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劫错花轿了》 第一章 他被绑着给嫁了 江湖中流传着一个传说,关于幻鹰堡的一个传说。 幻鹰堡位于一处偏僻的山林中,那里云雾缭绕,鲜少有人知道那个地方,而且似乎从来没有人从那里经过。据说从幻鹰堡出来的人,必定是被堡主驱逐的,并且再也踏入不了幻鹰堡一步。 有人会问幻鹰堡以什么为生?也有人说,这你都不知道?幻鹰堡的生意遍布全国,经营的有客栈、钱庄、青楼、绸缎等,银子金子在幻鹰堡中是处处都可以见到的。当然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幻鹰堡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神还是人,唯一能探听的,便是,幻鹰堡只有一个主人,欧阳渊,而且要在这个月的十五娶亲。 至于新娘……无从考究,甚至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好吧,扯远了,回归正题。 有一处院落里,几人在争吵着,乍看之下,仿似有两个人张的很是相似,但是走进了,才知道一个身穿紫色裙衫,步步为遥,举手投足之间透漏着女子的温柔,此人是一名女子。而另一人,则穿着白色的长衫,墨色的长发束在身后,手里摇着纸扇,抿唇笑着,此人是一名男子。 两人是龙凤胎,女子是姐姐,取名叫李倾,男子是弟弟,取名李城,寓意倾城倾国的意思。人如其名,两人的长相确也是人中之龙人中之凤。 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李倾早已有心仪之人,怪只怪,李家老爷嫌贫爱富,看不上那个穷小子。 李城只是摇着纸扇,不发一语,任由三人争论不休。索性也不站着了,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李家,靠着一家绸缎庄发家,如今全国各地都有许多李家的分铺,而他这个李家唯一的少爷,没什么大本事,整日的吃喝玩乐,会会狐朋狗友之类的,道也自在。今日的争吵,已经持续了数日,任然无果,他也懒的管了,只是每次争吵为什么都要拉着他来? “我就是不嫁!要嫁你让李城嫁吧!反正他和我长的一样,没有人能认出来。” 李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饮茶,一不小心,全都喷了出来,正好落入李家老爷的脸上。李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惊呼起来,“不关我的事!” 李家老爷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本是气愤的脸,此时已经冒出了烟,恶狠狠的说道,“她不嫁,你嫁!” “爹!不带你这样的!我可是男人!” 李家老爷气的不行,这女儿不懂事也就罢了,这个儿子也是整天只知道混日子,无所事事,要他在家做个帐吧,弄的乱七八糟的,还不如没有整理过的。去店里看个生意,竟跟人家美貌姑娘闲聊天去了,铺子被砸了,他都不会在意! 唉,他的两个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出息?指着身后的李家夫人骂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好女儿!看看,如今成什么样子了?” 李家夫人也没闲着,听当家的如此说,反驳道,“孩子也是你的,凭什么骂我一个?你还有理了不成?” 李家老爷骂归骂,贪心归贪心,却只有这一位夫人,并且家里的财政大权全都是夫人一手操办的,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含糊。 “我都答应人家了,难道要我去退婚?不可能!失了面子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生意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诚信,答应了别人的婚事,现在出尔反尔,像什么?这不就是自毁前程吗?他以后再生意场上还怎么混?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那你不能拿我充数吧?”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李城摇着纸扇,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李家老爷伸手夺过李城手里的纸扇,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扇,扇什么扇?能扇去火气吗?这都什么天了,还拿着扇子扇来扇去!” 李城也不在乎,抠了抠耳朵,“爹,那把扇子可是值三百两银子的。” 李家老爷看了一地被自己踩坏的纸扇,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愣是没有看出它为什么值三百两银子!“你这个逆子哟,什么时候可以清醒一点!被人家骗了还不知道呢。” 李城充耳不闻,站起身,“爹,要是没我什么事,我走了啊,那边茶馆里还有人要请我喝茶呢。” “喝喝喝,就知道喝!我决定了,你姐姐不嫁,就由你来嫁!” 然后,然后,李城就被锁了起来。 李府后院里,从此之后一直持续着李城的哀嚎声,生生不息,尤其是夜晚,那哀嚎声可以和鬼声媲美,哀怨的让人心碎了一地,可是依旧没有人管他,除了送饭的小厮。 “不公平!爹啊!我又不是女人,为什么关着我啊?我怎么成了替罪羔羊了?是不是要我自尽你才能放了我?” 当然李城是决计不会自尽的,他还这么年轻,大好的前程还在身后,为了一个不雅的婚事而死去,太不值了,当真是太不值了。 三日之后,李城被绑着上了花轿,这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可害了李城了。 “城儿,你放心,当对方发现了你是男人,保准也不会张扬的,只会偷偷的打死你,到时候爹去给你收尸。” 爹啊,你这是在哭丧吗?太早了吧?李城鄙视的看着自己老爹哭的不成样子的脸,强烈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家儿子的?而且他还是李家唯一的儿子!难不成老爹在外面有私生子? “儿啊,娘也不送你什么了,这一万两银票你放在身上防身,饿了可以偷偷买点吃的。” 怎么说的好像他真的快死了一般?靠,他要嫁的,呸,不对,他姐姐要嫁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好像被对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就要被活埋了一般? “弟弟,姐姐对不起你了,姐姐会每天给你上香的,祝你幸福。” 哇咧,放了他,才能幸福好不好? 他全家都是一群疯子!他就这么的被绑上了花轿。他想吐血啊有没有!他的家人都是一群怪物!竟然让他嫁给一个男人! 一路上颠簸不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行走了快六个时辰了,竟没让他吃一点东西,花轿也没有停歇过,究竟他是要嫁到什么地方去啊? 再颠簸颠簸,他都要吐出血来了。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偶尔从帘子外看到,他们还走在山路上,周围的景致一直是树木、沙土之类的,没有遇见一间茶铺或者客栈歇脚的地方。 “媒婆,这个地方常有山贼出没的,咱们还是加快行程吧。” 李城靠在花轿的边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就在他花轿的旁边说话,只听媒婆说道,“也是哦,那咱们快点走吧,说不定还能赶上晚上的拜堂。” “轿子里的新娘也挺能待的,这么久了也没有喊一句。”拜托大哥,他老爹把他的嘴封上了,怎么能说话啊?他也想说两句啊,更想凑人! “是的哦,这个新娘子保准以后会幸福,很多人都说,在花轿里待的越久,以后的日子就越好呢。” “是吗?我可要讨教讨教了。” 两人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李城懒得听了,靠在花轿里,昏昏欲睡起来。才刚进入梦乡,就被花轿颠簸的倾斜了身子,整个人歪向了一边,外面响起了动静。 “留下新娘!饶你们不死!”……?什么情况?光劫新娘?不对!周围怎么没有了声响?不会……都逃跑了吧? 喂喂,逃跑为什么不带着他啊?他可是主要人物!少了他怎么拜堂! 帘子被掀起,手持大刀的壮汉冲了进来,一把掀开李城的新娘盖头,“怪哉,这新娘怎的还被绑着?不管了不管了,先劫回去再说。” “这小娘子长的可真好看。”一人伸出手触模着李城的白皙的脸蛋。 “别动手动脚的,这是咱们未来的夫人!”另一人打掉触模李城的手。 李城被吓的不行,两腿直打哆嗦,嗡嗡的发出声音,却没有人理他。 “赶紧盖上,新娘子的盖头要新郎掀才行,不吉利的。” 李城看着他们几人,全都挥舞着大刀,面目也看不清楚,只听他们在谈论着什么,这是要把他带到那里去?新郎?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哇咧,他最近是不是有血灾?被绑了上花轿不说,这又被劫了?究竟闹的哪一出? 李城再次被扔回了花轿里,花轿再次被抬了起来,开始颠簸起来。只是这次少了人在耳边吵闹,许久没有进食的他,肚子开始咕咕的叫着,又开始了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了,李城最终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的声响吵醒的。才醒就拽了出来,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之下,朝着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接着浑浑噩噩的被人扛了起来。肚子里一阵翻腾,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靠,他不会是真的想吐血吧? 李城感觉自己进了屋,被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嫁给了我,就别想着逃离!” 李城饿的不行了,双手双脚还是被绑着,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盖头依旧覆在他的脸上,无力的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听着来人的动静。 ( 第二章 居然被抓来了幻鹰堡 李城的红喜盖头被掀开,隐隐约约中看到一个男子抚模着他的脸庞,轻柔而温暖。不一会儿,手脚上的绳索也被解开了,嘴里的布条也不见了。 “饿……”李城唯一的念头就是此时能吃饱了再死,空着肚子被人家杀死,是多么大的一股怨气啊!整个身子虚软无力,被眼前的男子扶起,喂着茶水,温柔的话语响在耳边,“怎的饿成这样?” 李城喝了点水,神智恢复了一点,动了动手脚,昏在了男人的怀里。谁该死的给他下了药?难道是刚才的茶水里有安眠的药物?可,可不对头啊!他还没昏,只是全身无力,有些虚月兑,还有些燥热。 “饿,我饿……”李城也不知是饿还是热了,一点点的模着解身上的女装,繁琐衣衫让他有想直接撕碎的冲动。身旁的男人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床上,去圆桌上端了一盘果子过来,一颗一颗的拨着,塞入李城的嘴里,并问着,“好吃吗?” 李城只顾着吃,饿极了的他觉得什么都是好吃的,点点头,手也没闲着,继续撕着身上的衣衫,嘴里呢喃着,“肉……” “肉?你想吃肉吗?”男子又接着去圆桌上端了一盘烤肉过来,一点一点的撕着肉片,喂着躺着的李城,“还想吃什么?” 李城也不知嚼着肉片,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装糊涂,含糊不清的说着,“你……”身旁的男人一笑,放下烤肉,用桌上的布擦拭了一下手指,“吃我吗?你确定?” 李城见没有人喂他肉吃了,直点头,说什么他都答应,赶快给他吃的,还没吃饱,还不想这么死去。眼角挤出几滴泪水,身上的衣衫终于被他扯掉了,舒服的呼吸着,可是,才凉爽了一下,浑身又开始燥热不堪,甚至连仅剩的亵衣也想月兑了。 “热吗?”温柔的嗓音又响起了,“你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 李城又热又饿,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蠕动着身躯,继续说着,“饿……” “还饿吗?” 男人笑着,这次他没有去端食物喂李城,而是帮着他月兑衣服。李城虽饿的神智不清,但还是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身份,当陌生的双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慌忙喊道,“不要杀我……”他还没有吃饱,等吃饱了再杀他,好不好? “杀你?” “不要……”李城用尽了浑身的力量,移动着身躯,躲在了墙角,睁开了双眸。 墨色的长发一半束起,一半披散着,俊逸的五官在烛光的光晕下,完美的刻化着神仙的姿态,一双黑眸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忽然李城想起了自己是出嫁了,并且是一个女人的身份出嫁的,身子虽燥热不堪,却紧紧的拢着最后的一丝防线。如果,如果眼前的男人发现他也是男子,会不会一刀就挥了过来?不过看他的样子,好似拿不起大刀吧?那,会不会给他投毒?不要,千万不要!他真的不想死,李倾啊李倾,铁定被你害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什么?”男人上了床,慢慢的朝着李城爬来,“夫妻现在行周公之礼了。” 李城听到“周公之礼”四个字,头皮发麻,他可是男人,绝对不可能和他行这种礼的!荒缪!半撑着身子,企图阻止眼前的男人靠近,却在撑起的刹那,化为了无有,倒在了男人的怀里。李城欲哭无泪的盯着他的表情,嘴角勾着好看的笑容,就连他这个男人都自愧不如起来。 李城一时间红了脸,别开眼神,不再看他。 “娘子是在害羞吗?” 不是娘子,是真汉子!他多么想如此喊一句,可是他想多呼吸两口这个世间的阳气。 就在他准备深呼吸的时候,男人倾身吻上了他的唇,冰凉的薄唇覆盖在一片柔软之上啃咬着,让李城浑身打着颤,身上的燥热减轻了许多。这时,他的脑海里居然想搂住男人的脖子!只是,快要呼吸不过来,谁也救救他? “娘子这是第一次吗?要用鼻子呼吸。” 对哦,他只是被亲的是嘴唇,鼻子又被堵住,他真是够笨的。 男人的双手开始伸进他的亵衣里,抚上那平平的胸膛,停顿了一下,撤离嘴唇,厉声道,“你是男人?” 李城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闭上眼睛,不搭话,等待着被宰的命运。而等了许久也未见男人动静,李城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见到男人在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娘子,恐怕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喊的不要吧?” “我,我,不想死……” 带了点恳求,又挤出了几滴泪水,在男人的怀里蹭着,不肯停下来,嘴里一直喊着不想死不想死。男人听烦了,再次亲吻住那说话的诱人双唇,止住了吵闹,这次,男人开始肆无忌惮的抚模着他的身躯,最后停在那早已发生变化的物什上。 “娘子,想要吗?” 亲吻结束了,李城的脸颊通红,搂着男人的脖子,小声的询问着,“你不会杀我,对不对?我会活下去,对不对?” “只要你听话。” “我会很乖的,我保证不闯祸。” 男人点点头,看他一副乖巧好骗的模样,命令道,“亲我。” “啊?” “不是听话吗?现在亲我。” 李城犹豫了一下,拨弄着自己的嘴唇,再看看男人的,始终都没有勇气吻上去,支支吾吾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不准备听话吗?那么……”还没说完,李城变吻上了那性感的薄唇,胡乱的亲着,什么技巧都没有。 男人苦笑了一下,搂紧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夜深了,春色止不住的外泄着。 秋天的风肆意的吹着,可能是晚上忘记关窗了,一丝凉风吹在了李城在被窝外的肌肤,缩了缩身子,惊觉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似的疼痛,钻进被窝,找到一处温暖的地方,也不管什么疼痛了,继续睡着香甜的觉,做着美丽的梦。 梦里似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轻笑声,那个笑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至于嘲笑什么,却不得而知。李城翻个身想挥散掉那碍人的笑声,却觉得好似笑的越大声一般。 “娘子,起身了。” 娘子?!李城睁开眼睛,身后怎么会有个男人的声音?他不是在床上吗?他的床上怎么会有男人?!男人,娘子,拜堂,花轿……其实他想失忆的,真的不想记起的,他发誓!可,为什么偏偏想了起来?该死的,记得还特别的透彻,身后的男人,在昨晚,上了他,而且不止一次的上了他。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哭着转过身去,然后抱着他的大腿求他负责?不不不,他是男人,不需要负责,那,换他对他负责?别了,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办?怎么办?男人会不会对他动了杀机? 背部被戳了一下,李城吓的缩在被窝里,大声喊着,“不要杀我……” “没人敢杀你。” “我,我,我怕。” 李城听到男人叹息的声音,露出头颅,望着他。男人伸出一只手想触碰他,却吓的又缩回了被窝里。男人气的干脆把被褥掀开,扔向了地面,此时李城再也无处躲避了,紧紧的抱着**的身躯,“很冷的……” “你过来。” 李城不敢再激怒他,乖乖的蠕动着身子,朝着他靠近着。只是一个小小的躲藏,被子便没了,他的身上可没有了遮盖物,男人总不能再扒了他的皮吧? 男人紧紧的搂住李城,“还冷吗?” “你,你能把被子捡起来吗?”男人大怒,却也不好发作,拉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冰凉的气息席卷全身,朝着男人靠拢了一点,蹭着男人光滑的胸膛,一阵舒心。 “饿吗?” 李城猛点头,他昨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又折腾了半夜,自然是饿的。只见男人起身下了床,开始穿衣,刚才愤怒的气氛全然没了,高兴的看着被窝里的李城。 这个男人,怎么一会晴一会雨的?不过,他在知道他是男人之后,没有杀了他没有虐待他,更没有责骂他,是不是可以代表他可以离开这儿啊?小心的问着男人,“那个,我可以回家吗?” “不行!” “为什么?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看吧,男人又生气了,他甚至都没做什么。他生气的来源在哪里? “不需要你做。” “这里,是什么地方?” “幻鹰堡。” ( 第三章 欧阳渊是个混蛋 李城愣住了,钻在被窝里,死也不肯出来。他居然被抓来了幻鹰堡?江湖中最神秘的城堡?抱着头,思索着他能不能活到今天晚上!听说幻鹰堡的堡主残暴不仁,六亲不认,甚至连自己的叔伯都敢斩杀,这么冷血无情之人,比他还糟糕好不好?他虽吃喝玩乐,但还不至于弑父。 男人离开了屋子,留下自己想来想去,这也不是个办法。正要起身,却听门开的声音,两名清秀佳人走了进来。李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名女子便要上前侍候他穿衣洗漱。别,别,他在家都是自立更生的,不需要丫鬟来侍候。 “两位姐姐,出去可好?” “哎呦,夫人,这么见外,就让奴婢时候你更衣吧。” “是呀,夫人,这可都是堡主吩咐的。” 堡主?夫人?李城有些模不着头脑,堡主是谁?她们为什么喊他夫人?他虽自认为长相俊美,但这两位姐姐的眼睛也不至于是瞎的吧?看不出他是男人吗? “你们堡主是谁?” “堡主可不就是刚才出去的嘛。” “我们堡主也只有夫人这样的姿色才能配的上。哎呦,夫人,快些起身吧,早膳可要凉了。” ……“你们先出去,男女授受不亲。” “我来。”两名丫鬟身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你们先下去吧。” “是,堡主。” 两名丫鬟走了出去,并随手把门关上了。 “你是堡主?” “渊,欧阳渊。” “渊?” “嗯。”又不是在叫你,答应什么?李城在心里鄙视了一番,弱弱的说道,“我能不能在这里吃早饭?” 话说,他的还在无止尽的疼痛着,一点都不想起床。欧阳渊朝他走近,拎起地上的衣物,企图朝着李城靠近。李城早已退到了床内侧,“不要过来!” “你再说一遍?”欧阳渊拿着衣物,眼神略显愤怒,看在李城的眼里,像足了那嗜血的猛兽,正靠近你,准备活吞生吃。 “我,我自己会穿!”伸手想从他的手里拿走衣物,奈何身子刚一动弹,便剧烈的疼痛起来,跟活生生的被撕裂一般。李城小声的哀嚎着,毕竟这种情况不是能见人的,还是保持沉默的好,疼就疼了,起码没有人注意他是哪儿疼。 欧阳渊坐在床边,看着他扭成一团的小脸,“疼,是不是?” “你说呢?换你被我捅那么次试试?” 李城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和面前的人,说完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翻个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不准备起身。 “是我疏忽了,我去拿药。” “拿什么药?” “止疼的药。” 李城捂着臀部,脸烧了起来,“我能先吃饭吗?”他已经饿的不行了! 欧阳渊走出了屋子,李城这才注意到周身的摆设,偌大的一个梳妆台,上面堆满了金银首饰,有些扎眼,李城抖了抖身形,好在他不是女人,整日的要往头上放这么多的东西,他的头不疼,脖子挺疼的。还有手上啊,腰上佩戴的一些饰品,他喜欢归喜欢,全部带在身上?那还是算了,他很瘦弱,经不起金银的缀压。 梳妆台旁边是一软榻,正对着房门,上面铺满了毛茸茸的毯子,真是一会享乐的主,想的这么周到。再来就是他睡的这张床了,松软适度,最主要的是大! 好吧,他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所以家里也是特别的定制了一张床,而且只有他的屋子有如此待遇。 欧阳渊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类似米粥的物什,正在吹着热气,李城见状,赶忙坐了起来,也不顾什么疼痛了,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粥。 “烫!”一声喊叫,吓的李城缩回了手。烫就烫呗,说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他了好不好? “那我怎么吃?” “我来喂。”呃?李城没有听错吧?“昨晚都是我喂的。” ……昨晚他都是属于神志不清的,怎么能一样?他现在好好的,有手有脚,自己会吃。 “怎么没有别的?只有粥吗?” “疼的话,先吃粥!” ……什么意思?李城转着无知的脑袋,扬着脸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一点解答。 欧阳渊佯装咳嗽了一声,吹着勺子里的米粥,递到李城的嘴边,“不要问了,先吃一点,一会给你上药。” 李城张开嘴巴,卵足了劲,咬了一口,把米粥吞下了月复,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怎么到了这里?我姐姐要嫁的是你吗?” “姐姐?” 又咬了一口米粥,“对啊,我姐姐不想嫁,就把我绑上了花轿。” “慢点吃。” “哦哦。” 欧阳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吃完了米粥之后,又万般无奈的被他压在身下,仔仔细细的抹着药膏。话说,涂个药膏而已,有必要摆这么撩人的姿势吗?只见李城趴在床上,欧阳渊轻坐在他的腰上,抹着药膏。 “咝~” 李城有感觉到欧阳渊的手停顿了一下,在听到那声哀嚎之后。惊讶的捂住了自身的嘴巴,咬着手指,发誓不会再发出类似的声响了!好丢人! “那个,你轻一点。” 欧阳渊没再继续,手停在了半空,“好了。” “哦哦,好了,那你先下来。”他现在的脸颊估计应该红透了,被一个陌生的男人骑在身上,抹着药膏,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昨晚捅了他的人! 好哀伤!李倾啊李倾,等他能回去了,一定好好的折磨折磨她! 身上的欧阳渊并没有动弹,依旧坐在他的身上,只是把手里的药膏放在了一边。 就在李城以为他没有动静的时候,回头望去,却被一支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下巴,“下去之前,先让为夫满足一下。” 接踵而来的,便是温热的嘴唇亲吻上的酥麻感。哇咧,他什么时候转过的身影?明明就没有动!欧阳渊企图撬开他嘴里的最后防线,奈何李城一直紧闭着嘴唇,死也不放开。欧阳渊笑意更深了,不肯吗?手慢慢的朝着他的抚模而去,小小的捏了一把,顿时听见他申吟了一下,张开了嘴唇。 湿热的舌探入他的领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双手双脚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得任由欧阳渊乱来,胸腔内激起了无数的火苗,正等待着爆发。 欧阳渊,你个混蛋!连男人都不放过! “唔唔~” “夫人说的什么?为夫听不清楚。”李城被释放了嘴巴,正要开口,再次被欧阳渊封住了,再次发出唔唔的声响。 混蛋混蛋!让他把话说完好不好!说完再亲好不好!他只是觉得脖子很疼,需要摆正一下而已啊!救命啊!他的脖子! ( 第四章 逃跑失败 “欧阳渊,老子那里还疼着呢!你个不满足的混蛋!现在可是大白天!”李城的身子被摆正了,压在欧阳渊的身下,喘息着,顺带骂着即将亲吻他的男人。 欧阳渊也没再继续,只是傻傻的盯着李城的诱人锁骨发着呆。 李城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咽着口水。 喉结从上而下蠕动着,更增添了几分诱惑。 “明明是男子,却如此动人。” 欧阳渊伸手在那美丽的锁骨上饶了一圈,满足的舌忝舐了一下手指,下了床。 “老子再动人也是男人!” 李城见他下了床,坐在软榻上,鼓足了气,声明着自己是男人的现实。 “哦,是吗?可我们拜了堂。” 民间习俗,既已拜堂,便是夫妻。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生米煮成熟饭,无法挽回,再讨论性别之区,岂不是晚了?欧阳渊看着他,略微笑笑,躺在软榻上。 “不能算数!自古以来阴阳调和,阳阳怎么可能成亲?荒缪!” “你再说一句,试试?” 欧阳渊突然从软榻处移到了床边,掐着李城稚女敕的脖子,让其呼吸急促起来。 李城双手拍打着他伸来的右手,一文弱书生模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弟,哪能挣月兑开常年练武之人的手? 李城开始喘不过气,气弱悬丝的张着嘴巴,伸着舌头。 还是要死了吗?当真逃不过这一劫?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欧阳渊喂他吃粥的温柔表情。看来,他当真是要去了,不然为何会只记住仇人的样貌? “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掐着的手,放开了他的脖子,勒出了一道深深的掐痕。 李城剧烈的咳嗽着,心里不忘咒骂着欧阳渊。 欺负他不会武功,欺负他是被劫来的,欺负他是男人! 咳嗽声不断,欧阳渊的心疼了一下,不再继续待在屋里,“别妄想逃走,否则……”丢下引人深思的话语,离开了屋子。 室内顿时平静了不少,李城瘫痪在床上,一动不动。 幻鹰堡,他不熟,但是,偷鸡模狗的事,他熟。他是二世祖,他们全家,上至祖宗牌位,下至院落的扫帚,都一清二楚。李家老爷怕他败坏家中门风,经常不给他零花钱,每月也就那几十两银子,还不够他听一首小曲的。 每逢那时,他的本领都要排上用场了。 偷他爹的银子。 偷他娘的金银首饰。 模他姐姐的珍珠宝石。 逐渐的形成了,他当贼的天赋。 于是,在被抓来幻鹰堡的第二天,只身一人逃过门口两名丫鬟的监视,跳窗出了那暧昧不清的寝室。 幸好他娘在临走时,藏了银票在他的身上,而此时,他什么也不用收拾,孑然一身的逃离着幻鹰堡。 人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大门吧。 他有听到房门外的丫鬟说,欧阳渊出了府。李城看着撩人的月色,暗称道,这个节骨眼,欧阳渊肯定睡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哪有时间理他的行踪!白天那么欲求不满,现在估计要恶补一场了,不折腾到半夜,能回来吗?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揪疼。 混蛋欧阳渊,男人都不放过。 模着墙壁,轻轻的踩着还未发黄的草地,心里不踏实起来。 幻鹰堡,也不是这么人们所说的神秘嘛! 他都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了,竟没有侍卫家仆发现他? 好吧,没发现他更好! 哎,你说,幻鹰堡的墙怎么都这么软呼呼的呢?还是那种热乎的软墙! 越模越舒服,越模越起劲。 “娘子,模的可有感觉?” 夜色里,头顶的上方响起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李城欲哭无泪,往后小心翼翼的退着,嘴里念着咒语,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可,终究是看到了。 衣袍的后领,顿时一紧,脖子也跟着缩了缩,想起了早晨的掐痕,一阵后怕。 “我,我出来散步,屋内太闷了,呵呵,呵呵。” 他觉着没人会相信他。 “哦,是吗?” “真的,你要相信我!” 底气明显不足,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欧阳渊怎么会相信。 “姑且信你。” “呃?” “但是,”他就知道,怎么可能会信他!“你这银票,没收了。” 怀里揣着的最后救命稻草,就那么的,眼巴巴的看着欧阳渊抽走了。 “欧阳渊……” “娘子,要喊为夫,单独一个渊字。” “你无耻……” “多谢娘子赞赏,为夫今晚要好好的无耻一回才能对得起这个赞赏。” “卑鄙……” 骂声越来越细小,欧阳渊点了他的穴道,杠起来大步朝着寝宫走着。 今晚,又可以好好的把他翻来覆去的吃了。 门外的两名丫鬟见状,纷纷跪地求饶。 前一刻屋子里待着的人儿,现在竟出现在了堡主的肩上。 失职之罪,最不能善待。尤其,看守的,还是堡主夫人。 “起来吧,恕你们无罪,回去吧。” 两名丫鬟走远了,仍旧不可置信的回头观望着。 堡主居然饶了她们? 做梦了? “欧阳渊,算你有点良心,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能欺负了两位姑娘。” “哦,你是好汉?” 欧阳渊顺势在那不听话的美腚上拍打了几下。 换来了李城的哀嚎声。 “不要打!不要打!疼!” “为夫以为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脚步踏进了寝宫,李城觉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堪忧,能不能活过今晚,还全是未知数。 “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欧阳渊轻轻的放下李城,扶倒在床,眨巴着水灵的眼眸企图诱惑着。 “放了你,决计不可能。” 李城皱着眉头,“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的尸体运回家?我不想被抛尸荒野。” 欧阳渊也皱着眉头,伸手一粒一粒的解着他的衣袍。 白皙光洁的肌肤印入眼睑,身形因为害怕而颤抖着,不可抑制的拢紧了胸前的衣衫。 在空气中的肌肤,引人遐想。 “你解开我的穴道!老子不要这么被你玩死!” 欧阳渊哪里听得进去他的怒吼,低头亲吻着白皙光滑的锁骨,不可自拔的从上到下抚模着。 “啊!老子不想被你玩死!欧阳渊,你有没有听到?” 发出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讨厌自己的这个样子! 被男人如此对待竟也有了莫名的反应! “娘子,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欧阳渊的一只手模索着他的底线。 “啊!欧阳渊你个混蛋,能不能轻点?!” “不能……” **苦短,还是尽早开吃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李城醒了几回,身上的穴道被解开了,但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上的欧阳渊终于肯放过他了,温柔的搂抱着他的腰,蹭着他的脸颊,仿似他是什么宝贝一般,轻轻的,柔柔的。 再醒的时候,两人置身在一个宽敞的浴桶里。 “娘子这么累吗?” 柔柔的嗓音萦绕在耳边,但是他的眼皮实在是睁不开了。要不然,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温柔的嗓音,真的是欧阳渊吗? 清理着他的身子,吻着他的香唇,抚模着他的秀发…… 一切都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他居然有些微微的感动。 可能是太久没有亲情的原因,才会被这轻柔的动作而感动吧? 欧阳渊,也只是怕他死了,没有人陪他玩吧? 所以才会帮他清理身子。 不然,第一次为什么没有清理? 心情好复杂。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现在视若他为珍宝的欧阳渊。 ( 第九章 美人赋诗美人弹琴 “呵呵呵呵。” “娘子笑的可开心?” 欧阳渊伸出一只手,捋着他额前缭乱的发丝,被他一掌给拍掉了。 两个大男人,这个动作,像什么?不高兴的绷着一张脸,怒视着欧阳渊,“开心,怎么不开心,你不在,我肯定开心。”开心死了都! “哦,这样啊,那,娘子,我们去吃晚膳,可好?” 欧阳渊的“晚膳”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充分展示出了他此刻愤怒而不舍得发作的情绪,完完全全的体现在了那两个字上面。 李城后退着步伐,指着他,吞吐吞吐的说着,“不,不要,我不要吃晚膳!” 又是一阵秋风飘过,吹在了李城那煞白的脸上,更加冰冷起来。 屋内的两个人侧着耳朵,趴在门上,仔细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心里骂着怎么还不走之类的。 “只是吃个晚膳而已,他怎么这么怕?怎么跟上刑场似的?难不成大哥想毒死他?还不至于吧?这点小事……” 欧阳瑾听他说这话,心里有一丝不痛快,悄悄开了一个门缝,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城。 他,姿色还挺不错的,难怪大哥看的这么紧,一步都不让他离开青渊小居。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可爱极了,只是年龄小了点,要是再大一点,恐怕会长的有些男人气势了吧?现在这样,也难怪会招人喜欢,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男人都又保护欲,李城则想也不用想的,被当成了被保护的对象。 听了一下午的琴,竟没有认真的看他的模样,倒委屈了自己。 如此佳人,他也想拥有呢! “二哥,你该不会也恋上那小子的模样了吧?” “滚。” “二哥,我劝你不要再和大哥争了,有什么事情兄弟两不能商量的?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仇?还有,那小子的来历有些奇怪,我还没查到什么底细呢!你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你的身体重要。” “废话真多。” 欧阳轩只是一味的傻笑,他的二哥,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脾气是暴躁了点,可相处下来,人还是很温柔的,只是啊,唉,生了个残缺的身子,一出生就跟豆芽菜似的,没有几两肉,三天两头的躺床上,屋里什么都不多,就那些瓶瓶罐罐的,可以塞满一屋子。 他不能每时每刻看着他,唯有献出自己心爱的保镖,也就是夜兮,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了。 “二哥,你说,要是有一天,夜兮不喜欢我这个主子了,转而喜欢你了,我该不该制个安乐死的药给你?” “好。” “你什么都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白白学了十几年的医术!” ……欧阳瑾懒得理他,继续盯着外面的动静。 欧阳轩见他如此不听劝,也叹息一声,看着门外。 门外的欧阳渊步步逼近着李城,早已退到了树下。 双脚直发颤,看着树木,瞪着狮子般的欧阳渊,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就死盯着你,看你能怎么样? “娘子这般害怕吃晚膳?可是不饿了?” “什么晚膳不晚膳!分明就是被你当成晚膳吃了!我不要,才不要吃晚膳!” “哦,这般不愿吗?” 欧阳渊伸手打在树干上,落了漫天的梨花,就像,小时候看到的满天繁星,似乎还带着微笑,飘落着。 “城儿……” 伸出手掌,落在手心的梨花,李城忽然的就笑了,什么烦心事都一并消除了,脑海里,只有美丽的梨花。 他喜欢梨花,喜欢梨花树下的人弹琴,喜欢漫天飞舞的花瓣。 仿佛过了几个春秋那么久,再回神的时候,可怜的小嘴已经被欧阳渊气愤的给堵住了。 “呜呜。” 光天化日的!有没有搞错? “城儿,不要无视我。” 谁敢无视你啊?别说的这么煽情,好不?又不是你的谁,最多,最多,只是个伴吧。 垂死挣扎变成了无限享受。 两人肆意的站在梨花树下,陶醉的亲吻着对方,乱了各自的心房。 “大哥也真是的,这么随意,也不回屋去亲!羡煞旁人也!我的夜兮去哪里了?” 欧阳瑾随意的哦了一声,没再回应。 怎么,心,又不痛快了呢?一抽一抽的,抽到了骨髓里。 疼,极度的疼,一种想死的疼,席卷全身。 “二哥,你怎么了?别吓我,我只是随便问问的,二哥?” 欧阳轩见他捂着心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去把他的脉搏,却被他挡住了,佯装笑意,“没事,老毛病。” “可是你的脸色……不要骗我,我可是大夫!” “扶我回床吧。” 他不想看到他们,一刻,都不想再看到。 李城…… “二哥?可是心疾又犯了?还是那时落下的毛病?为什么不让我医治?照这样疼下去,你会死的。” 死?死了多好,什么痛都没有了,而且,而且还能再看到他。 “疼,才能证明我还活着。” 窗外的风肆无忌惮的吹着,这个秋天,风怎的,大了起来?越发不可收拾了。欧阳瑾半躺在床上,捂着心口,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 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道伤疤,不管不问它,也就那么回事,过一天算一天。一旦揭开,那深深的几乎看不到痕迹的东西,就会如波涛汹涌般席卷而来。 心疾,很久没有发作了。 是因为他吗? “二哥,外面不好看,看看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多好啊!” 这个窗户为什么正好可以看到梨花树呢?欧阳轩走到窗户口,伸手关了窗。 “看你和我照铜镜,有什么不一样?” 欧阳轩傻笑着,“嘿嘿,我都给忘了,我们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哦。” “二哥,外面风大,还是少去外面的好,有什么吩咐夜兮一声好了。” “你不心疼了?” 欧阳轩正要说话,突然,房门开了,一个身影快速的站在了床边,“两位少主。” “说谁谁到。好巧啊,夜兮,最近在哪里鬼混呢?怎么抛弃了我二哥这么久?是不是嫌给的银两少啊?” 欧阳瑾厉声一下,欧阳轩闭了嘴,叹息一声,唉,二哥爱清净,嫌他舌忝燥了。 “有事说。” 夜兮看了一眼欧阳轩,表情很淡定,“查不出来。” “是吗?” “可能他真的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是吧。” 要是这样,他也放心了。只是,他的行径,太可疑了。 欧阳轩站在一旁,沉默起来。 幻鹰堡毕竟在江湖中处于一种神秘的状态,许多人都曾想进入这里,刺探些眉目,也实属正常。只是,近日,连朝廷的人都开始注意他们了,不得不防。 江湖和朝廷本没有任何瓜葛。 这突然的想探听幻鹰堡的秘密,太不正常了。 