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若不死》 第一回 徐铭 ()“轰隆。” 暮sè渐浓,六月的天气变幻莫测,刚刚还好好的突然yin沉了下来,四周笼罩着一层雾sè,天空也响起了闷雷。 徐家村是神佑大陆里最为平常的村落之一,错落有致的门户里最显眼的则是眼前这个破败的小木屋,摇摇坠坠的像是已经走到了风烛残年的尽头,似乎快要经受不住这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只是还在苦苦的守候着它的主人从外面归来。 一个约莫十六岁上下的少年骂骂咧咧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身上脏兮兮的,像是从地上打了个滚一样,脸上也挂了些彩,嘴角还有些淤清,不停的嘟嚷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一时间,似乎小屋和他融合为一体,与周围环境相斥,隐约散发出孤寂的味道。 看到小木屋,少年并没有急着进去,杵在门前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天上的雨水落到身上,滴到嘴里才惊了起来,叫道下雨了,一头冲进屋里,拍了拍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连说了几声晦气。 屋里十分的简陋,除了一张小床,几乎是别无它物,没有门的壁橱里还放在昨天吃剩下的半个硬馍馍,干巴巴的放在那里,似乎虫鼠都不愿意光顾。 少年没有任何不快,就着还有一点光亮,十分自然的拿起馍馍就着些凉水三两口解决了,拍了拍肚子,想了想再喝了两口凉水,才慢吞吞的解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准备睡了。 “轰隆。” 凭空又是一记响雷,少年听得浑身一震,不由得整个都缩成一团,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夜渐渐深了,雨也在这样的天气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看来并不是想像中的暴风雨。少年已经睡着了,只是睡梦中怎么都不能安稳,口里喃喃的说道:“爸爸不要,不要丢下铭儿,铭儿怕,铭儿害怕。” 小木屋在这风雨中摇曳着,以一种奇异的声音呵护着它的主人,似乎风雨过后就会是美好的一天。 “徐铭,你个小崽子,给老娘滚出来。” 天还没有大亮,徐铭甚至还在睡梦之中,那令人生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似乎已经很熟悉这种腔调,徐铭只是揉了揉了睡眼,又蒙着耳朵继续接着睡。 门前站了两个人,一个和徐铭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好像睡意未褪,眼睛半闭未闭的,只是还有些青肿,嘴角还留着已经干涸的血渍。旁上站着的面带怒容的是一个妇人,声音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徐铭你这个小崽子,还不快出来,你看把我们家影儿打成什么样儿了,你个小废物,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心倒还蛮狠的。还不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踹门啦。” 说着,气呼呼的就往门前去,看样子还是来真的。 “吱呀。” 门开了,徐铭倚在门前打着哈欠,看着急刹住脚的妇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婶娘,这大清早的,你就不累么?” 妇人听了眉头一拧,直指着徐铭的鼻尖,粗声骂道:“嘿,我说你这个小废物,还长胆儿了,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又不用你做什么,作什么好端端的和我家影儿又扭打在一起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废物。婶娘,这事儿不是我挑起的,你该要问你家的好儿子。” 徐铭听了皱了一下眉头,纠正道,说着指向还在后面没有上来的徐影,哼了一声,对着徐影说道:“小胖子,你不要脸。说好了不会告诉大人的。” 徐影听了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有些心虚的道:“我没有说,谁叫你下手这么狠。何况我又没怎么着你,只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嘛。” “哼,你骂我还有理了?你不是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不就是说我天生就是一个废物么?怎么现在你不说了?”徐铭冷笑着望着徐影说道。 徐影的娘似乎清楚了一些事,不待徐影还口,就扭着他的耳朵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还当着人家的面儿说,活该你被打。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边扭着徐影往远处走,一边絮絮的骂着,只是走远了徐铭也不知道她在骂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 经这么一闹,徐铭的睡意也没有了。左右无事,只好转身从壁橱下面的夹缝里抽出一本有油纸小心包着的略泛着黄的书籍。打开油纸,看那有些起卷的书角,已经被翻阅了无数遍了。 可就是这么一本书,徐铭就像是自己的xing命一般宝贝着。回头依着门边坐下,徐铭又开始从头看起。 这是一本游记类的书,封面上写着《神佑旅记》。好像是早年他父亲留下来的,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这要拿在集市上去卖的话,至少几十个铜板是少不了的。 村里的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对这本书都是眼馋的紧,可惜徐铭死活不让借。就连徐簪的请求都不给,这让村里的孩子对徐铭有着很大的敌意。要知道徐簪和徐宁可是村里是有了名儿的两块宝,而徐簪活泼可爱,平易近人,更受男孩子追捧。 徐铭的不识相,更是成功的惹火了一些人,其中以徐影为最。 昨天就因为这事儿,冷嘲热讽的羞恼了徐铭,徐铭才不顾一切的跟徐影扭在一起,自己也挨了不少拳脚。 虽说游记类的书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但是对于这些还没有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的孩子来说,这是致命的诱惑。 所以尽管徐铭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丝毫的厌烦,极认真的看着。 那里面记载着的是徐铭所向往的外面世界的简略介绍,以及一些天赋能力的介绍。至于更详细的,书上没有,徐铭也只能凭空想像了。 内容不多,很快徐铭就又看完了一遍,盯着手里舍不得合上的书,眼中露出坚毅的光芒,自言自语道:“我一定会出去看一看的,而且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徐铭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废物。”说完,看了看屋子,又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不由垂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折身回去,徐铭小心的把书包好,藏在原处,确信没有问题后,这才模了模有些饿的肚子,转身有些不情愿的向外面走去。 第二回 风波才起 ()清晨是一天之中最能决定人的心情的时候,特别是雨后的清晨。 徐松就是如此,作为一村之长,徐松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一早起来,坐在屋前的摇椅晃悠悠的摇着。 因为村里举办的‘开光仪式’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 至于这个‘开光仪式’由来已久,也不知是从多少年前,村里就已经开始了,或许是信仰的缘故,整个徐家村及周边的村落都一致认为,“福泽缘浅,天赋予之。”这块刻有这八个字的巨型石碑具有着神奇的力量,是上天选拔它的信徒而赐下来的征兆。作为上天的信徒,徐家村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古老的仪式。 所以‘开光仪式’在村里举行的时候会特别的盛大,届时邻近乡里的人都会过来,甚至还会厚着脸,送来一些好的苗子一起进行仪式。 对于这些,徐松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因为这将会是非常可观的一笔收入。 不知是不是想到这些,徐松眯着眼睛,灰白的胡子一抖一翘的,笑得十分开心。 这时,徐松神情突然一滞,带着有些好气又无奈的神情,望着前面那个一边犹豫,一边往这边挪的徐铭。 徐铭见徐松看到自己了,索xing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村长爷爷,我来了。” 徐松从摇椅中站了起来,定定看着他一会,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屋子,不一会儿,拎了一个鼓鼓的布袋,往徐铭的手里重重的一放,说道:“你这小子,村长爷爷早就给你备好了,就看你来不来拿。唉,小小年纪,别的没学到,脾气倒是跟你爹一个模子出来的。” 徐铭看了看徐松,没有说话,脸上难得的红了一回。在村子里,徐铭也只有在徐松面前,才这么放得开。 徐松只是拍了拍徐铭,说道:“好了,拿回去你也好吃个早饭,别把自己身体饿坏了。不然,你就每天到村长爷爷家里来吃。” 徐铭听了,忙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就不麻烦村长爷爷了,那我先走了。”说着就急忙走开了,生怕徐松会再一次的说出这句话。 徐松听了嘴角不由得堆出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徐铭的背影说道:“小铭,可别忘了后天的‘开光仪式’啊,你小子到时候可别跑啊。” 徐铭在远处听了,一个趔趄,差点手中的布袋都跌出去了,稳住脚步,闷闷的应了一句:“知道了。”走的更急了。 徐铭有些后悔来村长这里了,不然他就可以有理由不去那个劳什子开光仪式了。 这个仪式是徐铭心中隐隐的痛,当初在他在八岁的时候,曾在村里测过一次,大张旗鼓的就为了他一个人,也就是那一次,他成了全村人的笑柄。虽然村里的大人们没有在乎,但是小孩子之间难免有争吵,自然会拿这个来说事,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传开了。 “去就去,就当被狗咬一次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理他们就是的。”一想起过去的种种,再联想到仪式上会发生的事,徐铭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更多的却是无奈,看了看手上的布袋,咬咬牙狠狠的说道。 小木屋已经看在眼里了,转过弯就能到了。徐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肚子似乎也更饿的紧了。 刚走近的时候,徐铭就看见门口有个人在那走来走去,脸上满是急sè。 “言风?你在那里干什么?”徐铭有些惊讶的问道。 徐言风是徐铭唯一一个不讨厌,还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当然徐簪除外,徐铭一直是把徐簪当自己的妹妹一般。 “啊,小铭,不好了,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发现徐天他们正从你的屋子里出来,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他们人有一点多,所以……” 徐言风还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徐铭已经冲进了屋子里,发现里面一片混乱,这些并不是徐铭最关心的。 当徐铭急忙跑到壁橱前,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布袋,就看到壁橱角下那张已经被撕碎的油纸。 一时间徐铭只觉得脑袋一轰,眼睛通红像是充血一般,怒火在心中燃烧,多年的怨气一时间压抑不住了。甩下布袋,掉头就冲出门去。 徐言风见徐铭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徐铭已经跑远了。徐言风知道有些不好了,转身也追了上去。 “徐天。” 徐铭远远的看见,徐天他们一群三四人正围在树下的小木墩旁,徐天手里拿的赫然就是徐铭宝贝的不得了的《神佑旅记》,不由得大声喊道,并且急上前去,气喘吁吁的叫道:“把书还给我。” 徐天见到徐铭过来,轻蔑的笑道:“哟,这不是我们村里的废物吗?真是稀奇啊,平ri里连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跟在旁边的少年一阵哄笑。 徐铭充耳未闻,一边喘着气,一边忍着怒火,重复说道:“把书还给我。” 徐天扬了扬手里的书,皱了下眉头,对着他的伙伴说道:“这是他的书么,又没有写名字,现在它又在我手里,这明明就是我的书,你们说对吧。” “对。”一阵齐声的回答,徐天这才转过身对着徐铭懒洋洋的说道:“听到了没,这是我的书。我就奇了怪了,就你那样,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么好的书。明明是我从我爷爷那么拿的,呆会儿我还要还回去的。” 徐天没有注意徐铭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反而刺激他说:“好了,你走吧,趁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徐铭再也忍不住了,趁他不注意,一个猛步,冲上前去,一把搂着他,另一只手就想去夺他手里的书。 徐天没有防到,被徐铭搂个正着,紧箍着一时没有月兑开。不由得大喊道:“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啊,快帮我拉开啊。”说着,眼看徐铭就要够到自己手里的书,心里一急,顺手就丢了出去。 他们几个听闻赶忙一齐上来,而书这时正好落在他们脚底下,一脚踩了上去。 徐铭眼看着书被踩了一下,两下,顿时呆住了,不由得松开了徐天,发了疯似的向那几个人撞去。 几个人吓了一跳,忙向旁边跳开,徐铭直奔书落下的地方,小心的捡了起来,拍了拍书上的沾有的泥印,一把搂在怀里,神情顿时也轻松许多。 第三回 风波升级 ()那几个孩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废物吓的后退了,顿时恼羞成怒,其中一个冲上去,两手把徐铭扯住,抬起脚就往他身上招呼。 徐铭因为双手抱着书,一时不急防,被踢个正着。加上早上没有吃东西,刚才又用力过渡,身子正是虚的时候,竟一下子被踹倒在地上。 那个少年不由得愣了一下,转身望了望徐天,发现徐天正一脸羞恼的向徐天走来,才放心的转头示意其他几个,向徐铭逼近。 这时,徐铭正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身上传来的巨痛,此刻又实在是饿没有力气了。加上手上抱着书舍不得放开,一时间竟起不来。 好不容易稍微坐了起来,徐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他们几个硬生生的按下去,头几乎被别进泥巴里。 突然只觉双手一痛,手中已经空了,徐铭恨极,奋力的扭动却无所济事。双手已经被拿住,而身上在此时也已经被踏上了一只脚无处使劲。徐铭咬牙切齿的喊道:“徐天,我跟你没……,啊。” 徐天听了,一把揪住徐铭的头发,硬生生的扯着他的头仰了起来,俯视着对他说道:“怎样?你想说对我怎样啊?嘁!就你衰样,还好意思整天和簪儿妹妹呆在一起。” 说到徐簪,徐天的脸上一阵不快,也不知道徐簪是怎么想的,一天到晚,看到徐铭总是左一口一个“铭哥哥”,右一口一个“铭哥哥”的叫着,而对自己却总是半理不理的。