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演义》 第一回 回唐 “铃铃铃……铃铃铃……” 随着上课预备铃声的想起,sl高中高一·十五班的同学们一下子涌进了教室,迅的跑到了座位上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有的人掏出了藏在书桌里的小说,将桌子上的教材摞的老高,埋头“苦”读;有的人急忙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借以补充夜里通宵上网而失去的睡眠;只有少数人拿起了笔,开始奋笔疾书,“唰唰唰,唰唰唰”的写着大字,仔细一瞧,内容竟是“xx同学,我很喜欢你。可以交个朋友吗?” 若是让老师看见了,恐怕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但是这一切也不能全怪同学们,谁让这节是历史课呢。 原来自从分了文理科,对于理科班的十五班同学来说,历史课俨然成了闲课,试问谁还有心思去听? “铃铃铃……” 正式的上课铃终于打响了,早已在外面准备多时的历史老师苏岩来到了教室,带着个足足有6oo度的眼镜,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的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女皇帝——武则……”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在睡觉!!!”苏岩暴跳如雷。自己还没开始上课,就有人敢睡觉,自尊心受挫了。 怒喊声惊醒了座位上睡觉的同学们,一个个睡眼惺忪的不知所以然。 苏岩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用手推了推眼镜,笑了笑,接着讲课。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的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女皇帝——武则……” “轰隆隆……轰隆隆……” “又是谁干的!!”苏岩面sè铁青,一双小眼睛yin沉的盯着在座的同学们。然而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老天似乎也变的愤怒了,霎时间教室里天摇地晃起来——桌椅板凳开始东倒西歪,人们正常的站立也成了一种奢望,又想接着睡觉的同学猛地被座椅掀起,压在了下面。 靠,地震了? “娘啊,地震啦!” “主啊,你救救我吧,阿门!” …… …… 一时间众人慌张的没了主意,哭喊声叫嚷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同学们快跑,地震啦!” 还是苏岩第一个清醒了过来,随即全班同学也是如梦初醒,“嗡”的一下全部跑出了教室。 然而苏岩却没有走,他要保证每一个学生都安全的退出了教学楼,于是只好守在门口数着跑出教室的人数。 “一个,两个,三个……”苏岩心中默默地数着,直到第五十四个学生顺利的逃脱。 “还有一个!”苏岩心里一惊,紧忙又跑回了教室。 教室里桌椅板凳四处倒置。书籍散落了一地,还时不时的随着地震的波动变换着位置。 “还有人在吗”苏岩努力地稳住了身形,大声喊道。 "老师,我在这里,老师……”隐约中苏岩听见了一个声音从屋角处传了出来,急忙跑了过去,苏岩扒开了那里叠罗了几层的桌椅。 “黄倩?”苏岩将手伸了过去,“快,把手递给我,我带你出去” 地震的晃动中两人连站立都显得困难。苏岩拉着黄倩,磕磕绊绊的向楼门口跑去,地震的晃动中,几处楼板已经坍塌,险些砸到逃生的两人。 眼见就要跑到了楼门口,但就在这千钧一之时,一楼大厅的顶梁柱忽然崩塌,正好将门口堵住。孙岩见状万分焦急,自己困在这里倒没什么,可是黄倩仍是个花季少女,还有大好的前程,要是死在这里,那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他张皇失措找不到办法之时,苏岩忽然抬头看见门旁的窗户开着,一人多高的窗户正好可以让黄倩通过! “走那里。” 孙岩拉起黄倩就往窗户跑去,用力一抬,苏岩将黄倩举过了头顶。 “快跳出去。”苏岩焦急的说道。 黄倩此时早已经没了主意,身体剧烈的颤抖,一狠心闭着眼睛跳了下去。门外cao场上的师生们见她出来,急忙上前拉起了她跑回bsp;“苏老师,苏老师还在里面!”黄倩安全的逃生,神智也恢复了一丝清醒,忽然想了起来,苏岩仍被困在楼内,急忙说道。 直到这时,众师生才现苏老师并不在身边,急忙在颠簸中努力地跑向楼门口,试图将苏老师救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大口子,直贯教学楼主体,一座6层高的大楼,瞬间被撕成了两半,哗啦啦的从中间凹陷,噼里啪啦的掉进了裂缝之中。 “苏老师……” “苏岩……” 师生们用力的叫喊,十五班的同学全部大哭起来,苏老师为了救自己,就这样被活活的埋在了楼下。 “不,苏老师!你别死!”黄倩已经哭得嘶声竭力。为了学生的安全,为了教师的责任,苏老师用自己的xing命换取了学生的平安。 地震足足持续了十余分钟(时间之久,亘古未有),全校的师生就这样在悲痛与惊恐中度过了这一段恐怖的时间。 大地渐渐的平息了颤动。众师生急忙报了jing,叫来消防车,记者也闻讯而来,因为他们得道了线报,这里有一位老师为了救自己的学生而放弃了生命。 消防队员用工具推开了堵住门口的柱子,试图打通一条通往坍塌废墟中的通道,所有师生屏气凝神,心跳急剧的加,他们是多么的希望看到苏老师能够活着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师生中逐渐出现了烦躁的情绪之时,一名消防队员走了出来。 “里面没有人。”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出,人们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哦!