层面上的考验,从恐慌到惊愕,从惊愕到更加恐慌,从更加恐慌到力持镇定,从力持镇定到破罐子破摔,然后歇斯底里和假意顺服交替反复出现,现在大概已经进入麻木期了。 要想回去,除非能够找到杨路和法安,对!就是这两个臭小子,尼玛,鬼的自助游!尼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林堃堃!想到引发这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应大少又有点蛋疼,是真的蛋疼,昨晚上被捏过头了…… 好吧,冷静一点,还是那句老话,nozuonodie。 应俊跟巴姆比手划脚了这许多天,已能听懂一点这里的语言,至少搞清楚了法安的身份,也猜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八成跟那俩家伙有关,想要回地球,自然要先找到他们。 “俊,你吃。”巴姆把茶水和糖渍果子统统推到应俊面前,笨拙地讨好道,由于咧嘴笑的缘故,扯裂了嘴角边刚刚愈合的伤口,巴姆表情扭曲了下,这副尊容真是无情地鞭挞着应大少脆弱的神经和眼球。 应俊盯着他出离恶心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握住巴姆的大毛爪,勉强忍住怀孕妇女的不适,眨眼‘深情款款’地说:“巴姆,我们到彭,彭普拉城逛,逛一圈再去北方好不好?” 应俊磕磕巴巴地表达着意思,前些日子每到一处地方,街头巷尾人人都在疯传城主大人的长子法安看上了彭普拉城诺姆家的养子,一位名叫路安的美貌雌性,同人争风吃醋在城里大干了一架,打死打伤了好些人,最后因为打赌赢了,把人家养子强行拐带走了。 屁的路安!一定是杨路,应俊暗啐了一口,就法安那种痴情不移,鸟都不鸟他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俊潇洒的应大少一眼的劲头,怎么可能中途换人,虽然说那两个人如今已离开彭普拉城,但说不定能打探到一点他们的行踪。 巴姆被应俊拉着手,刚刚还在激动不已,一听他的话,立刻拉下脸,粗声拒绝道:“不行!” 应俊一愣,把巴姆的手一摔,火冒三丈问道:“为什么不行?”这条丑狗向来对他百依百顺,除了晚上干那事的时候比较蛮干,如果不看脸采用后背式,常常弄得他要死要活,哭爹喊娘,一晚上跟吃了某牌子的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不知道比以前那些男模炮/友强多少倍,绝对是劲力持久,一根更比六根强,昨天夜里吊在树上,光用那玩意儿顶着……咳咳,跑偏题了。 应俊干咳一声,停下意yin,目光心虚地往两边扫了扫,总觉得自己yin/荡的脑补画面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倒不是因为他害羞,在应大少心里,节操俩字前一个字早已被他气吞山河的某处给吞了,只剩后一字在持续发挥作用,只不过回味自己和一个极品丑男的办事过程,实在有点丢脸,好像硬生生地把个喝‘猫屎’的品味高雅的高富帅,拉低成了在大排档里津津有味吃猪大肠的穷diao。 没想到这么一扫视,还真有人颇有兴味地盯着他看,是坐在窗口边的三个年轻男人之一,那人肤色略微苍白,和法安一样的浅金色头发,眼形细长斜挑,眼珠是带了点暗沉的金黄色,好像琥珀中的金珀,鼻梁窄而挺,额头上粘着一颗点翠蓝的宝石……是宝石吗?应俊有点不能确定,那蓝宝石里不时流动的光彩折射着天光,显得有些诡异,酷似一只眼睛,年轻男子见应俊望过来,薄唇的弧度越发上扬,最后竟朝应俊yin/贱兮兮地伸出红艳艳的舌头。 应俊知道这里的男人分为雌性和雄性,雌雄极好分辨,不过这个男人就有点叫人分不清雌雄,首先没有兽耳兽尾,大约两米的身高在雌性里算高的,在雄性里算矮的,骨架身形比起普通雄性也略显单薄,可是又比雌性强壮些。 雌还是雄其实对应俊来说一点没差,在大少的评判标准中,男人只分能操他的和不能操他的,这小子确实很帅,可惜不是他的那盘菜,这人和他身边的两个同伴,从上到下都给人一种邪肆阴柔的感觉,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一点难以形容的柔软,即使笑容再明朗灿烂,也划拉不到野性猛男的圈子里,所以等应俊过足了眼瘾后,就兴趣缺缺地把目光收了回来,顺便用burberry的小手帕挡在脸前。 巴姆起先还十分恼怒,应俊掩饰的动作让他稍稍高兴了一点,他知道自己的雌性尽管长了一副正正经经的脸,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这一路上不晓得给他惹了多少麻烦,也就近些天才稍微安份些,巴姆有时候气得都想把他装进袋子里提着,也省得他老想找机会勾三搭四。 说到不容易,巴姆绝对比应俊更不容易,先是怕谢普里派人追杀他们,结果因为泽拉尔四个杀了谢普里的弟弟沙莱曼,萨尔罕镇和墨塞奎比城乱作一团,谁还有空继续追查哈鲁因和他失踪的事,这才使得巴姆轻轻松松接到了他老娘,本来想带着他老娘一起上路去北方圣巴夏卫城,结果他和俊这对婆媳第一眼就没对上,到最后都快掐脖子干架了,巴姆只得把他老娘先送去他远嫁的舅舅家里安置,想等在圣巴夏卫城安定下来再去接,现在想想幸好没带着两个雌性同时上路,不然以俊招惹麻烦的速度,他一个人实在应付不过来。 应俊重重放下杯子,紧拧双眉,这什么茶?跟洗锅水一样混滔滔的,一嘴的茶叶末子,吃了颗糖渍果子,才总算冲淡了嘴里的怪味,应俊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说!