心里更多生出了一丝嫉妒,低头看着徐铭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手里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不少,疼的徐铭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强着脸。死死的盯着徐天,仿佛不咬下他一块肉,誓不罢休。 “看什么看,我跟你有仇么,竟然为了一本书,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丑。”看着徐铭越来起有点吓人的目光,徐天有些心虚的放开了手,脚下却是使劲的扭了下,掩饰自己刚才的胆怯。 不过说到书,徐天倒是想起来了,狠狠地扬了扬手中的书,对着徐铭说道:“你想要是吧,我就偏不给你,你现在就瞧好了。” “嘶——” 徐天双手一分,那本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书顿时成了两半。徐天顺手“啪”地一声,砸在徐铭的脸上,像是大出了一口恶气,得意的说道:“怎么着,现在书也没有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啊,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原来废物还是废物啊,一点都没有变。” 旁边的几个孩子见徐铭已经欺负的够了,心下有些不忍,手上的劲不自觉的小了许多,但碍着徐天却又不敢放手。正准备劝说几句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一句声音,有些急:“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 是徐言风,他也终于追赶了过来。看着徐铭不要命的跑出去,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不过他不像徐铭那么鲁莽,而是先跑到村长那里告了一状,这才赶了过来,“你们再不松手的话,我可告诉了村长爷爷你们在欺负人。” 徐天有恃无恐的看着徐言风,冷笑道:“言风,你又在吓唬谁呢,别以为你爷爷是村里的长老我就不敢动你,快一边呆着去,少来拿村长压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徐天还是不甘的用力碾了一下,才收回了脚,而开始按住徐铭的几个早在徐言风喊出话来的时候就已经松开站在一旁了。 徐铭一获得ziyou,不顾一切地捡起已经撕成两半的书,发现怎么都拼不拢。扭头狠狠的看着徐天,披头散发一幅要杀人的模样,极为可怖。 徐言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徐铭的样子,一时吓到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天还在那里得意着,看着徐言风那呆滞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突然一阵惊呼,徐天只觉脑后生风,急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黑sè物体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只来得及听见“呯”地一声,一阵巨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是一块石头,砸到徐天之后,滚了滚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上面似乎还沾着点血迹,不过不注意的话也看不到。 徐铭见徐天软软的倒下了,才有些乏力的跌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看到徐天头上正慢慢渗出的血迹,心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生出极为快意的感觉。 只是低头看着捧在手上的已经被撕碎的书,徐铭心中的怒火又再一次的升了起来,心里对自己是废物这一说法越加的反感,也头一次生出了不甘的情绪。 “打人啦,来人啊,快来人啊,徐天昏过去啦。” 和徐天一起的几个人像是受惊的一般,看着那渐渐起的一堆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嘴里带着哭腔四处喊道。 徐言风也吓呆了,站在那里竟是一动不动的,更没敢过来扶徐铭一把,徐铭也感觉事情也些不妙了,可惜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嘴唇发青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身体都摇摇yu坠的,随时都有可能再一次的倒下去。 “在哪呢,哪呢,我的天儿怎么了?”人还没有看到,有些苍老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惶急。 一个身着长老服饰的老头,穿着的很是舒爽,急匆匆的从远处赶了过来。 正是徐天的爷爷徐柚,他张眼四处看了看,只一眼就死死的盯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徐天,也顾不得威严,立马上前就地坐着,把徐天小心的抱在怀里,看到地上的那一滩血渍,而且徐天的眼角更是血渍横流。不由得有些急促的大喊道,“徐朗,快出来救人。” 声音像是一道奇异的波动,像四周快速的散发开来,徐铭和徐言风身处其间,不由的身体一震,同时吐出了一口血。而在徐柚怀里的徐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想必是刻意为之。 徐柚早就看到了在一旁的徐铭和徐言风两个小家伙,现在旁边没有什么人,自然自己的孙子的伤,这两个小家伙也逃月兑不了干系,正好借由喊话,顺手教训他们一下。 只是他下手极有分寸,合着让他们吐了口血,并无大碍。徐柚的天赋是极为稀有的音波术。天碑记载的十三潜天赋之中,是呤音化形的演化而来的分支,可以以音伤人,隔空传音。更为甚者,达到呤音化形这境的话,杀人只在无形之中。而凝音成形,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而他所喊的徐朗则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因为徐朗天赋是天碑记载的八大独天赋中的chun之使演化而来的复苏术,村里一般有什么病痛第一个想的就是他,而且人缘更是好的很,徐簪就是他的女儿。 身影晃动,两人从远处急忙而来,一个长得颇为清瘦的中年人看了看徐天,神情有些严肃蹲了下来,伸手接过徐天。 旁这站着没动的正是徐松,本来他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且按着徐铭的脾气,他是知道轻重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也没有急着过来,哪知道一转眼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看到徐铭那苍白到极点却还勉力撑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正呆呆的盯着已经撕成两半又染着红的书。徐松不由得心里一紧,赶忙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小铭,你怎么了,还好吧。” 徐铭抬头一看,发现是徐松,全身心只觉得一松,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第四回 结恨 ()徐松一惊,身形一晃,直接出现在了徐铭的边上,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探手模了一下他的脉搏,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抱着徐铭来到徐朗的旁边,询问道:“小天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徐柚见徐松这时才来问,并没有搭理,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对着站在远处还没有过来的徐言风招手道:“小风,你过来。” 徐言风听闻,慢吞吞的向这边走着,刚才的那一声吼,徐言风真的是吓到了,嘴角挂着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显得尤为可怜。 徐松见徐言风如此,不禁皱起了眉,知道是徐柚搞得鬼,对着徐言风柔声道:“小风,过来村长爷爷这边,不要怕,你爷爷马上就快来了。 “哦,村长爷爷。”徐言风听到徐松的话,步子一下就放开了,避着徐柚那要吃人的眼光,跑到徐松旁边,看着徐铭紧闭的双眼,担忧的说道:“村长爷爷,小铭他没事吧?” “没事,这个小家伙只是月兑力了。”徐松宽慰的说道。 徐柚在一旁听了很不是滋味,不由得盯着徐言风,狠狠的说道:“他是没事,可是我的孙儿却是大大的有事。小风,你当时也在场,你说,是不是徐铭那废物干的。” 说着老眼横向徐松怀里的徐铭,似乎只要徐言风一说是的话,立马就要翻脸。 “哈哈,老油子,你这是干什么,先是鬼哭狼嚎的,现在又拿狠话恐吓我孙儿,要是吓到我孙儿,我可要你好看。”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比徐柚略显jing神的老头儿正往这边赶来。 徐言风一听那声音,惊喜的喊了一声“爷爷。”立即转身扑了过去,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徐柏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宽慰的拍着自己的孙儿,待看到孙儿嘴角留有的血迹,不由得大怒道:“好你个老油子,连个小孩子都要欺负,这件事我老柏和你没完。” 徐松皱了一下眉头,盯着徐朗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的喊道:“都别吵了,看看徐执事怎么说?” 徐柚一听就没有再说了,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孙儿。而徐柏这时才发现徐天正躺在徐朗的怀里,而徐朗的右手正按在徐天的右眼处,一丝丝的绿光正不断的透出,心下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也能理解徐柚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不由得转头看了徐松的怀里的徐铭,嘀咕道:“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平时这么冷静,怎么突然下手也这么狠。唉,跟他的父亲真是一个xing子啊,也不知道徐天这小家伙惹到他什么了。” 徐朗依旧是一脸的严肃,没有半点的轻松,一时间大家都沉寂下去,连徐言风也禁声了,抬起头好奇的盯着徐朗手上亮起的绿光。 慢慢的周围也在不远处聚了不少的人,只是在徐松的示意下没有过来。方才和徐天一起的那几个,正在加油添醋的说着什么,情绪很是激动。 “徐执事,我的孙儿怎么样了。”徐柚一直盯着,看到徐朗停了手,立即急声问道。 “嗯,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石头不小心碰了一下,不过……”徐朗看了看徐柚那着急着忙的样子,yu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就快说吧,我能够承受的住。”徐柚心下一突,但看徐朗不yu说的样子,又急忙打包票说道。 徐朗看了一眼徐松,发现他也点了点头,才说道:“小天的眼睛也被石头砸中了,或许对他的视力有点影响,实在是抱歉,我的复苏之术只能到这种地步,如果我能够达到更深一个境界学到沐chun术的话,或许还能治得好。” 可是境界的话,没有一定的机遇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徐柚听后呆住了,喃喃的说道:“那怎么办?”说着一把抓住徐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央求的道:“徐执事,算老伯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要治好天儿,他现在还小,不能就这样毁了,求求你了。” 徐朗摇了摇头说道:“是真的没有办法,除非你能找到一颗五阶的清明珠,那么我还可以用复苏之术将它化开渡到小天这孩子的眼晴里,那么小天就有好的可能,而且这中间时间期限还不能太长。” 徐柚听到五阶的清明珠,脸sè一下子就变成死灰,本来以他自己早年积下来的财富去换一颗,可能还有多的,可是这些年来不断的支出用度,早就没有多少了,要买一颗五阶的清明珠,根本都凑不足它的零头。至于村里,并来就不富足,更不用想了。 徐松听了很不是滋味,如果他能早一点过来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当即对徐柚宽声说道:“老油子,没事的,我会帮你再想想办法的。” 徐柚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大声道:“想?怎么想,这可是五阶的东西,村子里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要怎么想?等你想好了,我孙儿已经毁了。”说着眼睛直盯着徐松怀里的徐铭,立时煞气大增,对着他就是一计冷哼,波动一般的向徐铭shè去。 徐松见状,抱着徐铭身形连闪,立时避了过去。看着刚才站的地方炸出一个不少的坑洞,惊怒的道:“徐柚,你疯啦!竟敢对一个孩子出手,你还把我这个村长放没放在眼里。” 徐柚惨笑一声,并没有搭话,而是低把徐天小心的抱在怀里,徐天的脸上很是干净,看起来与平常没什么差别。徐柚的老手有些颤抖的模了模徐天的脸,满脸的慈爱与心痛。现在还说不清楚什么情况,看来只有等孙儿醒过来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了。 狠狠的转过头,对着徐松吼道:“你就瞧着吧,看你能不能护着这个废物一辈子,我孙儿的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哼。” 徐柏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见徐柚恶狠狠过来连忙让开,见他走进人群里狠声厉sè的把那几个刚才还在撒欢的,和徐天玩的好的几个都叫走了,大家像是知道什么不好的,渐渐的散了。 徐柏一直站在那里望着他走远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叹了一口气,对着徐松说道:“老哥,现在事情可不大好办了。这老柚子把徐天那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命根,简直是宠溺的有些过分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现在该怎么做啊。” 徐松看了看怀里的徐铭,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啊,这小家伙也不叫人省心啊,我家那个小影不是昨天还刚和这个小家伙打了一场。” 徐言风在一旁听了出声道:“这次不关小铭的事,是徐天,这个村长爷爷知道的,我后来看到徐天把小铭的书给撕了,还把小铭踩在脚下。最后小铭一时气愤才用石头丢他的。” 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了,徐松有些心疼的看着徐铭,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徐柏和徐朗说道:“马上村里的开光仪式就要到了,到时肯定会有许多邻村的人过来,要不我们把每个想测试的价格订的高一些,这样就可多出来一些余钱了。” 徐柏听了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本来我们收的就有些高了,而且还是和他们打了商量,不让村里的事透到外面去。现在这么一来,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村子可能要招来大祸的。” 