唉,幻鹰堡其实就是个大家庭,没有遍地的金银珠宝,没有满屋子的美女美男,更没有什么失传的武林秘籍,他们,进来这里,要干什么呢? 无风不起浪。 只怕是幻鹰堡阻断一些人的财路,报仇罢了。 “二哥,就算他身份特殊,哪又有什么?幻鹰堡又没有珍宝。” 欧阳瑾斜眼看了一下夜兮,“你没告诉他?” “没时间。” 欧阳轩听他们眉目传情的,心里大不舒服,指着夜兮道,“你没时间还是我没时间啊?和二哥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害的我,害得我,都想哭了!” “三少主事务繁忙,小的连个身影都够不到。” 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妻子指责丈夫长年累月不回家的场面。 欧阳瑾听着,更加烦躁,挥挥手,“滚。” “二哥让你滚了,快点走!” 欧阳瑾扶额摇头叹息,“两位,请滚。” …… 欧阳轩冷哼了一声,大步跨出了屋子,看着身后跟出来的人,心情欠佳。 再看到梨花树下,亲密的两人,大声吼道,“大哥!该吃晚膳要回屋吃!别在这碍眼!”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瑾园。 身后的夜兮,只是微微的笑着,不说话,跟随他离开了万瑾园。 天渐渐黑了。 李城只穿着一件单衣,拢了拢自己的衣袍,有些发抖。 “城儿,让我搂着,这样便不会冷了。” “滚开!谁冷了?我只是整理一下衣袍而已!” “哦,这样啊。” 既然搂,不行,那就直接用强的吧。 身体再次腾空起来,只是这次…… “欧阳渊你个混蛋!扛着人一点都不好玩,快点放我下来!” “到床上自然放你下来。” “我!不!要!” ( 第十章 幻鹰堡来了贵客 幻鹰堡今日来了客人。 来了谁呢? 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 手持摇扇,腰佩金带,挂着价值不菲的翡翠玉佩。 清秀的脸庞衬托着他的书生气质,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幻鹰堡。 他,是哪位? “小生乃京城第一首富王杨林之子王毅。” 厅堂里站了三位主人,两位贵客。 欧阳渊站在上座,俯视着王毅,客气着说着寒暄话,而李城,眼睛则像是长了钉眼一般,挤弄个没完。 欧阳轩站在一边,看着周围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王毅虽说与大哥寒暄着,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李城,惹的大哥一脸愤怒,但介于王毅的身份,也就没有出声,但这气场,却足以杀死一大片情敌。 王毅,他就没有感觉吗?那犀利的眼神,看不出大哥的火焰已经高涨了许多了吗? “城……” “城什么城,不要以为在这里还可以喊我的小名,王大毅!” 王毅还没有喊出口,便被李城给劫了话。 小名?两人认识?可,李城是襄阳人,距离京城有些路程,他们怎么认识的? “哦,你们认识?” “城,城痞子是我年幼时的发小,些许时日没见了,差点认不出了。”王毅解释着什么,嘴角一直挂着笑。 “发小?” 欧阳轩惊呼起来。 什么发小?发到什么程度?青梅竹马?两个人?哦,要死了,大哥的眼光越发的凛冽了。保护欲不会这么强烈吧? 早知道就拉李城去听二哥弹琴了! 来什么厅堂见什么贵客啊! 这下糟了。 “咳咳,那个什么王大毅,我们有六年没见了吧?” “是啊,城痞子,你如今怎么在幻鹰堡里?” “那个,说来话长,改日再说吧。” 喂喂,你们都没有看到欧阳渊的脸色吗?别叙旧了,赶紧说正事! 欧阳轩整张脸都在抽搐,生怕欧阳渊在此时怒气发作,活活宰了那个王大毅!咳咳,是王毅。 “哦,没有听娘子说起过呢。” 李城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欧阳渊,他什么都不用说,只是轻轻的咬重两个字,他就知道,他,欧阳渊,生气了。 这句“娘子”,他娘的说的真响亮!这不明摆着告诉全人类,他们的关系吗? 靠!欧阳渊是个疯子! 占有欲特别强烈的疯子! “娘子……?” 王毅愣头愣脑的没听明白,一旁的欧阳轩不停的佯装咳嗽声,企图换回三人的理智。 王毅转身从身后小厮手里接过请帖,移交给上座的欧阳渊。 “这是武林大会的请帖。” 欧阳渊没接。 王毅傻眼了。 刚才还好好的态度,怎么一下子转变开来?翻书还需些时辰吧? 听说欧阳堡主的秉性不错,就是那脾气,不太好相处。 如今,倒不是不好相处,看这现状,是极度的不能相处。 你说,人与怪兽,如何相处? 笑话,他好歹也是堂堂富家子弟,好多人都盼着巴结他呢,这堡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嘿嘿,他不要,我要,我代他收了。武林大会多好玩啊,我们一定会去的。” 李城陪着笑,接过了王毅手里的请帖。 而,最诧异的是,王大毅竟然没有松开李城伸来的手。 两人的双手紧握,请帖也给折腾的起了褶皱。 “城痞子,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啊,本以为你是被我吓跑了,却没料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李城努力的想抽回双手,奈何力气不如王大毅。这练过的,就是比手无缚鸡之力强。 在哪里都站优势。 想他明明是七尺男儿,身形娇弱也就算了,他娘的长的也像一小女子。 “松手。” 两人的中间悠悠的冒出两个字。 漫不经心的两个字里,语气却格外的强硬。 “欧阳堡主,这可是我家未过门的媳妇,从小指月复为婚的,不能松手。” 扯,扯吧。 李城的心里早已哭死了。 王大毅到底要搞什么鬼?他最近已经很烦了,好不?不要来添乱了。 王毅朝李城眨眨眼,在欧阳渊眼里,却变了味道。所谓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松手。” 欧阳轩很有先见之明的溜了。 欧阳堡主有个嗜好,凡事说话不会说第二遍。 否则,后果会很惨。 王毅与欧阳渊对视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城可算是用尽了全力,抽回了双手。 揉了揉细女敕的小手,居然被握出了红印子。 这么可劲? “想打架?”王毅。 “奉陪。”欧阳渊。 “好啊,外面请。”王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厅堂。 李城揉手的瞬间,两人不见了。 乖乖,站在角落的欧阳轩也不见了。 这都什么事啊? 匆忙的跑至门外,却见欧阳渊与王大毅,已经打了起来。 欧阳渊一直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出招。 王毅使劲了力气,让他出个一招半式的,却不见效果。 一个人在那累的不行了,停了下来,直喘气。 欧阳渊稳稳的飞身站在了李城的身旁,搂紧了他的肩膀,在他还没有定神的刹那,光天化日的亲了他一口,“他,是堡主夫人。” 凌厉风行的嚣张气焰,是从娘胎里就有的。 再加上后天的优质培养,整个人的气势,在说上这句话时,徒增了许多强烈的幽怨感在里面。 对,幽怨。 就是一种妻子不认可丈夫的幽怨感。 李城呵呵呵呵的笑了两声,“我是男的!要找压寨夫人去山下找个母的去!” 母,也是有一定的含义的。 欧阳渊在李城的心里,已经被根深蒂固成,一个只会对着他发情的公狗。 压寨夫人嘛,只能是母的了,这样才能配的起他。 “城儿又不听话了?” 别,别,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害怕极了。 “我,我,我要去听欧阳瑾弹琴!我走了!” 才没跑出几尺远,只听欧阳渊幽幽的再次吐出两个字,“禁足。” ……倒退着步子,又回到了欧阳渊的身旁,乖乖的站着,“我听话。” “这才乖。” 王毅那个祸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是他熟悉的李城?千真万确?娘的,他没看走眼吧? “王大毅!你揉什么眼珠子啊,再揉也是我,别揉了,你没眼花,就是我,李城。” 不是啊,他不相信哪,这哪跟哪哪? 京城路途遥远,王毅好不容易的赶来了幻鹰堡,当然要多住些日子。 只是,苦了李城。 王大毅第一个晚上,不大习惯,所以睡不着的他,出了客房,活动活动筋骨。 本想找李城聊聊,叙叙旧的。 奈何刚走到青渊小居,便听到有人喊着救命。 喊救命也就算了,怎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娘的,逐渐变成了申吟声! 好像还挺耳熟的。 咳,听的他,一身火热。 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了。 “王大毅!” 突然身子抖了抖的王毅,吓得两腿发软,以为是李城。 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之后,长舒了口气,“三少主晚上好。” “不怎么好吧?” “三少主不要和小生开玩笑了,小生的魂今早被你家堡主夫人,三魂吓走了两魂。” “哈哈,那我再吓一次,你就必死无疑了。来来,我再吓你一次。” 呵呵,呵呵。 莫名其妙。 幻鹰堡,果然不正常。 “三少主也睡不着吗?” 欧阳轩抬头望月,“有美酒,佳人缺席,实属遗憾。” 娘的,还文绉绉的了? 突然,从里屋飞出一支,一支,一支不知道是啥的圆形硬物,笔直的冲着欧阳轩飞来。 两人各自闪开了。 “大哥!小心纵欲过度,伤了身体。” 欧阳轩朝着里屋喊着,谁知又一不明飞行物冲来。 “滚。” 娘的,到底都是什么人啊! 等等,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大哥? 里面的是,欧阳渊? 不对,一开始申吟的声音…… 不会是,李城吧? 苍天哪! ( 第十一章 欧阳瑾的不自在 京城第一首富与江湖也扯不上关系。 只是,以王毅的话说,就是,“娘的,谁让我老娘年轻时是武林中的女侠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毅的娘,柳芝,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死缠烂打着王杨林三日,最终妥协。 柳芝拿到了备用的开支,就立刻采办起了所需用品,第一,必须要印最豪华最上档次的武林请帖。 那王毅为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进入幻鹰堡了呢? 这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咳,那就长话短说,柳芝与前任堡主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神秘恋情,故而,柳芝有可以进出幻鹰堡的权力。 欧阳渊对王毅已经够客气了,真的够客气了。 王毅来的第二天中午,李城可怜的被禁足了。 不能向前些日子那样,可以被欧阳轩带来带去的了。 只能躲在青渊小居里,感叹自己怎么就认识了欧阳渊?! 窗里窗外窗内美人娇叹息。 “城儿。” “不准叫我!没看到本少爷在伤心吗?” “哦,是吗?” 欧阳渊从背后抱住他,轻轻的在他的耳边呼吸着。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变的?发情别总发我身上!” 别再挑拨他了,好不?咳,全身开始软绵绵的了。 他是中毒了吗?中了欧阳渊的化骨绵掌?每次遇到他,全身不是哆嗦,就是软趴趴的,没一回正常的。 “城儿这般诱人,为夫实在忍不住。” “滚!我现在全身上下没一丁点可以看的了,全都是你个混蛋啃咬的痕迹!你能不能消停几天?” 欧阳渊放开他,站在距离他三尺的位置上,抿唇一笑。 窗外的阳光灿烂,屋内的微笑妩媚。 原来他笑起来,连阳光都要暗淡一些。 温柔似水的微笑,急剧跳动的小心房。 李城落荒而逃了。 推开欧阳渊,马不停蹄的逃离了青渊小居,站在万瑾园的门口,不知所措。 他怎么了?竟然会为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到这个地步? 万瑾园外,欧阳瑾的琴声再次传入他的耳里。 “沧海茫茫,谁入君心?卿去卿来,忽如一梦。忘却故人忆往事,哪日才能尽欢颜,尽欢颜。” 百感焦急的李城在听了这悲伤的句子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谁入君心,吗?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想到了欧阳渊。 摇摇头,捶打着心房,他不该想,要完全的忽略!那个混蛋,只会在床上对他温柔! 不要理会这悸动的场景! 是美的,都会悸动。 对,只是因为欧阳渊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咦,你不是被大哥禁足了吗?这是干什么呢?哎哎,那墙不能撞,撞了,我又要花大把的名贵药材给你治伤了!别啊!” 欧阳轩没拦住,李城啪的一声就撞上了万瑾园的墙壁,额头顿时血迹斑斑。 “我说大嫂啊!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么用力?!我大哥会劈了我的!您老就饶了我好不好?” 李城倒在地上,头晕目眩的,定了定神,看到焦急的欧阳瑾跑了出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沉默不语。 他也奇怪了,愣是一把抱住面色苍白的欧阳瑾,把额前的血迹统统擦在了欧阳瑾那纯白的衣袍上。 “得了得了,这么想不开早说吗?我去拿几瓶毒药给你,保证一喝就死,死的透透的,活不过来的那种!” 李城抱着欧阳瑾,不说话,直摇着头。 面色苍白的欧阳瑾,则脸红起来,不知所措。 他被抱着,他的手应该怎么放?放在李城的背上?腰上?还是直接就这么僵直着,不动弹? 远处飘来了一个看热闹的,王大毅! 吃了午膳干什么呢?找乐子呗! 幻鹰堡里的景色不错,得了堡主的许可,他可是来来回回逛了个遍。 这正听着琴声好好的,莫名其妙多了一阵遭杂声。 离近一看,这堡主夫人昨晚个还被堡主抱着,今儿个居然抱着,咳,怎么两个一模一样的欧阳轩? “城痞子!” “干什么?” “你不准备回家了吗?” “不回了!逃不出去!” 娘的,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不过,逃不出去? “不放你走?” 李城月兑离了欧阳瑾的怀抱,那一刻,欧阳瑾竟觉着有丝失落感。 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废话!能放我走,我干么要待在这被人蹂躏啊?” 欧阳瑾听李城说这句话,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哎呀,二哥,你这是又怎么了?来来,和我聊聊,是不是我家的夜兮不听话了?……”声音由近及远,进了万瑾园。 王毅凑近李城,小声的嘀咕着,“可别是真的舍不得。” “滚!哪来滚哪去!” “是,小人遵命。” 王毅走了,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留的就急切的离开了幻鹰堡。 李城气的在屋子里砸东西。 所有值钱的,都砸了。 “城儿,把为夫也砸了吧。” 欧阳渊伸开双臂,闭着双眼,等待着李城砸。 “我没你高,没你壮实,没你武功高,我,我,我抱不动你!想自残自己往地上摔!” 谁知欧阳渊只是笑。 最近他笑的次数多了呢! 搂住李城,“城儿,我们一起出堡,可好?” 李城愣住了。 平时连房门都不让他离开半步,怎的,今日说这话?试探他? 不对,这几日他真的就像他所说的,真的消停了几日,不再对他用强的,一贯的温柔,就差没把他宠溺死了。 欧阳渊,中邪了? 中邪了,才会对他言听计从?那,他,要不要再说点别的? “那个,那个我,能每天去听欧阳瑾弹琴吗?” “能。” “可以在堡里四处溜达吗?” “可以。” “可以放我走吗?” 欧阳渊厉声道,“城儿莫要得寸进尺。” “为什么不放我走?我在这什么用处都没有?都快一个月了,你也该玩腻了吧?” 欧阳渊摆正他的身姿,俯视着他。 深呼吸着,“城儿,只要不离开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那我要你去死呢?” 笑话,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叫做“什么都可以答应”的! “死,又有何惧?” “你疯了,我可没疯!” “城儿,王毅离开时和你说了什么?” 声音震耳欲聋,可见说话之人的愤怒。 这人的脾气,比欧阳瑾还差。 “没说什么,也就是要把我带走之类的。” 李城可谓是自挖坟墓了一下,王大毅自此都没有再来过幻鹰堡。 ( 第十二章 准备就绪 出堡的事情,被搁置了。 他又开始了被欧阳渊关在房门里蹂躏的日子。 快要过中秋节了,李城苦于不能回家的痛苦,要给欧阳渊一个深深的教训。 风和日丽的一天早晨,李城拖着疼痛无比的身子踹开了欧阳轩的房门。 屋内的两人,惊呆了。 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外土匪一般的李城。 欧阳轩慌忙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的把自个和里面的人儿一同盖住了。 支支吾吾的指着门口的李城,“你,你,你,来,来干什么?” 难得听见平时嘴溜的欧阳轩竟也结结巴巴的。 李城兴致一来,大摇大摆的走近了他们的床边。 如果他没有看错,里面的那个,好像也是男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 好像经常出现在万瑾园的男人。 “我来替你大哥抓奸的,快点起来,男的靠左,女的靠右,看你们不男不女的行径,统统靠中间。” 欧阳轩挨着里面的夜兮,不敢起身,生怕让李城看到了样貌,说三道四的。 “能让我们先穿衣服吗?” “不能!” 欧阳轩气的脸色通红,看了一眼极度忍耐的夜兮,腰上一疼。 下手这么狠? “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快点离开!” 欧阳轩拿出了杀手锏。 “哦哦,这样啊,我要一瓶可以让人兴奋不止头脑发涨四肢无力两眼放光的药,最好一吃就见效快的那种!” 欧阳轩长舒一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呢! “那边左边柜子里,第三瓶,拿走了快点滚!” “这个?” “对对对,赶紧走!” 李城笑眯眯的离开了。 夜兮探出头颅,“他说的是什么药?怎么会有这么多功效?” “这个世上只有一种药有,那就是万恶的**一刻值千金的药!” …… “改天咱们也试试?” ……当他没问。 话说,李城拿了药瓶走了之后,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 连周遭的家丁都跟着乐起来了。 当然,他们的想法就是,堡主夫人开心了,堡主自然也开心了,连带着福利也会增加的。 看吧,一人乐不思蜀,全堡兴致开怀。 “城儿跑哪里去了?” “要你管!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理我!” 欧阳渊也不气,大概是听惯了他如此对他说话的语气,见他进门,便紧紧的贴了上来,吻着他白皙的脸颊。 “你恶不恶心?大清早的就发情?小心精尽人亡!” “我死了,城儿的这里,会不高兴的。” 欧阳渊伸手拍打着他的美腚。 “咝~你轻点!今天的药膏还没抹呢!疼!” “知道疼还乱跑?” “我这不是去找乐子了吗?” …… 嗯?他说错话了?怎么屋内冷飕飕的?一股怨气加上怒气,从欧阳渊的身上散发开来,让人生畏。 欧阳渊打横抱起他,本打算扔向床上,奈何听到那声哀嚎声,硬生生的被软化了,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床上,“转过身,上药。” “哦哦。” “城儿,你捂着那个地方,为夫怎么上药?” “你闭着眼睛上药!每次上药都吃我无数次豆腐,有完没完啊?要不是疼,我才不要你模呢!” “哦,难道城儿是想让别人模吗?” ……自己咬自己舌头,怎么每回都说不过他? 冰凉的气息传入体内,慢慢的融化开来,手指上蠕动的温度也跟着在体内流窜。 李城不小心申吟了一声,赶忙捂住嘴巴,轻咬着嘴唇,害羞的把头颅蒙在了被褥里。 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指! 哇咧,他竟然这么享受?! 他是不是心里有病? 病到脑袋发昏? 一直到上完了药,欧阳渊和他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没有。 见他要走,李城慌忙拉住他的衣袖,“喂。” “城儿该如何称呼我?嗯?” “渊,渊。” “嗯,说吧,有什么事。” 欧阳渊反握住他的手,坐在了床沿。 “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了,今晚,今晚能不能听我的?” “哦,想出堡?” 李城连忙摆手加摇头,“不不不,只是想让你听我一回。” 他不敢再在欧阳渊的面前提出堡了,提一次几天都不能下床。 虽然他很想回家。 苦瘪着一张脸,等待着欧阳渊的答应。 水灵灵的眼眸上因为怕失望而迷上了一层水雾,眨巴眨巴的,好似真的能滴出泪珠来。 欧阳渊伸手触模着那可爱白皙的脸蛋,越模越顺手。 “别模了!老子也是男人,再模就真的受不了了!” “哦,这样啊,那为夫答应你了。” 李城那个感恩戴德啊!就差没有跪下谢恩了。 欧阳渊出了青渊小居就不知道去哪里公干了,李城吹着口哨,逍遥自在的又去踹了欧阳轩的房门。 只是这次看到的,已经是穿戴整齐正在亲亲我我的两人。 见李城木讷的站在门口,欧阳轩咳嗽了一声,放开了夜兮,换回了李城的理智。 夜兮红着脸,什么都没说,快速的从李城的面前“嗖”的一下,呼啸而过。 “我说,大嫂啊,你还有什么事情啊?我这正甜蜜呢,都让你给搅和了!” 李城嘿嘿的傻笑着,忙走近,和他套着近乎,“真有事呢,我想来你这看看有没有绳子,最结实挣不断的那种!” “二哥有,二哥最擅长用皮鞭了,嘿嘿,嘿嘿,他那的皮鞭全都是上好的丝加上猛兽的皮制成的,坚硬无比,怎么都挣不断的。” “皮鞭啊?” “皮鞭也可以当成绳子用!” “真的?” “骗你能吃能喝能玩能找乐子吗?别说笑了,二哥的九节鞭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 李城半信半疑的去找欧阳瑾借了绳子,他倒好,二话不说,一眨眼的功夫,从屋内搬出一堆的皮鞭,扔给李城,“随便挑。” “这么客气?我,有些害怕。” 欧阳瑾真的想当场掐他的脖子,给他点好脸色就开始上染坊了?斜眼望着他,“爱要不要!” “别,别,我挑!” 怎么自己借个东西,跟欠他万把两银子似的? 不要还带硬塞的? 好吧,老子挑!老子要挑个结实的,今晚绑紧了欧阳渊!哼哼,看你还敢用强的?让你吃不到! 一切准备就绪时,天色也黑了。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天黑也早了些。 站在万瑾园里,看着身形单薄的欧阳瑾,下意识的说道,“天冷了,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进屋歇息吧。” 欧阳瑾的身子顿了顿,在心里苦笑着。 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对他如此说话。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关心,一样的心疼他。 “好。” “别光好,要实际行动,来,你大概坐累了吧,我扶你进屋去。” “佳人佳人,忆念狂,如是哀伤愁更愁,伤不伤,我也就这样了。” “说什么呢?” 欧阳瑾只是笑。 美人一笑,连梨花树都忍不住悲伤起来,落了一地的花瓣。 纵然回忆已过去,奈何心中徘徊无数。 往事再疼,他也想可劲的疼。这样,才能知道,那个他,曾经来过,来过他的身边,给过他疼痛。 他这半残的身子,还有什么可值得大家记挂的? “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关心,别人再怎么关心,又有什么用?一个大男人,整天哀怨着悲伤那的,你不知道我们只有几十年好活吗?” 欧阳瑾一愣,被他搀扶着坐在了床边。 “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因为我们要死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没有人再记住我们。所以,要在活着的时候,让所有认识的人都记住你,明白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总觉得欧阳瑾有种不想活着的冲动。 他的身上,少了人该有的存在感。 那种刻意把自己藏起来的存在感。 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感。 这个傻瓜,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叫人心疼。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 能让他,变的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 “要死,很久,很久,吗?” “嗯嗯,外面风大,你就不要出去了。待会我去把夜兮找来。” 欧阳瑾点点头,应了一声,掀开被褥,上了床。 李城松了口气,离开了万瑾园。 ( 第十七章 腹黑的豺狼 傍晚时分,幻鹰堡里热闹了起来,前院后院搭了三个戏台子,李城本身就是个乐活的主,听戏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被欧阳轩压着,来了后院,听那霸王别姬。 “城少爷,听说这上面的主角花旦的模样可好了,要不要先去后台看看?反正还没有开始呢!” 李城随意的应了一声,人山人海的,眼神一直寻找着不见踪影的欧阳渊。 中午吃完饭之后,就不再见他了,说是忙去了,个个分铺里都有许多账目需要他亲自把关。 李城以为这会应该忙完了,谁知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不免失落起来。 好似身旁少了什么,不舒服。 突然被欧阳轩拉起,硬是拽进了戏班子的后台。 戏班子里的人正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场面布置着,每个人都匆忙的在后台走着。 “哎哎,我说你有点精神气成不?看,那个就是花旦。” 模样可爱,正在上妆,看上去年龄颇小,李城没有什么心思,“看过了?看过了,我出去了,我们站在这里,会碍着别人的。” “没意思,特意趁大哥不在,带你来欣赏美人的,一会出去可就看不成了。” 李城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还没有你大哥美呢。” …… 气氛一下子尴尬到了极点。 欧阳轩傻笑着,拉着李城出了戏班子后台,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上。 那里,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城儿去了哪里?” 李城见他出现了,头脑开始发热,神智开始模糊。 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一头载进了欧阳渊的怀里,“你三弟带我去后台看美人去了。” 欧阳轩挪着座位,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 李城啊李城,吃里扒外的家伙! “哦,三弟是打算弃了夜兮?” …… 正巧端着茶水的夜兮从远处飘来,听到自家的堡主如是说着。 气呼呼的把茶水盘子放在了桌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座位席。 “大哥!我会被你害死的!夜兮,小夜夜啊,别啊,等等爷……听爷解释!” 李城又一本正经的坐到了欧阳渊的旁边,笑嘻嘻的盯着欧阳渊,傻里傻气的。 “城儿,可是为夫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城儿你再这样诱惑为夫,为夫可就要就地正法了。” “咳咳,看戏看戏。” 此时少了舌忝躁的欧阳轩,李城觉着心情大好,台上也开始了戏 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瞅着身旁的欧阳渊,魂不守舍的,听戏,那是左耳听,右耳出,听进心里只有那很小很小的部分,大多都给了欧阳渊。 不知怎的,今天下午是怎么看他怎么顺眼,巴不得一个劲的往死里看。 心心念着的,头脑里想着的,嘴里碎碎念的,统统都是欧阳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只是生病了,认为幻鹰堡里,只有欧阳渊和他最紧密,所以想无时无刻看着他吧。 “过几日出堡,去参加武林大会。” 李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唇微启,说完了才知道是与自己在说话,忙点头应和着。 “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突然,从戏台子上飞出一把匕首,小巧的让在座的家仆们,几乎都没有察觉到。 而且,那把匕首,是冲着李城而去的。 那一刻,李城仿似看到了死亡的出口,就在他的不远处,闪着白色的光芒。 千钧一发之际,从侧面也飞出一个不知是何物的暗器,正巧与戏台子上的相碰撞,一同落在了地面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惊魂未定的李城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 可能是吓的不轻,双手有些颤抖。 欧阳渊站起身,怒吼了一声,戏台子上跪倒了一片。 欧阳瑾从后台走了出来,冷哼着调调,朝着李城和欧阳渊走来。 “开戏前的助兴节目?” 欧阳渊见欧阳瑾走了出来,微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 欧阳瑾指着李城,“他有居心。” 欧阳渊长舒着气,“有居心又何妨?我幻鹰堡将来都会是他的。” …… 李城即使再搞不清状况,即使再害怕,在听了这句话后,心里也犹如五雷轰顶。 吵架归吵架,别把他牵扯进来。 他不属于幻鹰堡,幻鹰堡更不可能是他的,别说笑了。 “大哥,果真要姑息养奸不成?” “他已经是我的人,何来姑息养奸一说。” 欧阳瑾不屈不挠的指着李城,好似他是天大的罪人一般,“大哥,你可不要后悔。” “有劳二弟操心了。” “哼!” 欧阳瑾又气呼呼的离开了。 听戏的人也多半因为中途的停顿而离开了。 李城戳戳欧阳渊的腰身,“他怎么了?” “城儿……” “干什么这样叫我?我有些不习惯。” “城儿,你要知道,既然进了幻鹰堡,除非有我批准,不然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去的。” 李城咯噔了一下,“我知道。” 江湖上有传言,他清楚的知道。 “所以,城儿,我们回房吧。” “什么?” “还要听戏?” 李城摆摆手,他不想英年早逝。 “那,我们回房。” “回房可以玩别的吗?” 李城这会的脑袋瓜子怎的不灵光了呢?是刚才真的被吓着了吗? 还是,他故意的? 回房,当然有好玩的啊! 欧阳渊邪恶的揽着李城的腰身,出了戏台子。 “中秋不吃月饼吗?” “你想吃?” 李城点头,“我想吃肉馅的月饼!” “你会做?” “幻鹰堡不是什么都有吗?给老子变出两个来!” “不如,我们回房吃肉,如何?” ……房里藏了肉吗?他什么时候放的? 厨房的好吃的,都被他和欧阳轩给偷吃个差不多了,哪里还有肉? 挠挠头,瞅着一脸坏笑的欧阳渊,“真的有?” “千真万确。” “我不信。” 欧阳渊打横抱起他,“不信也得信。” …… 这边气愤的欧阳瑾撞见了正在闹别扭的欧阳轩和夜兮,心情本身就不好,伸手打了给了欧阳轩一巴掌,“废物。” “嗨,二哥,你发疯了?开始乱咬人了?赶紧回屋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欧阳轩也不气,只是揉了揉被打的脸颊。 “幻鹰堡将来都会姓李。” “姓李就姓李,不是挺好。” “李城的身份来历,可不容小窥。” 欧阳轩也二哥没有要走的架势,夜兮也哄不好了,严肃起来,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说着,“二哥,我们都能查出李城的身份,相必大哥也早已知晓。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连你也这么认为。” “就算幻鹰堡藏着宝藏,那大哥说给他,你又能怎样?” 欧阳瑾叹息一声,“我刚才试了他,他真的一点功夫都不会。” “我也替他把过脉,他一丝内力都没有,二哥你别杞人忧天了。” 或许吧。 也许,他真的想多了。 要是他只是清清白白的李城多好。 “我走了。” “二哥慢走。” “……我也要走了。” 跨出去的步子,被拉了回来,摔在欧阳轩的怀里。 “爷的脸被打了,今晚你得负责揉揉。” “……又不是我打的。” “主债仆偿。” 夜兮斜眼看着他,红了脸。 “美人,我们回房吧。” 欧阳家的主子,都是豺狼。 披着羊皮的豺狼。 表面上温顺,骨子里偷着月复黑的本质。 碰到像兔子一样的柔弱动物,本质就会显现出来,并无限放大。 ( 第十八章 无眠之夜 “你骗我。” “你不是吃到肉了,何来骗?” 李城趴在床的角落里,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目光瞪着外侧的欧阳渊,心里的不甘心统统泄愤在了那得意的身形上。 没错,他是吃到肉了。把欧阳渊全身上下啃咬了一遍,一丝白皙的肌肤都没有放过。 “你说会让我在上面的。” “你不是在上面了吗?” 李城在心里哭泣,那是叫在上面吗?分明就是换了个姿势罢了。 弱肉强食,他知道了。在幻鹰堡里完全的验证了这个典故。 趴在床角,别过头,不再看欧阳渊,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坦白从宽。 他可以信任欧阳渊吗?可以,吗? 不一会听见欧阳渊下床的声音,还有轻微的穿衣声音,心想,现在已经三更了,他要出去吗?出去,要去哪里?突然想刨根究底的问个透彻,在看到欧阳渊的那一刻,硬生生的把所有疑问都吞进了肚子里。 他,是幻鹰堡的堡主,他想去哪就去哪,管得住吗?况且,他以什么身份来管?呵呵,自嘲的笑笑,怎么就忘记了他是幻鹰堡的主当家了呢? “城儿先睡,我一会便回来。” 李城若有若无的“哦”了一声,表示答应,欧阳渊出了寝室。 李城在他消失的瞬间,坐起身,同时也下了床,在屋内徘徊着。 屋顶的“君子”小心翼翼的掀着瓦砖,露出屋内的光线,偷偷的朝着里面伸进了一根细长的空心竹筒。 “君子”好不容易等到李城不动了,运用着自身的内力,朝着竹筒吹射出一枚银针,笔直的射进了李城的脖颈,银针细小,小到用肉眼是无法察觉到的。 李城只是觉得安靖疼痛了一下,也没在意,用受揉揉也就作罢了。而此时,屋顶的“君子”不见了踪迹。瓦砖上毫无痕迹,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寂静。 欧阳渊果然过了一会便回来了,进屋便月兑了外袍,扔在一边,想伸手去搂床上的李城,却见他两眼呆滞,没有一丝精神气。 摆正他的身躯,让其与自己对视着,嘴里说着什么。 “城儿是真心喜欢幻鹰堡堡主欧阳渊吗?” 李城的脑子混混的,只听得见一个声音,对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是真心吗?” 李城点点头,表示回答。 “来幻鹰堡有什么目的?” “……应该说他们有目的,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欧阳渊轻咳了几声,继续问道,“你可知朝廷中的城王爷?” 李城的头颅摇的快要掉下来了,嘴里一直嘀咕着,“都说我长得像一个人,可是,我就是我啊!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干么拿我和别人比?” 兴许是真的迷糊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欧阳渊笑着,不再问话,轻轻的取出李城脖颈上的银针,把他放倒在床上,并盖上了被褥,再次出了屋子。 原来屋顶君子是欧阳渊。 李城模模脖子,表情冷漠,眼神凛冽,望着欧阳渊离开的方向,眼角划落了几滴泪水。 转了个方向,捂住耳朵,佯装睡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欧阳渊再次回屋时,李城抱着被子在乱踢,也不知是不是梦魇,嘴里不时的呢喃着,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听到他似乎很痛苦。 上前搂住他,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只是,还没有一会的功夫,欧阳渊胸前的衣袍湿了大半,原先以为是李城流的口水,低头仔细一瞧,竟是眼泪。 李城在梦里哭了,而且,很痛苦。 攥着欧阳渊的腰身更紧了。 “城儿,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知道,怀里的人听不见。可是他依然想说,“城儿,答应我,要不离不弃,好吗?” 李城蹭着他的胸前衣袍,沉沉的睡去。 夜无情,人有情,只怕人情冷暖不自知。 中秋佳节后的第一天下起了雨,细蒙蒙的小雨丝滴落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大地上的些许尘埃,全被这一场无情的细雨给打发走了,只剩下那光洁湿润的土地。 所谓尘埃,也不过是一场停留雨后的彩虹,转瞬即逝。 李城光着脚,站在雨水里,沐浴着天然的水润,湿了青丝,乱了寸心。他就像一个雨中的精灵一般,前一刻嬉戏玩闹,笑逐颜开,后一刻,变得认真深情起来。脚下是石子堆砌成的小路,因为雨水的关系,光滑而干净起来,他赤着双脚,在雨中曼舞开来。 谁说男子不可以裙起飘舞?他从小可就喜欢这种天气,这种姿势,快活的舞着自己脑海里的英姿曼舞。 欧阳渊打着伞,寻找着李城的身影,却在那石路上,看到了一个诱惑人类的雨精灵,止住了脚步,放下了油纸伞,心疼的冲上前去,狠狠的抱住了他。 “别这样,别这样,城儿。” “我只是在给雨水伴舞,献给大地。” 欧阳渊看着他认真的面孔,任由雨水打湿的青丝,用手细细的触模着他的五官。眉毛上沾染了些雨水,一点一滴的顺着鼻梁划向了下颌,婉似一个诱人的小妖精。 按捺不住体内的冲动,紧紧的捏着他那白皙湿润的下巴,疯狂的亲吻着那沾染了雨水的诱人红唇。 闭上眼睛,雨水敲打着脸庞的声响,清晰无比。唇上那肆意的啃咬更是让他失去了思考,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精灵,一个刚从雨水中幻化而成的水精灵。 “城儿……我的城儿。” 一场秋雨,换来了李城的浑身发热。他华丽丽的病了。 “你是疯子吗?在雨里待了近乎两个时辰!你是想作死吗?我这正好是有瓶药,吃一颗保证你死的透透的,无力回天。” “谢了,暂时用不着。”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独自去淋雨?要不是大哥及时发现你,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会死的,你知道吗?” 李城裹紧了被子,“不知道……” ( 第十九章 失魂落魄 李城失魂落魄的,连欧阳轩伸手揪他的耳朵也浑然不知,眼神一直专注着窗外的风景,细雨弥漫了整个幻鹰堡,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雾气,忧伤而孤寂,好比他此刻的心情。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李城!”欧阳轩一边揪着他的耳朵,一边扯着他苍白的脸蛋,而他本人一点知觉、都没有,依旧注视着窗外,好似外面有他生命中的挚爱。 片刻之后,欧阳轩见他没有反应,觉着无趣正要离开,手却被紧紧的抓住。站起身的刹那,凝视着那迷上水雾的眼眸,心里又不安分的疼了起来,唉,这个大嫂总是有理由让他心疼,这可如何是好。只是区区的可怜眼眸,便虏获了他的柔软之心。 除了夜兮,也就是他了。 “说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的尽量帮你,绝对不会告诉大哥的,放心好了。” 李城紧攥着他的一只手,哽咽的说着,“你大哥不相信我。” “嗯嗯,我知道。” “他试探我。” “嗯嗯,我知道。” “他根本就没有理会过我的感受,更没有在乎过我,我烦透了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很复杂。” 欧阳轩拉过他的手,又坐回了原位,敢情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这个世间真的有这么无知的人类存在吗?一张小脸因为纠结而变的有些扭曲,无知的大脑此时因为想不明白原因而苦恼着一颗心。 当真是为难了他。 明明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靠着父母存活的家伙,常常跟着一些狐朋狗友鬼混的这厮,竟然不知道情为何物,说不出虽然不丢人,但是说的人却很丢人。 “我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模不清原因,只觉着闷闷的,好不舒服。” “所以呢?” “我想问你,大门在哪里?幻鹰堡的出口在哪里?” 欧阳轩甩开他的手,厉声道,“你想出去?不可能!你应该知道幻鹰堡的规矩,凡是出去的人,必定要经过堡主的恩准,不然便是被驱逐出去的,以后,以后若是想再进来,难上青天!” 他不答应!