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决之灵界风云》 第一章披云山 群山峻岭之间,在浓浓的山雾笼罩下,如同深入云端一般,若非依稀听得几声清脆的鸟语,几乎让人以为身处仙境之中。 一座陡峭而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上,一棵青松盘踞横出,枝繁叶茂,青松之旁,一株娇小翠鸀的山草从崖壁中穿透而出。山草正中,却挺着一枝碗大的花苞。花苞妖红似火,其上水气升腾,隐有热气散出。 “哈,终于找到了!”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长相颇显憨厚的年轻青年。青年身后背着一个竹篓,浑身上下,衣裳破烂不堪。青年的腰际,盘系一根绳索挂在崖壁,此时正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直盯着那枝火红花苞,眼中难隐欣喜兴奋之色。青年凝视了片刻,伸出一指,朝花苞轻碰了一下,突然又缩了回来。 “嘿!”青年一笑,便朝花茎抓去。可试了数次,花茎依旧丝毫无损。 “果然没错,果然如此!”青年不怒反喜。适才的举动,让他肯定了在自己眼前的的确是让他找了三天三夜,翻遍数座山峰而不得的传说中的朱雀草。而正如传言所说,这朱雀草非同一般,虽是草木,花苞却相性属火,生于土石,金铁不伤,遇木则长,遇水则溶。而更为奇特的是,只要根茎不损,花苞便长盛不衰,即使凋落,也只需一日夜便可重新长出,更有祛百病,起死人而肉白骨之效,是为朱雀莲。 青年也不迟疑,从身后竹篓中舀出一个瓷罐,一手托着,灌口朝上,正对花苞。而另一手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瓶中所装乃是寒潭冰泉,是他从一处谷底寒潭中寻得。青年咬下瓶口木塞,朝花托处滴去。只滴了数滴,花托便渐渐溶解,花苞应声落入罐中。青年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素布,包住灌口,将瓷罐小心放入竹篓中。随后,嘿然一笑,朝崖顶爬去。 夜已深沉,一轮寒月单单的挂在天际,流云幻动,将月光吞噬殆尽,苍穹之下,夜色愈浓。可在一个乡间木房里,仍透出一些亮光来。木房不算大,却分了三间。亮光的正是从最东边的屋中传出。屋内陈设简陋,除了些木制的桌椅床柜之外,别无他物。此时,却有一位年长的老者正仰卧在一张草榻之上,面容枯槁,双眼凹陷,面无血色,口鼻气息似有似无,已呈弥留之状。床边趴伏一位少女,抽噎的看着老者,有些凹陷的眼眶下,依稀可见两条未干的泪痕,口中还喃喃的唤着“爷爷,爷爷……” 只听“乌鸦”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少女慌忙转过身来,惊喜的朝门口叫道:“凌大哥!”可话刚出口,却见门口站着的是一位捧着油灯的中年妇人,少女脸上的笑容倏忽消失了,跑到妇人身边,抽泣道:“婶婶,爷爷,爷爷他……” “怎么,阿生还没回来么?”妇人担忧的问道。 “嗯”少女轻应了声。 妇人安慰的少女几句,便走到床边,将灯火照近老者仔细端详了一会,却哀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对少女言道:“只怕过不了今晚了!” “婶婶!”少女听完,终究忍不住扑进妇人的怀中,哭泣了起来。 “哎,我可怜的清儿!”妇人也不免心中感伤。 “清儿,清儿……”却在此时,从屋外不远处传来几声有些干涩的男子声音。 “是凌大哥,凌大哥回来了!”清儿破泣为笑,正要奔出门外。却见一名颇显瘦削的青年从门外冲进屋来,青年背负竹篓,衣裳褴褛,发髻散乱,正是那个崖壁采药的凌生。 “清儿,王婶,何伯伯怎样了?”刚进屋中,凌生便急问道。 “凌大哥,爷爷快不行了!”何清听凌生一问,又抽泣了起来。 “阿生,你可曾……”王婶正想问道。 “清儿莫哭!”凌生宽慰了清儿一句,便打断王婶道:“我已找到朱雀莲,何伯伯有救了!”说完,不等二人回话,便跑到床前,探了只手往何伯身上号了下脉,又朝其脸上细看了片刻道:“何伯伯虽仅一息尚存,但为时未晚!”“只望这朱雀莲果有传说般的奇效!”凌生宽慰了二人一句,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只怕这朱雀莲未必真有那般奇效,因此,这后半句却是在自语。 说话间,凌生已将竹篓放下,取出里面装有朱雀莲的瓷罐,拆去封布,伸手便往罐中捞出朱雀莲。谁知刚一碰触此莲,便觉一股炙热笼罩手上,似火烧一般。不过此刻凌生也顾不得这些,又从怀中掏出那个装有寒潭冰泉的小瓶,往朱雀莲上滴了数滴冰泉。只见,朱雀莲花苞上一阵水气升腾,冰泉顺着花苞滚落,正要滴下时,凌生早已将一只手托在下方,尽数接住。然后,将花苞重新放入罐中,再双手一合,猛力摩挲数次,便往何伯天灵处贴去。伴随“嗤嗤”之声,一阵不易觉察的青烟弥散开来。尔后,又将何伯面部擦拭了一番。如此反复数次,凌生将何伯身体四肢都擦拭了一遍。 做完这些,凌生轻吐了口气,回头朝仍有些惊愕的何清,王婶二人言道:“此莲号称不死神花,有起死回生之效,想必药力必然猛烈,可将此莲分多次煎服。” 说完吩咐何清道:“清儿,你到后园那口山泉打些泉水来。” 又朝王婶道:“烦劳婶婶烧火,我去取些药引。”何清,王婶分应一声,便各自取水烧火去了。 凌生则走出屋外,往一侧的另一间小木屋走去。这间小木屋正是凌生平日歇息之所,此时他从屋里小心挑出十数种药草,又将它们细细研磨。 待一切就备之后,凌生取出朱雀莲,连同所磨药末一同倒入药罐之中,再倒入清泉,将花苞与药末都淹入其中。又让何清,王婶负责煎药,自己则坐在床边,留意何伯脉息。 只待药汤刚沸,凌生便让王婶取下,倒出一碗。此时,何伯全无知觉,吞咽已是不能。凌生便取来一根竹筷,插入何伯咽喉稍许,再将碗中汤药沿着竹筷缓缓灌入何伯口中。其余汤药则照原先那般,擦拭何伯全身。如此这般又反复了数次,便见何伯气息渐起,面容虽然仍旧憔悴枯槁,但已有些血色了。几人见此,皆松了口气,足见此花果然神奇。 “阿生,看来这药草真这般神奇!我看何伯应该没有大碍了,你也奔波了几日,我看你也累坏了,先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和清儿看着就行了。”王婶劝道。 “是呀,凌大哥,你先去歇会,有事我们会叫你的!”何清也劝说道。 “嗯”凌生点头答应,却仍端坐在床头,不时询探何伯脉息,丝毫没有去歇息的意思。 王婶二人又劝了数次,却见凌生执意不肯,也只好作罢。 直到第二日清晨,何伯面容已有了光彩,脉息也渐趋平稳,凌生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这几日只是急着找药,未敢耽搁片刻,此时心神稍懈,便觉倦意翻滚上涌,不自觉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鼻间似有阵阵幽香。凌生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往四周扫视了片刻,几缕斜阳透进窗来,已是黄昏时分。借着光亮,凌生发现原来自己此刻正躺在何清的房中。 “想必是今早昏睡之后,清儿和王婶将自己扶进房中歇息的。不知此时何伯病势如何了!”想到此处,凌生使劲摇了摇仍有些昏沉的头颅,便起身赶往何伯的屋中。 “阿生,你醒啦!”凌生刚进屋门,便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招呼道。 “嗯,王大叔!”凌生朝屋中看了一眼,原来是隔壁的王大叔。王大叔平时少言寡语,但为人忠厚,与王婶就住在何伯家隔壁,凌生没来之前,都是他们时常过来帮助何伯孙女两。 “何叔已经好多了,我让你王婶给小川做饭去了!”王大叔守着仍在煎着药的火炉,对凌生言道。 “哦!”凌生心中一宽,朝床榻望去。却见何清正趴睡在床边,嘴角含笑,眼中却仍挂着两滴泪珠。这几日小丫头昼夜守在她爷爷身边,虽有王婶时时过来照顾,却也是心力交瘁。 凌生走到床边,神情严肃的探了探何伯的脉息,片刻之后,却眉头一展。看来,何伯的确已无大碍了。凌生转头望了望还在熟睡中的何清,小丫头颇显稚女敕的脸上又哭又笑的神情实在让人怜爱。凌生忍不住笑着模了模小丫头的头颅,只觉青丝入手柔滑,秀丽如锦。 只听“嗯嘤”一声,凌生忙将手缩了回来。不知是不是被凌生吵醒,何清辗转头颅,用小手擦了擦有些朦胧的双眼。 “凌大哥!”看见身旁的凌生,小丫头笑着叫了声,却没注意到凌生神情有些古怪。 “清儿,何伯伯已经没事了,你再回房去睡会,这里有我和王大叔呢!”凌生定了定心神,微笑着对何清言道。 “凌大哥,爷爷真的没事了吗?”何清关切的问道。 “放心吧,何伯伯没事了,再静养两三日便可痊愈了!”凌生笑道。 “呜呜……”何清听完,又哭了起来。 “傻丫头!”看着喜极而泣的何清,凌生不觉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小丫头,老是这么爱哭。”但转念一想,“这小丫头自幼父母双亡,与爷爷二人相依为命,其中凄苦自不必说。若今日何伯伯撒手而去,留下小丫头一人,无亲无故,岂不更加可怜。”这般想着,凌生轻拍了何清肩头,又宽慰了几句。 “哎,这腐毒果然厉害,要不是你寻来这朱雀莲,只怕……”一旁的王大叔似乎心有余悸的突然说道。何清听了也停下了哭泣,咂巴着乌黑的眼睛望着凌生。 “唔,要不是我在于长老的药庐看过有关记载,只怕我也认不出此毒。”凌生回忆起当日在山中发现何伯时的情形,这般言道。 “爷爷怎么会中这种毒呢?”何清歪着螓首,不解的问道。 “我看过何伯伯伤口,确是利齿留下的咬痕,此毒蚀骨噬血,霸道非常。但寻常野兽应该没有如此厉害的毒物,只怕……只怕是妖兽所为!”凌生这般猜测道。 “嘶,我只听长辈们说过,却从未见过。未曾想,竟真有这等妖物!”王大叔猛吸了口气,骇言道。而一旁的何清,则早已吓得将双手掩住了小嘴。凌生也一时无话。 转眼已到深夜时分。此时何伯已无大碍,凌生便让王叔王婶都回去休息,又让何清也早些就寝。小丫头不肯回房,仍是趴睡在床头。 凌生望着窗外明月,一时思绪上涌:半年前,他昏倒在山间,得何伯救醒,却前事尽忘。浑身上下唯一可寻之物也只有一面数指大小的玉牌,而凌生之名也只是摘自玉牌之中的两字而已。 之后在一番询探之下,才得知此地名为披云山,方圆数千里,山中多有雄峰峻谷,奇珍异兽。自千余年前,何伯等村中族人先祖迁居于此,便在此地繁衍生息,自给自足,偶尔也有些山下之人迁居到此。而整座披云山四周边缘则都是悬崖峭壁,迷雾深谷,与外界隔绝,走兽难过。唯有的一条栈道也在百余年前便已腐裂衰败,危险难行,这也让披云山俨然成了一座世外桃源,村中之人对此却也乐得安宁。 凌生虽苦思冥想,对此地诸事仍然毫无印象。曾想下山之后再做计较,却险些跌落崖谷,性命难保,无奈之下只好暂且作罢。所幸他隐隐懂得些药理医方,对山花药草的气味更是尤为灵敏,虽然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何如此,却也乐得借此给村中之人布医施药,也就不多深究了。 此后,凌生便在村中于长老的药庐里研习医理,各种疑难杂症也常药到病除。于长老原先每周都会来药庐整理药草,顺便给乡民治病疗伤。但自从凌生来后,便极少来到这里,一切大小病症也俱都交托凌生处理。 山中乡民已久不用钱币,每受凌生医治病疾,便以衣布粮谷答谢。与这些与世无争,淳朴亲切的乡民们相处日久,凌生也越来越享受这安乐祥和的生活,对失忆之事也渐渐淡忘了。 ( 第二章雪卢兽 这朱雀莲果然称得起“不死”之名,只过了三日,何伯不仅腐毒尽去,行动自如,虽然清减了许多,却比得病之前更有神采了。此次若非凌生,何伯只怕是回天乏术了,故而对凌生自是感激万分。见到何伯已无大碍,凌生也心中欢喜。不过,他又念及妖兽可能会再次出现,故而一等何伯痊愈,他便想即刻去将那株朱雀草挖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日,凌生备足干粮,辞了何伯与清儿,便要去寻那朱雀草。在此之前,他还得再去一趟那个含有寒潭冰泉的深谷,没有这冰泉相助,只怕奈何不了那朱雀草。 这寒潭在披云山中一个奇险的深谷之中,是凌生以前采药时偶然发现的。深谷狭长,四周皆岩石竖壁,谷口处略浅,却也离地面十丈有余。凌生小心下得谷中,便径直往谷底深处而去。 大约行了近半里路程,才到深谷尽头,尽头处则出现一个圆形山洞。从洞口处往里望去,只觉洞中幽暗,深不见底。凌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径直往洞中走去。 一近洞口,便有股湿寒之气迎面袭来,四周岩壁也有些湿滑。不过凌生毫不在意,一手扶着岩壁,小心往洞中而去,山洞狭小,正好容他一人通过。辗转迂回之间,又行了盏茶工夫,渐渐从里面透出现亮光出来。凌生快步走了进去,顿时,一个宽约三四丈的半圆型洞窟映入眼帘。洞壁右侧,便是那口寒潭,占了洞窟小半地方,寒潭之上正有几缕阳光从洞顶几个小孔斜射下来,经由寒潭水面,映得四壁水波粼粼,美妙无比。 忽然,凌生双眼圆睁,似乎见到什么让他惊奇之物。目光所及之处,在寒潭中一块突立的岩石之上,正趴伏着一个雪白的绒毛状的东西,而那块突立的岩石正是那口冰泉的泉眼所在。凌生正想走近细看,却见雪白绒毛动了动,突然转了过来。绒毛上长了四只寸许长的小爪,一对比猫耳稍大的绒毛在两边灵活的挺动着,此时正人立着朝凌生望来。一个小巧的脑袋上闪着两个乌黑的珠子,有些狡黠的朝凌生转动着。 凌生虽从未见过这种动物,却在于长老药庐的典籍中看过相关记载,其中,对一种叫做“雪卢”的小兽描述正跟眼前的雪白绒毛一般无二。剧书中记载,这雪卢虽在陆上生长,却喜欢以水为食,对这种甘美的山泉尤为喜欢,此兽生性胆小而机敏,却性情温和,极通人性。只是这雪卢极其罕有,相传早已灭绝,竟不曾想在这里遇到。 瞧这小家伙正警惕地望着自己,模样可爱至极。既然撞上,凌生也不打算放过,捉了回去给清儿那丫头做伴正好。 当下,凌生小心退出洞口,待见不到那只小兽时,便停下脚步,解后竹篓,放在地上,使篓口向里,对着洞窟方向。做完这些,凌生又重新进入洞窟之内。 此时,那只雪卢正想靠过来看看究竟,一见凌生折返回来,又马上跳回到原先那块岩石上,乌黑的眼珠轻颤着,紧盯着凌生,显出可怜模样。凌生走进洞中后,对着雪卢轻轻一笑,便转过身来,向另一侧缓缓挪去。 见到凌生这般举动,雪卢“呜”的轻叫一声,立起身子,目光在凌生与洞口之间不停的游离着,直待凌生离开洞口稍远,便一个箭步往前一窜,直奔洞口而去。凌生闻得声响,也急忙掉头,飞似的朝入口跑去,身手之灵敏不下于雪卢,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只听得“呜噜”一声似婴儿的哼叫之声传来,凌生一笑,身子已冲到安放竹篓的地方,伸手往里一捞,便抱出个软绵绵的,有些瑟瑟发抖的雪白绒毛。 此时的雪卢正蜷缩着柔软的身子,原本就很短的四肢都藏进身体里,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覆在前边,刚好盖住了双眼,要不是垂下的一溜蓬松的尾巴,还真让人误以为是一团雪白蚕丝。此时,雪卢嘴里还“呜噜,呜噜”的象是在告饶的轻吟着,瞧着这小家伙的可怜模样,凌生几乎笑出声来,心中对这小家伙倒是越发喜爱了。 凌生将这雪卢放进怀里,又用布条将衣口缠绕数圈,只让它露出头来。过了片刻,雪卢才缓缓竖起耳朵,把小脑袋往上探了探,挣扎着试图逃窜出来。凌生笑着伸出一只手在那个小脑袋上轻轻的抚着,雪卢一下把头缩了回去,“呜噜,呜噜”有些腻腻的叫着,似乎颇为受用,也似乎感觉到凌生并没有恶意,而这衣兜里暖暖的正是个舒适的所在,也就不再挣扎了。 做完这些,凌生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擒捕雪卢时那有些诡异的步伐,心中疑惑万分,试着跑了几步,却与常人无二,远不如刚才的迅捷灵敏。虽然心中不解,百般思忖之下,还是无从想起,只得叹声作罢。用水壶取了冰泉,便不再耽搁,出了山谷,往朱雀莲那处悬崖而去。 披云山方圆数千里,山中药草应有尽有,一路上凌生但见珍贵药草,都尽量收罗。因此走走停停,并不急于赶路,到朱雀莲那处悬崖时,已是两日之后。此间,雪卢一直安分的呆在凌生怀里,并无逃走之意。凌生得小兽作伴,也时常逗它玩乐,一人一兽已混得颇为亲昵。 当凌生来到悬崖时,正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骄阳如火。山中迷雾已被驱散不少,但即便如此,从悬崖顶往下观望,仍是迷蒙不清,深不见底。再往远处眺望,一样的朦胧一片,估计此处已是披云山边缘地带了。凌生虽未到过山下,但当日为找寻往日回忆,沿山壁栈道行了半日,却仍然身处云雾之中,便可知此山之高了。 虽然看不到朱雀草,凌生却仍能隐隐闻到一丝药香。当下,绑好绳索,小心的沿崖壁攀爬而下。过了盏茶工夫,凌生已能清楚的看到生长在崖壁的那棵繁茂的青松了,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似乎这棵青松比上次看到时反而小了一圈。疑惑间,凌生又往下爬了一段距离,到了朱雀莲生长之处。只见,此时的朱雀草,依然娇小青翠,只不过那根长长的花茎上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粉红花苞。凌生心中奇怪:照书中所说,这朱雀莲只需一日夜便可长成,怎么过了好几日了,还只有这般大小。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朱雀莲偌大名头,见过之人更是屈指可数,传言过于夸大,也在所难免。若当真取之不尽,反倒不合情理了。于是心中释然,从竹篓中取出铁镐,便要动手挖掘,怀中雪卢也“呜噜,呜噜”兴奋的叫着,似乎它也觉察出此草非同一般。 小心挖掘数下,见朱雀草根茎确实坚韧非常,凌生放下心来,加大了力度。挖了半个时辰,凌生已是汗流浃背,而朱雀草仍盘根错节,一侧根须竟穿透进一盘青松根茎之中。所幸附近土石为根须所透,较为松脆,不难挖掘。凌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朱雀草连根拔起。但见那株小巧的朱雀草下伸展了一簇庞大的根茎,模样实在有些怪异。放好朱雀草,凌生不在停留,往崖顶爬去。 当凌生再次回到村中时,何伯已能下地干活了,身上血肉也渐渐恢复了。当何清看到凌生怀中那个通体洁白,机灵可爱的雪卢时,眼中难隐喜爱之色。正当凌生打算将雪卢送给何清时,小兽却先一个跳跃,扑进何清怀中,“呜噜,呜噜”的叫着,亲昵之状,好似早就相识一般,弄得何清又惊又喜。一旁的凌生则一阵错愕,心中嘀咕:莫非这个雪卢是只雄性!不过,看着何清一脸欣喜的天真模样,凌生又不觉想到:这小丫头自小和爷爷二人相依为命,其中辛酸委屈常常无处倾诉,无怪乎她老是爱哭。今后有这小兽作伴,纵使再有伤心之事,想来也能宽慰许多。这一人一兽同样的天真可爱,倒正好相映成趣。 忽然,凌生想起一事,便问何清道:“清儿,那个朱雀莲还在不在?” “嗯,还在呢,爷爷说这莲花不是寻常药物,虽然已经变白了,但应该还有用处!”何清一边逗着雪卢一边说道。 “变白了?”凌生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凌大哥,你等会,我舀来你看。”说着,何清抱着雪卢就冲进了屋中。片刻后,只见她舀着一个药罐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递给了凌生。 凌生接过药罐,从里面的药渣中舀出朱雀莲,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起来。只见这朱雀花苞较之原先,已小了大半,只有数指大小。而且通体变得乳白,原本血红之色已经褪尽,想来已随着药性流失干净了。手指抚模其上,只觉润滑如玉。再一细看,花苞之内似乎有一股血丝状的东西流动不已,凌生将花苞对着空中,烈日照射之下,那股血丝分明了许多,何清也凑了过来。只见那股血丝似一只血红小鸟在花苞内飞舞不定,二人只觉奇妙万分。翻看了数遍,凌生又将花苞放近鼻前轻嗅了下,仍有一股淡淡的奇香残留其上。 “清儿,给你做个吊坠如何?”凌生望了望花苞,又望了望何清,笑着说道。 “凌大哥,你说什么?”何清有些愕然的说道。 凌生也不回答,径自从屋内舀出几根荆条,将花苞编织其内。又取来几根蚕丝细绳,将花苞连结起来,做成一个莲花坠,送给何清。何清笑着道了声谢,将莲花坠套在雪白的玉颈上。而何清怀中的雪卢,也伸着短小的前爪,在花苞上拨弄着。 “这朱雀莲虽已没了药效,却仍能驱邪辟毒,你戴在身上,蚊虫蛇蚁更不敢靠近,也算是一宝了。”凌生说道。 “既是这样,不如给凌大哥戴着,上山采药时正好用得上!”说着便取下坠子要给凌生。 “诶,凌大哥上山采药时,唯恐遇不到奇兽异草,戴着它反而不便。既然送给了你,你就收着吧。”凌生制止了何清,这般说道。二人相处已有半年,何清已颇知凌生脾性,也就不违他的意,将坠子重新戴上。 做完这些,凌生走到后园,在一棵较茂盛的老树旁挖了一个大坑,便将那株朱雀草移栽进去。何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朱雀草,也蹲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凌生除了有时上山采药,平日无事时便在药庐中阅览典籍,何清也常带着雪卢来此作伴,日子过得倒也安宁。 ( 第三章齐云会 这日,凌生刚从山上采药回来,便见何清有些兴奋的朝他跑过来,说道:“凌大哥,你这次上山怎么去了这么久呀,再迟些天就赶不上明日的齐云会了!” “喔,再隔些日子就过冬了,因此我想趁现在上山方便点,多备些草药。你刚刚说什么“齐云会”是怎么回事呀?”凌生笑着说道。 “凌大哥,爷爷没跟你说过吗?”何清歪着螓首,有些疑惑的问道。而怀中那只形影不离的雪卢也跟着歪着脖子“呜噜”的看着凌生,模样甚是好笑。 正当此时,何伯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杆旱烟,抱歉的说道:“哎,怪老朽不好,竟忘了跟凌兄弟交待这事了。” 凌生叫了声“何伯伯”,便站在一旁,等何伯继续说下去。 何伯吸了几口旱烟,在一旁石凳坐下,看着凌生缓缓说道:“我们这披云村虽说与世隔绝,但也有自己的一些习俗,偶尔也会举办一些大大小小的盛会。而这齐云会便是我们族中一年一度的,最为隆重的盛会了。 只因当日救醒你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且你醒来之后也急着寻找下山之路,我只当你是外来之人,偶然到此。而我们这齐云会也只有我们村中族人才能参加,故而也就不便将此事告知于你。未曾想,你之后不但没走,还继承了于长老的药庐,成了我们村中唯一的大夫,那时已算得是我们村中族人了,只是我年老健忘,却将此事也忘了跟你交待了。” 何伯抖了抖烟灰,继续向凌生介绍起齐云会的由来。 原来,这披云山之北有一山峰名曰齐云峰,峰顶之上有一道家宗门名为落仙宗。千余年前,村中族人迁居于此时,族中有数位道行高深的先祖,为免这仙家法术就此断绝,便创立了这啸云宗,传授族人道家仙术。只是那几位先祖仙逝之后,空留下一些仙术典籍,而族中后辈却少有人能参透其中奥妙。只有百余年前的一位天资卓绝的前辈,经过数十年苦修,遍览宗内所藏典籍,最终修得大成,能呼风唤雨,御剑飞仙,以至后来更是飞升上界,得道成仙了。此后,族中少年幼子,但有资质出众者,皆被送往啸云宗修道了。 凌生心想,难怪最近到此半年有余,只觉村中老幼居多,青壮者甚少了。 这齐云会便是落仙宗每年选拔弟子的盛会,向来由族中两位长老主持,一位是凌生认识的那位于长老,另一位则是啸云宗的掌门薛长老。不仅如此,这齐云会更是对门内弟子一年来修炼成果的重要考核。村中族人大多都有子女在落仙宗修炼,故而对这齐云会的重视,自然非比寻常了。 说到这里,何伯看了看何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清儿资质尚佳,却有老朽之赘,几番劝她,始终不肯去入那仙家道门,却要陪着我这行将就木之人,徒费青春,倒真是委屈她了!”说完怜爱的看着何清,眼中神色复杂,惋惜中又有些欣慰之色。想来何老伯的心中也是矛盾非常,做爷爷的自然想自己的孙女能够修道成仙,但若真让她去入那落仙宗,心中却又是难舍难分。 “爷爷,你说到哪去了!”何清有些嗔怒的说道,“清儿的资质我自己知道,就算去了落仙宗,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清儿也不稀罕什么修道成仙,只求日日陪伴爷爷左右,反而快乐!”说着搂着何伯的脖子,有些撒娇的摇晃着。 看着爷孙两享受着这天伦之乐,凌生心中也深感欣慰。不过,又想到自己身世茫茫,过去种种皆无从想起,不免又有些感伤。 看到凌生面露愁色,何清不禁疑惑的问道:“凌大哥,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凌大哥只是想起自己身世,有些感触。”凌生答道。 “凌大哥,你想到什么了吗?”何清问道。 “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因如此才叫人苦恼!”凌生皱眉道。 “凌兄弟,人之过去,难免有些令人痛苦悔恨之事,有些人千方百计想忘掉而不能。