徐松皱起了眉头,转身盯着徐朗,还没有等徐松开口,徐朗就连连摆头道:“别看我,我没有那个能力,也管不了这么多的闲事,这些都是你们该cāo心的事,我就先走了。”说着不待徐松有什么反应,急忙的走开了。 第九回 天碑 ()就在徐柚正在发愣之时,一个黑衣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啪,啪”巴掌拍的甚是响亮,慢悠悠的向徐柚靠逼近。 “真是一场jing彩的表演啊。” 那个人忽然开口说道,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徐柚,看来早在他来之时,这个人就在一旁躲着偷看了。看那样子,赫然就是今天上午混在来客之中的高手了。 徐柚连忙转身,有些错愕的道:“尊驾哪位,老朽眼拙的很,从未见过尊驾。”说完,有些jing惕的看着来人。 若非那人主动现身,以他可以听声辨位的本领竟探不出一点动静,可以说来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应该比自己至少要高出一个境界,这一点自信他徐柚还是有的。 那个人见状,轻轻的摆了摆手,一脸笑意的说道:“徐长老多心了,在下并没有恶意。” 徐柚听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摆成攻击的样子。让那个人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为了证明我是真的对你没有恶意,我会展示给你看的。”说着看了看徐柚身后还是空无一物的禁制,不由得的叹道:“你们先祖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做出如此防御禁制,看来没有达到筑神之境,妄想破除是不可能了,想必你们的先祖应该是达到了传说之中的化虚之境。” 顿了一下,看到徐柚一脸崇拜之sè,有些无趣的说道:“可惜如此人物在神恩大陆竟是籍籍无名,甘愿呆在这穷乡僻壤,真是埋没了自己一身的才华。” 徐柚一听立即大怒,还没有等他说出口,见对面那个人指尖一亮,脚下便出现了一个阵法将自己和徐柚包围起来,徐柚一愣,失声的喊道:“这……”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人凭空不见了。 一时间这片林子重归于平静,只是没有多久,就见徐松的身形显现在禁制面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但却没有功夫细看,连忙走近禁制。平缓了一下心情,伸出右手触向禁制,就见右手的从未见他带过的那枚指环突然亮了起来,只见那禁制如激起水纹一般,向外荡开,看来这枚指环就是关键了。在徐松面前形成了一人高的通道,只是都是空空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凭着那枚传承指环,徐松还是能感觉到。 可是徐松却有些疑惑了,禁制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真有人进去的话,禁制是应该有些动静的或者有一丝的痕迹。就是徐松,若不是带着祖宗传下来的指环,轻易也不敢胡乱闯进去的。定定的站在那里,手从禁制上慢慢放了下来,顿时禁制一阵电光四闪,在那个通道上激闪着,然后慢慢的合拢,回复如初才平静过来。 这时徐松才想起来,徐柚并不在这里,徐簪那丫头说了徐柚去追徐铭这小家伙去了,现在他不在,那么徐铭这家伙肯定不在这里,嗯,这小家伙平常就有些小聪明,村里的禁制他应该知道一些厉害。这样想过之后,徐松顿时有些轻松了,可没多久,心又一下子提了上来,徐柚对这小家伙恨之如骨,也不知道徐天怎么样了徐铭还是有危险。 徐松一边低声骂道:“这个小家伙,说了叫他留在家里,就是不听。”一边身形连闪,离开了在这里。 徐铭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多少感觉,径直的跑着就进去了,没有半点阻碍,好像就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此时,徐铭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徐柚还在后面追的那么急,心里还在冷笑着:“哼,你个老不羞的,叫我停下,我就停下么,说什么有危险,我不是进来了么,怎么一点危险都没有。哼,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脚下跑的更急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徐铭转头才没有发现徐柚的身影,这才慢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个时候徐铭才有空打量周围的情况。 因为现在正处傍晚时分,林子时到处都显示的有些yin森,饶是徐铭也有些受不住,深吸一口气,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不禁低声说道:“这真有点邪门,噫!还真有点儿冷啊,这现在是在哪里啊。” 心里想了一下,还是不能在原地呆着,要不然可是要冻僵了就不好。说着又选了一个方向跑动了起来,徐铭选的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只有这个方向还隐约的透着一点光亮。其它的地方则越看越觉得可怖,自然,没得选。 没有多久,徐铭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概,前面是一个池子,雾蒙蒙的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大,里面还不时的冒着热气,显得极为诱人,但是更让人挪不开眼光的则是池子当中的一尊石碑,通体九丈长三丈宽的样子,上面不时的浮动着令人惊悸的光芒。矗立在那里,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都应该是围绕着它转一般,就连徐铭第一感觉它应该就在池子的zhongyāng,就应该这样矗立着。 “天碑?”徐铭回过神时已经愣了,徐铭不是没有见过天碑的样子,他在父亲留给他的那本游记里见过,只是天碑的样子好像不应该是那样的,也没有这么大,上面描述的只有一丈长三尺左右大小。所以徐铭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不管了,可是渴死我了。”徐铭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跑到池子边上,很没有形象的趴在那里咕噜咕噜的喝个痛快。 “嗯,真好喝,连肚子都不饿了,一点都不觉得累,全身都充满力量,这是什么水啊,这么神奇。”感觉自己再也喝不下去了,徐铭这才直起身上,咂巴着嘴,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这时,徐铭才觉得这里的一点都不简单,单凭这水,村里就能过的很好了,还有这类似天碑的东西,可是一个了不得的神物。整个神佑大陆都没有听说过几块,村长爷爷为什么不说呢,难道他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可能,徐铭的心都开始热起来了。 抬起头盯着看了一会儿那块矗立在zhongyāng的石碑,徐铭就不自觉的朝着它的方向走去,仿佛是被它吸引一般。 第十回 金色小片 ()石碑不知何时亮起的光芒,并不是很亮,但却十分的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从池子边上,直往石碑zhongyāng是一层层的阶梯,如刀切的一般,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看起来又那么洁白无暇,现在徐铭的整个心神都被石碑的光芒吸引,一步步的往着石碑的方向走去。 在离石碑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突然从石碑上显现出一阵耀眼的灿金sè光芒,刺的徐铭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徐铭似乎变得有些恍惚了,没有觉得那里不正常,只是觉得自己身体每个角落都是暖洋洋的,只是身子有些沉,这个感觉就好像是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现在难得能舒服的睡上一觉,哪怕是天塌了,也不想睁开眼。 这个时候,徐铭已经在光芒的包围下平空浮了起来,慢慢的往石碑的zhongyāng漂去。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一定会吓呆的,因为要达到平空浮起的话,如果不借助外物,也不是空间天赋,那至少要是化虚之境才能办到。而要达到这样的地步,没有化尘之境更是想都不用想。 而现在石碑就展现出了它非凡的能力,说明它确实是天碑无疑。可是徐松偏生就不知道,也许是徐松太过依赖传承指环,循规蹈距从未曾到过这么深的地方。也或许本身当年徐家祖宗就不想让他的后代知道也未可知,至于徐铭为什么能无视这些禁制,谁又能想得到呢。 徐铭是真的睡着了,也许太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还在半空中不安生的动着,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就仿佛在自己的床上一般。石碑散发的光芒也慢慢的弱了下来,徐铭慢慢的落下平躺在地面。却还有一丝金sè的光芒在徐铭的身边慢慢成型。到最后形成了一块小指甲般大的椭圆不规则的金sè小片,正落在徐铭的手心里,不时的闪着,看起来极为诱人。 正在这时,那些微弱的金sè光芒在半空中慢慢凝结成了字样:“神眷之子,原天赋潜力等级为九,原超天赋时空之吻,已毁。女神的眷恋——神天赋不死之身触发,抹灭十年的光yin作为代价重生。得天眷顾,现天赋予天赋潜力等级为一,累计九块天碑可以再升一,总计天赋潜力等级九。现天赋予天赋职业,预知。” 透着金sè的字体显得极为的诱人,可惜徐铭已经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不然的话,他可能会为此发疯的,因为这证明他不是废物。 甚至可以为此骄傲,这说明他曾经是天之骄子,而且至少也不是天赋潜力为零那令人绝望的废物。至于其他的什么,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年的光yin已经可以包括很多事了,也或许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总归说起来,这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慢慢的金sè的光芒形成的字体被那个金sè小片一点不剩的吸收了进去,紧接着那个池子里的水像是被什么搅动了起来,剧烈的沸腾起来,化成金sè的气状,有条不紊的向金sè小片里钻了进去。也不知道这个金sè小片是什么材质做的,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钟头也不见结束,也不见金sè小片饱满的迹象。 直到整个池子都干枯了,金sè小片才像堪堪饱和了一般,竟慢慢的融化渗入了徐铭的身体。徐铭仍是一无所觉的睡着,而那高九丈宽三丈的天碑竟然慢慢的颤动起来,碑身似乎开始要承受不住重量一般,纷纷开裂剥落但却没有什么东西往下掉,而徐铭表面上慢慢形成一种异样的白光,再次的平浮在空中,石碑也加快的碎裂的进程,“噼啪”声音从开始的一点到后来的密集,徐铭刚像是被这块空间排挤一般,在周身白光的环绕下飞出了禁制之地,在徐铭月兑离这个禁制范围之时,石碑也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却没有任何残余,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它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喀嚓” 原本还是好好的禁制,就在这一刻突然的混乱了,表面电光四shè,而肉眼可见的裂痕正在不断的扩大,也从这一刻开始,徐家村的禁地已经开始消亡了,一百多年的禁制终于走到了尽头。 而在远处还心急着徐铭的安危的徐松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忽然看着禁地的方向。一时间,整个人都开始颤栗起来,艰难的低下头,有些僵硬的举起右手,就见刚还完好的指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崩裂了一条难看的痕迹。 “禁地,出事了”喃喃的说一句,徐松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甚至都来不及想别的,直接如闪电一般一瞬而过,一身修为全开,速度快的甚至连树叶摆动的时间都来不及,直到他过去有一会儿之后,才开始有规律的摆动。看来他的天赋技能已然变成了叠速无极,这正是化尘之境才能学的功夫。 徐松管不了那么多,朝禁地一路疾速而去。 等徐松赶到时,入眼处已经是一片狼藉,如经历过一番狂风暴雨一般,林子依然还在,只是这禁制已经没有了,而徐铭正在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徐松看都没有看一眼,盯着那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徐松不自觉的老泪纵横,朝着禁地的方向有些无力的跪了下去,口里喊道:“老祖宗!”声音里说不出来的苍凉和无力,似乎从今天开始,徐家村百年的气运在此刻开始没落了。 这个时候,村里的长老们都赶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没有理由不知道,只是心里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过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一个个的都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失声道:“禁,禁制没有了?” 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他们眼中敬若神明一般的禁制竟然就这样的没了,一样心神震动的徐柏看着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徐松,知道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收拾了一下心情,像是为了确认一般,勉强的说道“禁制,真的破了。” 第十一回 异梦 ()事实已经如此,徐柏抹了抹眼睛,对着徐松沉声问道:“老松,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徐松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徐铭,才发现他仍躺在地上,没有醒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提脚过去,缓缓的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然后慢慢的穿过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些不稳的往远处去了。 徐柏一急,在后面喊道:“老松?”看到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徐松。”最后大声的喊道:“村长!” 在听到村长两个字之后,徐松的脚步终于顿了下,但却没有转身,只是带着苍老的语调有些无力的说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如果你看到老油子的话,他可能更清楚一些。” “老油子?咦,徐柚这老家伙跑到哪儿去了?”徐柏一呆,随口说道。这才反应过来,徐柚并没有在这里,转身看了看一脸颓意而且悲痛的众人,闷声说道:“大家先不要急着悲伤,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徐柚长老并不在这里,我们先去找找看,或许我们能知道一些事情。” 