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李城低垂着头颅,小声的说着,“是吗?” “你就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我给你从外面带些好玩的回来?让你解解馋?” “不,不用了。” “要不然去听二哥弹琴?二哥最近新谱了一首曲子,可好听了。” “好。” 欧阳瑾一人坐在梨花树下,翘首望着飘落的梨花花瓣,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着。李城和欧阳轩进来时,身穿白袍的欧阳瑾正伸手接着飘落的花瓣,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感叹,那极美的画片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仙境般的迷幻着他们的眼眸。 “明明我们长的十分相像,为何二哥这样看上去比我要美上几分?” 欧阳轩也许是在自言自语,边走边朝着空中呢喃着,也不管李城有没有听见。 欧阳瑾转过身,“你们来了。” “二哥,那首梨花相思泪可以让我们听吗?” “好。” 欧阳轩进屋去搬椅子,回来时见李城已经坐在了地上,正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家二哥的双手,不知在想什么。 夜兮从远处飘来,一只手搭在欧阳轩的肩上,竟吓得欧阳轩跳了起来,见到是夜兮,惊呼起来,“你想守寡吗?这么不吭一声的站在我的身后?要不是知道幻鹰堡不会进别人,我这一掌可以打死你了。” 夜兮只是笑笑,“咱们去别处。” “为什么?二哥的曲子,我也想听。” 夜兮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的离开了万瑾园。 欧阳轩立在那里,望着梨花树下两人的身影,摇摇头,朝着夜兮的方向奔去。 万瑾园里,响起了一阵阵悦耳的琴声,还有那动人心弦的歌喉。 梨花树下望相思,相思几何与谁知,倒是无情也有情,夜已深,路已寂,人已散,又是相思,尽是相思。 “或许我也可以弹奏。” “是吗?” “是啊,只是我想弹给他听。” “他吗?” “嗯。” 欧阳瑾没再说话,两人一同看着梨花树。 欧阳轩回来的时候,李城趴在欧阳瑾的背上睡着了。 “他说了很多。” “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三弟,我是不是错了?” “二哥,给你个忠告吧。两个在下面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幸福的。” …… 欧阳瑾的脸抽了抽。 ( 第二十章 欧阳瑾的悔恨 欧阳轩的谩骂并没有唤回李城的理智,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赤着脚漫无目的的走在石头小路上。秋天的雨水天气没有带走大地的烦躁,反而让多半的人心中浮躁起来。可能也与周围的环境有所关联,李城格外的不想待在屋子里。那里,弥漫着一种他所排斥的孤立感与焦躁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是深有体会的。欧阳渊一再的试探,让他察觉到了在这幻鹰堡里,根本就没有一丝自己可以立足的余地。 脚下残留着雨水过后的污秽水渍,每走一步,便响起啪啪的水声。裤脚湿了大半,也全然不想去理会,任由冰凉的水渍敲打着早已伤痕累累的身躯。 腰身突然一紧,极力推月兑开来人的牵制,透着冷漠的眸子回身望着来人。 “城儿,你到底怎么了?”欧阳渊抱着他,以一种再也不放手的姿态牢牢的紧扣着他的身躯,紧密的贴着。 李城不敢乱动,也不想给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多做解释,闭目颔首,咬着自己的嘴唇。万物开始静悄悄的,刚才还有些生气的物种,此时也变的萧条起来,少了往昔的热情,多了一份沉重的寂寥。 “城儿,别这样对我,别这样……” 恳求的语气,低声下气的姿态,焦急的神情,这些,李城全然无视掉了,眼眸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仿似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深呼吸着,用平稳的口吻说道,“欧阳堡主放了我吧。” 欧阳堡主,堡主,就像回声一样,不停的贯彻着脑海,失去了言语。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我的生活是杂乱无章的,而你欧阳堡主却是井然有序的,我们过着不同的日子,生活在迥然不同的时代里,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欧阳渊开始大笑不止,笑到让李城心疼,心疼到不忍心再听下去,努力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那笑声太凄厉,即使不听,也觉得心碎了一世间。 “你死是欧阳家的鬼,生是欧阳渊的人,这辈子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着改嫁。” 一时间,悲伤的气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李城的沉默以对。 他的认真,他的深情,他的回望,在欧阳渊的眼里只是区区的宠物在闹脾气,在和他无聊的互动争吵。他不想当幻鹰堡的宠物,也不想当欧阳渊的玩意,尽可能的一点一点的拨开欧阳渊攥在腰间的大手,距离他几尺远外站着。 “我是个人,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我,玩不起你的诱惑,经不起你的洗礼,更,谈不上喜欢这里,你还是放了我吧!” 欧阳渊只是注视着他,从头到脚,没有遗留的凝视着他,一丝不苟。平日里溢彩的眸子,此时凶狠冰冷,仿似面前的人儿伤害到了他的极致。 “我,不会放手,你,最好死心。” 李城的身躯腾空,被欧阳渊打横抱起,双脚上的水渍不停的滴落,就像他的泪水一般,无情的滑落在雨里,不知所踪。 最后一次,就让他再放纵这最后一次,他想,恐怕当真只是最后一次了,所有的悲伤与欢笑,所有的痛苦与嬉闹,将要在今晚,戛然而止。 他,不能再留在幻鹰堡了。 “城儿,别在闹了,好吗?” 是啊,所有的认真,全化作了嬉闹,有什么意义?李城苦笑着,搂紧他的脖颈,凑着双唇,肆无忌惮的啃咬着他的味道,苦中带甜,让他尝到了情爱的滋味。 亲吻比以往来得更猛烈些,交缠在一起的薄唇,此时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敢分开的,热情而澎湃。 隐蔽处的身影,无力的喘息着,甚至连步伐都有些颤微,险些摔倒。他看到的一切那么明了,那么伤情,却还想义无反顾的阻止。他的心,当真因为自私变得无耻起来。他的目的达成了,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那样的李城,让人心疼,疼到骨子里,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会跟着疼痛。 他只是在李城的身上找回那个人的影子罢了,就连影子,他都会如此生疼吗?呵呵,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种下的因果,自己尝到了厉害。 再回头时,庭院中的两人离开了。 他也顺着小路一直走一直走,最终停在了他们初次相遇的湖边凉亭里。湖面上苍白的倒影,凌乱的发丝,憔悴的脸庞,如此的自己,不堪一击。 “二哥!” 差点滑落进湖中的身躯被经过的欧阳轩拉住,拖离了湖面,冷笑不止。 “二哥,你疯了?你明明不会浮水,要做什么?要不是我经过,你是不是真的要跳下去?”咆哮的欧阳轩捶打着他的肩膀,企图唤醒他的神智,而他却依旧呈呆楞状态,嘴角勾勒着一丝哭笑不得的笑容。 坐在地面上,两人对视了良久,幽幽的问道,“三弟,我做错了吗?我只是想找自己的幸福,我离间他们,故意捏造事实,这些都错了吗?” 欧阳轩长叹一口气,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语,摇头叹息,“二哥,这不能全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你只是表露出来罢了。” 他的二哥,是个可怜的人,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也就造成了他的共于心计。这不怪他,一个人寂寞了,就想找点事情做。 “催眠针是我给的大哥。” “嗯,我知道。” “我甚至说了一些挑拨离间的狠话。” “我知道。” “最终害的李城落寞了几分。” 是的,李城这几天的反常行为,皆是因为大哥的不信任。 “催眠针其实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只会让清醒的人睡那么一会。” “李城恐怕是伤透了心吧,因为大哥的不信任。” 他一句一句的说着,欧阳轩不动声色的听着。冰山一样的二哥,话语不多的二哥,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和他在这里说了往日加在一起多的话语。 是真的喜欢上了吗? “二哥,你,忘记那个人了吗?” 他抬起泪眼,看着夜色中的欧阳轩,“没有。” “那你发什么疯?大哥和李城这么恩爱,你羡慕嫉妒恨啊?拆散他们你很得意?” 话说,欧阳轩的嘴这么的狠毒,句句说到了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跟着悔恨起来。却不敢说,真的是自己羡慕变成了恨。 “我……” “别我呀你的,我告诉你,李城准备今晚逃走!” “他?怎么会?一点武功都不会,幻鹰堡又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欧阳轩捂着嘴一直在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二哥居然一个晚上和我说了一年的话。” …… ( 第二十五章 别再缠着我 “你,你,你说什么?” 李城落在地面上,惊恐的看着他。乡间小路上,月亮的光芒照得通明,欧阳渊正巧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表情,不敢胡乱猜测他的心思。而他脸上的表情,则一览无余,统统都印在了脸庞上,让欧阳渊有机可乘。 “城儿,跟我回去吧。” 仿似刚才的那句话只是一个幻觉,欧阳渊不依不挠的问着他同一个问题。说是问题,不如直接说是命令。 李城活了二十年,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命令,在幻鹰堡被人当成傻子呼来唤去的也就算了,现在他出了堡,恢复了身份,当然要做回自己。他的话,他可以不予理会。 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欧阳堡主严重了。” “城儿。” “本王与你不熟。” “城儿,你要闹到何时?” 李城冷笑着,看吧,他的认真在他的眼里,统统都是嬉闹,都是不堪一击的伤害。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控着自己的心意,他的头很疼。 “本王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 论武功,他们不相上下,论气质修养,更是不相伯仲。 他必须赶紧去皇宫找皇兄,刻不容缓。 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身后的人依旧跟着。 欧阳渊啊欧阳渊,不要小瞧了城王爷这个称呼,能在众多皇子中生存下来,并牢牢的巩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是幻鹰堡中的李城,也是朝廷中必不可少的城王爷。 眨眼的功夫,李城便不见了。 不见了有很多种解释,而李城的不见了,则是前一刻还在他的眼里,后一刻,连他的身影也找不着了。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扫视了一番,全然没有他的踪迹。 回到皇宫时,已经三更天,李涵正埋首在小山丘似的的奏折里,一丝不苟的批阅着奏折,一行一目,一字不漏,全神贯注的研究着奏折里的内容。 李城蹑手蹑脚的走到桌案的下方,随意的坐在了地面上。 “你来了。” “不来会被你追杀的。” “恐怕来了也会被人追杀吧?” “你知道了?” “朕是皇帝,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也许吧。” 李涵放下最后一本奏折,走到了李城的身旁,一同坐了下来,并把头靠在了李城的肩膀上,“和皇兄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 “皇兄可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经常躲在这桌案的下方,听着父皇叹息的声音。” “记得。” “那时候当真是天真无邪,童真烂漫,有些怀念那时的日子。” “你是在说我们现在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里吗?” 李城的头也靠着他的,两人依偎在御书房的中央,大门并没有关,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光亮。皇宫的三更天比农家人要来得快些,已有不少的宫婢起身,开始了往日的活计。 “城,他会喜欢皇宫里的生活吗?” “会吧。” “我一辈子不去接他,不去见他,他会恨我吗?” 一个“我”字道出了多少的心酸。 他是皇帝,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才登上的宝座。而这个嗜血的宝座,如果不是他来坐,那么他就是那无数人中的其一。 他,不能去爱自己喜欢的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 “会吧。” “幻鹰堡竟是我们的克星。” “是啊!” “城,幸福在自己的手里,欧阳渊,可以托付终生。” “不了,心领了。” 让他想想,好好的想想,他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如了欧阳渊的意。 他要让欧阳渊知道,他是个金贵的主,需要八抬大轿来娶的主。 “明天就要去武林大会了。” “嗯,皇兄要保重。” “我已经下了命令,让那些御医需要最有效最快速的镇阳之法,一有消息,我立马给你飞鸽传书。” ……李城都把这茬给忘记了。 好吧,看在李涵如此重视他的份上,今晚他一定要送份大礼给他。 “皇兄该歇息了,明日可以罢朝一天。” “听你的,朕就回去睡他个一天一夜,管他天昏地暗。” “嗯。” “今晚要不要留下来陪我?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睡觉了。” 李城轻咳了几声,把他推离了自己几尺远,以防被粘上“**”的名声。 “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大毅那个有钱货,向朕提亲了。” “哦,看上你后宫的谁了?” “非也非也,他提的是城南郊的城王府里的李城,城王爷。” …… “推了。” “不好意思,朕已经答应了。” 库房里的上百件稀世珍宝,可是他求都求不来的。只要他动动笔,那些宝贝就可以全部归入国库所有,何乐而不为? 何况,这只是其一,成了亲,还有后续的宝物相送,他怎么会不答应?!至于逃婚啊,悔婚啊一些烂把戏,他是不会过问的。 他,只负责前期工作。 “皇兄,我会杀了你的。” “那你记得每年清明给朕多烧点纸钱。” “……你个混帐皇帝。” “你又不愿意嫁给欧阳堡主,难得有人愿意娶你。” “……皇兄,我是男人。” “所以说你很难嫁出去的,既然王大毅要收你,你就跟了他吧。他有房有财有权有样貌更有地位,父母尚在,家中独子,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喜欢的是女人。” “哦。” …… ( 第二十六章 池水之战 李涵模着下巴,不时的观望着李城的表情,一会皱眉一会喜上眉梢,躲在那个属于自己的小角落里,独自承担着所受的伤痛。他从小便是如此,什么都埋在心里,出了大事也只是眨眨眼,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谁曾想,他的心里早已河水崩塌,泛滥成灾。 记得父皇驾崩时,他是笑着的,始终都是笑逐颜开的。身旁的几个兄长都认为他疯了,离经叛道,想要借这个理由以一己私利铲除他们兄弟。 人算不如天算,父皇本指名由李城来继承的皇位,阴差阳错的成了他。 他不知道中间发生过什么,也,不想再过问。 只要,他们兄弟两好好的,谁当皇帝,他根本就不在乎。 现在,这个盲目的笨头笨脑的弟弟开窍了,生成了情根,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纠结状态,真让人心疼几分。 突然,不小心瞄见了李城头发上的朱钗,微微一笑,伸手取了下来,晾在两人的中间,“皇弟,你的品味何时变得如此低俗了?” “嗯。” 李城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大反应。 “呦呵,定情信物?” “我自己买的。” 李涵仔细瞅着手里的朱钗,斜眼了望着他,“怎么看着不像呢?你的品味一向是出了名的挑剔呢!要不,皇兄帮你扔了,改日送你一个珍珠?” “好。” “你是真好还是假好?不准打马虎眼。” “随你处置,只是一个玩意罢了。” “那好,我现在便折了它。” 李涵一边看着李城的表情,一边作势要去折断它,谁知那厮竟然无动于衷。当真是铁了心不愿意和欧阳渊在一起吗? 罢了罢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的人生,需要他自己来把握,别人参与了,那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拿好。” “我不介意你折了它。” “可是有人介意。” “他来不了皇宫,看不到的。” 李涵摆正他的头颅,轻轻的把朱钗束在了他的青丝里,“好了,其实还挺好看的。” “是吗?”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李家的优良面貌是不可或缺的。” ……“皇兄,你认为欧阳家的人是喜欢我们的样貌吗?” 李涵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大笑不止,“可能一开始是喜欢的吧,后来,恐怕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人吧。样貌只是其一,没有一个人能爱你的样貌爱一辈子的,最主要的还是你这个人。明白吗?” 李城颔首,有些懂了,又有些模糊起来。 欧阳渊说爱他,该不该相信? 他这辈子除了李涵之外,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哪怕是父皇,他也不敢多做信任,这样的一个欧阳渊摆在他的面前,他该如何是好? 第一次有了想和一个人长相厮守时,他却开始迟疑了。 李城本来打算再晚一点的时候去跟踪欧阳渊的,这欧阳堡主都大驾光临了,那么,幻鹰堡的二当家和三当家,恐怕也是一同出堡的吧。 跟踪的计划落空,被自家皇兄抓来,共同沐浴着温泉之水。 李涵的寝宫内室,特意命人打造了一间浴室,泉水来自皇宫中最大的护城河,每日都可以享受到滚烫的沐浴之风。 暖暖的温泉,正好可以洗去他身上无法触模的犹豫。 明日便要启程去杨苏城了,武林大会还有半月将要举行,现在去了,正好可以赶上武林大会前夕,杨苏城举办的灯火会。 灯火会,他还从来没有参加过那种类似的晚会,心里有些彷徨,如果,如果有人和他一起,多好。李涵日理万机,恐怕抽不开身来,去幻鹰堡迎救他回来,已经积累了数日的奏折,如今只怕是再也离不开皇宫了。 只是,这都过了许久了,他都快烫掉一层皮了,也不见李涵进来,不知又去调戏哪位宫女去了,很干脆的,又把他晾干了。 背对着浴池的石门,闭上慵懒的双眸,趴在了那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台面上,假寐起来。也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放松了警戒心,石门被推开,他也没有意识,依旧趴在那里,半个身子侵泡在了温水里,露出白皙的双肩。 直到身子被人搂住,才惊觉自己竟然睡了过去,揉着眼眸,“你这么晚才来。” “怎么?想为夫想的如此紧?” 怔愣片刻之后,努力挣月兑着他的怀抱。这声音…… 不是李涵! 浴池里响起了拍打水面的声响,和月复黑体质所擅长的诱拐笑声,最终大灰狼获得了小白兔的亲吻,许久许久不曾触模的肌肤,此时一发不可收拾。 李城大概是泡的时间有些久了,头脑开始发涨,四肢开始无力,任由着欧阳渊搂抱着,肆意的掠夺着,毫无防备之心。 “别……别在这里。” “这里没有外人。” “我,我皇兄会进来的。” “我这么轻易的进入皇宫,你以为是谁的安排?” 李城的大脑运转了一会,开始咬牙切齿起来。除了李涵的示意,那些人是不会放欧阳渊进来的。要知道,其实皇宫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它,真的是一个龙潭虎穴。 “你见过皇兄了?” “没有。” 看来只是引他到了这个地方,并没有露面。 突然腰上一紧,李城申吟了一声,越发的诱人一些。 “我,……你,有没有带,带膏药?” “你的皇兄是个善解人意的兄长。” 身上的某一处被触模,申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可口,大灰狼有些等不及了,轻轻的把他按倒在大理石台面上,月兑了亵裤,仔细的回味着他的甜美。 “城儿,我的城儿。” 醒来时,居然在自家王府的寝室里,白色的床幔,金黄色的被褥,还有那,散发着永不衰竭的雄性气息的欧阳渊。 他是不是真的武功退化了?被他移到了这里竟没有知觉? 窗外的光亮显示着早已是白天,阳光明媚,周围的空气格外暧昧,充斥着暖人身心的温柔氛围,让他翻了个身,佯装着继续睡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欧阳渊,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到了极点,很难解释。 “城王!城王爷?!李城?在不在里面?娘的,我可要踹门了!” 王毅的喊叫唤回了他的理智,才猛然间惊坐起来。 糟了,忘记了今天约好了和王毅一同去杨苏城的!完了,千万不要踹门,他们这个样子,不能被他看见! “你藏在被褥里不要出来就好。”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里是我的府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我。” 从小养成的优雅气质,在欧阳渊的面前全破了功,和一个市井小百姓没有多大区别。可是,心里却暖洋洋的,很喜欢很喜欢。 “我是不想让他看到你的样子。” ……就在李城脸红的刹那,房门被踹开了,三个人,六双眼睛,互相望着,沉默以对。 “李城,我们,可是皇上恩准了的夫夫,你是在红杏出墙吗?” 王毅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的尴尬,李城正要反驳,却被欧阳渊严严实实的用被褥给裹了个彻底,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眸,转啊转的。 “没有墙,何来出?” “娘的,你这个家伙,抢了我两回娘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王毅,够了!出去!” “你让我出我就出啊?我又不是你的奴仆,不需要听你的,而且,娘的,我是来找城王爷的,他约了本公子游山玩水,却把本公子一个人晾在了那里一个大半时辰,天寒地冻的,我容易嘛我,才到这里还没有站热,就要把我吼出去吗?你们真没有良心!” ……李城从前领教过王毅的看家本领,那就是口吐飞沫,人家是血溅三尺,他则是横飞吐沫一丈,所到之处必定被波及,沾染上些是非。 索性,他听习惯了,耳朵对王毅已经达到了自动消化的湛艺,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于是,在王毅口若悬河时,他已经昏昏欲睡了。 带着甜美幸福的微笑,进入了梦想,再也不管身边的人或事了。 ( 第二十七章 李家的皇亲国戚 前往杨苏城的日子,推迟了。 根据王毅的措辞,京城距离杨苏城最多五天的车程,而武林大会还有半月才能开始,本就打着游山玩水的名头早几天去的,如今这孤家寡人的,也不想早去了,索性赖在城王府里,不走了。谁让那个不讲信用的李城,放了他的鸽子。 早上踹了他们的房门后,居然被城王府的侍卫给架出了府!娘的,这幻鹰堡的堡主也太小家子了吧?他真的没有看到李城,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到,就那么的被冠上了无耻的骂名,有些委屈,有些气愤,有些不甘心哪! 论武功,他那三脚猫的王家刨式拳法,还不及欧阳渊的一指手指头有威力;论样貌,他积攒了王家所有优质的遗传,竟不及欧阳渊的三分之一;论钱财,娘的,他们王家只是京城首富,他欧阳渊却是全国的首富! 内心极度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一颗心紧紧的系在李城的身上,深邃专注的眼眸,不时的望着那与欧阳渊嘻笑的李城,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全然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架势。 “你还需看多久才能收回你那猥琐的目光?”李城闹够了,推开欧阳渊,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陪着王毅喝着茶。 王毅正要说什么,却见欧阳渊也走了过来,大气不敢出三声,乖乖的闭了嘴,把一肚子的怨气吞下了肚,优雅的喝着茶水,眼神也不再关注着李城,而是望着湛蓝的天空。 清澈万里无云的天空,连带着空气都是香甜的味道,半空中的鸟儿来回的挥扇着翅膀,格外的清新怡人。这样的天,应该相携美人一起去泛舟游玩,而不是坐在这狭窄的天堂里,唉声叹气,自怨自艾。 “我们的帐,还没完,娘的,本公子岂是善罢甘休的人?等着。” 美人美人,除了李城,皇宫里不是还有个李涵吗?与其在这里看他们小两口亲亲我我,不如去皇宫里陪陪那真正的孤家寡人。 顿时,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眼中的栋梁之才,周围邻居的羡慕之光,他从小什么都不缺,吃穿用住行,统统都有人事先安排好,他只负责好好的活着。父亲在意的是商场上的如鱼得水,母亲在乎的是江湖上的扬名立万,而他,最在意的就是身边的情意。 从小便认识了李城与李涵兄弟,这么多年了,自然也亲如一家,只是这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却没有减弱,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内心深处总是想要找个人,一起。那个人,他以为会是李城,但自从出现了欧阳渊,他才知,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别了李城,出了城王府,大门关上的刹那,同时也把他关在了心门外。看来,城王府以后是来不了了,至少欧阳渊在的一天,他都不能踏进这里了。苦笑着离开了这里。 城南郊自然偏僻了一些,走到集市的话,依他的脚程,大约需要半刻,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距离午时还需些时辰,干脆慢条斯理的走着,一边欣赏着树木,一边踩着落叶,双手背在身后,倒也苦中作乐。 “敢问兄台,城王府是在这个方向吗?” 一个柔柔的嗓音传入王毅的耳里,清脆悦耳,给人一种身处世外桃源,清新月兑俗的意境,不由得多看了来人几眼。是个男子,一身浅绿色的罩衫,腰间佩戴着和他一样价值不菲的翠玉,晶莹剔透,于他的衣衫几乎合二为一了,煞是好看。一头墨色的发丝,束在脑后,只留下两鬓的一嘬碎发。白皙的肌肤,圆圆的脸蛋,水灵灵的一对黑眸,还有微微勾起的嘴角。美,美极了,美到似曾相识,美到与某人有些相像。 王毅看的有些出神,那人也不气不恼,仍旧微笑着,任由他仔细观摩。 “兄台要是看够了,可以告诉在下城王府的方向吗?”温文尔雅的气质修养,让王毅一脸挫败,尴尬的挠挠头,指着南边的方向,问道,“你是找城王的?” “正是。” “他现在可能没功夫搭理你。”人家小两口正甜蜜着呢,久别重逢,欧阳渊那只大灰狼也不愿意放开一刻呢! 那人“哦”了一声,望着城王府的方向,微微一笑,“在下也不是急着想去找城王,只是有些日子没见了,甚是想念。” 王毅把李城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遍,除了他去幻鹰堡的事情之外,只有一个人符合面前的男子。那便是,李家娘舅家里的皇亲国戚,李城与李涵的表哥,宁枫彦。他只见过一回,已是十岁左右的事情,记不清了。 只是听说宁枫彦是个不得多得的商业天才,算账目也是一流,多难多杂的数字,在他的眼里宛如蚂蚁一般,不堪一击。他就是那么的有天分,有惊人的头脑。 再一次的自愧不如。 “别兄台兄台的叫了,我是李城的青马,王毅。” 宁枫彦重复了一声“青马”后,开怀大笑,“可是青梅竹马的意思?” 美人一笑,就连落叶都想看他一眼,再次飞舞了起来,围绕在他的身边,跳起了旋转舞。 王毅意识到自己的尴尬时,手已经立在了半空,正要朝着宁枫彦而去,赶忙抽回了手,不知所措的望着别处,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有听李涵表弟提起你,是首富王杨林的公子,久仰大名。” 王毅跟着附和着,“见笑了,只是京城首富,不足挂齿。” “王兄当真是说笑了,京城可是全国上下屈指可数的大城,非一般人都当上首富的。” 王毅怎么听都有些肆虐在里面,不是羡慕,不是嫉妒,仅仅只是有些轻蔑。照理说,他们王家与宁家毫无牵扯,今日又是第一次见面,他怎的话中有话?难道,是在生气他认真注视他一事?真是,长得这么美,不就是让人看的吗?不然白养这么美了,光藏在家里,有什么乐趣。 “如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王毅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宁枫彦拉住了胳膊,说不上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总之看着胳膊上的一只白皙修长的玉手,心下做了一个决定,三句话的时辰,还不放手的话,这个人,他要了,要定了。 “等一下,你要往哪一个方向走?” 第一句,“皇宫。” “李城表弟的府上是不是有人?不方便打扰?” 第二句,“是的。” “那,我同你一起去皇宫,可好?” 第三句还没有结束,宁枫彦便送开了手,王毅皱着眉头,替自己惋惜。这么美的人儿,竟然不能属于自己,唉,干么第二句就要松手?嫌弃他的胳膊上没有几两肉吗?捏起来不舒服? “不好。” 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宁枫彦愣了一下,转而偷笑起来,好一个别扭的人儿。他喜欢,格外的喜欢。 总算不枉此行,对家中有了交代。 王毅一股脑的去了皇宫,宁枫彦则与他背道而驰,去了城王府。既然不好,那么便不跟着了,日子还长,不能急于一时,要不然会吓坏他的小刺猬的。 城王府里依旧是往常一样的萧条,需要修缮的大门、牌匾,需要重新铺就的小路,还有那总是摇摇欲坠的秋千,宁枫彦扶额,直叹息。他的表弟缺钱,很缺钱,他打算走的时候多留下点修缮王府的银票。 “彦表哥?你怎么会来?伶表弟呢?” 李城见到宁枫彦,慌忙从欧阳渊的腿上下来,脸红的站在了石桌旁,模着耳垂。 宁枫彦咳嗽了几声,“城,你身后的是谁?” 就在李城纠结如何介绍欧阳渊的时,他自己站了起来,一手搂过李城的腰身,“如你所见,我娶了他,是他的夫君。” 李城的脸更红了,但没有挣月兑他的牵制,只是朝着宁枫彦傻笑着。 “嗯,久仰了,欧阳堡主。” ……哇咧?彦表哥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他的愚蠢事迹,不会已经传到娘舅家了吧? “我是听李涵表弟说的。” “哦,那彦表哥此番来京城是为何事?” “相亲一事。” 宁家有两个男丁,老大宁枫彦,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规大少爷,一心只想着他的账目与钱财;老二宁枫伶,则与他完全相反,整日不着家门,高兴了半月回来一次,不爽了,一年才回去一次,行踪飘忽不定。 而近日,二十又三的宁枫彦被催婚了。 老二找不着,只好先逼着老大娶妻,这不,来京城就是为了找寻自己心仪的人儿带回去拜堂成亲的。 谁知,竟然碰上了宁枫伶也在京城。 四兄弟难得聚齐在一个城都。 “彦表哥,你可有相中的人?” “大概有吧,刚才在路上碰上的,一个很好玩的小刺猬。” ……刺猬可以娶吗?刺猬可以说话吗?他们,沟通方不方便?李城白痴的眼光看了一眼欧阳渊,轻声说着,“当真是眼里只有数目。” “城,王毅那个小刺猬,可有娶妻?” 等等,让他先消化一下宁枫彦的这句话。首先,他问到王毅,接着说到了小刺猬,上一句里,他说他碰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小刺猬。好了,理解完毕,他看上的小刺猬,名字叫做王毅。 “没有。” “那便好,不然让他休妻好似挺难的。” “彦表哥,王大毅喜欢的是女人。” 宁枫彦抬眼看着欧阳渊,问道,“欧阳堡主是女人?” “表哥也是可以杀的。” 宁枫彦笑着,“你也喜欢女人,却嫁给了一个男人。” 李城不说话,缄默是他的一贯作风,能装一阵子的深沉,会有些男子气概。 “我会慢慢来,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暂时不会草率决定,待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时日尚早。” 宁枫彦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李城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模着下巴,问道,“你当初第一次见我,是个什么心思?” “娘子是问我存了什么心思还是想做什么心思?” “那你知道我是男子的刹那,是怎么想的?” 欧阳渊当真认真的想了起来,坐在石凳上,抿唇一笑,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李城坐过来。 李城撇撇嘴,坐在了他的身旁石凳上,“是不是想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我那天晚上的晚膳可就没着落了。” 顿时李城拍案而起,“原来你对我只存了这个心思。” “城儿。” 欧阳渊站起身,抓起他的手,“疼吗?” 语气温柔,充满了心疼,皱着眉头看着那发红的手心。 “不疼……” “以后可以打我,绝不还手。” “做什么?习武之人,这点伤痕算什么?你太大惊小怪。” 欧阳渊只是笑笑,揉了揉他的小手,“等到你懂时,只怕为夫要心疼死了。” “那你就现在去死吧。” “娘子舍得吗?” “舍得。” “为夫就知道娘子舍不得。” “我说的是舍得!” “为夫会好好侍候城王爷的。” “本王说的是舍得!” 战争在持续的时候,宁枫彦去找他的小刺猬去了。而身在皇宫的王毅也浑身打着哆嗦,很不舒服,好似有一股一股的冷风持续吹拂着他,一直吹入他的骨髓里,毛骨悚然。 ( 第二十八章 我只有你一人 欧阳渊下午时,离开了城王府,和李城报备了一下,说是看看京城的老朋友,大概傍晚时回来,让他不要乱跑,乖乖在家等他。李城嗤之以鼻,什么老朋友,他不能见?不能带上他?他的长相拿不出手吗? 一阵烦躁过后,李城毅然的跑去了皇宫。听说,宁枫彦和小伶子都来了,许久未曾见面了,该是去看一眼的好,免得小伶子说三道四的,编造出一系列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比如,重色轻友。 深秋的京城便开始寒冷起来,一点小风就有些刺骨,拢紧了披风,加快了脚步。没有马车,没有撵轿,没有侍卫跟随,他只是一个挂名不为人所知的城王。而这样默默无闻的城王,幻鹰堡的密探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查出,当真是,自己的行为开始高调了吗? 正想的出神,没有看清火速飞来的身影,当他躲闪时,已然来不及了,身体被硬生生的撞出几丈之外,生疼无比。揉了揉胸口,再望向来人,诧异的吃了一惊,吼道,“小伶子,你身后有鬼追你吗?” 面前的宁枫伶拍拍身上的落叶,站直了身躯,嘿嘿傻笑着,和宁枫彦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他的表情突出的是痞子般的纨绔子弟,幽默风趣,一副邪魅的姿态,这些在宁枫彦的身上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李城曾经怀疑过,或许宁枫伶是捡来的,只是凑巧与宁枫彦长相相似罢了。 宁枫伶伸出一只手,立在李城的面前,“城哥,你也太瘦弱了点,我这小小的一撞你就趴下了,要是你的仇敌,现在我拉着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李城伸拳捶打着他的胸膛,“这里是皇宫的外围地带,闲杂人等是进不得的,我哪里能知道你会出现在此。” “哦,我竟然跑了几里路,真是痛快。” 李城见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凑近他的脖颈,“怎么了?皇兄的侍卫统领得罪你了?” 宁枫伶轻咳了一声,脸色铁青,“他能得罪好便好了,那个死木头,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看来还是被他气的。” 说来,宁枫伶与李涵的侍卫统领莫陌之间,那真是千古绝谈。一个风流成性的世家子弟,一个数月崩不出一句话的木头疙瘩,说相称吧,其实也满相配的。至少,小伶子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在木头的面前,还是比较收敛的,少了一副得意忘形。 李城正在心里偷着乐,却见宁枫伶苦着一张脸,“城哥,天色这么晚了,我们去逛逛花街吧。至从有了木头,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如何?今日好好的玩一宿?” 李城正要开口拒绝,脑海里突然响起欧阳渊临走时的贼笑,犹豫了一下之后,“好,今晚可以畅饮一番了。” 他要让欧阳渊有危机感,让他知道,他不是一定非他不可的城王。外出见友可以不带着他,那么,他出去玩,出去花,也可不必通知他了。今晚,良宵苦短,还是好好的与小伶子去上花街乐呵乐呵吧。 “城哥,听说你嫁给了幻鹰堡的堡主?” 李城的嘴角抽搐,“那是凑巧。” “凑巧你也嫁了,是哥夫的床上功夫不好?怎的这么憋屈?”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在下面的那个?” 宁枫伶嘿嘿的笑着,一副早就明了的神情,拍拍李城的肩膀,“因为你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木头是一样的,不是被压的,那是什么?” 李城很想朝着他的天灵盖狠拍一掌,这种事情还能靠散发的气息来寻找吗? 深秋的傍晚很快到来,花街上人来人往,充满了热情的气息,比之邻街早已萧条的场面,当真是热闹了几分。 “城哥,咱们去找女人还是去找小倌?” “你觉得呢?” “自然是去找小倌。” “那你为何多此一举询问我?” “因为以前来时,城哥你都是找女人的,我一提到小倌,你那表情真像能吃了我一般,害的我都不敢在你面前进出小倌园。” 李城凛冽的扫视了他一眼,“走吧。” “好嘞。” 两人并肩进了小倌园,便被老鸨给按住了,请进了上房,并且找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小倌陪着。这衣服面料可是上好的江南丝绸制成,老鸨几十年的阅人,自然知道,面前的两位主子,身份定不凡,看这玉佩,看这头簪,哪个不是价值连城?难得今晚才开张就逮到了两个金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美酒佳肴,美人相伴,李城却兴奋不起来,看着身旁的小伶子玩的不亦乐乎,心里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呈大幅度的增长,毫无下势的趋势。 “爷~你怎么都不看奴家一眼?奴家长的不好看吗?” 李城抿了一口小酒,看了身旁的小倌一眼,“好看。”好看个屁!连欧阳渊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要来这里寻欢作乐。 好不自在。 “爷真会说话,来,爷~奴家喂你喝酒。” 伸来的酒没有进入李城的嘴里,倒是被他那一身锦绣衣袍给喝了,湿了大半,身旁的小倌忙站起身道歉,一边拿手帕给他擦拭着,一边在他的身上乱模。 “好了,去找件干净的衣衫,随便找间房,我先换上。” 小倌笑的灿烂,捂着嘴在前面带着路,和李城去了另一间房。宁枫伶则只是招招手,没说话,舒服的喝着自己的美酒,搂抱着美人。 