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 001留个牙印作纪念 站在浴室门口,艾瑟像被人点穴一样双眼定格在了花洒下的男人身上,紧闭的小嘴很配合的张大到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程度。睍莼璩晓 男人?!她家浴室里居然多出来一个男人?! 艾瑟望着隐在腾腾白雾水花下肆意甩头弄得水珠四溅的男人,艰难地咽了咽涩得有些发紧的喉咙。 想她人生18年,从没有看过男人的身体,因为伟仔说看了男人的身体长针眼。 眸光不受控制的将眼前不着寸缕的身体从头到脚往下看,温水流过男人宽阔的背脊,劲瘦的腰身,结实的pp,修长的双腿,沿着地砖一路流进排水槽。 艾瑟像个小傻瓜似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一下又一下地异于往常地快速跳动。 偷看别人洗澡是不道德的,偷看男人洗澡是可耻的。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话让她条件反射地往后跳了一步,这一跳不要紧,要紧的是一直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转过身来,而且他的双手还十分有节奏的慰藉着他的老二。 四目相对的瞬间,艾瑟尴尬的嘴角狠抽,水雾下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男人打手枪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对于18岁的艾瑟童鞋来说纯粹陌生的听都没听过,此刻她的脑袋里除了流氓二字浮现出来再无其他。 在愣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之后,艾瑟不管不顾,单手握拳仰天大吼:“流氓——!!!” 然,自wèi的正在兴头上的钱韶川乍听她这么突兀的吼叫,面露疑惑,心道他不过就是打个手枪而已,怎么会被人说成流氓? 当然,为了不引起自己同学的注意,钱韶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捂住她的嘴巴拦腰就往里拽。 “别叫!” 温水洒在身上,沿着后背往下流,钱韶川单手撑在墙面上,声音中有丝丝不悦,但还没到发怒的阶段。 别叫?他都公开耍流氓了她还能不叫,那才叫可笑。 “唔!放开!” 隔着夸大的手掌,艾瑟闷声低吼,钱韶川睨了一眼眼前的小女人,嘴角轻扬,耳钉在水雾中闪闪发亮:“好像还挺有料的。” “……” 现今这些流氓都没节操可言了? 卧槽! 艾瑟使劲儿摇头表抗议,然而对方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一手抓住她捶打的双手拉过她的头顶,单膝抵上她的双腿,不由分说的分开:“你多大?18有没有?” 艾瑟清晰的感觉到某个昂着头的活物抵上自己的校服裙,使得她又羞又臊动弹不得,脸色也逐渐由红润变得苍白。 “嘁,胸大的女人果真没脑。”看见艾瑟的脸色变化,钱韶川玩味渐消,“真正的流氓没见过就别乱叫。我就借你家浴室洗个澡而已,具体情况问夏阳去。” 夏阳,她的表哥,偶尔会来家里看望她们母女俩。 “唔!”艾瑟再度抗议地出声。 “算了,看你校服在身,我也不残害祖国幼苗了。” 钱韶川漆黑的眸子含着隐隐的笑,唇角勾出一丝讽刺的弧度,看她一脸紧张的好像他真要吃了她似的,其实他对乳臭未干的丫头一点兴趣都没有。 “妞儿,我们商量一下,我放开你,你别乱吼乱叫,ok?” 很难得他跟一个小丫头做交易,本以为小丫头不会答应,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点头答应了。 很好。 满意的勾唇,钱韶川松开紧捂的大掌,然,世事永远难以让人预料,就在手掌一点一点拿离她的小脸的时候,艾瑟陡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抓住他的手腕,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张嘴就咬了下去。 贝齿锋利的磨穿表层肌肤,切开皮肉,尝到腥甜的液体,男人的身体看不得,不代表男人的肉咬不得。 松开口,艾瑟舔了舔沾着血丝的雪白牙齿,很有成就感的头一转,迈步朝前走:“丫耍流氓还敢谈条件,当心我告你亵渎未成年!” “……” 亵渎未成年? 她?是未成年? 钱韶川盯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皮狠跳了一下,一把拧在胳膊上,痛得他嘶嘶地倒抽冷气。 想他也算一只千年老狐狸,没想到会在22岁这一年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简直奇耻大辱。 “死丫头,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这话纯粹无心,没想到会真应验,至此七年,他没再见过她。 002开豪车有毛的了不起 “查清楚了?” 坐在咖啡屋里,钱韶川看着玻璃墙外面已经变成旅馆的旧址公寓问道。睍莼璩晓 “哦,你交代的事情我哪儿敢怠慢,不过……”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占耀晖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降不住她?”放下手里的报纸,钱韶川抿得平直的嘴角微弯。 在这世上,只有降不住他的人,没有他降不住的人。 对于钱韶川是否降得住这个问题占耀晖从来没担心过,只是…… 哎,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早晚都得挨那么一刀。 “川,你可想清楚了,你今天打算拐的人可是军长儿子的相亲对象。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老爷子肯定高兴死。” 老爷子那么急切的想要他成家,怎么会不高兴他在外有女人呢? 钱韶川胸有成竹:“时间和地点。” “明天上午十点,豪帝。”抿了一小口咖啡,占耀晖十分之不情愿的将时间和地点吐露给了对方。 “不错,占氏总裁办事效率就是高。” 钱韶川一边夸着占耀晖调查能力,一边垂下眼眸盯着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白色衬衣袖口遮住的手腕那里有八颗浅浅的牙印。 七年前让她跑掉,七年后,可没那么便宜。 ★★ 豪帝,顾名思义,帝王般的极致享受,顶高十六层,在a市这种随手一捻就可以捻到一个官二代富二代的上流之地,它无一例外的成了上流人士最喜欢流连的地方。 距离豪帝不远,一辆计程车缓缓从远处驶来,车轮逐渐放慢速度,车头转向,车身准确地横向停在会所门口,车门打开,一双八厘米高的黑色女士高跟鞋并拢点地,紧跟着一身黑缎及膝束腰连衣裙的女子半弯腰从车内走了出来。 “相亲在酒店的不一定是什么好鸟,你不用再浪费口舌跟我争辩他有多好多好。” 带着红宝石闪亮唇彩的唇瓣轻碰,语速飞快,脚尖笔端朝着会所门口走。 “艾瑟,你丫放着一只大金龟不要到底要干嘛?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把这只千年难遇的金龟给我放跑了,别怪我跟你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电*话是她的好友,她的闺蜜兼她的好舍友尤美童鞋打来的,为钓这只金龟,她可费了好一番周折,谁知艾瑟不仅不上心不说,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居然还在跟她讨价还价,气的她在房间里暴走。 “大金龟,有多大?” 她没记错的话昨晚就问过这个问题,尤美给她的答复是试了就知道,今天再度问,希望不要得到同样的答案才好。 “多大试了不就知道了。姐妹儿,二十一世纪允许反扑倒。” 反扑倒? 艾瑟眼角狠抽:“要不你来?” “我想,可惜不是我的菜。我帮你约莫估计了一下,那地儿真不错,适合你胃口。” 丫的,什么三句不离本行,她艾瑟还没主动说呢,她好姐妹反倒说了,这叫她情何以堪? “咳,you物宝贝,我真心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啊喂!” 艾瑟脚步未停半秒,眼看距离台阶不远,突然一阵强风刮过,风力带着她整个人凌空旋转半圈,等她稳住重心,心跳加速的看清了肇事者。 “卧槽!” 艾瑟忍不住爆粗口,开豪车就很了不起? 看着那迅速开到路边指定停车位的布加迪,艾瑟心中的小宇宙瞬间爆发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布加迪身后,飞快的踢了车尾一脚转身撒丫子开跑。 不过事实证明艾瑟这妞真不是做坏人的料,踢了别人的车还笑的没心没肺。 当笑声划破空气传入某人的耳朵,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下的一双黑眸望着后视镜那跑的特撒欢的背影,唇角一掀:“人似乎变漂亮了,不过脑子一样不好使。” 看来他的决定真的是对的,不枉他费那么大的功夫找她。 003相亲半路遇绑架,狗血! 宽大的双人床,被褥床单凌乱成一团。睍莼璩晓 在这安静的总统套房内,清晰地听得见男人急喘的粗气。 “乖,听话。”单手死死地捂住身下女人的嘴,钱韶川冷峻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也不想我让守在门口的人进来现场观摩,对吧?所以,配合点!” 听着他半是暧mei半是威胁的话,艾瑟眼珠子瞪得比前一秒更加大,双腿狠劲儿地蹬了两下,她对这种卑鄙龌龊强占的方式表示最为严肃的抗议。 “嘘!” 男人微抿的薄唇忽然凑近她的耳朵,舌尖轻轻碰触上她的耳垂,一阵酥麻感直窜全身,浑身汗毛乍起,小颗粒一颗接着一颗的冒了出来。 似乎对这种小挑*逗不过瘾,男人嗤笑一声,抓住她手腕的一只手飞快的转换目标,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招呼在了她光溜溜的屁股上。 流氓,流氓,臭流氓! 艾瑟心里狂吼,想她好歹也是美地理医学院整形学高级医师,今天单刀赴会某集团军军长家的公子哥,怎么也料不到青天白日竟然会遭遇绑架。 绑架?绑着架到总统套房内就叫绑架?! 艾瑟在弄懂了绑架的含义后当场就火大的一拍沙发往外走,她全当运气不好遇到个白痴,谁知对方腿太长,她眼拙没看清,一个大蹶趔直接扑了上去,当她看清楚她脸压住的地方的时候差点让她吐血身亡。 “我家兄弟对你这号女人没性趣。” 十几分钟前艾瑟以为此流氓会一脚把她踹出门去,哪儿曾想人家不仅没有把她给踹出门,反而像拧小鸡似的把她拧起来,然后反手一甩,她华丽的被甩到床上,对方顺势摁住她的双手压倒。 起身凑近的男人宛如刀削的面庞菱角分明,精致的五官堪称完美的艺术品摄入眼球,只是嘴巴太坏也太毒,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线,非得挑战她的极限:“都说胸大的女人无脑,我看胸平的女人一样没有脑。” “你丫才没脑!” 她听得一切不好的话,唯独听不得胸大无脑。 艾瑟一句话回过去,握拳就想给对方一个直勾拳,可惜,纵然她孙悟空转世会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过身为万佛之首的如来手掌心。 “妞儿,你膜拜了我家兄弟,它没说你能走!” 这句话也是十几分钟前身上的男人送给她的,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唇落下来,本能的想踹,结果再度宣告失败,心里自我安慰不要紧,只要他敢亲上自己的脖子,她定会咬死他。 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对方早有预料,就在她做好一切咬人的准备的时候,一只大掌像面罩一样捂住了她的嘴,导致她不但没有咬到反而还只能吱唔闷声抗议。 天要亡人这句话真不假,在她几番反抗和抵死不从均告失败的情况下,对方最后送了她‘果真没脑子’五字箴言之后终于化身为狼。 掀了她的裙子,脱了她的白色小裤,然后解皮带拉裤tou,眨眼工夫某滚烫的活物强行劈开她的双腿,跟她的私密地带来了个亲密接触…… 艾瑟觉得自己很丢脸,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了某人其实更丢脸,因为…… “唔~哼~” 男人吼间发出轻微的哼声拉回了艾瑟的思绪,腿间清晰感觉到那卖力的挺进和后退带来的摩擦触感,眼前那枚白色耳钉更是晃得耀眼。 “滋味不错。” 身上男人极其享受似的哼唧弄得艾瑟头顶乌鸦呱呱的飞过,尼玛球未进洞,能尝出个中滋味? 就在艾瑟晃神之际,锁匙咔地从外面打开,紧跟着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是谁来了? 艾瑟听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呼吸越发的凝重起来…… 004 颜色健康形状太次 房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率先倒退着进来,紧跟而进的是一为身着橄榄绿军装的银发老人,虽杵着拐杖但步伐矫健。睍莼璩晓 拐杖挡开阻挡他视线的身体,床上的情形赫然映入他略微有些浑浊的眸子,瞬间愣了也怒了:“小兔崽子,你简直丢老子的脸!” 拐杖狠狠的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板上杵了三下,脸色铁青,不再多言转身径直往外走。 老爷子前脚走,靠在门边的人后脚看见床上一幕,很不给面子的掉了下巴。 他们原计划就是让艾瑟这女人配合演场戏,剧本里可没说钱韶川要脱裤子,眼前的这一幕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出乎意料归出乎意料,好在他占耀晖也久经沙场,很快恢复了原样:“人说30而立,钱爷你果真立了,不错不错。” 停止挺腰的动作,钱韶川一张俊脸黑云密布:“给我滚!” “要我滚容易啊,只是老爷子……” kao! 钱韶川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起身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不管不顾掏出裤袋里的烟,啪地打燃火机,引燃烟丝,深吸一口,吐出淡蓝的烟雾:“事情妥了,走吧。” 说完,修长的手指掐灭才燃烧了一半的烟蒂,果决的拉开步子准备走人。 “等一下!” 钱韶川刚迈步,艾瑟冷声叫住了他。 “怎么?小妞还有事?”收回脚步,钱韶川慢慢转过身来,望着那一床的凌乱,唇角掀起一丝弧度,“本少只是擦枪,可没走火。” “你是擦枪没走火,但我的豆腐也不便宜卖。”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艾瑟扯了扯裙摆,尽量遮住膝盖,而后眸子往下一斜,看的某人的心不禁一揪。 这女人要干嘛? 微眯双眼,钱韶川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占耀晖提供给他的资料,再沿着她的目光往下看,顿时落了满头的黑线。 正如钱韶川所见,艾瑟掀起唇角:“钱爷人长得不错可惜你家兄弟颜色健康形状太次,发育良好敏感度却又太差,塑形和助勃必须两手抓才行啊。” 噗!果不其然! “颜色健康形状太次?发育良好敏感度太差?还要塑形和助勃?”占耀晖一边重复念叨一边眼神不由自主地睨上某人的裤裆,“川,你有这毛病?” 他有没有他占耀晖不清楚? 钱韶川瞳孔急剧收缩,如果眼前的小女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他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所有人,单凭她刚才那一句颜色健康形状太次他就可以活寡了她! 艾瑟看见钱韶川变脸,心满意足,跨上包包站起身,一脸淡定的往门口的方向走。 擦肩之际还不忘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你这种情况属于常见病,不怕,现今医学发达,能治。” “……” 什么常见病?他生龙活虎哪点儿有毛病? “女人,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本人诊金30,亲身体验,钱爷要治趁早,否则,别怪我告你性骚扰!” 要不是看见他那枚耳钉,她还当真以为遇到了流氓,当年她说他是流氓没一口咬死算他走运,没想到才几年时间他就变本加厉了,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 眼睁睁地看着那傲娇的小女人离开,占耀晖早已被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给惊得目瞪口呆,手指指着门口方向:“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的话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放她走?可能么? 005院长您不是开玩笑吧 翌日—— 身着一身白大褂的艾瑟穿梭在安静的走廊上,美地理医学院是一家私立医院,软硬设备相较于公立医院好上很多。睍莼璩晓 学医七年,一朝毕业经导师推荐到了这里,艾瑟为自己的前途和钱途充满信心。 高跟鞋咔哒咔哒地撞击着光亮的地砖,偶尔有医生或者护士与之擦肩而过,艾瑟习惯性的点个头,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艾医生。” 身后,一道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快速交换的脚步应声而停,优雅的一个转身,身后的人来不及刹车,笔端的撞了上来。 “啊……” “没事吧?” 扶住撞在自己身上的人,为避免对方因为恨天高似的高跟鞋站立不稳而摔倒,艾瑟悄然的往后倒退了一步:“找我有事?” 捂住被撞得发疼的鼻子,身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小脸微红:“艾医生,你的胸可真硬,痛死我了。” 她的胸很硬吗? 瞄了一眼护士那高song的胸bu,艾瑟无奈的抿唇:“你的胸是什么做的我的也是,不存在硬不硬,要说硬,也就只有我骨头架子了。说吧,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她无心跟一个护士计较,但,她开口就提起她的胸,这无疑碰触到了她的敏感神经。 “哦。是院长找你有事。”快速地揉了揉仍旧有些发疼的鼻子,护士扯了扯后背衣襟说道,“好像是关于某个病患的,听说来头不小。” “哦?是么?” 对她来说不管来头大与小,病患始终是病患。 不等护士给予肯定的答案,艾瑟停顿的脚尖已经调转方向,朝着院长的办公室出发。 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纤细的手指有力且快速的翻动着放在膝盖处的诊断书。 在翻了三遍之后,艾瑟终于明白院长大人找她的缘由,但是病患来头太大,她不太愿意接手:“院长,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院长手里的签字笔笔尖掷地有声地落在签署意见书的签名处,刷刷两笔签下自己的大名,抬眼,微笑,“小艾啊,我很看好你,相信你能很好的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记住了,他,可是军政总参的亲孙子。” “呵,这我当然知道是亲的。” 军政总参就那么一个孙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亲生的,哪里需要他老人家来告诉她那人是不是亲生的。 艾瑟卷曲的长睫微抖,僵硬的扯了扯紧抿的唇线,不用镜子照,她都知道此时她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阿嚏——” 城郊,一座私人别苑内,正取车准备去约见哥们儿兄弟伙的钱少一个脆生生的喷嚏响亮的在车厢内打响。 “这天……” 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车库外的天,没错啊,大晴天啊,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喷嚏? 钱少想不通,想不通的结果那就开车走人吧,然,当他那心爱的且骚包的布加迪顶级跑车开出车库的时候,门口一位身着华丽长袖贵妇裙的美妇人冲他微微一笑倾人城的招手。 贵妇来了,十之八*九无好事,钱少的声音透过车窗口传出,已然感觉到降低至零度:“干嘛?” “没事不能登你的三宝殿?”贵妇没有半分怒气径直拉开副驾车门上了车:“美地理医学院。” 不是吧? “钱爷,治病趁早。” 钱韶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声音,昨天那可恶的女人才放话,今天他家皇太后就来亲自逮人,没那么邪乎吧? 006大限将至,离死不远 “我能不去吗?” 护住自己被揪的皱巴巴的纯手工裁剪的西装外套,钱韶川一张俊脸黑的几乎能够滴下墨汁来。睍莼璩晓 “你觉得可能吗,钱大少?” 贵妇一边死拽着他的衣襟,一边往电梯外拖,在车上他跟她打着商量,来到医院还打商量,她要能答应她就不是他老妈。 “温女士,您得注意形象。” 哎哟,他的亲妈啊,这哪里是来体检?纯粹绑架! 想到绑架,钱韶川那不受控制的cpu脑袋顿时浮想联翩,那娇小的身板儿,纤细的胳膊,白皙的大腿,还有那滑溜的pp…… 咳。 请注意,钱少此时的脑袋里绝对都是非常之纯洁的东西,他只是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形,现在那些电视剧不都这样演的嘛,只不过他为求逼真效果,直接掀了对方的裙子,脱了对方的小裤,自己也解了皮带开了裤tou,至于他家老二那可是管的牢牢滴。 不过事与愿违,他原计划是想让她帮忙做场秀给逮人的老爷子看,谁知老天妒忌起来真的难以预料。 钱韶川想到这些之后郁闷加苦闷统统袭上心坎,死活不愿意去做什么鬼体检:“老妈,算我求你行吗?我身体好的很,不需要检查。” 钱韶川遇见他老妈就没辙,想他在圈内也好歹被人称一句钱少,怎么也不用这么狼狈的被自己老妈给拽着来医院啊。 掰开拽住自己外套衣襟的白皙手指,钱韶川铁青着脸转身往外走。 开玩笑,他堂堂钱少公开跑来做体检,而且是什么不查偏查性功能,让别人知道了还要不要他活? “钱韶川!” 终于,站在原地的皇太后发威了,那脸色是从风和日丽急速的往狂风暴雨的趋势逆转:“我警告你,你要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就……” “就怎样?”钱韶川停下脚步挑眉:“温女士,您也一把年纪了,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 她给她自己找罪受?换言之也就是说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温淑贞对她这个儿子太了解,凡事不合他意的,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摆脱,哪怕得罪一干人都无所谓。 当然,她是他妈,就算他一根肠子通到底,说的话活活可以气死她,她也不会跟他过多计较,但是,一想到家里蹲坐的那尊佛,纵然她再想顺了他的意,她也只能不客气的说句办不到。 “你气死我没关系,可你爷爷已经七十八的高龄了,你难道也想气死他?”温淑珍万不得已使出杀手锏,“你爷爷放话了,你要再不听话,再这么你行你素,他就动用一切关系,把戍边的耿丫头给调回来。” 噗…… “妈!”钱韶川一听耿丫头,一口鲜血涌上喉,一声妈叫的那个哀怨,“耿丫头那是个多么恐怖的生物,我死也不要。” “哎,儿子嗳。”温淑贞故作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走近,一手搭上足足高出她一个头的儿子。 望着眼前的伟岸身躯,温淑贞眼皮狠跳,想她168cm的身高竟然也只到他的肩头,话说这要找个媳妇儿得多高才能跟他看起来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啊。 放下搭在他肩头上的手,改作挽住他胳膊,温淑贞带着钱韶川转回身继续往院长办公室走:“说实话啊,要不是你爸爸的战友在这里当院长,我也不会让你到这家医院来体检。对了,院长给你推荐了一个不错的医生,全套体检她包办,儿子放心。” 放心?能吗? 话说出门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得极有预兆,当他看见院长办公室里坐着的那位美丽的白衣天使正面照的时候,心里狠打了一个突,再看对方那笑得比他妈还倾人城的谄媚眼神,他知道,他的大限将至,离死不远。 007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是吧?”钱韶川的背脊有些发寒。睍莼璩晓 “不是什么?” 慢慢的从转椅上站起来,艾瑟唇角挂着的笑意不减半分,脚下一步一步向门口方向前进。 “嗯,我忽然想起来……” 看着艾瑟一步一步靠近,钱韶川脸上配合着她的笑,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基于目前这个状况,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顺从老妈的安排听从小女人的建议接受检查;二,立即有人打电*话来告诉他公司有紧急会议要开然后他毫不迟疑转身走人。 鉴于上述两种可能,第一条路几率百分之九十九,第二条路几率百分之五十。 钱韶川在做了详细的比较和认真的分析之后,最终唇角一勾,抬起双手,正式宣告投降。 “ok,艾医生打算在这里给我检查吗?” 兔子急了会咬人,狐狸急了那可是会整人的,艾瑟,既然你敢接受这么艰巨的任务,那他钱韶川要不配合简直就说不过去。 “当然——不会!” 他当她是白痴哦,在这里检查,他不要脸她要脸:“钱爷是大人物,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一个小小的医生哪儿敢跟你对着干呐。”回头瞥了一眼早已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院长,艾瑟轻扬唇角,“十五分钟,足够二位和院长寒暄吧,寒暄完了,请移驾801。另外,30元诊金千万别忘了。” 艾瑟说完单手揣在白大褂口袋里,掀起的唇似笑非笑,绕过钱韶川的身体径直往门外走。 “老莫,刚才那位是……” 温淑珍从进门一刻开始就在观察,要不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跟那位医生交流,她根本不相信平日里八头牛都拽不住的儿子会对一个女医生表现出点点害怕。 说害怕可能夸张,但她真的没有见过如此神情的儿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劲的结果就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办公桌后面的莫大院长。 “哦,那位是我们医院的整形科主治医生,她……” “她主攻男性整形学。” 莫院长话说一半,钱韶川收起假意的笑冷脸拉过转椅坐下:“莫叔,您推荐的医生有执照吗?我担心我这上好一人要检查了下来没病都会给吓出病来。” “呵,有那么夸张?”莫院长绕过办公桌,走到饮水机旁,取出纸杯接了两杯温水,而后折回,分别将纸杯递给温淑珍和钱韶川,“小艾是我老同学的学生,医学硕士,论资历学历那可都没得挑。今次要不是营长亲自来电,我也不会安排她了,肯定换其他医生。” “这么说还是托了我家老钱的福才能遇到一个硕士级别的医生给我儿子做检查了?”温淑珍抿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嗓子,“但我看我儿子跟她有点不对盘。” 做妈的总是了解自己儿子的,钱韶川一听他老妈这么说,不置可否的点头同意,他跟她的确不对盘。 “这样啊,那我考虑换人?”莫院长重新坐回椅子上,单手放在桌沿,手指摸了摸宽阔的额头,想了半晌之后终于吐出一句话来,“嘶~侄子你怎么会这么挑剔呢?那么漂亮的一个主治医生都跟你不对盘,你说我该找个怎么样的?” 他挑剔?有吗? 钱韶川黑眸一沉,一拍桌子豁然站了起来:“就她了!”他还不信她能把他给活寡了。 “侄子你太上道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莫院长点头抿唇笑得比狐狸还奸诈。 上当了?! 钱韶川后知后觉,再看她妈摇头抚额叹息三步曲,终于反应过来,老姜联手,他的未来,堪称一片黑暗!!! --- 打滚求收求留言! 008她跟别的女人没两样 801,拆开解说就是八楼一号诊断室。睍莼璩晓 望着放在桌上的主治医生姓名的牌子,钱韶川很是想不明白的瘪嘴:“为什么主治医生都坐镇一号诊断室。” 他没记错的话,跟他公司有生意往来的ak跨过集团总裁的老婆也是坐镇一号诊断室,而且也是学的男科,唯一不同的是人家老婆是生殖科,她艾瑟是整形学。 “为什么你们女人学医都喜欢学男科?学妇科不是更适合吗?” “为什么你们男人有男科不选偏要选择妇产科?做产科医生是不是更能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本来在奋笔疾书记录着病人情况详情的她在听见坐在对面的男人接连抛出的两个‘为什么’和一个‘不是’之后,终于忍不住停下动作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反问道。 “真是我敬你一尺你还我一丈,有必要弄得彼此之间像生冤家死对头吗?”钱韶川一直弄不懂女人这种生物,他宁可被天下人误认为是gay,也不想去弄懂,总觉得女人超级麻烦。 “错,不是我要弄得彼此成那样,而是你钱爷非要没事找事弄成那样!” 她艾瑟本来生活的很好,但没想到姓钱的会闯入她的生活,扰乱她的平静。 “我怎么没事找事了?”双手交抱,轻轻地往身后椅背靠了下去,钱韶川耸肩表示愿闻其详。 “你说呢?”将记录薄一百八十度换了个方向,“没问题的话,请签字。” “公事公办?” 简直是太好了,好的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看记录薄上记录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等等相关信息,钱韶川拿起笔唰唰两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做这个检查要多久?” “一般的检查,三十分钟内就能搞定,但不排除特殊的。” “特殊是指……” 丢下笔,钱韶川抬眼望向艾瑟那对晶亮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眸子,视线收回,不知是本能还是直觉,视线径直转移到了自己的胯间。 “我能说我一切正常,不需要特殊检查吗?” “可以!” 艾瑟脱口而出的答复令钱韶川如释重负,可惜,身为医生的人往往都是把最关键的话放到最后来说:“如果你昨天没擦枪不走火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做这个特殊的检查。” 什么玩意儿?她的意思是…… “我能理解为艾医生你其实很想让我在你身上射出几发子弹才满意吗?” 他见过很多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也有这个意愿。 原本对她还抱有不一样看法的人在这个问题问出之后刹那觉得心凉半截:“其实你跟其他女人也没两样。” “我能有什么两样?你想我有什么不一样?” 接连反问,艾瑟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抿了抿唇,走到身后拉开帘子,语气僵硬的如同命令口吻:“躺上去。” 得到她的答复,钱韶川只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那种冷感前所未有的体验了一把。 多说无益! 钱韶川心里冒出这四个大字之后听命的走到帘子后面,乖乖躺上了床:“是我掏出来还是你来?” 这不废话么? 艾瑟白了他一眼:“你要我直接下鉴定书我也不反对。” 比了个ok的手势,钱韶川脱下了内裤,挺尸似的任其检查。 009软的趴的没反应的 眼瞅着那黑色内裤退至膝盖,硕大的活物暴露在眼前。睍莼璩晓 她见过那么多的鸟儿,各种颜色和尺寸的都有,但钱韶川的鸟儿那真真是鸟儿中的霸王,颜色极好,尺寸极佳,堪称上等艺术品。 呼吸变得凝重起来,艾瑟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许发烫,本能地咬住唇瓣,习惯性地先闭眼,调整呼吸,然后再睁开眼睛,然,落入眼底的那抹讽刺的笑深深刺激到了她的感官神经。 “有什么好笑的?”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艾瑟淡漠地开口。 “没什么,只是觉得艾医生你的功夫似乎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仍需努力。”钱韶川说的云淡风轻,嘴角边的笑意不减反而更为夸大。 他以为她早已习惯了看男人的老二,没想到会有如此羞涩的反应,真是意料之外。 “我需不需要努力不要你来教,躺好,别乱动。” 挂上口罩,戴上医药手套,艾瑟走近,指尖捻起间断,滚烫的触感让她一怔,疑惑地偏头看向脸上已经没有了半丝笑意的男人。 “至于吗?” 简单的三个字,她相信他听得明白其中含义。 “检查专心点,三心二意能检查出个什么名堂?” 对她的不专心,钱韶川无语,对自己兄弟的热度,他表示更无语。 试想一下,一个正常且健康的男性被一个女医生光天化日之下摸某地儿,你能没半点反应?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肯定有,不是热的烫手,就会弄得全身痉*挛,但是,他不是一般人,他是钱韶川,能够忍一切不能忍的痛苦,抗一切不能抗的引诱。 所以,像艾瑟这样亲手触摸他家兄弟,碰触他最为敏感的地方,他可以坚韧到一边咬牙一边面露微笑的告诉对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艾瑟专注在检查上,没有注意钱韶川的表情变化。 “这样碰会有酥麻感吗?” 艾瑟的手指穿过下侧,碰触上两旁的肉团,一双眸子认真的盯着钱韶川的脸庞,希望能从他的脸部表情变化中看出点端倪,很可惜,钱韶川给她的反应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这样呢?” “这样呢?” 接连换了两三个地方,几乎每个地方都直触男人最为敏感的地段,检查的结果跟她想象的一样,软的,趴的,没有任何反应的。 “你确认一点感觉都没有?” 艾瑟耐心的再次问,虽然钱韶川在她眼里不算什么好人,但作为医生她眼里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 “呵……” 她这样摸来摸去的他要真没半点反应他早就到医院就诊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钱韶川万般无奈地哼出一声讽刺的笑,而在艾瑟听来仍旧如同他的脸部表情一样是苦笑。 看来,她昨天的断定没有错,要不他也不会光磨枪不放炮了。 抽回手,艾瑟直起腰身,一边脱掉手套一边往外走:“行了,起来吧。” 这么快就完了?不是说要特殊检查吗? 钱韶川望着天花板走神一秒,第二秒回神,撑起上半身做起来,盯着那隐忍到差点原型毕露的兄弟唇角僵硬的扯开,这次是真的苦笑。 “小艾医生啊,我儿子没问题吧?” 艾瑟刚从帘子后面出来,抬眼便看见了温淑珍,心道这特权就是不一样,什么女士止步男士止步全都是扯淡。 “性功能障碍,常见病。” ———— 美人们,天冷保暖,但偶就想要个收和评 010谁才是真正的腹黑控 “性功能障碍?常见病?!噗,哈哈……” 办公桌对面,占耀晖听着钱韶川的阐述,一口白开水来不及喝进嘴里直接喷了出来。睍莼璩晓 “卧槽,你丫能不能矜持点!” 别怪钱大少大清早的就爆粗,实在是占耀晖他丫的太tm稳不住。 迅速将桌面上的文件抽走,盯着文件夹壳子和另外一份摊开惨遭‘毁容’的文件,钱韶川嫌恶的一边甩着文件上的水一边没好气的骂:“你下次再敢在我办公室里喝水,我他妈废了你!” 说废了占耀晖这话与文件被毁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些文件呐是今天开会要的,很重要的好不,现在经他这一口水喷出来,字迹几乎全毁,不重新打印看来是不可能了。 钱韶川黑沉着一张俊脸,一手拧着两份文件夹,一手摁下办公桌上的内线:“瑞奇进来!” 声音落,总裁办公室大门轻敲三下,而后门把旋转,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总裁。” 钱韶川这人素来喜欢军事化,这dk国际集团里的人上至总裁助理,下至前台接待,几乎被他一整套的军事化管理模式给重整。 占耀晖看见瑞奇的双脚一前一后靠近办公桌,前脚站稳,后脚紧跟而上靠上后脚跟,身板站的那叫一个挺拔标准。 “拿去。”将手里的文件夹递到瑞奇跟前,“重印。” “是。” 没有问缘由,瑞奇按部就班,拿了文件夹在手臂内侧转身往外走。 “哎呦,真累。” 看着如此公事公办不苟一丝言笑的办公方式,占耀晖痛苦的揉了一下眼睛。 “累你还不滚?” “滚?去哪儿?”占耀晖明知顾问,“嗳,哥们儿,你至于吗?” 他喷水也没喷得整张桌子都是,钱韶川有必要抽出纸巾将宽大的办公桌给擦一遍吗? “很至于。” 钱韶川有很严重的洁癖,对于一根毛发都不放过的他更何况是对星星点点的水渍。 无奈地摇了摇头,占耀晖调整了坐姿,抿唇,思考片刻后开口道:“干妈在听见你那个诊断结果之后没任何反应?” 其实问这个纯粹是多余,以他对钱家人的了解,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炸开锅,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你说呢?” “哦,我可以想象。不过——” 还是有点想不通,平日没见他有这毛病啊,占耀晖百思不得其解:“川,你不觉得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整你么?你找她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为钱韶川的死党,占耀晖到这会儿才发现他丫的做死党真不合格,自己兄弟有事瞒着自己,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要说出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她整没整我不用你来提醒,至于我找她那么久到底是为什么,这个……” 占耀晖满心期待钱韶川能够告诉他具体原因,谁料钱韶川话锋一转,怄得他狂吐鲜血:“你就别那么鸡婆包打听了。” “你妹!”身为死党竟然被这样开涮,是个人都受不了:“我诅咒你继续被她整,最好整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她要真有那个胆子就好了,就怕她没那个胆!” 钱韶川黑眸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这次成功让占耀晖捕捉个正着:“你他妈不会故意让她整的吧?” omg! 占耀晖心里发出一声感叹,如果真是那样,那这未来的日子,他相信肯定会相当精彩。 011钱爷这是怎么个意思 城南,复合式别墅,二楼书房。睍莼璩晓 砰! 一只青花瓷烟灰缸从门口砸了出来,摔得粉碎。 跟着,一声震天般的怒吼从书房里窜了出来,吓得在楼道上打扫卫生的两个钟点工差点滚下楼梯。 “告诉那小兔崽子,老子没他这么个丢脸的孙子!滚!” 砰! 书房房门大力的被甩上,同样被甩出来的还有钱建澍。 摸了摸被门撞痛的鼻子,钱建澍一张脸黑的难以形容,想他活了五十多岁,从来没有让他亲爹这么生气过,今天,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让他见识了自己的爹真正发起火来是多么的恐怖。 转身,看了一眼齐齐投来疑惑目光的钟点工,钱建澍隐在心中的怒气翻腾的更加厉害,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即便要发火也要找对人,他不会拿无关紧要的人胡乱发泄一通来解气。 “老钱?”看着丈夫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温淑珍赶紧走上去挽住他的手:“爸生气了?” 明知故问! 钱建澍气不打一处来,拨开妻子的手,指着家里的座机:“马上给我打电*话,三十分钟内我要见不到他的人,就让他死在外边儿,别回来!” 这…… 温淑珍很少见到向来温和的丈夫撂狠话,心里不免为自己儿子捏把汗。 “爸到底说什么了?” 心疼儿子的永远都是当妈的,端起刚泡好的咖啡,递到丈夫跟前,温淑珍有意试探性的打听。 “能说什么?” 从温淑珍手里接过咖啡杯,钱建澍喝都没喝一口,一想到他那混蛋儿子在外面干的好事,他就气得不行,干脆把咖啡狠狠地撂到了茶几上。 咖啡杯撞击茶几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反倒把温淑珍给吓了一跳:“爸不是说那事儿他解决么?还说要重新找个医生给儿子看的。” 对于美地理医学院的那个年轻女医生的诊断结果,温淑珍有些怀疑:“老钱,我总觉得那女孩子跟我们儿子好像认识。” “何止认识!” 一说到这儿,钱建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倍:“他不是说没女朋友吗?不是说他是同性恋吗?不是说他这辈子不婚吗?那他跟那个女人在酒店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酒店里的事情?钱建澍接连丢出的四个问题把温淑珍给问住了:“你能说清楚明白点吗?我完全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要怎么明白?那混蛋在酒店里面跟一个女的上床了,而且,那个女的恰好是老黎的儿子的相亲对象!更要命的是……” 这边钱韶川的老爹巴拉巴拉跟温淑珍吼了一大通,那边还不知情的某祸害正载着一大束火红玫瑰驱车前往美地理医学院。 坐在诊断室看报告的人抬眼看见一脸春风满面的钱韶川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对面,还没开口,一大束火红玫瑰像变魔术似的放到了她的跟前。 “钱爷这是怎么个意思?” “借花献佛。” 钱韶川笑得尽可能的谄媚,艾瑟看了两眼后越发的觉得这男人脸皮太厚,垂下头,看报告,手指指着门口方向:“门外有垃圾桶,隔壁是二号诊断室,随你挑。” 这女人…… 钱韶川无言,起身走出去,玫瑰花哀怨的被甩进了垃圾桶,转身之际,脚步却在看见走廊尽头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怎么来了? 012难道你跟我不熟? 钱韶川看着那抹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随后又消失在电梯转角处,而后又冒了出来,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人。睍莼璩晓 略微思索了一秒,平直的嘴角微翘,脚尖调转方向,笔端对着正前方的诊断室走了进来。 艾瑟一手翻动着病例簿,另一只手迅速地敲击着键盘,将患者治疗前后的详细对比做上记录。 听见脚步声,艾瑟指着身后的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躺下吧。” 钱韶川眼皮一跳,话说他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如果不仔细去听,恐怕连尖锐侦察兵都听不出来,可她居然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辨认出来了,这未免太不切实际了。 “呵。” 轻笑,钱韶川再次坐到了她的对面,“你都不问我挂号没有就让我躺床上去,这样合规矩吗?” “熟人,可以补。” “哦~原来艾医生也懂得赶时髦可以先上车——”钱韶川做恍然大悟状,然而话说一半便看见抬起头的人脸色不对,立马纠正发音把后话说完,“床后补票。” “我以为你大舌头。” 快速地输入完毕,艾瑟将病例簿往后翻了几页,翻到记录有钱韶川病情的位置,再度要钱韶川躺到床上去。 这次钱韶川很听话,起身乖乖躺到了床上,然后脱掉裤子露出他家兄弟任其摆布。 “你干嘛?” 看他跟上次一样挺尸状,眼睛却在往外面瞅,艾瑟有些疑惑。 他干嘛?这问题要他怎么回答? “你说我干嘛?” 公开让一个女医生观摩自己的老二,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好不。钱韶川如是想着,老脸难得的刮出一丝血色来。 “神经。” 丢下两个字,艾瑟伸出手将他的膝盖蜷曲:“全身放松。” 钱韶川配合着她的动作,黑沉的眸继续往帘子外面瞅,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黎灏那家伙来医院是为了找她的,至于找她干嘛,他猜不出来。 “嗳,艾医生你脸红了。”收回往外瞄的视线,钱韶川看着艾瑟露在口罩外的半张小脸故意打趣道。 听着钱韶川的话,艾瑟直起腰来,抬起手腕碰触了一下脸颊,没有任何感觉,哪里红了? “你眼花看错了……” 艾瑟冷声告诉钱韶川他看错了,然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让她彻底明白她被耍了:“钱韶川,你神经病啊。” “我要神经病就去疯人院了,还能在这里任你摆布?”钱韶川忽然觉得这女人挺好玩儿,“那天你在酒店里叫我一声钱爷,后来我被拽到医院你又主动跟我套近乎,你跟我很熟?” “难道你跟我不熟?” 钱韶川的问题来的有些突然,艾瑟专注在他的鸟儿上,没反应过来他话里隐藏的意思。 “我跟你熟吗?”钱韶川望天花板眉头紧蹙,“貌似我的记忆里没你这号人。” “……” 没她这号人还敢公开玩儿绑架?然后掀她裙子扒她裤子? “那可能你贵人多忘事,我的记忆很好。”艾瑟耸了耸肩,笑得忒假。 “哦,可能。”钱韶川装的特逼真,“我家兄弟要怎么治?” 眨眼功夫,钱韶川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治疗上,听得艾瑟都恨不得比个大拇指说句你丫真牛。 “你家兄弟按照正常程序治,不过……” 艾瑟双手抱胸站在床边若有所思的皱眉,钱韶川盯着她的眼睛等待她‘不过’后面的话,可这越盯他心里越发毛,总觉得她不是在思考怎么给他治疗,而是在堂而皇之的观赏他家老二。 “唔?呵……” 艾瑟陷入沉思中,不觉诊断室内突然多出一个人,当她听见这一声轻笑之后,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乍然跳起:“谁那么无耻的公开耍流氓?” 013解人危难救人水火 艾瑟乍然跳起,转身对上一双满是戏谑的眸子:“你是谁?” “我么?”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眼里的笑感觉犹如二月暖阳一般很是柔和,“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睍莼璩晓” “我叫什么跟你有关?麻烦出去!” 病人*不能让他人知道,这是一名医生最基本的素质。 艾瑟手指指着门口方向,脚下悄然移着步子,身子巧妙的挡住了钱韶川的*部位。 “哦!”男人一边了然的答道,一边伸长脖子往艾瑟身后看,“了解。” 了解还不快滚! 艾瑟身为医生在上班期间不能不注意形象,对于她不满的她只能在心里狂骂,脸上却还要职业性的微笑说着最为礼貌的‘请’,‘麻烦’,‘劳驾’,‘谢谢’。 “黎少,你找我?” 从艾瑟的身后投来一束探究的目光,钱韶川的声音不温不火,听得黎灏心里感觉怪怪的。 “嗳,还真是钱少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人。” 黎灏本来打算出去,现在钱韶川跟他搭上话,他可以有正当理由不出去了:“你在这里干嘛呢?体检?还是……” 手指在诊断室内左右比划了几下,除了看病来医院,体检来医院,泡妞把妹之类的肯定不会来医院,黎灏对在医院里见到钱韶川,而且还穿戴不整齐表示真的不明白。 “这不明摆着的吗。”钱韶川说着还故意抬了抬脚踝上缠着裤子的双腿。 看他裤子退到脚踝,医生站在旁边,黎灏了然似的比了个ok的手势:“了解,外面等。”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站在一边的艾瑟眨了眨两下眼皮,他说了解,是真了解还是假了解,不会想歪了吧? 几分钟之后就证明了艾瑟的怀疑是正确的,黎灏真的想歪了,而始作俑者却跟没事人似的装无知。 穿好裤子,钱韶川步伐沉稳的拉开帘子走了出来,视线一斜,锐利的目光盯住坐在靠墙壁的沙发上的人。 “黎少好自在啊。” 搓了搓手指,钱韶川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一前一后搁上方几案,随性的模样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再自在也没你钱少自在,泡妞泡到医院里来了,让兄弟大开眼界啊。” 阖上手里的无聊杂志,黎灏笑得淡然:“新交的女朋友?” 在他们的圈子里,钱韶川是出了名的纯素食动物,见他跟男人举止暧mei过,但没见他跟哪个女人有过分的亲密行为,哥们儿都以为他是真玻璃,没想到今天让他撞见这么一出,回去,有点聊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 他跟她都有过分的肌肤之亲了,算做女朋友也不为过。 钱韶川虽然这么想,但某人却不这么想,一掀开帘子便听见女朋友三个字,艾瑟先狠狠地白了一眼某死不要脸的妖孽,后语气冷硬的纠正:“他是我病患,不是我bf,懂?” 听见艾瑟这么说,黎灏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钱韶川又看了一眼坐到主位上的艾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美女医生钱少是来体检的?” “体检?” 艾瑟转头看向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笑容依旧,一个面瘫如死神,好吧,病人*第一,她不会弃职业道德于不顾:“算是吧。” “钱少你来查什么?性功能?” 黎灏好奇的眼珠一飘瞄上了钱韶川的某部位,钱韶川条件反射的放下双腿坐正身体,轻声咳嗽调解尴尬气氛。 噗嗤。 艾瑟忍不住发笑,若不是亲眼看见钱韶川窘迫的模样,艾瑟这辈子都不会相信流氓也会有尴尬的时候。 哎,算了,小女子不与臭流氓计较,就帮他一把吧:“黎少你又来医院做什么?什么科室不走偏走整形科,难道来割皮?” 014争锋相对字字珠玑 “黎少你又来医院做什么?什么科室不走偏走整形科,难道来割皮?” 艾瑟的话一出,坐在沙发上的当事人差点滑坐到地砖上,这女人……这女人…… 黎灏悲催的发现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他也是混*圈的,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女人这样调侃。睍莼璩晓 “艾小姐。” 黎灏稳稳重心,正色地叫了一声艾瑟的名字。 “嗯?” 很好奇,她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听见艾瑟往上扬的鼻音,就知道她对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好奇,黎灏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艾瑟顺势垂下眼睑看向自己左边胸口。 一见白大褂上别着的胸牌,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大名其实早已暴露,刚才的那些唇舌之争纯属无稽之谈。 “有话直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被人知道,轻而易举叫出姓来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其实也没什么话,就是想问你一句你可否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好像但凡跟钱韶川沾点边的人,嘴巴都特别毒,就连素来以温和帅哥之称的黎灏也不例外的使用上了阴毒舌功。只可惜,他毒舌功夫运用的再好,也料不到毒舌功它另一位祖宗正坐在诊断室内。 “羞耻二字我要不知道怎么写,那黎少你也应该不会知道道德二字怎么写。” 艾瑟轻而易举将话回击过去,击得黎大少当场无言以对泪千行。 “哈哈,不错不错,不愧为我钱韶川看上的人。” 呱唧呱唧,钱韶川厚颜无耻的拍手叫好,不但没得到艾瑟一个‘过奖’的眼神,反倒得到一个‘白痴’的表情。 亲见两人的互动,黎灏终于明白这两人心绝对没有有灵犀一点通的可能,情侣这档还当真谈不上。 理了理外套,黎灏调整坐姿,脸上重又挂上温和的笑:“ok,算我不道德在先,只是艾小姐你口无遮拦这毛病得改改才显得淑女。” 管你鸟事! 艾瑟心道她淑不淑女跟他有毛的关系,面上同样浮出一抹笑,这笑绝非真心,不带丝毫感情,纯属职业性微笑:“黎先生你管的可真宽,敢问你是做哪行的?管理还是管教?” “……” 黎灏二度被艾瑟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来,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庞笑得更加柔和动人。 “他啊,做管理的。” 钱韶川算是头一次见到能够跟自己有的一比的人存在,心里既高兴又憋笑憋得几乎内伤,他终于明白占耀晖有时候因为他的话抓狂的感受了。 “哦?是么?难怪!” 其实在艾瑟心里管理和管教都差不多,管他管理还是管教,反正都是管人的,但在她这里可行不通。 “要管回到先生你的地盘去管,别在我这里瞎捣乱。” “……” 她说什么,他瞎捣乱? 黎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撞了自己的胸腔一下,他跟她没仇啊,她至于一开口就这么字字句句针对他么? “小姐跟我有仇?” “这里没有小姐有医生,要找*小姐到别处去!” 跟他说了几句,艾瑟对黎灏愈发的无好感,本来无恶意的称呼在她听来全是有恶意,管他能不能接受,只要她心里爽了就好。 “……” 第三次,这是第三次! 黎灏抓狂的站起来,拉开步子大步向前笔端朝着艾瑟的方向走去。 “黎灏你要干嘛?” 钱韶川眼疾手快,一见情形不对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两步射到黎灏跟前挡住他的去路,双眼微眯,如同沉睡中的狮子觉醒一般骇然。 015跟她保持两米以上距离 钱韶川微眯的双眼犹如沉睡的狮子觉醒之时那般骇然,他不知道黎颢要干什么,但是,如果他敢对艾瑟有半分的跃踞,他都会翻脸无情。睍莼璩晓 话说到这里,这男人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 答案当然是no,因为面对此时没弄明白自己到底为毛那么火大的钱大少纯粹就是热血青年化身,只为了彰显他英雄救美的魅力。 “哟,钱少,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又是这个问题,钱韶川从艾瑟嘴里听到一次,又从黎颢嘴里听到一次,这或多或少让他快速运转的脑袋卡壳一下又一下。 “你说怎么个意思?” 通常情况下,钱韶川这厮很少管与之无关的事情,但凡都有个例外,无疑艾瑟的事情就是例外:“她一女流之辈能挨得住你几个拳头?” “……” 挨揍?! 听见钱韶川挑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艾瑟心中警铃登时大作。 眼前看起来外表斯文,笑容温和的如同二月暖阳的大帅哥有暴力倾向?所以他要揍她?敢问她跟他有仇么?好像没有,那他干毛要揍她? 艾瑟的脑袋瓜里开始浮现各种挨揍的理由和情形,不管哪一种她都是被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可怜巴巴的惨样,绝对没有哪一种是既能够不被揍又能够神气活现大摇大摆潇洒走出她亲爱的诊断室的。 啊呜…… 想到这些的这些,艾瑟心里拔凉一片,想她从小德智体美劳无一不学的顶呱呱的好,在学校里那也是老师身边的好学生,大小奖状得了不少,还从来没有被人揍过,被人说不好的经历,今天这一出究竟是闹哪样啊? “你……真的要揍我?” 十分之不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艾瑟试探性的问道。 他有说过他要揍她吗?谁告诉他的? 黎颢偏头睨了一眼被钱韶川挡在身后的小女人,再缩回脖子正眼盯上钱韶川那双活活要生吃了他的眸,至此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黎少清晰的听见他的那颗玻璃心咔擦裂成两半。 “钱少,你这护花使者做的太过分了吧。” 黎颢双手插进裤袋里,潇洒不羁地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我黎颢是怎么样的人相信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至于有没有揍人或者说有没有揍女人的习惯我想我不用用过多的废话来申辩吧。” “你是怎么样的人跟我无关,你有没有揍人或者揍女人的习惯也跟我无关,唯独跟我有关的就是我身后的女人,我不管你是被她弄得抓狂真想揍人也好,还是被她气的吐血假想吓唬也罢,总之,你,最好跟她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这算是钱韶川此生说的最长也是最啰嗦的一句话,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威胁。 然,黎颢也不是被吓大:“呵,钱少你吓唬我?这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应该是你钱少才对吧?怎么能够让我跟我的相亲对象保持那么远的距离呢?” 虾米? 相亲对象?! 艾瑟自动忽略黎颢说的三句话的前两句,紧紧就抓住了最后一句的相亲对象四个字。 “你就是那个某集团军军长的儿子黎颢?!” 艾瑟仍旧不信的指着他的鼻尖做夸张状,黎颢见状收起笑脸换上稍微严肃的表情双肩一耸,丢给她‘你现在才了解’的表情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是?” 他为什么不能是?也就是说他就是,而且很肯定。 天! 艾瑟惊讶的发出一声哀嚎,要不要这么狗血! 016没有默契更胜有默契(一更) “黎颢,我警告你,最好放开你的爪子,要不我跟你没完!” “钱少,这该放开手的人应该是你吧!” “……” 处于中间的人听见两个男人互不相让的话,无语到了极限:“我说你两能先放开我吗?” 有没有搞错啊? 她就一晃神,这两牛高马大的男人居然像三岁小孩儿一样上演了一出公开抢人的戏码,敢问他两究竟是谁啊,又不是天王老子干毛非得拿她一个小女子做筹码来抢啊。睍莼璩晓 “我不是好吃的,不是好玩的,麻烦二位大爷放开你们的手!” 被分别拉成一字型的双手此时已经在默默的宣告它们真的很酸并且也很痛,它们不想成为这两无聊男人的游戏。 艾瑟终于忍不住怒了,怒了的后果就是贝齿一咬,硬碰硬的将她的两条伸直的胳膊给狠劲儿地扯了回来,双臂齐齐甩动,以此来减免胳膊的痛苦。 “很痛?” 钱韶川看见她甩胳膊的动作,一步上前明知顾问,结果可想而知,除了换来艾瑟一个大白眼之外什么都没换到,反而引得旁边的黎颢捂嘴偷乐。 “姓黎的你给我闭嘴,再笑我废了你!” “你给我闭嘴,不许笑!” 就在黎颢笑的开心之时,两道不同的声音从他的正面传来,好似还能拐弯,分别进ru了他的左右两边的耳朵里。 这太邪门儿了吧。 黎颢嘴角狠抽,放下捂住嘴的手,轻咳道:“你两可真逗。” “逗管你鸟事。” “管你什么事!” 好吧,又是两道声音同时发出,语速语调和语气那是相当的同步,听得黎颢双手一摊,嘴唇一瘪,意思很明显,你两真是太有默契了。 跟他有默契?见鬼去吧! 这是艾瑟的心理活动。 默契?那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这是钱韶川的心里想法。 当然,这两不对盘的人在第二次不约而同之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之后各自头一昂,分别朝南朝北两个方向走。 艾瑟重新坐回她的办公椅,握住鼠标狂点病患姓名栏,而钱韶川呢则是走到沙发旁坐下,长腿再度翘上了几案,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好不自在。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黎颢摸了摸鼻子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事实证明他没说错任何一句话,只是他忽然发现他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咳。” 又一声咳嗽从吼间发出来,这一次黎颢没有刚才的放dàng不羁,转而换了一副我很认真的表情,不过再认真他那一年四季不变的温和笑容着实没办法让人去相信他是真的很认真。 单手插进裤袋里,黎颢抬脚慢慢向办公桌边靠近,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坐在沙发上的人莫名的放下了交叠的双腿,身体坐直,双眼微眯,仿佛猎食的豹子一样时刻准备冲出去猎杀强敌。 “艾小姐,刚刚可能真的有误会,我来不是为了跟钱少争玩具,而是真的为了找你。” 找她?干毛? 艾瑟警觉的转过头来,望着头顶上的人。 温和的眸子写满真诚,让她意外的觉得这人似乎可以相信:“出去谈?” 出去谈? 艾瑟简单的三个字引得钱韶川颇有些不满,正想阻止裤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 收藏过两百,今天两更哟 017或许真是他太自以为是(二更) 听见钱韶川裤袋里的手机频繁的震动,艾瑟收回凝视黎颢的视线转而看向了他……的裤袋。睍莼璩晓 “钱爷似乎很忙!” 他很忙?不,他一点也不忙!他要忙也不会跑到医院来找她了! “哪有艾医生你忙。” 艾瑟的话说的很呛,钱韶川回答的也很冲,两人完全半斤对八两。 “呵,钱爷见笑,你要不忙那就是闲得慌。” 说完,艾瑟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跳动的时间,十一点一刻,距离下班还有四十五分钟。 放下手腕,眸光定格在办公桌上,秀眉微蹙。 摊开的记录薄平静的躺在原地,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记录的,病例薄密麻也写了很多,再看电脑,该输入的都输入了。 没新增的病号,没新来的病患,她好像没什么事可做了,既然如此…… 抬起眼睑,浓密的睫毛扑闪,望了眼前的人一眼,随后退开椅子站起身,艾瑟没做片刻停留绕过办公桌走向门口,开门出去,约莫一分钟之后折回,整个过程来的突然也迅速,根本不给人留丝毫反应的机会。 “黎先生既然来了,那也别客气了,有什么话和误会我们在饭桌上谈,怎样?” 微抿的唇瓣牵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她是个处事果决的人,当断不断不是她喜欢的处事风格。 爽快! 黎颢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句,他自问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各种类型都有,但像艾瑟这么干脆的人,反倒在他的印象中是第一个。 “行。” 一个字,决定了他的去与留。 “我反对。” 然而,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听他们的决定就不淡定了,站起身掏出手机没看一眼来电径直丢出反对的意见,可惜,他的反对对于某个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来说压根无效。 “钱爷你似乎真的很忙,手机响了停停了响,哪里有功夫闲管别人的事?你的反对无效。” 对钱韶川这号人,她真的无好感,每句话从她嘴里出来都像带着刺,好似刺不穿对方她心不甘。 其实谁又知道在跟钱韶川重遇之前她的心境是个什么情况,自从七年前她无意在自家浴室撞见打手枪的他,还差点被他耍流氓的那一天开始,她几乎每晚都梦见他真的化身为狼,吃的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然而七年后再见居然是那样,她还有什么好言好语跟他慢慢谈细细说? 听着艾瑟字字句句都带刺的话,钱韶川心里挣扎的厉害,本能的想要为自己争辩什么,奈何手里那破手机就像跟他作对似的一直响个不停。 眼角余光随意一瞟,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轻飘飘的落入了他的眼底,心尖骤然一紧,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包里炸开了花。 爷爷? 他怎么想起给他打电*话了? 难道是他检查的事情温女士没兜住让他老人家知道了,所以…… 看见钱韶川的手指一点一点移向屏幕,艾瑟唇角微弯笑的很淡:“黎先生,我们走吧。” “好。” 耳边传来两人友好的对话,指尖距离屏幕最近的地方顿住,抬眼,艾瑟唇边的笑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或许真的是他太自以为是,她在他心里停留了七年抹之不去,而他在她心里恐怕早已没有了记忆,能留下的顶多就那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眼睑垂下,没有再抬一下,直到两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才滑动屏幕接起了电*话:“喂,爷爷?” 018要不去跟他搭个话 “喂,爷爷?” 声音一出,连钱韶川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么没有激情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呵……曾几何时他这么没有信心过?好像自他成年就没有出现过吧。睍莼璩晓 “小兔崽子!” 钱老爷子在手机里等了很久才等到话机里传来接线声,本来气的不轻浑身直冒寒气,想着只要那混蛋小子接通的第一时间铁定先狠骂一通然后再跟他说叨说叨,但他没想到这电;话接通之后愣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 钱韶川那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声音仿佛带着点点委屈传入钱老爷子的耳朵里,他那满腔怒火也瞬间熄了一半。 孙子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老钱家就这么一个独苗,纵然他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在孙子受委屈的时候发。 “赶紧的,说!” 做惯了领导的人出口那就是命令的话,最反感那些个说话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人。 “……” 他怎么了?能说么?身为三十岁的人竟然制不住一个二十五岁的丫头,这说出来他爷爷不气死都会被笑死。 “没怎么。” 钱韶川嘴里说着没什么,眼睛却往门口瞟,他多希望那消失的白色背影能够忽然折回,哪怕借口东西忘拿了他也会高兴一下,可惜,事与愿违,连老天似乎都不帮他。 “没怎么你就给我好好说话!” 老爷子的声音往上一拔,钱韶川的腰板儿跟着一挺,当他反应过来爷爷又在进行军事化指挥之后万般无奈的瘪嘴。 “您老找我有事儿?” 扯了扯领带,钱韶川沉沉的吁了口气,借此缓和自己那僵硬的脸庞和心里的郁闷。 “必须有事才找你?!” 好吧,钱家人说话都一个调调。 钱韶川无语的望了望天花板,心道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 “您老怎么跟温女士一个口气?得得,怕你们了,有什么事直说行吗?” 钱韶川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长腿往门口走,这里,再多留也无益,所谓眼不见为净估计也就是这么个理。 走出门,不忘将门带上,钱韶川盯着紧闭的门足足一分钟,他这素质简直好到了没边了,这么好素质的人哪里去找啊。 不知出于哪种心理,钱少自恋起来那可真是没边,前一秒还颓丧的就像谁欠了他800万不还似的,后一秒陡然又像打了鸡血似的重获新生。 “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 老爷子在手机里花白眉毛一挑,可惜钱韶川看不见,要是看见了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活见鬼了,因为他那向来板着脸的爷爷此时正隐隐作笑。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哎,孙子嗳,你怎么那么不上道?” 老爷子嘴里的一句不上道顿时让钱韶川停下了快速交替的步子猛然一顿,他丫要上道怎么会被弄个性功能障碍的鉴定结果? 没听见钱韶川的声音,钱老爷子也不急,语速较先前平缓了许多:“晚上滚回家吃饭。” “理由。” 吃饭也要理由,也只有钱韶川才敢这么说。 终于,老爷子那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被钱韶川给再次激发了出来:“吃饭要什么破理由!” 老爷子吼完径直挂断,听见手机里频繁传来的嘟嘟声,钱韶川嘴角抽的那叫默默无语泪千行啊。 钱韶川自顾自的默默无语,却没发现走廊转角处那抹一直站着未离半步的白色身影。 “要不去跟他搭个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样。” “不用。” 她跟他无话可说。艾瑟如是想着,脚尖调转方向,笔端朝着医院食堂方向走。 黎颢深深地看了一眼走廊上的人,心里不禁起了一层波澜,原来那个人要他来医院是为了这个啊,越发的有点意思了。 019饭菜合胃口人不合胃口 坐在医院职工食堂里,黎颢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睍莼璩晓 不是食堂的饭菜不可口,相反,美地理医学院的饭菜比起公立医院的饭菜还要可口,只是他鼻翼频繁闻到药水味,即便再美味的食物放在他跟前,他也难以下咽。 “黎先生对医药水过敏吗?” 相较于黎颢的难以下咽,艾瑟却是大快朵颐。 由于今儿是她请客,她特意点了西式套餐,这也是他们医院的一大特色。 “你怎么知道?”望着眼前的人吃的津津有味,黎颢有些尴尬,为了不让这份尴尬继续持续下去,餐刀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快速的咽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不习惯在医院里吃饭。” “不用解释,对医药水过敏的也不是你一个人,我朋友也过敏,所以,她不经常来医院找我。”艾瑟埋头跟盘中美味奋战,对黎颢的解释并不在意。 “你朋友?尤美子?” 放下刀叉,黎颢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清水润嘴。 “尤美子?”乍听这个称呼,艾瑟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谁给她取的这么日式的称呼?恶心的要死。” “恶心么?嘁,我怎么觉得你朋友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反倒很喜欢。” 黎颢笑的很淡,艾瑟想着尤美喜欢这么恶俗的名字心里一阵恶寒:“尤美子?呵,越听越恶心,还是you物好听。” “you物?” 他跟尤美那女人见过两三次,在他的记忆里,尤美顶多算得上成熟,至于性感和妩媚她好似一点都不挨边。 “你们的称呼真特别,她……” 黎颢耸肩表示无法接受,话到一半被艾瑟打断:“你好像对我朋友的兴趣比对我更多一点。” “有吗?” 不过几句话而已,黎颢没想到对方会给他下这样一个鉴定结果。 “当然。” 用餐巾擦了擦嘴,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随之放下水杯,指尖沿着杯口弧度转圈:“饭菜的味道真心不错,只是共进午餐的人不太对我的胃口。” “……” 好厉害的女人,一顿饭的功夫竟然把他否决的那么的彻底。 “对你胃口的人是……”抬眼,笔端的盯着她含着淡淡的笑的眸子,后背缓缓靠向椅背,黎颢若有所思,三秒之后给出他的猜测,“钱少么?” 钱少?那是她的菜? 艾瑟停下转动的手指,指尖伸入杯口,碰触水面,荡起涟漪而后拿出来放到嘴边,饱满的唇瓣衔住,用力吮*吸舔尝味道。 “很淡,一点味道都没有。” 轻启朱唇,唇彩在阳光下如同宝石般闪亮。 “呵,原来如此。” 一语双关,挺聪明的女人。 从裤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片子放到桌面,修长的指尖将其推到她的跟前:“客随主便,这顿你请,我不会跟你争,但片子我希望你能收下,多个朋友远比多个敌人强。” “成交。” 艾瑟拿起名片放进白大褂口袋里,拍拍口袋示意放好,而后退开椅子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望着对坐空了的位置和吃剩的菜肴,黎颢无奈地摇头,想他堂堂集团军军长儿子竟然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想来都让人不可思议。 看着桌上静默的手机,心里突然有一个怪异的想法,不再多想,拿起手机解开屏幕锁,翻出通讯录,找到某个人的号码迅速拨了出去…… 020怎么不带女朋友 城南郊区,偌大的复合式别墅里此时正在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睍莼璩晓 坐在客厅真皮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分别翘着二郎腿保持着沉默,客厅里除了液晶彩电放着不受现今诸多年轻人喜欢的战争片的声音外,便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怎么样啊?” 开放式的厨房里,系着围裙的温淑贞扬长脖子往客厅里瞧动静,但看了半天仍旧没有看见他们家老爷子的人影,不免有些担心,压低声音问站在旁边帮她切卤牛肉做拼盘的丈夫。 “不知。” 钱建澍切得很认真,每一片牛肉都像经过计算似的只有2mm那么薄。 放下菜刀,将砧板上切下来的牛肉依次摆放到盘子里,然后又将清洗干净的西兰花削出花样摆放在盘子两边做衬托。 “嗯,完美。” 将摆好的一盘拼盘端在手里,钱建澍学着高级餐厅里的上菜员走到温淑贞跟前,指尖点了点她的后背,让她转过身来看他的杰作:“怎么样?你老公的刀法不减当年吧。” 盯着拼盘看了良久,温淑贞悠悠地说了一句不错,弄得钱建澍高昂的兴致一扫而光:“哎,敷衍。” “我怎么敷衍了?我不过是……” “你不过是担心儿子嘛。”温淑贞对丈夫的话不赞同,才开头就被钱建澍截了话,“不是我说你呀,从儿子回来到现在,你就没把你那脖子给放好过。温女士,你不觉得你这担心纯粹是没必要的吗?就咱爸那老顽童的心态,他能真跟小川生气?” “真不会?我看悬。” 换做平时她倒真的不担心,但关键是这次老爷子要小川回来是为了那检查的事,当然,酒店的事也八成说脱不了。 “你不信?好吧,咱两打个赌?” 钱建澍太了解他爸了,试问要是老爷子真跟自己孙子过不去,干嘛中午那会儿亲自打电*话呀。 “我才不赌。”温淑贞懒得理会他,转过身继续看候她精心为儿子准备的汤。 厨房里钱建澍两口子做着晚饭说这话,客厅里钱韶川和占耀晖继续沉默装死人,直到从车库拿了东西回来的老林出现两人才有了点点小互动。 占耀晖用眼角余光目送林叔走进饭厅,抬眼看向二楼紧闭的书房门,从傍晚他们下班回来老爷子都没有出现过,他不免为钱韶川捏把汗:“川,我觉得我们要再无动于衷,估计今晚爷爷会绝食。”。 “呵……” 鼻子轻哼出声,钱韶川是多么通透的人,拍拍西裤站了起来,双手踹进裤袋里,踱步往饭厅走,边走边大爷似的冲着厨房里的人呼喊—— “温女士,饭菜什么时候好啊?你儿子饿了!” “小兔崽子,你饿了自己不会弄啊!” 钱韶川前脚喊饿,书房门后脚就被大力的从里面拉开,钱老爷子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站在楼梯口骂道。 “我弄的不合您胃口啊!” 钱韶川上半身后仰,眸光投向楼梯口,瘪嘴:“您老终于舍得出来啦?我以为那书房比我更让您喜欢。” “嘁,小兔崽子!” 钱老爷子被钱韶川的一句话逗乐了,杵着拐杖走下楼梯,占耀晖眼尖迅速起身跑过去搀,嘴巴甜的犹如抹了蜜:“爷爷,您能出来真好。” “你两就撺掇吧。” 占耀晖虽然不是钱家人,但打小跟钱韶川一块儿玩到大,老爷子也把他当半个亲孙子看。 老爷子一步步走近,站定之后没说话,双眼直直盯的钱韶川心里发毛,一开口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怎么老带着小辉,你女朋友呢?今晚怎么不带来见我?” 021外界传闻真真假假 老爷子的话一出,室内温度陡然降低到了零点,时间静止,空气仿佛也凝结成了冰,直到钱建澍端着拼盘走出厨房,一声开饭才将冻结的冰面撕开一条缝隙,室内温度也渐渐回升。睍莼璩晓 “爷爷,先吃饭,吃了饭慢慢审。” 占耀晖是多么有眼力劲儿的人,一看僵局打破,立马笑脸迎上,搀着老人坐到了饭桌主位上。 钱家看似大户,但在吃饭这个环节上却跟一般家庭没两样,钱老爷子生性喜欢热闹,故而常年服侍在身边的老林两口子自然跟一般佣人不一样,在饭桌上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之后,饭菜上桌,简单的八菜一汤看起来极为丰盛,老爷子微微扫了一眼菜品,颇为满意,占耀晖乍看这么多家常菜,心道今晚沾光有口福了,钱建澍和温淑贞纷纷落座,隔桌对望一眼见机行事,唯一没有反应的只有钱韶川。 “小崽子,你黑着个脸给谁看?” 老爷子抬眼撞见钱韶川那张臭脸,他老人家还没发火呢他个小兔崽子倒先黑了一张脸,有他这样尊老的吗? “我哪有?”拿起筷子,钱韶川率先开动:“阿占,快点吃,吃完了回家睡觉。” “啊?吃完了就睡,那不是……” 占耀晖正端起碗筷,想要表现一下说句‘爷爷吃饭,叔叔阿姨吃饭’之类的面子话,谁想钱韶川一句话丢过来,弄得他来不及反应,‘猪’字已经到了嘴边乍一看钱韶川的脸色不对,果断的把那个字给咽了回去,也不再多言一语,埋头,吃饭。 “爸,您先喝碗汤。” 温淑贞盛了一碗汤递到钱韶川跟前,努嘴示意让他递给爷爷。 钱韶川无奈,放下筷子接过小碗,然后恭敬地递到了爷爷跟前去,收回手的同时不忘做回乖孙:“爷爷,喝汤。” “哼,我有多久没听见你叫我了?”老爷子语气虽硬但手上动作却没那么硬气,端起热汤吹着喝了一口,随即摆手道,“都吃饭,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看似简单的七个字,却让在场之人如释重负,钱建澍一招手,围坐在桌边的人都开始端碗拿筷吃起饭菜来。 老爷子喝完汤也拿起筷子夹菜,小鸡炖蘑菇是他的最爱,不等他亲自动手温淑贞又一个眼神示意钱韶川同志要主动为老人服务。 “爷爷,您尝尝这个。”钱韶川收到太后指示,立马放下筷子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勺舀了一勺蘑菇和鸡块儿送到老爷子的碗里。 “嗯,知道讨我欢心了?行啦行啦,自己吃吧。” 孙子么,毕竟是自己的,老爷子哪有不待见的道理。 吃着孙子舀来的蘑菇,老爷子心里稍微有点美滋滋的,吃了两口之后,再度旧事重提:“今晚我饶你,下次记得把那女孩子给我带来。” “女孩子?”埋头吃菜的占耀晖一听老爷子这么说,不明白的抬起头来反问,“什么女孩子?” “咳咳……” 这边占耀晖没明白过来,那边钱韶川已经很不和谐咳嗽起来。 “儿子,没事儿吧?” 看见钱韶川逐渐咳嗽红了的脸,温淑贞放下碗抽了纸巾递给他:“别吃那么快。” 听着钱韶川猛烈咳嗽,占耀晖放下筷子给他拍背顺气。 按道理占耀晖这么平常的动作不会引起老爷子的猜想,只是他没把自己的嘴唇管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凑近钱韶川的耳朵低声细语吹热气,恰好又让坐在一旁的老爷子给逮个正着,再看他那心疼的模样老爷子心里的气一下没顺过来,越看越刺眼。 外界传闻自己的孙子是同性恋,他一直都不信,可这小辉和小川的动作未免太亲昵了。 “小辉。” “啊?” 占耀晖正给钱韶川拍着背,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转头看过去,老爷子的那张脸已经拉了下来。 “你和小川都是男人,我不希望再听见外界媒体胡乱报道你俩友好程度超过一般朋友。” 022占耀晖被吃豆腐,泪~ 老爷子说的尽量含蓄,他想他们年轻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想的挺好,奈何低估了自己孙子的实力。睍莼璩晓 “咳……” 猛力地咳嗽了一下,喉咙因为咳嗽而难受的要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钱韶川的临场发挥。 直起腰,抹了一把眼角上的泪,不等占耀晖辩解,钱韶川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令在场之人呼吸凝滞倒吸冷气的事——接吻。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是真的吧,答案是no,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只见钱大少拉过占耀晖同志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导致老爷子傻了,钱建澍愣了,温淑贞手里的碗砰地一声落到了地砖上摔得粉碎。 嘴唇上传来的热度让当事人占耀晖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想他活了三十年,还从来没有被男人亲过,这尼玛的算作怎么一回事! 钱韶川望着占耀晖那傻*逼模样,心里美的那个得瑟,外界传闻他们有基情,那他就证实给所有人看。 “钱韶川!你疯了!” 终于,在饭碗落地的瞬间,温淑贞瞪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子怒吼,话音落地之时眼圈也跟着红了。 她养儿三十年,却没想过她的儿子是个纯gay,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勾唇,钱韶川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拽住占耀晖的衣领,一把扯开,砸吧嘴唇:“味道不错,可惜不是我的菜。” “……” 卧槽! 这叫什么事儿,饭没吃好反倒被自己好友吃了豆腐,导致他现在严重消化不良。 “钱韶川,你神经病啊!” 快速的抹了一把嘴唇,占耀晖虎着脸表示强烈不满,然而某神经病不但没有发怒反倒冲他狂眨眼。 眼睛出毛病了? 不对。 占耀晖刚一这么想,立马又否决了,再细细品味刚才他说的那句‘可惜不是我的菜’,这越品越觉得诡异。 当他慢慢品出各种滋味后豁然发现自己被某神经病当枪使了:“钱韶川,我跟你有仇啊?你要证明也不至于拿我的嘴巴当试验品吧。” “哦,小占占反应慢的不是一拍两拍啊。” 抓起他的领带,钱韶川捏着嗓子像个小姑娘似的羞涩的绞着玩儿,那声音听得占耀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妈的,什么时候不卖弄风sāo偏在今晚卖弄,整个一神经病! “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这话占耀晖几乎咬牙切齿,目前这场烂摊子有的他钱韶川收拾。 “收什么场啊,大家都是聪敏人,明白的很。” 牵住占耀晖的领带,钱韶川站起身再度伪娘了一把:“小占占,走,我们去睡觉觉。” “……” 占耀晖脚下一个蹶趔,差点没站稳,望着眼前一干惊恐的眼神,他的背脊一阵又一阵的发寒,他发誓,只要离开饭厅,他定会掐死他。 ** 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艾瑟握着手机出神的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不知在想什么。 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的人抬眼便看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不免一紧,这妞有多久没这样过了? “涩妞,你想什么呢?” 尤美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将毛巾地给她,让她帮她擦头发。 艾瑟接过毛巾揽住她的头发轻柔擦拭起来,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妈,回来了。” “啊?” 尤美惊讶的抬起头来,疑惑的盯着地砖上的手机,用眼神问是否是真的,当她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陡然泄了气。 “那你打算怎么做?” 艾瑟的妈妈回来按道理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只有她知道,这对艾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023亲妈跟领导没有区别 她打算怎么做?倒不如问她她能够怎么做。睍莼璩晓 “她是我亲妈。” 尴尬地咧嘴,扯出一丝苦笑,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也不会有她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关系都可以断,但唯独血缘这层关系断不了。 “……” 艾瑟说的没错,那是她亲妈,生养了她十八年的亲妈,纵然这七年她们母女的关系可以说不复存在,但骨子里总是流着同样的血,叫她不管不顾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回来?” 从前往后梳理了一下头发,尤美问的很轻。 她知道艾瑟不喜欢那个女人回来,但脚长在人家身上,人家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纵然你有千千万万个不喜欢也耐她不了。 “就这两天,具体时间等候通知。” 纤细的手指插入尤美的发梢,手指拨弄,柔顺的发丝变得凌乱,而后又在她的拨弄下变得整齐。 艾瑟对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满意,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将手里的毛巾递还给她,坐下,抱住双腿,窗外的月光打洒在她的脸颊上,看不出她真实的表情。 “是不是有种国家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的感觉?” “嘁。” 尤美对她的这个比喻嗤之以鼻,盘起双腿,闭上双眼,随着呼吸的深入背脊逐渐挺直,随后再缓缓地吐气。 “哟,小妞,瑜伽今晚你可是在洗澡之前就练过了啊,别在姐姐面前装深沉。” 艾瑟一边调侃一边表露自己的意思,她跟尤美能够成为朋友,她俩无疑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心里有话就直说,不掖不藏。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挺直的背脊也再度放松了下来,睁开眼睛,尤美一双褐色眸子泛着波光,从艾瑟的角度看去真真漂亮的犹如那千年琥珀。 “妞儿,我觉得吧——” 尤美的话刚起了一个开头猛然一顿,这来的突然听得艾瑟本就无奈的心绪霎时往下一沉,直到她的话音再度拔起,那沉下去的心才慢慢回归到了原点。 “你妈哪儿是像国家领导视察工作啊,这派头谁听了都会觉得她丫就是国家领导。” “……” 艾瑟听尤美一句话说完嘴角不禁一阵猛抽,心道小妮子说话抑扬顿挫全站齐全了,这尼玛的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领导啊! …… 随后一个小时里,两人胡吹乱侃,直到各自都口干舌燥之后才依依不舍各自回窝睡觉。 尤美睡觉喜欢抱大狗熊,倒床三分钟不到基本睡熟,艾瑟睡觉没特别的嗜好,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闭目养神十来分钟也可以进ru睡眠状态,然,今晚却注定她无眠。 翌日—— “哇!你没事儿吧?” 一走进医院大门,正面碰见一男同事,此男同事平日里有些鸡婆,但没想到今天的他更为鸡婆。 “有事儿?”艾瑟停住快速交换的步子一脸淡漠的问道。 “嘿,艾医生,你说你至于话不到三句就把人给冻死么?成天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真为你的未来担心。” “你的话已经超过三句,我没宣判你的死刑该说是你运气好还是我今天大发慈悲?” 艾瑟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秀眉微蹙颇有些不耐烦。 听她这么说,对方无奈地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看见她那张漂亮脸蛋上的两大黑眼圈,他还是忍不住想笑:“昨晚没睡好?我相信依艾医生的个性是不会晚睡的,只是你的黑眼圈……” 叮咚! 刚切入正题,艾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艾瑟歉意的点了个头,拿出手机划开屏幕锁,一条信息赫然映入了眼帘—— 我和你妹妹约莫三十分钟后抵达a市,你准时来接机! 024无巧不成书(钱爷,拇指~) 准时接机……呵,她要她去接机她就去吗? 只看了一眼,艾瑟果断的点了删除。睍莼璩晓 将手机放回口袋,抬眼,对上深不见底的黑渊。 ? 脑袋里刹那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眼前的男同事怎么就换人了? “谁的信息?” 从他看见她埋头看手机再到删除手机,他在她脸上看见的只有不爽和苦笑,这当真是他认识的她吗? 钱韶川不禁产生了怀疑。 “关你什么事!” 艾瑟的话来的很猛也很冷,连生性冷淡惯了的人也有几分招架不住。 不给他去猜测的机会,艾瑟抬脚往诊断室走,步伐果决,边走边下逐客令道:“钱先生你的病不用天天复诊,你也不用每天都往医院里跑。” 钱先生?! 钱韶川以为自己听错了,长腿往前一迈,两步追上,跟她并排走:“我也知道不用天天复诊,只是我心里老放不下那悬着的石头。” “放不下来那是心理问题,你该找心理医生而不是来找我!” 艾瑟脚下猛然一顿,钱韶川来不及刹车越过了她,而后又折回,难得赔笑道:“心情不好?” 问出这个问题连钱韶川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丫的也算冷血动物一只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关心人了? “心情好不好跟你有关?” 艾瑟声音一提发出反问,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自己又自嘲起来:“也许我心情真的不是很好,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最好离我远点,别再靠近我。” 一个陈述句肯定了她此刻真的心情不好,不想让与之无关的人牵连进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听见她这么说,钱韶川也不再追问,默然的望着她走进自己的诊断室且关上*门。 或许是她真的有什么烦恼的事所以才…… 想着这个或许,钱韶川双眼一翻鄙视自己多管闲事。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挺早。 想今天他给自己放了假,原意是想来医院了解她跟姓黎的谈话结果,而现在的情况看来就算他有十万个理由想知道她也不愿意告诉他了。 也罢,今天问不到还有明天,明天问不到还有后天,他的时间多的很,他不信单凭黎颢那厮几句话就能把她给搞定。 如是想着,钱韶川的心情反倒好了几分,今天放假不用去公司,那他就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去占耀晖的公司视察视察吧。 钱大少决定的事情那肯定立马照搬,谁知他刚转身准备往电梯方向走,一道温柔的女中音带着‘一诊断室’四个字传入了耳朵。 只见女中音道谢一句之后往一诊断室的方向走,一身干练的职业女装,单手挎着一只黑色皮质挎包,挎包上的标志隐约落入钱韶川的黑眸。 lv?! 这一国际品牌的挎包是很多女性所钟爱的,要说特别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跟艾瑟熟悉的人当中能有几个挎lv的?能够买个a货来炫耀两把已然算不错了。 有了这个想法,钱韶川忍不住抬脚跟上,亲眼目睹女中音连门都没敲径直进ru了诊断室。 他是进还是不进? 两个声音做着斗争,然,不等他决定是否进去,诊断室内的一记声音顿时让他不再犹豫推门直入,眼前一晃抬手便截住了某只正挥下来的巴掌…… 025华董的续弦果真名不虚传 手腕处传来力道,她越是想要往下辉,那力道越是大的惊人。睍莼璩晓 回眸,一潭黑渊落入眼底,好似星火即将燎原般的叫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 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划破冷寂的空气,尖锐的蹿入耳膜,坐在椅子上的人儿不禁打了个寒战。 记忆仿佛一下子被拉扯到了六年前某个夜晚,她哭着,求着不要那个人走,可最终那个人还是为了所谓的好日子而不要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钱韶川冷硬的语气一顿,反手一甩,高跟鞋顺势往一边歪倒,踉跄了好几步,女中音才算勉强稳住重心没有狼狈的摔倒。 钱韶川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错手指的动作已然表明了他的嫌恶:“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我以为你很上流,不想你的作为却让上流二字倒过来写。” 上流二字倒过来写不就是下流? “……” 女中音明白过来钱韶川的画外音之后略施粉黛的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想她步入上流社会也好几年了,目前为止还没哪个后生晚辈这么不讲情面的。 “你究竟是谁?你又知道我是谁?” 整理了一下套装,女中信愤恨地瞪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男人,接连发问。 “你耳聋还是耳背?” 很少时候他会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但前提条件是对方没有招惹到他或者他身边的人,“如果耳朵有问题,乘电梯到二楼,耳鼻喉科恭候大驾。” 什么?! 这下女中音更是气的不得了:“我问你你是谁你居然说我耳朵有问题,究竟是谁的耳朵有问题?哼,我看你也不过三十来岁,目无尊长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眼科?” “呵,女士……这称呼怎么觉得跟你不搭调?” 叫出女士,钱韶川忍不住皱眉,他见过太多的女士,像她这么二的女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过头了!” 女中音一直抓着他是谁的问题不放,钱韶川忽然扯开唇角露给她一丝‘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的’诡异笑容。 “dk集团听过吗?” 同混商场,没有人不知道dk国际集团的,钱韶川故意把国际二字省略掉,他相信她了解内情,然而几秒钟之后他便发现他以貌取人这是个多么大的失误。 “dk集团算什么?年轻人,你可知道华氏?” 女中音提起华氏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脸上不免扬起了些许得意之色。 “华氏?” 一听这个字眼,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耐着性子多嘴问了个具体,“你说的华氏该不会是我国前十名金融公司之一?创建地在北京的华氏?” “不错!你dk集团有华氏名声大吗?” 女中音梳理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几丝卷发,她老公的集团先进排列全国金融集团前七强,除开前五名巨头他们撼摇不动之外,前六的位置微操胜券。 “哦~了解了,明白了,想必你就是那位华董的续弦。” 钱韶川装出一副‘我才知道’的表情,早闻华氏集团董事长续了一位漂亮少妻,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026我可是你的亲妈 钱韶川装出一副‘我才知道’的表情,早闻华氏集团董事长续了一位漂亮少妻,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睍莼璩晓 “哼,现在知道还不晚,我不跟你年轻人一般见识,但是——” 女中音扬起侧脸一副不可一视的高姿态:“你刚才对我那般无礼,是否该道个歉啊!” “道歉我看就不必了吧。” 双手自然的插进裤袋里,钱韶川咬了咬口腔内壁略微思索,两秒之后眉宇舒展弯下腰凑近女中音的耳郭轻声低语,“麻烦转告华董他老人家,dk觊觎华氏已久,不久之后就会拜访。” 温柔的气息喷洒在侧颈,女中音顿感头皮发麻接连往后退开两步:“你这混球,连我的豆腐都要吃,简直不要脸!” 吃她豆腐?! 钱韶川眼皮微跳,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女人:“嫩草虽好,但也得挑人。你的豆腐我嫌担水太重涩口。” 说完,抬脚走到艾瑟跟前,抓住她的手腕,拉起径直往门外走。 “你站住!我有说过你可以把她带走吗?” 一见他要带人走,女中音两步走到门口,挡住他们的去路。 “冷芷心,你闹够没有?!”一直没有说话不代表她能对她继续容忍。 她闹?! 冷芷心冷哼一声:“艾瑟,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我可是你的亲妈!” 亲妈?! 钱韶川乍听之下脑袋嗡的名叫开来,这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女人居然是艾瑟的亲妈?敢问有谁能信? “她是你……亲妈?” 仍旧不敢相信,手指指了指门口挡着去路的女人又指了指她,钱韶川嘴角抽搐地问道。 “……” 别开头,艾瑟用沉默的方式告诉他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要她选,她宁愿没有这个妈。 “怎么?不敢跟他说啊?” 冷芷心将lv包挎上肩头,双手交抱,不减年轻时候半点风情的双眼流露出一丝自得的笑。 “……” 不敢跟他说? 不,她不是不敢,而是觉得丢脸。 她的母亲,生生母亲,因为去华董事长家里做保姆,做到后来却成了人家的老婆,等她知道不远千里从学校赶回家,看见一辆黑色大本停在家门口,而她的母亲含泪收拾衣物准备离开她们母女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话说这些都不要紧,她艾瑟也能接受,毕竟母亲也含辛茹苦了那么多年,该找自己的幸福她不会反对,但是,在她们母女对话的三十分钟内她五次看见她的母亲眼睛流泪嘴边却含着笑。 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做老婆有那么好笑吗? 这个问题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想明白。 要说当年那老头七十多岁了,也身患重病,估计也活不长,而老头的儿子那时候正直盛年,五十几岁离异没孩子,一旦老头死了她妈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嫁给他儿子,要不当年她妈也不会那么委曲求全的答应不扯证了。 想到这些过往,艾瑟的心里很不舒服,头慢慢的垂了下去,贝齿紧紧咬住唇瓣,眼里急剧地凝聚着滚烫的液体。 027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不哭,不能哭,也不许哭。睍莼璩晓 就算要哭,也要到没人的地方去哭。 或许感觉到自己快要把持不住,眼睑快速的眨动,滑到眼眶边缘的液体被她强行给吞进了喉咙,苦涩的味道呛的她难受。 隐忍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此刻的她突然好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你要阻止你继续,我不奉陪了。” 用力的拨开钱韶川握着手腕的手,挡开门口的人,艾瑟小跑着往洗手间的方向冲。 越是跑,她越是想哭,刚刚被她强行咽下的泪水再度侵染了她的眼眶…… 望着她跑掉的方向,钱韶川楞了片刻,而后拔腿跟着跑了出去,然,冷芷心并没有打算让他就此离开的意思。 手一伸,拽住他的胳膊,咬牙把他给往后拽了一步:“你等会儿!”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像雕塑一样扯都扯不动,冷芷心甩了甩手心里有些窝火。 “老女人,你究竟要干嘛?!” 他不喜欢眼前的人,纵然她是艾瑟的亲生母亲,是他那几年没有联系的同学的姨妈他也不喜欢。 什么老女人?她很老吗? 一听这词她就来气:“你眼中就没长辈可言吗?” “你要能称得上长辈天要下雨红雨!” 钱韶川咬牙切齿的丢出这句话,而后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眼里满是嫌弃,手上动作狠的吓人:“别让我对你的反感更上一层,放手!” md,他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礼貌过?答案是从来没有! 掰开她的手指,钱韶川二度拉开长腿准备去追跑掉的人,他刚才似乎看见她哭了,他心里有些担心。 “你是我女儿的什么人?” 显然,冷芷心仍旧继续纠缠不放,双手撑住门坊挑起峨眉问道:“看你这么在乎,该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看见她张开双臂死缠的恶心表情,他多么想说一句‘是不是关你鸟事’,但一想到她跟艾瑟的关系,到嘴边的话也立马转了个方向:“华太太,空有其表不是你的错,但背着你家男人死揪着别的男人不放就是你的错了。” “你……” 钱韶川的话冷芷心听得明白,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好没有人看见。 收回双臂摸了摸盘起的头发发梢,还好没有弄得太乱。 看着她滑稽的动作,钱韶川讽刺的勾唇,踩着沉稳的步子大步了流星的走出了门。 “小子,我告诉你,要想泡我女儿必须得先得到我的同意。” 望着他的背影,冷芷心有些失神。 从他对艾瑟的上心程度来看估计不是一般朋友那么简单,弄不好还真被她猜中了当真是她男朋友,只是一个嘴巴这么狠毒的男人自己女儿能驾驭的了吗? 冷芷心咬了咬指尖发现真的很疼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转身背对门口抬高分贝拉长声调,却没有人发现她语音落地嘴角噙着的那丝苦笑。 028给她机会哭但不给她被人笑 靠在卫生间门外的墙壁上,钱韶川有一下没一下地旋转着手里的手机,手机时不时的碰触到他略微曲起的一条腿上,他也浑然不知。睍莼璩晓 卫生间内,水龙头哗哗地流着自来水,伏在陶瓷水盆上的人将水接进掌心随之狂乱的拍大在脸颊上。 一下,两下,三下……反反复复地拍,水花每一下拍打在脸颊上都觉得异常的疼,但再疼也好过她此时此刻心尖上的疼。 不知用水拍打了多少次脸颊,发丝湿了,眼睛涩痛了,手也酸了,方才停了下来。 双手撑在水盆边缘,睁开被水雾蒙住的双眼,痴痴地望着白花花的水激流勇进似的争先流进槽口,一直没有变化的唇瓣微抿,抿得平直的唇线忽而往两边轻扯,跟着,断断续续的干笑声从吼间挤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听着卫生间内发出来的声音,钱韶川仍旧把玩的手机忽然一顿,手掌颓然的往后滑,侧面靠上大腿,脑袋也跟着靠上了冰冷的墙壁。 笑吧,如果笑能减轻你的痛苦的话,当你笑够了,笑累了,你也可以再释放一点。 心里默然的念叨着,冷硬的唇角抿出一丝无奈的弧度。 “哈哈哈……哈……呜……哈哈……” 正如钱韶川所想,艾瑟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像猫儿似的呜咽了两声之后又开始发癫似的笑,笑完又接着哭,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那片无尽海洋里,一点一点慢慢沉沦下去。 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任凭泪水决堤,任凭笑容浮现,哭完笑完,再哭再笑,频繁的交替变换,不管不顾,就那么任性的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听见他哭,钱韶川扬起脑袋,双目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白的如雪的天花板不仔细看似乎没什么,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有那么一两撮黑色蛛网凝结在某个角落。 双手抱住臂膀,收起唇边的那丝无奈,换做了然。 打扫的再干净的天花板也会出现这点瑕疵,更何况是人呢? 哎,妞,想哭你就哭吧,哭出来了心里也就会释然了。 …… 正在钱韶川看天花板看的出神之时,在医院走廊转角处渐渐传来脚步声。 平直视线,放下曲起的腿,站得笔直的听音辨声。 大概有三个左右的人往这边走来,听那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挺轻快,应该是女人的脚步。 砰! 卫生间的大门被用力的推开,冷冷的丢出跟我走三个字便把水盆边的人强势拉走。 怎么回事? 艾瑟没弄清楚状况便被他强行往外拉,脚上的高跟鞋虽说鞋跟不高但在腿长的钱韶川的带领下还是走的很踉跄。 钱韶川在前走一步艾瑟在后跟着小跑两步,这滑稽的动作看的已经转过转角的三名女医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看见同事,艾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拍打着钱韶川的手掌让他速度放开她的手,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他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 当钱韶川以最快的速度把艾瑟带离事发现场的刹那,三名女医生齐放女高音:“艾医生和帅哥在女厕所里!!!” 尖锐的声音无限回荡,已经距离很远的艾瑟听见那回音心里顿时哇凉一片,以后还让她怎么在这里混。 看着前面头也不回径直拖着她往前走的男人,尼玛归根结底都是这死男人的错! 艾瑟越想越气,飞起一脚踹上了他的小腿肚:“流氓,放开。” 029他们的姿势真够暧昧的 流氓…… 听见这个称呼,钱韶川不爽的皱眉,突然停下快速交换的步子,艾瑟刹车不及,硬生生地撞到了她的怀里。睍莼璩晓 “好痛。” 吃痛的揉了揉鼻头,这丫的人长得高也就算了,干毛胸膛那么硬?一点肉感都没有,全是骨头,痛死她了。 “嘁。” 看着她懊恼地揉着鼻子,钱韶川嗤笑:“笨得要死。” “我笨关你鸟事!”用力的揉了两下鼻头,眸光无意瞥见那还死拽住自己手腕的爪子,那不愉快的记忆顷刻间涌上了心头。 “流氓,放开你的爪子,再抓我告你非礼!” 手臂狠劲儿的往下甩,试图用这种方式摆脱他的钳制,然,她越用力,钱韶川拽的越紧,到最后,她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手腕红了一大片,钱韶川手上力度痛的她嘶嘶地倒抽冷气。 尼玛的臭男人,他到底要怎样? “放开!” 第三次她要求他放开,可惜,沉睡的狮子一旦觉醒那便是很恐怖的动物。 带着隐忍的怒气,钱韶川咬牙:“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叫我一句流氓,我他妈就真变身流氓,不信你试试!” “没见过真正的流氓就别乱叫!” 嗡地一下,艾瑟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当年他在浴室里威胁她的话,至今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呵…… “钱韶川,我觉得你这人可真无耻!” “无耻?!” 反问出这两个字,钱韶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对!