说着,首先转身去往徐柚平常去的多的地方找寻去了,其实徐柏最想去的地方是已经没有了禁制的村中圣地,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只有找到徐柚才能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见徐柚走了,几个长老带头,纷纷止了眼中的泪,四下分散开来,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去寻徐柚去了。 徐松一路上失魂一般,有些跌撞的抱着徐铭回到家里,把他小心的放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记得的检查徐铭的状况。发生这样的事情,与徐铭月兑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铭会出现在那里,看样子只是陷入了晕睡。就在刚才徐松试探了一下,发现他怎么都醒不过来。只是那样的睡着,只是脸sè时而露出惊sè,有些无助的抽搐着。好像在梦里有什么在困扰着他一般,徐松见状,一边心忧,一边又怜爱的拍打着他,陷入深思。 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徐松有些转不过来了,而且邻近乡村的反应,让他有些不安,这些人的举动都太奇怪了,尤其是顾云青。他曾经对顾云青有恩,就算他不清楚顾云青的为人,好歹也没有传出来什么不好,反而口碑一向不错,至少不会像今天中午那般,面对徐松的质问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像个木头一般。而且老张特地说出那样的话,就只是为了那些财物,未免有些太小儿科了,虽然那笔财物数目不小,但是相比于杀头之事,孰轻孰重,没道理不挑更大一点的来要挟。他们没有,所以徐松料定他们有苦衷,或者说他们的队伍里混有一些他们惹不起的人,做给他们看的。 徐松想到这里不由得有此担心徐柚的安危,徐柚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他让徐簪这丫头来传话,难道另有目的。现在禁制也毁了,祖宗留下来为徐家村保命的最后手段已经没有了,但是徐柚可千万再不能有闪失,村子里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一想到这里,徐松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正在昏睡的徐铭,立刻转身出去了解情况。 却没有发现此时的徐铭,脸上越来越痛苦,甚至出现了恐惧的情绪。紧紧的缩成一团,却无处可避。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我不是池子旁边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哪里啊?”当徐铭醒过神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这个地方说不出来的熟悉,徐铭好像在哪儿见过,入眼处一片荒凉。好像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枯黄一般,毫无生气。像是万物都寂灭了一般,一边走一边看着,熟悉的感觉也越浓厚。过了许久,徐铭才发现自己这么一段路自己怎么走都像走不完一样,好在走了那么一段路徐铭都没有感觉到饿和疲惫,只是这天sè变的越来越昏暗无力,四周看起来有点yin森。 徐铭有些急了,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但是四周并没有因为他的速度而留情,终于黑了下去,原本有些灰暗的天sè,慢慢的快要看不见了,徐铭有些怕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前方亮起了一片金sè,柔和而宁静,而那片金sè光芒中突然显现的一尊石碑显得格外的入眼,徐铭有些愣了,同时又突然兴奋了起来,他不清楚石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跑到石碑那里,那么自己就有可能回去。 这样的想法使得徐铭充满信心和希望的朝石碑靠拢。不过奇怪的是,不论徐铭怎么使劲都不能接近或者缩短与那山的距离半步,好像石碑正在抗拒他的逼近。 徐铭放弃了,有些生气的蹲在地上,不准备走了。“这是什么破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要回家。有人吗?” 没有人,一个也没有。徐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四周已经完全的黑了,只有石碑的方向如指路灯一般的亮着。这时,那座山突然散发出更加耀眼了一道光芒,映shè在了徐铭的正前方形成雾一般的金sè气体,慢慢落下,只听得滋滋作响,不一会儿的功夫,在地上就形成了一个小水坑,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水坑慢慢变成了大水坑,最后形成了让徐铭称奇的池子,正是白天才见到的那个一样,徐铭一开始被吓的不停后退,不知道多久,徐铭才停下脚,静静的望着,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什么,池水若有若无时散发的气息,似乎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 徐铭并没有觉察这其中的诡异,只是觉着新奇和好玩。不由得上前凑了上去,站在池边四处张望,嘴角不时的扬起一丝笑意,心情十分的畅快。 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池水的情况,犹如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又似猛兽的奇袭前一刻的和穆。总之,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河水露出了它狰狞的爪牙,将他一下子就吸了进去,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陪茗儿了,茗儿很乖的,你不喜欢茗儿了么?” 不知道多久,徐铭好容易有了意识,才刚睁开眼,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妹妹,别闹了,哥哥还有事情要忙。”话一出口,徐铭愣住了,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还有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样。 徐铭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对年轻的兄妹正在闹别扭。等到那个少年,转过来跟他照面时,徐铭更是傻愣了,这张面孔好熟悉啊,应该是在哪儿见过的,怎么现在怎么就想不起来。不过,自己不应该见过的。看他的年纪好像已经十仈jiu岁了,自己没有这样的朋友啊。徐铭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问一下,可是明明对方望了过来,怎么就像是看不见自己啊,这太奇怪了。 “好了,茗儿乖,别闹了,哥哥现在还有事要忙,茗儿你自己玩吧。”那少年一脸的忧愁,并没有看到自己妹妹已经很不高兴了。一旁的徐铭则是彻底的呆了,为什么这声音,这句话都是这么的像,他究竟是谁。 “臭哥哥,坏哥哥,茗儿再也不要理哥哥了。妈妈走了,爹爹不要我了,现在哥哥也不要茗儿了,茗儿恨你。”说着,那个看起来才只仈jiu岁的小女孩有些气呼呼的,转身就跑开了。 那少年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在意。盯着桌上的羊皮纸一边说着:“茗儿乖,哥哥一会就来陪你。” 听到这里,徐铭突然觉得难受起来了,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白地生出一股怨气,恨不得上前去把那少年打一顿,就在那个小女孩真的快要跑出屋外的时候,不由得跑上前去,对着那少年大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快去追啊。”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对着桌上的那张羊皮纸研究。徐铭一急,撇下他直追小女孩去了。 可是等他追出去之后,怎么找都没有发现小女孩的身影,他有些不死心,疯狂的四处乱窜,好像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一定要找到她,甚到再也不顾天是不是黑的,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在害怕,可依然没有任何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累了,而且是在这个地方他感觉到了累,可他还是不肯放弃。直到他听见那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小女孩的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哥哥,茗儿好痛……。哥哥,你怎么不来看看茗儿啊。” 徐铭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听,可是声音怎么挡也挡不住。不由得仰天大喊:“茗儿!”,眼泪止不住的还下流,看着从远方急奔而来带着惶急的少年,徐铭的恨意犹如滔天一般。 就在徐铭恨不能一把掐死的时候,突然间,只听天整个天空传来“呯”的一下,凭空出现一条裂缝,自己被吸了进去,徐铭极力的挣扎着,甚到一下了跳了起来,砰的一声,只觉得一痛,顿时醒了。 第十二回 逝去的记忆 ()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徐铭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已经是在村长爷爷的家里,徐铭有些迷糊了,难道是说自己先前的一切都是梦么。这样想着,徐铭的手无意识的抹了抹眼睛,望着手上满是的泪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自言自语道:“我究竟是怎么了,刚才那梦,那……”说道这里,徐铭突然发现自己竟不记得在梦里发生了什么,隐约知道有个小女孩叫茗儿,而她已经死了。 “茗儿?茗儿?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徐铭怎么使劲的想都想不到,到后面就只记得这个名字,不禁有些泄气的走出房间。 到了外面,已经是早晨了,村长爷爷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甚至村里到现在都是乱哄哄的,一时间徐铭有些发懵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准备出去找人问个明白的时候,就见徐簪红肿着眼睛向自己跑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他,生怕她一松手,徐铭就会不见了。口里嚷着:“铭哥哥,铭哥哥,爹爹不要我了。”满脸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之地,在徐铭的怀里埋着脑袋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 徐铭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轻声的拍着她,低声安慰道:“簪儿,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乖,不哭了。” 也不知是不是徐铭的错觉,总感觉徐簪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像就停留在八岁的时候,或许只是他这样感觉。如果搁在别人眼里,没人会觉得徐簪这个姑娘是这么好说话的,哪怕是她的父亲。 似乎在徐铭怀里哭够了,徐簪才抬起头来,像是想起什么事来,有些关心的问道:“铭哥哥,昨天你没事吧?”又直起身来,围着徐铭转了一圈,看到徐铭一点事都没有这才放心的又扑在他的怀里。 徐铭愣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他有些不记得了,就连他自己是不是进过禁地都已经没有印象了。只隐约记昨得自己在徐柚的急追下,跑了一段路之后什么都不清楚了,应该是那个时候就晕了的。现在听徐簪这样问,勉强的说道:“没事,只是有些好像事情记不清了。”抬头看了看村子一团糟的样子,不由得指着远处,低头向徐簪问道:“簪儿,村里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感觉村里这么的乱啊。” 徐簪瞪大眼睛,惊奇的问了一声:“铭哥哥,你竟然不知道?”见徐铭有些疑惑,心中不禁一痛,娇声说道:“好啦,铭哥哥,我跟你说着玩的,事情是这样的,在铭哥哥晕倒之后,村里后林的禁制被人破了,听说那是我们的先祖爷爷为村里设下的一道保护符,现在整个村里都在为这个担忧。所以今天,天还没有亮,就都跑过去看个究竟了。” “是这样啊,那我们也去看看吧。“徐铭一听,神情也是一惊,他当然知道这禁制对于村里意味着什么,急着对徐簪说了一声,就把她从身上扯开,拉着她的手往祖祠堂的方向跑去。 徐簪看到徐铭这个样子,甚至连自己本来想告诉徐铭的话都硬生生的压下,只好跟着他跑起来,心想等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再说吧。 等徐铭他们跑到祖祠堂那里时,远远的就看见了不少人进出,脸上的神sè已经是悲还是麻木了,就像是认命了一般,只是眼中还盯着徐松他们一行人和狩猎小队的成员,期望他们能够给村里带来一丝希望。 徐铭没有管那么多,匆忙之中挤了进去。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大人有心思再管徐铭的事了,村里的一干小孩子也都在这里张望着,徐天赫然也在其中,只是他的右眼带了个眼罩很是突出,看样子他的心情仿佛很是不错,并没有因此而差了多少,徐柚也在,不知道他跟徐松说了什么,徐松竟没有再追究。只是一脸沉重的看着这片狼藉的禁制之地,一边往前面深处走着。 那一群外来之客也都在场,却并出声说什么,只在一边看着,仿佛真的就只是看客,没有任何表情。 “村长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看到徐松并没有看到他,徐铭急步向前出声问道,徐簪也跟着一起上来,站在他的边上。 徐松转身见到徐铭过来了,脸上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又向前走去,反到是徐天见到徐簪过来,满是欢喜的跑了过来,讨好的喊道:“簪儿妹妹,你怎么也过来了。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扶你去歇一会儿。” 徐簪满是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不自觉的往徐铭的身上紧靠着,看得徐天一阵火气直冒,“徐铭,你小子竟敢出来,看我不收拾你。” “小天,算了,不要生事。”这时,徐柚出声了,他有些疑惑的看了徐铭一会儿,明明亲眼见他跑进去,此刻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现在看着徐眼中满是疑惑也不像是假的。心里嘀咕了一下,只好作罢,这个敏感时期,徐柚还不想出什么篓子。 “哦,爷爷,”徐天乖巧的应声道,对着徐铭狠狠的道:“算你小子走运,哼。”又看了看徐簪,终于没有再说什么,眼里的恨意却是少不了。 徐铭没有再说,更没有理会徐天的话,只是跟在后面也是四处的看着,似乎觉得有此惊奇。在一旁一直注视着徐铭的徐柚,更加的迷惑了,徐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他样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村里ri常生活的节奏也被打乱了,虽然被村长勒令不要再跟着浪费时间,村民还是心里不踏实。但是想到明天就是开光仪式,这也是一件关于村子未来的大事,马虎不得,自然还是着手准备了。 一上午没有什么进展,徐铭自然也回去了,只不过是被徐影这小胖子拉到他家里的,说是呆会儿,村长爷爷会找他说些话。