李城本来就不舒服,这会衣袍又湿了,身心都不自在,跟着那名小倌进了隔壁的房间,才月兑了衣袍,那人便搂抱了上来,在他的耳边哈着气,“爷~都月兑了,就不要再穿了嘛,来,奴家帮你月兑了,好办事。” 李城头脑浑浑噩噩的,推开小倌,制止住了他伸来月兑衣袍的手,“爷今儿个没那兴致。” “来了这的爷不都是要那个吗?爷~你就别装了,让奴家好好的侍候你吧。” 李城正要说什么,房门被踹开了,而小倌搭在李城肩上的手,正好一划,露出了大半个香肩,一阵诡异的气氛围绕在他们三人之间。 “欧,欧阳……”渊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瞧见他走了进来,递给小倌一张银票,“滚出这个房间。” “哎呦,这位爷可真豪爽,那奴家就收下了。” 说完便略过他们,走了出去,紧紧的关上了门。 在此时,隔壁房似乎有打斗的声响,噼里啪啦的,惊了李城一身汗,不是那块木头也跟来了吧?那,小伶子……岂不是…… “娘子还是先想想自己为好。” 欧阳渊步步逼近,朝着李城而来,浑身的火气估计蔓延了数十里,热气腾腾,觉着都快被他燃烧了起来。 “我,我又没有做什么,只是纯粹来喝酒找乐子的。” “是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渊指着他月兑下的衣袍,和的肩膀,十分隐忍的深呼吸着,“城儿这是要与那小倌共度一宵吗?” 李城连忙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怎么个意思?” ……李城欲哭无泪,说什么错什么,干脆咬紧了嘴唇,低下头,瞪着自己的脚面。 “城儿,为夫只与你一人**过。” 哈? “为何总是考验为夫的耐心?” 呃? “城儿这般诱人,为夫该拿你怎么办是好?” 这个…… “欧阳渊,我,其实,只有过你一个男人。”李城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着那深情的眼眸,“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被你上过,我还没有碰过女人,便被你侵占了!” 欧阳渊突然笑出了声,用手捂着嘴,佯装咳嗽。 李城羞愧着脸,大声吼着,“你想笑就笑吧,本王被无知百姓嘲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尽管尽情的嘲笑吧。” “城儿,为夫不是嘲笑,是高兴。” “有你这么高兴的吗?” 欧阳渊叹息一声,紧搂着李城,“城儿,喜欢我吗?” “干什么问这个问题?都老夫老妻了。你羞不羞?” “老夫老妻了吗?可是为夫觉着和你成亲才半日。” 李城窝在他的怀里,兴致正浓,嘟囔了一句,“爷~您今晚可要翻人家的牌子?” “那是自然,晚膳可要准时吃的。” “你把我当夜宵啃吧。” “娘子~” “爷~” ……门外的宁枫伶听着一阵恶寒,这两人,把小倌园当成自己家了?温柔细语的,含情脉脉,也不怕被熟悉的人听到,好歹是位王爷! 好吧,他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哀怨的望着身后的木头疙瘩莫陌,由衷的深呼吸着,“木头,我们回宫吧,涵哥还等着我们呢!” 谁知莫陌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拦住了宁枫伶的去路,不发一语的持着宝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宁枫伶不解,“怎么?不是说涵哥很急吗?” 一进门就和他打了起来,把周围的小倌三魂六魄都吓走了半数。扰了他的兴致不说,还摆着一张气死他的脸,自然下手重了一些。 这会,又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当真是不理解啊! “主子不急。” “那你做什么?本少爷正寻欢作乐,乐不思蜀呢!你倒好,吓走了我的乐趣源泉,你要怎么补偿本少爷的损失?” 莫陌慢慢的移开自己的身躯,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我想与你过夜。” “啥?你刚才说什么?” 宁枫伶揪起他胸前的衣袍,大喝不止,“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想与你亲近。” 宁枫伶放下他的衣袍,叹息一声,“木头,亲近与过夜,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少爷我,会想歪的,知道吗?” 宁枫伶不等他回答,抬脚便要离开,却被莫陌揽住了腰身。两片薄唇触模在一起,让宁枫伶浑身一颤,木头开窍了?主动献吻?只是这技术,不咋滴啊不咋滴,还是由他来主导比较为上上之策。 “我想,献身。” …… 一吻完毕,宁枫伶的心不可抑制的激动跳动着。 这个木头,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开始喜欢他的吗?苦笑着,进了隔壁的房间。 深秋的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皇宫的宁枫彦痴痴的想着自己的小刺猬。 (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老人 李涵跟着李城和欧阳渊踏上了去杨苏城的路,一路上悠然自得吹着小曲踏着青,看着另外两人秀恩爱,倒也自在。只是李城,一路上仇视的目光紧紧跟随,不知原因的李涵受了很大的委屈。 出走的第三日,他们到达了距离杨苏城还有一半路程的刘家庄,一进入这里,三人顿时感觉到寒风凛冽的吹着,路上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在行走,甚至连摆摊贩卖小物品的商贩都没有。 萧条的庄上,各家都闭着门,有的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三人,有的甚至看到他们赶紧关上了门,似乎他们是洪水猛兽,是不可招惹的暴力分子。 “我们长的很吓人吗?” 李城望着他们二人,模着自己的脸庞,“我觉得我这可爱的脸蛋连男人都能迷住,应该还算不错的吧。” 李涵鄙视的扫了他一眼,换来欧阳渊的横眉冷对。怎么?他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他不能仇视李城?好一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悍妻男人。 “此事有蹊跷,小心为上。”欧阳渊嘱咐道。 李涵和李城点头同意,步步都小心翼翼的走着。 “娘,那几个哥哥长的好漂亮哦!我可以去和他们说话吗?”一个童音传入三人的耳朵,令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家小小的商铺半掩着大门,露出一个小小的半边身影,直勾勾的看着街道上的他们。 商铺处于街道的中心,上面挂着牌匾,“可香包子铺”。 只听铺子里的大人好似打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一阵哭啼声之后,传出一大人的声音,“小孩子懂什么?!快上楼去!不然打断你的腿!” “娘!……不要打我!我会很乖的!” 哭啼声和哀嚎声不断,李城想冲进去护那个孩子,却被欧阳渊制止住,“家事不好管,莫要冲动,兴许是陷阱。” 小时候被几个皇兄残忍暴打的画面呈现在脑海里,那求饶声不仅没有让皇兄们停止,反而更加重了他们的暴虐心里,直到现在,心里始终挥不去那惨无人道的“培养兄弟感情”的一幕,内心抑制不住的想冲进那个商铺。 这一切,在身边的李涵都看在眼里,他的弟弟,他的亲人,他的至亲,从小到大为他所遭受的境遇,是他这辈子都偿还不了的。伸出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不要再想了,我们在这里。” 李城眨着双眸,腰身被欧阳渊搂着,虚弱的说道,“我,我好像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你不是百毒不侵吗?” 李城则站稳了身躯,松开欧阳渊的钳制,大笑着,“我说闻到了奇异的味道和百毒不侵有关系吗?还有啊,我跟你很熟吗?干什么一副和我很熟稔的样子?” ……李涵无语问苍天,到底他哪里招惹了这位不可一世的主了? “我,我,画个圈圈叉叉诅咒你!” “好啊,那边正好有个墙角,去吧。” 李涵当真哭丧着一张脸蹲下了身,朝着地上画着圈圈叉叉,写着李城的名字。 此时,天色也渐渐黑了,他们三人需要找一个客栈,或者是可以温饱的地方,这个大街上实在是冷了几分,明明还没有到冬天。 从街头晃到街尾,没有人愿意给他们开门,在连续敲了四家客栈之后,李城放弃了,颓废的蹲坐在街道上,望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欧阳渊,嘟着嘴,“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今晚你别想吃我了,我累死了,要睡觉!” “乖,我在想办法。” 欧阳渊叹息一声,看来刘家庄是不能再待了,扶起李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 “又没有鬼神,怕什么?人还能吃了我们?” 李涵在旁边阴森的吐出一句话,“或许拔了我们的皮,喝我们的血,不会吃我们的肉。但是,你这细皮女敕肉的,也说不定。” “欧阳渊,他欺负我!” “别闹!有人来了!” 三人屏住呼吸,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在那冷风呼啸的街道上,走过来一拎着灯笼的老妪,弓着腰的身躯不时的撞翻着挡住他的东西,左拐有瘸的晃到了他们的面前。 老妪大约五十上下,满脸皱纹,砸吧砸吧着嘴巴,离近了一看,此人竟是没有眼珠! 三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怔愣了一会,并没有太大的惊吓。 欧阳渊挡在李城的面前,开口对老妪说道,“老人家,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妪没有理会他,李城爆了一声粗口,“莫非他不仅是瞎子还是聋子?” 哪知老妪突然大声喊道,“你全家都是聋子!” 李城则捣捣李涵的胳膊,小声的靠近他说道,“喂,他在说你是聋子。” “他说的是你全家,不是我全家。” “哦?原来是我全家啊,那随便说吧。我全家都是白痴!” 李涵,“……” “想找住的地方?哼,跟我来!那些胆小鬼怕你们,我这将死之人才不怕,哼,死又有什么好怕的!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老妪一边走一边骂着胆小鬼,两条腿看起来不太听使唤,行动相当缓慢,但三人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看这老妪的脾气着实怪异。 ( 第三十四章 发现密道 “老人家,那些人为何怕我们?”欧阳渊一直紧紧的攥着李城的手,丝毫不肯放开,在这没有模清底细的村庄,还是谨慎些为好,难免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杨苏城不会遇到歹徒行凶。 李城他,毕竟是个王爷,而且还是唯一的王爷。恐怕想铲除他的朝廷之人也不在少数。皇帝身边少了一员大将,动起手来,会省些功夫的,不至于劳民伤财。 老妪不说话,带领他们走的路段越来越荒芜,越来越,诡异。根本就不是人类生存的地方,杂草丛生的庭院,虽然天色已黑,但他们还是看到了门上厚厚的尘土,和蜘蛛酝酿了许久的网,甚至大门上还贴着封条,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打开了。 显然这是一处被查封的府邸,似乎有些年头了,进了府,庭院里甚是萧条,落了一地的叶子无人清扫,光秃秃的枝干上挂着不知名的布条,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在那树木的尽头竟然有一口井,黑夜里看不清,只道那是落了几层灰尘的枯井。 他们是不是进了鬼门关?即将过奈何桥?带领他们进来的老妪莫非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其一?好吧,李城想远了。 老妪拎着灯笼,抬头望了望,这时再看他时,仿佛他不再是一个瞎子,而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双目禁闭但耳朵却灵敏,看了一会,听了一会,往前走了几步,确定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了,转身朝着三人说道,“这间房是少爷的,你们住下吧!明日一早赶紧离开这里!哼,一群胆小鬼!” 也不知是在骂他们还是那些所谓不敢开门的村庄之人。再去看老妪时,他已经提着灯笼走进了另一间房,黑漆漆的屋子,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明明是个瞎子,干什么一路上提着灯笼?”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善人。”李城走在前头,回答着李涵的话,昂着头走进了老妪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欧阳渊没有停留,大步跟了上去,与李城并排走着。 屋子不大,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小,欧阳渊从随身包袱里掏出火折子,模索到了油灯,点了上去,顿时屋里灯火通明。 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有山水的,人物的,树木的,庭院的,还有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凸显出了这间房间的主人气质,定是为不凡的书生文人。 屋里的摆设擦拭的很是干净,一尘不染,好似经常有人居住一般,但,李城深呼吸了一口,这里并没有人的气息。 “季公子今日就委屈一下,睡这软榻吧!”欧阳渊从床上丢给李涵一床被褥,正好盖住了他的整个身躯。 “本公子就格外开恩,把床铺让给你们夫妻!” 说着,抱着被褥放在了软榻之上,在心里嘀咕着,“朕为什么要这么委屈的当他们的跟班?莫不是为了要见瑾儿,哼哼,早把你们撇下了。” 冷冷的被窝中,什么时候才能有瑾儿的味道? 李城则迟迟不肯上床睡觉,刚开始还拼命的喊着累的人此时正一本正经的端坐在油灯的灯亮处,思绪混乱,想着刘家庄的一切。 “城儿,先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有些事情想不通。” “说来听听。” “其一,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这里为什么禁闭着大门,如此萧条,其二,那个老妪骂着他们是胆小鬼,还把我们带来这个府邸住下,原因不明,其三,这间屋子没有人的气息。” “城儿分析的很透彻,只是少了一样。” “哪一样?” “我们已经进了敌人的包围区,九死一生。” 李城的目光凛冽,参透着一丝嗜血的光芒,直视着窗外,“本王许久未曾杀人了,都忘记了那种滋味,今日正好可以大开杀戒一场了!” 李涵抱着被褥,坐了起来,厉声道,“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不,不是我们,而是你,尊贵的皇帝陛下。” 欧阳渊站立在李城的身旁,望着李涵的目光沾染了一些愤怒。 “你是从何时知晓的?” “你们太默契,长相虽不完全相似,却也有几分相同之处,认出来,不难。” 欧阳渊微笑着,“现在还是先睡一会吧,不然等会可能就要当别人的下酒菜了。” 李城嘟囔着,“我们还没有下酒菜呢!” “你带了酒吗?” “……” 如此紧张的时刻,也只有那些真正的高手可以坦然的说着笑。 睡到月上,周围响起了多人奔跑的声音,还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欧阳渊与李城互看着对方,坐起了身,见外面来回的身影越来越多,直到他们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才恍然大悟过来,这些人是准备烧死他们! 门外的火势越来越大,屋内的三人捂着鼻口,准备从屋顶冲出去,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笑声,声音与那位老妪甚是相似。 “怎么办?冲出去?” “你不怕他们在外面装了一个铁笼子,就等着你冲出去?” “坐以待毙?等着火烧?” “烧坏了我这俊俏的脸蛋,下辈子长不回来了怎么办?” 李涵的嘴角抽搐,不再发表任何语言,等着李城想别的办法。 “欧阳渊,你去移左手边第三副字画,对,就是那副庭院的,移开它。” 千钧一发之际,欧阳渊见字画的后方有一方形的砖块,是故意被人砌开的,拉开一看,竟是一个什么东西的开关,呈六角星星的形状,欧阳渊试着移动它,不料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 “果真有个密道。”李城来到桌子旁,蹲看到桌子的正下方真巧开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出口,“过来搬开这个桌子。”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密道?” “我猜的,如果猜的不对,那么,十八年后还可以来这里。” “……” ( 第三十五章 被包围了 密道里,黑漆漆的,欧阳渊提着油灯走在前面,身后紧紧跟着李城,两人双手紧握,而李涵则可怜的走在最后,本想去拉李城的手,却被硬生生的给打了回来。 密道朝下是呈楼梯式的,阶梯很窄,只能一人并行,三人则陆续的下着阶梯,似乎阶梯很长,油灯即将燃尽还没有到达底部,李城的心里就开始急了,“难道只是一个死胡同?挖这密道的人只是在和我们说笑?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密道,而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再往下看看,或许光明就在一瞬间。” “嗯,听你的,反正要死也死一起。” “喂,能不能不要忽略我?我可是还要去见我的瑾儿呢!” 李城瞅了他一眼,“当初就应该把欧阳瑾那家伙打晕,然后带进宫里,吃干抹净,待他醒来,后悔莫及的只能跟着你!” “为什么那时候你没有想出这个点子?”李涵趴在他的背上,这回并没有被打回来,幸福的靠在李城的背上,想着欧阳瑾。 “我们还是先想想现在的处境吧。” 欧阳渊手里的油灯已经燃尽,三人的视线再次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到。 李城突然想起了自己装包袱时,连许久未曾触碰的宝贝都装了进来,也不知有没有有用的。想甩开欧阳渊的手,卸下包袱去搜,奈何欧阳渊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厉声道,“不许松开我的手!” “呃?我,我只是想两只手方便找东西。” “找什么?我帮你找。” “我好像带了一颗夜明珠。” 欧阳渊一只手紧握着他,另一只手伸出去,在李城的包袱里搜索着夜明珠。紧贴的胸膛,平稳的呼吸,还有那紧张的温热大掌所传递的幸福气息,李城觉着,他选对了人,再也没有人能和爱他的欧阳渊比,甚至连李涵都不能。 这里是阶梯,而且还很窄,不敢轻易的把包袱放在阶梯上,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模着,索性夜明珠也是有特性的,不仅呈圆形,而且还是会发光的! 不一会儿,密道里便呈现出了夜明珠的光彩。足足有一个拳头那般大的夜明珠,此时正握在李城的手心里,照亮了整个密道。 “皇弟,你偷了朕的夜明珠。” “皇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偷的?我这只是借来用几天,这不,正巧派上用场了嘛。” “难怪那一年朕的皇宫里总是被盗东西,还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你竟是那小贼。” 李城咕囔着,“都这么多年了,皇兄你还记着呢?” “有人偷了朕第一次写的情诗,怎能不记得?!” “……情诗!?” 这时,欧阳渊好似发现了什么,拉着李城慢慢的下着阶梯。 “我们好似不是在下阶梯,而是在上阶梯?!” 李涵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好像在油灯燃尽的那一瞬间停留了一会,然后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在下了,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在上阶梯了。 “有人在故弄玄虚?捉弄我们?” 欧阳渊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表情,他的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如果我们没有有错的话,再往上就是庭院里的那一口枯井。” 枯井?! “这里有一股水藻的味道。” “都是枯井了,怎么会有水藻的味道?”李涵不解的问道。 “虽说是枯井,但它也是井,而是曾经还是供人饮用的井,自然味道不会褪去。” “皇兄没事时,可以多读读百科全书。” “那是什么?” “那是未来的巅峰之作。” “……” 三人继续走着,直到欧阳渊磕着了头才惊觉已经走到了尽头。尽头果然是在井底。 月光照了进来,印在他们三人的身上。井口不高,对于他们三个习武之人仅是小菜一碟。 井壁上已经干燥不堪,兴许徒手也可以爬上去。 欧阳渊敲了敲井壁,又模了模,发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便朝着身后的李涵说道,“能上去?”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嘲讽李涵的武功弱。 “我与李城是同门师兄弟,你觉得呢?” “那我们先行。” 说完,欧阳渊便抱着李城飞身上了井口。 一阵静谧,李涵诧异着,大喊了一声,也不见上面的两人回答,此时也没有多想,踩着井壁飞身上了井口。 啊哦…… “你们不为什么不说话?早说我就不上来,原路返回多好。”李涵差点没站住,晃着身影,大声吼着李城与欧阳渊。 “我们见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三人被包围了。 二十多名黑衣人,在黑夜里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眸。 “你们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么没有见过世面了?” “好吧,我们就是想让你上来见见世面的。” “我会‘谢谢你’一辈子的。”李涵咬着牙说道。 为首的老妪站了出来,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依旧是弓着腰,冷哼着,“哼!竟然没有烧死你们给少爷陪葬!这回看你们怎么逃月兑!” “我说,我们哪里招惹到你了?你家少爷又是哪个?”李城问道。 “哼!上地府去见我们家少爷吧!” 李涵此时终于有了做兄长的典范,护在李城的面前,询问道,“老人家,您一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才会对我们如此,我们只是想死的瞑目。” “皇家的人说话都是放屁!我们家少爷冤死狱中时怎么没想到我们少爷能不能瞑目?!”老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喘吁吁。 “老人家……” 老妪没有再与他们交谈,而是命令周围的黑衣人立即攻击他们,顿时乱成一片。李城忙里偷闲,非但没有攻击反而一直在包袱里搜索着什么,躲来躲去,让欧阳渊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刀光剑影之下,稍微不谨慎,便是抛尸荒野,他的宝贝疙瘩竟然在百忙中两手搜着包袱?!叹息一声,护在他的身前,攻击着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精装护卫,防御与攻击都非一般的杀手可以媲美的,杀伤力足以让一武功中等的人士瞬间死亡。 他们也只是勉强的对峙上一段时间,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只有三人,而黑衣人却有二十多个。 ( 第三十六章 冤案 “那个躲在身后的城王爷不会武功!”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黑衣人们怔愣着一会,便快速的朝着李城而来,身形快得让三人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李城终于找到了自己闲置已久的宝剑,掏了出来,开怀的大笑着,“啊哈,本王许久未曾与你相伴杀人了,今日就让你见见血吧!” 只见李城手中的只是一把剑柄,长约一尺,根本就没有锋利的剑身! 欧阳渊吓出一身冷汗,莫不是李城被这些黑衣人给吓疯了?竟做出这等幼稚无聊的事情?不过,现在再看他,那平日里调皮无赖的眼眸里,此时已不再是平庸,而是如鹰一般锐利,如虎一般凛冽。 李城似乎是按了一下什么开关,顿时,宝剑出鞘,在月光之下,散发着诡异的银色光芒,闪烁着嗜血的气息。李城仔细抚模着锋利尖细的剑身,喃喃自语着,“兄弟,有没有很想念本王?本王可是甚是想念你哪,咱们有三年未见了吧?” 李城手中的剑似乎在回答着他的疑问,竟然轻轻的自己晃动着剑柄,此时的它已经急不可耐的想尝一尝那许久未曾沾染的鲜血了。 “城儿……”这样的李城让他又爱又怕,他的宝贝,他的爱人,应该是在他的光环羽翼之下安全的长大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身散发着他所陌生的气息,阴冷,无情,残暴。 李城听到欧阳渊的喊叫,嘿嘿的傻笑起来,把手中的剑交于了欧阳渊,小声的说道,“我既然嫁给了你,当然以夫为天,哪,这把剑跟随了我有些年头了,今日便赠与夫君你了。杀人那么无聊的事情,我还是不参与的好。” 黑衣人面面相觑,正准备攻击,谁知李城大喊了一声,“等一下!反正我们都要被你们杀死了,晚一会也无妨吧?让我们小两口先亲热一下,那边那个,对,那个皇帝,先去杀他,免得他先溜走了。” “……”李涵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黑衣人当真听从李城的话语去攻击李涵了。 这边的李城偷偷的笑着,在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凑上嘴唇亲吻了欧阳渊一下,“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哪!” “遵命,娘子,为夫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请娘子坐在安全的地方欣赏一下。” “好嘞!” 欧阳渊持着爱心剑,和李涵并肩攻击着黑衣人。而李城,晃动着身形,立在了老妪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他的穴道,两人一同站立着。 “本王知道在父皇死时有一庄他这辈子都想洗刷的冤案,就是前任史官刘驰一家。” 老妪被他点了穴道,态度依旧强硬,“哼!洗清?这么多年了,狗皇帝一直没有动静,还说要洗清?无稽之谈!” 李城干脆坐在了地面上,盘腿而矩,“这你就不知道了,本王当初为了刘驰的案情可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无奈有力的证据与证人全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本王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了,此事便被本王搁置了。” “哼!那些贪生怕死之徒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哼!少爷一生的抱负与热血,全都付诸东流!那些人竟没有一个愿意出来作证!要不是少爷嘱咐不准动他们一分一毫,老夫定要杀了那些贪生怕死的忘恩负义之徒!” 李城模着下巴,“老人家莫不是刘爱卿家的管家刘福?” “便是老夫!” 刘驰,前任皇帝在位时,便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史官,手中记载着朝中大臣的一些家庭琐事与重要文献,哪知一日上朝时,那文献中竟然多出了一句话,“皇帝与某位青楼名妓有私情”,先皇发怒,刘驰入狱。 那字迹,虽说是出自刘驰的手笔,但仔细研究一番,便会看出写字人的手带了点颤抖,字迹没有那么正横,当时李城刘怀疑有人蓄谋已久,想陷害刘驰与死地。奈何当时的自己只是区区的皇帝么子,没有势力没有权力没有人脉,何谈参与此事? 不曾想,数月过后,牢狱中的刘驰竟畏罪自杀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李城连当事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遍寻不着的他,将此事搁置了。 今日竟有人为了此事而报仇?谁无稽之谈,还有待考究。毕竟是他的父皇在位时的事情,居然牵扯到了他的皇兄。相必李涵心中也略知一二了吧。 “刘管家,心中可有这片黄土?” “哼!自然是有的!” “那皇宫现在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刘管家如今杀了皇帝,那么天下必乱,刘爱卿的冤案这辈子都不能洗清了。” 刘福冷哼着,被李城点了穴道,一动不动,似是在思索李城的话语,一阵沉默,李城继续说道,“朝中大臣根本就不把皇兄看在眼里,整日为难于他。本王试问刘管家,如今天下可太平?人们生活可富足?良田美景,世外桃源,安居乐业,这天下在皇兄的手中不好吗?” 李城见刘福皱着眉头,心中知晓多半已经说动了他,正要开口,却被刘福的一声大笑给制止住了,“哈哈,好一个清廉的城王!老夫今日便信你的话语,日后定要为我刘家平冤!不然日后即使是死,也要闯入皇宫夺取你与皇帝的项上人头!”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 “哼!” 李城解开了他的穴道,并且黑衣人也收了手,跪在地上,等候刘福的差遣。 “敢问城王爷的尊师是哪位?”刘福个子稍矮,不能够到李城的肩膀,背着手问道。 李城看着他,露出嘻笑,“家师乃紫云绝。” 刘福大笑,“难怪城王爷的点穴手法如此怪异!” “唉,深得家师真传,出了我这么以为优秀的弟子,那边那位就算了,武功从来不长进。” 李涵再次抽搐着脸颊,李城是他亲弟弟吧?是吧?肯定不是! 被他们一搅和,天竟然大亮了。李城算着时辰,揉了揉肚子,昨晚他可是没有吃饭,再加上又用了一夜的脑袋,此时早已饥肠辘辘,挂在欧阳渊的身上,不舍得离开,“我想我不会被杀死,会被饿死!” 欧阳渊伸出手臂立在他的眼前,不知所措的问道,“你伸手臂干什么?” “还有几两肉,啃啃就不饿了。” 哇咧,连欧阳渊都中邪了?! “先皇要是能有今朝皇帝这般勇敢就好了,少爷也不至于冤死狱中。”刘福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强硬,但是依旧怨气太重。 “怎么说?” “罢了罢了,只要城王爷守信便可,其他一切皆不重要!” 李城拍拍胸脯,“本王坦坦荡荡,一言九鼎,不然刘管家大可去城王府找本王!” “相必三位也赶着上路,老夫在这里也就不多留了,三位保重!” 李城撇撇嘴,拉着欧阳渊快速的撤离了刘家庄,不顾饥饿的远离了这个诡异的村庄。李涵起先也不以为意,只道是李城急着去吃饭裹月复,没曾想…… ( 第四十一章 幻影别院 杨苏城,终究是个大城,比那些小城镇繁华多了,甚至可以与京城所媲美。大街小巷都人潮挤挤,好似都很繁忙的样子,马车到了街区的中心停住了,马夫掀开帘子,说道,“两位公子,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堵住了,马车前进不了了。” 欧阳渊“哦”了一声,探出头颅望了一眼,“我们下车吧。” “那马车?”马夫犹豫了一会。 欧阳渊给了他一锭银子,吩咐道,“找个好点的马厩,我自会派人联系你。” “好嘞。” 欧阳渊与李城下了马车,马夫则赶着马车往别处奔去。 李城见前方拥堵,想去看看所为何事,却被欧阳渊制止住,“杨苏城里多了许多武林人士,闲事莫管。” “我不管,我只是去看看。” “不用看了,是三弟。” “呃?他怎么了?” “铁定是喝了美酒忘记带银钱了。” “他不带钱吃饭?” “习惯。” 欧阳轩,幻鹰堡三少主,与那些人名下的什么少主、香主的没有联系,只是幻鹰堡的三少主,常年处在幻鹰堡,偶尔出堡,但是,身边有下人小厮,银钱什么的都是那些人帮他付清,他出门从来不带银票。如果带的话,恐怕也会被他用在买药材之上,吃饭什么的又成了难题。 “他不是和欧阳瑾在一起吗?两人都不带钱的?” “多半二弟是单独闲逛的。” “那?” “给他个教训吧。” “哦?” “我们先去别院。” “啊?别院?” 幻鹰堡的别院,当然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挂个牌子,但也不会偷偷模模,别院的门匾上赫然写了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幻影别院。 好吧,李城承认这是高调又文雅的称呼。幻影别院坐落在杨苏城的南郊,那里人烟稀少,荒凉又荒芜,周围连个鸟鸣虫叫都没有,有的只是寒冷的阴森恐怖气息,一个大块的石头说不定还砸不到一个虫子的影子! 幻影别院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好似一座鬼城。 大门开启了。一阵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清淡的味道重蕴含着舒适的气息,不由得让人深呼吸着。 满院子的梨花树正绽放着风姿,在这深秋的季节开的如此绚丽多彩,朵朵白色的小花张扬着自己的身姿,缠绕在树枝上,渲染着整棵树木的清幽淡雅。 “好美。” “娘子喜欢就好。” 站在梨花树下,突然想起了欧阳瑾的诗词,梨花树下望相思,继而联想到了李涵。对啊,他的皇兄去了哪里?在湖钱镇消失的两天也不见来找他们,莫不是……被人卖掉了?可是,他的皇兄已然不是第一次出门了,难道这次诱拐他的人道行高深了一些? 幻影别院的大门处幽幽的走进来一白袍身影,捋着墨色的发丝,斜着眼眸望着梨花树下的二人,轻蔑的哼了一声,吐出两个字,“无聊。”转而进了内院,留下习以为常的欧阳渊与错愕的李城。 “你二弟脑袋被夹坏的很严重?” “不,他出生都忘记了带脑袋。” “好吧,他铁定是吃不到所以心里彷徨不安。” “是吧。” “你在怀疑我的话?” “岂敢。” “你是在嫌弃我吗?” “不敢。” “我看你什么都敢。” “有吗?” “那你晚上当一回和尚?” “不能。” “那不是喽。” “不能相提并论的,娘子。” “那我去当和尚?” “娘子,为夫会拆了你的和尚庙的。” “要不,我去当尼姑?” “……” 正当两人调情的时候,欧阳瑾那个飘忽不定的身影又转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站立在他们的面前,戳了戳李城的肩膀,轻声问道,“你要上去比武吗?” 李城的身形晃了一下,转过身,说道,“你说什么?跟个幽魂一般。” “你要赢武林盟主。” 李城清晰的听到他说的不是问句,而是一句正常的陈述。 “我干什么要赢武林盟主?会给我美人睡吗?” “会!” “会!” 欧阳瑾与欧阳渊异口同声的答道,欧阳建则偷偷的笑着,眼光是望着欧阳渊的,说道,“你不觉得大哥就是个美人吗?” “他会让我睡?” “娘子……” 欧阳瑾立定咳嗽了一声,严肃着说道,“这次新出了一个教派,名为逆天教,此教的目的,大概也有些眉目了,教主是一位刚出炉的毛头小子,见了他一面,估计年龄在十五岁上下,步伐轻盈,内功深不可测,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你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情报需要及时告知。” 欧阳瑾掌管着幻鹰堡无所不能的情报网,就连李城的身份都是他查出来的,只是两年前的欧阳瑾是死都不愿意参与幻鹰堡任何组织的,而这些全都是因为她想找一个人,一个与他相伴了数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男人。 那个男人,他只告诉了他,他的名字,叫做季默,其他一无所知,而今,连姓名或许都是假的。整个大陆叫季默的确实挺多,可附和条件的,一个都没有。 姓氏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或许连带着与他的情感也是假的吧?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迟迟不来看他,迟迟不求他的原谅? 望着梨花树下的二人,心里确实是嫉妒。 “二弟,晚些时日,我与你商谈一下你的婚事。” “婚事?”欧阳瑾显然吃惊了不少,惊呼起来。 “嗯,大哥如今已成亲,二弟也要准备一下自身的终身大事。” 欧阳瑾默默的点着头,飘走了。又是那个孤寂落寞的身影。 “欧阳渊,我有一事要说。” “什么事?” “关于我去幻鹰堡的事情。当初你说我是冲着宝藏而去的,现在我要坦白从宽,我是冲着欧阳瑾去的。” 欧阳渊站定了身姿,换了个方向,伸出手指勾住一朵梨花,轻轻的放在鼻间,嗅着它的芬芳,不知是不是在听李城的话语,只道是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皇兄确实对欧阳瑾很上心。” “为夫知道。” “那,他们的事情?” 欧阳渊摘了一朵梨花,伸手径自放在李城的发束上,轻声赞叹道,“人比娇花倾,眸中自带惹人怜。” “你没有听我说话。” “娘子,为夫在听。” “那你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语?” 欧阳渊搂住他,拥入怀中,叹息一声,“娘子,他们二人的事情由他们二人去折腾,我们静观其变便可。你与我,不是圣人,身边所有人的幸福不能全然去主宰。” 李城趴在他的怀中,贴近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序的心跳声,在听了他的一番话之后,深呼吸着。想他从小就是在保护着身边的人,这会不让他参与了,心中甚是不痛快,反驳道,“他是我皇兄,是皇帝,是所有人仰望的天,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城儿……” “如果不是他接替了我的皇位,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拥抱了,如果不是他的派遣,我就不会遇到你,如果不是他,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夫夫关系吗?欧阳渊,我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不要磨灭了我的善心,那样我会变的不再是李城城王,而是那个杀人狂魔城王。” 欧阳渊搂着他更紧了,一直呢喃着他的名字,没有多说其他话语。 他的欧阳渊总是如此,总是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内心,他的好,他的心疼,还有他的爱。 “欧阳渊,皇兄开辟出来的幸福天地,如今要被逆臣贼子夺走了。” “唉,我去夺盟主之位。” 李城第一次听到欧阳渊如此叹息,心里得意洋洋的,傻笑起来,亲吻着他的脸庞,“这是奖励,还有后续。” “为夫当真是娶了个宝。” “那是,因为你劫错了花轿,才有了宝。” “哎呀,我怎么听到了不该听的?!舌头会不会长毒疮?” 其实,大煞风景的人很多,比如又一个从大门进来的欧阳轩,和后面紧紧跟随的夜兮,两人本来有说有笑的手拉着手,在踏进幻影别院的刹那随即松开了对方。 “最后长在下面,让你下半生不得安宁。”李城也跟着趁了起来,咒骂着欧阳轩,害得他都没有好好的亲吻自家的夫君。 “呦呦,长智商了啊!不错嘛,知道怎么骂人了。” “骂人这还要学吗?话说,你去挑粪了吗?怎么这幅鬼模样。”只见欧阳轩的发丝凌乱不堪,衣衫上混有其他的物什,颜色各异,像极了那开屏的孔雀,花枝招展,新鲜,新鲜。 “……比挑粪还要悲惨,我是去当了一个时辰的店小二。” 没钱吃霸王餐的代价。当一个时辰的打杂小二太看的起他了。李城表示不想再打击他的内心脆弱之处,沉默不语。 哪知,面前欧阳轩跟个鸭子似的,连珠炮弹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当个打杂的又多亮眼,酒楼里顿时多了许多前来观看的姑娘与男人,自然是给店家赚了不少的银钱,还有那,那有几个姑娘竟然在模我,吃我豆腐,哎呀呀,我怎的不知道,原来我长的如此俊俏,深得他们的内心喜欢啊!不行,以后我要常去街市上闲逛,以提高我的身份……”欧阳轩正准备继续说道,却被李城打住,指了指他的身后。 “你的夜兮似乎很气愤。”李城又戳中了他的内心脆弱之地,只见他幽幽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气焰高涨的脸色,“嘿嘿,嘿嘿,小夜夜啊……不要生气,爷只是太气愤了。别啊,小夜夜,不要走哇,不要丢下爷……” 第四十二章 武林大会1 当一切修成定局,当李城调侃欧阳渊时,当夜兮两日没有理会欧阳轩时,当欧阳瑾依旧独自忧伤时,武林大会开始了。