你就是无耻!” 手腕痛的厉害,而这死男人还没松手的意思,艾瑟火大的飞起脚再一次的袭击上了他的小腿肚。 然而这一次她并没有两分钟前那么幸运,只见她的脚尖擦着他的裤脚而过,没有踢到结实的腿肚,钱韶川单手从下往上一捞。 砰! 后背硬生生地抵上了墙壁,浓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曲起的腿架在劲瘦的腰上,那姿势可谓是暧mei到了极点。 “妞,我知道你心急,既然你那么想要,我成全你。” 咬了咬腮帮,钱韶川睨着他那双足够魅惑人心的双眼,黑眸像玻璃反射光芒一样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舌尖舔过锋利的牙齿,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狐狸。 被他架着一条腿的人看着眼前一秒变身大灰狼的男人,不由地大大的吞了一口唾液。 虽说她这些年一身的冰山之气,生人勿进非诚勿扰,但是面对这流氓男人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怕。 “钱……钱爷……你想怎么样?” 开口第一个钱字还找不准方向,声音飘忽不定,听得钱韶川新潮澎湃。 可当她第二个钱字出口,外加一个爷字冒出来,艾瑟成功的将飘忽的声音拉上了正道,那气势犹如换了一个人。 浓密的长睫眨动,星光般璀璨的双眼浮现出一丝挑*逗之色,小手抓住他的领带打着圈的玩耍。 妖精! 钱韶川看着她一点一点发生变化的神情,心中不由地发出感慨。 “跟谁学的?” 跟谁学?这些需要学么? 粉润唇瓣微抿,勾出浅浅的弧度,把玩着领带的小手忽然停住,五指拽住他的领带顺势往自己跟前一拉。 “现学现卖!” 钱韶川只觉得脖子一紧,淡淡的香味蹿入鼻翼,唇瓣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030强吻引发的后果那是很严重滴 唇齿碰触间传来微微的痛感,淡淡的馨香带着专属这个女人的魅惑如同罂粟一样渐渐蹿入他的鼻翼,流入他的脑海。睍莼璩晓 强吻?! 思绪逐渐从恍惚中被拉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漂亮脸蛋,钱韶川的脑子里陡然生出这么两个字。 omg! 强吻!!! 这狗血的戏码是不是演反了? 噗! 演反了?反个毛线啊反。这出戏根本就不该这么演才对! 钱韶川无情的将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苗苗给提前扼杀。 想他三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肆无忌惮,至于女人那更不用说了,但艾瑟却一而再的成为例外,他就弄不懂她丫的怎么那么有胆就成了打破他禁忌的第一人? 情yu趋于第二,理智成功的占了上位。 钱韶川双眼一闭,内心十分之不情愿,双手却不得不违背意愿强行将靠近自己的女人给拉开。 大腿脱离禁锢,泛着酸软着地,被拉开的人如释重负的在心里松了口气,脸蛋上露出的丝丝笑意轻而易举的将她内心真实想法给掩藏。 “钱爷的技术也不怎么地!” 先发制人就是这个么个效果。 艾瑟的话一出,钱韶川很配合的黑脸。 唇瓣仍旧残留她的点点余温,他没想过她的话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刺激人。 “……” 双眼微眯,犹如万把利剑从眸子里齐齐射出。 他想看透眼前的女人的内心,想弄懂什么前一秒这个女人可以主动的那么叫人难以自拔,一秒之后她怎么又能够那么轻松的覆上面具露出獠牙将对方撕扯成片? “艾瑟,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跟我说话?” 敢问这些伪装不都是男人才该有的么?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够伪装的这么好? 视线笔端的摄入她的眼球,凝视了好一会儿,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样做纯粹是徒劳。 他想他是真的弄不懂女人,尤其像她这样的女人更是弄不明白。 “我为什么跟你这样说话么?” 艾瑟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背脊笔直地紧贴冰冷的墙壁,美眸紧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越看心里越发的觉得阴冷。 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够碰触的,从他的眼里她只总结出这样的结果。 “就是看你不顺眼呗。” 抿唇,含笑,好似刚才一切都不过是她为了逞一时之快小小报复他才那么做的。 “是么?” 不顺眼,呵…… 钱韶川往后退了两步,跟她拉开了一定距离。 如果是别人跟他说看他不顺眼,他或许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艾瑟说看他不顺眼,他怎么就觉得那么不爽,甚至……落寞?! 落寞?! 这个词一出,钱韶川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这种感觉的?是上次他亲眼看见她跟黎颢走的那一刻开始还是说更早? “当然!” 什么叫狠,艾瑟这就叫狠! 一刀不够再插一刀,直到对方血流殆尽才算满意。 艾瑟笑的比先前更加轻,当然二字吐得一点迟疑都没有,说完,挡开眼前的肉墙,脚尖调转,准备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艾瑟转身,钱韶川单臂一伸大掌再一拽,娇小的身板落入他的怀里,另一只手臂顺势揽住她的腰,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腰身用力将怀里的人死死的抵上了墙壁,薄唇狠攫,一记釜底抽薪带来的眩晕叫她真正知道了惹怒妖孽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031KISS的后遗症无限延长 指尖碰触唇瓣,带着微凉,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那霸道且猛烈的亲吻过后留下的痕迹。睍莼璩晓 他干嘛……吻她? 这个问题从他攫住她的唇开始就在她的盘旋,直到现在都仍然像一团雾水一样没有解开。 唇边有点点痛感,灼热的指尖扫过去,不免更疼几分。 嘶~ 懊恼的皱眉,尼玛的臭男人! 因为不爽所以诅咒,她再度发现她丫的跟那死流氓没哪一次是对盘合得来的。 呃?! 干毛她要跟他合得来?为毛不是他跟她合得来? 额~ 这两个问题前后是不是一层意思? 艾瑟悲催地发现她的脑子混乱了,也混沌了,好似一团粘稠的死紧的浆糊,想搅都搅不开。 心中顿然奔腾过千万只草泥马,淡漠的小脸逐渐覆上一层名叫无比苦逼的表情,仰头对着天花板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长啸一句卧槽! “艾瑟?” 一只小手忽然挡住她的视线晃了晃,电视剧里都这么演,手掌一出必定能够魂魄归体六神有主。 然,尤美太相信那些狗血的电视剧剧情,真正的失神的人是压根就看不见她的手掌的。 这小妞病了? 看见自己的手掌晃啊晃的恨不得给她一巴掌的时候,尤美终于放弃了这种弱智的招魂戏码。 挪开屁股,抬脚踹开身下的椅子,尤美小妞很不高兴的发飙了—— “艾瑟!!!” 震耳的声音打破房间内的安静猛然划破空气直逼艾瑟的耳朵,失神的她乍听这声震天般的吼声三魂归位六魄回窍。 眨巴无辜的眼睛一脸迷茫:“怎么了,阿美?” 怎么了? 哈,她死妮子三魂丢了两魂半还敢问她怎么了? 尤美气得在房间内暴走:“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还好意思叫阿美,阿美个毛线,你阿……阿美?!omg,阿美嗳!” 尤美来回暴走了两个半来回之后突然急刹车,脚尖一转,瞪着美目做吃惊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半信半疑的问道:“你刚才叫我阿美?” 尤美有很多别称和绰号,you物、鱿鱼、尤美子等等都是她不登大堂的绰号和别称,但阿美绝对是诸多称呼中最为严肃的一个,也是她个人比较喜欢的一个。 当然,这个称呼可谓黄鹤一去不复返兮,有多少年没有听见过了连她本人都不记得了。 “啊。” “哦……?” 艾瑟挑了挑眉表示你丫反应太慢了,尤美有知后觉终于明白刚才那声阿美绝非幻听。 “怎么个情况啊?能说不?” 拉过被踹出去几步远的椅子,椅背朝前,尤美双手抓住椅背镂空支柱一屁股坐下,双眸迸射千万把利剑,俨然审问一般铁面无私。 “什么怎么个情况?就那个情况呗。” 艾瑟双手一摊,做好了一切打死都不承认的准备。 “哎——!” 尤美托着浓厚的鼻音叹了口气,放下双手下巴径直搁在了椅背上:“涩妞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阿美了你心里清楚,能够这么本能的叫出来你心里要没事那才只有鬼大爷相信。” 她跟艾瑟那是什么关系?那可是铁打铁的死党关系。 “妞……” 艾瑟欲言又止,唇角扯动之际犹豫率先占了上风,但当她对上尤美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神,果决成功逆袭—— “我跟钱韶川……接吻了。” 032他跟你不是同一道上的人 接吻了!接吻了!接吻了! 尤美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蹦三丈高,她那可怜的屁股生生铬在了椅背上,痛的她龇牙咧嘴。睍莼璩晓 “妞,没事吧?” 看着她小脸扭曲,艾瑟罪恶感布满心头:“要不要我给你检查检查屁股?” “卧槽,你丫个色胚!” 揉着发疼的屁股,尤美将牙齿咬的咯咯响:“这么大的事你说我能没事吗?***,你丫谁不招惹怎么偏招惹上姓钱的了?” 尤美不知道艾瑟跟钱韶川曾经的遭遇,但她知道她有事瞒了她。 她不愿意说,作为好友的自己也不能紧追不放的问,尤美很懂得朋友之道。 可是这会儿,她亲耳听见艾瑟说她跟钱韶川那厮接吻了,她要能再淡定,再无动于衷那真是不合格的朋友。 “不是我招惹他,而是他先来招惹我。” 说道这个谁先招惹谁,艾瑟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 曾经的记忆再度爬上脑海,引发记忆,初次相遇那是一场噩梦,也是她这辈子抹不去的不美好的记忆。 拉开椅子,尤美双腿并拢站的笔直,双手揣进熊宝宝家居服的小口袋里,咬唇将艾瑟垂下眸子的一些列动作尽收眼底。 “你跟他早就认识?” 话说钱韶川这号人放在a市要说不认识那纯粹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但她相信凡事有例外,而这个例外绝对只有她这个只跟书本打交道的好友不知道。 听见头顶上严肃不带半分开玩笑的声音,艾瑟的心咯噔地猛跳了一下。 尤美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中最要好的一个,她们两人之间说话很少时候有严肃的时候,只有遇到棘手问题才会难得严肃一回。 可这会儿…… 抬起眼睑,如她所料,尤美的一张标准瓜子脸上除开严肃二字别无其他表情,唇瓣翕了翕,终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看见她的嘴唇蠕动,尤美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眸子变得清灵了许多:“你不说就算了,其实我也知道,曾经我问不出来的答案今天同样问不出来。” 脚尖勾住椅脚,椅子喀喇喀喇滑过地砖,停在身边。 没有坐下,只是将全身的重量侧靠在了椅背之上。 尤美接着说:“艾瑟,我只想告诉你,钱韶川跟你不是同一条道的人,你别陷得太深,我怕你到时候难以自拔。” “妞,我没……” 艾瑟清楚她的意思,刚想反驳,尤美再一次的开口,阻断了她:“不管你怎么想,我作为朋友只能提醒你到这个地步,因为伯母……” 尤美说的太快,伯母两字刚出口立马被她自个儿给掐断,奈何艾瑟耳尖,逮住话柄就不放过:“伯母?我妈?我妈怎么了?” “没什么。” 知道是自己最快差点说漏了嘴,尤美耸肩讪笑。 “你不会有事瞒我吧?” 她有事瞒她那也说的过去,毕竟那件事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可说可不说,可尤美平白无故提起她妈,这就算没什么隐瞒也不免引人怀疑。 “喂,有事瞒着的好像是你才对吧,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尤美双眼弯弯抿唇笑得很自然,艾瑟偏头看了半晌没看出丝毫破绽,无奈,最后不得不撂下一句‘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的狠话此事才算就此作罢。 望着窗外逐渐染上红霞的天际,尤美忽然觉得有一丝名叫寂寥的东西侵入了心头。 033人吓人的后果那是很恐怖滴 来上班肿么有种做贼的感觉。睍莼璩晓 艾瑟头上唰唰落下三根黑线,这尼玛的破感觉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 收回探在门口的脑袋,艾瑟整理了一下衣服,嗯嗯地清了清嗓子,双手护住挎包带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大厅走。 “艾医生,早。” 进门,咨询台处的两名护士友好的点头问好,艾瑟回以点头并一个好字。 人说要装也要装得像样一点,不能给对方看出丝毫破绽。 走过咨询台,艾瑟有意识的挺了挺胸,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当然,国人八卦的喜好肯定不会因为她的抬头挺胸而消失不见。 待艾瑟离开大厅,两护士就开始巴拉巴拉起来了。 护士甲:听说了么?昨天艾医生和他的病人从女厕所里出来,随后又在走廊上演了一幕激吻戏,真真羡慕死个人。 护士乙:听说啦,当时小刘医生她们看见的时候都惊悚了,那可是前所未见的大帅哥啊,可惜了,被艾医生这么糟蹋了。 护士甲:糟蹋?得了吧,我倒觉得是那男人艳福了一把,肯定美死了。 护士乙:咦~我看不是帅哥美死,而是艾医生美死了。哎,你我怎么就没那个艳福呢? 护士甲:哎呦喂,你就幻想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想要艳福,下辈子吧。 “能有自知之明也是一件好事,最怕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胡乱嚼人舌根子。” 护士甲以为这话是护士乙反驳的,当她听见前三个字的时候赫然发现声音粗矿且低迷,摆明了不是一个女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转头,对上一对深渊,仿佛有魔力,一旦掉进去便无法自拔。 占耀晖双手习惯性地插入裤袋,咬了咬口腔内壁,现今的花痴女真是多的如同牛毛。 “嗨,美女。” 占耀晖厚颜无耻的玩儿自恋:“我知道本人长的还不赖,但是不能一见男人就流口水啊,那样太不淑女了。” 是个女人就怕被男人说不淑女。 两名护士猛吸了一口即将但还没有流下来的哈喇子,双颊微红羞涩的往后退了几步,与台前的人保持一定距离。 他的气场有那么大? 要说气场那可是钱韶川排名第一,他顶多排个第二。 看着两护士的动作,占耀晖眼角猛跳:“我有那么恐怖?” 没。 护士摇头否认,两人齐齐在心里给了一个大大的否定词。 “那……” 指了指她们两人站定的位置,占耀晖忽然觉得再这么继续较真下去是多么的没意义啊没意义。 “哎,算了,我问你俩,刚才进去的那个是叫艾瑟吧?” 虽说他亲自调查了艾瑟的资料,但真人毕竟没有亲自见上过一回。 是。 护士仍然没有只言片语只是点头表肯定,看的占耀晖心肝拔凉拔凉的。 他的人品素来很高,怎么今天就那么低呢? 鞠了一把伤心泪,占耀晖决定不再理会这两小护士,绕过咨询台径直往电梯方向走。 很快来到8楼整形科,没费吹灰之力在1诊断室找到了人。 出于玩笑心理,他放轻脚步,就在他靠近埋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的人的时候一声美女从天而降,他料定了对方会被吓一跳,可却没料到某女被吓到的同时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劲风嗖嗖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034女人就是一可怕的生物 呃?这个…… 脖子上传来微凉的感觉,一道寒光划过眼前,喉结蠕动,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睍莼璩晓 “我说……你至于吗?” 占耀晖扯了扯唇角讪笑道。 呼……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她无心跟任何人开玩笑,而某些不要命的偏喜欢跟她开玩笑,这归根究底不是她的错。 “我觉得很至于。” 艾瑟回答的极缓,占耀晖脸部肌肉一阵猛抽,这***哪里是个温柔的女人?完全一*母夜叉。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笨到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脱口而出,能够藏在心里自己想想也算不错。 修长的指尖扫过冰凉的手术刀刀身,占耀晖试探性的要求她拿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一旦稍不留意弄不好他的小命真的不保。 “要我拿开?” 艾瑟挑眉,明知而故问。 哎呦,他的亲姑奶奶嗳。 占耀晖默默无语泪千行的瘪嘴:“我要死了你也逃不了,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妞,听话,把刀……” 放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脱口,他很荣幸的再度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微凉感比先前更甚三分。 “把你刚才叫出来的妞字给我收回!” 压在刀刃上拇指的拇指用力的往前推了一下,艾瑟的声音随着气氛的僵持变得冷硬起来:“我很反感你们这些男人动不动就用妞来套近乎!恶心!” 妞这个字本身没什么不好,用在情侣之间那叫亲昵,用在陌生人之间那叫搭讪。 她艾瑟此生最恨的就是搭讪,因为她这些年来看见过太多搭讪带来的不好结果。 为了保全自己不受伤害,她只能狭隘的去理解搭讪的含义。 “ok,我……我收回……” 占耀晖没想到一个随口称呼竟然会引起艾瑟的不满,如果说刚才故意下她是他有心而为之是她才错,那这无意的一个称呼绝非是他的错吧。 没有感觉到手术刀移开脖子,占耀晖那玻璃似的心不禁开始狂跳。 “那……那个美女……” “收回美女两个字。” “ok,收回,那女士……” “我有名有姓,什么女士,你再乱叫试试。” 占耀晖狂汗,他的人品什么时候低到了这种地步。 “我说你他妈究竟要干嘛?不就一个称呼吗?至于弄得要死要活吗?” 好言好语不受待见,那就干脆点来个狂轰滥炸吧,反正他就是个跑腿的,说到底他跟她压根就不熟,没必要太过客气。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很至于。” 艾瑟没有收刀的意思,一手架着手术刀,一手指着别在胸口的牌子:“睁大你的小眼睛看清楚了,我姓艾,不姓妞,也不姓女士,懂?” 眨了眨眼睛,占耀晖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看了两秒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开了:“哎,幸亏你解释清楚了,否则,我还以为你要我看你那飞机场似的胸呢。还好,还好。” 神马? 他说她是飞机场?卧槽! 士可杀不可辱! 一把拽住他的领口,艾瑟扬手准备划下刀子,然,就在那么一秒钟之际,占耀晖琥珀色的眸子犀利的一眯,抬手劈下一记手刀。 叮当,手术刀落地。 “我告诉你,要不是钱韶川病了,我他妈才懒得跟你这么个泼妇浪费唇舌!” 035蛇鼠同一窝,惹不起啊惹不起 “我告诉你,要不是钱韶川病了,我他妈才懒得跟你这么个泼妇浪费唇舌!” 手刀劈下的同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转,艾瑟痛呼一声便被他给压在了桌面上。睍莼璩晓 泼妇!泼妇!泼妇! 占耀晖在心里狂叫着泼妇,插在裤袋里的手因为叫嚣而捏成了拳头。 他敢保证,要不是眼前的女人是他死党看上的女人,他肯定会一拳头揍扁她的脑袋。 尼玛钱韶川究竟看上个什么女人啊? 占耀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全天下那么多女人,美丽的,妖媚的,冷艳的等等,各类女人都有,为毛钱韶川那笨蛋眼拙的就看上个这么个怪咖? 说她怪咖可能有点过,但说她奇葩绝对不为过吧。 什么,你说她不奇葩? kao! 占耀晖一字真言腹诽。 她要不奇葩,能够在被吓了之后不尖叫反倒拿把手术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做要挟? 她要不奇葩,能够对一个称呼那么敏感? 美女女士统统的不接受,他若再叫一个小姐弄不好他就此双眼一闭一命呜呼了。 她要不奇葩,她能听见钱韶川病了美目瞪大,冷漠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 嗳,等一下。 视线越过她的脸颊扫到她的眼睛,难能可贵的他看见了她眼睛里蓄着……泪水?! 这…… 生平在花丛里流连惯了的公子哥看见女人的泪水一点都不惊奇,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人为他的无情而哭的嘶声揭底泪水殆尽。 但看见艾瑟哭,他不由的心跳一窒。 她为什么哭?自己好似没有欺负她吧? 艾瑟哭跟别的女人哭不一样。 别的女人哭,要么大吼大叫痛彻心扉,要么边骂边哭外带砸人砸东西。 而她哭,却只有隐忍,不带一丝抽泣也不带一声痛苦。 泪滴沿着眼角滑落,无声地落下,滴在桌面上,凝结成珠,一颗泪水滴下来之后另一颗才跟着滴下来,犹如拨弄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井然有序。 凝视眼角泪水流过形成的泪痕片刻,占耀晖陡然间一阵罪恶感有心而生。 松开她的手腕,拉住她的臂膀,脚尖勾住转椅边缘轻轻带动,转椅听话的滑到了艾瑟的身后。 扶住她的双肩,将其安置在转椅上,蹲下,琥珀色的眸子对上她的眼,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不是他找不到话题,而是面对这样的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真要他说,他估计能够说出来的就是诸如“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哎呦,你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等等。 真***俗! 占耀晖自动否定了这些俗气的客套话,抓了抓后脑,忽然发现他丫的平时也能说会道的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找不到半个字来缓和一下气氛呢? “其实……”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将话题扯到了他们共同认识的人身上,“川他不要紧,就是感冒,你也不用担心的哭,没多大事。” “他感冒关我什么事!” 艾瑟乍吼出来的话把占耀晖弄懵了,再看她揉手腕的动作登时一口鲜血涌上喉。 “我他妈不被你两玩儿死都会被气死!” 他丫的上辈子到底哪儿得罪了这两同属狐狸的,至于都拿他的真心来开刷么?啊! 036怎么跟老爷子又扯上了关系 柯尼赛格行驶在临海公路上,海风呼啸着吹打在脸颊上,有轻微的疼。睍莼璩晓 艾瑟单手紧扣住门把,她真担心自己被风给刮出车外去,那样她还不摔成肉饼喽。 “我说……” 海风灌进嘴里,扼住了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艰涩的将那口海风吞进腹内,才接着说道:“你能开慢点吗?这里又不是高速路,不用一踩油门飙至180码吧。你严重超速了,当心电子监控拍摄下来,交罚单交的你哭。” 听着她含风而说的话,占耀晖唇角微扯,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碰触车篷按钮,车篷缓缓地支起来,慢慢地将整个车顶包住。 呼…… 耳边听不见呼啸的海风心里终于好过了点,艾瑟调整坐姿抬眼正视车盖。 银灰色的浅弧形车盖上竟然有两道水蓝色,由远及近相交的形状看上去有点像子弹头。 先不说形状有多怪异,单说这颜色搭配怎么看都觉得骚包。 “嗳,我说,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这么骚包的车?” 钱韶川的那辆布加迪威龙虽然是黑色的,但那车尾的橘色喷漆足以让人恶寒。 艾瑟回想起那天踢中的布加迪,眼皮狠跳,要说钱韶川那车够骚包的了,没想到占耀晖的车也这么骚包。 莫非同性也能相惜,闷骚不玩儿了改玩儿骚包了? “骚包?” 占耀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评价他的爱车骚包,慢慢品味这个词的深层次含义,品味到最后差点导致他消化不良。 “我真发现你这女人是怪咖。” 在医院他还自动否决了这个词,现在他不得不再把这个否决掉的词给搬出来。 “怪咖?!我哪里怪咖了?” 怪咖这个词她在无数的台湾偶像剧里听到过,通常情况都是男主觉得女主的想法和作为特别奇怪,不合他的心意,才会很不爽的冒出一句怪咖出来。 但是,她非女主,而身边的男人也非男主,她的所做所为所想所说貌似都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说她怪咖? “求解释。” “……” 忽然听见网络通用词,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当他转头看见身边的女人一副认真的小模样的时候,方知他没有幻听。 “嘁。” 嗤笑,换挡提速,柯尼赛格像得到指令一样轮胎飞速摩擦地面唰唰地开过,卷起一片片飘落在地面上的树叶…… “到了。” 来到临海别墅,占耀晖稳稳的将跑车停在了门口。 “你自己进去,他在里面。” 努嘴示意,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为什么要我……” “你能不那么多废话么?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被老爷子削!” 占耀晖赫然地打断了她的为什么,前一秒还和颜悦色后一秒几近狂风暴雨。 老爷子! 突然听见老爷子,艾瑟的心猛然一窒。 在酒店老爷子逮了她和钱韶川的现行,但他们什么都没做呀,相信钱韶川也会解释清楚的,可事隔这么久了,为什么又把老爷子给抬了出来? 难道…… 艾瑟不敢去想这个难道之后隐藏的是什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望着眼前巍峨的建筑,深深呼吸了一口才抬脚往铁栅门口走。 037他从来没把自己当爷 摁下门铃,等待着别墅内的人来开门。睍莼璩晓 叮当。 老式的门铃响起的刹那,站在铁栅门口的人儿头上华丽的落下三根黑线。 这都是哪个时代了,居然还有人这么传统! 门铃的声音着实让艾瑟无法接受这是事实她也无可奈何,但等了半晌没人来开门这就让她倍感莫名其妙了。 “我说……” 手指指着铁栅门里面,艾瑟转头问身后的人。 当她的视线定格在距离身后几步远的柯尼赛格的位置……呃,具体来说应该是柯尼赛格开走的位置,她豁然有脱下高跟鞋砸人的冲动。 可惜,她还来不及脱下高跟鞋,那可恶的男人连同他的爱车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是神马意思? 就是开走了,没有管她,自顾自的架势跑车离开了。 凭空挥拳,砸不到人能砸砸空气也好。 就在艾瑟砸空气的空档,铁栅大门吱呀打开了。 撞邪了? 这是艾瑟的第一反应,因为她摁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而且据占耀晖在车上跟她透露的信息来看,这里就只有钱韶川一个人住,至于安保、保姆之类的她压根没有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听见过。 双手合十,对天祈祷。 就算撞邪也别算在她的头上,要算也要算在开柯尼赛格的人的头上。 诅咒他开上大道就被车撞! 额~ 这个诅咒是不是太邪恶了点?也太混蛋了点? 不管! 艾瑟一拍胸口豪气万丈的在心里呐喊一句。 等她呐喊完毕忽然发现她似乎忘记了大门打开一事,于是乎,带着毛骨悚然,带着小心翼翼,她悠悠地转身,微笑—— “哈喽,您好,我是……” 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总之打照面的第一件事微笑绝对不会有错啦。 当然,艾瑟的想法是很好的,可惜她算错了自己即将或者说已经面对的是人鬼神佛是哪一位。 只见门口的人在看见她的微笑的同时单腿绕过另一条腿,膝盖微曲,脚尖点地,双手交抱,肩头斜靠在门柱上,薄唇微抿。 “不过一天而已,艾医生就这么想我的亲自登门了?”钱韶川好整以暇的问道。 噗…… 钱韶川?! 怎么会是他?! 呃,这里是他家,是不是他来开门似乎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话什么意思? 艾瑟慢慢消化钱韶川刚才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没放过的消化,当她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瞬间变身炸毛公鸡。 “我想你个大头鬼!” 她想他?! 凭什么要想她? 艾瑟呼吸不畅的狂吼:“你以为你是谁?叫你一句钱爷你还真当自己是爷啊!” 听见她的叫嚣,钱韶川忽然神情微变,收起了唇边邪肆的笑:“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把自己当爷。” “……” 这混蛋属天气的?说变就变! 看他一副落寞样,纵然她心里再有火气也找不到地方发。 收了怒气,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朋友不是说你生病了么?我来看看。” 生病? 谁? 他吗? 钱韶川被艾瑟的话弄得满头雾水,想他身强体健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嗞嗞! 手机短讯提示,钱韶川摸出一看,霎时一张俊脸黑了个透彻。 038带她去相亲 短讯具体如下: 「鉴于小川川你老人家患了重感冒,小的不辱使命亲自将艾小主送你身边服侍,万望你老人家早日康复。睍莼璩晓」 该死的,***什么不玩儿偏玩儿他老人家病了。 病了?! 想他生龙活虎斗志昂然哪里看得出有半点毛病! 这层账他暂时可以不跟他占耀晖算,但是,请问‘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看着手机显示屏,钱韶川眨眼眨眼再眨眼,好似他多眨几次眼就能把眼前的信息内容真的变成假的。 再看了足足一分钟之后,钱韶川终于相信眼前的事实。 恶狠狠地将手机踹进裤袋里,占耀晖,我不杀了你才怪! 再说艾瑟,她的小脑袋瓜又是属于那种极具想象力的。 在看见他阴郁的脸庞上写着‘本尊很火大,本尊想发飙,非礼勿碰非诚勿扰’等等字样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第二反应抬脚,第三反应打车走人。 可是…… 这个可是多么的让她吐血加郁闷啊。 首先不说钱韶川同志购买的这幢别墅的地理位置,只说在这崎岖婉转的山间小路,能有个计程车愿意从山脚开到山顶那简直都得称呼一句奇葩。 无力的扶额,有钱没地方花的资本主义,干嘛非得在山顶上买个独一无二的别墅显气派? 那是为了证明他丫乃有钱的主! 一个声音陡然从脑海里冒出,艾瑟垂头握拳强忍喷人的冲动。 “艾医生既然来了,那就到屋里坐吧。” 本来他是打算要出去的,现下她来了他也不能不管。 “今天就算了吧,下次,下次再来。” 艾瑟嘴上客套着,心里想着进去了自己还能出来吗?谁不知道你钱韶川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脚尖坚定不移的继续往前走,钱韶川不作声色的双眼微眯,黑眸映射出那移动的脚步,凛冽之气不予言表。 “你就……” 嗞—— 这次裤袋里的手机不再是简短震动提示,而是拖着漫长的震动提醒着主人有来电。 掏出手机,仍旧像先前一样看了一眼屏幕,蓝色屏幕上温女士三个字映入眼球。 这个时候温女士找他干嘛? 薄唇微抿,手机继续震动着,紧握手机的手指随之颤动。 大脑飞速的运转,他猜想温女士找他的诸多可能: 相亲;2.逛街;3.回家。 除开上述三种可能,没别的可能,再根据他对他那亲爱的,伟大的,没语言的老妈同志的了解,第一种可能性那是非常大的。 滑动屏幕,手机放到耳边,只此一个喂字,后续便被温女士那兴奋且半带神秘的声音给截了过去。 “儿子,国贸中心12楼,速来。” 温女士说完挂断,那速度利落的钱韶川眼角狠抽。 国贸中心12楼,那是休闲品茗的地方,更具体来说相亲选那里再好不过。 “你跟我来!” 两步射到到艾瑟跟前,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粗怒的把她塞进了停在另一个方向的布加迪。 “喂,你干嘛?” 钱韶川一路无言,布加迪以200匹马力的速度一路飞驰到了目的地。 艾瑟被他一路带着直奔12楼,抬眼一见到窗边座位上的人双脚一个蹶趔:“钱韶川,我们来这里干嘛?” “喝茶。” 039相亲她成了他的挡箭牌 “钱韶川,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喝茶。睍莼璩晓” 钱韶川说的很淡定,艾涩听的眼角一跳,喝茶跑国贸中心,傻子才信。 “小川来啦。快坐。”背对窗户坐着的一位中年妇女笑着冲钱韶川招手。 钱韶川嘴角抿得平直,礼貌性的一个点头,拉起艾涩的手腕准备抽出方桌下面的椅子坐下。 手指碰触椅背一秒钟又放了下来,嘴角微弯:“这座好像也没多余的,我看还是下次坐吧。” 说完,钱韶川拽着艾涩转身欲走,然,坐在左侧的温女士终于发话了:“钱韶川,我是白养活你三十年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很少时候,温淑珍会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跟钱韶川说话。 持起搁置在杯碟上的银匙,轻轻搅动几下,随之拿出,重又将银匙放在杯碟上,接着端起雪白陶瓷杯,浅酌一口。 苦涩的味道很快溢满口腔,温淑珍不由地蹙眉。 “温女士……” 钱韶川知道他老妈在外不是喝苏打水就是喝奶茶,咖啡这种东西对她来说跟喜欢挨不上边。 “乔娜,你别见笑啊,咖啡好似跟我天生无缘,哪怕我加了再多的糖,它还是很苦。” 温淑珍没有搭理钱韶川,放下咖啡杯歉意地冲左手边的人笑了笑。 “嗳,这什么话,你的喜好我还不清楚啊,刚刚我就想说给你换一杯你又不愿意,现在知道不合适了吧。” 乔娜和温淑珍是多年的好友,自从温淑珍开始为钱韶川物色合适的对象人选,她没少帮忙。 “那……那个乔姨。” 乔娜右手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人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装矜持,从钱韶川进来的时候就一直低着头,现下听见乔娜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不得不抬起头尴尬的咧了咧嘴,拿起放在膝盖上的超大型挎包打算离开。 “怎么了?” 乔娜听见女孩儿叫她,转头一眼便看见她要走:“小薇,你要上洗手间啊?” 小薇双颊染上红晕,娇羞的摇了摇头:“不,乔姨,我看这事儿还是就这样吧,我想我不太合适钱先生。” 来之前,作为媒人的乔姨就跟她详细说过男方的底细,故而她能轻易叫出钱韶川的姓也不足为奇。 钱先生…… 艾瑟眉梢一挑,偏头看向了身边男人的侧脸。 她就说他不是来喝茶的果然没错,人家女孩子都挑明的说出不合适了这摆明了就是相亲套路嗳。 “钱韶川,你最好放开我的手。” 艾瑟咬紧牙关,用几乎只有他俩之间能够听见的声音发出警告。 “干嘛啊?亲爱的。” 感受到掌心里的手腕有小幅度的挣扎,钱韶川将艾瑟的警告完全忽略不计,声音陡然抬高八倍。 亲,亲爱的?! 艾瑟眉角微抖,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家亲爱的? “钱韶川,你相亲就相亲吧,干什么还要给我乱扣帽子。” “哎哟,亲爱的,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给你乱扣帽子!” 艾瑟说的越冷,钱韶川回击的越酸,生怕全世界的人听不见,那酸劲儿酸的艾瑟鸡皮疙瘩掉了一摞摞,温淑珍脸黑的能滴墨。 艾瑟用尽全力想要摆脱钳制,结果全是徒劳,万不得已她使出千年不用的杀手锏…… 040钱韶川,我累了 低头,张嘴,雪白贝齿擦过粗糙的皮肤。睍莼璩晓 也不知道是艾瑟有意想要尝一口钱韶川的肉究竟是何滋味,还是钱韶川故意把手腕往上抬了抬。 齿缝还没有切开皮肤表层组织,舌尖却无意摩擦到了一排浅浅的印记。 刹那间记忆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她咬他的瞬间,大脑停止运转,眼睛忽然涩的厉害。 艾瑟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情绪上的变化,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要哭呢? 木然地松开口,怔怔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相较以前,更显成熟的脸庞上竟然有风霜的痕迹,这七年,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她记得某天夏阳来到她简陋的家里,买了很多礼物,跟她妈妈在卧室里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天际被黑幕笼罩,华灯初上他才走。 临走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说话,只是嘴唇翕了翕,随后便离开了她的家。 至此七年,她跟他没有联系。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妈妈改嫁的事情所以夏阳跟她家断了联系,但这会儿,她似乎才发现当初夏阳离开的同时,钱韶川也跟着一块儿消失了。 或许钱韶川那个时候对她来说就是一恐怖生物,她的出现和消失都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她的表哥呢?那个对她们母女很好的表哥为什么也离开了? 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么些个问题,艾瑟揪住胸口衣襟心绪难以平复。 这七年来,她亲手将自己的心门关上,把自己孤立在了自己那狭小的空间里,不再去相信任何人,因为在这个世上她听见的看见的全都是欺骗。 可七年后,她再见到钱韶川,虽然中间有各种乌龙和狗血,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忘记了曾经。 艾瑟仿佛听见了她那紧闭的心门翕开点点缝隙的声音,缓慢的让人心慌…… 为了能够顺利阻拦家里安排的各种相亲,他任由艾瑟使性子,原因无他,只因这样看上去更像情侣。 钱韶川本来想着随她喜欢,要咬就咬吧,他又不是没被她咬过。 当他感觉到她的齿缝滑过皮肤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的狠撞了一下心房,他知道艾瑟一旦张嘴那就不开玩笑。 就在他做好誓死如归的准备,手臂之上的灼热气息刹那消失,独留恬液带来的微凉感。 偏头想要一看究竟,然,微红的眼眶笔端落入眼底,深邃的眸子微眯,他不明白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她就想哭了。 想哭…… 有了这个认知,黑眸微转,视线落在那被他箍得通红的手腕上。 “疼?” 疼? 这是钱韶川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第一次问是他强行把他从洗手间里带出来,她心情不好哭得难受要他放开他坚决不放。 此刻,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不是因为他箍得她疼,而是因为心绪难抑。 对上他的眼,艾瑟惊觉他的眼里有着一丝名叫担忧的东西滑过。 错觉吧。 心里很快将那丝惊觉给否定掉,摇了摇头:“钱韶川,我累了,想走。” “好。” 无条件的答应,钱韶川松开拽住的手腕,五指沿着她的掌心纹路慢慢下滑,十指相扣着离开。 有的人可能惊异,有的人可能了然,唯独温淑珍觉得眼前的情景很是刺眼。 041艾瑟,这是你自找的 八月的天变换莫测,一场大雨来的突然,瞬间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了雨幕之下。睍莼璩晓 走出国贸大厦,站在门口,望着在雨中奔跑的人群,难平的心绪逐渐恢复到了原始状态。 手掌在宽大的手心里微微转了个方向,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手从钱韶川的掌心里抽离。 定神,微笑:“谢谢。” “谢什么?” 艾瑟的变化太快,钱韶川发现他再次跟不上她的思绪。 “其实……也没什么。” 艾瑟耸肩,翕开一条缝隙的心门砰地一声再次被她自己无情的关上。 打开不一定就好,还不如就此永久的关上。 听着艾瑟的话,钱韶川弄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又出了问题。 前一秒她好像离开他半步就会死,后一秒她又像重又穿上铠甲的斗士一样将人拒之千里。 “妞,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了?刚才……” 钱韶川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抚住她的肩头问个究竟明白,艾瑟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着最根本的距离。 “刚才?我刚才有什么吗?” 艾瑟她知道钱韶川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但满身用尖刺来伪装自己的人哪里会让他看出半分。 “我觉得吧……钱爷你似乎还应该感激我。” 艾瑟的话锋一转,话题眨眼扯到了钱韶川的头上。 “感激?” 好吧,他钱韶川不得不承认艾瑟的脑瓜子比他的大脑运转的快,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感激她。 都说感激也要有个理由,可这没有任何理由的感激他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理由。” 钱韶川浑身气息骤然变得凛冽,声音几近冷到冰点。 艾瑟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背脊一僵,脚下不自觉的再往后退开一步。 “理……理由不是很简单嘛。” 艾瑟的声音好似蚊子叫,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可惜钱韶川耳朵尖,不用凑近也听得一清二楚。 “要我说第二遍?” 对她,他不愿意用这种交流方式来交流,但是她的态度着实让他很生气。 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艾瑟垂下眼睑,黑白分明的眸子死盯着脚尖。 双手搂抱着臂膀,一手上下抚着臂膀,为什么这天分明不冷而她却仍然感觉到一阵阵寒意。 见她不说话,钱韶川烦躁的抹了一把脸,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一句话说第三遍的可能。 “艾瑟,这是你自找的!” 艾瑟不明白钱韶川的话,猛然抬头,嘴唇微翕没发出一声便被钱韶川拽住臂膀径直带到了雨里。 “啊……” 头顶一秒被大雨淋透,雨水顺着发丝流下,点点滴滴合着那莫名其妙的泪一并流入了嘴里…… 站在12楼宽大的落地窗边,望着大雨中的两个人,温淑珍双手交抱,不知在想什么。 “淑珍,我觉得你儿子似乎真恋爱了。” 站在她旁边的乔娜一边打趣一边递上一杯苏打水:“我们的传统思想得改一改,现在妇科男医生也不是少数了,更何况是男科女医生呢?” 042激动的想弄死她 看着她浑身被大雨淋透,宝石蓝的束腰连衣裙紧贴她的身体,只有一点点凸起的胸跟她挺翘的臀似乎完全不搭调。睍莼璩晓 额~ 钱韶川发现自己邪恶了,他把她拽到雨中,不仅她淋湿了,连他自己都变成了落汤鸡,居然还有心思去看她的前面和后面搭不搭。 锐利的眸子扫过她被雨点拍打了无数遍的小脸,雨水很巧妙的遮盖了她眼里流出来的泪水,但钱韶川还是轻松的分辨出了雨水和泪水。 “干什么哭?你有理由哭吗?” 要说哭,好像他更该哭才对。 钱韶川忿然地踹了一脚地面上的雨水,极浅的水洼被踢出几朵水花来。 “我他妈到底哪里让你不爽了?你就那么的讨厌我?” 其实这个问题他埋藏在了心里很久,他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让人很讨厌。 “……” 讨厌么? 也许。 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 或许他并不是那么的让自己讨厌。 艾瑟听见了自己心里的一个声音,真切的令她不容否决。 “不。” 唇瓣上下轻碰,发出一个音节,而这个音节,听得烦躁的人刹那间热血沸腾。 “真的?” 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确定。 总之很矛盾的心理,但他就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或许吧。” 沉默是个可怕的东西,艾瑟的沉默让钱韶川沸腾的血液渐渐变凉,在沉默了三秒之后她不急不慢的吐出的三个字又再一次使得他的血液开始升温。 “艾瑟,我他妈……我他妈真想弄死你。” 人,到了激动的时候会发现突然间找不到话来说,钱韶川难得一次激动,竟也落进这世俗之中找了半晌才找到一个极其不符合的字词来掩藏他心里的那小小的激动。 当然,钱大少除开言语上的表达自己的小激动之外行动上也不得不充分的表达一下。 只见他长臂一勾,手掌搂住艾瑟的后颈,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搂住她的肩,帅气的脸庞埋进她的侧颈,久久的不松开,哪怕天上还下着雨,他俩仍旧站在大雨中,他也不在乎。 站在12楼落地窗前的两人将他们的言行举止全部看在眼里,温淑珍单手抱臂另一只手端着苏打水迟迟未喝一口,身边的乔娜反倒将手里的咖啡喝掉三分之二。 “还没想通?” 作为朋友,她站在温淑珍的角度考虑过,而作为长辈,她又不得不站在小辈的角度上去考虑。 “哎,我说你啊……” 她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起,哪怕你再不喜欢再不同意,拿绳子绑着他,关他禁闭,他都不会跟着你的思维走。” 她是过来人,自己没有儿子但有个女儿。虽然女儿很乖巧,可在感情这事儿上还是差点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也是她的一位同事开导她,她不愿自己的好友走上自己的旧路。 “你以为我真想不通?” 温淑珍偏过头来盯着乔娜,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吐出缘由:“我是怕我家老爷子不同意。” 043另一面的儿子她真真没见过 “我怕我家老爷子不同意。睍莼璩晓” 温淑珍的话提醒了乔娜,她完全将钱家那尊佛给忘了。 “你家老爷子为什么不同意?” 钱韶川是老爷子的心头宝,照理说他喜欢的人钱老爷子应该也会喜欢的,怎么会不同意呢? 乔娜想不通,温淑珍转回头继续盯着雨幕下的两个人,良久,红唇轻启:“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可你知道老爷子的思想比我们保守的多,也传统的多,她要换个职业可能会好点。” “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乔娜叹息,她实在不明白钱家人的思想怎么那么保守。 “职业是什么?那是养家糊口的东西。谁做什么工作,干什么职业,那不是她自己能够完全决定的,现今社会的趋势迫使很多人做了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干了不喜欢的职业。就算要换,也得找到合适的才能换呀。” “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帮她。” 乔娜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奈何温淑珍固执的坚持己见,这么多年来,两人还是头一次达不成一致意见。 乔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你儿子还是单着吧。” “单着?!那怎么行?” 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盼星星盼月亮的想他早点成家好给她和丈夫添个孙子逗弄都弄,怎么能够继续让他单着。 温淑珍的声音忽然抬高分贝,低吼出声之后方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场所环境不容高声喧哗。 尴尬的梳理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几丝卷发,清了清嗓子,重又压低声音道:“乔娜,你女儿成家了,年终能给你添个大胖孙子你不发愁了,现下又故意来寒碜我儿子,到底什么意思?” 她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为她好的意思。 “淑珍,我们三十年多年的朋友,你认为我会故意寒碜你儿子吗?” 乔娜严肃的盯着温淑珍,保养得体的脸上满是朋友间最真挚的情感。 “那你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寒碜她儿子,那乔娜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懂?” 松开捧住咖啡杯的一只手,抬起食指,指着窗外大雨密布中的两个相拥的人:“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你儿子相亲带女孩儿出现? 又什么时候见到过你儿子宁愿拉着对方一起淋雨也不撒手? 还有什么时候见到过你儿子那么不在乎面子问题而去抱住一个女孩子这么久?” 三个什么时候问的温淑珍无言以对,乔娜说的没错,这些她都没看见过。 平日里提起相亲他不是躲就是借口生病,哪怕去见了人也不会跟对方交流超过五句话。 从28岁开始相亲到现在,他见过的女孩子不计其数,认可的却一个都没有,而现在,他却拉着一个女孩儿的手公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方一句累了他立马带着她离开。 这样的儿子她真真没见过。 “乔娜,也许你是对的。” 044要谢就以身相许吧 温淑珍抿唇微笑,她作为母亲不能只站在长辈的立场去考虑,儿子的感受也很重要。睍莼璩晓 “哎,知道是对的就好,我就怕你走上我当年的老路。”乔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好友笑,她也跟着笑。 “你当年的老路?这事儿你可没跟我说。” 乔娜有个宝贝女儿她知道,但她女儿的事情她可一点都不知道:“嗳,说来听听。” “钱太太也学会八卦了?多大年纪了?” 乔娜笑着摇头,转身走回到她们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其实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温淑珍紧随其后的走过来坐下,静待她的讲述…… 雨中,钱韶川静静地搂住艾瑟,任由雨水继续在他们的头顶肆虐,他也不在乎。 这还真是不像平时的自己,钱韶川在心里喟叹一句。 想他有超级严重的洁癖,被雨水淋的滋味不到万不得已他坚决不会去主动品尝,然而今天他出奇的打破了常规。 发型乱了,衣服湿了,皮鞋也被雨水弄脏了。 不过这些都跟能够真切的抱住她的感觉对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薄唇抿出浅浅的弧度,吼间发出低迷的声音:“妞,你真好。” 声音回荡在耳畔,艾瑟在听见之时约莫有一分钟的怔愣。 其实她想告诉他她根本就不好,只是他的一种错觉,但转念一想这样说是不是太煞风景? 一分钟过后艾瑟眉眼微弯,露出了七年以来对男人的首次真心微笑:“钱韶川。” “嗯?” 此时此刻钱韶川心里美得犹如吃了蜜,素来狠毒的舌头也变得温柔起来:“妞儿,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 “……” 刚对他有半点好印象,这人就开始蹬鼻子上脸,简直欠揍。 要说揍人,就他两这么近的距离她要揍他简直易如反掌,可她天生是个心地善良的孩纸,看在他这两次都算帮了她一把的份儿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艾瑟心里自我安慰着,嘴上继续没有说完的话:“我想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谢谢。” 谢?! 钱韶川的双眼像猫儿一样微眯,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半是认真半是疑惑的看着她:“谢我什么?” 依得钱韶川的脾气,这话应该这么问—— 谢字何来? 但他考虑到两人的关系刚有点儿缓和,实在不易破坏气氛,他把尖锐的话锋转了个弯儿,语气听来也缓和许多。 “谢你帮我。”艾瑟如实回答。 “帮你?”钱韶川百思不得其解。 “是。”艾瑟点头肯定。 “这话……”钱韶川犹豫要不要跟她说清楚。 “有问题?”艾瑟半眯美眸想要一探到底。 “哈,你的确该谢我。” 此话一出,钱韶川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过是为自己。 想到此,他又心安理得:“妞儿,要谢我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仅是说的谁信?” “那要怎么样?难道以生相许?”艾瑟挑眉,蹬鼻子上脸的人就是这么不要脸。 “好啊!” “美得你。” 艾瑟一个爆栗奖赏过来,要谢肯定是她说了算,怎么可能给他权利。 045冷酷大BOSS恋爱了? 钱韶川一路吹着口哨到达公司,走过前台,八个接待愣了,进ru电梯,监控室内的安保看傻了,进ru办公区,埋头佯装很忙的职员们石化了。睍莼璩晓 这天要下红雨了? 待钱韶川走过办公区,职员们纷纷转头看蓝光玻璃外的天,湛蓝的空中飘着白色的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啊。 “哎呦喂,这究竟是怎么啦?” 终于有按耐不住的同事开始叫嚷了。 职员a,属性男,八卦除开女人喜欢男人也不例外:“总裁春心荡漾恋爱了?” 职员b,属性同样是男,噼啪敲着键盘,qq留言给他家美人:亲爱的,boss心情好,工资肯定飙,今晚请你吃大餐。 职员c,属性女,手里文件夹哀怨地砸在自己本就不算太漂亮的脸蛋上:“我的初恋宣告结束,我恨啊~~~~~~~” 职员d,属性女,双手撑住脑袋做无限摇头状:“塔诺牌你怎么又一次失误了?哎~~~~~~~~” 职员e,属性仍旧女,手机一撂之后狂捶胸:“偶滴总裁大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恋爱了啊喂~~~~~” 抱着影印的资料走入办公区的瑞奇看见男同事兴奋异常女同事捶胸顿足,还以为自己大白天的活见了鬼。 “马戏团来了?” 同事们的表现不比杂耍差多少,瑞奇实在找不到措辞只能硬着头皮问上一句。 唰、唰、唰—— 文件夹子牛皮资料袋满天飞,目标直击瑞奇的脑袋。 眼见着这些东西笔端朝着自己飞来,瑞奇脖子一缩,脚尖一点,左闪躲过文件架子,右闪躲过牛皮资料袋,很有金庸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之功夫,那轻功更是运用的顶呱呱的好。 呱唧呱唧呱唧…… 雷鸣般的掌声在安静的办公区内响起,瑞奇站定,扯了扯领带准备来个九十度的鞠躬表示感谢,腰没来得及弯下,钱韶川阴冷的声音陡然从天而降,吓得他一个撅趔差点栽倒地上去。 “十点之前五大金融公司的相关文件没弄出来,这个月所有人的奖金全数泡汤!” 五大金融公司每年度都要跟dk签署新的合作合同,而今天十点的会议就是围绕着这一重大事件展开,可他的职员们在干什么?一看就让人来气。 “瑞奇,三分钟之内我要接到占氏总裁的内线电/话。” 这个时间点,占耀晖正在开会。 “不是吧?总裁。” 钱韶川给他出难题是家常便饭,可今天周五,占氏集团总裁明文规定的,雷打不动的日子他怎么能够打通占总的电/话。 “要我说第二遍?” 钱韶川很怀疑最近自己的人品是不是下降了,怎么每个人都要他说第二遍。 “当……当然不用。” 瑞奇吞了吞唾液,要总裁说第二遍,还不如他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那还杵在那里等着发芽?” 钱韶川一句话成功令瑞奇抱着资料百米冲刺到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钱韶川抿得平直的嘴角忽然一扯,再度露出了迷死人的笑,随后踱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见鬼了见鬼了!!! 变天了变天了!!! 办公区里的人无疑不揪头发扯大腿来证明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当他们证明自己确实看见冷酷总裁笑得真切的时候,各个跟从地狱里爬出来鬼似的惊恐不已。 046小川川受刺激了 占耀晖以为自己大白天的产生幻觉了,钱韶川嘴边上噙着的笑从他踏入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没见他收起过。睍莼璩晓 “小川川,你受刺激了?” 跟他做兄弟这么多年,占耀晖极少时候看见钱韶川这么肆无忌惮的笑,那开心程度堪比中了六~合彩。 当然,对于他们这类富家子弟来说,中个六~合彩也未必会高兴成这样,随便一辆跑车都能抵得上一张彩票大奖。 “滚!” 钱韶川大好心情被占耀晖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我他妈怎么会跟你这没情趣的成了朋友?交友不慎流年不利!” 钱韶川恶狠狠地咒骂,占耀晖一颗玻璃心咔嚓裂开一条缝,琥珀眸子一眨,委屈的模样俨然一可怜的小媳妇模样。 “你干嘛?” 钱韶川最受不了占耀晖此地无声胜有声的伎俩,嘴边的笑突然一收,抄起手边的文件夹就准备飞出去。 显然,占耀晖反应比他手里的文件夹子快,只见他豁然跳起。双手凭空接住钱韶川往下甩的手腕。 “嘿嘿,哥们儿,你这招不灵了,下次最好换个招数。” “哦~不灵了哈——”钱韶川拖着浓厚的鼻音眨巴一下深邃的眸,一道精光闪过。 呃?他要干嘛? 占耀晖松开双手往后退开一大步,谨慎地摸了摸鼻子,他有时候不得承认钱韶川身体里藏了太多的暗黑因子,一个不小心弄不好他就会栽进他设的陷阱里。 睨着他往后退的步子,钱韶川抿唇点头缓缓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小……不,川,我们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占耀晖很怕钱韶川这缓慢的不能再缓慢的动作,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 “阿占啊,这世上还就你最为了解我。” 钱韶川一声呼唤带个‘啊’,听得占耀晖浑身发寒转身就想走,可惜,早已被军事化给整趴的人这辈子都是万年老二的命。 钱韶川就是他丫的一级领导,领导没发话,做副队的他敢走吗? “嘿嘿,小川川~”占耀晖笑得特谄媚,摸摸鼻子掀起眼皮跟哥们儿打着商量。 “嗳,我在呐。” 钱韶川忽然神色一变,收起来的笑再度浮现在了嘴边,相较先前那可更甚一层。 吞了一口唾液,这尼玛的哪儿是回答在不在的问题,摆明了就是整不死他不罢休的前提。 “哎哟,瞧我这记性。”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占耀晖一拍脑门,好似当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那生动的表情演的惟妙惟肖,连钱韶川都不得不在心里竖起拇指夸他一句你丫真牛。 “我忘了拿办公桌上的合同了,我现在回去拿哈,距离十点还有一刻钟,相信兄弟能够在五分钟之内跑来回。” 占耀晖一边敲着腕表表盖一边往后退,心里暗想着只要退出去三步远他就能到达安全距离,然后转身火速撤,纵然钱韶川再手长脚长也耐他不了。 占耀晖的如意算盘打得滴溜溜的响,而身为千年老狐狸的男人早已在他拍脑门挖苦自己的记性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的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当占耀晖后退到第三步,第四步刚起脚,脚尖调转到一半,身体还没跟着转,耳边一阵劲风袭来,跟着,脚踝被勾,站立不稳,眼看他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熟料手臂上多出来的力道带着他90°的旋转。 砰! 后背生生地硌在桌面上,痛的他眉梢紧蹙,头顶上含笑的眸子看得他背脊忍不住地发寒…… 047交友不慎流年不利 “钱韶川,你***谋杀亲夫……”占耀晖勃然大怒。睍莼璩晓 “哎哟,亲夫?——嗳!” 头顶上的声音带着极度的调侃,占耀晖后悔的想咬舌自尽,牙齿刚碰触上舌尖,下巴便被狠狠地捏住。 “要死别在本少的办公室里死,我嫌晦气!” 钱韶川说着手上力道加重,捏的占耀晖嘶嘶地倒吸凉气:“你***真当自己是玻璃?!” 趁钱韶川怔住之际,占耀晖一掌拍开下巴上的手指,气不打一处来的拍桌子:“你闲的蛋疼了?还嫌老爷子不够生气?” “别一天到晚没事就把我压在身下展示你很能成不?要压压女人去!”占耀晖瞪着琥珀色的眸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嘿……女人啊……嘶~还真有我想要压的,但……时机未到,我下不了手。” 钱韶川一句话说的抑扬顿挫又吞吞吐吐。 真的假的? 占耀晖清楚地看见了他眼里兵荒马乱黄尘漫漫,微抿的唇勾出一丝戏谑的弧度:“钱少什么时候决定改邪归正从此做良民了?” “我说很久之前你信吗?” 钱韶川又使劲儿压了一次身下的人,扼得占耀晖翻白眼:“嗳,哥们儿,你丫最近是不是又飙升了?” “阿占同志,我真心想跟你提个意见。” 钱韶川一把抓住他摆动让自己起身的手掌,拉过他的头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庞上。 我嚓! 占耀晖郁结的想踹死身上的人,他丫的真当他是女人了? “有屁快放!” “哎!” 钱韶川叹息一声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想要哥们儿不把你当女人,什么丫的,尼玛这些女人用词麻烦你给我收起来。” “……” 他能一口鲜血喷死姓钱的么? 占耀晖狠咬一口舌尖痛的冷汗直冒:“知道啦,笨蛋,还不快点给爷起开,重死了!” “还有,起开这个词也别来,否则我他妈真会觉得你像女人似的特娘们唧唧。” “kao!” 他丫的……呃,不对,是***才娘们唧唧。 难得见到一张千年温和的不知道什么叫暴风雨的脸庞在他的教唆下变的扭曲,钱韶川很满意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扶着后腰撑着桌面站直了身体,占耀晖咧嘴咒骂,***什么他交友不慎流年不利,他发现他自己才真是交友不慎流年大不利! ** 咔! 锁匙打开,暗红烤漆防盗门从里面打开,一身浅黄小蜜蜂睡衣首先映入眼帘,跟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睡眼惺忪的女人探出了半个头来。 “哎呀,妈呀!” 一件白色高腰t恤搭配一条迷你齐b裙的女孩站在门口,耳机放着音乐,嘴里嚼着口香糖,一个淡粉色的泡泡吹起啪地破掉。 大门打开,屋内的人一出现在她眼前,惨白的脸色吓得她接连往后倒退了三步远。 拍着胸口喘气,直到惊吓感过去方才站定,蓝波色的美瞳照射出影子,总算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哎哟,姐,大白天的还扮鬼,你没病吧。” 扮鬼?谁?她么? 卡壳的脑袋微微运转,神经扯动,疼的厉害。 拍了拍太阳穴,然后又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当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紧蹙的秀眉忽而舒展开来。 身子随意的靠在门坊上,双手交抱,一抹讽刺笑意随之浮现在煞白的小脸上—— “华董夫人和千金大驾寒舍,真是稀客。” 048泼辣刁钻的妹妹不好惹 当头晕的厉害的人儿终于看清门口站着的是哪两位尊神的时候,身子随意的往门边一靠,双手交抱。睍莼璩晓 星眸带着氤氲之气,煞白的小脸踱了一层难看的红,嘴角轻扯,扯出那丝僵硬无比的讽刺笑意—— “华董夫人和千金大驾寒舍,真是稀客。” 艾瑟说的很刺人,冷芷心听得呼吸一窒。 不过半秒,又像没听见似的笑开了:“我大女儿可真会跟我开玩笑。” “大女儿?” 她叫错了吧? 艾瑟咬了咬后牙槽,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冷芷心这三个字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个什么含义。 是好还是坏,她都要想清楚才行。 “哎呀,妈,你可真行,一来就套近乎,什么大女儿?我才是你的长女。” 华维娅站在一边跺脚,高跟鞋鞋跟狠狠地撞击在坚韧的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尖锐声令艾瑟本来就不舒服的心里更为不舒服。 “华大小姐。” 指尖碰触到挂在脖子上的一枚银质佛爷吊坠,艾瑟沙哑地抬高声音。 “干嘛?” 对艾瑟这个姐姐,华维娅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要不是妈要来这里,她绝对不会跟作为贫民的人浪费口水。 “你说我干嘛?” 指尖指了指脚下,艾瑟的意思很明确:“这地是公家的地,不是你华家的地,麻烦你,别拿你的高跟鞋跟地过不去。” “艾瑟,你什么意思?”华维娅指着艾瑟的鼻尖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对华维娅这种素质极差的人,她也同样不放在眼里不待见。 “你……” 华维娅被气得不轻,一把扯掉塞在耳朵内的耳机,脱下高跟鞋笔端朝着她的脑袋砸下去。 “小娅,别乱来!” 冷芷心没料到两姊妹会话不到三句就要开打,这要传出去她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还有华氏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妈,你让开啦!” 华维娅举着高跟鞋盛气凌人,好似今天非要砸到艾瑟的脑袋才肯罢休。 冷芷心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小娅,你要真砸下去,你爸和我的面子都会被你丢尽的。你愿意明天头版头条就是你华氏千金抡鞋砸人的大幅报道吗?” 冷芷心这么说,华维娅嚣张的气焰消下去不少,见此有效,冷芷心继续劝道:“就算你不管爸妈的面子,你自己的面子不要了吗?还有你那暗恋了多年的学长,你难道不打算给他留个好印象。” 占学长…… 脑子里浮现出某个人的一颦一笑,华维娅小脸一红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放下手里的高跟鞋,穿上,重又把垂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塞进耳朵里,小嘴快速的嚼着口香糖,噗地又一个淡粉色泡泡吹起…… 看着她的这一些列的动作,艾瑟只笑不语,对于她那声占学长,她更是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个占学长究竟是谁。 049心急开溜只为去见某个人 时间临近12点,dk和包括占氏在内的五家金融公司新一轮的合作事宜洽谈完毕,按照惯例,dk集团作为东家,理应请客吃饭。睍莼璩晓 钱韶川久经商场,对这些客套的应酬自然心知肚明。 在出得会议室大门的那一刻,一边跟占耀晖打眼色,一边低声询问瑞奇一切是否都准备齐全。 瑞奇没做声,比了个ok的手势钱韶川了然,伸手跟五位总裁一一握手,再跟公司内部董事握手,握手之际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邀约到某某大饭店去聚聚。 处理好这些公事之后,占耀晖紧随大部队准备杀入饭店,结果还没跟钱韶川身体相错,就被他给拧小鸡似的拧到了空旷的走廊上。 “川大人,你又要干嘛?” 所谓吃饭皇帝大,现下是饭点时间,再有天大的事情他都不愿意现在去处理。 “我想开溜一小会儿。” 钱韶川瞥了一眼腕表,这个点艾瑟估计还没下班,他想去医院找她。 额~ 占耀晖心道这混蛋不会又要派他去顶包吧?话还没出口,钱韶川的话已经接踵而至:“兄弟,靠你了。” “卧槽!” 占耀晖双手叉腰火大的一脚踹出去,钱韶川撑住他的肩头飞身躲过:“力道还行速度不够,继续加强,下次说不定能够中彩票。” “滚!” 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占耀晖此时此刻就是典型的有仇报仇没仇练拳头心态。 他不多打几下心里难以解恨,然而一拳下去正中红心,第二拳下去他差点没蹲地上去。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钱韶川就是这算不准什么时候出击的魔。 揉着小腹,占耀晖大口喘气:“你他妈属天蝎的?”报复心也太强了,痛死他了。 “我们讲究的是快狠准,三大要素缺一不可,兄弟,你真该练练了。” 钱韶川失笑的摇头,心道老子要真属天蝎的你他妈就该进医院了。 “这是最后一次代班,下次再来,看老子弄不死你!” md! 占耀晖再次发出了交友不慎的感叹。 拍了拍他的脸庞,钱韶川心满意足:“好基友,周末我请你吃大闸蟹。” “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吃大闸蟹。” 就因为大闸蟹是他的最爱,***待他班带的吐血也就算了,***他还得寸进尺,简直可恶。 嘶~ 占耀晖大大的吸了一口凉气,痛啊。 …… 从专属电梯里走出来,钱韶川想起临走时占耀晖那苦逼表情就想笑,可能自己做的真的有点过火,不过他有一点还是没说错,那就是占耀晖真该练练了。 就他目前这格斗技术,要放到他们曾带过的铁狼队里,估计十个有九个特种兵都得给他竖小拇指。 穿过前台,心里越发的想要快点见到那个小女人,虽说昨天才见过,但他这会儿特别想看见她。 钱韶川脚下的步子在不知不觉中加快速度几步奔下台阶,或许是心里太想,压根没有注意到前面,迎面撞上一个跟他同样心里急切的人。 050尤大美人变身护崽母鸡 他的速度快,对方走得也有些急,只此一撞他原地站立没半点儿问题,反倒是对方被撞倒在了地上,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睍莼璩晓 “你这人走路不看前面啊?” 摸了摸被地面摩擦得生疼的屁股,尤美一脸的郁闷加生气。 “呃,那个……” 钱韶川一边蹲下帮她捡东西,一边想着要怎么说才不显得自己太急切。 “那什么那?撞人就应该道歉。” 从地上站起来,尤美没好气的一把扯过钱韶川手里的袋子,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水果。 拾起一个苹果放在眼前看了看,得,基本摔伤,能吃的部分少了三分之一,还怎么平安呀? “喂,苹果坏了,你得赔。” “一个苹果就要赔,你们女人怎么都那么爱钱?” “让你赔个苹果关钱什么事?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你嘴巴竟然那么臭……” 尤美抬起眼来像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一通训,等她训完也认出了对方来:“钱……钱……” “钱什么钱?” 出门走霉运,今天肯定特晦气。 钱韶川不爽的掏出钱夹摸出一叠百元大钞:“五百!够了吧!” 望着手里红彤彤的钞票,尤美嘴巴顿时张成了o型:“我说你……” “闭嘴!” 钱韶川最不喜欢这类爱钱如命的女人,既然她们喜欢钱,他就用钱打发好了。 将钱夹塞入裤袋,钱韶川冷声打断她的话,满身怒气登时惹得尤美不敢再多言半句。 直到他绕过她消失在大厦角落,她才慢慢阖上她的下巴落寞的自语道:“其所我想说钱韶川你要不要去看看艾瑟,她病了。” ** 叮咚。 电梯到达,大门打开。 尤美拧着两大袋水果,烂的拧左边,好的和新买的拧右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像她这么好的朋友哪儿去找啊,艾瑟那小妞看了肯定感动死。 她想的挺美好,可事实就tm的太骨感。 当她拧着沉甸甸的水果穿过过道再转个弯就到了她们的二人独居小窝,本以为防盗门会紧闭还得劳烦她亲自掏钥匙开门,谁料大门不禁没有关,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瑟妞正双手交抱靠在门边跟门外的两人对峙。 这是什么个情况? 尤美拧着水果吃力的来开步子三步冲到门口,手肘稍微用力一顶,将门边上的人给顶到了玄关,自己却张开双臂撑在门口,活脱脱一只护崽的母鸡样。 “……” 显然,门外的两人被尤美突来的动作给弄懵了,在对视了三秒之后还是冷芷心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你是小美吧?” “……” 这贵妇是谁? 尤美不记得她的社交圈子,或者说她爸妈的社交圈子有贵妇这个档次的人存在。 “你不认识我了?”冷芷心抚住心口做着自我介绍,“我是艾瑟的妈妈,冷姨啊。” 051对某些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艾瑟的妈妈?冷姨? 尤美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得到的答案是艾瑟垂下眼睑默不作声,这是默许了? “你是冷芷心?” 别怪尤美直呼其名,而是自从冷芷心改嫁之后就跟艾瑟没什么联系了,至于他们这些贫民那更不用说了。睍莼璩晓 “嗯。” 冷芷心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温和的笑。 “哦~涩妞的妈啊。”尤美放下双手,转头冲里面大声嚷嚷道,“艾瑟,你妈来了,真真好稀客哟。” 听着她扯开嗓门的吼叫声,艾瑟眉角狠跳,干燥的起皮的唇僵硬地扯开一丝弧度。 嚷嚷完,尤美拧着水果转身进屋换鞋,与艾瑟擦肩之际丢下密语:“妞,速战速决,对某些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这么多年,冷芷心是怎么对待艾瑟的她尤美最为清楚,现在艾瑟的日子过得好点了,她已经是富家太太了竟然还带着二婚生的孩子登门来找,简直不要脸。 尤美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人,别人给她一枪她定回还人一筛子,这是她做人的基本原则。 “哎哟,妈,这疯女人哪里冒出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亏得我姐还跟她合租在一起,依我看没礼貌这东西弄不好也传染了。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 华维娅叽喳的像只麻雀,说出的话没一句是中听的。 尤美刚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她的话一字不漏的飘入了她的耳朵,猛然一怔,放下东西雄赳赳气昂昂地杀了出去。 尤美风一阵火一阵的行径弄得艾瑟措手不及,她还没开口还击,手臂突然一紧,脚下一个踉跄,等她站定,她发现她再一次被尤美给挡在了身后。 “姓华的,你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很有礼貌,很上档次!脱掉你身上的狗屁,你他妈其实连我一根手指头都不如,谁不知道你妈当年抛弃女儿做你爸的小三啊。” 冷芷心当年的那点丑事全小区都知道,只是碍于艾瑟年龄小不愿意伤害她大家才闭口不谈,没想到冷芷心的二女儿会这么口误,那就别怪她不给冷芷心面子指桑又骂槐。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 华维娅先被艾瑟气一通,现下又被尤美气一通,一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早已气得通红。 “再说一遍算什么?再说十遍姑奶奶我都敢!” 尤美豁出去的跟华维娅面对面,眼对眼,言语对言语的对着干:“你觉得我们没礼貌,那你自己又有什么狗屁礼貌?” “什么样的妈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我亏得你妈当年高明没有带艾瑟走,要不她今天肯定跟你们这些渣滓同流合污!” “尤美你够了!” 冷芷心终于在尤美过激的言语中生气了,带着翡翠镯子的一只手缓缓抬起,手指颤抖地指着尤美,又转向指了指她身后的艾瑟。 “这……这就是你朋友?艾瑟你简直可恶!” 唇齿哆嗦,吼间涩得发紧,冷芷心突然发现不知道该说尤美什么好,最后将矛头全数指向了艾瑟:“枉自我养了你19年!” “19年?哈哈,华夫人您也会说养了我19年!19年,您带给我最多是什么?” 她曾经认为自己没了爸爸,但有妈妈,还算幸福,可这幸福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怨,怒,恨没人知道,但惟独她自己知道。 052她也可以剜下她一块肉来 “我生你养你供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如今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想要让你跟我一起生活,这难道有错吗?” 冷芷心揪住胸口吼的撕心裂肺,她知道自己不算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爱自己的女儿的心天地可鉴。睍莼璩晓 “错!大错特错!” 艾瑟扶住墙壁,闭眼,甩了甩昏沉的头,生怕自己坚持不住倒下去。 再睁眼,泪水划过脸颊,流下一条鲜明的泪痕。 “我究竟错在哪儿?一个做母亲的为自己的儿女着想竟换来大错特错四个字,我想不通!” 冷芷心边说边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终究也是一个女人罢了,面对亲生女儿的批判,她有太多的想不通。 呵…… 艾瑟看着她频频摇动的脑袋,抹干脸颊上的泪,心里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为这种人.流泪不值得。 冷冷地发出一丝轻笑:“华夫人,你又何必在这里演慈母呢?您的真情流露,我受之不起。” 艾瑟身体有轻微的晃动感,本就发烧的人哪里禁得住这些折腾? 尤美眼尖,一看便知道她可能支撑不住了。 一步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艾瑟,要紧吗?” “没事。” 咧了咧嘴,艾瑟紧攥拳头给尤美一抹坚定的笑。 看她似乎不对劲,冷芷心抹掉脸上的泪,往前走了一小步,想要伸手去扶却对上艾瑟那冷漠的眼神,手指不由地紧了紧手里的lv手包。 “你没事吧?” 冷芷心的语气同先前相比,缓和了许多,毕竟女儿是自己的,看她好像不舒服,自己再生气也不能跟她的身体过不去。 “谢谢华夫人关心,我很好。” 艾瑟干涩的笑,回复的语调很缓很平静。 然,亲眼见到妈和艾瑟的互动,杵在一边的华维娅却不淡定了,她坚信艾瑟可以无动于衷,而她那个妈却说不准,弄不好到最后还会变成大好人。 “妈,跟这些人还费什么话?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行不行?”华维雅给冷芷心发难。 哈…… 猫哭耗子!!! 果然…… 艾瑟舔了舔干燥的唇:“华夫人,您也看见了,我们跟您话不投机,跟您高贵的女儿同样无话可说。” 做了个请的手势,艾瑟决意送客:“华夫人请吧。希望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艾瑟!” 再一次,冷芷心被激怒了:“你就那么的不识好人心?!” 不! 艾瑟在心里否定了冷芷心的话,不是她不识,而是她不敢! “华夫人的好心还是收起来吧,我用不着您的施舍,因为您不配!” 要说狠,艾瑟一旦狠起来也是一把锋利的刀。 曾经她的亲妈能够在她心坎上捅刀子,今天,她也一样可以毫不留情的剜下她亲妈心尖上的一块肉来。 053狭路又相逢,太巧了 “妈,我们走,不跟这些非人类继续浪费我们宝贵的口水!” 华维娅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人跟她们母女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她眼不见为净。睍莼璩晓 然,她忘却了食物链的生存法则,沉睡的猎食者一旦被惊醒,又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能够填腹的猎物? 艾瑟脸上笑心里讽,一句比一句来的猛,一刀比一刀剜得重,她要的是刀刀见血口口尝肉—— “我们是非人类那华大小姐你又是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别张嘴乱喷污染源!” “你说什么?我是东西那你呢?艾瑟,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我长没长眼睛你自己不会看?我倒觉得华大小姐你该回家拿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长眼睛。 开口乱吠的人我见多了,但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脑子的东西……哈,或许说你是东西可能太高贵了,还是火星怪物更恰当。” “你你你你你……” 这次艾瑟对她的刺激比较尤美刚才对她的刺激来的更甚更猛,华维雅完全没有料到艾瑟居然跟她的伶牙俐齿不相上下。 嘴里接连吐出五个‘你’字,但没有一个能接上她想说的话。 如鲠在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有的人发怒的方式是暴走,有的人发怒的方式的大吼,而华维娅发怒的方式很直接。 没有脱掉高跟鞋,取而代之的是三步上前一把拽开挡在跟前的尤美,踩上光滑的地砖,抬手就要给那口不择言的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尤美被华维娅突来的举动吓懵了,艾瑟没有躲,反倒将脸故意往前凑了凑,好似在告诉所有人要打就真打,别做做样子吓唬人。 眼看华维娅的那个巴掌就要挥下去,尤美惊叫一声“艾瑟小心!”整个身子往前扑,试图搭救下艾瑟,却不料扑了个空。 等她稳住重心转头看向头顶的时候,耳边一道惨叫将她的视线拉到了身后那道伟岸的身躯上。 是他? 钱韶川! 尤美转过身来的刹那,钱韶川正好抬起眼皮看向墙边的人,视线交错之际他也看见了她。 呃? 这人好眼熟,哪里见过? “哎哟喂!” 惨叫声继续,华维娅痛的眼眶溢满泪水,贝齿咬住下唇,愣是没让泪珠流下一滴来。 “还挺犟!” 华维娅的惨叫将钱韶川的视线拉回,定格在她的身上,随后又转移到门口的人身上。 “华夫人,没记错的话上次本少就说过,配不起上流就把上流二字倒过来写!不过几天功夫,您也学会变本加厉了?看来华氏最近太过风调雨顺了。” 照理,私人问题不能牵扯到一个公司的前途,但这华动续弦太不懂得礼让之道了,那也别怪他拿华氏整个公司来做文章。 冷芷心一眼认出了钱韶川:“又是你!” 054坚持太久终于撑不住了…… “又是你!” 冷芷心认出了钱韶川,快速走上前,咬牙用尽全力想要掰开他扼住她女儿的手指. “钱韶川,你最好放开我女儿,否则,我要告你非礼!” “当心我告你性骚扰!” 冷芷心最后一句话成功勾起钱韶川脑海深处的记忆,连话都说的这么像,要说她俩非母女,没人会信。睍莼璩晓 钱韶川唇角上扬,都说母女心连心,天下没有不心疼女儿的母亲,可他怎么就没看出来作为母亲的人有多心痛自己的大女儿,反倒对小女儿的呵护要多上好几倍。 随着冷芷心掰得越厉害钱韶川扼住华维雅手腕的五指力道越加重,到最后华维娅吃痛的径直哭了起来。 “妈,我求你别掰了,好痛啊!” 听着女儿的惨叫,爱女心切的冷芷心只好作罢,抓住钱韶川的手腕跟他做着商量:“钱韶川,你放开我女儿,我不告你就是。” 嘁! 钱韶川嗤笑:“你以为我真怕你告我?华夫人,你真的知道什么是非礼吗?抓住手如果能说是非礼的话,那你女儿扬手打人,包括你上次要打人这事是不是也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呢?” 要说法律,他钱韶川懂得比她多,要说能耐,他钱韶川照样比她有本事。 “你……” 在钱韶川跟前,冷芷心吃过一次哑巴亏,没想到今天又吃了一记,她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好不难受。 “妈……呜呜……我疼……” 钱韶川边说边用力,好似不捏碎那瘦弱的手腕他心不甘。 “小雅乖,别哭。” 听着女儿的哭声,冷芷心强忍满腔怒火:“钱韶川,你放开我女儿,今天这事算我们不对在先,我代我女儿向艾瑟赔礼道歉。” “哦~这样啊?那……我好像是该放开才对哦,不过——” 钱韶川的声音一低再一提,华维娅再度痛的鬼哭狼嚎:“我知道错啦,你别使劲儿了,真的好痛!” “华小姐,长痛不如短痛,我要你保证没有下次!” “好好好,我保证,保证。” “我也保证,行不行?” 为女儿,冷芷心也跟着做着点头的保证。 点了点头,钱韶川对她们的表现勉强满意,松开紧握的大手,整理了一下西装,冷声喝道:“还不快滚!” 手腕得以保住,华维娅不敢多看一眼发狠的人,怯怯地跟着冷芷心离开。 战火停息,艾瑟无力的靠在墙上,脑袋眩晕的好似整个天地都在旋转,沿着墙壁坐了下去…… “妞……” 眼睁睁地看着她滑坐到地砖上,钱韶川一个跨步拦腰扶住她的身子:“你怎么了?” “钱……” 只此一个钱字吐出来,艾瑟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头重重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紧紧揪住他外套的小手也跟着没有了力气,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055还嫌不丢人? “钱韶川,她病了,在发烧。睍莼璩晓” 尤美同钱韶川一起扶住艾瑟的身子,严肃的说道,一张小脸上全是她对好友的担忧。 “快点把她抱上床,我得去找医生,这样不行。” 艾瑟有多倔她不是不知道,昨晚半夜发现她发烧她就想过带她去医院,可她死活不同意。 经过这一场没由来的折腾,估计情况更糟了。 “不用你去找,我这里有家庭医生的电/话。” 钱韶川将艾瑟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方向走,尤美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然,钱韶川和尤美两人忙着照顾艾瑟,没有谁注意到过道转角处华维娅回转头投递过来的打探目光。 “行了,还不嫌丢人?快走吧。” 冷芷心拽着华维娅的衣领把她拖进了电梯。 进ru电梯,一直绷着的人终于绷不住,全身软绵无力地靠在了透亮的铝合金墙面上。 “妈,你干嘛要那么关心她啊?” 揉着早已红了一大片的手腕,华维娅想不明白她妈为什么要处处想着那个艾瑟。 她虽跟她同母异父,但她们自幼就没什么感情可言,更别说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你闭嘴!” 华维娅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来气:“她是你姐姐,这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当年的确是我抛弃了她,现在,我想尽最大可能去弥补她!” “弥补?你就吹吧!” 华维娅从小是在溺爱的环境中长大的,说话没大没小简直家常便饭,冷芷心被她的话气得胃疼,实在没精力再跟她争辩半句。 “妈累了,想休息,今天的事儿你最好一个字也别再你爸跟前提,懂吗?” “哎,每次都这样,争不过就借口累了。得得,您要累了啊,那就回家睡觉吧,我啊,要去找我的占学长去。” 耳机一只塞在耳朵里,一只在手指里旋转,吹出一个大泡泡,华维娅翻了翻眼睑抬脚跨出了电梯。 “小雅,你不跟妈回去?”冷芷心紧追而出。 “那里可是我爸金屋藏娇的窝,我才不想回去呢。” “……” 冷芷心曾经的过去两个女儿都无一例外的知道,她不怨谁也不怪谁,要说怨和怪那也只能怨自己怪自己。 “那早点回来。别玩儿太晚。” “知道啦,你可真烦。” 戴上耳机,华维娅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扬尘而去…… 望着消失的计程车,冷芷心抚了抚臂膀,八月的天竟然会觉得冷,或许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吧。 “太太。” 司机走过来,撑开太阳伞,将烈日热气挡在了伞外。 “我没事,回去吧。” “是。” 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奔驰轿车旁,司机恭敬的为她打开车门,冷芷心最后抬头看了一眼9楼那挂着风铃的窗户后才埋头坐进了车内…… 056打针不能打手臂非得打屁股?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来了后就对躺在床上的人进行一系列的常规检查。睍莼璩晓 站在一边双手交抱的男人眉头从医生开始用听诊器探听呼吸开始就没有舒展过,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仿若12月寒冬般寒冷逼人。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医生抬眼瞥了一眼背对窗户而站的男人,又低头继续听着那急促的呼吸。 “还没好?” 钱韶川等得不耐烦,一个小感冒而已用得着这么久的时间来听呼吸吗? “……” 乍听他冷得冻死人的声音,要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肯定被他这一声给吓得手抖,见惯了各类家属的医生比一般人镇定的多。 “韶川你能换个地方站吗?” 取下听诊器,医生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嗯?” 他站这里有妨碍他么?钱韶川眉头紧蹙。 呼…… 长吁了一口气,将听诊器放入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然后又拿出配备的药水和针管。 启开药瓶嘴,针尖吸入药水,再将药水推到装有粉末状药粉的小药瓶中。 “病人发烧,呼吸不畅,需要通风,你刚好把通风口给挡住了,所以你得换个地方站。”医生一边摇着手里的药瓶一边解释道。 “我的体积很大吗?” 钱韶川嘴上虽然这么说,脚下还是往旁边移动了几步距离。 医生摇晃均匀药水之后,再将针尖扎入药瓶盖,抽出摇匀的药水,凭空推掉针管中的空气。 没有立马给艾瑟扎针,反而先从她的腋下取出了体温计:“39度2,高烧,要打针。三个小时后看能不能退烧,如果不能,就挂点滴。” “这么严重?” 听见要挂点滴,尤美深吸了一口气。 “挂个点滴而已,没什么严重的。如果她高烧一直不退那才叫严重。” “那样还不烧成傻子了。” 高烧不退极有可能烧坏脑袋,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嗯,有点医学常识。” 医生将体温计放在药盘里,冲尤美招了招手:“你来,帮个忙。” 尤美听话的走过去,按照医生的指示将艾瑟翻了个身。 “医生,打针不能打手臂?” 看这样子是要打在臀bu上,尤美转头看向站在一边没再发话的人。 “手臂扎针通常是预防针的首选位置,退烧针还是扎在臀bu比较有效。” 好似看出了尤美的心思,医生也跟着转头看向了钱韶川:“韶川,你要不也来帮个忙?我怕病人会突然跳起来。” “喂,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别让我以为你是庸医!” 尤美炸毛了,哪有医生这么说话的? 再说了,钱韶川跟艾瑟很熟吗?能随便看她的屁股吗? 这要是不知道还好,万一她姐妹儿醒来知道了那后果谁来承担? 上述两层担忧尤美都可以用她的一根三寸不烂之舌敷衍过去,唯独最后一层担忧她没有办法敷衍,别说敷衍艾瑟,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服自己。 057她到底要不要紧 当然,尤美的担心纯粹是没必要的,因为钱韶川虽说平时有点厚颜无耻,但关键时刻还是知道何为绅士的。睍莼璩晓 “咳。”重重地咳嗽一声:“你们照顾好她,我出去等。” 钱韶川说完双手插进裤袋里,缓缓踱着步子走出了卧室。 出得卧室,钱韶川的脑子里还在不停的闪着他看了艾瑟的屁股之后被她海扁的情景。 额~ 缩了缩脖子,幸好幸好,他现在已经出来了,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医生在尤美的协助下顺利给艾瑟打了针,配了药,交代了哪些不能吃暂忌的事宜,然后走出卧室,迎面撞上的便是钱韶川急切想知道结果的眼神。 “不是吧?韶川,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种眼神。” 带上.门,医生有点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碧蓝色的眼睛。 “韩哥,我们明眼人不说暗话。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要不要紧。” 韩医生作为钱家专职医生二十来年,一直照顾着钱家上下,他对他可以说完全信得过,但面对艾瑟的病情,他在担忧的同时竟然有些怀疑他的医术。 “你没搞错吧?韶川,我们可是认识二十多年了,你连这点都信不过我?” 医术被人怀疑,身为医生的人不免有些伤自尊。 “不是信不过,而是……” “嗳,打住,别跟我说但是而是可能等等这些词行吗?” 韩医生摆手打断他的话,修长的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能跟我说句实话么?这个女人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 钱韶川笑得很浅,眼里流露出的神情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话三分真七分假。 “你也叫我一句哥,我们这么近的关系你就不肯说真话?” 韩医生挑眉,单手插进裤袋里:“行吧,你不说也就不说吧,不过……” “不过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些词吗?自己怎么又说了?”钱韶川讪笑。 “挑刺吧,你就挑刺吧!” 韩医生笑得极度无力,“我是想跟你说,她心里有事,身体好了不一定心里能好。 另外呢,就是你对她的情如果是真的就最好一路坚持到底,如果是假的,那最好别去招惹她,因为这个女孩儿受不住折腾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禁不住折腾?” 钱韶川不明白韩医生的话。 “这个,就得你自己去了解了,我爱莫能助。” “好,谢啦。” 拍了一下韩医生的手臂,钱韶川点头道谢。 了然的点头,韩医生也没有离开,转而走进了厨房去弄点简单的吃的。 望着韩医生进ru厨房,钱韶川转眼看了一眼紧闭着门的卧室,手指从裤袋里拿出来,一并拿出来的还有手机。 解锁拨号,讯号传出,电/话很快接通。 占耀晖正在陪董事们和四位总裁吃饭,中途接到钱韶川的电/话颇为意外:“有事?” “帮我查一下艾瑟过去七年的生活状况,以及华氏董事长的续弦。” 058钱爷你丫真君子 艾瑟这一病不轻,从晕倒然后陷入沉睡足足两天两夜。睍莼璩晓 钱韶川可谓寸步不离,对她的照顾不假他人之手,就连尤美提出要帮忙,都被他那根狠毒的舌头给哄了出去。 尤美对着紧闭的卧室门抹鼻瘪嘴挥拳头,话说这里好像是她家不是他家吧,他一个大男人凭什么亲手照顾一黄花大闺女? 黄花大闺女!!! 脑子里突然蹦出的五个大字像魔咒一样瞬间让尤美炸毛了,双手砰砰砰地拍着木质门板:“姓钱的,你跟我出来!!!” 尤美一通乱敲之后静默的等待了三分钟,她本以为她这么毫无形象毫无素质的敲门会引起某人的不耐烦,拉开门把她又是一顿狂轰滥炸,谁知三分钟过去了那紧闭的门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尤美不淡定了,尤美生气了,尤美暴跳了。 在门口大步走了三个半来回的人终于停止暴走,双脚一顿,上半身迅速的旋转半圈,美腿顺势一抬,飞脚踹上了房门,一头飘逸的长发更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潇洒的弧度。 砰! 房门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而门口的人一张鹅蛋脸早已因生气而变得铁青。 “厉害。” 若不是亲眼目睹,韩医生肯定不相信眼前看上去属于典型的古典美人竟会如此之暴力。 “姓钱的,开门!!!” 尤美完全无视韩医生的拍手叫好,又是一脚踹上去,脚掌微微是酥麻感沿着大腿神经传入大脑中枢神经。 尤美悄然的扭了扭脚踝,以此减轻脚掌的酥麻,看着那仍旧纹丝不动的门,双手不禁交抱于胸前,粉唇紧抿。 ***混蛋!!! 尤美止不住的在心里爆粗,要不是有医生在,她肯定会拿板斧来劈了这该死的门,然后再活劈了门里的那可恶的家伙。 看着门口怒气横生的小女人,韩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会那么大动肝火。 “那个……美女啊。” 本来呢,他可以闭紧嘴巴不用那么鸡婆的去提醒她,但是呢…… 韩医生想,他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同理,见伤也不能不救。 为了她的健康,为了他日后不自责,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柔声觐见:“生气伤肝。美女,我建议你悠着点,别动大气,要不心肝脾胃肾都会惨遭你的戾气的荼毒。” “……” 尤美正双手交抱脚尖点地计算着时间,她诅咒发誓再有五秒里面的人不开门她还会再踹上一脚。 大不了这门提前二三十年宣告寿终就寝,但她姐妹儿的安危她不得不顾。 正在她最后五秒倒计时,耳边忽然飘来某男低音,额头青筋暴起,她就差没脱掉脱鞋冲那烦人的声音源头砸过去。 “你给我闭嘴!” 生气伤肝关他屁事! 尤美正在气头上,她对韩医生的好心提醒完全不在意。 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韩医生捂着胸口咬住唇瓣鞠了一把伤心泪。 看他那模样,尤美无奈地摇头,果然跟姓钱的沾边的人都没得救了。 “钱韶川,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开门!!!” 尤美受不了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艾瑟被他那啥了,虽说他很可能不会那啥,但她就是担心他会那啥。 那啥那啥那啥,尤美满脑子的那啥,一时失神,没有注意到房门的变化,当钱韶川抿着唇站在门口,轻咳一声才拉回她飘渺的思绪。 “钱……” “你进去,帮她换衣服。” 059她是他看上的女人 “你进去,帮她换衣服。睍莼璩晓” 钱韶川言简意赅,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身后。 尤美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床铺平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越距的事,还好还好。 见尤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钱韶川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看着看着突然额头青筋一暴,这女人,意淫的未免的太过分了吧! “喂!” 钱韶川和尤美不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以喂字代替称呼。 “……啊?” 尤美回神:“有事?” 这女人…… 钱韶川被尤美这一反问堵得血喷心,强压胸口郁气:“你耳聋还是耳背?我说给她换衣服,你听不懂么?” 钱韶川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一句话说上两遍这种事情他能耐住性子而没彻底发怒已经算是奇迹了。 “啊?哦哦。” 尤美反应慢半拍,等她反应过来钱韶川已经迈步离开了。 进ru卧室,尤美首先观察室内情况,再次确认钱韶川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之后才走到床边照看艾瑟。 艾瑟躺在床上,额头上浸满细密的汗珠,沾湿了额前碎发。 视线顺势往下,尤美清晰的看见艾瑟双颊酡红,圆滑鼻头下的嘴唇也红得像胭脂。 如此情景,除开发丝粘黏在脸颊和脖子上略显狼狈之外,其他的看上去犹如一副美人醉卧床榻的香艳美景图。 “哎~” 无缘无故,尤美凭着自身的感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走上前,指尖捋开额头上粘黏的发丝,弯腰将手伸进了薄被里,掌心一片湿漉。 收回手,重又将薄被替她掖好被子,走出卧室,不多一会儿,手里端着半盆温水又折回,放下盆子拧干毛巾,细心的为她擦拭起来。 看着尤美从卧室里进进出出忙不迭地,韩医生歪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脑袋翘着一条腿,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坐在身边一语不发的人身上瞟。 “看够没有?” 感觉到身边的人的眼睛一直往自己身上瞄,钱韶川冷声问道。 “呃?” 韩医生尴尬的咧了咧嘴:“你知道我在看你?” 废话! 钱韶川斜眼鄙夷了他一把:“有话直说。” 他最恨谁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有话直说的方式才是他最为喜欢也最为擅长的。 “哦~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啊。” 拇指定格在太阳穴上,其余四指摸着额角,韩医生挑眉,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鸡婆了一次:“卧室里的那人跟你真只是普通朋友?” “……” 钱韶川没有回答,站起身,单手插进裤袋往卧室方向走了几步,停下,转身,咬了咬舌,反手指了一下身后,笑道: “我要说里面的人是我看上的女人,你会到我爷爷那儿去告发我吗?” “你——看上的女人?” 韩医生将钱韶川的话带着反问的重复了一遍,“不是女朋友?” 从他被钱韶川一通电.话召唤过来,他就开始怀疑过他们的关系,再到他寸步不离守在卧室里等待着检查结果,他不得不猜测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女朋友——” 钱韶川咬着这三个字,揣测着韩医生话里的意思,在不确定他这话是否包含其他用意之前,他是不会率先去承认这层关系的。 “真的不是?” 是他猜错了?但是看钱韶川的种种表现又不像。 韩医生失笑:“或许是我想多了。” “不。” 一个字,钱韶川将他的所有猜测画上了一个肯定的句号。 060她终于醒了 韩医生失笑:“或许是我想多了。睍莼璩晓” “不。” 一个字,钱韶川将他的所有猜测画上了一个肯定的句号。 “确定?!!!” 钱韶川的否定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又那么的及时。 说突然,他没想到钱韶川会在僵持了那么多年不找女人的明确态度上因为一个女热而软化;说及时,这事好似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好似早就猜到了钱韶川会否定他的猜测。 “你会去告发我吗?” 钱韶川声音低沉,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告发?为什么我要去告发?或者说要告发为什么是我?” 他不明白钱韶川为什么认为自己会去告发他,他以为他叫他一声哥,他们也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他或多或少了解他一点儿。 但没想到…… 这没想到的后面是什么,他韩锡彦不敢去想,总觉得想了弄不好某一天这不可能也会成为可能。 “我就是随口问问,寒哥你太激动了。” 钱韶川笑得很浅,说的很认真,他在用最简单的话告诉韩锡彦他别无其他用意,就是简单的随口一问,希望他别多想。 “韶川,你觉得是我激动吗?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你却如此的不信任我。” 他不信任他的医术,可以用习以为常来解释,但不信任他的为人,无论用什么词都没办法来解释。 “好了,寒哥,你真的过激了。” 钱韶川走上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专属于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拥抱:“这事你暂时帮我保密。” 不打商量,不加掩藏,钱韶川用最为中肯的语气跟他说出自己的要求,他相信韩锡彦能够守口如瓶。 闭上眼睛,韩锡彦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毕竟这件事不是一般的小事,很有可能关乎整个钱家的大事。 “你容我缓缓。” 往后退开一步,韩锡彦淡然的吐出几个字。 没说话,钱韶川只用了一个耸肩的动作告诉他随他,他不会强求。 帮艾瑟擦了脸,脖子,以及手臂,尤美拉开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半跪在床上,双臂搂住她的上半身,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床上的人往床头上挪了挪。 “哎哟,艾瑟,你丫是不是飙升了?该减肥了啊,太沉了。” 尤美的力气毕竟没有男人的大,跟艾瑟差不多体重的她要想把她抱起来,肯定比男人吃力许多。 嘀嘀咕咕抱怨完,尤美将手里的毛巾扔进盆子,甩了甩手,然后拉住艾瑟身上的睡裙裙摆,吸气用力,一骨碌将她身上的睡裙给扒拉了下来。 身上没了睡裙的笼罩,一阵凉意袭来,紧闭双眼仍旧陷入沉睡的人冷不防地打了一阵战栗。 悠然地张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的影子还是让她清楚的叫出了名字:“you物……” “涩涩,你醒了?呜……你终于醒了。” 艾瑟昏睡了两天了,她都担心的快要死掉了,这可恶的小妮子,终于醒了。 061再度被黑暗吞噬 “呵……” 喉咙干涩的厉害,艾瑟用力的咽了咽,没有咽下去一点儿唾液反倒弄得喉咙生疼:“有水吗?我想喝……” “当然有,你等会儿啊。睍莼璩晓” 尤美说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发现没对劲。 呼啦一闪又奔了回来:“嗳,我真发现你特会转移我注意力。” 尤美嘴上责备着,伸手将艾瑟身上的被子掖好,再将毛巾拧干,给她擦拭身子。 “水没多烫了,你试试看要不要换。” 水温比起先前凉了许多了,尤美担心艾瑟的身体受不了,毛巾触上她的肩头以便她感觉一下看要不要换水。 “不用换了。” 艾瑟虽然醒了,但脑袋还处于昏沉的状态,睡觉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 “那好,我速度点给你擦了,换套干净的睡衣,再出去给你端水。” 尤美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上动作,高烧刚退的人经不住这种折腾,她能快则快。 迅速的将她身子给擦拭了一遍,放下毛巾,走到衣柜旁打开门,从里面翻出一剑稍显陈旧的睡裙。 “这个……” 尤美看了一眼,睡裙朴素的没有太多的花式,跟刚换下来的那件睡裙明显有很大差异,而且裙摆已经破了线,想必也是很久没有穿过了。 “就它吧,不用挑了,另外一件你穿了还没给我洗呢。” 她和尤美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一件睡衣借来穿穿也无所谓。 