看徐影那郑重的样子,似乎他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村里的一切都变了,仿佛就只徐铭一个人是蒙在鼓里一般,这种感觉让徐铭很是不舒服。 午饭过后,徐铭已经变得很是无聊了,甚至他都没有觉得自己什么时候饿了,胡乱的吃了一点就在房间里等徐松过来。 很久,徐松才走了过来,不知道徐松是怎么想的,一句话都不说,定定的看着徐铭,直把徐铭的冷汗都看出来,徐铭有些心虚的问道:“村长爷爷,你这样看着小铭是干什么啊,小铭又做错了什么么?”, 听到这话,徐松才回过神来,咳了咳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腔调说道:“小铭,你说实话,禁制的事你知不知道?”徐铭听着一愣,不由得开口说道:“村长爷爷,你在说什么呢,我昨天只记得被徐柚那老……,呃,徐柚长老追着,我心急着跑,他又在后面追叫我不要跑,之后我没有听,一直跑着,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松一听,知道了一些事情,他昨天明明没有看见徐铭的身影,而徐松信誓旦旦的说过他亲眼看见徐铭跑进去了,这样看来徐铭一定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最后失忆了。而禁制竟然对徐铭不设防,这一点让徐松有些惊讶了,定定的看着徐铭,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难道真是天意么?” 徐铭有些不懂徐松的话,直愣愣的看着徐松等他说下面的话。 徐松看了一眼,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忍,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徐铭认真的说道:“徐铭,你现在还信不信你村长爷爷。” “村长爷爷你在说什么呀,小铭当然信了。”徐铭只是有些奇怪,村长爷爷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十七回 紫衣候 ()“嘿嘿,不错,想不到,本候的些许名声还是有一些的。”紫衣候看着徐松的狼狈样子,这才收手,得意的回道。 紫衣候是二十多年前才异军突起的天才,当年为了失窃的村中的圣物时空之杖,追踪徐铭的父亲徐君言的年青一辈传回来的一些信息中就有他,当时在神恩学院里曾轰动一时,刚踏进破赋之境的他就被当今的神恩帝国的国主圣隆大帝破格封了个紫衣候。 至于他的真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以紫衣候称呼他。这一殊荣使得紫衣候得意非凡。 徐松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问道:“这么说,你是从京都过来的。” 紫衣候眉头一挑,说道:“不错,我正是为了此物而来。”说着指了指祖石像。 徐松凝神提气,动了一下左手,发现还是有些不便,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道:“事关祖宗声名,老朽万不能应,紫衣候还是请回吧。” “就凭你?还是你认为能够胜得过本候。”紫衣候听到徐松的话,立即冷声回敬道。 徐松活动了下手中的白刃,缓声道:“总归还是要试试的,候爷小心了。” 紫衣候脸sè一沉,不再说话,空转了一下手中乌刃,只见白光一闪,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八卦阵型,正是那ri把徐柚和自己传走的传送阵。随着白光的渐渐消失,从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人来。 “是你?”徐松手中顿了一下,看着从阵法中走出来的那个人,有点不可置信。 那个人望着徐松苍老的样子,显得有些意气风发又带有一丝怨毒,“怎么样,好久不见啊,我的老丈人。” 这下子,徐松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家村这么偏僻的角落都会有大人物到此,而且紧盯着不放。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张栋,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当初如此的相信你,还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脸来见我,你快还我女儿命来。” 徐松眉发须张,怒气腾腾,一幅要吃人的样子,甚是可怖。周身气势大震,化尘之境的实力彻底展现出来,一旁的紫衣侯吓了一跳,有些慎重的看着徐松,甚至有点后悔把张栋传了过来,这大半天的,感情这老家伙还没有尽全力。 盯着徐松的动作,嘴里急忙说道:“小心一点,这个老家伙可是化尘之境的,以你我两人之力还不一定能一次竟功。” “知道。”张栋盯着徐松,指尖轻轻一点,徐松周遭突然急速出现一蓬荆棘向徐松缠去,徐松身影一瞬,立即出现在了张栋的身边,手中白刃一点不留情的向张栋斫去。 “当。”紫衣候适时的出现挡了一下,张栋抽身出去,立即放了一个坚木之墙,隔在紫衣候和徐松之间。 可惜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徐松像是yin魂不散一般,又出现在了张栋的身边,像是铁了心的要置他于死地。脚下的速度达到了极致,正是那天他用的叠速无极。施展起来后,肉眼现在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变慢了。 紫衣候见此,皱起眉头,咬了咬牙,对着张栋喊道:“快保护好自己。”说着,双手交十,乌刃夹在手间突兀现出令人心里发凉的刃尖,举过头顶,紫衣候整个身子都开始转动起来,像陀螺一般慢慢越转越快,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张栋闻声一惊,立即撑开了一团坚木屏障把自己完全包在里面,就听到一声闷响,整个屏障顿时炸裂开来,徐松的身形也显现出来了,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加速闪身,手中的白刃朝虚空中猛地一斫,就只听得“哧哧”一阵尖锐刺耳之声响起来,这时紫衣候的身形从半空中倒立着出现,徐松脚下的祭台受力不住这样的冲击波,竟然下塌,一个不慎,两刃光芒错开,两人同时跌落在地,紫衣候的身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徐松则捂住胸口,一个巴掌大的窟窿正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这时村里的长老已经纷纷赶来,就连外村的那些人一同过来看个究竟,发现那个神秘的中年人和徐村长同时跌在地上,而一旁还站着一位陌生的人,有些错愕。 “张栋,竟然是你?”徐柏看到这个人,有些不可置信,但见徐松身躺在那里,身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立即奔了过来,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老松,你怎么样了?感觉怎么样了?”转头对还愣在那里的徐朗吼道:“徐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看看啊。” 徐柚也是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紫衣候,眼中的寒光一闪,似乎有些犹豫了,那个紫衣候也察觉了什么一样,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吸着冷气从怀里掏出了带着一丝血sè的小瓶,对着张栋喊道:“过来,给我上点药。” 张栋似乎也觉得事情闹大了,回过神来,赶忙谦恭的过来,细细的为紫衣候上好了药。无视村里长老投过来的愤怒的目光。 上了药,紫衣候的脸sè似乎好多了,仔细的看了一眼徐松,发现徐松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好,而且那个叫徐朗的功夫委实差了一点火候,也只堪堪止了血,并不能再进一步治疗。 紫衣候咳了一下,哑声说道:“不愧是化尘之境的高手,本候佩服,不过这次来的目的是不可能忘的。”说着,紫衣候转身对着徐柚说道:“徐长老,你我之间的约定是不是也该实现了,你不会是想要反悔了吧。” 见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锁住了自己,徐柚的老脸一红,嚅嚅的说道:“当然不会,候爷吩咐之事,老朽自然都记得。”说着,咬咬牙,上前一步,对着祖石像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狠狠的一掌拍下,眼泪却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第十八回 意气风发 ()“轰”祖石像在徐柚的全力一掌之下,从高高的台上摔了下去,就像一堵摇摇yu坠的墙,只需轻轻一推,就会倒了一样,毫无美感可言,一声巨响之中,摔了个粉碎,倒掀起好大一片尘土。从当中滚出一个指甲大的金sè小片,在一堆石块中闪烁着光芒,诱人之极。与之前徐铭碰到的那块极其相似,只是光泽上要暗许多。 徐柚愣了一下,上前去捡起这个小东西,一时间五味陈杂,竟忘记这东西是要交给紫衣候的。 本来以徐柚的掌力是不足以打碎的,但是今天正值仪式的开始,到现在也还没有结束,所以祖石像的禁制已经完全解开,才造成现在这番模样,“老油子,你……”一旁的长老们见状,一时间惊怒不已,悔恨自己竟没能及时上前阻拦,突如其来的一幕幕把他们都打蒙了,似乎神经都快跟不上节奏一般。 徐柏已经是木然了,示意徐朗把徐松抱起,回屋安歇养伤,转头向徐柚和已经成为一堆废石的祖石像看了一眼,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却并未出声说什么不是,只是最后又定定的看着张栋,才有些森然的说道:“张栋,你最好保佑你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没有等张栋说什么,徐柏袖子一摆,脚下生风的跟上徐朗走了,生怕自己呆长了会忍不住动手的。和徐松这么久,他相信徐松不会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这么冲动的,何况徐松本身还有着化尘之境的实力。现在由徐柚控制着局面,即便这老家伙再不怎么样,至少不会做对村子祖宗有害的事情。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徐松醒过来问清楚才行。 紫衣候才没有空管那么多,伸出手,一片火热的盯着徐柚手中的金sè小片,大声道:“快点拿给我,就是它。” 徐柚听闻,手不由得一缩,回身说道:”不知候爷的话,还作不作数。” 见徐柚把金sè小片缩了回去,紫衣候脸sè有些不豫,皱眉头一皱,说道:“本候说话自然作数,快点把它拿给我。” 徐柚一听,才有些不舍的递给紫衣候,有些叨叨不休之势,“好吧,东西我已经给你了,候爷答应老朽饶过本村之罪,是不是也要给个承诺信物什么的。” 紫衣候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抢了过来,一时用力过大,胸口又在隐隐作痛。有些恼怒的盯着徐柚,顾不得说什么,小心的把那金sè小片捧在手心里,像是捧着自己的xing命一般,转手之间就不见了,想是已经藏了起来。想了一下,还是从腰下解了一块玉佩丢给了徐柚,道:“拿去吧,本候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其间的事,徐长老可多担点在心上,本候会在圣上面前多给你美言几句的。” 说罢直起身来,招呼张栋就要走,见那些长老与外村的几个村长站在那里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紫衣侯皱了下眉头,脸sè渐渐yin沉下去了:“怎么?还想打算留下本候么?”。 徐柚见状,对着本村的几位长老摇了摇头,出声道:“不要多事。有什么回头我跟你们说,让他们走吧。” 听了徐柚的话,几个长老有些不甘,但想想还是退了下来,只余外村的几个还杵在那里,脸sè越发的沉闷。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莫不以为本候是好欺负的。”紫衣侯态度很是坚决。 为首的老李摇了摇头说道:“候爷,我们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但是候爷依然没有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所以我们哥几个才冒死也要请候爷给我们一个信物,保我们村里安宁。”说着眼睛看向徐柚手里握着的玉佩。 紫衣侯没有再说什么,扔下了一个玉扳指,甩了甩衣袖,招呼张栋,逍遥从容而去。那些村长见得到自己想要的,对着紫衣候拜身恭辞,随后半句话没有也都离去了。 看到他们都走了,几个长老这才走了上前,盯着徐柚说道:“老油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徐柚盯着手中的那块玉,抬头看着几位长老,这才冷然出声道:“交待?我要给你们什么交待,就凭你们这几个到现在还是御赋之境的中看不中手的老家伙?徐柏长老不管事,现在老松又受了伤,村里上下,现在是由我说了算的,要交待,那你们等老松好了再说吧,眼下村里民心不稳,有得你们忙的。” “你!老油子,你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几位长老听了气的老脸涨红,指着徐柚一时气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柚的心情倒是很愉快,没有理会他们几个,自顾自的走了。 现在整个村里都是他说了算了,对了,他还差点忘了给自己的孙儿治疗眼睛,还有徐铭,想到徐铭,徐柚就有些牙酸。这小家伙碰是不能碰了,虽然不知道徐松为什么对这小家伙另眼相看,但把他给挤兑走也是当初约定之一,那么,徐柚想到这里,脸上生出一股冷意。 当夜,徐柚就急着把徐朗迎进了自己的家门,又把到现在还是满脸兴奋的徐天叫了出来,对着徐朗恭声说道:“徐执事,你看我的孙儿的眼睛能不能治好,你说的东西我给弄到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小心的打开,里面一颗滴溜溜呈透明状的珠子,宛如活物一般。徐朗接过来一看,心下也是一惊,还当真是五阶清明珠,一般的清明珠阶数越高,透明状越好,也越像一个活物。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一说,徐柚真的就弄到了。 徐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徐天说道:“来,把那眼罩拿掉,给我看看你的眼睛。” 徐天听后,连忙把眼罩拿掉,说实话他打心里都不愿意带着这个破玩意儿,只是爷爷逼着自己带上说是要护好右眼,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来了,早前也听爷爷说过,只是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马上就好梦成真了。 徐朗仔细的看了看,似乎不怎么确定,伸手探出一丝绿光进入徐天的眼中,过一会儿,才带着些疑惑道:“看来小天的眼伤好了不少,甚至都用不到这么珍贵的清明珠了。” 徐柚有些干干的道:“这几天,我都用自己体内的真气给天儿推宫过血,把他整个身体都过了一遍,想来是起了一点作用。” 徐朗看了一会徐柚,不由得摇摇头说道:“你啊,还真是。好了,天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如果不用这颗五阶的清明珠,想必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会好起来的,如果用了这个清明珠的话,立即就会好,但是整个过程会有点痛,而且这颗清明珠来之不易,你要想清楚。” 徐天傻眼了,他肯定是想现在就好起来,但是又听说用了的话又会痛,一时犹疑不定,无助的望着自己的爷爷。 徐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是看着自己的孙子那幅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对着徐朗说道:“用吧,反正就是为了天儿的病弄来的,不用留着作甚。” 徐朗没有说话,徐柚既然说了要用,徐朗也不会啰嗦,拿起清明珠,看了一会,表现出一丝肉痛,轻叹了一声,就见一丝丝的绿光进入其中,一时间整个珠子都被渲染成绿sè,煞是好看,徐天都看得有些呆,直到徐朗吩咐躺到床上去,这才反应过来。 