可见,有时忘记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万物兴衰自有定数,过去之事忘了就忘了吧,该想起时自然会想起,不如顺其自然的好!你以为呢?”想来何伯少年时也曾学过一些道家典籍,这番话说得颇具道风。 凌生虽知何伯是在宽慰自己,但也觉得这番话颇有道理,当即含笑道:“多谢何伯关心,晚辈也是这么想的。” 何伯又跟凌生说了一些齐云会上需要注意的事情,三人一直聊到傍晚。因为明日便要举行齐云会,几人用过晚饭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凌生草草收拾了下药草,便也躺下休息了。虽觉有些疲乏,但还是难以入眠。对今日何伯所说的那些玄门道宗、仙家法术,凌生以前闻所未闻,心中既感神奇,又觉不可思议,对这齐云会也越发期待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凌生等人便已起来。刚走出屋外,就见村中之人也陆续从房里走了出来,迎面正好碰见王大叔一家,还有同住在村西的李寡妇。这大半年来,村中父老多蒙凌生治疗病痛疾患,互相之间已熟稔非常,见他也要去参加齐云会,不仅不以为怪,反倒担心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主动跟他聊起这齐云会了。 “凌兄弟,你既然对寻找药草这么有天分,想必你的资质也不差,待会你不妨跟小川一起去测测灵根吧。”王婶这般提议道。 “诶,是呀,我也听薛长老说过,这灵根好的人,对着灵草灵药的感应力也特别好。嗯,凌兄弟,你真该去试试!”李寡妇一听,也觉有理,这么劝道。 何伯等人也都望着凌生,似乎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凌生苦笑一声,说道:“你们不要取笑在下了,我虽不清楚这道家法术是怎么一回事,但既能让人修炼成仙,想必修行起来也是难如登天的。若非天众之资,且自幼勤修,断难有所成就。我虽无一技之长,但自认还有些自知之明。想我年纪已近而立之年,如今还妄想修仙得道,岂不是痴人说梦?各位好意在下心领了。” 一边的何伯听完,一摆手道:“凌兄弟此言差矣,这修道不比其他,勤修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还属资质与悟性。资质上佳,悟性超群之人,修行悟道,日进千里,一朝有成,笀元亦可增加,而后再图精进,便如乘浮云而上青天。而资质拙劣,又无悟性之人,纵使修炼百年,穷其一生,亦难有所突破。而这个人的资质高低主要体现在这灵根之上,而这灵根又依据个人的体质经脉不同而有所差异。一般来说,一个人出生之时,即具有独自的骨骼血肉,经络脉理,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具有灵根。及至十二、三岁,经脉已基本成型,很难有所改变,而身体骨骼则要到成年之后方才定型。一个人是否具有灵根与灵根的强弱,出生之时便已确定,随着年岁增长虽有所改变,但变化甚微。之所以让其幼年时便开始修行,除了希望其早有所成之外,另一个原因则是随着骨骼经脉的变化,对灵根属性也会产生影响,及早修行,则更能把握自己灵根属性,从而确定今后修炼的方向,取长补短,自然事半功倍。” 说完,何伯顿了顿,看了看何清,又继续说道:“清儿资质不差,如今,也已近成年。本该让她早早加入落仙宗的,只是这修仙道上千难万苦,艰辛非常,而她又少不更事,太过天真,我实在担心她一人在外,受人欺辱,以至今日仍下不定决心。”说到这里,何伯似乎想到什么事,眉头紧锁了一会,片刻之后,又象下定了决心,望着凌生,郑重的说道:“凌兄弟,老朽曾救过你,你也曾救过老朽性命,这种缘分想必上天注定。老朽知道你为人正直,今日便将清儿托付给你,只望你们加入落仙宗后,蘀我照顾清儿,如此老朽便了无牵挂了。凌兄弟若能答应,这份恩情,老朽必定铭记于心,永生不忘!”说完,便要给凌生跪下。 众人都不曾想到,何伯突然来这么突兀的一下,一时都有些懵了。凌生更是不知所措,匆匆扶起何伯说道:“何伯伯,你先起来再说!” “只求凌兄弟一个承诺,老朽死也瞑目了!”何伯恳求道。 看何伯态度如此坚决,凌生无法,只好勉强答应道:“好吧,在下答应就是了。只是,我能不能进那落仙宗还是未知之数,要是在下资质所限,未能如愿进入宗门……” “若凌兄弟不能加入落仙宗,只当清儿福薄,老夫也无话可说!”见凌生答应下来,何伯一时喜不自胜,这般插口言道。却全不为凌生所说的顾虑担心,似乎心中认定他必能进那落仙宗。 这时,一旁的何清见何伯已经打定主意要送自己进那落仙宗。想到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又想到今后自己不在身边,爷爷一人无人照料,心中更是放心不下。一时百感交集,只觉心中难过,再也控制不住,泪盈于睫,抽泣着说道:“爷爷,清儿不稀罕学什么仙术,清儿不想离开爷爷!”说着已扑进何伯怀中。 “傻丫头,你也不小了,难道还能让你一辈子陪着爷爷吗?爷爷有你王叔王婶照顾,不用担心。倒是你,爷爷一直放心不下,未能让你早日修道。所幸今年遇见凌兄弟,有他在你身边,爷爷便可放心送你进落仙宗了!”何伯一边安慰何清,一边又向凌生交待了一些事情。 这时一旁的王婶拉了拉凌生的衣袖,笑着说道:“呃,凌兄弟,其实我们今年也打算让小川去试试的,若他也能进那落仙宗,能不能麻烦你也蘀我们照顾一二呀!” “当然没有问题了,王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凌生一口答应道。 “小川,快过来谢过你凌大哥!”王婶欣喜说道。 一旁拉着王婶的手,年纪在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走过来对着凌生行礼道:“谢谢凌哥哥!”声音稍显稚女敕,长得倒和王叔一般相像,憨厚可爱。凌生笑着轻拍了几下小川的脑袋,对这少年他还是颇为喜爱的。 一行人边走边说,此时已到了村北,只见一座百余丈宽的山峰冲天而立,往上望去,全被迷雾笼罩,不知山高几许。山峰前一座祠堂依山而建,祠堂之前一片方圆数十丈的空地上已聚集了不少村民,此时都屏气凝息立于峰前,肃然一片。 ( 第四章逆灵根 之前只是被告诫此处乃族中重地,不得随意靠近,因此这还是凌生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何伯等人拉了凌生来到广场当中,束手而立,神情庄重。凌生知道,马上就要举行族中祭祀,当即也屏气伫立,翘首以待。 又过了一会,村中之人皆已到齐。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两人,二人皆是须发斑白的老者,却脸色红润,容光焕发,丝毫不见颓老之状。其中一位身着皂袍,高冠紫带,面容慈祥的老者,凌生正好识得,便是那位看管药庐的于长老。而另一位身着素袍,剑眉星目,须髯如戟,颇有不怒自威之气的老者,想必就是那位薛长老了。 广场与祠堂正中,有一座祭坛,此时坛上已经摆放了一座香案,香案之上,除了香烛五谷和太牢三牲外,另奉着两尊牌位。凌生离得稍远,未能看清牌位上所写是何神灵。两位长老来到坛上,负手立于案前,正对众人。坛下之人皆凝神屏息,注目而视,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又过得片刻,天色渐明,一旁的于长老伸出一手,掐指一算,便转过头来对薛长老微一颔首。薛长老会意,往前一步,郑重的开口道:“辰时已到!”声音洪亮悠远,如在耳边。坛下众人纷纷跪倒,凌生也跟着跪下。此时,薛长老从怀中取出一篇祭文,先是往灵牌一拜,便转身面对众人,朗声念道:“天地之初,万物混沌。洪荒之世,人禽未别。日月交蘀而灵现,阴阳流转而智生。……” 随着薛长老悠长的祭告之声,坛下众人低眉垂目,静心聆听。大约过了盏茶工夫,薛长老念完祭词,转过身去,将祭文在灵牌前焚烧。而后,只听得一旁于长老高声宣道:“拜!……”,两位长老连同坛下诸人皆躬身拜倒,三跪九叩。 礼毕之后,坛下族人又轮流将各自准备的五谷蔬果供奉坛上,又一番焚香跪拜。何伯等人自然也准备了一些祭品,当即也一齐奉到坛前,焚香祷告,而祷告的内容也无非是祈祷子孙能修道成仙之类的。 凌生此时也跟着来到坛前焚香,此时才看清坛前香案上所立灵牌,一尊牌位上写着“太清上人神位”,而另一尊则是“南华散人神位”。凌生猜想,这两位估计就是他们先祖了。如此这般,整个祭祀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方告结束。 祭祀结束后,于长老命族人将灵牌祭品都供奉回祠堂之内,又命人清扫了下祭坛,便和薛长老再次走到祭坛之上。此时祭祀已毕,广场中的众人已不像刚才那般拘谨,时不时小声交谈着,想必都在讨论着接下来的落仙宗弟子选拔仪式。见两位长老又回到坛上,众人都停止了议论,安静下来。 “各位族民,下面便是我们落仙宗一年一度的弟子选拔仪式,有意参加之人现在都走上前来!”薛长老一捋胡须,对着广场中的众人言道。 这落仙宗弟子选拔仪式,凌生已从何伯等人口中知道个大概了。仪式主要是确认参加者的资质高低,以便取舍,而确认的方式便是那“灵根测试”。 在道家眼中,世间的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天地日月精华,而这些精华则以“灵气”的方式存在于万物之中。随着阴阳交蘀,在天地间流转。而所谓的灵根,便是人体内经脉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吸收与控制的一种能力。 一般说来,这种能力以人族最强,飞禽走兽次之,花草树木最弱,而象沙石尘土这些死物,则只是空具灵气而已,并不能加以运用。可见,灵智越高的种族,这种能力就越强。当然,这只是普遍的现象,毕竟天地万物,无奇不有,某些兽类或灵草灵木天赋异禀,具有更高的资质,也未可知。 此时,于长老突然上前一步,朝人群中朗声问道:“不知凌生凌兄弟来了没有?” 凌生一愣,心中惊奇,但还是恭敬的答道:“于长老,晚辈在此。”心下虽然疑惑,但还是毫不迟疑的走到祭坛上,对着于长老躬身一礼。 “嗯,来了便好,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接下来便是我们落仙宗的弟子选拔仪式,待会的测试你也一起来吧!”于长老微一点头,含笑道。 凌生颇感意外,于长老竟然指名让自己参加测试,莫非自己还真有些资质?心中虽然狐疑,但口中还是恭敬的答了声“是!”。他已经答应何伯照顾何清,就算于长老没这么说,他也会来参加的。当即便退到祭坛一侧,束手而立。 场中何伯见此,更是心中一喜,拉过何清,吩咐道:“清儿,虽然你以前也测过灵根,但正式入门还得再测一次,你快上去吧!还有小川,快,跟你清儿姐姐一起上去!” 一旁王婶模了模身边少年的头颅,也笑着说道:“小川,快跟你清儿姐姐上去吧!” 何清有些不舍的叫了声“爷爷”,便拉着王小川也走到祭坛边,与凌生相视一笑,便站在他的一侧。 广场中又陆续走出来数十人,大多是和王小川年纪相渀的少男少女,一个个稚气未月兑,却兴奋异常。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显然以前参加过这种测试,则显得平静许多。众人都站在祭坛一侧,等候仪式开始。 见场下再无人走上台来,两位长老对视一眼,微一颔首。便听于长老朗声道:“抬上来!”。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者,一听于长老吩咐,便将一个半人高的案台抬到坛上。一眼望去,这案台毫不出奇,但在案台之上,却平放着一个磨盘大小,不知质地的圆盘。圆盘正中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太极阴阳图案,图案之外几条凹缝将圆面平分成了大小相当的五块扇形,每块扇形上分别刻有“金、木、土、水、火”的字样,对应着“白、青、黄、蓝、赤”五种颜色。 此时,薛长老走到案前,伸指往圆盘上的太极图案一点,只见一股微光沿薛长老指尖流入其中,圆盘上那个太极图案瞬间转动起来,而太极之外的五色字体也顿时鲜活过来,五色晃动,奇妙非常。 做完这些,薛长老把手收回,对着一侧等待测试的众人,开口说道:“你们当中虽然有大多数人曾参加过测试,但也有少数人是第一次参加,对这灵根测试尚不熟悉,今日我便再说一遍:待会你们按顺序一个个上来测试,测试之人只需将你们的一只手平放在这‘聚灵盘’之上,手心对准这阴阳太极图案便可。测试之时,需集中心神,自然会感应到一股凉气从太极流入手中。此时,你们更需摒除杂念,凝神感应。这股凉气会在你们身体经脉中行走一周,再次流回盘内。待这股凉气回转之时,你们只需集中意念,将此股凉气尽数送出即可。” 说完,捋了捋长须,又朝众人言道:“好了,下面开始吧,以前参加过测试的,可以先上来做个示范。” 这时,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走出人群,朝于、薛两位长老躬身一礼,答道:“晚辈楚振!”。而后,便走到案前,伸出一手,将手心平按于圆盘正中。片刻之后,青年缓缓闭上双目,似乎正在感应着什么。 又过了片刻,只见青年突然睁开双眼,眉头微皱,口中轻吐一声“去”,便见圆盘中发出淡淡的五色霞光,或明或暗。其中,以赤红之色较为鲜明。就这般持续了片刻,青年最终叹了口气,将按在圆盘上的手收了回来,径直往坛下走去。而一旁的于长老此时也高声宣道:“楚振,不合格……下一个!”此时,广场中的族人并未有人离去,全都聚在坛下观看,见此也长叹一声以示惋惜。 如此这般,又有几人上前测试,而最后都跟那个叫楚振的青年一样的结果,圆盘发出的五色霞光都一般微弱,有的甚至没什么变化。估计这些人以前测试时也不合格,但却心中不甘,第二年又来测试,不过本身资质所限,也无他法,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凌生瞧了半天,见一个合格之人都没有,不觉有些泄气了,对一旁的何清轻声说道:“清儿,这测试如此严苛,刚才那几人的能耐,凌大哥已是自认不及。他们尚且不合格,想必我更无指望了。” 何清笑道:“凌大哥,你多虑了。我听爷爷说过,象我们这些从未修习过道家法门的人,即使怀有很好的灵根,自己也是觉察不出的。因此,才要通过这聚灵盘来帮助测试。而这聚灵盘,不仅能引发我们体内潜能,更能将其增幅数倍。刚才那几位哥哥的表现,并不算什么呢!”。 见凌生只是轻“哦”了声,脸上还是疑虑之色,何清又笑着说道:“凌大哥,你看清儿这么柔弱,上次测试却是合格的呢!刚才于长老指名让你参加,想必你资质应该不错的。” 听完何清的话,凌生只是笑笑,他心中并不指望自己有多高的资质。但既然已经答应何伯要照顾何清,那便得通过了这测试才行。若是因为自己资质不佳,未能履行对何伯的承诺,虽说不是自己本意,但心中还是会有些惭愧的。再者,他对这道家仙术还是有些向往的。因此,对这测试虽然有些担忧,但心中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过。 这时,又一位青年垂头丧气的从坛上走下来,想必也是不合格。此时,于长老朝剩下的还未测试的人群中看了一眼,当他看向凌生这边时,认出了何清,微微一笑,说道:“清儿,今年打算加入落仙宗么?” 何清一抿嘴唇,犹豫的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上来吧。”于长老说道。 何清朝凌生笑了笑,说道:“凌大哥,我先去了!”,而后又朝广场中看了一眼,见何伯正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于是走到案前,将手放在聚灵盘上。片刻后,只见盘中发出一阵耀目的五色霞光。其中,以“蓝”色最为耀眼,“白”色次之,已将对应的“水,金”两个扇面覆盖殆尽,更有一股蓝色光柱似乎要月兑盘而出。场中众人皆睁大了双眼,一阵惊叹,凌生更是瞧得目瞪口呆。 “合格!”在于长老的一声宣告下,何清收回皓手,走到祭坛另一侧站定。 剩下的人当中,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灵根测试的。凌生见无人向前,便拍了拍王小川的肩膀,走出人群,朝薛、于两位长老行了一礼,走到案前。 此时案上聚灵盘中的阴阳太极仍缓缓转动着,凌生伸出一手,向盘上按去,又缓缓闭上双眼,集中心神。只过得一会,便觉一股凉意从盘上太极窜入手心,又沿手臂流窜到身体各处。一阵流转之下,凌生只觉浑身舒坦,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妙不可言。凌生听任这股凉气在体内经脉运行着,但片刻之后,便觉这股凉气渐渐膨胀,几乎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待其回转,回到手心时,已是喷泄而出。 只见聚灵盘中阴阳太极急速转动,五色霞光闪耀不定。在场众人都双目圆睁,掩饰不住心中激动。就连薛、于两位长老也紧皱眉头,直盯着案上的聚灵盘。片刻后,盘上“白、黄、青”三色渐渐黯淡下来,而“蓝、赤”两色却越发耀眼,直待标着“水、火”两字的扇形全被霞光吞噬,便见两道如水柱一般的“蓝、赤”两色光柱跃然盘上,有如实体。 “嗯!……”于长老一声轻呼,双目盯着这两道光柱,不由月兑口道:“逆灵根!” ( 第九章入门 “到了!”项离一声轻喝出口,众人已经到了一座大殿面前。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在幽黑的夜幕笼罩下,让整座大殿看起来更加雄伟庄严,殿门前一块朱漆牌匾上书着“凌云殿”三个大字,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肃然起敬之感。 余坤此时也闭口不言了,凌生心中虽还有许多疑问,也不敢再问,垂手站在项离几人身后。一干少年更是个个屏息,不敢出声。 “启禀师父,今年新入门的七名弟子都已带到!”项离朝殿内深施一礼,恭敬的答道。 “都进来吧!”从殿内传出一声悠悠的老者声音。凌生一听,熟悉至极,正是薛长老的声音。 项离领着身后诸人,步入殿中。大殿虽大,但殿内摆设甚是简单,除了供奉着两幅看似道家仙祖的画像外,只在地上摆放着一些蒲团,便再无他物,整个大殿看起来显得有些空旷。不过,让凌生等一干新入弟子眼前一亮的是,大殿内四周的石柱上各镶嵌着数颗不知质地的白色需石,从需石中发出柔和的亮白之光,将整个大殿照得通亮无比,恍如白昼。 两位长老此刻正端坐在前方两个蒲团之上,两眼微睁,望着眼前一干弟子。 “师父、师叔”项离等人在两位长老前方数步远处站定,躬身一礼道。凌生等一干新入弟子,也急忙收敛心神,行礼问候。 不过,当凌生看到于长老也在这里时,心中不免一阵嘀咕:此老原先只说在山下有事处理,并未与他们同行,而且上山之时更未看到丝毫此老的身影,没想到却已早早来到峰顶,回到落仙宗了,实在让他有些惊奇。 “都坐下吧!”此时于长老朝众人微一点头,吩咐道。 项离三人闻言,率先在一边坐下。凌生等人见此,也各自挑了一个蒲团坐下。见几个少年坐礀随意,一旁的余坤忙侧过头来,压低嗓音,小声提醒道:“盘膝而坐!” “对了,项离,他们之中有几人按时到达峰顶呀?”此时,薛长老扫视了凌生等人一眼,开口问道。 “启禀师父!他们七人全都按时到达峰顶!”项离照实答道。 “哦……全都能按时到达!很好,很好!”薛长老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看着凌生等新入弟子说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正式成为我落仙宗弟子了。既然是我宗门弟子,宗门门规你们自当遵从!” 说完,薛长老徐徐站起身来,其余众人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一干新入门的弟子,薛长老郑重的说道:“第一,须斩断尘缘,勘破世事;凡宗内弟子,不得私自下山;第二,须用心修行,不得慵懒懈怠;第三,门内弟子不得互生怨念,不得私下相斗;第四,门内弟子不得私自月兑离本门,不得私自转投他派;第五……凡此九条,你们自当谨记在心,时刻遵守,若有违抗,自当重罚!” 门规虽然严苛,但凌生自问都能做到,并不担心,一一记下。然而,其余一干新入弟子听完,却早已在心中暗暗叫苦。何清只听到第一条时,已是心中一震。待薛长老讲完,一干人虽然各自心中惴惴,但脸上却不敢流露丝毫不满,纷纷恭敬的答了声“是!” 薛长老一捋长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对一旁的项离三人吩咐道:“你们先带他们去歇息,明日便开始传授他们运气法诀!” 项离三人自然应声领命,带着一干新入弟子们退出了大殿。 “荆师妹,两位新入门的师妹就有劳你蘀为安排照料了!”一出大殿,项离看了看何清和那位少女,便对荆盈一笑,如此说道。 “好的,项师兄!”荆盈一点头,爽快的答应道。 “走吧!”项离又朝凌生等一干男弟子干脆说了一声,便与余坤朝一侧引路而去,一干少年紧随其后。凌生朝何清微一点头,也跟了过去。 此刻留着大殿外的荆盈看着渐渐远去的项离一行人,缓缓回过头来,却正好瞧见何清也在望着前方众人远去的身影。当即眼眸一转,轻咳一声,朝何清二人一声招呼道:“我们也走吧!”说完,便领着二人朝另一侧厢房所在走去。 “何清,何师妹对吧?”此时在前方引路的荆盈突然转过头来朝何清莞尔一笑,问道。 “是的,荆师姐!”何清呵呵一笑,回答道。 “嗯……那个……,你是不是认识我们项师兄呀?”荆盈喃喃自语了片刻,还是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同时用一对乌黑的眼珠盯着何清,一副“你休想要骗我”的模样。 其实,刚才在峰顶听到余坤介绍到项离时,何清就在心中疑惑,因为她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但却一时不敢肯定。此时荆盈突然问了出来,何清更是犹豫不定,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望着何清一副不肯开口的样子,荆盈一撇小嘴,有些气恼的说道:“哎,看来何师妹并不把我这个师姐看在眼里,连我问的问题都懒得回答!” 何清一呆,看着前方的荆师姐有些缀缀的样子,只怕她当真误会了自己,只好开口道:“荆师姐,你误会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识项师兄!” “什么叫不知道呀,你自己认不认识还不知道吗?”荆盈一听这话,更加以为何清在搪塞自己,不满的说道。 望着有些发怒的荆师姐,何清不敢再隐瞒什么,只好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其实,我从小有个一起长大的伙伴也叫项离,后来他也进了落仙宗。只是他跟现在的项师兄长得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一直不敢肯定呢!” “嗯,应该是了!”听完何清的回话,荆盈秀眉微皱的自语道。然后,又瞪了何清一眼,说道:“我们齐云峰就这么大,难道还有第二个项离吗?连自己的青梅竹马的伙伴都认不出来,真够笨的!”虽然此女年纪与何清相差无几,却一副大师姐模样,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好笑。 看着荆盈总算消了怒气,何清呵呵一笑,对荆盈后面骂自己的话也毫不在意,反而抓着衣角,低垂着头,有些害羞的说道:“其实,爷爷和凌大哥也常说我笨,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是挺笨的!” 听完这话,再望着眼前有些扭捏的何清,荆盈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柳腰乱摆。一旁的少女也被惹得一阵呵呵,直笑得何清双颊绯红,隐隐有些发热。 一通大笑过后,荆盈突然凑过来,挽起何清的玉腕,呵呵一笑,却要何清跟她说些项师兄小时候的事。而望着变化如此之快的荆盈,何清却也毫不在意,两人说说笑笑,就这么边走边聊,渀佛又变成一对密友一般。凌生若是见了,只怕也要一阵摇头,琢磨不透了。 却说项离领着一行人,疾行了片刻,终于来到一座厢房前。期间,余坤自然少不得又对凌生等新入弟子们一番“指教”。诸如落仙宗的一些大殿楼阁的位置,他们以后修行歇息之所以及一些平日需要注意的东西。也着实让凌生等人对这落仙宗了解了些大概。 此时,在厢房的门窗中透出一些光亮出来,与凌云殿里的白色需石所发的亮光一般无二,只是相比之下,自然黯淡得多。在厢房门口,早已有一人静候在那里。见到凌生等人到来,便含笑走了过来,朝项离一抱拳道:“项师兄,余师兄!一切已安排妥当!” 说话之间,凌生已看清此人面貌,却是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此人岁数比项离和余坤都要大上许多,却叫对方师兄,而且似乎理所当然。虽然余坤之前也跟他们说过,在这修仙界,向来都是“不以年龄排先后,只以境界论高低”。可话虽如此,在凌生看来,还是有些别扭,想来是还未习惯的缘故吧,凌生只得在心中这般想到。 “好了,各位师弟,后面的事会由你们曾师兄蘀你们安排。我和于师弟就此告辞,各位师弟也早些就寝,明日便正式开始修行!”项离向凌生等人介绍了一下那名中年汉子,便对凌生等人一抱拳道。 “各位师弟,我也告辞了!”余坤嘿嘿一笑,也一抱拳道。 “余师兄慢走!”一路聊来,一干少年与他们这位余师兄已混得颇熟,也乐呵呵的抱拳行礼道。 “嗯,好!师兄我以后有空会常来看你们的,各位保重!”余坤微一点头,也转身紧随项离而去。 而后,便由那位姓曾的中年汉子领着凌生等人进了一间厢房,分发了一些已经准备好的衣物棉被等日常所需,又吩咐了明日修行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完后也告辞离去了。 看着自己衣物中与几位师兄师姐一样的道袍,一干少年早已欢呼雀跃,在凌生一番提醒之下,才勉强安静下来。而凌生自己,想着今后便要踏上这修仙之路,同样也难掩心中的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虽知明日还要早起,但还是毫无睡意,心中思绪翻滚不定。直待看着墙壁上渐渐黯淡的白色需石,才不自觉的缓缓闭上双眼。 ( 第十章运气 第二日清晨,天才微亮,便听屋外一声轻咳,喊道:“各位师弟,睡得好舒坦呀!” 而此时屋内的凌生,还在神游太虚之中,正梦见自己在九天之上,腾云驾雾,纵横天地之间,好不逍遥自在。(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突然,只觉耳中一震,脚底一空,身子便从云中坠落下来。 “啊!”只听凌生一声轻呼,身子在床上一抽,醒了过来。听到门外喊声,急忙起身穿衣,同时呼喝王小川等一干少年。 若在往常家中,这些少年弟子没在被窝中折腾到日上三騀,哪肯轻易起床。可对于今日他们向往已久的修炼,一干少年早已跃跃欲试,一经叫醒,便已毫无睡意,马上从床上爬起,穿衣整带。 只过了片刻,凌生便和一干少年弟子出了屋外,站在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面前。 凌生一见到此人,只觉熟悉异常,脑中人影一晃,便认了出来,正是昨日在山脚考核成功的那三名弟子中的一人:秦风! 其余少年弟子自然也一眼认了出来,对于昨日这位秦师兄的本事,他们可都看在了眼里,一个个羡慕之余,对眼前的秦师兄自然更显敬重了。 “在下秦风,各位师弟好!”秦风一拱手道。 “秦师兄好!”凌生等人也回礼道。 “嗯,下面就带你们去修炼场地,都跟我来吧!”秦风也不多话,一招手,便领着凌生等人往峰顶下方的那座平台而去。 到了平台一侧,已能看见地上摆放着数个蒲团,而在这些蒲团之上隐约还坐着两人,一个身影纤弱,体型娇小;一个丰礀绰约,体态婀娜,却是两名女子,女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响,都匆忙站起身来,回头朝秦风一拱手道:“秦师兄好!”说完,其中一女又对凌生一笑,说道:“凌大哥,你们也来啦!”声音婉转动听,神情温和,正是何清。在她身旁的另一个,自然是和凌生他们一同新入门的那名少女。 凌生笑笑,也对两人点了点头。 秦风在几人对面的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又示意众人也都坐下。一干少年纷纷挑了个蒲团一样的盘膝而坐,凌生则拉了王小川坐在何清一侧。 见众人都已坐定,秦风扫视了一干弟子,朗声道:“好,从今日起,你们便要开始我们落仙宗的正式修炼。在修炼之前,我先跟你们讲讲这修炼心法。这心法依据灵根属性不同共有五种,不过修炼法门大抵一样,没有太大区别。每种心法都分九层,每三层为一个境界,分为上,中,下三境界,而这三个境界又分别叫固体,洗髓,练气境界。由这三个境界一起,又统称为练气期。今后,我便负责教授你们前三层心法,也就是练气期的固体境界。这固体境界没什么捷径可言,只讲求一个‘勤’字。” 说到这里,秦风顿了顿,扫视了众人片刻,有些赞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听说你们七人全部按时爬上峰顶,很好!这固体境界的修炼就要求这份毅力,希望你们今后时刻谨记,不要懈怠!” “是,秦师兄!”一干弟子自然都恭敬的应道。而凌生面对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长,面容敦厚似兄长一样的秦风,这“秦师兄”三个字更是叫得尤为舒坦。 见眼前众人一个个神情肃穆,认真至极,秦风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在此之前,我先教你们道家的基本运气法诀,也叫吐纳之术。这吐纳之术旨在呼吸开合之间,以采清换浊之法,吸天地之灵气,吐体内之混浊……” 说着便开始教授凌生等人吐纳运气之术,诸如“以心领气,以气随心,吸气时随意念下注丹田,呼气时以意念领出窍外。”又如“吐惟纫细,纳惟绵绵,若存若亡,似有似无”之类的口诀。凌生等人但有不明之处,秦风都一一指点,悉心教导,如何吞吐,如何运气,讲得甚是仔细明白。 这吐纳之法,原本就颇为简单,寻常之人也常借此修心养性,延年益笀。而对于具有灵根的修道之人,只要稍加指点,更能借此吞吐日月精华,感应天地灵气。 凌生等人依照秦风指点的那样,仅呼吸吐纳了片刻,便觉体内渐渐出现一股清凉之气,凉而不寒,随自己意念在经脉各处游走不定,浑身舒畅无比,奇妙非常。 见到各人都嘴角微翘,脸上皆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舒适模样,秦风心知众弟子都已学会了如何呼吸吐纳,打坐运气。于是轻咳一声,说道:“好,现在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眼前的白玉石砖!从右至左,共有五块白玉石,依次刻有“金、木、土、水、火”五种属性灵根的第一层心法口诀。” 凌生等人闻言,都恋恋不舍的收了气息,借着微亮的天色,低头细看。只见眼前一块块白玉石砖上?p> ∠∈枋璧姆直鹂套攀?行∽帧4耸碧焐形17粒?涣粢饣拐娴淖14獠坏健?p> 凌生细看之下,其中一块白玉石上正刻有“金灵决”三字,又朝其他四块石砖上匆匆一扫,也分别刻有“长春诀、水灵决、炎火决和后土决”等字,与何伯前日所说一般无二。只是其后面的文字口诀,拗口难懂,凌生将所有内容都浏览了一遍,却连一句也看不明白。其余少年更是一个个呲牙咧嘴,搔首抓耳。 “好了,下面我一句句给你们解释,你们都用心听好!”秦风看见众人模样,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先从金灵决讲起,这第一句……” 包括凌生在内的一干弟子听着秦风的讲解,个个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秦风对这一干新入弟子的态度甚为满意,讲解起来也更加用心,连细微之处都讲得清清楚楚,直到众人都弄明白为止。 虽然有五种属性的心法,但都大同小异。因此,虽然在最先讲解的金灵决上费了不少功夫,但一经讲明,后面四种心法也就自然水到渠成,心领神会了。而且这些都只是第一层的心法,较为简单,前后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已全部讲解完毕。另外,秦风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些修仙者所需要知道的道家知识术语,象精、气、神、虚,法体,元神一类的基本常识。 依秦风所讲,精为生命本元,气、神、虚则是灵气存在的三种基本形式。法体、法躯一般用来形容修士的**,而修士的灵智、意识等精神存在则被称之为元神。 简单的来讲,这些心法口诀就是教授修士如何将天地灵气吸收炼化,变成自己的具有的灵气并储存下来,同时增强自身的法体、元神的方法。换言之,也就是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过程。另外,如果吞服一些灵丹妙药等其他辅助修行的东西时,还要将这些丹药的药力转化为体内灵气,也就是所谓的炼精化气的过程。 讲完这些之后,秦风便根据众弟子的灵根属性,让他们挑选各自修炼心法。其余诸人都还好办,分别挑选了与自己最强的灵根属性相同的心法进行修炼。唯独凌生一对水火相克的逆灵根,望着眼前的水灵诀和炎火决,不知如何取舍。 秦风早已从两位长老口中得知众弟子的灵根属性,指导完其余弟子后,便将凌生叫到一边,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师兄我也是一对逆灵根。” 见到凌生一脸现讶然之色,秦风一笑过后,又神情庄重的说道:“想必,凌师弟对这逆灵根已有些了解。不错,这逆灵根者较其他属性灵根之人,修行起来的确要艰难数倍。但修道成仙本就是逆天而为,只要有那恒心和毅力,加上自身的悟性与机缘,照样有机会修炼有成,得道成仙。就象薛长老,还不一样凭借一对逆灵根修炼到筑基后期?若不是被宗门俗事所累,修得圆满,凝成金丹同样亦非痴心妄想之事!” 秦风这番话虽是对着凌生说的,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想他苦修十余年,自问修炼之勤,不亚于门中任何弟子,虽说现在只修到第六层心法,距离筑基尚很遥远,但他正当壮年,心志之强更非寻常弟子可比,岂能甘心一朝弃道,从此沦为俗世凡人? “凌师弟,师兄初见你之时,便知你非寻常人可比!若师兄没看错的话,你也必是个心性坚毅之人!师兄真心希望你今后也能不畏清苦,勤于修炼!”秦风看着凌生郑重的说道,既象在激励凌生,又像在互勉,也可能是在凌生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面对眼前的如兄长般的秦师兄诚恳的鼓励,凌生只觉心中一暖,这似乎是来到披云山以来最令他感动的事了。当即对着眼前的秦师兄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 第十一章心法修炼 经过秦风一番语重心长的鼓励和指导,凌生心中感激之下,更加坚定了修道的决心。末了,这位秦师兄又提议凌生将水、火两种心法同时修炼,凌生心想也唯有如此了,点头答应。 此时,在一旁的众少年看到自己的秦师兄将凌生叫到一旁,一番窃窃私语,还以为是在私下传授什么“绝招”,一时都是羡慕不已。见秦师兄结束了教导,看向这边,才忙着收回心神,继续修炼。 凌生刚回到座位,便听旁边一声娇声低低的问道:“凌大哥,刚才秦师兄跟你说些什么呀?” 看着正望向自己的何清,凌生自觉没什么好隐瞒的,笑了笑说道:“哦,刚才秦师兄指点了我一些逆灵根方面的事!” “喔!”何清轻吐一声,若有所思的转过头去。前几日,凌生跟何伯问及逆灵根时,当时何伯并未细说,而何清却记在心里。后来追问之下,才从紧皱双眉,连连摇头的爷爷那里,得知这逆灵根修炼之难。虽然只与凌生相处了半年,但在她的心里,却总觉得她的凌大哥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特别是那次爷爷中了腐毒,危在旦夕,自己束手无策时,也是凌大哥找回了传说中的朱雀莲才救了爷爷。后来又给她抓来了她从来没见过的雪卢兽。因此,她虽还不太清楚这逆灵根到底有多难修炼,但她相信,就算再难也难不倒自己的凌大哥的。 就这么在心中默默思忖了一番,此女一抿嘴,更加肯定心中所想。于是,又转过脸去,看着眼前的凌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此刻,凌生正望着眼前两块白玉石,正要选中其中一种进行修炼,却忽然感觉到有些异样,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朝一侧转过头去,却见何清正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弄得他有些丈二模不着头脑,不明所以的问了句:“怎么了,清儿?” “嗯,没什么呀,凌大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何清连忙回过头来,不敢再看凌生,而一双俏脸上却早已绯红一片。 此时天色微亮,整座白玉平台上还弥漫着淡淡的云雾,凌生并未看清何清的异样,不觉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嘀咕,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当下也不多加计较,又回过头来,凝神看着眼前的水、火两种心法。 片刻过后,只见他盯着其中一块石砖,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坐直身子,照石砖上的心法,开始运气打坐。凌生思忖了一番,终于打定了注意,既然他已决定将两种心法都一齐修炼,那孰先孰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当下便开始了水灵诀的修炼。 此时,凌生按照水灵诀心法所述,盘膝打坐,吐纳运气。片刻后,便感觉一股清凉的灵气从丹田处生起,引周身经脉运行开来。虽说同样是丝丝清凉的灵气,然而这股细微的灵气明显与先前的大不相同了。相比之下,这才感觉到,先前那股灵气要相对混杂得多,而此时的灵气虽然细微了不少,却精纯无比,似涓涓细流,在体内经脉中流转。凌生心想,这大概就是水灵气了。 当下心中一喜,正要按水灵诀继续修炼时,却感觉到另外一股翻腾不定的灵气也从丹田中迸出,环绕在水灵气周围,互相碰撞之下,双双消散不见。一时之间,那股水灵气一下小了倍许,等凌生再次将这股水灵气运行回丹田之时,已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了。凌生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股突然出现的,吞吐不定,似烟似雾的灵气必定就是那火灵气了。 而更让他双眉紧皱的是,刚才这水、火两种灵气相互碰撞后,并不仅仅是一起消散这么简单。在水、火两种灵气互相碰撞消失的同时,他只感觉到经脉附近一阵撕裂之痛传来,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勉强将那股水灵气运行一周回到丹田时,凌生已疼痛得头上也冒出了几滴汗珠。 凌生又将炎火决修炼了一遍,结果也是一样,只不过水、火位置互相对调了而已。他也试过想压制另外一股灵气,可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其中缘由,凌生虽还不是很清楚,但已从秦风那知道个大概了。这五行心法虽各有区别,那也只是在进入上境界的练气境界之后,因法术神通上的区别,运气法门各不相同,但前几层的运气方法却基本一样。不管运行那种心法,吸入同时蕴含五种属性的天地灵气时,体内所具有的灵根都能自主感应、吸收对应属性的灵气。只不过依据心法的不同,吸入的灵气更加偏重于所修心法的属性而已。 凌生苦思冥想了片刻,也想不出其他方法,看来也只能如秦风所言,硬着头皮上了。当下也不再浪费时间,凝聚心神,集中修炼一种心法。 一晃已过了一个多时辰,此时的凌生仍在拼命的运行水灵诀心法。他虽然感觉到经脉中仍是一股丝丝凉意,但身体四周除了疼痛之外,却还渐渐燥热起来,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一直在往外冒汗。 而这一切,瞧在旁人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凌生身体四肢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其中,雾气不断散出,再升腾消失,实在是一番奇景。而此刻的何清和众少年,还在闭目打坐,各自修炼,并未注意到凌生的异样。不过,这番景象却分明落在了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关注着凌生的秦风眼里,就连他也是一阵惊愕。 秦风清楚,这是凌生体内水、火两种灵气相斗产生的热量扩散所致。低头想起自己当年修炼时情形,虽有淡淡的雾气从身体冒出,可与眼前凌生身体四周清晰可见的雾气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秦风惊讶之余,再朝凌生看去,却见他满脸大汗,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在一起,嘴角还在不停的抽动,整个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望着眼前的凌生,秦风呆愣了片刻,突然鼻中哼出一气,嘴角一翘,含笑摇了摇头。而后,又突然收起笑意,神情严肃的望着凌生点了点头。 “好了,都休息一会吧!”秦风轻吐一声,众少年闻言都缓缓睁开双眼。 凌生也收了心法,睁开双目,环绕在他身体四周的雾气也瞬间消散一空了。正当他刚要抬手拭去头上的汗水时,却感觉到周身一阵阵痛楚传来,疼得他险些轻呼出口。长吐了口气,才勉强将脸上汗水胡乱擦拭了一番。 “凌大哥,你没事吧?”一旁的何清却注意到凌生的异样,惊呼出口道。 “嗬,清儿,凌大哥没事,只是刚才的修炼有些累了!”凌生朝何清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何清本想再问些什么,可话刚要出口,却听秦风一声招呼道:“凌师弟,你过来一下!”也只好暂时咽下了。 凌生故作自然的想站起身来,却险些跌倒,朝何清干笑了几下,忙匆匆走上前去。 秦风却把他叫到一边,背对着其他少年弟子,从怀中模出一个小瓶,低声说道:“师兄我也没什么灵丹妙药,这辟谷丸倒还剩下一些,正好适合你修炼之用。”说完塞到凌生手上,又补了一句:“记着,不要跟其他弟子提起!知道吗?”然后一拍凌生肩膀,神色淡淡的转过身来,让凌生坐回原处。 凌生昨天刚吃过这辟谷丸,对这小药丸的妙处可清楚的很。没想到这位秦师兄对他如此青睐有加,先是一番悉心指教,现在又是私授灵药。凌生只在心中猜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也同是逆灵根的缘故,却不知他只猜对了一半。 这秦风的灵根在整个落仙宗内并不算好,但他自认在修行之上,勤勉坚韧之心,内中弟子无人能出其右。因此,对那些灵根资质优越却生性懒惰的弟子并不放在眼里;而对那些勤勤恳恳,专心修炼的弟子却另眼相待。今日见到的凌生,一来与他同为逆灵根,二来坚毅之心亦不在他之下,让他颇感意外之余,更对这新入门的凌师弟喜爱非常,尤为看重了。 虽说凌生对秦师兄的这份偏心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想到刚才修炼时那种撕扯皮肉一般的痛楚,也只好心怀感激的接受了。更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不让自己这位秦师兄失望。 ( 第十二章辟谷丸 第十七章神行符 “余师兄,你们这么快就下来啦?”荆盈一见余坤三人,嫣然一笑说道。 “你余师兄又怎么能让我们荆大小姐久等呢!”余坤嘿嘿一笑,调侃了一句。 “去!”荆盈一撇嘴道。 余坤“呵呵”一笑,又朝项离说道:“我们这就走吧,项师兄!” “等一下,还有一个人!”荆盈开口道。 余坤“哦”了一声,又面带询问之色的看了看项离,见项离也微点了点头,不禁心中疑惑,沉吟道:“哎,我每只听说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当中只有一个王小川王师弟以及昨日也刚刚进阶的凌生师弟外,难道还有人也在近日到达了第三层?” 身后的凌生与王小川二人一听此言,也都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 一旁的荆盈则素手轻摆的说道:“不是的,余师兄!我说的是何清师妹,她还没到第三层呢,是我自己想带她一起去的,项师兄也同意了的!” “哦,既然你跟项师兄都同意了,我自然无话可说!”余坤笑了笑,又一皱眉,面露为难之色的说道:“只不过,师父交待了,只有到了第三层的新入弟子才有奖赏,这个……” “何师妹我自会照顾,不用余师兄操心!”荆盈打断道。 “既然如此,师兄我就更没什么意见了!只是不知道,这位何师妹是位什么人,竟能得我们荆大小姐垂青?”余坤颇感好奇说道。 “这个,就不劳余师兄关心了!”荆盈脑袋一歪,将玉手往余坤肩头一拍,嬉笑一声说道。 余坤苦笑一声,也不过多追问,几人又都望向一侧小路方向,不再言语了。 从刚才到现在,站立一旁的凌生早就一头雾水了,适才就想开口提问,却见余坤与荆盈你一句我一句,插不上嘴。又听余坤说什么“奖赏”之类的,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三位师兄师姐,此次叫我们来到底所为何事呀?” 一听此言,一旁的余坤才突然醒悟的说道:“哦,对了,急着把你们带过来,都忘了跟你们说了。其实这次找你们来,是奉了师父师叔之命,特地带你们去见识一下每年一次的紫荆谷交易大会。另外,对于新入门又进步神速的弟子,还有特殊奖赏哦!”说到最后一句时,这位余大师兄还露出一脸神秘之相,让凌生与王小川二人听了都是心中暗喜。 凌生本想借着那最后一颗辟谷丸的药力,在这几日好好修炼一番。不想却被眼前的余坤师兄叫到这里,原以为是另有任务要他们去做。一想到这最后一颗辟谷丸就要白白浪费了,心下还一阵叹息。却不想,这任务虽也是任务,却是两位长老吩咐的,而且还有“特殊奖励”,凌生不禁又有些窃喜起来,幸亏自己早一日修炼到第三层,前几日那两颗辟谷丸倒是用得正是时候! 当下也一边等着何清,一边却在思量,到底会是什么奖励。符箓那些现在送给他,他也用不上,至于阵法、法器之类的,门中高阶弟子都不见得有几件,更不用想。思来想去,还是丹药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对他们这些低阶弟子也正好实用。想着上午还在为丹药的事忧虑,此刻便已迎刃而解,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福缘的,这般想着,凌生心中对以后的修行之路又多几分信心。 又过了片刻,终于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从一侧小路上走了下来,凌生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何清。 何清一路小跑,来到众人面前,先跟三位师兄姐拱手施礼,口中称歉来迟。而后,又跟凌生二人一笑,站到他们一旁。 “好了!于师弟,将神行符分给他们吧!”项离见人已到齐,一侧头,朝余坤说道。 余坤闻言微一点头,伸手往身前一晃,手中已多出三张黄色符箓,分发给凌生三人,又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口诀,说道:“我们落仙宗距离紫荆谷尚有数千里之远,这神行符正好方便你们赶路之用。等会你们只需将符箓贴在丹田之处,心中默运一遍刚才所说口诀就行了。” 凌生此时也算眼明耳利,却还是没注意到余坤这三张符箓是从哪里掏出来的。接过余坤所发的神行符,依言默运了一遍口诀,立时便觉丹田处丝丝灵气流入双腿,身子竟然飘乎乎轻盈了起来。而贴在小月复丹田处的神行符,则微微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余坤所说的这套神行诀算是法术口诀中最基本的一种,加之又有神行符辅助,只要是个修士,便能应用。凌生往身旁的何清二人一看,同样见到他们丹田处的符箓也闪着微光。 “好了,我们走吧!”项离见一切以准备妥当,也就不再耽搁,口中招呼一声,率先往山峰石阶而去。其余诸人,自然紧随而去。 …… 此时,耸天而立的齐云峰正被浓浓的云雾笼罩其中,若是有人能够穿透云雾看清山峰上的情景,必定会大吃一惊。只见,山峰之上,正有几个飘忽不定的人影,沿着盘绕在齐云峰外的石阶上飞速的移动着。因速度太快,以致人影面貌都看得不甚分明,只是依稀能够辨认出几人都身着同样的素色长袍。 凌生脚下疾走,紧跟在项离等人身后。他双腿每跨出一步,身子便向前越过数级石阶,俯冲直下。虽然速度奇快,但他却感觉轻松无比。而在他身后数丈远处,王小川与何清二人也一前一后,丝毫不慢的紧跟而至。正是齐云峰上,飞速移动的那几个人影。 还不到盏茶工夫,凌生几人便已到达齐云峰山脚,而眼前的景象熟悉无比,正是披云山北面的祭坛与一片开阔的广场。 在几人前方带路的项离,并未朝祭坛与广场多看一眼,便转身绕着山峰疾走,行了大约百丈有余才站定身形。此时,几人已来到山峰背面正北方向处。 凌生向前方一望,只见身旁山峰岩壁上连着数条钢索。钢索一端深嵌山壁岩石中不知几许,而另一端向前伸展了数丈远后,便垂落到披云山下,看不到尽头。几人却已经到了披云山最北端了。 项离回头朝身后诸人看了一眼,开口说道:“我们下去吧!” 说完,正要抓起一条钢索,往山下跃去,却听一个娇怯怯的声音说道:“等,等一下!” 项离闻言,手中动作一停,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发现说话之人却是何清,不由得脸中闪过一丝惊疑。