尤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这两天忙着照顾艾瑟,把她睡衣的那件事完全忘到了脑后。 “我洗了再还你。” 悲催的大姨妈就是那么折磨人,她三条睡裙都被糟蹋了,万不得已才找艾瑟借了一条。 “没事。”她跟她用不着计较这个,“阿美,我真的口渴,你给我倒水去,我自己换。” 艾瑟晕晕乎乎的撩开被子,从她手里拿过睡裙抖了抖,脚尖点着她的小腿让她快去给她倒水。 “那好吧,你自己换哦。” 看着从被子里暴露出来的胴.体,尤美一时没忍住,捂住鼻子往门口冲。 尤美的动作来的太突然,艾瑟丝毫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坐在床沿不紧不慢的穿睡裙。 当脑袋穿过领口,迷蒙的双眼定格在衣柜上镶嵌的镜子上,一对高song的双峰落入了眼底的同时还调皮的弹跳了两下。 “……” 艾瑟望着镜子里折射出来的景象,本就白皙的肤质因发烧而染了一层浅浅的粉色,曼妙的身子毫无遮掩的在她眼前展示傲人的资本,再搭配上这对36d罩杯的双峰,可谓锦上添花,羡煞旁人。 “好像还挺有料的。” “嘁,胸大的女人果真没脑。” 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以前的事,艾瑟原本苍白的小脸再添几分难看之色。 她这辈子就栽在这对胸器上,如果不是胸大…… 呵,傻了吧。 嘴角不由地扯开一丝讽刺的弧度,她干嘛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 愤然的将睡裙往下拉了拉,站起身,想把裙摆扯来遮过臀bu,然,刚站起来,一阵眩晕猛然袭来,跟着便是无边的黑暗将她整个人全部吞噬…… “艾瑟!” 砰! 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062送医院吧 尤美没想到自己就是去倒了一杯水回来,艾瑟竟然再次晕倒了。睍莼璩晓 顾不得脚下的玻璃渣子,尤美发疯似的冲进了卧室。 来到床边,将她扶起,惨白的脸色着实把她吓得不轻,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直落,哭得完全不知所错。 “涩妞,你别吓我,醒醒啊。” 尤美弄不明白,艾瑟的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而晕倒两次。 如果说第一次晕倒是因为她那离开她六七年的妈妈上.门找茬,那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贫血。 一个声音冒了出来,脑海浮现出艾瑟大学时期打工的那一幕幕画面。 “艾瑟……” 尤美哭的很伤心,呜咽着叫出好友的名字。 没有回答,艾瑟歪着脑袋用最简单的昏迷方式告诉她,她没听见,也听不见。 “艾瑟,你醒醒。” 拍了拍她的脸颊,尤美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她一直都知道艾瑟心里有事,也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受,但她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说出来,这叫她这个做朋友的根本无济于事。 …… 听见尤美的一声惊叫,单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沙发扶手上闭目养神的钱韶川和趴在扶手上睡觉的韩锡彦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再仔细听,卧室内隐隐传来的的哭声顿时将两人彻底惊醒。 钱韶川率先站起,拉开长腿径直往卧室跑,韩希彦紧随其后。 当床边那苍白小脸人映入眼底,钱韶川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血液在逆流。 不是已经退烧了吗?怎么脸色还那么难看? 或许这不是关键所在,他无瑕去多想,他此刻最为在乎的是他不过就是叫尤美来给艾瑟换衣服,换个衣服而已怎么会再次晕倒? “艾瑟!” 钱韶川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拨开跪在地上扶住艾瑟手臂的人,打横的抱起,平放到床上。 没有看韩希彦是否在身后,钱韶川咬牙暴喝,声音只此一秒降到了冰点:“韩锡彦,你***医生牌照不要了就直说!” “我……” 韩锡彦被钱韶川这么一吼,到嘴的话都被他给活活吓了回去。 ***没看见他已经做好了应急准备吗?干嘛拿他吃饭的家伙做要挟? 混蛋!!! 韩锡彦望着自己手里的听诊器心里郁结的几近吐血:“你不让开我没法检查。” 又是检查! 在这方面他并非权威,也懂不得那么多。 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听诊器,钱韶川无力的捏了捏手掌,终是无力的没有捏成拳头。 艾瑟第二次晕过去了,尤美比他更为担心。 抹干脸颊上的泪,强行把碍事的人给拉开:“你别挡道!” 脚下一个蹶趔,生平第一次钱韶川体会到了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这次检查跟上次没有任何区别,听呼吸,量体温,打针,好似公式化的一套,只不过照做了一遍而已。 等韩锡彦做完这一切,取下听诊器准备出诊断结果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紧,来不及后退,整个上半身已经被焦躁的人给狠狠地摁在了门上…… 眨了眨眼,黑沉的眸子对上那对足可以活吞了他的犀利眼神,韩希彦坦然地扯开了唇角:“送医院吧。” 063钱韶川发怒 韩希彦的一句送医院吧,犹如魔咒一样来的那么的出人意料。睍莼璩晓 冷静沉着,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人在听见这简短的四个字的时候,浑身血液仿佛都冷却了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送医院?韩希彦,你别告诉我你的医术渣到了这种地步!” 妈的,要送医院早干嘛去了,到了这个时候了才叫送医院? 艾瑟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他韩希彦有几条命陪得起! 钱韶川愤怒的像头发怒的雄狮,十指卡住韩希彦的脖子,指尖勒得他呼吸困难。 “韶……韶川……” 单手护住脖子尽量不要钱韶川再往深处扼,他担心他牙齿一咬,自己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钱韶川,你发什么疯!” 还好,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个尤美,她在听见韩希彦下的诊断结果的时候没有跟着钱韶川一样发疯掐人脖子。 十指拼命的掰着那卡在韩希彦脖子上的手,她就弄不明白,眼下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吗? “钱韶川,这个时候到底是救人重要,还是你发疯泄愤重要?” 尤美掰了好一阵都没有将钱韶川的手指给掰开,心里本来就着急,再加上瞥了一眼床上静默的没有半点知觉的人,她嘶声歇底的大吼。 “艾瑟现在病着,需要送医院,你就不能先把她送到医院再跟这混球庸医算总账吗?” “……咳……” 韩希彦原本对尤美的出手相帮很是感激,但她的后话一出瞬时让他心沉湖底,哇凉一片。 尤美的嘶吼像强行针一样注入了发疯的人的体内,冷却的血液慢慢恢复运行,卡在脖子上的手也开始有了些微松动。 眼皮缓缓的抬起,没有太多焦距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朝着中心位置收缩。 当眼前事物逐渐变得清晰,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生气的人儿顷刻映入眼底。 “妞儿……” 扑到床边,钱韶川像抚.摸珍宝抚了抚艾瑟的头发,唇瓣落在她的额角,轻轻地吻了吻:“我们去医院。” …… 市第一人民医院—— 急救室的大门从医生将艾瑟推进去就没有打开过,透过门口镶嵌的玻璃,钱韶川看见里面频繁走动的人影。 没有人来告诉他们,艾瑟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是好?是坏? 弓腰坐在长椅上,钱韶川看着自己的十指指尖发呆。 “应该,不会有事的。” 尤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的心如同这墙壁一样冰冷。 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她安慰着钱韶川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她相信坚韧如同蒲草的艾瑟能够挺过这一关。 因为不管过去有多难,她都熬过去了。 手里握着缴费清单的韩希彦从过道转角转过身来,抬头一眼望见的便是一坐一站,脸上分别流露出专属于各自的表情。 钱韶川的脸上跟平常无异,仍旧冷冷的,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面瘫。 而尤美比钱韶川的表情丰富许多,柳叶细眉眉梢皱的几乎挨在了一起,粉唇紧抿,鹅蛋似的小脸尽显等不到结果的烦躁。 放缓脚步,韩希彦悄然的走到了钱韶川身边,坐下,抬手搭上他的肩头,凑近他的耳边低语:“没事的,放心。” “放心?呵,但愿。” 064她是教语文的 “放心?呵,但愿。睍莼璩晓” 钱韶川无力的回应,声音沙哑的黯淡。 抹了一把僵硬的脸庞,直起腰身,斜睨门上的红灯。 手指插入裤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衔在嘴边,银色火机啪地打燃。 盯着嗞嗞作响的蓝色的火焰,没有立即点燃烟头,相反却出了好几秒的神。 尤美听见火机打响的声音,转过头来,看见钱韶川嘴边叼着的烟,本能的想阻止。 脚尖往前移动了一小步,韩希彦竖在唇边的食指不得不使得她停下前进的步伐。 为什么? 翕了翕唇,尤美做着口型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他不会抽。 韩希彦淡定的同样用口型回答道。 会是那样么? 尤美双手交抱偏头看着独自发呆的男人,心里十万个不相信他会不抽。 话说钱韶川叼支烟,抽与不抽还是未知数,可他嘴边的那根烟着实令她觉得很刺眼。 看见尤美一直盯着钱韶川不放,小脸垮的好似谁欠了她八百万没还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韩希彦扯了扯嘴角表示很无语,他都说了钱韶川不会抽烟了她怎么不相信呢? 对于这么明显的问题,韩希彦他回答不上来,毕竟他只是一名医生,对于尤美的职业他可以说压根不了解。 尤美,小学教师一名,现任三年级二班班主任,面对这种视明文规定而无睹的人,向来都是她严抓的对象。 感觉到头顶上似乎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气,缓慢地抬起头来,黑沉的眸子对上那两道锋芒的同时手腕翻转,火机盖啪地应声摁灭了火苗。 拿下嘴边的烟,放在膝盖上,耸肩,瘪嘴,一些列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秒钟的停歇。 “呵……” 亲眼目睹钱韶川的动作,韩希彦轻笑着摊手:“我没说错吧,他不会抽,只是心里难受罢了。” “你觉得你很能耐?” “你觉得你很能耐!” 尤美与钱韶川丢出的话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反问后者肯定。 韩希彦听出了两人不同音不同调,莫名的看了一眼尤美又莫名的看了一眼钱韶川。 “敢问二位我怎么能耐了?” “明知顾问!” 尤美甩下四个字之后转身重新靠上墙壁,盯着红灯接着等待。。 “我好像没得罪你吧?怎么会说我明知故问呢?”韩希彦不明白的反问。 “韩哥,她是教语文的。”收起烟,钱韶川变相提醒。 “呃?教语文的?老师哦?” “我的职业貌似不是对话的重点!” 尤美的声音降了几度,艾瑟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再好脾气的人也快要按捺不住了。 “韶川,你给评评理,我……” 韩希彦很憋屈的找钱韶川评理,谁料钱韶川不但不给他平凡,反倒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艾瑟还没出来,你就算再有理也是没道理!” 钱韶川话音落地,韩希彦盯着那三分含笑七分认真的黑眸笑的言不由衷:“可,可能吧。” …… 不知又过了多久,红灯终于频闪了两下之后熄灭。 急症室大门打开的刹那,仿佛有万道曙光从里面照射出来绚烂无比…… 065重回人间 “谁是病人家属?” 急救医生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一出来就扯开了嗓子大声问。睍莼璩晓 “我!” “我是!” 尤美和钱韶川几乎同一时间冲了过去,都说是病人家属,想当然的换来女医生一个超级大白眼。 “不管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我现在必须很严肃的告诉你们,如果再晚三分钟,我敢保证你们见到的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医生说的很吓人,尤美和钱韶川在这方面不是专家,只能医生说什么他们点头是什么。 而站在钱韶川身后几步远的韩希彦却是这方面的半个权威,在听见女医生如此吓人的话的时候,嘴角狠抽了一下。 都说医生是天使,给人希望带人重生,可这医生是天使吗?整个一吓人的魔鬼。 “那个……有那么严重吗?” 韩希彦双手踹进裤袋里,咬了咬舌头横插一句话进来,强行打断了那女医生巴拉巴拉似的长篇大论。 “没那么严重送急症室干嘛?大半夜的有病啊!” 女医生显然对这没礼貌的家伙很不爽,要比声音的大她要输给他简直对不起她大喇叭的绰号。 “是啊,有病就医,合情合理。”韩希彦抿着唇点了点头。 “韩希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艾瑟已经这样了,他韩希彦还火上浇油,到底有没有把他钱韶川当兄弟看! 钱韶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转身,在尤美惊恐的眼神下,女医生花痴的崇拜下,拽住他的衣领就往外走。 “钱韶川,你不管艾瑟了?” 艾瑟前脚脱离危险,他后脚就拽人走了,前后犹如两个人。 “罗医生,别花痴了,病人还没推进病房呢。” 看见值班医生又犯花痴了,推着救护床的两名护士无语到极点。 话说犯花痴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才会做的事,她们的罗大医生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学小姑娘赶时髦的犯花痴,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啊?还没推进病房啊?哦哦,知道了。那就推到那间空出来的vip病房吧。” “啊?vip?” 两护士对罗医生的决定表示惊讶。 又不是什么特殊级别的病人,一来就进vip,这待遇…… “有问题?” 罗医生看两护士没动作,又补充了一句算作解释:“有帅哥陪护的,一般都是高富美。” “哦~有帅哥啊。” 其实这才是重点。 …… 如同那个罗医生的安排,艾瑟成功进ruvip病房。 因为抢救及时,艾瑟虽然没有立马醒过来,但好歹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之后又回到了人间。 艾瑟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一星期,中途没有再抢救过,高烧退下去的空档醒过一回,睁眼不过几分钟又再一次的睡了过去。 那个时候把钱韶川和尤美吓得不轻,还好韩希彦这次没有掉链子,他一句她很累睡着了得到了交.班过来的医生的肯定,两人才算彻底放了心。 一个星期的时间飞速而过,当艾瑟缓缓睁开眼皮眺望这绚丽的人生之时,发现钱韶川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本《都市丽人》…… 066这次是真的醒了 艾瑟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她确定自己没有其他动作,但趴在床边的人却猛然惊醒了。睍莼璩晓 “妞?!” 望着床头那眨着蒲扇般长睫的人儿,钱韶川有半分钟的不相信,“你醒了?” 医生说只是太累需要休息,睡眠是恢复精力最好的良药。 然而她这一睡就是三天四夜,期间他问过医生她什么时候能睡醒,各个医生给的答案都不同,模棱两可的令他抓狂。 估计看他实在听不进那些医生的学术措辞和罗里吧唧的长篇大论,作为半个权威的韩希彦替那些被钱韶川飞刀似的眼神剜得几乎要缩到办公桌底下去躲灾的可怜医生们做了一个小总结——要醒全靠病人的大脑意识。 对于这个大脑意识,钱韶川听得血管爆裂,他恨不得掐死韩希彦。 看见钱韶川阴郁的脸色再覆上一层寒霜,韩希彦知道他不死都得脱层皮。 在丢下一句“等待就会有奇迹”之后他飞也似的逃了,独留钱韶川一个人在病房内跟自己生闷气。 现在,好似雨过天晴一般,看见她睁开眼睛,仍然还有些泛白的嘴唇抿出浅浅的弧度,他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下手里的杂志,抚了抚摸艾瑟柔顺的发,钱韶川将声音放到最柔的地步问道。 摇头,她没有任何地方不舒服,除开想喝水之外。 “有……” 翕开唇瓣,刚发出一个音节,艾瑟忍不住的皱眉。 嗓子好痛,估计是很久没喝水的缘故。 “咳……” 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清清嗓子,然这一声咳嗽,把钱韶川那颗刚放下的心又给悬了起来。 “难受是吗?我去叫医生来,你别动。” 钱韶川说着几乎是用跑的方式跑出了病房,看的床上的人整个一莫名其妙。 “我就是想喝水……咳咳……” 嗓子很痒很干,说了几个字就受不了的又咳嗽了两声。 不多一会儿,一名男医生带着两名助手和一名实习医生纷纷进ru了病房,钱韶川刚跟进来不料被那实习医生给请出了门外。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医院这些破规矩他受够了,急诊不能进他能理解,可他妞醒了他还不能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医生要检查,病人家属留在门外。” 实习医生很不给面子的强行将挡在门口,随手拉过门,砰地一声将他彻底的隔绝在了门外。 “……” ***什么狗屁医院! “老子不拆了你们这家破医院才怪!” 不让进,不让进的后果他要他们整个第一人民医院后悔! “钱韶川!” 尤美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一到病房门口便看见钱韶川被阻拦在了门外。 “艾瑟醒了是不是?” 知道艾瑟醒过来是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当时尤美正满头大汗的挤着公交车。 “嗯。”钱韶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脸色在见到尤美的时候没有丝毫转变,“妈的,到底要多久?什么破医院?” 被阻挡在门外,尤美也没料到:“估计……” 嗞—— 尤美正说着,钱韶川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看着。” 钱韶川指了指紧闭的门,丢下一句看着之后便往楼道方向走。 不知为什么,尤美恍惚的觉得钱韶川这一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她的这一感觉没想到两天后便得到了证实…… 067陪我回家一趟 “艾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适或者难受吗?” 病房内,医生做完一系列常规检查之后,一边收起听诊器一边问道。睍莼璩晓 摇了摇头,她没有任何地方觉得不舒服,反倒是嗓子干的快要冒火了。 “好的。” 看见艾瑟摇头,医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签字笔,摘下笔帽,笔尖快速地在诊断记录栏内写下诊断结果。 记录完,医生冲艾瑟点了一个头,随后带着三人朝门口方向走。 门开瞬间,尤美差点扑到医生身上去,医生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笑道:“偷听墙角这可不是什么高招。” “嘿嘿。” 揉了揉鼻头,尤美干笑两声,“那个医生啊,我朋友……” “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想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水的滋润。” 医生单手插进口袋里,另一只手拍了拍尤美的臂膀:“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反复,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 听见出院二字,尤美双眼放光。 “嗯。” 点了一下头,医生随即绕过尤美的身体带着人径自离开。 “小艾瑟——” 医生前脚离开,尤美后脚化身导弹嗖地一下射进了病房,然后张开双臂扑上了床上的人。 “你终于没事了,可担心死我了。” “……哦。” 咽了咽喉咙,艾瑟艰难地发出一声沙哑。 “哎呀,忘了。” 尤美一拍脑门,撑起身体转身往病房的另一头跑,随后又像一阵风似的奔了回来,看的病床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阿……” 美字还没滑出嘴边,尤美手里的水杯令她自动噤声。 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不料刚一动就被尤美脸黑的摁了下去。 “别动!我来!” 尤美故意拉下脸来,拿起床边的操控按钮,拇指摁下,床头听命的抬了起来。 “好了,妮子,现在可以喝水了。” 尤美佯怒,艾瑟只瞅了一眼便再也憋不出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就装吧。” 丫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不过就是重感冒,又不是病入膏肓了,撑起来喝口水那还是可以做到的好伐。 “装个屁!你要再有什么状况出现,看我不抽死你!” 艾瑟好了,她心里的那根紧绷神经也放松下来。 “艾瑟,我警告你哦,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以后要还敢病着跟人掐架,我真的会抽死你。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 “……” 盯着眼前一张黑的可以滴下墨来的小脸,艾瑟微微点了点头。 “乖。” 看她点头,尤美也收起了黑脸转而笑的那个灿烂:“喏,喝吧。” 捧住尤美的手,艾瑟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衔住杯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看她喝的急,尤美真担心她会呛着,嘴里一边嚷着让她喝慢点,手上一边给她顺着背,没想到还是在快要喝完的时候呛得面红耳赤。 钱韶川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艾瑟正好呛得猛烈咳嗽的情景。 三步射到床边,拍着她的被给她顺气:“妞,没事吧?” 摇头:“没事。” 因为咳得太用力,故而胸口有些疼。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 “谁说我走了?我只是去接个电.话。” 钱韶川觉得自己有点冤,从一开始就没理开过,怎么能说他走了呢? “……哦。” 钱韶川说他没走,艾瑟心里小小的有些诧异:“那是谁打来的?” 这个问题一出,钱韶川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半晌,才吐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妞儿,陪我回家一趟行不?” 068先探敌情再做定论 “跟我回家一趟行不?” 这句话像魔咒,一个下午已经在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了不下十几二十遍。睍莼璩晓 为什么他要她跟他回家一趟?凭什么? 艾瑟心里叫嚣的厉害,没有答案的答案才叫人更加无语。 胡乱地翻着手里的杂志,眼睛虽然看着上面的文字,脑子里却乱的要死。 “艾瑟?” 从内置卫生间里走出来,尤美一边甩手一边想要问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当她走到病床前,看见发呆的人以及那拿倒的杂志,瞬间无语到极点。 “艾瑟!” “啊?” 猛然一声从天而降,拉回飘渺的思绪。 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水眸,晶体好似藏着吃人的妖怪,张牙舞爪正打算活活吞了她。 “啊你的大头鬼啊!你发什么呆!”尤美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只吃人母夜叉。 “我没有发呆啊。” 艾瑟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她哪里有发呆啊,明明…… 眼睑垂下刹那,登时呼吸凝滞,血液逆流。 “嘿嘿……”艾瑟尴尬地笑了两声。 “嘿嘿。” 尤美学着艾瑟的口吻恶狠狠地笑了两声:“你在想什么?一五一十的说!” “我……没想什么啊。” 艾瑟死不承认,尤美磨牙霍霍。 “没想什么杂志会颠着看?”指着她手里的杂志,艾瑟一脸的证据确凿,“要我严刑逼供还是自己坦白从宽?” “啊?” 偏头,她实在不明白尤美为毛要这样说。 然,她心中的不明白还没来得及问,尤美已经单膝跪上床,嘴巴冲指尖哈着气,频繁眨动的眸子里藏不住她的志在必得。 “呃?不是吧——啊!!!别……” 要说此生艾瑟最怕的是什么,非挠痒痒莫属。 只见尤美魔爪一伸,艾瑟丢了手里的杂志就想逃。 可她忽略了一个自己现在是躺在床上的重点,尤美要挠她痒痒简直易如反掌。 “哎哟,you物,尤大美人,阿美小姐,美眉大人,我知错啦……呵呵……你放过……放过小的行不……呵呵呵……受不了啦……” 尤美左突袭右突袭,挠得左躲右闪的人儿眼泪都流出来了。 “知错没有?” “错啦错啦,我亲爱的you物大人,求你饶命……” “卧槽!you物大人?!” 叫她you物都勉强了,还大人,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尤美越想越不爽,不爽的结果就是拼命的挠,艾瑟痒得实在招架不住,终于一拍床怒了:“丫的!” 鲤鱼打挺,翻身跳起,一手抓住某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拦腰将其顷刻间侧身压在了身下。 “还来么?”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本来还在行头上的人眨眼之间天旋地转,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艾瑟——!!!” 尤美狂叫的声音划破医院的安宁传入空中,惊得树上休憩的鸟儿扑腾了翅膀飞向高空…… “啊?啊啊啊!我没听错吧?你不想去?为毛?” 端坐在床边,尤美一脸的不解:“其实……钱韶川这人还不错,对吧?” “……不错?我没听错吧?” 这才几天啊,某些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不是跟我说他跟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么?我要去他家,那不是很奇怪么?” “是挺奇怪的,可是……” 尤美抓了抓头发,她找不到理由来帮艾瑟拒绝钱韶川的提议:“要不先探敌情再下定论?” 069其实我不喜欢 要不先探敌情,再下定论。睍莼璩晓 尤美这话说的很贴切,凡是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她不是真的要那虎子,但受人滴水之恩哪能不涌泉相抱? 在各种理由,各种借口下,艾涩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天之后如期出院,没来得及回家换套像样的衣服便被钱韶川用跑车径直接走了。 “钱韶川,我觉得我应该先换套衣服。” 这是艾涩第三次说了,她不能这么随意的跟着他去她家,那样太不正式。 额…说正式是不是跟他俩的情况不符? 即使他俩也没什么特殊情况,但这用词还是要准确才好。 艾涩咬了咬舌尖,微痛感让她有点浆糊似的小脑袋瓜稍微清醒些。 她不是觉得不换衣服显得不正式,而是觉得没有礼貌。 对! 就是没有礼貌! 艾涩悄然的在心里肯定了一把自己的想法,然而专注开车的男人却对没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如果非要问他有点子什么想法,那他的回答肯定是—— 今天的天气怎么那么好啊! 心情怎么也那么愉悦啊! 哈哈!!! 钱韶川淋抿得唇瓣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不着痕迹的移到了她的身边,再覆上她的手背。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将那紧紧揪住裙摆的手指捋直,握在手心里,慢慢传递给她温暖。 当手背上的温度窜入皮肤表层,流入体内,艾涩不定的那颗心渐渐恢复了正常。 跑车一路奔驰,钱韶川的手从握住艾涩的手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放开,直到转入远山公路,才松开握住方向盘。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拍开他的手呢? 直到这个时候,艾涩的脑子里才冒出这个问题。 因为他能给你安定! 一个声音陡然从心里冒出来,惊得心狂跳不已。 这狂跳的结果便是一个踢脚,头顶砰地撞上科车顶… “哎哟!” 艾涩吃痛的捂住头,她完全忘了钱韶川把车棚支起来了这回事。 吱——! 划破长空的一道尖锐刹车声响彻在山间,惊奇一阵扑腾。 “妞,没事吧?” 钱韶川启开安全带,转身查看艾涩的脑袋。 “没。” 艾涩无语,她不过是愤然踢了一脚,没踢到东西又不爽地在座位上弹跳了被车顶一下撞了头,能有什么事。 反倒是他钱大少毫无预兆的一个紧急刹车害得她差点飞出挡风玻璃,这才叫有事。 “钱爷,您开车能稳点不?你这样突然来个急刹车,没心脏病都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钱爷?! 这怪异的称呼她能不能不用?! “我他妈吃饱了撑得玩急刹!” 有些人心里想的是一方面可嘴上说的又是另一方面。 犹如现在的钱韶川,他心里别提听见钱爷两个字有多别扭,没想到从嘴里冒出来的话却跟那别扭八杆子打不着到一块儿去。 真真那叫一个憋屈! “……” 她不过一句话,至于那么生气么? 当然,只要钱韶川不说,估计艾涩这辈子都不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捏了一下鼻梁骨,钱韶川满脸阴郁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涩见他没说话,也没再开口,车内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以后不许再叫钱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钱韶川悠悠地丢出一句话。 “什么?” 艾涩的注意力在她的手指间,那里还余留着他的温度。 闭上眼睛,钱韶川不喜欢重复相同的话,但又不得不重复。 “钱爷这个称呼不许再叫!” “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问题!” 一声低吼,艾涩干笑地别开头看窗外。 果然,是她想多了。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钱韶川知道他这一吼有多么可恶。 “其实…” 素来不擅长解释的人噎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我不喜欢。” 070艾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因为我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 从钱韶川说出这句话,艾涩的脑子就一直出于卡壳状态,不知道该怎样答话。睍莼璩晓 既然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那就不回答吧。 艾涩有时候发现自己还真有点阿q精神。 钱韶川的视线一直关注在前方,自他说出那句话后,车轮启动到现在,他都没有…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敢看身边的人一眼。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要么失败,要么成功。 没有不确定的概念。 失败,他可以重来;成功,他可以继续向前。那么不确定呢?那是什么都没有的可能。 或许视而不见可能会好点。 唇线抿得平直,钱韶川自我安慰着。 车内气氛好似一度变得沉闷,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层凝结的空气表层。 跑车一路向前疾驰,绕过环山公路,驶入临海大道。 一望无际的大海赫然出现在眼前,着实有些出乎艾涩的意料。 “钱…” 一个字陡然从喉间蹦出来,艾涩警觉地收口。 转头,再度关注窗外。 呵…何必呢? 这么为难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她喜欢海,能在这个时候看见就算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恩惠吧。 钱韶川听见了她的声音中夹杂的那丝兴奋,他没想过不过是一片汪洋大海,居然使得她这么兴奋。 “妞,我带你看海。” 心里狂叫着,他真想一脚刹车下去,带她去看海,但是今天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风吹是眷顾他的。 下次!下次吧! 钱韶川很无奈的将那股才冒了一点头苗的冲动强压了下去,心里不是滋味。 “海鸥!” 启开车窗,艾涩再也掩不住那丝兴奋。 曾经她有个愿望,想要亲眼看一次真正的大海,却从来没想过会在今天实现,虽然只是碰巧,但也是真切的体味。 看不了海,不一定不能感受一下海景。 平直的唇角微弯,手指碰触按钮,车棚放下,带着淡淡的海水味的海风轻抚,吹乱了头发,也吹乱了某人的心… 车轮在墨绿的铁栅镂空雕花大门前停下,安保开启大门按钮,车身缓缓驶入。 修剪的整齐的人工草坪分别在小径两旁,草坪熊样的喷头呈360度选转方向浇着绿坪。 下车,一排小样楼似的建筑映入眼帘,门口一位身着家居服的女士笑盈盈地招了招手,随走了过来… 是她! 钱韶川的妈妈。 今天温淑贞虽然没有像初次见面的时打扮的那么华丽,但保养的很高的皮肤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是令艾涩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裙摆。 “艾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 又见面了,可不是嘛。 估计看出了艾涩的不自在,温淑贞没跟钱韶川搭句话就径直挽上了艾涩的手。 “走吧,进ru坐,爷爷在屋里喝茶呢。” 低头看见臂弯里多出来的手臂,这未免也太自来熟了点。 再回头看看身后的男人,只见他摸着鼻子露出忒不诚心的笑。 他们两母子搞什么鬼? 艾涩握了握手掌,才发现掌心里全是汗。 071爷孙激战剑拔弩张 温淑贞挽着艾瑟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睍莼璩晓 踏上大理石铸造的台阶,三步而上,那紧闭的暗红烤漆大门被白皙的手掌推开的刹那,艾瑟仿佛看见了一片五彩纷争的泡泡。 泡泡逐渐消失,整个大厅慢慢呈现在了她的眼前。田园式的装潢设计,红木雕花家具作为主体装饰,与别墅外观的风格成为鲜明对比,更有古朴的感觉。 “咳。” 背对着三人而坐的银发老人端着紫砂壶轻咳一声,成功的将艾瑟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爸,人来了。”温淑珍笑容可掬的说道。 “嗯。” 老爷子发出一个鼻音,放下紫砂壶抖落了一下手里的报纸,然后继续装作不在意的看报。 “嘁。” 看见爷爷的一系列反应,钱韶川嗤了一声。 走上前,拉住艾瑟的手穿过大厅径直往旋转楼梯走。 “呃?钱……” 钱韶川突来的动作令艾瑟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脚下一个撅趔,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 感觉到身后的风声,钱韶川微微转身,准确无误的将她接进了怀里。 “宝贝,小心点。” 薄唇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那宠溺的模样看的温淑珍紧张不已,钱老爷子脸黑的够可以。 咻然从他怀里弹跳开来,艾瑟捂住发热的耳朵狂吞唾液,这千年老妖又耍什么心机? “嗯?怎么了?” 指尖替她梳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钱韶川笑得邪肆异常。 “咳!” 他们的小动作终于令老爷子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一声并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向旋转梯方向看去。 “爸……” 要小川带女朋友回来是老爷子的意思,温淑珍知道今天不可避免的会上演一场家庭大战。 “多嘴!” 老爷子原本就没几分好看的脸色在喝斥了儿媳之后更是往下黑了几分:“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爷爷?” 啪! 老爷子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红木茶几上,背对着他的人儿背脊不禁猛然一阵紧缩。 “我要没有,干嘛还答应带女朋友回来?!” 钱韶川笑得很淡,说的很缓,其实他也明白带不带艾瑟回来的结果都一样。 女朋友?! 显然,艾瑟对钱韶川口里蹦出来的三个字有点不适应,抬起眼睑正好看见他下巴上淡淡的青色胡渣。 这男人也有好几天没打理过自己了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 艾瑟的或许还没想明白,客厅内老爷子与钱韶川几近剑拔弩张了。 “老子说过,这女人绝对不能进我钱家门。要想她进,除非我死了!” “没您这么不讲道理的!您说过,只要是我喜欢……” “你喜欢算个屁!老子还没死!” “您凭什么不同意?她究竟哪点儿不合您的心意?” 头顶上钱韶川嘶吼着声音,吼完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艾瑟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跟着眼前的阻碍物一闪而过。 等她转过头来,钱韶川已经走到老爷子跟前与之四目相对,死死攥紧了拳头。 “钱韶川!” 艾瑟很紧张,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爷爷,他肯定会一拳头砸出去。 “爸,您消消火。” 温淑贞也没料到两爷孙才一句话就开战了。 老爷子对小兔崽子的反应有愤怒也有诧异,闭了闭眼,他明白强来的后果是什么,因为他是孙子他太了解。 扫开挡在眼前的人的身体,老爷子火速决定改变政策:“既然小川承认你是他女朋友,那么你跟我来。” “等一下,或许您弄错了。” 艾瑟咬住唇瓣深呼吸,放在小腹前面的双手紧张的相交叠:“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 号外:明天两万字以上大更,有肉乃们信不? 072藏在资料里的秘密大爆发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2藏在资料里的秘密大爆发 “我……不是他女朋友。舒睍莼璩” 艾瑟的话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不是他女朋友?!” 老爷子一个迈步向前,站定,虎视眈眈地瞪着站在旋转扶梯丝毫没有有转身意思的人儿。 没有说话,没有发怒,就那么死死地瞪着,客厅内的气氛霎时陷入死寂烨。 艾瑟感觉到身后那道锋芒犹如有千万把利剑正笔端对着她,只要她一转身,那些利剑就会准确无误的***她的心脏,而且丝毫不会有半点留情。 竖立于墙角的座钟秒针嘀嗒地跳动,声音在静寂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秒针跑到正北方向,分针轻微跳动一个幅度,艾瑟率先转身的动作令整个凝结的空气破开了一条口子,跟着室内的温度开始慢慢回升沃。 “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好似做好了万箭穿心的准备,艾瑟迎上了老爷子那逼视的眼神,轻启朱唇,再度将话题推向浪尖。 “小川,她说的可是真的?” 老爷子虽然七十多岁,但还没有老到健忘的地步。 他清楚的记得小川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要不,他也不会压抑了这么些天才打电.话让小川把人带回来。 “……” 真的,假的,结果都是一样,他还能去争辩什么。 “是……” 一个肯定的字从吼间挤出,钱韶川仿佛听见了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 是,就是承认艾瑟跟她没关系,她不是他的女朋友,那他隐忍这么多年到底又为了什么。 为了那一口之仇! 心里冒出一个声音,钱韶川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手腕,衣袖遮住的地方看不见,但那里真真切切的存在那个永不磨灭的记号。 那是她留给他的,也是他为什么找寻她那么多年的理由。 如果真是为了这个牙印他才找她,如果真是为了那口的耻辱他才决定报复她,那么之前他故意开车擦着她的身边过,在酒店将她掳进套房,又故意把她压在床上放假炮,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早已足够满足他的报复欲了么?那还有什么理由再让他继续隐忍? 钱韶川,七年前你便第一眼看上了她! 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好似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儿擦着水面而过,每个落水点都荡开了一圈圈的连漪。 深深的做着呼吸,从进家门到现在,钱韶川都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原因无他,只因他将她不是他女朋友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可他的心在肯定之后起了波澜,放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了拳头。 “既然如此,那你……” “不是的,爷爷!” 因为太情急,钱韶川否定的同时忍不住往前走了一小步,第一次,他打断了老爷子的话。 “……” 转头,盯着身边的人。 老爷子花白的眉毛因为他突来的否定不自觉地拧紧。 是或者不是,在他看来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没有像钱韶川这样出尔反尔相距不过一两秒的。 “你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究竟是,还是不是?!” 老爷子强压心头火,再度问了一遍是还是不是,握在手里的拐杖也在第二遍问题落下的同时狠狠戳了戳光滑的地砖表面。 “当然是!” “不是!” 钱韶川和艾瑟的声音几乎重叠,一个急于肯定,说的斩钉截铁,一个郑重撇清,说的义正言辞。 当话音落地,艾瑟才发现她和钱韶川同时做了回答。 为了表明立场,她又补充了一句:“钱老先生,我跟钱韶川不过是医患关系,至于男女朋友,想必您也看出端倪了。” “艾瑟,你闭嘴!” 钱韶川没想到艾瑟会补充这么一句,本能地迈开脚步,想去拉她,以此让她别乱说。 “钱韶川,你给我闭嘴才对!”老爷子冲钱韶川冷声喝道。 随即看着地砖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他胸中那口郁闷之气沉沉地从鼻翼里呼出,才缓缓抬起眼来看向那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女孩身上。 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说她?骂她?甚至是打她? 呵…… 艾瑟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思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会yy一把。 她相信钱老爷子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更相信钱老爷子是个讲道理的人。 “钱老先生……” 这种沉闷的气氛是艾瑟所不喜欢的,她也相信钱韶川不喜欢。 “你跟我来。” 再度要求艾瑟跟自己走,钱韶川不知道他爷爷究竟要干什么,双手插进裤袋的同时脚步往前,然,刚走两步便第二次被老爷子喝住:“小川就不用跟着了。” 说完,老爷子杵着拐杖拉开步子绕过钱韶川的身体笔端往旋转梯的方向走。 钱韶川被老爷子这么一喝,背脊不禁僵了一下:“爷爷?”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站定,老爷子手握拐杖背对钱韶川冷冷的吩咐道,“没我的话,不许到楼上来,否则别怪老子打断你的腿!” “……” 要是现在家里没有艾瑟的存在,老爷子这么说,他肯定会还上几句嘴借此娱乐一把,但现在艾瑟在这里,老爷子这么说,他无心玩笑,反而有种不好的感觉。 “为什么?” 钱韶川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非得要跟艾瑟单独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谈。 背对着他的老爷子在听见为什么这三个字的时候,握住拐杖的手不免紧了紧。 有多少年了,小川没有这么认真的问过他为什么了?就如同有多少年小川没有正儿八经的叫过他一句爷爷一样。 “在我钱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老爷子说的异常坚定,丢下话重又迈开脚步,走上了旋转扶梯。 看了一眼杵在原地的钱韶川,艾瑟抿着唇瓣冲他点了一个头,而后转身准备跟上。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钱韶川在身后叫住了她:“妞。” 妞这个称呼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嘴里形成了,最近的记忆似乎就是酒店里的那一次吧。 艾瑟怔了一下,仅此一小会儿便又恢复了过来:“有事?” “没。” 钱韶川欲言又止,心里有太多的猜测,但在不确定之前他也没办法跟她彻底的说明白。 “……哦。” 顿了半晌,艾瑟勉强应了一声,然后扶着扶梯噔噔噔地快速走上了楼。 站在客厅口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温淑贞安静的看了这么一出,等艾瑟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处,她才将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淑贞,我觉得你儿子似乎真恋爱了。” 乔娜的那句话又一次跳入了温淑贞的脑海里。 上次在国贸中心,乔娜问她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儿子相亲带女孩儿出现的,当时她分析了,也赞同乔娜的话,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有很多面的儿子是她没见过的,也不一样的。 而今再见,她又一次发现了钱韶川的不一样,跟那天不能说如出一辙,只能说更甚。 咬了咬舌,钱韶川奇迹般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违背爷爷的意思。 依照他的个性,爷爷说不准的他通常都会不听,偏要让不准变成准,而这一次,他不但没有把不准变成准,反倒还乖乖的听话的呆在客厅等待结果。 至于这个结果,钱韶川不愿意去想。 因为他知道,凡是他爷爷要找人谈的结果往往不会有多好。 既然知道是这样,那为什么又任其发展? 钱韶川心里自然而然地发出这个疑问,他想他能回答的除了无奈的笑一笑之外别无其他答案可给。 “小川……” 温淑贞看见钱韶川既落寞又无奈的模样,满满地都是心疼。 “妈,我没事。” 钱韶川贞僵硬的扯开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沙发旁,抽出双手,坐下,盯着没有画面的液晶电视,目光呆滞的叫人无法接受。 “小川,你听妈说。” 温淑贞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儿子,几步走到他的跟前,深吸一口气,“你爷爷只是想跟艾小姐谈谈,他不过是担心你。” “担心我?”钱韶川讥诮的反问:“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说呢?” 温淑贞一个反问丢给钱韶川,她让他自己去想。 “你爷爷要是不担心你,也不会这么急着要你把你口里所谓的女朋友带回来。” “妈,连你都不信我?” 抬眼,黯淡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没有化妆的脸颊皮肤虽然包养得当,但还是遮不住岁月的痕迹,有了浅浅的鱼尾纹。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移开眸子,他不愿意跟温淑贞置气,毕竟她是他的妈,此生唯一的一个妈。 “哎,儿子,你有话直说,别这样吊你妈的胃口行吗?” 在她的印象里,钱韶川就是属于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哪儿曾出现过这么磨磨唧唧的。 “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觉得有点累。” 叹了口气,钱韶川佯装很累的样子,讪笑,后背顺势靠上了沙发靠背,闭上眼假寐。 “那……好吧。” 估计再问也徒劳,温淑贞知道自己的儿子的个性。 耸了个肩头,单手按了一下钱韶川的肩头给予他一点力量,而后转身进入了厨房。 二楼书房—— 钱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拉开抽屉,径直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丝毫不留情面的丢在桌面上。 “你自己看。” “……” 什么东西? 艾瑟看着文件袋擦着桌面从老爷子那一头滑到她这头,手掌一抬,准确无误地摁住滑动的袋子。 “这个?”艾瑟不解,“跟我有关?” “嗯。” 按照剧本走向,素来爱孙心切爱憎分明的老爷子完全可以不用回答这么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凡事讲究个例外,不知者也无罪,就勉为其难地回答了她一声。 “里面……是什么?” 拿起文件袋,艾瑟垫了垫,很沉,想必里面的东西还有点多。 “是什么,要我亲口告诉你?” 老爷子敲了敲桌面,笃笃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异常清晰诡异。 好吧。 艾瑟点了点头,拉住封口处遗留在外的线绳,手腕顺时针绕了两圈,缠绕在环形扣上的线绳解开,指尖启开封口,一叠文件资料被她拿了出来。 望了一眼对坐的人,见他闭着眼皮好像在等待着她亲自看了才会跟她多说一句‘废话’的样子,艾瑟将注视在对方身上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手里的资料上。 一点一点的看去,姓名、性别、年龄、血型,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等等最常规的个人信息首先映入眼帘。 看完个人基本情况,艾瑟仍旧不解,除开知道老爷子可能派人调查了自己的资料之外,其他的她悟不出来。 “钱老先生,您能跟我明说您找我来书房的理由么?” 在并拢的膝盖上砌了砌资料,艾瑟尽量露出不那么难看的笑问道。 “理由……”睁开眼皮,老爷子一脸沉重的指着她手里的东西,“不是在你手里么?” “这些都是我的基本资料,我有理由肯定您派人查了我的情况,但是,这跟您要找我单独谈有什么直接关系?” 她的个人资料,履历在应聘工作的时候基本上处于公开状态,谁查到都无所谓。 “你比我想象的更镇定。” 最初,他以为只要艾瑟看见这些资料她就会原形毕露,即使不抓狂也会流下眼泪来让他别告诉钱韶川。 而现在,他看了她的反应之后不得不将先前的猜测全部抹掉。 “是么?” 镇定是她做医生的必备心理素质,没有镇定的存在,她恐怕连手术刀都不敢握。 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茶盖,看了一眼,茶水与茶叶几乎齐平。 老爷子无言的将茶盖盖上,放下茶杯,脸上不带任何温度,冰冷的开口:“你的确很镇定,可惜,你再镇定也抹不掉你的过往史,艾小姐。” 难得,老爷子会开口尊称对方一句小姐,想他几十岁的人了,没有几个人受得起他这么称呼。 另外,艾小姐三个字老爷子咬得特别重,他有意识的提醒着艾瑟,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毕竟像她有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史的女孩儿是没办法进入他们钱家的,即使他的孙子很喜欢她。 她的过往史? 艾瑟被老爷子的一句话弄得丈二金刚:“我的什么……” 过往史三个字还没有从嘴里吐出来,垂下的眼睑盯着的地方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怎么会?” 看着那雪白的a4纸上碳性墨粉打印出来的标准宋体字,每个字都像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魔鬼一样对她笑得声嘶力竭。 他知道了?老爷子知道了! 不不不,那件事她没对任何人说,他怎么会知道的? 艾瑟咬住唇瓣对着手里的资料无声地摇着头,她不知道老爷子用的什么方法查到的,可那件事她真的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在今天让她重新去想起? 听见艾瑟的声音明显跟先前不一样,有惊恐,有慌张,再看她摇头不信的动作,老爷子的嘴角在意料之中的往上扬起。 “看清楚了?” 明知她看见了那叠放在个人基本情况那张纸下面的纸张内容,老爷子还是故意抬高声音问了一遍。 清楚!当然! 这么重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眼眶发热,她真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当着老爷子的面哭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估计老爷子更会认为她跟钱韶川有什么特别关系了吧。 不哭,事情如他所调查的那样,她既然撇清不了那至少也不能哭,就算要哭也要离开钱家之后才哭。 艾瑟给自己打着气,当年的事情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后悔和不该。 “不愧做医生的,看见这血琳琳的事实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双手搁在桌面上,老爷子淡淡的夸奖,“如果你没这些事实,说不定我还真有那么点心动,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孙子。” 是啊,没有,他可能会心动,可惜,这没有永远都不会存在。 “话到此,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将资料平整的放到桌面上,艾瑟笑着抬起头,眼眶里晶莹的液体闪耀熠熠,始终没有让她流下来。 “本来是这样,但是,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给人留下什么希望。” 老爷子开始将军,艾瑟敏感的感觉到了他还有下文。 “艾启锋和冷芷心是你什么人?” “……” 吸了吸鼻头,艾瑟不明白老爷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更或者说她不清楚他将给她丢下什么样的重磅炸弹。 “他们……是我父母。” 多年不曾提到,也多年不曾想到的人今天被提起,纵然冷芷心已经回来找过她两次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去提去想。 “父母?亲生的?” 两个反问问的艾瑟的背脊明显的僵了一下:“您想说什么?” …… “妈,究竟爷爷跟艾瑟谈什么谈了那么久?” 楼下,钱韶川终于坐不住了,他本来在假寐,可假寐着假寐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睡梦里他好似看见艾瑟被他爷爷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哭着冲出了他的家门,哪怕外面正下着大雨,她也不管不顾,任凭他在她身后大喊大叫她就是装作没听见的在雨中狂奔。 “不行,我要上去!” 钱韶川抹了一把僵硬的脸庞,他不能再听话的在楼下等,因为他太清楚他那爷爷的脾性,不把艾瑟炸成筛子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小川,你听话,你爷爷的脾气你和我不都是最清楚的吗?” 温淑贞的意思是让他稍安勿躁,可越是劝的厉害,钱韶川的牛脾气上来之后越是执拗的离谱。 “就是因为我太清楚,所以我怕……” 砰! 二楼书房门狠狠地撞击在了门吸上,不等楼下的人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道黑色身影带着强劲的风速席卷而过,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073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3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艾瑟,你站住!” 钱韶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道黑色身影是他妞的,只有他妞才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舒睍莼璩 “钱韶川,你给老子站住!” 钱韶川拉开步子正打算百米冲刺追出去,身后,老爷子定定的站在二楼一字一顿的吼了出来。 前脚迈出一步,后脚还没跟上,身后的声音顿时让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六月飞雪的寒意烨。 转头,看向楼上的人,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爷爷?” “你如果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那你就让她走!沃” 老爷子双手撑在栏杆上,浑浊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强烈的怒气。 让她走?可能么? 钱韶川倒退着往身后走了两步:“爷爷,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在等待的二十分钟里,他发现他实在受不了艾瑟离开自己视线后的那种感觉,太累,也太揪心。 “你不答应我,那我没你这个孙子!” 看着他要走,老爷子没有直接叫住他,而是变相的用着亲情来相要挟,这就是老爷子的毒辣之处。 “爸……” 温淑贞也没弄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频频会用亲情来做要挟,要说小川和那女医生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职业问题。 这几天她也想过了,既然小川喜欢,他们钱家动用点关系,给她换个工作来宽慰老爷子也是不可能的,但也没道理爷孙两弄得这么僵啊。 “爷爷,你为什么总这样?” 他的人生规划几乎让老爷子给规划了彻底,现在三十岁的他无非就是想按着自己铺设的道路单独走一走,才走了几步竟然就开始被阻止,这样的人生他很怀疑还有没有意义。 “我怎样?我为你好还有错?!” 一想起他找人查的那些狗屁资料,老爷子就心头火起:“我告诉你,我绝对不能容许不干不净不知羞耻的女人进我钱家的门!” 撂下话,老爷子转身走向书房,砰地一声,狠狠的甩上.门,他用这一系列动作告诉楼下的两母子,他,真心看不上那不知廉耻的女医生。 跑出钱家,眼眶里的泪水决堤似的流了下来。 抬手招下一辆计程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华氏建设总部大厦。” 报出地址,艾瑟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任凭司机那疑惑的目光从后视镜打探过来她也没有理会。 当计程车停在华氏的楼下,艾瑟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发软的站不稳。 “小姐,要紧吗?”司机打开另一边车门问道。 “没事,谢谢。” 关上车门,艾瑟慢慢挪动双脚朝华氏门口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安保横出一条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再一看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有些许茫然。 “您没事吧?” 来华氏的人不是自信满满就是高傲的不得了,哪儿见过像她这么狼狈的。 摇了摇头,艾瑟抬手抹干脸颊上的泪痕,梳理了一下披在身后的头发。 “我找你们总经理。”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她没办法放她进去。 “她的女儿找她,还需要预约?” 艾瑟以前都不觉得要预约有多麻烦,现在忽然觉得超级麻烦。 “他的女儿?这……” 华氏总经理什么时候有个女儿了?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女儿? 安保定定地看着艾瑟好一会儿,忽的噗嗤笑出了声:“小姐,您可能弄错了吧?总经理他才三十六岁,哪儿有您这么大的女儿啊?我看您还是……” “她是我妈的女儿。” 华维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一看门口的人的背影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跟我来吧。” 华维娅像极了高层领导,一身职业套装跟那天在她家门口的穿着纯粹判若两人。 艾瑟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专属电梯。 在电梯里,艾瑟悄然地打量着华维娅,不管是眉毛,眼睛,还是鼻头,华维娅都跟冷芷心如出一辙,而她自己呢? 单手抱着臂膀,靠在观光电梯的栏杆上,她忽然有种见到冷芷心她便会万劫不复。 “到了,你自己去找她吧,左转,第三个办公室。” 华维娅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目送她离开,艾瑟抿着唇瓣自言自语:“真的很像。” 副董事长办公室里,冷芷心正在看财务室送上来的这个月的销售额。 刚刚已经接到楼下安保的电.话,只不过假装自己很忙,实则却在等她来找她。 叩响办公室的门,门内传出一声请进,艾瑟做了一次深呼吸,手掌放上.门把,旋转,走进。 听着门声,冷芷心抬头扫了一眼,淡笑道:“你稍微坐一会儿,我把手里的东西弄完就接待你。” “接待?我还真是稀客,对吧?” 艾瑟的话来的很猛,十足的火药味,冷芷心手里的签字笔一顿,在签名处画下了难看的一笔。 “怎么,每次见面都得吵?”收了往日的锋芒,冷芷心望着门口的人反问道。 “吵?估计注定。” 这辈子,她跟她妈吵的次数还少吗?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没有假意的含蓄,没有做太多的话前准备工作,艾瑟赤.裸裸地丢出了这个藏在她心里几十分钟,不,甚至二十多年的问题。 “涩儿……” 冷芷心翕了翕嘴唇,她没料到艾瑟今天来找她会是为了这个。 干涩的喉咙发出颤抖的音,艾瑟逼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到底是不是?!” “……” 余音缭绕,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是不是,很重要?” 在第一时间听见她的质问,冷芷心铸守多年的心房已经开始瓦解。 为了掩藏她的那一丝不自在,强压着瓦解后的崩溃厉声反问:“我生你养你十几年,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你用的着这个时候跑来质问我你的身世吗?” “够了!” 生你养你这些话她听得太多了,每每她们两母女一说话冷芷心就会将这套换汤不换药的话端出来。 艾瑟摆手打断:“我今天来,只想要你冷副董事长一句实话!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在看见钱韶川爷爷给她的那摞资料的时候,她不敢去相信她所看见的。 里面有她不愿意去回忆的过往,但她的身世她可以说从来没怀疑过,只是偶尔跟她妈吵,她才会昧着良心的在心底问一句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干嘛总是看她不顺眼。 可今天,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她想要冷芷心一句实话,就算她真的不是她亲生的,她也要她亲口告诉她。 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打开文件夹夹子,取出文件,在桌面上砌了砌,然后再把它夹好。 一系列动作冷芷心都做得很慢很认真,好似她压根没有听见艾瑟的话一样。 要说艾瑟,她也不是个急脾气的人,但是,看见冷芷心这一系列不紧不慢的动作着实令她心里很不舒服,那块压在心里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石头继而往下狠压了一下。 呼吸困难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双脚不自觉的往前迈出步子。 走近,艾瑟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盘着头发保养得体的女人,她这样无声的沉默算是默认了她的话吗? “冷副董事长……” “在你心里或许我早已不是你的妈了吧?” 艾瑟咽了咽干燥的没有丝毫恬液滋润的喉咙,冷芷心的话已然在她咽下干涸之时响了起来。 “其实艾瑟,我是不是你的亲妈应该已经不重要了。” “哈……不重要?哈哈……” 艾瑟在得到冷芷心的答非所问之后脚下止不住的倒退了两步:“曾经,我没怀疑过,哪怕在艾启锋抛弃我们母女你日夜以泪洗面,心情不好就把我暴打一顿的时候我都没怀疑过。 因为我觉得你好可怜,十年的青春被一个无情的男人给浪费了不说,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张冷漠的离婚协议书。”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流进心坎,痛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妈……” 时隔六年,艾瑟终于叫出了万千女儿对自己生生母亲的称呼。 “你可知道在你改嫁华老董事长的时候,你流着眼泪跟我说将来你的日子有多好多好,等你日子过好了你要把我接走,我在你脸上除了看见泪水还看见的是笑,那个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一个做妈的,可以抛弃生生女儿,而她的女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始至终仍然没有去怀疑过什么,而今我却不得不怀疑当年爸跟你离婚是不是也因为有这方面的原因。 就因为我是一个没人要的杂种,所以你们一个个的先后抛弃了我,不敢我,是不是?!” 听见艾瑟的那声妈,冷芷心坚守的心房轰然瓦解,扬起漫天的灰尘,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晓得她哭的很厉害。 “涩儿,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冷芷心莫名的心慌。 “我什么都不知道。” 拼命的摇了两下头,捂住那剧烈抽痛的胸口,泪水滑到唇边流入嘴里,涩的发苦。 “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华维雅才是你的心头宝,而我……不是你跟艾启锋亲生的,只是一个没人要的贱种!” 艾瑟吼得声嘶力竭,每一声每一字都像尖刀一样一刀一刀的飞进冷芷心的心坎也扎进了自己的心窝。 痛! 说不出来的痛! 她吼完了,也累了,木然的看着办公桌后面那从一开始就坐在位置上没有丝毫变化的人,讽刺地扯开唇,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到嘴里,衣襟上,样子狼狈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抿住唇,将唇边的咸涩吞入腹内。 艾瑟倒退着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已经得到了答案,受够了某些人的沉默。 门把旋转,咔地一声,锁匙打开。 “打扰您办公了,抱歉。” 临走,艾瑟将无情推到了最高点,生生将冷芷心推进了冰水满注的寒窖里,冷的无比,直到门关上的刹那,她都没有从寒窖里爬出来。 出得办公室,艾瑟自顾自的把门带上,没有注意到门口一闪而过躲到矮松后面去的人影。 靠着门,仰头,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流的肆无忌惮,喉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痛苦的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过久,脖子和领口打湿了一大片,泪水什么时候止住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眼前的景物仿佛都在摇晃,艾瑟恍恍惚惚地抬脚走向电梯。 艾瑟前脚离开,躲在矮松盆栽后面的人便闪了出来。 “她居然不是妈亲生的……” 艾瑟不是亲生的,而她才有可能是亲生的,呵,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个天大笑话。 …… 怎么样离开华氏的艾瑟已经不知道了,她现在唯一还有感觉的就是那双拼命在路边奔走的脚步。 她要去哪儿? 医院? 出租屋? 还是…… 呵…… 嘴边抿出一丝自嘲,她现在除了医院和出租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可这两个地方她又不想去,因为去医院,她知道她不会有心思工作,而回出租屋,对上尤美那双洞察她的眼睛,她知道她会把所有的事都合盘托出。 不去,哪儿也不去,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吧,等到双脚走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 艾瑟如是的安慰着自己,心里压抑的却更加厉害。 “艾瑟。” 一声呼唤由远处和着风飘了过来。 艾瑟空洞的双眼没有半分神采的转了过来,想要找寻声音的源头。 当黎灏看见她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大白天认错人了。 初次见面她以冷漠视人,浑身冰冷的犹如竖起尖刺保护自己的刺猬,而今不过接近一个月没见,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认错人吧?” 走近,黎灏嘴边噙着好看的笑,戏谑的问了一句,可话一落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你哭过?” “没。” 看清声音来源,艾瑟眨了一下眼睑别开头,偷偷将眼眶边缘那又溢出来的点点泪光给抹干净。 “那我看见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是汗。”黎颢瘪嘴。 “怎么可能?”艾瑟笑,“沙子吹进眼睛了,流泪很正常。” “……” 这样还叫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黎灏瘪嘴:“你可真逗,三岁小孩子估计能被你糊弄过去。” 换言之,他二十八、九的人了如果能被她这么一句骗三岁小孩儿的话给糊弄了,那他也算白活了。 “有事吗?如果没有,那我走了。” 双手分别擦拭了两边脸颊上的泪渍,艾瑟清了清嗓子,重又将她那股子冷劲儿给摆了出来。 “呵……” 舔了舔唇,黎灏自认为遇见的女人也不少,但像她这样佯装坚强装的堪比奥斯卡金像奖女主角一样的女人,他还真是见得少之又少。 “介不介意一起走走?反正我也没事干。” 黎大少主动提出邀约,他心里盘算着邀约的结果:一,被拒绝;二,同意。 一般在他盘算的两种结果里,第一种的比例是最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只要他认为是最大的可能性的结果往往都会中招。 黎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艾瑟的回答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好。” 他说他无聊,正好,她也无聊。 两个无聊的人那就一起走走吧,说不定这该死的无聊会在走走中就消失了。 钱家大宅——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战争爆发后最激烈的场面。 钱老爷子甩门进了书房没有再出来,而钱韶川置气的同时也想要离开。 就在他刚打开大门的那一时刻,门口齐刷刷的六名黑衣保镖九十度鞠躬,一句‘少爷好’生生把紧跟在钱韶川身后的温淑贞给吓了一大跳。 “你爷爷这是动真格了。” 没有反问,径直肯定。 温淑贞没想到老爷子会都硬:“儿子,我看你先别出去了,等你爷爷消了气你再走。” “等他消气我老婆都跑了!” 钱韶川压根听不进温淑贞的劝说,心道六名保镖怕个毛,他什么枪林弹雨水深火热没穿过没趟过。 不管三七二十一,长腿一迈就想往外走,结果他脚还未着地,整个身体便被保镖们锁喉锁手锁脚的标准擒拿术给拿下。 看他被勒得翻白眼,温淑贞心疼儿子,高叫着拍打那锁住她儿子脖子的保镖的手臂。 “你们要造反啊?他是我儿子,不是犯人,快点放开!” “夫人,没有总参的命令我们没有那个权力!”领头的一个保镖声音冰冷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没有总参的命令?那也就是说老爷子有意要监禁钱韶川? 温淑贞还没彻底明白过来,老爷子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把这混小子给我送回卧室去,没我的话敢离开半步,老子就真的打断你的腿!” …… 黎灏陪着艾涩在路边无聊的慢步走着,说实话,这么慢的速度对于军人出生的他来说还真是天大的考验。 在部队,慢行军的速度都比这快多了,更别说齐步走了。 由于心情不好,艾涩走的很慢,她原本以为黎灏会在百般无聊中问她一些问题,诸如为什么哭,谁招惹她了等等。 依照他的本性,或者再调侃她几句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们走了一路了,她不紧没听到他半个字,反倒还有种他压根不存在的错觉。 其实黎灏这人也挺好相处,只要不碰到他的底线,他是一个不存的朋友之选。 当然,这个优点他不会那么白痴的自己去说,某位恋爱级祖师说过,只有女人自己发现你的优点那才叫真正的优点,自己说的优在女人眼里那都不算优点。 黎灏如是想着,紧抿的唇悄悄勾起一丝弧度。 他继续慢步向前走,走着走着却发现没对劲了。 停下脚步,偏头往右侧看去,呃,没人了… “人呢?” 挠了挠修剪的极短的寸头,黎灏莫名地四周找寻。 放他的视线定格在十字路口那抹黑色身影的刹那,整个脸都绿了… 074心伤心痛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4心伤心痛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吱——!!! 带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在嘈杂的路口。舒睍莼璩 “你他妈的不要命啦!!!” 一辆银色奥迪擦着艾瑟翻飞的裙摆来过,司机探出脑袋咒骂。 两只胳膊被人从后面勒得生疼,上半身被往后带,脚后跟站立不稳地倒退了好几步,最后整个人侧倒在了路口边缘烨。 “你疯了!” 黎灏气急败坏第大吼:“死能解决问题吗?再有天大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 轰沃—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已经收了泪水的眸子再度流下泪来… 不是吧?又哭了? 他没把她怎么样啊? 坐在地上的男人看见艾瑟眼里流下的液体,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说哄吧,他想了半天找不出半个合适的话;说抱吧,这青天白日的他怕被人误会耍流氓。 那就不管吧! 可是他这人天生犯贱,看不惯女孩子哭了还不管的大爷。 于是乎,在各种无奈下,各种纠结中,他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你要哭,哥陪你!” 黎灏这么一说,艾瑟反倒不哭了,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笑。 这…这究竟什么个情况?! 黎灏摸不准艾瑟的脉,在想了半天想不出头绪的情况下终于缴枪投降。 “心情好点了?” 艾瑟吸吸鼻头摇摇头。 “那继续?” 好嘛,这已经算他黎大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哄人的话。 艾瑟仍然摇头,眼睑一眨,又落下一颗泪珠来。 “行,没好是吧?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黎灏说完从地上爬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拉住艾瑟的手腕往相反方向跑… ◇◇ 砰!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酒杯被杂碎了。 楼下矗立的人每听见楼上酒杯酒瓶砸碎的声音,眼角就狠抽一下,再看端坐在沙发上装作没听见的人,就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和耐力。 “总参,再这样下去,少爷会不会做出极端的事来?” 管事老林颇为担心的问道,他是看着少爷从小长到大的人。 他了解他家少爷,虽然有时候有些霸道,但除开四年前的那一次意外,很少时候会蛮不讲理的乱砸一气。 “极端?能有什么极端?” 钱老爷子端着茶杯,揭开茶盖准备喝一口,一听老林的话顿时没了喝茶的想法。 锵…… 茶盖重重地盖上茶杯杯口,老爷子花白眉毛往上一扬:“他小兔崽子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给老子走极端,老子一枪毙了他!” 老爷子在位之时军衔大校,职务军政总参,身边时刻跟随配枪的警卫,只不过因为旧伤这些年发作的厉害,才提前内退。 当了一辈子军人的人是最看不得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人,他钱家的男人更是不能表现的这么窝囊。 要是真窝囊,他恐怕真的的会说到做到,毙了那不争气的东西,免得日后看着都碍眼。 “呵,总参嗳,瞧您这话说的,您老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您舍得枪毙喽?” 老林也是当过兵的人,老爷子还没有做总参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过一段时间,干到中校就再也提不上去,万年副队的命,老爷子当了军政总参之后把他调到了身边做机要秘书。 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老爷子内退,他也跟着到了钱家,故而要说这钱家谁最了解老爷子,还非他林管家莫属,就连老爷子的亲儿子都得靠边儿站。 “怎么舍不得?那小兔崽子一天到晚都在给老子添堵!” 老爷子嘴上说着恶狠狠的话,眼皮却往上翻了翻,楼上好像有半晌没声响了,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不可能! 老爷子一边猜想着又一边否定着,手里的茶杯掷地有声地放到茶几上,收回视线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儿媳妇低吼道:“楼上多久没声了?你都不去看看!” “……啊?” 老爷子突来的一吼把走神的温淑贞给惊了一跳,抬眼看见老爷子一张脸黑的乌云密布,就知道他老人家的轴脾气又上来了。 “我上去看看。” 放下手里的水杯,温淑贞撑起身体径直往旋转梯走,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又响起了老爷子的声音。 “告诉那小兔崽子,家里的东西多的很,要砸多少有多少!” 噗嗤。 林管家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总参大人嗳,我算服你喽。您老现在说的好,随便少爷怎么砸,要真等他砸完了,您八成又要骂人了。” 知他者,老林也! 老爷子面黑如锅底,想说叨几句老林吧好像他又没说错,想不说他吧,他好像又太得寸进尺了。 老天爷哟,他怎么会跟老林这种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老爷子怒,但又不能真的冲老林怒,毕竟惹他生气的又不是老林。 哎,算了算了! 老爷子自我安慰:“站那儿干嘛?过来坐下喝茶。” “哎~” 老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绕过沙发坐到老爷子的左手边,端起紫砂茶杯,那早已凉了的茶水很是润喉。 “真就那么在意那个女孩子的过往?” 喝了一小会儿茶,老林有意无意的随口一问:“要说过往谁又没有呢?想当年……” “得得得,打住!别跟我提当年。” 提起当年他就来气,要不是他常年回不了家,也不会有什么想当年的事儿! 老爷子的脸继续黑着,老林也自觉噤声不再多言,他相信老爷子会想明白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楼上,温淑贞推开门看见的便是一片狼藉。 卧室里的所有玻璃制品统统砸碎了,床铺凌乱,衣橱门大开,挂在衣橱里的衣服几乎全数被翻了出来丢得到处都是。 点着脚尖走进去,温淑贞在门后的墙角里找到了钱韶川。 一个下午而已,她的儿子就像丢了魂一样没有了生机。 她知道她的儿子有很严重的洁癖,素来头发打理的很整齐,胡子剃的很光洁,衣着更是光鲜的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然而眼前这个头发凌乱,下巴青渣,领带扯开,衬衣半边衣摆扎在裤腰里的男人还是她那个永远都信心十足的儿子吗? 为一个女孩子,她就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那万一是她本人呢?他会不会也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令温淑贞哭笑不得,她怎么开始变得小家子气了? 她不是从为人母的那天起就清楚养儿养儿,到了时候儿子还不是一样会跟着别的女人走,她又何必弄得那么吃味呢? 耸了耸肩头,温淑贞自嘲自己心里冒出来的那股子酸醋劲儿,抬手覆上了钱韶川的脑袋。 蹲下,手掌沿着脑袋慢慢往下滑,来到肩头,捏了捏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异常结实的肩头,她不由地笑了起来。 感觉到肩头上的力度,蹲坐在墙角的人将注视前方的视线缓缓移了过来。 当深邃的黑眸对上含笑的美眸,嘴角艰难的掀起一丝难看的笑。 “就那么喜欢?” 这个问题温淑贞其实老早就想问,但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 喜欢?不喜欢?现在对他来说结果不都一样么? 垂下眼睛,下巴枕在交叠在膝盖上的手背上,闭上眼,钱韶川用最简单的方式做着回应。、 他不知道他老妈会怎么去认为,或许能够接受,或许不能,可要他亲口说一句不喜欢却又字字涩口,他说不出来。 “哎……” 温淑贞叹息一声,手指拍了拍钱韶川的肩头:“别这样,儿子,你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消气了,妈帮你劝劝爷爷。” “有用么?” 老妈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他还是比较清楚的,有时候爷爷说一句话,她都会吓得哆嗦,更何况是在这件事上。 “妈,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闭上眼,钱韶川沙哑着嗓子说道。 看着钱韶川这样,温淑贞的心狠揪了一下。 痛,真的很痛。 乔娜真的比她有先见之明,她看的比她自个儿看的清多了。 “好。”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我叫人来把屋子收拾一下。” “不用了。” 脑袋埋进臂弯,钱韶川闷声说着。 他现在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在屋子里,哪怕自生自灭都成。 温淑贞挺无奈,她拿自己的儿子没办法,拿老爷子也没办法。 “那我先出去了,做了晚饭再叫你。” 折腾了一个下午了,中饭没吃,晚饭必须吃。 温淑贞颇有点心累的站起身,离开之前再度望了望那埋首臂弯中的人。 不像,太不像了。 试问她儿子什么时候这样过,唯一一次这样也不过是在国外的那一次。 国外的事,她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当时再偏差那么一点儿,她肯定就失去了这个儿子。 温淑贞抿了抿唇,过去的事情她不愿意再去想,能够让它石沉大海就永远的石沉大海,不要再浮出海面那是再好不过。 走到门口,抬手准备开门,不料,房门自己先打开了。 “阿姨。” 占耀晖手握文件袋站在门口,一看是温淑贞出现在眼前,礼貌的打了招呼。 “小晖来啦?正好,你进去劝劝小川吧。这孩子让我头疼。” 温淑贞已经找不到其他话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了,独有用头疼二字来勉强做个形容。 “好。” 占耀晖答应着,侧身站到一边,等温淑贞从里面走出来之后才踩着坚毅的步子走了进去。 刚把门关上,墙角那一尊真人雕塑就让他喷笑:“哎哟喂,小川川,这还没到深更半夜你就开始装忧郁啦?” 占耀晖永远都是带着他那专属的微笑,放在女人堆里那叫迷死人不偿命,放在钱韶川眼里那就是欠揍。 “有屁就放,没屁立马给我滚!”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没心思跟占耀晖开玩笑。 “你别吓我,又叫我滚!不过兄弟还是那句话,你今天要让我滚了,赶明儿你让我滚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占耀晖一边说着一边一屁股盘腿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口里嘶嘶地吸了一口凉气:“你这卧室冷气开到了12°吧,冷死人了。” 大夏天的冷气不可能开到12°,一般就是25°,占耀晖夸张的说出12°,明显的感觉到了这房间里的低气压。 见钱韶川仍然没反应,占耀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事我听说了。” “听说了你还不滚!”钱韶川冷声轰人 “都说了滚走容易滚回来难。” 占耀晖对钱韶川实在无语,瞥了一眼地上的资料袋,好吧,他也无心跟他继续玩笑。 拿起地上的资料袋,戳了戳某人的手臂:“你让我查的我查到了,我想你要看了这里的东西保证你也会跟老爷子一样的反应。” “妈的,查到你不早说!” 钱韶川一听查到了迅速地抬起头来盯着那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一把扯过来启开,拿出资料快速的看了起来。 当「一夜.情」「未婚先孕」这些关键字眼儿跳进他的眼珠的时候,他握住资料的手猛然一抖,那两页薄薄的纸张像枯叶一样晃荡着身姿慢慢飘落到了地板上…… ◇◇ “啊哈哈……哇呜……” 艾瑟玩的很high,也很疯狂,时而跳着往前跑两步,时而倒退着走跟身后的人做着鬼脸。 酒这东西有时候真真是个好东西,一旦醉了神经就会麻痹,任其用喜欢的方式暂时忘却一切烦恼。 艾瑟现在就是这个样,她借助酒精的作用,高声嬉闹,大声唱歌,做着她二十五年来最最疯狂的举动。 “喂,别倒退着走了,当心摔了。” 黎灏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她随意的撒酒疯,眼睛还是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会!!!” 艾瑟像个小孩子一样拖长了鼻音说不会,谁知刚说完,脚后跟似乎绊到了下水道盖上的铁钩,脚下一个踉跄,膝盖跟着一弯,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坐到了地上去。 “小心!” 黎灏亲眼看见她绊倒,想抓已然来不及,等他赶到她的位置,艾瑟还是已经坐到了地上。 “看吧,我说让你当心点,结果还是摔了吧。笨蛋。”黎灏嗔怪道。 “笨——蛋——” 075我他妈的不在乎!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5我他妈的不在乎! 临街边,诸多的露天酒吧营业中,各色啤酒妹端着啤酒分别送到客人的桌上。舒睍莼璩 黎灏和艾瑟穿过马路来到这里,他原本打算在街边小吃摊找个位置带艾瑟吃点东西,没想到艾瑟看见酒吧双眼就冒光。 在苦劝无果之后,黎灏万不得已再次掏了腰包要了两瓶250ml的啤酒,结果艾瑟死活不要啤酒非得要人头马。 人头马,那是多么烈性的酒。 黎灏看见她抱着人头马不撒手,登时脸就绿了烨。 “艾瑟,得过且过,别太过分咯。” 佯装生气,黎灏试图从她手里夺下酒瓶。 “不,我就要这个。沃” 她不过就是喜欢酒瓶上的图形而已,又没说要喝,他干嘛不愿意掏钱啊。 “老板,多少钱,我买。” 见黎灏很久都没付钱的意思,艾瑟摸了摸裙子上的口袋,还好,她今天跟***分手的时候从她那里寡了一张红色毛爷爷。 看见她掏出毛爷爷,黎灏眼角抽了一下:“老板,她喝醉了。” “你才醉了。” 啪地一声,将毛爷爷硬生生地拍在桌面上,艾瑟抱着酒瓶说走就走。 “嗳,小姐,钱不够。” 那一大瓶人头马岂是100元rmb就能搞定的?老板看着毛爷爷泪牛满面。 “我给。” 黎灏快速的掏出钱夹抽出几张毛爷爷拍在桌子上,然后迅速的跟上了艾瑟的脚步。 “小姐啊,人头马不是你喝的玩意儿,给我吧。”一边走黎灏一边劝,他现在更加后悔带艾瑟喝酒解愁了。 “不给。”艾瑟摇着迷糊的脑袋嘟着嘴说道。 “你抱着它也不是什么事儿啊,来,乖,把它给我。” 黎灏快步挡住了艾瑟的去路,伸出双手连哄带骗的想要把她怀里的酒瓶给拿走:“都说红酒美容,要不我带你去品红酒? 我知道附近有家高级酒吧,那里有纯正的1842年的法国红酒,味道极好。” “嗯——?” 1842年的法国红酒,还是纯正的。 艾瑟有些许小心动:“真的?” “真的!” 见有效果,黎灏赶紧的添油加醋:“那可是世间极品,错过了太可惜了。” “好啊。” 终于,艾瑟心动了,将手里的酒瓶往黎灏怀里一掷,转身撒开脚丫子就狂奔。 这边黎灏为劝下艾瑟手里的烈性酒松了口气,那边钱韶川为找艾瑟心急如焚。 当他漫无目的四处乱找一气的时候,马路对面那狂奔的身影无意落进了眼底。 就在他松了口气,心道终于找到那可恶的小妞的时候,艾瑟身后紧跟的人让他放松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黎灏为什么在? 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他不喜欢黎灏,可以说从他和他认识的那一天起就不喜欢,后来又在医院里碰上一次,他对他更加无好感。 瞅准马路上没有车,钱韶川飞身冲过了马路,然后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上了前面的人。 在与眼前的人擦肩而过之际,奔跑的脚步猛地一顿,脚尖顺势一转,整个身体挡在了艾瑟的去路。 “哎哟。” 由于跑的太快,又由于她时不时地往后看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身体就那么笔端地撞了上去。 捂着额头,艾瑟不满的嘟囔:“前面竟然有墙,好痛哦。” “你喝酒了?” 空气中夹杂着酒味,钱韶川只闻了一下便猜到了。 “钱少?” 紧跟在艾瑟身后不远的人一看艾瑟撞了人,立马拉开步子冲了上来。 当他看清楚对方的时候,不免有些许惊讶。 “还真是巧。” “的确很巧。” 伸手,将眼前的人拉到身边,钱韶川先前还满是紧张的俊脸瞬间覆上了一层薄冰。 “有劳黎少你照顾我女人,现在,我要带她离开你。” 借助路灯,清晰地看见钱韶川脸色变化,黎灏耸了耸肩:“带她离开?没问题。” “谁要跟你走?烦人!” 甩开钱韶川的手掌,艾瑟往身后跳开了两步,醉的绯红的小脸露出痴痴的笑:“你是笨蛋,大笨蛋。嘿嘿……” 不知道她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装醉,剑眉紧拧形成一个川字。 “妞……” 钱韶川想要上前,但又怕她继续往后退,这种我进你退的游戏对他来说压根不好玩。 “钱少,她喝醉了。” 可能是看出了钱韶川的担心,黎灏好意提醒。 “我知道。”三个字,钱韶川几乎带着愤怒的吼了出来。 “啊呜哦……哈哈……” 艾瑟见没人管她了,又开始撒起酒疯来,“小黎灏,我们品红酒去,红酒美容。” “妞,很晚了,跟我回家。” 看见艾瑟手舞足蹈的又蹦又跳,钱韶川实在受不了的向前走,手刚伸出还没碰到她,艾瑟又化身成兔子一样一蹦老远。 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防备的话:“别逮我,我是好孩子,没有做错事,别抓我,我害怕。呜……” 听见艾瑟哭,钱韶川头大。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亲眼见到艾瑟撒酒疯,更没想过她会惧怕他。 酒精的作用仍在持续,艾瑟凭着直觉认为有人要抓她,抱着臂膀逃也似的往黎灏身后躲。 “呜呜,黎灏,有人要抓我,你在哪儿啊?别丢下我,我会听话的。” 听着艾瑟口里生生喊着黎灏的名字,再看见她往黎灏身后跑去,钱韶川伸手欲抓,手指擦着她的手臂皮肤而过,抓空的感觉是那么的空落。 闭上眼,钱韶川深深的调整着呼吸,再睁眼,眼里除开冷漠再无其他:“黎灏,我怎么就么看出你是这种人呢?” “我是这种人?” 他是哪种人? 黎灏不解:“能解释一下么?” 艾瑟都醉成这样了,还需要他解释? 钱韶川指着那痴痴傻傻模样的人儿,胸中那把无名火噌地一窜老高:“你明知她不会喝酒还把她灌得那么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能安什么心?” 说道这个黎灏心里也点燃了一把火,他明明安得是好心竟然在钱韶川看来全是坏的,太他妈的瞧不起人了。 “钱韶川,如果换做是你,在大街上看见她哭,你会袖手旁观吗?亲眼看见她朝着车轮下走去,你会见死不救吗?” 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到现在他想起来都还在后怕。 “她心情不好,我问她她只字不提,只知道哭。我都看见她想去死了,除了带她去疯,去喝酒我能有什么办法!” 黎灏说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吼的,他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没他钱韶川这么看不起人的! “……” 她在大街上哭?从他家出来就一直在哭吗? 她要去死,是因为那些个什么过去经历吗? 钱韶川无声地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爷爷,他相信以艾瑟的个性不会这样。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看钱韶川攥紧了拳头,黎灏抬起手指在空中有力的点了一下,他只想告诉钱韶川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不安好心之徒。 “好,就算这样,那么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么?黎大少!” 黎大少三个字钱韶川咬的特别重,他就想告诉黎灏,艾瑟现在不需要他继续照顾了,他会亲自照顾。 “呵……过河拆桥的人我见多了,但你钱少这种拆法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从身后将人拉出来,黎灏讥诮,“我也想走,但你要问问她愿不愿意我走。” “你什么意思?”瞳孔紧缩,他不是很明白黎灏的意思。 什么意思?钱韶川可真会跟他装无知。 黎灏轻启唇瓣:“艾瑟。钱韶川现在要你跟她走,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啊?” 一听见钱韶川三个字,醉的满脑混沌的人儿后背仍然明显的僵了一下,像极了那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摇着头往后倒退着。 “不,不跟……”她不要跟钱韶川走,她不想把他给弄脏了,“我很脏,我要洗澡,不要过来挨着我。” 艾瑟口里喃喃自语,整个下午都陪着她的男人直到此刻才从她嘴里听到了不该听见的话。 “什么很脏?” 黎灏刚问出这个问题,钱韶川忽然像豹子一样蹿了过来,一把将艾瑟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不要,放开我!钱韶川,你放开我!” 眼前的人影太多,有笑的,有怒的,混乱的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钱韶川,但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使得她还是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奈何她的力道没有他的大,不管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 “要我放开可以,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艾瑟越是挣扎的厉害,钱韶川越是用力攥紧她的手腕。 黎灏见状想上前阻止,谁料发起狠来的男人一个瞪眼甩过来,他这刚转业的中校也不得不缩了脖子做鸵鸟状。 “你放开我,呜……” 艾瑟眼见挣脱不开,索性用上另一只手,又是打又是拍,就是不愿意跟他走。 然,钱韶川已经犯起浑来了,既然一只手拖不走人那就两只手一并用上,他不信他一大男人还犟不过一个小女人。 于是乎在黎灏惊悚的眼神下,钱爷单手揽住小女人的腰肢,膝盖顺势往上一顶,臂弯夹住那娇俏小身板儿径直迈步往前走。 夜风吹过,艾瑟感觉脑袋晕的出奇,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没有半点重量。 就那么一路被夹着走到了观景楼,随着风速越强,她的胃开始翻腾起来。 “钱韶川,你放开我。呕……” 一声干呕将犯浑的人惊醒,松开扼住的手腕和揽在腰肢上的手,艾瑟双脚着地的瞬间捂住嘴冲到楼层边角开始狂吐。 要说吐,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一天的时间,她除开早餐那一顿是在医院里吃的稀粥,中饭和晚饭几乎没有吃。 捂住肚子,艾瑟难受的一遍又一遍的干呕,胃里本来就空空如也,现下再一吐,更是难受的厉害。 不知道吐了多久,当紧缩的胃部抽痛,酸水吐的再也吐不出的时候,她才缓缓撑起身体,双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哪里?” 头痛得厉害,吐了一阵酒也醒了大半。 拍了拍脑袋,艾瑟仍然觉得很难受,扶着墙壁,缓慢的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眺望脚下那一片灯火阑珊的城市。 “唔~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刚才自己似乎是被人给抱过来了,谁抱她来的? 抓着头发,艾瑟歪着脑袋冥思苦想。 钱韶川…… 耳边仿佛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名字。 “钱……韶川?” 是他么?可是没有人啊。 艾瑟迷茫的扫了一圈,果真没有他的影子。 “唔。果真是喝多了,居然产生幻觉了,呵呵。”傻不拉几的笑了笑,双手攀着墙壁额头轻轻磕了上去。 她头快痛死了,但愿这样能好点。 “好些了?” 身边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后背警觉的靠上墙壁,当风吹干了眼睛中的那丝模糊,才算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真的是你?” 不是他,还会有谁? 钱韶川白了一眼:“喝吧。”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吐了应该会好些。” 怔然地望着那白色的塑料瓶子,艾瑟忧郁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在这儿?” 矿泉水滑下喉咙,滋润着肠道,她感觉舒服多了。 “找你。”钱韶川想都没想,干脆的答道。 “找我?”艾瑟秀眉紧皱,似乎不太相信,“找我做什么……” “我们钱家绝对不能接受像你这种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的女孩,小川如果知道你这些见不得人的过去史我相信也同样不会接受。” 话到一半,钱老爷子那铿锵有力无情决绝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是了,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人哪个家庭会接受?更别说鼎鼎大名的钱家。 “呵,钱韶川,你还真是痴情呢。” 钱韶川正专心的听着她的话,没想到她的话锋会转的这么快:“你说什么?” “我说你钱爷痴情。”艾瑟再度说了一遍,“像我这种爱慕虚荣,见钱眼开的女人你也看得上,啧啧,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这是她艾瑟? 钱韶川严重怀疑艾瑟换人了:“你能不能好生说话?我知道我爷爷今天做的过分了,但是我没说过让你走,你不该走的。” “你没说过让我走?我不该走?” 接连两个反问,问的钱韶川眉头紧拧:“你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 在铁证的事实面前,她什么都不可能说。 “钱韶川,其实你爷爷说的没错,我配不上你,也进不了你钱家门。不过还好,我呢也压根没想过要跟你好,更没想过要进你们家的门。 幸亏啊,我澄清了你和我的关系,要不,我都不晓得你该怎么收场。” 艾瑟的话无疑像磨得锋利的刀,每说一个字就在他心尖上刻一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深。 “艾瑟,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我的心有多痛么?” 强忍着那股钻心的疼,钱韶川逼近一步,怒视着她:“下午,爷爷把我监禁起来,我为了找你,撬窗逃离,而你现在竟然在我心窝子上捅刀子,你要不要这么狠?!” “我狠?!” 封魔似的大声吼出这两个字,艾瑟才发现她似乎有点情绪失控。 不,不能心软,她知道他痛,但长痛不如短痛。 “是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艾瑟狠的离谱,连亲妈都可以不认,谁能比我狠啊。” 将额前的碎发梳到脑后,艾瑟笑的极为惨淡:“钱爷,我的话到这个地步了,你也别再做过多纠缠了,没必要,真的,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你爷爷比你更清楚,别伤他老人家的心,回去吧,别再来找我。” 回去?他还能么? 钱韶川苦笑了一下:“我能撬窗户跑出来,就不可能再回去。你以为我在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吗?艾瑟!” 最后两个字,钱韶川几近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钱家,那是多么家教森严的一个家庭,怎么可能容许它的子孙有为个女人撬窗户的事件发生? 听见他狠狠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艾瑟觉得她只要一个不经意,心里铸造起来的所有保护层都会就此崩塌。 钱韶川,你别再叫我的名字了,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缓缓的转过身去,手悄然的揪住了胸口,艾瑟拼命的做着深呼吸,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钱爷,你说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但我一叫就是七年。” 七年前他们初识,她咬了他,七年后再见,他报复了她,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账了才对。 “我不管你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还是真的不认识我,都不要紧,因为我压根就不在乎!” 艾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他这些天对她的照顾,虽然有些她没有亲眼看见,但尤美跟她说了不少,她都记得,也感激着。 感激能是感情吗? 答案可想而知。 咽了咽干燥的唇,无情的话继续往外吐:“我很感激你在我生病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感激不是感情,希望你能分清楚!” “不用你教,我分的很清楚!” 听见她说不在乎,听见她说感激不是感情,那么她可知道他是否在乎,是否没想过要她感激他的照顾? “艾瑟,我只要你一个答复,如果我说七年前我就看上了你,你会不会跟我好?” 多少次,他都想问,却要么没机会要么觉得问出来很丢脸,现在,他鬼使神差的将这个问题丢出来,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还有一种压抑,一种害怕被拒绝的压抑。 “呵呵……” 艾瑟笑的满眼是泪,她很庆幸自己是背对着钱韶川的,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你钱韶川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了吧?我艾瑟,纵然曾经爬过别的男人的床,未婚怀过孕,但也不至于非得要跟你钱韶川攀上关系,跟你好吧!” “……” 拒绝了?! 她真的拒绝他了! 哈…… 钱韶川听见自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断掉的声音,自嘲的笑着往后倒退了几步。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各走各道,我钱韶川……” 离开吧,求你,快点! 艾瑟闭上眼睛,听着那倒退的脚步,心里拼命的乞求着,乞求钱韶川快点离开,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时间一秒,两秒,三秒的走过,当她的耳边再也听不见脚步声的刹那,隐忍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不跟我攀关系,不要跟我好吗?那干嘛哭!” 一道强劲的风铺面而来,艾瑟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人扯了过来。 钱韶川带着满身的怒气,将她生生压在了墙上:“艾瑟,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愿意。” 不…… 内心一个否定的声音在狂叫着,她不愿意看着他的眼睛,她不想那么做。 “钱韶川……” 嘴唇翕了翕,声带颤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别逼我,求你,我不想脏了自己还来脏了你。” “我他妈不在乎你的过去是否干净!” 脏! 见鬼的脏! “你就那么在乎过去吗?为什么你不问问我的意见?” 愤怒,愤怒,满腔的愤怒。 压了一晚上的愤怒终于在临界点的位置爆发了:“艾瑟,你听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说你干净与否,别人的话都他妈的让它见鬼去!老子不在乎!!!” 最后三个字像一把刻刀,深深在艾瑟的心脏上刻上了重重的一笔。 耳边余音缭绕,他说的是那么有力,而她…… 眼睑眨动,一个珍珠沿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钱韶川伸出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妞,相信我说的么?” 能相信吗? 满是泪水的眸子望进那双永远都是那么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写满了认真。 “我还有机会说不信吗?”泪水肆无忌惮的流,唇瓣被自己咬的发白,却一点痛感都没有。 “不管你信不信,我要你。” 这可以算是钱韶川这辈子说的最动听最肉麻的一句话。 俯身,温润的唇落在她的眉心,深深印上一吻,再到眼睛,吻掉她伤心的泪水,接着是鼻子,每一个吻都吻的那么认真,那么心疼。 当唇移到她的嘴边,蜻蜓点水试探了两下,没有感应到她的拒绝,随即狠狠地攫住了那因酒精而烧的樱红的唇。 轻轻碾磨,慢慢舔祗,舌尖撬开那紧闭的牙关,碰触上的丁香猛地往后缩了一下,而后又听话的任其勾住。 吮.吸与挑.逗,追逐与勾.引,每一点的加深都带着他的霸道,每一次躲闪都带着她的娇羞。 随着这个吻的逐渐加深,钱韶川的呼吸变得凝重,捧住小脸的手也不安分的开始在她的后背上游走。 当带着剥茧的指腹覆上大腿,摩擦着大腿内侧皮肤慢慢而上,犹如电流窜过全身一样,引得她一阵接着一阵的战栗…… —— 作者有话说:要不要吃的彻底点?要的妞儿们明天请早,保底更新哦 076将她彻底吃掉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6将她彻底吃掉 咔哒。舒睍莼璩 锁匙弹开,房门打开。 走在前面的人啪啪啪几下打开了从玄关到客厅的灯,漆黑的屋子瞬间变得雪亮。 换上拖鞋,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身后的人似乎没跟进来。 无奈,折回烨。 看着站在门口拼命绞手指的女人,钱韶川郁闷了:“愣着干嘛?” 她都跟着他回来了,难不成还临阵脱逃,边跑边说一句不要不要? 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沃。 “……” 艾瑟的眼睛一直盯着脚尖,脑子里正如钱韶川所想的那样真的有点想逃的冲动。 “那……啊……” 迟疑地开口,刚说出一个字,手腕处突然多了一股力道,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里面的人给强行拽了进去。 双脚来不及交换,踉跄地笔端往前扑,虽然到最后没有跟地砖来个亲密接触,但跟某人那结实的胸膛来个sweet-kiss还是很痛的好伐。 摸了摸嘴唇,唇瓣上轻微的痛感令她不由地想起了在观景楼的那一幕。 “我要你。” 耳边好似风吹过,吹来了在观景楼他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冷不防地打了个激灵,到现在,艾瑟才算有点清醒了。 “你……” “什么?” 看她那奇奇怪怪的模样,钱韶川一对好看的剑眉微微蹙紧,黑眸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女人。 他该不会真的猜中了吧?这女人临阵真的想脱逃? 那怎么行?绝对不行。 心里的声音疯狂的叫着,天知道他带着她从观景楼一路飞驰杀回别墅用了多么强的自制力,他想要她想的发狂,但考虑了种种因素都觉得只有回到他的地盘他才能够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嚓! 这个形容词不是贬义词么? 想他钱韶川同志身在祖国红旗下,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大小奖状拿了不少,再怎么也是个优秀,怎么能够随便用褒义词来贬低自己? 摇头,这词太不好,实在跟他钱大少配不上。 钱韶川在无限制的否定那个不好的形容词,艾瑟却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用什么借口来临阵脱逃。 你要说她鸵鸟? 啊,对,她还真在关键时候就会变身鸵鸟,要不四年前也不会发生那次意外。 意外…… 想到那个意外,艾瑟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来。 那是个没办法抹去的记忆,过去四年了,她有意想要把它忘记,她也以为把它忘记了,可没想到白天会被钱韶川的爷爷给翻出来。 “钱韶川。” 艾瑟叫的很小声,小的来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可惜,钱韶川这从特种部队专业回来的妖孽曾经创下过耳听八百米动静的记录,再小的声音对他来说那纯粹是浮云。 “嗯?” 不知道她叫他干什么,弯下腰对上她那失去神采的眸:“怎么了?” “……” 嘴唇蠕动,声线细的断断续续:“你……你确定……确定要我吗?” 在观景楼他说要她,她就已然怔住,随后他那饱含激情的吻让她迷失了方向。 现在跟他回到了他的私人别墅,艾瑟心里很慌。 不是她故作矜持,也不是她矫情,而是她怕。 要问她怕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够接受一个随便的女人,虽然她不认为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那铁证般的事实她改变不了。 看着她那忽闪忽闪的眸子,钱韶川的唇角扯开一丝戏谑的弧度。 “怎么,到这个节骨眼儿了才问,是不是太晚了点?” 不得不佩服艾瑟的那颗小脑袋瓜子,他要不确定能够把她带回来?她不是那种笨蛋女人啊,怎么脑子会突然锈掉了转不过弯来了? 直起上半身,钱韶川双臂交抱咬住唇,想不通,他实在是想不通。 “……” 贝齿咬上唇瓣,逐渐用力,直到表层被切开丝丝缝隙,殷红的血珠冒出来她才稍微感觉到有点点痛感。 “你在干什么?” 看见那粉润的唇瓣溢出血珠,钱韶川一把将眼前垂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女人给扯到跟前,双手往上一托,艾瑟那浸满泪水的眸子就那么赤.裸裸地映入了眼底。 “……” 她……哭了?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一连串的反问在他的大脑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已经没有哭了吗?这会儿怎么又哭了? “艾瑟,你能不要用眼泪跟我说话吗?这样的你,完全不是我认识的你!” 钱韶川气急,他认识的艾瑟有这么脆弱吗? 那个眸子含笑,走路坚毅,浑身散发出自信的艾瑟去哪儿了? “艾瑟,把你的泪水给我收起来,别让我失望!” 为了让她不哭,钱韶川狠下心说了一句狠话,然而他没想到就因为这句狠话使得艾瑟眼眶里没有流出来的泪水瞬间犹如洪水决堤。 使劲儿甩开扼住她双臂是大掌,像是在跟自己置气一般,艾瑟发疯发狂的乱吼乱叫—— “是!我是让你失望了!那又怎样?!你以为我有多自信?你以为我有多坚强?你钱大少又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有多难熬?尤其是大三那一年,我几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现在你来跟我说什么把眼泪收起来,别让你失望。当初怎么没有人来跟我说收起眼泪别让人失望的鬼话!” 又一次的艾瑟激动了,激动的六亲不认,孰是孰非她已经彻底的分辨不清了。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清楚的,只有那不想提及的过去以及那悲催的身世。 咽了咽涩的发紧的喉咙,她继续对着钱韶川大吼:“跟你爷爷二十多分钟的谈话,我不紧想起了那个已经被我故意遗忘掉的事实,还让我得知了我是一个没人要的杂种。” “呵……杂种……呵呵……” 艾瑟吼完又自顾自笑,脚下歪歪倒倒的往后退:“钱韶川,其实你又何必呢?我哭也好,笑也好,有自信也好,让你失望也好,你看不惯可以不理我,我没求着你要理我!你……”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在静寂的客厅内响起。 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也就那么0.1秒的时间,钱韶川两步上前,捧住她的脸颊,张嘴攫住她那张既招人恨又招人怜的小嘴。 或许,哦,不,没有或许,就因为艾瑟的话说的太过难听,说的他神经绷紧,说的他浑身血液沸腾,他如果再听下去,恐怕还有更难听,更让他神经紧张,更更叫他血管爆裂的话都会说出来。 为了不再听她的自暴自弃,也为了他不会再抽她一耳刮子,钱韶川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粗暴的方式——强吻。 “唔……放……开……” 钱韶川的吻来的太快,艾瑟没有时间去思考。 当卡壳的脑袋恢复运转,手脚并用的又踢又踹。 她踢的越重,钱韶川攫的越狠,两人好似在互相较劲儿,就看最后谁能制得住谁。 紧闭的牙关被霸道地撬开,灵巧的舌肆虐的席卷着她的幽幽膻口,勾住丁香使得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唔唔……” 吱吱唔唔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感觉到嘴里的肆虐和疯狂,在大脑意识被抽空的最后一丝空荡,艾瑟使出全力,将紧抱住自己的人给退出老远。 “混蛋!” 抹了一把嘴唇,一脸的嫌恶。 “妞……” 艾瑟突来的转变,弄得钱韶川进退两难。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话说变天也不带她这样的。 “就这样吧。” 艾瑟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玄关处走。 就这样吧…… 就哪样? 是让她就这么走掉?至此不再见面? 不! 绝对不可能! 钱韶川心里大声的否定着,脚尖旋转方向,拉开步子朝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艾瑟走的很急,三步走过玄关,手指碰触上紧闭的锁匙,急切的想要打开大门,可不管她怎么使力,那锁好像跟她作对似的怎么也打不开。 “开啊,为什么不开,为什么……” 四指狠狠地拍在门锁上,指腹已经拍红了,但她没有丝毫感觉到痛楚。 就在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的很用力的时候,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艾瑟不爽地低吼。 没有说话,钱韶川执拗的将她拉离玄关。 “钱韶川,你放开,别那么霸道!” 另一只手攀住门坊,誓死不愿意跟着他走。 “霸道?!” 收回迈出去的脚步,钱韶川浑身透着寒气,声音陡然降到了冰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成全你。” 强硬的掰开那攀在门坊上的手指,一个弯腰,打横的把她抱了起来。 “啊……” 双脚突然腾空,艾瑟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衣领:“钱韶川,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摆明了的事! “上床!” 这个算不算理由? “什么?” 钱韶川说他想要她,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当他真的这么赤.裸的说出来,她竟然不能接受。 “你敢!” “钱爷做事向来没有不敢的!” 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犹如在酒店里的那一次。 长腿快速的交换,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卧室。 脚尖一勾,卧室门砰地发出一声撞击,门锁应声而落。 艾瑟心惊的猛然一怔,他难道真的要强来? 不等她找到答案,后背已然硬生生地撞上了床铺。 艾瑟翻身想要爬起来,钱韶川单腿跪了上来,手掌一翻,她再次被迫平躺。 钱韶川整个身体压下,大床顺势凹下去一大片。 不容她拒绝,双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拉过头顶,固定,俯身咬上下唇。 “别……” 别开头,艾瑟不想被他亲:“钱韶川,我再说你次,你敢强迫我,我死给你看!” “……” 抬起头,双眼微眯,睨着那死瞪的双眼,钱韶川嗤之以鼻:“你觉得威胁对我来说有用么?” 他听过的,见过的威胁多多了,更何况是她这种小伎俩似的威胁。 单手捏住她的下巴,薄唇无情的轻启:“我说过想要你,不跟你开玩笑!” 从进门到现在,他半点福利没尝到也就算了,反而还吃了一肚子的气。 艾瑟,你太可恶了。 “想要我?呵……钱爷你行么?” 艾瑟忽然讥诮地半眯眼睛,斜睨跨坐在身上的人的裤裆:“身为你的主治医生,我觉得……唔!” 第二次以吻封缄,钱韶川烦死了她那张聒噪且毒辣的小嘴。 松开被咬的微肿的唇瓣,钱韶川反唇相讥:“行不行,试了就知道!” 什么! 艾瑟以为自己幻听了,当手腕上的力道消失,看见身上的人的扯衣服的动作,她才明白这男人不开玩笑。 西装外套被丢的老远,衬衣纯粹不是用手解扣子而是径直扯扣子。 随着啪啪啪几声,纽扣叮叮地落在地板上。 望着呈现在眼前的古铜色上半身,艾瑟惊悚的再度瞪大了眼眸。 “钱韶川,这不能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 “你跟别的男人上过床,发生过一夜.情,还坏过孩子,做过人.流,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我都知道!” 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手指解着皮带扣,那动作快的令人咋舌。 很快,钱韶川将自己扒光了,跟着,不顾艾瑟的惊恐,自顾自的撩起她的裙摆,推到腰间,再到胸口。 “你怎么……知道……” 胸前的一阵凉意将喃喃自语的人儿的思绪拉回,双手准备去捂住胸口,岂料钱韶川眼疾手快的拉开。 “这是什么?” “……” 指尖挑起胸前那白花花的束胸带,钱韶川看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登时落下满头黑线。 “艾瑟,你白痴啊!” 他能说这女人笨蛋的够可以么? “胸部本来够小了,居然还……” 几下扯开那白带子,当最后一层被他解开的瞬间,一对饱满的圆滑俏皮的弹跳着出现在了眼前。 “……” 目测尺寸,36?38? “多大?” “……” 这个问题他叫她怎么回答? 艾瑟羞涩的别开眼,这么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男人眼前,在她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因为上一次她一点记忆都没有,至于怎么跟陌生男人睡了一晚,那更是不知道。 勾唇,轻笑,这女人……他该怎么说她才好。 咽了咽急聚的唾液,钱韶川温热的掌心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覆上了那美胸的边缘。 指腹沿着边缘慢慢往上,粗粝的摩擦带着轻微的电流,慢慢蹿入神经末梢,激得她全身冒出了一颗一颗的小疙瘩。 掌心触上那软软的樱桃,钱韶川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女人的胸真tm合他的手感。 身体压下,五指轻轻揉捏那丰.满的浑圆,刺激的艾瑟吼间隐忍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吟。 薄唇沿着脖颈一路向上,吻过下巴,直到来到那勾人的小嘴,才停下。 端详片刻,蜻蜓点水的初尝,唇边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每一个吻都带着他的细腻与柔情。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钱韶川的心绪由刚才的低怒变成现在的大好,好似那六月的天,先前还乌云密布,而后又变得多云转晴。 …… 退掉那最后的阻碍,双手分开她的双腿,固定在健硕的腰身两侧,望着那片隐秘的地带,喉结蠕动,喉头发紧,吞了吞口里的唾液。 “妞儿,给我好么?” 像是乞求,又像是征求她的意见,他不想她真的以为他是在强求。 “……” 紧张的眨了眨有些迷离的眼,脑子混乱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嘴上冒出的话登时让室内的温度降了亮度:“你行么?不是勃不起来么?” 上次体检的结果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管她怎么试探,他家老二都没任何反应。 “……” 要不要这么煞风景! 钱韶川悲催的发现捉弄人的后果终有回报到自己头上来。 “呵……” 这问题他不回答,因为做比任何解释都强。 双手托住她的翘.臀,身体往前,枪支悄然竖起,顶上那私密的地带。 再次探秘呼吸难免急促,钱韶川紧张的也不敢太过用力。 感觉到下.体传来的灼热感,艾瑟忍不住紧攥了床单。 他没问题。 这是她的第一认知,接着,坚.挺慢慢推进,紧张的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唔~” 随着推进的深入,艾瑟有一声低吟,而这一声成功的排出了男人隐忍的自持力。 腰身猛然一个挺进,尖端送入包含无穷蜜汁的神秘地带。 “啊……哦……哦……钱……钱韶川……哦……” 受不了突来的刺入,艾瑟身子一个微颤抖,吼间溢出他的名字。 他的尺寸太过吓人,她真担心自己承受不了。 抚上她的小脸,钱韶川心情愉悦,舔弄着可口的樱桃:“妞儿,你真美。” 再一个挺身推入,艾瑟不自觉的收缩身体。 感觉灼热的物体还在不断地往深处推进,每推进一点她莫名地抑制不住浑身紧绷,就连脚趾头都绷得僵硬。 “哦……妞……宝贝儿……” 这女人究竟是个什么妖精,又不是第一次了,竟然紧致的出奇。 额头上沁出了细密汗珠,钱韶川大口喘息一声,再往前,深深嵌入,直到挤入她的最深处,他才顺畅的呼吸了一大口。 当尖端深入径口,那太多美好的感觉令他疯狂,等她适应了他的尺寸,才开始频繁的推进和抽出,那感觉简直好的无可救药。 刚才因为初尝而太过紧张的人在他到达顶端时浑身也松懈了下来,小手攀上他的肩头,迷离的眼睛半眯半睁,嘴角微弯,这是没有声音的邀约。 感受到她的变化,覆在她身上的男人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他的唇,开始了最原始的律动…… 077那擦肩而过的人不是……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7那擦肩而过的人不是…… 一夜缠绵,累的是身体,满足的却是心。舒睍莼璩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渐渐照亮了静谧的房间,趴在床上睡得很安静的男人在感受到这刺眼的光线的同时,眉宇间不禁皱成了一个川字。 好吧,晨起这是一件让很多人都极为火大的一件事,钱大少也毫不例外的厌恶晨起。 每每想到晨起,他就头痛。 话说他本来就是浅眠动物一只,能够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那简直是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利烨。 昨晚一夜奋战,他身心愉悦,抱着香温玉软的身子倒头就睡,可这一觉他还没睡舒服,那可恶的天它居然亮了。 要说这夏天的天啊,那是亮的真早,清晨六点,太阳爬出山头,顶多七点,阳光就扑洒整个大地,恁是你不想醒都得醒。 紧闭的眼皮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慵懒的眸子柔和的不像话沃。 刚刚醒来,眼前事物都还处于朦胧状态,重又闭上眼皮做着最本能的状态调整,等他再睁眼,漆黑的眸子里那丝柔和瞬间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那惯有的冰冷。 翻身,平躺,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儿呆。 待浑身上下都觉得适应了之后才抬起手臂往身边的枕头摸去。 这不摸不打紧,一摸……钱韶川整个背脊一缩,眸子微眯,全身收紧的骨头缝几乎都在偷着丝丝凉气。 小女人不见了! 伸直的双腿一瞪薄被,五指顺势将其往边上一扯,钱韶川不顾自己未着寸缕,就那么笔端端地站了起来。 她会去哪儿? 拍着后颈窝,大脑里竟然空白一片,他想不出答案。 抬脚往浴室走,人清醒了洁癖也跟着回来了,由于昨晚完事后什么都没管就睡了过去,现在他极度想洗个澡。 但他还要找人啊,这会儿洗澡没必要吧。 脚步还未来得及迈开,心里的声音却先一步阻止了这个决定。 可是…… 他钱韶川是有超级洁癖的人,洁癖这东西一旦回来那就是再有天大的事情也别想阻止他。 对! 就是这样! 在做了点点心里斗争之后,钱韶川同志发现他的心声很无耻的接受了这个先洗澡后找人的意见。 重新迈步,脱鞋踢到了地上的东西,害的他差点绊了一跤。 丢脸!太他妈的丢脸了! 钱韶川满头黑线的盯着脚边的东西,那是他的衣服。 昨晚由于太过急切,他来不及收拾脱下来的衣服,直接丢到了地上,却不想今天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kao! 一字箴言敬上,他tm的十分之不爽。 愤然的踢开脚边的衣服,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他家勃起的老二,头上黑线再加无数根。 他妈的!!! 钱韶川心里堂而皇之的问候某他妈,反正不是他妈就行。 几步离开床边,走到房间内置浴室门口,开门不是用手,直接用脚踹。 至于说他跟谁在怄气,估计也许他只是跟自己在怄气。 哗啦—— 淋浴喷头洒下温热的水,站在花洒下的男人没有感觉到半分热度反倒觉得周身冰冷。 艾瑟! 艾瑟! 一遍一遍的叫着这个名字,他此时此刻可以说已经气得肺都快要炸掉了。 昨晚半夜三点过才找到她,回家耗掉他几十分钟,随后她又跟她吵了十来分钟,这一点点的时间不是时间哦。 后来他们上了床,他迈力的讨好她,她享受的迎合着,他以为第二天醒来她还会在他怀里小女儿情节似的娇羞一笑,掩过去她的那丝尴尬,谁知道……谁知道…… 他妈的!!! 第三次问候他妈的,搓在身上的手掌也加大了力道,仿佛他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别人的一样。 用力的搓,狠劲儿的搓,皮肤被他搓红一大片,他感觉不到也看不到,只晓得心里好似有块石头压的他浑身不自在。 十分钟之后,钱大少的战斗澡成功洗完。 出了浴室,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发尖上还滴着水,手里的毛巾嚓嚓嚓地快速地擦着。 擦完头发,修长的手指***发根往后梳理了一下,发丝前一秒被梳理到后面,后一秒又不听话的跳了回来。 总之钱少的发型基本固定,平时打理起来也很简单,不用啫喱水不用定型素,单单用电吹风吹一吹就了事。 来到衣帽间,那紧闭的门仍旧用脚踹,反正踹坏了有专人来修,他无所谓。 今天他大爷心情不好,公司不想去,只想去某地儿找某个可恶的小女人算总账。 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她艾瑟办得到他钱韶川却办不到。 别说他小肚鸡肠不男人,谁他妈遇见这事儿都没法淡定or蛋定。 “本少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你践踏,我要不抽死你我他妈的跟你艾瑟姓!” 好吧,从他醒过来到现在已经不低于五次的问候某x他妈的,可想而知钱爷现在有多生气。 俗话说,某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同理,钱爷很生气,那后果不是一般的很严重,而是超级很严重。 找出衣服,快速的穿上,钱韶川一张俊脸那叫一个黑的吓人。 砰! 衣帽间的门被他大力的甩上,整个别墅为之震三下。 踩着沉稳的步子,浑身杀气腾腾,钱韶川大步流星噔噔噔地冲下了镂空扶梯,边走边扯出衬衣袖口扣袖扣。 当他走下楼梯直穿客厅奔向玄关的时候,眼角余光好似瞥见了什么,他不信鬼神传说,相信那瞥见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脚下突然一个紧急刹车,脚尖调转,喘着粗气的停在了宽大的落地窗跟前的身影几步开外。 她……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 呃,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他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她居然还在,没走。 没走?! 哈哈…… 没走!!! 钱韶川叉腰仰天大笑三声,啊哈哈哈,他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是杠杠滴。 咳,钱爷自恋起来那叫没边儿,至于艾瑟为毛没走那还是有个中原因滴。 话说这原因那还得从艾瑟醒过来开始说起。 清晨六点,太阳刚从东边冒出头,阳光包裹着全身,红红的,没有照射出来,也就没什么存在感。 然,半睡半醒的人儿就那么一刹那睁开了眼,望着半黑的房间愣了半晌。 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艾瑟偏头过去看见的便是钱韶川那副安静的睡脸。 他应该睡得很熟吧。 艾瑟如是想着,悄然撩开薄被准备下床。双腿刚一扯动,下体传来的痛感令她不禁皱眉。 自己不是第一次,她知道,身为医生的她也清楚不是第一次也不该痛的嘴角扯动。 或许是很久没做了,所以才会那么痛吧。 自我安慰着,纤细的手指沿着大腿根部触上那片干涸地带,没有了蜜液的滋润,那里好像有异物似的仍旧不舒服。 忍住痛楚,咬紧牙关下床,如同钱韶川醒过来下床的时候一样赤.裸了身体直接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她唯一跟钱韶川不同的是没有选择淋浴,而是选择了泡澡。 根据医学知识,泡澡对于那事儿之后是极其不利的,一般情况下还是洗淋浴比较好,但她就想泡澡。 泡澡一可以解乏二感觉很舒服,故而艾瑟悄悄的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坐在里面泡了三十分钟。 待身体退去乏意,脑子也不再混沌的去胡思乱想,她才从浴缸里出来。 出了浴室,发现钱韶川仍然在睡觉,她不想吵醒他,就再度悄然的走出了房间。 本来说要走,但在临走之际抬眼望见二楼那间看不见的卧室,她又突然不想走了。 为什么不想走?借用艾瑟的话说那叫矫情。 现今二十一世纪,男女发生一夜.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有些人还故意去夜店酒吧玩儿刺激的专挑一夜.情,而她又不是故意要玩儿,没必要弄得那么假。 所谓假,分两种情形: 一种是第二天醒来心里分明挺高兴还要装作有些尴尬非得逼着自己离开事发地,而第二种则是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然后慌张的穿好衣服飞也似的逃。 对于上述两种情况,艾瑟自嘲的笑了笑。 第一种情形她想她这辈子都演不来,因为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了某人,要说心里有多高兴,那也说不出来,要说苦涩,仍旧没有。 至于第二种情形,她没必要再重复一次,因为四年前已经上演过。 四年前…… 提起那个四年前,她就觉得锥心的痛。 事隔那么久了,直到今天她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睡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如果说睡在一个陌生人的身边不是重点,那么那个男人是谁总该是重点了吧。 “小艾啊,我告诉你,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千万不要把人看的太善良,哪怕是跟你最亲近的人。” 这话是她的导师当初在酒吧里跟她说的,那天晚上她恰好跟着导师去了酒吧。 她又为什么去了酒吧呢? 说来挺搞笑,导师说出了校园入了社会,什么场所都要去呆一呆,才能了解人心的叵测。 他到底是真的为她好还是那次意外的真正凶手? 这个问题艾瑟在事发的那段时间想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注意力和人生目标发生改变,也就再也没去想过。 离开玄关,艾瑟就那么落寞且惆怅的走到了落地窗前,双手交抱地盯着窗外那翠绿的竹独自发呆。 回忆到此结束,转回当前。 钱韶川看见落地窗前的身影,心里的气与小兴奋同时并存,矛盾至极。 “我以为你走了。” 走近第一句话就直逼艾瑟的要害,艾瑟听见身后的声音首先背脊一僵,接着轻松的扯开唇角,再来转身,最后视线定格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今天,钱韶川一改往日的黑色西装风格,换了一套米白色的休闲装,领扣最上面的三颗解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脖子上的一枚半弧形银质挂件,再往上,左耳耳垂别着一枚银色耳钉,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熠熠。 单看钱韶川的这身打扮,艾瑟可以毫不夸张的捂住嘴尖叫一句好帅,可看见那枚银色耳钉,她连尖叫的想法都没有了。 “钱爷跟七年前一样,邪魅的无可救药。” 艾瑟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钱韶川拳头紧攥:“我还要说多少次,钱爷钱爷,在你心里我就只能是这个称呼吗?” 他记得他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不要叫他钱爷,他不是她的什么狗屁爷! 肩头耸动,艾瑟轻轻笑了笑:“当然不止这个称呼,但我就觉得这个称呼最配你。” “……” 一听此话,钱韶川一口鲜血涌上吼,她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啊。 “叫名字。” 钱韶川拉下脸来,冰冷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命令的说道:“以后不许再叫我爷!” 他讨厌艾瑟叫的这个特别称呼,别人叫他一句爷他还能勉强接受,唯独她叫他爷他誓死不能接受。 单手抚了抚臂膀,艾瑟没有跟他做过多的争辩:“你醒了,那我也该走了。” “……” 什么玩意儿?他没听错吧? “你非要这么逼我么?睡了一晚,然后就想跟我划清关系?艾瑟,你当我钱韶川是什么?陪你解闷的牛.郎?无聊跟你搞一夜.情的花花大少?” 这两样,他一样也不想从艾瑟的嘴里听到。 咬了咬唇瓣,放下搂住另一条手臂的手,艾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钱韶川跟前。 没有说话,抬手攀上了他的肩头。 头,轻轻地考上他的胸口,十指缓缓扣住,闭上眼睑,享受那片刻的安宁。 艾瑟的动作来的太突然,钱韶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当她的头靠上他的胸膛,腰身不由地挺得笔直,不过一小会儿,腰身放松下来,放在身侧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她的腰肢。 “钱韶川。” 良久,艾瑟在他的怀里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嗯?” 每每她叫他名字,他都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跟他说。 “我想先跟你说句谢,然后……” 听见她口里冒出来的谢字,搂住她腰肢的手条件反射性的就想松开,接着再把她从自己的怀里给拽出来。 依照他的性格,他很有可能把她拉出来之后随后一甩,管她是摔倒还是怎么样,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想象很美好,可事实却不能跟着他所想的去发展,由于艾瑟后话跟着一个然后。 就因为这一个然后,他强压了自己心头那股把她扯出怀里的冲动。 “说!” 一个字,表达了他的全部意思。 该说么? 听到钱韶川简单的一个字,艾瑟忽然又纠结了。 不是她不敢说,而是她害怕说。 有人会说不敢和害怕其实就是一个意思,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艾瑟来说,不敢和害怕是不同层面的两个意思。两者的区别在于不敢,只是胆子上的问题,然而害怕却是心理上的问题。 缓缓地睁开眼睑,晶亮的眸子没有再像昨晚那样被液体覆盖,取而代之的反倒是淡淡的笑意。 说吧,也许说出来心理也没那么难受了。 心中的声音给了她一个小小的鼓励,深深地调整呼吸,艾瑟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钱韶川,不管他会怎么想她怎么看她,都无所谓。 有了无所谓这个认知,艾瑟忽然又觉得轻松了不少。 吞了吞口内凝聚的唾液,朱唇一上一下轻碰,略微有些沙哑的声带发出柔弱的声音:“你就不问问我的那件事吗?” 问出问题,艾瑟静默的等待着钱韶川的回答。 “那件事是哪件事?” 她的事他不是都说了清楚么?既然清楚那就没必要问,她为什么又要问他知不知道。 前后矛盾! 钱韶川丢出四个字做总结,嘴上没有明说。 “呵……” 轻笑,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松开扣住的十指,双手转移,撑在他的胸膛上,双臂微微用力,靠在胸膛上的头也顺势抬了起来。 星眸对上他的眼,四目相对,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流过,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嘴角微翘,今天的艾瑟跟昨天的艾瑟想比,真真像换了一个人。 “四年前,我莫名其妙的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那个时候刚好大三实习期。” 不管钱韶川是否愿意听,艾瑟自顾自的说:“一场学术交流,我的导师有三个学生,唯独带了我一个去了旧金山。那场学术交流时间一个月,在回国的前一晚,我跟着导师去了酒吧……” 酒吧,那个她曾经听过班里很多同学提过的地方,有的形容它是天堂,有的形容它是地狱。 没想到,就一次,她就领教了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一杯威士忌,我喝着觉得还好,没什么感觉,导师跟我说了很多关于酒吧里的事情,我听得不算认真,因为我觉得那些东西跟我无关。 可能就因为我的不上心吧,中途导师遇见几个人,其中一个好像是他几年前带的学生,他跟我说了一声之后就到邻桌去了。” 听着艾瑟的回忆,钱韶川原本想要阻止的心却在她的讲述中逐渐消失了。 她的过去,他虽然说不在乎,其实还是在乎的吧。 钱韶川很鄙视自己的这种心境,不过跟大多数男人一样,他也有那么点子在意对方的第一次究竟给了谁,即使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时间过了十二点,我想回去了,可导师还没有过来,我就走过去找导师。导师的学生见到我,以学妹相称,那个时候我还没那么反感男人,性子也没现在这么冷淡。 学长……姑且就这么叫吧。学长人挺好,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他们说认识了就是朋友,无论怎么样都要喝一杯。我先喝了一杯威士忌,不想再喝了,但拗不过导师的劝说。” 说道这里,艾瑟停下了,专注钱韶川的眸子浮现出了更深的笑。 “你说,导师为什么劝我喝酒?他们特意给我要了一杯鸡尾酒,可我还是醉了。醉了之后……” 回忆其实挺痛苦,艾瑟逼迫了自己,用勉强的笑将回忆讲到了这里便再也讲不下去。 “呵……呵呵……” 抚上心口,身子轻微地发颤,艾瑟不想哭只想笑:“醉了之后……之后……” “醉了之后,你就莫名其妙的被人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第二天酒醒仓皇而逃。” 看见她颤抖的身子,钱韶川心疼的将她重新抱进怀里:“艾瑟,我想告诉你,你的过去虽然我嘴上说不在乎,可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 “呵……” 讽刺的笑出声,昨晚他亲口说的不在乎,今天全盘否定,她除了笑还是笑,因为她没资格再哭。 单手扣上她的后脑,钱韶川看不见她的眼神,但他猜得到她此时一定在听见他说在乎的时候很难过。 “我在乎的不是你曾经跟哪个男人睡过,也不是在乎你的第一次不是给我,我在乎的是为什么没有在四年前就找到你。” 四年前他在干什么?他的记忆里居然找不到答案,只知道四年前自己发生了一次事故,脑部受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应该没什么,但他总觉得丢失了什么。 至于丢失的东西,他到现在没有找回来,他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否重要,但全家人,以及占耀晖都跟他说不重要。 既然是不重要的,他就不想再去理会,故而,现在想来,他后悔没有早点找到她。 紧紧地咬住唇瓣,艾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听到钱韶川的这些话都会很开心吧,可艾瑟没有表现出来太开心。 由于对她艾瑟来说,她的心门早在冷芷心离开她的时候关上,四年前的不好回忆发生的时候封死,想要再重启,还需要点时间。 ◇◇ 离开钱韶川的私人别墅已经是下午两点,因为占耀晖一通电.话追到,钱韶川不得不去公司。 钱韶川开车将她送到正对医院的路口,临走的时候好像跟她说晚上来接她,但是刚好有汽车开过,刺耳的喇叭声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 恍惚中是觉得他是这么说的,艾瑟默许的点了一个头。 钱韶川收到她的回答后笑了笑开着跑车离开,直到布加迪马达轰鸣声渐渐远去,车尾消失在路面尽头,艾瑟才转身走向医院。 眼见医院距距离越来越近,胃突然一阵抽搐的疼,艾瑟捂住胸口蹲到了路边,胃痉.挛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今天怎么会发生? 艾瑟想不明白,也许有人会说胃痉.挛很正常,但她觉得不一般,清晨让她惊醒的梦境片断在这个时候也跟着浮现在了脑海里。 不好的感觉一旦出来,她就没心思工作,至于医院,今天就不去了。 从挎包里翻出手机,找出通讯录,给科室主任打了一通电.话,简短的说明了原由,彻底的将今天安排成了假期。 揉了一会儿,胃部稍微舒服了,艾瑟站起身来,挎着包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她一天没有跟尤美联系了,估计那小妞也急坏了吧。 艾瑟边走边打着手机,身边一个人影擦肩而过,就那么一瞬间她交换的双脚陡然一顿,刚刚那个人影不是…… 猛然回头,身后除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平淡穿梭在街上的人群外,哪里有刚才的人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 艾瑟暗自嘀咕,而她在嘀咕的同时,一辆黑色奔驰正开往dk。 后座坐着的人带着一副遮住了半张脸的太阳墨镜,交叉十指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背上露出狰狞的刀疤…… —— 妞们猜猜这人素谁哇,猜中有奖哦(小提示:前文提到过的) 078川,好久不见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8川,好久不见 站在总裁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高脚酒杯,殷红的葡萄酒静谧的占据了酒杯的三分之一。舒睍莼璩 dk层高32,杵在最顶层的地方俯瞰脚下的一切,不得不说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推开办公室的门,占耀晖首先看见的便是钱韶川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站在落地窗前。 这哥们儿什么时候开始玩深沉了? 在占耀晖的心里,钱韶川一般在办公室里要么坐着办公,要么随性的靠在办公椅子上闭目养神,总之很少出现站在窗前思考问题的情形,除开跟某些高层领导谈事情偶尔站在窗前烨。 “咳。” 一声咳嗽,唤回落地窗前的男人的思绪。 单手揣进裤袋里,钱韶川紧抿唇瓣转过身来,上半身轻轻往后靠,后背抵上冰冷的不锈钢栏杆沃。 双脚一前一后相交叠,咬住口腔内壁,声音淡漠无度:“你找我为了什么事?” “……” 钱韶川这么冷的声音一出,害的占耀晖正在往前走的脚步一个交换不急,差点摔到地上去。 右脚往前迈了一大步,左脚绷得笔直成弓形,勉强稳住重心以至于不让自己摔倒而弄得那么尴尬。 “哥们儿,你吃错药了?” 试问他们两人之间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冷硬的说话方式? 占耀晖想不通,不过一晚……具体来说应该十来个小时没见面,川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袭。 这这这……这未免太不至于了吧! 占耀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现在心头所想所感,心中悲愤加欲绝。 用他占耀晖的话说,如果不是他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够强大,如果不是很了解钱韶川这厮,他的一颗玻璃心肯定噼啪碎成无数瓣,末了还得摸一把眼泪哭诉他这辈子到底遇见个什么烂人。 钱韶川没有回答他的话,就那么靠在栏杆上眨了眨眼,唇边衔住酒杯杯口,殷红的液体沿着倾斜的杯壁慢慢流入他的嘴里。 浓浓的酒香淡淡的醉意,上等葡萄酒跟一般的葡萄酒就是没办法比。 品着葡萄酒,钱韶川的思绪有那么点点飘渺。 他记得在国外受训期间也喝过葡萄酒,只不过那时候喝的跟现在喝的完全不在同一个阶级,味道嘛自然是不能用相提并论四个字来做比较了。 “拉菲还是原汁原味的好,在爱尔兰可没喝到过纯正的。” 手指抚上杯口,沿着边缘慢慢摩擦,钱韶川垂下眼睛看着酒杯中的液体说道。 “啊?” 很是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在抽什么疯,占耀晖双眉紧皱:“你真的没问题?” 要说钱韶川今天没问题,估计打死他占耀晖都不信。 “好端端的,你抽什么疯呢?” 没事莫名其妙提拉菲,这葡萄酒中的极品他又不是没喝过,就现在他办公室里还藏着一瓶呢。 占耀晖握住下巴更加想不明白了,昨晚他帮钱韶川撬了窗户逃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啊,不过短短十个小时的时间,他不仅玩儿深沉还有那么点子忧郁了。 啊呀! 占耀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单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 “小川川,你该不会被那狠心的女人再次抛弃了吧?” 天啊,要真是哪样,那他钱韶川冒着被老爷子活劈的可能冒死撬窗逃跑还有什么意义?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 抛弃?还是被? 钱韶川眼角狠跳,端住酒杯的手不禁晃动了一下,手背青筋暴起,酒杯里的酒水也随之晃动。 殷红的液体沿着杯壁上下晃动了好几下,直到钱大少的心绪稍微平复,它才慢慢停了下来,变得安静。 “我有那么挫(读cuo,二声)么?” 挫,港台电影里经常冒出来的口头话,钱韶川学的有模有样,声音落地的同时不忘挑了挑眉。 “嘿嘿,哥们,你怎么可能挫?一点儿都不挫。” 占耀晖搓着僵硬的脸庞,笑得谄媚异常。 “……” 唰、唰、唰。 钱韶川头上落下三根黑线:“有病。” 吐出两个字,站直腰身,端着酒杯朝办公桌的方向走,路过置物台,从裤袋里抽出的手接过另一只手里的高脚杯,随手一放,酒杯稳稳地放在了台面上,而后走到办公桌之后,拉开皮椅坐下。 钱韶川一系列动作看的占耀晖瞠目结舌,不说别的,就说他那随手放酒杯的动作,他很肯定钱韶川在放酒杯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过置物台的位置,就那么随意的,凭感觉的一放,酒杯很听话的便稳当当地站立在了台面上。 你要说这办公室不是他钱韶川的恐怕都没人信。 占耀晖扯了扯嘴角,心里无不竖起个大拇指,暗叫一句牛.逼。 当然,这么小细节的动作在占耀晖看来可能比天大,但是对于钱韶川来说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芝麻绿豆。 嗯嗯两声,占耀晖清了清嗓子,见钱韶川同志端坐办公桌后面,他也不可能在站着,居高临下的感觉虽然很好,但不到关键时候没必要出这么一招。 两步走近办公桌,抽出桌子下面的办公椅子坐下,双腿交叠,摸了摸上衣口袋,才发现今天出门忘记带烟了。 “喏。” 钱韶川没有抬眼,眼睛一直注视着桌面上摊开的文件,余光瞥见占耀晖摸口袋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朝着对面的人笔端丢了出去。 稳稳地接住丢过来的烟,占耀晖嘿嘿地笑道:“还是哥们儿了解哥们儿。” “是么?” 弹开签字笔的笔帽,笔尖在签名处飞快的签下名字。 “当然。” 香烟在手里颠倒了两圈,占耀晖才逮住香烟的一头在掌心里杵了杵,然后掏出打火机,啪地点燃,蓝色火苗慢慢引燃烟丝。 衔在嘴边,猛吸一口,烟头火红的一点往上燃烧,呼地吐出一口白色眼圈。 拇指指背微微曲起,摸了摸眉梢,眉头悄然的蹙了起来,隐没在缭绕的烟雾之中,看的不是十分清楚。 “还打算藏多久才跟我说实话。” 听着火机打响的声音,钱韶川耐着性子等待占耀晖吸下第一口烟。 他相信,依照占耀晖那不温不火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跟他打电.话。 “占氏出了什么问题?” 对占耀晖而言,这万不得已的事莫过于占氏,若不是占氏出了问题,他不会十万火急的让他立马赶到dk。 “哈……” 占耀晖讽刺的笑着吐出口里的烟雾,弹了弹烟灰:“我是该说一句你钱少料事如神还是该说你钱少未卜先知?” 占氏的确出了问题,而且就在一夜之间。这速度,在a市敢问有几家上市公司能办到。 “怎么回事?” 意气地丢下手里的签字笔,钱韶川掀起眼皮看向隐没在烟雾里的人。 “分布在b市和h市的两家分公司今早发来传真,海啸和零点两支股票从今早七点开跌,持股人已经开始闹着要抛股,买了这两支股票的股民也跟着起哄。现在两边分公司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警察已经出动了两车的警力在公司门口驻扎……” 一夜之间,两支走势一直很稳的股票纷纷下跌,这对于他们金融公司来说是件多么诡异的事情。 钱韶川听得眉宇紧皱,唇线抿得平直,没有说话,就那么盯着占耀晖,看的占耀晖如坐针毡。 “嘿,哥们儿,你干嘛啊?盯得我都……” “到现在没解决?” 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一刻,他来公司少说也有半个钟头了,而占耀晖居然还那么淡定的跟他嘻哈了半天。 “……啊,哦。” 钱韶川的神情太过吓人,占耀晖生怕他一个不爽抄起文件夹子给他一巴掌,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钱韶川不但没有甩文件夹子反倒开口问他解决没有。 占耀晖不知道自己心里此时此刻是不是感动,反正目前这状况,也唯独只有钱韶川问过他是否解决了问题。 沉默了半晌,占耀晖艰难地扯出一丝难看的笑:“问题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他坐守办公室一个上午,从早上七点零八分赶到公司到来dk的前五分钟,他几乎一步也没离开,开会,开会,不断的开会,然后接电.话,不管手机还是分机,他整个上午接了无数个电.话,接的耳朵疼了脑袋发胀了仍旧无济于事。 阖上文件,钱韶川眼里透着吃人的怒气,按下内线,瑞奇接通:“总裁。” “给你十分钟,马上帮我查清楚占氏b、h两市分公司的情况。” 他听了占耀晖的描述,再叫瑞奇去查纯粹是多余,但他要查的不是表面情况,而是内部情况,诸如背后的操作者是谁。 “总裁,占氏集团的情况已经了解清楚了。” 早在上午,他接到占总的电.话的时候就动用了内部关系去了解:“操控海啸和零点这两支股票的操盘手是华氏的人。” “华氏?!” 这真是惊天的消息。 “华胥风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钱韶川咬牙切齿地低吼,他威胁了那么多次华氏都没有动手,没想到他华胥风却先下手了,竟敢公然在老虎嘴里拔牙,看来他不想活了。 “这事好像华胥风华董还不知道。”瑞奇如实的说道。 “什么?” 这太能搞了吧? 操作手是华氏的人,根据股票的行情,不卖假消息出去不会出现暴跌的情况。 听见瑞奇的话,占耀晖也一点头绪都摸不到了。 刚刚听到瑞奇说是华氏他就有点不相信,想他占氏和华氏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华氏为什么要来危及占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现下再听见华胥风本人不清楚具体情况,占耀晖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瑞奇,你确定你查的没问题?” “是的,占总。” 瑞奇机械性的声音在内线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显得清晰无比。 “我们查到华胥风自上个月去了英国之后就没回来,根据英国那边的人汇报,他好像是中风进了医院,华太太亲自护送过去的,半个月后华太太带着女儿回国。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华氏都由华胥风的太太冷芷心在掌管。” 轰隆! 一个惊天悍雷在头顶上炸响。 “冷、芷、心?!” 钱韶川一字一顿的重复出这个名字,他还在想华胥风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没想到华胥风没胆做的事他老婆居然做了。 哈哈! 钱韶川在心里大大的冷笑两声:“她冷芷心活腻了!” dk国际大厦顶楼办公室内六月飞雪,不是冤,而是冷,冷的吓死人,然,在大厦门口,一辆计程车缓缓停了下来。 开门,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埋头从车内走了出来。 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厦,浅薄的唇瓣紧抿,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单手插进裤袋里,手背上的刀疤恰好借此隐藏住,不看那刀疤,仅看他的外表,宽额高鼻,其实他也算的上一帅气的男人。 砰! 关上车门,抬脚踩上台阶,小跑步走上去,几步踏入金碧辉煌的dk集团大堂。 “是,可能真的……呃,你什么人,站住!” 32楼,瑞奇正讲着电.话,眼前忽然快速的闪过一个人影,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影已经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眼看着单手放上.门把,就要推门直入。 “喂,先生……” 瑞奇丢下电.话绕过办公桌就想追上对方的脚步,钱韶川在内线里听得真切,包括瑞奇挂线的声音。 “怎么了?” 占耀晖放下交叠的双腿,上半身前驱,单手趴在桌沿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盯着眼前的分机没说话,钱韶川在想瑞奇嘴里叫住的人。 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办公室大门咔嚓一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发出轻响。 钱韶川抬起头,占耀晖回头,齐齐看向门口。 门开,笔挺西装的男人迈入,后背轻靠,锁匙咔哒落下。 瑞奇比男人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门被锁上,他刹车不及,硬生生地撞了上来,痛的他捂住鼻子蹲下狠狠地吸着凉气。 听见门外发出的撞击,钱韶川放在大腿上的一只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你是……” 占耀晖率先发出了声音,能够堂而皇之,视阻扰于不顾进入dk总裁办公室的人在这个世上可没几个。 然而此人有胆,他很佩服,但佩服之余又不免有些怀疑。 嘁。 男人淡淡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长腿拉来步子,往前走了五步之后停了下来。 面对男人的动作,钱韶川和占耀晖没有太大的反应,就那么默然的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对方的下文。 “占总记性不好,但不知道钱总的记性又如何呢?” 男人吼间发出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薄唇微抿,抽出插在裤袋里的手,双手一并抬起,手指捏住脸上的墨镜镜架,缓缓将墨镜取了下来。 一双温润的眸子隐隐的带着点点笑意,左眼眼皮上的那颗黑妖痣令他有几分女人的媚态,右耳耳垂上的那枚耳钉跟钱韶川今早佩戴的银质耳钉简直一模一样。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话已关机。” 关机?! 艾瑟根本不敢相信似的盯着手机看了又看,没错啊,尤.物的号码她闭着眼睛都能输出来,怎么会关机? “这小妮子搞什么鬼呢。” 她一晚没回去,尤美就跟她玩儿失踪了,报复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可恶的小妮子。” 艾瑟愤然的收起手机,抬手招下一辆计程车。 “蓝天小学。” 坐进车内,艾瑟径直报出地名,司机拨弄了一下后视镜之后将车慢慢驶上了车道。 蓝天小学大门—— “啊?师傅,你确定你没转错号?” 艾瑟站在门卫室窗口,指着桌子上的座机,问道:“我朋友她是三年二班的班主任,她叫尤美。尤其的尤,美丽的美。” “三年二班的美女班主任嘛,我知道。” 门卫室里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保安大叔,肤质黝黑,浓眉大眼,笑起来有些憨厚。 “我确定没有给你转错号,03就是她所在年级办公室的分机号码,她的同事已经清楚的说了,她今天请假,没有来学校。” “请假?为什么?” 尤美是多么敬业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请假? “这位美女,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不知道喽。他们老是们的事情,我们做保安的肯定不清楚嘛。”大叔如实相告。 “哦。”听见大叔这么说,艾瑟也不好继续追问,悻悻地离开窗口,“那谢谢你了。” 离开学校,艾瑟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她实在想不出来尤美有什么理由请假。 “手机不通,她会去哪儿呢?难道是病了吗?” 暗自低语着,艾瑟翻出手机,输入出租屋的无线座机号码。 当她输完摁下拨号键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把家里有电.话这事抛到脑后了。 要是尤美真的病了呆在家里,艾瑟相信她肯定会把她给大卸八块,对朋友未免也太不关心了。 嘟——嘟—— 长长的嘟声在耳边响起,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一分零一秒,一分零二秒……两分钟……嘟声持续的响着,可就是没有人来接。 艾瑟烦躁了,好看的眉头忍不住地皱了起来,缓缓走着的脚步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尤.物,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干嘛不接我电.话啊!”艾瑟心烦意乱,双脚狠跺了几下。 “艾瑟?” 距离艾瑟不远处,一个声音带着半信半疑飘了过来。 艾瑟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了眼,一件短袖衬衣搭配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单肩挎着双肩背包,唇边带着没心没肺的笑的人除了是她尤美之外还会是谁。 “你他妈的!” 艾瑟一句粗话从嘴里爆了出来,拿下放在耳边的手机咬牙朝尤美的方向走去。 走近,不等尤美抬手推她肩头一把玩笑一下,艾瑟握住手机的手已经比出一根手指直指她的鼻尖:“你干嘛关机啊?大白天的你不知道有人会找你吗?” “……” 一见面就冲自己吼,尤美本来还挺开心的笑脸瞬间黑云密布:“你也知道有人会找啊?我关机你就受不了了吗?那你昨晚为什么一直是出于占线状态!” 关机总比占线好吧。 尤美心里如是想着,关机至少你拨了号码语音小姐告诉你对方关机没办法接通,而占线是什么?占线直接就是你拨出的号码在接通之后被掐断,然后才是语音小姐那甜美的嗓音告诉你无人接听,正在通话中。 “占线?” 艾瑟已经不记得她昨晚到底有没有接到过尤美的电.话。 “哈,大姐,你别告诉我你按错了键子所以才挂了我无数个电.话。” 艾瑟不知道自从钱韶川杀到她们的出租屋告诉她艾瑟不见了的时候她有多着急,反反复复拨打那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谁知接通了又被掐断,打到最后直接没人理会了。 “我……我没接到你的任何电.话。” 艾瑟没撒谎,在她给尤美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通讯录中拨的号,根本没有看见未接记录里有尤美的号。 “你玩儿我呢?”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谁都知道手机通讯录有记录来电的功用。 “我不骗你。” 艾瑟有些急,翻出通讯录给她看:“你瞧,如果有你的电.话我会不回复吗?”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一晚上没回去,尤美怎么就没打过电.话给她,好奇怪。 “不可能!” 尤美一把拿过艾瑟的手机开始从上往下的翻,翻到底只看见今天她自己的通讯记录,其他的人统统没有了。 “你手机是不是设置过?” “不知道。” 她昨晚喝醉了,有没有重置过手机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好吧,你这破手机我看也该换了。” 将手机塞到她手里,尤美不爽的抱怨。 “干嘛换?能用就行。”握住手机,拇指碰触上屏幕,她用习惯了,没想过要换。 “得了吧,未接来电都收不到,不换干嘛?” 看她那喜欢的模样,尤美心里就有气,“艾瑟,这破手机你都用了多少年了?大一的时候就买了,现在也七八年了,你说你是不是快赶不上潮流时代了?换啦换啦,我看着它就不爽。” “你干毛不爽?我手机用了七八年那是我的事,我自己都没有觉得不好使你还不爽。哎,尤老师,对于你这种喜新厌旧的思想我要严肃的批评你。” 卧槽! 她还批评她?有没搞错? 尤美心里愤愤然:“要说批评,好像是你艾瑟不对在先吧?不回家干嘛不打电.话,害的人家钱韶川大半夜的还跑到家里来敲门,吓得我差点以为遇见色狼了。” “呃~” 几句话下来,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刚才互相鼓气的气氛了,反倒调侃味增添了不少。 “尤老师,我可是知道你睡觉喜欢穿真丝睡衣哦。难不成你被钱韶川看光光了?啊~” 经过艾瑟这么一调侃,尤美小脸刹那红得如同九月的苹果:“死妮子,你才被看光光了。” “我……” 说道看光光的问题,尤美一句话使得艾瑟犹如被人逮了小辫子,“我,我,我哪有?你才是。” “咦——~” 尤美托着长长的鼻音,美眸暧昧的眨了眨,手指有意识的勾了艾瑟的下巴一下:“小妞,昨晚你该不会被钱大少找到之后那啥啥了吧?” “什么啥啥?” 艾瑟咬住唇瓣用力地拍开她的手掌,脸颊上的灼热感她明显的感觉到了。 “噢哟,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对于这件事,尤美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 以前她说过钱韶川和艾瑟不是一路人,不希望他们走的太近,可经过艾瑟重感冒住院昏迷,钱韶川不离不弃的守在床边的照顾,再加上昨晚他心急如焚的出现在家门口,她不得不说钱韶川对艾瑟是上了心,她没必要,也不可能再去做那些没必要的评价。 “哎,小瑟妞啊,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真有那啥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不?” “喂,尤美尤老师,你身为人民教师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把你的那些祖国花朵给带坏了吗?”艾瑟双手叉腰瞪着眸子十分之不满的批评道。 “放心,现今那些小孩儿不用我教都已经知道的比我还多了。艾医生,你就承认吧,是不是啊?快说啦。”尤美对艾瑟的批评压根不上心,继续诱.惑性的逼供。 “说什么说?” 艾瑟看着尤美靠近自己,脚下做声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眨巴眼睛,忽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说你为什么关机是吧?对了,为什么关机啊?你尤美可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关机?快说!” “呵,这倒打一耙的我见多了可没见过像你这样倒打一耙的啊。”尤美宁死不招继续跟艾瑟耗时间。 “别打岔,你说,为什么不开机?我没通讯记录我可以借口说黎灏故意掐断我的手机,可你关机……” “等等。黎灏?” 尤美仿佛抓住了什么,当她消化完艾瑟的话,双眼放光的怪叫:“你什么时候跟黎灏搭上线了?那可是大金龟啊,我上次给你介绍的就是她。你丫最后竟然放了人家的鸽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气。” 额~ 艾瑟听见尤美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她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真欠收拾。 “行行行,我跟黎灏搭上线,这大金龟我看不上,你要喜欢我哪天把她介绍给你哈。”艾瑟摆摆手,笑得忒谄媚。 “切,君子不夺人所爱,小女子也不抢人之夫。纵然他现在不是你男人,但我对他也没兴趣。”挽住艾瑟的手,尤美带着她转身往前走。 “哎哟,难得难得,不过我真觉得他还不错,说不定跟你……” “艾瑟,就此打住啊。你知道我不喜欢当官的,所以当官的儿子也跟我无缘咯。” “呵呵,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算了,不说了,咱们继续扯回正题,告诉我为什么关机?” “手机没电了你信不信?谁叫你昨晚一直挂我电.话,害的我的手机打来没电了。” “喂,这理由你觉得谁信?”艾瑟对尤美的这个解释压根就不信,“尤.物,你不会真的有事瞒着我吧?” 艾瑟无意一说,尤美的双脚猛然一顿,转头,看着艾瑟的侧脸,嘴唇翕了翕,到最后发出的竟然是两声哈哈。 看见她嘴边的动作,原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等到的却是她的哈哈,艾瑟不由地微眯了双眼,她想将眼前的人看个清楚。 “阿美。” 艾瑟轻轻地叫出尤美的另一个别称,这个别称带着认真和严肃:“你真的有事瞒着我么?” “……” 专注的看着艾瑟的眼睛,尤美沉默片刻之后露出一丝坦然的微笑:“哪有,你想多了。” 你想多了简单的四个字决定了尤美不会告诉她。 艾瑟不傻,凭直觉她一直觉得尤美有事瞒着她。 “阿美,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 她们二十多年的朋友,从小就在同一个院落里长大。 “那好,既然是朋友,你不该有事不告诉我。” 艾瑟说的很轻,也很认真,她不希望尤美有什么事情故意不告诉她,令她想分担都分担不了。 “真的没有。”尤美仍旧坚持说没有。 问不出来,是意料之中的,艾瑟抿唇笑得很无力:“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但钱韶川肯定有办法帮我吧?” 甩开尤美的手,艾瑟说着就往路边走,抬手准备拦下计程车。 “艾瑟!” 艾瑟的动作弄得尤美心理异常紧张,如果让钱韶川查到她还不死定了? 一把握住她的掌心,尤美大口喘着粗气:“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别找钱韶川。” “那好,你说。” 这边艾瑟等着尤美告诉她心里话,那边dk正上演着一出叙旧。 要不是亲眼看见墨镜下的那张脸,钱韶川肯定不会相信他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 张开双臂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纯属友情的拥抱:“哥们儿,好久不见。” “川,好久不见。” 回以一个拥抱,手掌在宽阔的背脊上拍了两下。 “你小子,终于醒了。” 等两人松开,一直站在一边的占耀晖抬手在他锁骨上不轻不重地砸了一拳。 “是啊,终于醒了。” 正如他们所想,他也以为这辈子会再也见不到他们,还好老天眷顾,让他在一个月前睁开了眼…… 079四年前她跟钱韶川睡了一晚?!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79四年前她跟钱韶川睡了一晚?! 露天咖啡馆,位于国贸中心一楼,小型广场摆放着七八张木质方桌,方桌下搭配的两张藤椅,或许就因为有藤椅,前来这里坐坐的人络绎不绝。舒睍莼璩 众所周知,前来国贸中心一般都是来休闲的,不是喝茶就是品酒品咖啡,夏天坐在露天咖啡馆一边聊着天一边欣赏着在步行街来来往往穿梭的行人,也不失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艾瑟后背靠在藤椅靠背上,瞅着距离她们这一桌不远的步行横街上来往的人,星眸含笑,双手绞着挎包带子玩儿。 尤美坐在她的右手边,垂着双眼纤细的手指用力撕开方糖外包装。 嘶啦—烨— 两颗白色的方糖从包装里先后的弹了出来,尤美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抓,结果只抓住一颗,另一颗还是掉到了地上。 “扔了吧。” 艾瑟看见尤美弯腰去捡,冷不丁地丢出一句话沃。 “当然。” 脏了的东西肯定不能要了。 尤美将捡起来的那颗方糖没有直接扔掉而是放在了桌上,端睨了一会儿然后嗤地笑了起来:“脏了就不会要了,呵……” “……” 听着她的话,艾瑟抬起了眼睑,偏头看着那颗静止在桌面上的白色方块,心湖好似灌进一颗小石子儿,荡开圈圈涟漪。 吸了吸鼻头,尤美端起放入了一颗方糖的咖啡,抿了一小口,苦涩的咖啡中只有一点淡淡的甜味,看啦一颗糖真不能解决大问题。 尤美放下手里的陶瓷杯,唇角忽而掀起了一丝隐隐的笑:“艾瑟,你觉得你脏吗?” “什么?” 尤美的问题来的太突然,也太直接,艾瑟心里丝毫准备都没有。 “干嘛,我问这个问题你吓到了?” 尤美单手托住脑袋笑得意味深长,艾瑟看的背脊发凉:“阿美,有话直说。” 她跟她,艾瑟相信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如果尤美现在开门见山的问她曾经是不是上了某个男人的床,她想她肯定会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把实情告诉她。 “你妈……也就是华氏副董,冷芷心女士,昨晚,来家里找我。” 一句话,尤美说的抑扬顿挫又吞吞吐吐,仿佛有意识地要艾瑟听清楚请明白是谁,什么时候到什么地点找了她。 “冷芷心?” 这突来的消息生生给了艾瑟一记闷棍,打得她不知所措。 “对啊,就是冷芷心嘛。” 尤美笑着将额前垂落下来的刘海往脑后梳,肩头随着那笑颤动的厉害,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阿美……” 这样的尤美太不对劲了。 “艾瑟,你能不要用眼泪跟我说话吗?这样的你,完全不是我认识的你。” 艾瑟忽然想起昨晚钱韶川跟她说的话,当时她虽然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但听得很清楚。 钱韶川其实说的没错,眼泪能够代表什么,能够解决什么。 尤美是她认识二十多年的人,做朋友也二十多年,自己平时不会哭,尤美平时也一样不会哭,因为她们的座右铭一致—— 只要天塌不下来,姐姐照样活得潇洒自如。 可现在又算怎么个情况? 昨天是自己哭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现下又换阿美来哭,呵,她们姐妹两难道还真成了难姐难妹了? 尤美抬起手,用手指指背擦掉凝聚在下巴上的泪珠,脸颊上仍旧挂着笑。 “艾瑟,我觉得你要真跟钱韶川好了那就继续好下去,不要因为其他的什么狗屁理由或者该死的原因而放弃。” “……” 艾瑟的眉头因为尤美的话而皱得死紧,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 “你能解释一下吗?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头,泪水混着鼻涕被自己深深的吸入喉咙,吞入腹内,呛得她难受,然而唇边的笑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维持着。 “别笑了!” 终于,艾瑟再也受不了尤美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她看着那笑容总觉得心烦意乱。 “呵,我不笑就只有哭了,艾瑟,别阻止我好么?” “那你告诉我,冷芷心究竟找你为了什么?” 艾瑟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冷芷心找尤美为了什么,她都亲口承认她不是她的女儿了,她又何必找阿美。 “为了什么……呵,不过就是为了她那么一己之私罢了。” 想起冷芷心昨晚亲口告诉她的事,尤美就觉得好笑。 “一次性说完。”艾瑟厉声下了命令。 比了个ok的手势,尤美终于收住了笑,咽了咽干燥的喉咙,然后才启开朱唇:“占氏两家分公司所持股票持续暴跌,操盘手是华氏的人,而那个人是我爸爸。” 什么! 艾瑟像听天书似的瞪大了眼睛,这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在尤美身上发生? “尤美,这玩笑开不得!” 两家商业巨头竞争,一方安插暗线,另一方肯定受重创。 艾瑟万万没想到,冷芷心居然把黑手伸向了尤美的爸爸。 “这么大的玩笑我吃饱了撑的才拿来开!” 拉开背包的拉链,尤美从里面拿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将它丢在了桌上。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关机了?占氏和dk合作多年,占、钱两家也是世交,一旦占氏出现危机,dk肯定会插手帮忙。” 锵…… 铜色勺匙无意敲击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即使在这嘈杂的地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艾瑟的手指拿捏不住勺匙,索性放下,一对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洞穿里直逼尤美的眼睛。 “冷芷心为什么要你爸爸这么做?” 股市操盘手犹如人体的动脉血管,动脉血管要是破裂将会血流不止,轻微引起休克重则要人性命。 尤美的爸爸做了那么多年的操盘手,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为什么要我爸爸这么做?这个问题我也跟你一样想知道。可冷芷心她一直用我妈的命来要挟我,我不答应我妈就活不了了。” 尤美说道这里捂住了嘴,想到躺在医院里的妈妈她就忍不住想哭。 “艾瑟,你能没有妈妈可我不能。” 尤美的家庭是工薪阶级家庭,父亲是公司职员母亲是家庭主妇,尤美的妈妈在生下她的弟弟之后由于月子期间没条理好,故而身体落下了毛病,终年都离不开那些进口的维生素。 “阿姨她……” “车祸,盆骨骨裂,右肢粉碎性骨折,送到医院已经昏迷。” 昨晚,那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冒出来,狗血的连看多了韩国肥皂剧的尤美都不得不大叫一句惊心动魄。 一分钟之前她得知艾瑟不见了,一分钟之后她知晓了妈妈出车祸。 任谁遇见这些事,恐怕都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可现实就是她没有做梦,真真切切的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艾瑟握住挎包的手紧了紧。 “你问我哪件?”挑眉,尤美压低声音问。 “当然是阿姨出车祸的事啊。” “昨天晚上。” “……” 昨天晚上?又是昨天晚上。 艾瑟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死胡同,四处漆黑一片,看不见也叫不出,惊惧的感觉压抑的她喉头发干。 “挺巧的,对吧?” 别说艾瑟不信,连她自己都不信。 尤美端起咖啡杯,再度喝了一小口,可能是喝的太急,那一小口咖啡直逼了她的气管,呛得她好不难受。 “咳咳……艾瑟……” 尤美赤红着笑脸皱眉叫着艾瑟的名字,“我跟你说,医院要我把立马准备二十万做手术,紧是押金都交了两万元。 你该知道我家的情况,老爸虽然在占氏工作,可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职员,做股市操盘手也不过半年,哪里能昧到二十万。” 尤美不说艾瑟也清楚她家的情况,家里就靠尤爸爸一个人支撑,尤美的弟弟高三刚毕业,未来大学还等着一笔巨额的学费,一夜之间要筹集二十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冷芷心找上了你,而你劝说了你爸爸。” 艾瑟没有反问,径直陈述了整个事实:“但我不明白,冷芷心用占氏来威胁dk,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因为钱韶川曾经威胁过华氏吗?” 她记得很清楚,在医院,钱韶川曾经当着她的面公开威胁了冷芷心,他的那些话无疑在暗示着dk随时会吞掉华氏这块肥肉。 目的何在…… 所有问题最终归结到这个点上来了,是啊,目的何在。 修剪的漂亮的指甲抠着陶瓷杯,尤美勾起唇角露出讽刺的笑:“就因为你,艾瑟,四年前跟钱韶川睡过一晚。” 轰——!!! 尤美一颗重磅炸弹丢了出来,艾瑟手里的勺匙噹地落在了杯碟上。 钱韶川?! 那个男人是钱韶川!!! 疯狂的叫着那个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他过去的男人,心里的石头咻然落地,不再压抑却突然觉得整个身子像被抽尽了力气一般。 重心不稳,身子一歪,连同藤椅往一边倒了下去…… dk国际大厦—— 总裁办公室里洋溢着欢乐的笑声,可见某人回来带给钱韶川和占耀晖的消息还不错。 “怎么?我刚刚来的时候就听见你门口的那位秘书长严肃的向你汇报着什么内部机密。” 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上半身斜靠沙发靠背,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温润的眸子微眯,一副慵懒的姿态。 “哈,能有什么内部机密?我说老兄啊,你不会一回来就想插手我们两家公司的事儿吧?” 占耀晖无奈的瘪了瘪嘴,这家伙就没闲着的时候,以前如是,现在也如是。 “我倒没那个闲工夫,只是……” 说道只是,斜靠的身体忽而往前,交叠的双腿自然而然地放下并分开,上半身与平行的双腿呈45°角,双手手肘枕在大腿上,十指指尖轻松地交叉。 嗯? 一个只是将钱韶川和占耀晖的注意力轻而易举的集中到了他身上,钱韶川更是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单手撑着脑袋洗耳恭听。 “华胥风中风进了医院,现在华氏是她的续弦在接管,照理说华、占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可为什么偏偏华氏挑中了占氏?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我姑姑为什么要那么做么?” “嘁。” 听了他的分析,钱韶川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别告诉我她想先搞垮占氏,而后吞并我dk。” “no。” 商场上的这些东西不需要那么复杂,往往都很简单的直接找大目标下手。 “阿占的公司纯粹就是一个诱饵,dk才是她口中的大鱼。” “为什么?” 这三个字不是钱韶川问出来的,而是占耀晖问出来的。 就像阳子说的,他占氏和华氏井水不犯河水,阳关大道各走半边,冷芷心要吞dk不需要踩着占氏的身上来过河,她这么大费周章的不是既浪费人力又浪费时间么? 占耀晖眉头紧锁,对于冷芷心那个老女人的想法他是半点头绪都摸不着。 “为什么我想应该问川。他或许更加清楚。” “我?” 撑起脑袋,坐直身体,钱韶川冰薄的唇瓣噙着淡然的笑:“别跟我说一个玩笑她老人家就当真了。不过华氏的确是一块肥肉啊,我挺想干一票的。” 干一票这个词一出,占耀晖和沙发上的人的脸色都往下沉了沉。 “死性不改。” 占耀晖嘀咕了一句双手交抱的靠上沙发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我就在想现在该怎么跟冷芷心好好的上一课。” “呵,我姑姑她涉足商界不久,只要她达到了目的自然就会收手。”拍了拍占耀晖的大腿,阳子安慰道。 “等她收手我估计我连老婆本儿都得赔进去。” 太恐怖了不是么?紧紧是一个晚上而已,两家分公司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波动。 “川,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事还真是因为你挑起来的。” 听着阳子的话,占耀晖将视线定格在了他身上,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 又是跟先前一样的声调和口吻,只不过这一次鼻音拖得比先前长。 “对,就是你。” 双手撑住沙发调整了坐姿,阳子继续开口道,“我听闻你睡了一个星期,不会这一个星期就……哎哟!” 他正要说到点上,却不料被占耀晖踢了一脚:“干嘛呢?” “没干嘛,就是觉得吧……” 坐正身体占耀晖抬手搂住他的肩,哥俩好的忽然挨得特别近。 狭长的眸子妖冶地眨了两下,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呼呼的吹着热气:“哥们儿,现在兄弟有难,你不能只想着小川川而不能想着小占占。” 咦~ 占耀晖的这口热气呼的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拉下搭在肩头上的手,扯着唇角的告饶:“知道知道,我这来不就是帮你解决问题嘛。” “你打算怎么解决?” 阳子的话很管用,成功将钱韶川原本还停留在那个关乎自己的问题上的注意力给转移。 “当然是——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四个字听得占耀晖一口鲜血涌上吼:“我他娘的喷死你!” 真要静观了他公司还不倒闭了,他妈的! “哈哈,开玩笑,根据我了解的真没多严重,那个操盘手是华氏的人没错,但他也不是经常干这事儿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他老婆出了车祸急需用钱。” “他老婆出了车祸急需用钱就去做违法的事啊!” md,这怂.包男人趁早让他活剐了的好。 占耀晖恨得牙痒痒的捏紧了拳头:“那人叫什么?老子不揍死他老子不姓占!” “你确定要这么做?” 好吧,他属于天生快乐派,天大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大不了。 当然,这话想想就好,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他太了解占耀晖,这厮是说得出就做得到。 “废话!”他不揍死那混蛋他绝对跟对方姓。 “哦哦。” 点了点头,从西装内置口袋里摸出一张便条放在茶几上,“这里,是那个操盘手的女儿的工作地点,他这么做也是因为听了他女儿的劝,我建议你要找就去找他女儿算总账比较好。” 抓起便条,占耀晖快速的扫了一眼便条上的字:“蓝天小学!很好!” 有地方他还不信能跑了和尚还跑的了庙,占耀晖豁然跳起拉开步子就往门外走。 “呃,占耀晖,你至于说刮风就下雨么?” 钱韶川不认为占耀晖是火爆脾气啊,怎么会因为两家分公司的事不是火爆脾气的人都变身火爆脾气了? “川你别拦我!” 占耀晖火大的甩开钱韶川的手,拍着便条怒气冲冲的低吼:“这死女人胆敢劝说她爸来整我公司,我要她知道乱搞我公司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公开联合外人来搞他,他逮住她不扒她筋抽她皮才怪! “……” 乱搞都说出来了,钱韶川的嘴角一阵狠抽:“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要不被门夹了,估计也被球踢了,他对占耀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脚还被门踹了呢。” 占耀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对于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语病都没发现。 双手抱拳,活脱脱勇赴战场的壮士:“大爷去鸟。” 呼啦一阵风吹过,占耀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气得钱韶川吹胡子瞪眼,阳子拍桌子叫绝。 “哥们儿,既然回来了,那今晚聚聚吧。” 瞪着那紧闭的大门良久,钱韶川才折回到茶几边的单人沙发旁。 坐下:“晚上我带我女人来见你,相信你也一定愿意见他。” 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反正他也很久没见她了。 原定计划钱韶川是这么安排的,可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距离下班时间五点半的前一刻钟,他接到了艾瑟的电.话,由于这通电.话而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080骗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小精)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0骗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小精) 钱韶川没想到艾瑟会给他打电/话来,在一堆文件夹下面翻出手机看见是她的号码心里还忍不住小雀跃了一下。舒睍莼璩 这女人终于知道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了,看来昨晚自己卖力的奋战也不是没有成效的。 钱大少嘴角微弯,心里美得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三声:爷,呃,不对,是本少就是有魅力! 当时办公室里还坐着三位主管,分别是财务,策划和行政。 当他们忽然没听见头顶上的声音的时候,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向对坐的总裁大人,这不看还好,一看吧差点把他们三位主管吓得夺门而逃烨。 万年面瘫冰山脸的总裁大人竟然笑了! 笑了! 那是什么个概念沃! 话说在dk,能够见到行事作风全部军事化的总裁发自内心的笑一笑那是件多么稀奇的事,记得前不久行政部门的一干子下属看见总裁笑了都有种错觉,好似那12级台风刮过恐惧了一整天。 现在他们三位主管齐齐看见总裁笑,而且还笑得那么邪肆那么真心,敢问今天会有十几级台风要来,他们好提前最好心里准备。 感觉到办公桌对面瞬间鸦雀无声的动静,钱韶川依恋不舍的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从左至右横向扫了一眼三主管,抬手一挥,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主管们都是见过风浪遇过险情的人,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什么财务报表,策划方案,行政接待在总裁眼里都已经是浮云了。 三人了然的点了个头,抱着文件夹子站起身,后退三步然后起步向左转,再然后的一二一的齐步走。 等三人走出门,钱韶川握着手机的拇指对着屏幕一划,心情倍儿好的来了个柔声的喂。 咦~ 喂字一出,钱韶川同志自己都不得不缩了脖子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幸亏现在占耀晖他们不在,要不他一张老脸恐怕都没地方搁。他妈的太腻歪了有木有? “骗子!” 艾瑟的声音很冷,带着哭腔的一盆冷水泼下来,使得钱韶川满腔热情一秒钟从头淋到脚的熄灭了下来。 “什么?” 几个小时不见,他怎么成了骗子了? 钱韶川强压狂喷的冲动:“宝贝儿有谁欺负你?” 昨晚叫了她一晚上的宝贝儿,他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比妞儿更适合她。 “骗子!骗子!钱韶川,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艾瑟在手机里接连叫了两个骗子之后声音忽然往上一拔,满腔怒火的对着手机狂吼了一句啪地径直挂断了电/话。 嘟、嘟…… 手机里突然传来挂线的声音,弄得钱韶川根本没时间做反应。 “什么骗子?我骗了你什么了?” 钱韶川望着办公桌上的两部内线莫名其妙的嘀咕着,手机在手指间旋转一圈,解锁,拨号。 嘟—— 咔哒…… 一声长长的讯号传入耳内,不过两三秒,一道清脆的挂机音紧跟而来,随后,便是那甜美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拿下手机,看着那还处于拨号状态的屏幕,钱韶川一双剑眉紧皱。 “艾瑟,你有种!” 掐断电/话,钱韶川丢下手里的签字笔,顾不得办公桌上堆积如上的文件,一把抓起搭在皮椅靠背上的外套,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门口。 拉开办公室大门,怒火滔天的走了出去。 砰! 办公室门在身后大力的关上,那力道把埋头正在处理公务的瑞奇下了一大跳。 抬头:“总——” 眼前的人影呼啦一闪而过,瑞奇刚叫出一个‘总’字便被眼前闪过的身影给生生憋回去了‘裁’字,风刮过,只能托着鼻音做惊恐状。 ** 站在观景楼上,艾瑟眺望着远处那看似平静的江河。 “就因为你,艾瑟,四年前跟钱韶川睡了一晚。” “我他妈的不在乎!” “妞儿,你真美。” 耳边,频繁交替着尤美和钱韶川的话,每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刀尖刺入心包,再狠狠切入。 颗颗血珠顺着刀身而流,血流如注,滴在脚边凝成一滩,好不骇人。 呵…… 讽刺的扯开紧闭的唇,心间锥心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抓住胸口大口喘气,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减轻痛楚。 “艾瑟——!” 突然,艾瑟一个箭步冲到楼台边缘,双手撑住护栏仰天长啸:“忘掉他!他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他是害人凶手!” 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台回荡,回音缭绕的响彻天际。 “呵呵……他是害人凶手……是害人凶手……” 艾瑟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个揪心的结果,钱韶川是害人凶手,如果不是他,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冷芷心的女儿,她想她肯定也不会难受到这个地步。 吼完了,心里也似乎舒服了一点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舒服,恐怕只有天晓得。 梳理了一下落在额前的碎发,艾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决定回出租屋。 然,就在她转过身来的同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落入了她的眼底。 往上,一条西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一身笔挺西装修饰着伟岸的身躯。 她记得今天下午他要去公司之前重新换了西装,而且也是意大利手工裁制的,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不用看对方的样貌,她已经猜到了是谁。 再度将额前的碎发梳到脑后,艾瑟抿了抿唇,当做没看见似的绕过他的身体径直往前走。 “……” 她就打算这样过去? 钱韶川听见自己的内心那那条心弦逐渐绷紧的声音,放在身侧的双手捏了捏,终是没有捏成拳头。 身体与身体交错而过,眼见就要离得越来越远,钱韶川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吐气之时睁开眼,放在身侧的一只手准确的抓住了已经跟自己错开了一点距离的人的手臂。 “艾瑟,你就那么无情?” 从公司到观景楼,他一路凭着感觉走,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这里,但强烈的感觉告诉他她是在这里。 这一段路程,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钱韶川心里已经打了无数次鼓。 根据他对她的了解,不到最坏的情况,她不会说出骗子这样的话。 他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但他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呵。” 听见身后的无情,艾瑟笑得心痛不已:“我再无情哪里有你钱韶川无情?” “……” 钱韶川背脊一怔,抓住艾瑟手臂的手掌不禁紧了紧。 迅速的回过头来,冰冷的眸子跳动着点点星火:“我无情?对你?哈,艾瑟,你他妈的再说什么鬼话自己到底清不清楚!” 一把将艾瑟扯到跟前,钱韶川的那双眸子凛冽的叫人不敢直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啊?!” “没人跟我说了什么。” 手臂被钱韶川箍得生疼,艾瑟吃痛的咬住嘴唇,愣是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钱韶川,我警告你,你最好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这种骗子混蛋再多说一句废话!” “废话?!跟我说的话就是废话,那你跟谁说的话才不是废话?!难道是黎灏吗?” 钱韶川很生气,听见艾瑟说的每一个字都愤怒到极致,大脑混沌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宁愿跟黎灏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跟你这大骗子多说一个字!钱韶川先生,麻烦你放开你的手!” 艾瑟用力的抬高双手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她越是用力钱韶川就越抓的紧,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她忽然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抓着,只不过头别到了另一边,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从用力的挣扎到无力的放弃,钱韶川原本满腔的怒火却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瑟,你知道你这样说我,这样对我,我有多难受吗?” 一个下午,三个小时而已,她跟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满心期待今晚带他去见阳子,他想让她开心一下,可她刚才的一通鬼电.话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他莫名其妙的背了一个大大的罪名。 “你难受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否则,别怪我告你强/奸!” 告他强/奸,这是艾瑟说出的最狠的话,也是最扎她心窝的话。 强/奸?她说别怪她告他强/奸?! 哈…… 桎梏的双手忽然一松,钱韶川冷笑:“你知道强/奸的定义吗?就你昨晚和我的互动,你觉得司法机关有几个人会信是我强/奸了你,而不是你自愿爬上我的床……” 啪! 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在安静的楼台上响起。 艾瑟红着眼眶紧咬牙关:“钱韶川,你以为你很了不起?身为a市名门钱家独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好,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试试!” 甩下话,艾瑟捂住嘴往前走,心仍旧在流血,可她有那么一刹那不觉得痛了。 “艾瑟,你要告我不拦你,但是,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砰! 钱韶川长腿一迈,单手抓住艾瑟的手腕,另一只手拦腰抱住她的腰,强劲的腰身用力往后一压,将她整个人给摁在了护栏上。 后背猛然撞上护栏,痛的艾瑟双眉微蹙,四目相对,一分钟之后她开始发疯般的又捶又打:“钱韶川,你混蛋,你个大骗子,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让……唔……” 任由艾瑟脚踢在他小腿上,手捶在他胸膛上,钱韶川不管不顾,捧住她的脸,找准她的小嘴,冰薄的唇瓣准确的覆了上去。 唇翕开,牙齿咬上那无情的嘴唇,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狠命地吮/吸。 她要他放她走,可能么? 钱韶川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声在说不可能,办不到。 “钱……你……唔、唔……” 钱韶川的吻来的太突然,太用力,艾瑟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 等她彻底反应过来,整个人的力气都快被他抽空了,捶打的手更加疯狂的捶在他身上,然,钱韶川扣住她后脑的手也更加用力,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钱韶川的吻一旦落下就迅猛如同风暴,摧枯拉朽似的攻城掠地而去,狂暴的气息像一团火一样的倾斜而下。 “钱……钱……” 捶打在他身上的手随着这一吻的逐渐加深而渐渐失去了力道,到最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滑到嘴边,浸入嘴里,味道苦不堪言。 “……” 嘴里咸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松开那被他蹂躏的早已红肿的嘴唇,钱韶川眉头紧锁:“妞儿……” 没有叫宝贝,没有叫名字,直接叫的妞。 他希望能够用这个字唤起她对他还算不错的记忆,至少,在医院,她生病那次,她没有嫌弃过他。 “钱韶川,我们不再见了行吗?你也别再缠着我不放了可以吗?” 艾瑟低低的吐着微弱的气息:“我可以告诉你妈妈,你没病,你不用再做什么治疗了,也可以告诉你爷爷,我不会死缠你。” “……” 钱韶川无言,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又出了什么状况。 “是我爷爷找你了是不是?” 强行捧起她的小脸,盯着那对泪眼,钱韶川紧张的问道。 “……钱韶川,求你别再问了,别再问了……” 艾瑟拼命的摇头,抹掉脸颊上的泪,嘴边噙着笑,却笑比哭难看。 “我们……我们当做不认识,也没发生过什么事行吗?我不想再为这些没必要的事给你添乱,你也不用再掏出心让我看你对我有多好多好。” “……” 什么叫当做不认识?什么叫没发生过什么事? 都他妈的见鬼去! “艾瑟!” 钱韶川气结,双臂用力将她身子扳正,快速地腾出一只手拍在护栏栏杆上:“你要我说几次?我他妈的不是牛郎当你消遣的。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没任何事!!!” 艾瑟猛然瞪大了双眼,手上突来的力道将钱韶川推出老远。 手指笔端指着他的鼻子,艾瑟怒极反笑:“钱韶川,我拒绝再跟你说任何话!从这一秒钟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 “艾……” 艾瑟说完快步朝前走,钱韶川眼见她就要离开自己的禁锢范围,脚下往前迈了一小步,却不料艾瑟一个迅猛的回头,恶狠狠的冲他吼道:“别再靠近我半步!” ** 与钱韶川不欢而散,艾瑟没有再在外面游荡,而是径直回了出租屋。 尤美在下午跟她聊完之后去了学校办请假手续,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到郊区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艾瑟端着水杯慢慢走到了阳台。 单手趴在阳台上,另一只手举着杯子挨在脸颊上,温温的感觉在这夏天其实并不舒服,但只有这样她的心绪才能平复些。 或许有人会说她的喜好还真奇怪,不坐着不躺着,就这样撑在阳台上还用杯子温着脸居然会心绪平复,恐怕十个有九个半都会认为她是怪咖。 怪咖就怪咖吧,艾瑟望着阳台下来往的车流,夏天就是不一样呵,都晚上八点了车流还是那么多。 叮铃。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闪亮屏幕,嗞嗞地震动,机身在茶几玻璃上缓缓旋转。 放下水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艾瑟紧抿的唇瓣微弯。 摁下接听键:“阿美。” “瑟妞你在哪儿呢?”尤美的声音平静的从手机里传来。 “家里。” 艾瑟回答的很快,拿着手机重又走回了阳台,仍旧像刚才那样单手趴在台面上,“阿姨的情况怎么样?” “做了手术,应该没事了。”冷芷心说话算数,二十万如期打到了卡内。 “你……”尤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问全了,“跟钱韶川怎么样了?” 垂下眼睑,看着一辆轿车从远处开来,穿过阳台,继而远去:“没关系了,彻底的断了。” “……” 听见艾瑟这么说,尤美没有说话,手机里很快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呵,怎么?听见我跟他断了你就没话说啦?”气氛太冷,艾瑟故意调侃。 “没,只是我弄不懂你,为什么不坚持?” 一个男人,能够那么屈尊的去找她,她就不该再把人家给推出去。 尤美在手机里叹了口气:“艾瑟,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太执著了。但凡对自己不利的,都不要。你有没有想过,钱韶川很可能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骗了我就是他的不对。” 艾瑟收回专注的车流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透的天,转过身,后背靠上阳台,仰头闭上眼睛继续说道:“阿美,我跟他的事情到此画上句号了,以后不提行吗?” 四年前的事情她不愿意去想,故意把它藏在了心底,四年后再被翻出来,她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可那又怎么样呢,不也照样只能把它埋藏在心底吗? “艾瑟,究竟是因为四年前的那次意外,还是因为你知道了跟你发生关系的是钱韶川,所以你才这么做的?” 尤美想要问明白,她不愿意艾瑟继续有苦说不出。 “不管因为什么,我现在只想继续在昨天,今天发生这一切事情之前的路,至于过去,就让它成为历史吧,而明天,未来,将是美好的。” 睁开眼睑,眸子晶亮,说出的话是哪样的苦,但她还是逼迫自己发出真心的笑。 “或许吧。”除此之外,尤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了,小妞,我得去医院了,我爸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好。去吧。” 挂掉电/话,艾瑟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明天,但愿会像自己说的那样是美好的吧。 ———— ps:妞儿们,偶想说这几章都很压抑有木有,从下一章开始,就不会这样了。咳,本文走暖文路线,虐不是主打,其实偶不是很会写虐。啊啊啊,纠结ing~ 081急火攻心换方针,他去了旧金山(万字大更)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1急火攻心换方针,他去了旧金山(万字大更) 081急火攻心换方针,他去了旧金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艾瑟独自呆在阳台上看天边的星星,她不会想到这个时间点,钱家大宅正上演着一场爷孙大战。舒睍莼璩 “钱卫忠!你非得逼得我跳楼你心里才满意吗?” 钱卫忠,钱老爷子的名字,自幼钱韶川再混再闹没有直呼过老爷子的名字,今天,他破天荒的提着榔头冲进了客厅,见到古董花瓶一通乱砸。 “你个小王八蛋,还敢回来!烨” 听见客厅有声音,老爷子气得一脚踹开书房的门,他正为这小兔崽子撬窗户离家生闷气,现在他回来了看他不打断他的腿。 老爷子杵着拐杖走到楼道上,一看钱韶川手里的榔头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他见过钱韶川犯浑,但没见过他提榔头。 “你打算干什么?”老爷子怒斥道,“你难道打算用榔头砸死老子吗?沃” “钱卫忠,我问你,你是不是找了艾瑟?是不是又逼她离开我?!”钱韶川扬起手里的榔头问。 “要她离开你,用的着我去逼吗?” 他一七十多岁的人了用得着去逼吗? “什么?” 听见爷爷亲口这么说,钱韶川脚下倒退了两步,手里的榔头哐当掉在了地上。 爷爷没有去找艾瑟,也就是说没有去逼她,那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把他给我绑了。” 老爷子手指凌空一划,指着钱韶川吩咐道。 “呃,总参这……” 老林摸摸鼻子不敢真的动手,在这钱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钱韶川那是老爷子的心头宝,碰不得摔不得,至于绑,那还是算了吧。 “怎么,我的话你不听啊。” 钱老爷子瞪了一双吃人的眼珠:“你们,拿绳子,把这混小子给我绑起来,我看他还敢给我跑!” 老爷子执意要用绳子捆了钱韶川,钱韶川头一抬脖子一梗,赤红着眼睛不屈不挠的样子像极了那赴死的壮士。 老林两口子一个站在客厅中央频繁摸鼻子装作没看见啊又没听见,另一个在厨房与饭厅来回奔走,不是端菜就是断腕,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她很忙啊真很忙。 温淑贞开门看见的便是一片狼藉,古董花瓶青花瓷盘具被砸的稀巴烂,四处可见碎片,心里震惊之余视线延伸就那么笔端地瞅见了钱韶川脚边的榔头。 榔头?! 温淑贞一口冷气吸进喉管,涩得她好不难受。 “钱韶川,你在发什么疯啊。” 快步上前,拉住他臂膀强行把他往后带了三步远。 “……” 是啊,他在发什么疯。 钱韶川眼神空洞无神,看的温淑贞心惊肉跳。 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丝毫反应,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状况。 “小川?” 温淑贞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可惜,钱韶川回应给她的仍旧是呆若木鸡似的状态。 “钱韶川。” 温淑贞双手抓住钱韶川的胳膊,用力的拽了一下,声音抬高好几倍:“你怎么了?” “咳。” 老爷子听不得儿媳妇那么尖锐的声音,冷脸咳嗽道:“把他给我带回卧室去,再要撬窗户逃跑我就动用一切关系把那叫艾瑟的丫头送走,让他此生都别再想见到她!” “爸……” 温淑贞清楚老爷子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人,脚下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劝公公收回成命,却不想老爷子径直转身丢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边是公公,一边是儿子,温淑贞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儿子?