徐朗把这整颗都变成绿sè的清明珠移向徐天的右眼,这才轻声说道:“小天,呆会你的眼睛会有点痛,但是你要忍住,不能乱动,如果在排除淤血的过程中乱碰的话,治不好可别怪叔叔。” “嗯。”徐天看着那颗珠子,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一旁的徐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抓住徐天的双手,仿佛对他很不放心。 徐朗没有再说,沉下心来,把这个珠子放在了徐天右眼上,一时间绿sè光芒开始从珠子里面往徐天的眼里渗入,开始还觉得舒爽的徐天,突然一声惨叫,声音之大,没的把徐朗手上的珠子给吓掉了,心里还在嘀咕:“有这么痛么,至于叫成这样。” 徐柚并不这样想,看到徐天这样,连忙安慰道:“小天,一会就好,只要一会就好了,小天,你只要想着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ri后十倍百倍的弄回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听到这里,徐朗有眉头紧皱,暗自道:“这老松真的有点不像话了,这话也能随便乱说。”手头上却还一丝没乱,但是好像徐天是听进去了,还真就没有再喊出一句来,只是眼中那令人发狂的骇人之sè,想必这会儿是要恨徐铭入骨了。 第十九回 迫离 ()不过说实话,徐柚这一开口,徐朗手头上的活到是轻松不少,自然徐朗是不会说的,很快,徐天的右眼角就流出了一丝紫黑sè血迹,见此徐朗心情也多了,看来徐天的眼睛已经是大好了,手中不觉加快了进程,而清明珠的绿光更是大盛,一股凉意直透徐天的脑际,似乎刚才所受的痛楚一古脑儿的消弥干净。这时徐朗才拿开了手,大松了一口气,这时那个清明珠也彻底的碎裂开了,至此已经无效。徐朗有些惋惜,还是自己的境界不够,清明珠的效用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半分。 徐柚看到徐天满脸欣喜,知道已经大好了,赶忙站了起来,对着徐朗老脸一团喜气的说道:“还是徐执事的手段高明啊,这样的话,我们两家的亲事也好再提了。” “咳咳,徐长老,你看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小天的眼睛也好了,我就先走了,我家簪儿现在还一个人在家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徐朗赶忙找了借口,不待徐柚再行说话,就急匆匆的跑了。 徐天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因为自己眼睛好了,没有太在意,只是在心里对徐铭的恨意又多了一个理由。 这个时候,徐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呆在自己家里想着白天的事情,尤其是对自己有天赋的事,还专门进行了一番整理,甚至都列出了一大堆的计划,就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惜父亲留给自己的书上面没有关于预言术的相关记载,可是想想都叫徐铭开心不已。 “我的天赋可是预言术啊,也不知道施展出来是个什么样子的。”徐铭躺在床上半天了却一丝睡意都没有,嘴里念叨的全是预言两个字,一时间的幸福让徐铭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砰砰,砰砰砰”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连续敲门的声音,徐铭有些疑惑,都这个时辰了,谁来找自己啊。模爬了起来,打开门,原来是徐影,他正准备再敲,看到徐铭手才放了下来,眼角有些红,似乎哭过了。 “小胖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徐铭有些奇怪,但是今天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只是徐影却没有什么心情,话也不说,左手拿着个东西往徐铭的手上一递,这时徐铭才看到是一个包裹,并没有接。徐铭有些模不着头脑了,按说现在自己吃的还没有怎么动,这包裹又是什么意思? 徐影这才开腔说道:“徐铭,我爷爷叫你今天晚上离开村子,让你一个人去神恩学院去,这包裹里面是你在路上吃的,还有一些钱当作学费,你走吧。”声音中带着些哑声,十分难听。 徐铭听着一愣,不由得问道:“为什么,村长爷爷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小胖子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啦,是不是哭过啦?” 徐影并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说道:“爷爷还说了,叫你赶快走,免得徐柚长老明天找你麻烦,因为爷爷现在护不了你。” 徐铭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徐影的手,急声问道:“村长爷爷怎么了?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徐影甩开他的手,左手把包裹往地上重重一放,有些大声的说道:“我爷爷他被坏人打伤了,刚才还昏迷不醒,现在一醒过来就叫我到这里来要求你离开,我求你了,你走行不行?”说着,看着徐铭带着些恨意的说道:“徐铭,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有多恨你,包括这里和你我一样年纪的伙伴们,哪怕是言风他们都应该恨你的,你为什么不走?非要我说出来才甘心吗?若不是因为你父亲的错,我的父亲会一走十几年,他们的父母也都是一走十几年未回,你说你还有什么脸留在村里。村里的大人们都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可是你呢,你留在村里做了什么,就只会白吃白喝什么也做不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说完之后,似乎心情也好很多了,然后看都没看徐铭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完徐影的话,徐铭呆呆的坐在冰凉的石槛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口里喃喃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什么不告诉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包裹,徐铭有些失神的捡了起来,沉甸甸的,犹如徐铭此刻的心情。 坐了一会儿,徐铭已经好多了,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接近八年的屋子,有些神经质的笑了,把包裹背在身上,锁好门,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然后使劲的扔了出去,突然大笑了起来,对着屋子喃喃自语道:“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么,当初我父亲也是这样离开的吧,我知道,你们不就是认为我是个废物,到现在都是,哪怕我不是,你们也会这样做的,不是么?哈哈,我知道,我从来就知道,我走,我会走的远远的,不会再回来了。”到最后,这个一句“不会再回来了。”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一般,然后趁着黑夜的微光,跑出了村子。 就在徐铭离开家没多久,徐簪红肿着眼睛跑了过来,对着徐铭的门使劲的敲着,只是徐铭此时已经走远了,并不知道。似乎敲累了,徐簪这才跌坐在门前,“呜呜”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着:“铭哥哥,你快出来啊,簪儿不想嫁给徐天,簪儿不想,簪儿害怕,铭哥哥,你快点出来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簪终于哭累了,沉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徐朗出现在徐铭的门前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他何尝不知女儿是个什么心思,只是当年与徐天的父亲徐锦成一句酒后戏言,说要结成儿女亲家。现在徐柚拿这个说事,更兼现在又是敏感时期,徐柚想拿这个来冲喜,这个理由他更拒绝不得,这叫他如何是好。看着女儿梦里时常紧蹙的眉头,又想起明天将要发生的事,徐朗的心都要碎了,定了定神,徐朗的神情也越发坚毅起来,为了女儿,说不得一切都要豁出去了。 徐朗小心的抱起自己的女儿,仿佛怕吵醒自己的女儿一般,极为轻声平稳的向自家方向走去,徐簪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徐铭的出现。 第二十回 夜行 ()徐铭在离开村子之后,心中越想越不愤,憋着一口气跑出了很远,可是没有一会儿,他就后悔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黑夜的笼罩之下,伸手都不见五指,徐铭就是有心想回去也找不到方向,何况他现在还在跟自己赌气,“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么,我走就是了,我还就不回去了,永远都不回去。还说这么难听的话干什么,我为什么还要回去,还有徐柚那老不死的,不就是不小心打伤了你那可恶的孙子,当时他这么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还纠缠个不休,真是个老不休的。现在我走好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嗯,徐铭,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废物了,也没有人敢说你是废物了。”徐铭一边往前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给自己打气。 从未出过远门的他,面对这无尽的黑,心里总是难免有点慌,可是这路还是要走的,徐铭深一脚浅一脚往前面探去,耳边不时传来一些野兽的吼叫声。徐铭这才想起来,村里的狩猎小队每天都会出来打猎赚些家用和吃食,不知他们去过的地方是不是就是这个方向。 一念及此,徐铭的心头不由一紧,这大半夜的,要是有野兽什么的出现,自己可算是毫无反抗之力,可别死在这里就好了。可是又不得不走,谁知道在原地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徐铭只好jing戒的看着四周,不知从哪里模了一根棍子,一边敲打的走着,一边喃喃的祈求上天的保护,心里对徐家村的恨意又着实生了几分,若不如此,他又何必受此之苦。 夜渐渐的深了,一点光亮都没有,走了不知多久的徐铭好像已经完全撑不住了,每天天黑而睡,天明而醒的作息习惯,徐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强烈的睡意让徐铭的眼都快睁不开了,所以徐铭勉强探了一堵硬地,软子靠在上面,把包裹垫在头下面,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天有不测之风云,万事总有百般之巧合。或许真是徐铭的祈求显了灵,就在徐铭还在睡梦之中,这里竟然还有人经过,大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是急促,像是有什么要紧之事,非要赶夜路。 不知道徐铭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一句“神仙姐姐”竟然喊了出来,为首的那骑马的人似乎听到一些,紧蹙着眉头,顿了一下,就又策马过去了。 就只那么一顿的功夫,只听得和那人并肩的一人笑着说道:“闵都统怎么了,不会是夜路走多了,害怕了么?” 那闵都统冷哼了一声,没有废话,一阵加急,跑到前面去了,听着声音,是个女人。那刚才说话的也不恼,爽朗的大笑着,一阵鞭响,跟着追了上去。后续的马蹄声错落有致的如雨点般打落,慢慢的又回复了平静。 不知是不是徐铭真的走的太累了,竟没有被这声响和震动吵醒,睡得这么深沉,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那个角落里显得那么孤单。 夜sè还是那么的单调,和孤寂,如万年前一般,从未改变,那种纯粹的黑,总能让人起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情绪。只是不管多久,黎明来临时,终会过去的。 可是夜里发生的事,不在夜里走过的人也终究不会知道,同样不在夜里清醒的人也不会知道,徐铭睡的熟了,所以连身边何时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就坐在徐铭的边上,一身夜行衣打扮,如果不仔细看,也没有注意那双闪亮的眼睛,是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只是这个人一直就这么坐着,盯着正在沉睡中的徐铭的方向,即便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也还是这样的望着,一双明眸好像出现了雾气。 “神仙姐姐!” 那个人终于发出声音了,带着一丝的惆怅和嘲讽,轻轻的叹道,“好怀念的称呼啊!” 许久,那个人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神经似的大笑了起来,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敢看清他的脸,对着熟睡中的徐铭喃喃自语道:“是我错过了,还是你太无情?” 随即又一下子不见了身影,风中传来如哭诉一般的声音:“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选择。” 梦中的徐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缩得更紧了,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安全一些。 夜虽漫长,终究还是有过去的那一刻,随着清晨的露气沾身,徐铭也终于醒了过来,抻了一个懒腰,徐铭打着哈欠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这已经不在自己的家里了。 徐铭的心情变得有点失落,但很快就又高兴起来了,一想到自己已经迈出了出往外面的第一步,昨天晚上的抑郁之气顿时就消散一空了。 模了一下肚子,徐铭这才有空想着打开村长爷爷为自己准备的包裹,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准备的吃的比以往任何时候自己吃的都好,还有那看起来沉甸甸的钱袋,一时百感交集,有些苦涩的自言自语道:“村长爷爷,您对我这么好,我却连您受伤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唉,也不知道您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您放心,您跟我的约定,我徐铭在此发誓一定会办到的。” 说完之后,徐铭这才放开肚子吃了起来,一顿下去徐铭的心情也好多了,收拾了一下,看着四周的方向,才发现这堵墙的上面就是一条还算宽敞的马路,自己所在的是一条有点宽的涧沟,只不过夏ri炎炎,早已干涸多时了,也幸亏如此,不然徐铭就有得受了,也不知自己晚上是怎么走的,总之,自己算是走出来了,沿着马路,徐铭看了一会,都不确定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徐铭看了一会儿,看到那有些整齐的马蹄印一直沿伸到远方,心想有人去的地方一定能打听到怎么去神恩学院的。 这样想了之后,徐铭打定注意一路沿着这方向去了。 第二十五回 魔法禁咒 ()“铿。” 一阵金属交错,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老根和蛮牛两人同时都被震开了,这才发现闵都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柄樱红sè的长枪。