为什么不能去彭普拉城?” 巴姆一双淡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阴沉沉的,哼了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成天惦记着法安那个小崽子,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今你可是我巴姆的雌性!”应俊一路上提过法安n多次,反复打听,巴姆想不误会都难,所以他决定到了圣巴夏卫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俊去兽神殿里接受洗礼赐福,结成夫妻。 应俊眼神嫌弃地在巴姆脸上身上打了个转,鼻尖微皱,别过头嘀咕道:“谁是你的雌性!也不撒泡狗尿照照,本大少公司里看门的大爷都比你有款有型。” 这句话别看说得牛气哄哄,事实上是用国语说的,应俊在巴姆面前貌似一直占着上风,实则从内心来说,他有点害怕巴姆,他看见过这只刺鬣狗杀人,眼都不带眨一下就能把人的心肺肠肝肚捏爆咬烂,凶残野蛮到极点,现在人家对自己蛋感兴趣,他可以稍微嚣张点,但张扬得太过,一旦人家腻味了,那就是自寻死路,这其实跟他以前包养男模一个道理,他刚刚上手兴趣还浓的时候,可以允许那些一次性男友在他面前耍耍威风,提各种要求,不过若有人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也绝对不会客气。 所以,应大少非常懂得包养者的心态,也精确把握着撒娇耍赖的尺度。 “你说什么?”巴姆看得出面前这个自己疼到心尖里的黑发雌性一点瞧不上他,这也难怪,以俊的美貌,他足以配得上任何人,自己只是一只又穷又丑的刺鬣狗,巴姆的心情低落下来,可是俊在床上表现得相当热情,简直能把他下面那根东西给含化了,只不过他们之间大多用的后背位,而且一下了床,俊看他的眼神里往往带着挑剔和嫌恶。 应俊本来觉得巴姆挺恶心人的,可当刺鬣狗的脸上真的露出受伤的表情,淡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过黯然,两扇宽阔到比例有点失调的肩膀塌了下来,应俊又有点不是滋味,他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巴姆对他好他能感觉到,这家伙宁可自己饿几顿,也会把好东西留给他,有人要是想占他便宜,巴姆能豁出命去,俗话说,强的舕uo兜模?兜呐潞岬模?岬呐虏灰??模?泻眉复嗡?潜蝗宋?希?詈竽切┘一锒际潜话湍凡灰??难?痈?抛吡恕Ⅻbr /> 从小到大,除了家里人,没人对应俊这样真心实意过,他身处那种环境,让外人在接近他的时候已经带了各种目的,不是为钱,就是为了其他,单单看重他应俊这个人的极少,那些人当着他的面千吹万捧,背过身去便是一脸不屑,是,他承认,应大少就是个绣花枕头,如果没有能干的父母,没有当官的大伯,没有家里其他长辈的帮衬,他屁都不是,虽然巴姆也只是迷恋他这张脸,可那好歹是他本身的优点。 不过,巴姆长得实在也太惨无人道了点,你说你要稍微像个人样,我也不会这么嫌弃你不是,那,就像旁边那个头上长角的傻大个,同样一脸挫相,但至少人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还没天生的黄棕挑染……唉,应大少一边叹气,一边挣扎着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在巴姆手背上拍了拍,马马虎虎安慰道:“你想多了,我真对法安没那意思。” 就算以前意思很多,知道他极有可能是个大m,也变得没意思了。 应俊和巴姆俩人说话时,丹帕一直不露声色地盯着应俊,蝮蟒族的另外两个人有点奇怪,忍不住问:“丹帕,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丹帕眨了下眼睛,用手悄悄往应俊那边一指,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雌性没,我猜一定是个美人。” 坐在他对面的崔曼漫不经意地偏过脸去望了望,显然不认同,不屑道:“一只刺鬣狗能拐到什么美人。”并非刺鬣狗战斗力不强,只不过他们长相着实丑陋了点,有句话说得没错,美人爱俏。 “你们看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丹帕舌忝着唇,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那也不能说明问题。”崔曼一摊手,压低嗓音,恶劣地取笑道:“听说狗都有舌忝屎的习惯。”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丹帕心里涌起一股不悦,嘴边懒洋洋的邪气笑容也收起了点,说:“不,我能感觉到……” 他吐了吐舌头,脸上闪过一丝陶醉,复又笑起来,道:“不信的话,崔曼,咱俩打赌。” 等应俊和巴姆离开蹄兔饮茶铺,身后不知不觉多了几条尾巴。 也是从这一天起,蝮蟒族终于放弃了霸占汩罗廷城的几处美人欣赏点,小混混们和几家商铺的老板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赶走路霸,迎来解放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小剑:终于轮到本少出场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