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鹤崎日常×××》 第1章 楔子神奈川海岸的事 从湘南海岸看到的富士山非常巨大。 如果是白天看的话山峰几乎直顶云端，有时候峰顶的云层会呈现出一团稍微深沉的云涡，像是彼此有了联系般马上要雷云呼应。 峰顶的白雪皑皑向下缓冲，如同砌好的布丁浇上一层鲜奶，过渡自然。 大概到半山腰的位置天空便是一片祥和的金色，浅淡暖熙，照射在海浪和冲浪的人身上折射出一抹耀眼的金光。 如此诗情画意，倒是像第一次才感受到一样。 急速驶行的江之电，隐在落日余晖里的江之岛，白日与黄昏再与夜幕展现出截然不同深醉画面的湘南海岸。由比之滨站下车到海边无人寂静的小路上，偶然听到浪花沙沙的声响；在归来的路上发现一间精致的人家，小庭院里还有一米五高左右的篮球架。 知道吗，湘南海岸与别处的海岸不大一样，粗细不均的黑沙加上阴沉变化的天气，海滩的素质算来并不高，也从不会是旅游胜地的第一号选择，然而—— 海滩上有故事。海岸线，海滨小道的路线，沙滩起伏的波折线，一旦和故事联系在一起就显得意味深长。 遗憾的是，今天并不是来探索这些意味的。 早上由东京的新宿搭车出发，到藤泽转乘江之电，之后仿佛不知道时间的流走消逝，抱着膝盖，置若无人地坐在沙滩上看大海。 手机传来收到几封邮件的提示音。 ：安部伊织 sub：混蛋！！！ 「鹤崎直生你那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对得起高尾君吗！」 「他那么喜欢你！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脚踏两条船糟糕的家伙！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怎么不去死呢！」 「既然你不喜欢高尾君的话，那么以后我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的，没有你也可以。」 ——暴露了吧，最后一句。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站起身。 坐了太久现在突然站起来脑袋一阵刺痛的晕眩。 视野都模模糊糊的了，身体也摇摇晃晃的。 但现在异常清楚，下一秒，下一刻的目标。 ——大海。 对的，当冰冷的海水侵卷住脚踝的时候内心还是浮现出恐惧和慌张的。 怎么可能不怕。夜晚的神奈川大海是无垠的黑洞，冰冷而残酷。 现在将选择最残酷的方法来结束掉这一生。 又有邮件来了，发信人名字也眼熟得很。 ：忍足君 sub：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么晚来打扰鹤崎桑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听伊织酱说鹤崎桑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撇开上面的事先不说，我向我平时轻浮的态度道歉。 让鹤崎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鹤崎桑是有男朋友的吧，请以后不要在意我。」 对前后提到的两位女性的称呼可真是截然不同啊。 真是麻烦。 连最后的时候都很麻烦呢。 瞥了一下时间是凌晨00:02。 ——新的世界预支了两分钟。 结果，最后还是没有看到高尾君的短信。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手臂以下触碰到海水的冰冷，皮肤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吞下一口滚烫的口水，喉咙开始发疼，身体从一开始就微微地颤抖了。 不需要镜子也知道此刻的唇苍白干裂，眉头由于恐惧而紧紧皱了起来。 双瞳无神，脑袋空白。 一阵幅度不大的波浪打来，却盖过了头顶。 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了。 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几乎是用要咬下来的程度了。 天与地都是暗的，看不见灯塔、港湾的亮光。连月光星光也没有。 之后，意识和海水深处一样，毫无一物。 没有知觉了。 第2章 DAY01离别play××× —— “我啊，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在电视机上看到的「小巨人」的背影，仿佛飞向苍穹的乌鸦的一样，张开双翅，毫无畏惧，咻咻的一下，然后砰砰砰地一下，结果咚的一声就——” “闭嘴，日向翔阳。” “欸！不要打断我说话啊大姐头！正说到精彩的地方呢！” “闭嘴，总之给我闭嘴。” “不要啦！大姐头去东京的电车就要开走了对吧，我还想多跟你讲几句话呢！” “那就请讲些「舍不得你走啊」「大姐头不要抛弃我」「就算是东京我也要拼死跑过去给你做小弟」之类的合适的话吧。” “……最后一句话明显不合适吧！从宫城县跑到东京去什么的会死人的……大姐头不要连最后的时刻都欺负我啦！” “闭嘴，你这个说话只会用拟声词的小学生！” “当然啦大姐头，我们现在只是正准备上初中的小学生而已呢……” “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被凶狠制止住，有着一头如向日葵般灿烂色彩发色的少年不满却有丝害怕地鼓起了腮帮子，那粉嫩的涨红着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扯它。 这么想着我果断照做了，然后耳边响起少年清亮的叫喊： “住、住手呜——十分抱歉唔大姐头窝（我）错了……” 少年的声音可怜兮兮，配上那张脸蛋被“魔手”折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手上的动作愈加用力了。 这股兴奋感——！ “原来不是做梦啊……”我恍惚地喃喃自语道。 手上一松，少年立刻捂着发红的脸颊往后连连退开一段距离，用“被侵犯了的少女”表情羞愤地瞪着我。 “当然不是做梦啦！掐着别人的脸什么的……大姐头你真的好过分啊！” “啊、抱歉。”下意识道歉了，我这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怔怔地望向对面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少年，不，按我的年龄叫他小孩子也不过分。 此刻他正一副警惕地姿态岔开两腿一前一后地站着，膝盖微微弯曲以便下一刻危险来临之前做好逃避准备；脑袋微微抬着，是用仰视的方式与我对视，看起来身高比我还要矮上半个头。 矮上半个头——欸！！！！ 察觉到这股强烈的不和谐感，我惊慌地低头查看自身：四肢缩短了，手掌缩小了，头发长度是——与耳垂并齐的细碎短发，可以看到发尾微卷，和12岁离开老家前往只身一人前往东京的那时候我一样，因为后来的我为了想要变得更漂亮而留起了长发。 明明刚才的我——不对，刚刚的我怎么了？等到视线开始聚焦，注意力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正对我叽里咕噜讲话吵闹的小男孩。 话语清晰地一字一句传入耳中，大脑还没分辨出什么嘴巴就不由自主地动了，像被/操控了一样，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对方。并且还是用我惯有的说话方式。 奇怪！非常奇怪！ 上一刻的我到底在干嘛——？！ 记忆像被什么阻断了一样，只能断断续续浮现出几个支离破碎的画面出来：深夜、大海、冷风，以及，黑暗。 就只是一个事实而已，自身的存在完完全全地把它接受了。 所以说，这是……生命的再一次开始？不不，谁特么玩我呢。 “大姐头！你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见到我沉默的样子少年首先忍不住了，倍感奇异地大叫起来，“还有大姐头居然向我道歉了，感觉好奇怪啊！大姐头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刚才还保持警惕着，这一秒少年与其说对我放松还不如说他天然呆，面上带着纯真无暇的表情靠近我，说着还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确保我没有发烧。 天然呆，就是个天然呆。 刹那，我抬起手给了少年的脑袋一个手刀。 他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再次和我保持距离。 “大姐头唔qaq……” 这小屁孩哪里跑出来的……我盯着那只蹲在地上泪眼看我的橙毛小宠物叹了一口气，话说，日向翔阳居然有这么呆萌？ 心理年龄差距的原因？ 我又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像那只颤抖的“宠物犬”勾了勾手指。 “唔？” “……卖什么萌啊快给我滚过来日向翔阳！” “嗨！大姐头唔！”qaq 此时大概12岁左右身板矮小的日向翔阳颤颤巍巍地朝我走了过来，满脸疑惑地看我。 真受不了，感觉好蠢。 我有点嫌弃，但却十分想靠近他。 待日向翔阳靠近我之后，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了他。 怀中的身体立马僵硬起来。 呀，也难怪，当初这种时候的我……对日向翔阳毫无话题的话感到厌烦和无趣吧？明明是分别的悲伤时刻却叽叽喳喳地讲着什么“小巨人”的事，无关“我”的话题，更甚者完全没有分别时刻的氛围。 想被人在意着的，想听那句话—— 「不要走。」 无论是谁也好，只是想听别人挽留我的话。 对“身在老家的我”存在的一种肯定，对那段相处几年来的回忆的肯定，那些感情，关于喜欢的，关于友情的，关于不舍的…… 结果，在向初恋告白后被拒绝的痛苦，随后与幼驯染发生口角的烦躁，在离开的最后时刻全部压向了眼前这个毫无关系地一直以来都在背后追随着我的少年—— 日向翔阳。 从小学三年级同班的同学，因为一次被野狗追得狼狈不堪然后被我救下的偶然，两人之间结下了上下级友情的关系（为什么？！）。此后，我的身后一直跟着这个小尾巴。 毕竟相处了三年有余，如果那个时候的我认真想想的话，他的意思是—— 难以忍受的离别情绪，无法触动的悲伤寂寞。 所以才会跳开分别的话题讲，不愿面对分别后自身一人的孤寂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某些地方莫名的倔强。 不，不应该是「那个时候」了，而是「这个时候」才对。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散去一片茫然，换来的是坚定不移。 “对不起翔阳，以后要留你自己一个人了。” 我轻声地道歉，与话语的轻快相反，拥抱对方的双臂却是有力的。 心脏跳动的声音，头顶的炎日，树丛中的虫鸣，风吹林叶的沙沙响，萦绕鼻间的百花香气。 我懂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回到了12岁那年。 ——重生。 ——回到一切还未开始的那刻。 ——从今之后，将是新的选择，新的人生。 无论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哪怕只是做梦也好，这一刻的我确实回到了12岁、在一切未开始之前的那个关键点上。 那徘徊了十几年的悔恨感，这刻就由我来消除吧。 “唔、呃……” 被我抱住的翔阳喉间发出被压制的哽咽声，紧握的双拳在颤抖，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连带着身体都颤动起来。 “呜、呜呜……” 终于，他哭出声来，松开拳头去回抱我，紧紧地，背上他的掌心的炙热的温度可以感觉得到。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咳大姐头呜哇、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呜——” 日向翔阳放声大哭，哭相极惨，脑袋还在我的颈间狠命地蹭着，那头凌乱的橙色头发微微触动我的脸颊，一阵痒意。 我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同样用力地回抱，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嘴边带着浅浅的笑。 终于改变了，一直长存于心中的愧疚。 我啊，鹤崎直生，终于能够好好向日向翔阳告别了。 在12岁那年。 「叮铃铃——」 电车启动的声音响起，车门缓缓关闭。 我嘴角带笑的看着与我相隔一层玻璃车门的日向翔阳，他的眼睛红肿不堪，不过已经没有止不住的汹涌泪水了，鼻尖也红红的，像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他握紧双拳，眼里却迸发出一种坚毅，嘴角爽快地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这就对了，鲜艳如日光，会容易想起田地里那片耀眼的太阳花，融进千万晖阳的暖意和生机，无论是什么都会被这番景色所救赎。 电车驶起—— “大姐头！你一定要看电视！然后会在那里面看到我的——看到我像「小巨人」一样！飞起来的样子！接着砰的一下把球打出去，对方就会乓乓乓的没有接到——最后我会胜利的！一定！” 日向翔阳跟着电车跑起来，双眼死死看着我，一边跑着一边还挥舞着手臂以表坚决信念。 电车越驶越快，他娇小的身影很快被电车甩到了后面去。 我从车窗探出脑袋，对只能停在站台尽头的逐渐远去的瘦弱身影喊道： “小——不——点！要——长——高——啊！” 意料之中，在站台尽头看到他气得蹦起来的样子。 他一下一下跳得那么高，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证明什么，高举着拳头挥舞，大声回道： “我——会——比——巨——人——还——高——的！”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忍住哭泣的脸消失在薄暮中，那抹灿烂的橙色也模糊在黄昏里。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欣慰地轻哼一声。 “说什么比巨人还高，能够长高一厘米就不错啊笨蛋！还说什么像「小巨人」一样……你就是小巨人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眼角的泪珠越来越大，停止不了一颗一颗往下掉。我捂着脸，呜呜地抽泣起来。 心情平静下来已经是几十分钟后的事了。 我稍稍托着行李箱坐在椅子上，偶尔吸一下鼻子，望着窗外不断跃动的景色。 折寿，真是折寿啊，日向翔阳那小子一哭竟然让我把持不住了，上了年纪这般情绪波动简直心累啊！啊不对！人家现在明明才只有12岁而已呢~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忍俊不禁。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路人的议论声…… ……啥？……「胸部」？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语了呢。 我低头一看——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你个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 胸被哭湿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衣颜色被看到了啊啊啊啊啊！ 湿/胸y[哔哔-]被路人神脑补了啊日向翔阳还是祝福你一厘米都长不高吧！ 第3章 DAY02掀衣play××× 逐渐向后远去的田野、房屋、小树林景象，熟悉又陌生；站在门边，以这个角度向远处眺望甚至还可以看得到曾经就读的小学；操场，看不清晰的活动的身影，白色的教学楼。 ——距离重生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从和日向翔阳告别到提行李上电车，哪怕我还处在梦中，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可我一直都处在「醒来」的状态。 身上微微冒着冷汗，尽管电车里还没有开上冷气，身上的鸡皮疙瘩却消散不去。 翔阳那颗带着热气的脑袋仿佛还依偎在胸前，温度，触感，都是真实的。 ——等等等等！上面那句话感觉哪里不对！越来越有湿胸y的意境是怎么回事……我甩了甩脑袋，感受不到一丝眩晕，既然五官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么便顺其自然吧，哪怕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梦境也不要紧，从另方面一想，反而能改变上演曾经后悔的场景，也是神的恩惠了。 和死神有过颔首之交，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一想，连胸前那块水渍都显得毫无所谓了。 我突然觉得心情愉悦，有想哼歌的冲动。 前来送行的只有翔阳一个人，父母在我四年级那年就因为事业原因居在东京，而被留下来的我暂住在老家秋子阿姨处。 秋子阿姨至今未婚，在后来的我所知她是不婚主义，打理着外公外婆留下来的家族财产寿司铺子「菊ケ屋」，每天早出晚归，造成的结果就是——我放荡不羁，像个野孩子一样四处游荡在田园野间。我倒从未怨恨过她，一来秋子阿姨本身就性冷，二来除了工作外她对我的关爱也是极好的。 离别这一天，「菊ケ屋」因为没有招收别的员工，只有老板一人的她当然要继续打理，并且独立的我总是让她放心。唔，没来得及见上秋子阿姨一面有些遗憾了，不过我决定等到第一个暑假来临我一定要回来老家一趟。 剩下的还放不下的心有点堵堵的原因是…… 拒绝我的初恋和发生口角的幼驯染。 说是初恋也是我的另一个幼驯染，两个人都比我大上两岁，一左一右住在我家旁边，出生后就一直玩在一起，尽管两人都是男生。 第一次察觉到对初恋的感情是在父母离开老家的那一天，赌气全然不理解，认为被抛弃的我哭着一个人跑进了树林，直到夜幕降临我才意识到黑暗包围独立自身的恐慌； 当有着温暖笑容的男孩俯下身抚摸我脑袋轻声说「终于找到你了」的时候，心脏无法遏制地狂跳起来。 然而当鼓起勇气告白的那刻，对方脸上出现的愕然和倍感抱歉的神情一瞬间将我打入地狱。 「抱歉，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而已……」 男孩这么说着，口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冲动的我当然悲伤地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爆发出来的，接着，另一个幼驯染冲出来开始指责我的无理取闹。 ——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这样想着的不成熟的我，就此把关于老家的所有羁绊一切切掉。 鹤崎直生，变成了另一个鹤崎直生。敏感，内向，阴暗。 …… 大片的记忆接踵而来，我倒吸了一口气，再次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现在已经不一样，已经不一样了……我小声地安慰自己。 脚边的行李箱有微微滑动的痕迹，我赶紧扶好，刚一抬头，身侧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你的内衣颜色，看到了哦。” ……哈？ 说话的是一个深棕发的男孩，反带着棒球帽，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身上穿着大了一号显得垮垮的棒球服，明明该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活泼男孩形象，却因为嘴角的坏笑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恶作剧」的感觉。 人小鬼大。 瞥见对方眼中的戏谑，我微微眯了眯眼蹙眉看他，“那就请闭上眼睛不要看好了。” 被我的满不在意态度吓到的男孩怔了一下，随即又嘻嘻笑了起来，“哇啊，水渍的分布很不寻常哦，需要我帮你叫警察吗？” 盯着他嬉笑的脸我干脆地说：“你有点烦。” “怎么会，目前为止这才是我的第三句话呢。”他又开始说话，完全不在意我略显冷漠失礼的态度。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语气也变得轻佻起来，“粉~红~色~的~哦~”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是说内衣的颜色吧。哪怕在意也没有能够把水渍立即变干的办法。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盯上我的原因，但找乐趣估计是他的真谛。 “眼睛红红的哦，你刚刚是哭过吧？这么联想起来，你是不是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 他的话音未落，却见我毫不犹豫地手一伸—— 掀起了他的上衣。 我认真地看了两三秒，然后在他完全愣住时收回了手，慢悠悠地对他说： “现在，我也看见了你乳/头的颜色，我们扯平了。” …… “哈……？”他用喉头艰难地发出一句问息。 看他没有反应过来我露出一抹坏笑，用和他一样轻佻的口气说到：“粉~红~色~的~哦~” ——哈？哈？哈？哈！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你你你你做什么！” 男孩立即大大地后退了一步，紧紧伸出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那张粉嫩的小脸蛋涨得通红。 我得逞地吐了吐舌头，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哼哼哼哼面对这种臭小子就该要用这么狠的手段！问我为什么知道他是臭小子？这家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以孩童天真可爱的身份装作无知地偷看大姐姐们美妙躯体的气息！ 对方红着脸瞪着我说不出来一句话来，那副大大的镜框有点歪，刚刚那激烈的回应方式使他整个人变得凌乱不堪。 啧啧啧调/戏的感觉居然这么美好。 蓦地，男孩忽然用僵硬的表情发出几声哈哈笑，“啊哈、啊哈哈!哈哈，有缘我们下次见吧！再、见！” 后面的词念得那么有力，大概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我还没有好好回应一番，电车门就打开了，已经到站的他风一般地扯着自己掉出半个肩膀的衣服跑了出去。 我挑了挑眉，兴奋地舔了舔嘴角。 糟糕糟糕，阿姨的心态老得肿么严重！我还是个12岁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啊！ 这次我不犹豫地哼起歌来，对生活简直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第4章 DAY03拍照play××× 「东京到了——东京到了——」 电车门敞开的刹那一股热气扑面。人潮，脚步声，不断响起的各式各样的短信提示音和铃声；远处的大型广告牌，闪烁的红绿灯，广阔的十字路口……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闻到了，混杂在空气里的一丝机油味。 呵、呵，我发出两句低笑，胸前沉闷地震动。原来经历了一段轮回，到头来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来了吗？ 东京、东京、东京。 心里默念着伟大的首都，整个胸膛里有什么翻涌起来。 拉着行李箱我走向东边出口，循着记忆里熟悉的迹路，完全不像个初来乍到的外来人。 路过由敦贺莲代言的广告牌，那上面温文尔雅的姿态一点也没有变化，那双含笑的深黑瞳孔仿佛能把路过的心跳统统回收。 恩恩就是这样没错，下一个拐角是朝左边，走出十几米的位置就可以看到包裹着最新人物宣传的三根柱子，那时候第一次见到的我为这严肃而又活泼的环境哭笑不得。 上辈子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完全被大城市的繁荣景象吓呆了，手机联系不到人，搞不清楚东西南北的出口，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找不到正确的公交站，难得鼓起勇气询问路人——啊，似乎是个和我同龄的打扮时尚的妹子，结构对方嫌弃地吐了句乡巴佬就走开了，让我既愤怒又恐惧其周围人的视线来。 后来在电车等候区一位好心的前辈指引了方向我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那位前辈的话……似乎上高中的时候还有过几面之缘，因为对方脸上总是挂着严肃的神情，看起来对和女生交流十分苦手的样子，再者……那位前辈的眉毛粗得让人过目不忘。 现在估计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道谢的话上辈子也认真做过了。 这么一想，关于重生后改变的事随意被脑中一抛散去了，我径直朝公交站走去，准备搭乘公交到石下坂公园——再走过一个街区就到东京父母的家，也就是后来待上几年的“新家”了。 不过，我把手机掏出来，翻盖，这个时间点父亲母亲他们应该还没回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迷路花费了大半时间，结果等到来到“新家”后才发现门上贴着的纸条，上面表示因为临时会议他们回家的时间推迟了，所以在车站的时候才联系不到人，之后便疲惫地干脆坐在门口干等。 大概两个小时后他们才回来。 我心里做了盘算，干脆不坐公交走回去吧，反正公交的路程只有二十分钟而已，沿途走过去还能看看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东京的夜晚早就已经降临了，新闻直播声准时传入耳中，下班的上班族接踵擦过，霓虹灯把夜幕照亮得甚至比白日还要炫目。 经过石下坂公园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孩童在嬉闹地玩耍了，秋千孤零零地在那一动不动，小沙丘上还留有未被砌好的沙城堡。 就在这时，从一旁街头球场传来一下又一下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我好奇地走过去，灯光下果然有一个隐约活动着的影子。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里打篮球？ 然而就在走进去的那刻，篮球声突然停止了。 吓……吓一跳，被发现了吗？ 我定眼望去，此刻球框下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真奇怪，刚才确实听到了篮球声啊！ 顿时鸡皮疙瘩起来，明明刚刚还有人在打篮球的，不过是想来看看而已，居然这么快就走掉了……莫非是个害羞的小男孩？ 忍不住笑起来，就在转身的时候—— “那个，请问有事吗？” “哇啊啊啊！” 我不可遏制地大叫起来，发现眼前竟然站着一个抱着篮球的男孩子。 “吓、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错觉。 男孩的个子和我相仿，才导致转身的刹那对上一双平淡的蓝眼睛的时候毫无准备。他的肤色很白，加上发色也淡，在灯光下的存在飘渺了起来。 “十分抱歉，吓到你了。”浅蓝发的男孩语气认真地向我道歉道。 “没事……”看着他我口气无奈了起来。 难怪从被吓到开始就涌现出熟悉的违和感——眼前这个还没长开的小鬼是黑子哲也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神出鬼没的，存在感少的可怜，一副平淡又认真的样子，让人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我在打篮球。”黑子小鬼又认真地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啦……”不过你的球技不是烂的可怜吗？和他初中同班三年的我当然知道他参加篮球部活吐得稀里哗啦的惨剧了，能够坚持不放弃简直是奇迹——不对，后来不是被称作什么幻之第六人嘛……篮球的世界完全搞不懂！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我问，现在可是饭点。 “现在正要回去。”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有些微喘。 我盯着他白皙的脖子，有一滴汗正缓缓滑下，钻进领口。 现在的黑子哲也相比靠前记忆中的样子有很大的出入，头发变得很短，个子也矮的可怜，那副小巧的身子根本不像个篮球yer。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高尾君的朋友聚会上，那个时候的他虽然才比我高出一个头，却已经变得十分有男子气概了…… “请问，我们认识吗？” 或许是察觉我的眼神太过熟稔，他出声问道，双眼一眨也不眨地好奇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慌忙地摆了摆手，“不、没有，应该……不认识。”我指了指身旁的行李箱，“我是今天才来到东京的，之前一直在宫城县，今后将要住在那里”手指往后一移，指向下一个街区，“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鹤崎直生。” 他点了点头，握住我伸过去的手，“原来是这样。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黑子哲也。” 话音落下，却发现手并不能从我手中挣脱开来，黑子哲也不解地微微偏头看我，眼神无声地询问道。 下一秒我伸出另一只手，把他小小的还白嫩的手紧紧握住，声音愉悦，双眼也神采奕奕。 “请允许我用手机拍一张你的照片吧！” “……欸？” 还等什么！现在这么柔嫩可口的黑子君就在眼前就在手中啊！等到以后气势逼人态度强硬的时候就不能舔屏了！ “请、请放手……请、请不要拍照……”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举动黑子哲也身体颤抖起来，声音也弱气地颤抖着，似乎在思考用什么温和的方式挣脱出他的手和挣脱他此刻的困境来，原本在怀里的篮球噗的一声滚落了出去。 “十分抱歉，我先告辞了！” 趁着篮球掉落的机会黑子哲也跑了出去，捡起球后在十米远的地方朝我鞠了一躬，然后用他慢死人的速度跑离开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和黑子家只隔了一个街区当然会有见面的时候。 准确来说不能算熟，而是黑子这个家伙对待别人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再加上好歹做了三年初中同班同学，和他见面总能说得上几句话。 高中虽然不同学校，在interhigh里却时常见面，因为每一场比赛我都不曾错过。 这种熟人的遇见方式……真是怀念。 在石下坂公园里到处随意地走了走，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才准备回家。 显示“鹤崎”的门牌出现在眼中，原本该是黑暗的屋子里看到了灯光。 父亲母亲他们回来了吗，正好。 我刚刚按下门铃，还没做好重逢他们的准备，大门就被打开了—— “小直！你终于来了！” 有人叫着我不大喜欢的称谓，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袭向了我。 浓重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栗色的大波浪卷触摸我的脸颊，而脖子上被人紧紧抱住的窒息感抢夺了我所有感官。 “咳、咳咳！先、先放了我好吗，母亲……” “啪！”后背又遭受一击打击，总算放开手的女人竟一边捂脸尖叫一边重重拍打我，“讨厌啦小直！不是说要叫我‘杏子’吗！我还那么年轻呢！” 糟、糟糕，三年没叫了让我没有反应过来！ “杏子。”我低声说道，仔细打量母亲比记忆中还来得年轻几岁的面庞。 鹤崎杏子穿着一件白色organza连衣裙，妆容精致，栗色的发里戴着小波点状的深蓝发箍；鲜艳红唇，高挺鼻子，眼里流溢着浪漫色彩……说是正值20岁灿烂年华的姑娘也不过分。 “乖~乖~”得到满意称呼的鹤崎杏子摸了摸我的头，“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秋子明明说你早就到了！——啊！我忘了！车站这么多出口是不是找不到？” “唔……是的，没有找到路，在附近逛了逛……”我含糊地回答，她也不在意，拉着我的手急冲冲地进了屋内。 玄关里脱了鞋，我才看到父亲正站在楼梯口，不苟言笑地望着我。 我迟疑了一点，还是微微颔首，“父亲。” “回来就好，路上没出什么状况吧？” 父亲的样子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神情严肃，金框眼镜、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永远扣得严严实实的精英打扮，小时候总让我不甘轻易靠近，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从未有过父亲拥抱我、对我微笑的场景。 他接过我的行李箱准备帮我放置好，而母亲满脸兴奋地把我拖上了搂，“二楼尽头是我和你爸爸特地为你准备的房间哦！” “是、是吗。” 我努力做出惊讶的神情，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房间会是什么样的了…… 停在走廊尽头的门前，挂牌上一本正经地写着我的名字「鹤崎直生」，这一定是父亲准备的；画上花草边框，在右下角用可爱字体写着「小直」这种称呼的一定是母亲。 我以为我会平静接受，然而看着那正正经经地字体，心底还是控制不住地滋生出一股厌恶、憎恶和疲惫感。 ——我果然还是，最讨厌我的名字了。 第5章 DAY04爬墙play××× 糟糕，糟糕，非常糟糕。 我紧紧咬着唇被一步一步逼退直到靠上冰冷的桌沿，下意识回头一望化妆镜里显露出我慌张畏惧的脸庞。 转回头，鹤崎杏子那张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我艰难地吞下了一口水。 “我~可~爱~的~小~直~哟！快~点~放~弃~吧” “住、住手！哇啊啊啊——” 事情起因还需回到半个小时前。 为了收拾“新”房间的我忙到了凌晨两点左右，虽然身心疲惫不堪但我始终坚持写了日记以便记录。 结果到早晨六点钟左右就被鹤崎杏子直接从被窝里掀翻了，脑袋重重捶地的我瞬间去掉半格生命值。 “什、么事啊杏子，需要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完蛋了，我已经从镜子里看到我嘴角挂着血条。 “大事啊小直！简直就是人生大事啊！今天你可爱的杏子居然要面对七位美男啊！那可是st☆rish！救命！我还不想背叛你爸爸呢~讨厌！” 鹤崎杏子捂着脸尖叫起来，白皙的指头在空中画着圈，身子激动地扭来扭曲。 “……那就请你彻底地背叛吧。”我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舒缓下来，从地上爬起，靠着床沿迷迷糊糊地继续睡下去。 “怎么可以啊小直！我对你爸爸可是一心一意到惊神泣鬼呢！” 鹤崎杏子抓着我的双肩使劲摇晃着，双眼皮卡皮卡令人难以直视。 既然如此的话就请不要那么兴奋荡漾了！ 我的口中仿佛飘出了半条灵魂，心力交瘁，“请放、放过我……” “咚”的重重一声，鹤崎杏子却在下一秒干脆利落地放开我，站起身元气满满地舔舔嘴角比出一个必胜姿势，“呦西！今天的目标是七人称霸！等着我啊少年你们那美妙诱人的躯体！我一定要统统舔一遍才行！” 好可怕qaq #我完全搞不清我和母亲的年龄了怎么办！在线等# 于是嘴里飘着半片灵魂的我在三十分钟后被鹤崎杏子拖上了出租车到达目的地。 作为造型设计化妆师，今日鹤崎杏子的任务对象是最近大红的st☆rish，七个头发颜色各异的男孩子不幸沦为她的[哔-]和[哔-]，将会被她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给自己点蜡的同时也给对方点上七根不同颜色的蜡烛（我坚持）。 然而等到到达目的地后，我发现更糟糕的居然发生在后面—— “欸！st☆rish还在路上吗？讨厌啦我居然早到了半个小时没有发现呢！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哪怕是等上三个小时都没问题啦~可是如果是三个小时的话不是太无聊了？毕竟现在摄影棚里一个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啊！我会寂寞到死的那样等不到st☆rish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会进医院了！我还那么年轻不想英年早逝啊！上天，主耶稣，请不要这么残酷地夺去我鲜活的存在，您嫉妒我美貌的容颜嫉妒我才华横溢，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您那无谓的嫉妒呢，要知道嫉妒可是……” “杏子，请闭嘴。” 主耶稣都要感谢我捂嘴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母亲是话唠蛇精病求药不停的方法！在线等# “既然没有可爱的男孩子可以看那我就来找点乐子吧——我可爱的小直！你想不想借由杏子的魔法之手变成万人宠爱的公主呢！” “……风太大。” 我没听清——“万人宠爱的公主”什么鬼！魔法之手又是什么鬼！还有那“找点乐子”就这么毫不尊重我的说出来鹤崎杏子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母亲还是禽兽谢谢就不求有药吃的方法了，取消贴，呵呵# “来嘛来嘛~小直不要怕哦~我绝~对~会很~温~柔~的，一点也不疼哦~” 只是化妆而已居然会用上“疼”？！母亲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化妆的！ 看着食指间满满插着刷子的不断逼近的女人，于是便出现了开头那个场景。 我就是活该明明上辈子很宅很阴沉的拒绝了杏子的外出邀请，无情而又伟大地无视了她泪眼咬帕子的楚楚模样，一头扎进被窝里，尽管在接下来的大半天孤独寂寞地啃着泡面，但相比较现在的状况，之前简直是天堂！ “我放弃！我放弃！”我举起双手抵在胸前，“我一点也不想化妆一点也不想变成‘万人宠爱的公主’，母亲……不对杏子！你看我的皮肤晦涩又毛孔粗大，化妆根本下不了手，放弃吧，就让我自暴自弃孤独一生吧——哇啊！住手！住手！快住手啊鹤崎杏子！！！” #于是我沦为母亲的禁/脔了向糟糕的世界说再见此处禁止出本子！# “魔镜啊魔镜这么可爱的小直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啊请告诉我~” “……魔镜说，这是鹤崎杏子的禁脔。” “小直不要这么说啦好像我是禽兽一样~” “你就是禽兽。” “欸！我是世界第一美女吗！小直你好过分啊~这么说上帝会惩罚我的，啊，惊天地的美丽容貌竟然在我身上，这个世界既如此残酷又如此美妙……” “请闭嘴，不然我要扯下我的假发了。” “啊啊啊啊啊小直你快松手！快松手！” 鹤崎杏子每隔一段时间必出一场尖叫，我捂着耳朵，对她硬要求我戴上假发的举动理解不能。 之前的发型哪里不好了，我本来就该是短发……现在换成栗色的长卷发哪有什么差。 “变得和我一样美丽了呢~” 原来这就是栗色长卷发的真相吗！谁都不要阻止我把这顶假发扯走！ “如果小直能够保持这样子一整天就会有零花钱哟~” 鹤崎杏子笑眯眯地对我说道，难得第一次我特别喜欢她的笑。 “零花钱？”我的手从假发上放下来，直直地看着她，“多少？” 鹤崎杏子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冷眼：“一千？” 她摇了摇头。 稍微回了脸色：“一万？” 她笑了笑，说：“是五万哦~” ……那你比一根指头干什么啊不是整整差了四根手指么喂！ “杏子你真好杏子你真棒杏子你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啊我为你骄傲为你自豪……”高兴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万岁！ 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感激涕零。 “一~整~天~哦~”她温柔地笑着歪了歪头。 “哪怕是一辈子我也愿意”只要你每天都给我一万元！ “刺啦”一声，好像是节操碎掉的声音。 好像不是我，管他的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戴着栗色的长卷发，脸上被铺了一层粉，涂了粉色的唇膏，穿着带有部分蕾丝的小洋装，叉开双腿坐在摄影棚的角落里看周围的工作人员忙来忙去。 st☆rish似乎在半路上出来一点状况推迟了拍摄时间，但工作人员要提前准备现场。 我这个闲人无事可做，杏子也有工作，在给我打扮一番后就丢下我不管了。 鼻子痒痒的，我有种想抠鼻的冲动，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 st☆rish对我而言已经不是可爱的男孩子们了，兴致顿时失去了一半，再者我不追星对我而言更有诱惑力，二次元的男孩子才是最棒的！ 我愤愤地想着，当即站了起来，趁着杏子不在意，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假发上由于杏子的恶趣味还戴上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用她的话来说变得可爱动人，但我看着镜子里与平常截然不同打扮的自己察觉不到有丝毫的变化！我还是我嘛！就算再怎么改变外貌我也还是我啊！ 好吧，真的比平常还来得可爱一点……只有一点点哦。 微微扶正脑袋上大大的蝴蝶结，我抬头望了眼刺眼的太阳—— 天气这么好，去附近的街头球场溜达溜达吧，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有人打篮球。 并不是多喜欢篮球，而是……一种习惯。 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片段，我微微抿了抿唇，踏出步伐。 欸？这堵墙……这堵墙的对面好像就是球场吧。 从后门溜出来，没走几步就发现了一堵墙，墙那边还隐约可以听到有人打球的声音。从前面绕过去的话就是街头球场的大门了，但相对于徒步的话是有些距离的。 啧啧，直接翻墙过去不就更快了吗。 我舔了舔唇来了兴致，瞥了一眼墙旁边的大树提着碍事的裙子跑了过去。 踩着粗壮的树干，手攀上树枝——小时候在老家就经常和幼染驯爬树，也有几次和翔阳爬树捉天牛的经验。哪怕随着年龄的增长几年不爬了身体可记着那种感觉呢。 穿着裙子还是有点吃力的。我心里暗暗嫌弃这件穿不惯的衣服，提了提裙摆，大概在和墙持平的地方，伸出双手轻轻一跃，稳稳地抓住了墙沿，然后左脚大幅度地跨上去—— “……欸？” 视线对上，墙上的我和墙下的人一起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这怎么搞的……我完全不知道墙下边有人啊！ 左脚一跨上墙壁的瞬间，就看到底下正路过一群少年，僵硬了步伐，都抬着头傻傻地揪着我。 “……小熊，内裤。”有人抬着头看我，怔怔地说出一句话。 ——揪着我的小裤裤吗！ 我朝说话的那个人望去，是个留着红色妹妹头看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少年？ 我没有理会他们，当务之急是从墙上下来。 这根本难不倒我，我舔了舔唇，左脚用力踏在墙上，手掌也一起用力，轻松地从墙上跃下来。 “达阵~” 我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你你你你你你——” 刚刚揪着我小裤裤的妹妹头少年伸出指头指着我大叫起来，满脸通红。 虽然被异性看到内裤的花样了，但对象既然是这群小屁孩的话一点也不需要在意。 “有事吗？” 我把垂到胸前的碍事的头发拨到后面对，转过身来，面对他们。 这一看，居然被其中一个人吓到了。 ——忍足……君？ 第6章 DAY05群聚play××× 「…… 让鹤崎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还记得那封邮件。 是在踏入水中的时候，用上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看完它、理解它。 我并不为此内容和对方忽然变得疏离的语气感到意外，倒不如我一直都知道忍足侑士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在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认识他，之后虽说过了三年时间，但关系绝对不能称上熟悉。 那张总是带着温和有礼笑容的面庞比记忆里的多添了几分稚嫩。 他习惯性地用上审视的目光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最后视线停在我脚上与蕾丝连衣裙不搭调的运动鞋上，饶有兴趣地接上我的话： “nice回垒~” 站在他身后，一头银毛个子高大的少年脸上写着羞赧，旁边那高高扎着马尾的家伙则满脸通红，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着“逊、逊毙了……怎、不知羞耻……”之类的话。 然而忍足侑士没有夺去我全部的注意力，站在他斜前段的紫灰发泪痣少年颜值高到破表。 这是牛郎军团吗！——虽然队伍最后好像混进了两个很奇怪的家伙。 “啊恩，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紫灰发的泪痣少年微抬着下巴用更为赤/裸的审视目光打量我，颇有批判的意味。 ……一定是我听的方式不对，美少年的话少女漫气息满满！ 当机立断我弯下腰朝他们鞠了一躬，说句“失礼了”便想着快快离开这里。 脚刚刚踏出去一个步伐，前方又出现了一批不明军团。 “什么嘛，你们已经要到这位小姐的电话号码了吗~” 不明军团·领头·不良少年淫/笑道，说话内容引向另一个奇怪的黑洞去了。 哪怕对方说的话不和场景也突兀得莫名其妙，我却立刻搞懂了。 一定是我爬墙的方式不对！为什么瞬间进入少女漫的情境中去了！ #论爬墙的正确方式# #爬墙错误是否直接进入少女漫or里番（大误！）# “你说什么！” 之前光明正大偷看我小裤裤的妹妹头少年最先沉不住气大叫起来。 “喂喂不是吧，对看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要到电话号码，你们也太逊了吧！” 不良军团·已有名·另一个成员双手插/进口袋里缩着身子朝我走近，用嘲讽挑衅的口气说道。 “这位小姐这么可爱，就告诉我们你的电话号码吧，拜托了~” 一只手不安分地伸出来要抓起我的头发，我迅速地往后退一步，躲开他。 可爱？我？这群家伙……是在向我搭讪？ 瞬间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奇怪了。 忽然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忍足侑士上前微微把我往后一拉，然后站在我的身前面对那个笑容猥琐的家伙。 “请不要骚扰这位小姐好吗？” “哈？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你老子！” “相比于人渣我可是尊重女性意愿的绅士，再者你也不是我的老子。” “什么！你这家伙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牛郎军团和不良军团居然杠上了！而导火线是…… 我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事件中心。 “既然你们也想要这位可爱小姐的电话号码的话……呵呵，那么就来决斗吧！这里是网球场！就让我们用网球一决高下！三局两胜！赢的人就可以和这位小姐约会一整天了！” 不良军团·和忍足叫嚣的家伙高声喊了起来，颇为激昂地手臂一挥展现身后的网球场，他身后的几个家伙们都阴恻恻地笑着拿出了网球拍。 ——比赛！我就说嘛！原来这群家伙的真正目标是这群美少年啊！恩恩这才是正确的攻略路线！（最后一句风太大） 忍足回头看了我一眼，略带歉意地小声道歉了一句，可是嘴角自信的笑勾勒出他内心的阴暗面。 “比赛？哼，真是有趣。”紫灰发的少年摸了摸他眼下的泪痣，说话的口气更加张扬，“真是败家犬不华丽的哀吠啊，不过既然有赌注的话—— 本大爷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人生赢家。” 救命好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这大爷讲话跟念舞台剧一样！我捂着脸根本无法直视这大爷华丽的腔调，赌一条用过的安全[哔]这位大爷的房间里肯定满满一堆少女漫！ “切，逊毙了！” 从开场到现在一直离不开相同的三个词的马尾少年兴致勃勃地也掏出了自己的网球拍，那个妹妹头少年直接一边挑衅回去一边在原地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救命命命事情变得越来越戏（有）剧（趣）性了！（所以赌注完全无视了吗！） 我小碎步退到一边，捂着脸的指缝微微叉开，偷偷看战况（群[哔]前戏）变得怎么样了。 心脏激动地怦怦跳动，此处可出本子可出本子可出本子回去便出本子！ “那个……” 旁边一个声线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转头去看，牛郎军团·银毛少年害羞地站在我旁边，支支吾吾地，对上我直视的眼神又东张西望地，最后闭上眼咬牙说： “请放心！前辈他们是不会输的！” 这我当然知道啦，大学里就见识过忍足君高超的球技，也知道他中学时期都是学校网球部的正选，尽管不认识他的队友，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朝银毛少年点了点头，“谢谢，我也相信他们是很强的。” 只是内心隐隐有一股不安感，我似乎忽略了什么。 三场比赛，一场双打和两场单打，上场的是忍足和妹妹头少年，那个扎马尾口头禅是“逊毙了”的少年，以及一开始被我定义为“奇怪”的肩上扛人面无表情像只人猿泰山的家伙。 面对陌生人我的话本不多，加上银毛少年也十分害羞，所以接下来的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安静地看着场内不良军团被球追着跑的场景，对，没有看错，牛郎军团打出来的球像有了生命一样，狠狠打击着他们的尊严和身为人的独立存在。 3比0，不良军团惨败，失魂落魄地跪倒在球场里，因为最后妹妹头少年居然还放话让所有人一起上，结果自然是被打击得更惨了。 我面露不忍，这群家伙是不是已经被网球赛夺去生的勇气了呢？ “太好了呢！这下子就可以部长约会了呢！” 银毛少年激动地朝我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瞬间崩溃。 ……吐槽点太多，请让我缓一缓先。 第一，为什么是（只）和“部长”约会？ 第二，为什么和“部长”少年你会这么开心？ 第三，赌注的内容……是？ 我双手提起裙子，做好了随时可以爬墙回去的准备。 然后表情尴尬、极其不自然地看着牛郎军团的凯旋而归。 我先发制人，向他们鞠躬道谢。 “非常感谢你们的搭救！” 抬头，正对上紫灰发·越看越骚包·泪痣少年的媚笑。 “啊恩，那群家伙真是太不华丽了。” 尴尬，尴尬，尴尬，我倍感尴尬，有种羞耻y的感觉。 抓着裙摆的手心渐渐冒出手汗，面对这么多陌生异性努力压制住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的慌张感。 我想我应该对满嘴华丽的大爷对话无能，索性选择了沉默，再寻找伺机离开的机会。 “啪”的一声大爷忽然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便听他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低缓悠扬： “接下来的时间里，尽情享受华丽的date吧~” ——今天的风怎么会这么大！！！ 有没有ooc的可能！我或许连重生的方式都错误得离谱了！ 我艰难地笑了下，“请问，你是认真的吗？” 又摸摸泪痣，“本大爷从不说假话。” 大爷炫酷狂霸拽，好，给跪跪跪。 “莫非小姐你接下来有约了？” 忍足上前一步问道。 我摇了摇头，就算不回去摄影棚也不要紧，身上这些装饰包括衣服都是杏子的私有品，不包括鞋子。顺便一提，为了行动方便我坚决反对她让我穿上十厘米的高跟鞋。 如果真有事的话她也会电话联系我。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要和他们相处？ “可是……我们不熟吧。”我试着说服他们。 这群牛郎怎么可能会缺妹纸，汉子也不缺了，为什么要扯上我？ “只是遵守了赌注而已，而且，这场由命运安排的邂逅十分美妙不是吗？” 忍足笑眯眯地给我解释，接着话题就不容我拒绝地展开了。 “你对网球感兴趣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接下来我们要去训练……啊，对了，真是失礼还没进行自我介绍，我是忍足侑士，小姐你呢？” “……鹤崎，请多指教。” 我闷闷地答道，然后只好跟着他们闲逛网球场了。 “喂！”从背后跑出妹妹头少年，他脸颊掺着绯红，视线飘忽地对我说： “以后不能爬墙了！女孩子怎么能做出那种行为！” ……你是我老妈吗？ “所以你，看到了？”我微微一笑。 “看、看到什么！我才、才没有看到！” 妹妹头少年被口水一噎，夸张地大叫起来。 “请原谅他，他是我的搭档，向日岳人。”忍足介绍道。 ——在大学迎新晚会上穿女装广受欢迎的向日岳人！ 我吃惊地多看了他几眼，发现有点印象。 忍足接着一个一个地介绍他的队友。 ……原来骚包大爷是迹部家的小公子，这种自小骄奢淫逸（误）骄傲的贵公子设定难怪让我隐隐有种想玩弄y的心痒，节操先停下来捡一捡。 有个好睡觉的家伙叫芥川慈郎，脸朝下睡得太死我看不清正脸。 我点着头一个一个和他们打招呼，等到面对那个扎马尾的少年时他一下刷红了脸让我内心顿时笑得荡漾不已。 这和以前与忍足君初遇的场景差得太多了让我倍感不安，果然没有什么是绝对，也不存在安排好的命运什么的。 正是你永远也预料不到发展，也时刻变化着的，才是命运。 “冒昧问一下，请问鹤崎小姐的名字是什么呢，不能说吗？” 路走到一半，对于我自我介绍只有姓氏忍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用神秘的口气说：“当然不能说。” “——直生，她叫鹤崎直生。” 一秒打脸！ 走在我身后的妹妹头少年双手抱在脑后愉悦地说，被我回头一瞪吓得赶紧放下了手。 “你怎么知道？” 我们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向日岳人委屈地指着我背后说，“你背后不是贴了一张纸条吗，上面写着—— 「我是鹤崎直生，想要我的电话号码吗？尽管上吧！」 之类的……” 母亲大人我们不能一起愉快地玩弄美少年了强制再见！！！ 第7章 DAY06托高play××× 银毛少年凤长太郎向我解释道，网球部经常会在假日空闲期间出来街头球场活动活动。刚刚结束春假合宿，现在不过散步而已。 培养感情嘛，我懂我懂。 “刚刚听忍足君说，凤君即将成为……中二生？” “嘛，是的。” 和我对话的凤言语举止是有些拘谨的。 我也礼貌地回应，“那么请不用对我使用敬语了，我才准备上初一，所以以后叫你凤前辈可以吗？” “欸？”凤显得有些惊讶，认真地看了我几眼，“鹤崎小姐原来比我小？可是看起来很成熟啊……不，我的意思是说……” “没关系。”我不在意地摆摆手。 虽然以前也有人说过我看起来很成熟的话，但并不包括这个年龄的我。是因为重生的原因吗？现在化了妆也是一个混淆因素啊，总之女孩子都介意年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之类的话题。 “那么鹤崎……是决定上哪个中学呢？”在我的坚持下凤改了对我的称呼。 “不出意外的话是帝光吧。”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也没有过想不一样的念头。 “这样啊，真遗憾，不同学校呢。” 我附和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又开始沉默了。 安静地坐在阶梯上看他们打网球，被叫走比赛的凤临走前还向我比了个道歉的姿势，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我一手撑在下巴上，被牛郎军团“放生”的我更享受不成为瞩目目标而留有的独立自主空间。况且看网球赛一点也不无聊，重点在于—— 安静的看了几分钟球赛后，视野中的向日岳人轻松蹦了起来。 足足有120公分。 差一点，只要再跳高一点，就可以超越他的身高了。 wtf，把杂技表演带入球赛的你，简直就是天才。 我冷静地把掉了的下巴重新安上，投向球场的目光瞬间变得敬畏而又崇拜。 又过了几分钟，和他搭档的忍足侑士在底线转身单膝蹲下，像展翅的雄鹰一般展开他的双臂，又如同安然落地的忍者一样展露胜利般的姿态，而网球居然不偏不倚地正中球面甜点区。 「棕熊落网」 我内心喊擦一声，以前见过几次，没想到这个年龄的他早已掌握了无限装逼大技。 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一！球！入！魂！” 接着，给我第一印象是温和美少年的凤前辈气势汹涌地一边发球一边念着招式名称，打出了发球直接得分的用力一击。 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上，我懂了！ “呐，请问这是杂技网球部吧？” 我偏头朝一旁呼呼大睡的卷毛家伙问道。 回答我的是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原来如此。” 打完一场比赛后忍足下场，一边擦汗一边朝我走来。 “会觉得无聊吗？” 今天的太阳比较大，加上网球运动需要身体大幅度伸展运动，以致尽管比赛并不激烈但也出了些许汗水。 “没有的事，”我摇了摇头，“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看球赛，对球类运动也很感兴趣。” “哦。”忍足听上去很感兴趣，“那么直生（naoki）是会打网球吗？” 听到对方的称呼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是的，因为有学过，不过打得不好就是了。” “那么——” 身高接近的忍足侑士站在我身边把投射下来的阳光全部遮住了，那头微长的深蓝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发尖折射出好看的蓝光。 “如果不介意的话，趁着这个机会，让我来教你打网球吧。” 我记起来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在街头网球场。 那时候我只身一人，被安部放了鸽子，可是好歹带了球拍出来不想就此回家。 而忍足见到落单的我，就上来邀请我一起打网球。 第一句说的话嘛……早就忘了，估计和现在也差不多吧。 仰头看他脖子实在难受，我起身拍了拍裙子。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比起这个，请叫我「鹤崎」可以吗。” 察觉到我的不满忍足歉意地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因为鹤崎看着像是我的妹妹呢。” 你这家伙没有妹妹吧！ “话说回来，鹤崎的名字念做naoki，写成汉字为什么不是「直希」而是「直生」呢？「直希」才应该是女孩子的名字呀。” “……”沉默了一下，说话的语调降了几分，“我不大清楚。” 忍足看了一眼望向别处不与他对视的我，毫不在意地继续道，“鹤崎对我敌意十足啊。”听起来漫不经心，却更像是在调侃，“看向我的视线充满熊熊怒火。” “……没有的事。” “那就好，如果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请说出来，我向你赔罪。” 你不和我说话就好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可真是比处、女还要敏、感！ “忍足君……前辈不用那么客气，毕竟你比我还要大得多。” 当初用“忍足君”这个称呼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年龄，后来知道他比我还要大上两岁时也就习惯了没有改过来，现在既然定位是「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还是按照辈分好好叫吧，大~得~多~的~前~辈~ 果然见忍足笑得不自然，为了掩饰扶正了下鼻梁上的平光镜。 “这样啊……” “请不要在意，毕竟这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我继续补刀。 “咚”的一声巨响，忍足君的身影忽然从我眼前消失了。 不对，脑袋倏地一疼，视线翻转。 我摔倒了。 我被球砸到了。 我滚下两级阶梯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鹤崎你没事吧鹤崎你振作一点！” 余光好像瞥见球场里的凤紧张兮兮地飞奔过来，我似乎还看到了对方泪眼汪汪，不行呀不行呀少年，这样我会兴奋……的？ 下一刻，失重感袭来，视线再一次翻转。 我的手还捂在被球狠狠砸中的地方，胸部附近的皮肤组织紧缩，传来一片微热感。 四目对视，是我瞠目结舌和另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人猿泰山·桦地崇弘从肩膀下把我整个人托高起来了。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我和他对视了足足有十秒钟时间，他一言不发，神情不变。 这个意思……是在问我「没事吗」？ 一滴冷汗滑下，我尝试着出声： “桦地……前辈？谢谢你，把我扶……起来？” 他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轻轻把我放下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 朝迹部景吾走过去了。 这是神剧情展开啊！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双肩被人一扯。 “鹤崎你没事吧！有没有流血？还是脑震荡了？听得见我说话吗！” 凤激动地说着，把我转了一圈整个脑袋认真检查个遍。 “没事……”我反而被转晕了。 为什么美少年这么暴力，快把我正常的三观还给我啊这个残酷的世界。 “幸好幸好！”凤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都当我是小鬼头吗！ “请、请务必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结果，等到晕眩感消失后，我和凤君面对面坐在一家装扮精致的小咖啡厅里。 #论从群p到1vs1的神剧情发展路线# #背后有只助成逐个攻陷突破的看不见的手# “凤前辈……其他人呢？” 一摸到后面肿起的包包还是很疼的。 “在、在……”以双手放在膝盖上标准坐姿的凤满脸通红地低着头，“大家好像都回去了……” ——那么在你身后那群乔装打扮的都是鬼咯？ “所以这是赔罪？” “是、是的！” “不管喝多少咖啡都不要紧？” “是、是的！” “提出要求也可以咯？” “是的！” “那请给我一张你的睡颜照吧。” “是的！……欸？” “开玩笑的。”笑。 凤红着脸又把头低得低低的，紧张得双手都拽住了裤子。 服务员小姐给我们上了两杯香味溢出的卡布奇诺。 “今天真是谢谢凤前辈的招待了。” “这是应该的，毕竟我控球不好，连累到鹤崎你了，十分抱歉……” “凤前辈不用道歉，这种意外不可避免。” “可是……” “我想说，今天非常愉快。” “是这样吗……” “是的，老实说，看见凤前辈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欸？” 对话偷听到这里感觉越来越兴奋·乔装打扮·自认为好好隐藏起来了的向日岳人&冥户亮激动握拳：很好很好哟这个气氛！长太郎你这家伙再给我加把劲啊！ 我喝了口咖啡，“怎么说呢，我看人的第一眼，看他的相貌，大概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虽然没有事实依据。” 凤露出不解的神情。 “直觉吧——所以我知道，凤前辈是一个很好的人。” 脸上燥热的凤：“……>w<” 冥户亮：高兴得太早了！这是提前发好人卡的意思吗！给我再加油点啊长太郎！ “很温和，很积极向上……奇怪，这里有本《周刊少年jumc》呢。” “哪里？真的有呢，是谁不小心落下的吗？” “不是最新期的？哇啊！2008年的《》剧情才到这里吗！” “我看看……” 向日岳人：刚刚暧昧的气氛呢！快给我回来啊岂可修为什么突然会扯上漫画书！！！ 翻了翻这本少年jumc，路飞灿烂熟悉的笑颜深深印入心中。 再往后翻，书页左下角一小格的地方印着： 『一億分の』 高木秋人·真诚最高（14）埼玉 “我决定了，凤前辈。” 我认真地说，双眼坚定地直视凤说。 “我要成为小说家。” 凤：为什么会在看完热血少年漫画后做出这种决定我一定是听错了！ 第8章 DAY07翻窗play××× 据2013年年刊《这本轻小说真厉害》刊载： 10《欢迎光临diavolo酒吧》98.22 作者：神谷利 高三那年，在周围的人都忙着升学志愿之事时，我冒出了想写小说的念头。 念头一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周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刻不停地提笔写字，上课时间下课时间也会写，放学回来后甚至会偷偷熬夜一直写文；有时候灵感来了，即使非常困也要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笔，把想到的故事情节编织出来。 奇怪的是，就算再疲惫也是笑着的，笔尖停不下来。 一开始杏子只是笑笑说：小直又找到有趣的事物了啊。 父亲没有管。 直到成绩在年段上的排位倒退一百名的时候父亲给了我一巴掌。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写了几个字就当自己是小说家了吗！身为学生读书才是你现在所需要做的，其他一概都不重要！难道你不想要找份好工作了？！还是说等着天□□我和你母亲伸手要钱？搞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说了，大概之类这样的话。 我当然把它们统统当做屁话啦，强硬地瞪着父亲，表示小说将会继续写下去不会停止。 父亲又讥讽我： 「凭你那看见一样爱一样的心态，小说也是写写几天满足了就又丢在一边不管了吧！」 我不否认，兴趣总是被新事物吸引，所以我热衷过排球、网球和篮球，结果却是哪一样都学不会，也没有坚持下去。 可是我喜欢写小说，仅此而已。 高三的最后，落下不好的成绩，上了三流大学。 唯一的收获是处女作《欢迎光临diavolo酒吧》实体出版成功，进入“这本轻小说真厉害”第10排位。 那之后，加上多年来与父亲的心结，使得我和父亲的关系更加僵硬，在上大学后就一人在外租了房子，此后三年也没和他们见面了。 ——我并不后悔。 ——我做了我想要做的事。 可惜，从此之后我再也写不出感觉良好的作品了，连责任编辑二叶先生也放弃了我。 似乎人生中所有的运气都运用到了那部作品里。 回到现在，那天在小咖啡厅向凤表示决意后我便疾走回家，一头栽进我的卧室里，翻出母亲不用的白纸，刷刷刷写了起来。 我记得diavolo酒吧自己脑内设计的虚拟场所，暗红色调的灯光，总在吧台擦拭酒杯的红发赫乌拉斯；认真看着他擦酒杯、坐在高高椅上晃动着两只短腿的小蒂拉；跟踪老师误进酒吧的温夜；疯狂寻求恋爱对象的绘凛……打工仔明日斗以及死去不自知的椎名郁子。 关于月夜暗潮涌动，关于糜烂中身躯摆动。 谎言的产儿，已赤身裸/体站立于字里行间了。 如果，如果……diavolo酒吧早几年出现在人间中呢？ 晚饭时间之前杏子回来了，她甩开高跟鞋急急敲我房间的门。 “小直！我就说怎么打你电话没接，原来这么早就回到家来了！不行哟——” “啊、嗯……” 我依然埋头写字，连脑袋都忙得忘了去看母亲不悦的面庞。 “你在做什么？” 杏子的音调调高，变得有些尖锐。 “杏子……抱歉，我在忙……等等再和你解释……” 我用上祈求的口吻。 身后的杏子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了，但等等在晚饭前要记得去拜访邻居哦。” 说完便下楼去了，我沉迷在故事情境中，嘴里随口应答。 接下来的故事该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啊等等！想加入新的元素…… 在之后的一个礼拜里，直到开学前一个晚上，我依旧窝在房间里没有踏出家门一步。 杏子每天都在埋怨，但总归埋怨不会向我发火，在得到我的解释后闷闷地点点头。 我祈求她暂时不要把我写小说的事告诉父亲，她先是不解，最后勉强答应，条件是在开学那一天希望能给我化妆。 ……成交ok！ 只要能写小说的话其他都无所谓了……吧qaq 那天杏子叫我去拜访邻居的事也被我丢在脑后了，我完全忘了这个东西，再加上我清楚知道邻居是谁—— 左右邻居都知道，这种感觉不要太棒qaq 想到他们留在我心中的是两抹闪耀的背影，我就觉得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撸一堆漫画书才对。 这一天晚上，我连新发的帝光制服都没有细细打量感慨一番，晚饭后继续快马加鞭地写。 手稿还剩下奇数页的结尾，前面检查了遍，突发奇想觉得结局换个角度应该不错，不会被人说成烂尾了吧？ 这几天笔杆把中指磨得生疼，肉眼都可见第二关节有一小块暗红的痕迹。 一字一句，从开头爱撒娇爱看戏的小女孩到后来现在逐渐变得成熟稳重也不死脑筋的蒂拉即将落笔圆满，感到自豪的同时一股心虚感也涌上心头。 这不是作弊吧……这就是作弊啊！外挂从没像现在一样开得那么爽快！ 唔唔唔唔唔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世界都快安静下来，我听见楼下杏子第38次把洗衣机按坏的惊呼声，厨房里热水煮沸的声音，就连外面窗外什么敲打窗户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敲打窗户……？ 汗毛瞬间竖起来！我僵硬地停下了笔，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微微偏头，书桌和床中间的那扇对着隔壁房间的窗户，被什么人敲打了。 “咚咚咚——” 在失去笔书写的刷刷声后顷刻寂静不堪的房间里，敲打窗户的声音格外突兀响亮。 偶尔街上有路过的非机动车车灯闪过，照射出窗外一个人影来。 谁谁谁谁谁谁谁——这还用问吗！那扇窗户对面的人！为什么这种时候主动来—— 我吞下一口滚烫的口水，呆呆地看着窗户外的人影坚持不懈地用手敲打敲打，然后力度越来越大，我都可以看到窗沿的颤抖了。 “请问，里面有人吗？可以麻烦开下窗户吗？” 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神经线就在这秒断掉！我几乎是滚下椅子，跪着双脚去开窗的。 瞬间，夜色中，那人靓丽的模样映入眼中。 粉发的女孩带着可爱的笑微微歪头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杏子小姐的女儿吗？请多指教，我是隔壁的桃井五月。” 话音未落，我来不及吐出一个字的时候—— “咚”的一声身体往后倒向地面，视线满满地被那张姣好的面容侵占。 比我还长很多的发丝垂到我的脸上带来痒痒的触感。 对方坐在我的身上，两只白皙的手撑在我脸颊的两侧，锁住我所有的行动力。 然后，我眼见着，桃井五月慢慢低下了头，把彼此间的距离缩短。 ——“太好了，我一直以来，都很想见到你啊。” 她说。 “每一天，每一夜，我都看着那扇窗户，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呢？”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头发微微扫过脸颊的感觉一样，轻柔，无法抗拒。 又缩短了距离，她的鼻尖快要与我相触。 那双娇小的粉唇一张一合： “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想： 这个世界原来被玩坏了呀。 第9章 DAY08开学play××× “桃井同学……可以麻烦你先在从我身上下去吗？” 昏暗的房间，微妙的台灯光照，夜风从窗外呼呼吹进来，带动紫色帘子的摆动。 粉色的发丝挠得鼻子痒痒的，胸口处触及两片柔软，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桃井同学……”我呼唤着试图让她从我身上起来，毕竟现在这样压倒的方式太过奇妙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颜： “你就是那「小直」吧！我知道哟，杏子小姐说的那个，「会把蟑螂当做发夹别在脑袋上」，「会用裙子勾住树枝在上面荡秋千」什么的——就是那个吧！那个！真是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完全暴漫脸） 完全察觉不到我顷刻的变脸，桃井五月更加兴奋地说道：“还有啊还有啊据说……” 住嘴！住嘴！住嘴！鹤崎杏子你到底说了多少诋毁我形象的事！明明当初是你揪着小强的触脚甩到我头发上的，什么用裙子荡秋千鬼做事只是爬树的时候勾到了树枝差点从树上摔下来死掉啊！！！ 我面无表情：“够了，我了解了。那么桃井同学，请务必从我身上下来，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啊——” 我迅速打断她：“否则这个体重我承受不——” “嗯？你说什么呢，连a都没有到的「小直」同学？” 桃井同学笑容异常灿烂，倒是自觉地从我身上起来了。 “……什么都没说，谢谢。” 对不起我就是连a都不到有种来制裁我啊乳神！ “安心安心，这还只是发育期呢，以后「小直」会长大的哟~” 桃井愉悦地摸着我的脑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曲线。 谢谢安慰，乳神再见！ 她收回手，淑女地坐在我旁边，“以前刚搬来的时候杏子小姐就一直在说你的事，现在你来了，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为了见到真人就迫不及待地从窗户爬过来了，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吧？” “没有的事……”当然造成困扰了大小姐orz！我弱势地低着头，眼神时不时不受控制地瞄向她胸前。 她挺了挺身，在我睁眼欲裂下那两团肉球抖了抖，继续用温柔好听的声音说道：“我们还是同一所中学呢，不知道能不能同班呢，嘛，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啦！” “多、多多指教！请叫我鹤崎！”颤颤巍巍地握住她伸出的手，桃井的手背简直白到闪瞎人！ 可、可恶！虽然女神就在身边……但是恶魔也一同并存啊！ 我倏地站起身，望向窗口处，“这么晚了，桃井同学还是先回去吧，毕竟明天可是开学仪式，要是起晚了的话……” 白皙的手指在锁骨处慢慢地滑过，桃井坐在地上仰着头看我，“嗯？小鹤现在就要睡了吗？” 从这个角度看实在是糟糕透了！我压制住脸上的燥热，避开她的视线，支支吾吾地说：“没、没！等、等会才要睡的……”脑袋里乱糟糟的，连对方那句过于亲昵的称呼都记不得要对方改正过来。 “哇啊！” 她忽然从地上跳起来，一下子把我抱进怀里，“小鹤真可爱！实在是太过可爱了！怎么可以这样！” 我慌张地想要摆脱，小心翼翼地在她怀里挣扎着。 这句话我也曾经听过的，桃井同学是在开玩笑呢，论容貌而言我怎么可能会比她更可爱呢，这不过是一种友好的表达方式罢了，桃井同学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理应在一个礼拜之前，在我刚刚到达新家的第二天早晨，我拿着刚做好的樱花糕在杏子的要求下，惴惴不安地前去拜访邻居，就是在这种时候实现了我们的初次会面。 桃井五月穿着天蓝色的套裙出现在门口，一头长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就像四月纷飞的樱花一样。 她主动靠近我，向我微笑，对我十分照顾，可由于我对陌生人不善言辞，之间的交谈也是客套如水。 这么一想，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我迟到的招呼？莫非几天的不搭理反而让她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然也不会做出夜晚爬窗的壮举了……等等！杏子还是神助攻？！那些关于我的描述不能更糟了！ “既然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明天再见面好了。明天一起去上学吧~约好了哟~” 桃井放开了我，歪了歪头，那双比发色的粉红来得更深沉的眼眸显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明白，这位大小姐以后可就对我上心了，并且还是那种上厕所也要与我作伴的那种。 我僵硬地点点头，向她告别，“晚安。” “晚安哟~” 临走前她朝我送来了一个飞吻，轻巧地爬窗走了。 直到对面的那扇窗户彻底关上，窗帘也一并拉上后，我才飞快地把自己的窗户也关好。 钉、钉子！明天来把窗户钉上！ 接下来我惴惴不安地把稿子完结，期间还时不时地瞄向窗户位置，直到凌晨一点，才进入梦乡。 梦里我陷入了肉团绑架案中，呼吸不能。 第二天早晨，六点不到的我就冒着冷汗醒过来了。 四肢僵硬地刷牙洗脸，换上校服，来到楼下吃饭。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楼上传来走动声和关门声，原来杏子他们才刚刚起来。 我瞥向时钟，六点10分，也对，今天早起了，现在才是正确的起床时间。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反正也早起了，给杏子他们做个早餐吧。 按照习惯是日式早餐，一杯牛奶和一个荷包蛋，分好之后我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下来。 杏子下楼的时候果然被我吓了一跳，飞扑过来直接让我埋胸。 “小直真可爱真可爱——” 偶尔被我感动了罢，我叹了口气，没有在意。 结果在我快要出门的时候被杏子猛然拉住了，回过头，她一脸兴奋，眼睛都呈星星的形状了。 “忘记了吗？” “……没忘。” 于是我几乎是被她拖着按在了化妆台前，透过镜子，杏子嘴角高高地勾起。 二十分钟后，我发现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假发再见，再见假发。 垂落到胸前的头发无时不刻提醒着我脑袋上又被杏子装上了一顶愚蠢透顶的栗色长卷发。 她煞有介事地解释说这是她的回忆她的青春她的美妙的校园生活……个屁，她现在都还是认为自己是年轻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回忆有何用，甩掉给狗啃吧。 话说回来好像忘了什么事，我摸摸下巴心想，脑海中立刻划过什么画面。 “……还是赶紧去学校好了。” 就在我离开家的十分钟后，鹤崎宅门口出现两个身影。 “欸！小鹤已经去学校了吗！——都是你的错啦阿大！这么晚才起来！小鹤这不是溜掉了吗！笨蛋阿大！” “哈？关我什么事啊。” “阿大笨蛋笨蛋笨蛋！” 四月注入新生血液的帝光热闹非凡。 一进校园道路两边的部活宣传声此起彼伏。 我对朝我发出社团邀请的前辈们歉意摆手拒绝，决定了，初中三年当个回家部好了，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创作。 之前被桃井同学写进了篮球部当经理，可是那一点也不适合我。 分班表显示和上辈子一样，一年b组，和我同班的，在我名字下面的是：黑子哲也。 太好了，这也没有变。 ——“接下来，有请新生代表赤司征十郎上台讲话……” 人海中几个熟悉的人头，我一一数过，最后视线停留在一个酒红发的少女身上，目光一沉。 开始了呢。 ——命运。 “接下来，请大家做下自我介绍吧。” 