嘴唇微动了几下,才缓缓开口说道:“何师妹,你有什么事吗?”神情淡淡,语气却很温和。 “我……我,能让我先去见见爷爷吗?”何清嚅嗫了几下,月兑口说出,望着项离,脸上满是恳求之色。 “这个!何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落仙宗的门规!我们修仙之人最忌的是过度纠缠于俗世,不仅有碍自身修行,更辜负了两位长老一片苦心。两位长老订下如此门规,也是为我们好。你这样,不是让我们为难嘛!”项离还未表态,一旁的余坤便先开口说道,他深知自己宗门门规甚严,若是被师父师叔知道,只怕受罚的不仅仅是何清一人了。 “清儿只想再见爷爷一面!清儿保证,就这一次,今日见过爷爷之后,以后再也,再也……”何清说到后面,几乎抽泣起来,已有些泪盈于眶了。 “这个……”余坤似乎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荆盈打断道:“何师妹都说了,只见最后一面!我看没有问题,项师兄你说呢!”说着走到何清身边,安抚了她几下,又对项离说道。 项离双眉微皱,有些踌躇不定,抬头却见何清正用泛着泪光的双眼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哀求之意。不由得心中一震,一呆之后又立即扭转头颅,望向远处,口中淡然的说道:“给你们三人半个时辰,速去速回!” 何清闻得此言,顿时破涕为笑,朝项离深施一礼道:“多谢项师兄!”然后,又对荆盈和余坤也道了声谢。便与凌生、王小川互望一眼,三人往来路而去。 刚才何清道谢之时,项离又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正好对上此女明媚的笑脸上仍然泛着波光的双眼,让他只觉熟悉异常。再次望向远处时,眼中已满是思忆之色,心中喃喃说道:“那双眼睛却是跟以前一般无二!” 荆盈自然注意到她这位项师兄神色间的异常,但却什么也没说,束手立在身后。 一旁的余坤等凌生三人走后,却是一耸肩,朝荆盈苦笑道:“没想到我们一向冷酷的项师兄,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荆盈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便不再多言。余坤也在她一旁站定,在峰前静静等候。 ( 第十八章下山 转眼半个多时辰过去了,等候在崖边的项离三人依旧站在原处,神色淡然的望着远方层层云雾。 “哦,终于回来了!”忽听余坤轻吐一声,嘴角含笑的说道,转头朝山峰一侧望去。项离与荆盈也侧首看向那边。 片刻之后,便见几个人影拐过山峰一侧,出现在众人眼前,两男一女,正是凌生三人。此时三人小月复上仍然各自贴着那张闪闪发光的神行符,刚一出现,晃了几晃便已到了项离等人面前。 三人在几位师兄姐面前站定之后,又拱手施了一礼。一瞥之下,却见几人脸上神情各异。何清与王小川二人眼眶微红,显是刚刚哭过,凌生虽然面容平淡,眼角眸光却有些躲闪,不太自然。 “走吧!” 项离并没有过多计较这些,口中一声轻喝,便再次抓起一根钢索,朝山崖下纵身一跳。 转眼之间,身影已下落了数丈之深。只见他手中一紧,再次抓牢钢索,去势一阻,身形便在空中一顿;而后又一松手,身子便再向下坠落数丈。如此反复,只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离崖顶百余丈远,渐渐看不清人影了。 “好了,我们也下去吧!噢,对了,在你们下山之前,可同样依照刚才教你们的口诀,把一部分灵气灌注到双手之中。这样,下崖之时就轻松许多了!”余坤提醒了几人一声,说道。 凌生三人闻言,依余坤所说,将一部分灵力徐徐导入双手之中。 “好了,凌师弟先下吧!”见几人都准备妥当,余坤朝凌生开口说道。 凌生微一点头,从地上抓起另一根钢索,便要依样跳下山崖。却听余坤在一旁开口制止道:“诶!凌师弟,你也用项师兄那根钢索。这样,若有什么闪失,项师兄在下面也好照应!” “好的,余师兄!”凌生答应一声,抓起项离刚才所用的那根钢索,朝众人微一点头,便也跳落山崖。依样画葫芦,在钢索上一停一落,朝崖下坠落而去。 凌生有神行符在身,身子原就比先前轻盈了许多。此时,又有一部分灵力灌注双手之中,身子下落之势虽然甚急,但在钢索上抓握之时,却毫不费劲。初时,为求保险,他只一丈一丈的往下落,几个回合之后,便已渐渐娴熟起来,手中钢索抓握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下落之势虽说没有项离那般神速,却也快了许多。 接着余坤与王小川也一下一上的从另一根钢索往山崖底攀落,最后才轮到荆盈与何清二人。虽然何清只修到低阶二层心法,但在神行符辅助下,下崖速度却也不慢。 此时的凌生只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如燕,但又灵动无比。在弥漫着淡淡山雾的崖壁上飘飘落落,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奇妙非常。不由得一时童心渐起,在钢索上玩起了花样。或是双手轮换着抓握,或是单腿缠绕钢索,身体还不时做些舒展礀势。只觉有趣至极,渐渐有些浑然忘我起来,似乎都忘了自己还处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之上。 忽然从身侧不足一丈远处,传来一声嬉笑:“嘿嘿!凌师弟好兴致呀!” 凌生闻言,双颊一热,转头朝身侧望去。这才发现,出言调笑之人正是那位余坤余师兄。 没想到自己忘乎所以之时,却被这位余师兄赶上,看了笑话。不由得心中嘀咕:“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自己只顾陶醉,竟然丝毫没有觉察!”一时面如火烧,尴尬万分,咧咧嘴干笑一声道:“让余师兄见笑了!” “凌师弟不必不好意思,师兄我当年第一次下山时也是这般兴奋!”余坤也学着凌生刚才模样,将一条腿盘绕在钢索之上,朝他一摆手道。 随后又嘿嘿一笑:“师兄先行一步,凌师弟请自便!”说完,便再次向崖底坠落而去。 被这位余师兄调笑了一番,凌生哪还有那般兴致再慢慢戏耍,朝上方看了一眼,还未见到其余几人身影,看来只有余坤一人看到自己的窘相,凌生轻吐了口气,不再耽搁,继续朝山下落去。 又下落了好一段距离,崖间的云雾已变得稀薄许多,渐渐能看到山底景象。只见脚下却是一片广袤的平地,远处则连接着几座较低的山丘。 凌生身形向下急窜了几次,一个飘落,人已站在山底地面之上。粗略估算了一下距离,也有将近千丈了。回想起上次自己刚到此地,想沿披云山另一侧的栈道下到山去,却行了半日还未到山腰。此时只花了片刻工夫便已下到崖底,心中不由一阵感叹。 抬眼朝前方看去,但见身前丈许远处,项离与余坤负手立于崖前,正抬头朝崖顶望去。 凌生看了二人一眼,眼角余光又在余坤脸上匆匆一扫,见他神情淡淡,并未看向自己,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想道:“余师兄这人虽然说话随意,但也不至于口无遮拦。刚才的事自然不会到处跟人说起,倒是自己多心了!”如此自嘲了一句,他也走到二人身旁站定,等待其余诸人。 又过了片刻,荆盈三人也先后飘落下来。人一到齐,项离朝众人微一颔首,也不多话,引着众人便往前方山丘方向而去。 只见一片土石平地上,六个身影飘忽不定,速度之快,竟比寻常虎豹还快了倍许。 一会工夫,几人便已到达远方山丘,往一侧绕过,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一条山间小路。项离脚下未停,领着众人径直往小路而去。 可能是因为此地较为偏僻,一路上,并未看到有其他行人经过。 奔走之间,忽听前方余坤开口说道:“凌师弟,我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呀?”声音穿透耳边呼呼风声,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凌生闻言一呆,心中暗暗叫苦,口中却不得不恭敬的回道:“请教不敢当,余师兄但说无妨!”较之余坤的声音,凌生的话语被身侧风声一扰,自然模糊了许多。 “适才在崖壁之上,我见你身手颇为灵敏!就不知,你以前是否练过一些世俗武功或是跟神行诀相似的其他法术?”余坤如此问道,似乎刚才在崖壁之上粗粗看了几眼,便已瞧出一些端倪。 项离等人闻言也不由得转过头来扫了凌生一眼,脚下却丝毫不停。 凌生听得上半句,还以为这位余师兄终究忍不住要谈起自己刚才的窘态,心中直呼糟糕,便想立时找个石缝钻进去。可一听后面所问,顿时一愣,缓缓说道:“如三位师兄师姐所知,师弟我入门之前本就是外来之人。当日得蒙何伯救起后,便失却往日记忆,前事不知。至于以前是否有练过其他武功法术,我也不清楚!” 凌生思绪翻滚,仍是毫无头绪,只得向余坤摇了摇头,这般说道。 忽然脑中一闪,想起一事,轻吐了一声说道:“哦,对了!我记得那日诱捕雪卢兽时,也感觉自己身手有些诡异,不过之后探究了一番,却没发现自己身体有何异处!” “哦!”余坤沉吟了一声,过了片刻,又若有所思的说道:“嗯!照你所说,想必你的确是练过一些武功或法术,只不过因失忆的缘故一时记不起来。但是必要时候,身体却能在潜意识里做出反应。” 如此想到,余坤又朝凌生咧嘴一笑,说道:“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了!以凌师弟之才,不久便能赶上我等高阶修士,道法神通自不必说。那些微末伎俩,记不记得起,倒也没什么关系了!”余坤嘿嘿一笑,语气之中虽然对那些世俗武功颇为不屑,但还是难掩畅快之意。 凌生听完,只得苦笑一声。原来这位余坤师兄并非真的对自己是否有练过世俗武功感到好奇,而仅仅是为了排除心中疑惑而已。看来自己这位余师兄不是那种心里能藏得住秘密之人,凌生不由想到。他对余坤这种性格,倒还是挺喜欢的。 项离等人自然也没过多在意,一路无话,埋头赶路。 ( 第十九章大同城 一行六人沿小路疾奔了两、三个时辰,绕过数座山峰,这才转到一条青石大道上。 此时在前方带路的项离,转头朝身后几人开口言道:“天色不早了,前方正好有一座城镇,我们便在那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赶路。”说话间,脚下步伐渐渐放缓,不过奔走速度仍然不慢。 凌生等人自然也放慢脚步,紧跟在项离之后。 此时,这条青石路上已渐渐有了些行人,远远的见到奔走如飞的凌生一行人,也并未露出过多吃惊的表情。而是识趣的避让到大路两侧,低眉垂首,神态恭谨,似乎已习以为常。偶有几个孩童想要冲到路中,也被一旁的大人拉回身旁。 凌生奔走之间,往两旁行人扫视了几眼,见他们都是寻常百姓打扮,想来应该是前方城中居民。于是不再在意,继续赶路。 他早在几个月前,便从讲经堂得知了此界的一些人情风俗:就他所在的南夏国内,除了各大修仙宗门外,便是一般的凡人百姓居住的城池村镇。一般情况下,这些修仙宗门的修士是不会去扰乱普通凡人的生活的,只因这些修仙宗门中,有好多弟子都出自普通凡人门第。 这又不得不说到修士的灵根上了,如前面所说,一个人是否具有灵根,从一出生时便已基本确定,灵根强弱也因人各异。 一般情况下,若父母都是修士,其子女也通常具有灵根,而凡人百姓之间所生子女则通常是无灵根者。不过,这仅仅是多数情况,一些修士夫妇所生子女也有可能是无灵根者,凡人百姓子女同样也可能具有灵根,只是几率大小问题。就象王叔、王婶本没有灵根,却生出了王小川这个天灵根者。 虽然修士所生子女具有灵根的几率远大于凡人百姓所生子女,但因普通凡人数量几乎是修士的千万倍,是以修仙宗门所收弟子中,反而以凡人子女居多。 不过话虽如此,一旦凡人百姓家门中出现了一个修士,自然希望与同是修士的异性结成伴侣,以保证子孙后代能够延续自己的灵根资质。 因此,这些凡人城镇中的修士在互相联姻之下,渐渐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家族。大家族为了巩固自身的实力,常常吸纳一些小家族,而小家族得以依附一个强大的后盾,也非常乐意加入到大家族之中。如此,大小家族之间经过互相联盟合并,又形成了一个超大家族,掌管着整个甚至数个大小城镇,成为**于宗门之外的修仙存在。 这些超大家族之间,为了彼此利益,常互相订立盟约,强强联合。发展到一定势力时,便共同掌控甚至自己创立一个修仙门派,门派与家族之间又形成了共生共灭的关系。而南夏国境内的五大修仙宗门,也无一不是几大修仙家族共同操控着。 这些凡人城镇背后都有各自的修仙家族或宗门撑腰,外来修士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凡人去招惹一个大宗门或大家族。因此,修士与凡人之间地位虽然有尊卑之别,却也不会互相干扰。 凌生虽然是第一次下山,但对这些道理已经心中有数,也不至于不通世故了。 一行人又奔走了半刻钟,已能清楚的望见前方不远处坐落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来到城门前,凌生抬眼一望,见城门正上方书着“大同城”三字,下方却有几名身着黄袍的青壮汉子把守门口。来往路人经过之时,也未多做盘查,只是将双眼在来往行人身上扫视一遍而已。 “走吧!”项离吐出两字,便率先往城门走去。 一行人还未走到跟前,几名黄袍汉子便都望了过来。最前方的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嘴角微翘,嘿嘿一笑,朝项离等人一拱手道:“哦,是落仙宗的项兄!想必几位也是来参加紫荆谷交易大会的吧!” 项离也朝对方微一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天霞门的郭道友,幸会!” 这名姓郭的黄袍汉子,项离自然认得,正是修炼心法与他同一层的天霞门弟子郭胜。 这大同城原本就是天霞门辖下的一座凡人城镇,平日里自然用不着他们这些修士守关盘查,只是恰逢近期的紫荆谷交易大会,城中多了许多往来修士,这几人便是天霞门派来维持城中次序的。 凌生三人自然也随着余坤和荆盈上前与几名天霞门的弟子互行一礼,便站在一侧。凌生细看之下,这几名天霞门弟子的体型都颇为壮硕,身上的道袍除了颜色与衣袖上的几朵红霞之外,倒与他们落仙宗的有些相像。 “怎么今年也是郭道友负责这大同城的,我记得去年也是几位把守此城的吧?”余坤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瞒几位道友,?p> 衲暝?疽膊皇窃谙赂涸鸫顺堑摹v灰蛟?靖涸鸫顺堑男硎π至偈庇衅渌?匾?挝瘢?识??巢畔蛎胖姓剖虑朊????咽亍:俸伲?獍咽胤踩顺鞘校?渌邓悴坏锰迕妫?共皇??环菝啦钛剑蹦俏恍展?幕婆鄞蠛浩挠猩钜獾男Φ馈?p> “一年不见,郭道友身上筋肉没什么变化,这脑力却见长不少呀,何时变得如此精明了!”荆盈一边从袖口模出几块灵石,一边打趣的说道。 “噗”一旁的余坤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 荆盈瞪了余坤一眼,把手中几块灵石往郭胜面前一送,说道:“郭道友,不知这大同城的通支是否也见长了呢?”而荆盈口中的通支,凌生已大概了解些,虽说有些差异,但也就跟买路钱差不多的意思。 "嘿嘿,荆道友取笑了。这大同城的通支还不是由各大门派的长老们说了算,我等岂敢擅自更改。再说了,落仙宗对本门一向多有照顾,我又岂能收受几位道友的通支?几位道友尽管入城,歇息之处与往年相同,依旧是城北的云来客栈。“郭胜一把推开荆盈手中的灵石,如此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罗!“荆盈收起手中灵石,莞尔一笑道。 项离轻摇了摇头,朝郭胜微一抱拳,便不再言语,先入城了。 其余诸人,自然也紧随其上,走入城中。 望着众人走出颇远,这边城门口处一位黄袍汉子终于忍不住转头朝郭胜说道:“郭师兄,你为何对这几人如此客气。虽说他们也是落仙宗的,但我看也就为首的那位项道友与师兄境界相当,其余诸人最多也不过我等水平。而那位姓荆的女道友不仅对师兄毫无敬意,言语之间,还颇为无礼,师兄何必如此忍让!” “王师弟,并非师兄我胆小怕事,实在是这修仙世界容不得你狂妄自大。恣意妄为,只会招人嫉恨,难保哪一天遭人暗算。即使人前你高人一筹,难保他们身后没有比我们强大数倍的高阶存在。在这修仙世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你们也都记住了,与其徒惹是非,争一时之快,不如韬光养晦,积攒实力,这才是我们的修仙之道!” 郭胜这番经验之谈,说得那位姓王的师弟暗自惭愧,其余几人更是诺诺连声,对他们这位郭师兄则又更加看重了几分。 而前方渐行渐远的荆盈几人自然没有听到郭胜这番话,这姓郭的粗壮汉子远非他们眼中所见的精明程度更是他们所意想不到的。 ( 第二十章异梦 凌生一行人进城之后,便径直往北而行。 估计天霞门早有吩咐,这条城中最大的南北大道上,行人反而甚少,迎街店铺均闭门休业。 “呃,奇怪了,我们荆大小姐的嘴上功夫何时见长了这么多,都快赶上余师兄我了,看来我也得多加努力才行了!”这时走在前方的余坤突然一脸正经的冒出一句。 “噗”荆盈还未开口,一旁的何清倒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儿,连你也笑我!”荆盈有些嗔怒的瞪了余坤一眼,又朝何清说道。 “没有,我没有……荆师姐!”何清急忙解释道。 “好了,不要闹了!若不是看在我们落仙宗两位长老的面上,那位郭道友也不会对你们如此客气!换作他人,想必不会就此罢休。荆师妹,以后你还是要收敛一点为好!”此时,走在最前面的项离颇为郑重的提醒道。 “嗯,知道了,项师兄!”荆盈虽然心中有些不以为意,但对她这位项师兄的话向来是言听必从的,当下乖巧的点头回道。 “我倒觉得那位郭道友想必是位隐忍之辈!” 众人闻言,都朝说话之人望去,却是出自凌生之口。 “凌师弟,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荆盈不解的问道。 项离等人也是颇有疑惑的看着凌生。 “喔,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而已。”凌生打了个哈哈,如实答道。 “什么嘛,凌师弟,莫非你以前是做相士的,这都能看得出来?”余坤打趣道。 “余师兄,什么是相士呀?”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小川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相士呀,相士就是给别人看相的。他只要看一看你的手,再看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的出生来历,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以后会干什么。怎么样,厉害吧!” “这么神奇?” “是呀,那你要不要让你的凌大哥看一看呀?说不定你凌大哥一眼就能看出你今后能修炼到什么境界呢!”余坤故作认真的说道。 王小川似乎颇为期待的望向凌生,还真想他的凌大哥能为他看上一看。 “余师兄取笑了!小川,凌大哥虽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想必不是什么相士,就算是,也没有余师兄说的那么神奇。”凌生说道。 “哦,是真的吗?”王小川听完有些失望的看着余坤问道。 “呵呵,你凌大哥说得也不能算错,那些江湖术士大都以招摇撞骗,危言耸听的居多。真正有本事的,至少你余师兄我还没遇到过!”余坤淡淡一笑,说道。 王小川从小住在披云山上,从未涉世,对他这半句真话半句假话的余坤师兄倒是深信不疑。 “王师弟,不要听你余师兄胡说,其实他也是听别人说的!”荆盈说道,眼神却颇有些在意的在凌生身上扫视了几眼:“依我看,凌师弟这应该属于第六感,我只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没想到男人也有!” 望着荆盈一双明眸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凌生反而感到有些不太自在,心想这丫头倒瞧得堂而皇之。 一行人边走边聊,转眼已到了城北,只见前方右手边坐落着一幢高大的楼阁。楼阁共分五层,皆用石砖筑成。在整座大同城中,估计就数这座楼阁最为高大了。 “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项离口吐一声,便径直走进楼阁之内,想必此地他已来过多次,似乎并不陌生。凌生也紧随其入,进门前看到楼阁门上牌匾书着“清风阁”三字。 项离也不说话,领着几人直接登上了楼阁第五层。到了顶楼,又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箓,几声咒语声出,便见几张符箓分别飘向楼层四面墙壁,流光一闪便陷入墙中不见了踪影。 这时,才转过头来跟身后几人说道:“好了,今日我们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继续赶路。还有,这几日正值紫荆谷大会,这大同城又是我们南方各修仙门派的必经之地,想必已有其他门派弟子在此歇息。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就不要随便外出了,免得多生事端。”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在阁楼一侧盘膝打坐起来。 “几位师弟师妹,想必你们也有些累了,早些歇息吧!”余坤朝凌生三人说罢,也在项离一侧打坐修炼起来。 虽说有神行符的辅助,但经过一天的赶路,凌生也感觉有些倦乏。想想何清境界不如自己,想必体力消耗更甚。环视了一下四周,见阁楼一角正好有张木榻,便对何清言道:“清儿,想必你也累了,不如你去榻上休息休息吧!” “凌师弟倒也细心,清儿,你去好好睡上一觉吧,明天才有气力赶路!”荆盈也赞同道。 何清也感觉两腿有些酸意,当下也不再推月兑,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走到榻前卧下。 荆盈则在项离另一侧坐下,同样闭目打坐起来。 而凌生与王小川则在靠在一边墙壁休息。像他们这些固体期弟子,体内经脉尚弱,灵气不足,仅通过闭目打坐,并不能完全恢复体内精元,还需借助一定的睡眠来补充。 迷迷糊糊中,凌生只觉自己轻飘飘的,两道劲风从身旁两侧呼啸而过。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正身处万丈高空,脚踩一朵轻云,正破空而走。正要看个仔细,却觉脚底一空,身子腾地掉落下来。凌生一惊,本能地朝上一跃,翻了一个丈许高的跟头,轻巧的落在地上。 凌生这突兀的举动,一下把众人都惊喜了。 “凌师弟,你怎么了?”虽然在闭目打坐之中,但荆盈还是最先感应到了凌生的举动,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凌生问道。 “哦,没什么,刚刚做了一个梦而已!”凌生拭了拭额上的几滴冷汗,解释道。 此时,一缕朝霞照进阁楼,原来已经快天明了。凌生擦了擦冷汗,环视了一下屋内众人,何清和王小川也都醒了过来,却不见项离与余坤的踪影,顿时有些疑惑的看着荆盈。 还未等凌生发问,荆盈就先开口说道:“两个时辰前,项师兄和余师兄接到门派的千里传音,有点急事出去了!让我们先行赶路,一会他们就能赶上。”荆盈说着,又有些异样的看了几眼凌生,眼中满是思量之色,就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荆盈才恢复了神色,往窗外看了看,又言道:“看时候也已快辰时了,我们还是趁早赶路吧!” 凌生三人自然没有异议,各自整理了下衣裳,就准备赶路。经过一夜的休息,三人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见三人都已准备妥当,荆盈轻盈的站起身来,玉手朝四周墙壁一招,口吐一声“收!”字。 原本项离施法没入墙壁的几张符箓又显现出来,飞回到荆盈的手中。看着这一切,凌生虽然没问什么,但心里也能猜出几分这符箓的功用,想必是些隔绝类的保护禁制。 收好符箓,荆盈便领着凌生三人下了阁楼,朝紫荆谷方向继续赶路。 ( 第二十五章危机 镇定了心神,荆盈手中法决一催,再次将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水罩之中。一时间,包裹着荆盈的半球形水罩更加飞速的转动起来,一股股寒气从水罩中冒出,将荆盈的整个上半身都笼罩其中,连面目都看不太分明了。 虽说此时水罩外的冰壁已破,但这层看似薄薄的水罩却并不比刚才的冰壁逊色。相反,正是这层看似不堪一击的淡蓝色透明水罩,才是那顶阶灵符”澜霖符“的最厉害之处。 只见那几条沙蟒刚一冲破冰壁,就想一头扎进水罩之内,将荆盈撕成粉碎。 可就当沙蟒刚一接触水罩的瞬间,便如碎泥碰到利刃一般。 伴随着阵阵”哧鸣“之声,沙蟒的整个蛇头就在水罩中被一寸寸的切割出去,化作粒粒沙石,被水罩带动着往四周飞溅。 