好似所有的人都站稳了身脚,好似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好似所有的武林豪杰都是豪杰之时,宁枫彦带着王大毅,哦,不对,主办方王杨林之子王毅带着宁家大少光临了武林大会这隆重的场面。 各路英雄豪杰、奸诈小人、伪君子、真小人,统统都走到了那壮丽的王家别院里。话说这王家虽在京城是首富,可是大城小县中私宅良田别院多不胜数啊!这区区的千亩荒田建造而成的杨苏城王家别院那是九牛一毛啊! 别院的正中央特意空出了一大片,建造了一处比武的擂台,甚是壮大,让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惊叹不如,赞不绝口。而王杨林与其内子柳芝,则坐在上座俯瞰着下方一群跃跃欲试的武林中人,露出狡猾的面容。 王毅自从到了杨苏城,便被李城等人给拘禁了起来,严刑逼供了一个晚上,今日嘛,则是挂着黑眼圈坐在了首席位的旁边,心里十分愧对皇上,愧对黎明百姓,愧对众生草木。他昨晚才知晓,他的爹,他的信仰,他唯一的崇拜者,竟然是要借这次武林大会来密谋造反!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不能保持中立?! 他不能背叛父母,亦不能出卖兄弟,心里彷徨无助,甚是不安。再看着混在人群中的欧阳家等人,心,更不安了。 “毅儿,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柳芝见王毅神色暗淡,走到他的身边询问道。 王毅连忙摆手,“不,大概是没睡好。这武林大会什么的,我也帮不上,我还是回屋再睡吧。” 柳芝心想,他确实也帮衬不了什么,索性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王毅就差没有连滚带爬的走回房了,双脚都在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真的与他双亲同流合污了。 这边李城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人站在后院的一处凉亭里,吹着凉风,看着地面上新长出的幼草,沉默了良久。 “我们没有逼你,也不想逼你,你保持中立也罢,原以为你是知情不报,没曾想你竟然是最后一个知晓的,看来你的父母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如果牺牲了,至少你是无辜的。王毅,你有着聪明的父母,很疼你。” 李城说这话时,没有表情,单手负立着,看着徘徊犹豫的王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要说的在昨晚已经说了。” “嗯,我知道。” 王毅突然凝视着他,露出苦笑,“我们,还是兄弟?” “当然。如果你不抛弃兄弟的话。” 王毅伸出右手,立在半空,说道,“击掌为盟!” 李城笑笑,握紧了他的手。两人在凉亭里,互相看着对方,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王毅朝着别院的大门而去的,既然这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那么他就找一个呗!哪知在门外看到了扮猪吃老虎的宁枫彦。 “知道你会出来,特意找了一辆马车。”宁枫彦依靠在马车旁,笑意很深,见着了王毅,走了过来,拥他入怀,“天下之大,你要去哪里?不如走进我的心里,大毅啊,你看如何?” 王毅在秋天里展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推开宁枫彦,上了马车,并催促着他,“拿出你的看家本领,看爷心情!” 某人大笑不止,跟着上了马车,呼啸而去。从此武林朝廷皆与他们无关,不论生死。 李城则是朝着比武擂台而去,四处寻找着欧阳渊与李涵的身影。欧阳渊,不急,这个李涵,前天飞鸽传书说已经到达杨苏城,到了现在还不见他露面,也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不是要来见欧阳瑾吗?他的瑾儿可是拖着虚弱的身躯来了这,也不见他的踪影。 正在认真寻找人影的李城,肩膀被拍了一下,随即一个转身,挥出一掌,见是那嬉皮笑脸的欧阳轩,赶紧收了掌风,怒吼道,“本王的性命在这武林大会中随时都会丢掉,欧阳三少主要小心为上,以免被殃及池鱼。” “呦,摆上官腔了?我这不是怕你无聊,来陪你聊聊吗?以前也没见你武功这么好。” “要不要试试?本王可是许久未曾与人切磋了。” “你应该去擂台。” “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家夫君来办就好。” “……又不是女人。” 此时擂台上一位满脸胡渣的高大壮汉正在吆喝着,“还有谁上来?!老子今天能把他做了!都是一群胆小鬼!” 李城正巧见欧阳轩无事,拎起他的后衣领,邪魅一笑,“小轩子,去打头阵?哎呀,不要推辞了,爷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的!走你!”就那么随手一拎,欧阳轩站在了擂台上,面对着那刚才吆喝的壮汉。 壮汉见欧阳轩瘦弱的模样,轻蔑的呸了一口,大声吼道,“就你这小身板?可够老子蹂躏的?你是上来绣花的吗?” 欧阳轩本来是气李城把他扔向了擂台,这会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小身板咋了?他家的夜夜喜欢就好!碍着你了?!气愤顿时如日增长,火冒三丈,指着壮汉劈头盖脸的就骂道,“嘿,我说你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吗?你娘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吃饭哪里去了?莫不是你爹的情人太多,你娘忙着捉奸,没时间管教你?噢,原来如此啊,唉,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啊,我不是在可怜你,你也别气馁,说不定你也不是你娘亲生的呢?这样她疏于管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可以理解的。” 和他吵架?除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的欧阳瑾外,谁都说过他啊?他是出了名的毒舌! “你……你这个混小子,看我非拔了你的皮!” “那你来啊!爷还就不吃硬的!” 壮汉空手而来,用尽了全力挥出去一拳,本想朝着欧阳轩那俊美的脸庞打去的,却被欧阳轩一个闪身,结结实实的锤在了地面上,露出一个大洞,只听欧阳轩发出啧啧之声,说道,“破坏擂台可是要赔偿的,这位好汉,你带银钱了吗?” 欧阳轩此时更是激怒了壮汉,那壮汉站起身便迅速的朝着他挥拳而来,招招皆朝着欧阳轩的脸蛋挥,惹急了欧阳轩,便一脚踹在了壮汉的胸膛上,壮汉被震下了擂台,欧阳轩胜了。 “哎呀,一脚就赢了?” 擂台下的壮汉又碎了一口,咒骂着欧阳轩,起身离开了武林大会。 王杨林站在首席位上,询问着欧阳轩,“阁下出自哪门哪派?” “无门无派,自立门派!” “少侠怎么称呼?” “无名氏。” “……”顿时下方一阵大笑。 “那么,我来会会这位无名氏公子,如何?”一袭黑袍,飞身上了擂台。欧阳轩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就差没把心也掏出来,轻声说道,“我不和你比。” “哦?为何?” “小夜夜,不要闹了……这是在比武,会伤到你的。” 对面的夜兮深呼吸着,“你也知道是比武,刚才那么快速的拳头挥向你,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小夜夜……” 台下已经乱成一片,有让他们继续的,又让他们赶紧撤离的,基本上都是咒骂他们的,耽误他们的看戏心情。莫不是两人上来唱双簧的?王杨林咳嗽了一声,伸出双手,“大家安静一下,静一静。”待大家止住了吵闹,王杨林继续说道,“两位少侠,这里是比武擂台竞选武林盟主的地方,家务事还需回家商量,莫要耽搁了时辰,让老夫为难。” “小夜夜……” “回头再找你算账!”飞身下了擂台,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欧阳轩哪里能任由他胡来,跟着下了擂台。 莫非是故意来踢场的? 少了闹了场的两人,比武又恢复了刚才的气氛,只是迟迟不见那所谓的逆天教教主出现。李城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终不能安宁。李涵也不在其中,都在忙活些什么?怎么个个都好似比他还要上心?正想着,这边欧阳渊朝着他走了过来,凑到他的耳边,呼吸着说道,“在想为夫吗?” “我哥……” “你哥在幻影别院。”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 “……”有人进去了幻影别院,欧阳渊应该是一清二楚的,说不定一只陌生的鸟儿飞了进去,那些隐藏着的侍卫还要给他报个信呢!鄙夷了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多少胜算?” “娘子亲为夫一口,没有败算。” “……滚。” 欧阳渊果真滚了,换来了欧阳瑾站在他的身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亲兄弟?” “……有。” “和你的样貌很是相似?” “……大概吧。”很多人都说他们一点都不像。 “那你的兄弟是不是当今圣上?” “……你再说废话吗?” “哦,我知道了。”接着转身就走,欧阳渊趁着空挡又回来了。 “你二弟疯了?” “不是,他见到李涵了。” “他知道了他的身份?” “应该是吧。” “怎么这幅表情?我哥是皇帝,委屈了他?” “不知。” 比武在继续,七上八下的心依旧没有平复什么,乱七八糟的想着接下来的事情,只有欧阳渊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心一会。 比武场上越演越烈,李城的心丝毫不在上面,总觉着自己少算了什么,脑袋里空出了一部分。直到了傍晚,胜负还未分出,各路人马纷纷拜别王杨林,回了自己的居住地。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或许那令人期待已久的逆天教会露面也说不定。 第四十三章 武林大会2 李城与欧阳渊回了幻影别院,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争吵的欧阳轩与夜兮,而是打落了一地梨花花瓣的欧阳瑾与李涵。爱睍莼璩两人均站在梨花树枝上,怒眼相对,剑拔弩张,身上的气息灼伤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欧阳轩与夜兮不敢上前劝架,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依偎着喝着茶水,相当的惬意。 “你来晚了。”欧阳瑾冷哼了一声,朝着李涵吼着。 “你心中还是有我的。” “早死了。” “瑾儿……” “不要企图恶心我。” “你……我只是想娶你。” “哼,用什么娶?后位?我欧阳瑾不稀罕!” 欧阳瑾飞身下了梨花树,直径走进了内院,甩都不甩一下哭丧着脸的李涵。天色渐黑,人的心情也跟着挫败开来,所有不如意的事情都涌现在了脑袋。本来屁大一点的脑袋瓜子能想多少事呢?这么一来,更是雪上加霜,惨不忍睹的开始无止尽的头疼。头疼也没多大的事,可是心里寒气一加重,跟着五脏六腑都冰冻了起来,浑身跟着疼了,甚至那温热的血液也滞留了一会,蕴含了无比剧痛的冷。没有什么比刺痛到骨髓还要残忍的事情了,就好比此刻颓废的李涵,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怨念包围着,怨气太重的人必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悔恨终身的事情,而他李涵,不用上辈子,这辈子做的绝情绝爱的事情就足以让他悔恨到下辈子。 其实只是一点小事,现如今,闹成了大事。不就是一个身份问题吗?说开了,不就那么回事,非得整出个左别扭右埋怨出来,何必呢? “当初是我做的不对。” 李城听着点点头。 “可是他不能一棒槌打死一群人。” 李城附和着点点头。 “我只是怕他真的会离开我。” 欧阳渊也跟着点头。 “我是错了,可是我是皇帝,他就不可以体谅我一下吗?” 四人齐刷刷的点头。李涵看不过去了,猛拍着桌子一会才惊觉这是石桌,“你们别光点头,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哄他开心。” “二哥又不是女人,哄不开心的,要不你去他房里给他跳肚皮舞看?兴许会看你两眼。”顿时被夜兮敲了一下头颅。 “说的也是,欧阳瑾怎么说也是男人。” 李城模着下巴,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要不直接霸王硬上弓?不从也得从,从了,那更好。” “你当二哥是你吗?强一下就解决了?” “你是在诋毁我的人格吗?” “我在说事实。” “你想见识一下本王的武功?” “怕你不成?放马快来!” 然后两人跟小孩子磨牙一般,当真打了起来。只是那种必须切磋的打法,而是孩童般摔跤的打法。两人谁也不让谁,在地上打着滚,来回沾染着刚落下的花瓣,惹的李涵的心抽啊抽的!指望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人,这辈子都别想能握到欧阳瑾的双手。 长叹一口气,撑着下颌,望着周边的梨花树,想着他们的初遇就是在梨花树下。那白色的身影此时还深藏在他的脑海,扰着他的心智。 “二弟脾气是倔了点,慢慢来,终究会软化他的。” “果然还是欧阳家的大当家重义气!” “客气,只是不想我家娘子废脑筋。” “……” 夜晚来临,四人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烤着东西吃。自从吃了李城烤的鱼儿之后,欧阳渊一直赞不绝口,这不,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李城又当起了伙夫,今儿个烤的不止是鱼,石桌旁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菜式,有绿色的,红色的,白色的,反正只要是可以吃的,他们几个都抓来了。 “要不要叫二哥出来?他好像也没吃晚饭。”欧阳轩递给夜兮一块蛙肉,朝着欧阳渊问道。 “哦?那拿几份给他送去,夜里风大,他的身子寒。” “好嘞。”欧阳轩端着盘子凑近李城,问着有没有什么是烤熟的,好拿走。李城抹了一脸的灰,朝着欧阳轩的衣袍抹去,厉声道,“你们都是大爷!光吃不动手!小心牙烂掉!”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的牙很健壮。” “强烈要求休夫!欧阳渊个混蛋,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老子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天侍候你们几个,我想休夫!” 那边在咆哮,这边欧阳渊只是笑笑。李涵戳戳他的胳膊,好奇的问道,“他说要休夫,你还笑的如此开心?” “一天总要有那么几次喊上这么一句。” “小心他哪天真的休离了你。” “那便是我死的时候。” “……” “哇,好香啊!城王爷你果然名副其实!” “我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城王,别无他家。” “……” 李涵去给欧阳瑾送吃食被赶了出来,而李城去……则满脸欢笑的空着手走了出来。李涵什么也不说了,愤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瞧着李城,想把他看出几个窟窿出来。 大家吃完了,都各自回了屋,只有李城与欧阳渊坐仍旧坐在那里,收拾着残局,几个大男人果然很能吃,烤了这么多的东西,居然都能吃个精光不说,有的连鱼刺都不见了,骨头也没剩下。当真是几条恶狼出没。 “你怎么还不去睡?”李城问着欧阳渊,“我把这些盘子整理好放在桌上就去睡。” “为夫不急。” “欧阳渊。”李城放下盘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其他的就等明天让家仆弄一下就好,自己则坐在了欧阳渊的腿上,含情脉脉的喊着他的名字。 “嗯,为夫在。” “我有预感,明天会发生举世瞩目的事情。” “这不能作为娘子今晚不侍寝的理由。” “我吃多了,胃胀的慌。” “勉强可以接受的理由。” “小渊渊,咱们打个商量,双日子做,单日子不做。” “为夫想想。” 这一想,又想到了床上去了。直径抱着李城回了厢房,明天的路很难走,他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而那些人的目的……除了图谋造反,好似也有一件逆天的事情。 夜越来越静了,幻影别院的大门无人守护,晾在寒风里,一开一合,响着吵人的噪音。这时,有人从内院里走了出来,没有提灯笼,亦没有点火折子,而是模着黑暗,亦步亦趋的走着。夜里多见身着黑衣的人,而此人却身穿着白色的衣衫,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本想出门的白衣人,在听到一丝呢喃声之后,止住了脚步,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那夜色中从屋顶飘下一个身影,落在了他的身边,唤了一声,“瑾儿……” “你没睡?” “知你无眠,一直静候。” 白衣人赫然是那半天没有露面的欧阳瑾,正要出门便被看守的李涵抓了个正着。 黑暗中,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只道两人似乎都不肯再先说话,而沉默着。李涵轻咳了一声,没有出声,欧阳瑾笑笑,问道,“有什么事?” “瑾儿是要去哪?” “不管你事。” “你是要去比武擂台吗?那里多半已经被王杨林严加看管起来了,你去了,必定是……”李涵没有说完,被欧阳瑾打断了,“这些都不管你的事!” “怎么能不管?难道只能允许你心疼我,不能我心疼你一下吗?那擂台的下方……” 再次被欧阳瑾打断,只是这次不是用话语截住,而是用嘴唇。 两人的唇在交战着,互相搂抱着的双手不停地在对方的身上模索,嘴里发出丝丝水啧声,欧阳瑾似乎在发出呢喃声,而李涵不肯给他机会说“不”,模索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了他的身后,两人紧贴着,没有距离,没有间隙,没有阻碍。 先主动的一方现如今被动起来,嘴里呜呜的叫着。 听到动静的李城见到这一幕,由衷的感叹,还是霸王硬上弓的好,轻快的飞舞到屋顶上,看着甜蜜的两人,想着,自己的皇兄终于幸福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武林大会的事情了。亏的这次欧阳渊没有跟着他跑出来,而是在屋内研究着那柄爱心剑。真可笑,它从来没有名字,一直用老朋友代称,如今到了欧阳渊的手里,竟然有了这么一俗气的名字。 苦笑着,打了个响指,面前便多了一黑衣人,单膝跪着,全身上下,清一色黑的。给李城行了礼,便一直跪在那里等待着李城发话。 “明日杨苏城会有暴乱,尽你们所能疏散人群。” “是,主子。” “还有,”说着取出身上藏着的玉佩,递给黑衣人,嘱咐道,“如若本王有了差池,便把这玉佩交于欧阳堡主,你们皆听命于他,不得违抗!” 黑衣人接过玉佩,上面印着滚烫的大字,“城”。他们是一群没有姓氏没有父母没有妻儿的死尸,他们自愿跟随城王,他们愿意奉上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城王,这些,皆是因为,城王把他们从水深火热的地方带了出来。他们此生只听命于城王,他们,没有面目。 “主子……” “先别伤心,本王不一定有事,而有没有事,要全靠你们了。” “主子放心,属下定当誓死保护杨苏城百姓!” 这是他们第二次露脸。 而原因,皆是相同的,为了李涵,为了百姓,为了安居乐业。 “辛苦了!” 黑衣人不见了,月亮爬上了头顶,闪着光芒。明日好巧不巧的,也是杨苏城每年一度的城会。人,会更多了呢! ------题外话------ 亲们看到这里有什么对俺说的没?提点忧桑的意见吧…。俺会仔细聆听的…。 第四十四章 武林大会3 王家别院里,今日的各路人马显得稍微少些,毕竟昨天打输的门派也没脸再站在这擂台之上了,纷纷打道回府,独自疗伤去了。爱睍莼璩而剩下的一群,则称的上真正的武林高手。少林派的木空大师、逍遥派的刘横掌门、武当派的大弟子林家杰掌门候选人、峨眉派的韩依依大弟子,以及……逆天教的教主原豪。 各位都磨刀霍霍,准备崭露头角,雨露沾襟。 李城与欧阳渊混在了武当派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望着周围的环境。人是少了,可都是高手,如若死一人那便是全武林为之轰动的大事,如若……全埋在了这里,势必会引起武林纷争,到时候江湖必乱,人心惶惶。 而欧阳瑾,一大早的就不见了踪影,任谁都不知他去了哪里。李涵已经不是担心了,而是落魄与忧虑,好似他知道欧阳瑾做什么去了,但又很模糊,不知道如何寻找的他,只能干巴巴的站在人潮中,四处寻找着欧阳瑾,希望他能出现在这里。 擂台上站着的是昨晚最后的胜利者,武当派的林家杰。清秀文雅之人,手持着一柄长剑,和他的眼眸一样闪动着光芒。 “有哪位同道中人愿意与小生一比高下?”话音未落,峨眉派的韩依依飞身上了擂台,拔剑相向,横眉冷对,宛如面前的林家杰不是你的对手,而是她的仇人。 峨眉派的韩依依是唯一的一位女子,据说武功高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所有的武功秘籍随便翻看着一眼,便熟能生巧,融会贯通,也不知是真是假,如今正好可以一饱眼福了,而且韩依依还是个真正的美人,衣抉飘飘,粉色的衣衫随着风的变换摆动着。 “依依……” 呃?哇咧?他李城没有耳朵聋吧?林家杰叫着韩依依的名?他们认识? “今日我韩依依定要报之前的羞辱之仇!” “依依,你在闹什么?” “闹?比武你说是闹?那你与别的女子亲近又算什么?纯粹的谈话?” ……喂,你们别闹了,这可是武林大会!不是你们的琐事批斗大会。竟来一些捣乱的!李城在下方模模鼻子,不予理会。 “依依,咱们下去再谈,可好?” “不好!今日我非和你比一场!” 只见韩依依在众人擦汗的场面中,挥剑刺向了林家杰。那个呆子傻子躲也不躲,硬是被刺了心窝,血流不止。低下的李城摇头叹息,好一个奸计得逞的林家杰,难怪武林第一美女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又一个月复黑的大灰狼啊! 韩依依吓的脸色发青,收了剑,泪水在眼眸里打转,怒吼着,“你怎么不躲?!” “都是我的错,我情愿挨这一剑。”捂着流血的伤口倒在了擂台上,武当派的众人纷纷上前,扶住了他,让他下了擂台,韩依依则紧跟其后。 武当派的人并没有指责韩依依,看来对他们的事情也是习以为常,只是拎着林家杰回了厢房疗伤去了。 擂台上再次出现了尴尬的场面,而这时,逆天教教主飞身上了擂台。一身锦袍,价值不菲,那绣着逆天二字的锦袍,在太阳之下,竟会变幻着色彩,身形立在擂台之上,纹丝不动,就连微风吹拂,他的衣摆也是丝毫未动,可见此人的内功深厚。瓜子脸型,浓眉大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似融入了许多人的特征,但又有他本身的特质,一时间李城有种错觉,这个人,会成为他们的同类。 年纪尚小,正如欧阳瑾所说的,此人大约十五六岁的年龄,只是那身高……竟与一个青年男子毫无差距,足足有七尺之长,似乎还有往上增长的趋势。李城的嘴脸很抽搐,他的个头啊,到了这个年纪,恐怕也无望长高了吧? 正在此时,原豪的目光看向了这边,直视着李城。 戳了戳身旁的欧阳渊,小声的询问道,“他刚才是不是在看我?” “没错。” “他认识我?” “样貌出众,不难认出。” 李城又再次模着下巴,自恋了一回,朝着擂台上的原豪抛一傻笑,而这一笑,从此之后,深深的印在了原豪豪的心里,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美人一笑,倾城倾国。 擂台上的原豪微微一笑,转了个方向。 “在下乃逆天教教主原豪,哪位好汉愿意一比?” 不久,少林派的木空大师上长了。一时间,两人赤手空拳下都有些光芒四射的感觉。 就在这时,首席上的王杨林与柳芝不见了。活生生的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李城左右寻找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便与欧阳渊说了一声,离开了人群。 王家别院的小路很绕,左拐右绕的,也没有见到那二人,本想离开,竟碰到了失魂落魄的李涵。 “李涵,你在做什么?” 李涵见是李城,没有说话,眼神一直仰着着一个地方。 “皇兄,在这紧要关头,你可不能做傻事!” “没……” “那你在做什么?” “平静一下。” “王杨林与柳芝这对夫妇不见了,定要去干什么事情,皇兄你……” “我看到他们进了密道。” “你怎么不拦着?!” “……密道里有数十名杀手。” 当他没问。 就在这时,李城听到了擂台发出一阵强烈的轰隆声,犹如晴天霹雳。 “这声音……是……炸药?!” 李城回味过来,慌忙跑去了擂台。爆炸声此起彼伏,阵阵响彻天际。原来,他少算的一样便是这么回事。原来,他们早就密谋好了一切就在等着大批的人马落入陷阱,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一切都是他们在陪着团团转。 爆炸的地方越来越多,连绵不绝的炸开来,周围到处都是来不及逃月兑的哀嚎之人,还有到处寻找人影的人群。所有的局面都混乱不堪,无影逃窜。 王家别院,竟是埋了这么多炸药的聚集点,真不亏是京城首富,竟搬来了这么多威慑力强大的家伙,果真是蓄谋已久。 正在寻找欧阳渊的身影时,肩膀被狠狠的攥住,来人用尽了全力,是打算擒住他的,却被他一个回身踢给抛开老远,眯着眼眸看向来人,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哦?做什么?抓你回去做教主夫人。”来人正是逆天教教主原豪,此时正大言不惭的朝着李城说着暧昧不已的话语。在这轰炸声中,格外的刺耳。 “现在是大白天,请收回你的梦!” “那么,本教主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原豪伸手就朝李城而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完全忽视了周围的轰炸。树木花草尘埃皆被炸出了个大窟窿,露出一条地下通道。 各路高手已无暇顾及那所谓的地下通道,皆朝着安全的地方转移着。 撕打的两人时而在半空,时而在路面,时而逃窜着。李城本来就心不在焉,急着寻找欧阳渊的身影,六神无主的他被原豪击了一掌,落在地面,口吐鲜血。逆天教教主原豪是铁了心的下了重手想要擒他,这一掌,恐怕他此时是无力再站起了,颓然趴在地面上,擦拭着嘴角的血丝,再次吼道,“你的目的?!” 原豪单手负立,微微一笑,“本教主说了,抓你回去做教主夫人。” “我是男人!” “哦?那么,欧阳堡主又是怎么娶到你的呢?” 他知道欧阳渊?知道他们的事情?那么,他们究竟是预谋了多久?! 原豪前进一步,李城就想撑起身子站立起来,却每回都徒劳无功。原豪的一掌已经深入肺腑,此时的他,或许连一个文弱书生都不如,低声咒骂着自己的无能,无力回天的躺在地面上,任人宰割。 “要杀就快点!” “本教主说了,抓你回去做教主夫人。” 李冷哼了一声,“别说笑了,你个毛头孩子,懂什么?!” “毛头孩子?哦?你以为我很小?” 此时的轰炸声已经蔓延到了他们这里,李城惊呼起来,没有被打死,首先要被炸死了!谁知,面前的原豪居然打横抱起他,快速的撤离了这是非之地。 李城猛烈的咳嗽着,却被原豪点了穴道,乖乖的窝在了他的怀里,昏迷了过去。在那眼前忽然一暗的时刻,他的心里疼痛万分,如果他现在昏迷不醒了,以后,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欧阳渊?还会不会和他一起游山玩水?会不会一起烤鱼吃?会不会……他一闭上眼睛,从此两人形同陌路?面前的逆天教教主的表情如寒风般凛冽,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如果他没有心不在焉,他们恐怕也只能打个平手吧。 欧阳渊…… 不甘心的闭上双眼,划落着泪水。他千算万算,始终都没有算到自己会栽倒原豪的手中。 爆炸声停止了,王家别院里,除了死尸,别无其他。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与炸药的气息。 过不多久,李涵带领了大批侍卫来了这里,仔细翻看着每个倒下的尸体,想从中找到某个人,但又,不想从这里找到。忧心忡忡的他,来回寻找着活口。他希望那个活着的人,才是他所想要找的,而不是那些早已断气的。 欧阳渊的身躯早已僵直,说不出话语,发不出声音,行动也,迟缓着。他不相信,不会相信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人儿,会是这些死尸中的一个…… 他不相信! 他的城儿,答应过他会好好的活着,答应过他未来,答应过他…… “主子,未曾发现城王的尸首,要不要大面积的搜捕?” 带头的侍卫单膝跪倒在李涵的面前。 “搜!给朕全力搜!找不到城王,你们别来见朕!” “是,属下领命!” 侍卫分散去寻找李城。而欧阳渊与李城则倒在这对尸体中,没有了生气,没有了姿态,没有了希望。 此时飞身而下一黑色身影,在两人的诧异下,跪倒在欧阳渊的面前,伸手递着一块玉佩,说道,“这是主子的玉佩。” “你是什么人?” “属下是城王的死士。” 欧阳渊冷笑着,接过玉佩,“他知道自己会出事?” “主子只说今天会发生暴乱。” “所有的事情他都愿意一个人扛,也不愿与我说,他,把我当什么?”欧阳渊紧紧的攥着玉佩,怒吼声不断。 李涵苦笑着回答他的疑问,“他从小便是如此,越是在乎一个人越不想让他担心。与其让人担心,不去自己扛下所有的事。他认为他能扛下所有的吗?他好像忘记了,其实自己也只是个人罢了。” 在这暴乱中,不止李城失踪了,就连欧阳瑾的尸首也未曾见到。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武林大会的暴乱中。 第四十九章 扑朔迷离1 “不过,这里有一处金矿。爱睍莼璩” “金矿?!”李城惊呼起来,见欧阳渊倒是没多大反应。 只见他四处张望着,好似在找什么,但又不是在寻找什么,皱着眉头,站在一边,似有似无的听着原豪在说话。 “嗯,就在月城的东郊,那里,有很多人和官差。” 这时就是连李城也觉察到了,周围有数十名高手埋伏着,仔细观察着他们三人的动向。此时的三人不敢轻举妄动,随意的转了话题,说着所谓的闲话。 “我们今晚住哪啊?”李城摆摆手,指着周围荒无人烟的城镇,“来了这,不会还要风餐露宿吧?我已经吃了好几天的烤鱼了。话说,这里也没有鱼可以烤了。” “前面不远有个废弃的客栈,里面的床铺什么的就是味道大了一点,其余还好。” 原豪似乎像个本地人,招呼着他们往前走着。他们每走一步,周围的身形就骚动一番,来回换着位置,仿佛知道他们三人的武功也不弱,动静越来越小,直到不见。三人也来到了原豪所指的客栈。 客栈门匾上的油漆有些月兑落,参差不齐的牌匾字体,隐隐约约中还能看到“来了客栈”四个大字,大门早已被破坏,瘫倒在一旁,似乎被许多人踩踏过,已经无力挽救。里面的桌椅板凳也四处乱放着,东倒西歪,杂乱无章,有的不起眼的角落里已经布满了一层厚重的蜘蛛网,几只一寸长的肥胖蜘蛛在上面走动着。 柜台的后方有的抽屉里还存放着几个碎银子和几本摊开来的帐薄。帐薄上还显示着几个红圈,很明显是算错了的部分,就那样摊开着,已经落了几层灰尘。楼梯上有的踏板已经破出了几个大洞,李城上楼时,脚步都不敢下重,生怕再踩坏几个踏板。楼梯扶手也有些断裂了,三人慢悠悠的晃到了二楼。 “这里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 “好像被强盗打劫了。” “那强盗为什么不把抽屉里的钱给劫完?还留下一些碎银子干什么?”李城斜着眼望着原豪,意思很明显,你别说话,一旦你说话了,他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反驳你,甚至还会用这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你。 “我只是猜测。” “那些跟着我们的人似乎走了?”李城询问着欧阳渊。 欧阳渊随手推开了一扇门,扬起一大片的灰尘,档在了李城的面前,说道,“走了,或许晚些时候会再来。” 屋内的摆设都很整齐,就是落了许多灰尘。李城上前吹了一口,险些呛到自己,被欧阳渊拉开了才幸免于难,乖乖的窝在了欧阳渊的怀里,不吭声。 原豪瞄了他们一眼,表示很吃味,呢喃着,“我怎么到了这里也能被你们找到?估计来气我的吗?” “凑巧。”欧阳渊回答着。 “是吗?其实这个世间,有一种情绪叫做‘秀恩爱,死的快’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李城拿起桌上的抹布便扔向了原豪,振振有词道,“如果你想死的话,我真的不介意我家夫君代劳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幻鹰堡堡主的独门绝技,化骨绵掌?” 欧阳渊沉默了。 原豪接住他扔来的抹布,却也被那上面的大批灰尘给呛住了,咳嗽了几声,询问道,“幻鹰堡向来神秘,有这武功也不稀奇。但是,冒昧了,欧阳堡主当真会此等武功?” 欧阳渊更沉默了。 李城接话道,“你想尝试一下?” “没兴趣。” “哦?是在害怕?” 原豪不理会他,所谓的仗势欺人,他见的多了,可是这仗爱欺人,他第一次见识,而且在李城的身上更加明显验证了。 原豪自然不与他们一个屋,去了另外的房间。此时天色也黑了,李城在屋里正好可以看到月亮,而且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润光亮,透着一丝血红的气息。 “相吃马,马中月,月中天,杀人夜。”不由得又读出了那个小女孩口中的句子心里一阵恶寒,不知不觉中竟然联想起了这里的场景。 “从哪里寻来的?” 欧阳渊从背后拥住他,靠在他的肩膀上,亲吻了一下他的小小脸颊。 “在皇宫中一个小女孩说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我倒是知道这里的太守大人曾经的姓氏是马。” “马?” “嗯,马齐廉。” 李城望着圆圆的月亮,喃喃自语,“马齐廉吗?” “娘子,该睡了……” “不想睡。” “娘子,为夫想要了。” 李城敲打着他的脑袋,大声吼着,“你是种马吗?每日每夜的都在想这个问题!”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发出一阵打斗声,欧阳渊与李城对望了一眼,慌忙跑过去,只见三个身影从窗户中跳了出去,并未发现有原豪的身影。 而在烛光的照耀下,地面上有一滩血迹,明明打斗声并没有持续很久,怎么会有一摊血?李城蹲用手指沾染了一些,还是温热的,看来当真是刚才打斗而留下的。 只是不知是不是原豪的。如若是原豪的,那么,他拖着这个失血的身体会去哪里?那些来袭击他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原豪不大声吼一声,让他们过来帮忙? 一切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这些血如若不是原豪的,那么他跑个什么劲?追踪?别闹了,还闲不乱吗? “他不会有事。”欧阳渊安慰道。 “他死了更好。”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心他。” “我是在替他哀悼,没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欧阳渊扶起他,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恐怕他不管也得管了。” “什么意思?” “他去跟踪人,反倒被别人跟了。” “……你是说有两批人在这附近?” 欧阳渊点头。 “看来不用皇兄吩咐,我们也已经卷入这场蹊跷的事件中了。” 夜,更深了。两人没有了睡意,互相搂抱着走在街道上,微风吹拂,不时的发出声响,一个人都没有的月城,恐怖加深了不少。精心改造的小楼,满心欢喜的商铺,此时大门紧闭,丝毫都没有了人气。 “不知道会不会碰到刘福那样的鬼魂滞留?” “或许吧。” “这个时候能说点鬼故事就更刺激了。” “要不去湖边坐坐?兴许会遇见溺死的马齐廉。” “咚……咚……咚……”循环有序的铁器碰撞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尤其的吓人,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鬼拖着锁链来到了阳间寻找他的仇人。 那铁器的声音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响亮,直到他们看到了一间铁匠铺。 铁匠铺的门口挂着一盏通红的大灯笼,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只见那炉火中烧着许多碳火,微黄的火焰在这冬日里暖了几分,旁边站着的是一个看不见面容的打铁匠,整个身躯被一件很宽大的黑色披风给遮盖住了,只露出一双黝黑的手,左手拿着烧好的铁块,透着滚烫的气息,右手持着大铁锤,正准备敲下去,却在见到欧阳渊与李城的刹那,停止了敲击。 宽松的披风黑帽中,整个人的脸庞都是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的瞅见他的五官。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了这里?”苍老的声音,显示出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还不能升级会老人家的男人。 “我们迷了路,在这里转了几圈了,一个人影都不曾见过。可否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铁匠男人慢慢的放下锤子,又把铁块放进了火炉中。 “进来坐会,外面凉,别冻坏了你家的小娘子。” 李城窝在欧阳渊的怀里没说话。 两人跟着铁匠男人进了屋。 屋内也没有几样东西,零零散散的足够一人过活,简单的桌椅,简单的床铺。 铁匠男人是一个人住。 “年轻人,你们进了这里,还是赶紧走吧,天一亮,顺着东方就可以出去了。” 铁匠男人不知在忙活什么,来回走动着。只是身形缓慢,动作有些不利索。 “为何?” 铁匠男人发出了一声轻哼,继续说道,“这里有人会来抓你们去当矿工,那边郊外自从发现了有个金矿之后,这里的人不论男人女人孩子全都被抓了去。” 铁匠男人说话很慢,生怕他们两人听不懂,继而又说着,“朝廷的人都不问事,只知道挖矿,不知害了多少人哪!连我们最敬仰的马太守也被陷害了啊!” “马太守被陷害?” “可怜了他家的女儿,还那么小,就失踪了。” 铁匠男人没有听到李城说话,继续说着马太守的事情,当他说到女儿失踪一事,李城的脑海里突然呈现出了皇宫的一幕。 那个满身破烂不堪的小女孩,莫非…… “多好的一个太守啊!”铁匠男人越说越激动,就在一瞬间,黑色的披风帽子抖落掉了。 五官还可清晰的看到,两边的脸颊却被烫出了一个印子,长年累月下竟然变的青紫,早已看不清楚面目。 铁匠男人慌忙遮住自己的丑态,畏畏缩缩的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第五十章 扑朔迷离2 “我……吓着你们了吧?”铁匠男人沉默了一会,幽幽的说道,声音有些哽咽,低垂着头颅,不再面对着李城与欧阳渊。 “他们怕我吓着那些挖矿的人,所以放了我,也正巧他们需要打铁的铁匠,也就不怎么理会我了,这脸,倒也救了我。” 铁匠男人说着,见他们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心里不那么难受了,说话的语气也正常了不少。 “那个金矿真的能挖出金子?”李城询问着。 “只有一人挖出来过,据说金子都被埋在很深的地方。” “那,那个人是怎么挖出来的?” “无意中想利用炸药开垦那条道路,而炸出的。” “那个人是马太守?” 铁匠男人沉默了。李城也猜出了大概,和欧阳渊对视着。 朝廷中一定有人知道这回事,而这件事压根就没有传达到皇宫,所以,被深深的隐瞒了下来。如果不是这趟突然兴致来访,恐怕此地就生生的会变成孤城。 马齐廉因为发现了金矿,而后不敢再开垦东郊的那条道路,转而在别的地方,这一切,他肯定是写了奏折上报了,却被人劫了下来动了手脚,以至于写奏折的他,被陷害了。 似乎有些通了,但是好像还少了什么。是谁劫了奏折?又是谁告诉那个人金矿的具体位置?这一切都太扑朔迷离,在他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还不能枉然下定论。 就在这时,铁匠铺的周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约有十来个人。李城与欧阳渊弹跳起身,正巧从屋子的上方跳下一黑衣人,手持着大刀,分开了他们。紧接着外面的黑衣人都冲了进来,围住了他们。 起先李城与欧阳渊还能应付一阵子,只是他们忽略了铁匠男人。 只见其中一黑衣人持着大刀架在了铁匠男人的脖子上,喊到,“想要他活命,立即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等杀无赦!” 李城与欧阳渊停止了打斗,立即就被身边的黑衣人给点了穴道。 “城王,乖乖合作,不然后悔的可是你!” 