一年b组，新组成的班级里到处是我熟悉的面庞，有些印象不深，应该是这一学期分班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交流。 我和以前一样，坐在中间倒数第二的位置上，右边是黑子哲也。 左侧同学关系不熟，后面则是一位篮球部曾经二军的队员，前面—— 前面的女孩站起来做自我介绍了，扎成一头爽利马尾的发辫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而微微晃动，校服裙改得略短，衬托出一双修长的白腿，背对着我看不见的漂亮脸蛋上带着自信而温和亲切的笑。 “大家好，我叫安部伊织，来自冰帝小学，擅长数学和家政，喜欢电影和音乐，会用的乐器是钢琴和小提琴，喜欢篮球运动但却不擅长呢，以上，请大家多多指教，希望能够和大家成为好朋友，谢谢。” ——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第10章 DAY09眼镜play××× 三十六人的教室里，充满笔头书写的“唰唰唰”声。 我微微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环顾了教室一圈，才忍耐不住勾起嘴角。 十分钟前，因为突如其来的开堂小测使一年b组淹没在一片哀叫声之中； 十分钟后，事先做好准备翻了翻书的我轻松答好了卷子现在正悠闲转笔中。 外挂在手，不爽都难，我翘起了脚，偷乐得内心都要发虚了。 微微偏头，还在奋笔疾书的黑子君一脸愁容，余光望见我，我下意识地摆出了剪刀手，他浑身一怔。 反应后我尴尬地转回脸摸摸鼻子，拿起笔装作一副还在答题的样子。 期间老师走动教室一周，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居然做了几秒钟的停留。 距离下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用铅笔在空白的卷子上涂涂画画，又擦擦写写。关于昨晚完工的轻小说，关于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关于以后…… 笔尖停在「安部伊织」的最后一个字上，我抬起头，酒红马尾的女孩坐姿端正，有时停下笔思考问题，有时茫然无措抓抓头发。 看起来她现在的个子不高，至少比我矮上一两公分，而等到初二的时候由于加入了田径部，她长高了五厘米，到后来比我高了半个头，穿上高跟鞋的时候就显出一副好身材了。 高中毕业后有次同学聚会，某个女同学暗含讥讽问我道：你嫉妒吗？这真是一个可笑的问题，好像你交的不是朋友而是某个比较物而已。 但事实证明，我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不过是个陪衬物。 这个时候的她该长什么样？开学仪式上只是远远看见，进入一年b组后直到现在也只是看到背影而已，或许比记忆中那个成熟温柔的女人更加稚嫩，天真无邪，笑容毫无杂质，让人心情舒畅吧。 对，就像现在这样，嘴角扬起一个爽快的弧度，声音清朗：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帮我捡一下你脚边的橡皮擦吗？” 我仿若惊醒，手中转动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对上那张灿烂的笑脸，顿了一下，点点头，弯下腰，把脚边不知什么时候滚来的橡皮擦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虽然考试期间是轻声细语，但她说话的语气明显听出有些上扬，给人一种元气满满的感觉。 “没事。”我淡淡地说，把笔重新拿起来继续转动。 下课铃响收卷，我把卷子递给前方的安部伊织后整理了下笔盒。 黑子君竟然会找我搭话我有点意外。 “鹤崎同学，很有把握的样子呢。” “没、事先复习了一下而已。” “好厉害呢，要是我，放假的时候绝对不会看教科书的。” “没有啦，刚好刚好……” 被表情认真的黑子君这么一夸奖，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对呀对呀，正常人怎么可能还会在升学假期认真读书复习，明显吃饱撑着，没事可做，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了的话—— “所以黑子君放假都在打篮球吗？” 他把下堂课的书本拿出来放桌上，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样的黑子君才叫厉害吧，能够坚持不懈地做着同一件事情。”我相信他一定整个假期都在欢乐地打篮球~ 似乎是因为讲到篮球的话题，黑子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鹤崎同学呢，放假都在做什么？” “我的话要么不是在田地里到处乱跑要么就是待在家里看漫画书。”我歪了歪头嘻嘻一笑。 “田地？”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小学一直待在老家。” 说到第一次见面的事黑子还印象深刻，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提起当时我想要拍照的事。 “然后啊——” 话说到一半我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警惕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那个，能不能帮我把你们班上的鹤崎直生同学叫出来一下，我找她有事。” 警惕警惕，危险危险。 我甚至来不及向黑子君说句抱歉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 火力奔走！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桃井同学会在这种时候来找我！ 不顾走廊上的人望向我的奇异视线，奋力奔到楼梯口的我就紧急刹车，躲在墙后朝走廊探出一个小脑袋。 幸好幸好没有人追过来……临近另一边走廊尽头的桃井同学还站在我的班级门口张望，似乎听到了什么话向我这边往来，我吓得立马跑下了阶梯，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疾步穿过下一层走廊。 是因为早上没有和她一起上学的事吗？不不，按照我们的熟稔程度她不会这么急着来找我；昨天晚上的事？不，我还没来得及把窗户钉上呀（暴漫脸）！篮球部经理的事？早上没有和她一起走，那个时候她应该和她的青梅竹马报名了才对。那还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打招呼的话放学回家的时候也可以吧。 我正忐忑不安地揣摩着桃大小姐的意思，迎面楼梯上走下一个人。 瞳孔倏地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短绿发，黑框眼镜，下睫毛，扣得整齐的衬衫，小短腿—— “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嘲笑你的绿间真太郎！ 听见我莫名的笑声，缓缓走下阶梯的绿间真太郎疑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很快恢复之前高贵冷艳的模样伸出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镜框。 恰巧两个说笑中的同级生迎面与他对上，一不小心，其中一个碰到了他的肩膀。 还在推眼镜专心不足的绿间真太郎脚一滑，身体往前倾—— 那天，我终于想起来了： 会在楼梯口和绿间真太郎相撞，并且伤的不轻，他x居然用手肘支撑身体，结果全身的重量由手肘带起狠狠地撞到了我肚子上完美一记ko。 于是我淡定地看他离我越来越近的身影，脚后跟一转—— 轻松愉快地闪过了他。 同时绿间的脸上呈现出错愕不已的神情。 “扑通”一声他在我面前，重重地倒下了。 “啊，对不起……” 直到他的脸准确无误地砸地，我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不该闪的绿间同学！你那娇嫩柔媚的脸一定砸坏了吧！ 我想要上前扶起他，脚刚踏出一个步伐—— “咔嚓”，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脸顿时变成这样：_呵。 抬头，绿间颤颤地起身，跪在地上，一手摸着脑袋，摇了摇，似乎刚刚摔得脑袋晕乎乎的。 我再低头，很好，黑框眼镜的一边镜片裂开了一道口子。 闭上眼，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睁眼，再补一脚！ “咔嚓”，另一边的镜片也碎裂了。 哦，终于对称了。 “眼镜、眼镜……” 跪在地上视野模糊不清的绿间真太郎着急地找着掉落的眼镜，回过身来，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抬手扯住我的衣角借力站起来，然后激动地抓着我的肩膀问道： “有看到我的眼镜吗！” 这次看得更清楚了，熟人的脸。 不同于高中时期的老成、换件西装就可以被拉去相亲，绿间真太郎的声音脆生生像个花姑娘，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下睫毛，妈蛋皮肤好得能甩我七条街。 “没……”仔细观察完他嫩嫩的脸蛋后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他离得非常近，鼻尖还差两公分就可以碰到一起了。他眯起了眼努力地找了我脸半天，然后才意识到抓着的是个女同学，脸瞬间涨得通红快要爆炸，慌张地放开我大退一步，又摔倒了。 “啧！痛——” 他吃痛地叫了声，感觉手好像碰到了什么，抓起来一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梯口响起绿间真太郎的惨叫，引得周围人驻足观看。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冲过来把碎得一塌糊涂就像节操的眼镜举到我面前，生气地问。 “呀，一不小心嘛……” “不小心不小心！那我刚才快要摔倒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小心能避开我啊！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相信我吧绿间君，我才不是想要报复你的傲娇小气呢。” “你说什么！谁傲娇小气了！” “……哇啊，真是傲娇小气欸。” “你这家伙！” 由于看不清，这近视笨蛋说话都靠我近近的，我别过脸，十分担心他会把口水喷到我的脸上。 再一次意识到男女有别，生气地吼完一通后绿间又窘迫地涨红了脸，因为太过激动下意识揪住我领子的手尴尬得僵硬不敢动弹。 哦，害羞了(·w·)真可爱！ 我转回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绿间垂着脑袋不敢和我对视。 “这、这次我就不计较了……既然你是不小心的话。” 他支支吾吾地自顾自说着，脸上还微红，一副别扭的样子，手慢慢松开来。 就在他即将松手的时刻，我反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惊愕紧张下，脸凑过去，直视他的眼睛。 看着他的脸逐渐烧起来，我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歪了歪头，语调轻快： “在眼镜修好的期间，请让我做你的眼睛吧。”眨眼皮卡啾(w＜)☆！ 第11章 Somedays鹤崎小姐和高尾先生 #1 安部伊织看到了，在那个星星看不见的晚上。 网球俱乐部的聚餐后，近来一直心事重重的鹤崎直生在她的拒绝下无奈扶着醉酒的忍足侑士回家，回到鹤崎直生与高尾和成一起租的公寓里。 鹤崎也喝了一点酒，谈吐有些不清，但也识路，更何况他们的公寓离这不过几步远。 看着她扶持忍足走路不稳的背影，安部伊织沉默不语，握紧了双拳，眼神一点一点地深沉下去。 啊，大概到极限了吧，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死死咬着唇，丝毫没有意识到抹着口红的唇角已经破皮流血。眉头没有皱，其他五官都维持着平淡的神情。 她说她有点事，希望鹤崎先把醉酒的忍足带回家休息，等事情办完后再去接他。 鹤崎虽然犹豫，但毫不怀疑地答应了。 俱乐部的人向安部伊织挥手告别，有个别还想要邀请她接下来一起活动的她都一一拒绝。 鹤崎和忍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景中，她抬起头，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天空没有星星，连月亮也没有，暗淡一片。 过了一会儿，大概有十五分钟吧，安部伊织滑开手机，在通讯录里点出“高尾君”字样，拨通了电话。 “xi，晚上好，高尾君。是这样的，阿鹤帮我把醉酒的忍足君带到你们家了，我这边有点事，待会再过去接他。你要回去了吗？如果可以的话请早回吧，我怕阿鹤一个人比较麻烦……啊，是，是，没错，拜托你了……” 她确实有事，大学里的教授关于一篇论文的事要和她商讨一下。 临时。她没有说谎。 所以半个小时后，结束了与大学教授的通话，她在车站出口等到了高尾和成的身影。 安部伊织挂掉电话，双眼在那个身影出现在视野的一刹那便专注于此，嘴角扬起一个缓和的弧度，整颗心脏怦怦狂跳了起来。 “高尾君。” 她念着那个简短的名字，声音微微颤抖。 他们一起走进了公寓。 高尾和成掏出了钥匙，一个动作，钥匙转动，门打开了。 安部伊织看到了，在门开的瞬间，鹤崎和忍足接吻的画面。 “阿鹤……和，忍足君？” 她惊呼一声，随即捂住了嘴巴。 鹤崎扑倒在忍足的身上，听到门口的动静仿佛慢镜头一般，先是在忍足的胸膛上吃力地撑起发软的身子，呆愣了几秒，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直直望向高尾，嘴微张，吐不出一句话。 内心彻底被扯出一道口子，安部伊织往后小退一步，用力地环抱住自己发抖的身体。 已经，坏掉了。 #2 凌晨5点20分。 鹤崎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这次再也睡不着，动作轻轻地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身旁的高尾不见踪影。 什么时候起的呢，完全没有感觉。 鹤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感觉夜晚的温度冰冷彻骨。 冰冷得酒都醒得彻彻底底。 话说回来，既然已经过零点的话，今天就是那个日子了吧—— 交往三年的纪念日。 尽管每年都过一次，这次也要认真庆祝啊。 鹤崎一手捂着脸，就着坐着的姿势直到天亮。 #3 时钟转到了零点的位置。 高尾和成背对着自己的女友，睁着眼无法入睡。 这个夜晚降临不久，也比想象中的更难以离去。 他听着背后心爱女人的呼吸声，从急促不稳到均匀和平。他也清楚，有三次女友从睡梦中惊醒。 还是睡不着。 他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抚摸着睡着之人柔顺的头发，额头，鼻子，脸颊。 嘴唇。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高尾苦笑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拿出放在抽屉深处许久不用的烟盒，走到阳台上。 第12章 DAY10入部申请××× 绿间真太郎气呼呼地走了，在我可见的视线内期间撞到路人8人，墙壁5次，老师2名。 真是倔强的孩子，那被我踩碎的眼镜本人还执意戴上呢。 我掏出手机滴滴答答几下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输了进去，署名是「下睫毛河童短腿王」。哈？你说初一的绿间真太郎还短腿？答曰：我乐意，他的下睫毛都比他的腿长呵呵我才不是嫉妒。 输入完毕，明天见吧短腿王！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绿间的电话号码，这个老古董从刚认识他起就从未换过号码，就连手机都一直是和他河童头一样蠢绿的那只型号。 刚输完绿间的电话号码后电话响起了「受到新邮件」的提示音。 您收到一封来自【帅气王子御座】的交友申请 请问是否接受 谁把名字起得这么土，傻瓜？蠢蛋？还是哪个忘记吃药的家伙？ 嘛，不过感觉有点熟悉的样子，而且现在的心情挺不错的。 我干脆利落地按下了“yes”键提交，立马收到「已成为新朋友」的回复消息。 话说回来，曾经御子柴学长也是通过交友网站认识的吧，虽然上大学后就失去了联系，据说是被人抓起来小黑屋y了呢，开玩笑的~ 把脑袋中浮现出高大帅气的红发少年脸红笑着蠢透了样子的画面挥散掉，我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走回教室，过了这么久桃井同学也该离开了。 走上一年级的走廊，临近下一节的上课时间使得在走廊上走动的人变少。 果然桃井同学已经不在班级门口了，我松了一口气，抓抓头发朝教室走了过去。 “呀，撞到了……” 快走到班级的时候走廊上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化着浓妆的女生因为正积极投入地和她旁边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讲话，没注意肩膀擦到了我，不满地撅起了嘴，连道歉也没有开始朝旁边的男生抱怨。 我可不想有什么纠缠，冷淡地说了句“没关系”后就走进了教室。 坐在原位上看书的黑子君礼貌地向我打招呼，告诉我刚刚有个粉色头发的女孩来找我。 拉开椅子刚一坐下，前排的安部伊织就转过头来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呐，你好~是鹤崎同学对吧！” 我一边把下堂课的书拿出来一边点了点头。 她好像没有察觉我或许冷漠的态度一样，继续开心地搭话：“我叫安部伊织，你可以叫我伊织没关系，以后请多指教呀！” 我又点了点头，“我知道，刚刚有自我介绍。” 她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了，抓着椅背，兴致勃勃地看我：“鹤崎同学你以前是读哪个小学的呢？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你说得太少了啦！爱好呢？有什么兴趣？” “……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看篮球比赛吧。”说完我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对上她的视线，认真地打量她接下来的表情变化。 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不在意地继续笑道：“只是看而已？鹤崎同学会打吗？我也是一样呢！虽然很喜欢打篮球，可是技术实在是太烂了……”她不好意思地戳戳自己的脸颊，浮上尴尬的红晕，“所以基本上也都是在看别人打篮球呢。” 我嗯了一声表示回应，这我当然知道，当初见面场景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刚才的考试好难呢。”安部伊织没打算结束对话，那化了妆的咖色眉毛一皱，“完全没有复习啊，老师太过分了呜，谁会在放假期间花时间去读书呢！” 双颊苦恼地鼓起了圆滚滚的腮帮子，这个动作添加了她的一份可爱，旁边有人见了，忍不住也插话进来一起抱怨。 我自顾自地从笔盒里拿出笔摆桌上准备上课，手机放在抽屉里刷。 稍一抬头，不过一会的时间，因为上节课考试的事而发起的抱怨话题让她课桌的周围迅速聚集起了几个人，真是厉害，总能那么轻而易举呢。 刚刚收到的交友申请，对方在得到答应的回复后就发来了打招呼信息。 【帅气王子御座】：你、你好!＼（≧Д≦）＜ 哦居然还带有颜表情，肯定了，这一定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我回过去： ——你好啾(●''''●) 卖萌什么的就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看我装嫩吧！ 【帅气王子御座】：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啊!!!......啾 「啾」是什么意思是一种友好的表达方式吗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什么鬼==是白痴吗这家伙。 我回： ——不，只是模仿kiss的声音，表达亲吻的意思而已== 所以请不要亲我那么多下，耍流氓哦(⊙v⊙) 这则信息发送过去后，对方竟然回得飞快。 【帅气王子御座】：!!!!!!!!!!!!!!!!!!! 被吓到了？惊讶于我的调戏吗？正准备发个不解的表情过去，又收到了他的来信。 【帅气王子御座】：啊，如果能够允许我日日夜夜享受你美味的红唇的话，无论是耍流氓，还是受到制裁，我都会继续下去绝不放开你的[/玫瑰花][/玫瑰花][/玫瑰花]。 变态。 呵呵原来是个变态，不是容易害羞轻易可扑倒的可爱小男孩的话那么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我直接盖上手机盖，放进了抽屉里。 抬起头，恰好对上安部伊织投射过来的视线。 “鹤崎同学呢？鹤崎同学考得怎么样啊？” 因为这句问话连带她旁边的人全部朝我看来，一时接收到好几个目光，我不自在地客套一笑，“一般一般吧，放假的时候也没怎么读书啊。” “对吧！谁放假会去读书呀！我们的老师真鬼畜！”其中一个染发的女生愤愤地说，“放假的时间还不够我去逛街买衣服呢！” “伊织肯定考得不错吧，看你感觉一副读书很好的样子，这次的考试应该能够拿个好成绩吧，我听说老师打算从这次考试考得不错的人里面选出班长。”另一个短发戴眼镜的女生说。 周围的人一人一句，他们小团体的讨论又开始了。 后来的半天里，那位新交的网友再也没有发信息过来。 午休过后，有人告诉我数学老师找我去教职员室，而原因竟然是想让我担任班长。 我惊讶地拒绝，不可能的，一年b组的班长以前可是安部伊织，我从前的成绩只处于班级中上游，偶尔考进年段前50名已经是最好的成绩了。 老师一再坚持，毕竟这次可是拿了满分，我尴尬地看着自己首次写了100的卷子，好像拿的是别人的考卷一样。 觉得题目太简单了就轻而易举地写下了正确答案，关于分数如何也没去考虑后果怎样，这次玩大了，我可从未做过班长什么的，想到有朝一日要站在讲台上面对全班同学—— “不好意思，请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向老师鞠了一躬后便离开了教职员室，一拉开门，一张俏丽的脸蛋毫无准备地闯入我眼中。 我：…… 桃井五月：嗯哼~ “有、有什么事吗桃井同学？”qaq救命我认命了！桃大小姐你美丽可爱又动人！ 桃井眯眼笑着，一边愉快地哼着小曲一边左右晃了一下脑袋。 “小~鹤~哟~” “请……”请叫我鹤崎谢谢！“请说。” 话一落下桃井就激动地往前一倾逼近我，两团柔软的肉球准确无误地贴在我的胸……上面两公分的位置。是的没错，我比桃井同学还矮，这不要紧，据说巨/乳童颜可爱，当然指的是矮子，所以没关系，我还会继续长高的！ “小鹤决定好要参加哪个社团活动了嘛~” 我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小小退了一步，胸上的触感消失。 “我不打算参加社团活动了，我要回家。”我认真地说道。 “欸！”桃井失落地叫起来，“不参加任何社团吗？真的决定了？” 我坚定地点点头，感觉有点对不起桃井同学，上辈子为了陪伴桃井同学答应加入篮球部做经理，可是本身兴致缺缺，更何况要我再去面对那群磨人的小妖精我已经没有「精力」了_(:3」∠)_ “真遗憾，我很抱歉。” “这样啊——”桃井沮丧地闭眼低头，正当我忍不住心中的歉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给她给予安慰的时候，她重新扬起了头，并且眼中绽放的神采比刚才来得还要耀眼灿烂。 “没关系！一点也不遗憾啊，因为——” 我的右眼皮狠狠一跳！ “因为——我已经帮小鹤写好了哦！男、子、篮、球、部、经、理、的、申、请~☆” 我去年买了个表表表表表表表表表表表表表表orz！！！！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她拿出三张已经填写完毕的申请表格摆在我面前，最前面的一张上面就写着大大的「鹤崎直生」几个字。 “桃井同学！请把它交给我！” 我崩溃地伸手就去抢，完全忘记在「刚认识不久」的桃井五月面前要摆出「生人勿进」的姿态！ 桃井五月像只猫灵巧地躲过我的攻击一矮身从我抓空的手臂下钻过去，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笑着“挑逗”我： “来~抢~吧~☆” ——拼上我的性命也不能让你把那张表格提交上去！ 那头长得让我抓狂的粉色头发在空中一瞬飞扬扰乱了我的视线，我慌张地转身想去抢，身体重心早在不经意间混乱不稳了。 跨出一大步，手用力伸出去抢——粉色发缕从指缝间滑过，手再次抓空，跨出的步伐落地，滑倒，身子前倾，脑袋下垂—— “砰”，我撞上了。 鼻梁骨发痛，膝盖砸地，我痛不欲生地抬起头—— “哈？”皮肤黝黑青色头发的男生皱着眉头从喉间发出一个不解的声词，一手停在嘴巴前看来是打哈欠的动作做了一半被硬生生制止住。 我睁大着瞳孔傻坐在地上，脖子仰得生疼。 哦命运这小贱人让我撞到了青峰君的屁股。 好痛。 第13章 DAY11画风不对××× 青峰大辉人如其名，一头干脆的深青碎发，题外话脖子后面的发型是中分成两撮；仿佛山峰一般挺拔健壮的身躯；在球场上迅猛成一道闪电，青色光辉是真实存在写照。 ……就不要问我「大」的含义的了。 如果在房间内面向门的位置的话，右侧是连通桃井房间的窗户，左侧稍微错开一点便可以看到青峰经常忘了关窗户的房间。 作为走进世界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球场上才能看到他的身影，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离不开篮球——而不是作为一个邻居来说。 13岁的少年身体尚在发育中，身高却逼近，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态度，面部的阴影却少了，肤色也比所熟悉的白了一点…… 13岁的青峰大辉是这个样子？！别开玩笑了……你后期到底得罪了谁才会在三年内迅速老化十年的模样？！ “啊啊你怎么把小鹤撞倒了！快把人家扶起来啦阿大你这个笨蛋！” “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吧！……喂，我说你，还要傻坐到什么时候，站得起来吗？” 虽然嘴里是说着埋怨不悦的话，但面相有些凶恶的大男孩还是伸出手问道，前后不一致的反差让这点关心显得异常温柔。 “青峰……君？” 我迟疑地问，依然坐在地上，傻傻仰头看他。 “对啊我就是青峰大辉怎么了？”对方大大咧咧地说着，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呆滞，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哈？！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好歹把你拉起来了吧……说句谢谢不就好了。” 青峰先是自认为凶恶地蹬了我一眼，但见我呆滞不变，干脆神色不自然地别过脸去，音调也从一开始的激昂变到最后的低声。 牙败——画风果然不对！ “……啊不说就算了！” 他回头轻快地瞥了我一眼，我还呆站在那儿，便烦躁地一手抓了抓头发另一手插/进口袋里准备离开，嘴里喃喃，“真是奇怪的家伙！” “小鹤和阿大认识吗？” 桃井的话让我瞬间惊醒，我连忙摆摆手，叫住快要大步离开的青峰道谢，“那个——青峰君，刚才抱歉了，还有谢谢了。” “一下道歉一下又道谢的，你这家伙好烦——痛！五月你干嘛！” 被我叫住停下来的青峰扬起眉毛，语气懒散，猝不及防地被五月从后面一掌拍上脑袋。 “给我注意一下说话的口气吧，小鹤可是女孩子呢！”桃井气鼓鼓地抱胸，“而且还是邻居，来，重新好好打个招呼吧。” “你也好烦——啧，原来新来的邻居是你嘛，哟~” 说着举起一只手打招呼。 “啪”下一秒又被桃井拍后脑。 脑细胞好像又移动迟缓了，神经末梢呆住了一般。看着青峰气汹汹地吼桃井“你干嘛又打我”“五月你好烦”“老子走了不管你了”“你给老子住手”的样子…… 最吵的是你吧青峰君，明明从刚才到现在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等等啦，待会一起去交社团申请书，不是说好了嘛。” 桃井拦住青峰说，后者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毫不在意。 “这种事你们两个去不就好了，我要去睡一觉，刚才你什么都不说就把我从位置上拉走，现在知道了我不走人还要做什么？” 又打了一个哈欠。 “不行不行！只有女孩子会害怕啦！” “害怕个鬼，别人害怕你做的料理才差不多吧。” “你说什么呀我做的料理哪里不好了！话说干嘛扯到我的料理……” 这两个家伙一旦拌嘴起来就停止不了了。 我叹了一口气，旁若无人地压压手臂，做了几个下蹲。 目标仅在一瞬—— “……申、申请表！” 快速地蹬地一跑，灵巧地在桃井不注意下从她手中抽出申请表，因为不知道哪张才是我的抽出来不方便，我便全部都抢过来了，到时候只要把自己的销毁掉，顺便帮他们交了申请表这件事就圆满解决了。 不顾身后桃井的尖叫，也不顾不可以在走廊跑步的校规，我死死拽着申请表，视线搜寻成功逃离的路线。 不对！ 鞋底在光滑的地面上滑出刺耳的声音，紧急刹车！ 桃井轻哼一声，双手抱胸，短短的裙摆和长长的头发因为强制停止而在视线里留有飘摆的残痕，那双深粉色的眸子里印有不可一世的自信与挑衅。 “小鹤哟~这么着急想要把申请表交上去真是辛苦你了~” 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快啊，果然传说中「奇迹世代」的经理可不是盖的！ “什么呀，事后再好好犒劳我一顿不就好了。”我闭眼一笑，把耳边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 “约会的话可以有哦~不过现在的话交给我好了，毕竟——你、可、是、连、a、都、不、到、啊~” 和胸部有毛线关系啊啊啊啊啊啊！ “桃井五月！” “鹤崎直生！” ——来决斗吧！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我们彼此气势汹汹地瞪着对方，注意力在被紧拽于手中的薄薄三张纸上，胜败在此一举！申请表的归所到底落在谁的手上—— 青峰君从我们中间穿过去了。 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念叨着什么“麻衣酱”从我和桃井对视汹汹中悠然自得地走过去了。 在他的身影彻底穿过我们中间可见的视野范围后——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人a：“居然继续开始了！无视吗！打算无视刚才穿过去的那个人吗！” 路人b：“……不对，问题是她们到底在干嘛？” 路人c：“那个高高的很黑的家伙是c班的青峰大辉吧，另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胸部很大的据说是他的青梅竹马啊！” 路人d：“可恶的小子！难道说现在的情况是两个女生在为争夺他而战吗！” 路人e：“就是这样没错！她们两个围着青峰转起来了！” 从双方原地对峙，到一人移动步伐另一人也移动相同的步伐，到最后一动就停不下来结果演变成两人围着走不远的青峰转起来—— 青峰：“……你们两个在干嘛？” 终于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桃井：“哈、哈、很、很厉害嘛小鹤！” 同样气喘吁吁差点停不下来的我：“哈、你、你也是啊！”乳神！通过剧烈运动使胸前重量更甚一倍的你加大比我多的运动量这才是我的计谋！呵呵怎么样——结果两人同时累到了orz不就没意义了吗…… 桃井慢慢地爬（？）过来，喘了一口气，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真奇怪呢，明明才刚见面，为什么会觉得和小鹤相处已经很久了呢？”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坐在地上直直地盯着桃井。 她忽然释然一笑，笑容周围都洋溢着春天温暖的气息： “应该不对！估计是觉得小鹤很好相处吧！”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以往的评价不是“冷淡”就是“好难相处”，桃大小姐的脑洞又不定时大开了吧。 我把她扶起来，“觉得奇怪的该是我吧，居然会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玩闹是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事。”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我都是第一次和同性的女孩子这么玩闹一起。 命运朝着我料想不到的地方发展下去了，我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真实的重生而是真实的做梦。 女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 这时候青峰君忽然插了一句进来：“你们不走吗，不走的话我就要去睡觉了。” 气氛全都搅没了！ 坐在地上的两个女孩一齐瞪向他，青峰不明就里地挑起眉毛，嘴巴大张不解地发出一声啊。 “说的也是呢，快要上课了吧。” “是呀我们快走吧，不然下节课就要迟到了。” 两人一齐起身，脸上甚至是同幅度的笑容，下一刻—— “……欸！好狡猾！小鹤快把申请表还给我！” 躲开桃井猛地窜过来的手，我快速一转身绕开她，高高举起手中的申请表在空中扬了扬，下巴微抬。 “嗯哼，想要的话靠实力来抢吧。” ——这篇文的画风整个都不对了啊！是王道战斗漫吗！ 不给桃井追过来的机会，我牙一咬，拼尽全力跑了出去。下到一楼，跑过中庭，穿过树林—— “呼、呼，到这里的话，桃井同学就不会追过来了吧。”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由于喘气而胸口起伏，小心警惕地往后查看，幸好，空无一人。 “太好了。” 拽着申请表的手抬起，松开，另一只手想要把纸展开—— “一点也不好啊你这家伙！” 另一手…… 另一手拽着一只黑乎乎的手臂。 眼珠子都要蹬出来了。 青峰大辉甩开我的手，上前一步逼近我，居高临下，站在树荫下，细碎的阳光投射下来，逆光的脸庞显得更加漆黑阴暗。 我颤抖地后退一步。 “请、请听我解释！” 这是身体的异性相吸远离吧不然为什么会毫无意识不由自主地在逃跑的同时拽上青峰君。 ……都是你的身体太吸引人的错！一定是这样的！听我解释！ “哈？什么解释！一声不吭就随便把人拉走什么的……你这家伙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救命青峰君的脸黑得五官都快看不清了！眉毛在哪里！是弯着的吗！ 然而我的大脑此刻还乱得像浆糊，从一开始惊讶于青峰君白了一点的事到后来青峰君脸突然黑得不成人样的事—— 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桃井同学追来了，第二反应是： 四处张望发现没有藏匿地点后，急急忙忙把青峰君的裤子一拉，再急急忙忙地把申请表丢进去。 奇怪，哪里不对。 第14章 DAY12辛苦一天××× 4月1日-月曜日-晴 帝光的制服很好看。 比北川第一中学的好看多了。 平常不多有的，我站在穿衣镜前整整十分钟，结果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裙子拉高弄得短一点。 隔壁的桃井来找我一起上学了，出门的时候看到她旁边有个很高的黑皮肤的人，叫做青峰大辉，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虽然感觉很man，但是我不喜欢他。是个狂妄，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还有那家伙实在是太黑了！走夜路不会吓到路人吗！啊不没有人会看到他吧。 桃井很活泼，也很会说话，一路上我和青峰除了一开始的打招呼后就从未再进行交谈，但她却很好地缓和了气氛。我没什么讲话，毕竟和他们关系不熟，感觉有点尴尬。 进入学校后他们一致决定参加篮球部，我有些犹豫，但想着桃井是我来到东京后第一个结实的同性朋友，同社团有个照应也好，就同意了桃井的话也报名了。 期间桃井说社团活动的时候会给我们两人做便当，青峰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立刻变得很难看了，太好笑了那张脸！不过我可不敢笑出来。 可惜的是我和他们都不同班，进入陌生的新班级让我不安，还是觉得要是有个认识的人就好了。 有点后悔，我才发现周围的女生基本上都有化妆，裙子也好短，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既没有染发也没有烫发，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邻桌有个叫黑子哲也的家伙皮肤好白，看起来傻愣愣的，应该很好欺负，不对是很好讲话。 前桌是一个叫做安部伊织的女孩子，和桃井一样活泼，她说她喜欢看别人打篮球赛，自己打不好。不过这个时候我喜欢的是排球。 太不幸了！第一堂数学课竟然考试！我整个放假根本连书都没碰过！ 更不幸的还在后头，我本来想去天台看看的，结果在走楼梯的时候被一个河童头撞到了，他撞到了我的肚子！都快吐出来了好吗！实在是太不幸了！都是这个小短腿的错！下睫毛都比他的腿长好吗！不开心。 结果肚子实在太痛了我就走回了教室，不想去保健室，开学第一天就请假了不好，过会应该就不会痛了。 回教室的路上有个化浓妆的女生撞到了我，也不道歉。不过令我在意的是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生，灰色头发，脸很凶，是个不良吧！这种学校也会有这种人吗，东京啊，其实……不，到哪里这都很正常吧。 班里的女生兴致勃勃地在讨论今早看到的一个帅哥，据说是黄色头发的，像个模特一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感觉很无聊，她们的话题没有一个是我感兴趣的，如果翔阳在的话我们就可以讨论昨晚看的一部排球漫画了…… 不对，我和翔阳吵架了啊！更何况现在还分隔两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不，说不定我们不会和好了，他甚至会逐渐忘了我…… 讨厌，为什么我要来东京呢？ ——鹤崎直生12岁—— 开学第一天，本来应该如日记所记述的那样发生的。 然而，首先，我和桃井同学和青峰君认识的场景改变了；其次，那天早上我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上学；接着，没有一起报名社团的桃井同学和青峰君一起来找我；最后，我们的申请表还没有送出去。 命运脱轨太严重，是因为我祈神的时候忘了交五元钱的香火费了？ “鹤崎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啊，班长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决定好了吗？” “欸，这样啊，是同意了啊，那么明天我就会在班级里正式宣告大家，那么接下来一切就拜托你了，老师看好你哦，加油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树叶、草坪、微风、池水，后/庭寂静的一切。 暖风拂面，带动树叶的飒飒声——不，不可说是寂静，自然依旧运转，不动的只不过唯我和青峰君二人而已。 我们对视着，双眼静静地注视对方，表情缓和。 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轻轻弹动手指都会刺激到心跳的频率。 池水面轻漾，片片涟漪。 被风卷着曼舞的落叶从我们之间经过，倚过我的肩，飘过他的膝，呢喃一般，诉说距离如此之近。 少女漫？怦然心动的画面冲击？ 不，这一定是—— ——————别开玩笑了喂！！！！ 不过是我和他都呆住忘了面部表情了好吗！青峰君这是翻白眼了？还是昏过去了？不还是只不过在狠狠瞪我眼球瞪到极限消失了而已？！ 真实情况如下：青峰君手往裤子里一伸，把申请表一拿，再把申请表一扔，最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离开了。 开了。 了。 请、请听我解释…… 所谓急中生智，那只是大脑在危急时刻做出的快速反应，潜力被激发，脑细胞像火箭升空一样咻的一声炸裂，神经线连通贯穿，在一瞬之间打通了最佳到达目的地之途——青峰君的裤子里，乃申请表安全之温床。 我斜眼望着被捏得皱巴巴还有破损痕迹的三张申请表贱落在泥上—— 话说，臭掉了吧？申请表已经臭掉了啊。 我原地蹲下万分悲痛地捂住了脸。 会被杀掉吧，那个黑皮浑蛋，开着zone的外挂把我脑袋当篮球一样无规则投篮正中球框，然后身体无力坠落，死因是脑袋撞地脑浆迸裂吧。 怎么办，重生还不到两个礼拜就要像颗篮球一样死去了，事实证明，我的脑袋和篮球相比的话，篮球更加坚硬。 ——当然的吧！哪有那种死法啊！ 我狂躁地抓着头发，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好似要把头发扯下来般。 “你还好吗？” “啪嗒”落地的声音，一个人影从树上落下。 来人落在我的身前，准确来说是申请表的前面。对方往前走一步，缩短我们的距离，蹲下身，一点也不在意那三张惨烈的申请表，表情毫不破裂地捡了起来。 “青峰大辉，桃井五月，鹤崎直生……所以，你们三人想要加入男子篮球部？”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念着三个名字的时候语调却有一丝冰冷的僵硬，如果不是语调起伏和微小的转音的话，竟然会让人觉得是某部机器在格式化放音一样。 抬起头，出现了，那人的模样。 黑发。黑发。黑发。 “虹村修造，大队长大人……” 从嘴里，念出了他的名字。 灵魂在战栗。 “哦，你认识我？不过那是什么称呼？” 虹村修造扬了扬手中的三张申请表，神情漠然地俯视我。 “告诉我吧，你们是想加入篮球部吗？” 得不到回答的他又问了一次，从蹲地的角度往上看，对方清秀的面庞和灿烂的阳光融为一体，却有一种不回答下一刻申请表便会立即被无情撕裂的错觉。 “是的……”不由自主的回答，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我才回了一点神，“啊、不是！那个……我、我不打算参加……”我支支吾吾地解释。 他挑了一下眉，蹲了下来，一只手轻轻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怎么，不是写好表格了吗，怎么不想加入了？” 笑了。 虹村修造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眉眼微微一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畜生。 脑袋浮现出这个词语的同时，一个刺耳又细小的声音横贯我们中间。 双方怔了一下，随即，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手里拽着一大撮头发。 呀，原来是假发被我扯掉了。 我又抬起头与他对视，他脸上的笑不减，不如说更加灿烂了。 再低头，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我抓着假发的手。 “那个，大队长大人，请问……” 这一抬头被吓了一跳，大队长大人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了彩虹桥。 “请问，可、可以松手……？” “想要加入吗？成为篮球部的经理。” 完全无视我的问话虹村修造继续道。 “那个，手……” “假发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哦。” “不、那个手……” “不惜在开学第一天戴着假发来上学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你如果不加入篮球部的话，我可就没办法保证自己的手不会在全校贴满写着你戴假发的事的公告哦。” “……”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该怎么说你呢？说不定会有某某女同学是光头可怜戴着假发欺瞒众生的流言吧。” “……对不起，我加入，我一定加入。” 你才是光头，你下辈子也是光头，你下下辈子也是光头，你再也逃脱不了光头的命运了！ “嗯，不错~” 虹村修造心情不错地摸了摸我的头，将手里的申请表规整地放入我的手中，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擦手，然后留下潇洒帅气的一句话： “申请表的话重新写吧，放学之前交给我，篮球部欢迎你们。” 4月1日-月曜日-晴 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篮球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申请表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 ——鹤崎直生12岁（伪）—— 第15章 DAY13脑残御座××× 放学铃一响我的双脚像加了马达似的飞快奔向二年级的教室，顺带揪着黑子君的衣领一把。 他慢吞吞地一根笔一根笔收拾进笔袋的动作实在是太碍眼了，我一把将所有的东西塞进他书包后就拉着他前去拜访畜生、不对是大队长大人。没错，的确是拜访，我连便利商店的某饭盒优惠券都带在身上了，至于超过享受日期就不是我的事了。 黑子是早上提交申请表的，放学后篮球部有分军测验，申请表在测验之前还是能够上交的。 一路上有黑子君陪伴真是太美妙了，除了路上时不时有人撞到他还一副错觉困惑不已的样子。 结果来到大队长的班级后被告知大队长早就潇洒地走了，我只好交给真田教练。 等到所有人聚集到篮球馆的时候，想要成为部员的人和经理们分开。桃井同学在我踏入球馆的那一刻就积极地朝我挥手，黑子也悄无声息地进入测试大军团，我没有看到青峰那家伙。 处处都是熟悉的脸啊……不，还有一个家伙没有加入。 教练把所有人分成5个小组，每个小组分配一名经理。经理的测试和想要入部的成员一起开始，为编排成组的他们计时记录等。本来前来申请经理的共有6个人，但其中一位听到测试内容后抱怨了几句，立刻就被宣告不合格。 测试即将开始，结果却早已明了。 分军测试内容总共分为两大类：体力测试和技术测试。在来回冲刺计时后紧接统计俯卧撑、投篮个数等，这些都没问题，经理的测试最重要的最后环节：当部员结束训练气喘吁吁的时候及时送上毛巾和水。 这些不知做过千百万遍的动作大脑还没下达命令身体就自然而然地熟练行动起来。期间余光瞥见黑子君，他累得撑着膝盖拼命喘息，周围同组的人都在喝水擦汗，估计是那组的经理把他给忘了吧…… 未来的彩虹战队担心都是多余的，我抓了抓头发，从另一组分配好的的篮子里拿出剩余的水和毛巾递给黑子，他满身大汗，大大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惊讶，礼貌地朝我道谢，声音断断续续。 测试结束，有一个女生由于动作缓慢太过马虎被淘汰。 接下来就是被选中的成员公布名单了。 我悄悄扯了扯桃井的衣角告诉她放学有事先走，让他们不用等我。她遗憾地噘了下嘴，而后笑眯眯说从明天之后逃走了的话就把你拴上镣铐哦~……你是抖s吗！ 离开的时候故意朝青峰的方向望过去，他不经意和我对视了一眼后迅速地别过了脸。……所以这是傲娇？！绝配的青梅竹马。 走出球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校门口右拐，前行几百米的位置大概就是便利商店了。 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地。 ……不是为了买冰棒，也不是为了买美味棒的。 初二那年因为想要买《hxh》的全套漫画书去便利店打工赚钱，因此认识了热心肠好说话的便利店老板先生，哪怕是请假调班频繁他也不会生气，但最好不要太过分就是了。 现在想要攒钱在外面租一间小房子，没了父亲在身边的那种压抑束缚感，写小说的时候就感觉更方便自如了。毕竟环境熟悉，也做了两年，不怕打工的羞怯与不适应，关键就是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同意…… 总之，哪怕父亲反对，我也不会放弃的。 老板先生几乎每天都会在店里，因为靠近学校，所以接受散工，有时候一整个礼拜排班下来足足有20人。 很快就和他协商好了，一开始看到他年轻的模样觉得怀恋。时间定在工作日的晚上社团活动结束后从七点到九点。 回家后杏子有些担心地问我跑去哪里了，我犹豫了一下，只说是社团活动。父亲已在餐桌旁入座，正看着报纸，看到我回来后家里的晚饭时间才开始。 《欢迎光临diavolo酒吧》的手稿完成，我盯着手机上刚刚输下的号码，拨打的按键迟迟没有按下。 太早了。 我放下手机，撑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 会有人相信吗，这种文字来自12岁的女孩手笔…… 烦躁地翻了翻一旁白天顺道买的jumc，新妻英二的名字赫然显现在纸上。 天才吗……15岁。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天才啊。 “滴滴滴滴——” 什么啊！吓一跳！手机突然响起来还以为是来电……一封新邮件？ 【帅气王子御座】：^_^晚上好![土下座] 又是这家伙！！！打声招呼不就好了干嘛要土下座这么郑重！有点压力啊…… 我噼里啪啦快速按动键盘回到： ——晚上好。 【帅气王子御座】：你知道吗，帅气可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哦~[神秘口吻] ……知道个屁谁想知道啊！为什么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要加个的后缀！形象魅力什么的不增反减你是教科书上「不进则退」的完美典例么！ 话说话题的切入太突然了……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我还是友好犀利地回： ——莫非是反语？ 【帅气王子御座】：是很帅＋很有人气的意思哦~[答错了真可惜但还是奖励你一朵玫瑰花吧~] ——这很重要吗？！ 救命变成长句了这样显得更加意味不明了那到底有什么作用现在我比较好奇这个！ 【帅气王子御座】：不好了！名字忘记加了の了！[沮丧慌张脸] ——帅气的王子御座？原来只是陪衬物椅子而已啊…… 作用又回来了！这样反反复复感觉好像更年期的大妈！ 【帅气王子御座】：是帅气王子の御座才对！[坚决纠正] ——有什么差别吗？这样反而更糟糕了啊你只是地位天差地别的一块椅子罢了！ 里面到底是什么定位！从动作到短语到句子再到表情我好想知道…… 【帅气王子御座】：哼哼，其实这还只是第1层意思哦~[吊胃口] ——还有第2层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啊！ 又切换角色了，这回变成恶劣的真心话。 【帅气王子御座】：哼哼，其实这还只是第1层意思哦~[吊胃口] ——我不想知道啊！居然还发了两遍！ 这家伙脑袋绝对有问题！ ——那个，第2层，是什么意思呢？ 【帅气王子御座】：哼哼，意思是我已经登上帅气王子的宝座了哟~[郁金香背景] ——你只是踩上去了而已吧。 这家伙没救了。 【帅气王子御座】：啊！你知道郁金香的话语吗！就当做是一个小小的优惠免费告诉你吧，是——荣誉的意思哦！ ——您已删除好友【帅气王子御座】 呵呵我已经知道这傻逼脑缺是谁了。 这智商欠债无限期的交友网站到底是什么时候下载的？啊等等杏子好像在给我新手机的时候说什么偷偷玩了一个晚上了……罪魁祸首原来又是你吗！ 被御子柴学长一搅乱刚刚复杂的心情消散了一大半，我重新输入最开始的一串号码，新建联系人，在署名打下：「二叶先生」。 如果是这部作品的话，他会接受我吧。 已经和最初的作品不甚相同了，或许更成熟老练一点的文字表述，另一个角度的场景诉说。就算作者还是原先的那个作者，可是在不同时期不同年龄下，即使只相隔一天，再次写出同一场景的文字就会变得不一样了，不可能一字不漏。小说就是那种东西，相同的，却又不相同的，才会带来奇迹。 手机又滴滴几下。 ——您收到一封来自【帅气王子手帕】的交友申请 呵呵呵呵你以为改了一个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吗竟然是手帕地位更加低下了在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告诉我你的智商又神奇低了一个档次吗？ 点击【no】拒绝！ ——您收到一封来自【帅气王子骑士】的交友申请 哦这回终于变成人类了简直是智商质的飞跃啊并且还找到了同性伴侣可喜可贺。 可惜还是【no】拒绝！ ——您收到一封来自【帅气王子梅子】的交友申请 瞥了一眼最后两个字，本来还要接着按【no】的，可是一种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试着按下了【yes】 【帅气王子梅子】：晚上好。 这回正常多了，我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为什么前面如此坚定的几个字不该掉呢，明明这才是最碍眼的地方呢，搞得我淑女的形象的都往「人类眼镜」发展了。 ——晚上好，帅气王子梅子。 我故意加上了名字，为了让对方觉得有一股浓浓的羞耻感扇面。 【帅气王子梅子】：不是帅气王子梅子，是野崎梅子，叫错我名字的话是不能成为那种那种关系的男女朋友的。 ——您已删除好友【帅气王子梅子】 忍住，没有摔手机你就赢了。 账号没有改变那么就是发送信息的人改变了，既然名字如账号名字所示就不要随便改名了谁知道你真实姓名啊两个蠢货加三级，仅仅只是一句话就暴露出真实目的是想要寻求关系不纯的[哔-]友不愧是广受欢迎的漫画家。 忍住，再也不要把那些蠢蛋加为好友了，你的形象才能咻的一声顷刻间在读者面前洗白。 第16章 DAY14漂亮同学××× 据说可以用来充当天/朝高考议论文里的道理论据，米兰·昆德拉有这么一句语录：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脚印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哪怕你选择滞步不前，时间也会拖着你的小脚在下一秒钟刻下不甘不愿的足印，说是残酷也好无能为力也罢，留下将会被一群后来居上的猴子践踏，前进不一定看得到桂冠，但说不准可以得到桂冠的消息。 ……所以说，绿间君，你就干干脆脆地朝我跨出一大步吧！ “啧。” 别别过脸啊！叫的就是你下睫毛河童短腿王！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对淑女的尊重！首先第一步把你长长的下睫毛扯掉腿再砍掉就好了。 “早上好哟~绿间君~” 我笑容灿烂地向站在门里边差一步走出来才算出门的绿间真太郎打招呼。开学第二天，我又起了个大早前来绿间宅狩猎这只死板河童。 他啧一声把脸转向另一个方向，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那是什么，老花镜哈哈哈哈哈！一晚就退化五十岁了吗绿间爷爷~” “那、那只是今天的幸运物而已！怎么可能是家里闲置不用的老花镜！” 他一把摘下眼镜放进口袋，急急关了门从我身边走过去。 “这么说你肘间夹着的那只布偶熊，难道是绿间君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 我不慌不忙地从后面跟上他。 “啰、啰嗦！那、那也是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双幸运物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那就是双倍的运气啊……啊，看来是双倍的厄运呢。” 没走出去几步绿间就撞上了电线杆。 “……闭嘴！关你什么事！” 他气急败坏地捂着被撞到的地方加快步伐，想要把我远远甩掉。 我好心地给他递上了手帕，他抵死不接受我的好意，才一个转头竟然又撞上了人家的围墙。 我还没上前扶起他，他就伸出一只手阻止我：“站住！我才不接受你这种家伙的帮助！” “欸~宁死不屈吗~”我装作敬佩的发出一句赞叹，“不过，你再往前走的话……呀~不是告诉你这样就会撞到下一根电线杆吗，绿间君虽然腿好像很长，但是智商线明显很短啊。”我可惜地摇了摇头。 “给我闭嘴！” 绿间好像忍到极限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开始被我嘲笑的老花镜重新戴上，镜片银光一闪，那双墨绿的眸子染上一丝冷意，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说来我似乎和你并不熟吧，明明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就不要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 那顶今早不可避免地被杏子强按上去的假发垂下肩膀几缕，我抿了抿干涩的唇，说道： “……鹤崎直生，12岁，性别女，血型忘记了不过轻度贫血请好好对待我。目前一年b组，篮球部经理，喜欢的东西是漫画书和轻小说，m记也是最爱但没办法在一分钟内吃下五个经典汉堡啦，奶昔那种东西太甜腻了一生都无法接受，不过有看篮球赛的习惯放心吧，觉得河童这种动物有时很蠢有时却有捉弄的价值呢，嗯？你说梦想？和你说啊梦想这种东西可不能这么轻率的就说出来那可是维系内心的东西……” “——等等！不要随便就作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自我介绍！我也没有和你说梦想！” “欸，你想要严肃style的？果然和绿间君很配不过太死板的话没有男孩子会喜欢上你的！” 我就像是漫画里那些常见的经典造型一样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出笔直的食指往下点了点，颇有人生正义指导的意味。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绿间迅速转身！ 然后在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上学路程里无论我怎样搭话绿间君都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我无数次劝告他去保健室休息休息，他反而脸色愈加难看。 结果我心情越来越爽。 直到换鞋的时候意外发现他的鞋柜就在我旁边几步远，他的脸唰的一下惨黑。 欣赏完他的变脸戏法之后，我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眼镜盒递给他，说： “认识你真是太好了，绿间君。” 他把鞋柜的门，关上。 最后绿间还是拿走了眼镜，说放学会还的。 本来就是特地借给他的我不在意地在他僵直的背影后说放学见。 早上心情不错直接影响到进班级收到安部伊织的早上好时同样友好地回应她。 她拿出新手机向我分享从家人那收到开学礼物的喜悦，询问我邮箱地址。 我没有拒绝，顺便偷偷在黑子不注意的时候从抽屉里拿出他天蓝色外壳的手机，在里面输入保存了我的邮箱地址，署名是「萌帝小鹤子」，但联想到黑子的风格又把它改成了「可爱的鹤崎小姐」，这样满意多了。 这一切黑子君没有发现。 他正在为他的邻桌因为薄弱的存在感不小心碰到他的事道歉而说没关系。 辛苦了。我忍不住帮他把手机更认真地摆好在抽屉。 午休时人群又聚集在安部伊织的周围了，几个女生搬来桌子椅子一起吃便当，我想都没想把桌子一挪和隔壁黑子的并在一起。 他正吮吸着香草奶昔的吸管，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看向了我。 ……别看了，我知道你的眼睛很大。 “机会难得，黑子君我们来相亲相爱吧。”我咬着因为钱不够只能买草莓牛奶的吸管含糊不清地说。 他顿了一下，继续享受香草奶昔，“……鹤崎同学请不要开我的玩笑，我会很苦恼的。” “我对你的感情是如此真挚，不要嫌弃我。” 今天杏子做的便当有我不喜欢的西兰花，所以我偷偷把它塞进绿间君的鞋柜里了。咬着叫黑子君帮忙买的炒面面包我摸摸肚子觉得还是有点饿。 “……谢谢，但我承受不起。” 黑子的表情为什么怎么样都不变呢！ “嘤嘤婴我好难过黑子君你怎么可以甩了我太冷酷无情了……别走，我继续安静啃面包好吧。” 待在黑子的旁边总有一种心静的感觉，所以我一边啃着面包配草莓牛奶一边看前方的安部伊织小女生们讨论八卦的情景，被黑子君吐槽一句“鹤崎同学你在看电影吗”。 “才开学第二天而已，那个女人怎么下手这么快！” ……女人？拜托语文老师出车祸了吗你们都只是小女孩而已。 “以为自己是有多漂亮啊！不过是根电线杆罢了！” 原来是长腿妹怪不得仇恨招来轻而易举。 “每天都缠着黄濑君，真不要脸！看！又在黄濑君旁边哈哈笑了，还捂着嘴！虚伪做作！” ……说的有点太难听了吧小女孩应该要心思单纯啊就像我一样——黄濑？是那个黄濑？应该是那个黄濑没错吧。 我朝她们视线专注的方向望过去——后门方向靠走廊边界窗户的位置，一撮碍眼的黄毛旁边站着一位漂亮姑娘。 从这站姿来看似乎挺高的，不过没有突破170，日本女孩能上160就不错了。脸蛋白嫩，大眼汪汪，睫毛浓密，微沾一点朱红的樱桃小嘴正轻轻翕动。 好熟的样子……对了安部伊织曾经说过，叫做「栗原」来着？和黄濑一样是封面模特，虽然作为模特来说知名度不高，但在年级里人气很旺就对了，男生们喊着好可爱，女生们则恨着装可爱之类的。 好像是察觉到这里的目光，和人说话中的栗原——没记错的话姑且叫栗原好了——往这边看了一眼，班里的女生顿时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下转换成其他话题。 栗原估计也知道自己不得同性的喜欢，脸上继续带笑和周围的男生们交谈了，之后时不时还朝这里望上一眼，但已没有人再讨论她。 视线不小心一偏——那头碍眼的黄毛！ 闪光物·黄毛懒懒地靠在窗沿边，时不时搭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却放眼窗外。 我收回注意力，黑子君的香草奶昔已经喝完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抬起头对上我的双眼，眼里茫然。 “……以后千万不可一个人走夜路。”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的眼神依旧迷茫。 在放学之前，我抽空发了条短信给便利店老板先生，索要他今日的员工安排表，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动的地方。 今天轮值的共有6人，每班两人。 刷到最后面的时候，我看到我名字的后面紧跟着一个令人圆目瞪眼的名字—— 「高尾和成」 ……今日夜晚可能会有暴风雨来袭呢，赶紧收衣服。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看手机屏幕，啪的一下用力把手机甩进抽屉里。 ——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放学后黑子看见我惨白的脸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偏差，这种相遇方式我可从来没经历过呢！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对了，鹤崎同学你早上激动地和我说社团活动结束后要去学校附近的便利店打工，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善良的黑子君你一定是听错了。” “？” “我们快去社团活动吧，不然大队长大人就要把我们丢进关东煮里生吞活剥了呢。” “世界上没有那种关东煮的鹤崎同学，你放心吧。” “……黑子君，有没有人告诉你的吐槽功力很厉害？” “什么是吐槽？” “……你赢了。” 我有点气急败坏地半推着黑子往前走，意外没用多少力，黑子轻得像张随风飘动的纸片，细看皮肤都要比我白比我好看！小腿那么细难怪篮球打得这么烂…… ——“今天，一起回家吗？”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下层传出这么一句话，说话的是个女生，声音柔弱，尾音带着一丝颤抖。 一起回家去宾馆吗？谁家的孩子这么开放…… 拉住黑子，偷偷把脑袋往下一探： 是午休时看到的栗原，她的长发哪怕是随意地散落在两肩看起来也像是画一样美丽。 背对着我们，栗原似乎在和一个男生说话。 “不了，抱歉栗原，今天社团结束后我有事。” 爽朗的男声响起，为了看见对方模样我轻手轻脚下了几个台阶，黑子站在台阶上面，面无表情地看我偷听。 “……是吗，那我先走了，妈妈说你晚上过来一起吃饭吧。” 一开始听到男方的拒绝栗原看起来很失望，不过很快恢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颜：“早点回来啊，不要太晚。” “栗原你那是什么话，像我妈一样哈哈。”男生伸出手摸了摸栗原的脑袋后离开，挥挥手告别。 留下栗原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呢，男方我认识，是篮球部一军的学长，实力一般，但也作过首发成员和大队长一起上场过。 是什么关系呢这两个人，并不简单呢，之前说栗原喜欢黄濑难道只是谣传？ 正想着栗原突然往上一看对上了我的视线。 ……被捉到了。 我瘪瘪嘴想说句抱歉，栗原却朝我微微一笑。 ……这孩子这么友好？ 百思不得其解时栗原抓着书包甩头就走了。 好险，不过总觉得那笑有点诡异。 我正想和黑子君探讨一下，扭过头——卧槽黑子君不见了！ 等、等等！还能不能好好做偷窥的帮凶了！ 第17章 DAY15一夜同行××× “黑子君！黑子君！黑子……” 我在教室的那一层走廊上寻找偷窥途中秘密消失不见的黑子哲也，可是映入视野中的走廊空无一人。 神隐技能get√——黑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如果是[哔-]月亮老师的《无重力少年》少年的话拜托请把身上的力量「传染」一点给我吧，哪怕日后我和你一样可能成为学校厕所里听得到冲水声而看不到人影的怪谈也不要紧！ “我在这里，鹤崎同学……” “——哇啊！” 我忍住想一巴掌拍在黑子脑袋上的冲动，把被吓一跳的尖叫声压制一半吞进喉中，拍拍胸脯深吸一口气。 “总有一天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那么，请告诉我吧，正直的黑子君，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一起做偷窥的好伙伴吗？” “吓到你了很抱歉，我刚刚就在你那上面的楼梯上，因为想看却被鹤崎同学的脑袋遮住，又不想被发现，只好到你上面的楼梯上了，还有，我们并没有说好做——偷窥唔——的好唔伙……伴……” 黑子最后一句说得含糊不清，因为我实在忍不住出手捏起了他的双颊，让他粉嫩的脸蛋往中间鼓起来。 啊生气不了生气不了……！好郁闷！ 我无奈地松了手，黑子哪怕被人蹂/躏（误）也还是那副呆萌的表情，淡定地揉了揉被我捏红的脸蛋，浅蓝的瞳孔不自觉带点无辜…… 不能出手不能出手！否则以后会被争夺公主的禽兽们生吞活剥的qaq “鹤崎同学，我想我们该走了。” “——遵命！公主殿下！” “……” 负责一军的经理是三年级的一个学姐，二军和三军各两名，都是一年级新生，我被分配到三军，桃井同学负责二军。不过之后等到三年级的学姐隐退之后桃井将被提拔到一军，我则辅助她在一军打杂。 世界轮轨没有变化，仅仅一年级的彩虹战队轻松进入一军，「幻之第六人」此刻在三军……呕吐。 我同情地拍拍弯腰吐不停的黑子，他的脸惨白如纸，眼神恍惚，仿佛下一刻将会昏死过去。 连续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无法适应，气还没喘出来教练的哨声又响起来昭示下一个练习的开始。 站在场外看他直冒冷汗我把早就准备好的呕吐袋递给他，原本他想要拒绝的，可是负荷的身体不容反抗。 他颤颤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阻止我拍背的动作告诉说自己不要紧，刚抬起头想说话，又飞快地弯下腰吐起来了。 “喂喂喂，不是吧，竟然在这边吐……” “好恶心！我们自己也很难受啊……” “拜托去其他地方！” 周围有人传来不满声，在篮球强校帝光的训练就是这样艰难，不如说无情好了，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不断往上爬，哪怕把队友踩在脚底下也没关系，对于那些撑不住的人当然不会停下脚步照顾，就算心怀怜悯同情。 嘛，可以理解。 我专注于黑子弯下微颤的背，手轻轻地拍着，他停止呕吐，捂着嘴，好一会才推开我的手，低声道： “我没事，请不用管我……” 周围那些话他肯定听得一清二楚，我不会说漂亮的安慰话，看着他逐渐挺直的背影一句话也没说退到场外。 黑子双手用力一拍自己的双颊后就小跑着进入队伍继续训练。 和我同在三军做经理的仁川走到我旁边来，悄悄在我耳边说：“那个人不要紧吧，脸色好差。” “没关系。”我说，目光集中在队伍里做下蹲的黑子身上。 仁川目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讪讪笑着走开。 入部初始，开头经理的工作还算简单，只做送水和收拾球馆的工作，不过三天后要将各军所负责的部员们模样姓名记齐，之后还要做个人记录和针对训练单。 仁川在听到教练的工作下达后一副恹恹的样子，跟在我后面收拾篮球感觉快要哭出来了，嘴里念着“训练单我根本不会啊”之类的哀怨。 “接下来是擦球。”我递给她一块抹布，她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甚至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的话。 “没事的。”我安慰她，“慢慢来就好了。” 听到我这么说仁川的眼睛一亮，“鹤崎同学会吗！” “会一点。” “真厉害啊！——哇啊！擦球也好快！鹤崎同学看起来很擅长呢！” ……擅长这种东西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啊。 我哈哈笑两声，加快擦球的动作。 以前和仁川的关系就不冷不热的，当初还因为我不小心把一颗旧篮球弄坏连同她一起被教练训话，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带点不满，却是没有明显表示出来。再后来她先我进入二军，交谈的机会就减少了。 把篮球弄坏使无辜的她被训话是我不对，但由此一直不满于我有点莫名其妙了，好像她从未犯错过一样。 我摇了摇头，曾经和仁川的摩擦已经无所谓了。 “小鹤！” 桃井在门口叫我，我犹豫地转身，看到她一脸兴奋地招手我就知道不好了，她灿烂得背景朵朵桃花盛开。 “……什么事？”我坚决离她一米远。 她完全不把一米的距离放在眼里，大步一跃用力地扑到我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脖子。胸、胸要被压凹了！请不要这么折磨飞机场你瞧不起它么混蛋好吧你确实瞧不起…… “小鹤~”桃井挂在我的身上一蹦一蹦地跳，“今晚一起回家吧！” “……没有异议。” “不过我待会有事没空哦！” “……哦。” 那鬼跟我回家啊！既然有事就不要来找我一起回家啊约会也好联谊也罢调/教[哔-][哔-]什么的也没关系大小姐你快点放我自由归隐山林！ “所以你和阿大一起回家吧~” “……谁？” “阿~大~哟~” “……”呵呵真和鬼回家。 桃井再三嘱咐我要在校门口等青峰君，她的理由是：阿大第一次和女生回家会害羞呢~ 那瞬间我一口血快要吐出来，大小姐终于正视自己的性别属性了？快既然下定决心做汉子的话就把欧派切给我吧……不对！那个非洲鬼怎么会害羞！害羞的话大晚上也看不到好吧！对不起我向全世界的黑人道歉。 临走前仁川忽然对我笑得很奇怪，不过我没有在意，锁好球馆门，和黑子道别后就走到约定的地方。 四月早暮，这个时间点出来的时候天色暗淡徒留贴平水平线的一道余晖。 昏黄的路灯下早已有个人影，走近一看，却不是青峰君。 “欸？” 看到对方我惊讶道，从脚往上扫视对方全身那套灰白相间的运动服：短裤却搭配长袖外套，显露在空气里的大腿结实肌肉紧密，颈间残留未干的汗水，褐色马尾，与女生截然相反的坚毅脸线。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冥户君？” 大概是一路跑过来的，冥户亮胸膛随着喘息而起伏，略显凶气的瞳仁在瞥到我时不自觉流露一点惊喜，眉头习惯性一皱，直觉感觉下一秒的开头语是—— “逊毙了！” “……哈？” 为什么见到我的第一眼要是这种话，虽然知道说不定是口癖之类的缘故，可是女孩子会介意吧！会把可爱的男孩子吓走吧！ “你在等人？”于是我主动挑开话题。 像是开关一样，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冥户亮就把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我气势汹汹地说： “一定要来啊！一定！不然我、我就……” 话还没说话便涨红脸溜之大吉。 他飞奔而来，飞奔而去。 我低头把手上的东西展开——是一张电影票。 ……开玩笑吧。我掐了一下脸颊，刺痛。 “喂，那是冰帝的吧。” 冥户亮刚刚离去，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青峰大辉双手插/在口袋里，右肩上的书包背套住了一条，另一条懒懒散下。他直直地盯着我，表情比冥户亮还要来的凶恶。 搞得和捉奸现场似的，我的脑袋敢不敢再正常一点。 我在青峰具备压力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切。”出乎我的意料，他闭眼从我旁边走过，放松地扭扭肩关头，手扶在后颈上活动下发酸的脖子，抱怨道：“累死了累死了，训练——” 我跟上去，“辛苦了，第一天练习有没有吐出来？” “怎么可能。”他不屑道，口气懒洋洋的，“还不够水准呢。”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心里腹诽：你眉间的疲惫色我就好心不拆穿了吧。 一分钟过去： “……” “……” 五分钟过去： “……” “……” 十分钟过去： “……” “……” 糟糕，气氛好像有点尴尬。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路两旁只有暗黄的路灯和不时倒映在围墙上一闪而过路过的自行车灯。 走了几步，我率先打破僵硬的氛围，“抱歉。” 青峰不解地发出一声“哈？”低下头看我。 “……擅自把申请表丢进……你裤子里的事。”说这句话压力好大！ 如同石子被扔入水中泛起涟漪，不，是搬了块大石头吧，我清楚的感觉到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青峰的低气压扑面而来。 我打了个冷颤，这家伙很生气啊！冷汗直流地哆哆嗦嗦解释，“放、放心吧！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原来不是被晒黑而是真的皮肤黝黑啊…… 感觉到他狐疑地眯眼审视我，那股炙人的视线紧锁在身上。 “……切。”半晌，没有预料之中的暴风雨袭来，青峰撇过脸不爽啧一声。 我悄悄抬头，哇啊，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不是啊，是女孩才对，青峰君你的国文……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他狠狠地瞪我，我赶紧闭嘴，双唇抿了进去。 接下来又几分钟相对无言，途中经过打工的便利商店，余光透过玻璃看见收银台站着一个青年小伙，并不是所想的那个人。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有种细密的感觉一点一点爬上心头。 “青峰君，以后我也是篮球部经理了，请多指教。” “什么话，你不是在三军？” 他一脸写着“又不在同军指教个屁”，蔑视的神情深深让我幼小脆弱的心灵受伤滴血。 我一把揪住胸口，青峰君你太不可爱了！ 第18章 DAY16粉色信封××× “今晚谢谢你了，青峰君。” 我们在各自的宅前分别，我向他鞠躬道谢，却发现青峰皱着眉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说，你每次讲话都要那样子吗？” 我不解地歪头。 “就是——”他好像在思考着用语，摸了摸后脑勺，“啧，反正以后不用那么客气。”说完这句话人就转身走进屋里。 目光随至青峰的身影消失收回，我一边推开大门一边想着，客气？的确，自然而然对刚见面或是关系不熟的人用上客气不失礼的话，这是习惯，只有在非常熟的人面前才会人来疯，这点无论我怎么想改也改不掉，所以才对交友的事一直采取不主动行为，相比较过去的安部伊织，我的交友圈实在是太过狭隘，导致有时候周末通常都是一个人窝在家里无聊度过。 可是，人这种东西，往往是最麻烦的，一旦彼此有了连接纽带，就会从空隙缝间摩擦出事端。 等等，这么说来，我现在和青峰君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一点，只是感觉，若和上辈子比较的话……很难说，似乎记得，两人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起码是在一年后……会拉近一点的原因莫非是因为我拉了青峰君的裤头？！ 想到这里我绝望地抱住了脑袋蹲在玄关处，所以交友的结论是舍弃节操？！都已经快要接近负值了（内在），再丢一点我是不是下一步直接可以裸奔上街（才不是野外露出啊喂！！）毫无压力了？ “小直回来啦！让我抱抱你求今天的安慰！” 换好鞋，听到玄关动静的杏子从餐厅里冲出来猛抱住我，要不是身高差距我想她连双脚都要跳起环住我。 “小直你知道吗今天给朝仓风斗那混小子做造型深深伤透了心！杏子我只是想摸摸他水嫩的笑脸而已后来他竟然使花招让杏子我衣服上的蓝色蝴蝶结变成了红色的！和我今天的衣服一点也不搭啊好难过好过分嘤嘤嘤要埋胸……欸没有？” 我筋疲力尽地把杏子的脑袋移开，转移话题，“杏子今天晚饭是什么，我饿扁了。” 说着走进了餐厅，父亲正在看晚间新闻，看到我略微瞥了一眼，“这么晚回来是参加了什么社团？” “……篮球部经理。”我压制住内心的不满说，明明昨晚说过的他今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男子篮球部的经理？好好一个女孩跑去男子篮球部干嘛，想打篮球的话去女子篮球部好了。” 我往后挪出椅子，椅脚摩擦地面发出一声息小的刺耳声音，坐下，拿起筷子，“……隔壁的桃井同学邀请我去的。” 父亲还想说什么，杏子从厨房里搬出一盘炒青菜，放在我和父亲中间。 “sa~请吧！” 夹着筷子的手迟迟无法落下，为什么明明该是绿色的蔬菜可以从中看到一坨黑色的物质！ “这是新菜哦，小直和阿娜答多吃一点吧~不要客气！” 我和父亲沉默了一会，才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帝光，鞋柜。 “这是，什么？” 绿间真太郎下意识扶了扶今天借来的却异常合适的眼镜，打开鞋柜门的手僵在那里，另一手竟无法自然地伸进去拿出要换的室外鞋。 “怎么了绿间？”一旁换好鞋子的赤司征十郎察觉到绿间的无动弹问。 写着「绿间真太郎」的鞋柜里，放着一个被粉色布包裹完好的便当。 绿间重新把鞋柜的门关上，很好，名字没有错，是他的鞋柜，打开——里面不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出现在里面。 绿间的表情怪异，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把便当拿出来，上面没有信封，连便条都没有。他把打结的布拆开，里面露出一个天蓝色的便当盒，全部一一查看一遍，包裹的布也好，便当盒也好，都没有留下所属者的名字，甚至是便当所放之地属于者绿间的名字都没有。 是送给他的意思……还是，只是放错了？ “怎么，你们在干嘛？” 同社团的紫原敦从后面相隔几排的地方走过来，懒懒地盯着他们，然后把视线锁定在绿间手中的便当盒上，微微屈身，修长的手臂直接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一把抓起了便当盒。 “发现，便当，刚好饿扁了——” 肚子适时咕咕叫了起来，紫原有气无力地拖长了音，不顾绿间的反对，打开便当盒，从中抓起一只炸虾，“啊”一声放入嘴中，整个动作脱俗自然。 “紫原！你在什么！那个便当是谁的都不知道你居然——吃之前洗手了吗？” “那种事无所谓啦——”紫原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虽然现在变得好凉，但是味道意外不错呢——西兰花也好吃，嗷唔。” “紫原！”绿间不悦地蹙眉，这盒便当根本不是他的，万一是别人放错的话事后追究要怎么办？ “说不定真的是有人送你的，绿间你就别想太多了，安心吧。”赤司安慰地拍拍绿间的肩。 紫原附和，“就是说——这是什么来着，告白？嗷唔——” “……才不可能会有那种事！” 绿间急促地打断他们，利索换好鞋后，大步地走了出去。 告白什么的…… 翌日来到教室的时候一眼就望见桌上放着什么东西：绿色眼镜盒和下面垫着的便条，以及一封粉色的信封。 眼镜盒是给绿间的那个，垫着的便条上有着熟悉的字体： ——归还，谢谢。 落款是绿间二字，简洁明了，符合他的风格。 我把便条和眼镜盒收起，转而去查看陌生的粉色信封，一开始我以为也是绿间的，不够他到死也绝不会使用那种颜色的信封。 ——「鹤崎直生」 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用小巧可爱的字体。 右眼皮突突一跳，我拆开，写信人……是栗原？！ “怎么了吗鹤崎同学？” 察觉到我脸色异变黑子问，注意到我手中的粉色信封忽然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 “黑子君，快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乱想了对吧我没有说这是一封情书啊！话说你这样的表情也有点不对！” “……我没有乱想。” 午休，天台。 风把少女的长发吹乱，耀眼的金色如同阳光一样散在空气中。 栗原背对着我，一手微扶着吹乱的头发，冰蓝的深眸眺望远方。 “你知道樱花花瓣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吗？” 我浑身抖了一下，幸好栗原没有看到，倒不如说全然不顾地继续下去娓娓道来： “遇见司是在我6岁那年，那时候我刚搬家，来到新环境也不爱说话，小孩子们也不和我玩，后来是司主动接近了我，也接受了那时总爱泛泛而谈书本知识的我。爸妈工作不在的日子里，只有和司在一起玩耍才能让我忘却寂寞。可是，8岁后，司离开了，他们一家搬到了北海道，我瞒着爸妈偷偷给他送别，跑在他们的车后面直到筋疲力尽摔倒在地上，我没有哭，只是想着，原来，我是那么地喜欢司啊，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牵我的手，喜欢他把我保护在身后……可是我却再也无法见到他了。然，上帝怜悯我，11岁的时候，司一家又搬回来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在小区门口对我微笑挥手的那个场景，我觉得我的世界又回来了，此刻的我哪怕与世界为敌也不怕了，我——” “说人话，谢谢。” 我死鱼眼看她，天台上不时吹过的风一阵一阵卷走我的鸡皮疙瘩。 好饿啊……委屈地摸摸肚子，早知道先吃完再上来了。 栗原终于转身回过来看我，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曲线，仿佛鬼畜无害一样。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所以，你要告白了？” 栗原嗤笑一声，迈出步伐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环抱了双臂，往后连连退步。这孩子是不是昨天受刺激了…… “鹤崎同学。”栗原把头发撩到耳后，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优雅无比。 当天天拍写真集呢孩子你还好吗，我忍不住捂住了脸。 就在捂脸松懈的空档，栗原居然大步走来，啪的一声——把我壁咚了。 被壁咚了！！！！ 我来不及惊讶自己退步太多已经逼近墙壁，手放开，对上近在咫尺的女孩的脸，她睁开了眼睛，异常凌厉。 救救救救救救……我狠狠一抓自己的大腿肉使自己保持清醒，艰难地咽下一口滚烫的口水。 往后退上一小步，后背紧贴着被太阳照得微热的墙壁。 炙热感，窒息感，清楚地感觉得到。 ——还冷静个屁！ 我左脚跨出一大步，硬生生闯进她双脚间占出一个位置，在她瞬间的微愣下，又一手拽住她撑在我耳边的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手腕，反抵在她的脖子上。 “哼。”从喉间发出一声，挑衅地回看她，栗原先是诧异地瞪大了双目，然后在我的注视下，脸颊不可遏制地微红。 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要对我……做什么？” 原本还气势凛凛的栗原弱弱地开口，不愧是出写真集的，不一会双眼就湿润起来。 ——赶紧先冷静一下。 我慌忙放手，栗原却在松手的那刻反抓住我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 “鹤崎同学，你能成为我的丘比特吗？” “说人话，谢谢。”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第19章 DAY17诱惑之术××× 「鹤崎同学，你能成为我的丘比特吗？」 栗原的话仿佛还响在耳畔，少女甜美的笑里含三分期待七分笃定，狡黠的瞳孔中除了无法抗拒外，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恋与痛苦交织于微笑的尾巴，一瞬，轻描淡写。 所以就这么被漂亮的女孩子威胁了吗，可以趁机偷偷索求一张水手服照吗？要知道水手服就是要穿在可爱的孩子身上啊……喂喂有人说我hentai吗！这可不公平呢。 “哼，摆着一张蠢脸，难怪没人愿意和你组队。” 绿间不断地把手中的篮球轻抛到空中，巧妙扭转手腕和活用手指，将简单的接抛球动作持续连贯流畅，余下的注意力带着难以平息的愠怒对我进行嘲讽。 “绿间君是在关心我吗感动到快哭了哟。” 因为在想事情，说话漫不经心，看着球场里活跃的青春期少男少女的身影，我目光涣散。 明明从午休到现在的体育课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我却好像还身处天台一样，感觉身体随风轻飘飘的。 绿间对体育课的场地在我隔壁的事倍感不幸，此刻更加烦躁地回头瞪我一眼，“别给我胡言乱语！会遭人排挤真是自作自受。”此间还坚持不懈地想从我用生命紧紧拽住他后背衣摆的手中撤回凌乱不堪的运动服。 “不是排挤啊……”我嘟嘟囔囔着，依然不放弃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然我现在要找谁谈心！黑子君隐在茫茫人海里就放过他吧。 “为什么绿间君只有在和我说话时才会这么毫不客气呢，虽然有点伤心，但果然这是对我的爱吧，果然我在你心中是特别的存在吧，真好呢，就取名叫作「绿间君别具一番风格的冷暴力温柔」？” “我看这只是因为你是m吧！” 愤怒的绿间终于从我手中撤回自己的衣服了，不过他悲伤地发现自己的衣摆被暴力拉长有变形的趋势，甚至在白色布料的末端有黑色的抹痕。 我收回了手，视线依然放在场内运动不止的女孩子们身上，另一手无聊地转了转脚边的篮球，绿间见状黑了脸，冷淡补充一句“不要脸”。 栗原是十分喜欢那个青梅竹马吧，那对方呢？对方是怎么看待她的，是也带着一点矛盾的情愫，还是只将对方当做一个漂亮乖巧的妹妹？明明年龄没差几岁的…… 栗原是到了不想放弃的地步吗？一定非对方不可？那靠自己的力量不就好了，感情的事永远不能勉强，哪怕是外部撮合——那也只是撮合而已，不过另一种强迫方式罢了，心甘情愿的话无论外部怎么变化强加也可以走到最后一步，那样才是真实可靠又持久坚定的。 “河童……绿间君，有妹纸还是可爱的男孩子追你吗？” 我手撑着下巴，随口问一句，不料从空中落下的篮球竟从绿间的手边滑落，后者僵了一下。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把球捡起来，转身朝我吼道：“你又在胡说什么！不要总是一副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凑上来！” 声音似乎有点大，一旁的人一齐往这边望来。 绿间深吸一口气，反光的镜片上看不清他的神情。蓦地，抱着球，沉默地从我跟前走开了。 我抓了抓头发，脚边的篮球也因为脱手向后边的墙壁滚去。 原地思索片刻，倒不如说是发呆了几秒，我起身，决定追上绿间。 他正抱球走向尽头的篮筐，看样子想要进行投篮。 “河童……不，绿间君，刚才抱歉了。” 干脆利落的道歉倒是使他一愣。 他背对着我不说话。 也是，对于他来说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但是我却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我知道你嫌我烦，但我现在只想说一句。” 翠绿的发丝微动，隐约有转身的趋势。 我抓抓头发，说：“那个，便当盒，什么时候还给我？” 没想到话音刚落，准确来说是在讲到「便当盒」的时候，绿间猛地回过头来，就连我都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他。 绿间的脸唰地瞬间涨红，哆哆嗦嗦地看着我问：“便、便当盒是、是是你你你你你——的？！”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黑子君，为什么男人心都这么深不可测呢。” 体育课结束，我坐在位置上，手揪着心脏。 认真听课中的黑子没有把脸转过来，但降低了音量，轻轻回答我：“鹤崎同学你说错了，是女人心才对。” “——不懂啊我不懂，明明是男人心更加复杂才对。” 就在我点头的那刻绿间不给解释地快速，跑走了！没错！是跑走了！篮球也忘了放回框里，就这样抱着篮球从体育馆里飞奔出去，幸好老师的注意力都在玩闹揪成一团的女学生们身上，不然呵斥声可会刺伤耳膜的。 搞不懂那处/男（dt）都在想些什么，好歹我是抱着训练后估计会饿快吃解饿吧的好心——实际上根本不想吃西兰花啊！绝对不能告诉绿间那傲娇的家伙！——不道谢就算了，居然遇鬼一样跑那么快，温柔的我这么可怕吗！真失礼！ 还有啊，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电影票……想到这里我从书包里掏出那位长发前辈硬塞的电影票，时间是这周六上午十点。 认识是认识没错，可是也才见过一面……这是要泡我的意思吗？拜托原来长发前辈的兴趣是萝莉控吗！不愧是忍足君的队友兴趣爱好真好哟！ 不过，回想一下那天初遇的情景，长发前辈应该是没有那个意思才会的，难道是——「xxx忍足同好会」会员？不好暴露出什么阴暗的东西来了，话说那xx不解释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所以说男人心真是深不可测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 “鹤崎！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这道题的解法不对吗！既然如此你快到上面来解！” 糟糕！ 我回过神来拼命摇头，哪知台上的数学老师根本不放过我，凶狠地捶捶黑板，“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老师我错了请不要那么热血啊！ “话说回来，这几天喊起立都是副班长在做吧，你这个班长干什么去了！” “……欸？等、等老师我什么时候——” “要是说什么没有答应我可不承认哦！总之！下一节课就你来喊起立！” “……”老师你好坏！霸道炫酷style的主场在隔壁《近距离[哔-]》啊！您的颜值完全不够就不要任性了！ 答应章节请回见day12，在那么不起眼的地方谁能看得见！(╯‵□′)╯︵┻━┻ 这世间总是那样呢，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尚且不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是无法令人拒绝扑向你的才是曲折的人生，你可选择抱怨也可以选择忍气吞声，哪怕你抵死反抗，永远不变的是事实已摆在你的面前要你去独自面对，如此人的区分便在于你看待事情的态度。 临近社团结束，我对出现在球馆门边微笑站立的栗原并不感到意外。 仁川好奇对方的身份，我叹了口气，向三军教练告了早退。 临走前悄悄走到排队投篮中气喘吁吁的黑子身边，“黑子君，我有事先走了，你回去小心点，不要留得太晚哦。” 他向我眨了眨眼睛，等气喘过来慢慢地说，“没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向了栗原。 “男朋友？” “不是，是男宠。”我开玩笑说。 栗原笑眯眯地看我，“所以你想好怎么成为我的丘比特了吗？”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真不巧，我不在一军。” 她静静走在我旁边，我发现她比我高了半个头。 “……要不干脆一点，色/诱怎么样？简单粗暴，把自己赤身裸/体送到他床上，如果你觉得没穿衣服很害羞的话脑袋上套件小裤裤不就好了，还可以同时进行绑眼y——嗷唔！你打我？！” 栗原甜美的笑还保持在脸上，收拳的动作也保持在身侧。 我顿时恹恹低下头，“开玩笑的嘛……” “这不是很好吗。”谁知栗原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鹤崎同学，身为我的恋爱顾问，就请你先示范一遍吧。” “……我错了对不起。” 侧头瞥过栗原姣好的皮肤，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母亲是造型师，我对化妆这方面还算好，不然给你好好打扮一番，到他面前去看看他的反应怎么样？” 栗原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最后视线停在我的脸上，皱着眉头，“唔……这样……也是可以……” 既然表情这么不甘不愿还带嫌弃就不要答应啊！我真想把脑袋上戴着的那顶假发甩到她头上去！不过……很不妙啊！都开学这么多天了我的假发还不能去掉倒不如说一旦去掉就会很奇怪吧！这已经变成什么奇怪的设定了！都是杏子的错qaq 幸好栗原随身带着化妆工具，一般拍写真的时候也是别人给她化妆所以栗原并不是很擅长。微微修眉，打底上粉，高光眼影，画眉，假睫毛，眼线；栗原有一对好看的双眼皮，眼线提炼到眼角往上翘，修容，最后使用唇板，整个妆面就完成了。 我让她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冰蓝的眸底流过一刹不安。 “唔……”我摸着下巴端详她，“好像化的不是很好看呢——唔！” 栗原一掌糊在我脸上，我捂着脸惊愕地望着她，她笑得灿烂。 双面女！绝对是双面女！ 她站起身，提着裙摆转了个圈，金色的发尾在空中滑出一个圈，“怎么样，好看吗？” 我欣慰地点点头，然而下一秒她就冲出教室。 下意识跟上去，她大步跑到一军的门口，却发现一军的活动时间已经结束了。 “栗原……” 我跟在她后面，果然是过来找她的青梅竹马了。 栗原停在相距大门口几米远的位置，望着正被人锁门的体育馆，有些失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地站着。 联想到那天偷窥听到的话，似乎对方放学有时没和她一起回家，或许栗原来找我也不是为了什么恋爱顾问，不过是想找更多“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见她的青梅竹马而已。 “栗原？”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栗原欣喜猛地转身，在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之后面颊绯红一片。 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擦汗的男生走到栗原跟前，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栗原，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栗原傻呆呆地抬头望着对方，说话小心翼翼：“啊、嗯……” 早在对方出现后我就悄无声息地躲到了大树后面。 “那个……” “什么？” 栗原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小女生样用出汗的手心低头抓着衣角。 “今、今天……” 今天一起回家然后去宾馆吗——少女你真是goodjob！快说出来你就赢了！ “今天？”勉强听清少女的话男生低头一看，脸顿时也红了起来，“栗原今天打扮过了？很漂亮呢……” 栗原的脸像熟透的番茄，感觉要冒烟了。 不错呢这个气氛。 背靠着大树，我滑了下来，惬意地坐在盘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 哪只下一秒男生却说—— “栗原在拍写真集吗？这么晚了好厉害啊……不好！不能打扰到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欸？” 卧槽槽槽槽槽这家伙是傻逼吗！！！！！！！！！！！！ 吓得我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栗原身边去，和她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栗原喜欢的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砰”的一声，栗原出拳击在树干上。 原本想要笑出来的，不过看到树上的叶子晃了晃我赶紧捂住了嘴。 “失！败！”她咬牙切齿道。 我干笑几声安慰她，“嘛嘛，其实他不错啦，相比较于某只黄毛闪光物来说——” “你在叫我吗？” 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站在路灯下，黄发的大男孩两指并拢向外翘做出随意帅气的打招呼动作，脸上的笑容灿烂又刺眼。 卧槽槽槽槽槽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明明没有指名道姓倒是很会对号入座嘛闪光物混蛋！ 第20章 DAY18是假发子哟××× 他就站在那里，澄亮的黄发染上路灯的昏黄颜色愈深。 我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手指颤抖，握成拳头。 “黄濑君。” 栗原朝他颔首打招呼，于是对方收回打招呼的手势把手插/进口袋里悠然地走过来。 “小栗原怎么在这里？。” ——黄濑凉太有个习惯，在称呼别人时喜欢给自己认可的人后加「っち」，但是前辈除外，意外心怀尊敬（只限部分人）。 随着他的走近，大概只有一米七高的身影逐渐清晰显露在眼前，那张帅到没朋友的俊脸也愈加清晰得使我蠢蠢欲动。 冷静，要忍住。 他在靠近我们后保持微笑地略微瞥了我一眼，便和栗原开始畅谈起来，“小栗原化妆了啊！在学校真少见！果然很漂亮呢~怎么怎么，是为了给我看的吗？” 栗原捂嘴轻笑，“黄濑君不要开玩笑了，这个时间点没有回去是在等人吗？” 黄濑顺势接下话，“哈哈大概是在等小栗原吧~” ——他还有个自带尾音「～っス」的口癖，表面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认为自己「应该是不但外表帅而且还是个努力家吧」，曾经被黑子君问过「有想要改善的地方吗」，他的回答是「努力不再让人错觉我是个轻浮男」。 轻、浮、男！这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啦！栗原你的巴掌快打下去啊！他就是世界上所有巴掌的归所！不要畏惧漂亮脸蛋啊！你也有的栗原快扇下去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莫名觉得有股悲伤是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把胸腔内不安涌动的莫名躁动感强压下去，别过脸，不去看那个闪光物混蛋。 对方反而注意到了我，嬉皮笑脸地问：“这是谁？小栗原的同学吗？你好，我是黄濑凉太~” “鹤崎，你好。”我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自我介绍道。 听到我的回答黄濑脸上的笑意减弱几分，狭长挑人的丹凤眼正直直地看着我。 迎上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将左手压在右手上。 ——忍住不要扇巴掌不要扇巴掌不要想把他的脸按进水泥地里要忍住啊啊啊啊啊啊好火大！ 这时栗原的目光在对视的我们之间梭巡，露出了类似于发现什么有趣事情的表情，一改不久前的失落之色，挑了挑眉，嘴角逐渐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说来，我好像发现有东西忘放在教室了，现在马上去取，先告辞了。” 语罢鞠了一躬，在我来不及开口下栗原迈着轻快地步伐离开了。 ……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朝身侧扭头，黄濑也同样低头看我，再次对视一秒后，双方各自快速移开视线。 让我和黄濑这家伙独处，栗原是故意的吗？ “居然就这么走了呢……” 黄濑拨拨刘海，虽是无奈的口气，本人依旧是那副随意的样子。 看来独处是铁定的了，我转身面向他，率先展开话题，“黄濑君刚结束完部活吗？” “啊。”他微微扭转了上身面向我，“一早就结束了呢，部活。回去的路上觉得手机好像没带，不过——”他从口袋里拎出手机，“手机好像带着呢。” 我颔首当做回答，小步向校门的方向走出去，有了这个趋势黄濑也动了起来，悠悠地走在我旁边。 “黄濑君参加的是什么部门呢。” “棒球部呢，鹤崎同学呢？” “篮球部。” “欸，很厉害啊。” 来回几次对话后，沉默从我们周边蔓延开来把我们围拢。 气氛明显不对劲，我只顾眼前的路，就算没有去看黄濑此刻的神情，我想他估计在内心疑惑纠结现在奇怪的氛围吧。 怎么说呢，我最赞同他身上的一点大概是「看起来很好相处」，事实上这家伙外热内冷——但，黄濑灿烂的笑颜很容易给人带来好感，原因只有一个——颜好。这就是最大的作弊吧，只要脸蛋好的人做什么都会受欢迎，一开始见面的话他极可能会主动挑起话题，你不会觉得难以交谈，反而会因为他开朗的性格而感到放松。 当然现在是个意外。 我的表情说不定不大友善，太久没和这家伙独处了，一下子上来有些措手不及。 哪怕不再看第二眼，对方现在的模样也早已深深刻入脑子里了，不及未来的，甚至不见左耳银色耳环的身影，作为模特而言不过初出茅庐。微笑里自然而然夹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偶尔微皱的眉间坦露对目前生活的无聊，不断寻找着，又懒于追寻，日复一日地照样过活。 不对的，印象中最深刻的应该是ih里输掉比赛不甘哭泣被队友搀扶前行的海常王牌。 什么都变了，包括我。 可我知道或许一样未变： 「小鹤子，我对你，有点讨厌呢。」 黄濑凉太曾经对我说。 这句话定下了一切。 说我偏执也好，不了解对方也罢，有些话说出口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正陷入思考当中，身侧的黄濑突然步伐踉跄一下，我反应慢了一拍，等疑惑转过去，只来得及捕捉到黄濑头上一抹犀利袭来的黑影。 我惊呼一声，在昏暗的环境下受到惊吓，双眼一闭，右手下意识挥出去，想要阻挡正向我飞来的不明物体。 “啪！” 一个不大的声音，却如同轰雷巨响般横陈在我们中间。 我揉了揉眼睛，刚想庆幸那团黑影不过是只野猫，目光触及到黄濑错愕的面孔时，目瞪口呆——他左脸上鲜红的五指印触目惊心。 我低头怔怔地看着同样发红的手心，没想到，真的出手了啊…… 那一瞬间，内心的想法是： 要被黄濑py了。 #扇了校园王子一巴掌，下辈子约不约# #帅哥被打脸了，惊女孩子们首次团结一致同仇敌忾# ——一整晚失眠。 当清晨我顶着黑眼圈虚弱下楼的时候，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今年春甲的录影带，恰好听到播音员激昂的一句“抵达本垒！稻实再次得分！” 打了个哈欠，我咬住杏子今天烤好的吐司，一股淡淡的焦味萦绕在鼻间。 今天，该怎样惨烈地直面人生呢？ “哎呀小直，早饭没吃完？” 清新的香水味从杏子身上飘过来，和吐司的香味一起……让我原本阵阵眩晕的太阳穴越发疼痛了。 我含糊地应了句，正见杏子已经打扮完毕，收拾起父亲和她的餐具。 “杏子今天好早，昨天受什么刺激了吗？” 不不受刺激的应该是我吧——昨晚面对愣神的，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的黄濑，丢下一句媲美嘶声裂肺的「对不起」后惊慌失措地逃走了！逃走了！ 握着牛奶杯子的手上用力，如果是少年漫的话杯子肯定会厉害地出现裂痕的！ 我该怎么办！卡文迪许撒嘛快来拯救我崩溃的内心！ “你在说什么呢。”杏子拿奇异的眼神瞅我，“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你这么悠闲真的可以吗？” ……欸？“欸！！！！！！！！！！！！！” 迟、迟到了—————————— 清晨的崩溃预示崩溃的一天，尽管我在铃响的最后一课冲进教室堪堪赶上喊起立，但众人瞬间集中到我身上的视线让我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回到座位。 视线，还在。 从小到大最受不了的就是得到万众瞩目了，我不安地摸了摸裸/露的手臂，又抓抓头发——好短。 和以往手身上去碰到头发的高度不一样，好短。 我揪起一撮看——好，就决定了，以后用可爱的「妈哒」替换河蟹期间敬请注意的没有淑女风范的「妈蛋」好了，虽然差别在于蛋蛋的是否完全显露，不过不要紧，内心怀着一颗蛋蛋的心就够了——妈哒我在说什么，我摸到了一撮黑发，原本「正宫」地位的黑色头发，还是天然卷呢。 如果早在开学前我不一定会兴奋的跳起来，笑话，这可是陪伴我童年的发子好伙伴，关键是在这个时期发子重现江湖的话—— 假发子！替身梗被揪出来了！你的性命安全还好吗！不！是我的性命安全还好？！ 我僵直了身板，冷汗直流，周围小声的议论声源源不断传入耳膜。 因为迟到的焦急让我忘却了假发子的替身梗，现在习惯性地揪了一撮短在耳际的发尾，缠绕，不断卷指缠绕。 余角偷偷瞥向邻座的黑子君，幸好他是个中度面瘫表情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比平常多注视了我三秒。 嘿不错哟黑子你还记得三秒违例，既然上场了就不要边“打”篮球边和人聊天了！——话说我的思维都混乱了好吗！ 把课本竖起来，我崩溃地捂住了脸。谁都不要理我。 好不容易顶着周围诡异流连的视线等到午休，我立刻飞一般跑出教室。 拼命奔跑拼命奔跑，希望途中不要遇到黄濑。 妈哒妈哒重生后的小日子居然这么刺激，老了几岁的内心仿佛受到青春的召唤跃跃欲试起来。 我停在中庭的某个楼梯口，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气。 心脏在噗噗跳动，节奏飞快。 我忍不住咧开嘴笑，怎么搞的，是m吗，遇到那么多麻烦事我竟然笑得出来。 好吧确实，我才不承认意外打了闪光物混蛋一掌很爽呢，哼╭(╯^╰)╮就是这么傲娇！ 甫一抬头，撞进了一双幽黑的瞳孔里。 “大、大队长大人……！” 我吓得抖了一下。 几米远处，一边吮吸着盒装牛奶一边悠闲散步着的虹村修造往这里走来。 “哟。”他习惯性地挑上一边的眉毛，抬起一只手作打招呼动作，盯着我停顿了半晌，出声：“……假发子。” 你才假发子你全家都是假发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队长·真鬼畜·大人哪怕忘了我的名字也不要给我随便取名啊混蛋！ “真好。” 内心狂躁吐槽时他已经走到我跟前，抬起打招呼的爪子落在我的肩膀上，吸了几口牛奶，说： “经理工作做得不错继续努力，话说你是一军二军还是三军来着？嘛这不重要，我刚在找人手去器材室多拿出几框新篮球备用，既然看到你了，就交给你吧。”说着拍拍几下我的肩，“我相信你。” ——你在交代遗言吗还「相信你」！相信你我就要重生好几个轮回了混蛋！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面色不改，甚者继续吮吸盒装牛奶，隐约听到快吸到底的声音。 大队长大队长，你竟然忍心让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去抗几框篮球……你不是人！ “嗯？假发取下来了？”虹村修造伸手摸了摸我卷曲的发尾，“失恋了？喜欢的人被人抢走了？还是秘密终于被揭露出来了？——哎呀，这样我还揣着你的秘密不是没用了吗，真遗（扫）憾（兴）。” 或许在旁人眼中大队长的动作温柔又让人脸红心跳，可是近听说出来的话却可恶至极。 我委屈地咬着唇，握紧了拳头，企图用可怜兮兮光波致使他彻悟奴役一个萌萌哒的妹纸是多么可耻的事。 虹村修造微微皱眉，把牛奶举起来，“嗯，喝完了吗。” …………我就知道我太单！纯！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知道了——” 于是我故意发出哭腔一脸哀怨地跑走了。 大队长去死去死大队长去死去死大队长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大队长去死大队长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啊————（魔性循环） 标题该改成「崩溃的一天」吧，对文章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会被读者的唾沫淹死的！ 俗话说祸不单行，如果你觉得令人崩溃の一天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未免太单！纯！了！ 我花了整个午休时间把篮球带到篮球馆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回到座位上时，安部伊织转过头来，用一张悲悯众生的脸说道： “鹤崎同学，你失恋了吗？” ……啥？ “请不要难过，我们都知道了哟。” ……知道啥？ “昨天上体育课时被绿间君当众羞辱的事，今日午休时被虹村学长拒绝泪奔的事。请不要难过，在未来的时间里，你还能够享受到恋爱的美好的，所以请不要对自己放弃！” 妈哒。 我深深捂住了脸。 第21章 DAY19幸运星期六××× 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时间是土曜日早晨九点五十分。 东京都的天空炙日高照，宽阔的马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秒针滴答转动，又过了一分钟。 我站在电影院入口阴凉处，被热气逼出来的汗水源源不断浮上皮肤，鼻尖下上唇上的位置纸巾擦了一次又一次。 还没来么？ 实在忍不住把刘海撸起来吹风，稍稍感觉到一丝凉意。 快来快来，这样就可以进去吹空调了，没办法，我最怕热了。 遵守和冥户亮的约定，原本该睡到日上三竿的土曜日早晨我居然赶在十一点前早早醒过来了。杏子这周末没得休息，据说被请去做大牌·不破尚今日行程的造型设计师了，八点出门，家里只留下我一人在那瞎折腾。 梳了梳蓬松乱卷的短发，t恤短裤休闲装，我连遮阳伞都懒得带就悠闲出门了——失策！今天太阳超大的！ 分针指到了数字11的位置，眼看电影院进场的人寥寥无几，还不见冥户亮的身影——那小子不会睡过头了吧。这样想着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于是干脆地转身买了份单人套餐直接走进去了，不看白不看，嗯。 在找到座位坐下后灯光具暗，电影开场。 这部片名叫《秘密学校》，乍一看似乎有暧昧的色彩，却是反差的校园恐怖片。和00年高见广春的《大逃杀》有些像，加了悬疑、病态爱情等元素，意外吸引年轻人。 我习惯性开场一刻不停地啃着爆米花，把它们咬得咔嚓咔嚓响，木着脸，盯着银屏上正播放的黑夜诡异校园景色，然而不到两分钟，发现旁边传来足以盖过我咬爆米花咔嚓声的鼾声。 ……谁？ 脸一转，邻座一个女孩子正像个爷们一样开敞着腿，惬意靠着椅背大睡特睡。 ——美女你谁！这才开场几分钟啊你有什么独特的入睡技巧？！话说既然睡得这么愉快的话为什么不回家睡还来电影院睡！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调戏电影售票员的吗喂喂喂！ 我僵硬地盯着睡得安好的妹纸一会，才勉强自己把头转回来注视银屏，可是五分钟过去后，我发现我的注意竟然从电影上转到了旁边那个妹纸身上。 救命妹纸你好萌！ 眼角不时悄悄去注意她，在昏暗的影院里，只有不时变换场景银屏上的微弱光线才偶尔照亮她的脸，一头稍过耳垂短刚及肩的头发，仍掩盖不住对方精致的面容，长睫毛，高挺的鼻梁，薄唇；v领无袖上衣，黑短裤，衬一双修长的腿……没穿袜子。 看起来像是有点朋克风格的辣妹系，安睡的样子倒给人一种睡美人的错觉。 耳边传来刺耳锐利的尖叫声，甫一被吸引过去，影片中的女主角在教室里发现了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腹部被戳穿一个大洞，大肠被人扯出来死捆在死者的脖子上。 死得真惨……我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刚想转头再去看一眼那睡觉的妹纸，把爆米花丢进嘴里的手一僵：她醒过来了。 原本懒意敞开的大腿膝盖微折双脚实踩在后方一点的地上，身体向前倾，双手握在两边扶手处，不知什么时候飞快醒来的妹纸正神采奕奕地瞅着电影银屏，嘴不自觉由于欣喜等情绪张着，对方明显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欸？！ 我惊讶一瞬，随即恍然大悟地继续咀嚼，真有呢，对暗黑系异常热衷的人种。不过这种反差略带萌点～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影院里有人不时听到两个压低音量的议论声： “哇哈啊，又有人死了！这次怎么死的我看看，哎呀全身都是血看不清楚嘛。” “好像全身被捅了好几十刀呢咔嚓咔嚓。” “哈哈哈哈哈哈好有趣！” …… “又是开膛破肚！为什么大肠总要被扯出来，其他器官不行吗？” “估计是大肠热衷爱好者咔嚓咔嚓。” “真是奇怪的爱好啊。” …… “啊啊啊又把大肠扯出来了！还把它展开挂在脖子上迎风飘扬哈哈哈哈哈这家伙是白痴吗！” “不是白痴是主角咔嚓咔嚓。” “哈哈哈哈像项链一样！” …… 旁人：够了快住嘴！白痴的是你们吧这么诡异的对话内容比电影还恐怖！ 直到最后一颗爆米花吞入腹中，手在空盒里掏不到爆米花，才惊觉电影已经结束。 两人意犹未尽地继续把目光放在银屏上，周围的人却早已走光，隐约还可以听到退场的人中有女孩被吓到的呜咽声和同行者的安慰声。 “结束了呢。” “嗯，结束了。” “该走了吧。” “嗯，走吧。” 我和她一齐走出影院门口，眼睛刚接触到强烈的日光，不适地泛出了生理盐水。 一旁的妹纸神清气爽地叉着腰笑着：“哈哈这部电影不错不错，今天来一趟真是对了！” 我顿觉困意地打了一个哈欠，回想起刚才几幕惊悚的画面不自觉生出鸡皮疙瘩。还是不大喜欢看恐怖片…… 那位爽朗的妹纸对着天空哈哈大笑几声后转身来问候我：“呐，你，叫什么名字？” 称呼都带着男生的豪爽，这一细看，御姐样和男子气的合体。 “鹤崎直生，你呢？” “我是濑尾结月！”她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表示友好，“原来如此，是鹤崎啊鹤崎！” 拜托请不要那么用力，入肚的爆米花会吐出来的！ “今天真是lucky，能够遇到同道中人，感觉不错！” “啊、不，那个……”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以后由我罩着你！下次再一起出来看电影吧！” 濑尾结月手肘搁在我的肩上，拿出手机和我交换了邮箱地址，完后又十分开心地拍我背。 我不着痕迹地小心躲开，差点要死了，我可一点也不沾你那奇葩一分……虽是这么想，对方那份爽快容易令人尤喜万分，我摸着被拍痛的后背苦笑一下，嘴里答应。 说话间背后传来呼唤，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跑步过来。 “……凤？”看到来人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姓名，我反应过来，又补上了敬语，“凤前辈，你怎么会来这里？” 凤长太郎跑到我跟前停下，撑着双膝喘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双手合十歉意道：“抱歉鹤崎！我来迟了！” “欸？”怎么回事？该来的也应该是冥户，道歉的也该是冥户吧。莫非…… 果然，听凤解释道：“十分抱歉！电影票的事是冥户前辈自己做主把你约出来，然后……十分抱歉！是我让他误会了才！” 呵呵到底是什么样的误会，我扶额。 “没事，不要紧。”我摆摆手，“话说回来凤前辈怎么会这个时候才来，电影都结束了，在来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句话就好像开启匣子的钥匙一样，凤说得快停不下来：“那个其实我很早就出门了，大概是提早了一个小时？不、可能更早、总之，先是坐公车的时候发现超载，于是我决定下车等下一班，接着做电车的时候发现有小偷试图作案，所以我制止了他，没想到一下电车后他就使蛮力挣脱逃跑了，好不容易后来把他追回来了……啊，然后下了车站徒步后，在天桥那送一位被追逐打闹中的孩子撞到的孕妇去医院，然后啊……” “停，不用说了，凤前辈，辛苦你了。” 我同情地垫脚拍拍他的肩，他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一旁的濑尾结月却噗的一声喷笑出来，指着凤说：“哈哈哈哈哈哈，这家伙是白痴吗！还是圣父？提早了一小时过来竟然还错过了电影好可怜啊哈哈哈哈哈——” ……濑尾原来是ky吗== 眼底的同情意味更深，我眼色示意凤弯下腰来，对于他的乖顺和可怜遭遇深深地抚摸他的脑袋。 濑尾还在那边大笑，甚至不明笑点地笑得岔气，不知是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还是拍着喘不过气的胸脯。 总之乱七八糟。 嘴角歪了歪，我忍住被她传染的笑意，继续安慰凤，“没事没事，她今天心情比较好，多笑两声而已。” 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红着脸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濑尾终于笑够了，走过来说：“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接着看电影？” 我连忙摆手否定，“不了不了。”转而望向凤，他依旧一脸茫然。 说来没错，这次的“约会”是那个冥户刻意制造的，可惜的是凤没有赶上，那么接下来是继续datehappily还是回家avghappily呢？ “唔，到处走走？”我征求凤的意见，他同意地点点头。 “那么——”濑尾真是对拍肩上瘾了，“祝你们约会愉快咯！”说完挥手告别，来得快，去得也快，毫不拖泥带水。 我不禁对她奔去的背影发笑，回过头来，发现凤紧张得涨红了脸。 高大男孩摸着后脑腼腆说着：“我没有和女孩子愉悦的经验，所以……” “别怕，姐姐带你。” “欸？” 我已经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胳膊走出去。 “请、请等一下鹤崎……” “什么事？” “……你的头发怎么了？” 不说我差点忘了，我搓了搓发尾，含糊地解释：“想，换个发型吧。”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刚才差一点以为认错了呢……看到鹤崎这样，以为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被人强制剪掉头发，泼上墨汁，太糟糕了！” “啊、不……”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绝对不能容许这种校园欺凌案发生！” 少年你脑洞有些大哦。 我们穿过十字路口，行走在琳琅满目间。 凤从他的音乐修养讲到对网球的热爱，说起第一次下定决心打网球的契机是在六年级时看到迹部的比赛，从此和竹马进入冰帝网球部。 地区预选赛即将开始，作为正选代表，他每日不断艰苦练习。 冰帝，冰帝……印象中，冰帝网球部是年年全国大赛的常入之宾，可是有一年据说被一匹黑马下了绊子，是什么时候呢，想不起来了，不过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年全国大赛，有一位一年级正选支柱把青学带上了冠军之位——越前龙马，是这个名字，后来活跃在美国。 凤这次，能不能让冰帝站在巅峰呢？ 途径河岸，河堤旁传来球棒击球的清脆响，我和凤对视一眼，朝那边走去看看。 不大的棒球场上，正举行一场senior练习赛。 第22章 Somedays鹤崎和克里斯前辈 短篇原稿再次被退回，这已经是半年里的第五次了。 电话里二叶先生疲惫地叹气，但鹤崎知道这是在掩盖逐次加深的失望之意。 已经江郎才尽了么……不，名气未得，穷途末路。 在结束与二叶先生的通话后将手机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的动作也是那般轻，恍若飘飘乎。鹤崎把脑袋深深埋入由颤抖的手臂和胸腔围成的一小片区域，眼泪不一会儿就低落在裤子上了。而后双脚踩上椅子，背往后一靠，把自己缩成一团。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自diavolo酒吧完结后，她就再也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转入死路，圈在原地滞步不前。 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吧，可能几个月，几个礼拜，甚至再几天，说不定二叶先生就会告诉她：解约吧，出版社已经对你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那么，鹤崎直生，你还有什么用呢？ 心里一遍一遍盘问自己，鹤崎擦了一把泪，手伸到旁边试图拿手机——现在，好想听到高尾君的声音。 指间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后颤了下。鹤崎咬死了唇，逼着自己把手缩回来。 ——不行，高尾君在合宿中，不能给他带来麻烦。 ——何况这是自己的梦想，失败的痛苦由自己品尝。 压抑的哭意哽在喉间越发疼痛，鹤崎拨了安部的电话： “伊织……”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响。 【……阿鹤？】聚精会神听了半分钟，才隐约分辨出电话那头友人的呼唤。 “伊织，我好难受，你能不能——” 【等等！——*#￥%不、我知道——阿鹤你等一下！……君，那很有趣，你先——阿鹤？你还在吗？听得到吗——】 鹤崎平白吸了一大口气，把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地扼进肚子里，一滴未干的泪水啪嗒一声从左眼滑下来。 “我在，没事，既然你在忙的话，等等说。” 电话那头已经听不清安部伊织在说什么了，嘈杂的音响，人声鼎沸，融成一块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听筒那头强迫撕裂耳膜。是昨日安部告诉她今晚参加的摇滚夜party,显然现在并不是什么好的交谈时间。 听不见，索性挂掉电话。 鹤崎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把头发揉成一团糟。 之后的时间里她蜷缩在公园某处的石凳上，眼泪不流了，只是眼里放空，完全不顾自己正置身于夜晚人烟稀少的公园里。 于是过了不久，久到自己四肢都僵硬难以动弹，有人向她搭话了。 一开始只是一个声音，无关声线语气音量高低，入了耳朵，听到了，就抬起头回过神来。 鹤崎那双哭肿的眼睛甚至在第一眼都没有看清来人的模样。 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不粗壮，但凭着一身紧身衣的勾勒，完美的肌肉线条撞进眼底。 意识还是呆滞的，眼见对方的身影不断靠近不断靠近—— 一只近在咫尺的手。 身体条件反射地狠狠一颤！ “请不要害怕。” 在鹤崎颤抖的那一刻，对方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盖在她的身上。 意外是个温柔的人。 然而鹤崎没有相信他，双眼恢复聚焦，在昏暗的路灯下看清了对方的脸庞：……泷川克里斯优？ 知道对方的名字并不是因为相识，虽然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但重点在于——他是个名人。眼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陌生女人身上的男人，是在日本职棒里广受大众欢迎的著名球员。 ——克里斯前辈。 鹤崎心里默念，在对方的搀扶下，僵硬的四肢在起身的瞬间仿佛发出了骇人的咯吱咯吱响，脚由于长久的曲折已经失去知觉，这一站，整个人瘫倒在克里斯的身上。 “抱歉……” 鹤崎咬着惨白的唇，心里更加悲哀。 出乎她的意料，下一刻，毫不在意的克里斯竟然用他的大手轻柔地抚上了鹤崎的后脑，另一手则握住她瘦弱的手腕，力道收敛。那只长期用来接住投手球戴着捕手套的手竟然可以支撑她全部的体重。 “谢、谢谢……” 眼泪竟然抑制不住流出来了，声音哽咽。 克里斯明显察觉到了，然只字不提，尽量让男性声线温柔下来，“这个时间，女孩子应该好好待在家里才对。怎么，觉得外面的空气更好吗？” 略带幽默的安慰方式。 鹤崎原本想微笑，嘴角却扬不起弧度，无奈干笑，“哈，就是这样……克里斯前辈呢，前辈训练结束了？” “嗯。” 她想要转转脑袋去看克里斯现在的表情，依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克里斯前辈说不定是想送她回家。 这不是第一次和克里斯前辈相遇。 他们的交情不过浅尝辄止，初次见面是在她高一他高三的时候，地点是国立健身中心，父亲鹤崎宏治是健身教练。那个时候克里斯前辈正在做手臂复健，满身大汗，神色痛苦。 肩甲下筋及手腕内筋断裂。 泷川父亲是前活跃的日本职棒球员，后期虽然转型成了搞笑艺人。周围人的期待与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让克里斯前辈训练过渡导致手臂受伤又因为隐瞒而得不到及时治疗。不得已退队一年，克里斯前辈一面无事般还在队里露面，顶着旁人的误解，夜晚则艰辛做着复健，在当时没有谁比他更想要打棒球了。 鹤崎看着他挥汗如雨，却咬紧牙关一遍一遍提起手臂做复健，额头青筋暴露，那副样子使她当场震慑原地。 后来由于父亲的关系又陆续见过几面。 现在，两人身份天差地别。 “鹤崎先生最近可好？” 一段路下来沉默许久，等到她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克里斯开口说话。 鹤崎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她。 “……”她应该点点头，然后说父亲近来很好的，这种客套的问句和回答该是这样子。但是她没有这么说。 鹤崎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事实上，我不知道。” 克里斯低头看了她一眼。 “我已经半年没和他联系了，只和母亲通过话……” 克里斯不再问，只是委婉地转移了话题。 后来路程一片平和，尽管对话不多，鹤崎还是感到了心安。 这个男人的魅力就是如此，到底在那段极端痛苦、梦想被摧毁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鹤崎微微侧头瞥见他坚毅的脸线，胸腔里那团乱窜的自我怨弃和不安惶恐听话地沉静下来，最终消散。 所幸克里斯一路简单便衣，压低戴着帽子，鹤崎又披着外套，加上夜色已晚，没有遇到狗仔。 克里斯平安将鹤崎送到公寓，在分离之际，笑着对她说：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懂得。 第23章 DAY20雨天和棒球××× 明明是炎日高照正午时分，比赛竟进行得如火如荼。 站在岸堤上观赛的人群议论纷纷，底下青少棒球场上人影跃动，球干脆利落滑入手套摩擦的声响以及被金属球棍击出的轰鸣声，和在一起，融洽非常。 “两人出局——两人出局——” 三振对手两人气势大涨的投手站立于投手丘之上振臂高呼，围在他周围的守备队友们重复喊着他的话，久久在球场上回荡。 下一棒打者站上打区，挺直了腰板球棒甩在肩背上，头盔下可想而知是一双目光坚定的眼睛。 与捕手对上暗号后投手发球，只听刷刷几声球响和裁判的判定—— “好球！” 又是一个三振出局！ “是棒球赛呢。” 虽然沉迷于网球里凤眼里还是添了几分兴趣。我微微点了点头，彼此同意驻足观赛。 从草坪中间的石阶上走下去，越来越靠近球场，计分板上显示对战的双方分别是丸龟senior和江户川senior，都是人才济济的青少棒。 之所以看出是场练习赛，不止因为比赛规则没有那么正式，也没有拉拉队的助喊声，而且计分板上的粉笔印迹表明比分数字被一遍一遍地擦拭再重新写上。 细观球场，攻守已经交换，彼时刚刚投手那方的一垒跑者在对立投手投出第一颗球之后就起步盗垒，脚步飞快，乍一看比赛的氛围随着盗垒的出现而凝结起来。 坏球！球往外角高高飞起，偏离了原本捕手手套摆正的位置——投手受到跑者的影响差点暴投！ 更糟糕的是对手居然施行打带跑战术，球棒已经挥下！ 任何人都在为此可惜之际，一切都发生在猝不及防间：捕手迅速蹬地向上一跃，用力挥下的球棒挥空——不仅完好接到球了，还在下一刻把球朝二垒手投去——唰的球犀利飞入手套的声音雷响一般，炸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紧接着裁判高喊：“出局——” 盗垒失败了！ 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还保持投球动作的捕手身上，包括我和凤。 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强的反应力，好强的臂力，那个捕手……” 这一连串眼睛快要跟不上的二垒封杀发生仅在快速的几秒间，让人瞠目结舌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受到众人瞩目的捕手因为刚才接住坏球的站立，那不算高也并不健壮的身板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黑框眼镜下是一双闪着狡黠光芒的大眼，嘴角自信地勾起。 这个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的捕手伸出一根手指，骄傲地朝队友喊着：“一人出局——一人出局——”好像刚刚被对手死死压制的不是他们一样，更像在说：你们的气势，该好好压住了。 这句话是效果上佳的助燃药剂，捕手这方的球队发出惊人的呐喊声，比赛的氛围变得激烈起来。 我的目光久久放置在那名捕手身上，满脸惊讶神色，不仅是因为刚才捕手的出色防备，更因为我发现对方的模样眼熟——没错了，是来东京那天在电车上遇到的眼睛色眯眯（大误！）的棒球服小鬼。 还以为只是一个捣蛋鬼，没想到棒球技术倒是不错。虽然速度还差远了，但比一般的同龄人来得投掷有力，更重要的是，无论接住坏球那毫不犹豫的一跃和过渡流畅迅速地朝二垒掷球，从中可见的天赋和后天努力完美地展现出来了。 “真是厉害呢。”凤不自觉喃喃，“看起来年龄和我相仿，明明身板比我还要矮小，但是却——” 我不由得调笑他，“凤前辈你的身高是犯规啦。”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不过刚刚那人，控球力也不赖啊。” 啧啧，看着凤眼中不由自主闪现出的熊熊烈火心里感叹，这些热血笨蛋，这不是网球吧，争强斗胜心不要太过泛滥了。 回到场上，那名捕手小鬼接下来的配球仿佛耍猴一般，直球曲球间断交替，很快使投手三振对手三人，攻守再次交换。 “那个是……” 刚刚没有注意到，现在场上守备人员交换，细致一看，同样身着捕手装备，比刚才的捕手小鬼还来得健壮一些的身躯，哪怕外貌变化得再大，唯一一眼可辨的是对方温和带笑的神情——可不就是克里斯前辈吗！ “糟糕糟糕——哈。”我不禁失笑，胸腔里满满滚动一种激烈的情绪急欲迸发，一手把刘海撩起来扶额，嘴角和眼中的笑意源源不断地涌现遏制不住。 “鹤崎？” 听到凤疑惑的呼唤我才反应过来刚刚有些失态，解释道：“遇到一个故人罢了……” 凤不明所以，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是克里斯前辈！ 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神情，我扯了扯凤的衣角一下示意，下一刻迫不及待地飞奔前去，到离球场更近一步的位置。 看到了：名叫泷川·克里斯·优的「少年」，非常搭配的捕手装备仿佛量身定做，宽厚的肩，稳定的下盘，摆在胸前宽大的手套如同他的手掌心一般承载关于队友的信任、胜利的坚信，以及吞噬球场上的波涛骇浪。 不一样的，却又一样的。 “……是眼神。”我恍惚着，喃喃自语。 一旦目光锁定在那个刚毅的身影上，全身由于不安和惶恐产生的漏洞逐渐被正能量填补起来。 “真的假的啊……”我仿佛还不可置信，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陷入肉里的疼痛感都没能使我冷静下来。 “鹤崎，你没事吧？”总算察觉到我的异样凤担忧地问，因为当话音刚落，一滴眼泪若有若无地划过我的脸颊，痕迹在阳光的强烈照耀下不过泛起一瞬微光而已。 “抱歉抱歉！”我抬手擦了擦眼角，心情却是无比的畅快，重生后第一次那么开怀地大笑起来。 “凤。”我笑得灿烂对他说，连敬语也不讲了，“好好看看吧，那个捕手！”目光望过去—— “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克里斯前辈是光，无法否认。 果然，比赛在克里斯的带领下早早走向胜利，不到半小时后，比赛宣布结束，胜利的是克里斯所属的丸龟senior。 凤挠挠头表示棒球比赛并不是很懂，但不得不得佩服克里斯是一名很好的领袖，队伍的中心塔。 场内，胜利的队伍大声欢呼、拥抱，两名捕手赛后友好地握手交谈。电车上遇到的那个眼镜小鬼一如既往地笑得有点狂妄，但面对克里斯脸上是可以看出的敬畏之情。 余光不经意瞥到丸龟的休息处，在众人正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个酒红发，刘海遮住半只眼睛的少年背着球包只身一人站在一旁。与他周围的队友形成鲜明对比，少年像是早已收拾好了东西站那等着，没有收获胜利的喜悦，面无表情，唯一露出的狭长的眼睛里流露一丝负面的情绪。 不爽？不甘？还是轻蔑？我不解，只是皱了皱眉头，瞥过一眼后，再没在意。 不过感觉有些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轰隆隆——” 此时天空突然传出雷鸣轰响，之前看比赛看得太专注投入了，不知何时头顶已乌云密布。 “不会吧。”我吐了吐舌头，“真是不lucky。” “鹤崎，你等我一下！” 一旁的凤忽然转身就跑开了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反应不及由他去了。 转过头来，克里斯恰好从我跟前走过—— “克里斯前辈！” 我一时心血来潮，不由自主地喊住了他。 他正解下马甲，疑惑地朝我看过来。 “你好。”虽然不认识我，但他还是友好地微微一笑。 对上那双有神的温柔的眼睛，我不禁脸一红，有点慌张，大大鞠了一躬，“辛苦了！”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谢谢支持。” 我抬头看他，想要说什么又忍不住看着他发呆，只好嘴巴微张着，在他耐心的注视下面颊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请、请、请……请小心身体！” 终于鼓起勇气地喊出一句，完后意识到话语太过暧昧更加窘迫地补充一句，“我是说！以后训练……训练请适度，我知道棒球队对于克里斯前辈你来说十分重要，但还请小心身体，不要训练过度使身体受到伤害。” 话说到后面冷静下来，但又添了一份忧虑。 知道的，在克里斯前辈加入青道后不久，就由于训练过度而被迫下降二军，不止打棒球的机会大大减少，无可奈何被剥夺正选之位，此后只能一边在夜晚忍受复健的痛苦，一边白日在旁人或嘲讽不解下装作毫不在意，以致后来眼里固有的光彩渐渐暗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明明是这么一位有天赋的人…… 可是出自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陌生人之口的话语，会不会太逾越太自以为是了呢？ 直到最后一个字脱离口舌，我的脑袋默默地低了下去。 对方沉默。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和克里斯前辈的脚，抿了抿唇。 脑袋有个触感，隐约有汗水的气息，抬起头，正见克里斯前辈摸了摸我的脑袋。 “前辈？”我不解地歪头，颇为意外。 “谢谢你的好意，真是非常感谢。” 我怎么会忘了呢，他一直都是一位温柔的前辈。 和我道别后，注视着克里斯离去的背影，我暗暗下了决心。 ——现在，此刻，我要去做到。 他会继续努力的，哪怕知道自己将来的某一天会被迫放弃自己热爱的棒球，他也不会滞步不前，只会是不断前行不断挑战，这才是未来那位优秀的球员泷川克里斯优不是吗？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压抑的天空憋了一段时间，开始吐息。 脑袋上方撑了把雨伞，回头一看，凤正对着我笑。 因为下雨的关系，我们决定还是取消这次date好了。 心情还是愉快的，在站台拒绝了凤要送我回家的好意后，与他背驰而行，搭乘另一班电车。 把伞收起来，细碎的雨珠在伞面上滚动，落入干燥的地面。 观完球赛的激动感还有余味在胸腔里回荡，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掏出来，在通讯录那一栏里点开署名是「二叶先生」的号码，拨下去： “xi，请问是编辑二叶先生吗？我这里有份原稿希望您过目——” 电车呼啸而来，脚踏入车门。 视野好像恍惚了般，世界，各种各样，形形色/色；声音，碎碎杂杂，音乐悠扬。到最后是混成一团行为迥异的影子投射进眼球。 嘴上不停地，是在向二叶先生做自我介绍，然而视野中的花样突然变了色，一道橙色的影子强烈发光，几近是蛮硬地闯入了心框。 【“……时间约在x月x日下午x点可以吗？……喂，请问你还在那儿吗鹤崎小姐？”】 邻接的另一个电车门那里，走进来一群少年，其中一个，黑发，休闲装，很有个性特点的说话嗓音和口气，狭长双眼，眼角微挑。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高、……高尾……君。” 【“你说什么，鹤崎小姐？”】 “……我是说，就照二叶先生说的做吧。” 第24章 DAY21如今的少年××× 「……」 四月下旬，关东大赛。 初三，帝光，教室。 记，第一次和安部伊织吵架。 那个时候，矛盾的中心是什么来着？ 下午三四点，社团活动之前，热意从半开的窗沿肆意漫延进来，浅绿的帘摆在风吹间拂去半张少女的脸。 嘴在一张一合，半晌，转换成哭泣与指责的叫喊。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 是有这么一句话，安部伊织那刻流泪的有些扭曲的脸庞竟将之温和的笑颜抹得一干二净。 被抑制在后门的位置，我和她的距离一间教室之长，想上前安慰她，到她身边抱抱她，告诉她不过是失恋而已，她还能继续走下去。 然后？ 「鹤崎直生！别装得那么自大！你永远都不会懂怎样去喜欢一个人！」 这是迁怒？在触不到的距离我暗暗发笑，同情担忧的心理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大概是人性的劣根，我想，看着那张泪痕交横的脸蛋，应该有收回安慰之心的权利才对。 接着？我转身离开了教室。 最后？得到安部伊织一句愧疚的「对不起」。 结尾？七年后的某日，在海水冰冷的日子，正印证她讲的那句话：是不是因为我不懂得，所以你才想替我去喜欢？ 答案无从知晓，唯有逝去的少年。 高楼林立被驶行的电车冲刷在后头，绿木成荫，连成一条带子或逶迤绵展。 结伴的少年们一人一句的交谈声杂乱地响在耳畔，脑袋稍微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椅座的上方正孤零零地放着一本被人丢弃的「少年jumc」，封面是，在正中间偏右的地方写着一行大大的字，又见新妻英二。 又有新的短篇吗，新妻老师的长篇连载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窗外雨还在下着，雨珠扑上飞速的玻璃窗后往后延伸出一道透亮的痕泽。 三十分钟。从高尾和成上车后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 期间尽管逼迫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脑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转过去，眼神一粘上那个身影就很难离开了——有一次差点对上视线。 好、好险！ 嘛……这种感觉真是怪异，明明对方不认识你，你却认识对方几年甚至关系还…… 电车到站，我瞥了一下站表，还有三站。忍不住再次回头望向那边，那群少年随着人潮有下车的趋势。 终于下车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内心同时有一股失落感。 是偶遇吧？还是说平常也有过遇见的情况只是自己未曾注意而已？ 我手抓了下衣角，小心翼翼地看过去——电车门重新关上，在刚才那群少年站着的位置，如今只有高尾和成一个人站在那了。 还、还在？！ 高尾和成脸上还余留刚才和同伴相处时的惬意，双耳戴着耳机，懒懒地背靠在门边的扶手上，专色的衣领口滑出半边锁骨。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原本看向窗外景色的眼珠子一转，在猝不及防时对上我的视线。 等、等等等啊啊啊啊啊啊—— 脑中一片空白，转回脑袋的动作有如触电般动作之快显得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大吸一口气，抓着衣角的手转而抓在胸口的位置。 看、看到了吗？！ 像一记闷击撞在胸口处，喉咙哽着一块东西阻碍吐息，又片刻消宁。 消失了，没错，所有的感觉，包括一开始的慌张、甚至是心虚感，和空白的脑袋一样进入滞空的状态。 然后，一股细细密密的紧张感从心底滋生而起，一寸一寸地爬上心头来。 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不是和痴汉差不多了吗！ 我双手大拍一下在自己的脸上，希望可以冷静下来。 吸气、吸气，可以的…… 深呼吸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有人朝着我这里的方向在靠近。 开什么玩笑……！ 我狠狠地咬住下唇，手心里全是汗。往旁边小碎步迈出了步伐，蓦地心觉不妥又迈出了一大步，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果然使背后想要靠近的人停住了脚步。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刚才那种感觉消失，我才慢慢放松下来。 我不确定刚才走过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甚至做到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窗外的景色上，天色灰蒙蒙的，雨珠不断打在玻璃上。 话说回来，这不是他家的方向吧，那他现在要去哪里？为什么没有和刚才的同伴一起下车，他到底要去做什么？打篮球的话现在可是雨天呢，室内球场？有太多的疑问一时间在脑中回荡，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个地方：高尾君并没有带伞。 跟着耳机线一路往下，左边的耳机线到腰间的地方就折回右边进入到右边的裤子口袋里，两只手也分别插/在口袋里，无论是肘间还是脚边都不能看见伞的影子。 也对，早上晴空万里，中午开始变天，下午就下起了雨，忘带也在情理之中，天气预报那种东西不是时时准的。 手机上的时间数字跳了几步，转眼到了下车的时候。 电车里人满为患，现在已经看不到高尾君的身影了。我挤着人群，迷迷茫茫被带向出口处，普一抬头，高尾君正站在我的旁边，随着耳机里的音乐哼歌。 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大脑掌控不住身体做出指令式反应，四肢自己动了起来。 我把自己的伞猛然塞到高尾君的怀里，一声不吭，没有眼神对视，下一刻就埋头冲出人群奔跑起来。 心脏跳动得一塌糊涂，巨大的响声好像周围人都能够听见一样，他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这个莫名跑动的人。 我一直跑着跑着，实际上在冲出电车门的那刻清晰地听见了他疑惑的声音以及叫住我的声音，但我已经管不着了，一味交替着步伐跑动，离开这里，离开他。 这不是，做到了吗？ 做到了…… 哈、哈哈哈不是可以踏出第一步了吗！ 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道，随之而来的激烈情绪一股脑蹦上头顶，脸颊烧了起来，腿在变软，脚步虚晃。 我用力地呼吸着，呼吸声充斥在耳畔。 冰冷的雨滴一点一点地落在我的身上，头发、面颊、发白的唇、颤抖的手，此刻清晰无比。 我十分清楚现在的嘴角不能抑制地高高咧起，眉间拧着全是开心的神色。 不再沉甸甸的胸口豁然轻松起来，每呼吸一口气都顺畅无比地进入体内。 途径这辈子和黑子第一次相遇的街头篮球场，往家中跑去。 突然后领一个力道把我半拎了起来。 “欸，青峰君？” “不是「欸」吧！你这家伙怎么在雨里跑得那么开心？” 面对青峰的黑脸和他的责问，我不好意思地哈哈笑了起来，“青峰君不也是吗，这不是也在雨里奔跑吗！不错不错！”说着我还不顾他拎着我后领的手，拍拍他的手臂。 青峰君的额头上似乎爆出了青筋，不过皮肤实在是太过黝黑了我看不清楚，他把脑袋上罩着遮雨的自己的外套甩到我头上，再用力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 “废话少说！快点回去！” 我眨巴下眼睛瞅着他，他恼羞成怒地又拍了我脑袋一掌。 “哈哈哈哈青峰君是来打篮球的吗，没带雨伞好糟糕啊！” “……你没资格说我！” 和路上遇到打球未遂的青峰冒雨回到家中，被得知情况的桃大小姐好好“教育”了一番，次日，不负众望地，我发烧了。 天知道青峰君如何气大如牛翌日活蹦乱跳能够继续上学，我迷迷糊糊地跟在他们后面，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 我没让杏子他们知道我生病了，事实上也许是因为发烧不灵光，等到和往常一样换好校服拿好书包和桃井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我才知道情况有些不妙。 桃井担忧地摸着我的脑袋让我去保健室休息，我摆摆手不甚在意，一旁的青峰则是皱紧眉头又甩手给我一件外套，我脸色愈差地吐了吐舌，把那件散发出奇怪味道的外套嫌弃地丢到他脸上（不是故意的），青峰愤愤地走了。 一整天病恹恹的趴在课桌上，黑子君好心地给我买了瓶水，心里想着是不是社团活动请假一天比较好，还没得出结论，在课间下楼梯的时候就发生意外了： 我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周围人的叫声听起来比我还要害怕，猛然的跌落，失重感使我更加精神恍惚了。 四肢酸意侵蚀，额头胀痛，感觉呼出来的空气热气腾腾。 后背接触不到冷硬的地板，意料之中的痛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忍耐，下意识身体往上蹭，起身，一手撑在旁边的地上企图支起无力的躯体，呻/吟一声： “嗯唔！” ——却不是我的呻/吟。 怎么回事。 晕乎乎地往旁边一转，映入眼中是一幅诱人的景象： 冷汗致微湿的淡金发软软地垂到额前、脸颊边，遮不住泛着红晕的双颊，薄唇被咬处一丝发白，幽幽转来的金眸子染上一层怨人的委屈。 欲罢还休。 “……黄濑君，你怎么在这里？” 脸烧得更厉害了，嘴角带起一个傻乎乎的笑。 黄濑的眼角似乎泛着水光，听到我的问话以及看到我毫不在意的笑容后死死瞪着我。 眼睛往下，是黄濑捂着下/体的动作。 顿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抬起刚刚撑地的手，恍惚难怪刚刚撑到的不是地板而是什么柔软的东西。 于是我重新向他露出傻笑，在半空中有气无力地甩了甩那只手，说道：“手要烂掉了。” “好过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濑带着哭腔的叫喊久久荡漾在楼梯里。 第25章 DAY22醒后保健室××× 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记忆从楼梯那里模糊切断。 醒来的时候四肢酸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有些生涩，眨了几下，保健室白色的天花板铺满了视线。 头上放着的一小袋冰袋，里面的冰块已经全数融化，看来睡了好一段时间了，左侧的帘子被拉开，夕照透过窗户投射进来。 这么快就到放学时间了……转过头，本想下床去站床边看看，脚刚一着地，感觉到前方的夕照被什么高大的东西挡住，一团阴影自脑上投影到膝盖上。 “……紫原君？” 发烧的后遗症没有褪去，反射神经停滞一会儿，惊讶这种情绪才传达到神经末梢。 虽然头发短了一截，但那标志性的身高和紫色偏长发没有谁会认错。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没想到在保健室醒来会遇到紫原敦，想到昏睡前在楼梯和黄濑凉太发生的意外，琢摸着睁眼醒来或许会看到他。 然周围除了紫原敦，一个人都没有，连保健老师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坐在床铺上抬头看他，本身就缩短了原身高，从这个角度仰望使得看紫原敦更加艰难了，基本上大半面积看到的都是脖子和下巴的部分，心里不禁腹诽可恶的身高差，这角度看鼻毛实在是太调皮了。面上干笑：“紫原君怎么了？需要床位吗，我这就起来，已经不需……要呃——” 话还没说完，或许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了什么的紫原敦，明明身材那么高大动作却迅速地一下蹦到了床上缩在了被子里，连带着把我也拖了进来。 欸……？ 这动作有点不妙吧！ 徒留我一个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脑袋以下的被子不自然地隆起一块，紫原敦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因为那比平常人还高不少的逆天身高即使缩手缩脚依旧难以遮掩。 我黑线地抖了抖被子，想劝几句：“紫原君，你这是在做什么，请不要这样，快点出来。”是在玩捉迷藏么小混蛋！钻可爱的女孩子的被窝小心我一脚把你揣下去！ 被子里隆起的一团不安分地挪了挪，从里面死死抓住了被子不让我掀起来，一句话也不回答我。 云里雾里的我有点火大了，刚想干脆一脚踹出去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紫原同学！紫——” 待来人站在帘子边往里看时，我一时僵硬了身子一动不动，本来扭来扭去的紫原也瞬间安静不动了。 “你是一年b组的班长吧。”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打量眼前的人，好像是教c组的化学老师吧，白衬衫下和桃井同学相聘美的大胸脯，盘起的酒红发，金色框眼睛，一脸严肃的老处女表情。 下意识往被子里紫原敦的方向一看，他是怎么惹到这位女老师的？ “你有看到紫原敦同学吗？那个傻大个！我刚才看到他溜进来了！有没有看到他！” 随着每一句话的落下，老处女低下的脸越来越近了，我紧张得倒吸一口气，几秒后摇了摇僵硬的脑袋，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有……” 紫原敦！这个人情你欠下了！ “是吗——”老处女推了推金丝框眼睛，微眯起双眼，狐疑地盯着我，然后四处环顾，目光倏地落在那不自然隆起一块的被子上。 下一刻，连我都躲闪不及，老处女伸手一把抓住被子用力地掀了起来，紫原敦仿佛早已料到了般，在被子掀起的那一刹那比她更加动作迅速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往帘子的另一边猫腰逃出去了。 “紫原敦！抓到你了！实验室柜子上的仪器是你撞下来的吧！不要狡辩！也只有你的身高可以做到了！别跑——” 老处女喊着，这般风风火火地追着跑出去了。 好像有一股不名状的冷风从我面前吹过，把帘子吹得抖了抖。 这是什么事……怎么一醒来就碰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了。 我把歪了的脖子扶好，揉了揉太阳穴，还没把刚才的情景消化完保健室又进来了一个人。 “小~鹤~子~你终于醒啦！” ……救命不要告诉我那个站在床边招手打招呼摆pose牛郎笑异常灿烂的金色闪光物叫做真蠢货·黄濑凉太！为什么改称呼了！为什么要加上「っち」！不是说好的只给自己认可的人名字后面加的吗！难道在扇了你一巴掌又压了你的金蛋蛋一下之后你就认可我了！你是m吗！ 我头疼地双手捂住了脸，一点也不想搭理他。送走了紫原又来了黄濑，两个都是问题儿童。 “又来了~” 黄濑的尾音竟然有些荡漾，心里一凛，被双手捂住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想应该不大好，音扬得这么高绝对有猫腻！ 我的双手被黄濑的手拉开，没有了手的遮掩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和意料中一样，黄濑笑得十分灿烂，但肚子的黑水却不断翻滚沸腾着。 近距离一看，他闭着眼露出一副苦恼万分的表情，睫毛很长，皮肤白皙，零毛孔…… “小鹤子似乎很讨厌我呢，每次见面都对我做出过~分~的事呐。” 在过分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每吐出一个字，气息都快呼在我的脸上，我僵硬地扭开了脖子避开他的视线，艰难地做了道歉：“之前的事，十、分、抱、歉。”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停顿了下，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他的手却是落在了我的额头上，“还好还好，看来烧退了呢。” 我有点意外地转回头，黄濑凉太稍稍往后退开一点，松开了我的手。 “抱歉，”我再次道歉，“是你把我送到保健室来的吗，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丢下你不管我才是罪大恶极吧。” 黄濑凉坐在我一旁的床沿上，手随意地放在被子上，一只落在我曲起的膝盖边。 在尴尬降临之前我继续说道：“现在是放学时间了吧？” “嗯对，放学铃一响我就过来找小鹤子了。” “黄濑君不去社团活动不要紧吗？” “没关系没关系，完全没有事~” 说着比了个ok的手势，轻松自得。 我心下了然，黄濑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特别是对运动很拿手，所以社团活动也是随便应付了之，除了之后偶然接触到篮球一下子疯狂迷恋其中。 话说其中的契机是青峰君吧…… 本来想说不定可以先「诱拐」黄濑凉太进篮球部，可是这样一来打篮球的契机也不一样了，万一他不感兴趣了怎么办——青峰君的魅力可是很大的呢~ “小鹤子你在奸笑什么，想到有趣的事了吗，说来听听~” 推开黄濑凑上来的脸，我下床穿好鞋，然后把床铺整理好，准备离开保健室。 黄濑凉太走在我的旁边，自顾自拿了我的手机用红外线交换了邮箱地址，一脸愉悦。 ……越看越有m的潜质了怎么办。 有种想拍打他屁股的冲动，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伸出来的手，片刻后收了回去。 “黄濑君，我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就此别过吧。” “记得发邮件哦！” 黄濑在身后挥挥手道别，我回应了一下。走回教室拿书包，然后走向三军篮球馆，幸好没有迟到。 在更衣室换了运动服，换好后仁川正好来报道，互相打了声招呼我就走出去了。 黑子在更衣室旁边等着，看到我出来后迎上来说话。 “没事了吗鹤崎同学。” “没事了没事了~” 黑子呆萌的表情太过可爱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头上翘起的一根蓝色杂毛，至于他说了什么“以后请不要xx”之类阻止的话一概无视无视。 睡了一下午发烧的难受感已经没有了，我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臂，很好，都恢复了。 三军的教练吹哨后宣布训练开始，来回冲刺50趟后是运球跑步练习，中间仅间隔一分钟，接下来又是传球练习，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 角落里黑子捂着嘴忍着呕吐的难受感，只瞥过一秒后就移开视线，这回我并没有上前安慰黑子给他递水。 几分钟后他擦了擦脸恢复了，立即归队。 开学后过了几天篮球部就举行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练习赛，主要以内部练习为主，二军和一军不断进行比赛，和外校的比赛目前只进行过一场而已，估计到下个礼拜和外校的练习赛将会多起来。 这期间关于一早就进入一军的四个一年级生传闻不断，有羡慕和崇拜的，也有嫉妒和不屑的，可不管是怎样的风波到了三军后只有死一般的大量练习。正能量的依然积极向上，负能量的瘫在地般渐日失去信心，黑子恰好卡在两者间，精神上是不输给任何人的积极前进、坚持不懈，瘦弱的身板和不高的球技却总是将他打入地下，尽管对于大量又节凑紧密的训练开始适应，可跟不上训练升级的速度，几日来的练习赛里唯有站在观众席上给人呐喊助威。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在心里默念，响起周末和二叶先生的联系： 按照约定原稿的序章用传真机先传给他了，等他看完，下周末再出来见个面交给他原稿，商谈是否签约的事。 时间改变了，是否能够顺利签约只有五成把握，对于一半了解一半未知掺杂的未来，甚至可以降成三成把握。 一一把部员的信息记录完毕交给教练，看了眼时钟，今天的练习到此结束了。 和仁川打了声招呼一起捡球擦球，黑子早累得软成一滩在角落边了，因为知道他会留下来练习我没有去叫他，仁川则是没有注意到。 把篮球馆打扫完毕后和仁川道别，临走前我把钥匙放到黑子的手上，他喘着气还没缓过来，只靠着墙壁坐着。 没有擦的头发上，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我下意识拿毛巾给他擦，双方都怔了一下。 动作有点亲昵了吧——这念头只在脑内一转就被我抛到脑后了，我才不在意这些，如果是朋友的话就要好好对待吧。 “谢、谢谢……我自己来……” 黑子无力地抵抗着，半眯着眼，我按下他的手，“你没力气了吧，我帮你。”偷瞄了下他的表情，不是很抗拒，我松了口气，有时候多余的动作说不定倒会惹人烦。 后来黑子乖顺地不动任我擦头发，篮球馆里静悄悄一片。 如果是安部伊织的话，可能不会为我擦头发呢。 在收拾好一切后黑子坚持送我到了校门口，由于整理器材天已经黑了。 “路上小心。”黑子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朝我说道，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真是太可爱了这孩子！ 我前去便利店打工，和老板先生打了声招呼后进去换制服，为了防止被认出年龄特地抹重了口红。 走出更衣室，在收银台站好，嘴角扬起，标准的笑容： “欢迎光临——” “日本规定初中生是不准打工的。” 然后，一个戴帽子的大叔黑着脸对我说道。 