说到这”澜霖符“,虽说能发动水蛟,冰锥攻击对手,但那些都不是它的真正用途。此符最主要的效用还在于它的防护功能,而它最厉害的绝招,正是此时包裹着荆盈的透明水罩——”澜霖水界“。 望着反复冲击着水罩却始终不能前进半分的沙蟒,林青也是眉头一皱,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看就要死在自己沙蟒口中的臭丫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杀手锏;而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区区一个练气七层弟子不仅差点让自己身受重伤,而且还能抵挡住自己一连串的全力猛攻。这在他以往的无数次斗法厮杀中,可是从未有过的。别说低他足足两层境界,就是与他同阶的九层修士,能在他”黄沙狱“下,顶住他全力攻击的也没有几人。 而另一边,将整个上半身都隐藏在水罩之内的荆盈,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此时的她已是满脸苍白,面对外面不死不休的攻击着水界的沙蟒,她也只能苦苦支撑着而已。感应着体内灵力一点点消失、即将枯竭的丹田,她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了。”臭丫头,没想到你还真有些能耐!“ 林青突然开口言道,说话之际,神念操纵着的沙蟒攻势却并未减弱半分。想他到底比荆盈高了两层境界,体内灵气还充沛有余。”林师兄,听你这么说,奴家也想会会我们的荆妹子了,我也想看看这顶阶灵符到底有多厉害!” 一旁的虞三娘腰身一扭,娇声说道,眼光却一直盯着荆盈身外的那层水罩不放。 “诶……我既然说了只要一人动手,岂能说话不算数?三娘只管站在一旁,我料这丫头的灵力所剩无几,已是油尽灯枯,撑不了一时半刻了!” 林青一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心中却暗暗运气另一套法决…… 也不知是无心应答,还是已经无力应答,对于对面二人的谈话,荆盈并没有理会,只是紧咬双唇,默默催动法决应付那几条一刻不停的攻击着“澜霖水界”的沙蟒。 …… “小心脚下!” 就在荆盈全神应付沙蟒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男子声音大声呼道,正是那位凌生凌师弟的声音。 她也顾不得多想,法力一催,带着”澜霖水界“往身后奋力一跃…… 就在她刚刚跃起的同时,几片块状物体如潮水般往她原本站立之处飞快的涌去…… 定睛一看,却是刚才被她水罩激飞,掉落在两侧的沙土。 望着这突如其来的沙土,荆盈心念一动,不禁惊呼出口:“地灵缚!” “是了,这黄沙坞的弟子,本就擅长土系法术,怎么连这点的忘了,若不是凌师弟提醒,恐怕自己刚才就要被活活沙葬了!”想到这里,荆盈心中暗骂自己粗心,怎么连这都忘了。 而站在她身后数丈开外的凌生,从前方二人斗法开始,就一直全神注视着场中形势。 看着两人此起彼伏的攻势,凌生虽然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却是跟着一上一下,倒比拼斗中的二人还要紧张一分。 他只恨自己法力低微,不能出手相助,是以对林青的一举一动更加用心观察,只希望发现一丝破绽,让他想出应对之法。 只可惜,以他初阶三层的境界,根本看不出对方功法的优劣之处,看了半天始终是一无所获。 不过,刚才林青表情的一丝变化却清晰的落在凌生眼中,让他更加注意起场中的变化。 对法术功法上,凌生虽然看不出一二,但四周变化还是逃不出他此时已异于常人的感官。 &nb sp;因此,当荆盈两边地上的沙土突然骚动起来时,他就马上感应到了。虽然这股骚动轻微得难以用肉眼看出,但在他全神感应之下,这一丝变化还是没能逃过他敏锐的耳目。 凌生一发现这个异样的变化,心思缜密的他便猜出其中必有蹊跷,立刻大声提醒。 “臭小子,竟敢坏我好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你这么急着求死,我便如你所愿,先送你一程!“ 一见自己的杀招又一次落空,林青怒不可遏的朝这边望来。 他一向自恃甚高,本想借此机会在虞三娘面前卖弄一番。 谁知道面对荆盈这名比自己低了足足两层境界的臭丫头,不仅不能一举击杀,还屡次受挫,眼看对方只剩一层薄薄的水罩勉强招架,自己仍是久攻不下,已觉颜面受辱。 而虞三娘两番出言相帮,听在他耳中,更是让他感觉是在讥笑自己无能。 是以也顾不得体面,暗自运起”地灵缚“想从下方偷袭,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又被一个二,三层的初阶弟子看穿,让他更加感觉颜面尽失,如受奇耻大辱一般。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甚,只想将眼前几人杀之而后快。 凌生双眼一碰触到这阴冷的目光,心中不由打了个激灵,暗叫一声不妙,护着何清二人急忙又往后退了几步。”哼,我看你还能躲到哪去!“ 林青冷笑一声,法决朝上方沙云一指。 顿时,又从沙云中窜出一条沙蟒,张着血盆大口,径直往凌生扑去…… 荆盈见此,心知不妙,正想退回去护住几人,却被原先那几条沙蟒再次缠上,拦住去路。 眼见荆盈分身不暇,那条沙蟒已从她头顶绕过,朝自己扑来。凌生只觉脑中一懵,心中只想到两个字”完了!“,绝望的看着就快到冲到眼前沙蟒,便再也无计可施了。 ( 第二十六章转机 瞬间,沙蟒已到凌生三人头顶,巨口一张,就毫不犹豫的朝下方狠狠扑去。 伴随一声轰鸣巨响,凌生三人原本站立之处已被沙蟒撞出一个数尺深的土坑,土坑四周沙石散落了一地,扬起一片尘土。 一见这番情景,荆盈只道他三人必已被撞成肉酱,心中悲切,口中哀叹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忍直视。 而林青一击得手,嘴角一翘,正想想出言讥笑一番,却突然神色一变,眼中瞳孔一缩,盯着土坑方向露出一副困惑神色。 只见他单手一招,冲入地中的沙蟒呼的一声腾空而起,带起一块块土石掉落地上。 林青并没有理会沙蟒分毫,双眉紧皱,神情凝重的望着土坑深处,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他两眼一睁,目光飞快的朝土坑后方数丈远处望去,似乎发现了什么,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而荆盈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同样朝那个方向望去。 沙尘渐渐消散,土坑后方清楚的露出几个人影来,两男一女,身着同样的白衣长袍,可不正是凌生三人。 一见三人毫发无损的站在远处,荆盈转悲为喜,展颜而笑,口中更是如释重负般轻吐出一气。可刚一笑过,又是双眉一皱,眼中露出困惑之色。 而此时的林青更是满脸惊讶,像见鬼一般的朝凌生三人上上下下的扫视个不停,口中还低不可闻的轻声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只过了一会,便见他突然双目圆睁,嘴巴张得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盯着凌生的面容也渐渐扭曲起来,露出恐惧之色。 而在数丈远处呆呆站着的凌生,更是觉得不明所以。 回想起刚才自己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击,死里逃生的情形,心中仍是不免一阵后怕。而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就在刚才,那条沙蟒就要咬向自己的时候,自己只是本能的想要后退一步,没想到身子却一下飘了出去,连同偎依在自己两侧的何清王小川二人也一齐带出数丈之远。 还有一点让在意的是,刚才自己想要退后逃走之时,体内丹田处突然冒出一股不明由来的暖意。就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股暖意,让他做出刚才那般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回事的诡异身形,逃过一劫。 不过此时,性命堪虞的他也顾不得多想,急忙收回心神,紧张的盯着那几条沙蟒,唯恐它们再次袭向自己。 可当他发现几条沙蟒突然停下了攻势,而林青也露出一副怪异神情望着自己时,更是觉得一头雾水起来。”难道你……你……你是……筑基期修士?“ 林青盯着凌生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小心的开口言道。只不过此时的他,早已经没了刚才那股凶神恶煞的气势,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呃!“ 一听这话,凌生心中一愣,猜不出这黄袍汉子怎么会问出怎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然而,不光是林青,就连虞三娘和荆盈也好像幡然醒悟一般,朱唇微张看向凌生,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 凌生见此,面上虽然不露分毫,心中却已是波涛翻滚,飞快的思考着个中缘由。 而此时站着对面的林青,更是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刚才凌生躲过他全力一击的身形太过诡异,就连他也完全没有看出来。除了筑基期修士的“虚空幻影”,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招数能够逃过他的法眼。 再联想到自己先前悄悄施展出来想要偷袭荆盈的“地灵缚”也同样被此人轻易看破,心中更加认定,眼前这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青年,极有可能是新加入落云宗的外来筑基期修士。 至于凌生的三层境界修为,林青根本没有在意,因为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敛气秘术,别说是二三层弟子,就是扮作普通凡人百姓,也不是他这样的炼气期修士所能分辨出来的。 见到凌生一言不发,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林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凌生自然想不到这么多,但他心里明白,不光那个叫做林青的黄袍修士,就连紫衣少妇和荆盈都将自己误认为是筑基期修士,想必当中必有原因。想来想去,也只有刚才自己躲过沙蟒一击的莫名身形能让他们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如何逃过这一劫。既然对方把自己当成是筑基期修士,那不是正好可以借此月兑难吗? 想到此处,凌生轻咳一声,放开何清与王小川二人,轻弹了几下衣袖,淡淡的说道:“老夫初到吴州探望故友,本想借此闲暇让几位师侄陪我到处浏览一番。哼!没想到,却被两个小辈拦住去路,还扬言要杀人夺宝,取老夫性命!呵呵,老夫在中土行走多年,还从未碰见过有如此狂妄的小辈!就不知这吴州何时成了这种毫无尊卑的蛮夷之地了?” 凌生一边悠悠的说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注视着林青二人的神情。 他心里很清楚,此时自己只是虚张声势,意在逼走二人而已。故而,特别注意语气轻重,既不想让二人看穿,又不想逼得二人太急,把气氛弄僵,只希望他二人能够知难而退。 一听到这位”筑基期前辈“的一番厉声呵斥,对面林青与虞三娘二人早已吓得魂飞天外。 “扑通、扑通”两声连连跪倒,你一句“有眼无珠!”,他一句“多有得罪!”的拜个不停,而听到凌生说到“杀人夺宝,取老夫性命!”时,二人更是连呼”不敢!“。不过当他们听出凌生虽然言辞严厉,却并无杀心时,心下反而宽松了许多。 见二人再无疑心,凌生心中着实松了口气,语气一缓,接着言道:“看你们也是本地大宗门弟子,老夫也不好随便杀生,为落云宗两位故友树敌,此次就绕了你们。若下次还被老夫撞见,哼……” 说罢,随意的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二人,单手向前摆出一个“退下”的手势。 林青二人见此,自是喜出望外,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称谢。 得了凌生赦令,虞三娘再也不敢多待片刻,口中不好意思的言道:“奴家突然想起门中还有要事,就此拜别!” 说完,朝凌生深施一礼,也不等正在运法收回“黄沙狱”的林青,就从腰间掏出一条锦帕,朝身后一抛。锦帕瞬间化作一团紫云,虞三娘纵身跃上,脚下灵力一催,便化作一道紫光,飞也似的朝天边遁去,原来那锦帕竟是件飞行法器。 就这会工夫,林青也已将头顶大半沙云收进小袋之中。望着跟自己形同陌路,匆匆而去的紫色遁光,一股恨意悄然在他眼中划过。 林青一边焦急的收着“黄沙狱”,一边偷偷朝凌生这边瞄个不停,见他还是扭头悠然的看着天边,心中一宽,手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只过了片刻,整片沙云已经全被收进袋中,林青将”黄沙狱“往怀中一放,就要施礼告辞,却突然听到一个缀缀的声音从旁边一侧传来。 "凌师叔,不要放了此人!“ 林青一惊,朝说话之人望去,却是刚刚将”澜霖符“收起的荆盈。心中不由一沉,急忙紧张的转头望向凌生。 而此时假装悠闲镇定的看着天边的凌生,一听到荆盈这声娇喝,同样是一惊,心中像吃了黄连一般暗暗叫苦不迭:”这丫头居然真当我是他凌师叔了!“一边暗骂荆盈”蠢丫头!“,一边飞快的思考着应对之策。 ( 第二十七章凌师叔 凌生哪里知道,自己刚才诡异的步法身形,以及那番老气横秋的言语,不止骗了林青跟虞三娘两人,就连跟他出身同门的荆盈也真把他当成了筑基期修士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荆盈会如此想。 凌生本就是外来弟子,加之他比门中历届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年长许多。按照常理,凡是发现自己有灵根资质的人,谁会平白耽搁十几年时间才加入修仙宗门的。 而一路上凌生的怪异举止及独特的见识,更加引起此女的注意,心中早已藏着一丝疑团。 直到凌生亲口承认自己的筑基期修为时,荆盈只觉心中疑团顿解,反而比林青二人更加肯定这种可能了。 既然心中认定了凌生的筑基期身份,荆盈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林青了,一收起“澜霖符”的她,马上出声喝止,想要自己这位“凌师叔”给自己出出这口恶气。 凌生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竟然要被自己这位“荆师姐”拆穿,心中只怕对面的林青情急之下要拼死一搏,急忙开口阻止道:“荆师侄……” 正当凌生话刚出口,对面的林青却呵呵两声赔笑着抢先言道:“咳!你看林某这记性!一时疏忽,都差点忘了向荆道友赔罪了!适才也是情势所逼,林某原本只是想跟荆道友切磋一二,彼此交流一下功法心得的。怎知那虞三娘见宝起异,林某只是不想违了她的意,因此才出手重了一些,还望荆道友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师伯鸿蒙真人的面上,不要放在心上!” 林青满脸堆笑的向荆盈赔礼了一番,话语之中,倒将大半责任都推到了已经离开的虞三娘身上。说到后面,还搬出门中的一位筑基期修士的名号,只望凌生能够有所顾忌。 话刚说完,又见他从怀中模出一面小镜和两个药瓶,往身前一送,颇为得意的接着说道:”林某知道,荆道友修炼的是水系功法,相信这面“清灵镜”对道友来说,应该有些臂助,今日就送给道友权当赔罪之礼!另有两瓶丹药就算是给两位师弟的见面礼,请几位收下!“ 荆盈也曾听说闻这”清灵镜“之名,竟也是件顶阶法器,而且与她的水系功法相得益彰,不由心中一动,美目中带着几分询问之色的朝凌生望了过来。”呵呵,难得林道友如此慷慨,我蘀几位师侄多谢道友的美意了!” 凌生一眼看出荆盈对那面小镜甚是心动,自己也正好借此台阶下,于是朝林青淡淡一笑的说道。 又看向荆盈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既然这位林道友有这份诚意,荆师侄不妨收下。老夫也有言在先,不便动手,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既然自己这位“凌师叔“这么说了,而那面”清灵镜“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荆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犹豫了片刻,便朝凌生躬身一礼道:”既然凌师叔有命,师侄自然不敢再多追究!“ 说完又回头朝林青浅浅一笑道:”如此,多谢林道友美意了!“ 说话的同时,只见她单手一招,林青手中的那面小镜和几个药瓶便被一股霞光包裹着直接摄入到荆盈手中。 之后此女便不再理会对面的林青,仔细查看起手中那面小镜起来。 在她注入一股灵力进入小镜之中后,小镜表面立刻浮现一层青蒙蒙的水雾出来,从荆盈面露喜色的脸上就能看出,这面小镜的确是那”清灵镜“不假。 一见荆盈收了礼物,林青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向凌生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道:”前辈若没有其他吩咐,晚辈就此告辞了!“ 对林青的谦卑,凌生似乎颇为满意的微一颔首,口中轻吐出两字:“去吧!” 一听此话,林青再不敢多做停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一柄小剑,法决一催,小剑一下涨大许多倍,载着林青往天边飞去,带起一道遁光,倒是跟先前虞三娘同一个方向。 看着林青飞出好远,凌生这才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擦了一下刚刚从额间渗出的冷汗,脸上神色一松,长叹一声道:“好险!” 此时,荆盈已收好了小镜,正舀着两个药瓶往凌生三人这边走来,却正好瞧见凌生这幅模样,不禁有些愕然的问道:“凌师叔,你怎么了?” “你凌师叔我差点被你害死了,荆师侄!”凌生一见荆盈,没好气的说道。 “师叔何出此言呀?”荆盈一听这话,脸现困惑的问道。 何清与王小川二人,此时还未从刚才一连串惊变中回过神来,更加不明所以。 “你凌师弟我要真是筑基期修士,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以为只能勉强糊弄刚才那两名并不认识我的道友,真没想到连你这位同门师姐也居然信以为真了。如此看来,刚才那两人这个当受的也不算冤了!”凌生面对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一板一眼的说道。 “师叔,你怎么突然又称自己是师弟呀?还有你说你不是筑基期修士又是怎么回事……”荆盈似乎听得有些糊涂了,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荆师姐,凌大哥刚才是骗他们的,凌大哥只是装成筑基期修士而已。是不是呀,凌大哥?”何清似乎从刚才的疑惑中醒悟过来,恍然一笑的开口言道。 一旁的王小川脑袋一晃,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可是……” 看着荆盈好像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凌生又说道:“荆师姐,你想想,我要真是筑基期修士,入门测试之时,又岂能瞒过两位宗内已是筑基中、后期长老的法眼?” “但是凌师……师弟你刚才逃过林青沙蟒一击的步法的确很像筑基期修士才能使出的‘虚空幻影’呀?”荆盈似乎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回道。 “嗯,关于这个,师弟我也同样有些疑惑。细想一下,我记得以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况。最早的一次便是在披云山抓那只雪卢兽的时候……“凌生仔细回想起以前几次同样出现诡异身形时候的情景,如实的说了出来。”呃,如果真如师弟所说,这种步法不是‘虚空幻影’的话,倒很像是世俗界的轻功?“荆盈听完凌生所说,沉吟了一阵如此猜测道。不过,略一思量之后,又连连摇头否定道:”不对不对,还是不太可能,就算世俗武功再厉害,也不能达到这般地步,想必凌师弟以前一定练过什么其他法术秘技!“ 荆盈思来想去还是猜不出凌生那诡异步法的真正面目,只得如此揣摩道。 凌生心中思虑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也只得含糊的笑笑。心中却已打定主意,对这种能够让练气顶阶修士都忌惮三分,足以媲美筑基期修士的无名步法更加上心起来,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番。 ( 第二十八章世俗武功 “对了,这两瓶丹药你们舀去分了吧!”荆盈思量了一番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回过神来之后,就将手中两个药瓶往凌生面前一送,如此说道。 “既然刚才那位林道友说了,是送给清儿和小川的见面礼,正好你们每人一瓶。”凌生一笑,舀起荆盈手中药瓶分别塞入身旁二人的手中。 “凌大哥,我用不了这么多……”一见凌生打算将所有丹药都分给了自己和王小川,荆盈心中过意不去,推辞的说道。 “凌哥哥,我也分一半给你!”王小川见此,也将手中的药瓶往凌生身前一送,乖巧的说道。 “清儿,小川,你们这是干什么!凌大哥怎能占你们的便宜,快把药瓶收好了!”凌生脸现一丝愠怒的说道。 “好了,你们也不用争了!”正当几人互相推就的时候,荆盈开口打断道:“凌师弟,今日我们能逃过一劫,你的功劳最大,做师姐的又怎能让你丝毫好处都得不到呢!我这里正好也有两瓶丹药,都给你了!” 荆盈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模出两个差不多大小的药瓶,扔给凌生。 “我们三人能够保全,全赖师姐舍命相搏!适才帮不上师姐分毫,我心中已是惭愧万分!怎还能收受师姐如此大礼,请师姐收回丹药!”凌生又将两个药瓶推给荆盈,表情坚决的说道。 “实不相瞒,若不是刚才凌师弟机智,识破对方的阴招,师姐早就命丧那‘黄沙狱’之下。最后更是师弟假扮筑基期前辈,将他二人惊走。再说了,与师姐得的这面有价无市的‘清灵镜’相比,区区两瓶丹药,根本无足轻重!师弟不肯收下这两瓶丹药,莫非是怪师姐将这件顶阶法器独吞了不成?”荆盈不假思索的说道。 “师弟绝无此意!”凌生一听,连忙摆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既然这样,师弟就收下这丹药!不然,师姐可真生气了!”荆盈假装嗔怒的说道。 “如此,师弟就多谢师姐了!”凌生此时也不好再推月兑了,只得勉强收下。 “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见凌生终于收下丹药,荆盈展颜一笑的说道。 凌生等人自然也无异议,几人出了峡谷,再次朝紫荆谷方向飞奔而去。 可刚行出一段距离,凌生突觉身子一沉,脚下几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险险的刚一站稳,便见原本贴在丹田处的神行符光芒一闪的掉落下来,瞬间自燃起来,眨眼功夫便烧成了灰烬。 其他几人自然也觉察到了凌生的异样,也纷纷停了下来。 荆盈见此,更是黛眉微皱的轻“咦”了一声。 见何清和王小川二人身上的神行符还在微微发光,灵气充沛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沉思之色。 “荆师姐,凌大哥的神行符怎么烧掉了?”何清心中困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也有些奇怪,你们身上这三张神行符都是最新炼制,专门给你们低阶修士外出使用的。照理说,最少也能供你们奔行数万里无碍的。既然清儿和小川二人的神行符都没出现异常,我看并不是符箓本身的问题!”荆盈一时也看不出原因所在,如此猜测道。 凌生微一思量,心中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开口言道:“莫非跟刚才的诡异步法有关?我记得刚才躲避沙蟒攻击时,丹田处突然冒出一股强烈的暖意,比正常奔走时大了数倍有余!” “嗯!听凌师弟这么说,我看极有可能!