锐气逼人,势不可挡。即便闵都统是女儿之身,手里握着那杆枪站在那里,老根他们才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这种想法让老根很不安,也不知道奎恩到底准备了怎么样,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老根此时紧盯着闵都统,根本不敢往后看。 闵都统没有多余想法,手中长枪一摆,直接上来就是以力搏力的打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这十年来心中的苦闷。 几次硬拼下来,老根和蛮牛两个狂战士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死命硬抗,心里的郁闷不知凡几。 正在这时,奎恩的魔法终于好了,只见整个天空空然yin沉了下来,显得气势浩大。 闵都统也注意到了,看着天空,再看看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只见他手里握着魔法杖,嘴里急速的念着什么,法杖的那块魔水晶也慢慢的亮了起来。 老根和蛮牛两个眼里一喜,但又有些疑惑,这个魔法他们从未见过奎恩用过,也不知有没有效果。却不知奎恩心里也正在发苦,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闵都统的强势他都看在眼里,凭他目前的魔法水平想要一击必杀,简直难如上青天。而且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只有一次机会,没有哪个人在近身的时候,会给魔法师施展第二次魔法的机会。 想来想去,也只有借用自己爷爷留给自己的禁术卷轴,姑且一试了,只是一想到就要浪费一块高阶魔水晶,让奎恩心疼不已。 闵都统一阵惊讶,没有想到现在的神恩帝国境内还有人会魔法,这已经是多久没有碰到过了。记得闹得最凶的一次,是二十年前,一个大魔导师公开去神恩学院挑战,结果被不出十招就被当时还是学院里的学生给打败了,那一次不仅丢下了自己的一条手臂,还被迫耻辱的宣称魔法不如天赋这种上天赋予的眷顾加身。从此之后,魔法在大陆上一蹶不振。至于武功技法,则还完整的保留着,但也只是在军队里面推行,以供强身健体之效,普通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无处不在的风之jing灵啊,请听从神的旨意,借吾之手,净化眼前的一切愚昧吧,虚无之风,契。” 一大段枯涩深晦的咒语之后,奎恩熟练的结着手印,见闵都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慌不忙的念出了这个十级的魔法禁咒。对着魔法杖的那个魔水晶就是一口热血喷出,就听得咔啦一声,魔水晶裂了开来。见此,奎恩不禁一喜,魔法终于生效了,心中满是感慨,还是自己的境界不够啊,不然一张卷轴哪要这么麻烦。 天空酝酿已久的气势终于落下,正处于这个地带的上空已逐渐形成了真空,看样子像是把闵都统他们都禁锢在里面。一丝黑sè的风从半空浮现,就只那么头发丝粗细,却极为可怖。似乎它游到哪里,哪里的空间都为之颤动。 那两个人见状大喜,心想这么厉害的禁术应该能够杀死眼前这个女人了,而奎恩也是半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脸sè变得更白了,看样子禁咒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谁知道,闵都统也只是看了一眼,把手中的那一杆枪直插在地上,慢慢的去解自己手上的护套,露出无暇的兰花指,这才有些幽幽的说道:“你们真幸运,从十年之前来到神恩帝国之后,我最自豪的天赋到现在都没有让人知道,本来打算这一生都不会再用了,今天,你们有福了。” 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往事,抬着眼望向徐铭去处,却发现不知何时整个空间都被笼罩上灰蒙蒙的sè彩,远处已经看不太清楚,就只有上方的那一丝黑sè的风,依旧清晰如初,让人无法忽视,游动着如毒蛇一般灵活正向她的方向而来。 因为空间游荡这一丝黑风,他们这几个人并没有注意闵都统说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它往闵都统那边去了,心神完全被它走过的地方所吸引,刚才只是轻悠悠从树尖飘过,接触之处已经完全湮灭的一干二净,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延伸。直到地面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这才停了下来。 看到这里,他们几个这才恐惧起来了,这要是弄到自己的身上将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一想到这里,老根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对望一眼,发现蛮牛也是如此。他们从没有想到,原来生命也是这么宝贵,原本只是一个极简单的骗钱谋财,弄到现在这样的情景,想想老根都有种想哭的心情。 闵都统并没有变sè,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已经快要飘到眼前的虚无之风。手指尖亮出了一丝柔和的白光,一丝又一丝的向那虚无之风缠去。 令人奇怪的是,原本无所不灭的虚无之风竟不能阻挡白光的侵袭,只是白光每多亮出一分,闵都统的脸sè便白一分,老根见此,满脸惊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不阻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推了旁边的蛮牛一下,立即飞身向闵都统奔去。蛮牛也反应过来,提着斩马刀冲上前去。 闵都统见他们过来,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老根心底突地一下,但手中的刀却依旧速度不减的向着闵都统的脑袋砍去。却只见闵都统的手向着自己一指,还没有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在落后老根一步的蛮牛吓呆了,停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咣当一声,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掉过头没命的往后跑,心里还在不停的念着:“老根。”只是没等多想,身后传来一阵巨痛,似乎想到什么,还没等出口,眼前一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在不远处的奎恩,彻底吓傻了一般,失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他亲眼见到自己的伙伴被自己发出的魔法禁咒给湮灭得什么都没有剩下,只觉得这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闵都统没有任何神情,接着又是一指,正是奎恩的方向,奎恩就见一束白光向着自己急速飞来,心中一惊,想跳起来就跑,可惜施展禁术之后的他,现在正处于虚弱期,哪里跑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白光shè中自己,不禁绝望的喊道:“爷爷,救我。” 可惜他的爷爷听不到,并不能及时出现救下他。很快奎恩就消失的一点都不剩,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到这个时候,闵都统才收回了手中的亮光,拈了个印决,说道:“散去吧。”说着平手向外推去,平空出现一个阵法将那一股虚无之风笼罩,一闪而没。 至此,闵都统才放下心来,转身一直往徐铭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六回 神仙姐姐 ()徐铭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也许是他已经醒了却不愿意醒来。 “你醒了?” 声音很甜,如甘泉之饴,听之难忘。 “神仙姐姐,你不要走。”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徐铭似乎听到了这声音,连情绪都激动起来了,只是依然没有醒,眼泪却不期然的掉了下来。 “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可是,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徐铭,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依旧,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似多了些疑问,略微几分伤感,还有一丝的哭腔。看情形正是闵都统,只是她在人前也从未表现出如此的女人模样。 徐铭在梦里似乎也听见了,嘴里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神仙姐姐,你不要走。”整个人慢慢的缩成一团,像是下意识的行为。 这让坐在一旁的闵都统很是心酸,忽然一把抱住徐铭,跟着像是发誓一般,说道:“不走,我不会走的,再也不会了。”在她记忆中的徐铭从来都不会这样,眼前的这少年,与那时的同样年纪的徐铭有着十分的相似,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徐铭时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个时候的徐铭从来都是洋溢着自信和强大,似乎没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可现在,面前的这个少年却好像什么都不会,甚至在梦里都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徐铭终于是慢慢的稳定下来,甚至下意识的搂住了闵都统,那么的自然,这让闵都统整个身体都是一僵,接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整整十年了,她从未体验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闵都统似乎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一脸的幸福与不舍。 短短这几天的功夫,便将她十年来的伪装撕了个粉碎,一时间她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而徐铭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静静的温存了片刻,闵都统才狠下心睁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舍的松开了徐铭的拥抱,慢慢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定定的望着他,有些痴迷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怪你当初一句不说就丢下我不管,现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过了好久,闵都统似乎回过神来,望着面对还显稚女敕的脸庞,一时心痛如绞,喃喃的说道:“十年过去了,整整十年啊,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还是失去了你,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有谁能告诉我?” 这个时候,徐铭的眼珠子忽然动了起来,似乎这一次是真的醒了过来,闵都统似乎吓了一大跳,连忙又后退几步,挨到了窗户这才停下,并且转过身去,慢慢的平复心情。 好不容易睁开眼,徐铭甚至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那个人把自己打晕过去,想想都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是现在,徐铭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且周围也不像是在野外,发现窗前正站着一个人,不禁开口问道:“这是哪儿啊?” “你醒了?”声音有些沉闷和冷漠,但至少徐铭还听得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呃,这位姐姐,请问这是哪儿,是你救的我吗?”徐铭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身影会是一个女人。 “你也知道是我救的你,那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傻,跟着别人走。”闵都统一听这话,怒气就来了,还好当时自己去了,不然的话,闵都统这时才有点后怕。却仍旧没有转身,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一般。 虽然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生气,徐铭也知道是自己太大意了,低下头嚅嚅的说道:“当时看到他这么和善,我又急着想去神恩学院,所以……” “所以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就跟着他走?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为什么这么笨,一点常识都没有。”闵都统似乎很见不得当年的天才会是这样的表现,霍地转身过后,看到徐铭低头怯懦的样子,气得恨不得上前去拍他两下。 徐铭听了很是不舒服,自己的倔脾气也上来,抬起头准备跟她顶嘴几句,没成想,待看清了她的面容时,一下子呆了,嘴里不禁念叨道:“神,神仙姐姐。” 听到这一句,闵都统一时间什么气话都没有了,似乎这一刻,她的心都酥了,当年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一句开场,也一直让她不能忘怀。 “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了。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徐铭似乎也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失言,连声道歉。然后才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闵都统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带着一丝回忆的自言自语道:“没有关系,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呵,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跟我搭讪呢,原来不是。”说着,定定的盯着徐铭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对着徐铭说道:“我叫闵清芷,你可以叫我芷,芷姐姐。我与你,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这才听过你的名字,刚好又在这里路过,所以才救了你。” 徐铭见她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句话还几次停顿,心下有些怪异,但又听到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就又都忽略个干净,立即急声道:“芷,芷姐姐,你知道我父亲的事么,那你能跟我说说吗?” 闵清芷似乎有点不怎么高兴,有些冷漠的说道:“你父亲我也好久没看见过了,再说我跟他又不怎么熟。”心里却在为徐铭的不知趣而生闷气。 “哦,芷,芷姐姐。”徐铭听了有些失望,觉得这样称呼好像有点别扭,下意识的说道:“芷姐姐这个称呼有些别扭,要不我叫你闵姐姐好吗?” 