太好啦。”不知道是谁最先清醒了过来,cao场之上瞬间欢呼雷动起来,人们拥抱相庆,苏老师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 地震之中试图稳住脚步的苏岩,看见黄倩顺利逃生,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黄倩的命算保住了。可是自己怎么办,自己还被困在这里无法逃生。 苏岩努力的跑到大厅中间,只希望地震早些停止,好等待人们将自己救出去。 这月的工资还没有。 早餐的小笼包味道很不错。 世界局势还很复杂。 …… …… 惊恐无助的苏岩抱着腿,将头深埋在双臂之间,不断地胡思乱想,试图驱散因为恐惧而逐渐升华的焦虑。 大地突然加剧了颤动,只听“啪”的一声,宽阔的大堂瞬间裂成了两半,一道红光从地底冒出,苏岩一不小心,顺着裂开的地面,掉了下去。 “啊”孙岩大叫了一声。看来自己真的要死了。 我还是个处男…… 这可能是苏岩今生最后的惋惜了。 ------------------------------------------------------- 一缕阳光shè进了房间,几声鸟叫顺着敏感的神经贯穿着病人的全身,让那原本昏迷的躯体,产生了一丝颤动。 苏岩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微酸的眼球有些胀的感觉,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陡然间苏岩现,自己竟然不近视了。 “头好痛。” 试图起身庆祝一下自己这个惊人现的孙岩猛然间现,有一股阵阵的剧痛缠绕着自己。 “啊。”他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揉了揉微鼓得太阳穴,苏岩环顾了一下周围。 这是一个房间,一扇木门,一张方桌,一张雕花屏风…… 难道这就是地狱? 苏岩苦笑了一声,如今已经是21世纪了,没想到地狱竟然还落后的停留在古代。 然而就在他暗笑之时,却听见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从门口传了过来,“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紹儿,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为娘了。”只见一个身着古装的中年女子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薛紹,痛哭起来。 “弟弟,你可算醒了,这真是太好了” “相公,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妾身了” 随后又有一帮人拥进了房内,把苏岩围成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苏岩仔细的瞧了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有1o多人,并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点,那就是所有人都穿着长袍大袖的古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死错地方了?这帮人都是些什么人?苏岩越寻思越糊涂。 “这位大婶,请问你是谁?能不能不要把我抱得这么紧,我喘不上气来了。” 自顾着痛哭的女人听到他的话,冷不防的一愣,抬起头奇怪的看了看苏岩,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我儿说的是什么胡话,怎么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识了?”忽然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一般,盯着苏岩的双眼也有些失神,猛地又抱紧了苏岩哭道:“快去叫大夫,我儿的脑子被砸坏了,快去叫大夫!” 快要勒死了! 苏岩用力的摆脱女人的纠缠,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却无奈身体太弱,抵不过女人的力量。 “喂,大婶,麻烦你起开好不好,我不是你儿子,我叫苏岩。”试图将她推开,但不想这女人却抱的更紧了,并且继续哭喊:“大夫怎么还不来,我儿神智不清了。” 苏岩感到了一阵无力,看来自己是说不清了。索xing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了自己一身。 趁女人梨花带雨之际,苏岩借机看清了四周,周围人站的密密麻麻,将视线活活堵死。他只能仔细打量起来人的装扮,男人们长袍大袖,女人们或窄袖衫襦,或穿着长裙。典型的唐朝服装样式。 唐朝!!! 苏岩心中猛地一惊,一丝冷汗顺了额头流下,难道说自己竟回到了唐朝? 苏岩不禁的想起了前世小说中通用的老套情节,地震?穿越?种种种种,瞬间被苏岩联系到了一起,真像也仿佛更加的明朗起来。 为了解除自己的疑惑,薛紹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摆脱了中年妇人的纠缠,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叫我儿子?那能告诉我我是谁么?而你又是谁?” 女人听见了薛紹的话,不禁的哭声又甚了几分。 “我儿怎么连娘都忘记了,你是薛紹啊,我是你的娘亲城阳公主,这是你的妻子惠娘,你的兄长薛顗……我儿统统忘记了吗,我苦命的儿呦!~”说完,又是一阵大哭。 薛紹!苏岩心中惊恐万分,身为历史系本科毕业生的苏岩,自然之道薛紹是谁。 薛绍,唐太宗和长孙皇后的女儿城阳公主的儿子,太平公主的驸马。 难到说自己就是薛紹?苏岩仍是不敢相信,于是试探的叫了声“娘?” 女人一听到苏岩叫娘,立刻欢喜异常。“我儿叫娘了!我儿叫娘亲了!儿啊。” 