第26章 DAY23大叔和野兽××× 戴帽大叔买了一瓶宝矿力水特，冰渍滴在收银台上，瓶身微微冒着冷气。 帽檐下大片的阴影使原本深近古铜的皮肤略显黝黑，微皱的眉头替面无表情的脸上抹上一层严肃冷然；脸颊两侧耳朵前从帽檐垂下被修剪得平滑整齐的头发，看不见刘海，不知是什么发型。 令人在意的是肩上背负的巨大黑色包袋，上窄下宽，从形状上来看里面装的东西，第一反应是……网球拍？ 对了！身上穿着运动服——黄橙橙的微领运动服，胸口处设计有一条黑色带子——rikkaidai？立海大附中！神奈川的家伙怎么跑到东京来了？ 呀不对……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大叔还只是初中生？！ 骗鬼呢_(:3」∠)_一定是我看的方式不对。 于是我闭了闭眼，重新张开，笑得弯成月牙样，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提着嗓子作温柔状，说：“欢迎光临，一共是xx円，总共收您——” “日本规定，初中生是不准打工的。”重复一遍，语气坚定。 “……”笑。 “你是哪所学校的，姓名和学号报上来。” “……”继续笑。 “一定要打工吗？是家里经济条件困难还是个人需要？如果不方便的话不用说出来也没关系我能够理解。但是根据日本法律，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我希望你能够改正过来，重归大道。” 帽子大叔的声音低沉略粗，对于声控来说细细欣赏似乎有股不可抗拒的魅惑力，不过—— 好烦啊啊啊啊啊这家伙！你是神奈川来的风纪委员吗（好像真是的）！是大叔的话做好本职业务买本黄色杂志就快点出去吧！如果是老爷爷的话偷偷买宝矿力水特这种年轻人饮料也没有人嘲笑你啊只会偷偷的……学生的话，给你加本黄色杂志散了吧。 扬起的嘴角笑意不变，我朝一旁正整理书刊的打工伙伴木村先生招招手，商量先和他交换岗位一下。 然后指了指门外，示意请帽子大叔君到外面解决。 宝矿力结账完毕，帽子大叔君刚走出自动门就被我拉住了领子一把拖到旁边的小巷里，手肘用力，将他抵在墙上，瞬间敛起了笑容，转换成眼神犀利的「大人脸」！ “喂，你，”我用不客气的口气说道，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把我当作小鬼头了是吧？”说着装模作样地往旁边啐了口口水，“到底谁才是小鬼头啊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你妈妈没告诉你，以貌取人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哦！啊啊？” 糟糕我快被自己帅哭了~ 一下子的模式突变让帽子大叔君有点措手不及，脸上困惑尴尬的表情闪现而过之后，似乎认真思考了什么般，重新变得严肃，说教道： “第一，女孩子做这种威胁性动作不好；第二，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说，主动和异性展出这种距离风评不好；第三，从身高和样貌来看，你绝对是一个初中生……” “住嘴！” 我松开他，一手堵住了耳朵，“老古董！” “老、老古董？！” “死正经！” “死正经……” 对方似乎受到了一点打击，hp扣去5点——才5点吗！ “身高！样貌！”我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他，配合我表现出来的生气，用力地跺了跺脚，“喂喂你竟然嘲笑我的身高嫉妒我的娃娃脸？看仔细了，虽然我——不是飞机场，才不是飞机场呢，有这乳量你还敢说你不是看走眼了？”说着验证般使劲地收腹挺了挺胸，拍拍胸脯呲，太用力了腰好疼…… 对方脸黑了一下又红了一下，视线慌忙移开，帽檐的阴影加上小巷的阴暗，由于害羞展现的潮红并不是很清楚。 “可、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我不管不顾地转身离去，侧身回头伸直食指指着他，骄傲地说： “嘛，如果你想要举报的话就尽管来吧，人称帝光最闪亮的家伙黄濑说的就是我了，我才不怕你，大、叔！” 丢下这句话的我瞬间觉得自己帅气值咻咻的upup涨，没再理那位大叔转身回了便利商店。 啊啊是没错，日本规定，起码要高中生才能开始打工，当初下定决定求打工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好在便利店老板先生太过好心，我挤出几滴眼泪有声有色地向他论述我艰难的梦想，他一脸感动地收了我，不过限定一个礼拜只上班三次。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发育问题有时被客人问是不是初中生，不过都忽悠过去了，而且我也做了变装戴上了假发，从未被举报过。现在时间提早了一点，应该不要紧吧……更可况报的还是别人的名字黄濑君就对不起啦，你的名字听起来感觉很了不起嘛，说不定身为可爱男孩子的设定还能戳中大叔的g点—— 欸，「帝光」……？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帝光中学，帝光中学——不就是初中生吗？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黄濑君，点蜡。 为什么我总是在不经意间伤害你呢，一定是我爱你爱得深沉。 心里想了两三遍，我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赞同。 和木村先生道谢后换回了岗位，便利店外传来摩托的引擎声，下面替班的福田君悠悠走了进来。 离我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而木村先生下班时间已到。 “晚上好，木村先生。” 福田双手插/在口袋里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出来和往常一样和木村先生道别后就站在书刊前旁若无人的看起了「少年jumc」。 “明天见，木村先生。” 我们的视线从未相撞过，从前也是如此，所以一直以来根本没打过招呼。 今日也一如既往。 从对方头巾下偏长的银发移开视线，向下一个进入便利商店的客人微笑说道： “欢迎光临——” 一日又过去。 三军里最近关于一军那儿的四个一年级生关注非常，每天都可以听到他们的讨论声，仁川也时不时凑到我身边红着脸议论一军的「赤司大人」，说他怎么温柔怎么样厉害。 前不久听说灰崎祥吾终于入了一军，在当日的练习赛马上作为首发上场了。 三军的议论声愈加激烈。黑子还是那样，三步上篮的动作可爱得一塌糊涂。 “这么说来，之前好像是有说过一军今天会去四中打练习赛啊。” 休息期间，正说着，敞开的篮球馆门口走过一群人。 “黑子君？” “……抱歉，球这就传过去。” 收回望向门口一军的目光，黑子把球传到了我的手上，而我再次将球传过去，两个人不断做着传球练习。 确实瞥到人群中一抹嚣张的灰色，事情循着记忆一成不变地发生。 没有漏掉黑子眉间隐约的不甘失落之色，我鼓励他，“黑子君黑子君！传球的力道不够哦！现在肚子饿扁了吗！” “没有那回事，鹤崎同学才是，在投变化球吗。” 三日后，三军教练公布了第二轮晋升二军的名单，依旧没有黑子君的名字。 参加了几个礼拜的练习黑子总算能够适应不再呕吐。 这天便利商店的打工时间结束后，为了买杏子嘱咐的东西特地饶了趟远路。 一路上手机哔哔叭叭地响着，空闲快崩溃的黄濑凉太不停地发邮件给我，一刻不停。 ：神烦黑名单 sub：倒霉 小鹤子!!!!!!!! 你知道吗最近好倒霉啊风纪委员会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缠着我关于校外违禁打工的事烦死人了＼（≧Д≦）＜ 快救救我给我一个大大的hug安慰我吧\\(￣︶￣*\\)) 你的好伙伴黄濑 ——end—— ：小鹤子 sub：去死 去死 naoki ——end—— 猜想下一封邮件一定是自带哭泣颜表情的「好过分xx」之类的回复内容，接着又是各种撒娇各种讲自己的近况。 啊，好烦。 索性按下静音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不再理他。 从化妆品店出来，走过两条大街，途径书店和食杂店中间的小巷，忽然听到了巷子里面的打斗声。 脚步一滞，借着巷外的霓虹灯光勉强看到巷子里的场景：四五个穿制服的学生把另一名学生围困在墙边。 本想打电话直接叫警察过来解决的，眼尖却瞥到——帝光的制服？ 定眼一看，被围在中间坐在地上的人似乎有点面熟……不就是栗原暗恋的那位学长吗！ 暗叫一声不好，原本打个电话置之事外是最好的选择，既然中心人物是认识的人的话恐怕做不到撒手不管。 幸好脸上没有伤，身上也没有打斗受伤的痕迹，怎么说也是篮球部的队员，一定要阻止斗殴事件，不然……等、等等——！站着的那个人是灰崎？！ 事情不好了，太不好了！必须要阻止—— 一只脚踏入小巷，脚步声立刻引来那几人的注意，统统转头过来，呵，面貌倒不陌生嘛，除地上坐着的那位学长和灰崎祥吾都是篮球部的人，其他全部是常见的总和灰崎混在一起的高年级生。 第一次当出头鸟……我紧张地咬住了唇，死瞪他们。 “哟小妞~有什么事吗~” “想一起玩？” 两个高年级生戏谑开口，朝我走近一步。 手机——不在手上！忘了刚才放进口袋里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恰一抬头，那几个高年级生距离我仅有三步之遥。 我不禁往后退一步，不忘从空隙间注意那位学长情况，把手机盖翻开，按下报警电话，朝他们展露手机屏幕。 “站住，再不住手的话我就要报警了。”压低音量，听起来冷静十足。 几个高年级生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变本加厉地淫/笑几声。 我无力地扶额，思考着英雄救美的成功率是多少，漫画的故事情节果然都是骗人的。 看来阻止不了这些高年级生——我无奈把主意打在灰崎身上，因为一开始我便知道这只野兽无论想做什么谁都不能致使他停手。 “灰崎君，”我深吸一口气，死死抓住手机，“请停手吧，看在同是篮球部的部员份上。”如果说出会被禁赛的话说不定会把他惹毛，语气只好委婉些。 在我出声后，灰崎祥吾似乎静静地打量我一番，小巷深处，毫无动静。 接下来的事情全然不在任何想象当中，隐在巷子昏暗里，灰崎祥吾跨出一大步，光与暗的夹缝间猛地伸出一只手，手掌一下盖上我嘴巴的位置，五指骨干分明用力钳制住我整张脸借力抵在墙上。 不得动弹。 痛、脸颊好痛——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 自投罗网……？ 第27章 DAY24巷口巷深处××× 自我主义，毫无节制。 对于这个后期由「灰崎」染发成「黑崎」企图夺去「奇迹的世代」称号来打发时间的人渣来说，是人都不会向他存有好感。 夺食，抢夺。 自持人生名言所谓「别人的才是美味的」恶趣味爆棚的家伙，不仅作为普通人来说品行恶劣，作为选手而言也蛮横顽劣，根本没把篮球放在眼里。 初中的印象是：被赤司勒令退部；主要占据人物印象的反倒是高中头发染黑扎成小辫的类美国黑人模样。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放荡不羁，最后的最后，惨败黄濑凉太，再没出现在眼前。 篮球部纳新不久一军的学姐经理就辞去工作退出球部，真田教练将表现良好的桃井升到一军专注负责，与此同时三军的仁川被分配到二军，我晚了一年，直到初二上半学期才以为协助桃井为由来到了一军。 初二上半年，黄濑凉太入部进二军，不到半学期升上一军并跻身入正选，两人交替，紧随之前，灰崎祥吾被强制勒令后据说不再打篮球甚至把球鞋丢进了焚烧炉，余后跟个普通不良一般恶行频频，学校里时常不见踪影，仿佛活在传闻般。 所以初中不曾有过交集，高中更不用说。 唯一算的上的认识不过高中毕业那个暑假的某一天，街头球场，当天举行的街头球赛过后，自动贩卖机前，消散不少乖戾的灰崎祥吾难得正经地朝我伸出一只手来向我讨要零钱。没有言语刺激和肢体暴力，拿走用我的钱买下的运动饮料，整个过程安静得不像话。当然，符合他风格的，达到目的后就摆摆手离开，要不是有伸手拿钱的动作，和小偷没什么两样。 完全成平行线的两个人，彼此的齿轮到底是怎样才会咬合在一起的？ 掐在脸颊上五指继续施力，不用看脸颊两侧肯定留下了施虐的红印。 铺天盖地的危险气息，突兀，愈重；理智不在线。 “就是那个吧，那个。” 灰崎祥吾居高临下地审视我几眼，慢悠悠地自说自话。巷口投射进的几束流转的霓虹灯光在那头杂乱的灰发上留下射线状的影子，鲜明而诡异。 力道松下，那只手从脸上慢慢滑下落在了我的右肩上，打招呼一般轻轻地拍了两下。 随之，灰崎祥吾俯身倾下，用另一手碰碰我左边的耳垂，愉悦地吹了声口哨，轻佻道： “哦~长得还不赖嘛？” 站在他后面的几个高年级生附和地低笑几声，围上他周围。 灰崎祥吾凝视着不发一言的我，接着，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挑了挑眉，触碰耳垂的那只手往左移了移，突然用大拇指的指腹擦上我的嘴唇。 我惊讶，下意识反抗想要甩手，唇上的拇指重重往下一压，和垫在下唇的食指一起，挤压着唇瓣。顿时针刺的痛感一遍一遍自唇上传来，犹豫中的大脑瞬间惊醒，我猛一偏头甩开了他的手。 他却哈哈大笑，那张笑容扭曲的脸朝前凑近了几分。 “呐，被虹村修造甩了的可怜的小猫咪，需不需要我来安慰你啊。” 双眼微眯，注视刚刚被他亲手抹开口红的唇角，即使周围光线暗淡，依然能够看见此刻异常的通红。 言语轻浮动作非礼吗，果然是认识的家伙。 ——现在，此刻，眼前啊，活生生的家伙呢。 “灰崎祥吾，是吧。”拍下肩上碍事的手，之前措手不及的慌乱感逐渐缩小成一颗球，点点消逝，“虹村大队长？我想你应该误会了什么。” 原来如此，大队长的名字从他口中一说出来片刻就懂了，虽然只是猜想，但*不离十。 “哦？”对于拍下他的手，他也不恼，反而来了兴致，“不要不承认嘛，被那种男人甩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现在重要的是—— 跟了我，怎么样？” 爬上耳蜗的，滋滋作响，阴沉的声线。 辨认灰崎脸上的神色，因为狂妄而翘起一边嘴角的嘲笑脸，没有忽略眼底那抹不屑，浑身刺骨如刀刃，却散发地下水沟的臭味。 恶心，真恶心。 厌恶的眼神引来灰崎对下巴的钳制，暴力使之抬起下巴正眼看他。 他不放过我的任何眼神，兴奋地伸出舌头舔舔嘴角。 “容许我拒——” 绝字还未出口，就被他一手掐住了脖子！ “咳——！” 脆弱的喉咙受迫挤压，比刚才捏脸还要来得重的力道，五指残忍地越收越紧，直至将我整个人都脱离地面。 “放、咳咳！手、咳！放、放开——” 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对女人动手了！ 我拼命挣扎，双手使劲想要掰开他的手，双脚扑腾踩不到地，恐惧和愤怒一下积满了胸腔澎湃溢发。 “灰崎！你这、混蛋——！” 用尽全力屈膝卯足了劲朝他踢去！ “哎哟小心~没想到还是只带利爪的猫咪呢~” 灰崎轻松躲过，使力自然，掐住脖子的手没有因为刚才的反抗而松了力道而更加用力了。 脑袋胀痛，呼吸困难，视线飘忽了起来。一瞬间闪现的后悔、自嘲、惧怕、恼怒混乱交杂。 我的力道和他相比起来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反抗得不到一分的自救却使情况越变越糟。 混账家伙！混帐家伙！人渣！变态！ 内心咒骂不已，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生理性盐水，冰凉的液体触到灰崎的手掌，这家伙竟还能兴奋起来，倏地凑到我眼前，喉间滚动发出低笑： “哈、哈，哭了呢，居然哭了呢，可爱过头了吧，哈。” 钻进耳里全部都是嘲笑。 稍微冷静下来了。我艰难地吸气，死死瞪他，“放手，灰崎，否则和你没完，不要以为我会怕你。” 忍到极限了。 力道松了些，还是没有把我放下。 “和大队长的事不过谣传而已，我根本没喜欢他，更不会有被他甩了的事，从头到尾只是好事者的造谣罢了，听信传闻的你是笨蛋吧。”不在乎脖子上的加重力道，继续道，“不过我想是真是假你毫无所谓，你在意的只是——「抢夺」对吧？” 笑容肆意，“怎么说？” “你的算盘是，从虹村修造手上进行「抢夺」，也就是说，把被他甩了的我抢走。然而，先不管我会不会同意和你交往，我想，等到交往后你估计会像甩条狗一样把我也甩了吧，这下我在别人口中便会从「被虹村修造甩了的女人」变成「被灰崎祥吾甩了的女人」了。 抢夺，说的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过去曾听桃井同学说过灰崎的事，他和大队长的渊源，在关于灰崎资料本的那一页甚至有： 「苦手的事情：虹村修造」 这样一个注解。 不可思议，抱着这种玩乐幼稚的想法，小孩子吗！太不可理喻了…… “砰”的一声，没有防备整个人摔到地上，我捂住掐疼的脖子拼命喘息——疼！每一声咳嗽喉咙都一阵刺痛。 灰崎祥吾一手扶额，阴影遮住半张他的脸，“哈、哈哈哈哈哈！宾果~全部答对了！你实在太棒了！”语毕不费一力捞起瘫坐在地上的我，“怎么样，再多考虑一下做我的女人吧，我现在可是很中意你呢！” “滚，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 喉咙发疼，咽下口水敏感万分，理智却神奇清明。 灰崎像一开始的那样眯眼打量我，眼里多了另一份意味不明的东西。 半晌，他哼笑几声，旁若无人地转身走了，不忘挥手道别，“给我的回复不急，好好考虑看看。今天先这样，明天学校见吧~” 那几个高年级生看戏看够了，怎料灰崎居然收手走人，气愤地在身后叫嚷。 “喂灰崎！这样就玩够了吗！” “这女人放着不管了？太好心了吧你——” 叫唤不到两三句，灰崎狠厉地回头一瞥，高年级生霎时闭上了嘴，跟在他后面一同走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不甘心还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直到目视他们的背影离开，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一接触才能领悟的本性，真实，交集。曾经和我同部门的人，就是这样子的…… 对了！学长，学长怎么样了！ 处在一开始的墙边位置，那位「被欺负」的学长看起来安然无恙，无显露的外伤，无呻/吟，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开始？ 头皮发麻。 “柏木，前辈？” 我小心翼翼地叫出对方的名字询问。没有回答。 原本围困柏木四周的不良散开，现在巷外的光线大部分集中在到他的身上，偶尔驶过的车灯照过，明明白白暴露出柏木隐忍痛苦的脸。 骗人…… “柏木前辈！伤到哪里了！” 从地上爬起来，我冲到他跟前，蹲下来着急查看，上半身无恙，连灰尘都没有，可是弯曲的双腿，往下看，小腿到脚踝的位置，校服上错杂交横几道鞋印。 “脚……受伤了吗。”声音有些颤抖，难怪刚才柏木前辈不吭一声，竟然伤在这个位置——灰崎祥吾，当真心狠手辣，下得了手。 看柏木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冷汗，一定伤得不轻……比赛，绝对不能上场了。 “还能动吗，来，我扶你起来。” 柏木学长极致忍耐着，咬牙含痛，无法言语。灰崎的力道是见识过的，一脚踩上去，造成的不可能是小伤。 我一步一步小心地扶着他，费了好大力气送他到附近的医院。 待安然将他放到椅子上坐好后，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 柏木担忧地看着我，我笑着摆摆手，“被吓得腿软了而已……” 柏木前辈告诉说希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想打电话告知栗原的念头消了，我点点头保证。 检查期间，我悄悄走出门，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桃井： “……还没回去，抱歉有点事……欸，到你家去吃饭吗，好的，知道了……我想说，桃井同学你那儿有部门的通讯录吧，能不能把监督的电话给我…… 不，请给我虹村队长的电话，谢谢了。” 第28章 DAY25协议の金玉××× 栗原桜抚顺耳边微翘的几根头发，略带凉意的晨风吹起她的裙角。她抬头，发现头顶上有一片无意沾落的樱花瓣。 还有十秒。她想着，等过了大概十秒，又在心里重想，一定是下一个十秒。然而三分钟过去了，带有柏木门牌的房子未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前辈不会打算伤势重到不能去上课了吧…… 栗原桜忧心地想着，不及采取什么行动，下一刻熟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嗯，没事的……我可以……好，知道……” 和门相隔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如说正好适中，在这个地方，这个距离，栗原桜可以清楚地看到柏木拄着拐杖和家人说话的样子，又不会位置太显突出使他的家人望见她。 等到柏木慢慢走出来往旁边转弯，就看到栗原桜双手垂下提着书包温和微笑地站在那里。 “早上好，柏木前辈。” 少女笑容恬美，眉眼微弯，笑意不算浓郁却能明显感受到满满的充实，如果可以用数据表示的话，百分之60，安静既美好。 “早上好……栗原，你怎么会在这里？” 拄着一只拐杖，柏木动作缓慢来到她跟前，“啊，是鹤崎告诉你的吗，明明说了不要说出去的，真是……”丢人啊。想到昨晚狼狈的惨状，必须靠着比自己娇小许多的学妹搀扶一步一步蹒跚走路，未免太逊。 栗原在他靠近后随即做出虚扶的动作，对方看似无恙地淡笑道谢，接着说道：“不过昨晚真够呛呢，多亏了鹤崎，不然就糟糕了。” 明明体验到了类似粉碎的痛苦柏木脸上还能露出坦然淡定的笑，好像昨晚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噩梦。 栗原不动声色地配合身旁人的脚步，远离柏木的那一手却在猛然之间握紧了一下。“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我背前辈上学吗？” “喂喂，我可没这么娇弱呀。”对上栗原恶作剧般的调笑，柏木特意停下来举了举没拄拐杖的那只手臂，露出坚硬的肌肉。 “欸，是吗~不要到时候在校门口扑倒哟，那可就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丢脸了~” “你这家伙！”柏木顺手拍了拍她的头，没看到笑得愈灿烂的栗原偷空往后瞥了瞥，朝某个地方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是对着我啦。 隔着足足半条街，我居然抹不去鼻间的恋爱的酸臭味，决定了，这个小碧池一天不洗300遍澡就不准靠近我。 “你怎么看，鬼、不对，大队长大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成语是这么用的？” 虹村修造双手插/在口袋里，书包滑到腕间，随着步伐一动一动的，一边衣领塌下，领带尾则凌乱地散过肩后，像是应景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您昨晚干什么去了，肾脏虚弱打篮球可让人十分担忧啊。” 虹村超级顺手地给了我后脑一掌，“女孩子不能讲这种话。” “是是。”我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和他有些邋遢的样子相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高挂的黑眼圈和苍白的面容，看上去甚至比大队长还要惨。 昨晚联系了虹村队长后对方立即赶来，收尾的工作全权交手给对方处理后想着桃井的话回去了，怕脖子上的掐痕被看到特地围了条围巾，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桃井同学给扯下来了……然后就是一整夜的跪坐认错orz。 “我这副样子就算了，您到底怎么会这副鬼样，真的是夜间运动太频繁了吗……嗷唔！” 我吃痛地捂了捂后脑，虹村修造吐出一口浊气，有些丧气地说： “游戏，怎么都通关不了啊……” “您赶紧去死一死。” “你绝对嫁不出去。” “没事您能够嫁得出去就行。” 虹村瞥了我一眼，“全中就快到了，这段时间里一定不能出事，你昨晚做得很好。” 我用力地点点头，坦然接受了他的赞扬，“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昨晚我没有英雄救美打倒小地痞，今天会被人生吞活剥的。” 虹村嗤笑一声，面对我的认真他居然发出了嘲笑，我不满抬头看他，他拍拍我的脑袋，神情不明，“哟，假发子的生活也很苦啊。” 阻止他趁机揪乱我蓬松短发的阴谋，我拍开他的手，“不说玩笑话了，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他收敛起戏谑，恢复大部分时间装出来的严肃样，“嗯，我不说假话。” 我破坏气氛地眯起眼睛，满满的不屑。 虹村假咳了一声，“放心，无论你做什么，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这么容易就感动的我才是小碧池！ 我们还没走到校门口便分开了，路上和匆忙推着眼镜的绿间打了声招呼，走进校门口的时候恰好被飞奔过来的桃井用胳膊勾住半路拦击，嘤嘤哭诉着什么又丢下她先走了之类的话，她背后的青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算是朝我道早安。 以死死挽住我胳膊一边哭诉一边教训的模样，我和桃井别扭地走进校园，直到最后分开教室她才松了手。告别转头的时候发现青峰居然没走，站在我旁边。 “青峰君？” 我不解地问。 他视线飘了一下，好像在思索要不要开口说，最后压成一句，眉头微皱，“呐，我说，以后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可能是今早和桃井来学校的路上桃井同学告诉他的。 稍微有点意外。我摇摇头，“没事啦没事，昨晚只是突发情况，况且没受什么伤。再说，全中快到了吧，一军的训练开始加大剂量了，时间也延长了。好好努力吧少年，早日登上人生巅峰。” 青峰啧了一下，丢下“随你”“我当然会”的话，转身回教室。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面已经没有红印了，灰崎的力道实际不重，只在某个瞬间收紧了一下，所以痕迹退散得很快。 ……产生这种安慰性想法的自己是抖m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喂喂，灰崎那小子可是对女人出手了啊。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我捏了捏后颈，压制下想把那臭小子狠揍一顿的冲动。——前提是我打得赢他！ 早到的安部伊织正站在位置上和人聊天，看到我来了笑容灿烂地问好。 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莫名其妙且毫无预兆，像喝着白开水一般，不由得也回了一个笑，“早上好，安部同学。” 仿佛受到鼓励似的她兴奋地转过来，一脚抬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我的桌面，凑近来，“鹤崎同学知道koogy吗？这周有他的演唱会呢！” 欸？谁？名字有点熟悉，在哪听过？ 见我没接上话她察觉到我的不感兴趣，自己接上，“我这里刚好有几张票，这周要不要一起去看？” 安部的嘴唇快速上下动着，我的视线却略过她身后刚和她聊天这会因为我被晾在那的一名女生身上。 我摇摇头拒绝道：“抱歉安部同学，这周末我有事。” “这样啊……”安部失望地拖长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既然这样就没办法啦~下次再约~” 说完回过身，继续与那名女生交谈起来，明明快要上课，两人却离开座位慢慢并肩朝外面走出去，面对面亲密地对话。 隐约听到什么，我放好书包坐下，好笑地摇了摇头。 “早上好，鹤崎同学。” “早上好黑子君……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黑子不在意地坐在位置上拿出教科书，那头凌乱的头发也不管，认真地解释说：“睡乱的。话说回来，你脸部的肌肉是在抽搐吗？” “是在练习倾倒众生的笑，谢谢！” 时间是午休时分，体育馆东侧连结教学楼的走廊，四周毫无人烟，偶尔能够听到从体育馆里传来击球的沉闷的声响。 在自动贩卖机上按下瓶装牛奶的按钮，哐啷一声，弯腰从里面拿起。 吸管插/入，放进嘴中，缓缓吮吸。 150ml，几分钟，空旷的场地不一会儿响起空吸和纸盒被压强挤扁的声音。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从教学楼的楼梯上传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可能是后脚跟用力着地的关系，简单的步伐被挤压出凶狠的味道，如果对象是人而不是声音的话正恰如咬牙切齿的成语形容。 盒子里被吸得不剩下一点液体，故意用单手投篮的动作轻轻一抛目标直指垃圾桶，下一刻门被推开的巨响同时发生。 “灰崎君，等你好久了。” 时间回到那日晚上，接到电话赶来的虹村修造搭了件运动外套匆匆走进诊所。 “到底是怎么回事，柏木。” 柏木坐在床边苦哈哈地笑，索性虹村直接转向旁边提书包的我。 得到示意我简单解释道，握拳做了个加油姿势，“英雄救美，yeah~” 虹村无视我直接把柏木扶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放到他脖子上，“还行吗？” 我抱着两个书包跟在他们后面出去，虹村拦了辆的士，让我也跟上去，一直到安然把柏木送回家去。 “放心吧大队长大人，柏木前辈应该没事……哇啊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可怕！” “哪里，普通的笑脸而已。” 虹村把指头按得咯吱咯吱响，“灰——崎——那——小——子！一天不惹事就浑身不爽是吧？看我逮到他不好好教、导一下！一定让他明天完整无缺地去上学！” 好、好可怕qaq！ “等等，你想揍他我可以了解啦，毕竟以前也没少揍过……”后面一句我小声嘀咕没让他听见，“可希望你也能明白我想揍他的心情！” 由于天色过暗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柏木身上，虹村定眼一看这才发现我脖子上微红的掐痕，“灰崎做的？” 我摸了摸脖子喉咙还能感受残留的痛，摆摆手，“请务必留一半给我！” 虹村爽朗一笑，“没看出来你能揍人……” “不不，不是的。”我的说法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致，“我的意思是，你揍上半身——” “灰崎君，等你好久了。” 少女风轻云淡地站那打招呼，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轻易把灰崎胸中原本乱窜的怒火搅得愈乱，他用力甩回门，倨傲地扬起下巴，直逼到对方跟前。 “很厉害嘛，鹤崎直生。” 本来身高就差了一截，近距离一比更显我的渺小，我轻轻推了推他，自己往后退开一小步。 “没比你厉害灰崎君，灰崎君在篮球上的天赋大家有目共睹。” 啊啊更生气了。 灰崎额头上能清楚看到一条暴起的青筋，他往前踏出脚步，手插/在口袋里没有动，强烈的气势还是把我逼迫到墙边。 “被禁赛了我啊，早上教练亲自通知的，期限不定，不只近期的比赛都不让我上场，连训练都被终止掉了啊。” 他俯下身贴近我的耳朵，“呐，你知道吗？” 活该。 我在心里小声说。没被退部已经是奇迹了，虽然教练放狠话说期限不定，但肯定没一会就会让你归队的，毕竟全中没了灰崎不行，这不过是一个小小警告而已，毕竟这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连同一部门的伙伴也不放过。 这家伙明明篮球打得那么好，人品偏偏那么坏呢。 啊，叛逆期。 “喂喂，我说，听到了吗？” 察觉到我的漫不经心他粗暴地用手拽住我的下巴，我拍开他的手，“不要动手动脚的，让我以为你只会用这种强制手段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灰崎啪的一下双手分别撑在我脑袋两边抵在墙壁上，专注地盯了我几秒，就在我以为他又要炸毛施行暴力的时候他奇怪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终于明白虹村修造甩了你的原因了！” “灰崎死吧，死吧灰崎！” 我才没有被甩！不对就算要告白，告白的人也该是你自己吧！不要在我面前花样秀恩爱！ 那货捂着肚子还在笑，我涨红了脸说，“你猜得没错，是我告诉虹村队长的，打小报告的人就是我。” “这么坦诚，是做好被我揍一顿的打算了吗？” 他走回来重新把我困在墙边。 “打女孩子的家伙都是人渣，灰崎，你想做人渣吗？” 他靠得那么近，不想仔细端详他的脸也难，灰崎本就一脸凶相，蓬松外张的头发平常透露着一副令人不敢评价的……略逊样，老是上扬的眉毛，不屑翘起的嘴角，还青光眼，一身帅气的帝光男生制服硬被他穿得流里流气的……我已经忍不住了！我要吐槽！ “创可贴……噗。”灰崎的眉间斜贴着一道创可贴，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的左脸颊其实有点肿，也比右边红，另一边的嘴角则有些裂。 “噗、哈哈哈哈！”早上被大队长打脸了吧绝对打了说不定还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偷偷跑去保健室冷敷！哈哈哈哈灰崎你怎么会这么惨！ 这回换做我捂着肚子笑了，笑得弯下腰，另一手拼命捂住嘴不让笑声那么大，不然灰崎该想揍我了。 果然，灰崎气得涨红一张脸，一手掰正了我的肩膀，另一手像那天晚上一样环住了我的脖子，不过没有使力，只是环上半圈而已，算不上掐。 我艰难憋住笑，抬头看到他扭曲的脸，又噗嗤喷了出来，“哈、糟、糟糕、哈哈、你没事、噗、还、还好吗……！”大队长好狠大队长好帅！灰崎的脸真的肿了！ “鹤——崎——直——生！”灰崎咬牙念着我的名字，额头蹭蹭蹭爆出好几条青筋，“找、死、吗！” “对不起！我道歉！”我双手举起投降，“相信我，我是真诚的，毕竟大队长太鬼畜了，被打、不，被他找上的话真是辛苦了！” 指腹上有茧，灰崎的大拇指缓缓擦过我的喉咙，我艰难吞下一口水，对上他那双冒火的眼睛，喏喏道：“昨晚，和大队长，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灰崎恶声道。 我算是平复了心情，不笑了，摆正经脸面对灰崎，弱点被他掌控在手掌心，小心翼翼地呼吸。 做吧。 行动吧。 毫不畏惧吧鹤崎直生，反正虹村队长说好会替我负责的。 气氛瞬间变得僵直起来，灰崎急欲曝发的恶意甚至让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就是——” 我直直地看着灰崎，眨都不敢眨。 与明面上紧张兮兮相反的是底下没被钳制的另一边手，抬起来—— “灰崎的下半身留给我。” 我对虹村修造这么说。 ——手掌微张往前犀利一伸，握住了什么，然后狠狠一捏。 如愿以偿让灰崎在我手上发出惨叫。 第29章 DAY26梦想和男人××× “灰崎那小子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彻底放弃了吗？” “练习也没有来……据说是被教练禁止了，那小子干什么坏事了吧，虽然平常干的坏事不少就是了，这回估计严重到教练都忍不下去了。” “不对吧喂，我听说他好像是被女孩子甩了，心情超差的，这几天才四处游荡进行疗伤之旅。” “哈哈灰崎被女人甩会这样？我看他甩女人还差不多吧！那个恶劣的家伙，呐，有人看到了啊，在体育馆那边灰崎被人揍得很惨，整张脸青白青白的，痛得无法说话了……” “噗你才搞笑！灰崎天天揍人怎么可能……” “——是虹村队长啦！” “什么？” “偷偷跟你们说，似乎是虹村队长打的，有人午休时去体育馆练球，听到灰崎的惨叫，害怕地出来，结果看到虹村队长正抓着灰崎走掉，灰崎全身一抖一抖的，路都走不了。” “……” “……太可怕了。” #论虹灰cp的诞生# 黑子行走在走廊间，穿过各式各样的议论，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直愣望着前方，一副放空的模样。待走下楼梯，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下去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微小笑声。 “……噗。” 黑子稍稍偏头，不解问道：“你在笑什么？” 这一句问话像是开启什么开关一样身旁的笑声失去抑制地放肆出来。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除了下楼梯的两人外暂时没有其他人，响亮而不加掩饰的笑声让黑子心里不禁起了对身旁友人性别的怀疑或是修改印象的想法。他盯着对方表露畅快的笑颜，最终选择沉默地偏回头来。 嘛，算了。 “鹤崎同学，笑成这样小心岔气哦。” “哈哈哈哈哈哈、呃——咳咳咳！” “我都说了嘛，请小心一点。” 黑子好心地停下脚步，让对方有了缓气的时间。 我笑得眼泪差点掉出来了，天知道刚经过走廊听到大家对灰崎的传闻时憋笑憋得多辛苦。疗伤之旅？被boss暴打？传说中恶名昭著的混混，他的一世英名仅仅被一位女孩子的一只手给摧毁了——死？对痛死了下辈子简直痛不欲生，呀不对应该是想给予对方死的制裁，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好吧！用虹村队长的话来说：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嫁的出去？！ ……不好，开始怀疑自己悲惨的未来了。 我把手臂抬起来，在空中做出一个狠抓东西的动作握紧了拳头，眼睛皮卡皮卡，“黑子君，以后请叫我「摧蛋小能手」！” “……” 什么鬼。黑子在内心深处吐槽，望着那只握紧拳头的手直觉那突然变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思虑再三，他依旧选择沉默，静静地直视前方迈出了步伐。 “欸黑子君，听到我说的了吗？是不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感？不要试图反驳啦，放心遵从内心最直接的想法吧，和天性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不需要置疑人类某事某刻自然产生的感觉……别走！等等我！” “鹤崎同学，有时候我觉得你有点烦。” “……别、别这样qaq” “我才是，请你不要这样。” “黑子君！我只剩下你了，如果连你也抛弃我的话……别走别走！” 一时之间，走廊上徒留我急切呼唤黑子的声音。 据说，在那之后帝光曾经流传出「灰崎死翘翘」「虹村大魔王」的传言，篮球部一度成为不可轻易靠近的神圣之地。 至于那些误以为灰崎受创的家伙们兴致勃勃打算复仇回来却反被灰崎揍得更惨的事无须提了。 ——“所以，你现在就处于那个被称作「神圣之地」的篮球部里？” 唔……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并且还是属于协助地位的经理身份？” 确实，除了教练排第一位，第二位算是奉献颇多的经理了。没有自夸的成分哦。 “原来如此，那么可以说你是tomboy吧？还是你更喜欢用toughgirl？” 点头……“不、不是的！二叶先生！这是误会！请不要那样形容我！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不满地鼓着腮帮子抗议着，坐在对面的二叶先生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我反射性浑身一颤，收回刚才激动抗议的手，左右对称放在双膝上，端正坐好。 周六午后时分，某甜品店的角落，稍强的阳光投射到两人之间不大的圆桌面上。 二叶先生稍稍挪动了下装着黑森林的盘子，使之远离阳光的直接照射。 细框金边眼镜，白衬衫，明明温度热到街上随意一走十几步便会流汗的地步却始终坚持的西装外套；英挺的鼻，外眼角略上挑的凤眼，平常不说话的时候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此刻紧抿的薄唇微张——吸了一口香草奶昔。 ……喂！反差萌是犯规的吧！ 扫视一眼满桌的甜品和甜饮，我艰难地吞了口水，向服务员要了杯冷水。 “明明要我详细地讲述我的日常，包括社活，但二叶先生对于自己的生活一字不提，也太狡猾了。” 二叶先生懒意地用吸管搅动橙汁杯里的冰块，“我判定，这是不需要的事。” “狡猾！” 搅动使冰块碰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狡猾，狡猾，狡猾。” 我用仿佛念着口号的节奏，甚至左右摆动了身子向二叶先生表示强烈的抗议。 他轻皱眉头，终于忍不住瞥了我一眼，“所以说，小孩子啊——” 接收到他久违的无可奈何的教训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二叶先生愣怔一下，似乎是因为我太过灿烂的笑容，用食指弯曲的关节向上抵了抵眼镜，发出一句感慨，“我没想到，写出这种作品的作者竟然是这么年幼的孩子……” “我不小了。”我反驳，“二叶先生是那种更加信任表面和常规的类型吗？” “……” “不是对吧，”服务员为我端上我索要的冰水，冰凉清心，“那么，比起作者，身为编辑的你应该是信任作品的才对。” 难得的，不苟言笑的男人勾了嘴角，“你说的对，这部实实在在的作品才是证据。”说着，他翻动厚重的原稿，纸业发出令人愉悦的那种实质的声音。 “只是稍微感叹下罢了，这个时代进步太快，让我觉得我已经老了呢。” “二叶先生你居然有不自信的时候，回去照照镜子瞧你一身禁/欲的模样，一定——” 话还没说完，二叶先生朝我投掷出从前那股带着无声呵斥的冰冷目光，我心下一抖，整个人舒爽得不行。 ——我的抖m开关。（喂！） 依照电话里约定的那样，序章得到二叶先生的审核，今日约到这里便是谈论签约的事情。再翻看一半我带来的原稿后，二叶先生像上辈子初遇的时候一样，先主动问起了我的日常生活，如亲切的邻家大哥哥般，跨越年龄的鸿沟营造出轻松的聊天氛围。然而早已经历过那一幕的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了： 比如，我决计不告诉他，满满一柜子的bl漫画和小说，床上男神的等身抱枕，甚至是藏在床底下的*r18相关，等等等等，一点也不可透露给未来某个阶段将比父母更亲的「监护人」身份担当的二叶先生。 未来的某一天，当一边笑着和我谈论小说素材一边威胁说写不出来就把我的珍藏品犹如垃圾一般丢掉，那样鬼畜值爆裂的二叶先生以当初傻傻的我全盘托出的信息为把柄，牢牢将我掌控在手心里揉捏挫用，暴君地使我享受不到拖稿的乐趣（喂！）。 这么想来，当初说出这种秘密的我……不就是个傻瓜吗！ 我愤愤地咬碎嘴里的冰块，重新来一次，这回我发誓一定要抓到二叶先生的羞耻的小尾巴！然后威胁他这样，那样。 “你的手在干嘛？” “没……有点痒，啊哈哈。” 二叶先生不打算和小孩子计较，继续享受他的甜品。 “你觉得合理吗，这个世界？” 对方抛出令人无法防备的中二问题。 “或者说，你对这个世界持什么样的看法？” 二叶先生狭长的凤眼锁住我，不忘吸着他的草莓奶昔。 我发现我对桌前的抹茶蛋糕还是没有想吃的欲/望，毕竟我不太爱吃甜食。 会腻。 “「我想活着，有错吗？」” “……什么？” “序章里面，椎名郁子的台词，她明明卑鄙地牺牲了自己曾口口声声爱着的儿子和丈夫以此换取自己的存活，却自私地一遍一遍反问那些非议的人试图争取自己的清白，她认为，她的性命高于他的儿子和丈夫，断定只有她才有资格从那场银行劫匪案里存活下来，甚至要求劫匪射杀她的丈夫。” “……” “后来她没发现自己死了，还为了房东先生的追求而窃喜，完全忘却自己曾经的无情无义。当发现房东先生求婚的人不是自己时，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菜刀准备杀了对方，是的，毫不犹豫，她从来只想着自己，以至于后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早已变成了一副白骨依然不肯相信她的死亡，恳求着，像只卑贱的狗。于是她在结尾呐喊着：我想活着，有错吗？” “……” 二叶先生静静地聆听着，视线安然放在我桌前摆放的抹茶蛋糕的盘子边角。他双手枕在桌上，食指交叉，“活着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对，所以她没有错。” 我喝掉杯底最后一口水，舌尖接触到冰冷的温度时轻轻一颤。 “她只是没有准备好接受，生活对她的抛弃而已。” 二叶先生说。 我说：“不如说，她没有做好准备接受生活未对她的接受。” 是我先抛弃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先抛弃了我。 ——这种，自杀者式临世前的问题。 如同，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虽然这个问题现今有了解释。 可，一旦客观事物由一块矛盾而引发扭曲的时候，哪怕只是一块小到可以忽视的矛盾，你无视也好踢开也罢，在那点矛盾从客观事物的某个角落滋生出来的时候，它的存在俨然变成了一颗磕人的石子，无关大小，无关质量，「存在」本身就是扭曲的源头。 我索性丢开了所有人一头栽进海里，那些人有的我不愿丢开，有的丢不开，不管怎样，我已经死了。 我现在在这里。 ——我已经死了。 从甜品店里出来，在车站前和二叶先生告别。 因为我是未成年人，他还需征求我父母的意见，约定下个周末家里见，并且将会把我作品的序章先刊登上去。 我不为此松一口气，反而一股浓重的责任感在一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过一瞬，愈多的是喜悦满足之情充实了整个胸膛。 挥手告别后我转身离去，难得的休息日想到外面透透气。 阳光正好，漂浮的云团偶尔遮掩住日光洒下一片阴凉。 大抵是习惯，我一路逛到了街头篮球场，隔着铁栅栏，悠悠地走着。 四五月的花香扑鼻，清淡不失沁人。 老实说临近六月期间街头打篮球的人不多，四月底五月初是蓬勃状态，天气不会太热，训练不算密集，往往休息日时街头篮球场甚至是人声鼎沸的，比赛，观赛，呐喊，汗水，和正规比赛不同，带着娱乐性又不失竞争性的画面。 ……但不过是相对记忆里某个熟悉的地方而言。 我走在球场外围，今天来打球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占一个框，全场都打不起来。 走到深处的时候，剩下一个人单独练习投篮的场景了。 没注意，旁边一颗篮球滚到了我脚边，正弯腰拾起时，背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连声音里带着汗水淋漓的感觉都听出来了。 “抱歉，那是我的篮球哦。” 第30章 DAY27篮球场××× “抱歉，那是我的篮球哦。” 指间稍微施力，毫不费力地双手一抬把篮球拾起来，脊背从弯曲的角度恢复站立的平直，没有一点停留，球面甚至堪堪擦过距离胸口五厘米的地方，折起的手肘再往前伸直—— “给你，你的篮球。” 对方自然地接过去了，连着笑着道谢。 “一点小事。”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 “哪里哪里，要不是你恰好捡起来的话球就会滚到马路上了，滚到马路上的话说不定会被刚好驶过的汽车撞飞，不，碾过去都有可能呢！” 对方接过球后把它夹在左肘间，上前一步感激地双手合住我的手背。 或许是之前打球的关系，除了汗水的湿润外掌心的温度热得异常，让我不由得低下头去看。 注意到我的视线对方才哈哈一笑松了手，“抱歉~全是手汗~” 不，在考虑手汗前首先反省下吃人豆腐的事吧。 我把手背往自己的衣服上擦擦，对方抽了抽眉头：“喂，不用这么嫌弃吧……” “那更希望我抹在你衣服上吗？” 我戏谑地说，甩了甩手。 “真的吗！来吧来吧~” 他积极地展开怀抱。 下意识动了半个脚步，我猛然意识到现下的情况，有些难堪地捂住了半张脸，视线移开，“我开玩笑的……” 好、好羞耻！ “哈哈哈哈哈！”对方看到我的窘样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但见好就收，“不好意思，我也是开玩笑的。” 我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摸了摸后脑勺，弯腰道别，“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 对方左手臂一个使力将篮球弹起来然后接在一根指头上，另一手掌轻轻一拍，轻而易举将篮球转了起来，“想来看看吗？” 一分钟之后，我正坐在石凳上，双拳微微颤抖努力维持安放在膝盖上。 那人拨弄着篮球慢慢进入球场，不时朝我搭话：“呐，篮球，玩过吗？” “玩过……” “要不来打一场试试？” “不……我不会……” “怎么会，小时候拍过皮球吧~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像这样拍一下拍一下，不需要太大力气，有碰到就好了，啊不会要求你胯/下运球的啦，怎么样，差不多想来试试了？” “不了……我真的……不会……” “可你说玩过对吧？来试试嘛，就一下，不用害羞~当做一种游戏放松一下，很好玩的~不用怕其实我打的也不是很好！快点吧~” “……” “呐呐~” “……” 啊啊啊求快闭嘴吧这家伙！为什么话可以这么多！ 愤愤望过去，一下对上那家伙捉弄的眼神，我仿佛被什么噎到了一样心情逐渐被无奈取代。 “说真的我不会打篮球，不用顾忌我，像之前那样轻松自在地打吧，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这样啊。”他撅起了嘴巴像吹口哨般回答，指间上旋转的篮球掉下来，他运了几下球，往前进行三步上篮。 球轻巧地进了。 “我叫高尾和成，你呢？” 他从篮筐下重新把球拍回来，在离我稍近的地方胯/下运球。 “……鹤崎直生。” “叫nao——” “stop！好好叫我「鹤崎」行吗？” “嘿嘿被发现了啊，明明naoki这么好——” “好听也不行，请好好叫第一次见面的女性她的名字好吗？” “我这不是好好叫了吗？” 哦哦所以之后绿间才会被你叫作「小真」啊，这点倒是不用抵制。 “高尾君经常来这里打篮球吗？” 他在篮下往上抛球，“不用加「君」的说，嘿——”球又进了，“差不多吧，有空就会过来，不过也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抢到篮筐。” “今天人不多啊。” “可能是全中要到了吧。” “高尾君不用训练吗？” “今天刚好放假啦，监督脚扭伤了，今天暂停训练，再说休息日本该自由活动吧。” “不要紧吗？” “没事没事，那个老头子，明天肯定活蹦乱跳地来体育馆了。” “活蹦乱跳什么的，你以为是你吗……” 尽管后面一句小声低喃还是被高尾捕捉到了，“这么了解我！鹤崎酱真的不是暗恋我吗？” 我被口水噎到了，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因为那天啊，在电车上送我伞的人不是鹤崎你吗？” 果然还记得。 拳头握了握，我含糊地回答，眼神乱瞟，“嗯……嘛……” “我完全被吓到了哦~” 虽然没有看到那家伙此刻的表情，但凭着语气那么荡漾，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错！根本就没有被吓到，反而还会因为别人的主动而暗自窃喜呢。可恶可恶！ “……因、因为离我家不远了，想着干脆……对了其实那天心情不是很好，想着干脆雨中漫步纾解一下……” “噗！雨中漫步！没想到鹤崎是这么诗情画意的人！” 高尾捂着肚子大笑，不顾形象。 我涨红了脸，讷讷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使劲地蹬他。 由于发笑而颤动的，捂着肚子略显佝偻的身体，激烈运动而湿透的墨色发尾，从那尖端上随着晃动而不断滴落到水泥地的汗珠，炙热的阳光使之蒸发，地上的点点汗水痕迹不过有了个影子而已就立马消失不见，反而是逐渐滴落的动作彰显着它的存在。 一瞬间看呆了，不过我马上反应过来，“太过突然是我的错，吓到你了，那天高尾君应该没淋到雨吧。” 听我这么说高尾反而停止笑了，“淋到雨的应该是你吧，有生病吗？” 当然有，发烧了。烧得糊涂了更是糟蹋了黄濑君。 哦，多么不堪的回忆。 或许是我的沉默让他察觉到一点异样，收敛了随意的笑，换上几分认真，“看来是生病了，该道歉的是我，居然让一个女孩子淋雨回去。” “不，是我——” “这样吧，为了赔罪，让我请你好了。” “啊？” “就这么决定了，是现在去还是改天再约时间呢？现在的话我完全ok，就看鹤崎有没有空了，啊如果改天再约也行呀，但是我没有鹤崎的邮箱地址，来来来，手机带身上了吧？给我~” 整个过程流畅通顺，高尾拿了我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按了什么按键，不一会就听见手机的震动声，他扬起一个笑容将屏幕伸到我面前。 ：高尾和成 sub：你好哟\(^o^)/~ 交换成功!这是我的邮箱地址哦~以后请多指教! 鹤ちゃん~! takao ——end—— ……你开心就好。 默默接回手机揣进兜里，高尾拿着自己的手机还在那边兴致勃勃地按着什么，似乎手上流了汗水，侧身往旁边甩了甩。 “高尾君没戴护腕？” “护腕？” “就是运动员戴着防止手臂上汗水滑落什么的……我也是听说的！” “鹤崎不用那么紧张，说的没错哦——噗，不过居然说「运动员」什么的……” 我涨红了脸，笑点在哪里？！ “我的护腕在活动室里丢了，短时间忘了去买，不戴也没事。” 原来如此，说起来之后打球也没见到高尾君戴护腕吧，看来他忘的时间很久啊…… “高尾君继续打球吧，耽误你好多时间了。” “怎么会，反正刚才打很久了——嗯那再打一会儿吧，让你欣赏一下我的球技！” 说着他花样运球了一下晃进球场里了，兴致高昂地左右前后交叉运球，手臂，手指，灵巧地活动着，仿佛和篮球浑然一体，自由自在地拍打着。 等过了几分钟，他退到三分线上，舔舔唇，瞄准球框，膝盖微蹲，再腾空跳起，手臂伸直——球没中，砸在球框边沿，和篮板碰撞了一下落了下来。 “失败。”他遗憾地捡回球，下意识往旁边一瞥，石凳上空无一人。 ——奇怪，鹤崎回去了吗？ 高尾更加遗憾地叹了口气，直接站篮下投球，唔又没中。 在附近没有找到体育用品店，我坐了电车过去，才买到质量不错的护腕。因为黑子的关系稍微了解了一点，考虑再三最后选择黑色的，其他颜色太亮了说不定不太合适，黑色百搭嘛。 坐电车回去的时候发现原来跑到挺远的地方来了，万幸回去的时候高尾君依然在原处打球。 “鹤崎？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对，你去哪啦？” 高尾腋下夹着篮球，另一手撩起衣领去擦脸上的汗，微微侧着脸询问我，本来身高上就比我高了一些，即使低了头也不至于以仰视的姿势，但微抬的目光令我产生了些许错觉。 不自觉脸上表情愈温和，我小跑过去，“忘和你说，去买了东西。” “买东西？” 我赶紧掏出护腕，高尾的表情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突然——你专程去买了这个？” 我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的吃惊，专注拆着包装袋，“对啊你不是说——我忘了！新买的需要洗一洗吗？会不会有味道？”没考虑到这点啊失策！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我闻了闻护腕的味道，还好没有什么异味。 视线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高尾从我手上拿过护腕，直接套进手里。“没事，现在就可以用了。”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弄着护腕做了小调整，随后看向我，莫名专注的目光把我慌了一下。 “怎、怎么了？”目光这么怪异！ 高尾脸凑到我的眼前，呼出来的气都可以直接扑到脸上了，我反射性身体往后一扬，紧张起来。 “怎么了……” 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我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手乱摆着想要解释—— 高尾猛然放掉篮球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鹤崎你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卡？！ 我片刻冷静下来，死鱼眼般的双眼表示出满满的鄙视，“势利的家伙，非要实物才明白这不灭的道理。” “哈哈哈。”他不停赞赏式地拍着我的肩膀，“看来我一定要请你了，约定好了！” “是是是，大餐厚待。” “没问题！” 肩上的手离开，残留了一点热度在上面。 高尾高抬着戴着护腕的手臂，越看越满意。 我想着差不多他要开口说钱的问题了，趁机向他告别，然后不等他的回复装作急忙回家的样子小跑离开，果然背后传出他的喊叫。 “鹤——崎——” 我举起一只手臂头不回地挥手拜拜，又听到他喊： “下——次——见——” 下次再见吧，高尾君。 心里小声说。 第31章 DAY28体育馆××× 全国中学生篮球大会，简称「全中」。每年8月开赛，地位与高中的i·h相当，是初中篮球赛的最高水平赛事。大会除去开幕式以外总共3天，参赛者是从9个赛区的地域预选赛中胜出的23校加上东道主都道府县1校，总共24校。 大会的形式是，首先以3校为1组，分出8个小组，开展组内赛，各组的前两名升入决胜的淘汰赛，在淘汰赛中一路取胜到最后的学校便是冠军。而为了消化如此庞大的赛程，每个学校都必须在一天之内打两场比赛。3天之中6场比赛，只有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生存到最后的学校，才能得到最强初中的名号—— 六月过去，七八月很快到来。夏蝉长鸣，迎来帝光的第一个夏季。 开赛第一天，体育馆。 “鹤崎同学，横幅的绳子在你那边吗？不好意思，麻烦帮我递过来一下。” “好的，请让我来吧。” 厚重的布条往下一卷，我递上绳索，连着栏杆两边系上。仁川想要上去帮忙，不料太重手一松，绳子的一头垂下去，她惊呼一声，人趴在护栏上俯身向下。 “小心。”黑子出手及时地把仁川拉起来，代替她弯下腰去拉绳子。 “谢谢……”仁川迷迷糊糊地道谢，心里想着部门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 有另外一位男部员接手，从我那里拿走绳子，“这种事交给我们来做吧。” “谢谢。” 我和仁川退出来，期间向黑子打了声招呼。 “呼，好紧张呀。”仁川站到我旁边，手摸着胸口，“我还是第一次参与全国大赛呢。” “这样啊。”我侧头看了她一眼，估计仁川以前的队伍没有通过预选赛或是以前没加入过。相比较她初次的紧张，我反而悠闲得不行，某个方面来讲这也是「第一次」，但比赛的可是帝光篮球队啊，没有什么可需担心的。 我拍拍仁川的肩膀，“相信他们吧。”一边把顺序传递过来的加油充气棒拿给她。 经理们站在第一排的最边位，黑子由于存在感问题被挤在了我后面边角的位置，我喊了几声加油后，趁着暂停时间退到了他的旁边，没想到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居然从第二排被挤到了最后一排。 “黑子君……你不会反抗么？” “反抗什么？”他不解地眨眼，“我需要反抗什么？” 当然是万年总——当我没说。 “鹤崎同学担心吗？” “担心什么？” “帝光的……比赛。”黑子顿了顿，大概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没必要问的问题。我咧嘴笑的模样给了他答案，他转而视线投入到场内，长凳上坐着四个少年，虽然他们还穿着外套，但以教练的信任度来看他们一定有上场的机会。 果然，第二节结束后，在欢呼声中，四个一年级生上场了。 “他们来了！” “不用看了，接下来一定是我们赢了，轻松轻松，如果是他们的话。” “现在下结论还早吧，快看！对方好像派出了什么杀手锏。” 杀手锏？被周围对话吸引过去的我也随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噗！” “……鹤崎同学，请注意口水。”黑子体贴地递上手帕。 不、不是这个问题！ “哇啊，还是个死鱼眼，很厉害嘛！” 没、没有关系吧！ 我顾不得黑子的疑惑，睁大了眼看场内对方选手区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从短袖运动服中流畅展现而出的肌肉曲线，黑发黑眸，平凡的五官配上淡然的神情竟意外呈现一股大将风范。 “看来对方面对帝光，算是做了充足准备呢。”黑子赞叹地说。 ——个屁！那个「杀手锏」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呢！ 杀手锏好像之前热身去了，等到下半场才施施然登场，轻薄的汗水微微擦去，举手投足间更展露一派蓄势勃发。 哨声响起，所有人屏息后半场的赛场风云，双方的加油声愈加剧烈响亮，鞋底摩擦的声音不断细碎碰撞。砰、砰、砰！篮球在双手间交换，目前球权在对方手上，帝光展开绝对防御，在禁区内不让一丝一毫。 杀手锏从队友那拿到球，立即气势汹汹地运球而上，内心的力量通过手指的力道传到球上，每运一下都依稀可闻沉重的撞击声。第一个人，右手运球，高速旋转侧边躲过—— “哔！” 裁判的哨声，和球落地的声音一同响着，响着，直到球滚过中场线，悠悠停下。 “换人！” ——不是吧喂！杀手锏才出场几秒啊！ 以上求观众的内心阴影面积。 我半憋笑半难堪地捂住了脸，心里说道：野崎梅太郎，你进错剧组了吧。 场内上场不到一分钟的高大淡定少年，又施施然退场了。从观众席上看见教练气急败坏地垫着脚尖狠狠抽了高大少年的脑袋一下。 “哈哈哈过人的时候球没过去不是没有用吗！”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器呢……结果只有死鱼眼吗！” “不死鱼眼不是武器吧，可惜了，那个人有190吧？” 听着周围的笑声和议论声我反射性朝黑子看去，他好像读懂了什么，默默避开了我憋笑的脸。 这是唯一的插曲了，之后帝光连续得分，一下赢了这场比赛，直到双方列队的时候教练仍死死瞪着野崎。 ——好想吃大米啊……大概，野崎此刻的内心这么想。 虽然篮球不是特别厉害——面对帝光的时候，但不久的将来，梦野咲子老师可是能称霸月刊少女的啊。我向那群依然嘲笑过球插曲的家伙们一片怒瞪过去。 我也不会输的！ “鹤崎同学，不要在那边怒吼了，背景并没有熊熊烈火，快走吧，等下这里下个学校的拉拉队就要来了。” “黑子君，你待人越来越不友好了哦！” “怎么会。” 正选们在休息室里收拾东西，桃井因为前不久被监督任命总结资料的事很早离开走了，进行上一场比赛的总结。今天两场比赛都结束了，拉拉队们完全没有压力，甚至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卡拉ok的聚会。 和仁川收拾好了加油横幅，回大巴的路上偶然听到有人在交谈排球大赛的事。 几乎所有球类大赛都在八月份的夏季大赛，足球、排球、网球，夏季甲子园也集中在这个烈日炎炎的时刻。全国观众的心热涨到一定高度盖过夏季的炎热，可以说现在是一年之中最热闹最具梦想的月份。 随着大巴回到学校，整理了拉拉队工具，我和桃井一起回家。 杏子最近接了大单飞去a国，父亲早出晚归，现在这个时间只有我在。婉拒了桃井邀请晚饭的好意，我从收件箱里拿出今日收到的信封，第一封信件上面就瞥了熟悉的名字，翔阳来信了。 剩余的全是广告传单，进了屋子后随意先放到鞋柜上。翔阳说他加入了学校的排球部，准确来说是排球同好会，成员实在是太少了，遗憾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信里表示，他绝对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找到成员一齐踏入大赛的会场，目前他正和女子排球部的成员们一起努力练习……噗哈哈哈！一想到矮个的翔阳混在女生堆里打排球，完全没有违和感嘛！ 简单煮了晚饭后我上楼回房间，开始着手给翔阳的回信。没想到已经过去一个学期了，当初一睁眼就是与翔阳分别的情景，之后回到纷扰的东京，一切好像梦一样晃过。 我想起今日在体育馆偶然听到的关于排球大赛的事，老实说对于排球的相关技术我不甚了解，拜父亲职业所赐，从小多少接触到各种不同的体育运动，要说了解程度的话基本都是处以同一入门级别的，再有深入的话却是棒球更多一点。 回忆的开关一打开源源不断涌出难以关闭，我始终有个芥蒂，导致第二天下定决心向监督请了假，坐上电车反而去到另一座体育馆，怀揣一时兴起的兴致。 东京都的体育馆并不陌生，却是第一次在这里找寻初中排球大赛的场地。按照路边的图标，问了路人，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找到。 在门口要了张赛程的表，打量四周各个陌生学校的队服，转了半圈后，走进馆里。其实和篮球赛场没什么两样，连紧绷的气氛都一样。我深吸一口气—— 镇痛剂的味道。 翔阳曾经对此的描述，他说大赛的会场里弥漫一股镇痛剂的味道。我努力嗅了几下，真的没闻出来，悻悻摸了摸鼻子，走上观众席。 与篮球的声音不一样，可能是质量的原因，排球击在或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要轻一些，然而有时扣球的声音却比篮球更重，仿佛砸穿地板似的扣下去。飞腾在空中的排球旋转外纹花样，像万花筒，折合世界五光十色在瞳孔中飞转旋舞。 底下一只白隼的队伍，力量集技术一体，分散，而强大。 场内呼声愈高，扣球的声音竟更胜一筹，一开始注意力被主攻手吸引，后来逐渐失焦，不断交错的回忆在脑海里层层叠叠，眼前只看到小球飞旋。 排球旋转成一个点，压缩的轰鸣声，选手身影跃起，落地，鱼跃；球抛起来了，扣球手挥舞，对方自由人灵巧接到，又一轮循回往复的战斗，只要球没有落下就不算结束。 我拉了拉周围一人的衣袖，“请问一下，下面那个队伍是哪里的？” “你说白鸟泽吗，当然是宫城县的，怎么你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那，北川第一呢？” 不在。 “北川第一？同是宫城县的北川第一吧，在预选赛时输给白鸟泽的队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一方留下，一方走人。强食弱肉的道理。留下来的只能是强者。 我松开了手，想到两年后的全中，帝光三连冠称霸，然后支离破碎。强者留下来了，走掉的难道就是弱者？一切面目全非了，便是大家想要的结果吗。 显然现在的我思绪是混乱无章的，未来的，过去的，翔阳说他会成为小巨人，他要取得胜利留下来，他要打败白鸟泽来东京——其他人呢？其他人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留下来。 我摊开赛程表细细寻找，白鸟泽，那个地方只有白鸟泽。那只白隼的队伍，无理由强大得一塌糊涂。 我站起身来，望了眼比赛结束哨声长贯的会场，转身离开。过去的我是不是因为太弱小了才无法留下，那个有着覆灭我身躯的冰冷大海的世界之所以没有了我继续存在的痕迹。 我脑中浮现出久远的两张脸，他们飘着，轮廓清晰，一如此刻展现在眼前，过了一个轮回，依旧与记忆里一模一样。 肩膀擦撞过，抬头—— 他们在这里。 “鹤崎……直生？” 该是这个称呼了。 “好久不见。” 第32章 DAY29幼驯染××× “鹤崎直生？” “好久不见。” 穿着白蓝运动服的两位少年，平均身高在左右，asics的球鞋一黑一白；黑发面目微敛的穿了件外套，严谨地把拉链拉到了尽头，一边的领子没打理好半边竖起，另一边贴在肩上，个头稍高一点嘴角习惯性勾起的则长外套拉链散开，双手在口袋里撑开显露出里面的纯色t恤。 视线相对的同时，两人脸上默契表现出一秒的愣怔，稍高那位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保持习惯性的微笑弧度，细看却略显扭曲分毫，微弯的眉眼一侧兀而上挑，双眼眯成月牙，一口皓齿吐出咬牙切齿的话： “原来是小鹤呀～真是好久不见呢～” “依旧人面兽心啊，及川笨蛋。” 被叫做笨蛋对方当然不能忍，肉眼可见额头啪的浮上气恼的青筋，“哪里哪里，小鹤才是，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呀～”说着身子前倾低头看我，手在空中饱含深意地比了比。 “啊哈哈哈毕竟才几·个·月没见吧，个子也不能像火箭那样噌噌上窜对吧，及川笨蛋的国文还是老样子。”反击！ “说的也是，三·年·级的国文可难了，一年级的你还要两年能学到吧～” “多谢及川前·辈的教导了！三年级国文不及格辛苦你了！” “不，没有小鹤你辛——苦——呀。” “不，前——辈你比较辛苦——啊。” “是你才对吧、上课有认真——听吗？” “托你的福、很好呀——” 越说情绪越激动，到后面两人撑着双手合拢使劲抵着对方，手背冒起青筋，仿佛只要其中一人马虎大意轻了力道就会被对方成功推倒。 “好了！都给我停手！” 我和及川的脑袋上各挨了一掌劈，痛呼一声立马松手。及川狡猾死了，泪眼向另一人哭诉我的“罪行”，“小岩好过分呐！明明是小鹤先动手的，为什么打我！” “明明是及川笨蛋你说话的样子很欠揍吧！我只是单纯地遵从了内心的选择而已！” 我窜上去撞开他，及川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蹲在地上握拳怒瞪，准备冲过来给我好看，我朝他做出一个鬼脸，吐舌嘲笑他。 “小岩！你看到了吧，她好过分！” 黑发的那人站到了我旁边，却同我一脸不屑睨视地上的及川，“反正不管怎样都是你的错就对了吧。” 熟悉的话。 我不由望向身侧的那人，他正转过来看我，彼此眼中望见小时候熟悉的模样。 “阿一……” 岩泉一靠过来一把使劲揉乱我的头发，笑起来，“好久不见啊鹤崎！你这家伙，到了东京怎么也不和我们联系！” 我被遏制不住的某种情感击中，简直像触电一般，一拳撞在岩泉一的肩上，然后傻傻地叫无数声“阿一”。 “阿一！” “啊。” “阿一！阿一！阿一！” “啊……” 岩泉一见我兴奋得一副快要扑上来的模样尴尬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正巧及川从地上爬起来了大步跑过来撞开他，手插/在腰上昂着下巴不屑向我挑衅道：“是「小岩」才对！小岩根本不喜欢你对他的那傻逼的称呼！” “哈你说什么及川笨蛋！一脸从称呼上打败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有种再给我说一遍！”我火得不行跳起来抓他的领子，及川仗着身高优势好整以待地低头看我不得不垫脚尖的模样，眼里深深的鄙视意外让我举好了拳头准备砸下去。 我的拳头已饥渴难耐了！撕逼大战即将开始！ “及——川——”没想到及川彻刚那一撞使岩泉撞上了门沿，他鼻子红了，沉着脸一步步慢慢走来，样子比最后一关的大魔王还要凶恶。 我和及川不约而同浑身一颤，飞速离开对方，手背到后面去，呈端正的立正姿势站好。 “小岩/阿一！” 然而岩泉到底没有手下留情，一脚将及川踹飞，额头肿起的大包凸显其壮丽的存在感，饶是被揍狠的及川也不顾性命趴在地上大笑起来。 啊，这家伙没救了…… 这么想着准备看接下来好戏的我果然眼前就上映一场残酷的单方面殴打案，及川不顾形象的惨叫，引得周围人频频观望。 我勇敢上前拍拍岩泉的后背，“阿一，先停手吧。” 及川眼泪还挂在眼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小鹤你的良心居然还在，果然是因为我太帅的原因吧——” “换个地方再打。”我朝岩泉竖起拇指往后某个角落扬。 “恶魔！魔鬼！残酷的非人类二人组！”及川抗议。 岩泉扯着及川的后领把他拖走了，我跟上去，在岩泉左后方落后一步的位置上小步走着，惴惴不安地偷看他的侧颜。 没变，连头发的长度都一样……不，稍微有点变化吧，长了一厘米？哈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及川笨蛋倒是真的没变。 “小岩小岩，快放开我，丢死人了……那边有个妹纸在看我！”及川嘤嘤捂住了自己的脸，随后松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朝路边驻足回头的妹纸挥手打招呼，“～” 我反应迅速地砸他一脑袋，“不要给阿一丢脸。”动作不要太顺手。 “可恶！”及川捂着发痛的脑袋轻轻挣开后领岩泉的束缚，拍拍染灰的裤子站起来，绕过来走到我旁边，“离开几个月音讯全无的幼驯染没资格教训我。” 我一噎，张嘴没有说话，滚烫的口水咽下去。 及川理了理被岩泉掀翻的衣领，眼角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呢，你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路过的信不信。 “不会是专门来堵我们见小岩的吧？”及川眯起眼，嗤笑一声，“好恶心。” “你才恶心！”我揣他的小腿，“要是知道你们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话我打死也不来……”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吵得有恶劣——不，在记忆里似乎已经些许淡远了。 说出的不是真心话。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当然也是想到说不定你们会来……没想到真的遇见了。猝不及防。 “抱歉，”看向岩泉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我自知失语，讷讷低声道。 及川用力地扯了扯我后面的头发，“喂！好痛放手！竟然对女孩子动手及川你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只是扯了一下，却实际没用到多少力。我感受得到。 “抱歉～谁让小鹤在我女生栏上并没有分类位置～” “你到底是把我分到哪一栏啊！” “野生小巨怪，之类的？” “及川去死！” “好了好了，”岩泉赶在前头掐断我和及川新一轮撕逼大战的苗头，“我们是来看全国大赛的。” “白鸟泽吗？”我想到代表宫城县的那只队伍。 及川不悦地噘嘴，“才——没有呢～我们一点也不想再看到小牛若那得瑟的嘴脸了！” “你输给人家了吧？” “小鹤你不准明说出来！” 及川·真幼儿·彻一点也没变，都是你太幼稚了才会让受不了的阿一变得越来越暴力的。我心里腹诽，但看及川不爽地讲述预选赛失败的事心情好的飞起。 扭头，没想到对上岩泉眼中的同意，两人默契相视一笑。 “你们干什么！不准在我面前眉来眼去！” 我＆岩泉：烦死了，及川！ 原本只想看一眼就走的，哪只那一眼真看出不得了的事情来。等到三人走出体育馆，诡异的沉默氛围弥漫在我们周围。 我：“……” 岩泉：“……” 及川：“……” 为什么都不说话！ 刚才还能顺口地和及川大战，一旦一个话题结尾，另一个话题的开头怎么也提不出来了。 三人紧紧抿唇，及川手插／在口袋里头转向另一边看风景，岩泉正视前方，我低头看路。 本来幼时的回忆些许淡薄得能够收放自如，现在曾经关系如胶的两位幼驯染分别走在两侧，捉迷藏啊，抛球游戏，岩泉写着王字的背心，及川无邪的笑脸，细节一一浮现。 话说回来，当初为什么会和及川吵开了呢——向岩泉的告白。 说起来，虽然表面上只和他们分别了数月，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时间会平复一切情感，无论是淡化或者加深。 不可抗拒的催化剂。 “……对、对……”咬到舌头了！ 先开口打破的沉静，他们两人倏地往中间看。 “……对不起。”说出来了，“上次和你吵架对不起了，及川。没有和你们联系对不起，阿一。” 道歉比想象中的容易。大概是失去了一次开口的机会也说不定。 这个机会与上个机会的重要性大抵无法比拟了，一个现在说着，另一个永远触不到了。 及川脸上惊讶的神情让我失笑，“你说什么？” 我吸了一口气，“没听到就算了。” “……”及川把唇抿成直线，转回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一脸严肃。”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及川兀自发出一声哈哈大笑，掏出手机递给岩泉，“要道歉的话给我90°弯腰道歉吧！然后把一直以来对前辈不尊重的小鹤结果在前辈面前抬不起头来的耻辱样子拍下来永远存证！哈哈哈！” “……” “……” 我&岩泉：好逊。 岩泉无视他，把手机丢回及川怀里，“那种事我们不可能会在意的吧。”他倒是严肃得很，“不如说，我们在意的不是那个。” “欸？” 岩泉忽然扳过我的肩膀，“道别没有好好做吧，那时候。” “……”等等，不要说。 我快要哭出来了。 身体微微颤抖，岩泉认真地直视我，及川也收敛坏笑从后面走上来，两人并排站着，脸上表情微松，说：“再见。” “在东京，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和别人吵架。” “女孩子不要到处乱跑，还想要独角仙的话告诉我。” “晚上没人督促你喝牛奶了吧，难怪长不高哟。” “放假可以回来。” “小岩不能那么说啦！要是每个假期她都跑回来烦我怎么办啊——” “回来一起揍及川。” “嘎？！” “好。” 我揉了揉眼角，上前一步左右手一手一个揽住他们的脖子。 多久了。三个人又在一起了。 及川趁我低头的时候撑着我的双腋把我举起来，“小鹤哭了吗？被及川前辈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嘿嘿。” “及、笨、笨蛋及川！快把我放下来——”卧槽鼻涕都要流出来了！不能让阿一看到！ “及川住手。”岩泉推开他，接手我，几秒的身体接触后轻轻将我放到地上，摸摸我的脑袋，“鹤崎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小岩你是怪叔叔吗？拐卖这种小巨怪的话前途渺茫啊！” “及川你去死吧！” “噗——哇啊！” 总而言之，与分别已久的幼驯染重新相遇，脑中只有及川彻是大蠢蛋的念头。 还有，我回来了。 第33章 DAY30两男人××× 桃井五月哼歌儿提着自家妈妈下班买的寿司料理为邻居送去，杏子阿姨临走前打了招呼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请不用管我家女儿啦，她一定可以自己料理好的~」这是原话，不知道该从哪吐槽起好了，这是拜托照顾的话？！还有从头到尾一直被忽视的孩子他爸到底该怎么办好……桃井想起离开那天杏子阿姨明媚的笑脸，甩发走掉的背影那么潇洒漂亮。 难道就这么忽视掉小鹤真的好吗？——当然是不行哒！桃大小姐暗想：为了表现邻居爱，送上自己亲手做的料理吧~☆虽然事后不知为什么便当盒不翼而飞，导致她现在正走在送往寿司料理的路上。 小鹤一定会很开心的，然而收下寿司后会沮丧的说，不过不是桃井同学亲手做的料理实在太可惜了。啊啊啊小鹤怎么会这么可爱！桃井满脸桃花绽放地喜滋滋笑着，按下了门铃。 “叮咚。” “来了——” 门铃按下的那刻，不知为何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难道伯父今天提早回来了？ 桃井稍微有点疑惑，很快释然。 门开了。 一个笑容灿烂的种马男出现在门后。 “~请问可爱的小姐你找谁？” ——错、错啦！ ——我进错屋啦！ 桃井当即慌张弯腰道歉，柔顺的桜发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那个陌生的种马男，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呀，你是想找小鹤吗？” 小鹤！ 桃井抬起头，正想问些什么，瞥见种马男的背后，厨房那探出一张熟悉的脸，对方手里正拿着锅铲，微笑说： “是桃井同学啊，有什么事吗？” 看到熟悉的人桃井重新恢复了心情，把寿司盒递上去，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走错房子了呢。” 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哇，是车站那家的寿司店，太棒了桃井同学！谢谢你！” “怎么了？” 桃井刚想回话，之前友人走出的厨房那里，又一道陌生的身影走出来，比起站一旁有些碍事的种马男稍微粗一点的声音，符合稳重样貌的，更为老实一点的男生。 ——两个，男生？ 像一条连通直畅的线穿过脑袋，桃井瞬间明白了什么，颇为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说：“呀哈哈哈，不愧是小鹤！趁父母外出期间和两男共处一室，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倒是多为我的安全想想啊！ 及川应景般手从后背伸过来拦住我的肩，笑容灿烂，“没错哟，在这一点上我也很佩服她哟，不知道精力会不会透支呀我好担心——哇噗！” 我一肘捅及川的肚子。 岩泉走过来，一手自然从我手上拿起寿司盒，一手如往常一样揪住及川的后领往里拖，离开时还不忘向桃井鞠躬道：“我是鹤崎老家的幼驯染，那家伙麻烦你了。” 害得桃井忙鞠躬回去，“哪里哪里。” 我瞅着岩泉严肃的脸，再瞅瞅及川正挣扎呼救的脸——这么一比较及川好像垃圾一样呢，点蜡。 