你别吓妈,到底怎么了?” 走回来,温淑贞从正面拽住钱韶川的胳膊:“你跟艾小姐……” 好吧,她跟艾瑟不熟,姑且就这么叫吧。 “你跟艾小姐到底怎么了?” “……” 钱韶川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茫然的将注视着二楼楼道的视线收回,转移到温淑贞身上,空洞的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 “小川……” 这样的钱韶川温淑贞觉得害怕,她的儿子,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儿子好似不见了,现在站在她跟前的如同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 “妈……” 艰难地叫出这个字,钱韶川翕了翕唇,声带颤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艾瑟……艾瑟不要我了,不要了……呵……” 说完,钱韶川双膝一弯,径直倒在了温淑贞的怀里。 “嗳……儿子……老林,快来帮忙啊,快!” 老林一直处于摸鼻子状态,压根没注意到钱韶川的变化。 当他听见温淑贞惊恐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一见钱韶川歪倒在了温淑贞怀里他也跟着慌了。 三步跨到母子两身边,伸手去扶,钱韶川的脑袋顺势歪在了他的肩头上,下巴无意碰触上了额头,滚烫的感觉让他丢开扶住肩膀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发烧了。” 有多久钱韶川没有发过烧了,温淑贞看着紧闭双眼的儿子热了眼眶。 “扶回卧室去。”温淑贞一边吩咐老林把钱韶川扶回卧室,一边吩咐林嫂,“赶快给韩医生打电/话。”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场夜雨随着钱韶川发烧忽然而至。 韩瑞森来的很快,敲开大门随手将手里的雨伞交给了林嫂。 “川的情况怎么样?” “太太已经用冰块给他做了物理退烧,现在烧还没完全退下来。” “好。我知道了。” 换好脱鞋,韩瑞森穿过客厅大步流星的直奔旋转梯,噔噔噔两步一梯的冲上了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的便是温淑贞焦急守在床边,老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双眼笔端盯着床上的人的场景。 “咳。钱夫人,还是我来吧。” 韩瑞森进门放下手里的医药箱,从温淑贞手里接过冰袋放在一边,取出体温计和听诊器,开始给钱韶川做着最基本的检查。 二十分钟后—— “韩医生,我儿子……” 食指放在唇边,韩瑞森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他睡着了。” 钱韶川的身体比起艾瑟的身体简直好太多了,虽然因为发烧而晕倒但不至于送医院。 “怎么会突然发烧了?” 老爷子杵着拐杖不解的问道,他孙子的体格他比谁都清楚,受过高强度的训练,一般不会发烧。 “老爷子,这事啊,您还真得反省了。” 作为医生,也作为曾经亲眼目睹钱韶川照顾艾瑟的见证者之一,韩瑞森浅浅的笑道。 “怎么?当真是老子的错?” 他就弄不懂了,一个丫头,而且还是个不知廉耻的丫头,就有那么好? “也不是您的错。” 韩瑞森单手插进裤袋里,摸了摸耳垂,“我想川发烧您也清楚是因为气急攻心才引起的,您要强硬的逼迫,他肯定给您对着干。” “但那丫头我坚决反对进我钱家门。”老爷子很固执,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 “我知道,可这事啊,急不来。” 韩瑞森语重心长:“川坚持要跟那女医生在一起,您为何不成全呢?只有他们自己在一起了,才会知道合适不合适。如果您再这么执意的去强拆,弄不好啊,他哪天真的带着那女孩儿私奔了。” “可我还没强行动手啊。” 这事儿能怪他老人家么?都是那小王八蛋自己找虐。 “哦,是么?那就是别人了。” 韩瑞森不知道这个别人是谁,他只是一个医生,对于病人的私事他压根管不着。 “别人?”老爷子嘀咕道,“谁还在从中作梗?” “这……我就不清楚了。”韩瑞森抿了抿唇,“老爷子,听我一句劝吧,让川自己去处理他的事,只有他碰了南墙才会回头的。” 哎…… 老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直接杵着拐杖离开了房间。 “韩医生,谢谢你了。” 见老爷子走了,温淑贞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没事。” 韩瑞森点了一下头,绕过温淑贞的身体径直下了楼。 钱韶川的病就像韩瑞森说的那样,来得快,去得快。 当东边的太阳缓缓爬出山头,第一缕阳光射进窗帘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皮。 温淑贞端着稀粥和酸菜推门进来,一看钱韶川醒了,愁云了一晚上的脸色终于有了丝丝缓和。 “儿子,醒了。” 钱韶川没有回话,双手撑起身体,甩了甩有些发昏的头。 “饿不饿?” 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不晓得他今天有没有胃口。 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温淑贞侧坐在床边,单手支着身体,未施粉黛的脸颊上露出慈爱的笑:“你爷爷大清早的就让林嫂给你熬了粥,要喝点吗?” 靠在床头上,钱韶川漠然地看了一眼温淑贞,眼神飘移,冷冷地扫上床头柜上的青花碗。 没说话,手伸出,指尖碰触上碗边,温淑贞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把碗端在自己手里。 “儿子,来,妈喂你。” “多大了,还要你喂啊。” 温淑贞手拿调羹拨弄清粥,钱韶川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一句话冻的拿着调羹的手僵了僵。 瞥见温淑贞手僵的小动作,钱韶川沉闷地呼出口气伸手接过碗来:“行了,妈,我自己来。” “哦,好吧。” 听见钱韶川这样说,温淑贞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了:“慢点儿吃。” 温热的粥下腹,肠胃舒服了很多。 钱韶川又吃了几勺下肚,而后放下调羹,双眼盯着碗底剩下的最后一口粥,低声呢喃:“帮我跟爷爷说句对不起,他不孝的孙子让他白疼了那么多年。” 昨天他太气,跟艾瑟分手之后开着车飞一般的冲回了大宅,二话不说提着榔头就进了家门,见东西就砸,见人就吼,最后在客厅跟爷爷乱吼了一通。 现在人病了,气消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过火了。 “你爷爷没跟你生气。” 替他掖了掖被他拉到腰间的薄被,温淑贞平静的说道,“昨天你厥过去了,韩医生来过,他劝说了你爷爷,请他暂时别管你的事了。” 这个消息她想对钱韶川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吧,这混小子从小到大没少给家里惹麻烦,现年三十岁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犯起浑来那可真是六亲不认。 不过还算好,发完疯之后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温淑贞最怕的就是那种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死不承认的,幸亏她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咕噜一口,喝完最后的粥。 不知是意犹未尽还是没吃饱,钱韶川舔了舔嘴唇之后放下碗,撩开被子双手一撑,整个人又缩进了被子里。 “很困,想睡。” 钱韶川的动作来的有些快,温淑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行,睡吧。” 重新给他掖好被子,温淑贞收拾好碗勺端着托盘出去了,带上房门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瞥见了那未动分毫的酸菜,心里不免有点惆怅的感。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父母的纵然能够管得住他的人,又何尝能够管的住他的心呢。 温淑贞正想着自己的心事,钱建澍从后背冷不防地拍了她一下。 “哎哟!” 肩头突来的力道把她吓得不轻,双肩一抽惊恐的叫出了声,脚下接连后退两步,待她看清对方之后瞬间拉下了脸:“大清早的就吓人,你干嘛呢?” “我看你想的出神,又不好直接开口叫你,怕那样更吓着你。” 钱建澍一边解释一边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往楼下走:“怎么,儿子没吃酸菜?” 小川每回生病都吵着要吃酸菜,那样嘴里才会有味儿,今儿酸菜原封不动的送进去又原封不动的端出来,这可稀奇了。 “你也觉得稀罕是吧?”温淑贞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我觉得小川心里有事。” “呵,他哪天没事啊。” 男人心里有事多正常啊,要是像她们女人一样成天悠闲自在人生也可能没什么意义了。 “老钱,我跟你说认真的。” 知子莫若母,温淑贞敏感的感觉到钱韶川心里真的有事。 “好,那我也跟你说认真的。” 走进厨房,将托盘交给林嫂,钱建澍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与妻子四目相对。 “你想说什么?”温淑贞抱着双臂靠上/门坊,静候钱建澍的下文。 “哎,还能说什么。”其实他要说的在这个家里各个心知肚明,“你不觉得你儿子昨晚回来就特别奇怪吗?” “这还用你说。” 温淑贞横了一眼丈夫,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不用他钱建澍说她都晓得。 “那温淑贞同志,你是否知道昨晚钱韶川小朋友又是因为什么而提榔头在家乱砸东西吗?”接收到妻子鄙视的眼神,钱建澍收起玩笑面露认真一字一顿的问道。 “为什么这还用你来问我吗?” 家里闹那么大的动静,谁不晓得是因为那个女医生啊。 温淑贞头痛的皱眉:“钱建澍钱董事长,请你不要拿明摆着的事情来问我成吗?” “哈,董事长,我这董事长在三年前就退位让贤了,现在勉强算a市一名人大代表。” 钱建澍层执掌dk,在钱韶川出事之后退居幕后:“不过呢,这职务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啊,我现在唯一很在乎的就是你的儿子,我的心肝他会不会去翻旧账。” 翻旧账? 钱建澍的话一出,连向来淡定的人都不能再淡定了:“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啊。” 钱建澍抬脚往客厅走,从厨房到客厅只有短短一小段的路程,但他的眼神就没从二楼那间看不见的书房移开过。 “老钱……” 温淑贞追上钱建澍,拽住他的胳膊想要问清楚,岂料钱建澍竖起食指要她放低声音。 “你的意思是小川他知道了?”温淑贞心灵神会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要知道了还能以为是老爷子从中搞破坏啊。” 钱建澍将温淑贞安置在沙发上,“不过依照我对我们儿子的了解,他,十之八/九会亲自查清楚。” “要查还不容易么?” 说道查这个问题,只要把占耀晖的嘴巴封紧了,就算钱韶川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以办到。 “你说小晖啊。” 什么叫心灵感应,这就是心灵感应。 温淑贞前一秒想到的人,钱建澍后一秒就说了出来:“可你知不知道阳子已经醒了,封得了小晖的嘴,可阳子那一大活人还杵在那儿呢。” “那怎么办?” 曾经那是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去提的污点,他们不是故意隐瞒小川,只是这事坚决不能让老爷子知道,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能怎么办?我们现在想阻止恐怕是不可能了,既然这样,就让他去了解吧。” “那怎么可以?你明知道……” 嘘! 钱建澍嘘字出声,转头看向二楼,那里,刚刚闪过去一道人影。 你是说…… 温淑贞手指指着楼上,用口型跟丈夫对着话。 小川听见了。 钱建澍同样用口型做着回答。 呵…… 温淑贞僵硬的咧嘴,自己的丈夫是特种兵出声的,儿子也是,在这个家里,要说摸哨功夫他们两父子可以说不相上下。 “淑贞,你听我说。” 凑近温淑贞的耳朵,钱建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悄的说出隐语。 温淑贞在听见丈夫的悄悄话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睛逐渐瞪大瞪大再瞪大。 “非得这么做?” “不然呢?” 一个质问一个反问,目的都只是为了他们的儿子好。 ** 一星期后—— “艾医生,有你电/话。” 咨询台的护士气喘吁吁地跑到诊断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暧昧的眨眼。 有她的电/话? 艾瑟正在看医学专用英语词典,一听有她的电/话条件反射的摸出手机看是不是没电了。 “有电啊。” 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还是放下词典跟着护士走向了前台。 自一周前的事情发生后,她向医院请假三天,去了郊区看了尤美的妈妈,又回了生活了19年的旧址,原本计划飞一次上海去看望退休的导师和师母,结果遇到大暴雨,不得不取消计划。 她跟自己说三天假期是一个调整期,时间一到,她就会准时回医院,又会恢复到往常的水准。 艾瑟果真说道做到,单单听她脚上的高跟鞋撞击大理石地砖的声音,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有力而自信。真的是那个伤心的艾瑟不见了,那个自信冷淡的艾瑟又回来了。 来到前台,拿起扣在桌上的话筒:“喂,哪位?” 听见她的声音,话筒里的人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半晌,才缓缓的叫出她的名字:“艾瑟。是我。” “……” 电/话是钱韶川打来的,她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先生,你找错人了,就这样,挂了。” “妞……” 钱韶川无力的叫出这个昵称,他很怕她会真的挂了电/话:“给我点时间行吗?我去旧金山。” “什么?”艾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要去哪儿?” “旧金山。”钱韶川再度报出了这个地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我是骗子,但我想只有我亲自去了旧金山才知道。” “没必要!” 他干嘛要去旧金山?她都忘了的事情了他为什么还有提起来? “钱韶川,你能能潇洒点吗?”艾瑟瞧不起不干脆不潇洒的男人。 “我想潇洒,但你让我死的不明不白,我只想弄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钱韶川说完,没有等艾瑟答复,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艾瑟茫然了,她不知道钱韶川怎么又想起去旧金山了,她只觉得她的世界好像再度被黑暗给包裹了,无论她怎么想尽一切办法都找不到那么一点点的曙光。 ** “阳子,你他妈的在哪儿?” 占耀晖火烧屁股似的一通电/话追到:“川去旧金山了,你知不知道?” 刚刚睡醒的男人迷糊的抓着凌乱的头发坐了起来,被单滑落至腰间,露出精壮的肌肉:“什么旧金山。” “yong~babye-on~” 手机里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占耀晖血管爆裂的咔嚓捏扁了手里的凉茶罐:“夏阳,你他妈的才醒过来几天啊。怎么就那么死性不改呢?” “嘿,哥们儿,你别大哥说二哥了,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阳子一句话堵得占耀晖一口气接不上来:“你他妈的!” “别咒我妈,我妈早死了八百年了。”拉下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阳子踢开被单赤/裸着身体走进了浴室:“你跟我说川去旧金山了,你是想让我阻止他调查四年前的事?” “废话!” 四年前的事情要是让钱韶川知道了,还不是一刀子捅了他们啊。 “哎。” 拧开水龙头,阳子一屁股坐在了浴缸边,弓腰打着手机:“我去过旧金山了,那里啊,早没了那帮兄弟的影子了。晖,你还别说,钱老爹真是抹黑的高手。” 卧槽! “你他妈的别乱说行吗?” 这话能乱说么? 钱叔好歹也是a市人大代表,要让别人知道他当年亲手收拾了一堆帮会烂摊子,那还不气死老爷子。 “我可没乱说,事实就是那样。”手伸进洗澡水里,试了试水温,“不过我敢肯定川会扑空,顶多就知道某年某月某日的那一晚,他跟某个女人睡过……呃,这样说好像不对,应该是某个女人帮他解了药效,救了他一命。” 年少轻狂,插足黑帮,两帮干架,最终大佬对付小佬,女色是最有力的诱/惑,一杯催情水差点要了小佬的命。 “可那个女人是谁我他妈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占耀晖是那场黑帮干架里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他被钱韶川和夏阳保护的太好,现在想来他都气不过。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知道了吧。呵,其实那也不过就是歪打正着罢了。” 说起那晚,夏阳抓了抓头发:“好了,兄弟,淡定哈。我人不在国内,也不在旧金山,川要找也没办法……” 咣当! “啊,oh,no,no,no,who-are-you?” 夏阳听见声音,探头往浴室外瞧了一眼,只是那么一眼,他便认出了人。 “晖,我先不跟你说了,就这样。” 夏阳说完挂了电/话,占耀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咔哒声,一张帅气的脸庞登时气得变了色:“夏阳!我/操你祖宗!” “占耀晖,我麻烦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 咚! 尤美狠狠地将手里的果盘掷在床头柜上:“再让我听见半个脏字,你给立马给我滚!” 这什么破人啊,杀气腾腾的冲到医院吵着闹着要把她给活剐了,当她真的昂着脖子让他剐的时候他居然又不了,而且还赖在她家里不走了。 他大爷的! 尤美无数次在心里问候占耀晖他大爷,扫帚拖把齐齐上阵,愣是把这可恶的死家伙给轰不走。 她问他到底要怎么样,他竟然恬不知耻的说什么要她伺候他这位祖宗。 祖宗!他丫真是她祖宗! 每天吃喝拉撒睡,无一不伺候到位,她连她亲妈都没这么伺候过。 尤爸看不下去了,问了尤美好几次他俩究竟啥关系,尤美望天无语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什么关系,而且她跟他又不熟。 可那该死的混蛋居然当着她爸妈的面说他们是情人关系。 情人?! 次奥的情人! 一想到占耀晖那破嘴说的龌龊话,她就恨不得拿针线缝了他的嘴,尼玛的她一清白黄花大闺女,被他这么乱说以后还怎么嫁人。 尤美越想越生气,生气的结果就是抄起水果刀笔端指着占耀晖的鼻子:“姓占的,给你一分钟时间,穿好衣服立即滚。” 她不想再看见他了,他大爷的不仅脾气臭嘴也臭,为了她老妈回家能安静的静养,她坚决不要他再呆在她家。 “嗳,宝贝儿,你要干嘛?谋杀情夫?” 占耀晖一看尤美手里的刀,刀刃闪着寒光的对着自己,心中警铃大作,双腿前后一撂,坐直了身体。 “情夫你妹!” 抓住他的领子,尤美像拧小鸡儿似的把占耀晖拧下了床,一脚揣在他屁股上:“好走,不送。” “哎哟喂。” 占耀晖夸张的叫了一句,摸着屁股厚颜无耻的转过身来笑得忒欠抽:“宝贝儿,我跟你爸可说了咱两是情人关系,纵然你跟我没有什么肌肤之亲,但我跟你这么自来熟的关系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咱两没那啥关系吧。” “有关系你个头!快走!要不别怪我真动刀子。”尤美挥舞着刀子威胁到。 “粗鲁。” 占耀晖鄙夷地瘪嘴,三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掰,尤美吃痛的丢开了手里的刀。 啪! 水果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占耀晖勾唇,顺势将她往床上一压,脸庞凑近,薄唇慢慢靠向她的嘴唇。 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殷红的唇瓣距自己的唇越来越近,尤美心慌的大大的咽了一口唾液,贝齿咬住嘴唇,心道誓死她都不会就范。 “唔?怕啦?” 看见她紧张的小模样,占耀晖的嘴唇在距离她还有不到五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半带调侃半带魅惑地问道。 “怕毛怕!” 尤美豁出去的跟占耀晖对着干,吼完之后紧张的闭紧了双眼,她其实很怕这死不要脸的家伙会一口亲下来,那她的初吻初/夜肯定保不住了。 正巧,听见女儿卧室有动静,回家换衣服顺便给尤妈带干净的换洗衣服的尤爸推开女儿的卧室门一看两人暧昧的动作眼珠嘣地瞪得绷直。 “小美,你们俩在干嘛?” 大白天的干坏事不锁门,简直不害臊。 尤爸一个跺脚,气急败坏的往外走。 尤美见状,心道一句完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老爸前脚走,尤美后脚开始挣扎:“混蛋,死开!” “一团黄泥掉裤裆,嘿嘿……” 占耀晖最大恶毒的送给尤美一句俗语的上半句,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放开她的双手站了起来。 “你丫的才不是屎都是屎。” 尤美翻身从床上爬起,美眸圆瞪,飞脚踢上某人的裤裆,头发一甩,笔端朝门口走。 “嗷——” 捂住裤裆,占耀晖痛的直呼气,俊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女人,报复心也太强了吧,她丫的属天蝎的啊!!! 占耀晖痛的很忧伤,尤美出门很悲伤,因为她爸已经收拾了衣服去医院了,估计这一状肯定是要告到她亲亲老妈那里去了。 “尤美,你又骗老妈没有男朋友,看我怎么收拾你。” 耳边,老妈那火爆娘子的声音陡然想起,冷风过境,好不嗖嗖。 尤美心虚的缩了脖子,对着老天双手合十的祈祷,老天啊,快点把屋里的那死妖孽给收了吧,要不她今后的日子没法过了。啊呜…… ** 钱韶川跟她说他要去旧金山,艾瑟最初以为他只是说说,不过当她从温淑贞口里得知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她不免开始幻想钱韶川到了旧金山之后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满街乱窜的模样。 为毛她会认为钱韶川像只无头苍蝇,而非能够一呼百应的有志之士? 艾瑟嘴角抽了抽,她到现在才发现其实她根本就不了解钱韶川,只是凭着感觉去想象罢了。 “艾小姐……呵,不介意这么称呼你吧?” 温淑贞坐在艾瑟对面,双膝并拢手包放在膝盖上,坐姿优雅大方,不失为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 “不,很介意。” 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艾瑟丢出一个不介意,温淑贞画着淡妆的脸仍然止不住的变了变:“哦,那么我叫你艾医生?” “可以。” 同事和病人都这么叫,她身为钱韶川的母亲,这么叫当然没问题。 “好吧。艾医生。” 温淑贞抿唇笑道:“我今天来告诉你我儿子去了旧金山,其实也是想问问你,你怎么看待我儿子。” “钱太太,我想我怎么看待您儿子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您儿子其实压根没病。” 这件事她说过要告诉她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病人都不来医院复诊,她作为医生也不可能主动打电/话去联系病人家属吧,毕竟这涉及到私人*,哪怕对方是家属她也不能随便去联系告知其具体情况。 “你说什么?” 艾瑟的话来的太快,温淑贞虽然听得认真但还是觉得自己没听清楚:“抱歉,我没听清楚,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我说……” 艾瑟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签字笔的笔帽也在这说话的过程中被她给取下。 “您儿子,钱韶川先生,其实,根本就没有病。” 轰—— 艾瑟的话一出,温淑贞做的笔直的身子不禁怔了怔。 单脚往旁边跨了一小步,握住手包的一只手顺势抓住了桌沿,才得以稳住重心,使得自己不会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的坐到地上去。 “你……你不开玩笑?” 上次的诊断结果还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再度来到她的诊断室,温淑贞心里难免没有小小的芥蒂。 可现在,作为医生的她亲口告诉自己,她的儿子没有问题,一切正常,反倒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难以相信。 “对不起,钱太太,我无心开玩笑。” 一句对不起,不是道歉,而是认真。 手里的笔帽重又盖上,艾瑟叮当一声将手里的签字笔放进笔筒。 正眼对上温淑贞的眼睛,笑的生动:“上次检查确确实实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可一星期前我从您儿子那里得知其实他是故意的。” 若不是他故意隐忍,憋着自己的老二不勃起,她也不会下那样的检查结果。 “从我儿子那里得知?怎么得知的?”温淑贞不是很相信。 “这个,也算机缘巧合吧。” 从钱韶川那里怎么得知的,艾瑟不会笨到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 “总之,钱太太,我得跟你说一句恭喜,您儿子一切正常。” “艾医生,这个玩笑你开不得!” 照理温淑贞得到这个消息后会开心,却不料她的脸色往下一沉,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敲着桌面严肃的看着她。 “……” 温淑贞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艾瑟偏头摊了摊手:“不明白。” “上次你说我儿子有问题,这次你又全部推翻说没有问题。我请问你,一个男人他能有那么好的自持力,让自己的生殖器官没有半点反应吗?” 她是过来人,对于男女之事很了解,对于男科检查也有所耳闻,但她不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那些触感没感觉。 “呵,钱太太,我想这事儿你不能来问我,要问,你还得问你的儿子,钱韶川先生。” 半倚转椅靠背,艾瑟眉眼微弯,浅笑着拉过放在一边的医学专用书籍,翻开扉页,潦草的行书,龙飞凤舞的签名,那是她导师赠送给她的,她当做珍宝一样收藏。 再翻,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艾瑟有送客的意思了:“钱太太,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那麻烦你离开了。还有一刻钟,我也该下班了。” 今天的病人早就看完了,她无心加号,准时下班是他们做医生的原则。 “你真是让我失望。” 艾瑟故意送客,温淑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临走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别让我失望!” 钱韶川的声音又一次的在脑海里响起,他叫她别让他失望,而他的妈妈说她让她失望。 呵,这母子两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呢?都是失望,但她不知道到底哪个地方让他们觉得她是处于失望的边缘的。 哎,想不通。 对现在的艾瑟来说,想不通,那就不用想,因为想多了,头痛,心痛,浑身都痛。 “唔~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阖上医学用书,艾瑟拍了拍脸颊然后走进另一间房间,换掉白大褂准备下班。 ———— 今天会有两个大更哦。第二更稍微晚点 082再见跟心走,火热缠绵激情四射(万字大更,第二更)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2再见跟心走,火热缠绵激情四射(万字大更,第二更) 艾瑟发现,只要不想不念,时光如梭,飞一般的过。舒睍莼璩 眨眼,又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再也没听见有关钱韶川的事情,也没有与钱韶川有关的人来找她。 关乎尤美的妈妈,也已经出了院,虽然还没完全康复,但不用再继续呆在医院。 在与尤美的通话中,她约莫觉得尤美又有事瞒着她了,问了好几次都支支吾吾的,没说个明白烨。 不过,艾瑟想,不论什么事,好的坏的,都没关系,她,已然承受的住任何事情了,不会再像第一次听见那么多事情的时候那样觉得世界黑暗了。 这天,艾瑟正闲的无聊,端着鼠标点击电脑自带的纸牌游戏玩儿。 说来今天也怪,病患从早上到下午就那么窸窸窣窣的十几个,都不是什么大毛病,艾瑟对症开方,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基本能够搞定一个沃。 艾瑟想着自己的小心事,玩儿的也认真,压根没注意到门口有人,要不是他鼻子里哼出来的那声嗤笑,估计再有十分钟她肯定都不会抬头。 “是你哦。” 没感到意外,鼠标点了对话框上的叉,退掉游戏,后背轻靠上椅背,双手放在转椅扶手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我以为你会感到惊讶。” 靠在门坊上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挛了挛舌头,从门坊上撑起身体一步一步走进诊断室。 “黎先生,你这个时候来医院已经让我很好奇了,来我男科不是更让我好奇你是不是某地儿不遂。” “……” 艾瑟的话来的太猛,一句话噎得黎灏吞吞不下,吐吐不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好不难受。 “噗……哈哈……” 黎灏被艾瑟堵得发慌,门口又一道声音成功将艾瑟和黎灏的视线双双转移。 钱……钱…… 看见门口的人,艾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狂喜的声音在叫着某人的名字,嘴唇微张,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好久未见的钱少啊。” 黎灏用力的咽了一下喉咙,吞下去一大口唾液,眼瞅着门口的人,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激。 要不是这位爷来了,估计他会被艾瑟这女人给气死。 想他也是在花蜜中泡大的,各色女人见过不少,他就是没见过像艾瑟这样的女人。 认识这么久以来,能够成功说上三句话那叫奇迹,奇迹过后保准她冷不防地丢出一句话能够噎死你。 黎灏此时大脑中无限怀念一个多月前艾瑟醉酒的情形,那样的她他才觉得像个真正的女人。 “是啊,的确好久未见。” 钱韶川将身后的行李箱拖到了脚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黎少好像挺悠闲的嘛。我女人今天没几个病患你就登门了,平日里她忙的连屁股都挨不到椅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现啊。” “……” 好吧,黎灏不得不说他今天出门没拜神,要不怎么会那么晦气呢? 前一分钟被某女人给堵了一口不说,现在又被钱韶川给塞了一口,他两究竟要怎么样? 难道非要看见他被他两给活活的噎死气死才高兴? “呃,我看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黎灏摸了摸鼻子,很识趣的准备撤。 “黎先生……” “黎少……” 黎灏刚迈出脚步打算闪,艾瑟和钱韶川的声音同时发出恰到时候的阻止了他迈步离开的决定。 “二位……” 黎灏心里快哭了,这两人不是不对盘么?怎么越发的有默契了。 “钱韶川,你打哪儿来?” 艾瑟盯着那只黑色的行李箱,强压喷人的冲动笑靥如花的问道。 “旧金山。”钱韶川如实答道,嘴边的笑不比艾瑟差多少。 “是出差了还是去旅游了?” 听见旧金山三个字,艾瑟噙在唇边的笑明显的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单人旅游多么无聊,一个人,只有出差才不会那么寂寞。” 钱韶川是多么狡猾的一个人,眼尖的瞅见了某人笑容的变化,顺势将话题跟感情沾了边。 “既然这样,舟车劳顿怎么样也该回家了吧,夜路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艾瑟明知他话里有话,故意当做没听懂。 “艾医生的确知我心,就是因为夜路不太安全,所以我才来接人啊。” 她艾瑟故意装作不懂,他钱韶川就偏要她明白,不仅如此,他还要坐在旁边的某个人也明白。 “……” 尼玛的死男人! 艾瑟几乎忍受不住钱韶川的明枪暗箭,闭上眼睛深呼吸,脑子里开始反复闪现老爷子和冷芷心的那张脸,忍受不住的冲进也在闪现过程中被她给强压了下去。 “接谁啊?我们医院里的?我认识吗?如果认识赶紧的跟我说,我好帮你连线。” “连线干毛?我亲自找不是更好。” 将拉杆收了起来,钱韶川索性一屁股坐到了行李箱上,深邃的眸子带着狡猾的笑,明里暗里都在告诉着某人他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那你请便,别堵在我诊断室门口,要不别人会以为我这有病患家属来找茬,那样多不好。” 艾瑟的声音放得极其柔,柔的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 “不好没关系,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钱韶川的声音也不输艾瑟半厘,柔的连他亲妈估计都听不出来是他本人。 “……” 看见两人的互动,黎灏背脊一阵接着一阵地狂发寒。 “停停停停停!” 接连叫了五个停,黎灏屏住呼吸瞪着眼:“你两故意的吧?太他妈的让人无语了!” 这两人肯定是故意的,要不双簧怎么能够演的这么好。 “我说黎大少,你咸吃萝卜淡抄个什么心?我跟我女人说话关你屁事啊!” 钱韶川的脸在黎灏叫停一秒后黑了下来,乌云滚滚眼看就有一场暴雨降临。 “哎呀!” 艾瑟突然一拍脑门,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那小表情演的像模像样。 “怎么了?” 黎灏被艾瑟的这一咋呼给转移了注意力,唯独钱韶川稳坐泰山丝毫没动。 “收拾东西,下班!” 艾瑟一个激灵从转椅上跳起,一阵风似的冲进里间,又一阵风似的跑出来。 打开柜子,拿出挎包,二话不说跨上关了电脑就走人。 艾瑟快如闪电的动作唬得黎灏一愣一愣的,当真以为她真有什么事忘记了,在她与之擦身而过之际不忘往边上挪了挪,主动让出道路来。 要说艾瑟的的演技那可真是没得挑,可她忘了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么个道理。 黎灏主动让道意料之中,然而堵在门口的男人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麻烦,让让。”艾瑟语气冷硬。 “要让你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先走一趟。” 钱韶川的话摆明了就是有事要跟她说,可艾瑟就是装作听不明白:“钱先生,别闹,我真有急事。” “你的急事无非就是收拾东西下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艾瑟的行踪他了如指掌,从他上次回国到这次,她除了上班下班吃饭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事。 “我去买卫生棉可以不?我大姨妈来了要立即用这理由总合适了吧。” 艾瑟对钱韶川忒无语,他回来了就应该回家,干嘛跑到医院来找她? 再说了,她记得很清楚的跟他说过以后都别再见了,他到底是没听懂呢还是装作没听见呢? 艾瑟无心去想这些个问题,现在,也就是从这一秒钟起,她就想立即马上离开这令她头大的地方和这神叨叨的男人。 “你大姨妈不是才完吗?怎么又来了?” 钱韶川伸长了双腿把门口给彻底拦住,他不同意某人走某人坚决走不掉。 “你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啊?这生理期太不规律了,妞,这是病,得治。” “……” 他才是病。他全家都是病! 艾瑟眼角狠抽,粉拳握紧,她对天发誓,如果这可恶的男人再不让开她便决定用武力解决。 然,不等她真的用武力解决,一直被他两划归到死人范畴的黎灏同志再度化身正义的战士,一句话解救了被困古塔的莴苣姑娘—— “艾医生这周六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参加我酒吧的开业典礼。” “啊?” 他酒吧的开业典礼跟他有虾米关系? 艾瑟正考虑怎么拒绝,只见黎灏狠狠地冲她眨了个眼,机警的她迅速反应了过来:“好啊。” “好什么好!” 钱韶川本来就对黎灏这厮无好感,听见艾瑟一口答应他的邀约他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 从他出现在诊断室门口她有这么爽快的跟他说过一句废话么?一句都没有。 钱韶川怒,站起身一把拽住艾瑟的手臂:“艾瑟,我必须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我跟你无话可谈。” “关于四年前的那件事,我查到了一些线索,你难道不愿意了解清楚吗?” 四年前的事…… 艾瑟乍听之下像只受惊的刺猬一样束起了浑身的利刺:“钱韶川,我说过以前的事当做没发生过,我不想再提,也请你别再在我面前提。” 掰开他的手指,艾瑟转身拉过黎灏的手:“你看清楚了,现在,他比你先一步来找我,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先一步来找她能说明什么问题?钱韶川不解, “怎么,钱少居然不知道?呵,没关系,我告诉你。”见他不答,艾瑟讥诮的解释道,“这说明你永远都比别人晚一步。七年前如是,四年前如是,以后,也如是。” 哈…… 冷笑,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全部都知道。 “我现在要跟他去选参加典礼的衣服,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艾瑟拉住黎灏往前走,钱韶川长臂一伸撑在门口挡住他们的去路。 双眼微眯,模样活脱脱犹如一只猎食的豹子:“就凭你那飞机场似的胸部穿什么礼服都难看,还要选什么鬼衣服。” “……” 飞机场?她? 呼吸凝滞,胸口剧烈起伏:“钱韶川,你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吗?” 她是不是飞机场他难道不知道? “象牙我要吐得出来我就是大象而不是人!”钱韶川的毒舌功夫终于发挥了出来,“姿色平庸何必想着攀高枝,有个我这样的看的上你你该知足。” “呃,钱少,这话可说的过了啊。” 眼见着两人就要剑拔弩张,黎灏及时插嘴打圆场:“艾医生的姿色在我看来也属上筹,至于什么飞机场、波/霸这些全凭个人喜好。” “黎灏我们走。” “不许走。” 生平第一次,钱韶川耍了无赖。 身体笔端杵在门口正中央,挡住两人去路成功拦住他们的去路。 “钱韶川,别让我瞧不起你。” 用力推了一把,艾瑟咬牙切齿的低吼。 “……” 身体上突来的力道使得他倒退了一步,双手攀不住门边,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人抽空,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来阻止。 ** 出得医院,黎灏在距离医院大门不远处的一间小卖部找到了她。 艾瑟正拿出钱包准备付钱:“5.5元是吧?” “老板。” 艾瑟抽出六元钱递到老板跟前,不料一只胳膊将她的手给挡了下来:“收我的,剩下的4.5元钱不找了,明天艾医生如果还来买,让她加1.5元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一看对方这么干脆立马收了钱将冰激凌递到了对方手里:“嗯,小伙子不错,艾医生眼光更不错。” “……” 什么不错? 艾瑟转头对着某人翻了个大白眼:“我还以为你会说那4.5元做小费了。原来黎先生也这么小家子气啊。” “艾瑟,我发现你还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可爱一点。” 把手里的冰激凌递到她跟前,黎灏瘪嘴:“至少你不会这样黎先生黎先生的叫,也不会跟我说话这么生疏。” “嘁。” 接过冰激凌,艾瑟不客气的用牙齿撕开木勺的包装纸,启开盖子,木勺深深地潜入冰激凌表层。 “喏。由于是你付的钱,我不介意你先吃第一口。” “……” 她的意思是一只勺子两个人用? 这算间接接吻吧? 黎灏自认为自己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可这推到跟前来的冰激凌如果不吃,是不是很不给对方面子。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没有直说,手指拿起木勺,剜了一小勺,送入嘴里,浓香的牛奶味儿伴着冰渣蹿入口腔,香甜且刺激。 “好吃吧。”艾瑟笑,“可爱多也算个牌子,虽比不上国外的那些品牌,但我觉得它也不错。” “哦。”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木勺递给她,“喏。” “干嘛?” 明知他的意思,艾瑟故意问道:“黎少有洁癖吗?如果你没有的话那我有。” 不知道从哪里又拿了一只勺子,同样的用牙齿撕开包装,艾瑟笑而不语的剜了一大勺送进嘴里,慢慢的咀着,冰凉的感觉让她全身的神经在此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呵……” 知道自己会错了意,黎灏尴尬的挠了挠头皮:“走路还是坐车?” “你开车我就坐,你要没开那就挤公车吧。” “那恐怕真要让你失望了,恰好今天我开了自己的小奔来。” “小奔?奔驰?”跟他认识也算久了吧,还从来没见过他的爱车,艾瑟不免有些好奇。 “哈,奔驰?哦,那可能是某些人的钟爱,我除开兰博基尼之外其他车可都不爱。”黎灏笑的极浅。 兰博基尼…… 艾瑟嘴角狠抽,钱韶川的爱车是布加迪,占耀晖的是柯尼塞格,现在轮到他黎灏,竟然是兰博基尼。 “果真资本主义。” 有钱人家的就是不一样,艾瑟现在很相信那些小言里面描述的富家子弟都得开豪车。 “呵呵,你可真逗。”抬手揉了一下艾瑟的头,“在这儿等着,要敢跑,打断你的腿。” 看着黎灏远去的背影,艾瑟抬起手摸了摸还余留他掌心温度的脑袋。 这感觉不是暧昧,不是亲昵,反而有种被宠溺的感觉。 宠溺?! 额~ 干脆一刀杀了她吧,怎么会有这种错误的感觉呢? 她跟他不熟,不熟! 艾瑟在心里反复强调她跟黎灏真的一点都不熟,什么宠溺的感觉这是绝对错误的。 钱韶川托着行李箱走出医院大门,抬眼看见的就是艾瑟扶着车门侧身坐进那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内。 “艾瑟!” 宝蓝色的兰博基尼,车牌尾号088,除了某集团军军长的儿子的爱车之外还有有谁是088的。 轰—— 兰博基尼马达轰鸣,不等钱韶川追上已经开出老远。 停下奔跑的脚步,钱韶川忽然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放在身侧的手掌不禁捏紧:“到底你还是跟着他走了吗?” 黎灏是他情感道路上出现的绊脚石,也是他没料到的程咬金。 钱韶川这次回来之后没有直接回钱家大宅,而是回了自己的私人别墅。 “嗨,哥们儿。” 占耀晖老早就在别墅门口恭候大驾,一看计程车靠边停车的车头灯频闪,就知道是钱韶川回来了。 钱韶川一下计程车,看见占耀晖理都不想理:“你来干嘛?哥们儿现在抑郁症前期,别来烦我。” 占耀晖没想到才见面就被这老兄给杵了一鼻子灰,心肝拔凉拔凉的:“我要不为你老兄,我才不放着美人不哄来受你的气。” kao! 钱韶川无语:“滚进来吧。” “嘿嘿……” 进了别墅,占耀晖四处扫了一圈,满屋子的尘埃味道,可见钱韶川这一个月没有叫人来打扫。 嫌弃的将沙发套扯开一个角落,坐下,开门见山道:“查的结果呢?” “不告诉你。”这事他就没想过要告诉占耀晖,“你找我什么事?” “你至于这么见外么?好伤心。” 一别一个月,一回来就没给他一点好脸色,即使占耀晖有再强大的承受力也顶不住。 “没事那你自便。” “三天后,黎灏的酒吧开业,你要去么?” 钱韶川拧着行礼准备上楼,然,占耀晖跟着丢出的话让他顿足了脚步。 “去。” 一个字,钱韶川说的异常干脆。 “ok。” ** 坐在车里,路过帝豪的刹那,艾瑟鬼使神差的抚上了心口。 心,跳得太快,是因为想起了那一天么。 艾瑟笑,不是说了忘记过去么,怎么又想起了某一天呢? “怎么了?是不是开得太快,风刮得难受?”眼角余光瞥见她好像有些难受,黎灏略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是。” 艾瑟闭上眼,深深做着呼吸,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心绪。 黎灏的所开的酒吧位于与帝豪相距不算远,只此隔了两条街。 当她从跑车内走下来,抬眼看见眼前豪华的建筑和建筑顶端上闪耀不停的led灯,心中再次鄙视了一把资本主义。 黎灏主动伸出胳膊,“可以吧?” “当然。” 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艾瑟跟着黎灏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灯光交错的酒吧。 酒吧开业典礼不比一般企业那么繁琐冗长,身为店长的黎灏简单的致辞之后接过大堂经理递过来的香槟,从上至下将酒水倒入叠放了七层高的酒杯内。 “各位来宾,感谢你们的到来,仅以这杯香槟,预祝各位玩得开心,今后多多捧场。” 站在大堂中央,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的人儿忽然觉得自己答应来这里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 自从四年前在酒吧出了事,她就再也没有进过酒吧,今天,居然为了跟某人赌气而答应了来,呵,现在想来都觉得有点可笑。 艾瑟提着裙摆,悄然的退出了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看见她离场,坐在某个角落里的人也跟着起身离开。 走出酒吧,夜风轻轻吹拂在脸颊上,艾瑟闭上眼睛仰着头感受着夜风的轻抚。 “真舒服。” “吹风也能觉得舒服么?” 身边的声音冷不防的在心里打了个突,他怎么在? 偏头,看着身边的人,唇角勾出讽刺的笑:“钱先生也在?” “艾瑟,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 “……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其实挺好的么?” 她要怎么跟他说话是她的自由。 “不好!” 压抑了几天的心再也受不了她这种怪腔怪调,钱韶川几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 怔怔地望着那潭黑渊,艾瑟耸了耸肩:“你说不好就不好,我不跟你争。钱少,请自便,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要走了……要走了…… 钱韶川的脑子里像复读机一样的反复念叨着她要走了。 “艾瑟,没我允许你休想走!” 脚下一个步子迈出,长臂一伸,大掌准确的抓住朝前走的人儿的手臂。 手腕用力,手臂往回一带,艾瑟惊呼一声笔端撞进了他的怀里。 捏住她的下巴,扣住她的脑袋,钱韶川带着满腔的愤怒,找准她的小嘴吻了上去。 “钱韶川……唔、唔……你……” 艾瑟用力将覆上来的男人给推开:“别让我讨厌你。” “你要讨厌我也没办法,要我放你走,不可能!” 重又扣住她的脑袋,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一遍一遍的吻,一次又一次的啃噬,他要她知道,他钱韶川看上的人,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就此放手,绝不! 站在酒吧的窗台边,端着两杯香槟的人看见窗外的情景,嘴角微扬,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钱韶川,你放开……放开我……” 唇微微的疼,心开始揪痛起来。 抵在两人胸膛之间的小手狠狠的捶着,推着,西装被她揪变了形,却也撼动不了强势起来的男人半分。 艾瑟,干嘛那么矫情,干嘛那么在乎过去。 心里的声音终于冲破了那道禁锢,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揪住西装的手逐渐放松了力道,转而慢慢抱住了钱韶川那宽阔的肩头。 帝豪娱乐会所—— 钱韶川搂住艾瑟从电梯一路吻到总统套房门口,房卡***,锁匙咔嚓启开。 房门打开,钱韶川一个敲力将怀里的人儿压在门上,舌尖撬开紧闭的牙关,大掌沿着后背一路往下游走。 今晚,艾瑟穿的是一件露肩小礼服,双峰没有束胸带的束缚,被礼服内置胸垫衬托的相当完美,深壑的事业线勾的人血脉膨胀。 “艾瑟,妞,我要你。” 吻,一路下滑,吻过下巴,来到脖子,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艾瑟咽了咽干燥的唇,感觉到长至脚踝的裙摆被逐渐撩起,丝袜逐渐退下。 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大腿处一片微凉,粗粝的指腹沿着大腿根部往上游走,刺激的艾瑟惊呼连连。 “别……” “别什么别?” 吻了吻他的唇,钱韶川喘着粗气:“妞儿,你这里湿了。” “唔……” 指尖穿过小裤,直达秘密花园,挑/逗似的撩拨,慢慢插/入。 “唔,钱……钱韶川……” 双手抓紧她的肩头,娇小的身躯随着他的渐渐深入而战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别……别在这儿……” “不再这儿,在哪儿?” 没有哪一次,钱韶川会想到自己有这么迫不及待的一天。 邪肆的勾唇,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用力的吮/吸。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哦~天……我们……” 艾瑟被钱韶川挑/逗的说不出话来,唇齿颤抖得越发的厉害,身子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到里面去,求你……” “宝贝儿,我在里面。” 指尖稍稍用力往上顶了顶,再度引得艾瑟一阵阵的战栗。 “不,我是说……” 腿间太过敏感,艾瑟情不自禁地加紧。 突来的紧致弄得钱韶川头皮一紧,老二也跟着灼热起来。 该死的妖精。 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她的感觉真是好到爆,他爱死了她的紧致。 “我在里面,一直在。” 钱韶川说的极度暧昧,艾瑟双眼迷离脸颊绯红的拼命摇头:“到屋里去,求你,别在这外面让人……看见……唔……” 钱韶川又使坏的顶了一下,刺激的艾瑟浑身紧绷,小手攀得他的肩头更紧。 “好。” 说实话,在门口做这事是有那么点刺激,可他不愿意别的男人看见他女人的身体。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下撩到她腰间的裙子,钱韶川内心亢奋,一边吻着她的小嘴,一边往里间走。 进了里屋,钱韶川快速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两把扯掉衬衣,然后是她的礼服裙。 嘶—— 礼服裙被他的急切给撕扯成了片,艾瑟被这声撕扯声惊醒。 捂住暴露在空中的胸口,小脸红的如同苹果:“钱韶川,你流氓。” “流氓我也就流氓你一个。” 这男人/流氓无下限,艾瑟到这会儿才想起来她在自家浴室看见他打手枪的时候有多么的厚颜无耻。 “你在我家打手枪的时候也就这么流氓无下限。” “……” 钱韶川手上动作一顿,头上落下三根黑线:“艾瑟,我他妈真发现你总会挑时候的煞风景。” “事实就是……唔……” 钱韶川不喜欢她的小嘴太聒噪,以吻封缄是最好的方式。 吻,逐渐加深,气息,交错。 当钱韶川喘着粗气结束那漫长的吻的时候,抬起一只手,手里的东西在艾瑟的眼前晃了晃。 “流氓,流氓,臭流氓……唔、喔……天……” 艾瑟看见某人的裤裤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他要不要这么耍流氓。 正想着,腰间一沉,某个活物顶住私密地带,根本不给她思考的余地,就那么一下,顺着蜜汁的滋润就那么灌了进去。 “好紧。” 上次也是这样,这次还是,他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唔,出去……别推了,疼……” 钱韶川的老二尺寸大的惊人,他每推进一点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妞,我不。” 出去了很有可能再也进不去,他才不要。 双手将推在胸口上的小手分别禁锢在脑袋的两侧,十指相交,重又吻上她的唇,舌尖舔着那淡淡的唇蜜,尝着她特有的味道…… 钱韶川耍着无赖,再往前推了推,艾艾瑟隐忍地咬住唇瓣摇了摇头:“不…不行,真的疼。” 怎么回事? 看她眉头微蹙,钱韶川不得不停下推进的动作,一点一点把尖端拔了出来。 “妞…” 心疼地叫响了一声,笔尖轻碰她的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咬住唇瓣的人儿微微喘着气,她疼其实不怨他。 “钱韶川。” “嗯,宝贝儿我在。” 钱韶川一边答应着,一边用唇瓣轻轻扫着她脸颊上的肌肤,温热的舌尖舔掉她耳边的小汗珠。 舌尖带来的酥麻惹得身子忍不住地颤抖,艾瑟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为什么你家老二这么大?太难…太难搞了…唔…” 艾瑟的话前半句听来还没什么,女人夸男人的老二大,该是那女人有福气,不知有多少女人喜欢大热狗不喜欢小黄瓜。 可她后半句一出,钱韶川不双了。 敢问什么叫难搞? 是她吃不下还是她握不住? 好像两样她都可以吧,要不上次他两怎么契合的那么好? 钱韶川狠狠地吻着身下的小女人,锋利的牙齿撕咬着她的唇瓣。 煞风景,太tm的煞风景了! 唇吻得用力,手也没闲着。 一手与之十指相握,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小手往下往下再往下,直到来到那灼热的犹如一团火的地方才停下。 “宝贝儿。” 呢喃地出声,手指摊开她的掌心,慢慢让其包裹住那团火热。 柔软的小手细腻的肤质,零距离接触的感觉是那般美。 钱韶川享受的哼唧了两下,握住小手的大掌慢慢使力,前后推搡,所谓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这是毋庸置疑地真理。 下面享受,上面也不能闲着。 瞅着小女人娇羞的无可救药的小脸,钱韶川笑开。 那破资料上说他女人阅鸟无数,天性猥琐,你看她现在这小模样是猥琐吗?摆明了就是一初来乍到的黄毛丫头。 那天她醉酒被酒精遮盖了双颊,今天她清醒的不带半分醉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好吧,钱韶川同志想信了那万能的资料也有造假的时候。 唇落在尖细的小下巴上,再到脖子,舌尖卷了皮肤,狠狠地吮/吸,种下一颗鲜明的小草莓。 “疼。” 艾涩迷离着双眼,细细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听的人心醉的一塌糊涂。 唇,落下,舌尖,卷入,一颗颗的小草莓在脖子上,锁骨上,胸口上妖烨横生,红的似火,美不胜收。 钱韶川吻得很认真,每个地方都不容错过。 笔尖碰触上圆滑的时候,微微抬头,深邃的眸子带着满满的***将眼前的雪白丰/满凝视了好久。 艾瑟感觉到胸口那片炙热的目光,握住巨物的小手停止了抚/摸,伸出被单,遮住了他的双眼。 “呵…” 轻笑着拿来眼睛上的手,吻了吻,而后才慢慢府下脑袋,张嘴含住那美味的樱桃。 “唔~” 娇柔的轻哼,钱韶川的技术她或多或少的领教过,上次他尝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滋味有多么的无法自拔,没想到这次更甚。 头皮发炸,脚趾绷紧。 大口地吞入,厚重的气息喘出,大掌沿着腰身曲线下滑,指尖滑入蜜泽,来回摩擦。 “唔~” 又是一阵呻/吟从喉间传来。 艾瑟承认受不了他的肆意挑/逗,认输似的主动将蜷曲的双腿朝着身上的男人的腰间贴的更紧。 “钱韶川…钱韶川…” 双手用力地攀着他的肩头,扭了扭身子。 “我…我要…” 嗯? 亲耳听见她要,钱韶川忽然抬起头来,邪魅的勾唇。 “哦。” 声音听来有点不情不愿,可钱韶川这厮高明就高明在这里。 双手尽可能的将她的双腿分开到足可以把他彻底吃下去的地步,双掌抬高她的臀,扶住老二,尖端开始一点一点的推入。 紧,太紧。 钱韶川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每进一步都那么艰难,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艾瑟,你就是一只妖精,专收拾我的妖精。” “嗯~” 感受着他的火热的推入,蜜汁比先前更加滋润,没有刚才的痛感,反倒有股说不出的快感。 将激/昂没入深处,钱韶川沉沉的吐了口气,可愣是没动,僵持的难受感让艾瑟睁开了眼。 “动,动一下。” 身体被塞满的感觉涨的难受,喉咙干燥的像有爪子在挠。 “呵,妞,要我动可以,到你要答应我不许再跟我说不见讨厌恨我之类的话。” 凑近她的耳廓钱韶川开始开价,狠撞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嗯~” 他的撞击来的突然艾瑟有些没招架住,唇齿间溢出一个细小的声音紧闭了双眼。 “不答应吗?” 又是一下冲击,力道把握的相当到位,他在惹得艾瑟浑身战栗的同时又因吃不到而饥渴难耐。 “唔~” 被人撩拨的感觉真心不好受,艾瑟咬唇想猫儿一样哼唧。 “不答应?” 男人坏就坏在敢用某物做挑衅,而女人却不能。 艾瑟心里痒痒的不行,摇了摇头“别…这样,我…我答应还不成吗?你动动好不好?” 看着她可怜的小模样,钱韶川唾骂自己作孽,何必自找虐受。 “妞儿,你真好。” 虐人和自虐的人虐完了,心里也满足了,啊呜一声,芊芊君子成功变身大灰狼,将可怜的小白兔就地正法。 慢慢推入与抽/出,一遍一遍的索取,一声一声的爱语,滚烫的液体喷薄出来,紧致将其灼热包满热情的种子完全吸收,美得心里不能自拔…… 当***褪去,艾瑟累的睡了过去,而躺在她身边的人丝毫没有半分睡意,眼里慢慢的都是宠溺之情。 低下头慢慢靠近累的无法动弹的人儿的耳朵,舔了一下那红嫩的小耳垂,浅薄的唇瓣轻碰:“傻妞儿。” 吃饱喝足的钱大少转身随手抓过白色浴巾裹住腰身,下床,进入浴室,哗哗的流水声很快从浴室传来…… 翌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宽大的双人床上两具相拥而眠的身体上时,一条雪白的美腿悄无声息的从薄被里钻了出来,随性的搭在了某人的劲腰上。 话说向来干练的人儿居然也有这么不老实的一面? 答案是肯定的,毋庸置疑的。 感受到怀里小女人的不安分,搂住她娇小身子的双臂情不自禁的紧了紧,薄唇更是抿出了一丝邪肆的弧度。 唔…… 嘤咛一声,睡得香甜的人儿眉梢微蹙,本以为她会就此而睁开眼睛,谁知砸吧了两下小嘴之后又继续沉沉睡去。 朦胧间感觉到下巴被怀里的人儿蹭的痒痒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增加,对小女人的表现某大少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很是满足。 狠狠吸了两下鼻子,唇附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慵懒的腾出一只手来放到腰间上的美腿上,半睡半醒似的轻轻抚摸它细嫩的皮肤。 随着时间的推移,射进房间内的阳光越来越多,照的整个房间亮堂一片。 英挺的剑眉微皱,晨起真他妈是一件烦人的事情,美人在怀,没人愿意走出美梦提前醒来。 然而某个小女人是越发的不老实起来,就算他再不情愿睁开眼睛,也抵不过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撩拨的某个沉睡中刚刚觉醒的小家伙再度硬了几分。 该死的! 心里颇有点不满他家老二的反应,紧闭的眼皮缓缓睁开,碧色眸子带着几丝困意,但更多的却是情事过后的精锐亢奋。 一张红扑扑的鹅蛋脸映入眼底,煞是可爱,惹得他忍不住抬起手指戳了戳那红润的肌肤。 “折腾人的小妖精。” 说这话的时候钱韶川的脸上有淡淡宠溺的味道,满足的吐了一口气,重又闭上眼睛享受着与她独处的美好温馨。 然,享受着享受着,抚摸在美腿上的大掌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修长的五指顺着腿部曲线往上游走,粗粝的指腹擦过大腿根部,灵巧的挑开阻碍,指尖带着微弱的电流触上了某片干涸的绝密地带。 她是真的累坏了,钱韶川如此想着,心里柔软那叫一个过分。 眯了眯眼,钱韶川零距离的盯着怀里的小女人仔仔细细的看,细心的为她撩开掉落在脸蛋上的几丝头发。 正当钱大少玩儿的不亦说乎的时候,叮铃的一声短讯声音传来,温润的眸子瞬间变得凛冽。 起身,围上浴巾坐在床边翻出手机查看,短讯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部分失忆。 083翻脸如翻书,钱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3翻脸如翻书,钱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唔~嗯~” 带着浓厚的鼻音,艾瑟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半睁开了眼睛。舒睍莼璩 由于睡意未消,星眸除了朦胧之外看不出平日里的璀璨,困倦的表情看的坐在床边上的人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唔……小妞醒啦?” 昨晚是流氓,今天又成了牛/郎烨。 艾瑟迷离地盯着尽在咫尺的脸庞,嘟着小嘴,指尖碰触上微凉的鼻尖:“流氓。” “哥说了,流氓就流氓你一个,别人想,我都不给她机会。” 张嘴,含住她的指尖,舌尖轻绕,逗弄的艾瑟咯咯咯的笑沃。 “哎哟,妞儿,大清早的你就准备了丰盛的美餐等着哥尝么?” 松开她的手指,钱大少微微抬头,除开那条早已钻出被单的雪白大腿,他还看见了某人白皙 的臀瓣,暴露在空中的大片美背。 “呃?” 很显然,艾瑟还没睡醒,等她慢慢消化了钱韶川的话,再对上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警铃忽地大作。 “啊,流氓……” 艾瑟翻身想要用被单把自己给包裹的严严实实,谁知那饥肠辘辘的大灰狼已经饿狼扑食般的扑了过来。 将她压在身下,粉润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呷着嗓子凶狠的说道:“嘿嘿,小妞儿,看本大爷怎么把你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哦,不不不,大爷饶命,小的承受不起了……呜……” 艾瑟伸出双手投降求饶,钱韶川本来就是想跟她闹腾一下,活跃活跃气氛,哪儿曾想,这女人到处都是令他致命的诱惑。 漂亮的手臂一伸,被单下滑到胸口,那酥胸半隐半现,随着她的笑声在他眼前乱颤,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妈的! 钱韶川恶狠狠地在心里诅咒一声,他家老二太经不住诱惑了。 晨勃他能理解,可这极致的诱惑一现,原本只需要一点儿时间就会趴下去的兄弟它死活都不趴了,反倒还有愈涨愈烈之势。 捧住身下的人儿的小脸,牙齿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你说你前辈子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这辈子专门来刺激我的。” 咽了咽喉咙,艾瑟牵强地扯开一丝笑。 “爷,你该起了,奴家伺候不了你了。” 昨晚太过疯狂了,他折腾了她好久,她也癫狂了好久,导致现在她浑身上下无一不像被人打散重组过那般疼痛不已。 “知道知道。” 垂下脑袋,薄唇落在她的颈窝,鼻翼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艾瑟,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 手掌抚上额角,艾瑟若有所思,他说的记得是指昨晚还是其他时候? “干嘛不说话?” 钱韶川抬起脑袋认真地盯着身下的人,跟她认识这么久了,也摸得到她一些脾性了。 这女人开口说话十之八/九会气死人,可她要不开口说话那更加气死人。 吻了吻她的下巴,钱韶川连框带烘的进行诱供:“昨晚你可答应我了的,现在反悔你会死的很惨。” 好吧,钱爷的绵绵情话也得打引号,他丫的要能哄得了女人,那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拜倒在他西裤下。 当然,就算他不哄,也有成百上千的女人争相想要拜倒在他西裤下,可惜钱爷脾气臭,洁癖重,对那些看不上眼的,不干净的女人他丫根本打不上眼。 “昨晚……我答应了你什么?” 好吧,艾瑟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又考虑到昨晚有人那么迈力地讨好她,她也有心跟他开开小玩笑,装装假无知。 “……” 微眯双眼,钱韶川不知道艾瑟这话是真是假,他想透过她的眼睛把她的心思看穿。 “你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捏住她的下巴,钱韶川咬牙微怒。 “……” 不是吧?这样都能生气? 拿开下巴上的手指,艾瑟耸了耸肩头:“爷,你要我答应你没你的允许不许离开你,我说我能够做到,那么你能娶我吗?哪怕违背你爷爷的意愿?” 要问一个女人什么最可贵,无非就是她的贞操,艾瑟也跟全天下的女人一样俗气的在意这东西。 娶她,需要问能吗? 他设计在酒店掳了她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七年,他跟她见了第一次面之后就没再见面,中途虽然发生了意外,他不记得跟她再度见过面。 去了旧金山,查到的线索很少,只晓得自己某些记忆丢掉了,他在离家之前听见了父母的对话,可查到的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说明四年前他跟艾瑟有交集。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弄错了? 他不确定,还在继续让人查,只是一个月没见她,他心里想的发慌。 “我愿意娶你,但我不能违背爷爷的意愿。” 她的第一次,给了钱韶川,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跟她主动提过也没有承认过,但她还是想要那么一点点希望,哪怕他跟她说会,但不是现在。 可是,钱韶川的回答呢,艾瑟听得小脸惨白却还只能陪着笑。 “爷爷的意愿大过天对吗?不过很可惜,我身心不干不净,身世不清不楚,纵然我把第一次交给了你,可那又怎么样?” “第一次?” 轰—— 钱韶川头疼剧烈,双眉紧皱摇着脑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不对,我是想说在哪里我要了你的第一次?” “……” 盯着他的眼睛,迷茫的看不出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艾瑟咬唇:“这就是你去旧金山查了一个月的结果?” 哈…… 查与不查其实没有本质区别,他知道的事情跟没有查之前一样。 撑在两人胸膛之间的手忽然抬起,带着强劲的风速,径直挥了下来…… 啪! 大掌准确无误地接住她的手腕,迷茫的眸子眨眼犹如狂风暴雨:“艾瑟,动粗是你的习惯?” 上一次她扇他一巴掌,直叫着他是骗子,他为此提着榔头去找了他爷爷,而这会儿她又想扇他一巴掌,难道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了她的第一次吗? “是,动粗是我的习惯!我不是什么淑女,我冷血无情拒人千里。钱韶川,放开我,我们……唔……” 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脑袋,薄唇顺势覆了上去,锋利的牙齿像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用力的咬了上去。 用力的攫了一口,黑沉的眸子隐隐地跳动着火星:“又想跟我说我们没关系了是不是?我记得我说过不止一次没我允许不许离开我。要离开,直到本少厌恶了为止!” 钱韶川心里有气,他气艾瑟不信自己,他气那条该死的短讯来的太晚。 甩开扼住她手腕的手,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我今晚从公司回来,我希望在别墅里见到你的人影。如果你再跑,别怪我拿尤美开刀!” 尤美,这个胆敢利用占氏做交易的可恶女人他一直没时间处理,这次回来他除了了解到自己曾经涉足过帮会,还知道尤美也曾在旧金山出现过,时间地点刚好就是艾瑟醉酒失/身的时候。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到你的破别墅去?”艾瑟捂住被单坐了起来:“钱韶川,你翻脸比翻书快是吗?那我也可以……” “不想你的好姐妹有事那就乖乖给我听话!” 扣好皮带,钱韶川掏出别墅的钥匙丢在床铺上:“指纹密码我回来告诉你。” 钱韶川说完抓起外套往门口走,独留一个狠绝的背影给床上呆掉的人。 为什么…… 艾瑟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为什么,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只晓得钱韶川就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混蛋。 “真当我是暖床的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钱韶川,你怎么不去死?” 眸子黯淡的没有任何光彩,裹在被单里的脚踢了踢被丢在床铺上的钥匙。 吧嗒。 钥匙掉落在地板上,艾瑟盯着那串钥匙隐隐的傻笑…… “oh!my-god!” dk国际大厦32楼,占耀晖一口牛奶喷了出来:“钱韶川,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占耀晖总裁!” 很少时候,钱韶川会连名带姓的外带职位的这样称呼占耀晖,作为当事人的某人一听严肃到这个地步的称呼,自觉的放下陶瓷杯,整理着装坐直身体。 “干嘛?” 一看他坐的笔端的模样,钱韶川掀起眼皮扫了一眼。 是哦,他在干嘛? 占耀晖郁闷的吐了一口气,跟着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蜷缩在沙发角落。 “毛病。” 丢下手里的签字笔,阖上文件夹,钱韶川后背靠上椅背,拇指来回摸着眉梢。 “我是有毛病。” 抱过沙发上的抱枕,占耀晖像个可怜虫似的咕哝:“为你钱大少的事我连腿都快跑断了,结果一个表扬没得到,反倒全是批评。” “你这些是什么鬼玩意儿?还想要表扬?下辈子吧!” 卧槽! 说起占耀晖办的事儿,钱韶川就忍不住想吐槽。 “我让你帮我查冷芷心的资料,你给我查了一大堆她如何拐到华胥风的过程。我请问占总你一句,这些过程有毛用?” 他要的是冷芷心过去六年的生活状况,不是要她怎么怎么样一步一步成了华氏董事长夫人的过程。 钱韶川怒不可歇,手指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戳在文件夹子上。 “我知道啊,可她有段时间去美国了,美国那边……” “你占耀晖别告诉我美国那边你没人!” 他占耀晖要是能够搞不到美国那边的资料,他钱韶川三个字倒过来写。 “事实就是那样,我……” 占耀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钱韶川的脸,不想越看心里越发毛,声音也跟着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清楚。 可悲啊。 占耀晖心里喟叹一句,遇上钱韶川这位仁兄他就百分之九十的没招。 “哥们儿,美国那边你要不让阳子帮你查?他的人脉比我广。” 占耀晖刚提出一个建议钱韶川忽然话锋一转硬生生的给了他当头一棒:“四年前我昏睡了一个星期,这事跟艾瑟有多大关系?” “啊?昏睡?有么?”占耀晖明知顾问,“小川川,你知道我没去过旧金山,你去的时候我正好在拉斯维加斯……” “闭嘴!” 啪! 手里的签字笔被钱韶川折成两段:“我没说我去旧金山,你怎么那么清楚?” 看来老爸的话没有错,占耀晖应该是被封了口,他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我……我清楚什么啊,我就是……” 看着钱韶川眼神的变化,占耀晖自觉噤声,抱住抱枕盯着光洁的地砖发呆。 办公室内的气氛随着占耀晖的沉默,钱韶川的隐忍而变得诡异,时间没有静止,空气好似停止了流动,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寂的感觉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皮椅上的男人沉沉地吐出浓重的气息,凝固的空气仿佛才在此刻撕裂了一条缝隙。 钱韶川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他要不到答案,也问不出答案。 “晖。” 沉默半晌后钱韶川淡漠地叫出了占耀晖的单名。 “……啊?” 钱韶川的这声称呼来的太过突然,好像自从他昏睡醒过来就没再叫过自己的单名了吧。 最近一次听见别人叫他单名还是一个月前他给夏阳打电/话,告诉他川去旧金山了,问他该怎么办。 而今钱韶川忽然叫出了他的单名,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他的记忆恢复了? 占耀晖不敢肯定,琥珀色的眸子转动,视线一点一点慢慢从地砖上移到了办公桌,再到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身上。 “我们做朋友多少年了?” 钱韶川等待着他的视线的到来,当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对上自己的眼睛,他才缓缓的开口:“我知道我不记得过去某些……哦,不,可能是某件事,但我想要知道,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保护。” 阿占这个名字他一直在叫,占耀晖回答的很顺口,刚刚只不过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句晖,他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钱韶川隐隐的感觉当年在旧金山他,占耀晖以及夏阳都参加了帮会,知道曾经的事件的人已经大多不在旧金山,能够找到的只有部分人,但他们提供的信息都不全面。 想要知道更多,只能从占耀晖这里入手。 “呵……哥们儿……” 琥珀色的眸子猛然间失去了光彩,占耀晖丢开手里的抱枕站了起来:“这事,我不能告诉你,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去问阳子吧。” “可他去了英国。” 夏阳怎么会那么快的回国又飞了英国,钱韶川完全弄不明白。 “好吧,既然如此,那……那哥们儿你也不用去在意过去,只要过好现在和未来不就好了么?” “……” 过好现在和未来?他也想。可是艾瑟呢? 比起自己过好现在和未来,他更想给她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我就想要一句话,当年我昏睡,跟艾瑟有没有关系?” “没有!” 占耀晖双手紧握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那件事跟艾瑟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关系,我们反倒欠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 “什么意思?” 如果真像占耀晖说的那样,他们欠了艾瑟一个人情,那艾瑟不用说他是骗子,爸妈也不会跟做贼似的悄悄说着过往曾经。 “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吗?” 占耀晖被钱韶川逼的受不了了,快步上前,一记拳头砸在了办公桌上,赤红眸子低吼道:“艾瑟曾经帮了你一个天大的忙!” 占耀晖愤怒吼完,慢慢直起上半身,整个人虚脱似的低低的补充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其他的,别再问我。你要跟她好,还是怎么样,看你自己,我不会帮老爷子也不会帮你。” “……” 怪! 超级怪! 从他最初要艾瑟的资料的时候占耀晖似乎就不太愿意帮忙,还问过他是否真的要那么干,让老爷子知道他就完了。 现在占耀晖竟然说出两不想帮的话,这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 钱韶川的眉头紧锁,望着那黯淡下来的琥珀色眸子,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084等待&车祸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4等待&车祸 一束亮光由远及近射来,照耀的路边的树丛泛白,马达轰鸣渐渐放低了声音,当车轮停到半腰身的铁栅栏门几步开外,引擎停止了转动。舒睍莼璩 熄灭车头灯,钱韶川紧抿薄唇坐在车内看着别墅主屋内那点灯光。 他以为晚上回来会看见漆黑一片,没想到…… “呵……” 苦笑地摇了摇头:“傻妞。煨” 要说艾瑟傻不傻,那还真傻。 早晨钱韶川突然翻脸用言语威胁,根据她的个性,可以完全无视他的话,可她还是来了。 打开车门,钱韶川走下了车,摸出裤袋里的烟,在烟盒上杵了杵,而后衔在嘴边厣。 啪! 火机打响,蓝色火苗一点一点引燃烟丝。 红色的星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一圈圈白雾在空中缭绕。 一支烟钱韶川抽得很慢,慢的他的心堵得发慌。 猛吸一口,吐出烟圈,深邃的眸子在烟雾中微眯,不管烟头还剩多长,指尖一松,短短的烟头像一下子没了生机似的在笔端落到了地面上。 脚起烟灭,钱韶川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出来,搓了一把僵硬的脸庞,打开车门,打算重新发动车子,然后开进大门。 然,钱韶川刚坐进车内,放在车外的脚还没有收进车内,裤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半晌。 夏阳,他不是去英国了么?怎么突然又想起给他打电/话了? 想不明白。 钱韶川甩了一下微微有些疼的脑袋,拇指划动,接通手机:“有事?” 汗! 夏阳在手机里咧了一下嘴,才多久没见啊,钱韶川老兄的话也来得太直接了吧。 “哥们儿……” “夏阳,你打这通电/话如果是为了跟我闲聊,那抱歉,我没时间。” 钱韶川说着就要挂电/话,夏阳在手机里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别,川,我找你真有事。” 听见手机里的声音,钱韶川挂电/话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什么事?说。” 钱韶川不喜欢拖泥带水,往往一个字就代表了他全部意思。 “哎。” 夏阳叹了口气:“我回来了,在你们常去的帝豪。你来吧,我在这儿等你,你想知道什么事情都从我这里问吧。” “你是说……” “对,四年前的事情,哥们儿可没失忆。” 沉睡了四年的人,在清醒的那一瞬间,医生的检查结果令看护他的人倍感惊讶。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全靠流质食物维持生命,醒来后脑子不仅没怀,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 短短的三个月康复期,他恢复的犹如以往。 “……” 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过夏阳没失忆,医生的鉴定结果也是说他失忆可能性很大,然而现在,他亲口告诉他没有失忆。 钱韶川放在门把上的手指紧了又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跟我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夏阳笑,“行了,那么婆妈干嘛?你钱少可很少时候不爽快的。” “……不能在手机里说?” 无意间抬眼,看见屋内那点光,钱韶川的心微微一动。 好想见她。 “我这边有点事,可能……” “川,你要不来可别后悔,我这会儿说要跟你说,过会儿可能就不愿意说了,你要想好。” “你威胁我?” 他天生讨厌威胁,这该死的夏阳总在挑战他的极限:“夏阳,阿占教了你多少?” “什么?”钱韶川的这个问题把夏阳给弄懵了,“呃,你等会儿……哎哟,宝贝儿,别,哥哥在打电/话了……唔唔……好好好……乖……” “妈的!” 占耀晖、夏阳都他妈一路货色。 “把你身边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你来我就轰,你不来……”手机里的人打定了主意要跟钱韶川对着干,“好好好,乖,一人一个。” 啵。 钱韶川清晰的听见手机里传来亲吻的声音,一张俊脸黑的没法形容。 “你给我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到。” 好似在跟对方赌气似的,钱韶川挂了手机径直旋转钥匙,引擎转动,再度抬眼看了一次主屋,然后才挂档倒车。 车头调转,脚尖踩下油门,布加迪轰地一声射出老远。 仿佛听见屋外有跑车的声音,坐在沙发上喝着冰水的人儿来不及放下水杯,快步的跑到窗口,隐隐看见消失在路口的橘色车尾。 “他回来过?” 自语的反问,却得不到答案。 抬起放在身侧的手,借助月光,才看见掌心里全是溢出的汗水。 扯开唇角,暗自讽刺的发笑,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听话的来到他的私人别墅等他。 等待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呢。 艾瑟心里暗暗的如是想着。 转身,慢慢走向客厅,放下水杯,朝单人沙发旁走,那里放在她的包。 不等她走近,双脚脚后跟一前一后靠拢,停下,转头,盯着那装着小半杯冰水的杯子。 “我干嘛要给他留下我来过的证据。” 不爽,心里超级不爽。 重又折回,艾瑟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快速的走进厨房,哗啦一声,水合着冰块尽数被倒进了水池里。 看着池子里的冰块,艾瑟呆呆的看了很久。 纤细的手指碰触上冰块表面,凉意蹿透皮肤表层,刺激神经,浸透脾胃,好冷。 时间一分一秒跳过,当分针和秒针统一指向整点的时候,冰凉的身体才开始慢慢回暖。 “算了,等它在池子里,化了就毁尸灭迹了。” 冰化了就是水,水流进下水道里还能留下什么? 朱唇抿出淡淡的笑,拧开水龙头,白花花的自来水冲在玻璃杯里,手指仔细的将杯口杯身清洗干净。 洗干净之后,艾瑟将杯子轻轻地放进托盘里,出神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厨房,拿起沙发里的包,走到玄关,换上凉鞋,开门,坚定不移的走了出去。 烤漆大门落下锁匙的同时,艾瑟忽然觉得自己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放松了。 将手里的钥匙挂在门边的一颗盆栽枝丫上,翻出手机迅速的输了一串字符,点击,发送。 看着飞出去的信纸,嘴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弧度。跑车在沿海公路上飞驰,黑屏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钱韶川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将丢在副驾位上的手机抓了过来。 划开屏幕锁,点开短讯,白色的屏幕上印着黑色小字—— 钥匙挂在盆栽上,我想了想你的要求我没办法办到,谢谢你带给我的一晚上的快乐。 什么玩意儿? 钱韶川读者艾瑟发给自己的短讯,脑子有片刻短路:“一晚快乐?” 她不是在他别墅等他么?怎么又说这些话? 前面的话他都看懂了,唯独后面最后一句他没看懂。 一晚快乐算什么? 一夜/情? 可他们才知发生一晚关系吗? 越看她的这条短讯钱韶川越生气,原本就堵得发慌的心更加堵得厉害。 拇指狂点退出键,退到主屏之后指尖再一点,调出通讯录。 滑动了半晌才在多人的通讯记录中找到艾瑟的电/话,没有将她的号码存成特殊号码他突然很后悔,找个电/话号码都那么麻烦。 拨出号码之后,没有戴蓝牙耳机,直接用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隐忍着怒气等待着电讯传播。 然,他太在意艾瑟的这条短讯,专注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前方驶过来的车。 一辆大型货车如同猛虎一般,从远处开来,车头灯堂而皇之开着远光灯,将路面照的雪亮,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车辆。 嘀—— 货车逼近的刹那,尖锐的喇叭声撕裂宁静的夜空,钱韶川本能地用手遮住了眼睛。 砰——! 轰——! 车头相撞,布加迪车轮在路面上留下两道明显的刹车痕迹,车身在路面上打了两个转,之后碰上护栏,在空中划一道漂亮的弧线,噗通一声落在了海面上…… 085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5 咕嘟—— 咕嘟—— 一个又一个的水泡从嘴里冒了出来,由小变大,在安静的深海里晶莹透。舒睍莼璩 身体,不断的下沉,手脚冰冷的没有任何感觉。 钱韶川…煨… 钱韶川…… 钱韶川……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头疼欲裂,想要睁眼,却被海水巨大的压力紧紧贴合,完全使不上力仫。 金属仪器乒乒乓乓的在安静的手术室内发出诡异的碰撞声,无影手术灯灯光雪亮,照的灯光下多而不乱的白色/医用手套上的鲜血清晰异常。 “3号。” 啪。 主刀医生摊手要刀,护士长稳稳地将3号手术刀拍在他的掌心。 “擦汗。” 主刀医生言简意赅,护士长拿起面纱给他擦去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手术室内安静的只听得见主刀医生和手术刀交替的声音,坐在一堆仪器旁边的护士紧张的观察着伤者的情况。 呼—— 呼—— 呼吸机十分规律的运转着,每呼吸一下,瓶内的液体都被无数气体冲出水泡。 心电图嘀嘀地跳动着不规律的线条,每一个数字都在告诉做手术的人他还活着。 手术室外,钱家上至老爷子,下至刚来家里做客的耿立轩——钱韶川的表弟或坐或站的等在门外。 “为什么还不出来?” 温淑贞手里的纸巾早已被她捏变了形。 原本他们一家人还高高兴兴讨论着立轩留学之事,一直播放着电视剧的电视画面忽然切换到新闻频道,也就那么巧,一起重大车祸就那么毫不避讳的跳入了他们的眼里…… “淑贞,放心,不会有事的。” 钱建澍走到温淑贞身边,坐下,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儿子不会有事。” “老钱,我害怕……” 有多少年了,她没害怕过了,可今天,再度让她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 “不怕,你相信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钱建澍安慰着妻子,熟不知放在膝盖上的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悄然的握成了拳头。 他钱建澍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同样也怕。 曾经他们一家也在黑夜中守在手术室外等候着那时间超长的手术,担心,害怕,惊惧全部占据了脑海,没想到今晚再一次的守在了手术室外,一样的等待,一样的漫长。 “都给老子沉住气。没什么可怕的。” 坐在对面的老爷子终于沉不住气的发话了。 这破手术他经历了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小轩,你帮我去查一下,你表哥怎么会出了这个车祸,到底是哪边的主要责任。” “外公,我查过了。” 在来医院之前,他已经到交通事故科去了解过了:“根绝货车司机的描述,货车是正常行驶,表哥也是正常行驶,但是,表哥在行驶过程中打电/话。” “也就是小川的主责?” 钱建澍听到这里,眉头紧皱:“他开车那么多年了,照理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呀。” “也不全是表哥的责任。”耿立轩靠在墙边曲起了一条腿,“我找了在事故科室的朋友调了天眼看了,当时货车在两车交汇的时候使用了远光灯,所以……” “我孙子是在行驶过程使用手机,可那货车司机呢?他连基本的两车交汇该使用什么灯光都不知道么?” 老爷子很生气,手里的拐杖在地面上狠狠地杵了杵。 “爸,这事也有小川的责任。如果他没有用手机……” “没用手机遇见这么缺德的货车司机弄不好是一样的结果!” 老爷子的牛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我孙子都躺在手术台上了,那货车司机却半点事儿都没有,你们说,该是谁的责任?” “爸,凡事讲究证据,两方都有逃脱不了的干系。”钱建澍站在中间立场劝着老爷子。 “我不管!” 钱韶川第二次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老爷子心里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钱韶川……钱韶川……离开……快点……快点儿……钱韶川……跑……快……跑跑跑!!!” 躺在床上,艾瑟双眉紧皱,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梦里的情景可怕的令她呓语不断,接连叫了三个跑字猛然睁开了眼睛。 双手撑起身体,冷汗湿透了后背,缓缓地蜷曲双膝,抱住,下巴枕上膝盖,染上一层惊恐之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屋内显得格外晶亮。 梦里,她看见钱韶川满脸是血的朝她笑,身后,好像有很多黑衣人在追。而她,就在他身边,想要抓住他的手,几次都抓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衣人追上他,斧子榔头长刀齐齐朝着他的头部砍去…… “太可怕了……” 将脸深深地埋入臂弯,艾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跳超过180的负荷。 真的很可怕,她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了。 砰、砰、砰。 艾瑟还没有从那可怕的梦靥中完全清醒过来,大力的敲门声令她吓了好大一跳。 “谁?!” 抬头盯着房门,艾瑟声音紧张且颤抖,手指揪住心口极力想要使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平复下来。 “艾瑟,是我啦,你开门,出事了。”尤美在门外大声嚷嚷道。 出事?出什么事了? 一听尤美说出事,稍稍平复了一点点的心再次狠撞了一下胸腔。 “艾瑟,你醒了吗?醒了就快点给我开门。” 尤美气结,都这个时候了艾瑟居然还不开门,真是……真是气死她了。 “醒……醒了。” 放下紧抱的双腿,艾瑟翻身下床,屐上拖鞋,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门口。 手指握上/门把,艾瑟莫名的在心里祈祷,但愿不要跟钱韶川有关。 门把旋转,房门打开,门口,尤美一脸焦躁。 “尤/物,怎么……啊……” 艾瑟刚开口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尤美二话不说拽住她的手腕像阵风似的径直往玄关方向走。 “阿美,到底怎么了?” 被尤美往前带着走,艾瑟脚下有些踉跄。 “详情我路上跟你说,现在,我们去医院。” …… 计程车一路疾驰,路边的路灯像走马灯一样快速的往后退。 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尤美不做声的伸出手,指尖抚上她进揪住裙边的手指指背,慢慢穿过掌心,满满地握住。“瑟妞,淡定哦,不会有事的。” 艾瑟掌心里的冷汗令人心惊,尤美尽量笑得轻松的说道。 “……嗯,但愿。” 眼睑低垂,艾瑟看着被自己揪得变了形的唇边,心里发出一阵苦笑。 她梦里梦见他出事,没想到现实中他真的出了事。 在离开他的别墅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看见他的人,但她能确定他一切安好,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她竟然听见他出车祸的消息。 是因为她的那条短信么?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自己编辑的那条短信内容,艾瑟想了想后又很快否定了。 不会,钱韶川不是那种没度量的人,她相信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那条短信。 尤美看见艾瑟的这个模样,略微有些担心。 都怪钱韶川不好,开车干嘛那么不小心。 之后,艾瑟和尤美没有谁再开口说过话,车内除了音频的男女主持互相调侃吹嘘的声音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计程车很快到了市综合医院,车轮减速,车身缓缓的停靠在了门口。 开门下车,艾瑟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医院门诊部大楼顶端的名字,脚下迟疑着没有挪步。 “艾瑟?” 一直牵着艾瑟的手的人看见她这奇怪的举动,心里不免有些许担心。 “嗯?” 收回视线,注视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了?” 听见尤美这样问,艾瑟扯了扯唇角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没事。” “当真?” 不对劲。 尤美凭直觉觉得艾瑟很不对劲:“我不瞒你任何事,也希望你别瞒我。” “没有。” 瞒也是过去的事了,没说的必要。 艾瑟拉了拉手心里的手:“走吧。” “艾瑟!” 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叫住了她。 回头,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右耳一枚银色耳钉的男人落入了她的眼底。 “你是……” “哈,不认识了?” 摘下墨镜,星辰般闪耀的眸子摄入眼球,眼皮上的那颗黑咬痣更像磁铁一样吸的她移不开眼睛。 “夏……”嘴唇翕了翕,吼间好似卡了骨头似的叫得那般艰难,“夏阳?!” 七年不见,他们竟然在这种机缘下巧遇。 “你怎么来医院了?”声音仍旧有些颤抖,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他。 “来看钱韶川。”夏阳一字一顿的回答。 “什么?” 乍听钱韶川的名字,艾瑟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怎么也来看钱韶川? 艾瑟的身子控制不住的轻微晃动了两下,脚下站立不稳笔端朝着尤美身上靠去…… 086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6 “艾瑟……” 尤美惊呼地接住艾瑟倒下来的身体:“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是啊,她怎么了? 紧咬住唇瓣,艾瑟只感觉眼前的事物一个接着一个向自己的正面飞过来,每一件东西似直逼她的眼睛,那种惊惧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舒睍莼璩 “瑟瑟。煨” 夏阳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想要扶起她的身体,然,手到半空却僵住,手背上那条狰狞的刀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曾经那不可磨灭的记忆。 刀疤…… 微睁的眼睛盯着那道丑陋的刀疤有半分钟的出神,当夏阳准备收回手的刹那,艾瑟条件反射的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仫。 “votony酒吧,你去过吗?” “……” votony,再熟不过的名字,夏阳脸色微变:“瑟瑟,现在,不是讨论旧金山事件的时候。” 旧金山…… 轰隆! 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跟着,犹如瓢泼的雨水倾泻而下。 “有没搞错啊?” 单手遮住脑袋,尤美拽着艾瑟往门诊部大楼里面走:“瑟妞,你罚什么愣呢?被雨淋的感觉我不认为很好受。” “旧金山……呵呵……” 她没主动提旧金山,夏阳却先一步说出了地名,这让她怎么想。 “什么旧金山?” 尤美虽然从冷芷心那里知道一些艾瑟没有跟她说起的过去,可具体的她还是不清楚。 “阿美,夏阳去过旧金山,他去过旧金山!” 猛然抓住尤美的手臂,艾瑟激动异常,口i频繁点念叨着他去过旧金山。 “我听见了,你不用重复。” 艾瑟突来的动作把她吓得不轻,再看手臂,鲜红的指印令她倒吸冷气。 这妮子也不用那么用力吧? 她这是手臂,不是棍子,是肉,不是木头,再这样抓下去,她的手臂肯定得被她剜下一块肉来。 “好了好了,艾瑟,别激动,有话你慢慢说。” 为了自己的手臂不会被她给真的剜下一块肉来,尤美抬手将臂膀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慢慢说?我要怎么说?” 艾瑟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没有温度,全身冰凉:“他去过旧金山,也知道votony,呵,七年没有联系,我以为他是市侩的家伙,可没想到曾经他会在旧金山出现。” “瑟妞你在说什么啊?” 尤美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艾瑟。” 踩着雨水,夏阳三步并作两步的踏上了台阶。 一把将她从尤美的怀里扯到了自己的怀中,单手扣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心跳,很有力,可那又能代表着什么? 艾瑟固执的想要挣脱夏阳的束缚:“夏阳,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是,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夏阳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如果是因为旧金山之夜,那等川从手术室里出来,没事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旧金山之夜?” “旧金山之夜?” 艾瑟和尤美同时发出了疑惑。 “嗯。” 不置可否,夏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什么旧金山之夜?” 尤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忘上前一步,将艾瑟从夏阳手里‘解救’出来:“阳哥……” 叫了一声又顿住,尤美抬起眼睑对上夏阳那双还算温润的眸子:“我记得我以前是这么叫你的,不知道现在还能这样称呼吗?” “当然。” 称呼么,怎么叫都无所谓,夏阳对这些东西看的很淡。 “那好。阳哥。” 再次叫了一声,尤美调整呼吸,眼里流露出认真和严肃:“能告诉我旧金山之夜的起名缘由吗?” 这事,肯定跟艾瑟脱不了干系。 尤美心里如是想着,搂住艾瑟双臂的手指紧了紧。 感觉到手臂上的手指的变化,艾瑟低头看了一眼。 她知道阿美猜到了什么,也知道她是在担心她。 “阿美……” “艾瑟你闭嘴,我现在要他亲口告诉我。” 身为朋友,她对疏忽了闺蜜的照顾而感到自责。 望着尤美那双认真的眼睛,夏阳挛了挛舌头嗤地笑出了声:“这事我很想告诉你,但是,牵涉到了其他人,你的希望很遗憾的落空了。” “牵涉了她,对吗?”怒了努嘴,尤美示意。 “嗯。”夏阳毫不避讳肯定了尤美的猜测。 “好吧。” 现在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毕竟钱韶川还躺在手术室里。 “我们在这里耗费了很久的时间了,我担心川……” 夏阳提到钱韶川,艾瑟才反应过来她来医院的目的。 “都怪你。” 要不是在门口遇见他,她也不会停下脚来跟他耗时这么久。 嗔怪了一句,艾瑟转身往门诊大楼内部跑去…… 手术室外,钱家老小仍旧处在焦急的等待中。 抬起手腕,拉开衣袖,耿立轩看了一眼腕表。 从他们来医院到现在,快要三个小时了,可是…… 抬眼,望着那一直处于手术中的红色警示灯,焦躁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轩。” 手术室通道尽头,夏阳远远的便看见靠在墙面望着手术灯出神的人。 “……” 夏阳?! 心中叫出这个名字,耿立轩有半分的迟疑,不敢转头,怕是梦一场。 “阳子。” 占耀晖看见夏阳走近,一记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的肩头上:“来了?” “啊。” 是啊,他来了,可惜,来晚了。 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老爷子和温淑珍,夏阳面露愧疚,绕过占耀晖的身体径直走到长椅边,双膝一前一后跪在了地上。 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温淑贞红着眼眶倍感莫名其妙:“你……,你这是……” “夏宏博是你什么人?” 老爷子眯着凛冽的双眼,瞅了半晌才缓缓地问出话来。 “爷爷。” 钱韶川的爷爷对于他来说也一样是爷爷。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站在一旁双手交抱仰头闭眼休憩的钱建澍忽然睁开了眼睛,放下双手转头紧盯跪在地上的人。 “对不起……哼……夏宏博是你老子,对吧?” 钱韶川在旧金山的事情老爷子已经派人查过,他不相信平白无故他的孙子会跟人打架进医院,一趟就是一个星期。“是。” 夏阳点了点头:“我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爷爷您要找人算账,就算在我的头上吧。” “算在你的头上?” 老爷子睁开犹如豹子似的眼睛,手拿拐杖指了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算在你的头上可以把那个单纯的小川还给我么?如果不是你那可恶的老子,你们这些小青年能够有胆成立什么狗屁帮会?” “什么?” 温淑贞听见帮会二字,背脊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什么帮会?” 她知道的仅是钱韶川打架斗殴的事情,没听说过帮会。 抬眼,看着丈夫,温淑贞紧咬了唇瓣:“老钱,你没告诉我,你只跟我说……” “告诉你有用吗?”钱建澍单手揣进裤袋里,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不想再提。 “告诉你老婆没用,那我这个老头子呢?” 老爷子忽的脸色一变,犀利的眼神直逼钱建澍而去:“你跟夏宏博合着伙的来骗我这个老东西是吧?要不是我找人去查,我是不是还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爸?” 钱建澍没想到老爷子会去查:“你怎么……” “钱叔叔,这事都是我的错。” 夏阳撑住双膝将头垂的很低:“如果我不告诉川我在旧金山,他也不会从华盛顿赶来。如果我不是好胜心切,他也不会仗着兄弟情谊与我组织什么帮会。如果不是我跟别的老大争女人,他也不会被砍两刀,吃下那不该吃的药丸。” 说道这里,夏阳抬起了头,转眸望向身后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人:“艾瑟,对不起,是表哥让你背了四年的心理包袱。” 轰隆! 又是一个闷雷在楼顶上炸响,噼啪的闪电交织成恐怖的形状撕裂漆黑的夜空。 “我不知道那些药丸有催情作用,只当是道上的人专用的麻痹神经的药丸。” 那一夜,他们为了给钱韶川解去身上的情毒,迫不得已在votony将艾瑟灌醉。 “艾瑟?” 不等艾瑟做出反应,耿立轩先一步将视线从夏阳的身上转移到了那抹水蓝色身影上:“还真的是你。我以为……” “耿学长……” 噼啪! 闪电夹杂雷声,齐齐在楼顶炸响。 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导师的学长居然出现在手术室外,跟夏阳出现的一样突然,看来这个世界真的玄幻的无药可救了。 艾瑟紧握了拳头,她好想大吼,但吼间好似被卡住了一般,任由她怎么使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087情况不容乐观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7情况不容乐观 耿学长? 艾瑟闭了闭眼,再睁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舒睍莼璩 一身卡其色休闲装穿在身上,身形修长的如把锋利的剑,眉宇间英气十足。 真的是耿学长! 艾瑟心里狂叫着,唇瓣咬得发白:“学长……熨” 站直身体,耿立轩扯开紧抿的唇:“很久不见了。” 很久不见了,是啊,真的很久不见了。 艾瑟没有说话,眼看着耿立轩走到夏阳身后,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人秸。 “阳子,那件事跟你其实没多大关系。” “轩,你别安慰我,我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现在,由我来把这一切都结束了不是更好么?” 夏阳淡然的笑着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表妹:“瑟瑟,你能原谅表哥吗?” 原谅,谈何容易。 心里苦笑的说道,可事实已经成为事实,她还能仍旧坚持着不去原谅吗? 如果没有原谅,恐怕她早已不再这个世上了。 艾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僵硬的扯了扯唇角:“那你能够告诉我,当年为什么就那么巧的选择了我么?”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但是再巧也不至于那么巧吧? 谁人不选而偏偏选上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个……” 要问为什么选上她,夏阳还当真回答不上来,原因无他,只因干架那天晚上,他被打晕,然后被五花大绑的锁在房间里,房外还有一个朋友看着他。 “跟你无关。” 耿立轩一句话成功把夏阳解救出来:“选上你,其实也是凑巧。” “凑巧?”艾瑟不明白地偏头看着夏阳,“能解释一下吗?” “喂,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看了半天,尤美发现自己被艾瑟这妞华丽的划归到局外人行列,她心里很不爽。 “小美,我们在说的事情你不知道就当不知道吧。” “什么叫不知道还当不知道?” 尤美不喜欢夏阳说的这话,纯粹的敷衍。 “阳哥,我把你当哥哥看,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妹妹看。” 尤美双手合十放到胸前,真心诚意的接着说道:“艾瑟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你应该清楚吧? 自从冷芷心,不对,是艾瑟的妈妈改嫁之后,她就没人照顾了,最初几年还跟我经常提起你,可那事之后她提你的次数也少了。你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是么?” 耸了耸肩,夏阳嘴边噙着无害的笑:“那我只能说句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或者学长你告诉我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夏阳的话,艾瑟忍不住心里的怨气,激动的低吼出声。 “艾医生,你又何必一直刨根问底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想呢?” 听他们的对话听了好一会儿,钱建澍单手放在妻子肩头,眼里迸射出严肃的光芒,笔端端地摄入艾瑟的眼球。 “我……” “知道真相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想过吗?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再把它翻出来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钱建澍说的异常笃定:“现在我儿子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穷追不放。知道真相和不知道真相,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小川他如果真的喜欢你,那我认。我从一开始没有反对过你们的事,我想在以后我也不会反对,只要我儿子喜欢我都可以答应。” 钱建澍生平不喜欢做没有条件的让步,但是钱韶川是他的儿子,此生唯一的儿子,他没得选,也不能选。 “那怎么行?” 钱建澍的决定引起了老爷子的不满。 “我孙子怎么能够娶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回家?我不同意!” “呵……钱老先生……” 在艾瑟这里,她没有像钱韶川或者夏阳那样直接叫老爷子爷爷,反倒尊称老先生。 “您不同意,我也没答应不是么?” 有没有答应现下对艾瑟来说已然不重要了,老爷子的话太过刺耳,她不愿意再听见。 “你要没答应,那川干嘛火烧屁股似的一下班就往他的私人别墅跑?” 占耀晖身为第一目击人,在dk与钱韶川正面交锋,字字句句都没离开过艾瑟,故而,他不相信艾瑟没有答应钱韶川做他女人。 “占先生……” “什么先生小姐的,你不觉得很烦人吗?” 占耀晖很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艾瑟还在这里咬文嚼字,他真是佩服她到五体投地。 “姓占的,你能不能客气点?干嘛这样对我姐妹儿说话?” 尤美听着占耀晖的话不淡定了,脚下一迈身体一横,把艾瑟完全挡在了身后。 “哎呀!我的妞啊,你能别捣乱吗?” 遇见尤美占耀晖就直叫一个头变两个大,“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今生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 “你闭嘴,什么栽我手里,那是你自找的!” 说起他栽在她手里这件事情尤美心里就十分之窝火,本来她好端端的在郊区老家照顾刚出院的妈妈,谁知姓占的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从天而降,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蛮不讲理的踢坏了她家的门。 话说门提坏了可以修,可吓坏了她老妈怎么陪? 这个问题尤美很豪迈的径直丢给了占耀晖,要他立即马上想个招出来,否则就要报警告他私闯名宅故意恐吓中老年人。 尤美放话放的很绝,却不料占耀晖比她更绝。 在尤妈妈惊讶的眼神下,他冷不丁的捧住尤美的脸蛋吧唧就是一口,吓得尤美她老妈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你说亲一下就亲一下吧,额头脸颊随便亲,但他为毛要亲她的嘴? 当时的情形可谓是尤妈惊恐了,尤美惊悚了,就连大老远从市区开车回来的尤爸都石化了。 尤爸当即抄起笤帚要打占耀晖,奈何占耀晖虎躯一震,横眉冷对千夫指,尤爸胸腔里烧得噼啪作响的旺火瞬间熄灭,高举的笤帚也像泄了气似的焉了。 初吻不保,尤美回过神来撸起袖子……额,穿短袖,没袖子,眼见什么拿什么,顺势从她爸手里夺过笤帚一通乱舞。 人没打着,反倒令尤爸听了一肚子的气。要问怎么回事儿,还得全怪占耀晖占大总裁那张沾了毒的嘴。 众所周知嘛,但凡跟钱韶川沾点边的都是能说会道的,三寸不烂之舌损起人来不利己,添油加醋起来更是利于自身不利于他人。 占总说了神马? 占总说:“尤操盘也在我公司干了多年,我本来完全信任你,没想到你吃里扒外合着华氏来搞我公司,现在两家分公司都出了问题那我只能拿你女儿来出气。” 占总还说:“尤操盘别担心,我这人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说拿她出气也不过就是吓吓她,其实小美跟我很对盘,要不刚亲一口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么?” 占总最后说:“尤操盘你也别内疚,这次本总裁来除了跟你说叨说叨损失之外还是来接小美的,至于伯母后面的药费和康复费我全包,谁叫小美是我女人呢。” 咳,说道这里尤美已经拿着笤帚追了占耀晖十几个圈圈了,追到最后占耀晖伏在储物柜上直喘气,心道这女人真tm的不是人; 追人的尤美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手杵着笤帚一手叉腰大口吸气再吐气,口里叨着这臭男人究竟几匹马力,追死她了; 至于站在一旁憋了一肚子火的尤爸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围着不大的地儿转了十几个圈圈之后,火气消了一半,心里直言不讳的嘀咕占耀晖那超高的智商到底是哪家破医院验出来的,居然跟他家女儿玩这么弱智的游戏; 躺在床上的尤妈看完之后直接从惊恐转为镇定,捧着杯子摇了摇头,嘴里一句‘小美你还是跟着小占回去吧’陡然将自己和占耀晖的距离拉近了数十倍。 离开尤家之时,占耀晖万分感激尤妈,心道果真是丈母娘的料。熟不知他丫在此过程中将自己连同身家已经买了出去。 而尤美却咬住唇瓣可怜巴巴望着自家亲爱的老妈,心里愤愤然。 卖亲女儿也不至于这样吧?分文不收还外带有准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潜力。 …… 死瞪着占耀晖,尤美凌空画了一把大叉:“闪边儿。” “绝不。”占耀晖摇头吐出两个字,很显然这事没得商量。 “占耀晖。”尤美咬牙。 “闹够没有?”老爷子生气的将手里的拐杖在地砖上杵了杵,“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审问犯人讨论感情的地方。要审问要讨论都给我出去,老子看了就心烦。” 老爷子一发火,通道上的人全部闭了嘴,通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然而此时,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也快速的闪烁了两下之后熄灭。 砰! 手术室大门打开,率先推出来的是医护床,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人,跟着才是主刀医生和助理医师。 “医生……” 温淑贞看着钱韶川被推了出来,情急之下双脚有些发软,幸亏钱建澍反应快,一把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情况不容乐观。” 088要她离开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8要她离开 “情况不容乐观。舒睍莼璩” 医生的声音很平静,见多了生与死的眼睛里也看不出试试波澜。 “什么叫情况不容乐观?” 老爷子紧握了手里的拐杖,语气沉重。 “钱老先生,由于您孙子大脑曾经受到过重击,这次车祸再度撞到了脑子,脑震荡症状明显,根据症状,现在我能下的结论只有两种,轻者失忆,重者脑损,成为植物人熨。 另外,伤者在车祸当中破碎的挡风玻璃渣落进了他的眼睛里,眼角膜划伤,必须换眼角膜。” 轰隆! 一声闷雷夹杂着医生的声音炸来,在场之人无不被这么一个坏消息给惊倒睫。 “眼角膜……划伤?怎么会……” 捂住嘴,温淑贞眼眶里包满了泪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眼角膜划伤,这代表了钱韶川会失明? 艾瑟如遭受雷击一样抓住胸口往前迈了一大步,双脚发软笔端往下跪。 “瑟瑟。”夏阳眼疾手快将她再次扶住。 双臂上的力道使得艾瑟微微抬起头来,盯着头顶上的人的下巴,浅浅的青色,犹如那天看见钱韶川的下巴上浅浅的青渣一样。 “夏阳,我错了。” 我错了三个字带着她满心的悔意,眼泪打湿了眼角,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艾瑟,这不关你的事。” 耿立轩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抹去她脸颊上的一颗泪珠:“表哥他……” “不。”艾瑟吸着鼻头摇了摇头,“如果……如果我在他的别墅门口等他,或许他就不会离开别墅,因为我的故意,所以他才开车离开了。” 到钱韶川的别墅,她故意没有把客厅内的灯全部打开,只开了沙发紧靠的一个角落的装饰灯,昏暗的灯光给人忧伤的感觉,她在坐等钱韶川回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已经酝酿了很久。 直到她看见钱韶川的车尾离开别墅,那股忧伤才被推到最高点,成了自嘲。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我孙子出车祸之前见过他?” 听着艾瑟的如果和所以,老爷子憋了几个小时的火噌地一下点燃了。 “是。” 没有见到人,但见到了他的车尾,也算见过吧。 艾瑟不置可否:“他让我在她家等他,我不愿意去,可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去了。” 啪! 一记巴掌,带着老爷子满腔的愤怒重重地扇在了艾瑟的脸蛋上。 “我就说过,这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女人决不能进我钱家门。小川偏不听,非要跟这女人好,现在好了吧,要么失忆要么成植物人,眼角膜还划伤了,你,满意这个结局了吗?”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再有一颗坚韧不催的心也承受不了自己的至亲遭受如此大的打击。 扶住胸口,老爷子痛的弯下了要,咬紧了牙关,整个身体往身后的长椅上栽倒。 “爸。” 钱建澍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膝盖窝磕上椅子边缘,松开扶住妻子的手,两步跨到老爷子身边,伸手搀住他的身体,缓缓的帮助其坐下。 “让这女人走,我不想看见她!” 老爷子摆了摆手,他不想再看见令他心烦的人。 “那个……艾医生,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家中出现这么大的变故,钱建澍也不可能像前几次那样不插手了。 “我……” “瑟瑟,听表哥的,我们先走。” 艾瑟本想说她不愿意走,试图与老爷子商量,但夏阳拽住了她往前走的身体。 “夏阳,我不想走,钱韶川他……” “我说了让你走没听见吗?”老爷子抬起眼睛,锋利的眼神刮得艾瑟心脏受不了。 “钱老先生,我是医生,请您现在不要让我走行吗?钱韶川的脑袋受了重创,我可以出一份薄力,说不定能够……” “你能出什么薄力?你在这里只能害死我孙子!”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边说边在地上狠狠的杵了又杵,恨不得一拐杖砸过去,管它砸伤砸残会有什么后果,只要能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就行。 “爸,爸,您老别生气。” 钱建澍看着老爷子的手上动作就知道他老爹真有砸人的冲动,赶紧用手抓住拐杖头,回头朝夏阳打了一个眼色,继而又对艾瑟发起火来:“还不走干什么?非得挨了拐杖才肯滚?” 身为市委人大代表,钱建澍极少时候冒粗话,眼下也是逼急了,才吼出了滚字。 “我不……” 艾瑟固执起来跟钱韶川没两样,十匹马都别想把她拉回来。 “艾瑟,你能别那么固执吗?” 夏阳纠结,小丫头长大了,脾性也见长了。 “夏阳,你帮帮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钱韶川就这样躺在床上。” 大脑受损她有朋友,能够帮忙,至于眼角膜,她也可以想办法。 “艾医生,我求你,你走吧,求你了……” 温淑贞接连说了两个求你,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 轰隆! 噼啪! 惊雷,闪电,一声接着一声,一道接着一道,在紧闭的窗户上映出可怕的痕迹。 该离开吗? 艾瑟犹豫着下不了决定,咬着唇瓣抬头看向手术室门口的所有人。 “主任,icu病房的负责医师找你。” 已经将钱韶川推进icu病房的护士回来,看着手术室门口一大家子人哭的哭,愁的愁,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医生点了个头,“你们家属商量一下,看谁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还有话跟你们家属说。” 临走之际,主刀医生看了一眼靠在那个叫夏阳的男人怀里哭得很伤心的女人,在这些人的对话中,他听清了她的名字——艾瑟。 “爸,您跟淑贞还有轩先去icu看看小川,我去医生的办公室了解具体情况。” 在这个家里,钱建澍虽然明着不是家里的支柱,但实际上大事还是他在做主。 “嗯。” 闭上眼,老爷子慢慢地输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态,他不希望自己站在icu病房外看着插满管子的孙子太过难受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老钱……”拽住丈夫的手,温淑贞很担心,想要跟他一起去医生办公室了解详情:“我跟你一块儿去行吗?” “不用。” 与其多一个人担心还不如多一个人去看看小川的情况。 钱建澍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他很明白妻子的感受,但他不愿意妻子承受太大的压力。 “瑟瑟,我们还是走吧。” 夏阳一手挽住艾瑟的臂弯,一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 走?为什么又要她走? 艾瑟抬起头来,满是泪水的眼睛模糊的盯着眼前的人:“夏阳,你怎么那么自私?” 他明知道她不愿意走,怎么能够再度叫她走? “我哪里自私了?” 说道自私,夏阳皱紧了眉头。 “你不自私那为什么要我走?你明知道……”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走,但老子现在就不想看见你!我孙子也不愿意!” 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地面,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险恶。 “爷爷,您要她走,我带她离开就是,您别生艾瑟的气,她只是太担心川。”唇角扯出僵硬的笑,夏阳搂着艾瑟的肩头往电梯方向走。 “夏阳!”刚走了几步,老爷子突然叫住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人。 “……” 听见老爷子的声音,夏阳快速交替的步子猛然一顿,背脊绷得笔直,他不知道老爷子突然叫住他又是为了什么。 放开艾瑟的肩头,夏阳缓慢地转过身来,表情疑惑的盯着长椅上满头银发的老人:“爷爷?” “你不能走!” 四个字,老爷子说的铿锵有力。 “为什么?” 难得夏阳能够问出一个为什么来。 “因为……” 借助拐杖,老爷子撑起了身体,犀利的眼眸中射出锋利的剑,语调缓慢的如同国家领导在发言:“我知道夏宏博在什么地方。” ———— 过年了,事情多了,尽量保证日更。 089为钱韶川,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89为钱韶川,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将艾瑟送上计程车,夏阳单手扣在门边上半身探进车内跟尤美交代着事宜。舒睍莼璩 “我知道了,阳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艾瑟的。” 尤美在车内频频点头,艾瑟是她的好友,她不可能不管她的,夏阳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好,小美,有事给我打电/话。” 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夏阳亲手交给了尤美熨。 “咦?还是以前的号?” 她记得艾瑟也试图拨打过夏阳的手机,但一直处于不存在状态,怎么又用上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是,跟以前的号码一样。好记。姐” 回国,他拖了移动公司的朋友帮忙,才帮他把这个号码激活。 “18613145200。” 尤美轻声念着名片上的数字,抬头,微笑:“还真挺好记的,难怪艾瑟手机里没有存你的号都能输出来,原来背的滚瓜烂熟。” “呵,是挺难怪她的。”夏阳望着坐在另一边车门旁的人儿,“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醒,不过还好,梦里总有一张清秀的小脸在我眼前慌,一声一声的表哥叫得我心痛。” 艾瑟的视线专注在车窗外小了许多的雨势上,夏阳的一句话就这么毫无准备的飘进她的耳朵。 背,挺直,神经,绷紧,心,猛跳。 回过头来,像兔子般通红的眼睛酸涩的盯着门口的人:“夏阳……”嘴唇上下碰触,终究只叫出一个名字,便再也没有下文。 “好了,阳哥,你进医院去吧,我们走了。” “嗯。” 砰! 随着一声关门声,计程车载着艾瑟和尤美逐渐远去。 目送计程车离开,夏阳双手插进裤袋里,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渐小的雨势再度沙沙地变大…… 小区门外,计程车靠边停车,车门打开,尤美和艾瑟分别从两边车门走了下来。 “我的天啊,这什么鬼天气啊。” 尤美快速的拉开背包拉链,拿出遮阳伞,撑开一看,小脸刹那间垮了下来:“额,这伞也太小了吧。” 遮阳伞毕竟没有雨伞设计的那么大,一般设计都只考虑了一个人的体积。 “咦?啊?艾瑟!” 妈呀! 尤美只顾着估量遮阳伞的大小是否遮的下两个人了,没注意到艾瑟,等她反应过来,艾瑟已经淋着雨水一步一跌的往小区大门内走去。 小跑着追上走在雨中的人儿,尤美将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而自己大半个身子则也淋在了雨里。 头顶上忽然没有了雨水,艾瑟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上的伞,黑色的布料,蕾丝做的花边,一看就知道不是雨伞。 收回注视的视线,转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唇线抿出一丝浅浅的弧度,除了笑,什么话都没有。 看着艾瑟唇边的笑,尤美心里有些发毛。 这妞不会被雨给淋糊涂了吧? “艾……艾瑟?” 小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尤美轻声叫着她的名。 艾瑟仍然没有说话,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明显起来。 完了,真的淋糊涂了。 尤美在心里怪叫:“瑟妞你别吓我。” 眨了眨眼,没有眨出泪水,艾瑟伸手握住尤美拿着伞柄的手,轻轻往她跟前一推,遮阳伞几近将尤美大半个身子遮住,自己的肩头和后背再度被雨水冲刷。 “你在干嘛呢?” 尤美不明白艾瑟这是在做什么,她都已经淋湿了,何必又把伞推过来? “阿美,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艾瑟没有回答尤美的问题,反倒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回家?哦。好吧。” 不晓得艾瑟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她说要回家,那就回家吧,只有家才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回到她们的出租屋,尤美站在门口将伞上的水滴甩了甩,随后才拿进屋内,撑开放在阳台上阳台上。 “瑟妞,给我条毛巾擦擦头发。”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害得她几乎淋成了落汤鸡。 尤美站在阳台甩头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艾瑟的人影,心里莫名的有点担忧。 将头发甩到身后,踏进客厅的时候隐约听见有水声。 寻着水声,尤美一路朝浴室方向走来。 来到浴室门口,停下,趴在门口听里面的声音。 温水哗哗地从花洒中洒下来,艾瑟站在水下仰着头任由温水由上而下冲在脸上,肩膀上,胸口上…… 从高处落下的水蜇的人脸颊疼,紧闭的双眼却没有睁开的迹象。 维持了这个姿势不知道几分钟,直到脖子有些酸疼感才放平了脑袋,睁开眼睑,水珠沾上浓密的睫毛,涩得眼睛有些疼。 抹下脸上的水,紧抿的唇扯出一丝弧度。 “我就说过,这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女人决不能进我钱家门。小川偏不听,非要跟这女人好。” “要么失忆要么成植物人,眼角膜还划伤了,你,满意这个结局了吗?” “让这女人走,我不想看见她!” 耳边,钱老爷子的声音频繁的响起,纵然再坚强的人听见这些话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钱韶川……” 盯着脚尖,艾瑟垂下脑袋,温水顺着头发发尖流到下巴,再一滴一滴连成线的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 自从跟他在酒店重遇,她好似说了很多次的对不起。 不管是不是自己真的对不起她,她都在跟他说对不起。 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尤美除了听见水声没有听见其他声音。 叩、叩、叩。 轻敲三声浴室门,尤美隔着门冲里面问道:“艾瑟,你在洗澡是吗?” 问完,耳朵贴上/门再度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尤美不免有些紧张。 砰、砰、砰。 再度用力敲了敲。 “艾瑟!” 尤美叫完之后双手叉腰,心里数着秒数的等待着。 “我在洗澡。” 约莫有一分钟之久,浴室里隐隐传来艾瑟的声音。 呼……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尤美无语到极点:“洗澡你早说么,害的我以为你不在浴室。” 其实不是担心她不在浴室,而是担心她出事。 话说尤美的担心其实也不是并无道理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说不准,为情,为财,为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一时想不开跳楼的,自杀的应有尽有。“嗯,抱歉,没听见你的声音。” 浴室里的水哗哗的流,艾瑟借口没听见也勉强说得过去。 尤美对着紧闭的门瘪了瘪嘴,显然,她不信她没听见。 “瑟妞,我等你出来,姐姐要上wc。” 为了能够让她早点出来,尤美脚尖点着地面,也找了个最烂的借口。 “……哦,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尤美在浴室外转悠了一圈有一圈,就在她转到第五圈,转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擦着头发的人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哎哟喂,小妞,你出来的也太晚了。” 一把将艾瑟拽出浴室,尤美搂着裙摆往浴室里冲。 刚才借口要上厕所,现在她是真的想上厕所了。 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往前扑了两步,站定,回头,望着半虚半掩的门,艾瑟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 擦着头发,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房门,弯下腰,毛巾啪啪地挥舞在湿漉的发丝上。 接连拍打了几下之后,才直起腰身,将眼前的头发仰头往身后甩去。 做完这一切,艾瑟轻轻吐出一口气,随手将毛巾搭在椅子背上,从后至前把身后的头发全数揽到胸前,使其对着窗口以便尽快吹干。 拉开床头柜抽屉,翻出一只方形的锦盒,打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名片和一枚心形胸针。 拿起胸针,放在床头灯下看了看,水晶在灯光下闪着五彩的光,很漂亮,可它不适合她。 拿着胸针的手指就那么一送,胸针笔端落到手心里,摊开的五指顺势一捏,心形的一角扎得她手心疼。 闭上眼,心里默默念叨了几遍送给她这枚胸针的主人的名字,其后缓缓睁开眼,掌心一翻,胸针无声地滑落在软软的床铺上。 盯着床铺上的胸针,艾瑟出神了几秒钟,视线慢慢转移,重又定格在锦盒内的那张白色名片上。 时间久了,名片也发黄了。 艾瑟讽刺的勾唇,指尖捏住名片的一角,拿起,与脸部平行,视线沿着名片上的正楷字体一一扫过。 弯腰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开屏幕,按照名片上的号码一个键一个键的输入。 输完号码,捏着名片的手成拳头状的撑在床铺上,耳朵紧贴手机,认真的听着手机里的彩铃唱响。 “喂?是瑟儿吗?” 彩铃唱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以为就此会自动挂断,却不想会在最后被接了起来。 “嗯。” 额前的碎发已经干了,艾瑟摸了摸之后将碎发梳理到脑后。 “最近过的好吗?你可难得给我打电/话。” 显然,艾瑟的这通电/话让对方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兴奋。 毕竟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他以为她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 “哦。意外是吧?” 艾瑟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语调:“方便单独谈几句吗?” 单独谈几句,这说出来都有些搞笑。 艾瑟抿着唇笑了笑:“如果不方便,那还是就这么说吧。” “怎么会?” 手机里的声音一直保持在兴奋状态。 “那好。” 说着,艾瑟径直往身后倒,上半身结实地躺倒在了床上,手机里传来脚步声和拉开落地窗窗户的声音。 “好了,说吧。” 可能感觉到了艾瑟的淡漠,对方也将声音做了调整,听来比先前的兴奋严肃了许多。 “你还在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吗?” 多年不联系,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做医生。 “当然。” 医生是他的爱好,怎么可能放弃? “脑科?”艾瑟躺在床上挑了一下眉头。 “是。”手机里的人的口吻开始跟艾瑟合拍起来,几乎一致的言简意赅。 “这么多年了,还没变呐。” 艾瑟的这句话有三分调侃的意味,手机里的人也听出了其中的道道:“想变,但没法变。正如你选择了整形科一样。” “也对。” 提起她选择的整形科,艾瑟忽然有种失败的感觉。 “可惜,我修复的永远是男人的*部位,却不能修复其他地方。” “怎么?朋友出事了?” 听到这里,如果他还猜不到一二分,那他也不用跟她流着同样的血了。 “嗯。” 不置可否,艾瑟闭了闭眼,手放在额头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无奈的苦笑:“有办法医治一个脑部曾经受过重创的人吗?昨晚他出了车祸,脑部再次受损,抢救后的医生下的结果是轻则失忆重则成为植物人。” 想到钱韶川,艾瑟全身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没有丝毫力气。 “没看见伤者的详细检查报告,我没办法给你明确的答复。” “我知道。” 同为医生,非常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你什么朋友?男朋友吗?”处于好奇,也处于关心,手机里的人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我可不会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 “是啊,你去了国外,丢下我们母女一走十几年,现在,我有事想要你帮忙,你却借口不是我男朋友就不帮。” 一拳砸下,手背狠狠地砸在了床铺上,艾瑟瞪着仍旧有些发红的眼睛,讥诮道:“艾启锋,你能不要那么令人恶心吗?” 在艾瑟看来,身为医生,能救却不能救,那是没有医德,令人恶心的人,对于这种人,她不屑。 “瑟儿,你应该知道,我当年有多难。说这些,可能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可你妈妈又做的对吗?” 背负着抛妻弃子的骂名,艾启锋在国外这十几年过的也并不如意:“我只想自己有一番作为,可你妈就是不同意,到最后竟然怀疑我对感情不忠。好吧,这些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再说也没有意义。” “那什么有意义?难道你跟你的小情儿是怎么当着我的面跟我妈撕破脸皮的说起来更有意义?” 在她的记忆里,她忘不掉母亲改嫁离开的时候的神情,同样,也忘不掉父亲抛弃她们母女二人时候的情景。“呼……在你心里,只记得我的坏,不记得我的好吗?” 他承认自己是个很差劲的父亲,但再差也有好的时候。 “你的好是什么?抱歉,我不知道。” 这通电/话打得艾瑟满肚子是火,先前想找身为脑科大夫的父亲帮个忙,现在反倒恨不得立马挂了电/话,“行了,艾大医生,既然你没心救人,那就当我没打这通电/话。” 艾瑟是个很果决的人,说挂电/话立马就挂,压根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艾启锋的脸庞如同结了冰。 拉开落地窗,跟同门好友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住处。 走进电梯,艾启锋靠在角落拨号,电梯门阖上的那一刻,手机正好接通…… 脑科这边她能找到有能力的除了艾启锋之外想不到其他人,双眼失神的盯着手机屏幕,拇指调出通讯录,搜索了一个r,通讯里里唯一一个带r姓的联系人跳入了眼底。 打吗? 艾瑟的心里很纠结,一个声音说不打,自己曾经诅咒发誓不再主动联系,另一个声音说打,钱韶川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打还是不打? 在纠结了足足五分钟之久,艾瑟终于下定决心拨出号码。 简短的铃声过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伴随咳嗽在手机里响起:“喂?哪位?” 090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0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 简短的铃声过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伴随咳嗽在手机里响起:“喂?哪位?” 哪位? 呵…… 她干嘛那么笨蛋的要给他打电/话? “喂喂?燧” 手机里接连传来两声喂,艾瑟紧握了手机,嘴唇蠕动,愣是没有发出半丝声音。舒睍莼璩 “喂喂喂?是哪位?还在听吗?喂?” 手机里那道熟悉的声音一直在问,艾瑟闭上眼睛,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昶。 算了,挂了吧。 心里某个声音做出了决定。 将手机拿开耳朵,盯着屏幕上那保持通话的状态,艾瑟对着屏幕张了张嘴。 根据口型来看,她说的应该是‘再见,不联系’。 是的,不联系,曾经就诅咒发誓此生不再联系,纵然有时候不经意间还是会想起。 “喂?” 手机里的声音仍旧不死心的继续问道,艾瑟的拇指已经悄然的移动到了结束通话的键子上。 “是小艾吗?” 就在拇指按上键子的那一瞬间,手机里的声音忽然停止了喂喂的询问,反倒用小艾这个称呼阻止了她挂断的动作。 眼眶有些湿润,哭了太多次的眼睛早已酸涩的不行。 “导师,是我。” 重又将手机放到耳边,艾瑟抬起另一只手臂遮住了疲惫的眼睛,臂弯偷偷抹掉眼角挂上的那一颗晶莹。 “果然是你啊,我还以为谁打错了。” mr.r,她的导师,自从毕业后她便跟他没有太多的联系。 有人说她冷漠,有人说她忘义,她都无所谓,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自己活的潇洒就好。 “怎么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外带一个问号,陈述了她拨这个号并非无意,而是刻意。 “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了?” 艾瑟作为自己的学生,而且是成绩优异,学术造诣极具潜力的学生,他身为导师,自然很在乎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 “该不会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这个导师了吧?你师母可是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上次我还以为你会来上海看看我们老两口,没想到遇到暴风雨。” “我这性子哪里有男人喜欢?说来看您和师母是原定计划,奈何天公不作美,我也没办法。” 导师怎么问,艾瑟怎么答,导师怎么说,艾瑟也顺着怎么说,反正秉持着你不戳我心窝子我也补给你捅刀子的心态。 “是啊是吧,天意如此,谁也没办法不是么?” 语带双关,这就是她导师的长处,艾瑟自嘲自己没办法学得来,顺水推舟的接了下去:“导师您说的对,天意,我们不过是平凡人,怎么能够斗得过天。” “哎……” 听见艾瑟故意将‘天意’二字咬得极重,人生过了大半的人哪里能够不懂其中意味呢? “小艾,我为那件事也自责了很久,为此,我在把你们这届学生送出校园的时候便辞去了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工作。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原谅我当年的疏忽,只是想劝劝你,也包括你师母,她也让我劝劝你,过去的就放下吧,再这么想着,迟早会生病的。” “不,其实那件事我早就放下了,只是时隔四年,重又被别人提起了而已。” “别人?!” mr.r的声音在听见别人两个字的时候陡然拔高了好几倍:“谁?” “您老想知道啊?那行,您先告诉我,您是否知道当年我是怎么被人丢弃在酒吧,又是怎么跟一个陌生男人睡了一晚?” 艾瑟的话开始咄咄逼人起来,手机里很快沉默了下来。 “没办法回答我么?” 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艾瑟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轻笑:“耿学长是您的学生,我的师兄,那人的表弟。那个人,其实您认识对吗?否则您也不会那么胆大的将我丢在酒吧自己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吧?” “你都知道了?” mr.r在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开口问道。 “是啊,知道了,您就不打算跟我这个学生说点什么吗?” 她是知道了,可知道的结果比不知道的结果还难受。 “我……” 手机里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满满的自信感:“你要我说什么呢?我只能说尽量弥补你,就好比你进美地理医学院那样。” 美地理医学院,她的导师推荐的,她也很喜欢的一个工作环境。 “师恩我不会忘,当初您推荐我进去,我说了谢谢,今天,我仍旧会说声谢谢,因为没有您,也不会有今天的艾瑟。” 她的成就,她不会将导师的帮助全部抹杀。 “今天的艾瑟还是最初我认识的那个活泼的艾瑟吗?” mr.r听着艾瑟的话不禁失笑,今天的艾瑟冷漠无情拒人千里,哪里有半分刚进医学院的时候的影子? “不管是不是,我想求您一件事。” 前面,说的那么多,纯粹是铺垫,这会儿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mr.r很清楚他的学生,没有回答,静静的在手机里等待着她说出所求之事。 梳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求人不是她这辈子愿意干的事,但事情迫在眉睫,她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又怎么能够救得了钱韶川? “钱韶川出了车祸,脑部受创,我估计有血块,我找了艾启锋,他不愿意帮忙,我只能求您。” 钱韶川…… 轰隆! 上海原本一滴雨都没下,然而当他听见钱韶川这个名字的时候,瓢泼似的大雨倾盆而来,眨眼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暴雨之中…… 市综合医院—— “病人大脑里有血块,我们没办法做微创清理。” 外科诊断室内,主刀医生手握签字笔,语重心长的跟钱建澍交代着钱韶川的具体情况。 “最好的医生都不行?” 市综合医院也不是很差的医院,比起市一、二医院来说可能在配备上有些差异,但医生也有能够称得上权威的,怎么会说出没办法? 钱建澍对主刀医生的话颇感怀疑:“如果是设备方面的问题,我可以想办法解决。如果是人,我也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但你这没办法是什么意思?” “钱先生,现在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设备问题,也不是人力的问题,而是伤者,也就是你的儿子,以前脑部受过创伤,当时可能就没有取出血块。现在又受到车祸的影响,那个可能被你们家人全部无视掉的血块再次受到波动,一旦堵塞中枢神经,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结果很有可能成为现实。”听着医生的分析,钱建澍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拇指一上一下相互转动,他在思考医生的话的同时也在回忆当初钱韶川昏迷时候的情景。 “那么你的意思是……” 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医生将诊断结果推到他的跟前,指着其中一行小字,逐字逐句的念给他听:“大脑血块淤积,清除的可能性不到20%。” 看着那行小字,钱建澍停止了拇指的转动,偏头看向医生:“微创做不了,开颅手术呢?” “这个几率更小。”医生如实的回答。 “更小……” 钱建澍听见医生给的结果,踌躇了。 更小的几率是多少,5%?10%?还是恰好能跟20%齐平?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还有其他办法吗?” 作为父亲,他忽然有些挫败的感觉:“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孩子,等着他去道歉,你不能见死不救。” “钱先生……” “别说了。” 抬手,钱建澍果断的打断了医生的话:“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我请来最好的医生,有还是没有可能做开颅手术?” 开颅?有多少人敢? 慢慢地把诊断书收了回来,医生望着自己刚只给对方看过的那行小字,出神时间不下三分钟。 这三分钟,足可以决定一个伤者的生死,一旦决定错误,伤者很有可能再也下不了手术台。 医生闭上眼,长长地输出一口气,从医数十年,他没觉得有任何问题是疑难杂症,反倒一个问题成了他面前的拦路虎。 “有!” 三分钟之后,不愿意做出决定的人最终做出了决定。 “那好。我……” “艾启锋。必须找他!” 钱建澍得到医生的答复,心里的一个包袱落了地,然,医生的后话一出,再度将那落地的包袱给提了起来:“理由?” “因为他是脑科权威。” 脑科权威,这应该算是最好的理由吧。 医生睁开眼睛,严肃且认真的盯着钱建澍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补充道:“没有哪个专家敢在他面前称自己是专业,而他,公开敢在诸多国外医生面前叫板。” “就凭这破理由?” 没人敢在艾启锋面前称自己是专业,艾启锋公开在国外医生面前叫板,这能说明他是脑科权威? “钱先生,这破理由是有事实来证明的。一颗子弹从美籍华人艾利的颅骨正中穿过,弹片撕裂脑膜,卡入大脑之中,能够从死神手里将艾利抢过来的就是他艾启锋!当时没人敢接这个手术,正巧赶上了艾启锋在华盛顿做学术交流。” (话说这个纯属虚构,作者想弹片撕裂脑膜估计已经死翘翘了,但我看过一部影片,撕裂了脑膜但是弹片卡在大脑里没有脱落,那主角还活了,所以借用这个情节做描述了,千万别当真) 这事,钱建澍隐约听国外的朋友提起过,但事情的真实性,他没有具体的去追究过。 “他在哪儿?” 既然有希望,那就得试,不管结果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老爷子和妻子伤心欲绝。 “这个……我很抱歉的说一句不清楚。”医生摊手,他对艾启锋的动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 …… 从诊断室出来,钱建澍边走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当他走到通往icu病房的通道口的时候,抬眼对上站在宽大玻璃窗前的几个人。 叹了口气,搓了一把僵硬的脸庞,使得自己看上去没那么颓废。 温淑贞紧紧盯着窗户内的儿子的视线忽然转了过来,心有感应似的看向站在通道口的丈夫,嘴唇微翕,想要说什么却有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唔? 杵着拐杖老爷子眼角余光瞥见儿媳妇的神情不对劲,顺势转头抬眼,越过儿媳看向了那道口上的人。 “有结果了?” 开门见山,老爷子厉声问道。 钱建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走了过来,盯着玻璃窗内满身插满管子的人:“刚刚小川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医生不就说了么?” “那你跟着医生去办公室干什么?”老爷子不相信儿子的话:“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不用糊弄我。” “也没什么,就说小川的脑袋里……” 说道这里,钱建澍微微转头看向老爷子,只笑不语。 “他脑袋里有什么?” 老爷子是个急脾气,受不了儿子的卖关子:“快说。” “是啊,儿子的脑袋里有什么?”温淑贞被丈夫的神情弄得心跳加速。 呼出一口气,钱建澍伸手揽过了妻子的腰,定了定神,才慢慢吐露实情:“小川的脑袋里有血块,在美国受伤的那次没有清理,后来小川醒了,那个血块也没被我们当回事。” 听着丈夫的话,温淑贞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现在是不是那个血块再度成了小川脑袋里的隐患?” 钱建澍转头,认真的看着妻子,重重地点下一个头:“嗯。” “那表哥……”耿立轩是学过医的,他清楚血块淤积在脑袋里的意味,“不能做开颅?” “开颅手术?现今医学不是有微创吗?不需要开颅的。小轩,你别吓姨妈。”温淑贞虽然没学过医,但她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点。 “小轩,你跟我来一下。” 钱建澍紧握了一下妻子的臂膀之后,转身快步的离开了病房。 “老钱……” “我找小轩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医生没有告诉他艾启锋在哪儿,但他相信耿立轩知道。 “姨妈,别担心,我去去就来,相信姨父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 耿立轩一直靠在墙面上,听见钱建澍叫自己才站直了身体。 “想到了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老爷子瞪得如同灯泡似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他不相信就那么一丁点儿时间钱建澍就想到了法子。 “爷爷,您放心吧,表哥是好人,不会有事的。” 耿立轩单手插在裤袋里,说完这些话后不忘拍了拍夏阳的肩头:“阳子,我表哥可就交给你和晖哥了。” 似乎感觉到了钱建澍叫自己出去八成不会再回来,耿立轩临走做着交代。 “轩,你干嘛这么说?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占耀晖的嘴巴永远都是口误着来,生离死别四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换来老爷子、温淑贞和夏阳的一致瞪眼。 “呵……呵呵……” 占耀晖知道是自己口无遮拦,摸了摸后颈干笑:“爷爷,我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 “行了,不用解释。”老爷子摆摆手,“小轩,跟你姨父去吧。我跟你姨妈就在这里守着你表哥。老子相信,我的孙子是世上最牛的孙子!” “我也相信我儿子能够挺过这关。”温淑贞十指交叉放在胸口,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老天能够听见她的心声。 “好。” 再度拍了拍夏阳的肩头,耿立轩如释重负的走出了icu。 出得病房,钱建澍没有挑选太远的地段,就在楼梯口跟耿立轩面对面的交流。 “小轩,姨父不想跟你绕弯子,咱们一家都是爽快人。” 耿立轩点头,姨父的话正合他的意:“姨父,您有什么要问我的,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他要的就是侄子的这句话。 “你知道你的导师mr.r在哪儿吗?” “上海。”导师的住处他肯定知道,“医学院路xxx号。” “好。”钱建澍抿了抿唇,“我让老林给你订飞往上海的机票,去找你导师。只有他知道艾启锋在哪儿。” “艾启锋?!”耿立轩皱紧了眉头,“姨父,您不跟我开玩笑吧?您应该知道艾启锋那老鬼有多么难搞。” “我知道,但是,只有r先生才能找到他。你表哥,也只有他才能医得好。” 091他是艾启锋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1他是艾启锋 “我知道,但是,只有r先生才能找到他。舒睍莼璩你表哥,也只有他才能医得好。” “表哥只能他才医得好?姨父,这……” 耿立轩压根就不相信钱建澍的话:“全国,乃至全世界那么多名医,凭什么就只有他艾启锋能够医得好啊?” “全世界名医,你当你姨父我有通天的本事?就算我有,那我问你,我是国家领导还是世界伟人?” 钱建澍说着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招呼在耿立轩的脑袋上:“要不是事情紧急,你以为我愿意找那老鬼?可气。熹” “嘿嘿。” 耸了个肩,耿立轩嘿嘿干笑地摸了摸鼻子:“那我跟着就走?” “嗯。选” 抬起手腕,钱建澍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二,约莫三个小时的样子你能到达上海浦东机场。” “哦。”耿立轩闷声应道。 “怎么?不愿意?” 听见耿立轩的声音,钱建澍抬眼扫过他的脸,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庞上清晰的写着‘不愿意’三个大字。 “真的不愿意?” 钱建澍心想我就是猜一下,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猜准了。 “姨父。” “时间紧迫。”钱建澍敲着腕表盖子提醒道。 本来,耿立轩是很愿意去找自己的导师的,可一想到艾启锋,他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艾瑟,毕竟艾启锋和艾瑟两人是父女,万一让艾启锋知道了艾瑟曾经的遭遇,他会不会为女报仇而不愿意搭救钱韶川呢? “我知道时间紧,但是……”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耿立轩不敢冒然做出决定。 “我不是不想帮表哥,我也不是不愿意见导师,我是怕艾启锋那双眼睛。” “你见过他?” 一个人,若说没见过,那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害怕对方的眼睛? 钱建澍历经官场,见过不计其数的人,各色各样都有,他很确定侄子见过艾启锋本人。 “见过,但也就一次。”耿立轩如实说道,“我听导师说过,我师妹艾瑟,她是艾启锋的女儿。表哥和艾瑟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了,姨父,你有想过怎么解释吗?” “这个问题很简单嘛。” 对钱建澍来说,这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啊?” 很简单? 耿立轩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可他从知道钱韶川出车祸的时候到现在眼皮都没合一下,睡觉是不可能的,至于没睡醒那更不可能。 “哎哟,我的大侄子。” 钱建澍抬起双手,一前一后地搭在他的肩头上:“你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怎么反应不过来呢?我们钱家是敢做不敢当的吗? 既然事情发生了,艾启锋要追究,那就让艾瑟嫁给你表哥不就完了吗?反正你表哥也喜欢那丫头得不得了,干脆借此机会来个顺水推舟,了了你哥的那点小心思,让他安定,我也放心。” “哈啊?这样也行?” 耿立轩拍了一下自己额头,他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事情给忘了呢? “表哥喜欢师妹?师妹也因表哥的事情哭了很久?”耿立轩一边说一边用两根手指朝着自己的脸庞比划了两下泪流的动作,“艾启锋要讨债,姨父你就做个人情?啧啧,姜,果真还是老的辣啊!” “小子才知道啊,还不算晚。” 双手掰住他的肩头,钱建澍笑着用力往前推了一把:“行了,别啰嗦,老林在医院门口等着,你,现在,立即,马上给我去机场。” “哈,姨父,再急也急不来这一两分钟。只要导师有办法说服艾启锋,那我就能保证表哥安然无恙。” 同为医者,病患家属最喜欢听到的话是什么他耿立轩心里一清二楚。 “不用安慰我,快去吧。” 钱建澍摆了摆手,催促着耿立轩速度赶往机场。 上海浦东机场—— 清晨七点,盛夏的天已然大亮,天边的太阳逐渐褪去了红色染上金黄。 砰、砰,两道关门声在机场门口响起,披着绿皮的计程车车头微转,慢慢驶入主车道。 “老师,您起了吗?” “起了起了,早起了。” 手机里,mr.r的声音听来有些疲惫,但还是在听见耿立轩的声音的时候显示出了点点兴奋:“小耿你到机场了没有?” 在来上海之前,耿立轩就提前给导师打了一通电/话,生怕自己突然到访而影响了导师和师母休息。 “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在计程车上,估计40分钟到。” “哦,都到了机场了,40分钟后到?行,我知道了,还没吃饭吧,我让你师母……呃,等会儿。” 听见导师在手机里说等会儿,耿立轩嘴角抽了抽:“老师,你有事就忙吧,我认得路。” “嗯嗯嗯,好好好,到了给我电/话,我下楼接你。”mr.r说完,挂断了电/话, 在挂线前一秒,耿立轩约莫听见了手机里传来的一声‘咦’。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耿立轩把手机移到了跟前,盯着那重又亮起来的屏幕,自言自语道:“是有人来了吧?” “mr.r家里来客人了?那我们去方便吗?”老林坐在副驾位,转过头来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耿立轩收了手机讪笑道。 “是么?”转过身,老林调整了一下坐姿,望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路面,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去了再说吧’。 计程车一路朝着医学院路的方向开,路过复旦大学的时候耿立轩望着那后退到身后的校徽心道快了。 …… 叮咚。 指尖按响门铃,耿立轩双手插在裤袋里树立在门口,老林与之保持着一定距离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拧着一堆礼物。 “来了。” 听见门内那道熟悉的女声,耿立轩紧抿的唇瓣扯出了一丝浅浅的弧度。 咔嚓。 大门打开,盘着简单发髻的中年妇女满面笑容的扶着门:“站着干什么?快进来。” “师母。” 进门,耿立轩恭敬的叫了一声师母。 “夫人,好。” 老林拧着礼物也走了进来。 “请问mr.r在吗?这是我家先生和太太送给您二位的见面礼,礼物不多,还请笑纳。” 有钱人家的礼数向来讲究,mr.r两口子一般不跟这些豪门贵族来往,避免一些礼数的同时也少招一些话柄。“当然在,只是……” 见师母盯着老林手里的礼物,耿立轩笑了:“师母,您别为难,这啊,并不全是我姨父的意思。” 从老林手里接过礼物,耿立轩自来熟的走到了客厅里,将礼物一一放在了茶几边缘:“这里,还包含了我这个学生的意思,要不是有事找导师帮忙,我也不会送这堆礼物来了,显得多生疏啊。” “小耿,既然你知道生疏,这些啊,你待会儿走的时候一定得带走。” “有师母您这样的么?我才来,您就提到待会儿走了,学生能说今天不打算走,就在老师和师母这里歇下脚了么?” 看看他多可怜啊,来到导师家里不过一分钟,师母已经开始提起他要走的事了,还谁都会伤心欲绝。 “歇就歇,我巴不得呢。” “真的?不开玩笑哦。” “你师母能跟你这嫩头小子开玩笑吗?” 耿立轩正跟师母说着,身为导师的mr.r眉开眼笑地端着两盘炸生煎走了出来。 “来来,小耿,尝尝老师的手艺,看看有没有退步。” “生煎啊?哎哟,有多久没吃到了。”耿立轩夸张的盯着两盘炸的酥脆的生煎,撸起袖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能直接用手吗?” “这我可不管。哈哈……来,这位先生也尝尝吧。” “叫我老林就行。”听见mr.r称呼自己先生,老林浑身都不再在。 “林叔,坐吧,不用太讲究的。”耿立轩咔嘣咔嘣地咬着生煎,摆手说道。 “那林先生,请坐吧。”miss.r招呼着老林坐下,“要来点茶水吗?” “我要咖啡。”耿立轩抢先回答道。 “我随意。”老林挑了一个靠边角的位置坐下,毕竟身份在那儿管着,他没提出要求。 “好的。” 瞥见师母走进厨房,耿立轩伸长手臂抽了两张纸巾,擦嘴擦手,擦完,嘴里回味了一番生煎的滋味之后才缓缓的将来这里是实情吐露了出来。 叙述完实情的大概,耿立轩靠向沙发诚恳地问道:“老师能帮忙么?” “小耿,来,先喝咖啡。”在厨房里,miss.r听见了只言片语,将咖啡和素毛峰端了上来,招呼着客人喝茶,“林先生,素毛峰喝的惯吗?” “能行。” 喝不喝茶其实没关系,老林现在正关心mr.r能否答应帮他们这个忙。 在听完耿立轩的陈述之后,mr.r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等妻子将托盘送入厨房,再度走出来,他看着妻子交换的脚步,轻笑道:“呵,小耿,你让我说什么好?” “说我什么好?老师您想说我什么?” 来上海之前,他想了很多种结果,甚至于想到了在上海等着艾启锋出现,然后再一同回到a市的可能性,然,目前的情况看来跟他的想象好像有些不一样。 “你表哥,也就是钱韶川,他是不是知道他跟艾瑟的事?” mr.r十指交叉放在交叠而坐的一条腿的膝盖上,表情严肃的看不见半点儿玩笑的影子。 “我想……”摊了摊手,耿立轩不是很有把握的回答导师的问题,“应该知道吧。” “应该知道并不是真的知道对吧?”mr.r一针见血的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 对于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那件事他没有从头到尾都在场,只参与了开头。 “老师……” “r先生,您不用为难表少爷,关于您说的事情,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家少爷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老林突然插话道。 “林叔。” 这事,姨父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说的,林叔怎么可以当着老师的面说呢? 耿立轩懊恼的扯了一把老林的衣袖:“你干嘛呢?表哥现在……” “就因为少爷现在躺在病床上,我不能再隐瞒下去。”老林是个实诚人,他见不得畏畏缩缩怕这怕那的人。 “林先生,你确定?”为了再度确认,mr.r反问道。 “当然。” 事关重大,还能有假么? “那你们赶巧了。” mr.r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厨房旁边的储物室,旋转门把,打开/房门,对着里面的人指了一下身后:“老鬼,出来吧。” 老鬼?! 是艾启锋?! 听见老鬼的称号,心脏咯噔的狠跳了一下。 耿立轩站了起来,往空地走了一小步,然后站住,黑眸死死的盯着那扇开着的房门里走出来的人影。 一袭黑色休闲西装搭配一双锃亮的鳄鱼皮鞋,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映入了众人的视线。 “艾医生。” “龙二爷?” “……” 耿立轩刚叫一声艾启锋医生,老林紧跟叫出来的龙二爷一时之间把他给打懵了。 手指指着门口的人耿立轩疑惑地转头盯着身后的人,:“林叔,你叫他什么?” “龙二爷。”老林再次叫了一遍。 “什么?” 转过头来,耿立轩慢慢地放下手指,视线沿着地砖,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龙、二、爷?” “龙二爷早就不再这个人世间了,我就是你们在找的艾启锋。” 艾启锋抬脚,一步一步走出了储物室。 ———— 作者有话说:因为没有精力万字更新,最近的章节好像有点拖沓了,囧,亲们别拍偶 092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2 艾启锋一步一步走入客厅,再到沙发旁,然后坐下,一些列动作做的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老林的一句龙二爷而出现任何的不自在。舒睍莼璩 什么龙二爷?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耿立轩微眯了双眼,目光紧紧锁住艾启锋的身影,他被弄得有些疑惑了。 “林叔。”盯着艾启锋,耿立轩叫了一声老林,“能跟我解释一下龙二爷是何人吗?” “这……熹” 老林欲言又止,这其中牵扯太多,既然艾启锋都没有提起来,他又何必去提呢? “跟钱家有关?” 一针见血,耿立轩一语中的点出要害靴。 没有说话,老林只是微微抬起视线,注视着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单手支着脑袋双眼露出无害神情的中年男人。 “艾先生。”老林恭敬的叫道。 “一会儿艾医生,一会儿艾先生,老林你可真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艾启锋调侃的笑言。 距离艾启锋几步之遥的人听着他和老林的对话,眼神不禁飘向了老林。 腰身站的笔直,双腿夹紧,脚后跟并拢,脚尖分开一只脚的尺寸,林叔的站姿不就是军人的标准站姿吗? 看见林叔出现这样的站姿,耿立轩的大脑开始飞速的旋转,他在找寻记忆里什么时候看见过林叔自退休以来除开对爷爷偶尔站出军姿之外还对哪些人站出过。 没有,除了爷爷之外没有别人。 耿立轩在大脑深处记忆里寻觅了一圈,除了爷爷就没发现其他人有本事让林叔站出军姿。 既然如此,那么林叔对艾启锋站出军姿又是怎么一回事? a市市综合医院—— “我不是说了,让你滚吗?怎么又来打扰我孙子?还嫌害他不够?” icu病房外,老爷子的声音吼得震天响,他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眼前的人。 “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点儿,就可以勾了我孙子的魂!我再次跟你说一遍,你想跟小川好,必须经过我同意,没我同意,这辈子,你甭想进我钱家门!” “爷爷……” “小晖你给我闭嘴!” 老爷子认定的事,任谁都别想改,就算他占耀晖是世交家的儿子,他当他是半个亲孙子也没可能改变了早已打定的主意。 听着老爷子的话,艾瑟觉得很刺耳,若换做平时的她,肯定早就调转脚尖走人了,可一想到钱韶川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她就没办法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离开。 “钱老先生,我知道您现在不愿意看见我,但是,钱韶川的大脑两次受创,如果不做手术,结果可能就跟主刀医生说的一样了。” “这个我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也知道!” 老爷子一看见艾瑟就想起他派人查的那些东西,心头那把无名火一点就着。 “你现在最好离开,我眼不见为净,别来烦我钱家人!小川也不愿意见你!” “爸,你这又是何必呢?” 钱建澍作为这里唯一被老爷子吼的几率最小的人,也作为一名父亲,终于看不下去看口劝说道,“小艾医生再怎么说也是医生吧,虽说不是脑科大夫,但也懂得一些医学常识,您老别老轰她,毕竟也是一脸薄的女孩子。” “她脸薄?” 不提脸皮薄厚还好,一提老爷子就瞪大了眼珠做出一副吃人状。 手指指着艾瑟,似笑非笑的反问自己的儿子:“她要脸薄会做男科大夫?现今医学系那么多科目她不选,却偏选男科,还是整形科,一天八小时专看男人的那个,这叫脸薄?” 话说老爷子的这番反问如果放在非特殊情况下,肯定会引起不同凡响,弄不好还会被当做本世纪最冷的冷笑话来笑一笑。 然,现下事关钱韶川生死安危,没人会把老爷子的问题当做冷笑话来对待,效果自然大相径庭。 “爸,这男科其实……” 说话的是温淑贞,她出身名门,说道男科心里也有点犯怵,但看见艾瑟那垂下去的眼睑,想到大雨中儿子与之拥抱的情景,她又不得不把那点子犯怵的情绪给强压下去。 调整了一下心绪,温淑贞接着把话说完:“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见不得人。” “你不觉得见不得人那干什么不一口气说完?”对于儿媳妇说的什么没那么见不得人,老爷子压根就不信,“你自己是什么出身不知道呀?非得帮她说话?她自己怎么没说理直气壮的跟老子说她选的那个科室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要说没什么见不得人,您能接受吗?” 憋屈了几天,艾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可以允许您说我的出身,我的过去,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您说我的职业!” “你干什么?我说你你还不服气?还要跟我一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吵?这就是你身为医生的医德?” 听见老爷子像蛮不讲理的孩子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钱建澍无力的抚了抚额头:“爸——” “我说错了吗?”老爷子抬高声音愤怒的反问。 “病人家属,请你们保持安静。” 从病房里换药出来的护士摘掉口罩,严肃的发出警告:“我在病房里都听得见你们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但是,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不可能给病人带来任何好处,反倒会使得病人的病情恶化。” “护士小姐,抱歉啊,我们知道了。”温淑贞压低声音表示歉意。 “知道就行。”说完,护士推着满载药瓶的推车离开了监护室。 “听到了吧?小川需要休息,你啊……” 走,这个字老爷子没有说出来,直接摆了摆手来代替。 “抱歉,我不会走。” 今天她来就没有打算要走。 艾瑟坚定的往前迈了一步,站定:“我已经拜托了我的的导师请脑科专家来给钱韶川会诊,如果我不在这里,我不保证专家能够如期会诊。” “你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没你在专家就不是专家了?就不做手术了?那他当医生干什么?还不如不干这一行!” 对艾瑟的话,老爷子根本就不信。敢问世上哪个医生会因人而定会不会诊,做不做手术? 要是这样,那他绝对不是什么专家,肯定是骗子,庸医! “您老信不信随您高兴,总而言之,我不会走,也不可能走!” 艾瑟的个性与钱老爷子还真有点像,打定了的主意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改。 听见艾瑟提到导师和脑科专家,钱建澍皱了一下眉头:“小艾医生,你说的导师是……” “mr.r。” 这么巧!!! 艾瑟的话一出,钱建澍不禁在心里发出感叹,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有问题吗?” 看钱建澍脸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艾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钱建澍淡淡的露出一丝柔和。 能有什么问题呢?只是太巧了。 “耿学长呢?” 来了好一会儿了,艾瑟后知后觉发现没有耿立轩的影子。 “你说小轩啊,我派他去上海了。” 钱建澍顺着艾瑟的问题直接说了耿立轩的去向,在手术室门口,他就已经从艾瑟口里知道了小轩是她的学长,故而他也没明知故问。 “上海?” 她昨晚打电/话请导师帮忙,学长今天就被派去上海,这是不是太过巧合。 铃……铃…… 正在艾瑟想的出神的时候,钱建澍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钱建澍的嘴角自动往上勾,这一细小动作没有逃过艾瑟的眼睛。 叮咚。 艾瑟将视线专注在钱建澍的身上,挎包里的手机滴水似的铃声简短的提醒着她有电/话。 “瑟妞,电/话。” 见艾瑟没反应,站在她身后的尤美拍了拍她的肩头提醒道。 “哦。” 收回视线,拉开挎包拉链,艾瑟翻出手机,一看,是师母打来的。 “喂,师母。” 摁下接听键,艾瑟转身往通道道口走:“怎么导师没打电/话给我,而是您呢?” “你导师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是吗?那我请导师帮的忙……”艾瑟不是很确定导师有没有帮到她的忙。 “呵呵,你打了一通电/话,小耿又亲自飞来了上海,再加上你导师的那张老脸,三重保险还能请不动某专家级人物?”miss.r在手机里调侃。 “小耿是学长?”似乎不相信,艾瑟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口正在接听电.话的人,“他真的来上海找导师了?” “当然。”miss.r肯定的回答。 “哦,这样说来果真三重保险,谢谢师母您通知我,也谢谢导师帮我这个大忙。”艾瑟在手机里道谢。 “没事,能帮则帮。好了,你暂时也可以放下心来了,等他们飞到了a市,再一起研究手术方案吧。” “嗯。谢谢师母。” 说完,艾瑟收线,只要艾启锋能来a市,钱韶川一定会有救的。 艾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之后才转身慢慢走向icu病房。 于此同时,钱建澍的电/话也接听完了,收好手机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正好对上艾瑟的视线,那里充满了信心和兴奋。 头,重重的向下一点,钱建澍用最为简单的方式告诉她他刚接到的好消息,艾瑟回以淡淡的微笑,表示明白。 093身世之谜解开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3身世之谜解开 接到mr.r陪同艾启锋一起飞往a市的消息对于钱建澍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消息,冲艾瑟点了个头之后俯身在老爷子耳边低语片刻。舒睍莼璩 老爷子听着耳边的细语,疑惑地偏头:“他来能行?” “行不行试了就知道。” 行不行没有人能够肯定,只有试了才能确定。 “好吧。熹” 现在,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艾瑟?” 尤美见艾瑟靠在墙边盯着地砖笑,再联想到她刚刚接的那通电/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虚。 单手搭上她的肩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抬起头来,给尤美露出一点淡淡的笑。 “真的?”尤美不是很确定。 “当然。”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拿了下来,稳稳地握在掌心里,艾瑟笑得更加开心。 耿立轩陪同mr.r和艾启锋直奔机场,到了机场,老林发了一条短讯告诉钱建澍他们的飞机航班和抵达时间。 钱建澍收到短讯,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之后去安排人接机以及下榻的酒店。 眼睁睁的看着钱建澍离开,艾瑟心里也有了些许淡定,双手合十祈祷飞机能够快点到达a市。 上了飞机,艾启锋没有选择和mr.r坐在一起,反倒跟老林攀上了关系。 “老师,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龙二爷这个称呼的由来。” 坐定之后,耿立轩悄悄凑近mr.r的耳朵如实说道,在导师的家里他就问过,奈何艾启锋这老鬼的嘴巴太紧了,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或者开门见山,都没从他嘴里得到半个字。 “我是真心觉得他很适合干特工工作,嘴巴太紧了,要放在战争年代,弄不好还能成为我党我军的秘密地下党组织成员呢。” “哈,有那么夸张?” 面对耿立轩的夸张陈述,mr.r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不是夸张,而是真的。” 耿立轩颇有架势的压低了声音眨眼道,“老师您看啊,我在您家,我是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了,就差点拿撬棍撬他的嘴了,结果呢,一个字,呃,不对,应该是半个字都没有吐露出来。” “他要说自然会说,你急什么。”mr.r摇头失笑。 “不是我急啊,而是我太好奇了。” 耿立轩调整坐姿,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鼻梁骨。 其实他也没说错,人嘛,毕竟都有一颗好奇心,对十分神秘的东西,不去刨根问底追究个明白,那多没意思啊。 “嘿嘿……” 空姐推着小车走过来,微笑着询问乘客的需求,耿立轩要了一杯香茶,嬉皮笑脸的送到了mr.r跟前。 “老师,您是这世上最牛掰,最了不起的人,您看啊,茶乃中国文化之根源,又是您老之最爱,学生呢又没在您身边很久很久,久到有多长时间连我自己都忘了,现在,敬上一杯茶,算作学生给您老赔礼道歉,都怪学生太忙太忙,要不然……” “停停停,打住!打住!”mr.r停了半晌总算是听出各种名堂了,“你小子绕那么大个弯子,不就是想知道龙二爷这称呼跟艾启锋挂的什么钩嘛。” “嘿嘿,老师,您老不愧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您就告诉我吧——” 杯子地上,茶香飘移,耿立轩笑得跟只狐狸没两样。 接过香茶,mr.r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真是好茶。” 浅酌一小口,润了润喉,mr.r再度笑道:“小耿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 “对嘛,我那么了解老师您,老师您是不是……”耿立轩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就差没有拽着mr.r的袖子摇晃了。 捧住纸杯,mr.r端详了身边的人半刻钟,嘴角一仰,笑得比耿立轩这只狐狸还狐狸:“这事儿啊,其实吧——” mr.r一句其实吧足足把耿立轩的那颗好奇心推到了最高点,活活吊足了胃口:“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那么回事嘛。” mr.r不疾不徐地将话补充完,噗通一声,耿立轩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掉到寒潭里的声音,那真真是冷的发慌,痛的锥心。 “老师——!!!” 耿立轩愤恨的跺脚,声音之大,憋屈的他恨不得掐死某老妖孽。 听见身后的座椅蹦跶的声音,老林忍不住往身后看去。 “林管家淡定啊,年轻人嘛,避免不了的狂躁。” “我看不是什么狂躁吧。”收回视线,老林端起纸杯喝了一口苏打水,“多半是好奇心太重了。”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人亦逃不过。”闭上眼睛,艾启锋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我眯会儿,到了叫我。” “行。” 对艾启锋,老林还是比较了解的。 * 2个半小时之后,飞机按时抵达a市,钱建澍安排的人早已在机场等候。 一看见耿立轩的人影,接机的人招手示意。 坐上商务轿车,老林扣上安全带:“先生怎么交代的?” “先生说请mr.r和艾医生先到酒店休息一两天,毕竟时差调整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看来钱代表很关心我嘛。”艾启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笑道。 在这车内,没人不知道有时差的只有他艾启锋一人,钱建澍这话交代的够高明。 “先生对艾医生关心是必须的,对其他人也一样关心,就好比轩少爷,他连夜飞上海又连夜赶回来,这来来回回……” “嘁。” 听着这些恭维的话,艾启锋不怒反笑。 不愧是钱建澍派来的人,点点滴滴都在维护钱家人。 看艾启锋露出的笑容,耿立轩细想了一下接机人刚才的一番话,猛然明白过来,和悦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行了啊,别给我戴高帽。开车,去酒店。” “去酒店干什么?市综合医院。” 艾启锋用一问一陈述否决了耿立轩的决定。 “咦?”不敢相信,耿立轩发出一声疑问。 “出发吧。”老林最终给接机人说了目的地,“去市综合医院。” 接到老林的电/话通知,钱建澍颇为意外:“是艾医生这么决定的?” “是。” 手机里,老林实话实说。 “好,我知道了。” 收线,钱建澍凝视手机片刻,他在思考艾启锋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爽快的要来医院。 “请问是他要直接来医院么?” 艾瑟亲眼看见钱建澍从接电/话到挂电/话的表情变化,走上前去问道。 抬起眼睛,斜睨身边的人,钱建澍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那我先走了。” 突然不想见到那人,艾瑟决定离开。 “你一会儿说不走,一会儿又要离开,究竟要干什么?” 老爷子是个直肠子,最受不了像艾瑟这样出尔反尔的人,手里的拐杖啪啪啪地杵在地上,可见他有多么的不高兴艾瑟的这个决定。 “我……” 艾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我字从喉间发出之后便再无下文。 “爸,她要走,就让她走吧,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见艾瑟有些为难的样子,钱建澍为她打起了圆场。 “哼。”很显然,老爷子对自己儿子的这个圆场表示不满意。 冲钱建澍投来感激的一瞥,艾瑟转身快速的离开。 不见艾启锋,不见艾启锋,不想见到艾启锋! 艾瑟快速的往前走,心里的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狂叫着。 对,她不愿意见到他,十几年没见了,再见又能说些什么? 再者,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也没有必要跟他面对面。 艾瑟走的飞快,尤美跟在她身后压根追不上,出了电梯,挽住她的手臂往门口走的时候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才勉强跟上。 “哎哟,我说艾瑟,你至于吗?” 快要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尤美终于发出了抱怨,“艾启锋又不是什么可怕生物,你用的着那么……啊喂……” 由于走的太快,尤美只顾着追赶艾瑟的速度,对其他的人或事物根本没有关注,以至于艾瑟突然停下脚步,她都没有发现,还在拼命往前走。 当手腕被扯住,双脚相绊,尤美原地旋转半圈,勉强稳住重心,但小脸还是贴上了艾瑟的肩头,痛的她倒抽凉气:“艾瑟,你干嘛啊?一会儿走的飞快一和会儿又不走,搞什么破飞机啊。” “艾……艾医生。” 艾瑟张了张嘴,声音小的如丝。 什么艾医生?她自己不就是艾医生吗? 尤美以为艾瑟发烧了,抬手准备覆上她的额头,然,艾瑟看都没看就抓住了她的手。 拿下来,放在身侧,紧握:“学长,你辛苦了。” “学妹言重了,我只是跑跑腿。”耿立轩也看出了艾瑟的异常,“你跟艾医生要单独谈吗?” “我想不用。” “不用。” 艾瑟和艾启锋同时说道。 “这样啊,那……” 耿立轩还想说什么,但艾启锋却不给他继续说的机会:“我来你就要走,我不来你就找你导师帮忙,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跟你有关?貌似没多大关系。” 十几年前他带着情人离开的时候她就发誓再也不见他,前不久得知自己不是他和冷芷心的女儿,她连冷芷心都不愿意见,对他就更加不愿意见。 “呼……女儿大了,由不得爹妈了。” “艾启锋,你不觉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纯属废话么?” 刚才,在看见他的时候,艾瑟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这会儿,反倒像换了个人,不但底气回来了,也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变身成了一只保护自己的刺猬。 “不管是不是废话,我也会说。”将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揣进了裤袋,往前走了两步,艾启锋继续说道,“你明知道只要你一通电/话,哪怕刀山火海我也会来,可你跟我扯了几句闲话之后便挂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拿我怎么办?你需要拿我怎么办?凭什么拿我怎么办?”艾瑟激动的接连发问,“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你们离婚了,因为我的不自爱,所以我要被人唾弃。我哪里敢让你怎么办?” 心猛然往下一沉,艾启锋皱了眉头:“你……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 艾瑟丢下三个字就想走,可艾启锋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艾瑟,你我父女一场,至于弄得像仇人吗?” “父女?”艾瑟挑眉,大笑,“哈哈,这是我听过的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什么意思?” “艾叔,您就别再问了,艾瑟为了她的身世和过去的遭遇,哭了很多次了,我跟她认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她哭得那么伤心。”尤美担忧的看着艾瑟,帮她做着解释,“钱韶川的爷爷调查了她的一切,她知道自己不是您和冷姨的女儿,所以……” “有没搞错?”艾启锋低怒,“他钱卫国到底要干嘛?” “二爷……” “老林你给我闭嘴!” 一会儿先生,一会儿医生,一会儿又二爷,他受不了老林的阿谀奉承。 “艾启锋,你身为医生,我希望你救钱韶川,只有他醒了,我才会捐眼角膜给他。” 这个决定她没有跟任何人说,今天当着耿立轩以及导师的面她说了出来,目的只为让艾启锋救钱韶川。 “你疯了!” *捐献那是在没有眼角膜的情况下才会做出最最万不得已的决定,她怎么能够这么做! 艾启锋愤怒的从尤美手中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咬牙骂道:“我警告你,在没有我同意之前,你敢捐眼角膜,我敢掐死你!” “掐死我?呵,艾启锋,艾大医生,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 抬起下巴,艾瑟的愤怒不亚于艾启锋半分,那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太像了。”老林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禁发出感叹。 “什么太像了?” 本来,耿立轩就很好奇艾启锋那个龙二爷的称呼,现下老林再这么一说,使得他的好奇心再度提了起来。 “你看了就知道了。”老林没有回答耿立轩的问题,反而指了指两人,让他继续看下去。 凭什么,这还用得着他说吗? 艾启锋眨了一下眼皮,嘴角扬起,冷冷的笑道:“就凭你,艾瑟,是我龙毅的亲生女儿!” “……” 轰——!!! 艾瑟忽然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嘴唇翕了又翕,好半晌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你能再说一遍么?” “一遍,十遍,百遍,千遍,万遍!我都会跟你说,你,艾瑟,是我龙毅的亲生女儿!” 艾启锋,不过是他离开黑道后的名字。 “龙毅?!” 耿立轩拍了拍脑袋,他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龙毅?”尤美偏了脑袋,“是谁啊?” “呵,终于肯承认了。”mr.r抿唇笑了笑。 “龙毅?难道是……” “表少爷您知道了那个龙二爷的由来了吗?”老林淡笑的问耿立轩。 “不是吧?!”这也太玄乎了,天下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 “是,龙毅,我这辈子不愿意再提起的名字,如果不是美国那边出了事,你以为我愿意抛弃自己的女儿跟掩人耳目的情人走吗?还有你那个目光短浅的妈,压根就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喜欢什么,她成天到晚就只知道翻我旧账,再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去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的导师来吗?因为我在他的家里确认了四年前发生在旧金山铁血门的事情。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不是睡了我女儿的男人,就算他钱家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让我再回来!” 094因为我欠他的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4因为我欠他的 icu病房外,钱建澍一家人正焦急的等待着艾启锋的到来,按照时间推算,早就该到了。舒睍莼璩 “给老林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老爷子坐不住了,站起来走了两步之后给自己的儿子发出施令。 “好吧。” 钱建澍掏出手机,准备拨号,通道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果断的打断了他拨号的手指。 耿立轩第一个冲出电梯,脸上有着难以遮掩的兴奋焘。 “爷爷。” “小轩,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来?”一看见耿立轩,老爷子佯怒。 “爷爷,我告诉你,表哥,表哥有救了。珑” 他们刚才在医院门口耽误了几分钟,随后又去了主刀医生的办公室,艾启锋现在还在办公室跟医生研究着方案。 “真的?可……” 除了老林和另一位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之外,他没看见第四个人。 “啊?哦。”看了一眼身后,耿立轩明白了过来,“艾医生在楼下跟医生商量手术的事情,爷爷,这事您可得好好谢谢我师妹。” “你师妹?”老爷子不明白的指了指楼下,“在楼下?是谁?” “艾瑟。”耿立轩大声的说出了他师妹的名字。 “为什么是她?她不气我就算好了,还要谢她?没那个可能。” “爷爷,您怎么能够这样?”耿立轩不满老爷子对艾瑟的态度,“艾瑟她可是艾医生的女儿,要不是她,艾医生还不肯来呢。” “她是那个医生的女儿我就得谢吗?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老爷子说的振振有词。 “钱老,您这次还真得感谢她。”老林见老爷子仍旧对艾瑟不满,忍不住帮腔,“您可能不知道,艾医生是艾启锋,他原来的本名叫龙毅,也是先生年轻之时的生死之交。先生能够在美国呼风唤雨,少不得这位二爷的帮忙。” “龙毅?是他?哈。这老家伙。” 到这会儿,钱建澍才反应过来:“难怪你导师会跟我说那老鬼。老鬼不就是他的绰号吗?老鬼,鬼手,鬼医,哈哈,现在还成了艾启锋了,脑科权威,真行啊。” “对对对对对,姨父,你们这些老家伙都掩藏的太好了。”耿立轩竖起拇指夸奖道。 “小子,你这是夸还是损啊?嘁。”钱建澍把眼一横,笑骂。 “当然是夸喽。” 耿立轩原地蹦跶了三圈之后站定,嘴边的笑渐渐收了起来,眼里布满了认真:“姨父。” “嗯?” 臭小子,先前还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儿,这会儿又认真的让人畏惧。 老爷子站在一边亲眼目睹耿立轩的表情变化,心道不好。 “小轩,有话直说。” 都是钱家的人,这些孙辈哪根筋在跳他都能猜到。 “爷爷,姨父,姨妈,晖,阳子。” 视线一一扫过病房外的所有人,耿立轩也一一叫了一遍。 “小轩,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姨妈受得住。”温淑贞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单手捂住胸口,避免自己的那颗心脏因为承受不了突来的事实而跳出来。 耿立轩自然的并拢双腿,腰身绷得笔直,胸与下巴成一条直线,比老林见到艾启锋时候的军姿站的还要标准。 咚咚,咚咚。 安静的icu病房门前,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紧张,无比的紧张,耿立轩的军姿在无声的告诉着他们他接下来的话将有多么的严肃。 “表哥要接受开颅手术,手术成功几率比主刀医生预计的20%还要低10个百分点。” 耿立轩说的很慢,声音也不大,但在安静的通道内显得异常响亮。 “10%,只有10%的希望……”温淑贞身为人母,听见这么小的几率她的脚不禁软了一下,手扶住休息椅的椅背,才致使自己没有因为这么小的几率而摔倒。 “是,10%,而且,这10%不排除中途出现什么变故。所以爷爷,姨父,姨妈,您们商量一下吧,我也是医生,我很清楚病人家属在听到这个几率的反应。” “微创没希望吗?”老爷子嘴唇哆嗦了一下,发出疑问。 “微创不可能,表哥曾经受过伤,脑部受损,血块压迫神经,只有开颅,彻底清除血块才有希望活下去。” “小轩,你说有希望活下去是什么意思?”温淑贞抓住耿立轩最后一句话的关键点,快步上前拉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臂,“你能告诉姨妈吗?” 扶住温淑贞的手臂,耿立轩将她稳稳地安置在了休息椅上,蹲下,轻声的解释道:“表哥手术出来,医生给的结果轻则失忆重则成植物人,可是刚刚艾医生已经看过表哥的脑部ct检查,推翻了先前医生给的结果。” “那……那就是说……” 呼吸,变得异常急促,温淑贞摊开手心,看见掌心里全是汗。 “姨妈。” 大掌覆上温淑贞的手心,四指抹去凉凉的汗水。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真要好好感谢艾瑟,如果不是她坚持重新研究脑部ct,或许艾医生只听主刀医生的表述而决定做与不做。” 在医生办公室,他把医生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漏掉的听了进去,虽然脑部检查的片子就挂在白炽灯下,艾启锋都没有看过一眼。然而艾瑟却提出看片子的要求。 照理说,医生看片子是必要的,然而艾启锋就是一个怪胎,他听主治医生说的时间比自己看片子的时间还久。 “他是庸医吗?怎么能够不看片子只听医生说?”老爷子很愤怒,这姓艾的两父女都让他火冒三丈。 耿立轩转头看着身后的老人:“不是的,爷爷,一般主治医生是最了解病人情况的,听主治医生描述比看片子来的更加直接,只有对主治医生的诊断结果产生质疑才会重新看片子,将先前的治疗过程翻出来从头到尾看一遍甚至十几遍。” 听了耿立轩的一番解释,老爷子想了一会儿做出一个让在场之人无不倒地的结论:“他不是庸医那就是主治医生是庸医。” 楼下,艾瑟靠在墙边等待着办公室里面的人出来。“瑟妞啊,那个10%的几率能成功吗?”尤美不是医生,对这方面没发言权。 “能。” 艾瑟回答的异常肯定,因为对她来说,10%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几率了。 咔嚓。 办公室门打开,mr.r和艾启锋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小艾,你要上去吗?我们现在要上去看看钱韶川的具体情况。”mr.r指了一下楼上说道。 “……” 艾瑟没有说话,视线径直绕过导师,对上身后的人。 “不想去就不去吧。”接收到艾瑟的目光,艾启锋很是理解,“免得看了伤心。” “你……你和导师要休息吗?”连日的奔波对医生来说并不合适。 “放心,我不会带着疲惫的身体上手术台,再狂也不可能拿人命来看玩笑。”艾启锋笑。 “哦。” 听见他这么说,艾瑟的心放下了。 “阿美,我们回去吧,你去学校,我去医院。” 尤美知道艾瑟担心钱韶川,乍听她的决定一时没有回过神:“不等检查结果吗?” “不等。”说的毅然决绝,艾瑟抬脚往电梯方向走。 “哦,那好吧。” 冲mr.r和艾启锋挥了挥手,尤美跟在艾瑟身后快步离开。 “老艾,你的女儿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坚强。” 送走了艾瑟那届毕业生,mr.r就没有再留在医学院,好几次的学生会他都去参加了,唯独没有见到的只有艾瑟。 “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坚强。” 绕过mr.r的身体,钱建澍笔端朝前走。 只有一层楼的距离,电梯显然不是他的选择。 “哎,你说你们两父女的脾气怎么都那么叫人摸不透呢?” 见艾启锋走向楼梯通道,mr.r揉了揉太阳穴跟了上去,随后,办公室内三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诊断书,牛皮纸袋包裹的ct也纷别走出了办公室。 随着艾启锋等人的到来,icu病房内的窗帘唰地遮住了宽大的玻璃窗,蓝色窗帘将病房外的人的所有视线统统遮盖。 等待是最让人烦躁的,时间在此时此刻好像停止了一样没有前进。 艾瑟和尤美离开综合医院之后打车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单位,钱韶川跟尤美不挂钩,想必她整个人比较轻松,反倒是艾瑟,自回到美地理医学院就没有放下过紧张的情绪。 叩、叩、叩。 诊断室房门从外被敲响,拉回艾瑟的思绪。 “院长?” 看见门口的人,艾瑟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退开椅子站了起来。 “行了,坐吧。” 身着白大褂的院长大人一进屋,脸上就一直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的话相信院长不会亲自光临她的一诊断室,这个时间点病人虽少,但也不代表没有病人。 捏了捏鼻梁骨,院长思忖了一小会儿开口道:“今天一个下午接到三位病人的投诉了。” “啊?” 三位病人投诉?都跟她有关? “您的意思是我的病人投诉吗?可我没有接到任何……” “不、不。”抬了一下手,院长打断她的话,“不是你的病人,是其他科室的。我们医学院自建院以来还没有一个下午接到三位病人投诉的先例,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汗颜,既然不是她的病人那院长跑到她这里来跟她说这个干嘛? 艾瑟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知道啦?那就好。实在不再状态千万别硬撑。” 钱韶川的事情他已经从新闻上知道了,自己战友的儿子,哪里不关心的? “好。”艾瑟应道。 “需要几天的假?”像他这么通情达理的院长估计这世上没几个能找到。 “不。” 她不会请假,也不能请假,只要一静下来她就会去想钱韶川,为了使得自己的脑子不胡思乱想,她坚决不请假。 “那……” 她不请假,他很担忧,万一接诊过程中出错她今年的奖金可就泡汤了。 “院长您放心,我自己的状态我自己很清楚,没有把握,我是不会来医院的。”艾瑟一字一顿向院长做着保证,“钱韶川的情况有艾启锋这位脑科医生把关,我很放心。” “那就好。” 既然她都说了放心,他还能说什么呢? “有困难一定提出来,医院帮你想办法。” “好啊,说道这个我还真有事要请医院帮我。” 艾瑟笑的极其温柔,连见惯了她平日里的淡漠的院长都有些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开玩笑的说一句‘我这就随便说说你还真有事要医院帮忙啊’,可现在这个时候,他无心玩笑。 “钱韶川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如果脑部手术成功,就只剩下眼角膜的事情,我想请我们医院的眼科医生为我检查,看看我的眼角膜能不能*取本。” “什么?!” 院长一听她要*取本他的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小艾医生,你是学医的,这个玩笑开不得!眼角膜这东西医院里面有,没必要取*!”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傻瓜愿意*取标?除非是没有合适的才会这么干。 “再说,你的合适吗?配对不成功取了也白取。” “这个我知道,我也不跟您开玩笑!” 艾瑟说的很笃定,每个字都咬的异常清楚,“我实在没办法相信综合医院里的那帮医生的技术,对于我们医院,我反倒更信赖一点儿。” “这事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院长深呼吸,他完全想不明白艾瑟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没有其他家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个决定当然由我自己来做。” 故意说自己只是一个人,艾瑟害怕院长不同意。 “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欠他的。” 诊断室内因艾瑟这句欠他而慢慢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挂在墙壁上的空调善业运转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过久,也不知道院长把艾瑟看了多久,当诊断室门被再度敲响的时候才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艾医生……啊,院长?”身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站在门口,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身来,才知道院长查岗还没走呢。“什么事?”艾瑟探过脖子看着门口的护士问道。 “挂号处问您今天加号吗?其他几位医生不加,但现在才三点。”护士把挂号处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 看了一眼腕表,时间真的还早,艾瑟点了一下头:“加五个吧。” “五个?”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护士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挂号处的护士说。 “只加三个。” 看的出护士的犹豫,院长帮艾瑟做了决定。 “好的。” 院长发话,护士高兴的双手合十,蹦蹦哒哒的离开了诊断室。 “院长……” 双眉紧皱,艾瑟弄不懂他为什么会减掉她要求的两个号。 “没人愿意把自己当机器,哪怕你愿意多接诊几个病人晚点下班。” 院长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办公桌后面的人,转身朝着门口方向走。 走到门口,交替的脚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就那么背对着身后的人说出了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决定—— “给你三天时间,如果真的想清楚了,我会安排医生给你检查。” “……” 院长说完便走出了门口,直到走道里听不见他坚定的脚步声艾瑟才回过神来。 “谢谢您,院长。” 对着空旷的门口,艾瑟嘴唇蠕动,轻轻道出一句谢。 095一觉醒来她离开了A市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5一觉醒来她离开了a市 经过两三天的检查,钱韶川的手术方案基本出来了。舒睍莼璩 从icu病房出来,艾启锋摘下口罩,脱掉手套,脸上表情很平静:“大脑里的血块压迫了中枢神经,微创不可能,只有开颅。如果你们家属没异议,三天后手术。” “没问题。” “有问题。” 钱建澍和老爷子在艾启锋说完之后同时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然,同为一家人,却在这事上没有同一条心焘。 “爸?” 钱建澍不明白,老爷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意见不一致了。 “怎么?”老爷子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脸上有丝丝不悦,“我说不同意不行?爨” “爸。现在至关重要,您怎么能够不同意呢?” 温淑贞上前一步扯着老爷子的衣袖,哭诉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也就这么一个亲孙子,您舍得让他死吗?” “就是不舍得他死,所以老子不同意!” 说道死,老爷子的心比谁都痛。 全a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老钱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真没了,钱家也就断后了。 “爸,做了手术小川不会死的。”知道老爷子担心的是什么,钱建澍宽慰道。 “那万一在手术台上呢?他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的成功?” 最初就说不到20%的几率,后来又减半说不到10%,这么低的几率谁敢签字同意做手术? “……” 老爷子的话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签了字,进了手术室,生死由天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老爷子怎么活? 钱建澍踌躇了,他在想他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钱……” 见钱建澍黯淡下来的眼神,mr.r明白他在想什么,刚开口想要说服他同意手术,艾启锋伸手拦住了他往前走的脚步。 “钱建澍。” 艾启锋跟钱建澍可谓生死兄弟,不分大小,在他心里,没有什么钱先生这种客套称呼。 抬起眼睛,对上艾启锋的黑眸,隐隐的,他好像看见了艾瑟的影子。 “老艾啊,艾瑟是你女儿对吧?” 莫名的,钱建澍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艾瑟,耿立轩没有弄懂姨父的意思,“咦”了一声:“姨父,你这是……” 抬手,钱建澍阻止了耿立轩的疑问,认真的凝视着艾启锋,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虽然,她跟你并非血缘关系,但也是你养大的,我跟你说这个,不为其他,只想告诉你,我儿子和你女儿有脱不了的关系。所以……” “所以我必须保证他的手术成功率,对吗?” 就知道钱建澍会开出这样的条件,但他艾启锋也不是不禁吓的。 “我女儿用眼角膜来做交换条件,逼我给你儿子做手术,现在,你用你儿子和我女儿的关系来跟我做交易,目的只是为了你儿子能够活。” 说道这里,艾启锋摇着头笑了笑:“钱建澍啊钱建澍,你这辈子怎么就那么的自私呢?” “我自私?” 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钱建澍像听了什么不该听,可笑的,讽刺的事情一样发出反问。 “难道不是吗?” 摘下防护帽,艾启锋露出了大背头,冷笑:“你要不自私,当年为什么会挑上我女儿?未婚有孕,大二就做了人/流,这些,你又知道多少?” “……” 这些事,钱建澍到现在都只能说一句不知道,因为当年他去旧金山是为了处理钱韶川他们留下的烂摊子,中间之事他并未插手。 要不是前不久老爷子派人查了,重提旧事,他也不会那么清楚。 “老艾,时隔这么多年,我们也很多年未见面,但是我能跟你说,也是想跟你说的是,旧金山事件,我只参与了结尾,中间发生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 “艾医生。” 见姨父都这么说了,耿立轩身为参与者之一,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请您相信我姨父,他并未参与到中间的事情。师妹,也就是艾瑟,他被下药,被送上我表哥的床,都是我的主意。” “不。” 夏阳双手捂住脸庞,深深地做着呼吸,放下双手,脸庞被紧捂的双手弄得有些发红。 “二叔。” 捏了捏拳头,夏阳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勉强叫出这声二叔。 “那件事,不关钱叔叔的事,也不关轩的事。” 咽了咽唾液,夏阳说的异常艰难。 “那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祸。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我面子观念集中,就不会招惹上某社团大佬的女人,更不会引起大佬的不满,满旧金山的叫人追杀我。” 想起那场追杀,夏阳记忆犹新,他手背上那条狰狞的刀疤就是在那场追杀中留下的。 抚上手背,拇指指腹沿着刀疤纹路一点点的往下摸过:“这刀疤,是在追杀中留下的,当时场面很混乱,我被十几二十多人围着殴,是川带人赶到,才把我从他们手里救了下来。” “夏阳!你他妈的疯了!” 夏阳的回忆到这里,一旁的占耀晖带着满身的怒气冲了过来。 一把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往旁边拽了两步。 “你干嘛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身上啊?究竟是你拈花惹草还是我拈花惹草啊?!” “晖!”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隐瞒! 夏阳红了眼眶,抓住占耀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面上:“不管当年是我拈花惹草,还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总而言之,事情的结果就是川为了救我而挨了砍刀,围追的人太多,我们没有去医院买止疼药,除开毒/品其他的对痛的抽搐的川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因为这样,我儿子沾了毒对吗?” 毒/品,多么可怕的东西,幸亏吸食的不多,要不,想介都难。 听见背后的声音,夏阳紧勒占耀晖衣领的手松了开来:“阿姨,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回转头,夏阳双眼赤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做错了事情,连累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川沾毒不深,为了不让自己沦陷,他用了极强的控制力。后来大佬没再找人追杀,我们也以为没事了,却不想大佬会用那么下三烂的手段对付我们。” 抹掉脸庞上掉下来的一滴泪,夏阳走到艾启锋跟前,垂下头,双膝一前一后慢慢跪在了地上。 “二叔,我来医院,跟川的爷爷和妈妈下过跪,今天,我也给您跪下,像您认错。” “夏阳!” 看着自己的好友这样,占耀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要自己拦下所有的责任?你自己不也……” 捂住嘴,占耀晖说不出话来,想到病床上的川和跪在艾启锋跟前的夏阳,他转身愤恨地踹了一脚墙壁。 “啊!!!” 四年来,他第一次因为旧金山的事狂躁的吼出了声。 “晖,事情不能全怪你不是吗?如果不是我最初起头,你也不会跟着那么做!至于川,他更不会代替我们去谈判,也不会在谈判中吸入兴奋剂。” 呼…… 听到夏阳将事情一点一点,慢慢的吐露出来,耿立轩作为参与者之一也开始自责起来。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艾医生,艾瑟被送上表哥的床是我的主意。” 耿立轩再度说出了是自己的主意:“当时接到电/话,我正在跟导师叙旧,阳哥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提出找妓/女的法子来了。 