就在她又要抱着苏岩痛苦的时候,一阵略显急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夫人,大夫来了!” 只见一个老叟提着药箱,颤巍巍的跑了进来,见了女人,急忙跪下说道:“微臣拜见公主。” “快起来,我儿的头好像被砸坏了,你快来看看。”女人急忙说道。 “是。”大夫起身费力的拨开了人群,做到了床沿,颤颤巍巍的拿起了苏岩的手把起了脉,又让他伸了伸舌头,又翻了翻眼皮。面sè一轻,起身微笑着说道:“公主不必担心,令公子不过是惊吓过度,已无大碍。” 听了大夫的话,女人才算将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儿啊,你可担心死娘了,幸亏没事。” 苏岩此时早已经迷糊了,眼前的一切实在让他难以接受,难道一场地震竟然将他一脚踹回了13oo多年前? 神啊,你带我走吧!!!苏岩心中暗自叫道。; 第二回 惠娘 盛夏的长安隐约的显现着一种莫名的烦躁,车水马龙间,熙攘声交杂着过往的行人,朱雀街的一处巷隅里,道路两旁的树木遮挡下刺目的阳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一句诗在这里显得更加的贴切。不远处闹市,丝毫没有破坏这里的恬静。而公主府,就坐落在这环境极佳之处。 薛绍躺在一片杨树遮盖下的树荫里,叼着一根狗尾草,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种自然的宁静。 我竟成了薛绍! 他苦笑了一声,有感于自己命运的离奇。 原来,某一ri长安也生了一次地震,幸好震感轻微,人们拥有充裕的时间逃出屋去,来到庭院中躲避。只有薛绍好像是犯了太岁一般,倒霉的被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放在房上的花盆砸中。 “啪”。 薛绍离门口还差一步,就被悠悠坠下的花盆“啪叽”的一声击中,放到在地。 于是,苏岩便成了薛绍。 “还真是倒霉到家了"。薛绍心中暗自想道。 人家都说做善事,积阳德。自己前世不偷,不抢,不赌,不jian。偶尔还扶一扶老nainai过马路,帮帮邻居家小寡妇买买菜什么的,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善人”,却非要变成薛绍呢? 薛绍,历史上一个典型的冤大头,娶了太平公主,成了”尚公主“制度下的附庸,可若单是如此也没什么,更可恨的是他又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叛乱,接着又被武后杖责1oo,饿死在牢狱之中。老婆也和别人跑了,家里的人都被赐死。 “打屁股1oo下?好疼啊。”薛绍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忽然感到这个动作很不雅,于是又抬起手,顺了顺被微风吹散的角,用力的挺了挺胸,面sè严肃了起来,似乎想用自己的内力催生出一股王霸之气,用以驱散对于命运的恐惧。 可是仅仅过了一会,薛绍就瘫软了下来,原来这副身子骨比起苏岩前世的文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我还算长的蛮帅的”薛绍摸了摸脸,心里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平衡。一时间竟然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臂膀随着笑意一上一下,胡乱颤抖。 “相公,你又不舒服了吗?”薛紹抽风似的动作被正好过来的惠娘看得一清二楚,以为他又犯病了,惠娘赶忙关心的问道。 没想到旁边还有人,薛紹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掩饰的说道:“没,没什么,我这是在锻炼身体,有益于身体健康。” 见他没事,惠娘算是放下了心来,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砂锅,打开倒了一碗散着苦味的液体,端给了薛紹,“相公,该喝药了,我加了糖,不会很苦的。” 薛紹收起了面上的猥琐,故作严肃的说道:“放在这里吧,凉了我自己喝.” 惠娘用嘴吹了吹药碗,又扇了扇,递了过去。 “还是现在就喝吧,不然药效就退了” 薛绍执拗不过,只好屏气喝了一口,一阵辛涩的感觉顿时冲上了头部,薛紹忍不住将眉毛聚成了一团。 “好苦啊。”薛紹放下了药碗,张开嘴"哈吃""哈吃"了两下,喝了口茶,漱了漱口。 媚娘见他面露苦相,脸sè有些难看,薛紹抬起手哈吃嘴的同时,惠娘霎时间面sè变得铁青,双脚急后退,脑袋左右摇动,神sè慌张,几乎要哭了出来. “求求相公,不要打妾身,妾身知错了,下次妾身一定多放些糖。” 这一让人猝不及防的举动,一时看的薛绍目瞪口呆,站在那里阿巴阿巴的说不出话来,显得手足无措。 赶忙扶起了惠娘,薛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安慰的说道:“别哭,别哭,你快起来,我打你作什么?” 惠娘似乎不敢相信薛紹的话,双手护住了头,身体微颤,面sè惊慌。颤颤巍巍的说道;“相公,惠娘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求求你。” 难道我长的很像打老婆的人吗?薛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然而望着惠娘极度惊恐的神sè,慌张的神态,似乎是经过长久的暴虐而形成的应激反应,仔细观察间,薛紹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我经常打你?.......额,你也知道我伤了头,对于前事十分忘记了七八,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惠娘目光不断的躲闪,似乎不敢与薛绍对视。 “这个...这个...相公并不是打常惠娘。” 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薛绍轻松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不是那种人。