李城吹着小曲,“呦呵,敢情是早就盯上我们了?连身份都模的一清二楚。” “还有一个居然让他跑了!” 跑了的那个怎么不是他? 李城与欧阳渊被带走时,再看铁匠男人,好似他在微笑,阴暗的黑帽下什么也看不清,所以他们只是在猜测。 但是有时人的猜测也挺准的。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从月城的城门口移到了太守县衙的地牢中。所谓地牢,自然比普通的牢房结实了许多,是经过精致的铁打造而成的,坚硬无比,李城已经用牙咬了半个时辰了,那些铁制的柱子一点痕迹都没有。 “娘子,过来歇会。” 欧阳渊毕竟是第一次坐牢,觉着新鲜,在旁边铺着稻草,按了几下,觉着很舒适了才朝着李城说着,整张脸上一点担惊受怕的表情都没有,温温和和的,让心急如焚的人看着很想痛打一顿。 “不歇!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 欧阳渊坐在墙角,摊摊双手,问道,“你现在能逃出去吗?” 李城摇头。 “想到办法了吗?” 还是摇头。 “所以还是乖乖的坐以待毙吧。” 李城皱着眉头,坐在了他的身边,头依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的双手紧握着。 欧阳渊就突然感慨了起来,说道,“能与娘子一起饿死在地牢里,其实也挺不错的,你觉着呢?” “能不能换个死法?” “闷死?” “……” “城儿,别太担心。” 李城点点头,坐直了身躯,用头颅刻着身后的墙壁,无奈的说道,“我想吃鱼……” 鱼字还没有说完,李城的身后空了,一个不小心倒了下去,幸好欧阳渊及时拉住了他。两人站立了起来。 欧阳渊模着李城的脑袋,使劲的蹂躏着,月兑口而出,“没想到城儿的脑袋这么管用,竟然敲出了一条密道。” “……”李城表示不想说话。怎么他的表情这么奇怪?好似他的脑袋真的很值钱一般,模个不停,致使发丝已经凌乱开来,有的甚至已经月兑离了发带的束缚,垂在了眼前。 “你在做什么?” 欧阳渊见发丝已全部打撒,搂过李城,亲密的说道,“谁让我家城儿这般诱人呢!乱一点好,避免我再次出现一个情敌。” “你以为我愿意吗?大不了他们喜欢我什么,我就改什么!” 欧阳渊叹息一声,“城儿,喜欢一个人如果知道是喜欢什么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喜欢了。” 李城有些不明白,但也没问。 被李城敲开的是一堵石门,欧阳渊又稍微推了一下,这才真的走了进来,又把石门仔细的关了起来。两人牵着手,走在灯火通明的密道里。这里很深,比之之前的黑乎乎的刘家庄密道要明亮了许多,至少能看清脚下与周围大范围的景致。 “光亮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有什么会发光吗?”李城一边走,一边问着。密道里很窄,两边的墙壁上还刻着一些壁画,年代有些老旧,认不清是哪个时期的画风了,只道是精心打造而成的壁画,相必建造这密道的人定是花费了不少的钱财。 “顺着光亮走,定能找到出口。”欧阳渊走在前面,手丝毫不敢放开李城。不是每个密道都相安无事的出去,不是所有的光亮都是出口,也许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个幌子,也许他们只是在密道的一个小角落里,也许……会有机关也说不定。 李城仔细的观察着两边的墙壁,直到到了尽头。壁画没有了,狭窄的小路没有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黑色的河,说是河有些勉强了,水的深度怎么看也已经是湖的待遇级别了。两人停驻在湖的一侧,望着另一侧。 那边的路很宽敞,只是有一堆白骨在那里,分不清是人的还是兽的,因为没有头颅。 “这湖的颜色,和月湖很是相似,莫非……” “这只是初步猜测。” “我们该如何过去?” 李城望着湖水和对岸犯了愁。 走到这里了肯定不会回去的,可前面的一堆白骨……心里还是有些胆俱,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不知的机关在等着他们。 他们还没有过够幸福的二人世界,决计不能死在这里。 欧阳渊从怀里掏出一支飞镖,快速的扔了过去,只见就在刹那间,从湖中冲出一不知名的东西,吞噬了飞镖,又再次缩了回去,湖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东西这么古怪?” “非人非兽非物,只是一个机关。”欧阳渊蹲用手稍微沾染了一点湖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便从怀中又掏出一红色药瓶,轻轻的倾斜了一下,一滴清水样式的水滴滴入了湖中,顿时湖水变的清澈见底。 “这是什么?这么神奇?”李城好奇的拿着左右瞅着。 “是三弟给的透视水。” “透视水?有什么效果?” “可以把混乱不堪的东西,变的清洁明亮,但是,却只有一会的功夫。” 此时湖水变的清澈,湖中的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显露了出来。不是活的就好。 他怕极了水中的怪物。 不知名的物体好似是木制的,但木质的东西在水里常年不是就要腐化了吗?很大,整个物体仿佛占了湖水宽度的一大半。欧阳渊又再次扔出了一个飞镖,那个不知名的物体从上到下来回滚动着,最后伸出湖面的却是一个大型的铁夹子。 铁夹一出,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剩余的白骨头壳。 原来是人。 不止一个人。 “那个红色的是什么?”李城喊到。 只要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滚动,那个最下面的红色东西就会动一下,直到滚动停止。欧阳渊也注意到了那一点,用飞镖直直的刺向了那一抹红色。 突然,湖中的整个物体爆炸开来,欧阳渊慌忙的搂住李城,往回躲去,却也湿了大半的衣衫。 湖水再次恢复到了黑色,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两人飞身到了对岸。 越走越宽敞,越走越明亮。 墙壁也没有了所谓的壁画,而是刻着几个字,“小,心,有,机,关?”刚读完便从墙壁里凸出一个锋利的剑身,大刺刺的亮在了李城的鼻梁出。还差一点就要割掉他的鼻子了! 揉着小巧的鼻子,不满的嘟着嘴,“写什么写?差点害死老子!等老子出去了,一定炸平这里!让你们连个栖身地都找不到!” 欧阳渊拉起他,“你在跟谁说话呢?” “跟这面墙壁!” 欧阳渊笑笑,拉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这光,不太正常啊!” “我也觉着。” “尽头到底是什么?” 欧阳渊此时停止了脚步,说道,“有活人。”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三岔路口,前面与右侧各一个出口,刹那间从右侧出口蹦出一人,李城与欧阳渊的第一反应则是攻击,但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收回了手。 “欢迎二位到此,真巧,我只比你们多到了半刻时辰。”原豪站稳后,朝着两人说道。 原豪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差点就再也见不到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了。他本是跟着两名黑衣人而跳下了窗户,哪知跟着跟着,发觉了不对劲,身后还有几名黑衣人跟着他! 被两面夹击的他,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使了诡计盾了。 盾着盾着,就无意中来了这密道,当然他不是从地牢里过来的,而是另一个地方。 “你们猜那是什么?” “不知。”欧阳渊回答着。李城却对那些没有兴趣,他在意的只是能不能从另外的方向出去。这边的出口是地牢,右侧的出口不用说了,肯定有许多黑衣人在那里埋伏了,而只剩下最后的一个路口,泛着金黄色的光芒的那个路口。 “是月湖桥的桥洞里。” “你没事钻狗洞干什么?”李城询问着。只见原豪的脸色变了变,厉声道,“那是桥洞,不是狗洞。” “是吗?反正都是洞,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 原豪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脾气怎么暴躁了起来,竟然和李城讨论起了洞不洞的问题,多么无聊的举动。自嘲的笑笑,原来和他偶尔吵吵嘴也挺不错的,至少可以慰藉一下内心忧虑的创伤,摆月兑被他们二人刻意忽略的存在。 三人朝着里面走着。 “我们会不会就走到了死路上?”李城抓紧了欧阳渊的手臂问着。 “会吧。” “那,我们是不是要被饿死或者闷死了?” “是吧。” “如果我们死了,下辈子会变成什么样呢?你还能不能找到我呢?” “会的。” “欧阳渊,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情话,你会怪我吗?” “不会。” “你为什么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回答我?” “因为我们不会死。”所以只是在听你唠叨而已。 只见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堆黄金沙!满满的金子沙,堆放在各个角落,多不胜数。原来那些金色的光芒是这个!只是,那一坛一坛的金沙怎么会整齐的堆放在这里?! 李城上前随意的从一坛中抓了一手金沙,不会错,这些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金矿。 但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李城问着。 “那不更好,死的快。” “你怎么老是把死挂在嘴边,等我们出去了,第一个把你掐死!”李城反驳着原豪。 原豪表示无所谓,他只是说的实话,这样也能被批斗?好,他闭嘴,闭嘴总行了吧。 “这里是一条死路,我们该怎么出去?” 有时李城聪明的像个猴子,有时傻傻的像个兔子。原豪与欧阳渊互看了几眼,心有灵犀的表示了赞同,两人同时不说话开始寻找着出口的机关。 既然可以堆放这么多坛金沙,那么这附近一定要可以出去的机关。不然的话,这些坛子是怎么运进来的?别告诉他们是从另外两个出口进来的那里根本就不能进入这么大的坛子。 这里必定有出口! “我要是找到了出口,你出去后便嫁给我,如何?”原豪凑到李城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哪知还是被不远处的欧阳渊听到了,匆忙的搂过李城的腰身,霸道的口吻说着,“那么,我现在杀了你。” “说个玩笑话而已。” “谈婚论嫁的事情不能作为玩笑话。” 原豪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听说欧阳堡主是因为劫错了花轿才娶到的李城?” 欧阳渊眯着眼眸斜视着他,“是又如何?城儿现在已是我的人。” “我不介意做小妾。” ……然后,李城与欧阳渊很鄙夷的无视了他的存在,在墙壁上敲打开来,希望早点找到机关,早点远离这个人神共愤的前任逆天教教主原豪! 他无药可救了! 正当李城觉着原豪无可救药时,一道石门打开了。李城愣在了当场。 石门的那边,站立着一人,一身黑袍黑帽披风的铁匠男人,似乎是等候了多时,见到他们三人时,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好吧,就算他惊讶了,那遮盖在黑帽低下的表情,他们也看不到。一个时辰前刚离开的铁匠铺,此时正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恭候多时了。”铁匠男人说着,似乎带了一种嘲讽,语气不太友善。 原豪上下打量着铁匠男人,问着李城,“你们认识他?” “一个时辰前,因为他,我们才会被抓,进了密道,遇见了你。” “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一番呢!” 铁匠男人冷哼了一声,缓慢的动作依旧没有改进,朝着他们三人说道,“跟我来。” 三人出了石门后,石门自动关闭了,丝毫看不出这里是一扇门。 铁匠男人走在前方,出了铁匠铺,此时的天已逐渐亮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谜底还很深 铁匠男人走在前头,出了铁匠铺,身后跟着的三人左右张望着,生怕这又是另外的一个陷阱,在这扑朔迷离的月城中,处处都充满了危机,到处埋伏的都是高手,只要稍微一放松神经,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说不定就会朝着你袭击而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城扶额叹息,他不应该带着欧阳渊来这里,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这月城了呢?哦,对了,都是皇兄!依稀记得,临出门前,皇兄幽怨的眼神一直紧追不舍的盯着他,从城王府里一直跟到了城门口,还不舍得放开他,最终说了句,“皇弟,朕不奢望你能帮朕找出冤案,朕想让你代替朕去一趟月城,看看那美丽动人心弦的城镇,回头给朕讲讲在那里的趣闻吧,听说那里,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非常的漂亮。皇弟,如果可以的话,给找个美人吧。朕这辈子看来是不能拥有瑾儿了。” 他第一次听到李涵如此的对着他说话,叹息一声,便答应了,和李涵挥挥手便拉着欧阳渊来了这月城。 谁知,这竟然是李涵的阴谋!彻底的大阴谋!他甚至怀疑李涵是知道月城已经变成这样,只是让他来自投罗网的! 好了,他现在身陷其中,无法自拔,全然进入了李涵的圈套! 皇兄啊皇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和月城有关系?!好一个为了媳妇插兄弟两刀的亲人! “我回去非拔了你的皮不可!”李城由于太气愤,不由得直接说出了口,身旁的两人不解的看着他,前头的铁匠男人也深深的望着他,四人同时停止了脚步。 “啊哈,那个,我不是再说你!哈哈,哈哈……”不知他这样的表情,铁匠男人会不会相信他?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欧阳渊却是意味深长的搂抱住他,刮着他的想鼻梁,说道,“小傻瓜,现在才明白过来。” 李城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家的夫君,弱弱的说着,“还是你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回去一定要和他断绝兄弟情义,不仅是个大骗子,还是一个重色轻弟的叛徒!” “好了好了,他也是想早点娶到二弟。” “我要拆了他的骨头以慰藉我受伤的幼小心灵!” 原豪凑过来,头颅伸向了李城的怀里,幽幽的说着,“你们在说什么?” 顿时被李城一顿暴打,直接朝着原豪的天灵感打去,哀嚎声一阵高过一阵。铁匠男人频频回头观望着三人的行为举止,不时的停下脚步,冷哼着。 原豪整了整衣衫,轻咳着,“不闹了,好好跟着。” 谁跟你在闹啊!李城再次鄙夷的看着他。 “收回你的目光,自从在月城遇见了之后,你一直在用这种我看不惯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你不是李城,我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不是李城,会怎样?” 是啊,不是李城。可是你就是李城,世间上独一无二的的李城,是怎么都抹灭不掉的李城,是怎么折磨都不想去死的李城,怎么会不是李城呢?不是李城,又会怎么样呢?露出一丝苦笑,他竟中他的毒这么深!深到都不敢相信他要是不是李城了,该怎么办? 铁匠男人领着他们走到了月湖桥上,站立在桥的中央,好似是在望着这月城的一草一木,沉默了好半晌才转头看着他们三人,说道,“城王,你来晚了。” 李城走上前,“为什么这么说?” “两年前大人死了,就从这个桥上跳了下去。” 他说的是大人,而不是马太守,莫不是此人是马齐廉的旧部下? “他为什么要寻死?” “两年前大人替了一份折子上京,迟迟不见朝廷下发文书。又等了一个月,等来的却是一场肆意的掠夺与侵占。” 马齐廉每日都站在月湖桥上等待着皇上陛下或者某一个高官莅临月城,以解决金矿的问题。而那时金矿的消息一经被他给掩埋了起来,没有人知道金矿里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更不知道真正的金矿所在地。然后那一日,马齐廉站在月湖桥上望见了几名黑衣人带领着一群士兵进了月城。 他是太守,是这里唯一的一位位高权重大的任务,首当其冲的质问了他们的来意,谁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们月城中的人统统抓了起来,反抗的人带到了别处不知去向。 “他们没说是来干什么的?士兵?你们可看清了,真的是士兵?” “城王对此事一无所知?”铁匠男人询问着,好像很是诧异李城竟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照理说,士兵只有朝廷的重臣才能排遣,而且那些士兵的服饰要比普通的要华丽一些。当时的马齐廉就在猜测,或许是皇帝知道了这一切想要占为己有,故才会排遣这么多士兵来此,封锁了他们。 “本王还在怀疑你们大人的折子是不是被谁给劫了。本王与皇兄对此事一概不知。” 铁匠男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竟然不知!哈哈!竟然不知!” 随即从湖中飞出几名人影,站立在了四人的身边,朝着铁匠男人跪下,喊着,“主子。” 铁匠男人止住了笑意,指着他们三人说道,“杀了他们!留下已经没用了!” 哇咧?什么没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啊!李城细数了一下,有六名黑衣人,气息与之前逮捕他们的黑衣人不是同一组的!喂喂,到底有多少人是穿着黑衣的? “我说,马大人的女儿你们可知去了哪里?”李城在黑衣人还未出手之前喊道,只见铁匠男人的身形晃了一下,挥手招回了黑衣人。 李城松了一口气,打架多伤和气! “小姐在你们那里?” 李城佯装咳嗽了一声,“大概,应该,在吧。” “说清楚!”铁匠男人大声呵斥着。 “在在在!” 干什么突然这么大声道的说话,吓着他的小心脏了!立即躲在欧阳渊的怀里,在心里咒骂着皇兄。 突然这时从远处飞奔来一白色的身影,轻踩着黑色的湖水,衣抉飘飘的上了月湖桥,朝着李城暧昧的一笑,和欧阳渊行了礼,站在三人的面前,望着铁匠男人说道,“小馨是我在乞丐堆里捡来的。” 此人不用说了,正是李涵找寻了许久未曾出面的欧阳瑾,面色红润,身姿轻盈,笑容满面,看来在皇宫里偷吃的都是上好的珍贵膳食啊!瞧他这,手脚利索,说话不紧张,连伤心欲绝的表情都没有了,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叫做“幸福”的气息。 李城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被他掐脖子的事情,挣月兑开欧阳渊的怀抱,上前站在欧阳瑾的身边,微微的小声说着,“欧阳瑾,我想我欠你一样什么东西。” 欧阳瑾不解的说道,“什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城伸出两只手在欧阳瑾还没有回过神的状态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才松开了手。 周围的一群人,除了欧阳渊在笑,其余的全都呆愣住了,内讧? “欠你一个掐痕!” “咳,咳,你,咳……” “我还是喜欢你脸色苍白虚弱无助的美人样子。” “你,你,你有虐待症!”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明明那么喜欢皇兄,却天南地北的让他找,你才是有虐待幸福症,好好的日子不过,躲来躲去的,像什么?” “你,知道什么!”欧阳瑾缓过来了气,站稳了身姿训斥着李城。他与李涵之间的事情岂是一句两句甜言蜜语就可以解决的。那可是曾经在心头上刻着疼这个字的! “闹够了?够了就说正事吧。”原豪出声道。 他对他们的一些琐事没有兴趣,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件事,然后远远的离开他们,从此再也不想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李城,对谁都可以有别的情绪,而对他,单单的只有一种表情。说出来了,心里五味杂陈。 马馨,马齐廉的千金,是个一出生就痴傻的孩子,年仅十岁,在那场混乱中被马齐廉偷偷的藏着吩咐人带着逃离了,不知去向,哪知被欧阳瑾救出,藏在了皇宫中。两人曾在皇宫里共度了一个多月的光景、。 “小姐可好?”铁匠男人问着欧阳瑾。 “好。” “希望你们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嗯。” 李城脑海里闪现了那个小女孩的话语,读出给铁匠男人听,“相吃马,马在月,月中天,杀人夜,你可知是何意思?” “是……小姐说的?” “对。”欧阳瑾与李城异口同声。 “城王,朝廷中除了你与皇帝之外,还有谁能调动防御皇城的士兵?还有能有谁能灭了我们辛辛苦苦建造成的月城?还能有谁对财富如此痴迷?” 铁匠男人说了三个问句,字字珠玑,深入李城的脑海。李城皱着眉头,不再搭话。他本是猜测,没想到却是事实。那个人,当真是对权力如此执着吗? 湖边刮起了阵阵冷风,铁匠男人与六名黑衣人消失在月湖桥上。不,不对,那个人远远的在京城里,怎么会来了这里?难道还有帮手?! 黑色的月湖越来越神秘,不知这里掩盖了多少的秘密,多少不为人知的性命。马齐廉是自己跳如这月湖里的吗?李城站在月湖桥上,迎着早晨的冷风,倾听着湖中的哀怨。 突然,欧阳瑾上前使出全力想去推李城,奈何被他躲了过去,幽幽的说道,“这么恨我?想让我跳入这黑水中被熏死?” “尝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绝不允许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有人欺负他!”只见原豪站在了李城的面前,像只老鹰一般护着自己的小动物。 “哦?大哥,你的人多了人保护。” 欧阳渊沉默着。 李城却突然在大家不在意的时候,自身跳入了月湖中,原豪的手没有抓住,他就这么硬生生的跳了下去,紧接着沉默的欧阳渊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们不要闹了,这湖有千米之深!”原豪朝着桥下的两人喊着,奈何两人充耳不闻,直直的坠入了湖中。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原豪在岸上喊着,月湖里的湖水是从护城河中流入的但不会流出去,整条湖从西郊一直流向东郊,在这无人问津的情况下,水流的速度可非一般人能驾驭的!这两个疯子! “他们本身就不正常。”欧阳瑾嗤之以鼻。 “你是他的二弟,不担心他?” “他是大哥,幻鹰堡的堡主,死不了。” 原豪对他们一群人已经绝望了。 第五十二章 神秘的青袍男子 两人一直飘到了东郊,被月湖中的黑水熏的喘不过气来,这才露个头,哪知刚一露脸,几把长枪就指向了他们,只听其中一人喊到,“好久不见,城王大人。” 声音如此熟悉,连那说话的语气他都觉得似曾相识,好似是从小听到的。拨弄着发丝,让眼前的水渍顺着发丝滴落在湖水里,李城看清了那个人。 王杨林。 当真是好久不见,武林大会一别,本以为他们会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躲在了月城中。李城观望着周围的环境,许多人都拿着铁铲,正朝着地面挖着什么,连刚学会走路的小娃也在帮衬着抬一些小的刚挖出来的石块。 简直丧心病狂! “你已经成了魔,狼窝狗肺起来!你从小教育大毅的宗旨去了哪里?!”李城嘶吼着,双手握成了拳,咬着牙看着面前洋洋得意的王杨林,忍着想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被欧阳渊制止住在他的怀里。 周围的树木早已被砍伐的精光,只露出了那深深扎在土地里的树根。而有好几处几乎已经被人铲除了大洞,坑坑洼洼的土地,里面甚至还有人继续在用铲子来挖着,似乎一定要见了底才甘心。李城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那些人,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破旧的衣衫,上面沾染了数不尽的灰尘,双脚双手均被套着锁链,拖着沉重的步伐,举着铲子,一点一点的挖着。见了李城与欧阳渊,他们也只是仅仅抬了一眼,并没有仔细观看,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些,早已习惯了有人被抓住。 李城与欧阳渊浑身湿漉漉的,却在看见这些人之后,寒冷的身子一下子热血沸腾起来,互相搂着,沉默了良久。 王杨林则命令他们上岸,让持长枪的官差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并且笑道,“城王恐怕没料到会有今天吧?这一露头我王某还真以为是在做梦呢!” “执迷不悟,你的儿子都弃暗投明了,没有人会帮你的。” “儿子?哼,”王杨林仿佛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软弱无能的儿子要来何用?等我们挖出了这份金矿,要多少儿子就有多少儿子!” “你已经被权力给蒙蔽了心!” “城王从小生长在皇宫大院,不愁吃喝不愁穿,哪里知我们这些人所受过的苦!”王杨林背着双手,不屑再与李城说话,吼着官差说道,“把他们关在黑牢里,严加看管!” “是!” 欧阳渊攥紧他的手,轻声说着,“先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李城点头,心里在想着王杨林的话,皇宫怎么了?皇宫里照样有愁吃喝的主!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安,仿佛他们生活在皇宫里,好多人都看不过去?他们是生的好,生在了富裕之家,可那些富裕一开始又不是他们的!光抽象的看到了他们的外表,而忽略了他们的内在本质生活,到底是他们生的好,还是外人不努力?皇宫里的刀光剑影,外人又有多少知道的?!不行,他很气愤,相当气愤!尤其是看到了那黑黑的一丝光亮都没有的牢房时,忐忑不安的心澎湃了起来,站在那里,怎么都不肯进去,身上的湿漉漉的衣衫也因为运用内功的作用而烘干了不少,已不再滴落水渍,也开始温暖了不少,只是那毕竟是污染了的水,与肌肤触碰,还是有些膈应心里。 “走啊,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皮痒了?”一位官差推搡着李城,硬是没有推动他一丝一毫,于是把兵器交给了另一名官差,双手捋着衣袖,正准备再次推动李城。官差的两只手似乎因为常年持长枪变得有些粗糙,刚才推搡他时很明显感到了手上厚厚的茧子。 所有的事情在他的范围内都不能过二,当官差再次想要推他时,快速的闪开了,迅雷不及掩耳的跳到了几名官差的身后,冷笑出声。 “不知好歹的家伙!看我们怎么制服你!”为首的官差一边说着,一边操起了长枪,转了个方向,朝着李城而来。长枪并不是一般的武器,也并不是一般人能持住的,何况这几名官差的三脚猫武功?!李城抚额叹息,他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一个真正的高手,他打架都不过瘾呢! 一旁的欧阳渊根本没打算上前帮忙。 而就在他们与官差打斗时,欧阳瑾已经带领着大批的侍卫往这边赶着。问他的侍卫怎么出来的?咳咳,在欧阳瑾刚踏入月城之时便给京城的李涵飞鸽传书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处境,并且千叮万嘱的要李涵多派些人,以确保他的安全,不然皇后的位子,这辈子都没人做了! 下了狠话,李涵自然拨了一千精兵快马加鞭的偷偷的赶了过来。 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要出现捣乱的人,不然,杀无赦!欧阳瑾站在一群侍卫的身旁,探讨着即将面临着危机。 李城与欧阳渊这边早已经炸开了锅,制服了几名押送他们的官差后,二人悄悄的顺着牢房走了出去。牢房也只是临时挖的土坑搭建起来的笼子,黑漆漆的,似乎还没有完全改造好,里面空无一人。原来他们是第一个入住的人啊!真是相当的荣幸之至呢! “欧阳渊,我还真的没和你说过情话,趁着这生死未卜的时刻,我就说一次,你仔细听着。”李城的表情宛如是交代遗言一般,看着欧阳渊的眼神,深情而抑郁。 “好,你说我听。”欧阳渊拉起他的手,在嘴边亲吻着,冰凉的手,温热的触感。 李城笑了,他的夫君,总是能在这种情况下给他无限的安慰以及无止境的爱意,仅仅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的夫君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所谓的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而他们,却是融入了一颗心。两个人,一颗心。 “我想来生也可以爱你。” 欧阳渊轻轻的捏着他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小傻瓜,来生怎么够?” “那么,我先把你的下辈子订了,我下辈子再订你的下下辈子。我就是个傻瓜,明明你那么欺负我,霸道的占有我,我却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你,不是傻瓜是什么?” 欧阳渊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察到身边有高手的气息,朝着一个方向扔出了一个飞镖。飞镖迅速的穿过空气的阻碍,被一人给劫住了,握在手里,大笑着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下这么重的手,如若我死了,你们岂不是少了一个帮手?”原豪从屋子的上空飞身而下,立在了二人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欧阳瑾呢?”李城左右张望着,未曾见到欧阳瑾白色的身影,猜测那个家伙可能去搬救兵了,并且这个救兵他早就搬好了,就等着今日的最后一击。 果然欧阳瑾那个家伙靠不住,有了李涵,什么都想要依靠着他,不想出一分一毫的力。话说幻鹰堡在这个隔壁的小镇里应该也有不少的隐士吧? “大部队在后面,我来打先锋。” “先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三人一起出了那牢房众多的房屋,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去,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大摇大摆的走着。正巧,看到了匆匆忙忙走来的王杨林与他的内子柳芝,他们的身边被十几名黑衣人护着,似乎是准备想逃跑。 “我看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遭受皮肉之痛!”李城站出来大声喊着。而那对夫妻丝毫没有理会他,留下了几名黑衣人,其余的则护着他们夫妻走了另外的一个方向。 面前的八个黑衣人手持着大刀,朝着他们三人挥舞而来。刀起刀落之下,李城眼看着王杨林越走越远,内心不安起来,他不能让他们再逃走了!决计不能! “我去追他们!” 欧阳渊用眼神与他交流着,点点头,李城离开了他的视线。 当初在幻鹰堡时,李城发誓过,再也不离开欧阳渊半步,因为一离开他,准没有好事。这一次是两人重逢后的第二次分离,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在这紧要关头,他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儿女情长。王杨林如若是逃跑了,他们便少了一个指证罪魁祸首的人。那个人,他们没有充足的证据之下,根本就不敢贸然的去抓他。 越跟越不对劲,越接近越迷离,李城见他们停顿了脚步,踌躇不前,便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三个黑衣人,再加上会武功并且不弱的柳芝,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打赢。只是,那站立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一袭青色的袍子,白皙的脸庞被黑色的丝巾遮住了大半,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一双野性的眼眸,那阴冷的气息萦绕在周遭,就连王杨林与柳芝都忌惮几分,有跪下的趋势。 “城王?几年未见,越发的俊美了。”青袍男子以一副与李城相识已久的口吻说着话。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李城觉察到他在笑,那种见到他很开心的笑。 李城以为自己的脑袋不正常了,挠挠头,问道,“你是谁?” 青袍男子大笑,伸出一只手,凝聚着一团小火焰,本想是冲着他而来,不曾想却是铺天盖地的给了王杨林一掌,顿时王杨林七孔流血,瘫倒在地面上,柳芝去扶他时,已然气绝身亡。 青袍男子正想朝柳芝下手,李城大声喊了一句,“住手!” 青袍男子望向他,收了手里的火焰,“哦?不杀她,我有什么好处?”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该是谁,不该是谁。”说话的途中,已经解决了柳芝。 夫妻两个双双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人手里,尸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身上的衣物没有被侵蚀。李城脸色苍白,好似知道了他用的是什么武功,冒着冷汗,第一次见识到了害怕的滋味。 “怎么?怕了?这只是开始而已。城王,京城见。” 青袍男子与三名黑衣人不见了。微风一吹,连带着王杨林与柳芝最后的一丝遗物也不见了。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散在了风中。周围尽是死亡的气息。 欧阳渊赶来时,李城独自一人瘫痪在地面上,低垂着头颅,不知在做什么,慌忙上前查看着他的身躯,来回转悠着,并没有发现有伤痕之后,捧起他的脸颊,问道,“怎么了这是?遇见了什么了人?” 他的这幅表情,肯定是见着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或者是人。 李城摇摇头,伸手抱住了欧阳渊的脖子,小声的低估着,“我见到了有人用化骨绵掌。他还认识我,说京城见。” “你心中对他可有数?” 肩膀的头颅摇个没完,“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有能力接近他身边,第一次有这么重的挫败感,我害怕他会对皇兄不利。” “不怕,有我在。” 荒芜的野地里,周围一颗农作物都没有,树木也被砍伐的没有剩下几颗,两人紧紧的拥抱着,倒是给这里增添了一丝温情,不至于萧条不堪。而远处矗立的原豪看到这一幕,格外的……心痛,再看一眼吧,就一眼,反正这件事情也结束了,他也安全了,那么,再看最后一眼便离开吧!离开他们的世界,离开有他的城镇,寻找没有他的地方,没有痛苦的地方。 可是,眼角滑落的是什么? 欧阳瑾带领着大批的侍卫洗劫了挖金矿的老窝,放了那些挖金的人,捣毁了那所谓的金矿,并告诫人们,金矿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简直是无稽之谈,好好的做人,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活计,就是一辈子的金矿。 李城没有再见到铁匠男人和他的一群黑衣人,连铁匠铺都关上了大门,锁了起来,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但是那个青袍男子告诉他,这只是开始而已。到底他是谁?任他想破了头脑,还是不能够想出他是京城的谁。 城王向来不与那些达官贵人交往,那时见青袍男子身上的锦袍绝非贫贱之物,那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就可以买的起的。可是,到底是谁呢? 第五十七章 不要玩弄他了,好不好 迷迷糊糊中,阳光照在他的眼眸,逼不得已才睁开来,发觉已经天亮了,揉了揉眼眸。 正要起身,惊觉疼痛欲裂,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床铺,果然不是梦。 依稀记得自己中途被韩殃抱到了另一个地方,开始对他施以折磨。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事实。 他被韩殃强上了。 无力的躺在床上,身边的床铺凉嗖嗖的,看来韩殃是吃干抹净,生怕他清醒了各种发怒与冷脸,索性提前离开了这里。 头疼、心疼、胃疼、小心肝也疼,特么的全身上下的骨头也跟着疼。 一想起欧阳渊,负罪感就强烈的弥漫周身。 他该怎么对欧阳渊说?该怎么和其他人交代?该怎么洗清自己一身的污垢? 欧阳渊知道了会怎么样?对他怎么样? 不!欧阳渊不会对他怎么样,会对他怎么样的人怎么样! 天哪!要不要这么悲惨?要不要这么真实? 他和欧阳渊还没有好好的过一个年……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首先印入眼敛的是半边水盆与一只算不上细女敕的大手。 李城不想看到这里的任何人,转过身,闭着眼睛苦笑着。 呵呵,韩殃走了,竟还吩咐奴仆来侍候他。 水盆被放了下来,那人在水中侵湿了锦帕,朝着李城走来。 不一会儿便坐在了床沿处,戳了戳李城,见他毫无反应,轻喊着,“宝贝儿,来,擦擦脸,一会喂你吃饭。” 李城听到他的声音,恨不得咬死他!居然还敢喊他“宝贝儿”?是不是真的活腻了?那么,他可以不顾及他的身份杀了他吗?!该死的! 杀了他,只能徒增丞相的怨恨,继而提早的造反。 只能紧握着双拳,怒吼着,“滚!有多远滚多远!给老子消失!” 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忍着的疼痛,咬紧了牙关,锤着床铺,埋怨着自己的不中用。 只是一粒小小的药,就那么伤了心,伤了身,伤了肺,伤了五脏六腑。 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面前带给他屈辱的人,他竟然……不能杀。 “宝贝儿,我滚了,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 李城大力的挥着手,企图想拍散那恶心的声音,扬起的手在半空中被韩殃抓住了。 左右挣扎都不得抽回,一直紧紧的被他扣住了。 他不知道韩殃为何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他接下来即将对他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何要在他的手上亲吻一下,轻轻的,柔柔的,像极了欧阳渊亲吻他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韩殃变成了欧阳渊。 努力的摇着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面前的是韩殃!不是欧阳渊……不是! “你吃也吃了,玩也玩了,还逗弄我,做什么?!还嫌羞辱我羞辱的不够吗?” 李城在他怔愣的时候抽回了手,慢慢的朝着内侧而去,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宝贝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吃,怎么能吃够呢?” “你……你,不是人!” “是不是人你昨晚也见证过了?怎么样?我与欧阳渊,如何?” 顿时,韩殃的脸上多出了一个五指印。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间屋子,看来是用劲了全力也扇着一巴掌。 只是,李城似乎看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韩殃的脸颊上,正巧在他打的地方月兑落了一层皮! 他当真是用力过猛吗?竟然把人皮给扇掉了一大块! “不许你说欧阳渊!你与他,没得比!” 李城见他笑着,脸上月兑落的那层皮更加的肆意掉着,而且里面的皮肤比在月兑落的那层还要好,还要白皙细女敕。 这,是怎么回事?韩殃在练月兑皮养颜术? 世间真的有这种内功? “哦?我这辈子都不能与欧阳渊比?” “你拿什么比?” 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说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罢,他的心里,骨髓里,除了欧阳渊还是欧阳渊,别人?