这神行符本就有将一部分灵气转化为精气的功效,让炼气期弟子长时间急速奔走而不感觉疲累。灵气为法力之源,给人清凉之感;精气为生命之源,与灵气的感觉正好相反,正是让人感觉一股暖意,相信这些你们在门中的讲经堂那也了解过一些。”荆盈也恍然大悟一般,接着说道: “剧我了解,一些精通世俗武功的凡人就是因为能够自由操控体内的一小部分精气,而施展出各种招数。想必,凌师弟刚才的步法就是其中的一种。不过,能将整张神行符的灵气消耗一空,一次动用如此多精气的武功,我还从没听过,更没见过,这也难怪连林青那样的九层修士都没看出来。” “只可惜,我前事尽忘,记不起具体是什么武功,这步法也基本不是自主施展出来。不然,便可教给其他师兄弟了!”凌生原本还有些动容,可过了一会又面露惋惜之色的说道。 “关于这点,师弟倒也不必在意!如此高深莫测的世俗武功,相信就算花费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苦功,也未必能够学得成。想必师弟也是资质悟性超群,再加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学成此功,能够记起,自然最好,足以让师弟在炼气期弟子中自保无恙了!但换做其他修仙弟子,又有谁肯将十几年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只适用于炼气期弟子,而且还未必学得成的世俗武功上面?”荆盈一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呵,这倒也是!”凌生一听,也觉有理,一晒笑道。 可话刚说完,他的脸上突然神色一凝,又想起一事来,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师姐,我们还要去那紫荆谷交易大会吗?” “怎么了,凌师弟,你有什么不适吗?”一见凌生这幅模样,荆盈只当他在刚才的拼斗受了内伤,不禁面带担忧的问道。 “哦,我没什么不适!我只是担心刚才那两人会不会也同样醒悟过来,识破我的身份,去而复返,回来找我们算账?”凌生将心中所想如实的说了出来。 何清和王小川二人一听,也露出惊恐之色。 见三人都露出不安神色,荆盈一摆手,颇有自信的说道:“师弟所言倒也有理,不过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就算他们二人事后醒悟,有所猜疑,也决然不会再回头的!你们想想,又有哪一个练气期弟子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一试筑基期修士的真假?” 凌生一听,也觉有理,想到先前二人如此爱惜性命,心中更加释然了,对荆盈此女的胆识也不禁有几分钦佩起来。 见三人都舒缓了过来,荆盈手腕一翻,掌中突然多出一张符箓,一伸手交给凌生说道:“此处离紫荆谷还有半日路程,师弟可不要随便施展出刚才的步法,师姐可再没有多余的神行符了哦!” 凌生接过符箓,微一苦笑道:“这个师弟倒不敢保证,只因这步法太过诡异,每每都是来去突兀,完全不由师弟做主!”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就再次化为几道人影,朝前方飞快的奔去,片刻之后就消失在一座大山之后。 …… 就在这时,后方的峡谷一侧山峰之上,一团黑气一散而开,露出一个黑袍人影来。原来此地还藏着一人,刚才下方几人拼斗多时,竟没人发现此人的存在。 黑袍人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凌生等人消失的方向,不知他心中所想。一层黑气正好挡住此人面容,看不清模样,只是露出额头上印着的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黑袍人只停了片刻,就一转身化为一团黑气朝相反方向一飞而走,看那遁速,倒比那九层境界的林青还要快上一分。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 第三十三章丹药品质 刚一走近摊位前,就听得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笑呵呵的招呼道:“二位道友,可是来买丹药的?请随便挑选,小老儿这的丹药全是品质上乘的货色!” 一见生意上门,这老头马上从一张木制靠椅上站了起来。只见他稍显肥大的身躯上套了一件淡鸀色道袍,满头花白的头发下,一层青色光霞遮住面容,看不清模样。 凌生并未回话,目光一扫摊位上摆放的十几个大小不一的药瓶,就毫不客气的从中舀起一个标着“辟谷丹”的小瓶,一手拨开瓶盖,仔细查看了起来。 其实他之所以挑选了这个摊位,也是因为他从老头的服饰认出了他是千枫谷弟子。而凌生早已有所了解,吴州境内的几大门派,就属千枫谷的炼丹之术最为高明了。 虽然,以他现在的境界与见识,对这些灵丹灵药还谈不上有多了解,但从这些丹药中散发出的灵气浓厚程度,也能大概判断其品质优劣了。 是以,只是查看了几瓶丹药,凌生便肯定了这老头所说却也不假。 他这里的辟谷丹,散发出的灵气比自己宗门发放的那些还要浓郁了几分,应该品质不低的样子。 凌生看完了几瓶辟谷丹,又舀起其他几瓶写着“洗髓丹”、“合元丹”的药瓶颇为好奇的查看起来。 如他所想一般,这些瓶中的丹药散发的灵气比那辟谷丹还要浓厚几倍。尤其是那合元丹,他只是略微一闻,从中散发的浓浓灵气便让他一阵神清气爽。不用想也知道,这两种丹药应该是供练气中、高阶弟子服用的更为高阶的丹药。 对于凌生的举动,一旁的老头倒也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一手拧这长须静静的看着。 将这几种丹药都查看了一遍,凌生才一开口问道:“我想买些辟谷丹,不知这一瓶要多少灵石?” “一瓶三十灵石!”老头毫不迟疑的答道。 “三十灵石!”凌生一听老头报出这么一个高价,忍不住心中惊讶,不禁失声月兑口。 他刚才随余坤他们一番闲逛,也路过不少药材摊位,对这些丹药价格还是略知一二的。虽说这老头的丹药品质稍佳,但也不至于比其他人的高出了近半价钱。 想到这里,凌生不由得双眉一皱的往老头脸上看去,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这老儿莫非是看出了自己是个新手,想存心敲诈一笔不成。 老头似乎看出凌生心思,“嘿嘿”干笑了两声,才缓缓说道:“我看道友修为,想必也是刚加入修仙宗门不久,对这丹药之道还不太了解,不知这丹药品质的重要!要知我们修仙一道几乎终身离不开丹药辅助,而这丹药品质越低,其中所含天地浊气也越多,长期服用之下,浊气渗入经脉骨肉,到时再想排除干净,可是千难万难了。而体内浊气越多,不仅影响自身法力精纯程度,突破境界时,更容易遭遇瓶颈。像你们这些练气期弟子,正是打好修仙基础之时,却有许多弟子只是一味的追求修炼速度,贪多求快,丝毫不注意修炼品质,如此急功近利到最后却是落得大道受阻,结果空怨自己机缘不到,却没发现一切原都是自己的鼠目寸光所致!”末了,老头还从鼻中轻哼一声,异常轻蔑的样子。 老头儿这番异常不屑和充满讥讽的口吻,听在凌生耳中却并没有感觉到刺耳,反而对其话中隐含的告诫之语心生敬意。 以凌生的现在的修为,自然看不出这老头的修为境界。不过会在这摆地摊的,也都是些练气期弟子,听这老头语气颇大,却似乎不像一般练气期修士。 凌生虽然心中想不明白,却对老头一番好意提醒颇为感激,当下深施一礼道:“多谢道友一番肺腑之言,在下必定铭记于心!” 看到凌生如此郑重模样,王小川也识趣的朝老头微一施礼,口中称谢。 “老头儿我也只是多嘴说了几句,你也不必谢我什么。我这丹药就这价钱,你若不要,尽可到其他摊位购买!”老头一摆手,又重新坐回木椅上,对凌生二人反而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 “在下这里刚好有六十颗灵石,就要两瓶辟谷丹吧!”凌生只犹豫了片刻,便掏出两个锦囊递给老头,正是宗门奖励给他和王小川的那两袋灵石。 老头接过两个锦囊,只在手中掂了掂,也不打开仔细查看,就一把放入袖口中,随手从摊位上舀起两个药瓶抛给凌生。 凌生接住药瓶,又朝老头施了一礼,这才与王小川二人告辞离去。 就在凌生二人刚一走出不远,却从一旁的另一个摊位上凑过来一个枯瘦的黄袍修士,狡诈的嘿嘿邪笑两声说道:“啧,曲老这招真是百试不爽呀,又赚了两只肥羊!能否跟在下说说,到底有什么诀窍,怎么在下试了几次就是不成!” 老头对黄袍修士的话却丝毫没有理会,靠在木椅上的身子动也没动,而隐藏在青霞之下的双眼却望向渐渐远去的凌生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凌生已回到了原先休息的石室之中。 此时的他正盘膝坐在草席之上,看着手中三个各有数指大小的药瓶,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有了这几瓶丹药的相助,凌生相信,自己修炼到下一层心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想到何清与王小川二人,以王小川的天灵根,凌生倒不担心什么,就是何清可能会修炼缓慢一些。 但只要自己进入中阶洗髓境界后,便能开始学习一些初级法术,使用一些简单法器符箓了。那时更可接取一些奖励颇为丰厚的宗门任务,赚取更多的灵石,到时再帮助何清突破到中阶境界也容易一些。想到这里,凌生心中不禁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回想起小老儿刚才那番话,凌生还是颇有感触的。虽然对方所说固然有理,但他却并不敢完全苟同。 但凡修仙之人,谁不想服用最高品质的丹药,使用最顶阶的宝物。 但面对有限的修仙资源,千万修士你争我夺,才勉强分得一些,已属不易,哪还有余力计较品质优劣。 而修仙界千万年不变的强者为尊的铁律,又怎能不让人个个争先恐后,追求境界的提升。急于求成,也只是他们不愿总是居人之后,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最根本的方法,毕竟弱者只能永远受制于人。 除了那些修仙大宗门人子弟,或是天资超凡备受眷顾之人,又有几人有那份闲暇不用理会外间的纷争,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安心修行。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低微的修为境界,只有随时被碾杀的命运。 想到自己也是这些低微的大多数修士中的一员,凌生只是心中苦笑一声,他现在能做的也跟大多数修士一样,只想着如何能够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境界而已。 又将手中药瓶翻看了一会,凌生便从其中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豆粒大小的药丸,放入口中。然后将药瓶一收,便打坐修炼起来。 而刚才凌生所吃的正是荆盈此女送给他的两瓶丹药中的一颗。 至于刚刚从小老儿那购得的那瓶品质稍佳的丹药,他打算等自己快突破第四层心法时再行服用,只是希望能借此提高一些进入第四层的进阶几率。若不是为此,他也不会花大价钱买下这瓶丹药了。 ( 第三十四章神识 两天之后,凌生一行人又回到了落云宗内。 此时,宗门内仍是一切如常。凌生等人相互告别之后,便各自回到住处,开始了和往日一般无二的修炼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凌生便开始埋头苦修起来。 除了宗门例行任务,以及每天两三个时辰的睡眠,凌生几乎把全部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而辟谷丹附带的辟谷功效,让他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 借助丹药的助力,凌生只觉自己体内法力正飞速的增长着。经脉中流动的原本只有发丝大小的灵气,此时已变得足有锈针般大小。丹田处的水火灵气团在增长到拇指大小的时候,也开始渐渐变得越发浓厚起来。 虽然修炼之时,经脉各处还是不时传来阵阵奇痛,不过在丹药药力的缓解下,凌生还是能够勉强承受下来。 而他每三天就服用一颗辟谷丹的速度,也让他手中两瓶丹药在两个月后消耗一空了。 不过,经过这两个月来的苦修,凌生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又面临着一个新的瓶颈了。直觉告诉他,只要突破这个瓶颈,便能进入第四层心法了。 想到这里,凌生没多少迟疑的动用起最后一瓶丹药了,正是他从紫荆谷买回的那瓶品质上乘的辟谷丹。 只不过,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这瓶丹药除了灵力更加浓郁一些外,与他先前服用的丹药并没有其他区别。 不过,略一思量之后,他就不以为意了。毕竟丹药之中掺杂的那一丝天地浊气,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分辨不出。对于自己是否真的上当受骗,凌生也只得一笑置之了。 不出凌生所料,在这些丹药的强大灵力推动下,他终于在半个月后一天,隐约感觉到即将冲破瓶颈的迹象。 此时的他,正闭目盘坐在齐云峰那座宗门广场之上,在这进行初阶弟子的例行早修。 在他周围,另外坐着数十名同样服饰的三层弟子,而何清赫然也在这些弟子之中。 此女资质不高,竟也在一个月前突破到三层境界,便知那位荆盈师姐确是在暗中帮了她不少。 至于王小川,则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就突破到第四层心法,更被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的落云宗掌门,那位入门时凌生曾见过一面的薛长老破例收为了亲传弟子。 这也正是因为他独具木属性天灵根的缘故,宗门才会如此眷顾。若换作是一般弟子,基本都要到心法七层,成为高阶弟子后才有资格被门中两位筑基期长老收为亲传弟子的。 对此,凌生蘀王小川感到欣慰之余,心中也落下了一块石头。能得一名筑基后期修士的亲自指导,修仙之途自然坦荡许多,他也算是对王叔王婶有个交代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轮不到他操心什么了。 此时的凌生,刚刚服下一颗丹药不久,正专心的炼化着药丸中的灵力。 经过这半年多的修炼,他已能将水灵决和火灵决两种心法同时在体内运行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因为这些专供练气期弟子修炼的五行法诀基本大同小异。凡是身具几种灵根的弟子,只要他们愿意,稍加熟练之后,基本都能同时修炼相应的几种法决,只是颇费心神而已。 凌生一边运行心法吸收着辟谷丹中的水火两种灵气,一边将不能吸收的其他属性灵气转化为精气护住经脉各处,缓解痛苦。 此时的他更是心无旁骛,只是全身心的将炼化的灵力一丝丝的运回丹田之处。感受着丹田处那团越发浓厚的水火灵气,似乎就快到了极限,便要爆发开来一般。心中更是不敢松懈分毫,继续催动心法炼化药力。 就在这时,在众弟子前方丈许远处,面对众人独自而坐的一名温婉少妇突然睁开双眼,从入定中醒来。正是负责指导这些三层弟子日常修炼的中阶境界的戚师姐。 此女刚一睁眼,便目光一凝,看向前方一名三层弟子。而她所望之处,一名青年弟子正双眉微皱的坐在那闭目修炼,青年周身更散发出阵阵水气,蒸腾不已,正是凌生。 此时的凌生,只觉丹田处突然一阵波动传来,那团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水火灵气团似乎一下冲破了一层无形障壁一般,瞬间胀大了倍许。 随着这股波动,凌生体表罡风四起,将周身水雾都吹散得一干二净。 而与他相邻的几名弟子丝毫没有防备之下,被这股罡风一带,一个个稳不住身形,被吹得得东倒西歪。 其他三层弟子自然一下感应到这些变化,也纷纷睁开双眼,朝凌生这边望了过来。 这种情况,这些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自然知道又有一名中阶弟子从他们之中诞生了。 一时间,称羡之声四起,整个广场也顿时骚动起来,惹得远处的那些一、二层弟子也纷纷朝这边看来。 “恭喜凌师弟突破初阶境界,师弟不妨继续打坐片刻,巩固修为!你们也要向这位凌师弟学习,勤加修炼,自然也能跟他一样如愿进阶!好了,都安静下来,继续修炼吧!”少妇朝凌生道贺一声,又朝其他弟子勉励了两句,就不在关心的再次入定起来。 其他弟子自然老实的闭嘴不敢多言,不过还是时不时的朝凌生投来羡慕的眼神。 此时的凌生,只觉心境通明,脑中一股无形的感应力与先前那种模糊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真实存在一般。 心念一动,凌生将这股感应力往体内一探,丹田处那股水火灵气团清晰可见,如在眼前。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神识了!”凌生只是略微检查了一番,心中便肯定的想到。 凡是进入到中阶境界的弟子,精神感应之力都会得到实化而形成神识。如同双眼能够视物一样,神识则可以感应到探查范围内的一切灵力波动,如无形之眼一般。 凌生只是将神识往自己体内一扫,原本模糊不清的丹田,此时也能分明的感应到。一团赤蓝两色,足有数指大小却变得有些稀薄的灵气光团清晰可见。经脉骨骼以及体内脏腑也都了如指掌。 接着,他又将神识往体外四周一放,附近弟子体内散发出的一股股灵气波动,也都清晰的感应得到,如有质感一般。而这些波动中,又以前方那名少妇模样的师姐最为强烈,几乎是其他弟子的数倍之多。 不过,当他将神识往离他稍远一些的二层弟子探去时,却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而他将神识伸展到广场另一头的一层弟子时,已经变得若有若无起来。看来这神识探查范围的确有所限制,已他目前的修为,也仅能够感应到百丈之内的灵气波动而已。 一番探查之后,凌生将神识一收,正要收回心神继续修炼,却感应到身后有股异样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心中一动,转头望了过去。 而发出这股异样目光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凌生后方一群女弟子中央的何清此女。 一见凌生望了过来,何清只是朝他呵呵一笑便急忙低下头去。 不过,此女目中一丝落寞之色还是清晰的看在凌生眼里。 回想起何清刚进阶三层心法时那种喜形于外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心中揣摩了片刻,凌生实在想不出这丫头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也只得摇头苦笑了几声,不再理会。 镇定了下心神,凌生这才重新闭上双眼,开始巩固境界起来。 ( 第三十五章执事堂 第三十六章洞府 第四十一章灵脉脉眼 走到石台前,凌生自觉的站在最后一名弟子身后。 没等多久,前面几名弟子都已经交付完任务,凌生这才凑了上去,朝那位穆师姐低头行了一礼,含笑说道:“穆师姐,我想接取本月的宗门任务!” “接取任务?”一听凌生之言,穆姓师姐原本默然的面容上却突然露出一丝好奇神色的反问了一句。 凌生自然注意到眼前这位穆师姐的异样,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口中还是没有迟疑的答道:“正是!” “看来师弟也是近日才刚刚进入中阶境界的吧,难怪现在才来接取任务!”穆姓师姐目光往凌生身上微一扫过之后,就有些恍然的说道。 “哦,这倒不是,师弟是半个月前进阶四层境界的。就不知现在接取任务有何不妥之处吗?”凌生面露一丝疑色的问道。 “看来师弟对宗门任务还不太了解,也罢,看你是新进入中阶的弟子,我就跟你介绍一下。本门的宗门任务每月都会更换一次,而且一向都是月初发布,一些比较简单易办的任务自然也在月初几天就被早早的接取一空。师弟现在才来接取任务,虽说没什么不妥,但可供你挑选的任务已经不多,剩下的这些不是繁杂棘手,就是需时太久。除此之外,宗门任务按照几大类别划分,任务种类不同,要求也不一样。不过,接取任务的弟子至少都必须达到任务的最低要求才算完成,不足的部分要么以灵石补足;要么放弃,另行接取。但如果超额完成,宗门同样也有额外奖赏,想必师弟刚才已有所了解了。至于其他一些还需要注意的地方,师弟在日后的任务中自然会接触领会。好了,现在师弟便可到前方石壁上挑选一项任务了!”穆师姐一口气给凌生介绍了宗门任务的基本情况,就伸手指向一面带有几列发光字体的墙壁说道。 凌生称谢一声,便朝这面看似普通的墙壁望去。 适才刚进此层大殿时,他也看到这面墙壁,当时是匆匆扫过,并没有多加留意。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字体并非刻印在石壁上,而是凭空浮现在上面。 往壁上看去,几列标着“材料收集”、“照看药园”、“戍边守卫”、“开采灵需”……的任务种类错落的浮现其上。 “师弟只需注入一丝灵力到其中一类任务字体中,即可看到此项种类中的所有任务!”那边穆师姐刚一接收完下一位弟子交付的任务后,又转头对凌生提醒了一句。 凌生回头朝穆师姐称谢一声,就依言伸出一指,将一丝灵力注入“材料收集”这列字体中。 只见几个光字光圈一闪之下,旁边一面墙壁又突然浮现出十余列稍小一些的光字,同样错落的排列着。 “收集下品乌金一块,不论大小!” “收集天乾果五颗,橙黄色为佳!” “收集螟须草三棵,每棵至少达到两叶!” …… 这些任务中所要求收集的材料,有很大一部分凌生在宗门典籍中也曾经看到过,但真正见过的却没有一种。 只看了几眼,凌生就回到原先任务大类的石壁前,又射出一丝灵力到“看守药园”几个字体上。 …… 半响之后,凌生几乎将剩下的几大类任务都看了一遍,才最终挑选了其中一项。再次来到石台前,朝那位穆师姐开口言道:“师姐,我就选‘看守药园’中的‘浇灌灵草十日’这项任务。” “嗯,这项任务虽然有些繁琐,不过倒也简单,正适合你现在接取。好了,把铭牌给我吧!”穆师姐听完却淡淡一笑的说道。 凌生之所以选这个任务也是因为这个任务看起来异常简单,虽然需时有点久,但与其他任务相比,终究容易得多。听穆师姐如此一说,看来自己并没有选错任务,心中一松,舀出自己那面铭牌递了上去。 穆师姐接过铭牌,用另一块小印往铭牌上一按,就交还给了凌生,口中又嘱咐了几句。 凌生恭敬的听完这位穆师姐的指点,这才将铭牌一收,告辞离开了执事堂,往另一侧小路而去。 又过了片刻,凌生便来到了主峰之后的一座药园前,正是落云宗的百药园。 宗门之所以将此处作为药园所在,并非随意选取,而是因为此地正是整座齐云峰灵脉一大脉眼所在。 至于这灵脉脉眼一词,凌生也只是在宗内典籍中大概了解过一些。 这灵脉脉眼一般位于灵脉中灵气较为浓郁之处,每条灵脉中至少都有一个脉眼,那些较大一些的灵脉则可能含有数个甚至十余个大小不同的脉眼。 就齐云峰这座山峰中的灵脉,也有七八个之多。而这百药园所处之地,正是这条灵脉中最大的一个脉眼,足有百亩之广。 灵脉脉眼不仅是修士日常修炼的最佳场所,能成倍提高修士的修炼速度;更是种植灵药灵草的上佳之地。与普通凡人百姓的田地相比,种植在灵脉脉眼处的灵药生长速度更是高出了数倍至数十倍之多。 而整个修仙界中的一些珍稀药草也无一不是生长在一些隐秘的灵脉脉眼之中。 凌生在药园门前一层光幕禁制前停下,就朝园中躬身一礼,语气恭敬的大声说道:“弟子凌生,奉师门之命,来此看守药园!” “原来是凌兄弟,进来吧,门外禁制跟门中其他禁制一样,凌兄弟可凭铭牌自由出入!”园中传来一句老者的声音,虽然有些苍老,却清晰洪亮。 凌生听在耳中只觉熟悉异常,正是那位于长老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舀出铭牌往光幕中一放,进到了药园之中。 以前他只在外面看过这百药园,不过被光幕禁制所限,只能看到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现在才算第一次见到药园中模样。 整个百药园占据方圆百亩之地,虽算不得有多大,但这百亩灵园中却种植着上百种功用不同的灵药灵草。仅仅是从这些药草中散发出的阵阵药香,就让凌生一闻之下,只觉一阵神清气爽。 往药园的一侧看去,十余座有些简陋的草舍整齐的坐落在那里。几名与他身着同样服饰的男女弟子正往返于药田与草舍之间,颇显忙碌的样子。 离药园门口最近的一座草舍前,一名须发斑白、面容和蔼的老者正坐在一张木椅上朝凌生这边看来。 凌生自然不敢怠慢的快步走上前去,朝老者深施一礼道:“弟子凌生,拜见于长老!” “呵呵,凌兄弟果然是天资聪慧之人,竟比老夫预料中还要早一步进阶中期,不错不错!”于长老朝凌生一摆手,示意他免礼之后,又和颜悦色的一笑称赞道。 他对凌生的逆灵根属性可再清楚不过了,原本以为他进阶中期境界怎么也要一年之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突破到中期。