薛紹甩了甩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然而接下来惠娘的话却让薛绍突然间从天上跌到了低谷,并且是急跌落,摔的粉身碎骨。 “相公不过是偶尔教训一下……哦不,是教育,教育一下惠娘罢了。”看到薛紹神sè巨变,惠娘本能的向后倒退了几步,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声音颤抖的急忙解释道。 我竟然真是个打老婆的混蛋! 看见惠娘娓娓可怜的神sè,薛绍心如乱麻,并非是因为自己爱上了惠娘,而是因为他痛恨自己的行为。 自己从1o岁起就跟着母亲独自生活,父亲常年酗酒,每当醉归,对着母子二人动辄就是一顿暴打,常年暴力的积压,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总有爆的一天,终于在他1o岁时,母亲提出了离婚,一个家庭霎时间支离破碎。 虽然虐待惠娘的人是苏岩转世前的薛紹,但是如今的“薛紹”却仍然感到一阵羞耻,羞耻“自己”的行为。 自己前生没有结婚,因此也曾向往一段美好的姻缘,眼前的女子虽说是自己所谓的老婆,但是没有感情的积淀,虽不至形同路人,但是也生不出太多的感情。 可现在,看到她梨花带雨的面庞,薛绍的心中忍不住的一酸,可能是出于同情,或是出于感同身受,总之不管怎样,薛绍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摒弃“恶习”,善待湘君,这不仅是对于自己的“前任”所犯下过错的补偿,更是一种男人的责任。 情难自禁,薛绍忍不住轻轻的抱住了惠娘。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颤抖,是一种恐惧,一种委屈,一种不甘,一种无奈。薛绍绾起她一柳儿因为颤抖而散乱的乌丝,轻声说道:“不管以前我如何对你,我都会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在骂你,打你。黄天为证,薛紹定当今生今世不负卿。” 话音一落,惠娘的身体猛然一僵,抬起头呆呆的望着薛绍,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试图看清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本意,试图看清他俊美外表下深深隐藏着的心思。 薛绍见惠娘不答,以为她不信,坐地慌神起来,急忙解释道:“你莫要不信,我定会说到做到,我二人既以结,理应比翼连枝,相敬如宾,若再负你,定不得好……” 话还没说完,薛绍就被惠娘一把捂住了嘴,不能声。 惠娘死盯着薛绍,看得他一阵毛,刚想拨开惠娘的手,继续再说,没想怀中的佳人却突然双目模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听的薛绍心里也不是滋味,轻轻的拍了拍惠娘,薛绍无声的应对着惠娘内心中苦闷的泄。 “相公……” 哭泣声渐渐的止住,惠娘终于露出了喜sè,抬头望着薛紹,笑容中交杂着泪水,也许这一刻,是她今生第一次感到快乐。 ———————————————————————————————— 夜已深了,天朗气清,没有一丝微风。薛紹抻了抻懒腰,歇了一天了,此刻仍然没有丝毫困意。 “相公,洗脚了。”惠娘端了一盆清水,挽起了衣袖,放在了薛紹面前,半跪下,就要给他拖鞋。 “别别别……你别,我自己来。”举动太过突然,薛紹显得有些慌张,急忙拉起了惠娘阻止道。 惠娘微微一愣,似乎无法适应薛紹的态度。 “相公,照顾夫君是惠娘的责任,相公不必如此。”惠娘的梢略显散乱,额头微微的渗出了汗珠,看样子是忙活了很久。 心中感到一暖,薛紹有些感动,自己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对待自己。 惠娘单纯质朴,任劳任怨,典型的贤妻良母的xing格。薛紹不忍让她再劳累,轻声的叫了一声“惠娘,”薛紹一把拽起了惠娘,将她按坐在床上,绾起了自己的袖子,蹲下身将她的鞋脱下。“以前都是你给我洗脚,今天也让为夫为你洗一次。”薛紹说道。 惠娘一惊,急忙阻止道:“这怎么行?自古以来,照顾丈夫都是我等女子的责任,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薛紹却不管她,仍旧自顾自的将她的鞋脱下,试了试水温,把惠娘的双脚轻轻的放入了水中。 “别,相公,你别……”惠娘还yu挣扎,却没想薛紹的语气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别动,今天为夫我就要开一开这个先例!” 惠娘放弃了挣扎,呆呆的望着薛紹将水慢慢的撩起,浸湿自己的双脚,微热的水温,驱散了自己的凉意,一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 “相公……”惠娘微低着头,长长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薛紹正低头帮惠娘洗着脚,忽然感到一滴晶莹的泪珠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惠娘,你别哭……”突来的泪水让薛紹手足无措,急忙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水渍,劝慰的说道。 “相公……”惠娘一把抱住了薛紹,泪水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薛紹能够体会惠娘现在的心情,年纪轻轻就要长久的面对丈夫的暴虐,如今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激动的心情在所难免。 轻轻的抱住了惠娘的头,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感受到怀中女子的微颤,薛紹的心头渐渐的生起了一种怜惜的感觉。 “相公。”惠娘渐渐的止住了啜泣,仰起了头,注视着薛紹的双眼,目光不再是惊恐,不安,取而代之为一种幸福,一种温柔。 “得郎君如此,妾今生足矣。”; 第三回 来客 盛夏的长安迎来了久违的一场雨,虽然不大,但却也足以带走积蓄在人们心头已久的烦躁与不安的情绪。 薛紹懒洋洋的抻了抻懒腰,睁开了仍显惺忪的睡眼,一丝微风吹进了他的毛孔,舒展的全身的脉络,全身的疲惫感一扫而光。 翻身向床内抱了一把,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薛紹揉了揉眼睛,原来惠娘早已经起了床,不知到何处去了。 “惠娘?”薛紹起身喊道。 只见惠娘端着一盆清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头上梳着反绾式的翻刀髻,体态婀娜,额头上隐约的显现着一丝晶莹,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相公,你找我。”惠娘放下了水盆,将衣服递给了薛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水迹,说道:“我去给你打水了,今天下起了小雨,空气真好,相公快起来吧,时辰已经不早了。” 薛紹抖了抖全身,伸了伸腿,抻了个懒腰,起身穿好了衣服,对着惠娘说道:“以后这些琐事就让丫鬟们去做就行了,你嫁给了我,只需天天坐着享清福就好。” 惠娘忍不住一笑,说道:“整天坐在那里想清福,那岂不是要变成猪了?” “你要是猪,而你又嫁给了我,那我不也成了猪了?”薛紹见惠娘说笑,忍不住说道。 惠娘听见薛紹的话,心理面不禁生出了一幅画面——两只懒猪被众多丫鬟仆人围着,争相伺候,两只懒猪时不时的还叫唤两声。想着想着,惠娘突然咯咯的捧腹大笑起来。 见到惠娘的样子,薛紹的心情也大好起来。惠娘笑的前仰后合,全身微颤,齿若编贝,体态丰韵娉婷,显得楚楚动人,薛紹的心脏忍不住砰砰的跳了两下。 “说起猪来,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考考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得上来?”薛紹双手后背,故作正经的说道。 “问题?”惠娘眼睛一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能不能答得上来?” 薛紹心里一乐,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从前有一只乌龟和一只兔子赛跑,猪做裁判,你猜谁会赢?” 惠娘还以为是什么问题,没想到却这么简单,不假思索的答道:“相公你好笨,当然是兔子喽。” 薛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娘子你真是太聪明了,不错,猪也是这么想的。” “你看,我答对了吧,连猪都能猜到,更何况是……啊,不对。”惠娘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自顾的在那里得意,忽然间猛地醒悟,立刻撅起了小嘴,轻捶了一下薛紹,不依的说道:“相公,你好坏啊,竟然设下圈套骗我上当,骂我是猪。” 憋红了脸,薛紹强忍着的笑容,一把抱住了惠娘,“娘子聪明过人,我哪敢设下圈套骗你啊。” 惠娘试图挣扎,但是却不及薛紹的力大,只好作罢,就势依偎在薛紹的怀里,惠娘娇声的说道:“你明明就是变相的说我是猪嘛,相公你好坏。” 一句“好坏”说的薛紹心里痒痒的,惠娘吐气如兰,惹得薛紹内心一阵躁动。一股火热顺着脖子蔓延到头顶,薛紹急忙将惠娘扶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罪过罪过,我可没有此意啊,不过既然娘子如此说,那我就再讲一个故事算是给你赔罪好了。” 喜欢听故事是惠娘的天xing,一听到薛紹要讲故事,惠娘赶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期待。 “话说曾经有两只小猪,他們互相爱着对方,每当吃饭的时候,公猪总是让母猪先吃,晚上给母猪放哨。ri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母猪渐渐的长胖,而猪公却ri渐消瘦。” 看到惠娘认真的神sè,薛紹继续讲道:“直到一天,公猪听见了主人的说话,要把肥胖的母猪杀掉卖钱。公猪伤心yu绝,从此之后,公猪总是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晚上让母猪守夜。” “ri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母猪认为公猪不在乎她了,很失望。直到有一天,主人来到猪圈,现公猪长的油光亮,终于,公猪被主人捆绑了起来要杀掉他,母猪伤心yu绝,不断地挣扎想要钻出猪圈救下爱人,奈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到爱人生命的陨逝。那晚,母猪望着主人一家人开心的吃肉,她一个人躺在公猪每天睡觉的地方,突然间现墙上写着一行字:『如果爱无法用言语來表达,我愿意用生命來证明』!” 薛紹自顾的讲着故事,一时间竟然没有现惠娘的变化,好奇的瞧了一眼,却没想惠娘竟然眼圈微红,仍然沉浸在故事当中。 “相公。”惠娘哽咽的说道,“以后咱们再也不吃猪肉了,小猪好可怜。” 薛紹忍不住捏了一下惠娘的脸蛋儿,“傻丫头,故事都是编出来的,猪哪有那么聪明?她都猜不出兔子比乌龟跑得快,哪里还能懂得什么是爱情?” 惠娘这下子很快的便反映了过来,立刻不依道:“相公,你太坏了,老是变着法说我和猪一样笨,真是气人呢” 惠娘傻傻的样子倍显可爱,薛紹拍了拍她的脑袋,故作求饶道:“娘子息怒啊,我再也不敢啦。” 屋外小雨于连绵,屋内却是谈笑风生,然而就在这两人调笑之时,丫鬟小环却颤巍巍的跑了过来。 “公,公子……来客了。”小环体态肥胖,一跑起来难免上气不接下气。 薛紹正抱着惠娘说笑,小环突然进来,薛紹不禁一愣,一大早的,谁会来找自己啊? “小环,说清楚。