那是不可能进驻到他的心里了,谁都不可能! “宝贝儿,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李城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转移话题的本领倒是挺高。 可是他觉着膈应,恶心,反胃。 “你能滚吗?你不滚,我滚。” 寒冷的冬天,连呼吸都能清楚的看见。正要去找自己的衣袍,却惊艳着,这个屋子的所有摆设都是大红的,很喜庆的颜色。床帘子、锦被、脚下的软毯,甚至连桌椅都是精挑细选的上好的红木。正对着房门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对通红的蜡烛,此时已经燃烧殆尽。 这些加起来,简直,简直,简直就是婚房! 胸腔内的怒火更旺盛了。 无处发泄,继而随手一掌拍在了床铺上,用了七成的功力。 李城的一只手捂住了后腰,缓慢的站了起来,转眼,床塌毁于一旦,零零散散的变成了一堆废弃的木头。正要去找衣袍,却发觉自己昨日的衣衫已经不见了。 才恍然大悟起来,现在的他,也是赤身的。 “宝贝儿,还是别冻着了,冻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只见韩殃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套棉衣,递给他。 不要白不要! 况且他现在确实还有些冷。 猛然间拽过棉衣,弯着腰仔细的穿着衣服,正眼都没有瞧一下韩殃,拖着疼痛无比的身躯离开了房屋。 “宝贝儿,待会回来吃午饭。” 才走出房门,就听到里面的韩殃似笑非笑得说着这么一句。 李城冷哼一声,谁还要来你这里?! 逃都来不及! 出了房门,再次惊艳了一回。 这里…… 好美的庭院。 两旁的腊梅树正盛开着红色的花朵,微风一吹,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家伙竟也跟着飞扬了起来,有的不争气的落在地面上,倒是给大地沾染了一些喜庆,红红点点的,格外惹眼。 这样的院落竟然是韩殃的! 好可惜。 大年初一的阳光不是太好,白云太多,遮住了一大半的太阳,以至于受到太阳照射的地方,少的可怜。 欧阳渊说,他要大年初五才能回来。 只是…… 他还能再见到他吗? 他,这个样子。 不想了,先去皇宫复命吧。 他要先咔嚓了韩殃再说! 京城的大年初一,冷冷清清的,几乎都在家里闲磕着。 也是呢,忙碌了一年,也就过年的这几天可以好好的放松一番,没有烦恼没有压力的过个好年。 旁边有几个孩子在玩着鞭炮,嬉嬉闹闹的,看着很是舒心。 独自一人走在大街小巷里,越走越惆怅,越走越不安。 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唯独他和欧阳渊非要好事多磨一番?曲曲折折的大小琐事接连不断。当真是他的这副相貌惹的祸? 不知不觉中也不知走了多久,仿佛距离皇宫还是那么远的距离。 “城王,可是让我好找。” 那就别找了!恶心的声音再次出现,李城斜着眼望了一下不远处走来的韩殃,才一会的功夫就换了一身厚重的衣袍,早上那会白色的锦绣棉袄,此刻换成了青色的蟒袍棉衣,也不知是不是开绸缎庄的,大冬天的来回给自己找罪受。 “找我做什么?我没有什么东西丢下的,更没有带走你什么东西。” 韩殃的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寸步不离的跟随着他,见李城没有好脸色,三人止住了脚步,站立在说话可以听得见的位置上。 “我想知道,昨晚是谁救走了你?”把他精心刻画的皇宫地图给偷走了。 满屋子的珍珠宝石夜明珠,金的银的发光的,一个都不拿,偏偏拿了那最不起眼的地图。 “救?”韩殃的脑袋被骂糊涂了吗?昨晚他们可是一整夜都在一起! 李城双手环胸,正打算继续走自己的路,却被韩殃一把拽住胳膊,恶狠狠的问道,“城王,还是乖乖的说出昨晚是谁救了你的好,不然……我今儿个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李城的愤怒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剑拔弩张的吼着,“韩殃你个混蛋!老子昨天一个晚上被你蹂躏的还不够惨吗?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先威胁起我了?有你的,打架是吧?老子奉陪!” 韩殃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松开手,放开了他。 过了一会似乎是理清了头绪,笑着问道,“昨晚有人狠狠的欺负了你?” “混蛋!那个人是韩殃!” 只听韩殃哈哈大笑着,“城王啊城王,冤枉我要有个限度。我倒是想好好的吃你一番,可我没那个口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昨晚我再回屋时,你已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你……你昨晚,不是带着我,我去别的庭院了吗?” 韩殃冷笑一声,“莫不是有人化作我的样子,劫了你?” 李城愣住了,满脑子的疑问,但是却只有一句话一直挥散不去,那就是,昨晚的那个人不是韩殃! 韩殃见李城没有说话,继续冷哼着,“城王啊城王,看来我的情敌不少呢!”顺手在李城苍白的脸蛋上模了一把,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笑声严重的刺激到了李城幼小的心灵,蹲抱着头,只身一人停驻在街角处,茫然的不知所措。 不是韩殃……不是韩殃…… 那会是谁?是谁? 不要这么玩弄他了,快要崩溃了,好不好? 如果,如果是个陌生人,那……他真的想去死…… 难怪,难怪那个人的脸上会掉皮! 竟然是易容……易容! 第五十八章 你骗了我 李城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了。 又想起身再折回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又不敢去,他怕,怕他娘的要真是个陌生人,他会无地自容的! 站立的身躯又缩了回来。 韩殃说,他被人救走了,救走的人强了他。而这个人,没有一点可能会是欧阳渊。幻鹰堡距离京城那是多远哪,前些天刚回的幻鹰堡,昨个怎么可能赶回来? 天空的白云越来越多,逐渐变了颜色,刚崭露头角的太阳也被遮了个精光。 没有了阳光的冬天,尤其的冷。 风,开始猛烈的刮着,似乎是想下雨。 街角处蹲着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是想倾听这寒风的凛冽。 周围的杂物被寒风吹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抹白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李城的面前,墨色的长发飞扬着,绝美的脸庞正肆虐的笑着,双手轻轻的触模着李城抱着头的手,从左到右,来回的画着圈圈。 李城丝毫未动。 白色的身影也不急,动了动朱红的嘴唇,说道,“宝贝儿,不准备回去吃午饭吗?” 声音变了,语气未变。 李城已然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也不想抬起头,只想面前的身影能早点离开这里,早点远离他。 他很累,很累,累到哪怕是停靠在寒冷的冰窖里,他也想闭着眼睛眯一会。 “宝贝儿,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李城忽然之间起身,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目,便伸手用力的推开了他,大声吼着,“滚!” 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相视良久。 李城苍白的脸色在这乌云密布的天色中,竟然变得铁青,毫无预兆的整张脸陷入异常的愤怒中。 比天色还要变幻多端。 “宝贝儿,怎么,看到为夫不高兴?” 身穿白色锦绣棉袄的欧阳渊,正似笑非笑得站立在他的面前。 嘴角噙着的笑,是那么的碍眼。 多么的想让人揍上一拳,至少李城现在特别想。 “你,骗,我。” 三个字,道出了他伤心一夜的自责,道出了他此刻五味杂陈的心。 咬着牙,拼命的让自己不要露出别样的情绪。 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他。 “宝贝儿,这是轻的。” “什么轻的重的?我只知道你骗了我!” 欧阳渊向前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身后是长长的街道,不用担心退无可退,不用担心被他强行掳走,更不用担心他这次的心软程度。 玩?好啊,他奉陪。 在京城的日子着实无聊,正好有人玩他,多么有闲情逸致啊!他不陪同,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苦笑着,总想有个人能站在他的身边,能爱他,陪他,护他,与他荣辱与共,与他白头到老。 他本想,这个人,他找到了。那个时时刻刻都宠溺他的欧阳渊,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的人。可是,他现在做了什么? 不止是欺骗了他,更多的是,伤了他的心。 带着另一个人的面具,与他**。 他可知,他的心里如何想? 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他这次都不能原谅他,不能…… 脚步一步一步的倒退着,紧逼着的人不依不恼的前进着。 “为夫临走时,你答应过什么?” 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没有你在身边,怎么可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这个任务太艰难,他做不来。 把自己交给了你,就是让你来呵护的。 他,早已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了。 “你不该骗我。” “你不该去引诱韩殃。” “你说什么?引诱?你哪里看到我是去引诱的?” “月兑光了躺在他的面前,难道不是?” 呵呵,他要是知道自己会中药,就是死了也不会那样出现在韩殃面前! 他竟然那样说,竟然那么说! “我就是去引诱他,那又怎么样?你不在,难道我还要过点青灯的日子?” 也许是这句话激怒了他,也许是李城的态度表情激怒了他,只见他双手向下,凝聚着不知名的物质,朝着一个方向打去。 顿时李城觉着周围更冷了,刺骨的疼。 这时才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欧阳渊。 他不知道欧阳渊的武功修为有多高,不知道他的武功是谁所传授,更不知道他,小时候的身世。 他没问,他亦没说。 “我不想伤你。” 欧阳渊收了手,冷冷的说着,就像他一开始进入幻鹰堡,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一般,阴冷无情。 “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让各自冷静一下。” 李城幽幽的说着。 “哦?是吗?” “我不想与你吵。” 李城说完,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人并没有追上来。 突然,天边猛烈的下起了雨。 真是奇怪,冬天不下雪,好好的干什么下雨?是想让他们彼此都冷静一番吗? 那么,老天爷,谢谢你的好意了,他已经够冷静了。 雨,只会加深他心中的痛罢了。 一如那次,他在幻鹰堡中试探他一般。 娘亲在世时,总是喜欢在雨中起舞,忘记了烦恼,忘记了世人,忘记了自己,月兑离灵魂的给雨水伴着舞。 他多少随了他的娘亲,样貌像,脾气像,就连这伤心的做法,也像。 雨水一点一滴的打在脸上,要是能洗去他一身的烦恼,多好。 “城……城,你这是在做什么!”李涵打着油纸伞,停在他的面前。 他累了,连舞都挥不动了。 他的娘亲也骗了他。 说什么舞姿能让人的伤心远离。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依旧很疼。 疼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丝毫不想动弹。 就连雨水化作了冰雹打在他脆弱的身躯上,也毫无反应。 “城!起来!这样你会生病的!” 耳边是谁在呼喊?又是谁在拉扯他? 别……别碰他。 让他静静地淋雨,好不好? 别……理他。 生病算什么?死了又该如何? 欧阳渊……骗了他。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城!李城!你是个缩头乌龟!所有的心事都自己担下来,你为何不能与我们说?我们就这么让你不信任?李城,你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你懂吗?” 不…… 别说了,别说了。 “你根本不知道那种心情!你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带着别人的面具来羞辱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你说……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李涵说不出话了。 这个没头没脑闯进皇宫的人,不声不响的站在城门外,如若不是有侍卫认识他,他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他为什么要那么说?谁羞辱了他? 又是谁让他如此伤心? 他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 哪知,身边的李城倒了下去。 毫无预兆的倒在了雨水里。 “我来吧。” 欧阳渊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本想去抱李城的手,定格在了那里。 “他醒来我自然会好好的解释。” 李涵深呼吸着,“你不用解释了,我这个弟弟脾气不是很好,你不说,他不会问的。最好是闭口不谈,如若他高兴的话。” 三人的衣衫早已淋湿。 李涵拿起地上的油纸伞,顿时围上来几名奴仆。 而欧阳渊,则抱着昏迷的李城离开了。 他们的事情,最好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就比如他与欧阳瑾的事情,任何人都插不上手。 人影越来越小。 李涵也转身回了皇宫。 他又该去找谁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呢? 冬季果然还是雪的世界,才下了一会的雨与冰雹,这会便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花,这么急切的想与大地亲吻,争分夺秒的飘落着。 红色的腊梅花上,也被这紧密相连的雪花给遮盖住了。 雪,越来越大。 整个世间都是一片白色,刚刚还阴暗的天色这会也因此而光亮了不少。 有些人的心情却亮不起来。 欧阳渊走进了小院,迎面就走来一五十上下的老汉,躬着腰,站在他的面前,说道,“堡主,要不要吩咐人去烧热水?” 老汉大概是这座小院的管家,见欧阳渊与李城一身湿漉,也不敢多问。 “嗯。” “已经照您的吩咐,重新布置了一张婚床,并点燃了两个炭炉。” “嗯。” “堡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先下去吧,有事自然会叫你。” “是,堡主。” 计划了许久的宅院,布置了许久的婚房,本打算正式的向李涵提亲,光明正大的迎娶一次城王,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城王,是他的人。 园中的腊梅,也是从幻鹰堡移植过来的。这里的土壤,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变得不适应种植任何的花草树木。 这些腊梅,也只能维持一个季节罢了。 只是为了他能开心。 哪知怀里的人儿一点都不给他省心。 韩殃,本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哪是你一个城王就能悄悄拿下的? 他的身后,还有那个狐狸似的丞相韩青。 把他轻轻的放在床塌上,解着衣扣。 “城儿,你的身边还有我,不要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可好?” “我是你的夫君,是你以后的所有依靠。” 欧阳渊喃喃自语着。 ( 第五十九章 刚刚开始 雪花飘了一天一夜,李城昏睡了一天一夜,神清气爽的伸着懒腰,不小心打到了旁边的不知名**,吓得他慌忙坐了起来。 仔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欧阳渊,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心里想着,还好还好,他的身边睡的依然是欧阳渊。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他昨天……干了什么?好像淋雨了,然后又下冰雹了?再然后他就昏了过去。唉,他的身子是不是被欧阳渊蹂躏的有些残破不堪了?淋个雨而已,竟然也能昏倒。当真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伸手捏着欧阳渊的脸蛋,瞧瞧,多有弹性的皮肤,一点都不老。 “宝贝儿,你醒了?” 李城点点头,掐住他脸蛋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的紧了,怒吼着,“不许喊我宝贝儿!恶心死了。” “娘子。” “干什么?” “为夫可以亲你吗?” 李城不吭声,心想,你以前亲的时候打过招呼吗?不是挺喜欢为所欲为的吗?这会这么低三下四的问,还真有点不适应。 “城儿……” “你除了这几个称呼就不会喊我了吗?” 欧阳渊起身,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继而压在他的身上,双唇互相触碰了一下,柔声说道,“城儿,对不起,我只是太气愤了,别再说那样的话了,可好?” 李城嘟着嘴,别过脸,嘟囔着说道,“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把你淹死在茅房里,再给你种上几株梅花,可好?” 欧阳渊被他的话语逗笑了,趴在他的脖颈处轻声呼吸着。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原来,心,可以这么近。 “欧阳渊,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嗯,多谢娘子的赏赐。” “……这辈子要是还敢那样对我,我会在第一时间阉了你。” “好。”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是是是,我是混蛋。” “你污蔑我,还骗我,骗我身,还骗我心!” 欧阳渊搂得更紧了,轻声在他耳边说着,“以后我只负责宠你,原谅我以往的过失。” “……好。” 喜欢不就那么回事,即使那个人再如何的对待自己,只要你的心中依然有他的存在,哪怕他杀了你,你也会无怨无悔,情愿沉溺在这短暂的温柔中。 李城就是这样,他想与欧阳渊一辈子。 经历了生死,这么多的磨难,为了这点事情而分开,当真是不值得。 大年初一就那么的被他昏睡了过去,而皇宫的周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得的一次回家省亲,皇城四处站岗的侍卫少了大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守着。 大年初二的天色,经历了一天一夜的飘雪,格外的亮堂。 早晨的侍卫有些还不在状态,哈欠连天的站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说句不好听的,随便一个不安好心的都可以把他们撂倒,轻而易举的进入这松懈的皇城。 新年,确实是给了一些人机会,尤其是那些本身图谋不轨的人。 皇城的周围开始骚动进来,而大部分人都还在昏睡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察觉。 就在这时,从两方快马加鞭赶来的士兵冲进来了皇城,手里拿着十万火急的折子,架着快马,喊着,“加急文件!速速闪开!速速闪开!” 所有的守卫在这一声呼喊中,皆清醒了大半,快速的开了城门。 只见从不同方向赶来的两名士兵,骑着马朝着皇宫的大殿而去,即使撞上了什么人也一概不管,匆忙的奔跑着。 下了马匹,脚还未站稳,便慌忙的呈着折子,大步地上着楼梯。 御书房里,李涵正批阅着奏折,揉着眼眸。 才两天的功夫,那些无所事事的大臣就陆续地递来了奏折,厚重的程度岂是一两句就可以说清的。 屋里点了碳火,冒着热气,除了李涵别无他人的御书房。 突然门外的争吵声,扰到了他的思绪,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里,于是再也没了翻阅折子的心情,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书,喊到,“门外何事?” 门外一尖细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进来,“回皇上,南方与北方边境派人送来文书,说是百里加急。” “让他们进来。” “是。” 门开了,两名士兵服饰的男子快速的跪了下来,双手呈着折子,其中一人说着,“皇上,北方边境发生暴乱,请皇上派兵支援。” “皇上,南方边境也需支援。” 李涵坐在上位,淡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诧,站了起来,问道,“为何会发生暴乱?” “请皇上过目。”两名士兵呈着折子,身旁的奴仆接了过来,走上前交给了李涵。 良久之后,李涵的脸色不太好看,合上奏折,愤怒地冷哼着,“岂有此理!朕难道对他们还不够好吗?竟然把赈灾粮食给私吞了!” 南方边境经常因为干旱而缺乏粮食,百姓几乎都不依靠种植来维持生活了,有些都已迁徙,有些还在苦苦挣扎中,每年的这个时候,皇城都会派发一些粮食物质东西送往边境。 每年也都有些小贪污,不影响大局,他也不甚在意,不料今年竟然是全部窝藏,一点都没有派发给百姓! 他们想干什么? 李涵气愤的拍打着桌面,吼道,“给朕宣召城王上殿!” 两名士兵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内再次静悄悄的。 一方发生暴乱也就罢了,两方一起,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只是普通的百姓不服? 发生暴乱的地方竟还是要塞,如若让番邦的人有机可乘,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皇宫的李涵绞尽脑汁的在思索着,别院的李城还在悠哉悠哉的晃着脑袋,啃着猪蹄。 一双手油腻腻的,一旁的欧阳渊见状,拿过锦帕仔细的擦拭着。 这还未到午时,城王吃的是哪个时辰的饭?要说是早膳,这天,虽看不到太阳,却也过了早膳的点了呀。 吃的还津津有味呢! “城儿,慢点吃。” “待会有人和我抢,我得快点吃。” 这旁边还有什么人敢和你城王抢吃的啊! 不料,这时从门外有人呼喊着要见城王,声音尖细无比,一听就知道,是皇帝身边的公公。 这个时辰来找城王,莫不是皇帝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让城王去陪驾? 哦,不,城王吃过了,不需要再吃一顿。 “何事慌慌张张的?”李城的手被欧阳渊擦拭干净了,慢条斯理的起身,见到匆匆忙忙进屋的公公险些摔倒,便问道。 公公的脸色有些苍白,李城大概猜出了个大概。 “城王殿下,皇上让你速速进宫一趟。” “哦,我知道了。” 公公见李城一时半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前询问道,“城王殿下,还有何事?” “哦,我先交代一下,你先回宫。” “这……”公公有些为难,他回去了,皇上没有见着城王,估模着会有一些小怒。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本身就是为了主子的开心存在的,这主子的命令没有传达到,他也不好交代,于是乎,他只是出了屋子,并没有走远,等待着城王。 李城见状,也没说什么。 倒是欧阳渊,皱着眉头,“可是有人开始行动了?莫要瞒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现在可不是玩过家家,夫君什么的,必须要靠边站,以确保你的安全。 即使说过同生共死,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是想让你活着,带着思念继续活下去。 “城儿,我不许你再一个人,你明明还有我。” “欧阳渊,你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不还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事。” “别太担心,这个皇位是李涵在坐着,要是有事也是他有事,我区区一个城王,他们还能让我下位吗?” 欧阳渊沉默着。 “欧阳渊,在我进宫后,你一定要派人去通知宁家,不准他们任何一个人进入皇宫,只准在宫外侯着。还有……”李城勾住他的脖子,轻笑着,“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还要和你一起回幻鹰堡的家呢!” 欧阳渊什么也不说,只是搂着他。 “我爱你。” “我只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只骗过你一次,就是我的身份。” “如若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呢?” 李城不乐意了,“那你为什么还早三番四次的试探我?” “我在确认你有多爱我。” 李城看着他,心想,如果还能活着回来,他一定要痛扁一顿面前绝美的脸庞,非打得他连那对双胞胎弟弟都认不出来! 幻鹰堡的堡主不仅神秘,还很月复黑,猥琐!长着狮子的眼眸,住着狐狸的心,披着狼皮! 他一定要通告天下,幻鹰堡堡主的恶行! 李城进宫了,欧阳渊没有跟着,因为他知道,如果要赢,他们必须要分开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内,他们要时时刻刻的思念着对方,要谨慎的做着每一件事,小心的走着每一步。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老狐狸韩青与高深莫测的韩殃。 他是个生意人,对官场的事情也只是略知一二,手段诡计也不外乎那几点。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默契程度了。李城从皇城门口路过时,站哨的守卫,看上去异常的陌生,与以往的有些不同,但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笑着问道其中的一名守卫,“过年了不能与家人团聚,兄弟们可有怨言?待会本王去和皇兄说说。” 城王一向喜欢与这些守卫调侃,带路的公公也都习惯了,停了下来,认真听着他们的谈话,反正他们左右已经在皇宫的境内了,也算是复命了,不急于一时。 只听那名守卫说着,“城王说笑了,我们这是轮班制,过几天他们回来了,也该我们回家省亲了,没啥怨言,挺好。” 李城听着也倒没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有城王这句话,大伙也就不辛苦了。” 说完朝着皇城大院走去。 还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以往的守卫哪里有现在这么神清气爽的架势?哪个不是吊儿郎当的?哪个不是……瘦弱? 刚才拍那个守卫的肩膀,都有些咯手呢,坚硬的身躯有可能是经常练武导致的。 他可能是想多了,也或许有人想强身健体,每天坚持锻炼也不一定。 是他太敏感了。 摇摇头,踏进了御书房,正巧刚好午时。 “皇兄。” “城,边境发生了大规模的暴乱。” 李涵把折子递给了李城,“那些官员越来越放肆了,根本就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李城扫视了一眼,默默的不做声。 “城,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圈套?” 李城模着下巴,发出嗯嗯的怪叫,说道,“皇兄,我看不如……先吃午膳吧!” 李涵随即扔出一本折子,正好盖在了李城的头上,愤怒的想杀人。 “吃什么吃?先想办法!” “……想不出来。” “李城你怎么一副好似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李城用手指指着自己,“我?我又不是神算子,又不能预知未来。” 李涵颓废的趴在桌案上,早前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荡然无存。 他当皇帝当的有一丝无奈,有一丝不甘,有一丝怨恨。 活着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即将要生死未卜了,也不能再见他一面心爱的他。 他是有多悲惨? “皇兄,要不你把皇位让给韩青得了,看把他急得都快要逼宫了。” “为什么你说这话时是在笑着呢?” 李城掩着嘴,不说话。 他没有笑,他只是在幸灾乐祸罢了。 碳火越来越旺,屋子里越来越热,披着狐毛披风的李城额头上竟然冒着汗水,这才舍得解了披风,铺在地上,自娱自乐的躺在了上面,全然无视了李涵的目光。 说起这个狐毛披风,李城那可是甜滋滋的,这可是欧阳渊一针一线缝制的。 说出来,竟也没有人相信,那高大神秘的幻鹰堡堡主,竟然还会针线活。 好吧,他扯远了。 其实不是披风暖和,而是自己的心更暖一些。 “我们是在等死吗?”李涵喊着,“朕已经派兵前往边境了。” “京城还有多少守卫?” “不到五千。” 李城“哦”了一声,淡然的说着,“那我们就等死吧。” “没有别的法子?” “你都把兵派出去了,我就是有法子也实行不了啊!” “难道我就这么去了?”李涵撑着半边脸颊,望着门外。 禁闭的大门,只能隐约中看到一丝情景,外面是无边无际的白色,他最不喜欢的颜色。 记得他曾经与欧阳瑾说过,他并不喜欢看他穿一身白袍。 而他,却偏偏每日穿着白色的衣袍,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是故意刺激他的头脑,直到今日,他还是一身白色。 是不是每个人到了快死的时候,都会回忆着以往的事情? 而大多都是幸福甜蜜的往事。 这是不是就代表,阎王真的要来收他了? “我让你几时死,你才能几时死。”李城幽幽的说出这么一句。 两人,一个坐在上座,没精打采的趴在那里。一个趾高气昂的躺在狐毛披风上,悠哉悠哉的吹着泡泡。 “你想要我现在就断气!” “不,我要让你长命百岁,这样才能日日折磨你。” 李涵觉着李城疯了,疯的没头没脑。 就在御书房里的两人讨论着生死大事时,欧阳渊这边发出了第一波的攻击。 当初炒了王杨林家时,从他们家的地窖里搜出了许多**!本来以为潮湿的一塌糊涂的它们,派不上用场了。 哪知一个不小心丢进火堆的那个**,差点没把李城的耳朵给炸聋! 话说,这些**,王杨林是从哪里得来? 你们可以围攻皇宫,为何他们不可以包围丞相府?当然,他们是用**包围。 早已安排好的人手,早已挖好的地洞,即使你武功再高,也躲不过**的威力,当然,这只是下下之策毕竟丞相府的周围还住着一些民众。 如果没有把韩青炸上天,倒是惊扰了那些居民,他们的良心会不安的。 不安归不安,**还是要埋的。 而丞相府里此时发生了争执声,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有人想临阵退缩。 韩青双手负立,站在韩殃的面前,没有了在皇帝面前趾高气昂的架势,有的只是畏畏缩缩,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殃儿,要不咱们收手吧?现在国泰民安,举国上下都津津乐道,我们为何还要造反呢?这样难道不好吗?” 韩殃一副“早知你会如此说”的表情,冷哼着,“爹,你就那么甘心给李家当一辈子的下人?” “爹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也没什么下不下人了。” 人老了,胆识与谋略都不如年轻的时候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能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而不是落下个与王杨林一样的下场,尸骨未寒。 想当初他把这个儿子赶出家门,到底还是错了的。 这几年在外面,他也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头,竟然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功夫,带了一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走到哪,身边都会跟着护卫。 唉,他终究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上绝路。 “哼,我敬你,继续叫你一声爹,如若你再规劝我,那么,即使是父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身边跟着一个只会唉声叹气的人,还真是相当的煞风景。” “殃儿……” “你最没资格叫我。你可知当年我求了你多久,而你呢?居然不念及父子之情,把母亲逼上绝路,毅然地赶走了我,我的心是何种感受?” “爹对不起你……” “对不起?哈哈,爹啊,对不起似乎也晚了。我这几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可知?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无依无靠为了一些吃食去乞讨时,你又在哪里?你在丞相府里享清福!爹啊,你现在才来教训我,为时已晚。” 韩殃一边笑,一边说。那种笑容里,最多的却是哀伤与无奈。 他那时也就是喜欢男人而已,被人说成有辱门风,败坏伦理,可笑。 人跟人有什么区别?喜欢男人又有什么区别?莫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就会变成怪物不成?呵呵,当真是自己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惹下了个永不泯灭的烙印。 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只是想和那些人玩一场游戏罢了。 输了,大不了也就一个死字;赢了,只能说明那些人还太稚女敕,不能做他的对手。 稚女敕的人,还相当的不适宜做拥皇帝的宝座。 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忽然想起李城来,那诱人的身姿躺在他的身下,竟然是如此撩人。 那夜让他逃月兑,是他的运气,此番再擒住,便再也不会让他逃离。 没有什么比逮到个诱人的宠物还欢喜的事情了。 他倒要看看,男人与男人的情爱,有多深,亦有多真。 连男女之间都不能维持的事情,两个男人恐怕也不见得能做到吧。 当年的父亲与母亲的事情可是沥沥在目,那痛苦的哀嚎,幽怨的眼神,可怜的乞求,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挽留那一丝的情分而做出咄咄逼人的事情,他都记得。 白天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 第六十章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城,外面好像有动静 李涵趴在桌案上,好似听到了一丝声响,坐起身,朝着低下的李城喊着。 狐毛披风上的李城只是动了动身躯,发出嗯嗯的声响,并没有说话。 李涵急了,走下了上位,想去开门,却被李城制止住,喊到,“皇兄!在这里待着!” 开门的手抽了回来,叹息一声,说着,“你究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和我好好的待在这里就好了 李涵回来,与李城共同坐在了狐毛披风上。 外面早已动荡不安,来回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两人也全然无所谓了,并躺在披风上,望着御书房的上空。 “我才是哥哥 沉默了良久之后,李涵幽幽的说道。他才是哥哥,为什么总要他来保护?天底下那么多的百姓,他不都保护的安安稳稳,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让这个弟弟城王来保护? “因为你是皇帝,是整个天下的顶梁柱,国家不能缺了你,我们……更不能缺了你 “城,我真想就这么算了,皇帝这个身份,太折磨人了 可是,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这个皇帝,认真批阅奏折,体察民情,甚至要与百姓感同身受,这些,他是做不来。 突然,外面安静了下来。 什么声响都静止了,就连刚才还呼呼刮的风也停止了,这个冬季的天气,当真是变幻莫测,这会,又出现了一抹阳光,照射进了御书房的一角。 李城坐起身,苦笑着,该来的终究要来,再逃也于事无补。看来,皇城的五千侍卫也去睡了大觉,全都换上了所谓的敌人。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生在皇家?为什么要经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为什么要践踏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下来?他不想,一点都不想。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他与哥哥只是普通人家的少爷,过着二世祖的逍遥快活日子。 可是,那些都太梦幻,只能在脑海里想一想。叹息着,摇了摇头,他现在的任务,便是保护李涵,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即使毁了与欧阳渊的约定。 这个皇位,是他逼着李涵坐上去的,后果,他也要承担,就算是输了,他也认了,这只能说明天下不适合李家。 门被缓缓地推开了,来人一袭青色的棉袍,哈哈大笑着,只身一人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了御书房的门。 一刹那的光芒刺眼无比,那个人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白色的光晕,让人睁不开眼睛,他身后的阳光如此耀眼,李城闭上了双眸,深呼吸着。 来人的笑声停止了,光晕也不见了。 “城王昨晚睡的可好?” “拖你的福,睡的极好 “哦?怕是今夜开始会更好吧 韩殃走了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嘴角噙着笑,如此的可人儿,无论是什么表情都能让他心痒难耐,尤其是现在剑拔弩张的架势,更是刺激了他身为男人的雄性象征。 李城一甩手,拍掉了他的钳制,冷哼着,“别碰我,不然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多咬你两口 韩殃也不气,厉害的小白兔也不是没有,只是这只咬人的兔子却是少见,抽回了手,站直了身躯,转了个方向,望着小白兔旁边的李涵,说道,“皇上陛下,外面满城可都是我的人了,你想如何逃月兑?” “所以朕坐在这里等死李涵不慌不忙,盘腿而踞,看也不看他一眼。 小的时候就觉着他心术不正,总是拖着李城离得他远远的,奈何李城是那种给他点好处他就能把你当佛拜的人,心肠软,耳根子更软,几句好听的话语便把他迷得晕头转向,整天围着那个混小子转悠。 好了,如今是变本加厉的做了小人贼子。 只见韩殃望着御书房的上座,身形转了一个圈,坐在了本来属于李涵的位置上,轻笑起来。 屋内越发的热腾了。 李城与李涵坐了起来,收了狐毛披风。 “韩殃,别高兴的太早 “是吗?” “你虽有千军万马,我们亦有坚强后盾 “只怕赶不及来这皇城了 “那我们拭目以待 韩殃随意的翻看着桌案上的东西,胡乱的扔着,此时桌案上已满目狼藉。 李涵早已双手握拳。 “皇帝陛下似乎想揍我一顿呢!怎么办?我要不要先上一段精彩的片段呢?”韩殃觉着无趣,便走了下来。 拍拍双手,门再次被推开了,一袭白袍的欧阳瑾被推搡着走了进来,双手被绑在身后,愤怒的盯着韩殃。 李城在心里惊呼。 千算万算,终究忘记了,人,都有软肋。 而李涵的软肋,便是那欧阳瑾。 那被绑着的欧阳瑾,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很面熟,似乎经常与韩殃一起出入。 多少有些数面,自然仔细辨认后,更是眼熟。 欧阳瑾应该跟着欧阳渊回了幻鹰堡才对,难道又是与欧阳渊一起赶来的? 这个傻瓜。 盲目的爱情让人分不清事实,头脑发热也就想多望两眼心爱的人,哪知被人钻了空子。 如今这幅模样来了皇城,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城面不改色,突然想起了欧阳渊,这个时候如果有他在身边就好了,至少,他觉着安心。 