桃井看着两个大男孩的互动，双眼放光地用巨/乳顶、弄我前胸，“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小鹤，你在老家和他们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啊？？” ……这个提问，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认真思考了下，“告白，吵架，然后重新在一起了，这样。” 桃井：“诶诶诶真的吗恩恩我懂啦他们向你告白然后你一个人没体力对付两个人所以就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一个人跑来东京结果他们不放过追过来感动了你现在三个人重新在一起了真是美好的结局啊！” 我：……结尾听着好像是对的，前面到底在讲什么？？ “哇啊锅要炸了！” 来不及应付桃井了我连忙跑进厨房，“桃井抱歉了现在有点忙以后再说！及——川——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不准往锅里倒水啊啊啊啊啊——” “及川去死！” 桃井：三人的幸福生活呀~ 结果忙乎半天只为了处理及川手贱往锅里倒水的事，锅里煮的鱼已经焦黑焦黑的住进了垃圾箱，而肇事人还在房内寻觅，嘴里念叨着：“牛奶面包~牛奶面包~非常好~吃~的牛奶面包~” 听出稍带小奶音略萌的尾音我整个人抖了一下，手中的锅铲没留意飞了出去，“及川，好吵！” “我又怎么了啦！”及川被准确砸中，手抓着锅铲原地叫嚷，瞥了眼坐在餐椅上悠闲喝热茶的岩泉，巴巴凑上去，“小岩，我后脑好疼啊！你看，肿了一个大包呜。” “我再补一个就好了。” “是那个问题？！——救命！屋子里有两只大魔王！” 及川捂着后脑上的包大叫着跑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等等及川！把锅铲还回来！” 介于及川太闹腾了，跟上去客厅的我发现及川打开了电视的体育频道，整个人双脚打开，两手合拢撑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一看喜欢的电视频道就安静下来……小孩子吗及川。 “我来帮忙吧。” 岩泉喝完了热茶，说道。 我摆摆手，“不用啦，你们难得来东京，全部由我来招待吧。” 不久前东京体育馆门口—— “阿一及川，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 “打算什么，一开始就是来看白鸟泽比赛的。”岩泉和及川的表情一样满脸不爽，不同的是他坦然承认，而及川则变扭得要死。 “我刚才出来体育馆，就是和你们相遇的时候，白鸟泽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哦。” 及川激动，“结果怎么样！果然输了吧——” “不，赢了。” “再多给我点想象的余地啊可恶！” “所以我才问你们接下来的打算，如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了吧。”我一手叉腰一手竖起拇指朝公交站的方向扬了扬，“反正我家就在旁边，过来坐会吧。” 综上所述，于是变成这样啦—— 幸亏桃井送过来好吃的寿司，加上几道什锦炒菜，一道炸豆腐，味增汤，勉勉强强过得去。 岩泉把客厅的及川叫过来，三个人入座，久违的共同吃饭时间。 及川夹着筷子不悦地在盘沿敲敲，“明明有小岩爱吃的炸豆腐，为什么家里面就没有我爱吃的牛奶面包啊，不公平，偏心，一肚坏水的人。” “哈哈。”我扬起温和的笑容，用自己的筷子尖端压制住及川的筷子，“不想吃，滚蛋。” “qaq不要嘛……” 而岩泉动作迅猛地往碗里夹炸豆腐，几乎只看得到残影。 “说起来，小鹤以后是想当小说家吗？” 好不容易从岩泉的筷子下抢到一块炸豆腐放进嘴里，把腮帮弄得鼓鼓的，及川含糊地说道。 “什么？”我惊讶，“你怎么会知道？唔，可能是吧……” 岩泉嘴里塞满了食物无法说话。 及川继续道，“我看到了，小说原稿，在小鹤的房间里——噗！” “偷偷跑进女孩子的房间吗！” 岩泉老道避开及川餐桌下被踹一脚而喷出的一嘴食物渣子，喝了口味增汤。 “好恶心……这盘菜沾到了，及川，剩下的都交给你解决了。” “我不喜欢这个菜！” “然后呢？” “我只是有点惊讶，一想到小鹤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写字，我的大脑就快要转不过来了。” “一动不动怎么写字啊蠢货，平时也不见你脑袋多能转吧。” 岩泉适时插话，“鹤崎怎么会想去写小说？来打排球好了。” “不不，和别人团队合作那种事……” “不然当pinchserver挺好的，我记得你发球又准又猛，每次都能打到及川的脑袋上。” “欸！那个是故意的吗！”及川一脸哭相地质问我。 “不……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确定！ “可能是因为对方是及川的原因吧。”我猜想，要是换成别人我就打不好了。 及川沮丧：“我该高兴还是该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阶段我的梦想就是出一部独自辛苦写出来的小说。”我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如果能在书店里看到自己的书出售，一定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岩泉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加油。” “前提是有出版商愿意的话。”及川一脸我好为你捉急的淡定表情。 我：==+ 晚饭过后，尽管我再三告诉他们可以留宿，岩泉和及川还是坚持回去。 岩泉抓着肩背说，“今天多谢招待。” “杏子姐姐不在太可惜了，下次再来拜访吧~”及川朝我比出剪刀手，我已经对他这种随时摆出可照相的模样免疫了，忍不住轻轻踹了他一脚，“小心夜路之狼啊。” “对呀小岩和我站在一起，那么小巧怕会成为目标——哇啊！好——痛！” 我看神也救不了他了。 和两人挥手道别，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我才转身回屋。 改变了吧。 改变了。 我不需要怎样的天翻地覆，未来走向掌控于手的优越感，比不上和周围亲近之人的维系。 每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堂堂正正做自己；面对别人，喜欢的好讨厌的也罢，只懂看自己的人，没有资格对旁人说三道四。 “咚咚咚。”房间的窗子从外面被人敲响，毫无意料，是桃井。 我打开窗子放桃井爬进来，她在地上笔直滚了一周，单膝跪地，展开双臂。 “嘿咻！” 正考虑要不要鼓掌，桃井兴高采烈地跃起来，“他们留下来了吗！” “没有，他们回去了。” 桃井立刻耷拉下来，“我明明那么期待的说，甚至不顾打扰到你们三人甜甜蜜蜜然后向我开火的危险从窗户爬过来。” 才不会向你开火！！！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特地……从窗户爬过来。”不会真的专门来打扰的吧！ “这个是教练给你哒~”桃井手指着窗户对面她的房间里，由地板拔高而起快要超过窗户可视范围的一堆纸说，“他说他有次看到你对三军成员的训练记录，觉得干得不错，趁着假期好好了解一下一军和二军成员的事，下学期开始，就要给你升职啦。” “你是说真田教练他——” 桃井点点头，扑上来给我一个拥抱，“太好啦，下学期说不定可以天天和小鹤在一起~” 收回前言，天翻地覆的未来走向，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吧！！！ 第34章 Somedays岩泉一的场合 #1 及川小时候很爱哭。 岩泉一有这个印象，虽然扳指头算可能只有那么一两次，比如看见别人摔跤流血的时候，比如吵架吵不过别人的时候；而这刚好面对对象都是同一个人，与他们一起长大的青梅，鹤崎直生。 怎么玩到一起的呢，他老早就忘啦，让他记住她这个人的时候是某次和大家的玩耍。鹤崎经常爬到树上去捉独角仙，他们一群人带好了准备工具，却总是空手的鹤崎第一个捉到。有一次鹤崎不慎从树枝上摔下来，幸好枝桠不高，饶是如此也让大家吓了一跳，一群人围过来不知所措，离她最近的及川立即红了眼眶。 破皮的膝盖流出鲜红的血，鹤崎像只猫一样舔了舔划伤的手臂，然后朝膝盖周围用力拍了拍，居然这么站起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你……没事吧？”岩泉拍开快要哭出来的及川走上去，鹤崎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拽着裤脚，紧紧抿唇，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他首先想到要用清水处理再消毒，眼下处在树林里，还是先止血比较好。可是对方是个女孩子，虽然还不是很懂异性之间的相处模式，但岩泉觉得如果直接鲁莽地凑上去摸女孩的膝盖一定会被老妈狠揍的。 及川好像就要这么做了，他表现出比女孩儿还要惧怕的神情颤颤靠近她，结结巴巴道：“我、我帮你……” 鹤崎直接移开他的脑袋，说道：“不需要！” 及川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会、会死的——！”及川哭道。 才不会呢，及川这个白痴。岩泉心里想着，蹲下去示意要把对方背出去。没想到过了好几秒，背后听不到声响，久到周围的小伙伴们开始起哄了。 “快点上来啊！我背你出去！”岩泉生气地吼道。他瞥见对方膝盖的血不断流下来，快血流成河啦！ 鹤崎总算趴上去了，两只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岩泉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脚不敢用力，又怕她摔下去，在操心的及川的跟随下他们走出了小树林。 背后的人仍旧一声不吭，一开始岩泉以为她在憋痛哭泣，因为她倔强地拒绝了及川，可是抱住他脖子的手臂汗津津的，甚至有时候岩泉都觉得她已经在无声的哭泣了。 “……不要……” 忽然鹤崎小声说道。 “什么？” 鹤崎吸了一口气，“不要告诉我爸妈……” 岩泉觉得她在害怕。 及川又惊呼起来，“可、可是会死——” “才不会死呢笨蛋及川！”岩泉终于忍不住喊。 “那来我家，我帮小鹤处理伤口！”及川说。 鹤崎抱脖子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后来岩泉想起来才确定，鹤崎真的在害怕。 不是害怕回家会被父母骂或是因此禁足，她害怕她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懦弱会被人讨厌，从此没人愿意跟她玩耍。 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又总是自以为是地想着。 #2 有一天风和日丽。 及川和他抱着花去扫墓，两人在为买什么花的时候吵过一架，结果各自买各自的。 “所以我说，买玫瑰才是最好的选择。”及川说，“那家伙估计以前没收到过男孩子送的玫瑰花吧，现在如愿以偿了肯定会高兴的。” “……胡扯。”岩泉反驳，“就像看着你好像挺受欢迎的（不爽咂舌），实际上现在还不是没人要被拖去相亲了。” “没没没没有的事！那只是远方亲戚的表妹——”及川在那边不甘心编造。 岩泉一拍拍他的后背，“我们上去吧。” ——她可是有过男朋友的人啊。这是岩泉没有说出的话，不过及川心里也是明白的。 两人在那块见过数次的墓碑前停下，照片里的女孩有点陌生。 奇异的感觉。 “呐，及川。”岩泉放下花说，“那天你们到底是怎么吵得那么厉害的？” 及川低垂着头，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随风飘荡，“早就忘记了。” “……她那种认死理的人，一定是太固执惹我生气的。”及川半晌补充道，“说我处心积虑勾走了岩酱趾高气扬在她面前炫耀——” “才不会那样说啊！”岩泉即刻打断他。 “啊哈哈哈，”及川躲过岩泉背后挥来的拳掌，蹲下身，对着眼前墓碑上黑白的照片说，“无论是不是无理取闹，我都乐意收下。” 这是鹤崎直生离开的第二年。 #3 “我想要和阿一在一起！” 涨得满脸通红的女孩说道。 手拘谨地背在后头，挺直腰板立正站姿，垂下眼帘。 “什、什么意思……”黑发的高个男孩耳根通红，却支撑着装作很镇定直视前方，“我们现在不也还玩在一起么……” “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喜欢。” 真的吗。 会不会，搞错了？ 为什么不是外表俊朗的及川，而是——我？ 明明，明明是用看待妹妹的眼光—— “抱歉。” #4 岩泉一从梦中惊醒。 第35章 DAY31新学期××× 我没能回去看望秋子阿姨。 一来杏子不在，为父亲做饭的担子落在我身上，尽管在我没来之前父亲曾多次自己一人在家依旧自己处理得很好，但现在毕竟我在的，让生活白痴的父亲自己一人在家不知会搞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 二来，二叶先生建议我去参加十一月份的小说大赏。 接到二叶先生电话的时候差不多在帝光拿了全中冠军的半个星期后，他在电话约我到咖啡厅里一座，尾音余留喘不来的气息，嗅得一丝反常的味道。我按照他所说带上原稿如约而至，他早在某个角落里坐下，桌前含着冰块的冰水里，冰块已经化得只能寻觅出一点碎渣。 二叶先生向来衣着齐整，这回领带尾被随意扯进了衬衫上的口袋里，看起来像是更方便一路奔跑一样。 发现我到来，他抬头快速瞥了我一眼随即重新垂首，双手合拢撑在桌面上，压地声音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怎么搞得和暗黑交易一样？！原稿是毒品吗！还是一批军火？！ 我睁着死鱼眼把原稿放到他面前，“放心吧，没有人跟踪我。” 二叶先生瞪了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子，“怎么了，突然把我叫出来到底是……” 二叶先生一改开始的紧张，放松地按了按脖子，“没什么大事。” 那还一副紧张的样子！ “不过想让你去参加十一月的「红茶大赏」而已。” 发生大事了——！！ “什、什么？”我眨眨眼，没听明白，“不是说好去参加「电动小说大赏」吗？” 二叶先生摇摇头，肯定说：“那个就不去了。” 我巴巴道：“是、是我写得……太烂了吗，没资格参加「电动小说大赏」吗……” “没有的事。”二叶先生摆手打断我，“自信一点，如果去参加「电动小说大赏」少说也能拿个奖。” “多谢夸奖……”我越听越搞不明白了，“那怎么——” “你相信我吗？” 二叶先生的金框眼镜闪了下光，衬得一副深不可测。 我无力，“当然是相信的啦，但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啦。” 「红茶大赏」是最近几年新兴的轻小说大赏，而「电动」自1994年到现在累积的经验不知甩出「红茶」几条街了，也不是说不好，「电动」历史更为久远，更入人心，是轻小说写者一直仰望的殿堂；「红茶」年轻气盛，第一届还曝出私下和「电动」粗暴抢人的新闻——炒作是懂的，不日后便得到澄清，但「红茶」形象不似名称上像个午后窗边文雅品茶的英伦绅士，反倒是个挽袖露膀的汉子大力上下摇动贩卖机的红茶饮料，再拧开盖子喷你一脸。 大概，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印象。 要不是中间还隔着桌子，我一定扑上去探探二叶先生额头的温度。 “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想试试看我到底有没有发烧？”二叶先生微眯起幽深的双眼。 我把头快速摇得像拨浪鼓，二叶先生继续道：“我有我的消息来源，我判断，参加这届「红茶」比起「电动」要更有利。” 二叶先生绝对不会骗我的。 我无比清楚这一点。 “你难道在介意吗，「红茶」知名度较小的缘故？” “不会，我不在意的。”也并不觉得「红茶」名气太小，未来的几年，甚至一度超越了「电动」的一部大奖小说，引起争议，而后越来越多新手去参加它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大准确，「狗走在路上也会撞到木棒」，大概是这种感觉。” 二叶先生微微一笑。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理由……”他思虑着什么，“秋山忍老师的新作要发行了。” “你说秋山忍——”我差点惊站起来，难怪二叶先生如此顾忌。 秋山忍是前几年开始声名大噪的作家，获得多项新人奖并出道，一跃成为了话题人物。多部作品，其题材涉猎及广，sf，悬疑，恋爱喜剧，甚至连bl也有，共同之处是页数庞大，无论哪本著作都有五百页以上的厚度。在年轻族群中很有人气，因而被誉为「脱离活字社会」，但是性别、年龄却没有公开的天才作家。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这时候出版的书到底是哪一部，《白色管家与阿拉伯王》？里面有我喜欢的管家诱受……不对不对！莫非是《大罪》系列？还是《警部补梦见》系列？ 不管是哪本，无外乎重炮一出社会沸腾的景象，该说是太不幸了，于我，在这种时候。可恶——我也不想轻易认输的！ “原来如此，所以二叶先生才会选择稍微晚一点的「红茶」，起码等到秋山忍新书的狂热稍退一点。” “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见我还想再问什么，二叶先生道，“其他原因日后我会告诉你，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请安心。” 当然会相信你的。没有谁能对一个小女孩付出这么大的耐心相与了。 除了你。 “然后这趟让你出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第五话和第十三话能够再扩写一点吗？没事，不用怕题材过于血腥，不如说我希望你写得再露骨一点。” “好的……” 暑期就在与二叶先生的讨论商议与修改原稿中度过了。等到第二学期开学那天，因为睡眠不足请了半天假。 翌日，真田教练将我叫到职员办公室，问我愿不愿意到一军干活。 那时我的肩膀还贴着萨隆巴斯，感觉浑身都是药味，迷迷糊糊。 “我看到你为三军写的缓和训练单，整理各成员的身体数据，甚至练习赛时对手各成员的资料都详细地罗列出来，鹤崎同学，辛苦你了。” 我本想摆手表示不在意，不料肩膀微抬便酸痛不行，只好全部应下，“这是我应该做的。” “所以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也能为一军出这份力。” 不敢相信，只是几叠资料而已，就特么成功上位、不换了间体育馆罢。说来其实是桃井的功劳，以前在一军帮忙打酱油的时候桃井认真耐心地教我，隔三差五爬窗来我房间丢资料…… 得到真田教练的话，下课我又去找三军的教练说到一军当经理的事，临走前班里的数学老师叫住我，拍拍他跟前的椅子示意我入座，而后抱胸，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搞得我努力回想是不是有某天走廊上不小心无视他的打招呼之类的事。 “鹤崎同学。” 数学老师语重心长。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我赶紧回答，“报告老师，十分抱歉，那天在走廊里无视你打的招呼，不是故意的。” “错不在这里……原来那天你看到了啊！竟然不回应我！”数学老师哭道，“嘤嘤婴为师好伤心。” 你既然伤心的话就摆出更像样的表情来啊，一字一顿的哭声差评！ “老师您说，继续教训我。” 数学老师收回装作擦泪小道具的手帕，说：“这学期的班长我打算换上安部伊织同学了。” “是吗，原来是这事。”万岁！！！ “你一脸万岁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变相不满吗？” “不不不，我知道错了，您请继续。”我急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咳咳，虽然你上个学期成绩算不错，但安部同学的成绩一直都是全班第一，你明白吗，她在班上的人缘——” “我懂，老师。”我打断他。“我认为安部同学来做班长是最适合不过的事了。”安部成绩名列前茅，人缘极好，性格活泼，更何况上世有三年的经验，她才是班长的最佳人选。不是我妄自菲薄，或许也有，我对这件事从来兴致不大，更何况我不大主动与人相与，在这件事上，安部的确有能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用再忍受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的抽风唠叨了！天见犹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表情为师很不想换……”数学老师苦恼地扶额。 “您的错觉，”我鼓掌，“您的判断再英明不过了！” 数学老师闻言头疼地摆手示意我快走。 “那么，失礼了——”我朝职员室里鞠一躬，转身关上门，正瞥见不远处徐徐走来的几个人影。 人影最前端的人上前一步走到我跟前，笑脸盈盈，温婉如春风，伸出一只手，道：“鹤崎同学，辛苦你了。” 来人不意外是安部伊织。 一副欲握手的样子，加上笑脸，胜利宣言？ 跟随安部前来的后面几个女同学紧紧盯着我，大有一副我不握手回应就要扑上来的样子。到底说是跟班好还是保镖好，我也不是什么大魔王。 不禁失笑，回手握住安部，“哪里，以后麻烦你了。”想了想，补上一句，“切原（数学老师）那家伙很烦的。” 两手一触彼此分开，安部神色不变收回手，“以后有不懂的事还要请鹤崎同学多多帮忙。” 我笑着一挥手不再多言，安部和其他人转身便要走。这次的班长交接“仪式”，以前真没看出来，安部的好胜心强得这般明显，或许曾经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她竞争的。 除了一样。 “鹤崎同学。” 背后有人唤我，我回头吓了一跳。 “赤司君？” 声音拔高有些失控，余光见没有走远的安部一伙人疑惑地转头回望。 “抱歉……”我歉意地双手合在身前，“请问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没有没有。”赤司征十郎食指弯曲抵在唇前噗嗤一笑，“打个招呼而已，经常在体育馆看到鹤崎同学忙上忙下的，这才出声打招呼。” 卧槽赤司美人笑得这么美/媚——我缩了缩两腿，顾不得背后似有若无的道道视线，惊慌鞠躬，“先、先行一步了！” “鹤崎同学再见。” 声音也好好听o(*////▽////*)q耳朵要滚出一排足球队包子惹~ 我小心翼翼地回头，赤司君居然还站在原位朝我挥手！ ——砰的一声，我撞上了墙壁。 数个小时后，放学铃响，社团活动时间。 我推开一军的体育馆大门，张张熟悉的脸一同对我道： “欢迎来到，帝光篮球部一军。” 不过表情为什么都好凶狠啊——？！！ 第36章 DAY32一军后××× 二年级，一军，六年前。 “请……多指教。” 由于桃井的建议，真田教练再提上一名经理至一军协助。正值练习前，所有成员列队站直，一句回应的“多指教”后解散。 唯一留下的黄濑欲上前打声招呼，和离开经过相撞肩膀的灰崎大吵一架。桃井回以一张担忧的脸，摇摇头，拍拍我的肩道：“一起加油吧。” 四散的人群，起伏的篮球声，沉默，站在原地的我惶惶不安。 如此平淡的过场。 一年级，一军，现在。 练习途中，大队长引荐，一边擦汗一边零散站立的少年们注视同个方向。 过大运动量的截止让每张流汗的脸上展露咬牙的抱怨，或提领昂首，或手撑膝盖喘息，当然挺胸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人也是存在的。 是不是……稍微有些不妙啊？ “打扰到练习实在——”欲出口的惴惴道歉被人打断，我眼睁睁看着身侧神情自若的虹村修造一扬手，气势如虹： “休息一分钟！一分钟之后进行训练2！” 虽然我不知道训练2是什么东西，但是大家的表情已经足够恐怖了！这家伙是恶魔！果然是大家发射怒火弹的对象！ “啊，这一分钟内，顺便一说，”虹村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臂按在我脑袋上，“这家伙是新来的经理。” 这种事怎么能顺便一说混蛋！ 于是所有人浑身冒出的热气未散，为这停下来的几秒钟多添一份不善的氛围。 视线飞快扫过，略过灰崎凶恶的面庞，然后郑重其事地鞠躬：“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我是鹤崎直生，一年级生。” “请多指教——” 尽管还稍带喘息声，但众人齐声依旧那么声势浩大。 整体的招呼后他们便呈现更为分散的状态，人群里只有灰崎那家伙找碴样的慢步上来。 “好~久~不~见~哟~最近过得好吗？” 直到离我两三步远的时候他稍微弯腰，略一侧头，扬起半边眉瞪我，而我早咻的一声缩到正准备离开不料被我抓住衣角止步的虹村身后去。 “……” “……” 灰崎就这么和躲在虹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的我大眼瞪小眼。 “有种~你给我站~出来呵。”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囚在喉咙里滚动的嘶哑声发出一句低笑，前脚跟再往前挪出半步，声音加大：“竟然还敢心安理得地出现在我面前，你要不要算算待在一军的日子，不，算算能够见到太阳的日子剩下多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在一军的日子大约有两年，如果长寿的话见到太阳的日子还剩……不对，既然是长寿的话当然不存在可数问题。哟，灰崎，好久不见。” 我认真回答灰崎的话，语末顺便附上迟来的招呼。 灰崎脑门上爆裂出几根青筋。 从刚刚开始一直被夹在我们中间的虹村适时发话了，“招呼到此为止，灰崎，准备下一个训练。” 灰崎收回身子，仰着下巴瞥了虹村一眼，最后嘁一声，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走了。 我松一大口气，“驯服小野狼，这个任务辛苦大队长你了。” 虹村满脸微笑的回头看我，这次不仅仅只是把手按在我的脑袋上了，他把玩似的揪起我几根毛，让我直喊痛。 “嗯，这不是假发。”他下定论。 “废话！”鬼畜！大魔王！ “灰崎的事不用担心，”他终于停下对我头发的折磨，“大概。” 最后的两个字是多余的啊！ 我心有余悸地望向灰崎的背影，不放心地朝他后脑作出一个鬼脸，回过神来猛然发现，不远处怀里抱着一颗球的高大少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哇啊啊看什么看啊傻大个！没、没见过扮鬼脸吗qaq嘤嘤丢脸死了…… 目睹过程的虹村修造嗤笑一声。 我紧紧抿着唇，努力无视脸上的热烫朝不远处的紫原颔首，转身跑进器材室。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 “鹤崎同学，需要帮忙吗？” 上述说的那种经过魔鬼训练后与往常一样的人其中之一便是赤司征十郎，仅剩的半分钟之内依然亲切温和地询问是否帮助，而且半抬起的手强有力证明并不是口头说说，一旦点头，对方立刻行动，简直就是神的存在。 “没事的，没关系，我一个人能行，麻烦你了。” “是吗，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不用客气地提出来吧。” 退让有余，赤司征十郎在面对你的言行举止间展露出哪怕是迟钝的人也能够明显察觉的以尊重你为大前提的交往方式，一般听起来像是客套话的语言置放于他的身上却变为最认真的话语。 注视着那双绯红的瞳孔，回应地点头。 现在想起来，教职员室门外的招呼，忽然有点耐人寻味。啊不过不必要误会，那种浅淡的味道大抵归结于一时兴起。 “黄色。” “什么？内裤的颜色？” 背后有人出声，发现绿间真太郎面色阴沉话锋一转，“——不对，那才不是我今天内裤的颜色呢，啊不是，我什么也没说——黄色？那是绿间你今天底裤的颜色吗？” “……幸运色啊。”绿间真太郎冷哼，缠紧了手指上的绷带，“射手座的你今日运气排名中位偏下。” 随即有什么东西扔到了我怀里，是一个狸猫布偶样式的钥匙扣。 “巨蟹座的幸运物今日足够了，多余的，哼——” “多余的射手座幸运物对吧，绿间你话总是转来转去的不累吗？和我说话真的那么害羞？呀啊。” 绿间的话没有说完我便默契地接上去顺便铺开事实的真相，绿间一言不发地用他的地藏幸运物放置在我脑袋上，地藏？！那种东西真的是幸运物？！重点是—— “好疼疼疼。” “活该。”绿间用缠好绷带的指节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那么中意么？”我努力把地藏捧起来，“生日那天送你的眼镜。” 七月份绿间生日那天，我送他的礼物是开学初不（gu）小（yi）心弄坏的赔偿眼镜，绿间那家伙可高兴坏了，自那之后的翌日立马换上，虽然本人的解（bian）释（jie）是「算你有眼光这幅眼镜不错反正闲置也是闲置不如勉强用上好了我这是物尽其用」，这么说来的。 绿间憋红了脸，从我怀里抢过地藏后气急败坏地离去了。 然后—— “哟。” 我抬起手和走来的青峰击掌，训练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这时期的他不如说乐趣比较符合，流着热汗的他配上露牙的干脆笑容，实在是……太阳光了！ “这回可是堂堂正正的「请多指教」了，青峰君。”吐槽的是一夜同行那天青峰说我在三军不能好好指教而我腹诽这家伙太不可爱的事。 “什么？”好了！阳光好少年青峰君的记忆只有鱼の七秒！这么说我扒他裤子的事他也应该不记得了吧。 我不自觉朝他下身望过去。 青峰原本把上衣衣摆塞进裤头里的动作僵住，警惕地看我，“喂你，不会又想干什么吧？” ……俗话说人们永远印象最深刻的是负面的事，悲伤啊羞耻啊失望啊，一万件ding路线都覆盖不过去！ “啊哈哈哈，把裤头，栓紧一点吧。” 结果面对他狐疑的视线我伤心说道。 他经过我的时候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总之一起加油吧。” “嗨。”我也一起检查下裤子是否拴紧了。 “不是加油那个啊！” 或许我的表情太露骨了青峰往我后脑勺补了一下。 一个，两个，三个……我抱着篮球站在场外望向场内，默默慨叹，到现在还是—— 差了一个人。 【网络聊天室】 【帅气王子御座】：大、大家水曜日好! 【萌帝小鹤子】：好——— 【萌帝小鹤子】：话说凳子是在害羞吗还没习惯这里吗? 【帅气王子御座】：、（空白） 【帅气王子御座】：想到问安的每一天与你同在，是件多么令人害羞的事情啊.[/玫瑰花]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水曜日大好!明天可以吃铜锣烧了! 【帅气王子御座】：无视过去了?!而且居然改名了!网名比较重要吗而且写进了愿望到底多么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喂喂，都在睡觉吗?在美好的日子里睡觉太可惜啦w 【帅气王子御座】：迫切啊!明天为什么可以吃铜锣烧了水曜日为何大好...疑点太多来不及 【帅气王子御座】：我的话还没说完小鹤子不要插话qaq等等，刚才有谁叫了凳子来着......凳子是什么啦讨厌!绝对爱称吧(·w·) 【田中太郎】：早上好w凳子也是，早安w 【帅气王子御座】：...好了突然不想被人这么叫了......不要给我特意分开道早安啊!太令人羞耻了! 【野崎梅子】：啊凳子害羞了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出场了!不会给自己取网名的家伙出现了!噔噔噔 【野崎梅子】：是哪个家伙啊?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这么直白反而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梅子激萌————!!! 【野崎梅子】：谢谢（笑） 【田中太郎】：不好意思打字稍微有点慢了，大家都在干什么?啊只是单纯有点好奇而已并没有想质问的意思啦，毕竟现在有点无聊呢. 【帅气王子御座】：呃那个,上课? 【田中太郎】：哈哈哈为什么要加问号,凳子没有好好听课吧 【野崎梅子】：上课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同上课!大揭露!凳子在玩恋爱模拟游戏!!!好可爱!!!!!!!!!!!!!! 【田中太郎】：欸?话说小鹤子...感叹号太多啦.（笑） 【帅气王子御座】：你、你怎么知道!!!（大惊失色） 【野崎梅子】：啊 【凳子】：呵呵，小鹤子挺厉害的嘛，你说什么?想要一个奖励的kiss啊，真拿你没办法 【凳子】：........等等啊喂!谁给我改名了!在这种时候太意味不明了吧?!好过分! 【zzzz】：zzzzzzz 【田中太郎】：z君出来了!神奇的时刻!既然发言的话就请不要再睡了我该吐槽什么好呢.......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嘿管理员先生，就是这家伙，网名起得那么挫还一直吵的家伙 【凳子】：管理员先生叫的是谁!你这家伙不就是管理员吗!这是传说中的网络欺凌咯tat.......................ps：我的网名很正常! 【野崎梅子】：死心吧 【zzzz】：zzzzzzzzzzzzzzzzzzzzzzz 【帅气王子御座】：z君别说话了！ 【帅气王子御座】：名字回来了tat 【捕手国王】：安~凳子怎么又被欺负了好可怜 【帅气王子御座】：觉得可怜的话就不要用幸灾乐祸的口气! 【帅气王子御座】：一直想说来着.......没有人吐槽吗!这么中二满满的名字比我还糟糕吧! 【野崎梅子】：谁? 【田中太郎】：欸是谁呀? 【帅气王子御座】：.......................................... 【捕手国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甘乐】：笑过头了,好可怜~☆ 【甘乐】：大家好哟~可爱健气的甘乐来了[附上地址] 【萌帝小鹤子想吃水煮甘乐】：好~☆ 【甘乐】：又改网名了!对象是我?好可怕啊——!!!那个星星的尾巴是在模仿我吧,嘴上说着讨厌我实际为了我做出相关的改变,鹤子小姐意外的傲娇呢~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哟~ 【田中太郎】：好久不见，那个地址是什么? 【萌帝小鹤子想吃铜锣烧】：嘴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田中太郎】：骗人!只是网名而已！难不成真的...吃掉了?! 【甘乐】：打开那个地址看看，会发现有趣的东西哦。 【甘乐】：才没有吃掉呢.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鹤子小姐一开始说的水曜日大好？哎呀，鹤子小姐道明了真相呢。 【野崎梅子】：为什么 【甘乐】：秘——密—— 记录到此为止，以下虽然没有什么未成年人相关的内容，不过没有什么意义罢了。 这是昨日发生在某个网络聊天室的事。在我刚进入一军的第二日。 嗯，为什么要详细列举出来呢？ 头重脚轻了吧，或许相反的说法比较合适，是「头轻脚重」了。 我想在那一刻，每个人面对手机屏幕的时刻，都自然而然地将那个「地址」打开：一个网络贴子而已，没什么稀奇。 要论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是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来的吃惊。 关于失恋的贴子，发帖人叫做： 「奈仓」 当日部活结束后——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头顶大块大块的黑云互相推挤，仿佛随着步伐的移动而移动，没有尽头。 赤司君把他的伞借给没带的我，把外套遮在头顶上，和那些同样没伞的家伙一起出校门。 我和桃井共撑，锁好了体育馆大门，一回头，发现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的栗原在不远处的空地里，湿透的头发贴在苍白脸颊的侧边，唇部哆嗦着，说： “鹤崎，你和安部伊织，是什么关系？” 第37章 DAY33失恋贴××× 最近，青峰和黑子走得很近。 步入秋季之后的事。光与影总算重叠到一块。 渐渐，午休的天台上，庭院的长椅上，经常可以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影子相互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才没那回事好吗！” 青峰回应蹲在长椅前，托腮抬头用端详情侣狗的杀必死眼神的我，恼羞成怒道。 “而且，根据摩擦的含义，两个物体尚且没有直接相触，何来一说。”和青峰相反的是一脸淡然的黑子，咬着吸管说。 “哎，哎，哎。”我连连叹气，“默契到这种程度，哪怕是隔空直接[哔-][哔-]，啊[哔-]也能行吧，奇怪，我说了什么值得消音的事情了吗？” “既然都消音了就快点闭嘴啊！”青峰大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以示打断诡异的话题，“放弃吧，你那奇怪的描述方式，我和阿哲只是单纯的一起吃个午饭而已。” “两个男人？” “……不是还有你在吗？” “不不，电灯泡的话到哪都需要无视ok。” “太奇怪了吧，你的话很奇怪啊，比五月的料理还要奇怪。”青峰摸索下巴总结道，确实，有那种毛骨悚然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发问时间到了！请问，青峰君生命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是什么？安心吧，不要用质疑的眼光鄙视我，这可是我在以你的角度上进行的贴心发问，完全依靠事实根据的。” 黑子毫不犹豫地说：“写真集和篮球吧。” “阿哲，果然了解我啊！” “噗噗，答错啦，青峰君要请我和黑子君喝饮料。” “为什么擅自决定惩罚啊！话说答案是什么？你这家伙果然是坑我——” “答案是青梅五月的「料理」和邻居鹤崎的「教诲」。好好记住吧，黑皮少年，不能因为距离太近而忽视司空见惯的关心，不然你会成为渣子的。” 青峰：一脸“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 “等等，你刚刚说了对我很失礼的话吧，黑色什么的……” “黑子君，你失恋过吗？” “不要随便转移话题！” 青峰无力地吸掉最后一滴盒装饮料，然后准确无误地投入前方的分类垃圾箱里。“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睡觉的时候，旁边的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捂住耳朵也不行，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如此。”黑子点点头，“一下课，女孩子们马上聚集到一块了。”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否在意过我？不是时多时少的那种，至少，有把我当做是个重要的人，……有吗？】 我站起身来，揉揉蹲久发酸的小腿，正想回话，发现虹村和灰崎从旁边的楼道上走下来。 “好了，部活见吧。” 似乎不久前虹村对灰崎进行着什么剖心教育，虹村本人倒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灰崎躲避着他的视线，连我都没注意到，低语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离开，想要装作放松实际却绷紧的五官，严肃认真。 “在谈论什么？”分别灰崎，注意到我们三人的虹村走过来，一边拆开炒面面包包装纸。 三人问好，虹村手撑在椅背上，拒绝青峰的让座，“好像很有趣的话题。” “欸前辈，是不是经验很丰富啊？”青峰问。 “啊，谁知道呀。” “出现了！鸭子嘴！大队长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小妖精！” “哈？对尊重的前辈说什么呢，看来你对自己的工作量感到很满意哦？” “抱歉大、前、辈！” “好乖好乖。” 黑子&青峰：“……”被顺毛了，鹤崎。 “所以呢，你们想请问一下阅历丰富的前辈的意见吗？鹤崎，那个饮料给我，很好喝的样子。” 失策，把我没拆封的饮料还回来！我可是往里面针管注射[哔-]了哦！啊、啊啊，喝、喝掉了嘤嘤嘤。 “鹤崎同学，我也想再买瓶饮料，和你的一起买吧。” “黑子小天使拜托了！牛奶就可以了——人呢！不见得好快！” 青峰：“你只是顾着被顺毛没看到罢了。” 嘶！这么快就袒护内人了！真是不知羞耻的光与影啊！咬手帕。 “虹村前辈，青峰，鹤崎同学，午安。” 赤司和抱着一怀零食的紫原走近了，“不介意的话，我们能参与吗？” “没关系没关系，请坐。”我受宠若惊地跳到一旁，指指长椅上的位置，顺便把搞不清状况的青峰拉起来让座。 “多谢。”在我誓不落座的坚持下赤司礼貌道谢，优雅地坐到长椅上，打开他的华丽便当。 瞬间，香气四溢。 紫原君，你的口水快要流成河了…… “赤仔，我能吃一口吗？” “没关系的，敦。” “啊~” ……鼻血、谁来捂住我的鼻血，快和紫原的口水河互相辉映了。 明明刚才讲到「失恋」这种负面话题而已，结果现实分分钟掌掴我的脸。决一胜负吧，帝光男子篮球部。 “那不是绿间吗？” 绿间一个人倚在树荫下吃便当，我朝他挥手，他先是别开头当做没看到，后来赤司打了声招呼，他才提着便当盒慢悠悠走过来，在赤司旁边坐下。 没办法，轻而易举被校园帝王一击ko，我毫无怨言。 “你们在讲什么话题呢，听到了「前辈」、「经历丰富」来着。”满嘴塞食物鼓动如仓鼠的紫原居然有空闲说话，“果然是和食物有关吧，吃了很多种好吃的东西之类的——” 怎么可能，紫原君萌萌哒。 “是昨天网上那个有名的「失恋贴」吧。”绿间说。 ——【其实，想来想去就是我在任性，在闹别扭吧，你的每一次犹豫都让我很心凉。我只不过，只不过想要你可以多在乎我一点，生气的时候只要你哄哄我我就不会再介意了，可是，你可能不善于表达吧，或是怎样我不清楚。但就是我的任性让我们都处于纠结尴尬的地步。】 “什么啊，好失望——”紫原马上失去兴趣转移到咀嚼美食上了，“那个，叫什么来着，鹤仔？这个章鱼肠长得很奇怪哇，我帮你解决掉它吧，嗷唔——” 我都没有作出回应你就已经丢进嘴巴里了紫原君……长得很奇怪是什么意思！你只是单纯想吃啊别找借口！ “原来是那个啊。敦，不要无礼。” “赤司君也有看吗，那个帖子。” “是的，毕竟大家议论纷纷，如今还被顶到首页。其实我认为，不过一个很普通的现象，一般意义上，指一个痴情人被其恋爱对象抛弃，其引起的主要情绪反应是痛苦与烦恼。不过，大多数人能正确对待和处理这种恋爱受挫现象，愉快地走向新生活，然而也有一些人不能及时排除这种强烈情绪，导致心理失衡，性格反常。” 大家：“……” 赤司：“有什么不对吗？” 我：“哈哈没什么，很有赤司君风格的想法呢。世界上每一分钟，一旦有人陷入爱河固然有失恋的收场，大家感到稀奇的是——” ——【当初向你告白，和说出“我愿意”，也是因为想一起走很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想长久地，所以我真的，还不想放弃。】 ——【我还不想放弃。】 ——【只剩下满满的想念，快要挤破心房。】 “「写上cp，情侣终结」，那么长的贴子前面一堆废话，结尾竟然搞了个愿望达成、诅咒实现什么的东西，发帖子的人以为自己是神吗？” 虹村修造撅着鸭子嘴说道，神情不耐，无聊透顶。某种方面来讲，发帖人应该接近半神存在了。 “可不是说，只要写上去的情侣，最后都分手了吗，短短一夜而已，变得足以和都市传说相聘美了。”青峰说。 “简直和地狱[哔-]女一样。” 我总结，发现自动贩卖机的方向，桃井和黑子一前一后走过来，桃井故意抹消脚步声，蹑手蹑脚地打算从青峰君后背偷袭。而身后一步之遥的黑子同样慢吞吞跟着，使我由衷产生莫非桃井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黑子这个事实的错觉。 “阿大~”桃井趁青峰开口说话的绝妙时机，好心夹起自己亲手做的便当里的「食物」塞进他的嘴巴里。 然后我们静静看着灰白的青峰掐着喉咙跪倒，桃井单纯的夹着下一块黑焦食物准备第二口送食。 饶了他吧，桃井同学。 “我们接着说，”虹村残忍无视重创的后辈，“那个东西真的很灵验，我试着偷偷写上了教导主任和英语老师的名字，你们猜猜结果如何？” 众人咽下一口水。 “结果今天他们在一起了。” 众人：不是一点也不灵验吗！ “不，你们听我解释，本来，只要写上现役情侣的名字，那对情侣就会分手，换句话说，如果写上去的不是现役情侣名字的话，相反，那两人则会形成新的配对。” 我想到秃顶的教导主任和成熟性/感的英语老师，猛然醒悟：“反正是诅咒就对了。” 桃井大惊失色：“好可怕。” 我从紫原君的筷子下保卫住最后一块章鱼肠的贞操，咬了一口，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前几天傍晚，栗原冒雨寻我的画面。 ——淅淅沥沥。 体育馆。 撑伞的两个少女，和淋雨的一个少女。 “鹤崎，你和安部伊织是什么关系？” “啥，请别说得那么暧昧，我和她恰巧做了一学期的前后桌同学关系罢了。” 栗原的样子看起来不对，我和桃井对视一眼，当机立下用温和的口气否定解释。 “真的？” “真的……不，难道你更希望我和她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吗。” 栗原的问话显得咄咄逼人。她不顾从额头上流下来的雨水，嘴唇惨白，“我可能永远没机会了。” “……你告白了？” 栗原摇头。 “那你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怎么回事。”我稍微有点生气。 栗原却笑了，“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问我怎么办。我哑口无言，最后还是问了，到底是谁。” “于是——” “没错，他的嘴中吐露出那个名字，明明平时根本没见过他们有过交谈。” “……我明白了，你很伤心？” “怎么可能。”栗原低笑，胸腔颤动，“如果他真的如此喜欢那个叫伊织的女人话，哪怕要我撮合，我也心甘情愿，可是——” “可是，午休时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向他告白，他竟然答应了。” 桃井&我：“……”哦渣男。 栗原接着坦述：“早知道这么随便就能拥有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理由，为什么我——” 哑声，“我是在生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坦白呢。” “你错过了。”我说，显而易见的事实和道理。 栗原不说话。周围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沉闷的氛围。 “事情的经过我们大概了解了。”桃井蹙起好看的眉，眉间糅杂着既有身临其会的淡淡忧伤，隐约还有丝丝气愤，“为什么你会来找小鹤并且询问她关于安部的关系呢？” 既然问题中心是面前淋雨的女孩和她喜欢却已经有女朋友的心上人，不管起源、过程及结尾，完全和名叫鹤崎直生的人无关。 “你不知道吗，网上那个「失恋贴」了，我试着——” “等、等一下！” ——“鹤崎，鹤崎？” 回过神来，绿间正皱着眉头唤我。 “抱歉，走神了。”我挠挠头，“聊到哪了？” 桃井兴致勃勃道： “阿大说，治愈失恋的办法是看写真集。” “……他天天都面临那种机会的，没事。” “小绿说，有幸运物就不怕了！” “……如果是女性内/裤的话他要做好下跪一万次的准备了。” “然后啊，小紫一直在吃东西听不清他说什么；赤司君的回答好温柔呢，不给对方带来困扰独自承受什么的；虹村前辈说，会骑摩托车出去兜风。” “小鹤呢？小鹤的做法是什么？” “大概是……” ——【她昨夜好像又做了梦。 梦见他似乎可以把自己抱在怀里。 醒来时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世界。】 ——【你知道吗？ 世上有即使你努力了，付出了，也有得不到回报的事。好比是你站在悬崖边，对着空荡的山谷嘶声呐喊，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丢出去却什么也交换不回来。】 ——【开始得太随意，放弃得太早太快。】 发帖人：奈仓发表于xxxx-xx-xx-12:00:00 ——“回帖，我试着写上去了。” ——“……和……的，名字。” 第38章 DAY34暴走族××× 几日前，帝光体育馆门口，雨天。 部活结束时间，校内稀少人迹。 “我写上了前辈和他目前女朋友的名字。” “欸……？” 桃井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那对cp啊，我还以为，抱歉，松了一口气是因为这样就表明和小鹤没有关系了，啊不、虹村前辈说过现役情侣名字写上去的话……虽然不可能会存在这么灵验的事，嗯如果那是你的觉悟的话我没有权利干涉啦。” 我向桃井道谢，“谢谢你桃井同学。” “不是喔，你们搞错了吧，鹤崎到底有没有关系，可不是随随便便回个贴子什么的就能撇清哦。” “你……什么意思？” 一阵冷风吹过，桃井莫名抖索一下。 我没有看栗原，转而将手中的伞柄递给桃井，“桃井同学，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伞没关系，反正接下来打工的地方就在附近，一口气冒雨冲过去没问题。” 桃井担忧地看看我又看看栗原，在我安抚性的眼神下最终独自一人撑伞回去。 雨下得更大了。沙沙沙沙，覆盖了方圆五米所在的其他声响。屋檐上低落的水珠滴在水泥地的声音，树梢上滑下的落入地面积水中的声音，雨点敲打脸颊、校服的声音，全是雨声，雨声，雨声—— “我说过的吧，我非常、非常地喜欢柏木前辈，我想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抱有这样强烈特殊的情感。 明明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个后辈而已，交谈的数量算不上最多最熟，唯一比他人亲近一点的是双方母亲是参与同个俱乐部的朋友。 我小心翼翼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彼此预留缓冲的余地，平淡地，热烈地，只有在转身的时候才敢贪婪地注视他的背影。” ——盲目，不知为何莫大自信。 “但同时我无比自卑，呵，很可笑吧，互相矛盾的心理。我害怕前辈每日上学放学遇到的所有女孩：偶遇某个清纯可爱的学妹，体育课结束后有同班同学递上水瓶的样子或许令人心动，啊，走下电车擦肩而过的那个成熟上班族感觉很性/感吧，便利店的收银员可能也会趁找钱的空档夹杂一张电话号码…… 每一日每一日，被前辈帅气的外表和爽朗的微笑吸引的人无处不在，我想，既然这样的他无法改变的话——因为太过深爱舍不得让任何原因改变他，哪怕是自己也不能原谅——那样的话，由我来作出改变就好了。 以他为中心，往外扩散的地方，细小的边角也不放过，将那些不好的东西，一一驱逐。” ——惊惧，埋入骨髓的卑微。 “幸运的是，受到那份贴子的启发，我迅速振作起来，不再自艾自怜，自暴自弃，充分意识到自己接下去应该果断下决定。” “那个叫伊织的女人是个意外因素，怎么说，毕竟目前她的地位是前辈憧憬所在，最重要的是目前前辈还不会对她采取什么主动措施……” 栗原细细咬着出血的指甲，仿佛陷入了巨大沉思之中自言自语。 “真好呢，为了前辈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的幸福我也会付出一切去争取，只要前辈能够永远在我可见的地方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啊混蛋！！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栗原暴怒地大叫起来，眼里泛出红丝，饱含怒火欲具现化的双瞳死死瞪圆，像如临罪不可恕大敌般，握紧双拳，站立于冷雨浇灌遭受冻创的躯体抑制地狠狠发颤。 “我明白的是再也不能忍气吞声下去了！怎么可能会饶恕那个女人呢！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轻易被前辈看上，是因为平日风/骚的姿态在作怪吗，还是那做作的活泼性格，看起来和谁都能搭得上话，温柔而大方，成绩优异，做事能力强，老师的得力助手，简直——开什么狗/屎玩笑！” 剧烈的呐喊使她无意识的肢体动作狂乱起来，她的手臂不甘地在空中挥舞，时而握拳；她抗拒地疯狂摇头，湿透的长发黏在脸上，发尾甩出水珠；雨水、长发混杂交织在原本那张漂亮脸蛋上，眼泪再分不清楚。 我站立的姿势让我毫无保留地直面栗原狼狈不堪的模样，我想说什么，说不出什么，嘴巴微张，无数次抿到一块。 脚不受控制往前迈了一步，寒意的雨水从头浇灌而下。 栗原的喉咙发出如哭泣哽咽的呜呜声，可我清楚，她压根没哭，只是夹杂着强撑的笑容，更加扭曲而已。 “栗原。” 我终于出声，心里空荡荡的，异常冷静。 ——眼前是一团熟悉的，悲壮的黑影。 我咽下一口水，润润发涩的喉咙，说：“之前在天台那次，你是……骗我的吧？” “什么？” “你说——「司」，小时候和你玩耍的「司」，陪伴你的「司」，分开一段后来又回来，让你感到哪怕与世界为敌都不怕的「司」……可是现在，你却一直称呼「前辈」，所以，这些，全是你杜撰的吧？” 栗原先是一怔，倏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些、哈哈你竟然还记得啊、噗哈哈哈我、忍不住了！话说！现在讲这个，那是什么重点啊哈哈哈哈！” 见得不到预料中的回应，栗原抬起头看我，嘴角轻蔑一勾，“啊没错哟，那些全是骗你的，我和前辈怎么可能会是幼时玩伴呢，倒不如说如果那样就好了，那样的经历才会加深稳固我和前辈之间的羁绊，这样，哪怕他交往过多少女孩子，幼时特殊的回忆始终会让他忘不了我的。” 我打断他，“没关系，你说的那些完全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多么了解你的妄想，我只想知道，你是骗我的，对吗？” 栗原瞪着我，眼底蒸腾出一片怨恨之雾，“没错，那些编出来的谎话是为了让你更好帮助我得到前辈，我不过觉得和前辈同在篮球部的你能稍微好一点控制，不然谁想结交你这种傻瓜啊！哈哈——活该，你现在不会十分伤心吧，巴巴求得的朋友到头来竟然只是利用……” 我忍不住松一口气，“太好了。” 栗原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认真回视她，倒也没有多认真，平常的栗原打扮好，品味好，待人算不错，笑容也可爱，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悲惨状的栗原。 “很抱歉，是真的。我之前，真的相信了你的话，虽然实际上，也没有多认真将你当做好友，可是从前觉得：认识了栗原同学，还不错啊——之类的想法。” 栗原像失去说话的能力呆呆地张大了嘴看我，而在这几秒的注视下我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她再次低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 “搞什么你这家伙！感觉还不赖嘛——让我超级、超级讨厌的！” “我也一样。” 她拨开黏在脸颊一侧的头发，说：“知道为什么我会问那种问题吗，问你和安部伊织的关系。” “啊。” 搞了半天，重点现在才到。 栗原改变歇斯底里的说话方式，放缓了音速，娓娓道来，“前辈受伤的第二日，嗯，我去接前辈上学那日之后，在走廊，本来要上楼找前辈的，却不小心在窗户边瞥到了，灰崎祥吾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灰崎和，她？ “然后我装作和别人说话的样子，实际偷听他们的对话，以此了解到你不肯告诉我的事实：前辈是被灰崎弄伤的，surprise！太令我吃惊了，我在压制怒火的同时继续拼命忍耐下去，然后，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安部伊织那女人笑着对灰崎说，口气无奈，「嗯，你说鹤崎吗，她的确与众不同啊，真没办法，我也很喜欢她这一点呢」，怎么样？那个女人居然用这么宠溺熟悉的口气讲述你，意外之喜！我竟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噗，哈。” 极度平淡的笑声。 我实在忍不住了。 栗原敛去脸上的笑，质问我：“你笑什么？” 胸腔由于低笑而轻轻发颤，我用指头关节抹去眼角的泪花，微微一笑道： “你不知道吗？安部她啊，无论对谁，都是用一副熟稔的口气说话哦。” 傍晚七时左右，雨势渐大。 靛青碎发少年合上透明雨伞，甩了甩上头的雨珠自觉放进书店门口的伞塔里。进门的时候依稀可闻少年唠叨的抱怨声： “真是，五月那家伙急急躁躁说些什么，门没敲就直接闯进来了，不知道打扰别人看「书」是件罪恶的事吗！真是，难得想好好欣赏的，不是才看了一半嘛可恶！而且，居然在这种雨天，让我再回去学校，那家伙的写真集也放在抽屉里忘记带回家了吗？啊混蛋混蛋，没想到回去学校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时间点当然没有人了……到底……” 青峰烦躁嘁一声，关上书店的门，径直往里走进喊道：“老板，给我来十份麻衣酱！” “小子晚上好啊，怎么，你嗑药过来的吗？” “……怎么可能啊笨蛋。” 正当对话之时，书店的门再次打开，衣摆随带的雨水很快浸湿书店干净的地面，老板的欢迎光临声被一群外形瞩目的家伙生生打断。 他们集体带着白色口罩，仍隐约可从露出的半脸上判断不过十七八岁，或许更大。有的手持金属球棒，废弃钢管什么的，走在前头的莫西干头则只拿着安全帽在随意戏耍。 “老板哟，有没有什么新到的有趣的书啊~” “那种那种，你懂的啦~有吧！” “我们今天临时被叫到这里来不及打算玩什么，刚好路过这里。于是呐，有吧？那种由内而外都可以被治愈的书籍，书店不是应该应有尽有才叫做书店的嘛！你可不要妄想隐藏什么哦！” “别看我们这样，以前在学校也是有好好读书的，可是人生世事无常，发生了各种各样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没有忘，书本是最棒的东西了！” 不良们似乎废话很多，叽叽喳喳了半天仍然停不下来，连多年前酸涩的回忆都细述出来了。青峰往旁边一站，掏掏耳朵，懒得管一群即将进军大叔的家伙们。 “话说回来，今天真是一场空，气死人了。” “没错没错，本来还高兴小桜终于约我们出来玩了，虽然中途稍微恐吓恐吓不识好歹的小女孩作为开胃菜，居然给逃了，可恶！” “不过幸好啊，万一被总长知道了怎么办？他可是奉行绝对对女人好主义呢。” “狗/屁啊那个衣冠禽兽！每天搂着一堆女人的家伙没见到有多好——” “喂！别说了！总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反正那个女孩也跑了，穿着端庄的校服短裙，跑得飞快呀，那个学校校服蛮好看的，叫什么来着，最高？帝光？哈哈管他的！” “帝光啊白痴。” “我的话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让小桜小姐讨厌的女人！居然敢惹小桜小姐生气——” “下次见到的话一定给她好看！” “对对！” 不良们仅在书店待了十几分钟左右，借好了书，结伴走出去。他们把车停在旁边的便利商店门口，顺便买了啤酒和烟，就在一旁的巷口里互相看起书来。 不怀好意的哄笑声时时想起，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暗巷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离得最近的人首先察觉到异样，他警惕地眯起了眼往昏暗的巷内瞅瞅，突然—— “到地狱里给老子好好谢罪吧！” 一道黑影猛烈撞击他的头部，使之倒在地上。不良们猝不及防，统统站起来抡起各自武器朝暗巷里做好准备。 然后，他们一个个地，逐渐瞪大了双眼： “幽、幽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惨叫谢幕。 时间稍稍往前拨回一点，同样在体育馆门口。 两个淋湿的少女。 栗原幅度不大地扯扯嘴角，不屑道： “是吗，那又怎么样，完全没事哦。” “她想怎么对待周围的人是她的事，故意模糊她和你的关系来混淆我又怎么样？莫非你觉得被我误会了很委屈？算了吧，我和你都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在意这个。 我前面一直强调的，不管是凭借前辈喜欢高高在上的她，还是以救护员身份帮助了前辈的你，对我而言一视同仁。 ——因为，我讨厌所有接触前辈的女人。” 雨声，沙沙沙沙。 草叶被风吹动，土壤表面雨水汇成一条水流向下水道流淌。 栗原耸耸肩摊手，看来她想说的话没完没了。 “所以说到这里你懂了吧，友情提示也没能像我这样提示十分钟以上哦。” “——我是来摧毁你的。” “over，finish，你想用哪个理解都行。既然你看到前辈最狼狈的模样我怎么说也无法原谅你了，被队友暴揍什么的糟糕事，前辈的污点由我亲手消除，我要为他铺展一个光明的未来道路。” 栗原的话音刚落，我的舌尖往前轻触上下两齿间，发出语气随意转弯的音节： “啊，是吗。” “……” “……” 我伸出一手扶额，另一手叉腰，垂首，半掩面低笑起来。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道最后一声捂住了肚子，“栗原！你这家伙！脑袋没事吗！” 栗！原！脑！袋！大！丈！夫？！ 听了好半天的中！二！话！大！丈！夫！ 敢不敢让杏·子由里到外好·好改造一下啊！ “不好意思。”我努力停下自己的笑声，“你说得实在太中二了忍不住，好久违的感觉啊……栗原，隐瞒经纪人脑袋生病的事不好哦，你看，买保险的话不符合双务性*这个特性吧，隐瞒病情的话保险人会很生气的，千万不要小瞧大人的怒火啊。” “人们常说，恋爱是「四百零死种病之外的症状」，这的确是大病啊。” “很抱歉你耗干口水讲了这么多而我能够回应你的只有三言两语，我这个人，如你所见，实在不大擅长和三次元的人打交道，虽然有许多想法，非常想回应你，可是等到我组织好语言的那天，说不定天都晚了——不对，现在天就快晚了，你肚子饿不饿？” “……” “好了，我开玩笑的，听我说，语言有时候也无法使矛盾的两个人沟通，所以，我认为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用行动来打醒你浑浊的脑袋是最好的选择。” 我左手叉腰，右手笔直伸出去与胸膛呈现完美的90°，同样自手臂伸展并与手臂保持相一水平线的翘出食指指向栗原，下巴倨傲微抬，迎风一甩头，大声说道： “就让处事更为成熟、经验更加丰富的大姐姐我，来教！导！你！一番吧！” 沉默。 栗原静静站在那里，四周尽是我响亮的声音回荡。 她不禁失笑，把头发撩到耳后，嘲笑道：“没想到鹤崎原来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 我保持动作不变，脸上缓缓发烫。 窸窸窣窣。 雨声无法覆盖的，是四周逐渐逼近的凌乱脚步声。 远处有马达轰鸣。此起彼伏。 出乎意料的雨天来客，一道道不安的影子以我和栗原为轴心绕成一个圆逐渐收缩。 附近的围墙上，看见高高竖起的白色旗帜。 白底黑纹的宽大披风，相同纹饰帽子，灰黑颈带，后背是女人与白虎的标志性图案。 身材高大健壮的暴走族悠悠朝我走来，手上的钢管拖在湿透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哟哟小女孩~你说想教导谁呀~” 我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卧槽卧槽！请让我帅过三秒啊混蛋！ 立即收回手。“怎么会……” 满意接收我的吃惊，栗原慢慢闭上了双眼，她展开双臂，任轻透的液体洗去一身烦躁。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觉悟。” “to罗丸的各位啊，拜托大家了，给予她一个受益匪浅的教·导吧。” “动手。” 咦，莫非对我而言才是纯粹风险*？饶了我吧。 挥起的钢管，即将落下。 ——“跑起来！” 千钧一发，恍惚间，有人拉起了我的手。 第39章 DAY35逃跑者××× 雨滴从敞开的领口处滑落过胸口。皮肤之下的血管源源流动，跃动的心房，抨击声，汩动声，外层冰冷而内里炙热。 抡起的钢管甩出超越半圆的弧度，随之引起的水花约莫飞溅相同的轨迹；擦过耳根五厘米左右的距离，第一波反射性的侧身躲过。 太好了…… 侧身转角的鞋底击起一片水花倒浇在鞋头，着实落空的暴走族不悦地咂舌，嘴里发出连续不断的高喊，还没有收回武器进行下一轮的准备就直接以90°的直角挥臂朝我袭来。 没用了，这下将会实打实的—— “跑起来！” 在我即将放弃的那刻背后有人奔跑过来喊着，然而始终迟了一步，我的后脚跟堪堪滑退半步，双眼闭上，那根中段略有凹痕的钢管已经降临。 来人一边以险要的程度拉我后退，一边往前大跨一步主动迎接袭来的撞击。 “砰”，一声闷响。 这下不仅包括我，连周围的暴走族们都愣住了。 “主动迎上去了……” “怎么回事啊……” “这个——莫名冒出来的混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与他们所惊讶的捣乱者的出现不同，我惊愕的是对方的身份及其出现的绝妙时间。 “跑起来！” 那个声音重复了一边，不顾头上承受的撞击拉起我转身便跑。 栗原最先反应过来，“抓、抓住他们！他们要跑了！” 暴走族们这才重新抡起各自的武器零零散散地冲上去。 “会爬树吗？” “呃、嗯。” 对方问，然后首先把我推上树，我还迷茫着按照他的旨意行动，脚下习惯性用力一蹬攀到树干上，他一边不忘拉我的手，等到和围墙齐高的时候说：“跳下去！” 话未说完我已经落地，瞥见围墙外望风看守的几个暴走族早已倒了一地。 “这是你做的么——哇啊！” 看来没有停下休息的时间了，我的话问到一半，晚我一步落地的他起身后重新拉住我的手，往宽敞的大道上跑起来。 雨水和呼呼的风扑面而来，身后暴走族们的叫嚷混着引擎声越来越响，却也越来越弱。他带着我绕过大街小巷，又攀过铁栅栏，最后我们大口喘息着腰身躲在某个公园的矮树丛里。 “呼——累死了！” 高尾和成一下脱力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树丛，几乎是呈大字状逐渐躺倒地上。 我屈膝跪着，稍微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草地上。 “去那边看看！我看到他们朝那个方向跑了！” 暴走族们骑着改装的机车肆意驶进公园，原以为逃过一劫的我们再次警惕起来，他用脚底在地面滑动，把身体转了一个直角贴着树丛藏好，另一手揽过我的脖子把我的后颈往下按，结果猝不及防的我朝前一扑，脑门狠狠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唔——” 差点喊出的惊叫被他及时用手捂住，我们紧张地屏息，一辆机车从身旁的树丛边呼啸而过。 “……甩掉了吗？” 高尾探头查看四周，见公园里空无一人，顿时松了口气。 “唔唔唔！” 被他用手捂住嘴巴的我挣扎开来，他连忙松手，笑着问我：“没事吧？” “这不是重点！”我激动地从他身上起来，脑门上的疼痛也不顾了，“高、高尾君你的头！流流流、要赶快治疗、可是没有止血绷带、怎么怎么办！话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种地方！简直&*￥#%……” “冷静，冷静一点鹤崎。” “雨水直接冲刷伤口，伤口不能及时得到消毒处理，发炎，疼痛，脑袋出现问题，不能正常行动，不能打篮球，前景破灭，未来迷茫，人生毫无意义……高尾君，请你痛恨我吧！” “……欸，痛恨？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总之，鹤崎你先冷静下来，我没事的。” 高尾抓住我的双肩摇晃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一手托起他的脑袋，另一手撸起他的刘海，仔细查看为我挡了钢管一击的额头伤处：位置不大，破皮了，血流了一点和雨水混在一起。 我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按在他额头上，高尾任由我动作，然后也伸出手来和我一齐按住手帕，结果两人的手直接碰到一块。 “我来吧。”他接手我的手帕按在那里，似乎太大力了忍不住呲一声，“唔……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怎么可能！”我激动地举着双手，两手五指朝掌心蜷缩地抖动，像在阐述什么可怕的事实，“那可是不良的究极武器啊！” “……哦。”高尾怔怔看我。 “你还不明白吗！那可是浓缩了他们一切信念的精华，是暴力的象征和标志，是武器也是盾牌，看似简单的外表下藏着多么惨无人道的破坏手段，任何挡在他们前头的家伙全部授予恶鬼手锤的惩罚！” “……钢管，吗？” “……啊没错，是钢管哟。” “钢管啊。” “是钢管啊。” “……” “……” 彼此对视，下一刻我倍感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鹤崎！只是被钢管砸了一下没有那么复杂啦哈哈哈哈。”高尾毫不留情地嘲笑我。 我死命捂住自己的脸，两边的耳朵瞬间热烫起来，深深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高尾空出的那只手随着他大笑的动作发颤不稳地揉动我的脑袋，“好有意思啊鹤崎，你真是天才，第一次有人这么详细地向我诠释不良手中钢管的意义，嗯嗯确实如此，作为武器来说，方便又不失威力。” 被紧紧捂住面庞的我发出沉闷的声音，“高尾君请放过我吧……” 高尾的嘲笑得不到延续，下一刻，全身的细胞战栗警备，不远处折返回来的引擎马达声飒飒作响，我们飞快起身，立即逃离原位。 “找~到~你~们~啦~哈哈哈！” 没戴安全帽的暴走族挥舞着手中的钢管，打得空中的雨珠四处飞溅，仿佛是暴露身影的我们无处可逃。 高尾顺手从刚才藏身的树丛里抓起几根树枝和一把树叶，树叶扬在空中，同时树枝分散在路面，以此扰乱暴走族的视线，尽管只有两三秒足够，我们已经躲进某个停车站，在一辆白色轿车的侧边停下来。 “真可怕，莫非鹤崎你打败了他们的老大？” “怎么可能，他们的老大我压根连一根毛也没见着。” “那就是夺走了他们老大之心什么的——” “不可能！指使他们攻击我的人可是个女的……： “欸！是女孩子吗！哈哈哈哈！” “把你的笑声停下，完全意味不明，喂——嘘！” “嘘。” 我们停止对话，彼此竖起一根指头抵在嘴前示意安静下来，借着车轮遮挡住身子，悄悄透过车窗，往外边望去。 停车场的门口几个暴走族们集中到一块，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离开，估计是分头寻找我们吧。 “抱歉了，把你卷入麻烦，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惹上麻烦……还有谢谢了，待会安全逃脱后的伤口处理请务必交给我来做。” 高尾不在意地摆手，食指和拇指圈成小圆的ok手势举到我眼前，我还以为他要笑嘻嘻耍帅和我说小事一桩什么的，没想到手势一转，变成他用手指弹我的脑门。 “唔！” “很不妙吧刚才，鹤崎不跑的话那一下可就砸在你身上了。” 没有预料到的，高尾的神情顷刻十分严肃，然而深知如此的我还是看到他笑嘻嘻的郎当样，“传说中的英雄，就是像我这样的吧~” 我呵呵笑。 “再笑得感激一点啊。” “——高尾君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是的，太及时了，迷倒万人的英雄君。” 高尾摸摸鼻子，“恰好啦，我打工的地方恰好在附近，不过是要去补之前托别人值的班。” “你打工的地方，在附近？” “就是那家便利商店，从你们校门口出来大概几分钟的路程，第一个红绿灯那里——” “欸？！” “怎么了？” “……我，我也在那家便利商店打工。” “真的吗！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我记得，之前似乎有次放学向老板先生寻要值班表，看到了高尾的名字，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人为此紧张不已，后来放学经过一看发现是不认识的人由此打消了想法，没想到真的是…… “好巧。”我翻来覆去，只能这么总结。 高尾盘腿坐着，举起左手朝我伸来，身体连带伸出的手臂微微往旁边倾，大拇指和食指比直，其余三根指头收好，作出手/枪的样子，上下两片唇瓣轻轻摩擦发出爆破音“bong”——整只手掌后仰，模拟开枪的姿态，目标是我。 “命运。”他说。 “……”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见耍帅的模样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唯有迷样的沉默弥漫，他看着我从脖梗涌上的红潮覆盖整张脸，脸耳朵也没有放过，仿佛会传染般，他像几分钟前的我一样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闷闷传出： “……别一副替我感到羞耻的样子脸红啊……” “啊哈哈、抱、抱歉。”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简直羞耻到爆炸了！没错！高尾君！你还只是一个未跨越变声期的小屁孩而已！内心已经是成熟大人的我没必要感到心跳慌张啊啊啊！ “喂！我听到这里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你们快过来看看！” 糟糕透顶，又被暴走族们发现了。 我快一步按下准备起身的高尾的肩膀，小声说：“你待在这里别动，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引开他们。” “等一下！” 我就是行动的巨人哼哼哼，摞下激昂豪言的我推开欲阻止的受伤的高尾迅速奔出去，绕开这辆他藏身的车子往前头跑，并且以矫健的身手爬上停车场周围的铁网，走上拥有机动车辆难以直接同行需要绕行的逃跑路线。 果然，一道道耍弄的喇叭声起，他们随即跟上，一辆辆外形和车主同样引人注目的机车反向逆行于行人通道，路人的躲避惊呼声、马路上的车鸣响交织错杂，为阴沉的该死天气添一份闹腾。 心里十分明白，万一被那群家伙逮到，承受的可是比栗原原先十倍的怒气不止——去吃十斤热翔吧！这份怒火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发泄于任何人！因为谁也没有替别人擅自做主的权利！ 我穿过大大小小的店铺，正准备从后门逃脱，就在刚推开安全门的时候—— 由后伸来的两只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巴。 “该死！她跑去哪里了！” “你们绕去后门看看，我们几个在这里找找！” 门外，暴走族们的声音逐渐远去。 我依旧屏息。 身后的人捂住了我的嘴，钳制住我的腰。 直到外面再无声响，那人放开了我。 “……是你！” “哟~好久不见~” 我终于放松地靠墙瘫倒下来，蹲在地上，脑袋埋进怀里。 对方在我旁边蹲下，还是一样恶作剧的灿烂笑脸，大大露齿，毫不吝惜；棒球帽斜戴，乱了一片杂毛。 “我说，总是三番五次的遇到你，你是我的跟踪狂吗？” “真失礼啊，上次见面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你还色/眯眯地盯着克里斯前辈来着。” “谁色/眯眯盯着克里斯前辈了——你到底是谁？” “我叫御幸一也，请多指教。” 斜戴棒球帽的大男孩朝我伸手说。 第40章 DAY36怎么办××× 我想我对这家伙有印象了。 职棒大英雄，简称国民老公。 好吧两者没有前后关系，「御幸一也」这个名字一度成为全国上到八十老母下到三岁小妹妹老公的代称。一支逆转全局的再见全垒打，连吉娃娃都会在半夜激动笑醒的，更别说掀起一场英雄热的主角对民众的影响。 等等，也就是说，这个池面大英雄，曾经被我强制掀衣的小毛孩，二者以命运玩笑的方式，呈现在我跟前。 我忍不住激动扒下了他的帽子，摧残他那头偏长的褐色头发。护具没有，头盔没有，护目镜没有，难怪第一眼只觉得熟悉却认不出来，任谁也不觉得这具瘦小的身板能够担起4棒的重任来。 不，在河岸边看到时就觉得是奇迹了，万一说有跑垒员顶进本垒时将捕手撞飞，也不是稀奇的事。 这家伙，原来当初这么拼命努力啊。 联想到日后一副好身材的御幸，我的目光渐渐下移。 “你在看哪里啊？” 御幸脸上带笑，脑门却有抑制不住的青筋。 我下意识道：“老公——噗不对对对！谢谢谢谢你了刚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说了什么下意识的字眼作为女性的节操这种东西刚才轻易挥霍得一干二净啊！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脸。 都怪全国刮起英雄&老公热的时候周围人耳边的念念叨叨。 指缝瞥见御幸有三秒的呆愣，大大的眼睛睁得一动不动，看来他确实清晰完整地捕捉到那个字眼。 我决定蒙骗过去。“御幸君，实在感谢今日你的壮举，估计那群暴走族走了，我也该走了，人生路漫漫，我们有缘再相见。” 说完我便起身转动门把，甫一扭动，另一手被他抓住，他嘴角高高翘起，说：“吃完人家的便宜后直接掉头走人是吗，真符合痴/女你的作风啊。” ……用人畜无害的表情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了。 我掏掏耳朵，“劳驾？” 充满灵气的眼睛下面那张小嘴又道：“痴~女~” 羞耻感让我脸上火山爆发了，整个人竖起汗毛一抖，说什么都要挣脱开御幸的束缚。 “救、救救救救救救命！我在厕所遭到国民、不对美雪姐姐的袭击了！” 他啪的一下索性将我另一只做呐喊状的手压在门上，欺身过来，“不存在什么姐姐的，因为这里是男厕所（笑）。” “……” “……” “哇啊啊啊啊啊警察蜀黍救命啊——嗷唔！” 被他反手捂住嘴巴，我回头去看他，眼角发现这小子微微踮起的脚尖，心里一乐，正准备踩他痛脚的我忽然整个人安静下来。 御幸也察觉这刻的我不正常，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手松开，听到我说： “完蛋了……我忘记我把高尾君丢在哪里了……” 看吧，和男人独处时嘴里还念叨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痴/女小姐也真是太辛苦了。 御幸一也怀着恶作剧的心态颇为愉悦地摸摸我沮丧垂下的脑袋。 暴走族事件算是告此一段落了。 自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栗原，有人说是工作上偏远地区的通告，有人说是生病请假，更有人说是转校。女生们把她当做课间闲谈，男生们不时追问黄濑，而后者也只是无奈摇摇头说不清楚。 就连同一时间在网上风靡一时的失恋贴也一瞬之间销声匿迹，它莫名冒出，无影消失，我从中隐隐约约连结着栗原和另一个不曾见过的影子，摇摇脑袋，全部抛到耳后。 倒是池袋某个节目直播，拍到了驻扎池袋的「传说」和一群暴走族大马路上的你追我赶，多日不下热搜。 那天被暴走族追赶的事桃井是不知道的，尽管那天她走之后由于不放心拜托了青峰前来，不过到那时我似乎已经是和高尾在逃跑的道路上了。青峰后来说，他到学校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于是只好返身回去，等到家的时候我也回来了。 他一手挽着便利店的购物袋插/在口袋里，喝着买来的饮料倚在门牌边，橙黄的路灯由上投射下来到他的身上，拉出一段狭长的影子。 我从他身边经过拉开院门，他低低说了句“那家伙很担心啊”。 那家伙指代谁，我很清楚。 道谢的话，道歉的话，迟迟说不出口；我关上了门，打开黑暗屋子里的灯，走回了房间。 收到二叶先生的简讯，说「红茶大赏」的准入选结果起码要等过年才会有消息，看着消息发呆的期间，简讯哔哔哔响起来，前头的署名换了再换，有凤前辈的，濑尾的，连忍足的都有。 我一封封回应过去，凤讲的是u-17的事，濑尾偶尔发，三言两语的简讯形式完全符合她的风格。 期间和高尾君的简讯多了起来，他额头上的伤转眼好去大半，贴着ok绑的模样总让我想起那天在两条街外寻到他的场景，他向好心的路人借了把透明的伞，远远望到我后在街头朝我拼命挥手。 巧的是我手中同样持有借来的雨伞，两人从街道两端往中间靠拢，于中段某点相聚后，清楚瞥见额头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模糊。 不日后东京雨过天晴，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将全是晴天。 黑子在课堂笔记上写上“控球后卫”，后又加上一个问号。 他在“传球”二字上重复画圈，在“运球”上面则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我收回目光，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的满满一页，中间未来两个字被马克笔胡乱涂黑，接着粗黑的线条遍布整页，原记的公式已经看不见了。 索性撕掉。 在突如其来的低潮中，我在放学的路上遇见了黄濑凉太。 他正从后门翻墙而出，看样子似乎在躲女孩子们。 “……哟。” “好久不见~” 他拍拍蹭灰的衣摆，揽了揽肩上的背包带，神情自若地与我并肩同行，“现在就要回家了吗？” 我迟疑一下点头，今天的部活统计完数据后无事可做了。 “一个人？” “一个人？” 两人异口同声，我不自在地挠挠头，“真少见啊，没有和女孩子们去卡拉ok吗？” 他摇摇头，“今天算了，昨天刚去。”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还真是尴尬，偏偏在这种时候，自从上次保健室后已经很久没单独一起讲过话了。 像这种难以开口说话的场景，重生后反复出现多少回了呢？ 如果说，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为了让我勇于改正错误，弥补后悔的话，其他的东西又算什么。 黄濑曾经说过讨厌我，所以我疏远他；安部和我摊了牌，我选择不再成为朋友。 你看，一件件不愉快的事相对于报复回去我选择了避而远之，更何况报仇这种自说自话的事，我根本不愿去想。我清楚我就是这么一种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满意的东西统统切除掉联系，一点也不愿沾上，最后缩成龟壳，人群绕过我行走。 简单来说，是形单影只的那种人。并且我乐意。 某次体育课推篮球框的时候，寻求同性帮忙，结果没人帮我，各做各的事，然后我再也不会同那些人讲话，尽管是下课会一起去上厕所关系的同班同学。 就因为得不到帮助我便疏远她们吗？ 怎么可能。 ——好吧当然是这样。 因为结果我得到的是其他班一名女生的帮助。不过失望和心凉而已，懂得了每次旅游回来不忘带的手信和丢进马桶里冲走的厕纸一样，付出并不等同于收获。不要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对别人好到足够一定得到回报。 有人说，帮助是施舍。到头来是出于某种自我救赎或是情感泛滥的产物，寻求帮助往往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或做到困难，而请求对象拥有比你更为优秀的东西，这样，帮助者站在稍高一层阶梯往下望你，这基本和施舍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他们有权利。帮或不帮，权利从来不在你的手上。 你也更加没有权利责怪他人。 ——我开始逐渐不想讲话。 想着，与其和那么多人交友，不如唯有一个知心的，可以讲话的——结果一无所有。 我想，早就看透我本质的黄濑，才会在某天冷眼说出。 毕竟我曾经和他一样，周围有一圈围着说话的人。 黄濑悠闲地哼歌走着，时不时掏出手机和别人传简讯，大约走了一段毫无交谈的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有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黄濑？ 我冷静的点开它，不顾他偷偷投过来的视线。 ：神烦黑名单 sub：听我说!!! 你知道吗小鹤子！人家昨天唱卡拉ok差点把嗓子唱哑了！嘤嘤嘤好难过qaq 恳请安慰的好伙伴黄濑 ——end—— “噗。” 笑出声来了。 旁边的视线立刻变得十分热烈。 真亏这家伙干得出来。 我抿着唇，手指灵巧打字。 ：小鹤子 sub：如你所愿 死吧。 naoki ——end—— 黄濑不敢相信地盯盯手机屏幕再盯盯我，“这种时候还对人说恶毒的话，明明应该是十分感动再坦诚回复「谢谢」才对吧。” 我随手撞他肚子一肘，“本性啊本性。” 确实如此，我人生中遗憾的三件事，其中两件已经完满了：和翔阳好好道别，和幼驯染重归于好。其他再无所求，所以每天才会无所事事的样子。倒不是说其他事不重要，他们是零散分布的小刺，而我只是顺其自然，像是自虐一样令时不时的刺痛来提醒自己。 二周目的东西，有些会按skip键快进过去。 ——本来，我是该这样想的。 黄濑兴致勃勃道：“来讲个笑话怎么样？” 我驳回：“吃饱撑着。” 黄濑指头来回比了比，“为什么呀，既然现在我们心情都有些低沉的话那么互相给对方讲个笑话安慰下不是很好吗？” ……唔，一如既往发觉别人心情的家伙。 我傲娇扭头，“你的笑话级别太低了。” 他炸毛，“喂喂你是有听过吗，快给我一个翻盘的机会。” 我直接捂上耳朵。 他换个话题，“好吧，那我们分享下近期苦恼的事如何？说不定找个人倾诉一下心情会稍微好些哦。” 这回他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了，自顾自道：“前几天去池袋拍外景的时候，竟然被误认为黄巾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濑：笑得好快！！！！！ “真是的，明明一副不感兴趣坚持到底的样子，结果比谁笑得都欢快，而且还把别人苦恼的事当做笑话听，好过分啊。” 我笑得岔气，拼命捶肚子。 “别笑了！笑点到底在哪里啊！” 笑得黄濑脸红羞愤。 说着话，过了红绿灯，我们经过一个街头篮球场，靠近铁丝围栏网的场地，使用悠久的照明灯忽闪忽闪的。 “呀——” 黑夜中，一位妹子发出娇人的叫喊。 #触发街头球场剧情接不接妹子抱不抱哟# 事情总是发生得如此突然。 第41章 DAY37放弃标题了××× 街头篮球场里，有个妹子放声尖叫。 外貌暂且省略，总之一头柔顺*头，纤细的腰，膝上短裙……好吧我承认我已经上下认真打量了，眼神放任性奔出去，原因是趋于情势所逼，谁让对方被一众混混们包围着还任其一名混混抓住手腕呢。 她抗拒地不停摇头，无奈力气太小，面上不甘怒斥什么，裸/露的双腿却怕得打颤。 对方尖声惊叫的那刻路过的我和黄濑反射性停下脚步望过去，正好对上混混们他们的目光，可怜的妹子眼泪婆娑，张唇无声呼救。 我高高挽起衣袖，拍拍黄濑的肩，“帅哥，上吧。” 黄濑大吃一惊，“既然要我上的话为什么你要挽起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对他表示失望，“那纯粹是为了搭上你的肩让你振作起来的准备啊。” “我才不需要你那种准备！” 尽管早已移开视线，混混们不善的视线依然如芒在背，我拇指往后一扬，“去吧皮卡、不对帅哥黄濑君，世界上女孩子们的贞操就通通交给你啦，我相信你！” 他把双眼眯成线，颇有鄙视的意味，以为装作看不见就可以逃脱这里了吗，实在太天真了！ 我站在他身后抱胸，双腿微微叉开，校服裙摆迎风飘扬，“此刻，救人于水火之中，你将得到进一步的升华，少年啊，这都是人生对你的考验。” 黄濑：突然之间就转变画风了喂！中二片场在隔壁啊！ “等等等等。”黄濑对不知何时快速躲到他后面的人无力说，“见者有份，大家一起分享吧。” 说着腿长的家伙大跨一步后将我往前推。 混混们和被劫持的妹子就这么睁眼看着铁丝围栏网外的两名路人互相推搡起来。 “混蛋！别无视我们啊！！！” 终于抓住妹子的混混忍耐不住大吼一声。 我和黄濑停下动作，闭上眼睛一笑，他扯了扯领口解开扣子，我则把领绳一拉下来。 瞬间动作，眼前仿佛黑影闪过，混混们抬头一看，便见两道影子翻过铁丝围栏网轻巧落到地面上。 众睁大了双眼，有人为这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咽下一口水。 抓住妹子的混混回胆道：“看来不是怕事的胆小鬼呢，我看看，你们的勇气是不是只维持到落地的那刻。”说完下巴一扬，其余人慢慢围上。 “是不是这样，待会你们马上会知道。” 黄濑双手插/在口袋，倨傲微笑，逆着身后晚霞，倒颇具英雄的味道。 “稍微暂停一下。”我一手正把领绳放好口袋，另一手举到半空中停止两方动作。 “……小鹤子！”黄濑刚踏出的小步立马刹停，之前正好的装帅犯一晃烟消云散。 混混大笑，“哈哈哈哈，这不是怕了吗！两个胆小鬼！” 我无视，对黄濑说：“别出手啊，你不是运动部的吗，不许打架生事。” 他皱眉，“那不算什么啊——” “闭嘴，小瞧部门的话我先踹了你。” 都到这种地步了，硬着头皮上吧。 确认领绳放好后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面向那群混混和一副呆愣样的妹子。 混混，又见混混，该死的这辈子和不良这么有缘么。 #原来混混才是真爱啊# 把上面那个话题给我取消掉（抹脖子）。 这群家伙虽然穿着便服，可是其中几个手里可还好好拿着校服外套呢，附近的初中部，真是群叛逆的小孩。 我先对那妹子说：“没事吗？” 她傻傻地点点头。 再次被无视的混混们又吼起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混蛋，也想和我们一块玩吗可爱的小姐呀。” “你是怎么和他们起冲突的？” 讲到这那妹子愤愤道：“都是这群家伙的错！竟然小看网球——我绝对不原谅！” ……好像很震撼的理由。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这婆娘多管闲事！” “明明是你们的错才对！不会打网球的话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给我闭嘴&*%……” “给我道歉#￥……” 我转头对视黄濑，“他们是一伙的吗？” 混混&妹子：“才不是啊！！！” 黄濑往前走了一步，劝道：“你们各走各的路不就好了吗，我说，一群大个头欺负一个小女生传出去也不大好听吧？” 混混头目·抓妹子的家伙似乎自尊心很强，听着黄濑温和的话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我挥挥手示意黄濑不要说了，下一刻混混平地炸起。 “你们真有种啊，反正精英学校的家伙们只会靠一张好看的嘴说话，我说的没错吧？” 我和黄濑沉默不语。 好吧，如果大家全拖下水的话—— 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飞速迎面而来，我和黄濑准确抓住，张开手掌心看，原来是颗网球。 我捏了捏，不是普通的网球，怎么说，被用过很久磨损严重，注意地上，一堆球，大部分都掉毛破皮。 “什么意思？” “很好玩的游戏哦~” 混混侧身让开，直指场内的篮筐，道：“看到没，只要你们在规定距离内用手把网球投进篮筐里，这件事我们就算了，怎么样，很棒的游戏吧。” “把网球……投进篮筐？” 黄濑听言饶有兴趣地咧开嘴角，“就这么简单？” 混混挑衅回望过去，“就这么简单。” 而我闻言有点风中凌乱了。 又是街头又是网球的……怎么有种熟悉的既视感？还是不好的感觉。 我摇摇头，把脑中不开心的东西甩掉。 “觉得怎么样呀小鹤子！很好玩吧！”黄濑双眼放光，话说出来后想到什么敛回笑意，“糟糕，小鹤子你不会运动白痴吧，虽然是篮球部的没错，可是却是经理……” 我冷笑一声，举起臂膀，“开玩笑，我可是当过投手的女人啊。” “真的吗！莫非是王牌投手——不完全没有关系吧，棒球的话可不是向下的弧度啊。” 黄濑原本兴高采烈，一下情绪急转。 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相信我，世界上的东西或多或少是存在必有联系的，嗯，真理。” “少说废话了，听好规则，只能使用现在地上的网球，每人十颗，一定要百发百中才算。” 我握紧手中的网球，“不公平吧，这些球明明——” “我说了，听、好、规、则！”混混嗤笑，把那妹子狠拽过来，“想要我们放过她和你们的话，就要遵守我们定下的规则。” 黄濑随手掂了掂手中的球，看起来势在必得，也难怪，他做什么事都不错的，运动神经很好。 默契的我和他并没有过问万一不成功的后果，他是绝对自信，我是桥到船头自然直。 最激动的却是被劫持的妹子，她大吼大叫：“故意把网球弄成这样破烂的样子就算了，还想出这种游戏方式！不要小瞧网球啊混蛋——” 黄濑打头阵轻松自如，我听着那妹子的话默默无语，到底是谁想搭讪谁呢…… 不一会功夫，黄濑百发百中结束了，周围一群人目瞪口呆。 “轻松轻松，要不要我替你啊小鹤子？” 我只想说快去打篮球吧混蛋。 我深吸一口气，凭着手感捡起地上分散的网球。没有错，外貌确实被折腾得惨了些，但是有些地方却留下了淡淡的指印。 我使自己回想起小学时参加棒球比赛的场景，想象自己站在微微隆起的投手丘上，父亲说过，下盘要扎稳，高抬起左脚，转动腰部，将力量从指间传递到球上面—— 嗯，然后把篮筐想成及川笨蛋的脑袋好了，阿一说过那样的效果又准又猛。 跨步挥臂，根据距离控制力道，黄色的小球由指间飞出去。 恰好的弧度，砸中篮筐边缘，反弹下去。 进了。 黄濑吹了一声口哨，“还不错嘛~” 混混接连收到打击，不可置信，“怎么连这小妞也……可恶！”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还好进了。多少年没有投过球了，幸亏还未到生疏的地步。 我弯腰捡起下一颗网球，没想到余光瞥见—— 球场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眼镜金框折射昏黄的路灯，泛出冰冷刺眼的光线。 “父亲……” 鹤崎宏治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众人瞥见我怪异的神情一同望过去，球场门口的男人慢步过来。 黄濑手忙脚乱，“是小鹤子的……父亲？！” 连混混们都脸色异变，成年人士的气场太强，那股强迫性的冰冷气息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手中的网球脱落下去，在地上弹跳，我握紧拳头，对上父亲沉下的面色，心头一跳。 糟糕……他生气了。 原因是，我刚刚的投球？ 我的脑子乱乱的，想不出本该出差在外的他怎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此地。 鹤崎宏治走到我跟前，声音浑厚低沉，“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混混头目不自觉松开对那妹子的束缚，壮胆子回道：“关你、什么事！” “站在那里的是我的女儿，你说身为父亲的我找女儿有什么事，我看和你们才没有关系吧。” “烦死了臭大叔！我们小孩子玩游戏别他/妈插一脚啊——” “别说了。”我打断那名混混的话，说，“听他的，今天的事算了吧，我父亲是健身教练。” 西装下掩盖是怎样壮实肌肉。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人一噎，混混们面面相觑，头目咬牙放弃，丢下“今天就放过你们”之类的话便齐身离去。 那妹子措手不及，本来还是事件中心的人物一下降为路人甲了。 在她离去时我忽然叫住她。 “等等。” “……什么事？” 我指着地上的网球对她说，“虽然我还是搞不懂你和那群人起冲突的原因，但是那群家伙也不是故意弄坏这些网球的，你仔细看看，有些球上面还有练习发球留下的指印痕迹，不管做了什么，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止上百遍握过这些网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妹子听了我的话恍惚走了。 场地里只留下我、黄濑和父亲三人。 非常糟糕的局面。 第42章 DAY38标题吃掉吧××× 我的父亲鹤崎宏治，四季不变身着西服。 完全与身材和职业不符，迷惑性的金边眼镜，用发胶往后梳理的背头，和永远齐整领带，乍一看典型的上班族模型。不过当他锻炼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我不从得知了，或许小时候曾经见过，但现在早已印象淡薄。 回想上世和这世，一开始的我们和普通父女无异，俗话有说父亲偏疼女儿，母亲偏爱儿子，当然不是以偏概全，借用来抒发内心的片地失落而已。 关系之变化在小学某年，我和家乡玩伴一起打棒球赛，我有幸担任投手，却在玩耍间被飞来的棒球迎面击中，脸颊留下一段时间难以掩盖的伤痕，算是破相了。杏子直呼痛惋，父亲竟大发雷霆，勒令我再也不能和伙伴们玩游戏打比赛。 ——那是「男孩子」的运动。 父亲说，他把我房间里的球棒和手套统统收起来，连海报也不放过。 「是我想错了，不是男孩子也没什么差别，我一样可以教导孩子玩体育运动，想打棒球、网球什么的都没关系，我会把我毕生的学识全部教给孩子。可是直生终究是女孩子，我不能把自己的私心强加到她的身上。」 我不会忘记，父亲对母亲说的时候，脸上失望的神情。 明明制止我做那些像男孩子一样的事情，还说不想强加到我身上。 父亲原来也是只考虑自己的人。 幼小的我如此轻易总结，之后洗脑般深深植入扎根深处，随着成长，愈见愈深。 …… 是我的错吗？ …… 父亲直直盯着我一言不发，我微垂着脑袋，双手拽紧拳头。 我想现在最尴尬的不是我，而是黄濑了。 三足鼎立，气氛僵持。 呜哇真是见家长的既视感啊，怎么看都很古怪。 “那个……”黄濑摸了摸后脑，礼貌打招呼，“你好，伯父。” 父亲淡淡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气氛再次僵持，正当我努力想找话题避开的时候他出声。 “虽然我把你的名字取得像男孩子一样，可不代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像男孩子般，放学不回家反而和群不良鬼混就算了，还在篮球场拿网球做投篮戏耍，简直不成体统，这点时间不如回家好好学习，上次我听你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将你班长职位撤职了，我还以为是初来乍到不习惯东京的生活，没想到你竟然都在做些无聊的事。” 我一愣，他紧接着道： “如果不是今晚恰好出来有事我也不会看到你居然这副德行，当初让你上京是你母亲先提出来的，一开始我还想着等到你高中稍微成熟了些再过来，可架不住杏子早点生活早点习惯的说法。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懂事，才一个学期而已就抵不住大都市的诱/惑了吗，太让我失望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再送你回去好了。” 什么……要把我赶回去？ “喂、不会那么夸张吧……” 见我呆站在原地，黄濑解释道：“请等等伯父，我们并没有鬼混，刚刚是见到有个女孩被混混缠上，小、鹤崎和我才出手帮忙的，这不是助人为乐的事吗，您误会她了。游戏也是，是那群人想出来捉弄我们的，鹤崎为了解救那女孩不得已遵从了他们的话，只是这样而已，请不要责怪她。” 黄濑的声音总算让我回过神来，情绪像不断涌上岸头的浪花拍打内心的礁石，我压制住自己强烈的心情大口喘息，道： “是啊感谢父亲为我取名，虽然父亲为我取了包含深意的名字，但可不代表你便能决定我的人生。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愿多说了，免得你觉得是辩解，和话多话少没有关系，你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只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和我完全无关。更何况把女儿独自一人丢在家里外出多日的你一定忙到没空多管我闲事吧，放心，我这就回去，省得事务繁忙的你分心。” 说完我直接经过那人径直走出球场，不顾对方的反应。 双拳由始至终都是紧紧拽紧的。 黄濑向我父亲略一鞠躬道别后随身跟上来了，他低头瞥见我阴沉的神色，叹了一口气。 “——啰嗦！什么都不要讲！也别劝诫我！”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和黄濑就这么离开街头篮球场，仿佛要把那人抛之脑后，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回头看，原地什么人影也无，唯有忽闪忽闪的照明灯拉开铁丝围栏网旁矮树丛的影子。 那个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在那种场合下讲出那种话。 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明白，哪怕上辈子已经参加过成年礼了，此刻赌气离开的我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受不了。 怎么做才好…… 身旁传来啪的声响，黄濑差点吓一跳，转过头去见我双手掌心打在脸颊两侧上，方才眼中抑制不住的各种怒意纠结，正在逐渐消退。 “没事吧？”他问。 我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很抱歉竟然让你面临那种场景，明明是我的家事却连累了你，真丢脸啊……总之很抱歉。” 我郑重向他鞠躬。 “好痛。” 黄濑毫不客气地给我脑袋一记爆栗，“这种事不需要道歉吧，倒不如为自以为替我着想的事道歉。” 我不解看他，他说：“我根本没有因此感到不适，有点尴尬没错，但重点是——” 他欲言又止，不过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自暴自弃，苦笑道：“没什么大不了，习惯了，我和父亲一直是那种模式，他讨厌我不像个女孩子上蹿下跳的不安分，我讨厌他动不动就管束—— 而且……” “而且？” 我咬下唇，不再继续说。 黄濑摸摸头，反而自己接话道：“我啊，是第一次呢。” 我噗嗤，口水差点喷出来，“第一次什么？！” “别激动，说的不是那种第一次……小鹤子的表情好猥琐！” 我擦擦嘴，“没有的事。” 他的眼睛快眯成三条线的那种无语的表情，“我是说我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见对方家长呢……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见男孩子家长就不可怕了吧。” “没错……你说什么？”他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 “没什么，我是说，好像和闪光物黄濑君在一起就十分倒霉，你看刚才那个妹子不也和混混起冲突了吗，虽然有可能发展成一段狗血青春偶像剧，但果然有闪光物黄濑君的影响就麻烦不断啊。” “……你刚刚擅自给我起外号了吧！而且还念了两遍！我们这么熟了小鹤子竟然还用「君」称呼，会不会有点过分！那个女孩明显和我没有关系什么叫麻烦不断——” “好了小黄，不要向我撒娇。” “……不行不行，这样好像在叫小狗，换一个，我——” “皮卡丘，你满意吗。” “……当我没说。” 我安慰性拍拍他的手臂，“对了，你回家也是这个方向吗？”不对吧。 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在此之前要将你安全送回到家啊。” 先不吐槽你那总算有用武之地or接下来大显身手了的表情，我想我们走在一块的话比较危险的应该是你。 我摸摸下巴暗自思索，路人本子什么的，马赛克什么的，总觉得似曾相识。 黄濑真的同我搭乘反方向的电车送我回家。 在拥挤的电车里，他绅士把我护到车门旁的角落里，仗着出落的身高抵挡人群，我抬头不着痕迹打量他因拥挤而皱起的眉头，心里想着的却是： 说起来似乎这样一来他在不经意间知道了「小青峰」的家呢。 哎哟不错哦。 然而他只把我送到约莫剩下半条街道的地方。 “抱歉临时收到经纪人的信息好像有点事……确定前面就是小鹤子的家吧？” 我摆手表示不在意，“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今天谢谢你了黄濑。” “哈哈哪里。” 他临走前伸手拍拍我的胸道：“你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是想告诉你，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吧，好好沟通，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既意外又感动，迟疑了一会，对他说： “……黄濑，你这是袭/胸吗？” 低头，手的位置不对。 “哈、啊哈哈哈那么再见咯——” 这小子跑得真快。 我独自一人回到家中，漆黑的玄关显示无人在家。 没有打开灯，两脚互蹭脱下鞋，我再忍不住，狠狠丢出手中的书包。 巨响。 第43章 DAY39呜哇哇哇哇××× 栗原桜来上课了。 晨训时引来不小的轰动。她剪了短发。 一群男生围上去问长问短的，大多惊叹惋惜她的秀发。栗原站在人群中间，不见往日温婉笑容，淡漠地伸手摸了摸短了一大截的发尾，无视所有人径直离去。 和大众交好不行，疏离也不行，恢复议论纷纷的女生们只想找个宣泄点。 还是上次那个粉色信封，午休，同样时间。 栗原桜把我叫到天台。 “所以，你想说什么？” “哦，不认为是向你的道歉吗？” 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手干脆固定在耳旁减弱风力，维持发型。双眼有时微微迎风闭上，眼睫颤动。 ……唔这熟悉感，随处随地摆出拍写真集无懈可击的姿势，怎么不见黄濑有这种技能呢，好像进入篮球部之后非常瞩目的卖蠢，被大队长各种操练青峰各种嫌弃，还有被小黑子嫌弃后嘤嘤哭泣的习惯——虽然现在人家压根没入部就是了。 不过时间也不剩下多少了，离那命定的一球。 “是道歉吗，不可能吧。”果断道。 “先见之明，还是说真了解我？”栗原失笑，“我确实不打算向你道歉。” “是吗。”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如果有人下令让你被一群暴走族追杀唯有狼狈四处窜逃，偏偏当时是糟糕的下雨天气淋满身湿，如果这样的话你依旧没有「三度佛脸」，那么我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 她半掩住嘴，淑女笑：“那便是十分在意了。” 我摊手，“我在不在意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栗原桜这个人某种程度上自尊心可堪比安部伊织，或许比她更强也说不定。得天独厚外貌身姿，早早习惯于周遭的感叹注视，校园偶像得心应手，加上年少轻狂，原本外向的性格逐渐与环境相呼应，不自觉任其撒手外放成一颗上头尖锐磕人的五芒星。 充满自信是一回事，太过骄纵却是周围人的宠溺和淡漠。 反过来说，其实是她想向人撒娇吧……？ 栗原嗤笑一声，“喂喂，你那种成年人式的说话方式怎么回事啊，有点自大哦，妄自用我的角度剖析，满满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长辈吗，在纵容后辈什么鬼的，气死人了。” ……某种程度上确实是长辈吧？ 栗原撕去以往虚与委蛇的假面，咄咄逼人，“嘛反正你说得也对，在不在意生不生气我都无所谓，根本不会把你放在心上，像你这种走在人群里便会湮没的家伙完全不懂大众偶像的苦恼。” 这孩子，以前没发现出来，毒舌的本事比她腰围粗壮多了。 额角冒青筋冒青筋，我也会生气的好不好。 她继续道：“那天的事我当算了，反正你那时也成功逃脱了一点伤都没受。本来也不打算让你受伤的，只想恐吓一下给点教训而已，因为一想到前辈狼狈的模样被你尽收眼底还零距离接触搀扶到他去医院，感谢是回事，原不原谅是另回事——啊火大！现在想起来……混蛋混蛋，为什么当时出现在那里的不是我啊，如果是我的话……现在说不定就不是这幅场景了，前辈根本不会和那种半吊子的人结为情侣。话说不可思议吧，前辈应该不喜欢那个女人，或许告白之前还不知道有这种人存在，然而告白后，她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栗原开始时勉强说着重要话题关联的事，后来说着说着打个大转弯弯到爪哇国去了，怪癖变化球的弧度都没比这犀利，日后黑子君的魔术传球估计也没这种本事吧……我是专门上天台来吐槽她的吗？！ 而且压根不提自己的事情，明明从不争取过，单方面责怪他人。 ——大众偶像的苦恼原来是这个？（才不是！） 我叹一口气，打断她，“哪怕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结果也不一定在一起，何况暗恋的人。栗原，现已至此，你要还抱有从前的态度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想要就去争取，失败了就汲取教训，承认自己的失败有那么难么，更别说你连小小的第一步都不敢跨出，只等着美好的梦想自己靠近，你是傻瓜吧，不从起点线离开的话是靠近不了终点线的不是吗，被拒绝了有什么，重新再来一次不就好了？游戏也有重来一次的按钮，啊，不过万一是三年级的夏甲之类的就只有一次绝无仅有了，怎么办……” 听到前头教训的口吻栗原还有些生气，后来也仿佛打了变化球一样往毫不重要的地方拐去了—— “噗。” “要知道夏甲可是三年级最后一个夏天啊，完了意味着结束……嗯？栗原你笑了？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我又说了什么值得可笑的事情了，不，别骗我了，你只是想笑而已，春光满面的小姑娘啊。” “啰嗦！”栗原被我一说收敛笑意气吼吼道，“谁是春光满面的小姑娘啊你这乡下姑娘！” “……乡下姑娘？！” 她抹了抹鼻头，哼声：“难怪了，难怪那些家伙总是……”围在你身边。 没说出口的话，栗原接着说：“居然老气横秋说什么不在意，被人追着要打那么狼狈了还装圣母不在意，我果然最讨厌你了，以后也不想和你讲话，在学校遇到的话就当做彼此不认识无视过去吧。” “我是说不在意，可也不是那种不在意啊，经你嘴上一说，我反而有点生气了，喂，你果然应该向我道歉——” “真的令人讨厌的家伙，总是挂着平淡疏离的笑，对待不熟的人礼貌有加，明明不熟却还能友好帮助他人，对待熟悉的人则时常开不伤大雅的玩笑甚至打闹起来，这种人应该是外冷内热，但鹤崎直生——我认为你是一个由内而外都冷漠的人，经常在你旁边和你说话的人，比如那个粉色头发的女生吧，还有篮球部那个黑皮肤的男生，绿毛，甚至是黄濑，”栗原指指眼睛说，“你看向他们的眼底只有毫无波澜的冷淡。” …… 天台寂静下来。 微风中似乎余留栗原的回音。 栗原身为模特到名叫社会的地方上工作，早早见识领教过那个会吃人的地方，学到了细致观察他人。作威作福的工作人员和一些没事找茬树威严的前辈，她不是没吃过苦头。 没有只凭天赋就能够大展身手的地方。 要学的东西多得多呢。 黑子也会观察人类，他的兴趣之一，凭借观察力结合自身的存在感，才让他的得到完好发挥。 可是这种观察力和栗原的有些不大一样，不如说每个人的观察都不大相同各有千秋，以独特个体基点出发的视野本身就是不相同的。 黑子曾经对我说过，鹤崎同学第一眼看上去是个文静的女孩，但似乎不大好相与的样子，至少对于我来说；后来熟了以后发现完全放得开，和一大群人在一起时甚至是闹得最厉害的那个人……但是有些时候沉默得吓人，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时候过于剖析自己了，我知道。 对于第一眼见到的人难以熟络起来，总要经过一个生水沸腾的过程，可惜太晚。 面临任何事，少了份差那么一点完满的积极，于是渐渐沉静下去，最后水面半点气泡也没有了。 原来尽是我在推开他们么。 “绿间君，切入技术有待提高，不要觉得拿到球原地投篮能中就放松下来，接到传球抓实后要小心周围拦截，必要的话可能需要多次甩开防守。” 下午，部活。 教练吹哨休息十分钟，桃井递给我一瓶水笑着说：“很努力啊小鹤，来，神经别崩那么紧，稍微休息一些比较好哦~” 我接过，“谢谢桃井同学……说来，最近青峰君状态很不错啊，冲劲十足，变向运球不说，在篮下避开拦截的时候更具灵巧性了。” 桃井噘嘴，“哪有什么，一直以来都是精力旺盛的笨蛋。” 我呵呵干笑，她凑过来附到耳边悄声道：“不知道最近部活结束后不回家偷偷待在体育馆里做些什么，我说既然是练习的话干嘛不让我看，只会嚷着我啰嗦快回去之类，阿大那个肌肉笨蛋！” 噗，是说青峰和黑子在体育馆一起练球的事吗，弄得这么神秘难怪搞得桃井觉有奸/情，不愧是未来的光与影啊，回避众人偷偷摸摸的两人独处一室放课后时间，很愉♂悦♂哟。再来个练习时不小心肢体接触什么的触发事件，亲密的关系水到渠成啦。 “笑得这么yd，莫非——” 桃井摸摸下巴狐疑地盯着我，不小心表露无遗了，得赶快走！ “小鹤知道些什么快说啊！” 桃井熊扑上来，挂在我脖子上蹦蹦跳跳，还时不时挠我痒痒。 “哈……噗哈……停、别挠了……痒唔！……哈哈哈我说我说……” “快从实招来！”她双眼发光，八卦之魂燃起。 “……你记得之前关于三军体育馆的传言吗？” 她打了个哆嗦，“那个闹鬼的——” “没错，就是那个诡异的体育馆，从外面听有打球声，但是推门进去却一个人也没有。”我高深莫测道。 “咿呀！”她害怕地尖叫起来。 “据说青峰君部活结束后会在那里练球，不过到底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我话停在这里，“说不定我们现在看到的青峰君，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青峰君呢……” “呜哇哇哇哇——” 我话没说完，桃井就捂着耳朵大叫跑开了。 …… “……噗。” 一旁默默目睹的绿间走上来，推推反光的眼镜说：“性格恶劣的家伙。” 我捂嘴偷笑，“没做过分的事吧，实话实说，而且只是我的推测罢了，噗噗噗。” 见我笑得肩膀一缩一缩的，绿间不爽啧一声。 此时他还不知道未来将会面临两个差不多性情的家伙，该有多恶劣啊。 第44章 DAY40校外来访者××× 20秒反复横跳测试完毕，深蹲，短距离冲刺8趟5组……全部记录完毕，接下来录入各自队员记录表，和上个礼拜做对比，把薄弱和进步的地方重点划出来，重新理一份表格。 “大家辛苦了——” “辛苦。” 今天的练习结束了，自全中过后，怎么说呢，练习强度或多或少增加了一点，可是队伍整体氛围没多大变化，一直给人种不咸不淡的感觉。虽然是拿到了冠军，可喜悦的心情极其淡薄，反而无论谁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更像是面临凶途末路前的半段平滑山路。 可能是日后「奇迹世代」的光芒太盛，与现在一比，黯然无光。 对呀，现在和以后是不一样的…… 背后有人轻轻拍打了下我的肩膀，见刚结束练习满身大汗的虹村修造脖子上挂着条湿透的毛巾，边喝水边朝我道：“工作完成了？今天辛苦了。” “完成了，你也是，辛苦了。” “教练说表格直接放他桌上就行。” “好的。” “……你啊。” “怎么了？” 我忙着翻开手里的记录簿，却发现他未离开，头正要抬起来的时候他一只汗淋淋的大手直接揉上了我的脑袋。 “哎哟，最近怎么这么乖，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哪里偷偷闯祸了？”他摆出前辈的嘴脸，戏谑说。 一股浓烈的汗臭味袭来，“……咿！大队长快放手！手，手是湿的！全是汗臭味啊……混蛋（小声）。” “嗯？我听到了什么？” 大魔王要生气了，“……我是说今天训练很累快回去休息吧。”被/操/练成神经敏感容易生气的鬼模样请快点回去休息吧！ 他非但没有把手收回去还变本加厉地揉了揉，“关心前辈，嗯嗯这才乖。” 我憋着一张脸把簿子盖回去，他终于收回手说：“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现在就回去了？”虽然嘴上说着让他早点回去的话，可是平常大多数时间大队长还是会再多留下一会自主练习的，今天这么干脆回去有点反常。 “嗯。”他用毛巾擦擦头，“……有点事。”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开口，“……是去医院？” 他微眯起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闭眼应道：“是。”转身挥挥手，“总之，刚才就是要和你说记录簿的事，再见。” “明天见。” 我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桃井和其他两个经理走过来。 “小鹤，好了吗？” “嗯弄好了，我换个衣服就行了，你们先走吧没事。”我朝她们挥手道别，桃井知道我待会要打工，所以没有邀请我一起回去。道别后她们蹦蹦跳跳地走着，似乎在讨论要去什么甜品店吃。 换完衣服把钥匙留给接着训练的青峰，我慢慢朝校门口走去。 傍晚时分，风已经有了三分冷意。 夏季大赛的余热仿佛还留在额角，事实上步入秋季后，天气一天一天变冷。 我习惯性翻翻邮箱和聊天室，没有什么新奇的事，网页热搜头条是持续四五天的关于某公司深入开发新型社群网站「」的新闻。再往下翻，还有零散的各种针对今年全国大赛的讨论。 全国大赛……哦对，青学今年拿到了男子网球赛的全国冠军，轰动了整个夏天，那个被大众捧上手心的一年级小鬼之后销声匿迹般，据说跑回美国去了。 我反复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聊天室后，合上手机。 ——嗯，那是什么？ 一开始视线晃过的时候以为是放置在校门口旁的什么东西，动也不动，低头翻开手机的时候感觉稍微有点动静了，像是彩带之类颜色鲜艳的东西。 走近了，原来是个人。 看上去在等人。 男生啊，应该在等女孩子吧，居然戴着一顶平顶礼帽有些夸张呢。 我重新低下头翻看手机，以前这个时候在三军里混鱼摸水撒欢快活，放学有时跑去秋叶原转扭蛋和买漫画书，想一想秋季晋级测试快到了，黑子什么时候晋级一军的也记不清了。升到一军后大大减少了相处时间，每天一军的工作量完爆从前三倍，等部活结束，基本直接去打工。上课时见到倒没什么变化，只是话更少了些，不知道现在到底怎样…… 每个人都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遭遇挫折失败，默默承受然后默默爬起。那条道路上一直以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个人去做。 先别说他人了，我苦笑一下，二叶先生多久没联系我了，大赏结果像根心尖锥子一样，刺得我效仿热锅上蚂蚁，一定要找点事做才行。 “呐，是你吧。” ……不找点事情做分心的话就会整天老想着结果，不只是想知道自己的作品能不能得到承认，也关乎自己对未来的展望问题，不管我对「重生」这件玄乎的事情抱有多少猜疑，反正现在的我活生生地站立于真实的土地，活，生，生，多少猜疑和辩驳改变不了的事……欸？ “真令人伤心呐，鼓起勇气的打招呼居然这么干脆被无视过去了。” 面前有一个男人，内红色条纹衬衫外搭黑色外套，下身黑裤，使全身形成一系统装扮的是头顶平顶礼帽，帽下散露棕色碎发，两只墨绿的瞳孔透出成熟男士的魅力，但也……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印象，尤其上挑的嘴角，礼貌的笑容里参杂一丝坏意。 他随意地站在那里——就像从休闲男性时装杂志的照片里走出来的模特一样。 见我终于停下脚步看他，他微微抓起礼貌稍一躬身，“失礼了这位小姐，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本来对于明显一副不怀好意前来搭讪的人我并不打算回答，可是…… “鹤崎直生。”我沉吟片刻，说道。 他展露出一个，因为得到我的名字而露出的笑，嘴里念出我姓氏后面的名字，不糅杂任何成分，鹦鹉学舌般由我那里知晓再经口舌说出，充满磁性的嗓音把那两个字念得宛若小夜曲平和而令人心生安宁，如此干脆利落反而让人无法为他的轻浮生气起来，哪怕是不喜欢被人叫出后面名字的我。 “是直生啊，”他慨叹地说，“就是你了，总算找对人了，呀，刚才远远看你走来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应该是她没错，没想到真的猜对了，看来我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奇妙的联系呢。” 找对人……他在找我？！ 我保持警惕，虽然他英俊的外貌使我内心滋生畏惧之情——我并不擅长应对这类人——但我还是紧紧盯着他。 什么时候有过和他这种人接触……没有，我扫变记忆里每个角落，确信没有见过他，又会在哪里和这种人产生联系呢？ 鲜红条纹衫的男人见我如临大敌的模样却温和一笑，明显的安抚意味，更甚者往后稍微退步与我保持了段绝对安全的距离。 这么一小动作……十足体贴啊。 我不禁稍微松口气，专注的视线偏移了点——等等，我对这男人放松警惕了？ 随即填补上意识减弱部位的是油然而生的半份惊惧，我意识到这个男人天生有种难以抗拒的魅力——对女性来说。 看上去二十出头，悠闲自得的大学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六条千景，请多多指教。”男人说，“不过女孩子们一般都叫小六哦，所以你叫我小六就好了。” 一上来就叫人家称呼「小六」什么的……超自然熟啊。 我皱眉盯着他，得不到回应他哇哇两句，“真伤心呢都不给我回应，接下来不是应该顺其自然的交换邮箱地址的吗。” 这回我干脆握紧手机手挡在胸前，光明正大摆出抵挡抗拒的姿势。 他无奈捏捏帽檐，“请不要这么警惕嘛，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哦——不对，好像就是呢……”他自顾自喃喃，望天无力道：“说来没错，女孩子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提高警惕才是正确的做法……不过你大可放心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女性的事的。” 说着，给予我一个安心吧的眼神，在我莫名眼神下，从校门口围墙后面捞出一个影子。 什么？ 六条千景拎起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来，像要向我解释交代什么——哪怕是这种时刻为了防止吓到我也依然保持了一定距离。 被他单靠一手臂力拎到空中的人影晃荡下痛吟一声，全身上下尽是被修理得极其惨痛的样子。 “抱歉了，迟来的赔礼。再补充介绍一下，我是六条千景，to罗丸的首领。” 第45章 DAY41踩蛋奥义2××× “抱歉了，迟来的赔礼。再补充介绍一下，我是六条千景，to罗丸的首领。” 自称六条千景的青年一手保持拎着那个被胖揍一顿倒霉鬼的姿势另一手放在胸前，身子微倾，一只脚往后小退半步膝盖稍屈，向我做出不大标准却敬意十足的绅士行礼动作。 可是肌肉间松散支撑而出的四肢倒全面散出轻浮的气味。 随着动作做出，已无力双脚站立的倒霉鬼身影在空中晃荡下，更像是成为某种随手可拎的物品了。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对方的来意，望向那个倒霉鬼，脸部凄惨的肿起，完全看不清往日的容貌，但我隐约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下手真重啊。 只靠单手就把一个大汉子提起来，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六条千景见我还是抿唇不语，叹息摇头：“哎，有点失败啊……吓到你了？肯定会吓到的吧，突然有个英俊的男人提着一个下作的渣子登‘门’拜访，而且还自称是前段时间欺负自己的暴走族头头，要是我的话一巴掌甩过去都不足为过……嗯，你不会正在思考要不要一巴掌扇过来吧？哈哈也不是不可以哟……但在此之前，能否听完我的忏悔呢？” 一下子听他把话说完，我的重点却先停在了吐槽上面。 什么叫有个「英俊的男人」？！太……有自知之明了otz “咚”的一声六条千景把手里的倒霉鬼丢在地上，说： “我想你心里有数吧，这渣子就是那天抡钢管朝你砸下去的家伙，啧，我早说过对女人绝不能出手，然而他却——”说着一脚狠狠踩下去，激起凄厉的哀嚎，“抱歉是我管教无方，真的非常抱歉，幸好没有酿成重大的后果，像你这张可爱的脸蛋要是因此留下可怖的伤疤的话，我不知该怎么自责愧疚一生呢……” 我揉揉自己垮下去的肩头，自我安慰地咽下口水，地上「那团东西」即使被揍狠过一次仿佛失去了意识——此刻在红条纹衫男人的踩踏下不断发出惨叫。 “……可以了。” “嗯？” 听到我说话的男人停止了动作，但落下的最后一脚比起前面的要重很多，似乎空气中响起了什么咔擦的脆响，原本连连哀叫的倒霉鬼瞬间丧气说话能力般叫声夏然而止。 硬生中断之后是诡异的安静。 “你在让我住手吗？” 六条千景不死心地碾转脚底，脚下那具躯体痉挛起来。 他侧身看我，帽檐下墨绿的眸子变得狭长，嗓音依旧温柔，“不行哦叫我住手，虽然我不是不乐意，不如说非常乐意你能够开口叫我做什么，但——收起你的善良吧，不需要给这种垃圾。” 他总算移开了脚，张开双臂朝我走近。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对那家伙多余的善良，就留给我。” 走到我跟前，俯下身凑近耳边轻轻道：“——呐，好吗？” ……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同膝跳反射之类的反应，在对方嗓音流进耳朵的时候飞快捂住了双耳，瞪着他。 脑海中警钟大响，不好对付不好对付，这家伙不好对付！ 这么想的同时他已经伸出一根指头用指关节的地方轻轻滑过我的脸。 “真可爱，都红了。” ………… ………… ………… …………论羞耻和恐惧交加的心情，我快要崩溃了了了了了了！ 我蹭蹭蹭后退离开他在停滞的三秒钟过后，心脏扑通扑通地剧跳狂想起来。 被吓的。 三秒刷新观念这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升级为恐怖的家伙了。 用仿佛见到受了巨大惊吓仓惶逃远的小兔子般的眼神看我，六条千景扶着帽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妈的，智障。 刚才复杂激动的心情一扫而过，我冷眼远看笑声不止的男人，心里只有上面那句话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六条千景在半分钟过后停止大笑，心情看起来更为愉悦放松，对于我离得更远的距离也不再勉强扮伤心了。 “总之，今天特地从埼玉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向你表示歉意。事情经过由其他组员口中清楚明白了，因为擅自听从女性的命令而向另一名女性施以暴力什么的——” 他微微低头，帽檐遮住了他的眼。 “虽然好好听女人的话是对啦，但又向女人出手……这是一件矛盾的事，我向来是一位热爱女性的女权主义者，也强制命令了底下那群家伙不准对女人出手，否则一律严惩。所以这次由我来亲手制裁，才会变成这幅鬼样。” 他扶着帽顶在那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的倒霉鬼身边蹲下来，用手拍拍那人乱糟糟的脑袋，“所以，现在你能够原谅他吗？” ——不可思议。 全程本来像是六条千景的自说自话，却总在细节的地方处处关注自己。 我的话不多，因为我并不知道该对这个陌生狠厉的暴走族头目讲些什么。 本来，我应该惧怕，我应该对于他的自说自话产生嫌恶的心理，甚至觉得所谓的赔礼是他的自导自演，应该对他下的狠手感到惶恐不安，应该不管不顾避开这种「不存在同个世界」的人。 这男人自己出现，自己决定我的善心，现在又让我原谅他的手下…… 每一刻都能够刷新对他的认知。 我往前走了几步，恢复开始时的距离。 “原谅是吗……老实说，对于被暴走族找茬的事倍觉不快，更何况又是自认为是朋友，不对，是认识的女同学下的命令，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把恶意随意报复到别人身上。” 六条千景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这样啊，你一定很难过很委屈吧那时候……” “有一个惯性思维，自己对别人没有做出不好的事情，别人就不会伤害你。可是这个定义是什么？没有确定的准则吧，到底你对别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才能被确认为「不好」的，像是你给别人推荐好用的东西比如包包手表鞋子之类，有些人则会认为你是在炫耀，是对他们的一种蔑视——这算什么？脑补？或许有些人的确在炫耀，我不是在替他们辩护——当你的想法在无意间被人扭曲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所以别人的想法不是一种可以轻易操控的东西。” “我表露出真实的自己，其他的一概不管，只是这样而已。” “他们的想法或者天马行空，都与我无关。” 六条千景静静地听着。 “栗原——那个下令的女孩，她的感受和发起原因我能够理解，我会原谅她，但我会记得很久，一辈子也说不定。更何况我毫发无伤，就当做是雨中一次奔跑锻炼吧——别多想，此后我是不打算向她展开心扉了，她虽然没有伤害到我，却伤害了我其他重要的东西。” 六条千景微微一笑，“是吗，能够这样想的你已经非常棒了，我再次表达对你的歉意，从今以后，只要有需要我六条千景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定当全力以赴。” “上刀山下火海？” 他低笑，“当然。” 六条千景拿出手机，笑得荡漾，“所以——我们是不是该交换邮件地址了？” 我：“……” ……唔还是交换邮件地址了。 输入进我的名字后六条千景有一瞬微愣，不过什么也没说，合上手机笑眯眯说：“哎呀总算是……多谢啦，我会坚持不懈每日问候的。” 不需要！！！ 视线穿过他侧边，那个倒霉鬼已经躺平很久了。 “带他去趟医院吧，不管怎么说。”下手这么重，搞不好不止要进医院连警察局也得去一趟。 “哦哦。” 六条千景连连应声，把手下笨重的身体扛起来放肩上，对方身体为他的动作狠狠颤抖起来，小幅度不安挣扎着要缩成一团。 “好了好了。”对于身材高大的手下却做出如同可怜小兔子般的举动他可一点也萌不起来，只好拍拍他的背安慰道。 ……好可怜。 我满脸黑线。 “对了。” 六条千景还不打算走，“他们认识的那个女孩，嗯，就是使唤我手下下令的女孩——应该是那群家伙不知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吧，我想我应该也会去会会她，行吗？” 嗯？为什么要征得我同意？ 我困惑地看他，六条千景解释道：“我怕你有膈应……去见她不过想说说我的一些想法而已，如果因此你会产生我不尊重你或是其实没有歉意的想法……” 我明白了，耸肩道：“完全没事，随便你喜欢吧。” 为女性着想到这种地步……了不起的家伙啊。 不过细致到有点恶心！ “是吗。”他看起来十分开心，扬手说：“太好了，我放心了，因为，实际上，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需要得到原谅的存在哦。” ……啥？ “就是说那个女孩也需要得到有人原谅，不然不就太可怜了？出于嫉妒的心理一时冲动，本来被可恶的男人甩了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失去了一位朋友的可能性，还有做错事后折磨内心的愧疚感，如果没有人来安慰她实在太可怜了。” 六条千景揪住胸口做出体会痛心的表情动作，“从我的角度来说她不应该再得到多一人的指责了，受害者也好害人者也罢，我都会一视同仁送给她们我的安慰的。” 说着沉醉般闭眼深情道。 没有镜子。 但我猜测此刻我的表情就像是吞下一千只苍蝇一样。 莫名恼火。 “喂。” 我打断他，拳头饥渴难耐了。 “虽然我没有受伤，但我的朋友被打伤了。” “我被怎么样对待都是能够自我调控的事，报复或不报复决定权在我。可如果是我的朋友的话，他的想法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个体，这就是与我不相关的事了。” “就是说，要不要原谅，不是我能轻易抉择的事。” “如果你真想要得到原谅的话，请去找他。”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关于他受伤这件事，我不打算作出原谅。” ……刚刚的一切都是糊弄吗。 感觉自己像傻瓜一样。 六条千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 不过他的喃喃我不在意了，快步上前靠近他。 接近后才发现他的身高很高，足有一米八。 我皱着眉头向上看，两人对峙的气势，努力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部。 对视的两只眼睛溢满怒火。 “说什么原谅她，安慰她，可怜她——你以为自己是情圣吗？” 仿佛什么人控制了一切，大脑，语言，行动。 ——冲动下的作为。 六条千景微张着嘴巴，像是没反应过来。 “顾虑一切女性的感受，不请自来把人堵在校门口就算了，嘴上说着歉意的话却当着她的面前上演暴力殴打戏剧并厚脸皮次次请求原谅，你是不知道这副场景对于一般女孩子来说有多恐怖？还是说你明明知道却还是在她面前做了，以为靠着这副皮囊装出体贴的样子就一定会得到饶恕吗？” “是啊身为男人的你在女性话题上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不加掩盖，或许你身边早有一堆庞大的红粉知己，你照样明晃晃赤/裸裸展露出你的本性，甚至是带着后宫游街什么的，左拥右抱。” “——给我死一死吧，你这个万年发情种马！” 我朝他的胯/下猛踢过去。 第46章 Somedays安部伊织和护腕 池袋一家咖啡店。 没有猫耳和女仆。 白领午休时间会带着笔记本来工作，占不到图书馆好位置准备升学的学生也会来这里学习的，就是那种极为普通的咖啡店。 要说比较不一样的一点是，更为安静。 没有说话大声的客人，有时候甚至只听得书页翻动的声音和咖啡机搅动的嗡鸣。 店长小姐二十出头，看上去像没毕业的大学生，养了一只傻愣的秋田犬——因为前不久不小心被电动门夹了爪子，现在躺在里边修养中。 鹤崎记得每次来那只大脸的蠢狗总会蹭到她脚边抬头向她拼命吐舌头，沽溜沽溜的大眼睛像是求鼓励的孩子。 今天没见到有点寂寞呢。 想等的人终于来了。安部伊织挪开对面的椅子坐上去，用汗巾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喝一口冰水缓气了才说道：“今天热死了，你不知道电车上挤了多少人。” “今天大概是东京最热的一天了。” “不不，听说明天更热。” “辛苦你了。” “还好跑业务的事今天就结束了，不然明天我铁定热死！” 她像狗驱热吐舌般伸出舌头用手在旁边扇风，仍然觉得很热便撒娇地抓起了鹤崎了的手，“帮我扇扇嘛热死了。” 鹤崎笑了一下，轻轻挣回自己的手，“我叫店长小姐让她把空调调得低一点吧。” “好好好。” 安部伊织累得整个人趴到桌上，懒得动弹。 叫来两杯冰饮后安倍才伸个懒腰爬起来。 鹤崎问：“说起来，你今天找我是因为有事吗？” 她本来以为会听到好友经常说的回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小气鬼。 安部却不绕弯子说：“啊对对，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桌上。 鹤崎不解地眨眨眼：“……这个，怎么了？” 安部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他，“连这个也不认识啦？你再瞧瞧！” 桌上是一个被完后放到自封袋里的黑色运动护腕。 边角有个白色的某知名商标，是一串开头写有大字“t”的英文字母。 老实说这样子的护腕挺常见，同个球场打球的人就有三四个相撞，所以一开始鹤崎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不过细致观察的话，布料上起了点毛边，明显是已经使用过一大段时间了。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似的，鹤崎想到了某种可能。 “……是高尾君的？” 她在很久以前有送过他一个护腕，具体时间记不清，当初送出还是一时兴起，而且由于对此不了解，只是看中了上面大字的“t”像是高尾的名字买下的。 安部为对方反应迟钝而深深皱眉，俨然开启说教的模式。 “你们最近到底怎么了，很奇怪啊，看上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可是昨天，高尾君在打球的时候突然把这个给我，说什么不需要的帮我处理它吧，我看他的表情很奇怪，心想要是想丢了的话他不应是这种态度——这种随便的态度你懂吗，阿鹤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了？” 有时候鹤崎恨透了安部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明明交际场上退让有余，手法圆滑，到了她的面前却咄咄逼人。 她知道她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着想……可是有些事哪怕是亲密无间的人，也要控制自己的说话方式。 言语一直是把双刃剑。 鹤崎盯着那只护腕一言不发，连把它拿起来瞅瞅也失了力气。 无力的感觉。 她想着，伊织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高尾君真的有那么做吗，到底是对她产生了什么样的情绪才对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小物品，已经到那种地步了？或者他当时的说法并不是这样，伊织误会了而已？ 无论怎样，高尾君不是那种会随便丢弃她送给他东西的人，哪怕厌倦东西的主人了，他也不会这样做。 鹤崎依旧低垂着头，安部见她不说话又讲了些什么。 她耳畔嗡鸣，摸着冰凉的杯壁随自己放空。 听说明天东京还会升温。 听说升温几日后将迎来雷雨。 她最讨厌下雨天了。 第47章 DAY42这是粽子腿××× 杏子往平底锅里丢下两个培根，敲碎一个鸡蛋打在中间，香气四溢。 她满意地哼哼歌，唱的正是近期大火的敦贺莲主演电视剧的主题曲，不过她乐感不行，经常唱两三句走调到底。 捏了葱花撒在上面，杏子探头望了望客厅，把火熄灭。 “小直——可以吃饭了哟——”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咚咚的声音，却是频率参差不齐的下楼声。 我抓抓头发，盯着杏子欣喜递上来的盘子，感叹说： “杏子，进步了嘛，没想到还记得撒葱花。” 杏子双手合掌在脖子边扭来扭曲，“是吗太好了~你家貌美如花的鹤崎夫人除了工作上的事也能拿满分哦~快来吧，然后感动得痛哭流涕地扑上来——哎呀不行，你可以偷偷告诉你的小伙伴们说家里有位极其能干的女士！欢迎各位美男前来家里做客——” “……暴露目的了，最后一句。” 我无精打采地瞥她一眼，然后拿起叉子把培根弄到嘴边尝了口。 “噗——” “……杏子，你加了什么调味进去？” “嗯让我想想……盐？” “不要用问句啊所以明显不是盐吧！这又酸又辣的味道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呜……早餐的事你撒手，至少做培根鸡蛋的话交给我。” 为什么去趟美国回来手艺反而退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对生活如此灰心的！ 杏子不满地嘟起嘴巴，反驳道：“只是下错调味不是什么大事啦，你看我培根和鸡蛋煎得恰巧，味道还香喷喷的，是小直太苛刻啦，和离家出走的帕帕一样坏！” 我只能把牛奶喝完，隐约有冰箱里各种食物混杂的气味参杂在里头，无奈支起身，提起书包。 “父亲是去出差不是离家出走啊……杏子你脑袋被橄榄球砸了？” “被砸了吗……去看比赛的时候的确很惊险啊……” 杏子很快被转移注意力，咬着指甲努力回忆。 我想想这几日只有刚从美国回来的杏子在家操持，突然很想住到隔壁去。 ……唔，桃井的料理也不妙吧。 摇了摇头，我在杏子帮助下穿上鞋子，说了句“我出门了”就走出去。 门外，一脸期待的桃井和打呵欠的青峰已经等候多时了。 “啊啊啊啊小鹤小鹤！让我来让我来！” 门一打开桃井就蹦蹦跳跳窜上来，从杏子那里接手我，我本来想拒绝，示意她我自己行，她抓过我的手大呼： “小鹤你都打石膏了，还不让快让我来扶你！” ……哦，对。 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粽子腿，摸摸，够结实，嗯，没错，我打石膏了。 “阿大快来帮忙！” 桃井向杏子挥手道别，要她不用担心，“请把小鹤交给我们吧，杏子小姐放心。” “挥挥~”杏子站在门口非常开心地挥帕子，“一路走好~” ……我心情可是不大好。 桃井动作飞快，从我手上抓走腋拐丢到青峰那边，然后代替腋拐的支撑作用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来来，随意搭在我肩上不要紧哦，不要大意地来吧~尽情地使唤我吧~” 瞅着桃井一脸「好好玩接下来的日子我可以对她随心所欲帮（wan）助（nong）啦」的表情，我咬牙把手臂搭上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等桃井同学，别激动。” 雾草等等，磨到胸啦……是我的胸还是桃井的胸！ 青峰问：“没事？” “嗯嗯没事的……没事。” 桃井扶着我走路，问：“话说回来，才一个晚上而已，小鹤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 这是个富有哲思，且难以回答的问题。 ……总不能说，我为了踢一个男人的胯/下，而把脚扭伤了吧？ 打死我也不说。 不说。 就是不说！ “昨天放学太激动……踢到校门了。” “噗哈哈哈是有多激动！又不是阿大那笨蛋看到小黄书哈哈哈！” 躺枪的青峰：“喂-_-#” 桃井又问：“是踢到墙上还是伸缩门上呢？” “……墙。”吧。 毕竟那家伙大腿跟铁一样硬。 ——不好，想到又觉得好痛。 昨天足以载入学校历史册的那奇迹一腿踢出后，反应迅速的六条千景往旁边挪了挪，不过大概是面临危险下反射性的动作，再加上我的性别，他挪动的幅度不大，所以直击下/体的动作直接命中在他的大腿上。 到底脚背是向上还是侧向，是脚尖触碰还是脚底踩上，那个瞬间太快，反应过来过电般从接触的脚上开始，由下而上地传遍全身。 然后，锐利的疼痛让大脑发麻。 “喂，没事吧。” 仿佛那豁出生命的一脚不是踢在他身上一样，六条千景担忧地蹲下/身问我，我整个人半蹲在地上，捂着那只被当做武器的腿，疼得牙齿打颤。 “当然、哈啊——”我疼得快岔气，“当然有事了qaq” “哈哈哈。”六条千景大笑起来，直接丢了肩上的手下，把我抱起来。 “你要、呃嗯、干嘛？！” 好疼疼疼qaq眼泪都飘出来了。 “扶好。”六条千景毫不费力地抱着我，“抓住我的脖子，我带你去医院。” “……你的手下怎么办？” “哈哈哈相比较于眼前因为我受伤的女孩子，该如何行动不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吗。” 我不忍心地瞄了瞄地上又因为被六条千景摔地上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倒霉鬼，收回视线对上近距离的俊脸，他朝我笑了笑。 这家伙果然是渣男。 “安心吧，我叫救护车了。” “什么时候？” “就在你坐地上大哭的时候。” ——动作好快！还有我根本没哭好吗！ 于是当晚我被六条千景送去医院打了石膏，又被他送回家。 他满面春风地对我摸头杀，我死命拽不下来。 “哟西哟西，脚都这样了乖点啊，让你受伤我心都快碎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再来道一次歉。” ……让心的碎片随风消散吧再也别想拼回来！ 不要再来了！ ……而且当初是谁在我受伤后第一时间笑得开怀的？ 桃井和青峰送我到教室后，安部就关切地走上来。 “看起来好严重啊，鹤崎同学不要紧吧，是怎么受伤的？” “不小心的不小心。” 我绕开她，在位置上坐下，她紧跟上来，“那就好，今天要交的作业不要忘记哦。” 我点点头，然后把腋拐小心放到课桌旁，慢慢坐下来。 非常不巧的是，今日有体育课。 拒绝安部的帮助，我认为自己可以，避开脚上的石膏，慢腾腾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鹤崎同学，需要帮忙吗？” “——哇啊！” 久违的惊吓感。 我转向一边看突然察觉到的黑子，“原来是黑子君啊，在这里很久了吧……” “嗯。”他点头。 余光看见他微喘的口型和从额上留下的汗，“这不是才刚跑过来的吗。”骗鬼呢幽灵小子！ 黑子转头来朝我眨眨眼，几日不见，表情更加委屈惹人怜爱了。这几天到底和青峰君在体育馆里得到什么锻炼呢？ “不知羞耻的光和影啊……”我再次暗暗感叹。 “？” “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我来帮你。” “因为我的腿？” 他点点头，“去更衣室换衣服不方便吧？” 我眯眼，“所以你想帮我换？” 他好像受了刺激般立即巍巍颤颤，“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像只小兽。好了我也欺负足了。 “走吧。” 我按着课桌站起来，他过来扶好，不过大概没想好用什么方式，个头相近的我们撞到了一起。 “我们决定一个方式吧黑子君。”我提议。 “我——” “公主抱怎么样？” 我嘴角咧开，露出里边不大明显的两颗小虎牙。 “只是扶的话太没意思了，黑子君也不想勉强助人为乐吧，凭借自己的意志行动，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可不是所谓的帮助哦，你也需要知道弱势者内心的索求吧，否则只是强买强卖。” “……哦。”好有理的样子。 就在我保持竖起指头俨然说教姿势下，黑子面无表情地行动了。 他先是纠结地看了眼腋拐，递给我说：“你拿着。” 接手后他挽起了袖子，迟疑会，低声一句“失礼了”然后侧身走到我旁边，伸出双臂—— “黑子君……唔唔……太、用力了，好疼……轻点……不是那里……拜托轻点好不好……住手、那里——唔唔唔！” 十分钟后，我被黑子勒住脖子拖着走在走廊上。 “鹤崎同学……你好重。” 他吃力地说，声音闷闷地从我头发后边传来。 黑子的臂力不足以支撑我的体重，结果姿势是对了，脱离地面的时候我摔得更惨了，结果半推半就，变成不是抱也不是拖的纠缠场面。 我死命反身环住他的脖子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他穿过我膝盖下面支撑的手臂基本毫无作用。 幸好上课了，走廊上没有人。 “呼，还是松手吧。” 我放弃了！果然调戏可爱的男孩子是不对的！ 体育课换衣服事件总算解决过去，我没想到的是，试炼才刚刚开始。 因为脚伤的原因教练只让我坐在边上看，不时要躲避飞来的“流弹”，我索性撑着拐杖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桃井旁边。 “需要帮忙吗？” 反正我坐不住，什么都没干坐在场外的话反而有点内心不安，请假的话也一样，预选赛快到了没干事总让我有种负罪感。 “我来就行，小鹤多多休息才好得快。” 话是这么说…… 虹村修造直接把擦完的汗巾丢到我脑袋上，对桃井说：“没事，她手不是没残吗，一点小事交给她做没关系。” 呵呵您老倒是客气。 我恶狠狠把头上发着汗臭味的毛巾摘下来，瞪了眼大队长的后脑勺。 之后桃井为了照顾我，分配给我的全是不需多动手脚的小事。 休息的时间绿间找我来拿水瓶，诡异地看着我打石膏的脚沉默。 “……再怎么盯它也不会从石膏里崩出一只小怪物啦，还是说今天的吉祥物是绷带？” 绿间推了推眼镜不自在的别过脸，“……今天你的运势排位中下，有点差。” “你特地看的吗？” “……”总是迷样的沉默这家伙到底多害羞。 “谢谢绿间啊，特地过来问候我，”我笑咧咧拍拍自己的腿，呃还有点疼，“已经没事啦这里，不小心弄伤的，很快就会好的，大概。” “……哼。” 就差没说出“我才没关心你”几个字了，绿间却朝我冷笑一声。 我歪歪嘴，接过他递来的水瓶。 “之前不小心听到了。” “什么？” 指端挠挠脸颊，我思考怎么开口。 “有次在走廊上听到你和赤司君的谈话，就是那次，你不是问他最近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吗？” “……哦。”绿间想起来了。 “他说，虽然拿到了全中冠军但有好几次都遇到了危机，考虑到明年和后年的比赛，如今篮球部的优势不足以用坚如磐石来形容，也就是说势力不稳定随时可出现状况。” “主教练和虹村队长也都在担心这个。” 正如赤司说法，单论战力是不错，但帝光的打法过于正面化，外表上强势的得分方式遮掩了内在体系的缺乏，极有可能会在预料不到的情况下遭遇对手奇袭。未来高中时代里，「无冠的五将」之一花宫真打法确有这种味道，手段称不上光明正大，也算“另辟蹊径”了。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需要能够用于改变比赛走向的第六个人，他是这么说的吧？这点我认同。” 绿间的想法和那时初听到一样没抱多大期待，“这种变化说来容易，可是一军里并没有这种人，更不用说二军或是三军了。” 他把镜框往上推，微抬着下巴说。 “……” 我摇头，“所谓二军或三军，只是人为的一种分类手段而已，留在篮球部里的，没有真心不喜欢篮球不为之奋斗的家伙，这点你好好记住了，因为——” “会来的，即将要来的，第六个人。” 第48章 DAY43拐杖会作死××× 绿间不置可否，把今日巨蟹座的幸运物往我怀里一放就因为教练的哨声回到队伍中去。 我对上怀内幸运物——狸猫玩偶——几近占据半张脸的大圆眼，大眼瞪小眼，这只狸猫……简直死丑== 再过几个月，每年固定举行的地区10强学校交流赛马上到来，虽然不是多么正式的比赛，但每个学校对它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一般的练习赛。 其中在我们这个地区内，帝光的实力大大超越其他学校两个等级不止，为了保持对外平衡，针对于此提高难度，教练会特地给我们设立一两个限制条件——不过这个条件不能让其他学校知道，去年是先发不可替换，必须打满比赛，今年，没记错的话就是赤司君他们几个成为先发队员，很有可能是「一年级」限定，即上场的只能是一年级生，不能依靠前辈任何助力，赢下所有比赛。 但是教练大概会派赤司、紫原、绿间、青峰、灰崎五人首发上场，一年级中只有他们有能力胜任。不过，前提是灰崎不迟到也不搞出麻烦事的话……这么说，黑子君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外挂技能登场的？好激动，终于可以在球场上看到魔术表演（？）了！ 我紧紧抱住狸猫布偶开心地左右晃动，它软软的脑袋由于挤压变得更大，看起来更蠢了。趁着绿间不注意，狠狠蹂/躏了一番，放回凳子上。 这小小的动作绿间没看到，紫原倒是看到了。 他站在队伍最后面，仗着俯视众山的姿态，不知为何一手捂着肚子，脸上毫无兴致。 ……又被看到了，紫原是小动作纠察者么。 我忍不住抓起那只狸猫布偶全身再捏了一遍。 ……软软的好好玩。 训练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三军的仁川跑过来在门口张望不敢进来和开口的样子，撑着拐杖走过去。 “怎么了？” 仁川见到我不那么紧张，“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要叫谁帮忙比较好。之前教练让我们把暂时放在三军体育馆里的新球拿到一军来，一共两个车筐，我和敦子因为太重一个人推不来，三军的又在操场上跑步，二军好像在进行练习赛，所以就想过来一军看看谁能帮忙……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弄伤了……糟糕，本来我应该可以过去帮你们的……” “不用了，千万不用！鹤崎同学现在脚伤成这样怎么能够叫你帮忙呢！不然我和敦子跑两趟吧。” “等等。” 我环视场内，大部分一军成员都在训练中，突然脚边滚来一颗篮球，不远处跑来人影。 “不好意思~你们有没有看到一颗篮球~” ……边慢动作跑来边摆出耍帅姿势，灿烂的笑容旁仿若有星星闪亮，画风明显不对，不要因为看到数目大于等于二的女生就带着这么明显的目的过来啊也太假了吧！语气都荡漾了！ 仁川好心地把球捡起来，这傻姑娘，在她准备递出去的时候我抢过来，抡足了胳膊甩出去—— “训练时不要想着泡妹纸啊混蛋！” 正中目标。 我摸着下巴想，幸好不是成天想着惹事的灰崎过来搭讪，不然被我砸中的可不是无可救药的脑袋了。 “嘛鹤崎，饶了他吧。” 出现在我旁边的是柏木前辈。 自从那次受伤事件到现在他的伤已经痊愈并且顺利归队，我不知道他现在和栗原到底是什么关系，如今面对他不知为何有点尴尬。 “我刚才听说你们需要帮忙？我那组训练刚好提前完成了，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们吧。” “谢谢前辈，但是……” “教练不会说的，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有困难不出手吧。” 仁川欣喜地向他道谢，两人走出去，我想想也跟了上去，前不久秋季晋级测试，二军升上来一些人数，一军的器材使用度很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坏掉的篮球。 “我在旁边看着，待会先不用放进器材室，等傍晚部活结束后我和桃井同学检查完旧球后再放进新球。” 另一名二军的经理菊地敦子正守在两筐球旁，柏木说明来意后，她们两个推一个，剩下那筐交给他。 于是前面有人推着，后面我一跳一跳地跟着。 ……噗，这画面好喜感。 柏木回头找我搭话，“真巧呢我们，我脚刚好结果鹤崎你就受伤了。” “哈哈真的呢。” “看过医生说怎么样，既然行动都不方便部里的事可以稍微缓缓啊。” “没事的大概过几个礼拜该好了，起码还能单脚蹦蹦跳跳，随便做点打杂没问题。” 主要是桃井的收集情报技能尚在开发中，教练也相信她的潜力，大部分记录还是我在做，她渐渐转移对外收集和分析，大概渐渐形成我主内她主外的模式。我要是放下手头任务的话带给她太多工作量了。 柏木前辈和我不时几个对话来回，那头的仁川和菊地兴致勃勃聊着什么。 “鹤崎同学，”她们似乎聊到了什么仁川一脸激动地望过来，介于旁边的柏木，脸红了一下小声说，“……你知道赤司大人平时训练是什么样的吗？” ……大人？ 接收到柏木投来的目光她脸更红，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是学校里那些女生问我的，一直缠着我们想要知道，因为一军一般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 菊地也附和，“对、对啊……她们还成立了后援会，啊——柏木前辈你也有的。” 后援会啊，彩虹战队们似乎都有……我大透明偷窥小能手黑子兄弟却被忽视了嘤嘤好可怜。 他们三人继续讨论什么，经过连廊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仁川她们推车滚轮磕到一颗石子，顿时推车大幅度地晃动，旁侧的菊地手抓不稳让其中一个滚轮滑到连廊外，眼看推车倾倒，菊地本人也快摔出去—— “小心——！！” 除了同样被推车晃动导致趔趄的仁川外离得最近的就是我了，下意识为了抓住菊地扑了过去—— “啪”的一声。 推车安然无恙，在危急时刻柏木稳住了，半个体积歪在连廊外，里边几颗篮球弹跳出来。 我抓住了菊地，但是两人却一起摔在地上，手上的腋拐飞出去，卡在推车滚轮下。 “鹤、鹤崎同学！！”菊地惊慌大叫。 “……呃没事，一点也不疼。” 压到石膏一下了，那瞬间的酸爽啊…… 菊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和仁川把我扶起来查看全身，“没事吧！” 柏木则将我的腋拐从车轮下扯出来，“这个……” 他不知如何是好地递过来，底下固定的金属管好像坏了，而且材料是木质的……有裂痕。 开玩笑吧，质量这么差，医生是希望我定期回去更换吗嘤嘤那么想见六条千景那个种马男（大概）也不是这种方法啊！那个抖m医生！ “一小段路应该没事……呃那些篮球记得捡回来哦很贵的……” “对不起鹤崎同学呜呜呜。” “没事的，我没受伤，拐杖也能用啊。” 我分别摸摸菊地和仁川的脑袋给予安慰。 她们把我扶进体育馆里，听到外面动静的桃井早就拿来了医疗工具箱。 安抚完她们两人后桃井瞪着我掐了我腿一下。 我摸着后脑勺干笑，“给你添麻烦了……明知道腿脚不便还硬跟着去，结果……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会照顾好自己就不会把拐杖摔坏了！” “呀……不能找推车先生算账吧，再说也是滚轮压的，疼疼疼！” 桃井笑着又掐了我一下。 “拐杖这样是不能用了，待会回去我来想想办法吧。” “应该可以啦大不了我蹦回去……” “嗯？” “……我要照顾好自己，你说得没错！再正确不过了！桃井同学你是传播真理的天使——” 桃井沉思道：“我来想想，嗯，虽然叫阿大那个笨蛋把你背回去是种办法，但是他要留下来训练……不对小鹤你比较重要！阿大一定要把你背回去！否则他作为雄的就没有用处了！我也没脸见杏子小姐了，说好让她放心的不能食言，更何况她还要给我看小鹤你小时候各种出丑的照片呢……” 刚才！好像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真心话吧！看我照片不择手段才是你的目的吧！而且还暴露出对竹马满满的恶意。 “让青峰君训练好了，我真的没事……喂！” 桃井不等我说完就朝一军那堆人跑过去。 我突然觉得，我即将面临比踢渣男胯/下反伤腿更糟糕的事。 第49章 DAY44公主抱玩法××× 从前二年级升的一军，实际上呆不满两年整。二年级学期末忙着升学的事，请假的次数累积增加，后来直接退部。 那时教练分配给我的工作不多，我的责任心也不强，平常大部分交流只和桃井，直到二年级末尾才算是和部员们混熟。相对于被冠以「奇迹世代」称号初中时代的他们，我竟然更熟悉他们的高中时代。 一开始没有参加部活的时候都从相互蹭饭时桃井那儿了解情况，她话题永不离部里的那群家伙们，偶尔没见面的时候也会用简讯联系，久而久之我稍少回应，她逐渐不讲了，后来联系就此变少。初中毕业后的暑假我回去老家，等到回来上高中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同校，话题更少。 不在部里的那段时间我隐约发觉发生了大事，回来后不止大家之间的交流变少，训练的身影也不常看见。明显的变化，尖锐的冲突，昔日的队友情谊间只有浓重的火药味弥漫。 如果当初把这件事放心上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应该认真倾听桃井的言语以及领悟她话语中的情感。最后，尚有一丝初中的怀念和遗憾在作祟，观看了i·h每场比赛，却感觉像个陌生人般站在圈外。 对于黄濑的话，我越来越明白了。 ……所以说，我是不是还不大了解，朝夕相处的那一群人呢……？ 仿佛不认识眼前的桃井五月。 肩膀一塌，连忙拉起领子。 我呆怔地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是说啊——”桃井犹如快活飞翔的小鸟般展开双臂，歪头笑道：“小鹤尽管放心，大家说要轮流送你回去哦~” 双臂伸长延展范围，她身后站着若干还流汗喘息的少年们，一个个看着我。 “轮流……轮流是什么意思？！我、我今晚去换个拐杖不就好了……”我巴巴道，努力想把那一排气势骇人的少年们当成背景涂白掉。 桃井指头伸到我面前来左右摇了摇，“不对哦，你晚上尽管去准备新的拐杖没关系，而在此之前——轮流的意思是说今天回去的路程上，大家轮流帮助你哦。” “……怎、怎么帮助。”我更加结结巴巴，在他们的注视下快崩不出半个字来。 “类似于接力棒那样！”桃井双眼放光，“大家会抱着走路不方便的小鹤将你安全完好送回家哦~” “——用公♂主♀抱的方式~” …… …… 耳边是桃井凑近的吐息，耳朵异常敏感，浑身狠狠打个机灵，吐口气，笑道：“桃井同学不要开玩笑了，先不说自己能够做到的事不需要麻烦他人，更何况大家拥有各自的私人时间，无法强求，这是很难办的事，如果你始终不放心的话，我可以麻烦你扶着我走路吗？” “真是的，小鹤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大家都已经答应了，难道你要一个人坚持反对吗？” “……等、答，答应什么？” “答应一起送你回去啊。” “……这，这样啊……” “然后轮流用公主抱的方式~” “……” “期待吧~” “——绝绝绝绝绝绝绝绝绝对不要！！！！” 桃井勾住我的脖子背对他们，偷偷摸摸地对我说：“呐小鹤啊，你听我说，后面那群家伙是不是在我们学校女生堆里挺受欢迎的啊。”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一阵眩晕，缓下劲来理解了桃井的话：“嗯，是啊……” “那么啊这一堆闪闪发光的家伙们，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若是对女生实行公主抱的话，会用什么样的姿势呢？” “公主抱不就一种姿势嘛，我书读的少你别骗我。”死鱼眼瞪！ 桃井摇头，“不是啦不是！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投篮一样，你想想，投篮虽然有标准动作，体育课上老师会展示教导，但其实每个人投篮时的动作是各不相同的。” “……哦。”有点明白了，“所以……？” “趁着这个好时机我们肯定要好好利用！呐呐好不好？” “有点，道理……”我整理了下思绪，桃井说的太快了差点跟着她的思绪走，“我们，表面上利用送我回家的借口，实际是要测试他们每人的公主抱方式？” 桃井疯狂点头。 “……等到他们一一展现后，我们偷偷拍照存证，或是翌日告诉女生们，由此提升自己的威望或是……对了一张照片要不要卖上个一万？我想几万的话说不定也有脑残粉要买，这是为了部里的经费着想吗，桃井同学你意外有金钱头脑啊。”我感叹说道。 她视线游离了一下，“……啊哈哈谢谢。” “这样想想，居然会为球队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教练估计会高兴坏了吧。” “……呃唔、是的。” “这么说最终结果只有利没有弊咯，感觉不错呀。” “……是、是呀！所以小鹤你答应了吧！” “啊，我——” “大家！小鹤说拜托你们啦——” 我还没下决定，桃井飞快转头朝那群人喊道，我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后领有个力道不容分说将我拎起来。 “……大、大队长？！” 虹村修造挑了挑眉，“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 他笑：“教练吹哨完了哦，部活结束了。” “什么时候？！” 