到底是谁来了?”薛紹问道。 “是张九龄,张公子。”小环拍了拍胸口,努力地的平复剧跳的心脏,小声说道。 “张九龄!”薛紹一下子跳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自己对于他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张九龄,字子寿,一名博物,唐代有名的贤相。 没想到张九龄竟然会这这早来看自己,薛紹不敢怠慢,急忙整理好衣冠,交代了惠娘准备好酒菜,匆匆忙忙的便向大厅跑去。 刚到客厅门口,薛紹便见到一个书生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举止文雅,仪表堂堂。 “九龄兄?”不敢确定这人是否就是张九龄,薛紹试探的叫了一声。 张九龄听见有人叫他,急忙抬头看去,见到薛紹正站在门口,急忙起身拜礼。“薛兄安好,小弟昨ri听闻薛兄病体已无大碍,特来拜会。” 确定了张九龄的身份后,薛紹兴奋异常,一下子和历史名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薛紹有一种身价倍增的感觉! 就像如果有人和你说刘德华是他的哥们儿,结果只能有两种,一种是羡煞旁人,另一种则是被人骂作“jing神病”。而薛紹此时则明显是处于前一种状况之下,心里偷偷的乐开了花,薛紹紧忙上前一把抓住张九龄的手说道:“九龄兄,你可想死我了” 张九龄被薛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时间不晓得薛紹为何如此激动。薛紹拉着张九龄,上瞧下看,弄得张九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薛兄看来身体仍有些微恙,小弟前几ri刚刚见过兄长,兄长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薛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薛紹嘿嘿一笑,说道:“九龄兄莫怪,你也知我前几ri伤了头部,前事忘却了许多,因此见到九龄兄不免激动了一些,请九龄兄勿怪。” 张九龄也是哈哈一笑,说道:“薛兄的伤刚好,我却这么早前来打扰,不免惊扰了薛兄,还请薛兄勿怪。” 两人客套的几句之后,薛紹拉着张九龄坐了下来,然而薛紹前生是教历史的,自然知道张九龄是一个风度翩翩,举止极为文雅之人,若无大事,他定不会一早便登门造访,有失礼数。 薛紹替张九龄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难得九龄兄还惦念着我,我身体先已无大碍了,只是不知这么早前来,九龄兄可有要事?” 张九龄一听薛紹这样说,不免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一早便打扰人家,显得很没有涵养,张九龄不禁红了脸。 薛紹见张九龄尴尬的面sè,心里一笑,拉着他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吃一口早饭吧,有话我们桌上再说。” 张九龄正好借坡下驴,客套了几句,便跟着薛紹去了饭堂。 两碗稀饭,几碟小菜,一盘馒头,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难得的却是惠娘亲手所做。薛紹喝了一口稀饭,心里却是暖暖的。为张九龄斟了一杯酒,薛紹问道:“九龄兄若有事,现在不妨一说。” 张九龄轻抿了一口酒,说道:"今ri一大早前来叨扰,乃是有大事与薛兄相商。” 薛紹一听有大事,立刻认真起来。 见薛紹面sè严肃,张九龄也放下了酒杯,说道:“我想请薛兄和我等众仕子一起联名上书,要求陛下罢后。” 薛紹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罢后?罢掉武则天?除非自己是活够了。 薛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嘘声说道:“这个……九龄兄,此等大事,说说也就算了,却是千万不可为之啊。” 张九龄面漏疑惑之sè,问道:“薛兄何出此言?” “九龄兄,武后势大,又深得陛下宠幸,我等人言轻微,若是谏之,无异于以卵击石啊。”薛紹解释道。 张九龄一听不觉一笑,说道:“薛兄多虑了,武后渐渐把持朝政,打击贤臣,为天下有识之人所不齿,罢后乃是顺应民心的大事,再说进谏是忠孝臣子的义务,况陛下开明,武后就算势力再大,也不敢公然打击这天下间的仕子,此等动摇国本的事,就算她有心去做,陛下也不会任之听之。”张九龄不禁眉飞sè舞,仿佛成竹在胸一般。 薛紹心中却是暗叹,这些个文人才子真是单纯的够可以,武则天连亲子都敢杀,还会怕你几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 “这个……九龄兄,你也知陛下是我的舅舅,那武后就是我的舅母,你让我上书进谏舅舅废掉舅母,这样……恐怕于理不合吧。” 张九龄为人单纯,听见薛紹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冒然了,忍不住拍了拍头,起身告罪。 “的确是小弟唐突了,这件事确实不宜薛兄插手,小弟冒然了,望薛兄见谅。” 张九龄举止文雅,内心淳朴正直,大大的增加了薛紹对他的好感。看到他附礼认错,薛紹急忙按他坐下,笑着说道:“不管怎样,九龄兄的一番心思倒是好的,只是如此直言,恐怕陛下未必会理会,为兄倒有一主意,九龄兄不妨参考一下。” 张九龄一听薛紹有主意,急忙追问。 薛紹笑了笑,用手轻轻捻了捻下巴,这才现自己并未留须,不禁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九龄兄不如先将武后的罪状示之于众,然后谏书给宰相。武后曾令学者参决朝廷奏议,以分宰相之权,宰相必对其恨之,如此一来,我等既不必与武后直接分庭抗礼,又可将奏疏上交陛下让他知道,岂不是一举两得。” 张九龄听了不觉眼睛一亮,急忙起身又拜了拜。“薛兄的主意甚好,我这就回去找其他人商量。”