自己一个人,当真是累了。 “皇帝陛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韩殃见众人皆不说话,冷笑着,“我用此人来换一人,可好?”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威胁朕,你是第一个 “哦?那我很荣幸,能成为第一个 游戏,两个人玩,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既然大家都在,那么,一起玩似乎也不错。 欧阳瑾沉默着,内心混乱开来,早知会有这种境遇,他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幻鹰堡陪着小馨多好,哪知会着了韩殃的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有些后悔没有答应李涵的婚事。如若答应了,或许两人的再次见面不会是这种局面。皇宫?皇宫怎么了?皇宫里有他,不就好了吗?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们,到底耽搁了多少的日子?如今,恐怕更加难以在一起了。 “怎么样?皇帝陛下,游戏开始了 欧阳瑾身后的其中一名护卫抽出腰间的佩剑,亮在欧阳瑾的脖颈上,那锋利尖锐的刀刃,刹那间就溢出了血丝。 李涵不敢轻举妄动,双眼满怀愤怒,早已掩饰不了他的担心了。 “你想要拿谁来换?”李城站在前方,询问道。 欧阳瑾不但是李涵的心上人,还是欧阳渊的二弟。 在这节骨眼上,怎么可以出事?本身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出了一道坎,是不是注定要让他们输?是不是他们真的作孽太多,得到了所谓的报应?李城在心里自嘲着,这个世间还真的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你输了便是坏人,赢了便是天大的好人。 唉,到底还是韩殃技高一筹,魔高一丈哪!竟然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那剑刃只要再靠近一点,欧阳瑾的小命就难保了。 还有,身边李涵隐忍着的怒气与杀气。 韩殃听到李城愿意玩这个游戏,开怀大笑起来,说道,“拿城王来换,如何?” “你!”李涵正要说话,被李城制止住,护在了身后。 “好,要我做什么?” “要你跟我走,放弃城王的身份,放弃欧阳渊 “你为了什么?你做这一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韩殃又开始哈哈大笑着,全然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为了好玩!” 他只是太无聊,想寻找一些玩物罢了,正巧面前的这个玩物,还是如此的可口。 不尽兴的玩了个够,怎么能得了?! 众人皆不耻他的作为,冷哼着。 只见韩殃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的红盒子,慢慢的打开了来,递到李城的面前,右边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说道,“怎么样?你吃了它,我就放了欧阳瑾 盒子里藏着一颗很小跟小拇指般大小的药丸,黑褐色的,极其怪异。李城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会,问道,“这是什么?” “绝情丹 绝情丹,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忘情绝爱的毒药。制药的人是一位女子,被丈夫抛弃,带着一个幼小的儿子生活。据说是被丈夫休离后,儿子也整日不听话,心力交瘁,身心疲惫,总想有一天能把情爱能忘掉,释放自己的内心。 她本身就是学医的,制药也不在话下,自然而然,长年累月之下,制成了绝情丹,写下了秘方后,吞下了绝情丹。 后来,据说她连她的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了。索性,这药也就被列为了毒药,一个能让人把至亲的人都忘记的东西,留在世上,祸害千年哪! 没想到,就是手里的这个小黑药丸,李城笑了。 他笑自己竟然小看了韩殃,铸成了今日的失策。究竟还是自己老了吗? “城,你答应过我的 李城的笑意更深了,“我也答应了欧阳渊,可我做不到了 “你……” “皇兄,替我对他说一句话,和他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啊,只能是愿望了。 李涵还来不及阻止,他便吞下了药丸。 韩殃也只是想玩游戏,既然玩物到手了,难道其余的人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命令两名护卫放开了欧阳瑾,自己则搂抱着李城。 这个药一吃,是人都会有些眩晕的感受,继而昏迷不醒几日,待醒来之时,他的世界里就会出现许多的陌生人。 应该说,对他来说,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韩殃的目的达到了,在李涵的惊呼声与欧阳瑾的虚弱声中,消失在了皇城,就连包围皇城的几千高手,也一并消失了。 仿佛韩殃未曾来过,这里只是上演了一出悲情戏罢了。 而同时消失的,还有李城。 欧阳渊赶来时,御书房里,除了李涵,别无他人。 就连受伤的欧阳瑾也回去自行疗伤了。 “城儿呢?” 李涵不答话。 “他,走了?” “嗯,和韩殃一起消失了 “他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人回幻鹰堡 “他也说过,要生生世世留在京城的 欧阳渊冷笑着,“他为了你,牺牲了很多 “我知道 “我这个夫君却没有半分帮得上忙 “你让他如此幸福,就是在帮他l3l4 ( 第六十五章 娶他,先过我这关1 他就知道。爱睍莼璩 欧阳渊怎么会善罢甘休? 面前的四人,正放着如狼似虎的光芒,围住了他。 话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适宜嫁娶,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最要紧是,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李城拒绝了韩殃的陪伴,只身一人来了这杨苏城的街区,逛着正如意之时,面前出现了四个人,四个衣冠楚楚,样貌一个比一个惊艳的。 只是那表情,却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盯着他全身发毛。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狭窄的小巷中,正好给了四人团团围住的机会。 李城护着胸前,退到了墙角,唯唯诺诺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四人冷笑一声。 李涵站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皮鞭,好似很嗜血的样子,肆虐的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别跟他废话,耽误了吉时,怎么办?大哥会杀了我们的!”欧阳轩大声吼着,一脸的焦急。 王毅拍拍李城的肩膀,淡定的说道,“兄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就算你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了这天下最毒的……呃?这是什么药来着?”转身问着身边的欧阳轩,手里亮出一个小瓶子。 欧阳轩的脸更急了,咬着牙说道,“药……” “娘的,又是药!”王毅随口骂了一句,接着朝李城说道,“兄弟,虽然你记不起我们,但是我们依然会为了你的幸福着想的,欧阳渊那个人虽然霸道了点,自私了点,沉默了点,有钱了点,美了一点,其余都很好的,我看你就从了他吧,省得以后没有人要,多可怜啊!” 欧阳瑾一下子拎起王毅的后衣领,拉扯到了身后,“死开点。” “就是,废话真多!站在一边!”欧阳轩跟着附和着。 “我……”李城正要说话,却被李涵点了穴道。 这嘴不能语,四肢不得动弹,令他十分不爽。 “城啊,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余的就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李城好无奈。 “李城,为了我们大家的幸福,委屈你了。”欧阳瑾轻声的说着。 ……能不能让他说句话! 唉~就这样的被四人抬走了。 杨苏城内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大红的囍字,挨家挨户都兴高采烈的燃放着鞭炮,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幻影别院的门口也热闹非凡,围了好些瞧热闹的人,而正主则坐在了屋内喝着茶。 他要让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城王是他幻鹰堡堡主的人。 十里红妆,他要在杨苏城大张旗鼓的办这场婚礼。 他要骑着马,领着花轿,绕杨苏城两圈。 只是,花轿怎的还不来? 这边的四人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李城也穿戴整齐地被塞进了花轿。 轿夫正要起轿时,迎面来了一顶一模一样的花轿。 李涵觉着邪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们即将启程时出现,用意何为? 路不宽,正好可以容纳两顶花轿经过,李涵伸手示意给对方让道。 对方竟然不离开,反倒与他们杠上了。 往左,对方往右,往右,对方往左。 就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欧阳轩有些恼火了,站出来吼道,“哪个不知廉耻的挡了幻鹰堡的道?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家伙,你娘没教过你什么是‘好狗不挡道’吗?” 顿时花轿里传出一阵哈哈大笑,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 “真是抱歉,在下,没有娘,不知什么大道理。要不,欧阳三公子解说一下?” 只见,韩殃站在了他们的对面。 “韩殃,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涵指着他身后的花轿说道。 这个韩殃,真的那么喜欢李城?居然到了抢亲的地步。 “什么意思?婚嫁讲究双方自愿,你们如此行事,可有问过轿内之人的意愿?” “他失忆了,我们帮他做主!” 韩殃抬头望天,嘴角扬起,冷笑着,“哦?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拿失忆来当借口,以此为所欲为而不能怪罪?” 轿内的李城额头冒着冷汗,周身竟有一丝烟雾弥漫,听到韩殃的这番话,不知怎的,心里疼了一下。 失忆不算是什么好事,如果是好事的话,他情愿把烦恼统统忘掉,记住一些开心的事。 两个月来,韩殃对他的任性与无理取闹是百般忍让,这点,他知道。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容忍另一个人的小脾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把另一个人宠到心尖上。 韩殃对他好,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有些事,是心在做主的。 “你让不让?”四人并排站着。 “怎么?如若不让四人要一起上吗?”韩殃肆意的笑着,好似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全然没把他们四人看在眼里。 “为什么你不能放了他?”李涵皱着眉头问着。 两情相悦,两情相悦,李城这般不情愿与他在一起,他究竟还要做什么?小时候无知可以任由他跟在李城的身后,现在的他,可是手里掌握着天下的安危,这样的一个人,给不了李城幸福。 “放?我一直都没锁着,何来放?” “敬酒不吃吃罚酒?” “酒,伤身伤心更伤人,我从来不喝。” 欧阳轩更加的愤怒起来,“你是打算,这亲,这人,你是抢定了?” “不,我只是在玩一场游戏。”他说过,他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需要一些精彩来填充。 “他娘的,这人走火入魔了。” 双方僵持不下。 轿内的李城早已冲开了穴道,坐在花轿里,单手撑着下颌,听着外面的动静。 如若不是刚才韩殃用千里传音给他,想必他现在已经冲出去了吧?冲出去,应该干什么呢?又该帮谁呢?好复杂的问题,还是交给韩殃吧。 两方人马停在了街区的中央,围了不少的人,有些是来看热闹的,有些是来想瞅瞅新娘子的,有些……就是想来帮忙的。 花轿内是个什么人物?这么多大人物来抢? 太阳越来越毒,几双眼睛依旧在怒瞪着。 韩殃只是笑着,胸有成竹的来回走动着。 “姓韩的!要不就打一场,要不就让道!你究竟是想干什么?他娘的,我兄弟的幸福不要载在你手里!”王毅大声吼着。 韩殃不在意,依旧笑着。 花轿内的李城想要出去,耳边又响起了韩殃的话语,“再等一会,主菜还没有上呢,这点缀上了,可就不好玩了”。 其实李城想知道的是,他用这千里传音的功夫,会不会损耗内力。 没事学这功夫做什么? 百无聊赖的又躺回了花轿,好憋屈。 现在该如何形容他自己呢? 就在这时,一抹红色喜袍的欧阳渊骑着马飞奔而来。 路人纷纷闪开一条道路。 “欧阳堡主好威风!”韩殃朝着那一人一马说道。 欧阳渊下了马,与李涵站在一起,随后而来的还有宁枫彦与夜兮。 该来的都来了。 “韩公子,不劳你操心。” “欧阳堡主,这亲,我可是拦定了。” “无妨。” 欧阳渊淡定自若的说着,眼神望身后瞄了一下,花轿还在,只是不知这人,还在不在。 “欧阳堡主,你可是用了真心来迎娶李城的?”韩殃单手背在身后,嘴角一直噙着肆虐的微笑,脑袋里不知转悠了多少点子,望着欧阳渊的眼神,多了一份认真与考究。 他想知道,这个幻鹰堡的欧阳堡主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对李城的,时而试探,时而忽略,他的心思比李城的还要难猜。至少,李城的所有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心里虽然不说,面目表情已经完全达到了心中所想。 如若欧阳渊执意想迎娶李城,那么,必须过了他这关,所谓的情敌这一关。 这么容易就让你娶到,以后李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他也想让李城幸福,幸福到天荒地老,而不是一时,一辈子。 “韩公子操心了,真心不真心,我与他知就好。”欧阳渊抬眼看着他,气定神若的说着,“韩公子最好还是放弃的好。” 韩殃哈哈大笑着,“是吗?可是我不想放弃,怎么办?你想娶,我亦想娶!” 李城在花轿内叹气,这韩殃又是演的哪一出?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唉,好像到了午时呢,他要不要先去吃了午膳再回来听他们说话? “韩公子如今是铁了心不让?” 韩殃笑着,“是。” “那么,韩公子如何才能让?” “哦?我说的条件,你皆能接受?” “但说无妨。” 李涵等人站在一旁,不准备插手。这正主都来了,似乎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呢,要不,他们撤了?那,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与我比试一场,如何?赢了人归你,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可。” “你有病吧?输了还答应你条件,万一你那个条件是让我们把人还给你呢?大哥,不要听他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人吗?”欧阳轩握紧了拳头,朝着韩殃骂道。 欧阳渊拦下了他,制止住,“不可。” 现在的形势是,杨苏城里的百姓皆知他们是幻鹰堡的人,如若在这里打了起来,不仅名声损坏,还会落下个以多欺少的话柄。 他是来昭告天下,城王是他幻鹰堡的人,而不是来干些打家劫舍的事。 “还是欧阳堡主懂分寸,欧阳三公子可以一边歇着去了。” 韩殃抿唇一笑,不小心扫到那墙角处微微露出的身影,眉头跟着微皱了一下。 “韩公子是要在这大街之上比试吗?” “又何不可?打坏了花花草草桌椅板凳,幻鹰堡有的是钱赔偿,不是吗?” 李城再次叹息着,他要不要出去上演一场悲情戏?抱住韩殃的大腿哭?求他不要打了? 别闹了,成不?还让不让他嫁了? 咦,他刚才说了什么? 轿内唉声叹气,思虑万分,轿外已沸沸扬扬,吵闹不休。 百姓有拍手叫好的,有退出几丈之外让出比武擂台的。 第六十六章 娶他,先过我这关2 “欧阳堡主武功超群,可要让我三招哪。爱睍莼璩”韩殃与欧阳渊站出了列,周围的百姓也让出了宽敞的场地,李涵等人也立在一旁。 “好。” 三招就三招。 韩殃笑着,用千里传音在李城的耳边说着,“不用担心,我伤了谁也不能伤了你未来的夫君,乖乖的在花轿里等着做新嫁夫吧。” 花轿内的李城嘴角抽了抽。 还没有闹够呢? “开始吧。” 欧阳渊愿意让韩殃三招,也不知是不是早已胸有成竹。或许他对自己的功力深有信心,或许他知韩殃的浅深,也或许他知即使是输了,韩殃也会让道。 不论哪个原因,他必须先接韩殃三招。 “欧阳堡主让了这三招,只怕会没有力气去抱佳人了吧?”韩殃出掌,却被欧阳渊躲开了来,退到几尺之外,淡定自若。 欧阳渊没有接他的话,望了一眼几人身后的花轿,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眸。 再睁眼时,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韩殃只是嗤嗤的一笑,冷冷的说道,“现在才开始认真吗?你究竟是有几分真?” “真不真,于你何妨?” “哦?话可不能先说全。” 欧阳渊站立,不急着出招。 待韩殃出掌时,李涵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好似是被人推出来的,立在了韩殃与欧阳渊中央。 韩殃出掌快速,待看到李涵时,双手撤了回来,于是,他悲剧了。 损伤自己,也不愿出掌打在李涵的身上。 韩殃的嘴角溢出血丝,自嘲的笑笑,他这就是自讨苦吃的节奏。 李涵也愣住了,自己怎么就冲了上来?而且明明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愣是被吓着了。 韩殃他,收了手? 为何? 因为他是李城的哥哥? “韩公子手下留情,多谢。”欧阳渊朝他双手抱拳,说着。 “呵呵,这下比试,你赢了。” 韩殃擦拭着嘴角的血丝,拐角处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冷冷的一笑,站直了身躯,“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待李城,不管你有钱没钱,绝不能把他饿着,也不管你有多么忙碌,一定不能让他无聊。如若你做不到,我自会再来抢走他!” “你没那个机会。” “呵呵,希望如此。” 抬眼看着花轿,甜蜜的一笑。 他该放下了,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李城从花轿内走了出来,身旁的几人皆望向他。 “城儿。” “韩殃。” 李城与欧阳渊同时出声,而李城叫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旁捂着胸口的韩殃。 心里不舒服,明知他只是担心韩殃,没有别的意思,可,心里依旧酸涩。 “韩殃,你的伤?” “无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哦。” 大家都沉默着,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李涵走了过去,站在李城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城,你,不会是喜欢上韩殃了吧?” 哪知李城推开他,吼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李涵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想了一会,才忆起,李城失忆了。 不认识,不认识算了。 李城大步朝着韩殃走去,扶住他,轻声问道,“原豪呢?那个家伙不是跟着你的吗?紧要关头却不见了,太没义气了。” “没事,可能他在哪个角落看着我们吧。” “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如若不耽误你们的吉时,送我一程也好。”韩殃坏笑着,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 欧阳渊的怒火已经升至顶峰,正慢慢的移动着。 李城一下就推开了韩殃,恶狠狠的吼道,“滚,自己滚回去!” “你教我如何滚?我不会。” 然后,李城就一脚踹在了韩殃的腰上。 “喜酒可以喝,人,不能乱模。” 欧阳渊搂住李城的腰身,紧紧的扣住。 “城儿。” “……看来你只会叫我的名字。” 就在这时,韩殃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藏在角落里终于肯露脸的身影。 “韩师兄,你好生窝囊,抢亲都不会吗?” 原豪没打算去扶他,站立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着他虚弱无助的样子,冷冷的笑着。 原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韩殃,在李城的面前可以如此的懦弱。 当真是真的爱他吗? 几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打打闹闹,张口闭口都是情爱,成何体统? 他不想出来,只是在背后偷偷的看戏。 既然有人爱玩,那么就要有点人看。 “小豪看师兄这样,是在幸灾乐祸吗?”韩殃突然在一刹那的功夫之下,微微一笑,跟没事人一样,站直了身躯,面色红润,不似刚才那样苍白。 原豪愣住了。 “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去拜堂了吗?”李城不耐烦的问着韩殃与原豪。 午时也过去那么久了。 大家难道都没不饿吗?站的不累? “过了师兄那关,还有我这关,怎么说我也是倾慕与李城的人,如若是让你这么容易就娶到,岂不是太得意了?” 李城的脸扭曲了。 还不如当初直接洞房呢!简单快捷,还没有人拦着! “我说,要是不愿意尽管可以放弃,李城留下。” 韩殃轻咳着,不知怎的竟咳出了血,整个手掌染红一片。 李城急了,大声吼着,“你还说你没事?!没事就不要把血吐出来,很恶心,知不知道?快点吞回去!” “我说,他吞回去就不恶心了?”原豪冷眼看着,虽然心里疼了一下。 “他还是你师兄呢,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你比他还冷血。” 原豪不准备理他。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春天的到来,对于大家来说,是温暖来临之际,是心神荡漾的解月兑,可这唯一不好的现象也凸显出来。 微风中夹杂了一丝冷气,吹拂着脸颊,连带着手脚也是冰冷的。 天气也是如此,人也是如此,变换多端,深不可测。 哪里会有心心相印这么回事,只是在一起久了的违和感。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就连爱情都可以变质,何况是自己的心,还不是说变就变。 原豪瞪着那手心里的鲜血,浮想连篇,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之后,顿时觉悟了不少。 什么放下不放下,只是自己浮躁的心在作祟,明明眼前的是李城,是他爱慕的对象,可不知怎的,他不想爱了,不想恋了。 刹那的功夫,他似乎想开了。 仅仅是因为,韩殃受伤了,手心里的一摊鲜血。 心在疼着,却不是为了李城。 “你错了,我不是冷血,而是……毫无知觉。” 李城不知道原豪是怎么了,突然感觉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韩师兄,这场游戏不好玩。”居然又把自己的心赔了进去。 韩殃不说话。 李城在欧阳渊的身上胡乱的模着,最终在衣袖里掏出了一条锦帕。 “我就知道夫君的身上一定会有锦帕。” “城儿。” “别叫了,我耳朵都会生茧子了。”就不能说点别的。 李城把锦帕递给韩殃,“意气风发的你可别狼狈退场,影响不好。” “李城。” “得了,连你也只是叫我的名字了,就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吗?” 韩殃笑笑,无话可说。 原豪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 李城挠挠头,不理解的看了一眼韩殃。 紧接着,迎亲的队伍吹起了喇叭,一阵喝彩声。 李城傻笑着朝韩殃说道,“我嫁了啊,我还是把自己出卖了,以后你都不用再担心我了,我一定会让自己幸福的。” 韩殃只是笑。 李城回身搂住欧阳渊,轻轻的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夫君,我们去拜堂吧。” “你果然还是没有失忆。” “嘿嘿。” 欧阳渊也不在意了,倾着身子,朝着李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娘子,请上花轿,为夫这就和你去拜堂。”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迎亲队伍。 李城看着花轿旁,有三对情侣手牵着手。 到底是他要成亲还是他们六个要成亲? 哼了一声,钻进了花轿。 终于可以启程去拜堂了。 韩殃似乎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微笑着。 “韩师兄,你到底按的是什么心?” 原豪见人都离开了,再次出现在了韩殃的身边。 “小豪,你有过兄弟吗?” 原豪摇头,“我没有亲兄弟,要说兄弟的话,师兄倒是算是一个。” “哦?原来师兄在你的心里只是一个兄弟。” “要不然呢?” 韩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内似乎有什么在流动着。 原豪有种压迫感,明明两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为何在他的面前总是矮上三分。 “小豪,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喝喜酒。” 原豪好想抽他一巴掌,就像李城打他那样。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给自己添堵,是要给伤口上撒盐吗? “我不会作践自己,所以师兄,要去你自己去吧。”他情愿去酒楼独自买醉,也不愿再去看到那些人的嘴脸。 他们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还是不要去参合了。 “小豪。” 原豪转身正打算彻底消失在韩殃的面前,在听到那句呼喊声后,停住了脚步,幽幽的说道,“韩师兄,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如此喊叫我,听着真憋屈。” 小豪小豪,他不小了。 韩殃的脸色突然间转变了。 原豪消失在了街区。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迎亲队伍去凑热闹了。 大街上,顿时冷清了不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在晃悠着。 韩殃站在路中央,任由春风吹拂着。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第六十七章 李城在喊救命 拜堂只是个仪式,没什么大不了,也没什么用处,最多只是让天下的人知道了城王是幻鹰堡的人。(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这以后江湖中如若有人要对朝廷不利,还需问过幻鹰堡才行。 毕竟,这是唯一一次神秘的幻鹰堡这么隆重的举行婚礼。 武林中稍微有些名气的人也都趁着这会,露了个脸,混了个眼熟。 时辰很快就到了晚上,欧阳渊忙进忙出的,时而出现个身影,时而消失殆尽,也不知在干什么。 李城百无聊赖的拿着一壶上好的陈年佳酿,飞身上了屋顶。一身红衣妖娆,手中的酒壶也跟着醉了醉,险些摔破。 好在李城眼明手快,这才没有白拿。 自饮自酌起来。 月亮闪着优美的弧度,绽放着迷人的光亮,照射在一身红衣之上,不知有多美。 不一会儿,身旁站立了一人,瓦砾也跟着颤了一下,发出声响。 “皇兄。”李城抬头望着他。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李涵幽幽的问道,坐在了瓦砾之上,与李城一同欣赏着弯月。 弯月虽美,却不及圆月来的舒心。 “皇兄,你可还记得母亲?” 李涵摇摇头。 他比李城要早两年出生,没有权力的母亲便把他送给了别的嫔妃所养,自小就不在她的身边,自然对她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母亲是个极美丽的女子,未出阁之前,宁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给踏烂了。 而李城很幸运,一直陪伴着母亲,直到离开。 母亲去世时,他们还小,不懂事的他们没有了母亲的宠爱,又失去了父亲的垂怜,于是才会被皇宫其他的皇子欺负。 “母亲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嫁为人妇了。” 李涵有些吃惊,望着李城时,多了一份好奇之心。 “并且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哪知世态炎凉,皇帝说抢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母亲这才逼不得已委身于后宫之中。”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李涵觉着不可思议,母亲在世时,他们还那么小,即使说了,他又能懂多少?又能记多少? “从那个被抛弃的可爱儿子身上得知的,好歹我们也与母亲生活了将近十年,而他却还在牙牙学语之时,被抛弃的。” “你见到他了吗?” 李城笑笑,举着酒壶,昂头到着酒。 “见与不见,也就那么回事了。” 李涵皱着眉头,“他,过得可好?可需要些什么?” 李城摇头,只怕那人缺什么,现在也枉然了。 “他很好,能吃能喝能睡能跑。” “你明明没有失忆,为何要骗我们?” 李城竟然学着韩殃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地面上扔去酒壶,吐出两个字,“好玩。” 李涵愣了一下,随即推了一把李城。 只见李城的身躯向下倾斜着,踩着瓦砾的脚也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接朝着地面摔去。 “好玩?你可知一个好玩害了我们多少人?死小子,翅膀硬了,连皇兄都可以耍着玩吗?” 李城摔下去时,嘴角还在微微笑着。李涵第一次如此骂他。 身形被正在飞奔而来的欧阳渊接住,一身的酒味,挥之不去。 “你舍得回来?我还以为我要独守空房呢!这新婚第一夜我就被夫君晾在了新房,心里多少难免很是忧伤哪!” 欧阳渊刮着他的鼻梁,柔声说道,“小傻瓜,为夫怎会舍得让娘子一人在房里?这,**一刻值千金呢!娘子可要给为夫持好了家哪!” “我又不是女人,算账什么的最好不要找我,如果你不想把幻鹰堡败坏的话。” 欧阳渊抱起他,“没事,一个幻鹰堡不够你打发时间,那么,需要多少,为夫就给你造出多少个来。” “你是财神吗?能变钱?” 李城嘟着嘴,瞅着欧阳渊,两人进了屋。 而屋顶的李涵,则摇头叹息,扶额飞身落在了地面上,正巧见欧阳瑾走了过来。 “怎么?堂堂的九五至尊,要去听墙角?” 欧阳瑾见他畏畏缩缩的,探头探脑,以为李涵要去偷听欧阳渊与李城的房事。 “瑾儿。” “嗯。” “你何时会嫁给我?我也好昭告天下,这幻鹰堡的二公子也是有主的人。” 欧阳瑾面无表情,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李涵,让他有种想逃离的杀气。 可是他哪里会逃?伸出手臂紧紧的圈住欧阳瑾,任由他如何挣扎都不能挣月兑,亲吻着那墨色的秀发,轻声说道,“瑾儿,放手不可能,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的怀里,让我为所欲为。” 欧阳瑾百年苦瓜脸终于有一丝松动,却是抽搐着,间歇性的抽动着,“话都不会说。” “那该怎么说?” “比如,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长长久久之类的啊?皇兄,你莫不是脑袋抽筋?以前对那些后宫嫔妃说的话,怎么到了欧阳瑾这儿就变味了咩?” 李城与欧阳渊又走了出来。 不是他们想出来,而是他们两人的说话声实在是太大了,吵得他与欧阳渊都不能认真下去了。这**一刻,他们不进屋去说话,在这大院子里,晒月亮?还是一轮弯月。 “嫔妃?” 欧阳瑾不是没见过他的后宫,更是特意去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婴儿,小小的手,小小的鼻子连眼睛都是小小,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人,只是见了他,一味的笑,咧着嘴笑,好似很欢乐的样子。是不是才出生的孩子都是跟他一样的呢?欧阳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他这辈子的一颗心给了一个男人,一个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男人。 他们不会有孩子。 后宫很大,只是嫔妃不在了。 他也知道李城只是故意说些气话。 可是内心,终究是在意的。 “瑾儿,我们回屋去。” 欧阳瑾点点头。 眨眼的功夫,两人就消失在了李城的面前。 李城咬着手指,盯着月亮看了一会,问着欧阳渊,“如果我真的失忆了,再也记不起你了,喜欢上了韩殃,你会怎么做?” “不会有那么一天。” 李城跺脚,“我是说如果。” “如果吗?”欧阳渊模着下巴,轻笑着,“如果是真的,那么我祝你幸福。” “你当真会祝福我们?”。 欧阳渊走到他的跟前,拉起他的一只手,“喜欢你就是想让快乐幸福,如若你喜欢的人能让你幸福,那么,我放弃了,又有何妨?只是换了个人让你幸福而已,目的达到了,那么我的喜欢也就达到了。” 李城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手心手背都发出滚烫的气息,在欧阳渊的脸颊上轻轻的蹭着。 “城儿,幻鹰堡始终是神秘莫测的。” 李城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你进幻鹰堡之时,我便把你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 “你还知道什么?” 欧阳渊轻佻着他的下巴,“你亲为夫一下,为夫就告诉娘子其余的事情。” 以前的欧阳渊又显出了原形。 李城踮起脚,往那薄唇上啄了一口。 “看在娘子如此诚意的份,为夫便告诉你吧。” 欧阳渊放下了他的手,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揉了一会,开口道,“为夫知晓你与韩殃的关系。” 没等李城开口,欧阳渊的唇便袭了上去。 夜很深。 不远处赶来凑热闹的韩殃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脚步迟钝了一下,直到身边再次响起原豪的声音。 不是不来吗?呵呵,原来热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韩殃盯着他,嗤嗤一笑。 “韩师兄,你看着他们如此,难道心不通吗?” 他的心却有一丝疼痛。 一丝李城终于如愿以偿的与欧阳渊在一起的疼痛。 一闪既逝。 “有吧。” “你就这么放弃了?任由他们如此?” “应该吧。” 怎么?他该上去闹洞房吗? 他没有那个闲心。 转身想要离开,远远的却看见了李城在朝他招手。 也许是他受伤了,出现了幻觉,也许他的脑袋真的抽筋了,竟然看到欧阳渊朝着他笑。 呵呵,所有的人都是开始了自己的幸福,而他,却开始掉入万年深渊。 也不知能不能熬出头。 “小豪,你愿意跟着师兄吗?” 原豪点头。 他也没地方去,四海为家。倒不如与韩殃结个伴,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样他才不会觉着世上只有他一人。 至少两个人不用那么孤单。 也许……会欢乐不少。 日子再过,时光在飞逝,蓝月娶了慕容逸轻之后,紧接着是李涵的立后大典。 那别扭的傲娇欧阳瑾终于肯投降,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献给皇宫了。 李涵乐的吵了李城几个晚上。 就在他依旧要与李城同榻而眠时,被欧阳渊拎着后衣领,扔出了幻鹰堡。 看来以后的幻鹰堡要多加强人手看守了,不能随意的让一些阿猫阿狗进来,扰了他的兴致。 “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李城说道。 “在幻鹰堡,除了你,便是我说了算。” 李城抽动着嘴角。 其实,他在幻鹰堡过的蛮不错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日子逍遥自在,如果没有那个家伙的话…… “城娘亲,我要学这个,你教我。” “城娘亲,你怎么会易容?我也要学!” “哎呀,城娘亲,你要偷跑出去吗?我要去通知渊爹爹,让他打你的!” “城娘亲,你是不是不喜欢小馨啊?为什么总是皱着眉头?” 李城想哭…… 全幻鹰堡都是爹爹,就只有他一个娘亲…… “小馨,你应该去找轩爹爹或者是夜爹爹才对,我这又不能出堡,不能带你出去玩,和我在一起多闷啊!” 李城悠闲的窝在青渊小居里,晒着太阳。 这种日子过得多惬意啊! 只是,如果身边少了小馨就好了。 话说,欧阳瑾什么时候才把讨论领走啊!在皇宫里去折磨折磨那些大臣多有趣,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 “城娘亲,轩爹爹和瑾爹爹长的一模一样,看得腻了,还不如城娘亲一半的姿色呢!” …… 李城不说话。 这时,小馨小小的身躯慢慢的靠近着李城的座椅,并且成功的趴在了他的怀里,嘟着小嘴,看着晒太阳的他,小声问道,“城娘亲,你怎么可以长美?比女人还要漂亮。” “臭小鬼,这么小就油腔滑调的,长大了还得了。”李城刮着他的鼻梁,宠溺的捏着。 小馨笑笑,“城娘亲,我可以亲你吗?” ……?李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亲吧。” 李城闭上眼眸,凑着脸颊。 小馨手舞足蹈着,趴在李城的怀里,正要上前亲吻。 很不幸的,突然被人拎了起来。 周身一股阴冷的气息。 李城睁开眼睛,看到了满脸愤怒的欧阳渊手里拎着小小的小馨,正准备扔掉。 “你疯了,她只是一个孩子。” 欧阳渊瞪了他一眼,“孩子?”深呼吸着,“一个孩子会亲你?” “一个孩子而已!快点放下她!” 小馨挣扎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好……” 哪知欧阳渊当真是随手一丢,扔出了很远。 李城吓得不轻,正要去接,却被欧阳渊制止住。 “你当真是疯了不成?她才十岁!” “她是个女人。” 被扔出的小馨稳稳的站在了不远处的石路上。 李城舒了一口气,他心一急都忘记了小馨学了几个月的轻功。 唉~ “欧阳渊。” “城儿,我是你的夫君,怎的不见你如此担心?” 李城抬眼看着他,“你武功高,个头高,人品高,有钱有势有权,我怎么会担心?!”别说笑了。 “城儿。” 欧阳渊捏起他的下巴,“我是你的夫君。” 唉~ “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准任何女人接近你。” “嗯嗯,我知道。” “男人也不行。” “那你离我远点,你也是男人。” 欧阳渊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笑着,“我是你的夫君。”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娘子好像不知道?” 欧阳渊突然抱起他,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娘子,为夫昨晚不够努力呢。” “……大白天,你不要乱来啊!” “对娘子施暴,怎么会是乱来呢?” 欧阳渊已经成精了。 无可救药了。 天哪,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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