是我不同意找妓/女,打算在酒吧里找个熟悉的人,也就那么巧,老师提到了他的学生,我就顺水推舟了。 关于艾瑟被下药的事情,其实是我递给她鸡尾酒的时候顺手放了一小颗药丸进去。” 对药物的研究,耿立轩比谁都熟悉,故而由他来做这种事情,完全小菜一碟。 “呵……你们真行啊。” 听了三个人的描述,艾启锋恨不得抱拳佩服他们。 “你,夏阳,身为艾瑟的亲表哥,居然隐瞒那么久!你对的起我这个二叔吗?” 抬脚,艾启锋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肩头,夏阳坐到地砖上,身下的冰凉沁透了全身。 “艾医生。” 看见好友被踹,占耀晖一个箭步射了过去,站在艾启锋的跟前,捏紧了拳头。 “晖!” “夏阳你闭嘴!” 他为他担的够多了,他要再不出来说句话,那他还是人吗? “艾医生。” 大大的呼吸了一口,占耀晖第二次叫了艾启锋:“我想跟你说,阳子他不是故意隐瞒的。在艾瑟第二天一早匆忙离开酒吧包间不久,大佬便亲自带人来找我们算账…… “晖,别说了,别说了!” 听见占耀晖的话,夏阳知道他要说什么,接连叫他别说了。 心里满是愧疚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回:“川在那天被人打伤了脑袋,昏迷了一个星期,至于夏阳,被砍了好几刀,又是踹又是打的,只剩下半条人命被丢进了海里,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因为大脑缺氧而昏睡了三年多,前不久才醒过来!” “你还有理由?” 虽然占耀晖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但在艾启锋听来一切全都是他们自找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你们这帮臭小子!” 狠劲地点着他的额头,艾启锋咬牙:“后面的事情就是钱建澍来收拾的,你还想告诉我这个,是吧?那我也告诉你,就靠他那点子人际关系,能够完美的收拾残局纯粹妄想!” “是你?” 随着艾启锋手指的力道,占耀晖大大的往后退了一步:“那通电、话是你打来的?” “废话!”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艾启锋转过眼来,盯住钱建澍:“知道我为什么是由mr.r陪同前来的吗?” 偏头,钱建澍没有做声的望着他。 沉默了五秒钟,艾启锋缓缓地说出了原因:“在你找耿立轩来之前的头一晚,艾瑟就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要我帮她。我之所以没有来,就是想知道,她要我帮这个人是不是她的男友。因为这二十多年,我对不起她,为了自己的理想远离了家,致使她以为自己是没父没母的孩子。” “你本来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听了半晌了,老爷子慢慢地开口说道。 “是,您老调查的应该很仔细吧?但是,龙二爷这个身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为我女儿着想,改名换姓,隐瞒了她的身世。” “什么?” 老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那个必要!”对于艾瑟的身世,他不认为是重点,“事已自此,你们家属商量吧,要做手术,我为我女儿竭尽全力保他钱韶川顺利走下手术台,如果不做,那我会带着艾瑟立马飞回英国。” 丢下话,艾启锋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icu。 mr.r眼见他离开,也只得跟着离开,临走之际重重的按了一下耿立轩的肩头:“好好劝劝老爷子,艾医生的时间有限。” 嘟——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长长的传输声,艾启锋一手握住听筒,一手敲击着窗台。 “喂?” 几秒之后,电/话被接通,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老伙计还好吧?”艾启锋没有叫对方的名字,直呼老伙计,可见他跟对方有多熟悉。 “哎哟,我的天啊,我以为是谁打来的。” 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美地理医学院的院长大人。 “听出声音来了?呵,我找你,是想问问艾瑟的情况,她回医院了吗?” “回了。” 说道艾瑟,院长刚刚还兴奋的声音瞬间暗哑了起来。 “怎么?听来似乎不大高兴。” 艾启锋也算是一枚人精,一听声音变化就知道其中猫腻。 “老艾啊,a市名门钱家的独苗出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瘪了一下嘴,艾启锋盯着话机屏幕上的时间,“我回国了,在国内给你打的这通电/话,而且,还是市综合医院的电/话。” “啊?什么?市综合医院?你在哪儿?” 一听艾启锋的话,院长惊呆了,接连发出三个质问。 “嗯。”艾启锋手指停止敲击,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我女儿找我回来的,因为钱韶川脑部受伤了。” “难怪。” 他就说么,没有那么巧的事。 “既然这样,那么你知道艾瑟要捐眼角膜给他的事吗?” “……嗯。” 顿了半晌,艾启锋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那你同意?”这下换院长不淡定了,“老艾,这事太大了,我不同意她捐。” “你不同意我就同意吗?” 艾瑟的脾气他知道,倔起来无人能敌。 “那……” 他不明白艾启锋为什么明知自己女儿要*取标却不阻止,反倒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握住话筒的手紧了紧,艾启锋单手撑在墙面上,头靠上手臂,声音压得很低,语速放得很慢:“我给你打这通电/话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听见他要自己帮忙,院长的心不禁往上提了一下。 “我估计钱家会同意手术,时间是三天后。由于*取标可以全身麻醉,我希望你能在我手术的前一天给她安排,等她睡着之后,我会派人送她直接去英国。” “这样……好吗?” 艾启锋突然请他帮忙,他料定了是关于眼角膜的事,但没料到他会安排自己的女儿出国。 “不管好不好,我不会同意她用自己的眼角膜来换钱韶川的眼睛。” 眼角膜的事情他随后想办法吧,总而言之,艾瑟的决定他坚决不会同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跟你站同一条阵线,从我知道的时候就不同意,至于钱韶川的眼睛,我想,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有了艾启锋的这个话,他心里如释重负。 “那谢谢你了,老伙计。” 抿唇,艾启锋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这事就你和我知道,别让第三人知道。” “嗯。” 挂掉电/话,院长盯着座机良久。 等他再拿起听筒,手指快速的播出一串号码:“我找眼科的季主任。” 阿嚏——!!! 一个脆生生的喷嚏打了出来,艾瑟揉了揉鼻头,摸了摸额头,凉的,说明她没发烧。 “怎么会打喷嚏?” 平日里打个喷嚏也无所谓,可她总觉得这个喷嚏打得太诡异了。 放下手里的医用书,翻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播出号码。 “喂,夏阳?” “小涩。是我。” 夏阳的声音听来怪怪的,这不禁让艾瑟的心揪了起来:“钱韶川的情况……” “情况就那样。” 现在钱韶川躺在病床上,说有什么好的进展肯定是骗人的。 夏阳如实将钱韶川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叙述:“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就那么躺着。” “那我爸……” 叫爸,总觉得不习惯,毕竟十几年都没见面,也说不上有多大感情,纵然他说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在自己么有正式之前,还是继续称呼他的名字吧。 “我是说艾启锋给他做的检查结果呢?” 听见艾启锋三个字从艾瑟的嘴里冒出来,夏阳抿唇苦笑道:“二叔决定三天后做手术,他说为你会竭力保证川能顺利下手术台。” “是吗?” 三天后,跟她考虑的时间前后就差一天。 “那太好了,我这边提前一天取下眼角膜做配对,只要合适就可以给钱韶川了。” “什么?你说什么眼角膜?” 夏阳听见艾瑟的这个决定忽然觉得她疯了:“你什么时候下的这个决定?为什么我不知道?是你自愿还是有人逼你?” 眼光,不禁扫向病房外的所有人,他想通过在场的人的面部表情知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了她。 “夏阳,你别问了,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总之,钱韶川会醒,眼睛也会再看得见。” 艾瑟说的很轻,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带着无比的兴奋和希望。 “艾瑟,你知道……” 嘟、嘟、嘟…… 夏阳低怒,正想问个明白,手机里频繁的挂机音让他血液膨胀。 咚! 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声音之大,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黑眸再度扫了一遍,眼神犀利如同利剑,剑芒一一掠过的同时牙关紧咬:“艾瑟要捐眼角膜给川,这里,有谁知道她的这个决定?” “阳子,你说什么?艾瑟要捐眼角膜?”耿立轩也被夏阳的话给吓到了,“这怎么可以?” “没听她说过啊。”温淑贞惊诧道。 “她干嘛那么白痴?她也是医生,难道不知道……” 后话占耀晖不想说,眼角膜跟其他器官没什么两样,都需要配对的,艾瑟身为医生不可能不知道。 “真是倔的像头驴!”老爷子的话不中听,但也听得出来并非责怪,“小轩,你去告诉医生,你表哥绝对不要艾瑟的眼角膜。” “好。” 眼角膜这事比其他器官好点儿,凭钱家的实力和导师以及艾启锋的实力,相信能够办到,自己也可以想点办法。 “阳子啊,你别担心了,艾瑟的决定我相信我们这里没有谁知道,要不是你说,我们也不会知道。” 钱建澍走到夏阳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不同意她捐,我也不会同意,相信川,更不会同意。” 没有说话,夏阳闭上了眼睛,将锐利的眸光掩藏了起来。 艾瑟,你是大傻瓜。 他这个表妹,真真的就是个大傻瓜,为了钱韶川,什么都做得出来。 由于夏阳知道了艾瑟要捐献眼角膜,钱家插手给综合医院的医生打了招呼,医院接受了他们的意见,也不同意*取标。 除此之外,艾启锋和美地理医学院的院长联手,悄然的安排了一切。 当三天后,艾瑟找到院长,告诉她的决定的时候,院长二话不说将捐献眼角膜的协议书放在了她的跟前。 唰唰两笔签下名字,艾瑟笑得如同一个孩子。 院长点头,亲自安排了这场*取标的手术。 一针麻药下去,艾瑟安静的在医护床上睡着了,睡梦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钱韶川睁开眼睛,从病床上撩开被子起来了,眼里含着笑,冲她张开双臂,要她奔进自己的怀里。 一场好梦,睡得香甜。 再睁眼,温馨的房间,漂亮的壁灯,耳边,响着清脆的风铃声。 这里是? 艾瑟迷茫的眨眼。 咔嚓。 房门打开,一位胖胖的菲佣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 标准的英语飘入耳朵,艾瑟猛然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 她不是做取眼角膜的手术吗?那为什么还看得见? “我在做梦?” “不,小姐,您醒了,没做梦了。” “那你是……” “菲娜·瑞。” “你是美国人?”艾瑟接连发问。 “不,英国人。” “英国?!” 艾瑟不信的尖叫,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大腿,真实的痛感令她闭上了一只眼睛。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怎么到英国来了?是谁安排来的? “先生安排的。” “先生?”天啊,这先生到底是谁啊? “是。”菲娜点了点头,“先生交代您醒了后就吃饭。” 醒了就吃饭?当她猪吗? “哪个先生?” “艾启锋,艾先生。” 096她有了他的宝宝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6她有了他的宝宝 艾启锋,艾先生。舒睍莼璩 艾瑟穿上拖鞋,不顾一切的往外走,然,脚下步子仅迈出一步,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都跟着倒了下去。 “小姐。” 菲娜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身子,声色紧张。 “怎么会这样?煦”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艾瑟梳理了一下掉落在额前的碎发。 借助菲娜的手掌力量,强行撑起身体,往前再走两步,小腿仍旧有些发软支撑不住。 “小姐,您要去哪儿?逸” 看她醒来就要离开卧室,菲娜不明白她到底要去哪里。 先生有交代,小姐醒了之后照顾好她的起居,没有他的同意,小姐是不能离开家门的。 “我要去哪儿?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问吗?” 此时此刻,艾瑟心里最为担心的只有一人,她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可是小姐,先生说过,您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不能离开这里? 艾瑟皱紧了眉头,璀璨的星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冰霜,寒意渗人。 “意思就是在先生没有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菲娜将艾启锋的交代换了一种方式告诉她,“他现在还在中国,还没有回来。如果您非要离开,请您一定等他回来。” 还在中国?艾启锋还在中国? 听见中国,艾瑟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 不是身体冷,而是她的心在笔端的往下沉。 “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紧抓住菲娜的手,艾瑟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两天前。” “……” 两天前? 天! 两天前她就来到了这里,那钱韶川的手术…… 艾瑟心里越是想着钱韶川的手术,身体就越是止不住的颤抖。 “不行,我不能呆在这儿,我要回国。我要去综合医院!” 艾瑟一边说着一边甩开菲娜的手,朝着卧室门口的方向跑。 菲娜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她180磅的身体竟然抵不过她的那么随意一甩。 艾瑟跑的很急,脑子里拼命的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去机场,可惜双腿却一点也不给力的做配合。 眼看就要奔到门口了,脚下一个撅趔,身体往前猛跨了两步,单手扶住门坊的刹那,眼前的景物莫名的开始晃动。 “我这是……” 后面的‘怎么了’三个字连音都来不及发出,艾瑟只觉得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跟着,眼前好似有什么东西覆盖下来,她的世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艾瑟。” “艾瑟!” 黑,一片漆黑。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得见耳边有人在叫她。 是谁在叫她?这声音好熟好熟。 “艾瑟!” 又是一声呼唤,艾瑟躺在床上的身子不禁动了一下。 “瑟儿。” 紧握住她的手心,坐在床边的男人眉头紧皱,抬眼看向身后的人:“她怎么还不醒?” “看她表情,应该是在做梦。” 站在艾启锋身后的人是位中年妇女,亚麻色的短发看起来精神且干练,碧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噩梦?” 其实这个问题纯粹没有问的必要,就艾瑟那双眼紧闭,眉梢紧蹙,呓语连连的神情,一眼便能看出她做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梦。 “是的。亲爱的。” 单手搭上艾启锋的肩头,索菲白皙的脸颊流露出了对艾启锋的担忧。 “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跟艾启锋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八年,从没有见到他会为了除开工作上的事情有这么紧张的情绪。 “亲爱的,你能告诉我她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紧张一个女孩。” 索菲说着英文,她跟艾启锋的交流一直都是英语,而艾启锋跟她交流却用的是中文。 好在,她能听得懂中文,他也懂得英语,他们之间不存在语言障碍。 “她是我丢弃了十几年的女儿。” 手掌抚上艾瑟的小脸,拇指摩擦着她的脸颊。 “噢,天呐,你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女儿?” 索菲惊讶在艾启锋意料之中,毕竟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有女儿。 “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由于我的任性而不得不抛弃她们,到了英国后我尽量不去想她们,就当自己孤身一人,从来没有结过婚生过子。可是,我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我女儿不是我妻子亲生的,我走很容易,她的日子却因为我的走而过的很艰难。” “天呐天呐天呐!” 索菲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比较镇定的人,但在听了艾启锋的叙述后她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镇定了。 “那天晚上你背着我接的那通电.话就是她打来的吗?” 抚着额头,在艾启锋身后来回走了几步,索菲不等他回答,再度吼了出来:“天呐,艾,你没跟我说过有关她的任何事,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不能接受你的家人的女人吗?” “不是的,索菲。” 伸手拉住索菲的手腕,艾启锋脸上有几年来对她的愧疚。 “那是什么?” 索菲是个认死理的人,她想要艾启锋跟她说清楚。 她现在的状态套用中国的一句成语,那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掌慢慢滑向她的掌心,五指紧紧握住白皙的手掌,艾启锋艰涩的说出缘由:“是我女儿没办法接受她母亲之外的女人,因为她一直认为我为了情人而抛弃了她们母女。” “情人?”索菲眨了眨眼,“什么情人?我怎么不知道?” 艾启锋来到英国,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医院里站住脚跟,她就一直关注着他,对她的过去,她没问过,也没去了解过。 这,可能就是吸引艾启锋的地方,但不问不了解不代表她不知道他有妻室。 “这是以前的事,也是我过去不想提的事。索菲,你我一起生活了七年,虽然不是夫妻,但更甚夫妻吧。” “当然。” 他们的关系不是夫妻,不是情人,只是朋友。 但朋友的种类也分好几种,有普通的,较好的,非常好的。 索菲一直认为他们是属于那种比非常好还要好的朋友,可谓是知己,无所不谈,虽然不住一间房,不做/爱,可他们仍旧心灵相通知道对方最需要的是什么。 得到索菲的回答,艾启锋松了一口气。 “那从现在起,请你忘掉我的过去,忘掉我有妻子,接受我有一个女儿,我要把她留在身边照顾,好吗?” “你不留她在身边还想把她推出去吗?如果是那样,我想我身为一名医生也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的。” 索菲反握住艾启锋的手,碧蓝色的眸子紧盯着他的眼睛,语速很快,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楚。 “艾,我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我能收养三个孩子,就能同意你留下你的女儿。” “是啊,你的确心胸宽大。” 索菲的话不是夸大,她比起其他女性来说,胸怀真是没话说。 “那是。” 得到艾启锋的夸奖,索菲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噢,看我多糊涂。” 索菲拍了拍脑门,忽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不明白她有什么地方糊涂了,艾启锋茫然的看着她走到床边弯下腰来,将艾瑟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走。 “亲爱的,你可不能一直握着她的手,这样,她会睡的不舒服的,bb也会不舒服的。” 索菲把艾瑟的手放入被子里,然后给她掖好被子:“宝贝儿,睡吧,噩梦很快就走了,等你再睁眼,一定是美好的晴天。” 说完,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bb?” 等索菲做完着一系列动作之后,艾启锋瞪大了眼睛的问道:“索菲,你没检查错吧?” “检查错?什么意思?” 直起腰来,索菲不明白的耸了耸肩。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检查正确?我女儿她……” “噢,天呐,艾,你压根就不信任我的医术吗?我可是皇家马斯顿医院高级妇科医生。” 说道这点,索菲无比的骄傲。 “多久了?” “咦?” 照理,问多久的应该有艾启锋来问,可听进索菲耳朵里的是一个虚弱的女声。 视线转移,移动到床上,那张瘦弱的小脸白的没有血色,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瑟儿,你醒了?” 替她梳理了一下黏在脸颊侧面的头发,艾启锋眼里满是心疼。 “醒了,被吓醒了。” 梦里,她透过黑暗,看见了躺在手术台上瞪着眼睛的钱韶川,他脑袋上的伤口正汩汩地凝聚血液,似流不流的模样,脑浆在伤口中若隐若现,一根根细小的血管都显现的极度清楚。 钱韶川没有开口,可她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他没叫一声,她答应一声。 然而她答应的声音都沙哑了,他还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为了让他看见自己,她向着手术台奔跑,跑了很久很久都跑不到他的身边,她累得气喘吁吁,眼前忽然出现了钱韶川爷爷的影子,他抡着拐杖朝自己靠近。边走边说着她是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女人,钱家不接受她,钱韶川不会要她。 听着老爷子的话,她哭了,没有眼泪只有哭声,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想要告诉老爷子她不是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女人,可老爷子压根不听,抡起拐杖笔端朝自己打了下来…… 或许就因为老爷子抡拐杖打下来的时候她心里的那种恐惧感攀升到最高点,一直被梦境牵着意识走的她拼尽全力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前一秒,她耳边隐约的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就那么巧,她听见了bb,听见了妇科医生这些关键字眼儿。 “呵,不管是吓醒的,还是自然醒的,反正醒了就是最好的。” 艾启锋抹了一下眼角,他真担心她醒不过来。 “我睡了几天了?”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跟上次醒过来完全两个感受。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不算久,三天。” 三天还不叫久?呵,要是没有他们这两位医生在,估计她早就饿死了。 艾瑟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微弱的吐出气丝:“您叫索菲对吧?” “是的,亲爱的。”索菲听见艾瑟正确的叫出她的名字,心里挺高兴,因为她能确定这个女孩的意识很清醒。 “您是妇科医生?” “嗯哼。” 果然意识很清楚,索菲再度确认。 “我怀孕,是吗?” 她记得自己跟钱韶川发生关系也不过那么两次,没想到老天竟然这么眷顾她。 “是的。”索菲双手合十做了一下祷告,“孕期不长,不到一个月,要做详细检查也要五十天之后。” “好的。” 她自己也是医生,一般的常识还是懂。 咬了咬牙,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 看见艾瑟的这一举动,艾启锋吓了一跳:“身体那么虚,挣扎个什么劲儿?睁开眼了,不问吃不问喝的,就只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了,你说你这医生怎么当的?” “我要把一些事情……” 呼…… 艾瑟沉沉地吐了口气,用力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没有太多身材的星眸紧盯着艾启锋的眼睛。 “你想问他的事情是吧?” 艾瑟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 她的脾气她知道,不问清楚是不会顾上自己的身体的。 艾启锋叹了口气:“手术基本成功,不保证后续有什么突然变化,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那就看他自己了。” “是吗?” 听见这个消息,艾瑟本该兴奋一下,可现在的身体状况让她没办法兴奋。 “他的眼睛呢?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我没提供眼角膜,他醒了也会变成瞎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认为只有自己的眼角膜才能跟钱韶川的配对。 “傻瓜。” 抚上她的头,艾启锋心疼的说道:“你是我女儿,你愿意提供眼角膜,我就愿意答应吗?钱韶川的眼睛你不用担心,我找了你们医院的院长,他跟我也是很多年的交情了,自然想到了其他办法,要不,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预谋! 早就预谋好了的! 艾瑟听着艾启锋的话,心里不禁跳出这么一句鉴定结果。 “导师帮我去了美地理医学院,你又找了我们医院的院长,而且你们还有多年交情,该不会我从毕业的那天起,你就打了主意要帮我吧?” 现今社会,靠走后门的太多了,她不愿意自己是其中一个。 “我可没那个本事,你如果要这么想我也接受。” 艾启锋笑:“瑟儿,能答应爸爸一件事吗?” “什么?” 难得能够听见艾启锋来求她。 “这件事或许会让你很为难。” 他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可事情发展到这里了,不得不说。 “你说。”艾瑟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波澜。 “你能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见钱韶川吗?”艾启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答应了他的爷爷,不会让你再见他,我也希望你答应我。” “……” 手,抚上小腹,这里,有她和钱韶川的结晶,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她的父亲却要她离开孩子的爸爸,从此以后不再见。 “好。” 没有问原因,只说了一个好字,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见,从此以后不管生与死都不再见:“我答应。” 097四个月后她终于有了他的消息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7四个月后她终于有了他的消息 四个月后—— 小腹微微隆起的人儿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舒悫鹉琻 “我很好啊,你呢?” 听她的声音,心情似乎不错。 “好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不好。煦” 嘎嘣。 手机里的人脆生生的咬了一口苹果:“嗯,不错,挺甜的,还好没骗我,要不然啊,哼哼~” “哼哼~?追” 艾瑟学着对方的强调,只不过用了个问号:“他对你不错吧?小妞。” “他?谁哇?” 嘎嘣,又是一口。 听着手机里咔嚓咔嚓狠咬果肉的声音,艾瑟嗤笑:“什么时候尤大美人也学会打太极了?” “我哪有?”尤美对天翻了个大白眼,“我要知道是谁就不问你了,哎哟!” 尤美刚对艾瑟的话表示极力的否认,谁想后面的人冷不防的给了她一记爆栗:“占耀晖,你找死啊!竟敢打本姑娘,看我不收拾你!” 噗! 还说没什么,这小妞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哎~尤.物,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要我戳穿你吗?” 慢慢走到沙发旁,菲娜早已把洗好的水果端了上来,外加一杯热牛奶。 “小姐,坐这儿。” 菲娜把两个靠枕叠放在一起靠在沙发靠背上,艾瑟怀孕一个多月后开始便喜欢靠两个靠枕。 不止一次的,菲娜用手量过,两个靠枕叠放在一起,占据了沙发三分之二的位置,人要坐上去,也就只坐的了三分之一。 换做一般人,肯定会说不舒服,可艾瑟却说舒服。 孕妇说舒服谁还能说什么呢?就连担心她从沙发上滑下来的艾先生都没有意见,作为菲佣的菲娜她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艾瑟,你戳不戳穿我不要紧,我反倒觉得你现在小日子可舒坦了。” 自在综合医院门口听见艾启锋承认艾瑟是他的亲生女儿,尤美就猜到了艾启锋既然回国了肯定不会再丢下艾瑟。 事实也就证明了尤美的猜测,还没等钱韶川进入手术室,艾启锋已经先一步将艾瑟送到了英国。 “是啊,挺舒坦的。” 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热牛奶,艾瑟闻了闻,醇香的味道,想着就忍不住想喝。 嘴唇碰上杯口,起初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随着胃部被热乎劲儿给滋润,胃口也跟着打开,小口变大口,很快,一杯热牛奶就见了底。 喝完,舔着嘴边白色的奶圈,艾瑟砸吧砸吧了小嘴,美味,真真美味。 “菲娜,给。” 将玻璃杯递给菲娜,艾瑟笑得很开心:“好喝。” “嗯。” 菲娜弯起眉眼应了一声。 她家小姐的喜好真的挺怪的,绝大多数孕妇在怀孕初期只要一闻到带腥味儿的东西,肯定会忍不住的干呕恶心,而她家小姐从知道怀孕那天起,就对带腥味儿的东西特别钟爱。 什么牛奶,榴莲,北京臭豆腐这些很多人不喜欢的她都喜欢,有时候弄得先生和夫人哭笑不得。 “小姐,快中午了,今天想吃什么?” 先生有吩咐,小姐怀孕了,一日三餐除开按照营养餐的标准配餐,还要按照小姐的喜好。 砸吧了几下小嘴,艾瑟意犹未尽:“吃火锅好不好?清油的,不要牛油的。” “啊?火锅?” 菲娜伺候了艾启锋很多年,对火锅这类吃食肯定了解。 故而,她不是惊讶火锅的繁琐,而是惊讶艾瑟怎么突然想到要吃火锅。 “对,火锅。” 冲菲娜眨了眨眼,艾瑟手指指着手机,意思是说她还要打电/话,至于午餐就交给她了。 “好吧。” 菲娜无奈,拿着玻璃杯走进了厨房。 望着菲娜消失在厨房的背影,艾瑟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靠枕,脱下脱鞋,双腿一盘,像个小孩儿一样开始跟尤美海侃狠侃。 侃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尤美在手机里狂叫手机费要她报销。 艾瑟点头一一答应:“小妞,不就百八十的漫游费嘛,我给了,不过你得告诉我钱韶川的近况。” 时隔四个月,孩子到了要做唐氏筛查和听胎心音的日子了,她想了解孩子的爸爸的身体状况。 “嗯——” 提到钱韶川,尤美拖长了鼻音做思考状。 “喂喂喂,至于吗?” 听见她拖得老长的鼻音,艾瑟的心跟着那长长的鼻音开始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 为了能够掩饰她那点慌张感,故意调侃道。 “至于,很至于。” 尤美在手机里喘粗气。 “尤/物,你在干嘛呢?我问你话,别打岔行不?” 她想知道钱韶川的近况,非常的想,可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有关他的事情。 “我我我……我没……没打岔……啊……混蛋,轻点!” 尤美在手机里气喘声起起伏伏,艾瑟起初完全没弄懂她究竟在干嘛,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白皙的小脸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唰地一下红了,搂着膝盖的手指不禁往膝盖骨里掐了一把。 “占……姓占的,你丫能不能……哦~轻点,疼……” “……” 艾瑟听着那惹人心乱意麻想入非非的话,心脏咚咚咚咚的剧烈跳动。 她在想小妞嗳,要做事也不用这会儿做吧,好歹等打完电/话再做吧。 幸亏这些话只是她心里想的,没有说出来,要是真的说出来,估计那正在尤美身上奋力运动的男人会一脚把她踹到西班牙去。 话说占大少是个能等的主吗? 就算他能等,他家兄弟能等吗? 艾瑟面红脖子粗的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某不要脸的男人:“尤美,你空吗?我真想知道钱韶川的情况。” “啊……啊……臭男人……你丫等我……等我打完电/话啦。” 不知道尤美把手机扔到什么地方了,艾瑟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低吟,她头顶上华丽的落下了无数条的黑线。 “哎,算了,你慢慢做吧,我挂了。” 果断的挂掉电/话,艾瑟盯着茶几上那一盘洗的水盈盈的水果发呆。 咔嚓。 大门锁匙启开,艾启锋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 “先生回来了?” 听见锁匙响动,菲娜擦着手走了出来。 接过艾启锋手里的公文包,菲娜冲他僵硬的咧了咧嘴:“小姐想吃火锅,先生吃吗?” “吃。” 现在的艾瑟可谓是这个家里的国宝,她想吃什么他一定会陪她吃。 “她怎么了?” 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对自己的回来一点反应都没有,艾启锋皱紧了眉梢。 “不知道。”菲娜回忆了一下,“刚才她还跟朋友打了一通越洋电/话呢。” “好了,我知道了。” 艾启锋拿着报纸慢慢走到了沙发边,低眸盯了坐在沙发上的人好久。 或许是发呆太久,眼睛有些涩,眼睑一眨,神游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余光瞥见了距离自己不远的一双男士拖鞋。 抬头,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淡淡的笑了起来:“回来啦?” “是啊,再不回来我的宝贝女儿不知道要自虐到什么时候。”艾启锋回以一个瘪嘴的表情。 揉了揉鼻头,艾瑟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沙发:“坐吧,艾医生。” “嘁。” 这几个月来,艾瑟能够跟他没大没小的玩笑一下,艾启锋都觉得很开心,毕竟他没有在她身边十几年。 “刚才那么出神的在想什么呢?” 坐下,艾启锋拿了钢叉插上一小块有些变了颜色的榴莲,递给身边的人,然后自己又叉了一小块给自己。 咬了一小口,臭熏熏的味道令他皱了皱眉头:“味道……真不怎么的地。” “嘿嘿,还好啦。” 艾瑟吃的倍儿香。 好不容易吃完那一小块榴莲,艾启锋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这玩意儿了。 放下钢叉,转头看向吃的津津有味的女儿:“看来怀孕了就是不一样。” “那是。” 以前她不喜欢吃的她现在都喜欢,谁让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呢。 “索菲给你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去做唐氏筛查和听胎心音。” “好啊。” 唐氏筛查她没多期盼,听胎心音反倒令她很期待。 “手里拿着什么呢?” 咀嚼完口里的榴莲,艾瑟的目光落在了艾启锋手里的那份报纸上。 “这个啊……” 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艾启锋眨了眨眼:“你最想知道的在这上边,要看吗?” 最想知道的? 艾瑟放下钢叉,心脏跳得比听见尤美的那道长长的鼻音还要剧烈。 “是他的消息?” 在英国能够得知国内的消息很常见,但对于得知个别人的消息那可是极为罕见的,除非那人是名人。 “嗯。” 将手里的报纸递到了她的跟前,艾启锋笑得很淡,不过还是看的出他眼里的那点藏不住的兴奋。 接过报纸,艾瑟的手忍不住的有些发抖。 当她一页一页的翻开报纸,藏在中间的国际消息偌大的一篇纪实报道令她的眼睛登时瞪大了开来。 钱韶川,是钱韶川。 他坐在轮椅上接受记者的采访,旁边坐着的是占耀晖,夏阳,还有耿立轩。 艾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用力的眨了又眨,好似这一切只要她睡一觉就会不见。 揉了揉眼睛,极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是真的吗?” 艾瑟拿着报纸的手在颤抖,声音暗哑的问道。 艾启锋没有说话,直接用手指指了指那醒目的横幅标题。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艾瑟一个字一个字的扫了过去。 眼前醒目的横幅标题清楚的写着《亚洲富豪之一的钱氏公子奇迹般的苏醒》,艾瑟抱住报纸闭上了眼睛,泪水打湿眼眶流了下来。 “他醒了,四个月的时间他就醒了,他好坚强。” 原本,她以为他不会得到他醒来的第一消息,却没想到会在他醒来之后接受采访的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 看着艾瑟哭得肩头抽动,艾启锋心疼的坐了过去,伸出双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瑟儿,现在有了他的消息了,爸爸为你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爸……” 这声爸,艾启锋等了很久,终于在女儿得到心爱之人的消息的时候叫了出来。 “乖,不哭了好吗?” 拍着她的肩头,艾启锋轻声安慰道。 “爸,我谢谢你。谢谢你让他醒了过来。”揪住艾启锋的衣襟,艾瑟激动的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除了哭仍旧是哭。 “不是我让他醒过来,而是他自己,当然,也有你的功劳。” “我?” 抬起头来,泪水弄花了小脸,艾瑟不明白的问道。 “是的。” 看着她一张小花脸,艾启锋想笑但又必须得忍住,憋得他好不难受。 “为什么?” “因为你在他心里。” 这个答案应该是最好的答案。 艾启锋这样想着,当然,艾瑟也这么想了。 小手覆上隆起的小腹,艾瑟抹掉眼泪轻轻笑了起来:“也有他的功劳。” “嗯。” 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他有女儿,还有外孙,艾启锋觉得自己此生值得了。 098她现在过得很好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8她现在过得很好 有了钱韶川的消息,艾瑟心情大好,胃口也打开。舒悫鹉琻 菲娜按照她的要求,午餐做的是火锅。 看着冒着小泡的汤锅,艾瑟大大地咽了一口唾液:“香。” “还没吃呢,就说香啦?瞧你那馋猫样。”艾启锋端起一小碟蹄筋,放入汤锅内,“这个东西蛮好,我也知道你爱吃。” “是啦是啦,这些菜我都爱吃,你外孙子也爱吃。旄” 艾瑟不客气的端起放在碗边的现磨豆浆,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了。 “哎哟喂,小馋猫,别喝那么快,当心呛着。” 放了几道荤菜菜品到汤锅里,艾启锋抿唇含笑的同时不经意的抬了一下眼皮,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下了一大跳崞。 丢了筷子伸手去夺艾瑟手里的玻璃杯,他从来没看见过她这么没形象的喝豆奶的豪迈劲儿。 “不会。” 扒拉开抓住自己手掌的大掌,艾瑟笑得没心没肺:“老艾医生,你别那么小心翼翼的行不?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我看你高兴起来就没边,跟三岁小孩儿有什么两样。” 艾启锋从艾瑟手里拿下玻璃杯,放在一边,重又坐下,执起筷子,嗔怪道。 “好啦好啦,我就是三岁小孩儿行了吧?”冲天翻了翻眼睑,艾瑟不爽的嘀咕,“我饿了,你给我夹蹄筋儿。” 说着,小碗已经递了过去,那模样纯粹一小霸王。 “……” 盯着那递在自己跟前的小碗,艾启锋无语的干瞪眼:“我说……” 咔嚓。 大门开启,菲娜的声音随着大门打开的时候也响了起来:“夫人回来啦?午餐吃了吗?” “没有。” 索菲理了理披在身后的米色大波浪卷,微笑道:“家里弄了火锅吗?好大一股香油味。” “是的。”菲娜接过索菲手里的挎包,“小姐说今天中午想吃火锅。” “那他们刚开始吃还是已经吃了好一会儿了?” 火锅是中国才有的东西,她和艾启锋偶尔去唐人街的时候尝一尝,其他时候还是以西餐为主。 “我们还没开动呐。” 艾启锋耳朵尖,一听见索菲的声音便放下筷子走到了门口,探出脑袋,像个老小孩儿似的冲她眨了眨眼。 “那有我的份吗?” “当然。” 回答索菲的不是艾启锋,而是站在门口另一边的艾瑟。 “你两是门神吗?左一个右一个,我可做不了女王。” 看见艾启锋和艾瑟左右各站一边,索菲打趣道。 “女王陛下,请。” “您当然是女王。” 艾启锋和艾瑟说的话虽然不是同音同调,但意思都一样,索菲就是这家中的女王,而且还是温柔善良的女王。 “还真成了女王了呀?可我不喜欢这称呼。” 索菲咬了咬唇,她对女王二字感冒,一点都不喜欢。 “索菲阿姨,您老站在玄关口干嘛啊?” 艾瑟见索菲一直站在玄关口没有动静,索性走出饭厅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汤锅早就滚开了,你要再不进来跟我们一块儿吃,我家宝宝要抗议了。” “嗯,阿姨这个称呼我比较喜欢。” 自从艾瑟住下之后,索菲就很喜欢她称呼自己阿姨。 被艾瑟带进饭厅,索菲坐的位置是艾启锋的右手边,而艾瑟则坐在她的正对面。 你说这样的做法艾启锋不就坐的是主位? 答案是yes。 略微扫了一圈,艾启锋忽然觉得这个家才像一个家,有说有笑,又哭又闹,温馨,和睦。 指着桌上的调味品,艾瑟摸着下巴:“阿姨要什么味道的?香油的,还是小米辣的?” “小米辣。” 索菲对辣颇有钟爱,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艾启锋第一次带她尝试小米辣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对辣椒这种东西很抵触,不喜欢。 可自从她尝了第一口之后就爱上它了,每次去唐人街她都会缠着艾启锋去吃带辣味的食物。 “牛掰。” 艾瑟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后,拿起银质调羹,开始配料。 一勺碾碎的青椒,搭配一勺碾碎的红椒,再来一勺小米辣。 再来,撒上一小勺盐巴,小半勺味精,一勺碾碎的香菜。 放好这些配料,艾瑟将小碗放到了索菲的跟前:“阿姨,看看还缺什么。” “不缺了。” 她看见艾瑟加的料,每一样都不少,索菲抿唇笑了笑:“不过,你怀着宝宝,可不能吃香菜哦。” “我吃香油味儿的。” 艾瑟将自己面前的小碗倾斜了一点儿给索菲看:“连味精都没放哦。” “味精少吃点比较好,鸡精更别在这段时间吃。” 虽然艾瑟怀孕已经四个月了,但味精鸡精还是不能吃太多。 “阿姨,我知道。” “来,瑟儿。” 艾启锋用小漏勺舀了些许蹄筋儿放到艾瑟跟前的小碗里。 “谢谢老爸。” 闻着小碗里的东西,艾瑟感觉到嘴里的唾液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凝聚。 想吃,真真想吃。 筷子搅拌了两下,待蹄筋儿完全滚上香油之后,才夹起其中一根放到嘴里。 细腻,爽滑,柔软,舌尖上的味蕾每一处都被蹄筋儿特有的味道滋润着,真真爽到极点。 “嗯,好吃。” 一口气吃掉碗里的蹄筋儿,艾瑟砸吧了几下小嘴,口里无限回味着香油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点,小馋猫。” 看见艾瑟那陶醉样,艾启锋心里流过丝丝暖意。 “嘿嘿。” 听见老爸不止一次的叫自己小馋猫,艾瑟没有反驳反倒一笑了之。 “对了,小瑟瑟。” 索菲对艾瑟的称呼很特殊,至于为嘛叫她小瑟瑟,艾瑟是想不明白了,而索菲给的解释就两个字——喜欢。 放下筷子,索菲端坐在椅子上正色道:“明天上午十点的孕检,中午吃了辣的,晚上可不能再吃了哦。” “我知道,阿姨。明天唐氏筛查还得空腹,对吧。” 没有用疑问句,径直用了一个陈述句。 开玩笑,她自己也是医生耶,好歹还是了解那么一点点妇科知识的。 “知道就好,不过……” 指了指汤锅,索菲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今天会想起吃火锅了。 “您指火锅吗?” 揉了揉鼻头,艾瑟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嗯哼。” 索菲不置可否的点头,她记得她跟她说过尽量不要吃太过刺激的食物。 “我今天特别开心,所以想吃。” 涮了一小块黄喉,放进碗里,艾瑟没有第一时间把它吃掉,而是抬眼对上索菲的碧色眼睛,很认真的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开心?” 耸了耸肩,索菲表示不明白。 “她啊,今天得到钱韶川的消息了。” 接过菲娜递过来的啤酒,艾启锋给自己跟前的被子满上了一杯。 “来,漂亮的女士们,我们隔着大洋,为远在中国的钱韶川同志干一杯。” “我不能喝酒,就以豆浆代替。咱们干杯。” “ok,干杯。” 锵、锵、锵。 三只玻璃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 吃过午饭,消食了半个小时之后,艾瑟躺在了床上。 小手抚上小腹,这个时候,还感觉不到胎动,可她总觉得宝宝在动。 “宝宝,爸爸醒了嗳,可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要告诉他吗?” 回答她的,只有床头柜上小闹钟指针跳动的声音。 不过她是谁,她是艾瑟,即便没有人跟她作伴,她一个人也可以玩的不亦悦乎。 当然,要说她一个人也有点片面了,现在她的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小家伙吗,论人算,他算一个。 “嗯——让妈妈想想要不要告诉他哦。” 望着天花板说完这句话,艾瑟停顿了一分钟,以此证明她在思考。 一分钟之后,她又开口说话了:“我们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这会儿告诉他我觉得肯定不会是惊喜,弄不好是惊吓。” 想着钱韶川刚醒过来,肯定还有很多恢复性训练要做,哪里有时间顾得上他们母子? 再者,钱老爷子对她本人一直有很大的偏见,要是这个时候跟钱韶川说了自己怀孕的事,老爷子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弄不好会来个大人滚孩子留,那她到时候还不哭死了? 综上两条艾瑟想想都背脊发寒,跟别说其他的各类因素了。 打消念头,必须打消告诉钱韶川她怀孕的念头。 就算要说也要等到钱韶川恢复的差不多了,孩子出生的时候再说。 孩子出生? 想到这儿,艾瑟又无语了。 孩子出生得多久? 掰着手指头数少说也得五个月。 五个月,一百五十多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叫她怎么熬? “还有五个月嗳,宝宝,这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等孩子出生是她这会儿想的,说不定万一哪天她心血来潮又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去,也就天下皆知了嘛。 哎! 艾瑟叹气,她这脑瓜子有时候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拍了拍脸颊:“不想了,咱们睡觉觉。” 如今宝宝还没出生,她已经有了做慈母的感觉,只要是她一个人独处,跟腹中宝宝说话,都会带孩子音。 艾瑟说睡就睡,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楼下,艾启锋拿着无线电/话走进了书房。 “喂?” 号码拨出不多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钱代表近日过的还好吗?”艾启锋淡淡的开口。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说完,钱建澍停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这是你家里的电/话号码?越洋,很贵啊。” “再贵的东西也没有我宝贝女儿值钱。” 艾启锋的话传入钱建澍的耳朵里,惹得他猛一阵的瘪嘴:“当年不管他们母女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认为呢?现在说会不会晚了点?” “可能吧。”对于曾经的事艾启锋有过自责,现在在尽力弥补。 “行了,不说这些了。” 钱建澍调整了音色:“找我什么事?” “钱韶川怎么样了?我看报纸说他醒过来了。” “嗯,是醒过来了,不过……” 不过后面是什么,艾启锋不想去猜,但根据他的诊断结果,或许早就预见到了大半。 “如果真的不记得了就让他彻底忘了吧。我女儿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再被打扰。” “我也这么个想法。”钱建澍在电/话里说的很平缓。 “嗯,那就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艾启锋望着书桌上的相框,那里是他抱着艾瑟照的唯一一张照片,照片里他还只是一个奶娃子。 “瑟儿,别怪爸爸狠心,钱家不是你能随便进得了的,希望你理解爸爸的心情。” 099钱父柔情惹人羡,钱少太狠吓人胆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099钱父柔情惹人羡,钱少太狠吓人胆 钱家大宅,同样是书房。舒悫鹉琻 钱建澍握着无绳电/话,半晌都没有放下的意思。 艾启锋那老鬼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小川前脚醒,他后脚就知道了,这该不会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吧? 说道故意通风报信,钱建澍陷入了沉思。 叩、叩、叩旄。 三声敲门声传来,钱建澍拉回思绪,抬起头,看着紧闭的门启唇:“进来。” 推开门,温淑贞端着热牛奶走了进来。 “看你一直都没有从书房出来,我只能上来了。崛” 一般,丈夫在书房,她是不会来打扰的,有时候毕竟涉及到政治方面的事情,她不便参言。 “哦,接了一通电/话,有点事情没想明白。” 接过妻子手里的玻璃杯,钱建澍淡淡的笑了笑:“小川呢?” “做恢复训练。” 温淑贞瞄了一眼收拾的很整齐的书桌,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今天这办公桌也太整齐了吧,要是平时估计老早就成了战场了,各类文件摊开,各大报纸满天飞。 敲了敲桌面,温淑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钱代表,今天这书房可不对劲啊。” “怎么个不对劲法?” 都说夫妻夫妻,必定心有灵犀。 钱建澍一听温淑贞的话,心里不免打了个突。 女人的心思缜密他知道,可他老婆的心思是不是太缜密了点? “你说怎么个不对劲法啊?”温淑贞转头冲他眨了眨眼,“素来战场似的书房今天收拾的真够整齐,你说,是不是太不对劲了?” “我说……” 放下手里的玻璃杯,钱建澍微微倾斜了上半身,然后,手臂一伸再一缩,一个眨眼功夫,怀里多了一具软软的身子。 温淑贞惊呼一声坐进了他的怀里,象征意义的扭捏了两下之后便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温淑贞女士。” 抱着老婆大人,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钱建澍眼里含笑:“你什么时候那么关注你老公我啊?” “钱建澍先生。” 听着钱建澍的调侃,温淑贞也不服输的戳着他的锁骨。 “我在,夫人。” “……” 有多少年了,没见过钱建澍这么玩乐的心态了。 “嗳,我说你今天没吃错药吧?”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头,温淑贞未施粉黛的脸颊红了个遍。 “煞风景,太煞风景了。” 难得他有点回到年少轻狂的感觉,结果被自己的老婆这样一说,所有玩乐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 温淑贞被丈夫弄得一时无言以对。 当然,女人无言以对的时候自然有无言以对的办法。 只见温淑贞女士扭了扭腰肢,意图要离开,她现在压根不想呆在这里,太郁闷。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 感觉到大腿上的摩擦,钱建澍一手仍旧搂住温淑贞的腰,一手高高举起来做投降状。 “怕了还不放开?”对钱建澍的投降压根无视,文书着呢咬着唇瓣继续在丈夫的大腿上扭啊扭啊扭。 “嗳,我说凡事都得有个度,再乱扭我就……” 都说女人是男人的克星,钱建澍忽然觉得这话三十年前他就领略过了,如今夫妻三十年,他不得不说这古人总结的那就是真谛。 “就怎样?” 温淑贞细眉一挑,狠狠地在丈夫大腿上磨了磨,她就想知道跟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就……”拖着鼻音眨了眨眼,钱建澍忽然放下那只高举的手,换做横抱的姿势,然后牙齿一咬,哎哟一声将怀里的人给抱了起来。 “老钱,老钱,你别闹,快放我下来。” 温淑贞没料到丈夫会来这么一手,心紧的使劲儿抓住他的肩头。 “放你下来然后又欺负我啊?那不行,绝对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钱建澍边说边摇头,脚下步子还没停,抱着温淑贞径直往门口走。 “我说老钱,咱别闹了行不?你腰没事吧?” 听见温淑贞最后一句话,钱建澍自然地停下了脚步,盯着怀里的妻子半晌不说话,看的温淑贞心里直发毛。 “真闪到了?” 刚刚那声哎哟她就有所警觉了,没想到他不放下她反倒还往门口走了这么几大步,弄得她现在都想喊哎哟了。 “你说呢?” 吧唧一口。 钱建澍玩心大起,对准妻子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香的。好久没亲过了,今天,让我亲个够,成不?” “……” 这这这是a市人民选出来的人大代表? 温淑贞被钱建澍的恶趣味弄了个大红脸:“都老夫老妻了,还玩儿什么亲个够啊。快点,放下,让爸看见了我我我……” 这边她的话那还没说完,那边钱建澍已经打开了门。 温淑贞被那锁匙启开的声音惊得舌头打颤,她是想不明白钱建澍双手抱着自己怎么又把门给打开了。 “你反正不死都得扒层皮,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你老公好好慰藉慰藉你。” 钱建澍越说越没边,温淑贞越听越脸红。 “你不害臊啊!” 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温淑贞用力的扭动了几下身子。 “哎哟。” 刚出门,钱建澍靠在门边眉头紧皱的叫了一声。 “……闪,闪了?” 这可不能开玩笑,毕竟也是五十多的人了,要是真把腰闪了那还不弄个三五月才还得了? 再一联想到老爷子那双吃人的眸子和拉下来犹如暴风雨黑夜的脸庞,温淑贞的心止不住的咚咚直跳。 “好像……” 钱建澍扭了扭脖子,话说半截令温淑贞的红润的脸颊成功褪色。 “骗你的。” 看见妻子吓白了的脸,钱建澍快速的吐出三个字,然后大步流星,一个闪身,已经抱着怀里的人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嗯? 楼下,老爷子看着电视的眼睛时不时地往二楼书房瞄。 “淑贞上去多久了?” “大概有二十分钟了。”老林深长脖子看了一眼坐落在墙角的座钟。 “二十分钟啦。知道了。”老爷子继续将视线盯在电视屏幕上,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小川去医院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 老林这次没有看座钟,直接告诉了老爷子时间。 “嗯。” 老爷子嗯了一声后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后背靠上沙发靠背,双手交抱,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 老林瞥了一眼老爷子,着实摸不着他心里的想法,只好默不作声地陪着他继续看新闻。 ◇◇ 军区医院—— 扫描仪红外线沿着头顶一路向下直到脚掌扫描了一遍,机器推出躺在仪器上面的人的时候,站在扫描室外面的人咬了咬口腔内壁。 “金医生,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中恢复的好。” 金医生是军区医院里的脑科主治医生,也是钱建澍多年的战友,这次钱韶川接受脑部手术,他有幸跟艾启锋同台搭档,因此钱韶川的后期治疗基本转接在了他的手上。 “是吗?那他什么时候能够开口说话?” 川醒过来也有好几天了,眉头能皱,眼皮能眨,眼珠能动,四指关节也能动,唯一不能运动的就是嘴。 你说他的嘴不能动吧,可他能吃能喝。 你说他的嘴能动吧,可他恁是从醒来到现在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这不是急死个人嘛。 占耀晖想了好些天都没想明白,既然各处肢体关节都能运动,怎么就是不能说话呢? 为此,他们哥三个还找来医生手术专用的镊子,钳子,甚至手术刀都运用上了,哪儿曾想他钱韶川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那会不会是声带出了问题? 关于声带问题占耀晖想过,还特意找来专家会诊过,然,会诊的结果是声带完好,并未受损。 既然声带没有问题,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不会是大脑的问题吧? “他的大脑里的血块已经清掉了,不存在大脑神经被压迫造成后遗症的可能。” 金医生在诊断书上签下字,同时也将占耀晖心里的疑惑给彻底封死。 “大脑没问题,声带也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不明白啊真的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一觉醒来他就不会说话了? 当然啊,钱韶川这个一觉呢睡得确确实实有点长,长的他们在他接受开颅手术后都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真要躺在床上过植物人的生活了。 还好,老天开了眼,让他在手术后四个月睁开了眼睛,上至老爷子,下至老林等人无不为之拍手叫好,有的人甚至激动的哭了。 然而他们在叫好的时候却没有在意钱韶川是不是跟他们想象的一样完好无缺,一天之后他们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这个……” 金医生抽了抽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说实话,他从医四十年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钱韶川这样的。 脑部接受手术后没有问题,多处骨折处经过四个月的时间接合也没有问题,跟腱基建也都做过检查,同样没问题。 既然到处没有问题,那他说不出话是哪里的问题? 这个问题把身为医生的他难住了,这两天也给远在国外的朋友打过电/话,做过咨询,回答他的都是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都说没有问题,那这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金医生,要做核磁共振吗?”护士打开/房门,问道。 “不用了。” 脑部扫描都没什么问题了,核磁共振纯属没必要。 “好的。”点了个头,护士缩回了身子,关上了门。 “不做核磁共振了?” 昨天还说要做,今天就说不做了,占耀晖不明白金医生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做了也没必要。”翻了翻手里的诊断记录,金医生沉默了片刻,“我想他不能说话并非是身体上的问题,或许只是他的意愿。” “意愿?!” 意愿这东西在很多地方见到,用的最多的也就是医学这一块。 “对。意愿。” 再度重复了一遍:“病人自己不愿意说话,我们做医生的和你们做家属的是没办法让他张口说话的。只有他自己愿意,才可能说话。” “不会吧?” 钱韶川会不愿意说话?打死他都不信。 “这个不是不可能,也有例子可以证明的。” 金医生说着就开始巴拉巴拉的举出各种实例来证明有病人不愿意开口说话,听得占耀晖眼角跳了又跳。 “金医生,是直接送到恢复训练室去吗?”卸下装备的护士又一次打开门问道。 “嗯。”点了一下头,金医生给了护士一个肯定的答案。 钱韶川躺在医护床上,任由护士推着他进入通往训练室的电梯。 在电梯里,没有了医生,两名护士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毕竟年纪都不大,看见帅哥肯定少不了的八卦。 “亲,钱少真的好帅好帅好帅。” “知道知道知道。” 左边护士很雀跃,右边护士很淡定,中间钱韶川听着想吐血。 “我好想跟他合个影,不知道行不行。” “小妞,你太龌龊了。” 仍旧左边护士兴奋,右边护士淡定,中间钱韶川攥紧了拳头想揍人。 “谁龌龊啊,难道你不想吗?矮油,姐姐,快点决定啦,要不要照相嘛,电梯马上要到了。” “喂喂喂,别拉了,工作服要坏掉了。我都说了嘛,你太龌龊了,不就是个照片嘛。” 左边护士纠结中,右边护士继续淡定中。 “对啊,就是照片啊。” “照片……照一张其实也没什么啦。” 左边护士无限期待,右边护士终于妥协,中间钱韶川忍到额角青筋暴跳。 “真滴?” 佯装看了一下周边情况,可电梯全封闭式,除开同事和医护床上的人,哪里还有其他人。 “那我照了啊。” 掏出手机,护士笑得跟个小偷似的踮着脚尖走到床尾,摄像头对准,闪光灯……还是不开了吧。 “我要照啦。” 左边护士笑的越发的夸张,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的发抖。 帅,太帅了,睡了四个月的男人跟漫画里跳出来的男主角没区别啊,帅得人神共愤,一塌糊涂。 “喂,快点,要到了哦。” 右边护士脸上装作很镇定,心里老早就压不住那股子激动。 “好啦,我照了……” 手指触上快门键,指头用力往下,相机还没发出咔嚓的声音,躺在床上的男人豁然坐了起来。 钱韶川在接手dk国际集团之前当过特种兵,快、狠、准是特种兵擒拿术的必备杀手锏。 一直出于紧闭的眸子此时睁了开来,犀利的眸光活脱脱的就像一把嗜血的剑。 站在钱韶川旁边的护士被钱韶川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开了两步。 而正对钱韶川举着手机的护士被他犀利的眸子也给吓得不轻,完全忘了她手里还拿着手机。 此时此刻的钱韶川犹如一头沉睡的狮子般觉醒,不管眼前是柔弱的女人还是凶猛的大汉,本能反应比头脑反应还要快上一两秒。 只见他左手一撑,左膝一跪,右手手刀带着锋利的刀锋横扫过去。 啪! 三星智能手机掉在坚硬的电梯地面上摔成了几块,手刀急速的变换,大掌像鹰爪一样抓住那瘦弱的手腕往一边狠带。 “啊!”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想要照相的护士尖叫出声,额角很快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花痴到这个地步,你两做护士简直浪费国家资源,滚!” 钱韶川力道之大,拽住手腕的大掌横向往电梯门的方向一甩,原本就瘦的没几两肉似的护士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他给甩了出去。 叮。 电梯门开,被甩的护士像一枚导弹一样倒退着往门口射了出去。 100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傻子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0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傻子 叮。舒悫鹉琻 电梯门开,被甩的护士像一枚导弹一样倒退着往门口射了出去。 “啊!” 眼前的情景着实让电梯内的另一名护士吓的捂住了嘴,纵然她再淡定也没办法在看见同事被甩出去后继续淡定。 “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焘” 钱韶川的声音很冷,如同那十八层地狱里发出来的鬼魅之声。 “啊——!!!” 被钱韶川这么一问,淡定姐护士尖叫着拔腿跑出了电梯蒈。 “靠!” 慢慢从医护床上站起来,身高180cm的他踩在医护床上活生生像座巨塔。 微微弯腰,避免脑袋撞上电梯顶部,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脑子里回忆着他醒过来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心里像是翻江倒海般的生出各种情绪。 咚! 一拳头捶在电梯顶部,还好电梯的坚韧性比较强,要不钱韶川这一拳头捶上去,肯定会捶凹一大块。 “妈的,什么破电梯,这么硬。” 手指痛的他牙关紧咬,钱韶川气愤的跳下医护床,甩了甩红了一大片的手掌。 “呃?” 钱韶川穿着病号服走出电梯,使得站在距离训练室不远的咨询处的护士颇为诧异。 “嗯?” 停下脚步,钱韶川抿着唇瓣回头,那眼神,那气势,活活吓死人不偿命。 “我什么都没看见!” 接收到他那吃人的眼神和阎罗似的表情,咨询台护士脖子一缩,拿起医院简介遮住自己头顶,她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十五分钟之后,钱家大宅老爷子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什么——?!”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 老爷子花白眉毛往上一扬,狮子吼般的暴怒声接踵而至:“人弄丢了?你们医院在跟老子开什么狗屁玩笑!” 一个大活人能够弄丢,军区医院的警卫都是吃白干饭的! 噗…… 老爷子接到电/话暴怒的同时,坐在单人沙发上正在喝茶的老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总,总参,什么个情况?” “人丢了!老子的孙子不见了!” 望着手里的听话筒,老爷子压着声音愤怒地自言自语。 “啊?!” 老林掏了掏耳朵,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掏耳朵了,没听清。 “钱、建、澍!!!” 啪地丢下话筒,老爷子三步迈到客厅中央,单手叉腰对着二楼机关枪扫射:“你个混蛋王八蛋,老大不小了还要玩到什么时候?你儿子不见了,还不快点给老子派人找!” 老爷子气结,这狗日的孙子不听话,儿子也不听话,他到底是哪辈子欠了他们父子两了? 咔! 砰! 开门、关门两道声音从二楼通道尽头传来,跟着,便是脱鞋噼噼啪啪撞击地砖的声音。 “爸,你说什么?” 老爷子一声吼,钱建澍提了衣服就往外跑。 “老子说你儿子失踪了!” 妈的,这狗屁儿子究竟管不管他的孙子! 老爷子气得暴跳:“你当老子眼瞎看不见啊?大白天的睡个屁的觉,快给老子找人去!” “好好好,哎……” 小的不省心,老的也不省心。 钱建澍整理好衣服无语到极点,难得他心情稍微好点跟自己老婆那啥一下,可某混蛋小子就不省事,非得在这个时候没事找事,害的他老人家差点阳痿。 “混蛋!” 身体需求没满足是每个男人的通病,别看钱建澍五十多岁了,可他对这方面还是有需求的好不。 话说钱韶川从军区医院跑了,那他会去哪里? 占耀晖走在街上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的找人,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别说钱韶川的影子了,就连穿病号服的人都看不见一个。 “这疯人院管理的是越来越好了,街上连个疯子都没有,更别说钱韶川这类正常人了。” 占耀晖找不到人,气结的一脚踢上路边的石子儿。 石子儿滴溜溜地沿着路面往前跳,当它停留在一处白色包边的商店门口,占耀晖的眼睛嘣地瞪大了。 那白色凉拖,蓝白条纹裤子不就是钱韶川离开医院时候穿的吗? 顺着那修长的大腿往上看,蓝白条纹的上衣一映入眼底,占耀晖的心脏止不住地狠跳了一下。 再来…… 咔! 打住! 看见那宽大的病号服就用不了什么再来! 占耀晖握紧了拳头,气呼呼的对站在玻璃门前的男人大吼:“钱、韶、川!” 吼出他的名字,占耀晖不给他回应的机会,噔噔噔地冲了过去,一把拽住那让人火大的男人,占耀晖举起拳头拉开架势就想揍下去。 然,抬在半空中的手却因为看见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迟迟挥不下去。 “你怎么了?” 醒过来几天的人眼神再空洞也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么空洞的神情啊,钱韶川他到底怎么了? 占耀晖眯了眯眼,疑惑的目光沿着钱韶川缓缓抬起的手臂方向看去。 玻璃门内摆放了十来台液晶电视,电视画面统一切换在国际新闻频道。 新闻里,一对男女站在主席台上,男的神采奕奕的做着发言,女的静若仙子般的站在一边微笑。 虽然说是国际新闻,但发言的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那标志性的大背头让人一眼便能认出他是谁。 艾启锋和艾瑟? 四个月不曾联系,居然会在电视新闻上看见他们,占耀晖不明所以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记得?” 这些天来,钱韶川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他和其他人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艾瑟的存在。 他记得,当然记得。 钱韶川抬起一只手,五指掰住紧拽了自己领口的手掌,一个用力,占耀晖被他生生甩得倒退了几步。 “川?” “她怀孕了,对吧?” 指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艾瑟身着宽大的孕妇装,隆起的小腹已然遮不住。 “川,你听我说。” 艾瑟跟他们失去四个月的联系,他相信他家女人知道艾瑟在哪儿,可他没有去问过,至于为什么不问,他自己都没想过。 现在,钱韶川问起来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听你说什么?” 钱韶川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指着占耀晖的鼻子:“占耀晖,我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而你却把我当傻子!” “我哪有?!” 天地良心! 他什么时候把他当傻子了? “川,说话讲良心好不好?我要把你当傻子,我能满大街的找你?我能找医生想办法让你开口说话?……呃,不对,你不是能开口说话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跟钱韶川都说了几句话了,占耀晖才发现这家伙已经开口说话了。 “金医生说的都是屁话哦,什么意愿,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故意不开口的,对吧?” 钱韶川没有回答,相反,转身走了,看的占耀晖满脸的莫名其妙。 “钱韶川,我说你至于吗?” 受不了他这样,占耀晖几步上前拽住他的臂弯:“是艾启锋把艾瑟带走的,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怪罪在我的头上。” “放手!” 钱韶川现在很生气,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其中也包括他占耀晖。 “要我放手可以,但你把话说清楚!” 占耀晖心里窝火的很,他就没见过钱韶川这怂/包样。 “我要去英国,放开!” 还有什么要说清楚的? 这个答复应该可以解决占耀晖心里的好奇了吧。 “去英国?你疯了!” 他才醒,怎么能够去英国? 占耀晖无语的讥诮:“老大,我拜托你,别异想天开了好不好?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医院,老爷子现在肯定满世界的逮你,你觉得你走的了吗?” “走不了我也要走!我女人在英国!我要去见她!” 钱韶川愤怒的撂了胳膊,甩开占耀晖的手,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双眼赤红的瞪着眼前的人:“晖,是兄弟,就帮我离开,你应该知道你女人在我耳边说过什么话!” “尤美跟你说了什么?” 他女人跟钱韶川说过什么话他要能知道那他女人就不是尤美,占耀晖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说了什么你自己去问,我只说最后一次,是兄弟,就帮我离开a市。”钱韶川眼里全是认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不带丝毫情调。 “我如果不答应呢?” 他知道钱韶川认真起来会做出什么,但他还是想知道不答应的后果。 面对占耀晖的如果,钱韶川用了一个冷笑回应,随后,快步跳到街边,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喂,钱韶川。” 钱韶川的动作敏捷的如同猎豹,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等他看清‘猎豹’奔跑的方向,他气得原地暴走,完全忘了他是来找人回医院的。 砰! 关上车门,看着门外那原地打转的男人,钱韶川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先生去哪儿啊?”从后视镜看见后座的男人穿着病号服,司机脸上闪过点点诧异。 现今社会疯子那么多,他该不会就那么巧的遇见了一名疯子吧? “蓝天小学。” 去哪儿他也不知道,身上分文没有,只能先去蓝天小学碰碰运气。 “确定?” “嗯。” 听着司机的问话,钱韶川脸黑了下来:“不会少你一分车钱。” “好吧。” 听他说话条理清晰,司机长长的输了口气,脚下一门一踩,计程车跐溜地蹿了出去。 “钱韶川,你站住!” 暴走完毕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计程车开走,心里那个气啊。 手臂一抬,刚好驶过来的另一辆计程车靠边停车。 “跟上前面那辆125车牌号的计程车。” 上车,占耀晖径直给司机报出目标,司机没有多问一句,缓缓启动车轮,跟了上去。 ◇◇ 皇家马斯顿医院,b超室。 “来,把内裤再往下退一点儿。” 听着索菲的话,艾瑟囧了:“索菲阿姨,再往下退屁股会露出来的。” 虽然自己也是做医生的,但露出屁股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好伐? “不会的。” 摆了摆手,索菲从凳子上站起来,帮她把内裤往下退了一点。 “孕妇内裤本来就很大,退下去才能将腹部露的完整,没什么难为情的。” “我知道,可是……” 真的是屁股还差一点点就露出来了,艾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难为情过。 “怎么了?” 索菲给手柄涂上耦合剂,碧色的眼睛眨了眨,嘴角掀起一丝好看的笑:“我听艾说你是男科整形医生,不会真的不好意思了吧?” “怎么会?” 说她一点都不难为情,肯定是骗人的,但说她对男人的老二的喜好,她可一点都不难为情哦。 “不会就好。” 中国的语言就是这么博大精深,跟在艾启锋身边久了,索菲对语音语调有了一定的研究。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哦。” 今天的时间本来是约好的,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九点上班,艾启锋救接到电视台的采访,艾瑟很荣幸的跟艾启锋一起做了那场采访的嘉宾,原计划十点的孕检被迫推迟到十一点三十分。 还有三十分钟就下班了,英国不比中国,按时上下班是他们英国人的喜好,即便有天大的事都不愿意多耗费一分钟进去。 扫描仪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微凉的耦合剂碰触上肚皮的瞬间,艾瑟不禁缩了缩小腹。 “别动。” 一边看着b超显示器,一边推动着扫描仪手柄。 在小腹上推动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胎儿所在的位置。 “看到了没有?这个,就是bb了。” 艾瑟从扫描仪开始推动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显示器上显示的子宫内部,当她看见索菲手指指着的那团蜷曲的形状。 “发育的挺好的。” b超显示胎儿发育的不错,索菲露出淡淡的笑:“这里看着不错,但还是要等唐氏筛查结果出来了才能做最后的确认。” “嗯。” 艾瑟点了一下头,眼睛一直没有从显示器上移开过。 那里,她看见了她的宝宝,体型还很小的宝宝,她真心感谢宝宝能够坚强的存活在她的体内。 “好了。” 抽了纸巾给艾瑟擦拭干净小腹,索菲收好仪器,起身拿过专门听胎心音的监护仪,贴在艾瑟的小腹上。 过了不多一会儿,扩音器内传来砰、砰,砰、砰的声音。 “跳得挺有力的。” 索菲听着那强劲的心跳声,笑得比先前更加开心。 “嗯。” 捂住嘴,艾瑟心情激动的听着腹中宝宝的心跳,以前没有宝宝的时候她不知道听胎心音是什么感觉,现在,她有了宝宝后才发现听胎心音是这么让人激动。 叩、叩。 两声轻轻地敲门声传来,索菲转回头看见门口的人,笑着点了一下头:“进来吧?” “呵……” 摸了一下鼻子,艾启锋老脸闪过一丝尴尬:“我还以为我进不来。” “爸。” 艾瑟微笑着伸出一只手,艾启锋上前两步开心的握住她的手:“嗯,听这声音,我外孙挺厉害的嘛。” “声音能听出来厉害吗?” 索菲不信单凭心跳声能够听出bb有多厉害。 “当然。” 艾启锋坐在了床尾,拿出他做工作记录的mp4:“帮我录下来可以吧?以后等我孙子长大后放给他听。” “嗯哼。” 索菲点头,接过mp4,接入电脑主机,很快将心跳音频文件转入mp4之中。 倒入完,索菲取下了贴在艾瑟身上的监护仪:“好了,可以起来了。” “这就完啦?” 艾启锋心想他是不是错过b超检查了。 “对啊。”索菲一边收拾着仪器一边回答。 “索菲阿姨,那个b超呢?做了吗?” 艾启锋学着艾瑟是口吻叫索菲阿姨,听得索菲白皙的脸颊唰地红了。 “呵呵,爸,你可真逗,把阿姨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艾瑟撑起身体,提了内裤,整理好裙摆,眼看着就要下床,谁知艾启锋伸手一拦,将要下床的艾瑟挡在了半道。 “怎么了?” 艾启锋突来的动作使得艾瑟垂下了眼睑,盯着挡在胸前的那只手看了半天都没弄明白他这是要干嘛。 “索菲阿姨,我知道你是最疼我家瑟儿的对吧?” “嗯哼。” 这点毋庸置疑,她当然心疼这个女孩儿了。 “那能不能借你宝地,看看她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 “……” 艾启锋的话一出,索菲和艾瑟集体翻了个大白眼。 “艾,你这思想可不对啊。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在我们英国,鼓励生bb呢。” 英国人口本来就少,生个男孩或者女孩没有任何差别。 “爸,你干嘛呀?重男轻女哦?” 亏得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是自己亲爸,现在宝宝在她肚子里不过四个月大,他就想要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有他这样做外公的吗? “你们误会啦。” 艾启锋听着两个女人的批斗,心里那个憋屈啊,完全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你什么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索菲和艾瑟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然是——” 艾启锋极其吊人胃口的眨了眨眼,然后才慢吞吞的说出缘由:“我想早点知道我外孙是不是女孩子。因为我欠了我宝贝女儿很多,我做梦都希望这个bb是个女孩子,可以让我好好疼她,爱她,照顾她。” 艾启锋的一席话说得艾瑟眼睛酸涩:“爸,你真烦人。” 的确挺烦人的,什么时候不煽情,偏在这个时候煽情,恁谁都受不了。 “ok。” 索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中国孩子性别不能说,在英国这些规矩完全就是浮云。 “那我告诉你好了。” 索菲的一句告诉让艾启锋和艾瑟的心都悬了起来。 在艾启锋心里,想要个外孙女,而在艾瑟心里,却想要个男孩。 当然,他们父女两的小心思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老天说了算。 看着父女两的表情,索菲觉得有点滑稽,耸了个肩之后才慢慢地接着说道:“艾瑟肚子里的bb……” 索菲几度吊人胃口,真真急死个人。 艾启锋紧张的吸气再呼气,连他做手术都没这么紧张过:“是什么?” 101女宝宝胜过男宝宝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1女宝宝胜过男宝宝 “咳咳。舒悫鹉琻” 索菲清了清嗓子:“如艾你所想,是个女孩子。” “哇,真的?!” 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但那双放光的眼睛足以说明艾启锋此时此刻有多开心。 “不会偏(骗)你的。”索菲用着蹩脚的中文跟他说道旄。 “哈,我就知道,一定是孙女。” 艾启锋笑得合不拢嘴,弯腰将床底下的板鞋拿了起来:“来,宝贝儿,老爸给你穿鞋。” “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你给我穿?我自己来啦。嵛” 艾瑟对她老爸太无语了,哪儿有这样的,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说着,艾启锋蹲了下去,将手里的板鞋慢慢套上她的脚,然后细心的系上鞋带。 做完这一切,艾启锋抬头抿唇:“丫头,还有几个月就要做妈妈了,开心吗?” “嗯。” 点了点头,艾瑟忽然觉得她老爸好矫情:“艾启锋同志。” “嗯?” 不明白女儿怎么会突然叫自己同志了,艾启锋做好了被雷的准备。 “今天我空腹抽了穴,一直都没什么孕吐的却在你的记者招待会上吐了好几次。” 这算是女儿对他这个做老爸的诉苦吗? “然后?” “我让医生做了个血液测试。” “你怀疑我的话?” 做医生的哪有不灵敏的,艾瑟前一秒说做血液测试,艾启锋后一秒就嗅出了那股怀疑的味道。 “哦。” 十几年都可以抛弃的女儿,单凭他说一句是亲生的就是亲生啊,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怀疑。 “哇哦,艾,这下你麻烦大了。” 索菲见他们两父女有敌对的味道,立马火上浇油:“万一查出你两的血液基因不到99%,那么艾,你的女儿肯定会飞离你的怀抱。” “是么?” 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艾启锋脸上仍旧挂着笑,并未因为索菲的话而有丝毫变化。 “当然。” “不做dna鉴定也可能要让索菲阿姨你失望了” 艾启锋凑近索菲,眨了眨眼。 “why?” “为什么?” 艾瑟也很好奇。 “因为我们父女两的血型在这个世上太少了。” 听了艾启锋的话,坐在床边的艾瑟嘴唇蠕动:“z……z型血。” “嗯。” 艾启锋抿唇,抬手抚上她的脑袋:“小丫头你自己也是医生,该知道z型血在这个世上有多少。” 知道,她当然知道。 艾瑟紧抿了唇瓣垂下眼睑看着脚尖:“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嘛。” “随你高兴咯。” 他对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大实话,不怕她去怀疑什么。 艾瑟在b超室里跟艾启锋闹得小插曲很快都到了证实,艾启锋的话没有骗她,不过这都是后话,镜头调转,再度回到a市。 话说钱韶川一路杀到蓝天小学,恰好尤美下了课来到校门取包裹。 “钱韶川?喂,你干嘛?” 刚刚走到门口,尤美一眼瞥见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冲她跑了过来,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保卫打,就被他给拽出了校门。 “你带钱了吗?28元有没有?” 钱韶川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尤美被她拽的跌跌撞撞:“喂,钱韶川,你到底干嘛啦?你不是不能说话吗?怎么回事啊?” 这人真怪,醒过来的时候一句话没有,这才几天呐,他居然跑到自己的学校来找她,开口就说钱,他难道不知道提钱伤感情吗? 钱韶川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的质问,一把将她丢到了出租车司机跟前:“别废话,给钱。” “小姐,总共28元,钱不多,其实我也可以不收,但这位先生呢执意要给,所以……” 司机看有人来付车钱,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你说什么?” 尤美一个踉跄扑到车门上,双手撑住车门才勉强使得自己没有跟车门来个亲密接触。 “讨厌鬼。” 对着车门嘀咕了一句,尤美转身指着身后的人,恶狠狠地问司机:“你的意思是那混蛋没有带车钱?” 司机点头:“嗯。” “啊?哈哈!” 尤美听着司机的话嘴角猛抽,转身指着那最讨人厌的家伙,像个恶毒皇后似的阴笑着走了过去。 “呃,小姐,这钱……” 司机无语了,打车的没钱说找人给钱,找来的人没说给钱反倒找打车的算账,他挣点养家糊口费也不容易,这两人怎么就不体谅体谅呢? “喂,姓钱的!” 尤美压根不理会司机,径直找钱韶川算账。 “你到底有钱没钱?” 尤美刚一走进,钱韶川抬手捏住她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提溜地把她提着往身后转。 “有钱就给,没钱就滚。” 在钱韶川这里,素来说一是一,没商量余地。 “钱韶川,你怎么说话呢?我……” 手指被弄得生疼,尤美怒,甩着手指转过了身,正想发飙,然钱韶川的眼神生生将她的后话给噎了回去。 “给啦。” 混蛋男人,瑟妞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人? 尤美想不通,鉴于她想不通,所以必须帮某混蛋付车钱。 掏出连衣裙口袋里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司机,司机望着那张大钞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对着天空看了看真假,最后才从裤袋里翻出一大把零钱找零。 捏着零钱,尤美气汹汹的走回来:“钱,我付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钱韶川不爽的皱眉:“让你帮我付钱是看得起你。” “什么玩意儿?” 这是钱韶川说的话? 哈,哈哈! 尤美在心里狂笑三声,双手交抱,活脱脱一副审犯人姿态:“你当我是冤大头啊?我告诉你,艾瑟是,我却不可能是。” “艾瑟在哪儿?” 很好的一个契合点,她跟他想到的是同一人。 “我有说艾瑟吗?” 尤美不得不佩服他的脑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 “有。” 钱韶川不置可否的点头,声线也变得柔和起来:“你刚刚说的。” “哈——啊!” 尤美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我还有课,先闪,拜拜,先生。” 抬手一挥,准备闪人,然,钱韶川怎么会给她走人的机会。 反手一拽:“尤美,我不跟你开玩笑,我想知道艾瑟在英国的具体地点。” 背对着钱韶川,尤美垂下了眼睑:“钱韶川,能放过艾瑟吗?她在得知自己的过去的那段时间受的委屈够多了,可没有一个人理解她,其中,包括你。” 轰——!!! 尤美的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炸的钱韶川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哪里不理解她了?从始至终我都说过她是属于我的,而你也在我昏睡的时候在我耳边不止一次的提起她的名字,难道不是为了让我记住她吗?” 如果她尤美不是要他记住艾瑟,那为什么一天到晚在他耳边念叨艾瑟艾瑟。 当他醒过来,以为能够看见艾瑟,可他不但没有看见反倒再也听不见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是,我是让你记住她,但是,这不代表我同意你去找她!” 甩开钱韶川的手,尤美冲他发了一通邪火,弄得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尤美,你跟她是好朋友,有必要造成我跟她生死不见的局面吗?” “此生你最好别再见她,老子不喜欢!” 这话不是尤美说的,而是坐着私家车赶到的老爷子说的。 身后的声音令钱韶川虎躯一震,爷爷怎么会来? “小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他走!”老爷子一脸不满的冲占耀晖吩咐道。 占耀晖?又是占耀晖! 钱韶川愤怒的对上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男人的眸子,狠咬了一下口腔内壁,腥甜的液体滑过喉咙吞入腹内。 “占耀晖,你对的起我?” 占耀晖何时受到过钱韶川这样的眼神和话语,在他愤怒的对上他的眸子的时候,占耀晖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川。” “闭嘴!” 他不想听占耀晖的说出来的一个字,也不想听他半个字的解释。 “老林,带少爷走!” 见占耀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老爷子知道凭他是不可能捍卫得动钱韶川的,只能使出杀手锏。 “这个……” 老林拿捏钱韶川那估计轻而易举,可是老林很为难,老林很无奈,老林很谨慎。 俗话说正在气头上的老虎那是绝对不能去招惹的,老林对钱韶川的脾气太了解,他知道现在去招惹他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为什么遇见他这小兔崽子孙子所有人都没辙了? 老爷子不耐烦的杵了杵手里的拐杖,火冒三丈高:“小兔崽子,你……” “你不就是要我回去吗?我回!” 首先是占耀晖,然后是尤美,最后是爷爷。 他们,所有人都不想他跟艾瑟在一起。 呵,既然这样,那他成全。 “这辈子……” 与爷爷擦肩而过之际,钱韶川闭上了眼睛,说出了他最不愿也是最让人童心的一句话:“你别想再让我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钱家、无后。” 说道钱家的时候他故意一顿,声音往上一提,才慢慢将最后两个字咬碎了似的说出来。 “你说什么?!” 从来,没有谁敢用钱家的香火来威胁他,而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用这个来作要挟。 “爷爷,钱家人素来说话不说两遍,这个,你比我这个做孙子的懂!” 说完,钱韶川拉开步子,径直往停在路边的奔驰轿车内走。 狠是钱家人出了名的伎俩,老爷子会,钱建澍会,他钱韶川同样会。 坐进车内,钱韶川什么话都没说,闭上眼睛,假寐。 随后,老爷子坐进了车内,看见闭眼不语的孙子,反正就是气,他不说话他老人家也不愿意说话。 最后坐进车内的是老林,一见这也孙俩较上了劲,他作为半个钱家人真的很无奈。 “哎。” 叹息一声,老林发动引擎缓缓启动了车子。 望着轿车逐渐驶入车流,尤美单手搂住另一只胳膊:“占耀晖,我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钱韶川那样求我帮他,我都没答应,还说了不该说的来刺激他。” “没有。” 走上前,占耀晖搂住尤美的肩头:“妞,你一点都不过火。川,他会想明白的。” 他们,不是故意为难川,相反却是为他好,只是不想他知道艾瑟难过的事情太多,反倒令自己也跟着难过。 102老的牛小的倔,看谁扭的过谁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2老的牛小的倔,看谁扭的过谁 坐在私家轿车里,钱韶川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老爷子坐在他身边,几度转头转眸朝他那边看。舒悫鹉琻 这小兔崽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总参……” 透过后视镜,老林把爷孙俩也看了不下数十次,实在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顶着被老爷子轰的可能艰难的叫了一句。 “嗯?旄” 钱韶川闭着眼睛不说话,老爷子的牛脾气上来了也同样闭着眼爱搭理不搭理的嗯了一声。 听着老爷子的那声仰调,老林摸了摸额头狂擦汗。 “那个总参啊,我是想说我们是直接回大宅还是……嵯” 老林犹豫的,试探的问着老爷子的意见,然,不等他的话问完,老爷子花白眉毛陡然往上一挑:“不回大宅难道还在外面瞎逛啊!回大宅!”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个可恶的老林居然还问他是直接回去还是怎么样! 可恶,太可恶了! 被老爷子一通吼,老林可怜的缩回了脖子咽了咽干燥的喉咙。 他就说不能问,这一问准会碰上导火索。 哎…… 老林无奈的叹气,套用现代年轻人的一句感叹,那就是—— 他的人生啊人参啊。 “林叔,去dk。” 在车内沉闷了很久很久,久到老林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的人终于开了金口。 “好……呃?啊?!去哪儿?” 身后的声音一出,老林本能的回答好,然好字刚一冒出口,就发现不对了。 “为什么要去dk?” 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钱韶川仍旧闭着眼面无表情,老爷子却睁开了眼睛,面部表情那叫一个吓人。 “还是回大宅吧,少爷。” 面对老爷子的黑脸老林冷不防地打了个突,要去dk的决定又不是他说的,老爷子干嘛瞪着他啊? 哎…… 老林再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老的牛,小的倔,他一个管事哪里惹得起。 总参的话大过天,总参说回大宅就得回大宅,纵然少爷你再倔那能倔得过老爷子吗? “去dk。” 钱韶川再度开口,声音比先前明显的降了一个调。 “……” 坐在副驾驶位的老林单手拉住车门边的把手,毫不遮掩的咕咚咽了一口唾液下腹。 “少……少爷……” “我最后说一次,去dk!” 钱韶川说这话的时候仍旧连眼皮都不掀一下,听得老林背脊一阵接着一阵的发寒。 “你干什么那么喜欢去dk?就不能抽点时间陪陪老子啊!” 老爷子在听见钱韶川第三次说出去dk的要求后,终于发火了:“老子就那么不受你待见?!” 老爷子的话来的太猛,不受待见这么俗气的话能够从他口里冒出来,可见气得不轻。 老林坐在老爷子正前方,一时没忍住,差点喷出来:“咳咳……总参,您这……” 他想说不受待见这话太过了,哪儿那么严重,可话还没出口,老爷子又是一记瞪眼甩了过来。 老林缩了缩脖子,自动噤声,让他们两爷孙去慢慢计较。 见老林转回头不再瞅着他们爷孙俩,老爷子拿起拐杖咬牙控制着力道地戳了戳身边人的小腿肚:“你个王八犊子小混蛋,就那么喜欢你那破公司?” 他喜欢那破公司?! 他喜欢?! 哈! 钱韶川忽然讽刺的勾唇:“我要喜欢那破公司就好了!” 声音不大,但在宽敞的车厢内还是显得异常愤怒。 看着钱韶川那双赤红的眸子,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枯槁似的指关节握的发白。 “你不是喜欢公司,你是不喜欢我的安排,对吧?” 孙子是自己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张大,他的心思身为长辈的他还是能够猜的到几分。 “呵……” 一声冷笑,钱韶川那紧闭的眼皮终于掀开了一条缝隙。 身体坐直,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渊沁出丝丝寒冷之气:“您的安排永远都是对的,不是么?” 钱韶川没有正面回答老爷子的话,反倒用一个反问来告诉老爷子他的想法。 “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的安排。” 老爷子对钱韶川的反问不怒反笑,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孙子不喜欢自己的安排。 但他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他吗? “哼,不喜欢那又能怎样?难道……” 咽了咽喉咙,一点液体都没有,钱韶川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难道?” 说话说半截是他们钱家人最不喜欢的方式,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有话就说!” “呵,有话就说……” 钱韶川这怪腔怪调的说话方式弄得老爷子心里很不爽,抬手想要拧住他的耳朵,然后把他扯到自己跟前,最后好好说叨说叨。 然,老爷子的手刚一抬,钱韶川条件反射地做出了反应。 端坐的身体往另一边车门的方向一闪,成功躲过老爷子的侵袭。 “混蛋小子!” 手指没有拧住他的耳朵,老爷子也扑了一个空。 想他一副老身板哪里能跟年轻人的灵活身子骨想比,这一扑—— 咔哒。 肩胛骨和腰骨均因为这一扑而发出了脆生的声响。 “天!” 听见两声骨头发出的声音,老林比钱韶川还要紧张,立即拍着司机的手臂慌忙的叫停车。 说道紧张,当然,老林的反应太过夸张了点,而钱韶川虽然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心的。 毕竟老爷子的岁数也不小了,八十的人了哪里还经得住这样折腾啊。 伸手接住老爷子扑下来的身体,钱韶川冷声问道:“闪腰了?” 闪腰? 老爷子听着头顶上的声音眉头立马皱成了一个川字,再加上老林叫司机停车,司机猛的踩下刹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的同时,老爷子很不幸运的随着车身的惯性往前晃动了一下。 “总参,您没事吧?” 轿车停下来,老林担忧地转过身问着老爷子的情况。 “老子本来没事,可你叫司机停车就有大事!” 捶着后腰,老爷子置气地推开钱韶川扶着自己的手臂:“我要死了,估计这车里的某些人就开心了。” “要死就快点儿,罗里吧唧又不去死的还让阎王干着急了多不好!” 车里的某些人不就是指他么? 钱韶川眼里闪过一道戏谑随之开门走下了车。 “呃,少爷!” 老林没料到钱韶川会半道下车,扶着车门探出半个身体对走到车头的人大喊:“高速路径直上下车的,少爷,回来!” 看着越走越远还极其淡定的人的背影,再看着那些擦着他身边飞驰而过的车辆,老林的心肝脾胃肾无一不在颤动。 “小兔崽子!” 抬手扶住正前方的座椅椅背,老爷子单手叉腰慢慢直起腰来。 “总参,您看……” “我看什么看?他不是咒老子死吗?那他先去死得了。” 老爷子对钱韶川是无语到极点,亏得老林这个时候还来请示他的意见。 死、死、死。 要死也是那小兔崽子先死! 狗日的,可恶到家了! 老爷子心里不爽,不爽的结果自然是没好话:“愣着干什么?开车!” “不管少爷了?” 反手指着车头前变得只有一尺长的背影,老林不解地问道。 “管他干什么?他都咒老子死了,我再管还不气死了!” 要问这世上有谁敢咒他死,也唯独只有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亲孙子敢! 老爷子黑了一张脸,以前不跟小兔崽子计较不代表今天也不计较。 “开车!!!” 最后一次发出命令,老爷子说完闭了眼睛不再看走了有些距离又蹲下去的人。 “林管家,这……” 老爷子叫开车,林管家担忧少爷,少爷又走在前面蹲下了,司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开车开车。” 摆了摆手,老林让司机开车。 司机听见开车的指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捏着车钥匙的手半天都没有动静。 “怎么了?” 见司机没有动作,老林诧异道:“车坏了?” “没……” 司机摇了摇头,正要否定却看见老林拼命给他眨眼睛,在钱家做了多年司机的人瞬间明白了过来,话锋立即转了个弯:“啊,好像是坏了。” “坏了?!” 拍了一下车头台面,老林怪异地反问:“怎么能够这个时候坏呢?明知道总参现在很生气,立马就想回大宅,你怎么不提前做好车辆的检查工作呢?” “林管家,这……我也不知道啊。” 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有模有样的轻轻旋转了几下车钥匙。 引擎在车钥匙的转动下嚓嚓嚓地发动了好几下之后便再无声响,司机不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仍然一样,愣是没有把引擎发动起来。 “嗳嗳、嗳!” 老林冲司机摆了摆手,嘴里接连吐出三个嗳,前两个嗳发音平缓,到了最后一个嗳发音径直加重了语气。 “别嗳了!” 睁开眼皮,老爷子嘴上说的很硬,略微浑浊的眼里却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报告总参,不是我要嗳,而是车坏了。” 老林成功抓到了老爷子眼里闪过的那丝笑意,心道总算把这老小孩儿给哄过来了,要不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车坏了,狗屁! 老爷子对老林的话一点都不信,但自己一张老脸也不能凭他两三句话就给割下来了:“车坏了不去修?停在路上准备挨罚单啊?” “挨罚单事小,可这撞了人事大啊。” 老林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眼角狠劲儿地撇了撇仍旧蹲在路边的人。 “能撞死不?” 别怪老爷子说话狠,要怪就怪钱韶川的牛脾气太倔。 “如果不修理呢,估计这样笔端开下去肯定会撞上中心位置,依照物理学的推理,中心位置刚好是腰部正中。这不死都得瘫啊,挺严重的。” 老林说着朝车头前方比划了一下位置,目标正好是钱韶川蹲下去的地方。 “当然啦,如果人蹲下去了呢,这撞在中心位置的几率就明显的减小了许多。依照我们这私家车的地盘高度来测算呢,估计就是从头皮或者额头位置撞下去,死亡几率在减小了许多的基础上再度提升了50%,” 老林分析的头头是道,老爷子听得握着拐杖的手指紧了又紧,比先前钱韶川气他还要紧。 “老家伙,信不信我一拐杖把你给捅出窗外去!” 什么死亡几率减小了许多又提升50%,他林向南当自己是物理学家吗? “嘿,捅出去比丢出去好。” 老林笑了笑,冲司机第三次摆手:“开车吧,接少爷走,然后直接去医院。” “嗯。” 钱韶川目前这个状况不去医院都得去医院,司机点了一下头,迅速启动轿车。 当轿车开到钱韶川身边的时候,老林打开车门的惊呼把老爷子吓惨了。 “怎么了?” “吐血了。” 老林不敢擅自搬运钱韶川,冷静加沉着的性格让他立即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拨打了120。 五分钟之后120赶到,随车医生简单检查了之后直接将他送进了救护车。 三天后,钱韶川出院,出院之后便再也没有提到过想去英国找艾瑟的事情,至此七个月…… 103老爷子妥协提要求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3老爷子妥协提要求 军区医院,老爷子和老林坐在休息椅上等待着急诊室里的消息。舒悫鹉琻 “总参,不急,不急,肯定没事。” 见老爷子双眼不理半秒的盯着急诊室那长亮的红灯,老林也心焦万分,生怕钱韶川再有个什么万一呐一万的,要真是那样,估计老爷子也不用活了。 “总参,没事的,肯定没事!”老林接连安慰着老爷子。 “嗯。旄” 盯久了,眼睛有点涩,老爷子眨了眨眼,声音前所未有的小,一点儿往日的精气神都没了,魂好像也丢了。 “老林啊。” 红灯一直不灭,他的心跳的突突的,却仍旧憋的发慌嵯。 “嗳,总参,我在。” 听着老爷子那低沉的不能再低沉的声音,老林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禁紧揪了裤腿。 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老爷子缓缓地开了口:“你说我这是不是真的把小川管的太严了?” “嗯……呃?啊?啊!” 老林原本想着不管老爷子说什么他都答什么,不都说老虎的毛要顺着抹吗,他正想着要顺着老虎的脾气来,可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老爷子会一改平日的霸气,来了个180°的大转变。 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老林摸着脸庞偷偷地瞄了一眼窗外,想证实一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冒出来了。 窗外的太阳的确如老林所想在西边,可它绝对不是从西边升起,相反却是从西边落下。 傍晚了嘛,也该落山了。 “老家伙,在想什么呢?” 老爷子等了半晌都没等到身边人的回答,一转头对上那正往窗外瞅的半张脸。 “太阳下山了!” 老爷子看着老林那偷偷摸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看日落出去看,别在这里让老子看着不爽!” “……” 收回偷看的眼神,老林瘪了一下嘴。 “干什么!” 心里本来就担心孙子担心到极致的人此时此刻一点玩笑心理都没有,可这老林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玩把戏,气的老爷子咬牙切齿却不能拿他怎么办。 气人!伤人!怄人! “老子要不看你也一把岁数了,真想用手里的家伙抽你一顿!” 老林比自己的儿子大十来岁,他做总参他就在自己手下干,这不是亲儿子也算半个亲儿子。 老爷子气的牙痒痒,但就是不能下重手,心里别提多难受。 “哎……” 这声叹息按道理应该是老爷子发出来,然,剑偏不走偏锋的事在钱家常有发生。 老林算大半个钱家人,自然有样学样。 