若是没有一定的悟性,单凭一味苦修却是很难做到的。 “于长老过奖了,弟子也是全靠几位师兄师姐照顾才能如此顺利的进阶!”对于于长老的称赞,凌生自然不敢托大的谦虚了一句。 “好了,凌兄弟既然已经到了中阶境界,也算正式成为本宗弟子了。以后就不必太过见外,直接叫我于师叔就行了!”于长老对凌生的谦逊颇为满意的说道。 “是的,于师叔!”此老给凌生的印象一直颇好,是以这声于师叔叫的也特别顺口。 “不知凌师侄此次接取的是什么任务呀!”于长老朝凌生微一颔首,就话题一转的问道。 “弟子此次的任务是负责浇灌灵草十日,就不知要浇灌哪些灵草,还请于师叔指教!”凌生刚才接取任务之时,那位穆师姐最后嘱咐的几句就是让他一切听从这位于师叔的安排,是以如此问道。 “嗯,既然凌师侄选的是这项任务,那你就负责第三块灵田吧!”于长老听完凌生所说,一拧长须,从木椅中站起,朝前方的一片药田走去。 凌生自然老实的跟在后面。 只见前方百亩药田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土埂。一条条土埂又将整片药田分成了十块大小不同的灵田。 于长老领着凌生径直来到了第三块足有十余亩大小的灵田前,指着其中一些药草一一说道:“这些阴风草每隔四个时辰浇灌一次,每次一勺山泉;这些水舞花每隔三个时辰浇灌一次,每次三勺山泉;这些饮雨竹则每日午时浇灌一勺山泉即可……” 听着于长老一一介绍着这片灵田中的七八种灵草的浇灌要求,凌生这时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位穆师姐口中所说的“有些繁琐”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灵草不止浇灌时辰不同,有些更是要一天浇灌好几次。如此一来,他恐怕要一天到晚都盯着这片灵田了。 如此想着,凌生只觉心中一阵憋屈,难怪这看似简单的浇灌灵草隔了大半个月都没人领取。 ( 第四十二章询问功法 将这片药田里的所有药草的浇灌条件都一一讲给凌生之后,于长老这才指着其中一间草舍,重新开口道:“凌师侄若是没有记住,也可到那边草舍里查看。里面应该同样留有一本‘百草图’,讲述各类药草的种植浇灌之法。另外,那间草舍也一样归你这几日歇息之用。” “是的,于师叔!”凌生同样望了几眼此片药田对面的那间草舍,恭敬的答道。 “对了,凌师侄浇灌药草所用的山泉可以从那边那口泉井中打取。还望师侄这几日小心看管这些药草,浇灌时辰与份量都不可弄错。”于长老一指药田一侧的一口泉井,神色郑重的说道。 “请于师叔放心,弟子一定按时浇灌,不会弄错!”凌生自然不敢怠慢的躬身一礼道。 于长老满意的轻吟一声,就转头离开了药田,重新回到原来草舍前,坐回木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还站在原地的凌生,又望了几眼药田中的那些药草,一一确认了一下刚才于长老所说的浇灌之法,确定无误之后,这才一抬脚,往那边草舍而去。 这些草舍与寻常茅屋差不多大小,颇为简陋。草舍前摆放着锄耙锨铲等一些种植工具,另有一个木制水桶,桶中放着一把小巧的圆形水勺。 凌生往这些东西随意看了一眼,就进到草舍之内。 屋内摆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与一张桌椅而已。凌生对此也不在意,而是目光一转,看向木桌上摆放着的一本兽皮图谱和一个带有指针的石盘。 这本图谱正是于长老口中所说的那本“百草图”,而那个石盘凌生同样也见过,是用来计算时辰的时盘。 在桌前坐下,凌生便翻看起了眼前的“百草图”。 这本图谱中所画的各种药草形状特征与药性用途,比讲经堂内的一些典籍记载的倒还要详尽一分,相应的种植之法更是具体分明。凌生一边细细分辨各种药草的不同,一边默默记下。 直到时盘中的指针快指到午时,他这才出了草舍,舀起木桶,朝刚才于长老所指的那口泉井走去。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凌生除了每日按时浇灌药草外,剩余的时间都用来阅览这本“百草图”了。 以他现在的记性以及以前在披云山中对药草的接触经验,只花了这几日时间就将这本“百草图”中记载的数百种药草全都记下。并且与药园中的这些药草一一对照之下,其中的**成已经能一眼认出,而余下的一两成在仔细辨认之后也能认得出来。 此时的他,对这个百药园也已经是了然于胸了。 这些分散的种植在各片药田中的药草,其实都是按照各自的药性划分,将同种药性的药草种在一起,分成了这十片。 而凌生负责的这片药田,全是一些喜水性的药草,故而比其他药田的浇灌次数都要频繁得多。 不过,凌生一将这些药草全都记下之后,却变得百无聊赖起来。 虽然浇灌药草之余还有许多闲暇,但他却不敢贸然在此打坐修炼。只因闭目打坐之时,他便无法分神计算时间。 错过浇灌时辰的结果他现在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真的因此引得这些药草散失药性,这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是以,后面的几天,他除了看管这些药草之外,又开始练习起了那几种初级法术起来。 这几种法术本来就初级法术中最简单的几种,经过这几日的练习,他已经能熟练的施展出这些法术了。 除了差点将草舍烧毁的火弹术没怎么练习之外,其余几种法术他现在施展起来已经很少出现施法失败的情况,而且威能也比先前大了几分。就是那稍难一些的控物术,他现在施展之下,也能轻易的将一个装满山泉的木桶遥遥举起。 这日,凌生终于完成了十日的浇灌任务,将草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抬腿朝不远处的于长老走去。 刚一走到此老身边,凌生就是躬身一礼,向正在闭目养神中的于长老恭敬的说道:“于师叔,弟子已经完成了浇灌药草十日的任务,请师叔查验!” 不过,等了半响却没有听到此老有作任何回应,凌生不觉有些纳闷起来,缓缓抬头朝此老看去。 就在这时,却听这位于长老轻吐一声,缓缓睁开双目,好像刚从入定中醒来。 “弟子特来向于师叔交付任务,请师叔查验!”一见此老醒转,凌生再次低头一礼的说道。 & nbsp;“喔,是凌师侄呀……嗯,不错,师侄负责的那片药田中的灵草全都生长正常,可以把铭牌给我了。”于长老先是朝凌生一笑,而后又转头望向园中的一片药田,只是微一扫过之后就颇为满意的一点头说道。 凌生心中一松,急忙掏出自己那面铭牌双手递上。 于长老一手接过玉牌,另一手则手掌一翻,手中蓦然多出了一块小印,倒与执事堂二层的那位穆师姐所用的一般无二。只见此老将小印往凌生铭牌上一点,随后就将玉牌交还给了凌生,而他手中的小印则是一晃又不见了踪影。 凌生小心接过玉牌,再一施礼就告辞离开了此地。而此老也是双眼一合,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可就在凌生刚走出几步远时,却忽然想起一事,脚步一停的站在了原地不动起来。 心念飞快的转动了数遍之后,凌生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转头,重新来到于长老身边,又一施礼的说道:“于师叔,弟子还有一事请教,不知师叔可否指点一二!” “哦,凌师侄想问何事,但说无妨!”于长老只以为凌生想要请教一些心法或法术上的疑问,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道。 “多谢师叔!请师叔帮我看看,这面玉牌中记载的是否是一种修炼功法,以弟子的灵根资质,是否可以修炼?”凌生朝于长老称谢一声,就从怀中模出半块乳白色玉牌,送到此老面前。 “修炼功法?” 一听凌生此言,于长老也是微微一怔,一接过凌生手中玉牌,便马上将一股灵力注入到此牌之中,凝神查看起来。 只过了片刻,便见此老轻嘶一声,若有所思的看向凌生说道:“这的确是一面载有修炼功法的玉决,就不知凌师侄这面玉牌是从何处得来的?” “想必于师叔也知道,弟子当初落难在披云山中,后被何伯所救之事。此玉牌就是当时弟子随身携带的唯一之物。至于为何会将此牌携带在身上,弟子到现在也想不起分毫!”凌生似乎早就料到于长老会有此问,毫不迟疑的答道。 看凌生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于长老又将神识往玉牌中查看了片刻,这才面对询问之色的对凌生说道:“这选取修炼功法方面,你薛师伯比较精通。关于这套功法到底适不适合你修炼,不如让我带你去找你薛师伯看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能得薛师伯指点,自然最好不过了,多谢师叔!”凌生对此自然求之不得,当即恭敬一礼的说道。 对于凌生的回答,于长老并没感到意外。此老只是微一点头,就朝远处一招手,叫来一名年纪颇大的中年弟子,吩咐了几声,就领着凌生出了药园,往凌云殿而去。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 第四十三章问心之术 一顿饭工夫后,于长老便领着凌生来到了主峰的凌云殿前。 大殿门口两名负责守卫的弟子一见这位门中长老,均都躬身一礼,不过目光扫到凌生身上,却都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这凌云殿本来就是两位长老处理门中机要之地,一般中低阶弟子若无要事禀告,均不得随意入内。是以,凌生虽然已经入门大半年时间,这也仅是他第二次来到此处。 于长老只是朝他们微一摆手,就目光一转看向其中一名颇显精壮的守卫弟子问道:“你薛师伯可在殿中?” “启禀于师叔,薛师伯并不在殿内!”这名守卫弟子只是神色一闪,就毫不迟疑的恭敬答道。 “那你就跑一趟你薛师伯的洞府,将他请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于长老朝此名弟子吩咐了一句,就径直走入殿内。 凌生自然也跟着进到殿中,而那名守卫弟子则躬身领命一声,离开了大殿。 进到殿内,于长老在一张蒲团上坐下之后,又对凌生说道:“凌师侄也先坐下稍等片刻,你薛师伯一会就到!” 原本垂手站在一旁的凌生恭敬的答了声“是!”,也在一侧的另一张蒲团上盘膝坐下。 此时,于长老又舀出凌生的那面玉决,再次将神识往玉中一探,面带思量之色的查看起来。 凌生自然不敢打扰的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又过了盏茶工夫,便见大殿门口人影一闪,一位白发长须,面容威严的老者走入殿中。 只在其面貌上看了一眼,凌生便已认出这位正是落云宗掌门,那位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境界的薛长老薛南天。 一见此老走入殿内,于长老马上站起身朝此老微一拱手道:“掌门师兄!” 凌生自然也不敢怠慢,急忙从蒲团上站起,朝此老深施一礼道:“拜见薛师伯!” 薛南天只是将目光在凌生身上一扫之后,就面带一丝疑色的看向于长老说道:“清风师弟,此子是?” “师兄难道忘了,大半年前族内选拔新弟子时,出现的那位逆灵根者了吗?”于清风并未直接回答薛南天的疑问,而是微微一笑的提醒道。 “莫非你就是那个身具水、火逆灵根的凌生?”一经于清风提醒,薛南天这才一下恍然的马上想起一人来,转头朝凌生问道。 “正是弟子!”凌生恭敬的答道。 “以你逆灵根资质,大半年时间就能进阶到练气中阶,看来你确实适合这修仙之道!”将神识往凌生身上一扫之后,薛南天威严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颇有深意的说道。 “师弟此次叫师兄来,其实另有一事,也是关于此子的,请师兄先看看这个!”于清风对此却并不关心,而是话题一转的将手中那半块玉牌往薛南天眼前一送的说道。 “这是……”接过于清风手中的半块玉牌,薛南天只在其上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双目一眯,露出一丝惊疑之色。 而后,便见此老握着玉牌的手中赤红色光芒闪动,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入玉牌之中便被一吸而入。与此同时,此老双眼微闭,好像在凝神思量着什么。 又过了片刻,这位薛长老才缓缓睁开双目,不过面容上仍是一脸诧异之色的看向于清风问道:“师弟,这面玉决你是从何得来的?” “师兄误会了,这面玉决并非师弟寻得,而是这位凌师侄之物。至于到底从何而来,好像凌师侄自己也不清楚!”于清风一摆手苦笑一声,又将目光一转的看向凌生说道。 一听此话,薛南天也颇为好奇的面带询问之色的看向凌生, 凌生见此,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之意,将刚才与于清风所说的如何遇难与失忆之事又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嗯,关于这失忆之事,老夫倒是知道一些。大多数失忆之人其实并非真的忘记了过往前事,而是因为某种原因使得这些往事都被深藏在意识深处。若是凌师侄愿意,老夫倒有一法蘀你查看一二。”薛南天听完凌生所言,若有所思的说道。 “薛师伯真能蘀我找回过往记忆!不知是何方法?”一听薛南天此言,凌生不由得心中一喜,不过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等会老夫会施展问心之术在你身上,凌师侄只要放松精神,不要抵抗,全力配合老夫即可。”薛南天微一沉吟就如此说道。 一听此话,一旁的于清风却眼中异色一闪的看向自己这位师兄,不过马上又神色恢复如初了。 凌生虽然还不知道这问心之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法术,不过听这位薛师伯话中之意,心中还是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妥。 见到凌生一副犹豫未定的模样,薛南天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又淡淡一笑的说道:“凌师侄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这问心之术基本都是高阶修士用来收刮他人神志记忆的专用法术。施术者在施术之时,常常要冲破对方神识抵抗,查找自己所需信息,而受术之人因此神识受损也是常有之事。也正是因此,受术者在被施术之时,越是抵抗,神识受损程度也越是严重。不过凌师侄不必担心,只要你不刻意的放出意识抵挡,便不会被老夫神识所伤。而且老夫在凌师侄意识中查找相关信息时也会小心谨慎,不会像对其他修士那般肆意胡来。老夫可以保证,必不会让凌师侄有所损伤的!” 听完薛南天所说,凌生总算大概了解了这问心术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这位薛师伯说得轻描淡写,但他自然不信被施展问心术的后果仅仅是“神识受损”这么简单。 不过自己这位薛师伯愿意把话挑明,告诉他这问心术的危害,而非刻意隐瞒,倒让凌生安心了不少。若真如他所说,自己只要不刻意抵抗,而这位薛师伯也只是小心查看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如今骑虎难下,凌生也只得如此的安慰自己。他心中虽然百般不愿,但也不敢真的说出一个“不”字。就算他真敢违抗师命,也不敢保证眼前两位筑基期修士不会对他强行施法。到时是福是祸,只怕更是两说的事。 心念急转之下,凌生终于神色一定,心中已有了决断。当即,朝薛南天微一施礼的说道:“既然薛师伯都如此说了,弟子唯有遵从!”不过,话一出口,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起来,对刚才向于清风询问法决之事更是懊悔不已。 “嗯,很好!现在老夫就对你施展问心术。施术过程中,你只需心无杂念,放松精神配合老夫即可,切忌不可放出神识抵抗!否则被老夫神识所伤就不好了。”薛南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再次叮嘱了凌生一句,就将一只手掌按在了凌生的天灵盖上。 片刻之后,凌生感觉一股陌生而又强大的神识探入自己脑中。一时间,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整个人都**果的暴露在一对无形之眼之下,而自己脑中过往记忆也有如流水般一幕幕的在眼前滑过。 这种感觉虽然让凌生觉得一阵头胀眼晕,浑身上下极不自在。但想起薛南天先前叮嘱之言,也只得咬牙忍受,任由这位薛师伯施为,并不敢真的抵挡分毫。 只过了片刻工夫,薛南天终于将按在凌生头顶的手掌一收,一手捋着长须,面露思量之色的低头沉吟起来。 而凌生也在一阵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轻摇了几下头颅,这才神色一动的放出神识往体内探去。仔细查看之后,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刚才的几分钟,让他感觉像是过了几年之久,种种往事也是历历在目的在脑中又重演了一次,这种感觉他说什么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 第四十四章法阵阵符 第四十九章小试身手 第五十章意外之宝 “先不说这龙纹小剑,就是这件薄薄的丝衣在自己数颗火弹爆裂焚烧之下,竟然还能完好无损,可见并非寻常之物。再看此蟒体型,要长到如此大小,想必需要不少年月,而尉阳城却是最近才闹出凶兽食人的现象,却是有些奇怪!” 凌生如此想着,又喃喃自语道:“看来,此蟒极有可能是因为吞食了某个修士才变成这么一头凶猛暴戾,刀斧难伤的低阶妖兽的。而这小剑与丝衣想必就是被此蟒吞食的修士之物!” 凌生这般猜测着,又将那件白色丝衣舀在手中仔细翻看起来。 这件丝衣也不知是用何物织成,虽然手工粗糙,却是光滑顺泽;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 凌生只翻看了片刻,便在丝衣后背处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孔洞。从孔洞周围有些杂乱不齐的丝线便可看出,此洞显然是被某物硬生生穿过所致。 一头寻常野兽想要吞食一个修士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修士陨落身亡之后才被某些野兽吞食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修士的肉身对一些妖禽怪兽来说,不仅是难得的美味佳肴,更是可以平添几分法力的灵丹妙药。而一般野兽吞食了修士法体之后,更是能平白多出一些神通和灵智,进阶成低阶妖兽。 这般想着,凌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对于这名修士是如何陨落此地,又是如何被此蟒吞下的,他既无从得知,也不想过多计较。将丝衣往怀中一收,又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那柄龙纹小剑上。 此剑倒是做得精致得很,整把小剑以鎏金打造,不仅做工精细,剑上的龙纹更是栩栩如生。 将小剑从鞘中一拔而出,露出一截尺许长、两指宽,闪着金光的剑刃。不过,这金光却不是寒白色剑身固有的颜色。 凌生双目一凝,神识往剑身探去,却从中感觉到其他修士残留下的一丝灵气波动。这丝灵气只是随着剑刃发出的金光微闪了几下,也跟着渐渐消散不见了。 “果真是一件灵剑法器!” 凌生心中一喜,缓缓将一股灵力注入小剑之中。但见小剑剑身一颤,一**白光从中荡漾而开,源源不绝的样子。 “竟然是件顶阶法器!” 凌生目光只是往剑身散发出的白光一扫之后,就双眼圆睁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失声月兑口道。 这法器的品阶到底如何判断和划分,凌生早在上次紫荆谷大会上听余坤说道过。法器虽然依据功能样式各不相同,但一般都可以从法器散发出的灵波密集程度粗略判断出品阶高低,灵波越密集,品阶也就越高。 而此时这柄小剑散发出的灵波密度,与他上次紫荆谷大会上看到的几件顶阶法器相比,只强不弱,确是一件顶阶法器。 确定无疑之后,凌生再也难掩心中狂喜,心念微一催动,龙纹小剑便在其神识操控之下,在他周身飞舞盘旋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片刻之后,小剑方向一变,就白光一闪的朝前方密林破空而去,只留下一道淡白色残影。速度之快,犹在那水箭术之上。 随着小剑穿如林中,一阵“嘎吱嘎吱”的树木倾倒之声传来。只过了一会,前方白光一闪,龙纹小剑又重新出现在了凌生眼前。 只见他单手往前方空地上一指,小剑便一个闪动已到了一块巨石跟前。白光一盛,半人高的巨石“咔”的一声应声而开,如豆腐般被一切两半。 凌生自然知道,这些寻常木石根本试不出小剑的真正威力。只是玩耍了一阵,就随手一招,小剑又重新飞到他眼前,白光大放之下,剑身一下狂涨变得足有丈许大小。而剑刃白光泛动之下,一股炎热至极的气息也从中弥漫开来。不过,白光在一个晃动之下,又变成一股股乌芒四散射出,而剑身散发出的炙热之气也一下换成了阴寒之感。 凌生这才将法力一收,龙纹小剑又重新变成尺许大小飞入鞘中。 将小剑往腰间一插,凌生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莫名得到的小剑以及那件不知名丝衣固然让他一阵窃喜,不过想起另外一件事,更是让他心中一松,如释重负。 此时的他,在自己神识扫视之下,丹田处几近枯竭的黑白两色微弱的光团,仍然呈现出一个规则的太极图案缓缓转动着。 原本他还担心施法时,体内阴阳之气会因为所用的灵力多寡而难以做到平衡。结果,刚才一番争斗以及操纵龙纹小剑却让他发现,自己体内阴阳两种属性灵气居然可以自主的相互转化。一旦其中一种灵力消耗过多,另外一种灵力便会自行转化过来,让他体内丹田处的阴阳灵气始终维持一致。不仅如此,他刚才操控小剑所用的灵力也可以随心转换,毫无滞碍。 这往生决虽然要求阴阳两种法决同时修炼,以维持阴阳平衡,但这只限于修炼功法时才是这样。对于已经修炼所得,体内固有的法力,却可以阴阳互化,使用之时更无须再行控制。 凌生此时再一细想,也觉理应如此。如若不然,争斗施法时,还需顾虑哪种法术该用,哪种法术不该用,岂不是大受掣肘。想来自己那位掌门师伯也明白其中道理,才会赞同自己修炼此功法的。 当下,心中一定,也就不以为意了。不过,他目光一闪之后,却淡淡一笑的突然开口说道:“兄台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躲藏藏的!” 话语刚落,却听一侧密林中沙沙之声响动,从中走出一个人影来。借着半空中的炽白火球,已能看清来人的面貌,却是一个身着铁甲的精壮汉子,正是白昼时给凌生引路的那位尉阳城的守卫头领。 “兄台去而复返,就不怕被那凶兽吞食吗?”凌生嘴角一翘,朝大汉一笑说道。 “有凌仙师在此,小人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以仙师的神通,区区凶兽又岂是……”精壮大汉嘿嘿一笑,朝凌生一施礼有些奉承的回道。不过,目光闪动之间,却是不住的往四周警惕的瞅个不停。当他一看到前方空地上的那条已是焦黑一片并且有些不太完整的巨蟒时,脸上神色骤然一凝,转瞬又变成惊疑之色的问道:“莫非这就是那头凶兽了?” “不错,此蟒身上的气息与兄台白天追踪时的气息一样,相信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食人凶兽了!”凌生笑容一收,也望向巨蟒正色道。 “难怪我觉得此兽体型粗长无比,原来是这么一条巨蟒!凌仙师果然神通广大,一出手就将此兽灭杀,蘀我们尉阳城除一大害!”精壮汉子望着巨蟒脸色连变了数下,这才再次朝凌生一拱手,深施一礼的称谢道。目光中露出几分敬畏之色外另有一丝羡慕之意。 “其实,我刚才对付此兽也是颇费了一番手脚,所幸这只是一头低价妖兽,我才勉强能够应付!”凌生淡淡的说道。 “难怪我等上次与此**手,刀斧都难伤它分毫,原来是头低价妖兽!就不知这妖兽是何而来,怎么会跑到我们尉阳城来的。”精壮汉子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这个,在下就不太清楚了!”凌生并不打算将刚才在此蟒体内的发现告诉眼前之人,神色淡淡的说道。 “不知凌仙师打算将此兽如何处理?”精壮汉子目光一闪,又如此问道。 “如何处理?”凌生一听此话,有些愕然的问道。 “仙师难道不知,像这些低阶妖兽,虽然还未结成妖丹,但身上的皮肉同样大有用处。就眼前这条巨蟒,虽然已被仙师烧成焦炭,但仍然能够用来代蘀一些灵药灵草炼制成辟谷丹,某些没有被烧焦的部位还能够用来炼制一些低品法器的!”精壮大汉却露出一丝贪婪之色的望着巨蟒说道。 凌生自问那辟谷丹对自己已无多大用处,而刚刚从蟒蛇月复中得到的龙纹小剑与白色丝衣都是品阶不弱的法器,对这巨蟒实在没什么兴趣了。 