说完立即起身告辞,也不顾薛紹挽留,急匆匆的走了。 薛紹不禁好笑,这样一个文雅有礼之人,竟也有如此火急火燎的时候,真是叫人跌破眼球。 “武则天……” 薛紹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嘴角露出一阵察觉不出的yin笑。 刚死过一回的薛紹,比别人更加珍惜自己的xing命。平平凡凡过一生,就是他此时最大的愿望。然而平静却也不是那么好拥有的,武则天,便是薛紹脱生路上的绊脚石,不解决掉这个棘手的问题,自己寝食难安。 薛绍的兄长薛顗曾在琅邪王李冲起兵时,招兵买马,响应琅邪王李冲。李冲败绩之后,薛顗下狱惨死。而薛绍并没有谋反,却仍被武则天杖责一百,饿死狱中。 自己是怕死的,这一点薛绍深知,既然历史告诉他命运将是一出悲剧,那么自己理应有所作为而防止重蹈覆辙。 然而要想既不被卷入风波之中,又能在无形中击溃潜在的威胁,这一点,却是难上加难!~ 薛绍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摆脱掉繁杂的思绪。 “相公,客人走了?”惠娘的声音从旁门传来,薛绍回头一看,只见惠娘拿着纸伞,似乎是准备出门一般。 “你这是要去哪里?”薛绍问道。 惠娘换成了便装,将伞撑开,抖了抖伏在伞背上的灰尘,说道:"相公的香囊在地震中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我去买块好布料,帮你重新再做一个。” 自己自从转世到唐朝,一直身体虚弱,从未离开过家门,一听惠娘要上街,薛绍也来了兴致,于是提议道:“我也和你一起去好了,溜达溜达,以便去去身上的霉气。” 惠娘听说也是,便顺了薛绍的意思,两人同撑一伞,出了门向着西市而去。; 第四回 与子偕老 长安繁华,尽在东西两市。虽是小雨,但两旁来往叫卖的小贩却喊得仍然卖力,街铺中的商人仍旧乐此不疲的推销着自己质高价低的商品。薛绍与惠娘挑了近处的一家布店,走了进去。 老板年纪大约4o有余,一见有客来,急忙上前说道:“客观您里面请,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本店经营各种布料,有从江南运送来的上好丝绸,什么斜纹绸,双皱雪,纺提,花绸等等货sè应有尽有。无论是剑南、河北的绫罗;江南的纱;彭越的缎,还是宋、毫二州的绢;常州的绸;润州的绫;益州的锦,只要客官需要,本店都拿的出来。” 老板的介绍听的薛绍摸不清头脑,什么双皱雪,什么花绸,自己从来就没听说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惠娘见薛绍尴尬,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很难懂的这些,于是对老板说道:“我只需要一块巴掌大的花绸,作为香囊布料之用。” 老板倒是实惠人,并没有因为惠娘布匹买的少而变换态度,乐呵呵的说了句“稍等”,回到帐台后,拿出块布料,递给了惠娘,说道,想必这位娘子是要给您的相公做香囊,这是本店从常州新进的极品绸,专为做香囊之用,此布只要放入一次香草,以后就无需更换,长久留香。” 果真如此神奇?惠娘似乎意动,问道:“这么大的布,要多少钱?” “三两银子."老板伸出了三根手指,在惠娘面前晃了晃。 薛绍一听不觉心里暗叫,亏得自己刚才还夸他实惠,弄了半天他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这太贵了。”惠娘虽然欣喜,但无奈太贵,故yu作放弃的打算。 “不贵不贵,这位娘子有所不知,此物是天蚕丝编织,珍贵无比,传说带了此布做的香囊之人,必定会爱他的妻子一生一世,两人相濡以沫,永不相弃。”老板舌灿莲花,一句句话说到了惠娘的心坎里,惠娘不觉意动。 薛绍见老板在那里胡编乱造,惠娘似乎被迷糊住了,觉得可气,于是接过了布,说道:“一两,多了就不买了。” 老板见薛绍压价,急忙说道:“这位相公,一分钱一分货,这一两,你是要小人赔死啊。” 薛绍气的好笑,说道:“你这布最多值一两,这世间哪有什么天蚕丝,所谓的传说也不过是为了畅销而编造的故事罢了,我疼爱娘子,靠的不是这香袋,而是出于我爱他,只要相爱,哪怕的千世万世,也定会不离不弃。” 老板见薛绍揭穿了他的谎言,颜sè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相公您说的是什么话,小人在这里经营了数十年,名声在外,怎么会欺骗您呢,但看您所说的话,足以看出您对妻子爱情的高洁,所以小人决定忍痛赔本将布买您,一两就一两,成交。” 惠娘听了薛绍的话,早已经感动的稀里哗啦,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薛绍,眼中包含着柔情。 薛绍付了钱,看见惠娘还站在那里,忍不住好笑,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傻丫头,还看什么看,布买完了,我们出去逛逛别处。” 惠娘被薛绍一拍,清醒了过来,看见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突然觉得脸好热,急忙低了下去,不敢再抬头。 薛绍见惠娘由脖子一直红到了脸颊,好生奇怪,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阵的莫名其妙,见她也不答话,只好拉着她撑起了伞,向外走去。 路边的行人变得多了起来,道路中间时不时的有车马通过,溅起一丝泥花。薛绍将惠娘拉到内侧,害怕来往的车马将她刮伤。惠娘紧贴着薛绍,双手环扣住他的胳膊。两人并排前进,小雨淅沥沥的下着,离远处看,似乎是泛起了一层水雾,只能见到两个影子,撑着油纸伞,互相依偎,渐行渐远。 走进一处路边的商贩面前,见摊上摆放着各种饰品,薛绍定睛一瞧,一眼边看中了一只簪花,拿起看看,又插在惠娘的头上看了看,似乎很满意,便问了价格想要买下。 惠娘见他要买,急忙拉住,说道:“相公,不必买了,妾身家中有簪子,不用再买。” 薛绍见她阻止,拿出了那块绸布说道:“你可以为我买绸布做香囊,我就不能给你买只簪子吗?夫妻本是一体,我说过要疼你爱你,就绝不会食言,快带上看看,样式好不好看。” 