一声叹息出来使得老爷子眼角鱼尾纹不由地拉长:“能说话了不?” “其实老头儿你吧……” 平常老林开口就是总参,老头儿这称呼绝对不会从他嘴里冒出来,即便要冒,那也只会在心里嘀咕。 然而这会儿别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估计天也要下红雨了。 老林口里的老头儿两字一出,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一时没杵稳,咔啦一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摩擦出一条清晰的纹路。 瞥了一眼地面上那条白色摩擦痕迹,老林又是瘪嘴,外带啧啧地直摇头。 “变本加厉是不?” 看着他摇头的动作老爷子就火冒三丈高。 “呵,没有!” 哎哟! 老林心里哀怨地叫了一句,接着把话说完:“老头儿,你问我是不是管的太严,我回答你啊——那是真真的严。” 老林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说完了之后仿佛觉得没达到理想境界,再度瘪嘴摇头啧啧三部曲:“严!太严!是个人都受不了!” …… “简直受不了!” 啪地挂上电/话,温淑贞一脸阴霾的抱怨。 “又怎么了?” 端着茶杯走到转椅后面,钱建澍放下茶杯,转而将双手搭在妻子肩头,轻轻揉捏起来。 “还不是小川弄出来的事。” 温淑贞单手撑着额头呢喃。 “嗯?” 不晓得具体的情况,钱建澍手上加大了你点力道。 突来的力道令丝毫没防备的人疼的嘶嘶地抽着冷气:“你干嘛呀。谋杀亲老婆吗?” “哪敢!只是……”钱建澍说着又加大了点力道,“你这骨头再不放松放松,我怕你年纪轻轻的出毛病。” “都多大岁数了还年轻啊?” 回头,温淑贞眉头微蹙,像不认识身后的人似的盯着钱建澍,“我说你没对吧,平白无故跑来给我按摩,又睁眼说瞎话的说我年纪轻轻,嗳,钱代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没,绝对没有。” 钱建澍移开眼睛专注于手上的伙计。 “钱建澍同志。” 一般,温淑贞开口叫钱建澍同志了,这接下来的谈话基本是领导对下属的口吻了,什么贤妻,名门闺秀都暂且放一边儿了。 “停,打住,别训,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所谓夫妻夫妻,其利断金。 温淑贞某根神经一扯,钱建澍就明白她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打住也行,那你说你心里打了什么小九九。” 坐直身体,脚尖轻轻一点,转椅转了过来,温淑贞与钱建澍正式面对面做深层次的交流。 “咱能交换着说吗?” 看着妻子转过来,钱建澍弯腰对着她的眼睛打着商量。 “行。”温淑贞点头,“我说受不了是小川把公司弄得像部队,每个人都像上了镗的枪,指哪儿打哪儿。你说我这没当过兵的能受得了吗?” “不能,绝对的不能。” 钱建澍无疑是个好丈夫,能够现在妻子的角度去思考,所以他一听妻子的描述,立即心有体会。 “连你这当过兵的都受不了吧,更别说我了。”温淑贞脸上露出不难的情绪。 “军事化管理我能受的住,只是老婆大人你没习惯罢了。” “钱建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爱部队,见风使舵呢?” 刚刚还现在她的立场考虑问题的男人陡然变了角度,温淑贞更加不满:“小川是你送到部队的,但公司是我家族传承下来的……” “温淑贞女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钱建澍站直了身体,将妻子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推到了沙发边。 坐下:“我先纠正你的说法,不是我送儿子去的部队,而是他凭本事考进去的。” “还不都是一样去当兵了!” 不论是怎么进的部队,反正都是参了军。 温淑贞小声嘀咕,嘀咕完了才发现话题被扯远了。 “钱建澍同志,你还没跟我说你的小九九。” 绕了一圈,话题又拉回到了开端,钱建澍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不自然。 “小川呢?” 看丈夫笑的僵硬,温淑贞敏感的想到了钱韶川。 “你不是出去找人了吗?人呢?” “淑贞,你先答应我别激动。” 握着妻子的手,钱建澍先打预防针。 “又出事了,对不对?” 都说女人敏感,这点真不假。 温淑贞没有答应丈夫的要求,直接切入主题:“人在哪儿?” “医院。” 又是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温淑贞觉得自己像坐在小船上任由海浪带着一波接一波的摇晃。 “这次伤哪儿了?” “不是很严重,金医生说急火攻心引发的胃出血,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有了这三个字,温淑贞心里悬起来的石头落了地。 “走,去医院。” 儿子在医院,她这个做妈的肯定在家里坐不住。 跳起来抓了桌上的手包和手机精致往书房外走。 坐在病房里,温淑贞摸着钱韶川的头发,淡淡的笑着。 幸亏这次没什么大碍,要不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接受一次打击。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钱韶川本来就是属浅眠动物的,一碰即醒。 睁开眼的刹那,床头灯光刺得他半眯了眼睛。 “儿子,醒啦?” 现在距离天亮还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 “小川?” 老爷子坐在靠门的沙发上,一听钱韶川醒了杵着拐杖冲了过来:“好些没有?” 好些没有?呵…… 听见老爷子的声音钱韶川忍不住扯开了唇角,话里带着极度的讽刺意味:“你放心,死不了。” “小川你怎么跟爷爷说话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进医院你爷爷……” “行了,不说了!” 老爷子抬手阻断了钱建澍的话:“这次怪我,不关小川的事。要不是我固执,不让他去见他想见的人,也不会弄的他吐血又进医院。” 果真! 现在老爷子身后的老林听完他的话后感叹了一句,天下红雨了。 “爸,这事哪儿怪你?要怪……” 老爷子有错那是肯定的,但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呀。 钱建澍极力为老爹挽回面子,然老爷子却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反省。 “谁都不怪!要怪也就怪我太自私。” ”爷爷……” 这是钱韶川上次从医院里醒过来第一次开口叫爷爷。 “小川啊,爷爷自私爷爷能承认,但你能跟爷爷一样自私么?” “?” 老爷子的话钱韶川表示不明白,钱建澍也不明白,至于温淑贞和老林,那更是一头雾水了。 “艾瑟那丫头知道了过去的事,你觉得单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把她给哄回来?” 老爷子想了一个晚上了,有些事情虽然他人为不了,但不代表别人不行。 “我喜欢她,爱她,难道这不够吗?” “艾启锋是她爸爸,他为了他女儿跟我这老头做了交易。他救你的命,你从此不见他女儿!” “这条件爸你没跟我们说呀。”温淑贞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爷子千方百计的阻挠了。 “我原先也认为没必要说,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接受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上床的女孩做我孙媳妇。” “那是我计谋的。” 钱韶川强行撑起了身体,靠在床头,跟爷爷认真的说道:“你们一直给我安排相亲对象,我一点都不喜欢,所以才找到了艾瑟。她是被迫,并非自愿。” 听着钱韶川的自述,老爷子眼角狠跳,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想的? “好,就算是那样吧,要我接受她,我可以答应,但是……” 钱韶川一听老爷子答应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老爷子后话跟着来了:“市长千金要回来了,你得先把千金处理好吧?” 汗,这事他都快忘了。 “是不是我处理好,你就答应我跟艾瑟的事?”钱韶川紧握了拳头,他怕爷爷反悔,趁热打铁的追问。 “嗯。” 不答应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因为自己的不喜欢而失去一个孙子吧。 老爷子很无奈的点了头。 “好,我会处理的很好。” 钱韶川说这话的时候没估算到市长家的千金有多厉害,当他想到如何彻底拒绝的方法时,已经距离此时三个月。 挺着七个月肚子的艾瑟那天正好看新闻,一条a市豪门订婚的报道一出,她肚子里的小公主提前两个月闹着要出来了,生生吓坏了一帮人也急坏了一帮人…… 104你方唱罢我登场,抢夫啊抢夫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4你方唱罢我登场,抢夫啊抢夫 七个月,艾瑟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那五彩的画面。舒悫鹉琻 钱韶川要订婚了? 这国际玩笑到底是谁开的?! 艾瑟很不爽,艾瑟很火大,艾瑟很无语。 一掌拍在沙发上,她为看见这条新闻感到愤慨旄。 话说她的本意只是想发泄发泄心里不满的情绪,谁知这一拍,她肚子里的bb好像感应到了她的不满一样,一脚踹了她的肚子,然后—— “啊——!!!” 疼嶝! 肚子像被人狠揪了一把的疼。 艾瑟艰难地直起腰来,单手扶着侧腰,大口大口的吸气再呼气。 “唔~” 十分钟之后,她再一次感觉到了疼痛。 手指紧紧地攀着光滑的沙发表面,半分钟之后,痛楚减轻了不少,艾瑟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额头上却因痛楚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姐,我们是时候去户外走动走动了。” 菲娜将屋外晾晒的衣服取了回来,抱着衣服穿过客厅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放好。 当她穿过客厅的时候,艾瑟正好痛过一次在沙发上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她的异样猛然使菲娜警觉起来。 “小姐,您……” 丢下衣服,菲娜快速走了过去,看见艾瑟额头上的汗珠,迅速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拭。 “菲娜……呼……” 刚刚的那阵痛感艾瑟估计了一下,顶多十分钟,或者十分钟不到,胎动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想上厕所。” 攀住沙发的手掌握成拳头,撑起笨重的身子,艾瑟咧了咧嘴,笑的很不自然。 “上厕所?哦,好。” 人有三急,上个厕所也正常。 “中午没吃坏什么东西啊。” 奇了怪了。 菲娜扶着艾瑟一步一步往卫生间走去。 进了卫生间,艾瑟并没有上厕所的想法,而是脱了内裤抽出纸巾擦拭了下/身。 浅浅的红。 看着眼前白色纸巾沾染上的血渍,艾瑟抚了额头轻笑:“宝宝你这是要提前出来了吗?” 刚说完,又一股揪心的疼痛袭来。 丢了手里的纸巾,手掌扶住墙面,皓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菲娜……” 痛感来的太强,艾瑟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不得已叫了门外的人。 “我在,小姐。” 推开门,菲娜看见沿着墙壁一点一点往下滑的人。 肥胖的身子一点都不笨拙的冲了上去,两只肥硕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搂住了那娇小的身板儿。 “小姐,撑着,我送你去医院。” 今天这日子可真不吉利,先生出差,夫人上班,家里出了她一个菲佣之外没别人。 菲娜不敢太用力,只能走走停停的将艾瑟扶出卫生间。 “唔~” 还没走出卫生间的门,艾瑟再次痛的蹲了下来。 女人生孩子会被折腾的够呛,但她这还没足月呢。 艾瑟有些害怕,唇齿哆嗦的问道:“索菲阿姨呢?什么……时候能……唔~” 三十秒,短短的三十秒她怎么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发丝被汗珠打湿,黏在脸颊上有点不舒服。 “夫人在医院呢,小姐,您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打999。” 菲娜看见艾瑟痛的那么难受,心里也着急起来。 才七个月,怎么会出现阵痛反应了? 夫人一直都说小姐肚子里的bb发育的很好,按照道理不应该这样的。 “能……我能行。” 终于,痛过了这一阵,艾瑟喘着粗气单手扶住门边慢慢站了起来。 “好,您坚持,我送您去医院。” …… 因为走得急,菲娜什么都没带,出门打车将艾瑟送到了皇家马斯顿医院。 索菲接到通知的时候当时她正在为一名难产的孕妇做剖宫手术,当手术完成之后她才来到待产室。 然,艾瑟的情况比想象中的稍微好点,听接诊的医生说没有出现难产的征兆。 只是七个月早产,孩子体位偏左,能顺产下来的几率有点小。 “宝贝。” 索菲听完同僚的叙述后,走到了艾瑟跟前。 握住她的手,索菲心疼的抚了抚她的额头:“不怕。” “嗯。” 艾瑟此时已经进入了持续宫缩的阶段,五六分钟一次的宫缩导致她牙关咬的死紧,意识几近涣散。 “艾伦。” 索菲看见艾瑟小脸苍白,知道她痛的难受,但却帮不了她半分,只能请求同事支援。 “她的宫口开了几指?” “还没开。”艾伦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如实说道。 “ok。” 宫口没开想生都生不了。 索菲点了个头,转回头顺着她的头发:“宝贝,还得忍忍,宫口没开呢,生不了。” “我……知道……” 吸气,呼气,艾瑟自我调节着。 “索菲,能接受打助产针吗?” 艾瑟是索菲一直照顾着的孕妇,只有她最清楚孕妇的情况。 “不。” 助产针别的孕妇能用,她家小瑟瑟可不能用。 “ok。” 看见艾瑟痛的那么难受,索菲又坚持不用助产针,艾伦只能耸了肩头表示了解。 耳边响着两位医生的交谈,艾瑟痛过一阵后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眼前,有光团,还有晃动的人影。 是谁呢? 一曲激昂的婚礼交响曲响了起来,悠扬的钢琴声声声入耳,真是好听…… a市,dk旗下某六星级酒店。 一身意大利手工裁制的西装搭配一顶蝴蝶结的男人正站在大堂中央与一身粉色新娘服的女人对峙着。 “川,我有多爱你你知不知道?” “夏琳你的爱有多自私你比我更清楚!” 他说过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的不爱变作/爱。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夏琳,a市市长掌上明珠,多少豪门贵公子想要巴结的对象,可她在国外留学两年,偏偏喜欢上了不近半分女色的钱韶川。 回国当天,她雇了热气球高调试爱,在dk大厦更花重金放下两条金字红绸标语告诉全世界的人她有多爱钱韶川。 可钱韶川呢? 每次见面除了冷眼相对以外就是毒舌相向,她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爱一个人,有错吗?” 捂住胸口,夏琳哭了。 这是她回国三个月以来唯一一次当着钱韶川的面流泪。 “没有。” 钱韶川说的是实话,爱一个人的确没错。 走上前,双手握住夏琳的肩头,强行让她垂下去的头抬了起来。 “夏夏。” 很久违的称呼,夏琳听见这声称呼那颗仿佛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再度复活,燃起点点希望。 “川……” 咬住唇瓣,夏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望:“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不。” 一个字,钱韶川说的很轻,但很绝。 “为什么?” 他们自由就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她从小就盼着做他的新娘。 “为什么,钱韶川?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夏琳哭的很伤心,她每一天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嫁给他,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美梦给惊醒击碎。 “如果,在我出国前没有遇见某只小老虎,我肯定会按照爷爷的安排,伯父伯母的期待,你的愿望,接受你,娶你。” 拇指指腹抹掉哭花了的小脸上的泪水,钱韶川歉意的笑着:“可是老天给我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它在告诉我,上辈子,我欠某个人的比欠你的还多,所以这辈子我得还给她。” “她是谁?” 在回国之前略微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执拗的她坚持认为钱韶川不会因为某个女色而心动。 然而事实比想象残酷无数倍,回国三个月,她或多或少感觉到了钱韶川比以前更加冷漠,对她更是时常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知道是谁重要吗?”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够残忍,竟然在订婚典礼上公开拒绝了钱夏两家的联姻。 “重要!重要!重要!” 接连说了三个重要,夏琳心不死的想要知道那个夺了她心爱之人的女人是谁。 “你告诉我!”夏琳擦掉脸颊上的泪珠,尴尬的笑,“你放心,我不会找她算账,我只想知道她是谁。” “夏夏你要知道她是谁,我告诉你啊。” 一个甜的腻歪的声音忽然从围观的人群里冒了出来。 钱韶川住了几个月的院,醒过来后没有见过她,但一听这声音便认出了人:“华维雅!” “是我,占学长。” 华维雅笑的很甜,指尖挑着露出半边肩头的晚礼裙裙边,像极了皇家公主冲钱韶川行了一个半屈膝的礼仪。 “占学长?!” 她没听错吧? 尤美唰地转头向身边的男人射去飞刀般的眼神,右手拇指和食指火速变成螃蟹钳一把拧上了占耀晖的胳膊。 “姓占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左手穿过人群指着大堂中央的三个人,尤美恨得咬牙切齿。 “老婆,我发誓,我真不知道。” 胳膊被拧了一把,痛的他嘶嘶地抽着冷气。 这女人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占耀晖紧皱了眉头懊恼不已。 “不知道那女人能够叫钱韶川占学长?” 尼玛这明眼人都知道钱韶川姓钱不姓占,姓华的怎么会开口瞎叫唤? “我怎么知道啊!” 占耀晖心里冤屈的没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最怕的就是尤美这一听风就是雨的性格。 “你要不知道那她干嘛叫钱韶川占学长啊?我要你解释!” 啪、啪、啪。 连续三掌尤美狠狠地拍在占耀晖的胸膛上,她就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货色,怪只怪自己意志不坚瞎了眼,竟然被他给骗上了床。 “我怎么解释嘛!” 抓住尤美挥舞的爪子,占耀晖一个头变两个大:“宝贝老婆你能不能相信一次你老公?” “鬼的老公!” 什么老婆老公都是他凭喜好自个儿添上去的,她至始至终都没承认占耀晖是自己的老公。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素来好脾气的男人也有拉下脸来的时候。 听着尤美这么没理的胡闹,占耀晖心里十分之不爽。 “你难不成还打我?来啊,来啊,我看你敢不敢!” 尤美是何许人也?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她不信他占耀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再说她还有护身符在手,她料定他死活都不敢。 “嘿嘿。” 松开握住的手,占耀晖改换抱抱:“我哪儿敢啊,你现在是国宝,我要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妈肯定大刑伺候。” 哎,占家不是以男人为尊,而是以女人为大,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更为大。 “哼。” 尤美才不吃他卖乖的那一套,仍旧不死心的指着华维雅的背影问道:“到底为什么她要叫钱韶川占学长?” “……老婆,这个问题很重要?” 好吧,占耀晖实在拿他女人没办法,只能学一学钱韶川的语气加口吻。 “当然。”尤美不置可否。 “哎,你就当姓华的眼拙不识字好了。” “呃?” 这出过国留过学的人还眼拙不识字?谁信! “求解释。” 闭了闭眼,占耀晖吻着怀里的人的细颈,手指指了指大堂中的人:“你看了就知道了。” 大堂中央,夏琳眼睁睁的看着华维雅一步一步走过来。 “华华。” 噗! 多么恶俗的昵称。 尤美听见夏琳这么叫华维雅,瞬间喷了。 为了不引起在场宾客的关注,在她喷了的刹那占耀晖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嘘——” 嘴唇发出轻微的嘘声,尤美点头表示明白。 “夏夏。” 华维雅带着迷人的笑容走到了夏琳身边,很随意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说你知道?” 夏琳着急知道动摇了钱韶川的人是谁,也顾不得订婚典礼是否还能继续的问题了。 “嗯哼。”华维雅点了点头。 “那她是谁?”夏琳心急如焚。 眨了眨涂着紫色眼影的眼睑,华维雅笑的忒意味深长:“那人啊,姓艾,是夏阳的表妹,耿立轩的学妹,还是我妈的养女。” “这么复杂的关系!” “天呐,韩国狗血剧啊!” “好雷。” 华维雅说出一连串的关系,在场宾客无不哗然。 “那华氏千金你要不要再说她跟我黎颢也有点关系啊。” 或许是看不惯华维雅的惺惺作态,一直隐没在人群里的黎颢单手插在裤袋里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不是吧?跟黎军长的儿子也有关?” 今天来参加钱、夏两家订婚典礼的宾客三分之二都是高层人士,熟悉黎军长的人也不在少数。 “哦,我倒是把你给忘了!” 看见黎颢走了出来,华维雅笑嘻嘻的送上一个飞吻:“她还是你的相亲对象呢。” “是啊。” 挑眉,黎颢讥诮的耸了个肩。 “呵呵,夏夏,看见了吧,一个女人跟这么多人有关系,我都为你感到不值耶。” 华维雅说着松开了夏琳的胳膊肘,弄得夏琳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不值。 等她看清楚华维雅下一步动作,终于明白了何为不值。 “华维雅。” 夏琳偏头笑着叫了她的名字。 “夏夏……” “恶心!” 尤美看着华维雅的动作心里就忍不住作呕,用力的揉了揉胸口,她可不想因为某个不要脸的女人而有孕吐反应。 “的确有点儿。” 上次他的两家分公司被华氏一夜之间弄得人心惶惶,钱韶川查出是冷芷心搞鬼之后他又深入调查了,才知道冷芷心不过是帮自己女儿一个忙。 华维雅这个名字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才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当他看见电脑上显示的人事简历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但一直想不起来,但这会儿,他算想起来了。 “我就说我哪里见过她,原来是那个时候啊。” 占耀晖的嘀咕引起了尤美的好奇心:“哪里见过?” “votony酒吧,我们经常去的地方,华维雅也去过一两次。” “啊!” 尤美听着占耀晖的话,嘴巴顿时张成了o型:“你们这关系也太乱了。” “好像是有点乱,不过——” 不过很快就理清了,占耀晖在心里悄悄的说,手指指了前方:“你要不要看?不要看那我们回家做运动。” “当然要看。” 这么韩式的狗血剧不看才怪! 尤美磨牙霍霍地瞪了一眼占耀晖,转过头,继续看,她倒要看看姓华的能够唱出什么特别有创意的独角戏来。 “嘁。” 听着华维雅戳破自己与艾瑟的关系,再看见华维雅丢开夏琳挽住钱韶川。 黎颢冷笑:“华大小姐你这是唱哪出啊?” 华维雅放开挽住夏琳的手改挽钱韶川的手的情节果真很有看点,宾客们再度变身成了开会的麻雀,唧唧喳喳议论不停。 “华华……” 夏琳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她能够站在原地哭着要求钱韶川告诉自己某个女人的名字已经超出了一般女人的心境。 “夏琳,你闭嘴,你别叫的我那么恶心!” 华维雅不喜欢夏琳叫自己华华,感觉像没人理睬的路边花一样。 “到底谁恶心啊。” 宾客中有人小声的议论了一句。 华维雅耳尖,听的很清楚,但她今天来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和看法。 “好,不这么叫你。” 双手分别向脸颊两边擦去泪水,夏琳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华维雅,你我两年的同学关系,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你也早有心抢我未婚夫吗?” “真不要脸!” 华维雅不顾形象的当众唾了一口:“占学长可不是你的未婚夫。” “占学长?!哈……” 白字先生也没她那么白痴吧。 夏琳摘掉脖子上的宝石项链,拿在手里看了良久,随之紧握:“小姐,他姓钱名韶川,我当时跟你说的占学长在那儿,不在这儿!” 说着,夏琳抬起紧握项链的拳头,指着宾客中正西南方向抱着的一对男女。 “你看清楚了,那脸带阳光笑容的才是你心心念念的占学长!” “什么?”华维雅不相信夏琳说的,紧挽住钱韶川的手臂,瞪着眼睛低吼道,“不可能!你一直都跟我说他是占学长。” ———— 无良作者有话说:亲你看见这里会掐死我吗?亲,你千万表激动,因为有时候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不信,答案就在下一章里面哦。 105事出反常啊它就必有妖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5事出反常啊它就必有妖 “笨蛋!” 市长千金为矜持不能随意爆粗,但笨蛋一词谁都可以说。舒悫鹉琻 “的确够笨的。” 尤美看见夏琳指向了他们的方向,瘪嘴讽刺了一句。 “他要不笨你老公就是别人的了。旄” 占耀晖很得瑟,当初不过就是一个冒充的小游戏没想到还真让华维雅那小笨蛋给误会了。 哎~ 占耀晖叹气,尤美偏头:“干嘛叹气!嶝” “呵,这不很明显的嘛。” 占耀晖没有说明,只是用眼色给尤美暗示。 尤美顺着他的眼神往正中央看,钱韶川已经收回了被挽住的胳膊,单手扣住华维雅的颈子。 轮廓分明的脸,凛冽的眼,紧抿的唇,每一个器官都像带着杀气。 “完蛋了,对吧?” 这场好戏看到这里,尤美总算明白了钱韶川为什么有时候不怒也能秒杀一帮人。 “差不多吧。” 占耀晖回答的吊儿郎当,他对钱韶川太了解,华氏早就是他想要吞掉的一块肥肉。 “华维雅,你太自以为是。” 对他不喜欢的人,钱韶川很少这么近距离的说话,她华维雅有幸成为第一个,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 “占……占学长……” 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认为是占学长的人会掉包了,但钱韶川眼里射出的肃杀之气让她莫名的害怕。 “连人都不认得,何必那么自作多情!” 甩开她的颈子,钱韶川嫌恶的搓了搓手指:“麻烦你回去告诉冷芷心,华氏,24小时之内必成我dk之物,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打发好所有职员,dk不养闲人!” “……” 怎么会这样? 华维雅踉跄的扑倒在地,回头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那是王者的姿态,成功者的霸气和嚣张。 “还你!” 叮叮当当,珍珠项链摔在地上珠子散落了一地。 “朋友,不过如此!”夏琳说的异常傲气。 看见她的傲气,华维雅忽然勾起了唇:“夏琳,你公主病又犯了吧?你男人不要你了,你竟然还跟我说什么朋友不过如此。你要没我,你能那么……” “是啊,我要没你怎么会那么大胆的示爱。” 夏琳提着裙摆蹲了下来:“不过,你比我还要笨一点,你知道今天的日子吗?” “今天?不是你们的订婚典礼吗?” 今天的日子,大吉大利,全市都知道的好日子。 “是啊,订婚典礼,可是呢……” 夏琳抹了一下眼角,指尖沾了一个像水珠一样的小球体:“只不过是个幌子,今天的日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的生日,也是川和阳哥出国留学的日子。” 艾瑟的生日,夏阳和钱韶川当年出国的日子? 怎么会这么巧? 华维雅看着夏琳指尖涅破的小球体,终于明白她那说来就来的泪水是怎么来的了。 “夏琳,从始至终你都在耍我?” “错!” 耍她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马。 夏琳甩了甩黏在指尖上的液体:“不是我耍你,而是你自己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在国外,我就厌烦了你这种自恃高傲的架子,没想到回国这么久你仍旧不改你的臭脾气。” “所以呢?” 听着夏琳的字字句句,华维雅都觉得那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今天就做了一场戏给你看咯。”夏琳说着笑了起来。 “……做戏?” 看着头顶上围得满当当的人群,华维雅有一种被吞没的感觉。 “是啊,做戏。” 站起身来,夏琳挽住钱韶川的手臂:“他是我的亲梅竹马,也是我爱了很久的男人。我同意你的方法高调示爱,也接受你的建议尽快订婚,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你们华氏罢了。” “你要华氏而舍得让出他?” 简直不敢相信,那么高高在上的夏琳居然会做得出这么大的让步。 华维雅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如果我用华氏跟你做交换,那你能主动退出不跟我争吗?” “卧槽,这什么女人啊!” 尤美忍不住爆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华维雅的提议再度引起众议,然而夏琳却很淡定的抿唇思考了两秒钟:“绝不。” 她跟钱韶川有言在先,分她两层的dk股份,她可以考虑放弃他。 “……” 夏琳的果断否决让华维雅彻底明白这一切都是她和钱韶川早已设计好的圈套。 “占……不,钱学长,为什么?”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刚才还哭的声泪俱下的人怎么会突然变了样,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原因很简单,我看你们华氏不顺眼。” 他答应爷爷要处理好这一切,但是他没想到夏琳年龄不大却是个太难缠的角。 三个月的时间内,她没有给他太多路走,只给了他两个选择:一,娶她,二,分她dk两层股份。 第一个条件,他肯定是没办法答应的,第二个条件,他同样没办法答应。 “dk两层股份换你一个自由,你却舍不得?” 夏琳要不到公司就找她的老爹出马,她老爹跟钱韶川的老爹那是交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方说要结婚,他老爹能不答应? 钱建澍知道自己儿子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乎在极度为难的情况下跟市长大人做了商量。 市长从政不从商,对经商之道不是很在行,又于是乎找了老爷子来商量婚事。 老爷子一出马,钱建澍没招了,最后果断跟钱韶川摊牌,要么娶夏琳做老婆要么拿一家分公司给夏琳当创业试验品。 钱韶川很实在的告诉他爸:“分两层股份没问题,关键是夏琳没有经商的经验,而且dk的所有分公司里的人全部都是军事化管理,你看……” “那就先让她学习如何经商,弄一家分公司出来给她当礼物,然后再考虑分成嘛。” 最终还是温淑贞女士提了最具建设性意见,一语点醒梦中人。 占耀晖的占氏曾经有两家分公司被华氏弄得鸡犬不宁,他一直想找个机会给冷芷心上上课。 就这样,在夏琳的推波助澜的情况下,华氏便被锁定为吞并的对象。 本来,钱韶川答应了夏琳的要求就算完,可这小姐玩起来了就停不了,在决定吞掉华氏的第二天又兴趣盎然的想要演一场订婚典礼遭情变的戏码。 “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钱韶川记得当时听见这个一点都不好玩的建议的时候差点吐血,占耀晖为此憋笑了整整三小时,原因嘛,当然是计划又计划,演练又演练。 当然啊,这所有的事情呢,都只有钱家人,不包括耿立轩,以及夏家人知道,故而今天这场狗血的,滑稽的,无厘头的戏码在订婚典礼上公开上演,夏爸夏妈都没有出现。 当当然,这出戏钱韶川和夏琳搭档演的那是活灵活现,把在场的宾客蒙了,也把记者给蒙了,电视台如期报道了这则最具影响力的豪门头版头条。 艾瑟看见报道引发早产,a市这边豪门戏剧还没落幕,英国皇家马斯顿医院那边已经把艾瑟推进了产房。 索菲和艾伦临时组成搭档,因为索菲刚做完一台难产手术,所以艾伦变主产医生,索菲做助产医生。 艾瑟躺在床上痛的难以忍受,手指紧紧的拽住了床单,汗水浸透了衣衫。 “宝贝,吸气,呼气。” 握住艾瑟的一只手,索菲做着吸气和呼气的动作转移着艾瑟的注意力。 “阿……阿姨……啊……” 宫缩的越来越频繁,痛感也越来越明显,艾瑟感觉到子宫口有东西往出口坠,但就是出不来。 “我疼……呵……呵……” 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晕过去。 “宝贝,我知道你疼,不过你得坚持。我家小瑟瑟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儿,你就要做妈妈了,坚持。用力,再来。” 这一场生产过程艾伦这个主产医生没什么作用,相反索菲却起了极大的作用。 “啊……” 艾瑟用力的抓紧了床单使劲儿,可那小淘气就是不出来。 “来,宝贝,再用力。” 看着艾瑟努力,索菲心里无比的宽慰,她见过太多痛的不行的准妈妈,足了月大吵大闹剖腹的比比皆是。 “深呼吸,然后用力。” 艾瑟听着索菲的指示,深呼吸的后再次用力。 “索菲,再来一次,能看见孩子的头了。” 艾伦关注着宫口的变化,当她看见点点毛茸茸的胎儿头发时,兴奋了许多。 “ok,做的很好,宝贝,我们再试一次。” 索菲一边给艾瑟鼓励着,一边做着呼吸的动作,嘴上还不忘提及能够帮助艾瑟尽快生产的人和事。 “bb就快出来了,会看见这个美好的世界,会看见她的妈妈,外祖父还有我这个干外祖母,她会很兴奋的拍手。然后小涩涩你会带着她回国,去找她那可恶的爸爸。” 听见回国,听见找那可恶的爸爸,艾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让她日夜魂牵梦萦的脸庞。 钱韶川…… “啊——!” 又是一声尖叫,艾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当她完全吐出肺泡里的气体,浑身像被抽空了似的再也没有了力气。 “哇——” 一声婴儿啼哭声传来,艾伦双手托着bb给虚脱的准妈妈和索菲看了一眼:“是女孩儿。” “噢,小bb终于出来了,小瑟瑟你真让我感到骄傲。” 俯下身,抱了抱艾瑟汗湿的身子,艾瑟眯了眯眼睛,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天后—— “小瑟瑟,我来啦。” 索菲像个老顽童似的一蹦蹦到了病房门口,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扬了扬手里的鸡汤。 “阿姨。” 靠在床头,艾瑟欲言又止。 “怎么了?” 看见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索菲拨开艾启峰坐到了她的身边:“有哪里不舒服吗?” 艾瑟摇了摇头,她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是在床上呆久了难受?”索菲猜测着。 没有回答,艾瑟又一次摇了摇头。 “都不是,那是……” “她想见我外孙女,什么时候能看见啊。” 艾启峰看索菲一脸淡定的猜测着艾瑟的心理,不满的弯下腰在她身后嘟哝。 “随时都能见啊。” bb是早产,生下来之后就送到了保温箱里,艾瑟这几天能去看过的。 “阿姨,宝宝能出保温箱了吗?”总是隔着玻璃看宝宝,她心里难受。 “可以啊。” 她刚才才去看过,bb的身体指标都平稳了,当然能出来了。 “真的?!” 听到这一消息,艾瑟眼前顿时拨开了云雾:“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去……” “不急,待会儿护士就抱过来了。” 索菲伸手挡住了艾瑟想要下床的身体:“小瑟瑟,bb来你这里我怕她饿耶。” “我喂她,不会饿的。” 每个做母亲的都会亲自喂自己的宝宝,索菲阿姨的这话明显的不对嘛。 “我知道你喂她,只是……” 索菲瞅了一眼艾瑟衣服里面藏着的粮仓,笑了笑:“还没开奶怎么喂啊?” “……” 索菲的话一出,艾瑟脸红了,哪儿有当着老爸的面跟她说这个的。 “索菲医生,bb洗完澡了,可以喂了。”金发护士抱着bb走了进来。 “咳,我先出去。”艾启峰很识相,一看宝宝来了还没看上一眼自觉的出去了。 “ok。” 摆摆手,索菲让艾启峰走快点,她们要给艾瑟开奶了。 宝宝第一次吃奶,护士抱着宝宝手把手的交艾瑟如何抱宝宝,宝宝才会感到舒服。 随后帮她撩起了衣服,艾瑟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看着宝宝吮上奶/头,第一口奶吮的很用力,微微的痛感让她既想哭又想笑。 “别哭,宝贝,bb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坚强呢。” “嗯。” 艾瑟吸了鼻头,轻轻拍着宝宝的后背,看着她吃的很满足的小模样,嘴角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 ◇◇ a市,国贸中心,12楼。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广场里人群的活动,钱韶川闭了眼睛,难得享受片刻安宁。 “我是不是迟到了?” 黎颢一身休闲装打扮,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拉开凳子坐下。 服务员很快走来递上菜单。 “一杯咖啡,谢谢。” 看了一眼放在钱韶川跟前的陶瓷杯旁边的方糖,一颗未动,黎颢瘪嘴,心道这家伙真是怪咖。 随意的靠上椅背,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找我来,不会是看风景吧?” “为什么我爷爷会找上你?” 转回头,钱韶川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个藏在他心里两天的问题。 “就为这个把我约出来?” 黎颢摸了摸额头:“钱少,你知不知道我酒吧很忙啊。” “华氏30%的股份和旗下酒店归你打理。” 钱韶川没有接他的话,径直开出了筹码。 “嘶~夏总的意见呢?” 华氏在一天之内成为dk的囊中物,a市现今到处都在议论这出由他钱韶川和夏琳共同导演的那出假订婚戏码。 “她觉得你人不错,有合作的价值,所以……” 钱韶川摊了摊手,相信这笔买卖黎颢会接手。 “那就是说我没得选了?”轻笑,手指掏出烟盒,“不介意吧?” 钱韶川做过脑部手术,烟酒几乎成了他的禁令。 “随你。” 啪! 火机打燃,蓝色火苗引燃烟丝。 两根手指夹着烟,黎颢狠吸了一口,随即吐出浓浓地烟雾。 “钱老爷子只是为了你好,不想你丢份儿丢得太远。” 老爷子找他去跟艾瑟搭讪,不过就是想保全他孙子的名誉。 “就这样?” 钱韶川有些不相信。 “不然呢?” 一个反问给与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行。” 放下交叠的双腿,钱韶川掏出钱夹,抽出钞票放在桌上:“这顿我请,黎少准备红包参加我的婚礼吧。” “哦?这么快?” 艾瑟离开了a市他也知道了,除了朋友情谊之外他对她没有夹杂太多男女之情,故而听见钱韶川请他参加婚礼没太大失落,反倒很诧异。 钱韶川拧起放在脚边的行李包退开凳子站起身:“我嫌慢。” 说完,脚下一刻也不停留的往会所门口走。 看着桌面上的钞票,黎颢嗤笑:“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哎……错失良机啊。” 拍了拍后颈,他真后悔没有先下手为强啊,白白给了姓钱的一个追妻的机会。 不过—— “能追到吗?” 艾瑟的性格有多倔想必钱韶川还不是很清楚吧? 哈哈…… 想到钱韶川屁颠屁颠的追在艾瑟身后跑的情景,他突然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打到机场高管处:“哥们儿,帮我订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106钱爷追妻第一站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6钱爷追妻第一站 英国伦敦机场出场口,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超大的黑色墨镜,一手拧着行李包,一手握着手机嘴边频繁的说着什么。舒悫鹉琻 “詹姆斯!” 长腿快速交换,疾步穿过候机厅大厅,男人陡然抬高了分贝,声音冷硬的没任何商量余地。 “别给我废话!速度把车开过来!” 一口流利的英语噼里啪啦的冒了出来,身影一闪,恰好一辆黑色宾利开过来挡住了机场中某些乘客因他快如风的步伐而略微诧异的眼神旄。 “这么快?” 宾利一分钟前开走,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一分钟后追到了出口处。 望着那疾驰而去的车尾,黎颢一拳头挥了出去,md,晚了一步嶷。 “黎少!” 黎颢正为没有追上宾利不爽的转身,不料身后一记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头。 “……” 这人……他怎么也来英国了? 黎颢看清对方模样的瞬间有点反应迟钝:“老兄,你不在国内做孝顺外孙,跑到国外来干嘛?” “你先说你跑到英国来干嘛的?” 耿立轩摘掉遮住眼睛的棕色墨镜,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 “我来……”耿立轩扬起的戏谑成功落入黎颢的眼底,黎大少很生气,脱掉外套搭在臂弯,“耿少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哈……” 耿立轩听着他的回复,抱拳拱手称赞:“不愧是读过几年军校的,斗转星移的战术用的杠杠滴。”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抬手,搭上他的肩头,黎颢眼露讥诮心似明镜:“行啦,来了就一道吧。” “就知道你小子懂我。”耿立轩比出手指指着身边人的鼻子笑的极为狡猾。 “谁懂你啊,我懂我自己。” 白了他一眼,黎颢搂住他的肩膀往计程车停车点走。 “你来你家老爷子知道吗?” 站在机场路边缘,黎颢伸长了脖子看有没有计程车来,不多一会儿,一辆下了乘客的计程车缓缓启动车轮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开了过来。 抬手,拦下,打开车门,率先让耿立轩上了车。 砰! 关上车门的刹那,耿立轩颇有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黎颢,然后挑/逗似的的眨了一下眼。 不是吧? 黎颢瞅见耿立轩那极具暧昧的眼神,心里倏然发寒。 “你家老爷子该不会……” “嘘。” 食指竖于嘴边,耿立轩做嘘声状:“佛曰不可说。” kao! 黎颢怒:“你们钱家专门养狐狸的吧!” “差不多。” 耿立轩笑的妖孽异常,看的黎颢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忍! 一定要忍! 为了这死狐狸大动肝火不值得。 黎颢自我安慰着,耿立轩坐在一旁看见他吸气吐气双手抬到胸前又放下,憋笑憋得几近内伤。 耿立轩和黎颢的互动暂且放一边儿不提,再说坐上宾利车耀武扬威一路杀到皇家马斯顿医院的钱大少。 “出院了?!” 根据詹姆斯给他提供的信息,艾瑟是住进了这家医院,而且是为了生孩子才住进来的。 可这才三天,啊,不对,具体来说是四天零两小时,她怎么就出院了。 “总裁。” 詹姆斯站的笔直的在钱韶川身后神色严肃的叫了一声。 “说!” 烦! 钱韶川现在只有这一个字可以来形容他听见艾瑟出院后的感觉。 “我建议您去艾医生住的地方,索菲斯庄园找夫人。” 在钱韶川来之前,詹姆斯就托人简单了解了一下那个叫艾瑟的女人和总裁的关系,故而,他轻而易举的用夫人一词直戳中钱韶川的心脏最深处。 “你怎么知道她是夫人啊?呵,詹姆斯,有你的。” 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钱韶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您那么日理万机的,哪里有时间兼顾儿女情长?根据我对您的了解,一般女人肯定入不了你的眼,唯独那不按常规出牌的女人驾驭得了您这头狮子。” 詹姆斯半是恭维半是夸赞的向钱韶川做了一次分析,钱韶川听着他的分析,频频点头表示认可:“我这头狮子被人驾驭了你心里是不是也很爽啊?还不快点开车去!” 艾瑟抱着孩子出院了,他得立马赶去索菲斯庄园。 索菲斯庄园…… 钱韶川心里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挺熟的一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也见过,但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索菲斯庄园,艾启峰和索菲的二人天堂。 抱着宝宝,艾瑟靠在床头哼着欢乐的歌曲,哄着宝宝睡觉。 “睡着了?” 索菲踮着脚尖轻轻地走到床边,将被子朝床的另一边挪了挪,给自己腾出一块地方,然后坐下。 手指抚上小襁褓,指尖宠溺的碰了碰那小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真可爱。” “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多了,对吧,阿姨?” 宝宝生下的那一刻,她因消耗体力太多,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在保温箱里第一次看见宝宝的时候,她还是个皱巴巴的小老太。 “这是肯定的,bb一天一天长,容貌也一天一个样。” 见多了婴儿的索菲眼里带着笑,跟艾瑟诉说着她见过的各个容貌的宝宝,每一个宝宝在她眼里都是天使。 “我爸呢?” 艾瑟在做唐氏筛查的时候请医生顺便给她做一个血液筛查,艾启峰在得知这一消息就告诉了她他们父女两的血型在这个世上少之又少。 一星期后她从医生手里拿到了鉴定报告,如同艾启峰所说,他们父女基因配对达到99%,血型自然不用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z型血。 或许不相信,艾瑟当场让医生抽取艾启峰的血液做血型筛查,医生给出的结果跟她的血型一模一样。 为此,艾启峰在吃饭,聊天,看电视的时候经常拿这事来糗她,弄得她几次都想跟他大干一场。 “锻炼。” 午后散步是艾启峰的必修课,再忙再累都不会忘记。 “哦。” 轻轻拍着宝宝,艾瑟垂下眼睑看着宝宝粉嘟嘟的小脸,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母爱之情。 “当了妈妈,感觉是不是不一样啊。” 索菲没有自己的亲生宝宝,只有三个养子,体内的母爱之情虽然在养子身上有所体现,但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母爱没有得到太大的发挥。 “嗯,有点。” 艾瑟对于这个事实供认不讳,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到宝宝来到这个世间,她发现自己变了好多。 “女人味也更浓了有没有?” 看见艾瑟眼底和脸上的笑,索菲也跟着笑,言语中不忘调侃,弄得艾瑟红了大半张脸。 叩、叩。 就在索菲和艾瑟快乐的交谈之际,菲娜来到门口敲响了房门。 “夫人,外面有位姓钱的先生找。” 回头,索菲盯着菲娜蹙了一下眉头:“姓钱的?” 一听这个姓氏就知道不是本国之人,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艾瑟,反倒觉得那什么姓钱的是中国人。 “好的。”索菲很爽快的应了一声,“你先招呼着,我马上就来。” “宝贝,我要去招呼客人了,你要想休息的话记得把bb放到腋下,盖好被子再睡哦。” bb还太小,单独睡婴儿床睡不暖和,只好跟妈妈一起睡。 “……嗯。” 艾瑟回答的不是很利落,稍微有些迟疑。 索菲是女人,敏感的神经一下便感觉出了她的异样,但她又是聪明的女人,不会一语道破天机。 “好了,我出去了。” 替她整理好被子后,索菲才走出卧室,并带上了门。 姓钱的。 艾瑟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菲娜刚才的话。 姓钱的会是谁?是他吗? 盯着怀里的宝宝,看她那紧皱的小眉头,艾瑟这个时候才发现宝宝紧皱眉头的模样跟钱韶川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你的女儿所以你们父女两心有灵犀吗?” 想到宝宝和钱韶川心有灵犀,她的心里忍不住泛酸。 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他来如果只是看一眼还好,万一他要强行带走那她是不是要给呢? 不行! 艾瑟狠狠的将这个胡思乱想的苗头扼杀在了摇篮中,他没道理来跟她抢宝宝,她也没理由将宝宝双手奉上。 打定主意的人将宝宝平稳的放在被窝里,盖好被子之后批了一件薄外套穿上拖鞋下了床。 悄悄的打开/房门,贴着墙面走了出去,在转角处停下,她想听听那个姓钱的是不是她认识的姓钱的,另外,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oh,my-god!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达令。” 索菲下楼来到客厅,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足足半分钟之后终于欣喜若狂的张开双臂迎接了过去。 “我也以为我走错地方了,没想到会是您这儿。” 在与索菲对视的半分钟内,钱韶川紧抿的唇瓣忽然变得平直,嘴角那么点点笑意证明了他眼前的事实。 张开双臂,与索菲拥抱:“亲爱的,您这些年过的好吗?” “当然很好。” 索菲拍了拍钱韶川宽阔的背脊,随后松开环抱的手臂,故意做出很严肃的模样看着眼前又长了很高一截的男人。 “嗯——我想想我们好像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应该差不多有那么久了。”钱韶川回忆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时间可过的真快,当年一别再见都那么久了。您的那些小伙伴们都好吗?” “托您的福,都好。” 站在一边望着两人互动的詹姆斯有点没弄明白的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位是……” 听见詹姆斯发出的疑问,索菲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客人。 “他是我在英国的分公司的负责人,詹姆斯·乔。”钱韶川向索菲做着介绍,随后又向詹姆斯介绍索菲,“这位美丽的端庄的贵妇是我在英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索菲·瑞,也是这家索菲斯庄园的主人。” 索菲阿姨和钱韶川认识?! 这是多么惊悚且劲爆的消息! 艾瑟咬住唇瓣屏住呼吸继续偷听着他们的交谈。 “我很高兴你们能来我的庄园。” 作为庄园主人,索菲请两位坐下,然后亲自去泡茶。 “小姐,您在这里干什么呢?” 菲娜抱着烘干的婴儿衣裤从旋转楼梯走上二楼,一转身便看见蹲在墙角贴着耳朵偷听的人,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啊?我……” 艾瑟站起身来,眼珠滴溜溜地转,她在思考怎么回答菲娜才不会引起她胡乱的猜测。 嗯? 钱韶川坐在客厅里,隐约听见楼上有人声。 再仔细听来,那声音好熟,熟的他浑身血液开始沸腾。 “艾瑟……” 第一声他叫的很轻,也很犹豫,但第二声他叫的响亮且坚定:“艾瑟!” “啊……说没见过我哦。” 猛然听见楼下那犹如狮子吼般的坚定之声,艾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双脚蹦跶了一下之后随即拉开步子往卧室跑。 老天啊,千万别让钱韶川看见自己。 她受不了他看见自己之后那种怪异眼神…… 107干柴遇烈火,一见就吵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7干柴遇烈火,一见就吵 “艾瑟,你站住!” 听见楼道上噼啪地拖鞋声,那声音绝对不是慢慢走路发出的,钱韶川很肯定自己的判断,瞄准旋转扶梯噔噔噔地冲了上去。舒悫鹉琻 菲娜站在原地看见小姐忽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蹿回了卧房,脑袋里不由地冒出一个疑问,楼下的男人跟小姐有什么关系? 正当她将视线往楼下看去,身后,一道劲风呼啦刮过,宽大的菲佣服也因这阵强劲的风力被刮得哗哗响。 “噢,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旄” 菲娜受不了身后刮来的强风,肥大的双手分别捂住左右脸颊,惊呼出声。 “艾瑟!” “啊……豳” 听见身后紧追而来的脚步,艾瑟尖叫一声一个大跨步冲进了卧室。 话说她前脚冲进卧室,钱韶川后脚赶到。 如临大敌一般,艾瑟转身伸手攀住门边,手臂用力,手肘弯曲,白色的房门跟随她的动作眼看就要关上。 然,说是迟那是快,钱韶川眼见,就在门要关上的刹那一手扣住门坊,一手横向挡在了胸前。 砰! 沉闷的一记撞击。 由于冲的太快,手臂撞在门上的同时膝盖骨也跟着撞了上来,站在门口的男人吃痛地甩着手臂蹲了下去。 “……钱……” 眼瞅着他笔端撞了上来,艾瑟的心猛地紧了一把,嘴里刚叫出一个钱字忽然又立马收了口。 “嘶——呼——” 钱韶川痛的直呼气。 “小姐,您没事吧?” 菲娜小跑着奔了过来,门口一站一蹲的情形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钱先生?” 走近,菲娜弯腰偏头看向蹲在地上的人:“您没事吧?要不要医生帮忙?” “菲娜,他没事,麻烦你把他带到楼下去,我累了,想休息。” 菲娜的出现让艾瑟看见了一丝曙光,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希望她能够把他带走,她不想看见他。 “好的。”菲娜答应艾瑟的请求,随即再度看向钱韶川,“钱先生……呃?” 钱韶川对菲娜的关心全当没看见,咬牙甩了一下手,噌地站了起来。 “妞,我们谈……喂!” 他想跟艾瑟好好谈谈,可这想法对于艾瑟本尊来说纯粹没必要。 半开半掩的房门在艾瑟的手指力道下眼看马上就要关上,钱韶川急切的用了两只手,一手握住门把,一手攀住门边,那架势活生生的不准许她把门关上。 “钱先生,麻烦你松开你的手,我累了,要休息。” 她放下熟睡的宝宝去偷听墙角,现在她有点担心宝宝,万一她被惊醒了,找不到妈妈,肯定会哭的。 宝宝太小,什么都不懂,小身体虽说软软的,可这要是摔了磕了,那还不心疼死她了。 艾瑟用力的往外抵着门,同时也不忘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宝宝,确定她没有醒过来没有哭,她的心才能稍微松懈一点儿。 然而就是她的一点儿松懈给了钱韶川很大的机会,单手用力,僵持在中间的门被往后推开了一点儿又一点儿。 艾瑟吃力地曲起膝盖抵住房门,她是真的不想钱韶川进来:“钱先生……” “见鬼的钱先生!” 这别扭的称呼钱韶川听得气血上涌:“艾瑟,你他妈的把门给我打开!再抵着我抽你丫的!” 可气,太可气了! 他心心念念的想见她,为了见她,他付出了多大努力她可知道?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她竟然抵住门不让他进房间,这房间里难道还藏了秘密不成? “我说不让你进来就不让你进来。” 艾瑟仍然坚持着不让他进来,钱韶川被她的话堵得心里别提有多难受,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太好听了:“你房间里又没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是不是房里藏了男人你怕我看见?啊!” “钱先生,您别再跟小姐这样在门口僵持了,小姐她需要休息,真的。” 艾瑟还在坐月子,心情身体都不能受到过激的刺激,菲娜担心他们这一推一堵的弄到最后都受到大小不一的伤害,那就划不来了。 “菲娜,你把他带下去,快点儿!” 艾瑟说着往后看了看,还好,宝宝没有醒。 “嗯,我也这么想的小姐。” 菲娜点头抬手拍了拍钱韶川的肩头:“钱先生……” “你闭嘴!” 要他下楼门儿都没有! 他就说那门里肯定有秘密,要不艾瑟怎么会那么害怕他进去,而且她的眼神也将她给赤/裸裸的出卖了。 “钱韶川,你能不要那么固执吗?在你的公寓你就威胁过我,我艾瑟又不是吓大的,对你的那个威胁我现在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怕也不接受。所以,你赶紧的在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呜呜。 说出这些话艾瑟觉得自己好苦逼,哪儿有把自己男人往门外推的,但她就是不想看见她,她也不想他看见自己。 话说艾瑟不想看见钱韶川可能还有点说的过去,但不想钱韶川看见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咳。 咱们来试想一下,一个女人,怀胎十月……额,十月有点夸张了,到孩子足月也顶多九个月,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说法,可以暂且不去深究,但艾瑟怀孕也没有九个月,只有七个月。 好吧,七个月。 那也是两百一十多天。 两百一十多天,每天平均进食量是平常的一倍,就艾瑟曾经那魔鬼式的身材在两百多个日夜里一日复一日,不被摧成一个大胖子也差不多是个小胖子了。 小胖子…… 想着她如今臃肿的身材,艾瑟头顶乌鸦飞过一只又一只。 以前,她可以傲娇的挺起胸脯在某位爷跟前说姐前凸后翘,要料有料,可现在,别说什么前凸后翘了,单说这有料都是一身肥料。 咬住唇瓣,艾瑟忍住想喷人的冲动,打死都不愿意让钱韶川进来。 “姓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弄得像小孩子玩过家家?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来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滚蛋是吧?” md! 钱韶川紧皱的眉头生生被艾瑟的话给刺激的拧成了一个川字,嘴角往上微翘,冷笑:“艾瑟,你当我钱韶川是三岁不是三十岁的人对吧?那我告诉你,就算你房间里给我藏了一个男人,老子也要见一见他,跟他整一回!” 说完,钱韶川突然站直了身体,房门一下子往前掩,艾瑟没来得及反应,差点因这突如其来的松劲而扑倒在地。 咔。 锁匙落下,房门就那么奇迹的关上。 呼…… 握住门把的手没有松开,艾瑟沉沉的吐了口气。 总算是他想通了。 艾瑟心里如是想着,随即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去。 砰!!! 一声力道无穷的撞击毫无征兆的从身后传来,艾瑟背脊一紧,头皮发炸的转过头看着门口那抬起脚还没收回的男人。 “钱韶川,你疯啦!” 他疯了,真的疯了,竟然用脚踹门。 “你没看见门把手吗?我又没有反锁,你干嘛用脚踢?!” 艾瑟气得浑身发抖,再混也没有他这么混的,太没道德素质修养了! “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我就要看看你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说男人,而是用东西来取代,因为他相信依照艾瑟的个性是不可能藏个男人在家里还不让对方见人的。 “我有没有见不得的东西关你鸟事啊!我给你一秒钟,立马滚!” 将近一年没有跟他吵过架,再吵的感觉既久违又陌生。 要他滚他就滚吗? 钱韶川双手放在腰间脸黑的能够滴下墨来:“曾经占耀晖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what?” 钱韶川的话就像一个引导符,艾瑟像全世界的笨女人一样发出了疑问。 “滚走容易滚回来难!” tmd,这破话他当时听着觉得是句玩笑话,现在怎么就觉得那么的认真呢? 钱少很郁闷:“听懂了吗?听清楚吗?听明白了吗?” “懂,清楚,明白,你妹!” 卧槽! 艾瑟二字箴言腹诽。 “抱歉,本少有弟没妹,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有弟没……噗!姓钱的,你流氓!” 天地良心,他哪里流氓了? 钱韶川细细的把自己的话给品味了一番。 没错啊,他的确是有弟没妹呀。 “我流氓?有吗?”钱韶川像白痴一样摊手反问。 “你不流氓会说出那个什么弟啊妹啊的?!” 艾瑟气呼呼的瞪眼,就没见过像他这么流氓的男人。 “说弟啊妹啊很正常,你刚才不也说了妹吗?我没说你爆粗口,不淑女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来说我?没道理!” 谁准许只能她艾瑟说妹自己就不能说弟?世上没有这么无赖的。 “你才没道理,你全家都没道理!”艾瑟气炸了,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 “喂喂喂,小姐,骂人不带脏字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骂我,同理,说人带人全家不能说明你有口无心,而是纯属有心故意中伤。” “什么乱七八糟的!” 摆手,艾瑟对钱韶川的一通‘同理’从头到尾的不赞同:“我最后说一次哦,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私人公寓,我与权利让你滚,你就必须给我滚!” “滚!滚!滚!你除了让我滚还能怎么样?”钱韶川挑眉的摊开一只手问道。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艾瑟的声音忽然抬高了八倍,外带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说的。” 摊开的手指忽然紧握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艾瑟钱韶川故意把声音压倒最低,那磁性的声音迷死人不偿命:“别后悔。” “后悔我艾瑟跟你姓!”艾瑟斩钉截铁的愤慨道。 “好!” 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钱韶川收回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关你好还是不好,反正你爱怎样是你自由,本小姐管不着!” 艾瑟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凭空一甩,像极了领导对不满的下属撂话。 “……” 无语,无语,超级无语。 钱韶川胸口憋气,深邃的黑渊明显的有着狂风暴雨来临之势,站在一边的菲娜眼看不好,转身拔腿朝着门口方向跑。 她要去找夫人来帮忙,或许只有夫人能够劝得住这两位已经斗得不可开交的大人物。 然,菲娜还没跑到门口,钱韶川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嘴里冒出的一句“大爷我今天就坐地上了”硬生生的把她奔跑的步伐给阻断。 “钱先生?” 这是不是太胡闹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够说坐到地上就坐到地上去了呢? 菲娜惊悚的看着坐在地上耍着无赖的男人,再抬头惊讶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小姐,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菲娜毕竟是菲佣,一直在英国,对于艾瑟和钱韶川的过去那是根本不知道,只好继续站在门口做观摩嘉宾。 身为女主角的艾瑟童鞋在看见钱韶川坐到地上去之后淡定的不能再淡定,根据她对钱韶川同志的了解,耍无赖的伎俩在钱爷身上最多不会超过三秒钟。 艾瑟心里默默地计时,一秒,两秒,三…… 不是吧? 数到三,艾瑟心里犹豫了,她没料到钱韶川会坚定不移的坐在地上不起来。 “钱韶川,耍无赖有个限度啊。” 没有念出那个秒字,艾瑟烦躁的抚摸了一下额头,无赖啊无赖,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钱韶川这么无赖呢? “我哪里耍无赖了?艾大小姐,明明是你说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呃,你要记忆不好,菲娜可以作证的。” 钱韶川脱口便叫出了菲娜的名字,弄得菲娜瞪大了眼睛,艾瑟一脸不敢相信。 “你跟我阿姨究竟什么关系?” 刚刚听见钱韶川对那个叫詹姆斯·乔介绍索菲阿姨,她虽然亲耳听到他说阿姨是他在英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但她还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索菲是你阿姨?” 单手支着脑袋,钱韶川眼里的狂风暴雨渐渐恢复了平静。 “关你什么事?”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艾瑟没好气的双手交抱,踢了踢某人的大腿,“钱也,地上凉,感冒了我可不负责哦。” “你关心我?” 所谓得了便宜就得卖一下乖,钱爷十分之了解的勾唇做微笑状。 “鬼才关心你,少自作多情。” 僵持,继续僵持。 钱韶川坐在地上不走,艾瑟也不敢强行将他轰走,只能干耗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菲娜见两人仍旧没有熄火的意味,悄然的走出了房间下楼去找索菲了。 “太太,楼上……” “嘘。” 索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给先生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回来了,至于楼上嘛,我们先不管好了。” “不管?”菲娜不明白夫人的话,“可我看小姐和钱先生势如水火,我怕……” “应该没什么问题。” 隐隐的,她觉得川和小瑟瑟有很大的关系,或许……她猜,川应该就是艾瑟的bb的爸爸。 楼上,两人还在僵持中,各不相让。 如果,不是躺在床上的宝宝醒了,哇哇的哭声响彻在室内,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估计,钱韶川跟艾瑟要继续杠下去。 “宝宝。” 听见宝宝哭,艾瑟顾不得地上的人,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双手轻轻地抱起哭得哇哇的小公主,一只手指探入襁褓,原来是尿湿了。 孩子?! 他忘了艾瑟怀孕的事,来到这里,她就没把视线往她的肚子上瞧过。 现在看着她的背影,他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钱韶川,你还不走?” 宝宝尿湿了,她要给她洗给她换,她想他也帮不上忙,再次下达了逐客令。 “艾瑟,我发现你……” “怎样?” 钱韶川说一句,艾瑟回一句,反正两人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怎样?能怎样?! 钱韶川一掌排上后颈窝,悠悠地将后话慢慢吐了出来:“你丫的肥的真像一头猪。” 108艾爸为女物色老公人选,钱爷要速度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8艾爸为女物色老公人选,钱爷要速度 咕噜噜…… 酒瓶倒在地上,就地滚了半圈,发出啷当的声音。舒悫鹉琻 “总……总裁,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总裁心情不好,一瓶啤酒接着一瓶啤酒往腹内灌,同为男人的詹姆斯很是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不能代表他理解的代价就是愿意被蚊子咬啊。 啪旄! 又是一个巴掌拍到手臂上,五月的天不算太热,但还是有不怕死的蚊子嗡嗡地在夜间盘旋,伺机找寻可以吸血喂饱自己的美食。 詹姆斯身为纯血统的欧洲人,皮肤白,汗毛多,蚊子叮上一口也不算天大的事,可是,他天生不喜欢这类小动物,看见它们扎堆头皮都会发麻。 仰着头,望着浩瀚的夜空,钱韶川忽然掀起嘴角,自嘲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豳” “……” 额,总裁在干什么?冷笑还是嘲笑?不管是哪一种,反正都是笑,也用不着笑的这么大声且惨淡吧。 他很少时候看见钱韶川笑的这么的毫无形象,詹姆斯心里有些发虚:“总,总裁?你还要不要喝酒?我们身后恰好是酒吧,我去给你再买一打来。” “不用了。” 扒拉了一下已经没有整齐可言的头发,脖子像没了脊椎支撑一样扭转了半圈垂在跟前。 手里还有半瓶啤酒,他今晚喝的够多了,不能再喝,也不想再喝了。 捏了一下鼻梁骨,鼻梁两侧的皮肤牵动眼角,酸涩的声音小声的从眼角处传来,钱韶川盯着手里的啤酒瓶发呆。 “不用了的话我们就……” 回去吧。 这三个字詹姆斯多么多么的想说啊,看见坐在自己面前三米远的总裁那颓废的模样他又同情心泛滥的说不出口。 哎,这做人呐可真难。詹姆斯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詹姆斯。” 似乎感觉到身后的人被蚊子咬的受不了,钱韶川有点同情他的同时也有点可怜自己。 “嗯哼。” 憋了一晚上了,终于听见总裁叫自己的名字了,詹姆斯心里颇有些激动,就差泪流满面抱着总裁的大腿哭诉他一晚上的艰辛了。 “你回去吧。” 闭上眼,钱韶川叹气的口吻好似做了多么重大的决定。 “你不回去吗?” 总裁让他回去,自己不回去,那还不如不回去。 “我……有事。” 国人都是这样,能用有事掩盖他此刻的心里通常都不会把‘有事’给撂一边的,绝对会拿它来做自己的挡箭牌。 然而对于国外的人,‘有事’有时候真的派不上用场。 远的暂且不说,就说现在。 詹姆斯偏头反问一句“有事?”他实在是想不出总裁到底有什么事。 说工作上有事,英国分公司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月工作绩效按时按点的上报到了总公司,得到的夸奖远大于批评,所以,工作上有事那绝对是没可能的。 再说社会关系上有事,钱韶川只身在中国,来英国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每次来都跟上层圈子的人聊得热络,跟下层的人关爱有加,这么看来,社交上有事也是说不过去的。 既然工作和社会关系两方面都没有什么‘有事’发生,那唯独剩下的只有情谊了。 情谊…… 詹姆斯想到情谊就不得不挠头了。 情谊啊情谊,这是覆盖面多么宽广的一个词汇。 亲情,友情,爱情都包含在内,前面两者詹姆斯不认为钱韶川处理的不好,至于最后一者,嘿嘿,他只能学着中国人的口气来句干笑。 爱情这老大难问题别说钱韶川处理的不是很好,就连他们这些情场高手和浪子也处理的不是太好。 “总裁……啊,不,欠少撺(钱韶川的别扭式中文发音)。” 噗! 詹姆斯僵硬的舌头叫出他别扭的名字,钱韶川一口啤酒含在嘴里喷了出来。 “不会叫别乱叫!” 这句话,钱韶川说的是纯中文,来英国两天,他几乎张口闭口都是english,加上他的适应能力超强,说了两天english,连同接打国内电/话脱口而出的也是english,害的占耀晖和他老爸以为他入乡随俗,连国语都不会说了。 “你、知、道、我、中、文、不、太、好。” 詹姆斯费力的咬文嚼字,平翘舌完全分不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钱韶川听得额角青筋暴起:“shut-up!” 闭嘴闭嘴闭嘴! 他本来心情就很不好,再听见詹姆斯如此别扭的中文发音更加的不好。 “不会雪中送炭别火上浇油。” 一个飞刀似的眼神甩给身后的金发碧眼,钱韶川死紧的握住手里的酒瓶咬牙切齿道。 “ok。” 比了个ok的手势,詹姆斯清了清嗓子之后一口流利的英语彪了出来:“女人是个很麻烦的生物,你越是招惹她她就越生气。我看你对那个叫艾瑟的女人好像很在意,既然那么在意就去查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不就完了吗?何必在这里跟自己生闷气呢?总裁大人。” 詹姆斯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如果要用国语断句的修饰来形容的话,此先生他是连个标点都没打滴,可见他对他的总裁的个人感情世界有多么的了解。 “我怎么去查?” 艾瑟的生活圈子就那么点大,早在美国的旧事已经被爷爷给翻出来了,他现在也不想去追究那些事,他凭直觉断定旧金山的事情艾瑟跟他有很大的关系,那个第二天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女人不是她还会是谁。 再来,她的个性她太了解,决定的事情只要她让周边的人闭口不提,即便他是孙悟空转世,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但要想知道她跟哪个姘夫生了孩子或许都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 再再说,他很在意那个孩子是谁的吗? 他妈的他心里从始至终就没想过那孩子是谁的,跟他有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呆着,能够让他一天24小时看见她,知道她的动向他就心满意足了。 最后说这点小愿望,一点点的愿望而已,艾瑟都狠心的泼了他一盆冷水,将他的点点奢望掐死在了摇篮里。 “啊!” 望天大吼了一声,钱韶川觉得自己快要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了,看不到尽头的那种感觉极度的叫人茫然。 “你若真想查,我能帮你。” 英国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国家,他詹姆斯想要做什么,只需要手指头一动,远古时代的事情弄不好都能被他给翻查出来,更别说才来英国几个月的一个大肚子女人。 ◇◇ 躺在床上,轻轻地拍着宝宝的肚子,哼着歌曲哄她入睡,艾瑟嘴角挂着笑,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他现在在哪儿,在干嘛,有没有听她的话好好吃饭休息睡觉? 脑子里颇多的问题一个一个的跳了出来,艾瑟觉得自己快要变成老妈子了,想的事情越来越多,管的也越来越宽。 “他过的好不好真的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吗?” 独自在房间里自语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心中同时冒出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说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去了,另一个声音说没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踌躇了,茫然了,她不知道了。 叩、叩、叩。 好像楼下又有敲门声。 艾瑟停止拍动宝宝的动作,侧耳聆听。 “你们找谁?” 这是菲娜的声音。 “请问这里有一位叫艾瑟的女士吗?” 这个声音是? 虽然那低迷的男性声音抄着一口顺溜的英语,但艾瑟还是从他好听的声线辨别出了楼下门口站着的人。 …… 靠在床上,艾瑟发觉自己有些许紧张,尤其听见楼梯口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藏在被子下的手竟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叩、叩,两声敲门声,门口,索菲带着高兴的笑容走了进来,身后,是那一身名牌西装包裹的颀长身影。 “学长。” 一别四年,再见是七个月前,而今七个月后,她做了妈妈,再一次跟他见面了。 “哟,学妹还记得我这个学长真是万分荣幸。” 耿立轩抬了一下手,算是跟她打过招呼了。 “是啊,很荣幸,你坐吧,我就把给抬凳子了。” 艾瑟瘪嘴,什么荣幸,当年要不是他,她能那么可怜的接受那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么? 哼。 要不是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加上有了那混蛋的宝宝,她才不愿意待见破学长呢。 “哇,不是吧?这样对待学长,是不是有点……咦?” 耿立轩说着说着突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咦了一声,手指指着艾瑟身边躺着的一个小襁褓,眼里露出诧异的之情。 “怎么了?”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艾瑟垂头看见自己身边的小人儿,忽而笑了起来:“我女儿,小名宝妞,你可以叫她宝宝也可以叫她妞妞。” “哈啊?七个月就当妈了?” 耿立轩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又一遍,的确只有七个月不见啊,怎么那么快就做妈妈了? “是啊。七个月不见当妈很正常嘛。” 将宝宝轻轻地抱了起来,交到索菲的手里:“辛苦阿姨了。” “没事,你们聊吧,我带到婴儿房去,免得被你们吵醒了。” 索菲说避免宝宝被吵醒其实就是一个借口,宝宝的睡眠功力在这个家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雷打都吵不醒的,更别说什么说话交流之类的了。 “啊,不是吧?我一来索菲你就要把她抱走?都不给我玩儿会儿吗?真伤心。” 耿立轩说着伤心,手也跟着揪住了胸口,脸上表情可怜的很,任谁看了都不忍心,然而艾瑟对他的演技没什么大的赞扬,反倒从他的话里抽取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学长你叫我阿姨什么?” “索菲。” “索菲。” 耿立轩和索菲几乎同一时间将头转向艾瑟,然后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阿姨?” 艾瑟不明白,钱韶川跟索菲是朋友,这已经让她很震撼了,现在耿立轩也直呼其名,难道他们也是朋友? “还是让他给你解释吧,宝贝,我先出去了。” 抱着bb,索菲冲艾瑟眨了眨眼,随后走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她和耿立轩。 索菲一走,卧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至于怎么怪异,艾瑟说不出来,只能抿唇笑得极其不自然的看着站在床胃的男人。 “哈。” 一声笑,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耿立轩没有拿过椅子坐下,径直将床中的被子朝里面拨弄了几下,腾出屁股那么大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学长?” 沉默,犹豫,艾瑟最终带着疑问叫了耿立轩。 “我跟索菲的关系很重要吗?” 好吧,他们钱家人都喜欢问类似于‘跟某某的关系重要吗’之类的问题,耿立轩抿了抿唇,不等艾瑟的答案又自问自答的做了解释。 “索菲是医生,妇科,我是外科医生,在英国做学术交流的时候认识的。” “哦。” 说到底还是朋友关系嘛。 艾瑟有些失望:“为什么你们都认识阿姨,而我却是通过我爸爸的关系才知道她的存在。” “我们都认识索菲?你是指我表哥已经来过了吗?” 耿立轩极度聪明,一点就透:“那你是不是怀疑索菲知道你和川以前的事呢?” 这个…… 艾瑟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耿立轩。 “哎哟,小姐,别这么盯着我,我会犯罪的。” 可能是看见艾瑟眼里流露出来的茫然有些锥心的痛感,耿立轩一掌拍在脸上,做了个鬼脸来打破她的茫然。 “噗嗤。” 艾瑟笑:“我没这么想过,但是你刚才提起来,让我不得不去那么想嘛。” “哎,想多了不好。” 他说的是大实话,一个人的脑子就那么点大,想的事情太多,脑袋会痛的,从医学角度来说,他也真心劝她别想太多。 “我知道。” 曲起双膝,艾瑟抱住,下巴枕在膝盖上,悠悠地开口:“他来过了。” “知道。” 没有惊讶,也没有震惊,耿立轩回答的很平静。 “你不问问为什么来吗?”见耿立轩这么镇定,艾瑟微蹙了眉头。 “能有什么可问的呀。” 钱韶川来干什么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但就是不知道艾瑟心里有没有数。 “艾瑟。” 忽然被人严肃的叫出名字,艾瑟的背脊不自觉的挺直了。 “呵。” 看见她停止腰板儿的动作,耿立轩抬头揉了一下她的头:“傻不拉几的。” “学长,你越距了。” 挡开他的手,艾瑟微微不悦。 “是是是,越距了,我该叫你一声表嫂。表嫂别拍,表弟知错鸟。” 耿立轩越说越没边,气得艾瑟干瞪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什么狗屁表嫂,别害的我连月子都坐不好。” “还在坐月子啊?” 被艾瑟打了几下,耿立轩单凭后仰后仰再后仰的弱智招数躲过一招又一招,当艾瑟放弃拍他的时候他厚颜无耻的伸长了脖子凑近,嬉皮笑脸明知故问。 “喂,姓耿的,要不是看在你我同门师兄妹的份上,我叫你一句学长,否则,单凭你给我那杯鸡尾酒里下药,我就可以告你迷/奸。” 艾瑟以为自己说的够狠够毒,谁知某脸皮忒厚的家伙比他还很还毒:“对不起,我只迷了你可没奸了你。奸你的人是你心里想的男人,你孩子她爸,可不是我。” “……” 喷! 艾瑟就想不明白,这钱家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转世,怎么一个个的嘴巴都那么毒。 “你没跟钱韶川同睡一张床吧?” “啊?” 艾瑟突来的问题把耿立轩打得一愣:“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啊。” 什么意思?连这个意思都不懂,亏他还自称钱韶川的表弟。 “说说呗。” 不到黄河心不死,打破沙锅问到底是他们钱家人的传统美德。 “就是说你嘴巴太臭该刷牙了。”白了一眼,某女恨恨地解释道。 “……那你也该刷牙了,表嫂!” 顿了两秒,耿立轩以牙还牙以话还话的敬道,说他嘴臭,她不也一样么? “你们来,是准备带我家瑟儿回去,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楼下,艾启锋单独面对黎灏,他想知道他和耿立轩同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目的何在。 “呵,艾先生还真是会开玩笑,我来,并不是为了带艾瑟走,只是想知道钱韶川能不能顺利把她带回去。” 好吧,黎灏是个实在人,平时身体内的暗黑因子也比较多,但关键时刻还是懂得以诚待人。 点了点头,艾启锋算是明白他的想法了:“我对黎先生的家世不是很了解,只听得一些风声,说你曾经有打算跟我女儿相亲?” “伯父您这消息真是灵通的很,好像艾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脱你的法眼。” 黎灏的话转的很快,一分钟前称的艾先生此刻已经变成了伯父,艾启锋听见他的称呼含笑不语,心道这年轻人比那姓钱的招人喜欢多了。 “那是肯定的,我艾启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而已,现在,我该为她找个靠谱点的归宿啊。” 听见归宿,还得靠谱点的,黎灏自然而然的坐直了身体,背脊挺得绷直:“那伯父您看我合你标准吗?” 阿嚏—— 海边,钱韶川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感受着海风的吹拂,他没觉得冷啊,怎么会打喷嚏? “詹姆斯。” 转头朝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他想问是不是他在身后说他坏话才导致他打喷嚏,然眼前的情景让他哭笑不得。 “喂,天亮了,起来啦。” 一夜宿醉,钱韶川是越喝越清醒,詹姆斯早已在一打啤酒下肚之后醉倒睡了过去。 “嗯?天亮了?” 揉着眼睛,詹姆斯扭着酸痛的脖子坐了起来:“有多久没在外边露天睡过了?嘶~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不好受就回家去睡。” 说着,钱韶川抬脚走上了石阶。 “呃?总裁,你等我一下。” 詹姆斯还在回味钱韶川的话,钱韶川已经解开宾利车的防盗锁,自己率先坐了进去。 “真的回家吗?不去找你老婆了?” 坐进驾驶室,詹姆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谁说不去找我老婆了?要找老婆也得先洗个澡吧。浑身臭死了,换你你能受得了吗?” “不能。” 摇了摇头,詹姆斯抬起手臂闻了闻,的确很大一股汗味,换谁都不能接受。 “那就回吧。” 指了指前方,钱韶川发号施令。 宾利车慢慢启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他看着逐渐向身后退的景物出神。 老婆,他必须找,不管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把她给接回去,从此不准她离开自己半步。 话说钱少想的很美好,可他没想到事实这玩意儿有时候真tm的太骨感。 当他再去找艾瑟的时候,他华丽的变身成为了最帅的奶爸,整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亲爱的表弟耿立轩同志。 109钱爷追妻第二站,老婆猥琐的本性不可挡(大结局) 总裁劫色·老婆,拒婚无效,109钱爷追妻第二站,老婆猥琐的本性不可挡(大结局) “艾瑟,我没听错吧——” 吧哦吧哦吧……此处省略一千字的回音。舒悫鹉琻 “噗哈哈。” 乍听艾瑟的决定,耿立轩捂住肚皮笑得抽倒:“表哥,我恭喜你,你的灾难日来了。” “啊不是,我没弄明白,我为什么要照顾一个小屁孩儿,况且她丫的究竟是谁的种都没弄清楚对吧。恁” “那敢问钱爷我是不是能够理解为你可以照顾我却不能照顾我的宝宝呢?” 既然钱韶川都那么说了对吧,那她也可以换言之的来理解了。 艾瑟眼巴巴地眨了一下眼睛,皓齿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双手捂住胸口,蜷缩在床上的小模样好似谁欺负了她似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打。 “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嘛。” 当然二字脱口欲出,但艾瑟那可怜巴巴的表情一现,钱韶川不想缴械投降都得缴械投降。 “妞,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我只照顾你,至于你的这位宝宝大人我们转手给索菲和你老爸,ok?” “no!” 一个字,彻底把钱韶川燃起的希望浇灭。 “为毛啊?” 钱韶川做悲苦状,趴在床边十指揪住床单咬牙切齿。 “就凭——” 一手横于胸前一手竖起食指抵在下巴上,艾瑟做思考状。 “神马?” 钱韶川预感不妙,抬起头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紧盯他女人。 “凭我高兴可不可以啊?” 偏头,艾瑟脸不红心不跳,一个反问将钱韶川打趴在原地。 女人,那是多么可怕的动物! 手指狠揪了一把床单,他发誓他要是再得罪像艾瑟这样的女人,他钱韶川三个字倒过来写。 话说钱爷是真心发的这么一个毒誓,可他没注意到躺在艾瑟身边的某小人儿正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注视着他,更料到几年甚至十几年后他会被这个堪称艾瑟第二的小魔头给整的吹胡子瞪眼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故而,钱爷后来的后来又诅咒发誓,此生绝对不能当着艾瑟的面发誓,他怕再一个不小心,艾瑟第三第四都会被弄出来整他,那样他钱爷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哇——” 看了一会儿,小公主好似有点无聊了,一声响亮的嚎哭提醒了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她是存在滴,她是不能被无视滴。 “噢,我的上帝,我家bb怎么哭啦?” 索菲夸张的捂了一下嘴,然后俯身观察了一下小家伙哭得通红的小脸,眼里心里装的满满的喜爱。 “刚刚还好好的。” 艾瑟抱起宝宝,伸手探进襁褓里,这已经成了她习惯性的动作了,只要宝宝哭,最先做的就是看看小家伙是不是尿湿了。 “唔,又尿了。” 艾瑟拿出手指,拍着宝宝,嘴里喔喔的哄着。 “嗳,奶爸,该你上了。” 耿立轩揉了揉笑疼的肚子,走到钱韶川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眨眼示意他该开始工作了。 “耿立轩,你死边儿去,别拿大爷我来开涮!” 做奶爸,他死都不干:“这小屁孩儿是谁弄进她肚子里的就该谁来管,干嘛要我来做这门差事?”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艾瑟在听见钱韶川的话的时候,心里就像长了一根刺,不拔掉她心里别提多难受。 “钱爷,我刚刚就说了,你要我待见你,可以,但前提是你要帮我照顾宝宝。现在,我觉得我像一个白痴一样竟然把希望寄托到你身上。” “妞,我不是那个意思。” 艾瑟在说前半句的时候钱韶川就敏感的嗅出了她话里那股呛人的火药味,等她把后半句说出来他就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本意。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艾瑟听不得钱韶川那些刺耳的话,虽然她没有明说孩子跟他有多大关系,但让他做奶爸不也是在给他一个跟宝宝适应的机会吗? 为什么他要用这么伤人的话来刺激她?他把她的好心当作了什么?难道真的是驴肝肺? “算了,钱韶川,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不,或许你压根就不想解释,我现在要给宝宝换纸尿裤,没时间招呼你,你从哪儿来最好回哪儿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又是不想看见他! 听着艾瑟的话,钱韶川也被刺激的不轻,松开床单,修长的双腿站了起来,伟岸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笼罩了艾瑟的眼睛。 “你想干嘛?” 瞥见他放在双侧的手渐渐捏成拳头,艾瑟嗤笑,“难不成还想揍我?” “艾瑟,我他妈要不是看在你还在坐月子的份上,我肯定揍你!” “是谁要揍我女儿啊?我看他还没那个胆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启锋端着热牛奶站在了门口。 “爸爸,他欺负我!” 看见艾启锋,艾瑟小嘴忽的一瘪,指着那高大的身躯开始控诉:“他不答应照顾宝宝就算了,竟然还要揍我,天底下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艾启锋端着牛奶缓步走进了卧房,身后,抿唇似笑非笑的男人跟着走了进来,在与耿立轩擦肩而过之际,不忘抬手动动手指跟他示意。 卧槽,这什么人啊,见缝插针,忘恩负义。 耿立轩对黎灏投去鄙视的一瞥,随之不再理他看向一边。 “我亲爱的宝贝女儿,我孙子都哭来快没劲儿了,你都不打算给她换尿布吗?”单手抚上艾瑟的头,艾启锋露出慈爱的笑。 “当然要换啦。不过人太多了,宝宝喘不过气来啦。” 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人,别说宝宝喘不过气,连她这个做妈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的确很多。 艾启锋清了清嗓子:“索菲,有劳你把无关紧要的人都带出去吧,黎先生你留下来就行了。” “……” 谁是无关紧要的人? 钱韶川脸色一凝,剑眉一皱:“爸,瞧你这话说的,他怎么可能留下来?要留也该是我嘛。” 听着他的话,艾瑟捂住嘴做呕吐状,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他钱韶川这么不要脸的。 “哟哟哟,你留下来干什么?给我孙女换尿不湿?我刚刚好像听见你说我孙女是谁的种都没弄清楚,要你做奶爸你是不愿意的,现在干嘛又厚脸皮的想要留下来啊?” “……” 钱韶川被艾启锋问的找不到话来对,干脆话锋一转直指他偷听的矛头:“爸你什么时候来到楼上的?偷听可不好哦。” “爸这个称呼你叫得还挺顺口的哈,我蛮喜欢。” 艾启锋笑着点了点头,钱韶川的脑子转的有多快他是知道的,但知道不代表他接受他的叫法。 “嘿,是挺顺口的,谁让你是我老婆的爸呢。” 其实叫艾启锋爸钱韶川同志心里十分之别扭,要不是看在艾瑟的面上,打死他都不会叫他一句爸的。 “是啊是啊,这血缘关系再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可是你叫我爸,我怎么那么别扭呢?” 一语中的,钱韶川眨巴眼睛心里那个佩服啊,简直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但这佩服归佩服,事实永远都是事实。 “您别扭我也没办法啊,这血缘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摆脱不了嘛。” 好吧,钱爷不要脸起来那是当真不要脸,他的字字句句传到艾瑟的耳朵里都弄得她的眼皮一跳又一跳的。 “黎灏。” 艾瑟突然甜甜的叫了一声黎灏,钱韶川全身上下三百多条神经瞬间绷紧。 这是个什么情况? “嗯?” 黎灏也倍感突然,脸上立马换上一副暖人心的招牌笑容:“有事?宝贝。” 宝贝?宝你妹! 钱韶川被刺激的浑身血液沸腾,冲上前,一把拽住黎灏的领子往外走:“姓黎的,我们新仇旧恨一并算!” md,上次在医院挑衅,后来又在酒吧跟他示威,现在竟然上演到了公开抢老婆的地步,叔能忍爷爷都不能忍! “哇哇哇!失态严重鸟,我去观看鸟。” 钱韶川拽人前脚走,耿立轩后脚变身跟屁虫飘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艾瑟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阿姨,帮我一把吧。” “好的。” 宝宝哭得已经没声了,可见她对大人们的无视有多么的气愤。 “宝宝,乖,妈妈给你换尿布。” 解开襁褓,拿出湿透了的纸尿裤,艾瑟吐了吐舌头,她这个做妈的太不负责了。 “呜……哇!” 纸尿裤刚一取出,一阵凉意袭来,宝妞小朋友很不给面子的再度大声哭了出来。 叫你们无视我,叫你们瞎吵瞎闹,看我不使劲儿的哭。 “哇~哇~” 宝宝用力的哭着,忙乎着给她换纸尿裤的三个大人一点都不恼,反倒各自抿唇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被拽出房间,钱韶川几步将黎灏带到了楼下,手上用力一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发出警告:“我告诉你,姓黎的,我要不看在你爸的面上,我绝对揍你。” “揍我?呵。” 对于他的威胁,黎灏压根不放在眼里,整理了一下西装,冷笑:“你凭什么揍我?难道就凭你是那个孩子的爸爸吗?我看艾瑟也没承认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我凭什么不用你来管,我只最后警告你一次,离她远点,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 钱韶川直接无视了黎灏话语中的重点,因为他现在已经怒不可歇,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ok。” 抬起双手,黎灏算是听明白也看明白了:“钱韶川,钱少,我有时候真心觉得你还真是一个大白痴。” “你他妈的闭嘴!” 钱韶川低吼出声,紧握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哎,真是白痴。” 站在钱韶川身后的耿立轩扶住额头叹息道,黎灏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表哥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耿立轩,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 叹气?叹毛的气! 此时此刻,钱韶川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逮谁咬谁,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倒想吃饱了没事干,可是你在发怒之前能不能先把别人说的话好好消化消化!” 耿立轩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钱韶川,表哥,我的亲表哥嗳,我现在都很怀疑你那高达200的智商里到底有多少是情商。” “干嘛?” 对于耿立轩的职责,钱韶川不服,但细想一下他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黎灏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白痴神经病!” 昨天他听见艾启锋亲口跟他说要帮艾瑟物色一个合适的老公人选,他在听见之初的的确确很想来做这个空缺的填补,可是,当他听见艾启锋说艾瑟身边有个小拖油瓶的时候,他的心不得已开始动摇了。 要说他是因为有拖油瓶而动摇那纯属扯淡,那又为什么会动摇呢? 想着那个原因,黎灏就不得不嘲笑自己,因为他想起了钱韶川在他的酒吧门外把艾瑟带走的情景,又想起那场闹剧似的订婚典礼。 每一个情景都跟他两脱不了干系,如果说那个拖油瓶跟他钱韶川没有半点关系,黎灏想打死他自己都不相信。 “哈,白痴神经病?嘁,你不就是说了我凭什么敢揍你吗?你以为我没听清楚啊。” “既然听清楚了,那你该明白了吧。” “既然听清楚了,那你该明白了吧。” 这一次,黎灏和耿立轩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他,然,钱韶川后知后觉反应慢半拍,等他彻底的将黎灏的原话给消化掉,突然像被针扎似的怪叫一声:“我遇得到你们俩神经病!” tmd。 他怎么反应那么慢?怎么那么慢! 钱韶川三五两步冲上楼,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艾瑟的卧室。 推开门的刹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抱在她怀里的宝宝,心脏跳得突突响。 “艾瑟……” 叫出她的名字,钱韶川忍住心中的那丝悸动,快步走到了床边。 嗯? 艾瑟偏头,不明白他又撞了什么邪? “钱……唔……”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艾瑟根本没时间反应,只感觉唇瓣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跟着,紧闭的牙关被撬开,带着钱韶川粗矿的气息,丁香被勾住,膻口被肆意的席卷。 用力的吮、吸,抵死的缠绵,艾瑟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抽空了全部力气,直到一阵眩晕传来,钱韶川才慢慢地放开了她。 “妞。” 从见面到现在,钱韶川对她的称呼最多的便是这个字。 “嗯?” 艾瑟大脑一片空白的应了一声。 “跟我回家吧,带上我们的孩子。” 艾瑟没有直接答应钱韶川的要求,也没有一口否决他的要求,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奶爸,帮我哄宝宝睡觉”,钱韶川便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奶爸工作。 当奶爸并非像电视剧电影里演的那么简单,除开要帮孩子洗澡喂奶换尿片之外,还要给孩子她妈做营养粥催奶,帮菲娜做家务,帮索菲购物,帮艾启锋泡茶等等等等。 用艾瑟的一句话形容,他就是他们家里的半个男保姆。 钱韶川为男保姆这一称呼嚎叫了三天,他一叫他那折腾人的小祖宗便跟着叫。 他叫乃是干叫,而她叫那可是梨花带雨的嚎叫。 钱韶川在被折腾了一个月之后终于明白何为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一个月后,钱韶川终于如释重负,仰天大笑三声——爷的苦难日到头了! 然,就在他的苦难日到头的第一天,他睁开眼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老婆和他女儿集体消失不见了。 “啊——!!!” 划破长空一声吼,钱韶川气急的冲下了楼。 “你干什么!” 艾启锋那个时候正在穿衣服,连领带都没来得及打好便奔出了房,站在楼道上不满的说道。 “我老婆不见了,爸!” 一声爸,钱韶川叫得痛心疾首,他就是懒惰了一下没早起而已,他老婆怎么就不见了呢? “哦,不见了啊,太正常了。” 哈啊?这还叫正常? 钱韶川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有你这样做老爸的?” “没我这样做的么?” 望天,艾启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了楼梯。 本来就是。 钱韶川没有直接说出来,斜睨了一眼那不慌不急的人。 哎,算了,指望他肯定是没活路的。 不管艾启锋是个什么态度,钱韶川走到沙发旁边拿起无绳电/话准备打给詹姆斯。 “别打了,等你打完电/话,我估计瑟儿带着我孙子都已经抵达a市了。” “什么!!!” 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 钱韶川丢了电/话冲回房,他后悔这一个月太听艾瑟和她爸的话没有跟她住在一个房间里。 抓起外套,拿了护照,钱韶川火速的换上皮鞋冲出庄园大门。 出来,招手拦下计程车,边跟司机说地址边摸出手机给詹姆斯打电/话:“立马给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快!” a市蓝天机场,艾瑟一手托着行礼一手抱着宝宝出现在机场门口。 “哎哟,真是飒爽英姿,酷毙了啊。” 来接机的不是别人,正是耿立轩。 “学长,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还叫学长啊?是不是该该改口叫声表弟来听听?” “我就没见过哪个人像你那么喜欢别人叫他表弟的。”取下墨镜,艾瑟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 “别人叫我表弟我肯定不喜欢,但你叫,我勉强能接受。” 开着车,耿立轩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后座的人:“表哥不知道你回来?” “他要知道我还能跑的了吗?”摆明了的问题,她才不会傻到让某人知道。 “ok,算你厉害。” 摇了摇头,他算是服了她了。 “直接去大宅吗?老爷子已经知道有这个小丫头的存在了,对你的什么成见啊,偏见啊老早丢一边了,眼下可是他的重孙女大过天!” “那我要再生个重孙出来他是不是会更能接受点儿?” 钱家老爷子可真逗,有了重孙女就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那她受的那些委屈又该怎么算呢? “咦?又有啦?”透过后视镜往她的肚子上看去,平平的,貌似没什么变化啊。 “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又有?再说,我跟他又没有同过床。” “哦。”耿立轩明显的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当真又有了呢?不过没关系,以后会有的。” “我可没想过以后。现在还是眼前重要。”艾瑟诡异的冲宝宝眨了眨眼。 “是啊,眼前重要,那是直接去美地理?” 在艾瑟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接到艾启锋的电话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他导师的那张薄面他都不得不帮一把。 “嗯。” …… 当钱韶川火急火燎乘坐最快一班飞机飞回a市,前来接机的仍旧是耿立轩。 “你未卜先知?” 他不记得通知过他啊,他怎么知道他要回来? “没有,是你老婆未卜先知。” 耿立轩将保时捷开上了高速路:“艾瑟回来了,让我带你去见她。” “是么?” 钱韶川嘴上反问着,心里却倍儿高兴,还是他老婆好啊,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像他那可恶的准岳父,什么都不说也就算了,还一脸淡定的不想让他知道。 “嗯。” 保时捷很快驶离高速路,朝着市区方向驶去。 …… “你走错了地方了吧?” 保时捷停在美地理医院的门口的时候,钱韶川诧异了。 “没有。你进去吧,艾瑟在里面等你。” 替他解开安全带,耿立轩脸色凝重。 “是她病了还是宝宝病了?” 艾瑟离开a市的时候在美地理的人事手续也办完了,她不在这里就职,来这里只可能是看病的可能。 “五楼一诊断室。”耿立轩替他打开车门,报出了地址。 “呃?” 五楼一诊断室,那不是…… 怀着忐忑,钱韶川一步一步走在空旷的走廊上。 皮鞋鞋底撞击大理石地砖,声音回荡,听得他心里仿佛悬了一块石头似落不落,无比骇然。 到了一诊断室,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一口。 进还是不进? 钱韶川纠结了,进了他怕是他女人的一个陷阱,不进他怕他女人等不到他再度落跑。 呼…… 进! 一个声音掷地有声。 好吧,进就进吧。 叩、叩两声敲响诊断室的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从门内响起,钱韶川感到心中石头落地,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咔嚓。 门把旋转,房门打开刹那,他先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艾医生,好。” “很好啊。” 一身白大褂的女人放下叠放的双腿:“等你很久了,钱先生。” “哦?” 她等他?故意的吧? “嗯。” 送了个肩头,艾瑟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等我是为了……” 不明白这等的含义里隐藏了什么。 “躺上去,脱掉你的裤子,露出你的老二,让我仔细检查检查。” “……” 不是吧?! “老婆,我觉得我很好,没必要检查。” “你不检查那我就找别的男人咯。” 艾瑟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医用手套,转头朝着门后叫道,“黎灏,我觉得还是你先让我看看吧,说不定你更适合我的尺寸。” 什么玩意儿? 钱韶川听见黎灏的名字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就知道黎灏那混蛋一直没有死心。 “老婆,要他干嘛,我来!” 不管不顾,钱韶川脱掉皮鞋爬上了床,叮当解开皮带掏出老二:“看吧,保证比他的好。” “哼哼,我就知道你比他好。” 艾瑟露出一脸猥琐的笑,钱韶川看的心惊肉跳:“你到底要干嘛?” “看你家老二啊。” 艾瑟的回答换来钱韶川头顶飞过一只只小乌鸦,他女人果真猥琐,他服了。 ———— 妞儿们,文写到这里就结局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