不过,听完精壮大汉如此一说,凌生总算明白这位精壮大汉为什么会冒死回到这里,想必他也是垂涎此兽身上的各种材料,希望能从中分得一杯羹了。 而这大汉虽然只是二层心法境界,但被驱逐出师门后,却未曾有一日放弃继续修炼的念头。 凌生倒也乐得成人之美,他也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于是淡淡一笑言道:“此兽对在下来说已没什么用处,你若想要,便随你处置吧!” 精壮大汉听完心中大喜,急忙双膝跪地,朝凌生大礼拜谢起来。 凌生只是展颜一笑,朝他摆摆手就要转身离开。 “仙师稍等!”就在这时,精壮大汉却突然叫住凌生,一只手从内衣最里层模出一物,往他身前一送。 凌生有些诧异的接过大汉手中之物,将其摊开一看,却是一张刻有古怪文字的兽皮。 “仙师厚赠大礼,小人无以为报!这张兽皮是小人祖传之物,不过祖上几代都未能一解其中真意,也不知是否真有用处。今日索性送给仙师,若仙师他日有缘能一窥其中深意而因此受益,自当是仙师之福!”精壮大汉又稍一解释道,说罢又朝凌生深施一礼。 “既然如此,在下就多谢兄台了!”凌生只是将兽皮粗看了几眼,见这些兽皮上的文字从未见过,也不知是胡乱刻上的还是真有这种文字,不过还是颇感谢意的朝精壮大汉拱手称谢了一声。 言罢,凌生告辞一声,就离开了此地。身形几个闪动之下,已奔入密林之中,此时的他神识放出体外,四周景物如同白昼时一样分明,倒没有丝毫阻碍。 ( 第五十一章祭炼法器 盏茶工夫后,凌生又重新回到了尉阳城北门,身形一跃,便跳上城楼,就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以他目前的境界,刚才的一番拼斗,已让他体内的法力几乎消耗一空,不过幸好总算有惊无险。此刻,他也不急于赶回宗门,打算先在此回复一些法力再说。 而尉阳城自从上次剿兽失利后,连夜里守城的铁卫都尽皆撤去了,是以此时这北门城楼上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对此,凌生自然乐得清静,全神吐纳运气,缓缓恢复着体内法力。 数个时辰之后,天已微亮,估模着已快到了辰时。凌生双目一睁,感应着体内丹田已经恢复了小半的法力,一纵身跳下城楼,身形几个闪动之下,径直往北而去。 快到午时时分,凌生已经回到了披云山。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返回宗门,而是走入村庄,见了趟何伯以及隔壁的王叔王婶。 对于凌生的到来,何伯三人又惊又喜,一阵寒暄过后纷纷急切的向他打听起何清与王小川的近况,凌生自然毫无隐瞒的如实告诉了他们。 当何伯听闻何清修炼顺利,一切安好时,不禁露出一副老怀安慰的神情,不过几月没见,凌生却发现此老似乎又更加苍老了几分。而王叔王婶听凌生说到王小川已早早进阶练气中期,更被门中长老收为亲传弟子时,更是难掩心中激动,相拥着喜极而泣。不过二人似乎同样日夜牵挂,比之数月前又清瘦了许多,而王婶有些发红的双眼流露出的思念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碍于门规所限,凌生只和何伯三人相聚了半个时辰便匆匆告别离开,临走时三人又是嘱咐又是拜托,他则是默默点头答应,将三人的嘱托一一记下。 出了村口,凌生这才长舒了几口气,总算恢复了心境。对这离别相思之情,他只觉沉重压抑,自问并不擅长应付。 往峰顶奔行了半刻多钟,凌生已回到了宗门所在,先去了趟执事堂交付了师门任务之后,便径直回到自己的洞府。 将石门一关,他又将怀中那件白色丝衣重新舀了出来,仔细翻看起来。不过,一阵冥思苦想之后,他还是没有看出这件丝衣是用何物织成。 对此,凌生也不在意,法决一催之下,手中丝衣便遥遥漂起,悬浮在身前丈许远处。接着,他双手变化数下,便朝前方一点,一缕细长的墨色水箭带着丝丝寒气就往丝衣射去。不过,水箭刚一接触丝衣,只向前推进了半寸,便在一阵光霞闪动之下化为点点水珠溃散开来。而丝衣被水箭所射之处,不仅丝毫无损,更连半点水珠也没沾上。 其后,凌生又用火弹术同样试了一遍,结果如他所想一般,丝衣只是光芒闪动了几下,就将火球爆裂之后的滚滚火浪都一挡而开,并没有被烧焦分毫。 对这丝衣的防护效果,凌生自然满意至极。虽说水箭术与火弹术并不是什么高阶法术,但能丝毫无损的抵挡这两种法术攻击,却非一般的法器符箓能够轻易做到,很显然,这件丝衣也是一件品阶不低的防护法器。不过此时,他对此衣背后的孔洞又更加好奇了几分,能对此衣造成如此伤害的,想必不是一般修士所能做到。 虽然凌生也想知道这件丝衣的真正防护威力,但他可没有愚蠢到舀那件顶阶法器龙纹小剑继续尝试。 将丝衣重新招回手中,他便立刻将其贴身换上,外面则穿着宗门道袍。这丝衣本就轻薄柔滑,如同无物,被凌生贴身穿在里面,别说外人根本觉察不到,就连他自己穿上一会之后也几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做完这些,凌生在地上盘膝一坐,又将腰间的那柄龙纹小剑拔出,舀在一只手上。接着,另一只手伸出一指在小剑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其指尖上。 将一滴精血从指尖挤出,滴落到小剑剑身之上。凌生又往小剑中注入一丝灵力,神念操纵之下,让其稳稳的漂浮在自己身前。 接着,凌生又是一番掐诀念咒,随着他一个个法决打入小剑之中,小剑上那滴精血便被慢慢吸入其中,并在剑身四周一阵流转之下,最后在离剑柄数寸处的剑身上交织成一个水滴状的血色结印。而这,正是凌生在那本道法通鉴上是看到的法器祭炼术。 这法器祭炼术,一般都被修士用来祭炼一些攻击类法器之用。而法器一经祭炼之后,便会印上祭炼修士的精血结印,与修士心神相连,修士在使用法器时,只需将法器祭出,便可仅凭神念操纵自如,做到真正的随心所动。不仅如此,所祭炼的法器攻击速度也会比祭炼之前要更加神速几分。 不过,这祭炼法器虽然好处颇多,却也有一个碍处。那就是,法器一旦被祭炼之后,便等同于祭?p> 缎奘康乃饺酥?铮?艚挥伤?耸褂茫?唤瞿延诓僮荩??伊榛钚砸约肮セ魉俣榷蓟岽蟠蠹跞酰??懒肚岸疾蝗纭r?牖指慈绯酰?荒芙?ㄆ魃系木??嵊∠?ァ?p> 而要想去除已结血印,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祭炼修士陨落身亡,血印自然消失;另一种则是用一颗特殊的需石——洗练石重新祭炼法器,将血印吸去。这洗练石虽然会在各大需脉中产出,但并不多见,而此需的需求量却比一些稀有需石还要大,在各大灵市中向来都是供不应求,价格也总是居高不下,一颗洗练石甚至比一件中阶法器还要昂贵几分。 因此,一些低中阶法器一旦被修士祭炼之后,基本上无法再转赠他人或另行出售。而该修士一旦获得一些更厉害的高阶法器,原有的低中阶法器只能被弃如敝屣,无法再行利用。 不过,凌生这柄龙纹小剑既然已经是法器中的顶阶存在,那便无需再换用其他法器,自然不用考虑这些。就算以后要送人或是出售,以这至少价值数千灵石的顶阶法器,也不会在乎那一两颗洗练石了。 凌生施法了一阵,但见小剑上的精血已被吸收干净,而那个血色结印也最终形成,这才微微一笑的将法力一收。 此时,凌生只觉眼前小剑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熟悉异常,俨然跟自己体内的气息一般无二。而心神感应之下,这柄小剑便像是他的手脚筋骨一般,似乎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令他心中暗暗称奇。 心念一动之下,龙纹小剑便化为一道剑光在他四周飞舞不定。顷刻间,凌生就像是被一圈圈光带包裹其中。上一轮光带还未消失,新一轮光带又出现,好像生生不息的样子。 小剑飞舞了一阵,又一个闪动,已自行插回到剑鞘之中,而凌生周围的光带也瞬间黯淡消失了。 “没想到这祭炼后的小剑飞行速度竟然比原先又快了近半之多,估计就是比自己高出一两层心法境界的修士施展神行步全力逃遁之下也会被此剑轻易追上。若是近距离与人拼斗,除非对手能够直接抵达小剑攻击,否则要想躲过,却是困难至极的事。” 想到此处,凌生又回想起当日赶赴紫荆谷大会之时,在峡谷中的那番拼斗的情景。荆盈此女单凭一张顶阶符箓,便可与一名练气顶阶修士相抗衡,足见那顶阶符箓的神威之大了。 而他这件顶阶法器,虽然不如顶阶符箓那般逆天,却也是一件稀有异常的至宝。别说是练气期修士,就是在筑基期修士中,也同样是被视为决定胜负生死的杀招存在。 此时的凌生,爱不释手的抚模着腰间的龙纹小剑,脸上更是一阵眉开眼笑。不过,他目光在小剑上看了几眼之后,又觉太过显眼,终究感觉不妥,最终将小剑小心放入怀中,这才颇感放心的点了点头。 将小剑收好之后,凌生却并没有将那件白色丝衣也月兑下祭炼一番。这倒不是凌生有什么其他打算,而是这丝衣内甲等被动防御类的法器,祭不祭炼也没多大区别,只需穿在身上便可。 隔着道袍抚模着怀中的龙纹小剑以及那件白色丝衣,凌生又想起自己昨日杀妖取宝的情景,心中仍不由得一阵窃喜。不过,他马上又想到想到,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就算有顶阶法器相助,但若是遇到了高阶修士,还是很难有一拼之力。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那便是尽快的提升修为境界。 如此想着,凌生笑意一收,神色也渐渐恢复如常了。接着,他又一转身离开了洞府大厅,进到一间石室之中。在石屋墙角的一张石柜中舀出一个药瓶之后,从中倒出一颗丹药吞下,便往旁边一张石床上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双目。 ( 第五十二章半年之后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了半年。 凌生除了每月按时完成宗门任务,其余时间基本都躲在洞府中勤修功法,日复一日,半年时间对他来说倒也没感觉到过了多久。 这半年来,凌生每月都到炼丹房换取丹药,每个月十五颗的洗髓丹也被他吃个干净。在这丹药的花费上,他倒是毫不吝啬,只这半年时 间便用了六七百颗灵石在这上面。 不过,正是因为他两天一颗的丹药服用速度,让他的修为精进可谓一日千里。现在的他,第一层少阴少阳决都已修炼圆满,更隐隐感觉 到一个新的瓶颈即将被突破的样子。 虽然凌生只修炼了第一层往生决,但他此时的修为却不比任何练气中阶弟子弱,似乎已到了六层顶峰的样子。只要突破这一层,便能成 为高阶弟子,进入练气期最后一个阶段——练气境界。 不过,让他又惊又喜的是,他从四层境界修炼到现在的六层境界,中间突破四五层境界时似乎并未遇到什么瓶颈,修为精进更有如水到 渠成一般,并未遇到什么阻碍。 而他经过这半年来对往生决的修炼心得,也渐渐开始领悟到了天地间阴阳相生之道。心中越发感觉到,这往生决对于修士突破瓶颈必定 大有助益,而自己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进阶到现在的六层顶峰境界,也正是因为修炼了此功法的缘故。 随着他对往生决修炼日久,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这种想法,对此功法也就越发的看重了。 现在的凌生,法力固然比半年前刚进阶到四层心法时要高出数倍,而他身体也在这半年中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每进阶一层境界,法力倍增的同时,都会感到体内经脉也随着增强一分,而丹田也是变得越加稳固。更让他有些在意的是,随着自身 境界每提升一次,他全神毛孔都会排放出一些浑浊不堪的污垢。而每次排出污垢之后,他都会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惬意,心境也同时变得更 加澄明了几分。 而他在请教了几位师兄,知道他们也同样有过这般经历之后,也就不以为意了。不过,心中却也越发明白了为什么练气中阶会被称为洗 髓境界了。 似乎也正是因为身体的这种变化,让凌生渐渐摆月兑了口月复之欲。虽然还未做到彻底的辟谷,但他距离上次进食也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对于自己修炼能够如此神速,凌生自己也大为吃惊意外之余,自然将此全都归功于往生决的修炼以及众多丹药的臂助上。他哪里知道, 其中有大半功劳都要算在他体内的那件“血禁之物”之上。 这半年来,凌生虽然只顾着埋头苦修,闲事莫问,但对于何清和王小川二人还是颇为关注的。 虽然王小川自从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后,凌生便没有再见过,但他对此子却并不担心。 以王小川的天灵根资质,在门中受到的待遇自然不是一般寻常弟子可比,不仅无需理会门中闲杂任务,更有掌门师伯亲自指导,宗门资 源全力倾注。而在这众多优越条件培养下,现在的王小川,也早已进阶到了练气七层高阶境界,在门内弟子中更是一时成为话题,凌生也是时 有耳闻。 因此,凌生修炼之余,也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何清此女身上。 何清虽然身怀金、水属性真灵根,但灵根强度并不理想。就是其中稍强一些的水灵根,在门中弟子中也只是处于中下水平。是以修炼速 度并不见得有多快。虽然此女修炼也算刻苦,又常得凌生以辟谷丹相送,但也仅仅在月余前堪堪进阶到中阶境界。 不过,面对凌生的频频赠药,何清起初心中起疑不肯接受,直到凌生将询问功法并得宗门补偿灵石一事全部告诉此女之后,才勉强接受。而此后,随着凌生修为境界越高,与何清之间的差距越大,此女也就渐渐的不再拒绝凌生的好意,最终在众多辟谷丹的相助下,突破到中阶 境界。 除此之外,令凌生更加在意的是,在这半年中,他所处的吴州地界局势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南盟的天魔山以及北盟的黄沙坞、紫幽门不时传出宗门弟子遇害的消息。而其他门派得知消息后,也开始警示门中 弟子。不过却在清点门中弟子时才发现,自己门中有不少弟子居然也莫名失踪了,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练气高阶弟子。 南北各宗门互相猜忌之下,都觉得是对方下的毒手,互相之间的厮杀争斗也愈演愈烈,已快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各派碍于与紫荆 谷有过约定,筑基期修士不得随便干预各门弟子间的私斗,才没有大打出手。不过,就依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南北宗门大战似乎不可避免。 紫荆谷虽是中立门派,但实力却是诸派中最强的,而且向来自持有维护吴州秩序的责任,各派也都唯此宗马首是瞻,对此自然不会坐视 不理。 紫荆谷门中各筑基期长老一面广派门中精英弟子出面阻止各派修士纷争;一面传信安抚各宗门长老,调解南北双方矛盾。 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些紫荆谷长老们便发现,自己派出的精英弟子居然也大都遭到伏击,纷纷陨落身亡,其中更有一名练气顶阶弟子。这么一来,就连这些筑基期长老也坐不住了,开始亲自出动,查明缘由。 要知道,紫荆谷的这些精英弟子,就是在吴州所有宗门的练气期弟子中,也都是一些佼佼者的存在。能将他们斩杀的,估计也只有那些 筑基期修士了。是以,紫荆谷的这些长老们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六派中的一些筑基期修士不顾盟约,暗下毒手。 而紫荆谷的这一举动,让南北六宗更加警惕戒备起来,南北双方宗门长老也开始纷纷出动,与盟宗商议盟约事宜,制定对策,宗门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凌生自然不希望宗门大战真的爆发,他可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以他区区六层修为境界,在大战中估计也只能充当炮灰,而何清此女更是凶多吉少。 为了多一分自保的能力,凌生在这最近几个月,又抽出了一些时间,学会了另外两种法术,一种是水盾术,一种是御空术,两种都是低级中阶法术。 水盾术,很明显是一种防御法术。施展出后,便能在周身结出一面数寸厚的水幕御敌,虽然防御威能远远比不上荆盈的“澜霖水界”,但对付一些中低阶法术法器,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此术凌生施展出来,结出的水幕却是漆黑如墨,倒真像一面环形盾牌。 至于那御空术,其实就是控物术的进阶版,前者只是将操纵的对象由外物变为自己的身体。两者原理基本一样,只不过御空术的法决要稍微复杂一些。修士施展出此术后,便可让自身腾空而起,御空飞行,与使用飞行法器一样的道理,不过速度却要慢上许多,而且灵力消耗甚大。毕竟飞行法器都是用一些特殊材料专门炼制出来的,对这方面有大幅增益效果。 虽然有了水盾术与身上那件白色丝衣,但凌生自问防御保命手段还是太弱。于是,他又抽空到宗门炼器房,打算换些防护法器。可当他向里面的师兄一打听之后才知道,本宗对炼器一道并不擅长,宗内虽然也有几位炼器弟子,但手艺都生疏得很,炼器房中现有的法器也大都是一些低阶法器,剩下的几件中阶法器也没有一种是防御类的,至于高阶法器更是没有一件。 凌生在炼器房空手而归之后,这才后悔没有早早的去各地灵市购置一件称手的防御法器,而此时他想要时,却又不敢随便外出了。凌生无奈之下,也只得另寻其他办法。 ( 第五十七章法术通神 这飞舟的光幕仅仅是一层普通的隔绝禁制,并没有什么防护威能。(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若不是有项离与中年儒生两名顶阶修士同时将灵力灌注其中,恐怕就是刚才的一击,就足以洞穿光幕直接激射到里面的飞舟之上了。 凌生只觉飞舟轻晃了几下,就突然往下直落而去,不由得心中一惊,其余一干中阶弟子也是个个面容失色。 眼看飞舟离地面只有数丈距离,下一刻便要重重的摔落其上,凌生急忙一把抱住身旁的何清,就要施展御空术凌空飞起。却在这时,飞舟下落之势突然一止,稳稳的在地面尺许高处停了下来,而飞舟携带的劲风则将下方地面上一片尘土刮得四下翻卷。 凌生等一干中阶弟子还未从惊怵中回过神来,便见前方山岗上光芒再现,又有三道光柱两前一后的激射而来。 见此,几名法力较强的六层弟子正想冲出飞舟躲避攻击,耳边却同时传来一句淡淡的话语之声:“你们都给我老实的呆在飞舟之上,不要乱跑!否则,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就不要怪我二人保护不周了!”话语声虽然平淡异常,却教人不容违抗,正是中年儒生头也不回的发出的警告之言。 而中年儒生话语刚一出口的同时,自己则与项离二人身形一闪,已然穿过飞舟光幕,站在了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之上,正好迎上激射而来的三道光柱。 虽然有项离与中年儒生两位顶阶师兄出手,凌生自忖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一向谨慎的他,心中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一面护着何清此女,一面凝神注视着前方的一切。 只见中年儒生飞快的掐诀念咒之下,一道细长的透明水柱便从其指尖凝聚而出,并随其手指一点,就朝前方激射而去。而一旁的项离则仍然束手而立,并未有丝毫动作。 中年儒生激发的水柱刚一射出,前方的两道光柱也堪堪逼近。凌生双眼一眯,便朝那两道光柱看去。 适才在飞舟之上,这些光柱自下而上,凌生并没有看清,此时仔细一望,两道光柱顿时清晰分明。其中一道为一根细长水柱,与中年儒生刚刚激发出的水柱似乎一般无二;而另一道却是由一颗颗沙粒凝聚而成的拇指大小的沙柱,只不过这些沙粒被一层淡黄色霞光包裹着,竟似浑然一体,聚而不散。 随着“嗤嗤”之声大作,两道水柱最先碰撞在一起,在水柱与水柱接触之处,两道不分伯仲的蓝光一闪蹿出,灵力激荡之下更是激得水花四溅。不过眨眼之间,两道蓝光又是同时光芒一歇而灭,两道水柱也纷纷溃散开来。 就在两道水柱互相冲击的同时,那道沙柱也已激射到项离面前。 凌生睁眼瞧去,见项离只是淡淡的看着,身体未动分毫,正自心惊。却见一圈金色光纹在项离身前尺许处微一荡漾,金光闪动之下,一层椭圆形光罩凭空闪现而出,刚好将项离整个身体都包裹其中。而那道沙柱只是在光罩上激起几圈光波之后,就“扑哧”一声,化为粒粒沙土掉落下来,项离身外的金色光罩则金光一敛褪去,只能看到淡淡的虚影,其上的灵力也一下收敛了许多。 前两道光柱刚一溃灭,第三道光柱也已逼近眼前,光柱未到,一股炎热之气便先扑卷过来,却是一道火柱。 凌生只是将神识往火柱上一扫,脸上神色便是微微一变。这看似三道光柱中最弱的一道火柱,就远非他的火弹术可比。先不说火柱中散发出的炙热之气远在他的火弹术之上,就是其中蕴含的火灵力便足足是他的数倍之多。 不过片刻之后,让凌生有些目瞪口呆的是,面对这道让他颇感不容小觑的火柱,项离只是向前踏出一步,袍袖往身前轻轻一挥,一股气浪翻卷之下,就将那道看似凶猛异常的火柱吹成片片火花一溃而灭。 项离与中年儒生如此轻描淡写的挡下三道光柱的攻击,让凌生心底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第一次深切认识到了自己与顶级修士之间实力的差距。 至于飞舟上的其他一干中阶弟子个个面露吃惊之色后,也同样是一下放松了心情,有几个颇有见识的弟子更是自傲的纷纷喝出采来:“不愧是项师兄,连金刚盾这样的高阶法术也练到通神的境界,可真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呀!” “嘿嘿,项师兄练成通神境界的又岂止金刚盾一种!” “也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弟子躲在前面,当真不要命了!” “我看他们肯定是不知道项师兄和徐师兄都在飞舟上,不然早吓得屁滚尿流了,怎么还敢如此大胆偷袭我们!” 这些中阶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而躲在前方山岗上暗施偷袭之人也丝毫不足畏惧起来。 对于刚才那名弟子提到的“法术通神”,凌生自然也知道一些。 修士将某种法术练习到异常精通之后,若能有幸领悟出该法术的法决中蕴含的天地奥义,便可做到法术通神。一旦某种法术通神,修士想要施展出此种法术时,便可直接在神识中完成法决,而无需再掐诀念咒便可施展出来。 不过,要想领悟出法术法决中的天地奥义,并非埋头苦练就一定能做到,这还要求修士在法术见识上的造诣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行。因此,即使是一些筑基期修士,碍于天资所限,甚至连“火弹术”、“水箭术”这样的低级低阶法术都无法练到通神境界。 是以,中年儒生看到项离轻而易举的挡下刚才两波攻击,心中同样微感讶异,哈哈一笑,朝项离赞道:“我先前只是听说,师弟已将金刚盾练到法术通神的境界,没想到就连这御风诀也已同样做到收发自如的地步。看来,师弟的神通又精进不少,师兄我已远不是你的对手罗!”不过,笑声中却能听出三分自嘲的意味。 “徐师兄说哪里话,师弟只是在法术参悟上有些心得而已,若论其他手段,我可远远比不上师兄。师兄与我各有所长,说到实力神通,师弟自问并不见得比师兄高明。”项离不以为然的正色道。 他与徐姓儒生虽然同为练气顶阶修士,但中年儒生却已进阶九层顶峰境界多年,年纪也比他大上一轮。虽然一直没有筑基成功,但见识之广,争斗经验之丰,在门中十几名顶阶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加上中年儒生性格沉稳,处事谨慎持重,深得门中两位长老器重。项离虽然天资卓绝,在此位面前,却也不敢托大。 “师弟过谦了!”中年儒生自然知道项离只是在恭维自己而已,淡淡一笑的说道。心中思忖项离的真正实力,暗道:单单是他出手时的这份气度,就远非一般的顶阶修士可比,别说本宗的练气顶阶师兄弟无人能出其右,就是紫荆谷一宗的练气期弟子中,能胜过此子的也不见得有几人。 就在众人说话之际,前方山岗几块大石之后人影一闪,化作三道遁光朝这边飞快的激射而来,并在项离二人前方十余丈远的地面上一落,现出一男两女三名修士。 一干中阶弟子纷纷闭嘴,朝这三人看去,不过他们脸上大都是一副讥讽神情,似乎想看看是哪几个不要命的鼠辈胆敢前来送死。 凌生与何清同样也朝这几人看去,不过目光刚一落到其中一人身上,都是心中一动的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三个字“又是他!”。 而这个人,正是他们当日赴紫荆谷交易大会时,在半路的峡谷中遇到的那名叫林青的黄沙坞弟子。 除了林青之外,另外两名女修凌生并不认得,不过从她们身上穿着的紫色衣衫来看,很明显这两人与以前见到的虞三娘一样,都是紫幽门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