他手腕转动弧度，让我和他面对面，凑近我脸前说：“所以现在就把你送回去吧，赶紧行动赶紧完事。” “……请不要用一种赶紧收拾垃圾在回收日早点丢出去的口气说啊！” 他不知哪里的力气，硬拽走我手里的腋拐随便丢出去，就这样拎着我的领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你确定要用这种姿势吗，咳咳咳咳！”连「抱」都沾不上边，更别说前缀「公主」啥了……这简直是「拎垃圾抱法」，过分至极！呸呸呸，干嘛用垃圾形容自己啊，应该说像拎小动物后颈才对！ “脖子、咳脖子！领子勒到脖子了大混蛋！咳咳咳！”我不满他的方式死命挣扎，在空中扑腾扑腾乱动，正想找人求助，发现虹村拎着我走在前头，其余人都跟在后头，没有求助视线可送出。 他听到我的呐喊稍微改变方式——拎的方式，把我放到地上，掰着我的肩膀转个180°，接着拎起我的前领继续前行。 “……喂，你不觉得这个方式很别扭吗。” 我对着他那死鱼眼，同样死鱼眼回他。 “……你是想要实现儿时梦想，带着盾牌上战场吗混蛋。” “是尊敬的前辈啊，什么盾牌，这是前辈的疼爱。而且，与其说是盾牌，以你这小身板不如说是开路铲吧。” 去你的爱啊鬼畜魔王！以为改拎前领就不勒了吗脑袋缺根筋的家伙！小心我咬你哦！小心灰崎不理你哦！……关灰崎什么事，麻麻我好像发现了ws。 我还未成功从虹村修造手里解放自己，他就终于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地松开我——丢给后面恰好走在前边的绿间。 “好了，接下来这东西就拜托你们了，我回去了再见。” 说完这句基本不停顿的话虹村修造抓着外套帅气地盖到后背空中一扬，在夕阳中消融了身影。 ……怒值满点，等待冷却。 你丫才走了几步啊就撒手只从体育馆内走出门而已吧公鸭嘴渣魔王！称呼我为「这东西」又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 目送队长离去的背影，余下的众人继续任务艰巨。 我抬着打石膏的腿，向手臂借给我支撑的绿间道谢，“接下来我自己走吧，不用麻烦你们了，完全没事——” “……上来。” 绿间打断我的话，低声道。 要不是看他往上推眼镜眼镜还反光一副高深莫测·真装逼的模样，我想我会将那句轻得不行的话作错听判断。 见我迟迟不动他干脆背对我蹲下身。 “……绿间你幸运物被我玩坏了吗？” “你对它做了什么！” “啊不，比喻而已何必当真……你当幸运物是你儿子吗这么宝贝（小声）……我只是有点不敢置信而已。” “啰嗦！” 他呵斥我，似乎想让我赶紧到他背上去，可是他口气好凶，搞得我好想闹别扭。 ——无视他，嗯。 “鹤崎同学，请不用介意，送你回去是我们大家的决定，你尽管让绿间背你没关系的。” 赤司巨巨居然放话了，我受宠若惊地调整动作，在桃井帮助下趴到绿间背上。 绿间可以无视，赤司是不能无视的。 要问为什么，因为绿间下睫毛很长（喂！）。 在绿间背上安定后，我们一伙人浩浩荡荡走出去，幸好篮球部的训练总是最晚的，校内基本上没多少人了，不过我还是惶惶不安，想找桃井寻求安慰一下—— ……她在做什么？ 桃井站立在我们一伙人两米远外，拿着手机疯狂拍照。 “小鹤干得好呀呀呀呀又有新鲜的羞耻照片出炉了我要和杏子小姐分享好棒好棒我们的小鹤最厉害了以后可以出羞耻图册集了！” ——这才是你的目的吗我受到了深深的欺骗！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债见！ “绿间，我们打个商量，你跑快点，最好远远把桃井甩到后头。” 桃井动作太大，我感觉身后人视线如芒在背，附到绿间耳边小声说道。 “……” “……绿间？” “……” “喂，河童，下睫毛，短腿王。” 绿间迟迟没有回答我，不知为何红根红得厉害，被我发现正想要嘲笑几句，他抓着我双腿的手狠狠用力。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这种情况下谁还能跑得起来。” 我忍住想要从他脑袋后边趁其不备推他眼镜镜腿致使眼镜掉落的冲动，心里一阵腹诽，旁边桃井拍照的啪啪啪声有如光速般接连响起。 拜托，快回家吧。 心好累。 经过便利商店的时候，紫原不顾阻挠义无反顾进去买了一怀零食出来，坚持一段时间的绿间有些气急败坏，赤司对他说： “绿间，接下来轮到我了。” ……赤司君也要？！ 第50章 DAY45公主抱死法××× 告诉我，我在做噩梦还是美梦。 我揪起一把绿间的绿毛，“喂，疼不疼？” “给我放手！”他生气地瞪着我。 ……大概是梦吧毕竟绿间似乎一点也不疼的样子~ “给！我！放！手！” 这傲娇眼镜君炸毛了，直接撒手让我猝不及防从他背上顺滑下来站地上。 我还怔怔盯着赤司看。 桃井之前的想法，好像有点了解了。 次次完美保持年级第一的副队，到底对女生的公主抱是什么样的呢。 风吹起赤司的头顶飘起一根呆毛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赤司君这时候身高目测有……不到一米六好像，看起来和黑子君一般高，黑子应该略矮上点……这么一比较似乎公主抱不是标准身高差，可是另有他强烈画面感。无关性别，赤司征十郎的气场太强啦。 赤司微笑着走近我，通过以往的观察，他脸上的情绪波动其实很小，如果不是没啥表情的话就是谦和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恰好，礼貌疏离的笑意却无法让人产生任何不悦之情。 老实说我对他有点畏惧，因为i·h强制压倒性的「天帝之眼」，比任何时候包括相处过的初中时代都来得还要强烈的印象，赤司其人如此普通地在我们身边，同时又高高在上——不是贬义的说法，如同对方不过站在你上面的台阶往下望你这种客观阐述的说法一样，没有歧义性。 他轻声对我说：“脚没事吧，请安心，接下来轮到我来抱你。” ……！ 明明知道不是某个猥琐的意义但特么淡定地说出很有歧义性的话果然不愧是赤司巨巨，头顶圣光！ “咳，可就麻烦赤司君了。” 赤司朝我伸手——等等，在此之前不该再认真考虑下赤司的身高问题吗？我们身高相仿，他抱得起来么？ 这么想的我原本放松身子微微曲背准备好了迎接霎时生硬停住了动作，半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对上赤司写着疑惑的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动作太过突然显得尤为奇怪，僵持了短短的几秒也让周围的其他几人好奇向我们两人望来，然而赤司没让这个奇怪的画面保持多久就抱起了我。 视线晃动一下，赤红发如燃烧的朝阳，那张无比俊秀的脸庞映入眼中。 抱起来了…… “尽管搂住我脖子没关系，这样才不会掉下去。”他说。 我的双手慢慢搂上去—— 达成了，完美标准的公主抱啊。 ……赤司君真的能够把人抱起来呢。 ……嗯？ 扑通一响我摔在地上，顾不上屁股和脚传来的痛楚了，呆坐在地上愣愣盯着某个地方，脑袋里开始空白。 刚才发生什么来着…… “鹤崎同学/小鹤/喂！没事吧！” 好像有人把我扶起来了，不对，好几只手抓着我往上拉往上提，没受伤的那只腿好软没力气，要，要站起来吗……？ “抱歉，刚才是我的疏忽，实在很抱歉，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眼前清晰浮现出赤司放大的脸庞。 ——！！ 糟、糟糕刚刚真的被赤司亲手抱起来了用公主抱的方式……还还还搂住了人家的脖子虽然对方说过允许但，但听话搂上去了真是不知羞耻啊啊啊啊啊说不定是客套话呢鹤崎直生你这傻蛋！非礼了未成年纯情少年绝对会被讨厌的qaq！！！ 我的腿发软，不知后背谁支撑的我才勉强站住，像是要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不是要用眼神穿出一个洞来让自己钻进去般拼命低着脑袋躲避赤司的视线，躲避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视线前方出现一双好看的手臂朝我伸来，我意识到那是赤司的手，身体颤颤发抖，自己的手也胡乱伸出去像在抵挡又不敢多抵抗。 “呃、唔……#￥%&*￥#……” 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比较好啊啊啊啊啊啊！对方可是赤司啊，居然屈尊（？）帮助我施行公主抱什么的我特么还光明正大吃了人家豆腐——好羞耻哇超级羞耻哇羞耻得非人非人的嘤！！！！！！ 不行了qaq再看到对方我一定会崩溃的！！！！ 以前接触时明明不会反应这么激烈哒！谁让赤司君近看肿么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羞耻猥琐未成年小男孩（喂）我一定会被jojo穿肚拳干掉的！ ……肚子好痛qaq “鹤崎同学。” 赤司看准时机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抑制住。 ——画面像静止了般。 周围人也一动不动地看处在中间的我们。 “太好了，你冷静下来了吗？” 赤司关切道，我颤抖得更厉害了。 旁边的绿间虽然完全搞不清莫名狂犬病（喂）发作的我状况，但现在情况得到抑制他悄悄松了口气，问：“鹤崎，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紫原咬着尾端还抱着包装纸的美味棒含糊不清地说：“好像素#￥%鹤仔#&*自己挣脱掉下来的咔嚓咔嚓到底是为咔嚓什么咔嚓呢咔嚓咔嚓好好吃。” “紫原你不要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 没管绿间和紫原的争执，赤司见我依然低头不说半句话，忽然屈膝半蹲下来。 ——眼前凭空出现了赤司的脸。 ！！！！ “你没有做错事，不用低着头。”赤司温柔说，“现在，你能告诉我，再给我一次抱你的机会吗？” …… …… 已经停止和紫原吵架的绿间：“某种程度上，赤司很可怕呢。” 依然咔嚓咔嚓吃零食的紫原：“真可怜，鹤仔的脸红得都要滴出血了咔嚓咔嚓。” 绿间：“……「鹤仔」？” 紫原：“鹤仔就是鹤仔，咔嚓咔嚓。”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无意中实现了新称呼达成√ 我是怎么重新被赤司公主抱上了我完全记不清楚。 等到历经各方辗转，当被紫原一把举起来放肩上的时候，我逐渐恢复意识，双手放在他那颗有根紫色呆毛的脑袋上已经一脸生无可恋。 “喂篮球部的，我们别这么玩好吗？” 我用虚弱的声音发出抗议。 连桃井都有些疲惫or无聊地转移注意力和青峰交谈起什么。 绿间和赤司并肩走一起说话。 紫原咔嚓咔嚓吃完美味棒再吃薯片。 ……心好累全面扑倒。 我连侧躺的躺枪姿势都没力气摆出了，内心无比疲惫的小人大脸朝地深深陷进去。 为什么会对赤司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呢，心脏简直要爆炸了，扑通扑通狂烈跳动……啊不是喜欢的那种情绪哦，更为直接的心脏跳动声，全身发软发烫，羞耻感逼得脑袋噌噌冒烟。 话说，会对赤司不感到脸红心跳的人世界上没存在多少个吧？……要是有能够抵挡的，说不定就是他的命定之人。嗯嗯没错就是这样，这么一想我的反应实属自然，再正常不过了。那张未长开的小脸蛋白白嫩嫩，甚至还有点婴儿肥，短短的碎发，水亮的大眼睛，再加上比想象中的更加温柔，也难怪我承受不住了。 ——鹤崎直生，你是正常人！ 我坐在紫原高大的肩头上，双手抱胸迎着夕阳眼底一片坚定！ “啊，吃完了，要再换一包才行呢。” 紫原为了拆开零食包装，原本抓住我腿稳固重心的手脱离开，顿时重心摇晃。 ——视线180°旋转，倒看彩虹战队别有一番风味呢。 从紫原的脑袋上倒转上半身贴背掉下来惹。 倒万岁方式。 “……噗。” 面对紫原身后的四人倒着脑袋的我面无表情，不知是谁开头先笑了一句，接着大家的笑声放肆开来。 我怀疑是嫉妒我下睫毛长得比较适中的绿间先开头领兵的。 “噗哈哈哈哈哈小鹤小鹤小鹤你怎么这么棒！照片开拍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鹤崎同学，这样会脑充血哦。” “咔嚓咔嚓，发生什么事了？” 完全不知道后背发生依旧心安理得啃着零食的紫原敦听到身后众人的笑声疑惑地转了个身。 连带着倒挂在紫原背上的我被甩了下转到后头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恨你们，我要在上交给教练的选手记录笔记上注明：如此五人（加上大队长）肾/脏稍虚，注意药疗伺候。 剩下最后一段路，住房连一起的青峰桃井和我三人向赤司他们三人挥手告别。 青峰的公主抱方式是把我抗在肩上作麻袋使方式，肚皮磕在他肩膀上，一路颠得我快吐出来。 桃井快笑疯了，揉着脸，整张脸笑得很痛。 青峰抹去刚才笑出来的眼泪，拍拍我没受伤的那腿问：“还好吗鹤崎！” “离死不远了……” “哈哈哈哈。” 我再也忍受不住狠狠掐了青峰的腰一把。 虽然报复的后果是差点被甩出去。 等我有朝一日训练出了六块腹肌，一定按顺序把你们举到头顶上供人膜拜式环校绕周。 邪恶笑呵呵呵。 等着我，复仇！ 第51章 DAY46天降王子××× 六块腹肌的练成是等不及了，要详细制定好计划然后插空到每日闲暇时间里落实，据我所知，这样的我想要达成目标需要一个月以上——当然，前提是我能够坚持到底。 我很快放弃了。 偷偷跑到父亲杏子二人的秘密房间里借用他闲置的哑铃锻炼身体，没想到握力不准哑铃脱落下来，即使在危急时刻抓住了它，它依然砸到了我的脚边缘。 仅一下，痛得死去活来。 我思忖，每日作死为哪般，我不应该为了那群小鬼头失了本心。 找回了自己的感觉真好，我立马用行动展现自己的顽强意志——我向教练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在家里蹲。 嗯？前面说我不干事会有内疚感？哈哈那都是上章的事了就让过去随风飘散吧，展望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遵从内心深处直接的愿望，连稿纸也不要了，一口气买了《!!》等几册。 去书店买书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蹲在成/人区嘿嘿嘿笑的某团黑影。 “可恶！只差一点就可以从缝隙里看到了……怎么最近的书店都拿塑料膜包起来啊！”某人瞪着大眼死命扣着书页。 “……青峰君，你在干嘛呢？” “哇啊——是鹤崎啊！不要吓我啊！话说这场景怎么有种熟悉感……” 见到我他立马把手上的东西藏在后头，装作什么也没干的样子吹口哨，“好，好巧，你也来买书啊……” “这个架子上的书我们是买不了的，你要是忍耐不住的话，那里是个好去处。”我手指指向某个地方。 热销架上被贴了大型粉色爱心装饰的书本。 他原本眼里一喜，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僵住，“那不是女生专区吗……”待清楚那里热销的书本是什么后大吃一惊，“什么好去处啊！我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生好不好——” “我又没说你性取向不正常，青峰君你这么激动很反常哦。”我的嘴角掀起恶魔的微笑。 他被我盯得头皮发麻，狠狠丢下手里的书，气急败坏地走出去了。 哼哼哼，得到回血+1。 五六周后石膏拆下，以防万一带了护踝保护。行走上已经不需要拐杖了，但有时走久了脚踝处还是会传来肿痛感。 这天周末做完作业后躺在床上看书，楼下间断响起噼里啪啦的物品倾倒声，料到杏子这个生活笨蛋搞出了什么麻烦事，我下楼去看个究竟。 “怎么办啊……我记得放在这里来着……” 杏子跪在地上翻找储物间里的东西，被她翻出来不要的物品随意丢在了周边。 “会不会是放在了院子边那里的大储物间里？”我蹲下去收拾那些她不要的东西。 杏子焦急万分，“没有啊我记得放里边来了……” 您的记忆力真的可以相信吗？？ 杏子嘤嘤哭泣扑到我怀里，“呜哇哇肿么办啊小直救救美丽动人的女士，你舍得让她的脸庞染上凄惨的泪花么呜呜呜。” 我摸摸她的头，“你再好好想想，不然我帮你一起找，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长的，正方形的，大个的，有颜色的，圆角的……” “——算了。” “嘤嘤嘤别走！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她扑上来抱住欲离开的我的脚，“那个东西是我工作上要用的，我自己找没事，但是小直不能忘了爸比哦。” “……父亲怎么了？您终于把他也拖下水了么。” “不是呀！”杏子紧紧抱住我的大腿撒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东西找不到而且准备要给爸比换洗的衣物也没能送出去，漂亮的女士只有两只手一个脑袋，根本做不完这些事啊！” “坐好！”我拍拍前面的地板威严一震，杏子立马正坐挺直腰板，“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嘤！好严厉qaq” “要用到工作上的那东西什么时候要？” “经纪人小姐待会一点半就要到惹qaq” “那准备给父亲的换洗衣物需要什么时候送出去？” “上周六。” “……上周？” “对呀对呀。” “这不是已经拖延一个礼拜了吗！” “嘤qaq我错惹！” “……距离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你去找那完全搞不懂的东西，我去帮父亲准备换洗的衣物，他过来拿吗，还是我们给他寄过去？” “你爸比抽不开身让我们给他送过去呀，据说没有能够送达到那里的快递。”杏子歪头笑。 “……再见！” 在我转身落跑之际杏子一个熊抱缠住我，“救救爸比吧！他正在深山野林里与熊大战三百回合呢！这回不知道衣服在打斗中破成什么样了才会让他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能够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小直！只能靠你来拯救世界了！” ……玛雅我来整理下槽点。 “什么和熊大战三百回合到底是相爱相杀还是要拿裤裆大小小金人啊而且比起衣服破烂发出求救信号才是重点吧很不妙哇我们快点报警照你这说法衣不裹体才是危难之事吗快醒醒吧母亲大人拯救父亲的是我们你不要前后偷换概念——” “是杏子不是母亲大人！” “重点是那里？！！！！” 我深呼吸，努力将杏子扯下去，“把地址给我，我给父亲送过……” “万岁！小直万岁！你是杏子的英雄！” 喂，我急需蓝胖子的交换麻麻机器。现在。马上。 杏子无数次加1次坑了我。 她画的地图倒是简单明了，一条笔直的路线通往目的地，坐上新干线，途中换了几次车，我看着视野里越来越大的富士山把杏子的地图撕个粉粹。 呵呵你以为是11区的秘密基地吗。 幸好我有父亲工作上伙伴的电话，这次父亲说是出差，却是秘密任命为某个合宿地的教练。 拨打了对方的电话，多年不见他还记得小时候常躲在父亲身后跟他一起去训练营的小女孩，寒暄几句后慷慨发给了我地址，并安排接待人员到山下领我上山。 有了明确地址示意后我很快到达，站在山脚下向上仰望，大山隐在云雾中不见山顶，除了到站驶去的公车外其余不见其他人影。 我约莫等了一小时，根本没看到什么接待人员，打了电话过去，无人接听。该怎么办好。 望着蜿蜒的山路，不会只能用脚走上去吧…… 我在山脚下休息了会，揉揉脚踝，拎着装满父亲换洗衣物的袋子决心走上去，说不定接待人员现在正在下山的路上呢，这样迎上去似乎会产生相遇问题。 我拍了拍脚踝，现在并没有痛意，不知道要走多久，如果实在撑不住可以先停下来休息，反正离太阳落山还有两个小时。 现实真是分分钟打脸。 两个小时后我还在山中彷徨徘徊，根本见不到一丝建筑物的影子。 不会被骗了吧……我挥掉脑内斋藤叔叔欺负幼小的我的往事，拿出手机联系人——omg圈外。 淡定，找回程路。 ……是哪条山路来着？ 树林里传来鸟禽的咕噜叫声，以及翅膀擦掠树叶的沙沙声。 我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难过的想为何周围总是一堆不成熟的大人呢。 我试图在山里寻找有信号的地方，跳到大石头上，或是爬到树上——完全没有任何信号。 太阳渐渐落山，周围变暗，我意识到情况的危机性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加大概率，这时候走了大半天的脚踝传来针刺般的锐痛，我正从树干上滑下来，突然脚下不稳摔在了满是泥土落叶的地上。 地平线上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了。 被寒意侵袭的身体微微发抖着，我抱住双膝背靠树干缓解脚上的痛楚。 ……到底为什么独自一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啊？不是还和父亲吵架中吗……等会见到他该怎么面对……咦？还能再见到他吗…… 不顾沾上泥巴的手揉揉发涩的眼角，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被山林间突降的温度冻得嘴唇发白，正晕晕乎乎间，不知哪传来的轰鸣声在脑袋上空炸开。我眯起眼睛向上看，风很大，刮乱了我的头发。 原来是一架直升机停在我所处位置的树林上方，我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逆着照明灯，看见直升机上面抛下一段软梯，一个人影紧随着攀下来，然后从不高的半空中跳下来。 那一刻我还以为是桥段里拯救我的王子什么的，毕竟直升机简直拉风。 结果—— “你就是鹤崎他家的小子？” 一个又丑又胖（我错了）的大叔边往嘴里灌酒边抽空问我。 第52章 DAY47枕头大战××× 直升机上只有响亮的嗡鸣声。 在螺旋桨不断转动中，大叔依旧手不离酒瓶大口大口享受，间断用不屑的眼神和嘲讽的话语往我身上刮。 我紧挨着直升机门，透过耳机偶尔能清楚几句，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尴尬地道歉。 “……教养狗吃了吗，一个姑娘家家居然独自跑到大山来……” “我看你父亲不是宠你是懒得管你这种家伙吧？” “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直山上冲，你比那群小子荷尔蒙分泌旺盛呵……” 我双手握拳搁在粘泥的膝盖上，好几次想开口反驳却又欲言而止。 ……总不能怪到杏子头上吧？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以为只要有斋藤叔叔派人接我就可以安心了，关于陌生地方的环境和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毫不多心，现在被这个面露不善的啤酒肚大叔批评几句不至于发怒顶嘴吧？ 虽然他的话确实难听到爆。 ……等等，莫非他是斋藤叔叔说来接我的人？ 一想到这里我有些愠怒，皱着眉头大声问道：“大叔，你是斋藤叔叔叫来接我上山的人嘛？”如果是的话这不是完全迟到了！ “呵。” ……冷笑是啥意思，年纪一大把肚子也一大坨的就别傲娇惹。 之后直升机内保持一片僵冷，直到大叔在一栋建筑物楼顶上放下我离去，我简直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地方？ 放眼望去，平地里满是网球场。 ……这就是u17训练营吗。集结众多网球潜力选手，对了对抗各国强者，称培养日本网球界顶尖高手的集训。如此魔鬼场地，不仅年年苛刻，今年甚至首次招收了中学生。 50名精英代表。 唔，那么某个人估计也在吧，不会正好在我脚下的建筑物里？ “鹤崎。” 说曹操曹操到。忍足侑士正推开门，天台的大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运动衣的领口随着风吹波浪状摆动，露出性/感的锁骨。 “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我也是刚到。” “太好了。” 他保持微笑一手挡着大风朝我走近，站在风吹来的地方替我挡身，护着我说：“先进去吧。” 好久没有亲身体验到他如此为异性体贴的行为，仅仅有些不习惯而已，还是跟着他走进大楼。 他让我先一步进去，在我身后关上门，视线提留在我被刮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上，却没有伸手帮我理顺。 我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点点头，自己整理，“好久不见了忍足君。” “叫我忍足就可以了。” “……好的。” 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斋藤教练让我来接人，没想到是你。” 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他路上正好遇见你然后随口拜托之类的吧。” “哈哈哈，看起来好像是呢。” ——就知道！连斋藤叔叔的也不能相信了除了他的身高！ 见我气鼓鼓的样子忍足说：“我们先去食堂吧，鹤崎你辛苦来一趟不容易，饿了吗，食堂还有蛋糕哦。” 我下意识摸摸肚子，瘪瘪的，连忙应声。 直升机放我下来的这栋大楼是办公楼，食堂在隔壁那栋，期间忍足没有让气氛冷下，一路和我说说谈谈，征求我的意见后帮我拿了行李。当问到我怎么会来这里时我说你们的鹤崎教练是我的父亲。 忍足哦了声，“难怪，当初看到鹤崎教练的时候就觉得不会那么巧吧，没想到……不过，如果下次还来这里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帮忙，毕竟，你这样子太令人担心了。” 说着他扬了扬手机，随即想到我们之间平日里往来淡薄的讯息，不禁苦笑一下。 “……好的。” 忍足告诉我之所以没看到多少人影是因为众人都在后面的场地训练，包括我的父亲。他带领我到食堂，询问过我的口味后帮我端来了味增汤拉面，顺带一杯冰可乐。 面对他看我吃饭的目光，我想想还是不管了——美食最大；忍足毫不介意地继续找话题聊，唯有我们两人的食堂里，两人不说话的时候静悄悄的。 却不知无人注意到的食堂门边，有几个影子闪过。 “……我没有看错吧，合宿地里居然有女孩子。” “喂！你打算抛弃食堂阿姨吗！” “才不会啦——不对，话不能这么说……” “忍足在做什么！竟然在我们被教练训练成死狗一样的痛苦时刻和女孩子甜蜜约会，可恶！” “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快看，那女孩翻白眼了，看来似乎很讨厌忍足，呼我放心了。” “你庆幸个头！就算不是任由发展下去很快便是了！” “那怎么办……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我们的好兄弟忍足陷入魔窟！我们一定要将他解救出来！” “￢_￢（众人目光齐望）” “在此之前先解救你的脑袋吧，说不定反而是人家女孩有事前来拜访，被忍足首先相中拖过去了——这个禽/兽！” “别乱说啊！我们冰帝才不会……嗯，有道理。” “拜托冰帝的给自己人一点信任吧。我们静观其变！” “盯——” 然而认真吃饭的我和认真说话的忍足谁都没有意识到门口的小骚动。 等到拉面快见底，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眼前映入忍足递过来的纸巾。 “谢谢。” “不客气。” “……他们训练完了吗？” “我看看，这个时间点不好说，鹤崎教练比较严厉，经常会拖延时间。” 门外—— “原形毕露了！忍足果然是个骗子！鹤崎教练才不会这样做呢！虽然呃、偶尔吧……” “太狡猾了！我们不能放任忍足这头狼荼毒那名纯洁的女孩！” “看他们吃饭我也有点饿了，我能不能先过去吃份肉。” “不行！到底是女孩子的贞操和我们的正义比较重要还是肉啊？！” “……肉吧？” “&%￥#*&&%%￥” “快！他们要出来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错！我们还要制定一个计划去阻止忍足！” 黑暗的角落里，早已蠢蠢欲动—— “忍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没有，是风吧。” “哦。” 离开食堂，忍足先带我去了寝室，一间在教练宿舍旁边空出的房间，平日里虽然没人住但有人打扫，以应对外人拜访。 “不用担心，我们男生宿舍在楼下，不会有人上去的。”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只给父亲送去行李再回去未免不方便也不安全，想到之前身处黑暗的大山里，我忍不住抖了抖。斋藤叔叔正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才打电话来告诉我让我住下，如过去哈哈的笑声令我憋回去那堆抱怨话，叹了口气于是答应。 ……住下来也没见得多方便吧，毕竟这里全是一堆，雄，性。 我狠狠合上电话，忍足明白我的难处这才安慰我。 “凤前辈也在这里吗？”想到凤，好久没见了。 忍足说：“对，凤也成功入选了，你想见见他吗？” “没关系的，明天也一样，不用特地去打扰。”我摆摆手。 我们穿过走廊，在大厅，正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什么东西砸中了我身旁的忍足。 “唔！” ……是一个枕头？狠狠砸在了忍足俊俏的脸上。 对不起，我要忍不住笑了。 “谁？” 拐角处，只见一个反戴蓝色帽子的家伙站在那里。 “……？”谁来着。 “逊毙了！”对方嫌弃地喊道。 马尾学姐冥户亮！！！——哦漏你那头飘逸的长发肿么了！！！ 忍足把脸上的枕头拿下来，颇为哭笑不得，“怎么了？” “你还说！” ……哦谢特我是不是不小心踏入什么感情禁区三角圈了。 我立马举起手来，“请千万别误会！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嫉妒中的男人也是极为可怕的嘤！我怎么知道整天满嘴逊毙了逊毙了的冥户亮竟然和忍足有感情纠葛qaq弱弱地问一句，那凤前辈怎么办……？ 几乎是我话音刚落，忍足眼神微妙地瞅我。 反而冥户亮莫名其妙更怒了，“我就说嘛忍足你这个混蛋！竟然强迫人家女孩子妥协你……” 忍足：？？ 冥户亮不给忍足解释的时间另一手的枕头就要丢出去—— “等等啊亮！快住手！” 向日岳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嗯真的是跳出来的，顺带在空中转了一周稳稳落地，对冥户亮说：“你想用枕头来解决吗？实在是太幼稚了！” 没错，虽然我完全搞不懂事情的开端，但……用网球来解决不就好了嘛~不小心打个缺手缺腿什么的实属正常~ 向日岳人：“男人要用一堆枕头来解决啊！！！！！” 我：……所以我一开始就搞错了，你们的钟爱是枕头？ “吼吼吼吼你说的没错！”冥户恍悟大叫起来，“大家上——” 一时之间，我发现，站在大厅中央的我们被……一堆枕头包围了。 怎、怎么回事啊这个合宿地qaq全被枕头占领了么。 难道现在的男孩子不爱网球篮球排球棒球什么的爱上枕头了吗！ 众：“快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忍足纳命来——” “等、等一下，你们到底……” 忍足这才慌乱起来，低音炮依旧好听，推了推镜框，强作镇定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只是带鹤崎去房间而已——” “哦哦哦哦哦哦房间？！忍足你这个大色/狼竟然带女孩子去房间！我真是看错你了！” “没错！大家快上啊！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实在是太松懈了！” “我肚子还是很饿能吃肉吗……” “闭嘴你这头只会吃肉的猪！你想堕落到和忍足一块吗！” “……我只想吃肉。” “太狡猾了忍足！我也想结实一下那位女孩……” “不行呀不行，做得太过火的话连天都看不下去呢，你说对吧？” “嘶，你在暗示什么？” “哈哈哈哈全部都给我染红吧！” “跟上我的节奏！我一定能救出那女孩！” “ohthat’bad……” “阿弥陀佛。” 随着首先发动攻击的一个枕头飞到空中后—— 修罗场，开始了。 我：？？！！！！！ 第53章 DAY48两面交织××× “快逃。” 忍足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朝楼道跑去，身后一阵喧闹声，尽管他行动得及时还是有几个白花花的枕头砸在他的后背上。 “这群家伙……！” 喂喂这样好吗绅士，笑脸上可不能有暴怒的青筋啊。 “去吧。”我向他比出一个大拇指，做出「我懂你」的眼神。 “什么？？？”看来我们消除不了代沟，他完全不能理解我为他送去的「是男子汉就迎面对上放手搏斗吧」的鼓励和赞成。 我侧身躲过飞来的一个枕头跑上去，“用男人之间的方式战斗吧忍足，你放心，这里就交给你吧。” “……鹤崎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难以理解啊，”他无奈地扶额，“所以我这是被丢下了吗。” “不，是天降大任于你，让你处理这多灾多难的np情感纠葛，少年郎你准备好了吗？” “……”忍足笑笑不说话。 “好吧，你先上去，我来处理。” 说完干脆地转身，帅气地二话不说挽高袖子——大概是错觉吧，我的想象而已，对方穿的只是短袖运动衣。 忍足颇有壮士断腕的气魄，接住楼下飞上来的攻击，随后反击，似乎能够看见强大气势引发而具象化出来的强烈飓风—— “「棕熊落网」。” 瞬间掀起楼下具具惨叫的身躯。 ……特么逗我。 都在逗我。 这怎么可能是u17训练营。 分镜稿外的某个艺人漫画家，我们粗来谈谈人生。 “危险——！！！” 就在我被一群长相帅气的猴子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时候，视线被染成白茫一片。 “鹤崎——！！！！！” 耳畔传来忍足撕心裂肺的叫喊。 ………………………………………………少年郎我们不搞笑惹好不好qaq快吃打药一起玩杀/人网球勇夺宇宙冠军！ 在忍足因为我受到意外攻击而分神时五块枕头齐齐砸中他的脑门，他以反身呼唤我的姿势向我卧倒。 无法恢复视线的我突然被什么重物压制胸口喘不过气来。 凹了凹了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力把脸上的枕头拿开丢到一边，眼前瞬间挤入忍足那张大脸。 “……” “……” 四目相对。 “……打个商量忍足，再不起来飞机场就要变盆地了。” “…………………………噗。” 姐我neng死你！！！！！ 楼下那群小少年这才察觉事情大条个个围上来问安。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一个鸡蛋头但额前有两缕须须的家伙惊慌地要把我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太过大意导致你受伤，真的十分抱歉！我们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忍足这个大混蛋的，请小姐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说明，我们一定拼死帮你做到……是摔到脑子了吗还是后背，亦或者是其他地方，糟糕莫非是看不见的内伤，这样的话就了不得了，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才行……” “首先请闭嘴。” 被砸中的脸刺痛刺痛，连脑袋都有些晕眩，其次就是后背的痛楚了，应该是脸被砸到后失去平衡磕在楼梯上，大概会淤青。 另一边一个头发凌乱的少年搀扶我，怔怔盯着我看，“真的是女孩子欸……” 难道是男孩子不成！你这暴露真实性取向的小少年！ 忍足也被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揪起来，不过大抵抱着捣乱心情的人太多，他苦笑着坐在一截楼梯上，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你、们、啊……” 后背突然一股怪力将忍足整个人提起来。 “桦、桦地？！谢谢、不快把我放下来……” 忍足挣扎的话没说完众人身后出现一个极其高调的声调。 “啊恩，你们这群不华丽的家伙在做什么？” 人群自动拨出一条路来。 忍足被桦地揪到扶手边，我则被两个人分别扶着胳膊……嗯，由于身高这种物理性问题，我双脚悬空被举了起来，倒有种俯瞰万众的姿势。 然后再看看楼梯下唯一独自分组，霸主气息外露的迹部景吾。 三足鼎立……？ 这画面感太过憋屈让人咽不下一口气啊！ 看看我和忍足凭什么被人狼狈地举起来！ “咳唔……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呢？我没事。”我感觉如火烧般热意漫延脸部，低头死命想找个洞钻。 由于迹部的阻止闹剧暂且落幕了，心累的忍足感觉可以一夜白头，在向众人解释清楚后，大家冰释前嫌地靠拢到一起互相展露笑颜。 原本那群各式各样的少年们还想和我说些什么，我的父亲突然出现在楼梯顶端，在大家拘谨的目光下带走了我。 “没事乱跑什么，知不知道你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 鹤崎宏治苍白不变的开场白，向来对我的第一句不是责问就是批评。 我全当耳边风，半句话没说进了安排给我的房间。 第二天早餐后，在等待接我下山的人时，趁着休息时间，少年们终于耐不住好奇心一个个花样路过我。 “你是不是忍足的女朋友喵（nya）？” 第n次路过的时候，脸颊边贴着ok绑的酒红发大男孩用极速的身手凑到我耳边问道。 猫——不对，“不是的，我们不过认识而已。”我解释。 “原来如此喵，听昨晚大石说你们抱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他的大眼睛像猫咪一样可爱具有神采，“这么说果然是忍足那家伙欺负你了，哼！” 真是坏事做多不可活，忍足躺着……也躺枪啊。 “你是……？”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菊丸英二，你呢？” 我报上名字，他眼睛激动地眨了眨，动作自然无比地坐在我旁边一副咱们愉快聊天吧的架势。 我偷偷往四周瞄了瞄，教练的身影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摄像头多得戳死人，少年啊你是九命猫也不够矣。正当我想提醒他时，菊丸英二说：“你也打网球吗？” “不……呃会一点，但是我以前打的是棒球，现在没打了，在做篮球部的经理……嗯，排球的发球似乎也会一点……”otz少年你崇拜的星星眼让我快飘起来了！ “好厉害！”他兴奋地说，然后开始和我东扯西扯，讲到最激动的就是他对队友的介绍。 “看到没，那个脑袋圆圆像颗鸡蛋的叫大石，是我的最佳拍档哦……那个冲天发跳起来大喊大叫的是阿桃，正和他吵架带着头巾脸很臭的家伙是海堂……小不点不知跑哪去了……啊不二！是不二啊，他在和阿乾说什么，肯定在讨论不好的事情，别看不二眯眯眼平常笑得很温柔，肚子里坏水最多的肯定是这家伙！……可惜，我们的部长并不在这里呀，不然还想给小鹤你介绍的……” 嗯？？谁谁谁来着？？？ 顺着菊丸指出的方向看，我还没记一一记清，就见球场内出现“burning！！！”“回旋蛇镖！”“jackknfie！”“瀑布发球！”什么的。 球落地的个个位置出现深色的坑印并且产生烟气。 我向菊丸恍悟般点头，“哦我懂了，这是杀手一号，杀手二号，杀手三号……” 菊丸：(⊙w⊙)？？？ 后来菊丸被教练抓走了，不为人知的小黑屋y暂且不说，接我的人也来了。 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和凤打声招呼，忍足在讯息里和我道别，我坐上下山的车到了临近的车站。 虽然昨夜一群大男孩的闹腾相较于今日的训练场景稍显过火，但明显的对比突出反而更使人体会到其中的洋溢青春的感觉；夏季的全国大赛并不意味着结束，夏季并未过去，只要拥有共同斗志和目标的人聚在一起，到哪儿都是炎炎夏日。 我记忆中的夏天并不多，除了全中的两连胜，便是群魔乱舞的i·h……嗯原谅我用这个不严肃的词吧，新欢旧爱聚集起的i·h简直是烈火地狱……再来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竹马最后的败北与小弟的胜利，以及棒球强豪失意的痛苦哀嚎，杂糅成一曲怅然若失的曲调，大家的心情不约而同。 ——还能挥霍的夏季显得珍而重之。 我早就失去夏天的颜色，更怀念北海道那场纯白的大雪；每日伴着乌鸦叫醒来，唯有白日里才能听到札幌街道上偶尔飞彻过的暴走族的轰鸣。夜晚大风刮起，会漫步于暖和的狸小路或行走地下街。 我只剩下那种颜色了。 回到家时面对冰冷的水壶习以为常。 我不该相信杏子的花言巧语的——昨天找东西时被她拉出来的东西堆堆躺在走廊上！哦抚摸储物间保持门户大开一天的心灵。 舒服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后从书架上抽出几本《jumc》温习，唔唔唔最爱新妻老师的《crow》了泪眼！当初怎么找也找不到初期连载时的刊，那时候一心扑在op和上，等注意到天才老师时相见恨晚。初期的画风和后来没差多少，仅仅主角脸略带一点青涩，新妻老师的笔尖乃是大神至上……orz亚城木老师的画风我也爱！我才不是摇摆不定的花痴呢，哼哼哼。 认真翻了几页，呼吸声趋于平稳，最后房间诡异安静下来，我实在忍不住拉开旁边的窗户—— “……” 桃大小姐鬼一样瞪着你哦！ “桃、桃井同学！……怎么了qaq” 桃井咬牙翻窗扑到我身上，“小鹤小鹤你变坏了！居然学会夜不归宿！妈妈我好伤心……” 我死鱼眼拍着她的后背抚慰，“我只是去找爸爸了而已。” 找爸爸的路途都是艰辛坎坷的。 不过披一身伤回来，发现有人担忧你在家等着你的感觉……意外很不错？救命我是不是快弯惹。 等待「红茶大赏」的期间我闲着没事开始着手篇新文，短篇2w＋，是青春校园的题材。 我整理出过去和现今的记忆，脑海里浮出两只竹马的模样。 ……嗯，就决定及川笨蛋是主角了。女主角。各种撒娇卖萌失败的后果每每换来帅气霸道男主角阿一的鄙视白眼，啧啧这虐恋情深啊，想想我心都痛了。 随着冬季即将到来，自上次暴走族事件后往来频率正常的简讯，我又一次在街头球场碰见了高尾。 第54章 DAY49回归新人××× 要不是那独有的魔性的笑声，我估计未能从一堆魁梧的汉子中发现他的身影。 高尾单手抄着球，压低上半身灵巧过掉一人，左脚脚尖瞪力跃到相反方向去，再干脆利落传出球。这个动作不过几秒却十分流畅自然，让人看了打从心底舒服佩服。 我站在铁丝围栏网外看了几分钟，没打算打招呼，一来实际上这辈子见面次数不多，二来在一群汉子中叫人我没啥胆量。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高尾却叫住了我。 “喂——鹤崎——” 顿时场内那群打篮球的个个朝我望来，我脸一红，顶着他们的目光，对挥手笑得开心的高尾也挥了挥手回应。 高尾和其他人说了声跑出来找我，“好久不见了鹤崎，你这是要去哪里？” “呃好久不见……我是去投寄。” “寄信吗？” “不……是投稿……我在写小说所以……” “哇哦好厉害啊！鹤崎是小说家吗！” “啊、嗯……大概算是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高尾的大白牙在阳光下闪光，太刺眼以至于我低头说话，他双手插在腰上，我注意到他戴上了我之前送给他的护腕。 发现我的视线他抬了抬那只戴护腕的手，“这个吗？真的非常谢谢鹤崎，很好用哦。” “哪里，不客气。” “所以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我抬起头看他，眼神疑惑，“对的……怎么了吗？” “好吧。”他看起来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没有表示什么，再挥挥手向我道别转身回去球场。 ……嗯，走了。 我告别的手还抬在半空中，闭眼想了想，这也实属正常，不过巧遇而已，叫住我放弃打球又能做什么。 脚步不停离开，好像能够挥散开刚才一闪而过的失落感。 前方的红绿灯发出烦躁的嗡响，我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莫名涌上一丝悔意。 什么冬天来临啊，这不是还热得人火烧屁股吗。 眼见绿灯亮了，快步走过去，肩上却被什么拍了一下。 “哟~又见面啦~” “……？！！” 一回头，发现高尾一手抱着篮球，满头大汗。 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我不禁揉了揉鼻头，“你怎么跟上来了。” 高尾上前一步走到我旁边，“嘿嘿吓一跳了吧，是不是以为就此分别了~” “……唔。”还真对了。我涨红了脸，“你跟上来做什么，不打球了？” “算中场休息，一天才刚刚开始呢。”他指指天上炎热的太阳说。 被他这么突然出现搅和，我们错过了绿灯，原地等待下一个绿灯，我转回脸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鹤崎上次有说过吧，在篮球部做经理。”高尾说，“而且还是那个帝光中学。” “？”我点点头，他继续道，扬起大拇指，“如果比赛对上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啊！” “……”盯着他的笑脸看了几秒，我还是忍不住道：“努力坚持个几秒吧。” “你也太诚实了吧喂！” “哈哈。” 我们过了马路，在便利店门口停下来，他买了瓶宝矿力水特，请我一瓶蜜桃味饮料还有哈根达斯。 “哇，这么多。” 拿到手的时候我立刻思考要先喝一口冰的饮料呢还是直接打开哈根达斯盖子，触到他的嘻嘻笑脸连忙调整下表情，“谢谢，让你破费了，不用麻烦的……” 他没理会，打断我说：“香草味的可以吗，草莓味的好像没有了。” “没关系香草的完全ok！”说着证实般先打开了哈根达斯的盖子，“你看……！” 卧槽，居然没有勺子。 这下子本来想显示对方的好意却变成我的“急色”一样，香草的香味和向上发散的冷气萦绕在我发烫的鼻头。 高尾捧腹大笑，“我进去拿，等我一下。” 这算是在他面前……多少次丢脸来着。 算上第一次的初遇，我已经是第三次在这个街头球场遇见高尾了。还有一次搭乘公交车经过的时候远远看到，并无对上目光，看起来高尾似乎挺经常来这里打球。 我侧着脸打量他，初一时候的高尾真的不高，目测甚至一米七都没到；由于炎热流汗，把短袖高高挽起变成无袖的样子，衣摆一般塞到裤子里一般露出……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邋遢。 呀不过脸真的很嫩啊，配上中分的发型……好土==！ “鹤崎看着我在想什么~不会在打坏主意吧~” 他突然半弯腰挡在我的面前，上挑眉头不怀好意地说。 看起来更轻浮了orz……牙败给人全是不好的印象！ 想到日后高尾的模样，我对他的“调戏”来不起劲，“在想，高尾君应该十分渴望灌篮吧。” “啥？”他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好过分！好过分呐鹤崎！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我驰骋球场的英姿！” 我顺顺毛，“是的，我的遗憾，刚才随意想象而已。”心里却道：你打球的样子我早看过千百万次了。 高尾又恢复心情，展露他的“肱二头肌”，“有机会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 喂，快把你白嫩嫩的鲜肉放下。 后来仿佛是约定俗成的东西，我和他经常会在这个球场碰面，但是每次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最长的一次是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一起吃了雪糕。他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终于在秋千上双脚站稳，然后得瑟地朝我炫耀他那转球技术，结果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吃了满嘴沙。 ……哥，你那日后征服傲娇翠的智商呢。 看着高尾把脸从沙堆里拔/出来，我偷偷扯了扯嘴角。 冬季后我繁忙起来，地区10强学校交流赛迫在眉睫。整个队伍相比较夏季时的感觉，又更上了一层楼，动作越来越流畅，团队合作趋于稳定。 除了期间灰崎逃了一次训练半路被外校的不良堵在巷子，据说双方大打出手，但鉴于无目击者指证灰崎的正选地位和参赛资格依然保住。 不过后来他被得知真相的虹村暴揍一顿——翌日以生病理由请假——彻底安分下来。 “我说灰崎，放心好了，哪怕你再折腾大队长都会狠揍你的。” “你说什么混蛋？”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惹是生非引他注意，他的心也会落到你身上的。” “艹，鹤崎直生，放学别走！喂！听到了没，你丫给我回来！我不揍女人！” “我去找监督——” 朝灰崎扮了个鬼脸溜走，抱着计分簿找白金监督，下一刻却遇见了回来的虹村修造。 “这缘分……”我咂舌。 虹村敲了我脑袋一下，“说什么呢，看你跑得累得跟猪似的，是不是又玩灰崎了。” 我乐，“你们怎么心灵相通呢！” 他狠狠再敲我脑袋，“这些天把灰崎给我看牢，如果他再出乱子我算你头上。” 我抱头，“嘤嘤嘤大人威武雄壮，放小虫子一命。”屈膝又想抱他大腿。 虹村修造拎住我后领，“刚忘说了，监督明明和你约好午休时拿计分簿，你到放学了才给他，他很生气——” “大队长再见！” 我推开门的那刻，转头望见他头上隐约浮现出两个恶魔角。 所幸白金监督不愧是整个篮球部里笑容最“和蔼”的人，我活着回来了，回到一军体育馆的时候队员们正在做运球练习，馆内砰砰砰满是回荡篮球声。 “赤司君，监督问二军和三军的共同练习安排好了没，他今天说不定过来看看。” “刚好是今天呢，二军和三军的联合练习日。” “上次不是说了推迟……？” “已经调整好了，请放心。” 我向赤司比了个ok了解的姿势，正准备找桃井讨论练习相关事宜的时候，一个队员向赤司喊道：“喂赤司，有人找你！” 我和赤司闻声齐回头，不远处，一个天蓝发的少年站在那里。 “……呀黑子君，我等你很久了。” 赤司说。 第55章 DAY50是初次啊××× 一想到虹村那张因为黑子的吃惊的脸……噗太好笑了！虽然说黑子的视线诱导使用得炉火纯青——对于场内的人来说——至于在场外，还是稍微能够看清楚的。正是因为虹村看得清楚，才会对场上一边倒的状况发出慨叹，没有人会想到把魔术技巧运用到篮球上更加没想到会运用得这么妙。 那不是只能运用到魔术上，如赤司所说人的眼睛存在某些习性：习惯于看两个物体间速度较快的那方，或是容易被周围人看望某方向的行为传染——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便是有人仰望星空，身后看到的一群人紧跟着模仿抬头，甚至不知道他们所要仰望什么。 可以说结合某种心理学的方式，对于直面对手的篮球选手来说，这样费心思的小技巧很少有人注意到，不用说以此作为一个选手的全部家当。 ……换句话说，此刻的黑子，全神贯注于传球；仅此而已。 “辅助系的天才啊。”虹村说，“但是太过局限化了。” 我忍不住反驳：“有什么不好的，那是黑子的篮球啊！” 他噘嘴盯我半晌，“……你和那小子有猫腻啊。” 我斜视他，“国文大危机啊大队长，是好基友才对。” 他轻蔑嗤笑一声，“就你？” “呵呵。”想接受裁决直说！ 二军三军比赛后，白金监督的决定是接收。——「重要的只是他有没有能让队伍取胜的能力，仅此而已。」监督说，从此后黑子正式加入一军同训练。 接人的工作我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荐了，回到久违的三军体育馆，在场内寻找他那不同寻常的天蓝发。 ……奇怪，还真的找不到呢！ “这种时候，呵呵呵，对方一定是在你的背后！”我自作聪明地转身，“没有么……果然升级后的黑子存在感对我来说无限接近零……这个可怜的家伙qaq” “请问在说谁可怜呢鹤崎同学。” “哇啊！” 果然在背后！是后面的后面啊！ 我激动地揉他脑袋，“黑子你这家伙，姐姐带你去一军吃肉！” “鹤崎同学还是像以前那样经常胡言乱语呢。”黑子没有阻止我对他头发的作恶，只是略微睁着大眼睛委屈瞅我。 手揉着揉着力道变轻，滑到下面捏捏他的脸蛋，“黑子君，我是来带你去一军体育馆的。”话说，手感不错……？不过还是瘦了。 “嗯。” “……就这样？不激动地拥抱我一下？”我哭唧唧。 黑子认真思考，“鹤崎同学，你这是在调/戏我？不好意思我拒绝。” 我捂着痛苦的胸口，“——呜，玩家受到10000点伤害！由于主人放养萌宠开启黑化功能！” 黑子：“……别玩了。”==+ 我估摸了下时间，和三军教练交代后领着黑子走了，尽管三军和一军体育馆的距离大概几步远，我回头望了眼黑子，却能从他淡定的眼神中读懂彼此为之欢呼雀跃的情感。 仅仅是这几步，付出太多。于他，是希望与肯定的光亮；于我，是恍过一世的珍惜。 推开大门，馆内所有人停下手头的动作。 “各位，我把黑子带过来了。” 虹村挑眉，“喔，谢了。” 赤司：“呀……我等你很久了。” 紫原有气无力地盯着，耷拉下肩膀。绿间虽然表现出毫无兴趣的样子眼底却流露一丝不可置信。 最开心莫过于青峰，指头转球停下直接让球随意落地，亮一口白牙道：“你总算是来了！阿哲！” ……这群有了新人忘旧人的混蛋！不要无视我啊！莫非黑子真的如无重力少年一样把无存在感传染给我？嘛算了，我和桃井一起把大门合上，与所有人齐向黑子道： “欢迎来到，帝光篮球部一军。” 呜哇哇哇哇这句话一直很想对别人说啊=w=有种强者前辈的感觉？ki~mo~ji~ “喂那边的那个，不要傻笑了，给我快点吹哨开始。” “啊、是！大队长！” 哨声过后，大门又被打开，灰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脱鞋进来，“阿欠~早~~~~~~” 这个迟到的混蛋！我朝他不停吹哨：“哔哔哔哔哔！” “吵死了啊鹤崎你这混蛋！” 赤司：“你迟到了灰崎。” 灰崎摊开手，有气无力道：“是——是——我下次注意点就是啦。”应付几句就想趁教练没看到遛进场，没想到一头撞上黑子。 看他被吓得大呼小叫的样子我忍不住再吹哨：“哔哔哔哔！”灰崎你这白痴！ 不出所料，黑子体验到一军的训练量后大吐特吐，我早就准备好呕吐袋递上防止他嘴里吐出那些亮晶晶的日月啊星辰啊在地板上。 “五月！拿水桶和毛巾来！……鹤崎你动作好快！”原配光担忧地大喊青梅，见我和黑子配合默契，脑门滑下黑线。 我拍拍黑子的背，伺机挠他痒痒，黑子噗哇一声更惨烈了。 青峰：喂喂快别玩了。 尽管虹村苛刻放话说如果黑子派不上用场立刻便会降格，我丝毫不担心。黑子有黑子的特点，他与众不同的能力不止客观上成为「奇迹世代」的助力，主观上则若有若无维系了众人的关系。强强碰撞必有火花，火花愈盛难免大火成灾，黑子所做的是调和剂，让他们成为一个成熟的整体。 东京开始连日下雪，降于深夜悄无声息。 夜里压了枝头，白日雪花飞扬。 和青峰桃井上学的途中去了趟便利店，去学校的下半路段竟下起了雪，不大，我狂奔到校，依然淋了满头满肩的雪水。 “阿欠！”换鞋的时候打了个响亮喷嚏，摸摸发红的鼻头，不会感冒了吧。鞋子刚刚换好，头上落下什么东西，眼前一黑—— “外套……绿间的，和——青峰？” 两件校服外套莫名盖在脑袋上，我扯下来看到脱了外套的两个人还保持单手帅气丢出去的动作，站在鞋柜前大眼瞪小眼。 “谢谢了，话说没想到……你们两个看对眼了？” 我不客气地把绿间散发柔顺剂的外套穿上，选择把青峰袖口有些皱巴巴的外套拿来擦头发。 两人闻言收回视线，各自反驳道： “谁会和这家伙看对眼！鹤崎，衣服不需要后尽快还我，清洗什么的，哼交给你就完了。” “看对眼什么的和波霸美女说才对——我说鹤崎！你居然把我好心借你的外套拿来做这种事！说什么要去便利店让我和五月先走，没等人回话撒腿就跑出去，结果竟然搞成这幅鬼样来上学，活该！” 我当着青峰的面又狠狠擦了几下，“这种事是什么事，嗯？” “……艹。”面对我的戏谑青峰愣了下反应过来，羞愤地挠挠后脑勺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 “我可不是绿间那个龟毛的家伙，给我洗干净了还回来。” 绿间怒：“青峰！” 我惊悚地看看青峰再看看绿间，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黑子的「初次」很快到来，他怀揣紧张激动纠结万分的内心如初生小鹿般走路巍巍颤颤，就连我将半路采摘的小花插-到他头上他也没意识到一路晃悠直接走进体育馆，嘛以他的存在感来说提醒不提醒没差别吧……至少青峰在后头憋笑成傻逼，娱乐大众人人有责。 “所以你别这么紧张啦阿哲……噗！” 脑袋长花的黑子一脸懵逼转脸来，“……呃？请问你刚才说什么了吗青峰君。” 青峰憋得脑门上爆青筋，死死捂住嘴。 我瞥他一眼，“青峰你笑点这么低麻衣酱知道吗？” “好啰嗦啊你！” 我手伸到后面摸上黑子的后脑，“那你一脸「我哲就是辣么萌」表情如此丰富充沛情绪外泄，不说话就已经够吵了。” 青峰黑着脸一副想掐死我的神情，你看单纯峰就是#我有表情包我自豪你这渣渣#以及#能表情包多过我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最后被笑得和蔼可亲的赤司副队拿下脑袋上小花后（同时也对我和青峰笑了），黑子上场然后秒换下场也不是什么可笑的事……噗确实好好笑真田教练的脸都臭了！连胸有成足如赤司也一脸无奈宠溺的表情。 黑子你这拨人心弦的小妖精！ 迫于情势虹村上场，帝光毫不费力地拿下首战胜利，本人在场上不小心玩嗨被教练大骂蠢货，后来再次愤愤表示一定要将灰崎抓回来好好操一顿——哎哟这不要脸的大鬼畜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闺房话呢，塞他满嘴狗粮。 我帮黑子止了鼻血，下半场黑子继续上场，配合却十分糟糕惨不忍睹。他和刚入场时一样恍惚不在状态，眼底浮上一层迷茫，却不见放弃。我把章鱼肠夹到他的便当盒里，顺势拍拍他的背，他眨眨眼看我，没说什么。 青峰打开便当盒的时候又新增添了表情包，那坨黑乎乎热翔一般的东西连紫原都嫌弃，“太鬼畜了，我不要~~~~” 青峰果断朝我招手，“鹤崎，把你的便当给我。” 我真想帅气地甩他一根中指果断说我不要，然后看他嘤嘤求饶。可惜我胆子小，死死抱住自己的便当盒，红着眼眶说：“我不要。” “……不给就不给哭什么！”青峰憋红了脸只好转去便利店。 论白皮肤的胜利，我在内心比了个剪刀手。 临走前青峰摸了一把黑子的脑袋给予鼓励，黑子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青峰半路听到了真田教练和大队长的谈话，替好基友黑子打抱不平，甚至做出同生共死的决定：一起降格。这场景我还是有印象的，因为期间我到自动贩卖机买了瓶饮料不小心看到，当时还为他们的友情感到兴奋——咳嗯我们严肃点，是羡慕吧。 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的弯弯绕绕，用最直白的语言和干脆的行动证明。 “你在那里吧鹤崎。” 青峰和黑子走后，虹村发现了躲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我。 “教练虽然那样说了，同意青峰和黑子一起降格什么的，但无非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并不担心。” 虹村望天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这群问题儿童。” “你好意思说……” “话说有二军的人告诉我在游戏中心看到了灰崎~” “……” 神啊，我感受到了灰崎祥吾的末日。 第56章 DAY51首战告捷××× 我曾经试图想要做本笔记本名曰「论大队长鬼畜灰崎日常」，记载每日每时每刻灰崎如何作死如何导致大队长如何教·育，再把过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记录下来以便日后观赏或是威胁什么的，多年以后也算成为帝光男子篮球部野史佳作。 不幸的是，史官刚刚踏入正轨就被发现了，正写道： 「灰崎嘤咛一声，满脸通红，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掩盖内心难以抑制的冲动，双腿发软欲要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之际，跟前那个刚给他一掌的男人却冷冷俯视他，抓过他的手腕不容分说往前一拉，让对方狠狠跌进他的胸膛——」 “嗯？文笔挺不赖的嘛~” 从我手中抽走笔记本的虹村修造正如所描述的那般冷冷地俯视我——「居高临下，或者更甚，狭长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情感，犹若凛凛刀锋，气势骇人……」 “呵，居然还给我写上瘾了~” 虹村大手一伸狠狠包住了我整张脸，用常年锻炼下来的不可置信的指力蹂/躏我娇嫩的脸颊，“再给我乱写的话我不介意赠你一本s与m实录，”略微停下，声音低沉，“你的个人传记。”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不公平！大混蛋！明明通过灰崎抖m的表述把你衬托成一个绝无仅有的超s大强攻惹你竟还不满足嘤嘤嘤）！” 综上所述，笔记本事件的后果是以我被虹村滥用私刑惩罚跑圈而落幕。但此处我想说明的是面对生活的苦难我们不应忘却初衷而甘于屈服，无论多少次或躯体或精神上的伤害折磨都不能令我们轻易放弃，也就是说—— 不良灰崎与鬼畜大队长的拉配郎我是绝对不放弃脑内yy的。 有人说我这根本就是忘掉初衷了吧，哼哼哼，太天真了！只有精神的坚守才是胜利！ 所以，在灰崎发烧请假的当日下午，与原西中学比赛前，虹村异常笑容灿烂走进场内的时候： “哟~我把人带来了~” 他拖进了一只鼻青脸肿的猪头·灰崎。 “喂，打招呼。” 不屑噘嘴的虹村把灰崎拎到众人眼前，整张脸被（爱）揍得面目全非的灰崎扯着嗓子沙哑道：“嗨……”如此惨不忍睹，连对话框的字体都不可直视地变换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噗哈——”当即一口水喷出来的我炸裂了。 众：“灰崎！脸好肿！” 虹村无视肚子抽搐的我，把猪头灰崎拦到臂膀下，“二军有人看到这家伙在游戏中心玩嘛，反正离这里也近，我去到一看这家伙活蹦乱跳的，就带过来了。” 众：……但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虹村：“闭嘴。来个人，给灰崎穿上球衣。” 真田教练：“首发场上的球员是赤司，绿间，紫原，青峰，灰崎。” 众：……然后教练也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鬼畜发言。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呕——” 虹村掏掏耳朵：“顺便把鹤崎也给我拖下去。” “……”我立马捂住嘴巴拼命憋笑，睁着大眼睛瞪他。 赤司曾经预言担忧的情况终于清楚显现出来，首发的五人在激烈的比赛下/体力不足（灰崎因为被胖揍），上半场的后半段逐渐出现失误导致失分。 早在重生以前，在聚会的时候我一度对黑子欲言又止，我想问，那个曾带给你惨痛回忆的初中时代，在悲痛心情侵袭心脏之前，你所感受到的初始，该是如何开心愉快的？以至于当一切产生变化后你才会这么伤心痛苦——甚至想要放弃你热爱的篮球，厌恶自己的心爱之物。 那种痛苦一定难以承受。开始时越开心，结束时越难过。你到底是怎么咬牙坚持着，跨越那道坎的？ 这个答案不得而知，因为此刻的我已经知晓了—— “咦……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球的轨道突然拐弯……是被打弯的吗！！” “完全不明白——我看漏了吗！” 场内哗然，我想除去黑子本人以外，包括帝光，所有人都吃惊佩服于黑子的能力。不到一秒的持球，随心所欲转换球的方向，稳稳落入队友的手中，投篮，得分——没有比他更让人倍感安心的队友了。 在那之后开始有这个奇妙的传闻流出，「帝光球队中存在幻之第六人」，这样的传闻。 然后，我看到了，首战告捷之后——黑子极大的笑颜。 …… …… …… “咦？原来我还没拿到正式的球衣吗？” 代替黑子疑问解答的是青峰毫不犹豫的手刀击在黑·呆萌·子的脑袋上。 赤司：“原来如此，抱歉了啊，我们忘了和你说了，之前的交流赛因为目的就是让一年级生上场，所以才能穿正式球衣。” 青峰：“就算是我们也没能刚进来这点时间就拿到球衣啊，阿哲你性格，真是有够好……不过你现在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比赛之后教练也什么都没说，总之你应该是可以确定留在一军没错了。” 黑子傻着一张脸揉揉刚被青峰劈中的脑袋。 确实可以确定留在一军……旁观的我默默抱胸暗想：这么简单的话你们就太天真了，黑子从前给我的印象可是集世界最烂技术和最强意志于一身。瞧紫原大手按在黑子小脑袋上生气冒青筋就是最好的证据。 虹村下来休息喝水的时候还望着场内一脸欣慰淡笑，我给他递上毛巾，“怎么样，我说过不错了吧。” 他挑眉，“你又知道了。” “你一定是在想，虽然黑子技术很烂，可是他的到来使大家之间的交流变多了，「我才不会说这一切都多亏了他」，看起来这是一支很有趣的队伍呢。对吧？” 他看着我冷哼一声，不说话。 不过眼底少许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我和他就这么站在场外，两人默默地看着场内的队伍打闹切磋。 二叶先生总算在过年后来了消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用平淡的口气寒暄，结果下一句竟是“大赏准入选成功”，甚至后面带着的“恭喜”都没什么情绪波澜。 我张大了嘴愣在校门口，虽然以往习惯于他的风轻云淡，但突然这么来一发还是无所适从。 “真的吗……非常感谢。” 或许是二叶先生太过平淡，我能从他一贯的口气中读懂他「激动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的意思，尽管带有一点对改动未来的未知性略感紧张，但毕竟是二次入围——指的并不是「红茶大赏」的第二次入围，之前这部作品从未参加过这个大赏，而是指这部作品当初也经历过其他大赏的准入选。 “好好干。”二叶先生说完再不废话挂了电话。 “……”我闭上张开的嘴，二叶先生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竟然如此高冷！ 我无奈收回手机，和菊地仁川她们道别，正奇怪刚才走在旁边的黑子怎么不见时，视野里两道熟悉至极的影子让我无法动弹。 校门口出去左拐的小道上，安部伊织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纯白的围巾圈住她纤细的脖颈在寒冷冬季也不显整体臃肿。她正与旁边的人说笑，微微侧头把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展露的笑脸如春日和风。 走在她旁边的高尾和成双手插兜耸高了肩膀，那是身体放松的信号，似乎因为逗笑了并肩的女孩同样侧了脑袋，上半身稍微往前倾——为了更好看清旁边女孩的笑颜。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的相遇早在我之前——初一认识了安部，高中则认识了高尾，他们早在之前就有过交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相遇竟然这么早—— 实在是比我早太多了。 我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交谈时双方对视的眼神，对视后立即移开视线的小动作，以及高尾笑起来嘴角的弧度。 我突然懂了很多，以前没懂和以前自以为懂却会错意的东西。 这让我仿佛置身于那晚神奈川黑漆漆的海底—— 自我可笑的心情来得的是那么突如其来汹涌澎湃。 我知道的，在交往前安部就向我坦白过他们的渊源，高尾君也说过，他们曾经在同个补习班学习。 我只是……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 这么早。 早到我快要在时间面前妥协屈服了。 “鹤崎同学，怎么站在门口不动了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我专注和二叶先生联系的时候黑子因为被别人撞到而略慢了一个步伐，等到赶上后发现我一动不动。 “……没什么，什么也没有。” ——“该还的总是要还。” 我对自己说。 第57章 DAY52青梅竹马××× 伊织说，要明白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如果要，就去争取。什么女孩子的矜持啊统统抛掉，如果因为那些世俗的眼光和强烈的自尊心导致两人错过的话，连后悔也没资格说。 我羡慕她的勇气，虽然听起来简单易懂，又有鼓舞人的力气，可是做起来艰难十足多了。反反复复的错杂心理，比起那份喜欢的喜悦，担忧和惶恐的心情更胜一筹。 或许我说得出口，传达心意的话。可是一旦失败，所有希望即将远去。我恨不得每一日每一刻大声喊出我的心情，喜欢，喜欢，在马路上大喊也可以，如果路过的风能够替我传达到的话，那些紧张不值一提。 最后我还是说了，没有替自己保留的余地。然后没有如想象中世界星辰坠落那般，他只是找个旁边花坛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对我说：“要过来吗？” ——于是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坐下了。 ……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羞耻想死，但那无疑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情话。 我无力扶额，回过神来对黑子说：“抱歉，只是在想接下来的练习赛安排，赤司君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二楼一群经常激动得大喊大叫的女生们‘安抚’一下，毕竟有时候突然高分贝穿刺耳膜，练习中的前辈们很烦恼呢。” 黑子：“原来如此，鹤崎同学也很辛苦啊。可能是因为那群女生加油的对象全都集中在赤司君他们身上吧。” “呃不得不说黑子……身为真相帝的同时你还是天然黑吧？” “请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狠狠把手掌压在黑子的脑袋上惩罚他无辜卖萌，他弱势地在我手下挣扎几下，最后放弃了不动任我揉乱头发。 “怎么了？”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鹤崎同学刚才心情不是很好吧。” 我有些惊讶，但想想平时他观察细致入微，这点小情绪也难怪会被捕捉到，毕竟刚才我可是背对着他的，等到他出声唤我回神，我才整理好心情回应他。 黑子破天荒请了我喝香草奶昔，我连调侃尽数舍去，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粘着他的背。他无奈道：“不过一杯香草奶昔而已，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如果鹤崎同学想要的话我以后还能请你喝香草奶昔。” “黑子~”我感动泪眼扑上去，他轻松躲过，终于能明白日后桃井喜欢上他的缘由，原来那并不是开玩笑的啊。 黑子说，鹤崎同学有时候会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那种放空的状态随时随地可以执行——某种方面算是独有的技能√——思维方式有时候也稍微同常人与众不同，这可以是往好的地方说，但从另外一面想，是不是能够承认鹤崎同学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呢。 “独有的技能是怎么回事，喂黑子，把话说清楚。” 我咬着压榨黑子买来的嘎吱嘎吱君说。 “就是说鹤崎同学养成了随时随刻思考的好习惯。” “咔嚓——咔嚓咔嚓。”我凶狠地咬着嘎吱嘎吱君，想着要不要再把他的脑袋糊弄一番。 “总的来说，我给出的最好的意见就是，”黑子认真地看我，即使那表情与平常没什么两样，“请鹤崎同学有时候放弃思考吧。” “——咔嚓。”我把最后一口冰棍咬下去，黑子也落下最后一音转身跑向车站。 “黑子你给我站住！放弃思考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智商没救了么！黑子你丫给我站住——” “请今日保重，明天再见。” “用敬语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黑子跑得飞快，借着稀薄的存在感一下在人群里消失不见，居然在这种时候使用吗！……我更佩服他了，妈妈再也不用怕我跟别人挤电车了。 “真是……”我拉了拉书包肩带走向公交站，望天思索该怎么替赤司处理问题，前辈们每次愤愤不甘咬牙不敢言的样子其实挺有趣的呀，去找后援团的各位好好商量下吧。 在途中的书店买了本新印刷的《疑侦探trap》单行本，路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翻看。trap是亚城木老师的第一部连载作品，没有连载多长结果就被腰斩了，但我还是十分喜欢，期间更是经历了亚城木二人组其中一位老师生病住院的曲折，也是在那之后作品人气大幅下降最终走向终结，略感可惜。不过，那却是踏往成功的第一步—— 我把漫画书放回包里，掏出家里的钥匙，走到大门的时候发现外门是开着的，抬起头，一个人影坐在我家门口，脑袋深深埋入双膝中，环抱住自身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颇为失意的画面。 那头卷翘的头发和蓝白的运动服彰显对方的身份，我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那副颓废的模样，惊讶地问：“及川笨蛋……？” 听到我的声音对方身体微微发颤，而后慢慢抬起头，揉揉发红的眼角，用一张难看的笑脸向我打招呼：“哟……小直，好久不见。” 听到他的称呼我内心咯噔一下，面上依旧往日不客气的调侃，身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大概又被人甩了吗，我就说你这种笨蛋连排球酱也受不了你。” 及川一般平时称呼我为「小鹤」，恼羞成怒时喊我全名，只有在跟风随杏子捉弄我时才会唤我用和杏子一样的称呼方式，还有一种情况便是陷入低谷试图寻求安慰的时候。 第一次是因为和岩泉的吵架，那天默默蜷缩在我的房间里等我回来——因为等在我家门口的话可能会被岩泉看到，就按了门铃让秋子阿姨放他进去。等到我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及川就像现在一样——从膝盖里抬头揉揉眼，再挤出难看的笑。 我装作毫无所知的样子给他开了门，及川·大只柴犬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身子用轻微的鼻音撒娇道：“肚子饿死了……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路上遇到怪蜀黍了吗……唔算了，我想吃饭——呃！” 这死混蛋！我忍不住给他肚子一肘，及川彻底脱力瘫倒在玄关，“啊呜，好、好过分啊……” 我粗鲁地踹掉他的鞋子，揪着他的后领使力将他拖到餐厅。 “要……死……了……”带着及川假发的灵魂都快从他的嘴巴里跑出来了。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死不了的，你这种笨蛋放心好了。”一边说一边穿上围裙，“麻烦，点单。” 及川愣住，“嗯？” 我揪住他前头长翘的头发，“嗯什么嗯，不想吃晚饭的话就出门右拐第三街口7-11。” 及川瞬间恍悟，两只眼睛咻的亮起来，“意思是！你要做晚饭给我吃吗？” 我叹口气，“不然呢，要是把你丢在外面的话不出一分钟你就会饿死的。” “小鹤小鹤！最喜欢你了！”及川激动地抱住了我的腰，脑袋乱蹭，“我要吃#￥%&*#￥%&*#￥%&*（以下省略n种）——” “死吧（死ね）。” 在我暴揍及川及川死不撒手相互争执激烈的几分钟后，及川突然停下动作，而我随着他的异常揪着他头顶几根毛的手也松了力道。半晌，听见他语带沙哑地说： “说不定，是因为我的错，才会导致……你和小岩没有在一起。” 四周沉寂。 及川略为哽咽的嗓音和滚动的喉咙声尤为清楚，他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脆弱地抱紧我，又似乎回想起伤心的什么抑制住情感浑身一颤。 我深深吸了口气，“事到如今，你想要说些什么呢。” “……那天，你告白的时候，偷看的我没有大惊小怪跑出来的话，就好了……我实在太过惊讶，但是……为什么小鹤会选择小岩呢，我不明白，从没想过……我那时候是开玩笑的，但是，在小岩说出拒绝的话后……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你那时候的表情……” “我不该像往日那样拿你开玩笑，明明你很难过，可是我控制不了……再说了，在那种时候口不择言，你和我都很过分啊……” “一直到刚才，我在小岩的房间里，看到书本夹着一张你的照片时，我才发现……”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出现打断你们的话，小岩不会觉得丢脸难堪的话，是不是，他就会——” 我把及川的脑袋抓起来，低下头与他对视，直截了当道：“没有所谓的假设如果，事情这样发生了它就是这样的发展规律，不怪谁的错，我已经释然了。阿一对我来说是小时候美好的回忆，他的关心和陪伴事实上正和你给予给我的一样，对我而言都十分重要，只是刚好是他——仅此而已，而我对他的喜欢是那种不需要求得回复的喜欢——你明白吗？这份感情已经和过去一起变成回忆保存在我心底了，不管有何误会我都不打算惊扰它。” “更何况你以外岩泉一是什么人？他是那种面对你不合时宜的调侃就倍感尴尬丢脸而后对真心撒谎的人吗，身为竹马，你也太小瞧他了吧。” 及川睁大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在我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后他连反驳都没能回应过来，我捏住他微红的鼻头，心里感慨及川笨蛋果然是个爱哭鬼，说： “然后呢，你今晚突击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个？一张阿一珍藏的照片？你以为我傻呀！先不说你随便进入他的房间还擅自偷看他的东西——我咬你哦混账东西！给我说清楚，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找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及川肯定不会为了这种事专门来找我……虽然他脑袋抽风一时兴起也大有可能，但既然都哭鼻子了，一定有好·事发生。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正说着，门铃响起。 我不顾扑上来抱住我大腿企图阻止我开门的及川，拉开门，发现门外站的是岩泉一。 “果然。” 门外，岩泉一脑门暴着青筋，犹如恶鬼罗刹浑身蒸腾黑暗之气，盯着地上的及川不怒反笑。 我摊摊手，我怎么就插足这两人之间呢。 第58章 DAY53照片及事××× “你们，知道东京距离宫城县有多远吗？” 餐桌上，坐在家主位置的我用食指关节敲着桌面问。 前面旁边的两人，一个淡定自若地夹菜吃饭，另一个顶着脑袋上大包委屈哭脸地小心咀嚼白米饭。 “350公里吧，大概。”岩泉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说道。 “坐jr的话也差不多要两个小时……所以你们这个月的零花钱是有着落了喔？”我问。 及川放下筷子崩溃大叫，“惨了惨了！昨天刚请了猛（外甥）去吃了顿好吃的，他掏空了我的钱包，今天又——” 我忍不住用筷子狠戳他的脑袋，“这里面是空的吗，还是淹水了？” “好疼qaq”及川捂着脑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请求我，“可以报销吗？” “找谁？” “当然是可恶至极的——唔！”我夹了块生鱼片塞他嘴里，“是、呕唔，是我们温柔可爱的……鹤、小岩！快给我水！要被呛死了！”及川拼命拍着胸口，岩泉默默给他递了杯青汁。 “噗——” 岩泉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说：“抱歉，今天大概是回不去了，可以在这里住下吗？” “这倒没关系，父亲正好出差，杏子这几天也外宿中。你们两人住父亲他们的房间没关系吧，客房这几天我没有整理，睡衣和浴巾什么的，家里也都有新的。” “好。” 及川还在那边拼命咳嗽，我和岩泉已经达成协议，“及川笨蛋，最后一个吃完饭的可要洗碗别忘了。” “呜咳、咳咳咳咳！”及川指着我和岩泉两人，眼神里满是对狼狈为奸的谴责。 晚饭后及川赌气地跑去便利店买饮料，我和岩泉留下收拾碗筷。 只有刚进门时怒火冲天揍了及川几下，剩下的时间里岩泉心情平息下来，仿佛烧开那会的沸水，沸腾后也趋于平静，但内里依旧火热滚烫。 我拿洗碗布沾了点洗洁精，里里外外仔细擦好了碗后递给岩泉冲洗，“发生什么事了。” 岩泉接过，简洁道：“部门里来了个富有天赋的小子，那家伙着急了。” 岩泉言语不多，却将事情始末和重点描述出来。 我记得确有其事，及川尽管初中拿了最佳二传手奖，期间却是经历一番难捱波折的。叫……「飞雄」来着，那个后辈？据说同样身为二传手，与及川的努力不同，那小子性情乖戾却极具天赋，被人称作天才。当然，对于当初分别后与竹马断了联系的我，这些都是从秋子阿姨那里听来的。 原来是这个时候啊……及川，也有会面临挫折的时候吗。他不是一直以来，都是那个骄傲自大，自信满满，受众人欢迎拥护的，及川吗。 