闵清芷听着更觉得气闷,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口说道:“随便你叫好了。”说着转身又戴上了面纱,走了下去,也不再理他了。 徐铭见状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又为什么惹到了她,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还在房子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全,看着闵清芷就要消失的背影,连忙赶了上去。 第二十七回 断臂老人 ()闵清芷一直板着脸没有说话,她也知道徐铭跟了上来,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特地等了一下他,徐铭似乎也知道,下了楼来,心下却是一暖。走到跟前,对闵清芷和气的说道:“闵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 “哼。” 闵清芷还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跟着姐姐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似乎觉得这样的语气不怎么对,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人看这边,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好像觉得自己有些紧张的过头,又哼了一句,自然这些错又都归结在徐铭的身上了。 徐铭跟在后面,听了一声不吭,一幅她怎么说就怎么是了的样子。一时间,徐铭都快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位神仙姐姐为什么会变得这样,跟他心目中的那位差的太远了,不过看着背影还是很有些亲切感,至少还有个念想。 闲话不多提,闵清芷从房子后面牵出了一匹高头骏马,正是她的坐骑追风,因为担心徐铭的事,落下了它。由于神恩学院离这儿最少两三天的路程,而徐铭当还在昏迷之中,多有不便,所以她又折返回来了。 昨天傍晚,镇上的人看见她一脸煞气的将徐铭抗了回来,还真以为徐铭是因为犯了事,现在他这幅模样,看在大家的眼里,都有些莫名的慌张,连话都不敢多说,所以一大清早的,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这个房子的主人现在都没敢出现。 走出门去,徐铭看着外面很是感慨,同样是在神风镇,遇着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际遇。 看着闵清芷的背影,徐铭忽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容易信任人了,难保不会再次受骗,想到这里,徐铭下意识的往身后一模,这才发现自己的包裹不见了,抬头看到闵清芷身上也明显没有包裹,心下一片黯然,村长爷爷给的东西和钱都没有,后面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看着闵清芷的背影,接着心里又是一喜,这说明神仙姐姐是应该真心对自己的,不会是骗人的,想来自己身上已是空无一物了,根本没有什么好骗的。即便是被骗,徐铭呆呆的望着闵清芷,心自暗道:“这回我也心甘情愿了。” 闵清芷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想着这些,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小镇,纵身上马,递出手对徐铭说道:“上来。” “啊?” 闵清芷看到徐铭还在那一幅呆呆的样子,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来由得一阵心烦,纵马上前抄起徐铭就自己身后一放,说道:“坐稳了。”提马转身就往镇外的方向去了。 从未骑过马的徐铭一阵大呼小叫的,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无意识之间,抱住闵清芷的腰身,紧紧的不放,这让闵清芷芳心顿时大乱,但却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想过要他松开,顶多一句闭嘴,再无二话,到是追风跑起来更快了。 很快就跑个没影了,这时镇上的人才敢出头,瞅着他们走远,一群人才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敢情他们还是认识的啊,话说这个徐铭还真不简单啊,昨儿个太小瞧他了,只可惜了昨天那几个,命不好啊,骗错了人啊。” “可不是,若不如此,怎么不见那几个回转,看来这个官军还真不是好惹的,得亏昨儿个没的乱说,不然,唉,惨喽。” “哟,老李,你今ri个也出来了啊,昨儿个可劲的编排,就不怕她听到杀你么?” “噤声,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么,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一来二去的,镇上的话匣子慢慢的打开了,又回复了以往的样子,只不过偶尔还是会想起,在茶余饭后,细细润sè一把,再挣一回面子。 时间慢慢的过去,这个老李还真是蛮闲不住的,还没隔两天,这不他又开说了,正当他说的起劲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个一身雪白袍子的老头,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坐下来,叫了一杯茶,慢慢的吃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老李却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都被他看透了一般,冷汗直泠泠的往下流。甚至都不敢往他那边再看,渐渐的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连听他话嗑的客人的不满,他也顾不上了。 奇怪的是,那个老头并没有什么举动,一杯茶慢慢的喝完,起身就走了,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老李直愣愣的看着那个老头走远,这才一坐下来,大声说道:“可是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啊,老李,今儿个你可不在状态啊。”有人打趣的说道。 老李有些结巴的说道:“刚,刚才那人老头,他,他……”一大半天愣是没有说出来。 “他怎么了,我看没什么啊?” “他的左臂断了,而且他走路好像,好像在飘。现在,现在,已,已经不见了。哎哟,妈啊,不是见鬼了吧。” 老李越看越怕,甚至都感染了在场吃茶的一些人,不自觉的往后面望去,哪有什么影子,纷纷对老李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说老李,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作死啊,青天白ri的来吓人,哪有什么鬼,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我看不是你的亏心事做多了吧?” “哈哈哈”一阵嬉笑中,老李定了定神,慢慢的感觉好了起来,也不跟他们多解释,只是从此之后,话少了许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意外的结果。 闵清芷和徐铭两人现在则是去往神恩学院的路上,只不过路上有些闷,好像两个人都有什么心事一般,即便是夜里两人都在同一帐篷里,依旧感觉不到什么温馨的画面。不过,徐铭到是慢慢习惯了坐上马背上的感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堪之后,不自觉的与闵清芷刻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让闵清芷更加失落和怨闷,仿佛以前的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但又不能对徐铭明说,自然话就更少了。 其实去往神恩学院的路程并不是很远,快马加急的话,三天很容易就可以到的,但闵清芷打心底并不愿意这么快就到达神恩学院,虽然到现在,她的心都是乱的,好歹多看看这张脸也是好的,所以两天过去了,还没走过去一小半,后面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徐铭不清楚,也没有细想,自然一点疑问都说不上来,只是觉着这个追风跑的着实有点慢了,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天还没有过午,沉闷也在继续,正在这时,闵清芷突然眉头一皱,收缰一顿,停了下来,徐铭正在神游,有些措手不及,一头撞在了闵清芷的背上,眼中大冒金花。 闵清芷没空管这些,凝神看着远处,一个人影正停在前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十八回 大魔导师奎因 ()“怎么啦,闵姐姐,出了什么事么?”一边直忙着坐起,两眼天花乱飞,一边还犯着头晕的徐铭,不由得的出声问道。 闵清芷凝神细望了一会儿前方的那个人,脸sè有些凝重,背对徐铭说道:“不要乱动,就在马上呆着,我先下去看看。”说着身形一晃,人已经往前面去了。 听了闵清芷的话,徐铭不由得心里一紧,还没等他开口,眼见身前一空,徐铭顿时有些莫名的害怕,才刚直起的身子就又有些软的趴下去了,他还没有试过一个人在马上呢。还好,追风跟着闵清芷的时间也久了,这点风浪还是见过的,悠闲的打着响鼻,稳稳的停在原地,并没有理会身上的徐铭。 闵清芷一边快速的逼近那个人,一边心里还在疑惑着眼前是个什么来头的人,尽管这么些年来,她手中拿了不少人命,但大多也只是为了任务,或者触犯到她手里。以她didu十二都统之首的威名,没有人敢触她的霉头,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还没有等她想完,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转过了身来,满脸萧索的意味,看着疾驰过来的闵清芷并没有显出特别的表情。 “请问阁下高名,不知在此有何见教。”闵清芷看清面前之人之后,不禁愣了一下,但是礼貌的客套话还是说了出来。 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一身白衣打扮的老人,连带着头发也是一片雪白,面sè却不并好看,而且左手处空袖肆意飘起,让人没来由的一怔,也不知他是为了何事,近至耄耋之龄,没有在家颐养天年,却出现在这炎炎烈ri之下,好像是专门为她而来,闵清芷都有些不忍去想眼前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人看了看闵清芷,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转头四处看了看这周围的风景,轻声叹道:“这一晃二十年又过去了,这里的风景,依旧是如此让人眷恋,从来没有改变过。”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喑哑,却并不妨碍他带给闵清芷的感觉,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仿佛一头已经苏醒了的巨兽,正在逐渐肆意散发出自己的能量。 但老人像是并没有多大的敌意,回头看了一眼闵清芷,就又转头看着远方,轻轻的叹道:“年轻真好!”许久才像是收回了一些念想,才对着闵清芷似聊家常一般的说道:“老朽今次过来,并不是刻意要找姑娘的麻烦,只是姑娘恰巧熄灭了老朽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望。我这一生都为之奋斗的理想,如今终于没有了,终归是要来看看,所以老朽就来了。” 看见闵清芷一脸的讶然,老朽像是才记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那有些雪白的头,有些嘲弄的说道:“你看我这记xing,人老啦,就是没有办法,老朽贱名奎因,是个魔法师。嗯,魔法师,这个称呼现在已经很少听人提起过了,也不知你这小姑娘有没有听过。” 闵清芷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个老魔法师是为了什么事而来,想来前几ri那个魔法师就是他的孙子了,这样想着,闵清芷的眉头不禁重重的拧起了,同时又为奎因这个名字而心有颤动。 “是您,您就是那个大魔导奎因。”闵清芷有些失声的喊了出来,二十年前大闹神恩书院的正是此人,神佑大陆上硕果仅存的几位大魔导师之一,想不到他到现在还活着。 奎因并没有因为闵清芷的惊讶而有所动容,反而有些感叹的对着闵清芷说道:“看来我们这一辈都老啦,宁愿坚持着永恒不变的传统,也不肯尝试新生的事物,难怪啊,难怪。看来天赋还是有它独到的地方。“说着奎因的脸上露出了红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许久才回过神来。定定看着闵清芷,慢慢的说道:“小姑娘,老朽还没有眼花的是你的天赋应该是速度才对吧。按照现在所谓的境界,你差不多已经是化尘之境的模样,以你这年纪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闵清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jing惕的看着奎因,不单是奎因只看一眼就道出她本身的境界给她的震惊,而且闵清芷明显感觉他的神情变化有些不大对头。 奎因并没有因为闵清芷的态度而有些变化,反而继续说道:“当年的席空也是这样的境界,同样的张狂不可一世,最后就只有我变成这个样子。”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左肩,一声重重的叹息,仿佛重又看见当年的那一幕,只是少了那几分热血多了几分理xing。 闵清芷娇躯微微一震,她并不清楚奎因说的席空是谁,当年的事外传的并不详细,但是现在奎因的表情,让闵清芷有些莫名的恐惧,没有人会在知道自己的孙子的死讯之后,还能在凶手面前若无其事的讲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更何况讲的还是自己的丑闻。 若是有的话,那么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把握,或者拥有可以百分百的把知道这些真相的人变成死人的方法,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闵清芷不可能相信奎因疯了,所以应该是有着某种她还没有看出来的能力,或者说是一直让她戒惧的原因。 奎因像是没有发觉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们那个圣隆大帝的,当年如果不是他的插手,也许我就死在那里了,可是啊,我就没有死成,只不过说几句话,丢掉一只手而已。“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嘲讽的意味,似乎这么一说,他整个人的jing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闵清芷心下有些焦急,不自觉的快速看向徐铭的方向,仿佛这样看一下,心里会好过一点,闵清芷并没有选择出手,或者她没有把握做到出手之后就一定能赢,这样使她有些进退两难,甚至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到学院,不然哪会遭遇到眼前的这个老人,还连带着徐铭都有危险了。 其实如果不是徐铭在一旁的话,闵清芷大可放宽了心的听奎因讲完他的故事,而且还能面带微笑的给予评价什么的,因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闵清芷想跑,就是圣隆大帝来了都不一定能追得上。当然了,前提是两人的境界相同的条件下,但至少闵清芷想要保命搏一条生路,还是容易就能办到的,天之骄女的她没有那么好欺负。 可是眼下的情形,闵清芷想都没有想过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