失败了会内心不甘，会情绪激烈与他人闹别扭，会不顾路途遥远来寻求安慰，会难过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及川果然还是及川，没有变。 没有变真是太好了。 他是真实的，太好了。 岩泉依次从我手中拿过盘子擦干放好，“你放心，该说的我都和他说了，该吵的也吵了，他只是还有一口气未能放下才跑到你这里来。而且——” 见岩泉停下，我奇怪道：“什么？” “那小子看到我那里藏着一张你的照片，想多了大概就误会了。” “哦~”我揶揄他，用胳膊肘捅他的肚子，“你居然还偷偷藏着我的照片，说吧，你打算用它做什么？” “……喂。”岩泉愣了下突然满脸通红，“什么叫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打算做！”见我还笑眯眯地盯着他，无奈道，“你忘了吗，是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我有些恍惚，“我还以为你早不要了……” 岩泉看着我，把所有盘子碗筷整理好身子一转，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怎么可能会不要，你都那样说了，当初还那么凶狠地撕碎它，我不可能就让它丢在那里——” 两人戛然而止，都一同想起了当初的事。告白那天，因为想着要离开了便准备向岩泉送出我的照片以免他忘记自己，忘记这份感情；没想到后来被拒绝，我依旧不死心，加上及川的打断，甚至是动怒将照片塞到他的怀里。偏偏岩泉死正经不接受，我一怒之下把照片撕得粉碎，红了眼，再不回头。 我知道身后的岩泉一定会把那些碎片捡起来，甚至最后拼凑好它。我也知道他不会拒绝我的照片，他拒绝的不过是我的情感。 该明确表示的事，该做的事，岩泉绝不马虎。我就是喜欢他这点当初才会义无反顾。可是也恨透了，他将那张残破的照片保存下来不是因为对我有那方面的感情，或者愧疚什么的——他觉得应该留下来，仅是这样。或许用责任的说法更为准确，但岩泉和我一样的是：心底深深认同小时候共同陪伴的回忆。 世界上只有三个人拥有那种回忆。我和岩泉之间，又有不同于及川的回忆。无关亲情、友情、爱情，他们是除父母外第一个认同的我的人，这份羁绊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才会在失去后变得脆弱畏缩。 不知道在那个世界，得知我死讯后的两人，会有什么感受呢。 注意到我呼吸一窒，岩泉问：“怎么了？” “……去找及川吧。” “好。” 翌日清晨，及川居然是第一个起床的人，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他正在院子里做伸展运动。 我围上围裙，说：“既然早起的话就给我做早餐啊。” 他朝我扮了个鬼脸，“才不要呢。” “那就滚去门口拿牛奶！” “早放桌上了。”他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翘起下巴道。 我莫名火大，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边道：“及川笨蛋啊，你和猛年龄对调了吧，想想看，平时是不是对他的各种玩具更感兴趣呢。” 猛一回想的及川：“……哈？没、没有的事！” “在想想，是不是有时候还会拿他的恐龙模型战队分成两队，玩排球游戏呢。” 冷汗狂冒的及川：“绝对没有……” 我把鸡蛋打进碗里，“这就对了，及川笨蛋你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就可以了。” “继续玩排球游戏……？！”说漏嘴的他立即把嘴巴捂上。 我开火，接着道：“在全国二传手中我相信你是佼佼者，但如若据你所说那个「可爱要死」的后辈天赋异禀，那么这种与生俱来的才能说不定在未来的某天会超越你——” 瞥见及川皱眉，补全话，“——但绝对不是现在。” 及川的神情有些松动，“你是说……” “担心后怕未来的人，可不像是你啊及川。你继续保持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轻浮样，比赛时则拼尽全力带领整支队伍，既然你与队伍同在，那么失败并不只是你个人的失败，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独自一人承受，我不能待在你身边，但阿一，他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还有什么比独自一人承受更寂寞的事吗？” 平底锅发出滋滋滋的油跳声，我把鸡蛋倒下去，用锅铲搅拌分离，开上大火几秒钟，最后撒上些葱花，将炒蛋钳起来。 原谅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这是未来及川对那后辈说的话，那场竞争激烈的比赛我偷偷乔装跑过去看了。说来也巧，当时还惊讶地发现翔阳居然在敌对的队伍，和那后辈组成最佳拍档对抗及川阿一的队伍，结果尝到败北的滋味。 事后无论是胜利一方还是败者一方我都没有上前打招呼，怎么来怎么回去——默不作声地看了整场比赛，孑然一身回去。 及川盯着地板陷入了思考当中，楼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岩泉打着哈欠走进了餐厅。 “早。” “……喔。” 岩泉走到及川旁边，像几分钟之前的他一样做起了伸展运动，及川暗自摇摇头，然后两人动作一致。 早饭后他们去赶电车，岩泉先走了出去，后一步的及川稍作停留问我：“小鹤现在还喜欢小岩吗？” 我笑了笑，对他说：“当然喜欢。” 雪下了整整一个冬季，光秃的枝桠上开始发出新芽。 步入二年级后，学业的比重渐渐多了上来。 今年的帝光祭尤和往年不一样，因为雨季和雪季的原因推迟了整整两个季节，和开学祭撞到了一块。各部部长为此简直磕破了脑袋绞尽脑汁，要知道不受欢迎的社团可会遭到废部危险。 新学期刚刚开始大家就忙得热火朝天，篮球部来说真田教练就把我和桃井分开各自处理两派事宜，桃井不变依旧负责一军，我则侧重于管理新部员，当然并没有新生能够在分军测试那天就被编入一军，只有「奇迹世代」这帮怪物才享有的特权——我和菊地敦子一起负责二军，教练让我从中物色可以编入一军的成员。 在走廊上遇见青峰和黑子打了声招呼，靠在窗边发呆，不经意瞥到下面庭院里：左边是拦着女人悠闲自得的灰崎，右边是面临告白收到情书的黄濑。 还真是……命运舞台的庭院啊== 眼尖的黄濑抬头见到我，激动地挥舞手臂，顺带手中粉色的情书一起，在楼下喊道：“小——鹤——子——” 我啪的一声立马关上了窗子。 黄濑：“∑(っ°Д°;)っ欸！” 第59章 Oneday户坂小豆的一天 “你们啊，给我废部吧。” 用诉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气，那张薄不过一页的废部通知单像垃圾一样从头顶上随手丢下飘到脸上。 户坂压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张轻薄没有重量的纸页却如千斤鼎砸在他身上。他呆了一会，把磕在地板上的脑袋抬起来，掌下使力脚底一蹬，拳头就砸在了学生会副会长的脑门上。 “户坂/前辈——” 身后跟着他跪下恳求的众部员站起惊呼，连忙把缠打的两人分开——其实依户坂的战斗力来说，被压在地上的副会长只在最初挣扎了几下便被殴打得无力抵抗了。 多久来积压在心头的无名怒火猛然爆发出来，等到户坂被部员们拉开，副会长捂住流血的鼻头，顶着那张肿起的猪头脸，用颤抖的满含畏惧与不甘的哭声对他说：“像、像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早该是这……这种下场了……” “你说什么！” 户坂面目狰狞还想上去暴揍一顿，被部员们死死抱住，“户、户坂别理他……我们不应该为这种人受到处分！尽管让他说好了！我们才不是废物不是吗！” 然而部门与副会长打架事件早已被人通知老师前来，当下呵斥了全部门尤其户坂，并以单方面殴打同学为由停学三个月，其网球部在部长离开后，终于无力回天正式废除。 仅仅余下几人留在户坂身边，但在学校收回场地设备等后，他们只能捧着掏钱买来的网球在街头球场练习。 户坂本来就是个混混，初一的时候还是地方有名的家伙，后来随着父母转到首都稍微安分了点，可骨子里那股叛逆的劲无法磨掉。和学生会闹掰后丝毫不恼，天天跑来街头球场尽情玩闹。 “话说下次再让我看到小金井那家伙，我一定用球把他打趴下。” 户坂自我满意地发了个狠球，却没进发球区。 “户坂你别说大话了，那个小金井好像连替补也不算呢，纯粹就是出来打发人的。” “混蛋！你是说我球打得很烂吗！” 户坂当初打网球的原因意外简单，只是被前部长拜托凑数的而已，没想到后来部长都逃跑了他反而却留了下来。 从毫无所知到了解规则，户坂说不上对网球这项运动有多喜欢，他实在打得太烂，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放弃，既然开始了就不要轻易停下。 或许是从前当全职混混时仓持老大告诉他的也说不定。 没了学校的承认他们组成一队不过还是盘散沙罢了，每日打球打球，训练训练——他们没有教练，什么都自己来，最后练得万分辛苦枯燥无味，户坂耍着自己那点劣根甚至想出了各种游戏。比如用网球投篮，球拍当剑道之类的，没有什么要紧的吧。 直到某天在街头遇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指责他这个不对那个不对，户坂的火不需压制地冒了出来。 这臭娘们——叽叽歪歪搞什么？！ 到底球场是她的还是网球也是她的？做什么不需要经过她的认可和同意吧！ 他转转眼球想教训对方一番，没想到途中却跳出了两个程咬金——似乎是……帝光中学？附近的名门学校，那身校服挺惹眼的，而且据说篮球部尤其厉害。 对方一男一女，女的不打，虽说他一拳就能揍翻那个黄毛小白脸，但……户坂回头望了望四周的伙伴，捏紧了拳头。这里毕竟不是老地盘千叶县，用文明的方式解决吧，让他来看看这些个少爷小姐是怎么应对这些小游戏的。 …… …………卧……槽，竟然真中了。 黄毛小白脸百发百中，甚至每颗都是空心球。那个女人也差不到哪去，还用投手的投法……他们难道还是有练过的？ 户坂整个人变得暴躁起来，不行，要把面子挣回来。本身混混闹事不用拳头解决已经够丢脸了，要是被仓持老大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干-死的。 ……结果还是失败，不止挣不回脸，又丢了一沓。 户坂内心简直是崩溃的。学生家长反而更像混混来街头揪人是怎么回事！！健身教练穿着西装到底啥毛病啊？！！！ 户坂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放自己大字躺床上，总得去堵堵那个小白脸稍微恐吓下吧……？恩这应该可行，至于另外两个女人概率较小，再说仓持老大以前就老警告别找女孩子麻烦，哪怕现在不受他管教了……对呀！他户坂现在也算是有地盘（街头球场）有小弟（前队友）的人！不应该永远在老大的压迫下过活！说干就干！ 户坂正燃起野心的烈火，下一秒就被仓持老大打来的电话……给浇灭了。 【哟！小豆！好久没联系了啊！】 户坂怂道：“……久违了老大……话说，别叫我的名行吗。”真特么憋屈orz。 两人聊着聊着户坂不经意讲到了那天街头球场的事，小白脸他能自行解决，其他的话——反正他各种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然后啊老大，那家长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真是一言不合就叫家长，还是个练家子，我靠！” 户坂刚说完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下，随即压低的笑声传来，【……碰到事就背后叫家长，是小孩子么，呵呵呵。】 多久没听过的老大笑声一下把户坂吓愣，他可没忘老大每次揍人揍得爽快的时候就满街都是这笑声，结果也往往颇为严重的。 【叫什么名字？】 “……啥？” 【叫家长的那个混蛋啊！把名字报给我！】 户坂下意识回忆起当晚的场景，两片唇瓣一动，表情古怪： “叫……「小鹤子」……来着？” ——户坂开始了跟踪狂的一天。 他本身收集资料的才能并没有多少，可是既然老大下了命令的话，为跑腿几年的情谊再付出点苦力又何妨。暗自安慰自己，户坂内心却深感疑问：为什么老大会对别人的女朋友（？）……这么感兴趣？ 相隔两地，电话里说不清楚，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误会产生。 户坂甩甩自己那颗自知愚钝的头，摆好鼻梁上墨镜的位置，躲在电线杆后继续记录。 鞋柜上的名字写作……「鹤崎直生」，还以为会是「直希」呢……一年级生，身高xxx，体重xx，三围[哔-]……参加的社团活动是篮球部——哇啊据说帝光的篮球部很厉害啊，这家伙应该也弱不到哪去……放学后一个人走，看起来没朋友（？），上次遇见的黄毛后来也见到他们再待一块过，分手（？）了吧，黄毛看起来就是那种花心的家伙……怎么莫名觉得有点可怜？？ 户坂甩头+1，执行任务的时候带上主观情感绝对是大忌！ 接下来，放学的时候发现偷偷在便利店打工，时间到了后就直接回家不再出门，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 略，略有点平淡。 扒在电线杆后的户坂理了理这几天的笔记，发现在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们都忙着挥霍青春，追求梦想，渴望恋爱的时刻，居然有人像下班后买菜回家的妇女（？）一样平淡无奇。 都是黄毛的错！！！！！为什么要在感情上刺激别人导致让这种年龄的小女孩养成了自律的好习惯，他都要被感动归正了！！！ “可恶啊！可恶——” 路过的行人就看着夜里一糙汉子躲在电线杆后要哭不哭地抹着眼泪嘶吼，投去神经质的目光。 户坂终究迈不过忠心那道坎，不日后迎接了自家老大的到来。 “嘻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小豆！健气吗！” 仓持洋一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走过来重重拍了户坂一掌。 “好，好久不见了老大……”昔日压力一来，户坂内心里剩余的那些愧疚立马烟消云散，听着老大的话连忙把这几天收集到的资料递上去。 不多，几页纸，每页都被他狗爬式的大字零散占满。 仓持没什么耐性，翻了翻第一页便狂傲地勾起嘴角，“哼哼哼，「鹤崎直生」吗，这小子居然还取这么娘气的名字，果然是躲在家长背后发抖的弱鸡！”特地穿了富有气势的立领大衣，揽过户坂的脖子拉过来，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亮牙道：“走！看老大怎么给你出气！” “老大……” 仓持可靠的模样让户坂恍惚浮现出从前的回忆，当然对方那副义气满满的样子立马被后来的只有他各种挨骂场景抹去。 感动归感动，被夹在臂弯下的户坂纠结地含糊应声，心里还在思索为什么老大要叫人家好好一个小萝莉「这小子」，一群人已经浩浩荡荡往帝光中学出发了。 从来没见过老大找女孩子麻烦，这一定是真爱了。 户坂发现新大陆一样瞅着仓持恶意算计什么的侧脸，原来老大趣味是相爱相杀？ 这么一空挡，忽见仓持朝他招手，一伙人跑进了拐角躲起来。 “你确定待会儿那小子要经过拐角前边这条路吧？” 户坂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仓持就拉着他贴在墙角上，他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跳莫名加快速度。 瞄了眼手表，一，二，三—— 没有念到三的时候自家老大已经冲出去了，使出拿手绝活的飞踢朝路口经过的第一人—— “敢对我同伴出手的就是你这家伙吧——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是女孩子！！！！！！！！————” 见以飞踢落空姿势坠地准确无误砸中蛋蛋的自家老大，瞬间明白一切的户坂崩溃地捂住了脸。 嗯……是老大太笨一开始就误会了……绝对不是他的错。 第60章 DAY54红茶大赏××× 黄濑见我不搭理他从楼下跑上来，追上快离开的我，由背后拍了我一把，“小鹤子！竟然对我热情的招呼视而不见，好令人难过！” 我甩甩手掌做出一边去的嫌弃动作，他反而兴高采烈地凑上来，“你刚才看到了吗，我被人告白了！” 卧槽，这家伙挑起别人怒火的本事蹭蹭上涨，我一个劲往前走不大想理他，淡淡道：“啊是吗。”傻子才看不出来！情书都贴脑门上了傻子！ 黄濑自顾自跟在我旁边轻松自在，“小鹤子至今为止收到过几封情书呢？我们要不要来比一比——噗！” 我手刀直接砸在他肚皮上。 黄濑不得已捂着肚子原地蹲下来，见我又要走远撑着跑上来，“我明白了，小鹤子真是辛苦你了！” 对上我瞥向他的恶意满满的目光他赶紧转移话题，“我好期待新学期啊，你知道吗，下午放学后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哼哼哼，我这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你加入篮球部了对吧？”我打断他。 “(Д≡Д)骗人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站住，两根指头比了比我们彼此，冷笑道：“智商的差距，懂？” 结果黄濑被我欺负得哭唧唧跑出去了。 事实上他只是装作哭了会，在走廊发现另头的青峰兴奋地冲上去，到底有没有和青峰打上照面我不清楚，因为下午的上课铃已经响了。 午休期间高尾发了讯息给我，问我下午去打工吗，我想到近日真田教练些许暴躁的模样，回说明天再去。等到下课后发现他后来回了一个笑脸过来。 我想着估计他有事和我说，不由得又想到那日放学他和安部伊织一起回去的场景。 最初，当我满心激动和伊织说我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构成普通的关系：暗恋者，暗恋对象，暗恋者朋友。巧的是伊织竟然与对方是旧识，一开始我也怀疑其中是否存在的猫腻，后来看他们的互动似寻常朋友平淡无奇，就逐渐不在意了。 直到我和高尾交往，我们之间出现第一个矛盾开始，之后所有一切就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没有谁对谁错，造成的后果我更喜欢是由我和他两个人来承担而不加上伊织，虽然我们从初中开始就成为了亲密的朋友，但我依旧不清楚她在期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单纯的，会为我出主意，恰巧比我早些认识高尾君的朋友？ 后来的伊织忽然转身而变站立于我相反的地方。她指责我脚踏两条船，对一心一意的高尾君来说是种侮辱，她安静地倾听了关于我对情感的所有茫然与无措，面上温柔友好地安慰，结果在最后时刻犀利地捅我一刀，让我身边再也没有陪伴的人存在。 她想得到什么呢？不如说她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她看我失去了梦想，疏离了亲情，矛盾于恋人，见证我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刻，她到底收获了什么？ 暂且不提客观上我做错了什么，哪怕我成为了万恶的罪人，我也渴望昔日的好友站在我身边，只是一种渴望而已——她连半点留恋也没有就抛弃了我。 我不想猜测她和高尾君之间的情感纠葛，他们的渊源早在我之前，从旁观者角度上或许我看起来更像是第三者——伊织曾明确告诉过我，她并不喜欢高尾君，她也交过其他男朋友。 那么我单纯的希望，那些矛盾龃龉是只有我和高尾君之间才能解决，那才直接关乎我们的维系——可能太天真，我由始至终都希望彼此的感情是纯粹的，不能染上其他颜色。 因为排除伊织后，我只想知道，他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的喜欢于我来说到何种地步：如果很轻很轻的话，由于有外人的介入一下土崩瓦解，这样的话我就能理解了。 我每天早晨醒来都在思考曾经度过的每一次再重复一遍有什么意义，倘若我不会二次自杀，我不会遇到意外，我的余下生命还很长，长到我不会把喜欢的人放在第一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一度失去的梦想，疏远的亲人和幼时好友，我想体验新的东西，我不愿回到上辈子陷入自艾自怜的处境—— 这就是我不愿再走上辈子老路的原因。 我很快开始准备写作，认真做好部门的工作，学会培养能力和承担责任。 我确实还有遗憾的情感需要弥补，但和众多事情摆到一块我不可能再一心投入不管周围。 这不代表我心甘情愿向安部伊织服输，我会用我的方式努力争取。 那天两人用不曾录入我记忆里的姿态走在一起，我不过有了新的感慨。 ——我还面临未知的未来，一直如此。 …… …… 「红茶大赏」的比赛结果理应于月曜日在主办方内部公布出来，所以金曜日等到二叶先生的消息时我未能反应过来。 我跟从前接通电话时的态度没什么两样，抱着轻松愉快的心情，毕竟频繁与二叶先生联系的时光有过截断，现在很是珍惜。 接通电话后，他似乎习惯性地推了推镜框，或是惬意靠在椅上抿了口热咖啡。总之停顿了一下，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难以启齿。 二叶先生说，卡在第五位的位置不上不下。 “……落选了，是吗。” 我动了动喉咙说道，声音发涩。 大赏是一部叫《シロクロネクロ》的作品，其余金赏一部，银赏两部。「红茶」并不设立新人奖。我正好排名第五，结果不言而喻了。 二叶先生说完后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可能为这消息感到可惜，却没有多大难过。 【「电动」那边毫无意外是秋山忍夺冠，你也不用多难过，我认为那部参赛作品不错，无需修改，你只要坚持你的文风继续下去就行了……】 二叶先生安慰我，带有他独特的口气淡漠的方式，我却反而觉得安心。 失望还是有的。一瞬间话语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吞不下。 没想到曾经上榜的作品拿不到大奖，我稍微……有些自信过头了吧？ 二叶先生又在电话那头讲了一些什么向前看往前跑的话，我哭笑不得，勉强回应几句挂上电话，深深吐了一口气。 “呼，呼，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真是没用的—— 自己qaq 我把手机丢进包包里，疯魔般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半个小时后，停在某座高级公寓楼某个房间门前喘着粗气，对里面的人大喊道： “新妻老师！请让我们一起愉♂快地合作吧！” 第61章 DAY55梦野咲子××× 老实说对于写小说而言我谈不上多热血澎湃，倒不如说连持之以恒都是个巨大的问题。 「今天是截稿日对吧嗯没错居然已经到这种时候了是一眨眼就过去的事情这种日子这么快就来临想想一点也不奇怪吧，可是截稿日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存在吗相反对于作者来说是个客观上否认懒惰的事实作者偶尔想放个松偷个懒也不会至于世界毁灭吧所以客观上还是有必要存在并且需要他人纵容的，想想读者有时候也会有想去厕所一边看书一边拉[哔-]的闲情逸致，本质上和作者想毁灭截稿日是一样性质的东西，果然事物都是需要比较比较才能验证出它的价值，总而言之截稿日这种东西是对作者人权的侮辱简而言之就是作者根本就想偷懒就想上厕所看书拉[哔-]完全罢工啊偶尔耍耍任性奇怪是不是不下心说出了什么真话……」 以上，在所谓地狱日那天，我也会坚持不懈地自言自语出上面那段话，并不是抱怨也不是逃避责任，只是自言自语，自言自语而已。 虽然说能用文字描绘出自己脑中所想象出来的场景并能分享与其他人带来快乐，写作某个程度上填补了自己内心空缺的地方，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的爱好兴趣所带来的附加反应。 真实情况是：嗯真有趣啊我也来画漫画吧哎呀画得太差没办法来写写小说吧——我真实的内心变化过程。 所以若说我对它有无限乐趣是对的，但我可不是个一心一意的人。等等，不是在说感情方面的事，不一心一意的话我岂不是个人渣了，但从上辈子来说我确实…… 好了，回到正题，正因为我首先爱上的是漫画，我才会对漫画家有狂热的了解。最喜欢的是新妻老师，亚城木老师排第二，第三个……第三个有好多不说了。 我的重点是，在得知自己的责编二叶先生是jumc某位编辑的前辈时，特别是那位编辑学弟是新妻老师的责编，我对二叶先生简直燃起了病态的崇拜。 在我持之以恒的连日跟踪二叶先生的某天，我发现他私下里和编辑学弟的交往。他们有事下班后会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或者是编辑学弟陷入危机时帮帮忙什么的…… 机会就此产生。某天我跟踪他发现他们到了新妻老师的公寓——要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们打开门的刹那震耳欲聋的印象声、编辑学弟的嘶吼声通通穿破耳膜，然后我了解到那个一开始呲呲哇哇说着普通人听不懂的火星语的令不知情的我稍微心里嫌弃了下的人正是我的钦佩对象——新妻英二。 新妻英二何许人也？被誉为天才漫画家，15岁出道，天真真诚，对漫画拥有无限的爱与热情，是编辑口中用生命和热情来作画的“天才型”，代表作有我最爱的《crow》和《zombiegun》。 1992年11月3日出生，天蝎座，血型ab，青森县出生，身高171厘米，体重59公斤。有着奇异的粉紫色头发，可爱逼人的齐半圆刘海；双眼皮，眼球显暗红色；身材纤细，经常穿着暗紫红长袖套头衫、长裤，衣服里哗啦啦插满羽毛笔和作画工具；作画时喜欢调高音响并伴着内容发出各种动漫中的拟声语气词，用夸张的姿势和动作作画；平日总是做出不可思议的可爱的动作，认真时显得一本正经带有气势…… 信息稍微有点详尽了不要紧，这些都是靠我一己之力收集来的，并不是可疑的信息，当然我也一点都不可疑，我全是用正当手段收集的。 曾经我只去过他的工作室（家）一次——若非我提出想借用厕所趁机入侵的话，大概会被保安人员赶走吧。那次时间太短我未能好好看清屋内场景，这次我可是有好好准备的—— 我提着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按下了新妻老师的门铃。 到目前为止，要以为事情都能完美发展下去就踏错特错了。 尽管重活一世，相对于同龄人我经历了更多磨难，但二叶先生告诉我落选那刻我联想起从前绝望的处境，我迫切希望此时能够得到正能量的安慰，新妻老师的笑颜是最好的奖励品，我就厚脸皮来了，谁都不能阻挠我，啊，我仿佛能想象到门打开的那刻，拥有太阳般笑容的老师笑眯眯对我说： 【“你哪位啊？”】 原地满血复活啊啊啊啊！ 所以此时心灵受到创伤无比脆弱的我跑到陌生人家里求安慰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吧！请大声支援我。 扑通、扑通。 门开了。 我紧张得揪住了心口位置，眼睛眨也不眨地顶住前方。 上面我早说了，现实不是那种能够按照你所想就发展下去的简单东西，别小瞧他咯。结果—— “你哪位啊？” 面无表情，下垂眼高个子，就算宽肩膀把整个门挡着存在感暴强也无关紧要吧！ 你哪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才是我要说的话吧！！！！！！ 我崩溃地捂住脑袋蹲下来，大叫：“怎么是你啊「梦野咲子」！” 对方：“吓？！……你说啥！我竟然暴露了吗……” 我：“吓？！……我、我是说，你是谁……” 对方：“这不是我要问的问题吗。” 我：……先、先冷静，找时光机这种东西已经过时了，要找超能力者齐木君！ 原来我把新妻老师和野崎的工作室搞混了吗，这也难怪，毕竟已经过了一个轮回了。 我用最快的时间在脑内思索，如果摸着后脑傻呵呵笑说是找错人了这个借口估计混不过去，毕竟我已经露出一脸没想到是你这混蛋熟人的表情，饶是野崎梅太郎脑袋迟钝也会觉得其中必有猫腻，倒时可不是让保安请出去的第二次经验了。 “咳咳。”我立马摆出严肃脸，事到如今只能用a计划敷衍过去了，“梦野老师你好，我是你的fans，不信你看，我买了水果篮来送你。”为了验证这谎言的可信程度我把水果人双手奉上。 这种话也只能表面听听，说实话要不是曾经工作室在野崎隔壁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了解他。等等，居然把自己的工作室忘记了真的不要紧吗？ 重点不在这里，万一野崎刚才清楚了我在门外喊的话，加上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前后相结合起来我未免太过可疑了，结合以fans的名字接近他，意识到这点的正常人应该会马上叫保安吧，好，我刚好可以利用这点空隙趁机跑路。 野崎：“真的吗，原来你是我的粉丝啊，还要麻烦你送我水果篮真是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快请进吧。” 我：……我错了野崎就是个大白痴大笨蛋，先搞清楚对方的来历再请进门吧！ 这下好了，逃生的机会更加渺茫了，我压根不想成为他的粉丝。 野崎看我呆站在门口不动，说：“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我干笑：“呵呵不是的……是……对了是因为我看到梦野老师实在是太激动了，好像是幻觉一样，所以一时间动弹不得。” 野崎：“原来是这样啊……”一脸感动的神情！ 他安慰我，“别紧张，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把水果篮给我，我帮你拿吧。”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这是给新妻老师的！ 野崎：“奇怪拿不动，里面装了石头吗？” 我：呵呵要有我就可以把石头砸在你头上了……水果篮！ 野崎把水果篮拿进去放在鞋柜上，从里面拿出了给我换的室内拖鞋。 嘤嘤嘤水果篮被抢走了qaq这家伙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这样我岂不是为了水果篮必须深入虎穴了吗！ 这么一想眼前的野崎正露出一脸得逞的阴笑瞅着我（我视角）。 “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梦野咲子呢？” 我：啊啊啊你总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我这个既和你不同班不同校甚至领域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会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呢！ 野崎：“不过算了这不重要，既然你都专门找上门来的话，你等等——” 他跑到屋里去，出来的时候把一个东西塞入了我怀里，我低头看，发现是他刚签完的签名板。 我：……这种东西谁要啊我只要新妻老师的！再说上面讨论的那点十！分！重！要！啊！ 才见面几分钟而已我已经被气得气喘吁吁了。 原以为是新妻老师的，结果不是，有点小失望，野崎算来上辈子还是有些交情的，除了在他工作室里调戏调戏御子柴学长加之御子柴学长在攻略游戏里比我多攻略了一个男人外，就没有什么交情了。 ……这不是其实没有交情吗。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野崎说：“你在烦恼些什么吗？” “……”烦恼可大了。 野崎：“是恋爱方面的烦恼吗？”等等，你怎么突然手里拿着笔和纸正坐准备倾听了。 我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新妻老师太阳般的笑脸，不自在道：“啊……这个……”肯定不是。 野崎接着说：“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原本以为今天能够见到对方的，却由于一些小意外见不到了？” 我：你是超能力者吗到底是怎么从表情上看出来的！ “这个、可能、是……也不是……” 野崎继续：“你是不是曾想尽千万种办法（跟踪）接近对方，可惜结果总是无疾而终，你只不过是想看看对方向你展露的笑颜并鼓励你说：「花子，我相信你做得到」而已，可是周围人（保安）却千方百计阻挠你，就连社会上代表正义的一方（又是保安）也不除外，你受到了世界的拒绝。” “你说得没错啊啊啊梦野老师！你说得太对了！” 野崎见我有了反应双眼发出闪光，“痴念的女主角和求得不得的男主角，再加上路人a路人b路人c的话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故事就可以于此诞生，同学，不需要再迷茫了，你要跟着你的内心走，肯定自己的欲/望，无论整个世界阻止你，你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我激动得握住了野崎的手狂点头赞同，这一刻，我再也不敢小瞧少女漫画家了。 第62章 DAY56学园祭准备之上××× 我和野崎开始了愉快的玩耍。 他将我请到屋内，两个面无表情的人端坐对视，一同端起茶杯慢慢抿了口热茶。 “呼~” “呼~” 好爽……咦这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奶奶的赶脚吗。 野崎听完我上门坦诚的解释后说：“原来如此，你是小说家啊。”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垂，“目前还、还只有一部作品呢，而且连出版也没有，谈不上什么小说家。” 野崎说：“那也是梦想对吧。” 我点点头，从前就和野崎谈得来，现在虽然算是初次见面，却没有多少拘束感。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熟稔，像是非常想把野崎的亲笔签名嫌弃甩他一脸这种举措忍忍就可以了，做出来失了尊重。 ……虽然还是非常想。 我在桌下绷紧了五指，放松扭动了下说：“我以为没问题的，编辑先生同样肯定，我想哪怕得不到大赏银赏的话绰绰有余，结果却令人十分沮丧。” 野崎聆听我的倾诉道：“我能够理解你的伤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你再接再厉就行。” 我摇摇头说：“可你不知道，这次的失败给了我致命的打击，它颠覆我的认知，把我的自信心和优越感破碎得彻底，让我陷入对未来的迷茫，我不知道，我到底应不应该继续写下去。” 野崎：“你只不过失败了一次，一次又如何，数万次失败又如何，只要结果有一次成功你就是成功的。” 话是这样没错，这是普遍的真理，或许对于上一世的我而言是绝佳的鼓励，可是对于二世的我它的打击程度要翻上一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让我对我的坚持产生了怀疑。 没有人会懂，我才更加迷茫。我说：“你说的说不定很有效，我总是这样鼓励自己，但事实上没有人能懂得我的难受和处境，应该说能够明白一切的世界上只有我，然而人又能对自己了解多少呢。毫无疑问，我遇到史上最大的难题。” 野崎附和我的话，“大千世界百杂碎，人各有异，人们尚且无法全部了解自己更何况他人，可是，冥冥之中定有那么一人可以过关斩将来到你身边，尽可能去了解你，站在你身边。” 我有些愣怔，摩挲下巴考虑野崎的话，“这么说很有道理，也很煽情，不过野崎君，你能不能先考虑下放下你手中记录的笔和纸，然后不用那八卦燃魂闪闪发光的双眼看我？” 野崎嘴上：“失礼了！”脸上大写：「有戏」！ 我顿时松了一身劲懒散手撑桌上，“我想吃蛋包饭。” 野崎：“稍等片刻。” 他转身走入厨房，我百无聊赖地翻着桌上的月刊漫画，挑起别个话题，“野崎君，你现在是放弃篮球了吗？” 野崎：“怎么说？” “我看过你的比赛。”空手过人球不过什么的。 他哦了一声穿上了围裙，“谈不上什么放弃吧，我觉得现在画漫画挺开心的。嗯，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觉得鹤崎你还是不要放弃好。” “？” “鹤崎心里其实并不想放弃吧，不然不会产生迷茫，若想放弃的话直接果断放弃就好，还纠结什么呢。” 我说：“那可能是因为，我身边有很多明明天赋不足却死心眼拼死努力的家伙吧，一直咬牙坚持着坚持着，绝对不会停下来。” 比如黑子，比如翔阳，比如克里斯前辈。 甚至是拥有才能的及川也勇往直前。 这让亲眼见识过他们的挣扎直至达成梦想的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说了那么多丧气的话，表露出多少哀伤不过想要博取同情而已，如同野崎君说的那样，真能够放弃的话就不会一直迷茫了。 野崎的厨艺超棒，最后还在亮澄澄的蛋包饭上用番茄酱写上「加油」鼓励的话……不对！怎么可能是这种老套的剧情，他写的是「女主失格」！！！ 我：……出去干一架？ 野崎说：“我本来想写加油的话，考虑了下这种烂大街的剧情温馨指数不高就换成了这个，怎么样，用反讽的口气很有另种激励的意味吧，现下傲娇男主角的激将法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我：来啊出去干一架！ 举到半空的勺子吃不下去，让我实在忍不住要把它塞进野崎嘴里堵得实实的，正当想付诸行动的时候玄关传来说话声，有人脱了鞋子走进来。 “野崎你在吗，我买了新游戏过来，晚上一起玩吧，都是些很好的女孩……子……哟。” 见到客厅中的我和野崎两人刹那满脸震惊地僵在原地。 面无表情的野崎躲开我勺子攻击朝那人道：“御子柴你干什么一副被ntr的表情。” “哇啊啊啊啊到底是谁被ntr啊野崎你这个大笨蛋！” 我：有戏！ 就这样当天重新结实了两人的我总算恢复些精神，回家后神清气爽地寄了份东西。 之后某日二叶先生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的作品其实并没有入围，某位资深评委退下你的作品后建议我把它留给下届的「电动大赏」，说一定能取得好成绩，这样一部作品经红茶出名太过可惜了，不如借助更高的平台横空出世云云。 ……你在逗我？ 二叶先生：“总之目标是下届的「电动大赏」，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过于骄傲自信，也想看看你遭遇挫折后会是怎样的心理变化，你大可不相信这些，我们可以一起等到大赏结果。所幸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虽然那天听到落选消息后言语里带有难过的气息，不过后来几次见面你在我面前都表现得十分坚定，在那之后你应该目视前方没有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吧？” 我干笑回他：“……怎、怎么可能有什么冲动举措！我一点、一点也不难过呢！我就相信、自己可以的……”二叶先生你不是编辑是神棍吧！那位评委是什么人说退就退到底是不是诈欺啦！你收人家红包没→_→ 二叶先生很快拆穿我的谎言，“那为什么我会从雄二郎那里受到你寄给新妻老师的name？” 我视线飘移，“啊哈哈怎么会，是同名同姓吧。” 二叶先生冷笑：“一个地址和你一样姓名也和你一样的人？” 我继续视线飘移，“……巧合啊巧合。” 二叶先生：“新妻老师看了后大呼很糟糕呢。” 我：“怎么会！那是我精心创作的……哦，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精心创作的。” 二叶先生无情鞭打我：“分镜稿画得一塌糊涂，线条乱七八糟根本不知所云。” 我低头摩擦双膝间的手，没办法，那是我第一次画name嘛，要是会画漫画的我早就不做小说家而转行去做漫画家了。 果然很糟糕吗，不知道会不会有我原作新妻老师作画的那天呢…… 小说的事暂且放心不提，最近让人烦心的却是某个刚加入球队的闪光物混蛋了，他和灰崎相看两厌吵得越来越凶。 队长换下虹村修造变成赤司征十郎后，整个球队内部也在逐渐改变。 “来，采访下，对于被青峰轻而易举过掉的前队长大人，你有何看法呢？”我拳头举到他嘴前，当做手握话筒的样子。 虹村不回答，反把手里的篮球搁在我脑袋上滚动欺负，引得我直呼，“好痛好痛。” 他兴致缺缺道：“没有什么看法吧，这不是好事吗，有这样可靠的后辈我才能放心隐退啊。” 我将他的篮球夺过来，说：“不一定吧，变化不一定只带来好处。” 虹村说：“没错，但与其现在考虑摸不着的变化，倒不如好好考虑下即将到来触得着的学园祭啊，经、理哟。” 他把经理二字咬重音，胡乱揉了把我的头发，脸上的表情算得上幸灾乐祸，“要知道节目不受欢迎的部活可是会被废部的，我们篮球部的希望就全靠你了。” “那我之前说的cosy提议怎么没人复议。” 他居高临下蔑视我贱兮兮的笑，“只要你能说服赤司那小子就没问题。” “……”会被打死吧。 最终经由赤司和虹村出面下了决定，我们篮球部和戏剧社共同合作演出，消息公布时大家居然默契地全部看向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 桃井偷偷附到我耳边解释说：“好像是戏剧社的社长看中黄濑的皮相然后虹村学长果断将他卖了。” 猜到了。其他还有几个皮相好的队员被要求上台演出，此外宣传的工作统统交给篮球部的男生们来做，哦对了还有道具建造及各种苦力，戏剧社社长真有长远目光。 嘘，我才不会说因此私下和拥有长远目光的戏剧社社长结盟了。 果然，接下去赤司的通知让大家十分震惊。 “接下来将挑选几名成员做宣传人员，绿间、紫原、青峰、灰崎，还有黑子，你们出列。学园祭期间舞台演出的宣传工作，篮球部的就由你们负责，戏剧社那边要求宣传手段醒目，所以同样为你们配置特有服饰，详细情况麻烦鹤崎同学你说明一下。” “是。”我依言出列走到他们几人跟前，有理有据道：“为了更好的宣传，我们决定让宣传人员用cosy的方式进行工作以此吸引大量的观众前去观看演出，你们完全有被选中的自信所以不必感到任何担忧。现在开始抽签吧，抽到的纸条上面将会显示你们cosy所需的装扮。” 青峰一脸马鸡（真的假的）地看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地抽了签。 绿间感到不满，看了眼淡笑的赤司终于伸手拿签。 大部分人不甘不愿，紫原动都懒得动只拿了剩下的一根签。 待他们看清纸上的字时全都一脸菜色。 绿间：……空姐服？ 青峰：护士装什么鬼。 紫原：魔法少女？？？ 灰崎：老子特么监狱服附加手铐去死！ 黑子：双肩包竖笛。 第63章 DAY57学园祭准备之下××× 虽然我迷恋二次元对角色扮演这东西却是一知半解的，为了篮球部的未来我绞尽脑汁，还虚心请教了对这方面较为熟知的阿宅（删）御子柴実琴学长。 御子柴摸摸鼻子，“啊哈哈，问我吗，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啦~不过你既然这么相信我的话——撩妹尽管交给我来！” →_→那天试图撩我撩到自己先脸红冒烟的家伙到底是谁。 御子柴：“果然水手服才是王道吧！” 我啪啪啪鼓掌，不愧是阿宅（删）御子柴学长。 问：“还有吗？” 御子柴：“水手服很不错吧！” “……”你的幻想只到这里为止？ 我直截了当道：“教师警服护士装空姐装裸-体围裙s[哔]你更喜欢哪个？” 御子柴：“哇啊啊你、你说什么呢！你说的我都、我都——（很喜欢）”捂脸耳朵红透了。 然后一旁观看我调戏全程的野崎默默瞅我脸上鬼畜笑的表情：这是个危险人物，远离警告。 随后我参照了御子柴学长的众美少女手办，又和他玩了一盘攻略游戏，总算有了些灵感。 “黑子扮幼女装好像很可爱呢……” 野崎：危险人物危险人物。 我和戏剧社社长进行一番激烈讨论，终于定下几个角色扮演，向对方保证道：“服装就由我来做吧。”嘿嘿嘿能够对别人上下其手看他们不甘不愿然不能挣脱的憋屈表情不能太棒。 “御子柴学长，请让我测量下你的三围以此让我先做个练习吧。” 御子柴：“不要啊！你的表情好可怕啊！” 野崎：御子柴这被人非礼的表情可以做个参考。 御子柴学长各种尖叫逃跑的过程任由大家想象，回到现在，抽完签的各位全都一副天打雷劈的模样。 青峰直接冲上来质问我，“喂！上面写着这个护士装是怎么回事啊！” 我：“字面意思。” 绿间沉声道：“我绝对不会穿这种东西。” 紫原：“魔法少女？魔法少女是什么？呐鹤仔，太麻烦了可以不要吗。” 黄濑：“哈哈哈灰崎！监狱服加上镣铐很适合你嘛！” 这货瞎凑什么热闹，灰崎本就不悦的脸更可怖了，把签条丢到黄濑脸上侮辱味十足，“怎么，你既然这么开心的话由你来穿好了，反正小模特穿什么都应该适合的对吧。” 黄濑：“你说什么混蛋！” 两个人又掐架起来了，我正感觉少了什么时黑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黑子：“鹤崎同学，我可以不穿成这样吗。” 样子好幽怨！ “不行不行，这是抽签决定的，赤司君刚才也说了，cosy做宣传是大家一起决定的事。”我更加幽怨无辜地回击过去。 桃井看到青峰的签条乐死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青峰则气急败坏，“不行，老子坚决不穿，可恶！那种东西应该要让女孩子穿才正常吧，这样才更吸引人气……五月不然你来穿吧（视线盯）。” 桃井遮胸怒瞪他，我则委屈朝青峰眨眼，“可是我衣服都做到一半了，昨晚通宵做的，你看手指都被针扎破了好几次。”我举起包了创可贴的十指，讲得颇为心酸。 “……！”青峰不知如何地摸着后脑，“那个怎么说来着……不、不用麻烦你了，通宵为我们赶制服装太辛苦，我们大家穿制服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更何况我们班的节目也正好是变装咖啡厅，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青峰：“……”段数太低。 绿间不放弃上前，“我要换件正常的。” 我果断摆手：“没戏。” 紫原：“魔法少女什么的好奇怪啊鹤仔，我不——” 我：“戏剧社社长说等工作结束后要请大家吃零食。” 紫原：“好吧。” 失去队友的青峰&绿间：不！ 灰崎依然和黄濑吵架中，不快打起来了扯了黄濑的头发，而黄濑掐着他的脸，旁边的人赶紧上去劝架。 我：“黑子君抱歉我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 黑子：“……”虽然什么也来不及说但身影颤抖着快要消散了。 请原谅我！这是为了篮球部美好的将来（经费）！ 愉快地决定后我回了趟教室拿放在抽屉里的东西——衣服做到一半什么的全是鬼话，还没有给他们测量三位当然是不可能的啦，都是些借来的小道具和配饰。 等到学园祭那天篮球部的倾力宣传，一定可以为评选加分哒！ 正想象着奇迹世代羞♂耻变装的场景，走到后门的时候却听见教室内还有人没走在激烈交谈什么。 “鹤崎那家伙也太嚣张了吧，借着篮球部的名义就能够不做班级的活吗。” “亏我们为了准备班上的节目忙东忙西的，她倒好只做了一点杂活就跑去了篮球部，为了讨好男人也太拼了呵。” “再说凭什么她能当一军的经理啊，桃井虽是青峰君的青梅竹马但好歹人家有实力帮教练做事，那家伙成天在一军二军间跑来跑去的，啊我知道了果然也是因为黄濑君吗，太差劲了。” “说的没错，我看她总是在一堆男人里轻浮傻笑，巴不得给那群男人当牛做马呢，哈哈哈。” “我听说她一年级时还当过班长？” “搞笑吧，是切原（数学老师）那家伙定的破规矩，在入学那天当堂小测里拿班里第一名的就是班长了，所以根本不是大家投票决定的。” “她拿了第一名不是挺厉害的，没看出来成绩那么好。” “怎么可能，之后成绩算是班里中上水平，根本比不上后来的班长安部同学，所以大家猜测那天她可能作弊了。” “哇啊真差劲。” 类似如此的评论声伴着阵阵欢笑传出，我停在门边没有进去。 ……wtf我这是遇到校园欺凌？ 一场由球队经理所引发的血案？ 班上都是小组分工合作的，我做完该做的部分后去做篮球部的工作惹到谁了？你们干活时嘻嘻哈哈降临效率，见我先走是我的错咯？ 中二生的思维方式果然离奇古怪，让你们瞧瞧所谓大人的肚量吧。 正当我想帅气踏进教室的时候—— “鹤崎同学你不进去吗？” “哇啊是黑子啊！不要突然站在我背后说话很恐怖的！” “是你没注意到我吧。” 哟还在为变装的事闹脾气，原谅你了。 教室里的交谈声瞬间戛然而止，我和黑子走进去的时候里面那些女生正颇为尴尬地转开脸各做各事。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以来都处于平均水平，不上不下，哪怕重来一世我依然对学习没有很上心，当堂小测也是，班长也是，本来就是我无意达成的事，我想应该轮不到他人来恶意评判。 我承认作为班长我没有安部来得尽职尽责，但任职期间该做的我也做了，其他人可以评价我的任职结果，但没有资格否认我付出的努力。 视线毫不掩饰地一一扫过那几人，而后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背包走人。 留下那群女生面面相觑：“……”被无视了？ 黑子从教室里拿回落下的笔记本后也离开跟上我，“鹤崎同学没事吧。” 我：“白痴嘴中说出来的话永远不会惹我生气。” 黑子：看来很生气呢。 “搞什么啊，我不过和班里大部分人少了点交集就要被欺负吗……黑子我问你，我是不是平常在班里看起来一副‘傻逼都不能接近我’的样子？” 黑子诚实地点点头。 我沮丧捂住了脑门，“人太高冷无可奈何。” 黑子：“是鹤崎同学太凶了。” 我反驳：“不，我在笑！”说着充分投入开始演戏，“用我春风如沐的笑容对待你，初次见面黑子君，请和我做朋友。” 黑子：“我拒绝。另外别再演戏了。” 眼见黑子加快脚步，我追上去，“我都心平气和地温柔待你，你竟然如此冷酷无情！” 黑子：“……鹤崎同学和黄濑君一样呢，有点烦（小声）。” “你说什么？抖m濑？等等别丢下我。” …… …… 经御子柴学长亲自献♀身展示一番后，我熟练地为青峰他们测量围数，害羞的人反倒变成他们了，用愤慨的目光死瞪我。 我让他们一一进入隔间，紫原实在难办让人束手无策，哪怕我突破极限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他的肩胛骨，只好搬进一把椅子，站到上面为他测量肩宽。 他懒懒地打哈欠，乖乖任我上下其手。 我无聊问他：“话说紫原君，为什么你要叫我鹤仔而称呼桃井五月妞呢？” 他沉默了一下低头看我。 “……”呵呵好歹有b呢。 “……”紫原，默默盯。骗人。 我朝门边一指，“下一个！” 紫原出去后青峰进来了，他直接在门口脱了上衣走到我面前。 我开始拿起软尺给他测量，发现刚近身的时候对方狠狠抖了一下，似乎是下意识不可遏制的。我继续，拉长软尺贴在他肩前，指甲下压固定住两端，然后对方一发不可收拾地轻颤起来。 忍无可忍拍了下他的胸肌，“别抖了，别害羞哟。”区区小男生的身材现在还不会让我心动呢。好吧其实我是想下手捏胸肌的！谁让它们大摇大摆在我眼前。 忍不住出手后青峰倒是少了不自在感，反驳我道：“谁害羞了！只是你别靠太近，呼吸都喷我身上了好恶心。” 这熊孩子！我想着要不要用软尺捆他脖子好好教训下，调侃他，“噗，抖得跟黑子一样。”跟看到自己要小学生变装的黑子般。 青峰梗脖子气呼呼道：“我才没像阿哲那样！” 没想到黑子正处在门边，面无表情控诉说：“青峰君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青峰：“不是啊阿哲，听我解释！” 啧啧误会现场，自古面瘫多腹黑（天然黑）。 第64章 DAY58追踪女仆中××× 结束忙得热火朝天的前期准备工作，帝光中学的学园祭终于来临。 礼炮的响声在上空弥漫，校门正入的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食物摊位，校园里到处人声鼎沸。 事实上，学园祭当日才可谓忙得热火朝天，我先去了班级干活，是在后台准备茶水不露面的工作，等轮班结束后再去篮球部准备宣传相关事宜。 通宵了几日总算把他们的服装全部做好，让闲来无事的桃井先把衣服给他们带去换上。 当然如果依照抽签结果变装的话确实有点太过分，也不像样（虽然我完全不觉得！），考虑到青春期小男生们强烈的自尊心，后面稍微给他们的服装做了修改。 黑子原本的小学生装扮我想了想觉得普通稍不起色，要是被游客当成是迷路孩子就糟糕了，于是后来换成了小一号的白色海军装，戴上帽子后显得气派又可爱。但老实说我的首选其实是舰-娘呢嘘不能说不能说…… 紫原君根本做不来那么大号的魔法少女服，超短裙下结实粗壮的大长腿让我很有跪地的冲动，更何况手拿魔法棒什么的哪怕用零食作诱饵紫原也当即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来。于是便改成欧洲宫廷华丽裙装，添上扇子搭配，再拼接一段紫色马尾卷发。然而原本垂地盖住双脚的裙摆依然抵不住紫原犯规的身高，硬是露出一截腿来，我感叹幸好算是够长的，没有变成小短裙。 绿间的抗议太过强烈，谁让我如此心软，空姐服作罢——变成女教师y，还附赠教鞭哟。当然这个服饰的变化是在学园祭当日才让对方知晓的，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从桃井那拿出小教鞭时山崩地裂的模样。 青峰还是护士y，没办法这是我和桃井以及黄濑黑子一致赞同的决定，即使当事者暴跳如雷顽强抗议，还扬言说绝对要逃掉此项工作，却在当日被我和桃井用写真集吊小麻雀般抓进了更衣室。没办法，我舔舔嘴角，白衣天使青峰君什么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还贴心搭配大针管哟！ 灰崎暴力威胁，换上我双手奉上的狱警服，因为长鞭会和绿间相撞，于是依然使用镣铐。这厮满意极了，头发被我用摩斯工整梳上去后戴上警帽，一手甩着镣铐一手捏着帽檐居高临下蔑视我，颇有抖s的鬼畜气场，欣赏了会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纠结表情后扬长而去。没想到后来竟然在学园祭大受欢迎。 黄濑表示十分乐意加入这项抛头露面的工作，由于他的演出时间稍晚一点，于是在此之前就穿着王子的戏服到处跑，足足吸引了一大批女观众。 班级的变装咖啡厅举办得不错，意外拥有高人气，男生全作女装扮相，女生则清一色的女仆装。 仅仅一个上午我的轮班时间内倒茶装水的手就从未停下来过，好不容易快到换班时间，后台出了点岔子，我忙得甚至来不及去校门口接送被我邀请的野崎他们等一群人。 “怎么办食材不够了，补给班的到底在做什么！” “别慌他们已经出去采购了，现在还剩什么就用什么赶紧补缺吧！” “服务生呢！没有人手来接餐吗——喂，我这边没时间了……” 因为客流量来得比预计中的大，班里推出的花样甜点也广受欢迎，食材瞬间空缺，人手调动也乱七八糟，搞得好几个服务生也被催得慌忙出去买食材，结果服务人员这方面又面临危机。 我原本结束轮班正想离开，看到后台手忙脚乱的场景不由得叹气一声，走上去道：“1号桌只要红茶和咖啡果冻，已经催很久了有做出来么，我来送过去。” “太好了鹤崎同学！你能留下来帮忙真是太好了，那边有备用装，你先把衣服换上。” 我快速换上女仆装利索把偏长的头发扎起马尾后，连忙端上两个餐盘走出去。 不知道桃井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篮球部那群汉子不会无所事事吧…… 然而我很快不能担心更多，因为源源不断的客人数量将教室填充，催促的不悦声和后台厨房的叫喊声，我忙得满头大汗。 待到高峰期过去后，我总算有停下来喘息的时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在后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鹤崎同学，辛苦了。” “谢谢了，否则不知道得多忙……” 有几个穿女仆装的妹子进来和我道谢，不过脸上些许别扭，我认出是那天在教室里偷讲我坏话的女生。她们分到服务生的工作，高峰期时简直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没事，反正都是自己班级的节目。你们辛苦了，喝口水吧。”我给她们拿了杯子，她们朝我靠过来倒水，脸上这才有了放松的笑意。 正当我们几人交谈的时候，我依稀听到班级外传来几道对我的呼唤。 “鹤崎——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 ……糟糕好像来者不怀好意。 我小心翼翼凑到门边探头往外看，走廊那边有几个身影气势汹汹朝我跑来。 跑在前头的是身穿护士装的青峰，明明下身裙摆是紧身的对方却跨着大腿跑得虎虎生威，底下的吊带白丝袜绷住他紧实的腿肉，反差明显的一黑一白看上去拥有视觉强烈的极致讠秀惑，当然要忽略此刻对方的跑步姿势。 稍后一点的是同样跑得很有气势的绿间，明明和青峰一样下半身紧身裙却脚步飞快，前后摆臂的手掌心中握着一把戒尺，鼻梁上的眼镜些许晃动，透过镜片认真一看……哦天啊桃井竟然给他刷了睫毛膏，显得大眼炯炯有神——上下都有，下睫毛夸张得惨不忍睹，哦天啊难怪这么生气了。 还有这两个不尽职的家伙居然没有搭配我辛苦找来的高跟鞋反而穿着脏兮兮的球鞋，差评！ 此时两人一面怒喊一面朝我这里接近。 青峰：“让老子穿这种丢脸的衣服绝对要宰了你！” 绿间：“很好的打扮和妆容呢，我一定要谢、谢为此费心的你。” 一个说话直一个说反话你们确定不是新cp达成？哦别跑，穿着男人们幻想中装扮的你们快要让他们的梦想破碎了。 除两人以外，跑在最后面的竟然还有黄濑凉太？衣服不是我给你做的吧为什么也要来向我抱怨……不对这货脸上明显是看戏的超级愉悦表情啊！ 此刻不跑更待何时，我不加犹豫地提起两边裙摆冲出教室。 “别离开我们鹤崎同学！你泡的红茶非常好喝！为了班级的人气求帮忙啊！” orz失策，为什么班上的同学也要来凑热闹，后面追我的队伍不知不觉间变得浩大起来……等等说着好像很好玩是什么游戏好我也要参加就加入队伍的路人你们是什么心态！ “快看那个，为什么一群人要追着一个女仆。” “好像很好玩啊我们也加入吧。” “喂大家一起加入吧，说不定追上的话可以和女仆合照呢。” “天啊人群里居然还有护士装和教师装（没看清是男人的孩子），我们快上！” “……谁来救我qaq！” 我的脑袋一时之间涨得难受，顺着楼梯从三楼跑下去，眼见快被围堵，冲上二楼的走廊走另一个楼梯。 灵巧避开走廊上的人群，而后顺着楼梯的栏杆飞快滑下去，裙摆一扬，脚一跨跳下最后几层阶梯，听得背后快要追上的喧闹声索性推开一楼的窗户，提脚跨上去—— 我想我应该不会忘记那刻的画面和紧张得扑通扑通直响的心跳。 明明是难以见着的人和不可能见着的人，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刻里出现在自己的视线。 我踩着窗户跳出去，窗外的人同样吃惊于我的出现，他应该想不到会在这种时候迎面接住一个……逃跑的女仆。 “高高高高高尾君！” “鹤崎？” 紧接着砰当一声，我重重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想接住我却没接好，两个人失去平衡一齐倒向地面，然后惊险的窗户上边立即传来经过的那群人的声响，我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并没有。 来不及松口气，因为我发现此时双方碰撞的姿势十分诡异尴尬。 ……谁会让自己的屁股坐在喜欢之人的脸上？答案是我。 走廊上的喧闹声远去，我站起身拍拍灰尘，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然后高尾和成也从地上爬起来了，脸颊上是一个被压导致的尘土粘上的痕迹。 他不甚在意地拍落，露出一个清爽的笑：“鹤崎，真高兴见到你啊。” ——对躲在树干后面畏惧发颤的我道。 高尾：“不用躲那么远，没事的我不介意。” 我：“……”颤颤颤。 高尾：“我脸比较硬，你坐疼了没有？” 我：“……嘤qaq”颤抖得更厉害了，眼前微笑的高尾君像是黑化的大魔王一样可怕极了。我羞耻得也快要死了。 见状他无奈挠挠头，“好了不捉弄你了，你没事吧，他们一群人为什么要追你？” 我：“因为我毁了他们无数夜晚中美好的梦想。” 高尾：“？？？” 他朝我招招手，“正好我好像迷路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去这里吗？”高尾拿出我们学校的地图指着上面某个地方问，我只好从树干后面走出去到他身边看。 三楼的童话屋，是安部的班级，具体不清楚是什么，但好像很有创意吸引人。 我顿了顿对他说：“我带你去吧，顺便回班级换件衣服。” 第65章 DAY59花和后夜祭××× “哦那真是太好了，谢啦~”高尾惊喜道，然后眼睛上下打量我全身。 我不自然地走在他旁边，不由得拨了下额头上的刘海说：“女仆装啊，这个是因为我们班的节目是变装咖啡厅，之前人手不够我才穿成这样，但是我的轮班早结束了。” “不错呢，挺适合你的。” 我捏捏发红的耳垂，说：“那高尾君呢，怎么穿成这样？” 其实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有疑问了，高尾既没有穿便服也没有穿他们学校的制服，而是穿着帝光的夏季粉蓝衬衫，搭黑色领带。 高尾穿的一直都是黑色立领制服，秀德高校也是如此，现在乍一看他穿西装式的校服，而且还是帝光……其实挺好看的。 说到这个高尾笑得狡黠，“我在一件空的活动室里看到的，上面没写名字就拿来穿穿，结果感觉挺好玩的！” 我：“……” 他拉了拉领带显然有些不习惯脖子的束缚感，“虽然感觉挺不错的，但男子汉的话果然还是立领比较帅气吧。” 我：“……”你是小孩子么。 “高尾君，领带不是这么打的。” “不然是怎样的？” 我把他纠结到一起的结解开，给他理正领子，顺带扣好第二颗纽扣，然后手移到他脖子后抚平后领及其领下的领带，再伸到前面来给他打结。 “好了。”做好一切后我习惯性抬头看他是否满意，对上他写满意外的眼睛后意识到自己举措的唐突，当即慌张后退一步拉开之间距离。 “抱歉，习惯性就——” 高尾敛去眼里的意外向我道谢，恢复平常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鹤崎家里是有哥哥，还是弟弟吗？” 我明白他所问什么，解释道：“是父亲，他经常穿西装，有时急着出门我会帮他打领带，我没有兄弟姐妹，是家里的独生女。” 高尾：“是吗，我家里倒是有个妹妹呢。” 这我知道，便问：“高尾君是一个人来呢还是和朋友过来的。” “和朋友，不过他们太闹腾不知道走到哪去了，说不定我待会还得去广播站请求发布迷路孩童寻人启事呢。” 居然被这样的高尾君形容为太闹腾，到底是怎样的朋友。 高尾：“咦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才没有呢。” “就有~” 我们一路聊天回到教学楼走上楼梯，到拐角的时候很遗憾遇到了黄濑。 黄濑：“啊小鹤子，发现咯~☆” 隐没在一群女生堆里你是怎么发现的，你看不专心给女孩子们签名同她们拍照，她们现在都一个个转头瞪我，眼冒绿光凶如虎狼，发泄心中的不满呢。 “黄濑君在跟谁打招呼？” “居然是女仆，是女仆呢。” “真好我们也想要黄濑君主动的问候，她和黄濑君是什么关系。” “我们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盯着黄濑面朝自己依旧灿烂的笑颜，我简直怀疑他是故意的了。虚扶楼梯的把手警惕四周，在那群女生朝我跑来的那一刻便喊道：“高尾君快跑！” 两人一齐顺着楼梯跑上去，在拥挤的走廊上我下意识拉起高尾的手以免分散，却见前方尽头的走廊是方才追赶的青峰他们等人。 糟糕，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这里。”高尾发现旁边有间空教室，正好原本的班级和别班合作占用的是其他教室，这会儿被当做储物间，课桌上零散摆放着各种道具。 当下没想更多，我们进了那间教室，高尾环顾四周本想躲进后门放置拖把的储物箱里，听得走廊上逐渐清晰的追捕声后一把拉住了我。 我只感觉视野一晃，整个人就已经躲在了讲台桌下，他蹲在我外面用身体护住我，一面警惕外边的情况把我往里挤。 我：……桥豆麻袋！靠、靠太近惹！ 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起来贴在桌下的角落里无处可退，然而跟前的高尾还在往里挤，双手撑在我脑袋两边以此平重心，面上却认真严肃地查看外边走廊上的状况。 “太好了，好像都走了……话说鹤崎你们学园祭上居然有人穿护士装……呢。” 最后的音节落下，高尾扭转回来的脑袋正恰好对准了我，说话间呼出的气全部吹在了脸上，湿热的温度令人一下激起了鸡皮疙瘩。 “抱、抱歉。”他没想到底下狭窄的空间只是一个扭头便如此之近，还好神经反射过快，撑着的两只手臂使力往后稍稍退开脑袋，坐下来靠在讲台桌下的另一侧。 “没事……”我的膝盖尽力往里拐，空出较大的空间让他好放置曲起的双腿。 不过讲台桌下本来余有的空间就不足两人躲藏，高尾为了不使自己的身体露到外边去让人发现尽可能往里锁，一边又怕冒犯我只是穿着长裤的双脚贴在我鞋子边沿。 相继无话。 我抱紧膝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靠着背后，耳边外面的喧哗声好像要被课桌下狭隘的空间阻隔般逐渐变小，然后慢慢只能听到自己无限加快的心跳声了。 ……真是少女漫的赶脚诶嘿嘿。 不过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比安静的两人独处了。 内心有控制不住的慌乱，我用力抱住自己试图转移注意力，低垂注释眼前膝盖的脑袋时不时小幅度抬起，偷偷去看对面的高尾。 意料之外，看到高尾很大的一个笑容。 他笑得眯起了眼捂住嘴巴，努力想憋回哈哈大笑，身体抽搐般一抖一抖的。 我：……看来两个人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次元。 “噗、噗——”高尾极致忍住了笑意凑过来想和我说话，“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护士装y么，没想到居然是男人啊、噗哈哈哈！” 喂，青峰知道的话会打你哦。 “哈哈哈哈。”见重点跑偏的高尾笑得那么开心我也忍不住笑了，“那个是篮球部的特别节目。” “真的假的，太厉害了！” 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朝笑着的我伸手过来，捋了捋我额头边因为太短扎不上而垂下来的头发，“没有花呢。” “花？” “对。” “高尾君说的是挺多女生带在身上的一朵白花吧，今天在学校里很经常看到对不对。” 他点点头，“不，有的好像带的是红花吧，到底是……” 我解释道：“那些是为了后夜祭，女生每人拥有一朵白花，男生则是红花，若有心想要邀请对方参加后夜祭一起跳舞的话，就把自己的话送给对方，彼此交换接受后，就算达成一致。” 高尾显得有些兴趣，“原来是这样，听起来真浪漫，那你呢？你身上既没有白花也没有红花，是……” 我摇摇头，“我今天一整天都比较忙碌，况且从未打算参加。” “就是说鹤崎身上还有一朵没送出去的白花咯？” “呃是的……” 高尾正准备说什么，外边就传来有人说话声。 “奇怪，讲台桌下是有人吗？” 我们两人赶紧从下面出来，对上来这间教室拿道具的人奇异的目光倍感尴尬。 我对高尾说：“你不是想去看看童话屋吗，抱歉刚才连累你了，现在我带你去吧。” 之后我带着高尾到了a班的教室，他还想邀请我一起逛学园祭，不过我想了想拒绝了。 “对了对了，还记得上次打工时我问你的事吗？” “记得，如果我要去的话再告诉你。” “好，那电话联系。” 高尾和我挥手道别后走进a班布置精美的教室，在我转身的时候果不其然瞄到安部走上来和他说话。 我回到班上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把马尾放下整理头发。 如果没被人打断的话，高尾君那时是要向我说什么呢…… 我把口袋中那朵稍被挤压变形的白花拿出来，发呆了会又将它收起来。 怎么可能，他也没有红花呀。 换完衣服出来后，桃井约我一起去看黄濑的舞台剧，走在路上看到灰崎被一群校外的熟女们围挤得难以动弹。 “走开啦一群老太婆！别来烦我！” “祥吾君脾气真差呢，不要紧哦，所有糟糕的情绪全都朝我发♂泄一通吧~那样肯定就能神清气♂爽的~” “讨厌我也要！祥吾君再多凶我一点，打我也不要紧~” “我才不干啊八婆！凭什么命令我！喂鹤崎直生——我看到你了别躲！快点来救老子烦死了——” 经过的我&桃井立即退得远远观看。 桃井：穿狱警服的灰崎的确挺帅的呢。 我：不经意挖掘了什么s[哔-]忄夬感可不关我的事哦。 下楼梯的时候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黑子拍了拍我的肩才吓了一跳。 回头发现他举着宣传的板子，但全身就像遭到群兽碾压一样狼狈不堪。帽子歪戴，刘海翘起，身上白色的海军装一块黑一块灰，蓝色领结倒甩后头，脸上还有……那是口红印吗？！ 我震惊：“黑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刘海是怎么回事？睡乱的？” 黑子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只是剪短的几个字就让我感受到他的满腔心酸及对我的委屈控诉。 一旁的桃井我不愿做出多余描述，因为她在被突然冒出的黑子吓着后下一秒已经激动得扑上去抱住黑子乱叫了。 我讪讪，心疼掏出面巾纸递给黑子擦脸，三人共同结伴走着，黑子在听到我和桃井的目的地后表示可以一同前往。 后来在路上又遇到了青峰，他已经换下那身该死的护士装了，似乎是刚换上校服，领带没有系直接挂在脖子上散下来，还有一半衬衫露在裤子外面没有塞进去。 “终于找到你了，鹤崎！” 他咬牙切齿说，箭步上前用指关节恶意钻磨我两边的太阳穴。 “你这家伙！” “疼疼疼。” 我请求桃井救援，那丫头死死挽着黑子的手臂一脸八卦样。 好，放弃，我死心任青峰报复回来消除怒火。 “喂帮我系下领带。” “哈？为什么我要帮你啊……好好好。” “嘶好痛啊，给我轻点。” “是是是……把衬衫给我塞进去像什么样。” “这你也要帮我吗？” “去死。” 仿佛像篮球部出去踢馆，不对碾压对手一般，半路上又遇到绿间赤司紫原一伙，交谈间大家一致达成意见去看话剧演出，队伍莫名其妙浩大起来。 期间和野崎他们通了短讯，他们一行人似乎玩得不错，我就没过去了。 因为和戏剧社社长打了招呼，我们坐到位置极佳的地方，演出开始后，当王子打扮帅气的黄濑上场时底下观众一片激烈欢呼声。 不过我听到不远隔着几排座位处有个蓝发男生哀怨说着什么，被旁边座位上的人一肘捅肚子后居然满面花开地笑嘻嘻起来。 “前辈果然还是我比较帅，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吵死了鹿岛——不过我感觉你的脸可塑性比较大吧。不，或许，还是……” 原来脸帅的人都是抖m。我看着台上仿佛背后金光万丈的王子黄濑，下了定论。 看着台上的表演时不时内心吐槽几句，等到演出结束我都陷入吐槽不可自拔。 “故事高-潮来得太晚了，几乎每一幕都有王子的耍帅场面，太多有点让人心烦，女主角的性格特征也有些普通，女配的性格倒比较出挑一点；剧情虽然挺有新意的，但我觉得开头可以加些伏笔引发悬念……” 青峰：“你在说什么。” 我：“职业病而已。” 回过神来大堂内已经散场，桃井他们几人远远走在前面。 “抱歉刚才有点走神了，我们也走吧。” 青峰却站在原地不动，叫住了我，“喂。” “怎么了？” “……花，你还在吗。”他问。 “花？啊在呢。”我把口袋里的白花掏出来，疑惑看青峰呆站不动不自然的模样，却透过他的肩膀看到后面从舞台上跑下来的黄濑。 “小青峰！小鹤子！喂——” 演出成功的黄濑十分欣喜地跑过来，还想穿着笨重的戏服跳上去熊抱青峰，却被对方气急败坏地拉开。 “小青峰真小气，既然不让我抱那就小鹤子——唔！” 青峰嫌弃将他脸推开。 黄濑揉揉发红的脸蛋，注意力又移到我手心里的白花上，“哇啊小鹤子是想和我交换花跳舞吗，我好感动——” 话没说完又被青峰推到一边，“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小青峰，小气！啊我知道了，你本来是想和小鹤子交换花的吧，我才不会让给你呢！” “你这混蛋说什么！” “我才不会输给小青峰呢！” “你说什么混蛋#￥%&*……” “你说什么*&%￥#……” 眼见这两个家伙莫名其妙打起来，我堵住双耳转身离开，“桃井，你们等等我——” 第66章 DAY60结束的比赛××× 学园祭是我们与灰崎一起的最后时光。学园祭结束后他退出了篮球部。 我在后夜祭结束后就去找他回收服装，跑遍了全校才在主楼天台上发现他的身影。 灰崎跑到天台门的上面，警帽脱下放在一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几缕滑落至额前，衬衫领口散开着，有一颗扣子似乎由于解下时粗鲁的力道险些脱落，。 我没有爬上去，用手遮掩着夕阳的光辉仰头叫他，“灰崎，下来换衣服。” 他没有理我，我干脆爬上楼梯上去叫他，却在靠近他的周围处闻到了一股烟味。 我皱了眉头，“灰崎，你抽烟了？” “管你什么事。” 灰崎甚至没有遮掩手边熄灭的烟头，侧对着我仿佛在欣赏远方的落霞晚景。 我扒在楼梯上最终没有上去，说：“那你明天再把衣服还给我吧，记得把那颗纽扣缝上。” 正准备爬下去离开时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拖上去。 “喂，你……给我住手！”还以为他是不想让我离开想要与我说点什么，灰崎却脸上挂着捉弄的笑一言不发朝我裙子伸手来。 他的力气实在很大，打篮球锻炼而出的宽大手掌将我两只手腕牢牢钳制住，眼睁睁见他大胆朝我裙子伸来，我几乎全身竖起汗毛。 灰崎把手伸进我裙子里的口袋，只是将里面的手帕掏出来，蓦地放开我，向我嘲意道：“怎么，以为我是想对你做些什么？很遗憾不能如你所愿，我只是需要你的手帕来擦擦手而已。” 他的脸上带着让人生厌的笑，说出的话和满含的讽刺意味只想令人挥出巴掌或是尽情远离。正如他所说只是想擦擦手，使用完我的手帕后像对待一件垃圾一样随手丢到一边。 “真是扭曲的性格。”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想了想还是把手帕拿回来。 灰崎不知脑袋抽筋还是怎样竟然不让我拿回手帕，“现在它是我的了。” 这混蛋！爱抢别人东西这点，连方手帕也要计较吗！ 我懒得理会他，这次直接趴下楼梯走了，他没有再说什么留给我一个背影，没想到这成为了我和灰崎的最后一次谈话。 此后虽然经常能在学校里见到他却很难再搭上话，抱着女生大笑，因为打架而被停课，灰崎逐渐和篮球，和篮球部失去了任何联系。 灰崎退部的事情在篮球部里没有影响多大，除了知道此事后特地去找了对方一回的黑子。但是什么也改变不了，黄濑代替了灰崎正选的位置，这就是结果。 虽然平日里少了黄濑和灰崎的剧烈争执，多了黄濑吵着和青峰的，整体来看球队里倒是和谐许多，但我依然感觉到那股奇异的不平衡感。 当绿间和紫原吵架后我才确信，「那个」时刻已经来临。虽然事后经由一场黑子发起的篮球赛调节两人和好后，我仍旧惴惴不安。那时的黑子是什么样的心态及其怎么样面对，我未曾知晓。 可是在部活结束后，和桃井一起看着他们六人打闹并走的场景，我不由得产生了依恋感。 全中赛第二次来临，在地区预选赛中，帝光毫无疑问取得了所有比赛压倒性的胜利，保持无人能挡的势头，拿下了全中出场权。 桃井非常开心，除去在那之后一直一脸幸福样的黑子，所有人对于轻松拿到的胜利没多大感觉，我同样觉得理所当然，但开心是另回事，和桃井一起朝他们道恭喜。 在淘汰赛里遇到高尾时我吃了一惊，并不是没想过会在比赛中遇到他成为对手，高尾曾经向我讲述过他和绿间之间的渊源，中学球队遭遇到帝光受挫，陷入了低谷，此后拼了命的练习不愿放弃，把绿间认做必须打败的对手，没想到却在高中时成为了队友。 他和我说那时向绿间坦白时对方有趣的反应，后来绿间则告诉我那时大笑的高尾让人十分想捏死他。 原本几句话带过的过往回忆，真正摆在面前时仿佛成了一座抵挡的高山。 比赛前，高尾见到经理的我特地前来打声招呼，用往日些许轻浮的笑说：“看我大显身手吧，打败你们出乎意料成为了英雄也说不定哦~” 我认真回道：“做得到的话就尽管来吧，不会输的！” 高尾身为pg控球后卫，技术精湛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拥有「鹰の目」，其持有者可以可以在脑内瞬间转换视角，观察全场状况，是的天敌，这在其后ih中封锁过黑子的行动可看出。高中时是如此初中可不一定了，相比之下能力会显弱一些，但尽管如此我不会赞成小觑对手。 熟悉的高尾不用说，他的其余队友也不是什么小喽啰，其中有名三年级生作为小前锋sf气势汹汹——比起帝光正选队形来说他们却还是稍逊一筹。 帝光是不会输的，我比谁都清楚。 在提前知道结果下我心里还是存有几分期待，可是在看到开场后不下十分的差距并且继续扩大的比分后我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 对方的小前锋在奇迹世代面前简直像只吉娃娃一样轻松可抓起来吊打，同一位置的黄濑一开始还因对方灵巧的切入技术和强劲有力的防御频频失手，被青峰嘲笑了几句，仅仅几分钟过后学习模仿了对方的技能，使对方再也没能从自己的手中拿到分。 高尾同样在赤司面前讨不到好处，连连让绿间成功投入三分，抢不到紫原的篮板，甚至后半场进球得分的人几乎成了青峰……连让替补的黑子上场也做不到，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这就是帝光，无人可阻的，不断前进的，奇迹时代…… 起身迎接从球场上归来的他们，我竟然感到浑身一冷。 青峰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摸了摸我的头说：“比赛结束了，怎么了？” 不是「我们赢了」，而是「比赛结束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恭喜赢得比赛。” 黄濑猛地扑到青峰背上，被青峰嫌弃地推开，不在意地笑嘻嘻对我说：“赢了的话你不开心吗小鹤子，怎么这幅表情。” 我勉强朝他挑挑眉，“被人从手中夺走十几分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才、才没有！只有区区十分而已……”黄濑本不甘地为自己争辩，但对上赤司的目光后立即恹恹住了嘴。 赤司：“黄濑就跑步回学校吧，其他人坐大巴。” 黄濑：“ヽ(*。>Д<)o゜小赤司我错了不能这么残忍……” 赤司：“我开玩笑的（笑）。” 黄濑：“……” 下场比赛对战的队伍即将占用场地，已经结束比赛的队伍需要马上得离开。 我注视着高尾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去，唯有高尾一人在队伍后面抬着头拍拍队友的肩鼓励，满头大汗神色疲惫，却保持着上扬嘴角的微笑。 我看着其他队伍走进刚才我们比赛的场地，有的观众离开，有新的观众入座，定格的比分扳瞬间清零，我闭了闭眼，随同帝光一同离开。 “下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下午两三点吧。” “好我要加油了！一定要拿分比小青峰多！” “别想了黄濑。” 桃井见我沉默着过来问我，“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我朝她笑笑，和她讲了一段话，快要走出体育馆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抱歉桃井，我有东西忘拿了，你们先走吧。” 说完后也没有留意她的回答，一股脑往回走，在人来人往中找寻某个身影。 有人流着不甘的泪水从身边走过，是高尾他们的队友，哭的最凶的是那个小前锋，他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再也无缘全中了，带着不佳的成绩步入高中，没有推荐，说不定原本心仪的学校对他而言此刻之后只能望而却步了。 高尾并不在其列，我最后在窗边的休息区里找到了他。 他头上盖着一条毛巾全然遮住了低垂的望不见或失意或流泪的脸，坐在椅上佝偻着背，面向窗外。 身上的球服还没有换下，汗水湿透了衣服，整个后背一片汗渍，可能用水冲了脸试图冷静，脸颊两边的头发不断滴着水珠。 眼前立刻浮现比赛刚刚结束时他用笑脸鼓励队友的场景，只有他笑得出来，他的内心痛得最厉害。 我重重抿紧了唇，站在休息区对立的位置边靠于墙上，与他中间隔了一个走廊。 我没有走上前去，坐到他旁边，或是递给他一瓶水拍拍他的肩为他说出鼓励的话，统统都没有，我说不出话来，甚至并不想上前看清他失意的面庞。 仅是远远地观望着他的身影我就拼尽了全力。我曾经也见过他失意的模样，他同样输过，在ih上，在冬季杯上，可是现在他的输更为纯粹而复杂。 他的实力太过弱小，在一座大山面前用自己的拳头捶打毫无效用。 他没有绿间这个得力伙伴，在下一场遇见之前他要依靠自己走出低谷，历经失败的痛苦和前途的迷茫，孤身一人到达那个位置。 他可能会振作起来，但他一定自暴自弃过。 高尾和成这个人，在篮球上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必须达到什么程度，没有人告诉他。 我的心脏骤疼，到此刻为止我明白我还是没有改掉自大自私的毛病，以往我看见他的笑容轻松自在，带着正能力，可以跨过一切难关，但不曾深深体验过他的痛苦。 我或许真的不了解他，却自恃了解，可能在那恣意的面具下他的痛苦我触摸不到，也没想过深入去触摸——我一直自以为我知道，包括知道自己。 喉咙哽得难受忍不住抓了抓，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高尾在那保持垂首的姿势坐了多久，我们之间的走廊上陆续有球队观众经过，也有人离开。 最后看到一颗水珠从他被毛巾盖住的脸庞上滴落，我终究没有任何举措的，转身离去。 耳畔是迟缓的喧嚣，光与影在眼底快速穿梭。 我转身的那刻，却不知道高尾抬起了头朝我这边忘来，湿透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目光跟随直至我的身影消失于拐角。 此刻，有什么不一样了。 而我并未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