惠娘听了薛绍的话,忍不住泛起了泪花,自己自从嫁到薛家,饰还是从娘家带来的,自己又节俭,珍惜钱财,因此从没胡乱买过饰,而丈夫以前似乎不喜欢自己,经常暴虐成瘾,不打她就算万幸了,哪还能想起给自己买簪花? 而如今,一场变故竟然令薛绍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仅改掉了暴躁的脾气,而且还知道关心自己,体贴自己。更有甚者,薛绍还会帮着自己洗脚,照顾自己,这可能是亘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得夫如此,妇复何求?一时间,惠娘甚至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女人,美满的家庭,疼爱自己的丈夫,哪怕是吃再多的苦,也变得无所谓了。 就在两人陶醉在幸福的感觉之中时,薛绍忽的听到小贩说道:“公子好福气,能够得到娘子亲手缝制的香囊。嘿嘿,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家娘子,你看……”小贩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香囊,布料和薛绍手中的一摸一样,接着说道:“这就是我娘子给我缝制的,足足花了三钱银子哩。” 此话一出,摊下的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三钱?薛绍觉得自己就是冤大头,亏得自己还给了他1两银子。 惠娘面sè一凛,yin着脸抓起薛绍就要往回走。 “我们回去找他,这黑心的商贩,亏得他还敢要三两,原来只值三钱!” 薛绍却没有动,拽住了就yu暴走的惠娘,急忙说道:“还是算了,不管怎么说银子都给了,再说他那个故事还是很动听的,我若真能带上娘子亲手用这个缝制的香囊,保不准下辈子还会遇到你,娶你为妻呢。” 惠娘的脸sè坐地由yin转晴,脸上挂着微笑,内心似乎充满了甜蜜。 “姑且放过他一马,下次一定不去他那里买东西了。” 付了钱,两人接着沿街而走,手牵着手,左顾顾右看看,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几句。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掌声,只见一处戏台前围满了人,薛绍拉起了惠娘,护着她挤到了最前,原来戏台之上,正在演绎着采桑女的故事。 两人驻足观看,很快便融入到了桑女和将军的爱情当中: 桑女: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凑凑抖动,如无尽的缠mian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将军: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为了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锦衣还乡,又遇上这故人般熟识水,看这清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g,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桑女: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将军: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朦朦胧胧间,人们似乎忘却了雨势的渐大,台上的演员演得是那么的出神入化,惠娘攥紧了薛绍的手,似乎想要把他牢牢的抓住一般。 薛绍微微侧目,瞧了瞧惠娘,只见她看得入神,一丝雨水轻轻的打在她的脸上,素装之下,惠娘更显得妩媚,薛绍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微风轻吹,似有一丝寒意,薛绍单臂紧紧地抱了抱惠娘,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九回 阴谋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公主府里刚刚入夜的宁静,一个小厮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的打开了府门。 “谁啊?都这么晚了……额,是少爷您啊,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少爷您怎么流血了,快来人啊,出大事了!少爷受伤了!!” 这个小厮刚刚被吵醒,有些迷糊,看到薛紹身上有血渍,以为是薛紹受了伤,急忙大叫起来,薛紹想要阻止,但是却为时已晚。 只见两个焦急的身影从两侧厢房里同时冲了出来。 “我儿,你又出了什么事?” “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薛紹狠狠瞪了那小厮一眼,为了不让母亲妻子担心,薛紹决定隐瞒今夜也生的事情,小声的和哥哥耳语了几句,薛紹召唤过小厮,让他将裴行俭背到客房里去,又交代了他去请大夫,好好照顾裴行俭,自己则与哥哥迎了上去,免得母亲担心。 “娘,你不要着急,弟弟身上的不是血,今ri陛下颁赐群臣,他身上的,不过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罢了。” 城阳公主一听,一个悬在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自己刚刚睡下,就听见有人喊儿子出事了,儿子刚刚经历过一场灾难,自己如何如能接受得了这种打击? 仍旧有些不放心,城阳公主围着薛紹转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着,见到薛紹果然无事,才算是真正的按下了心。立即揪起了薛紹的耳朵,大骂道:“你这个混小子,大半夜的吓唬你老娘,你是不是想把你娘给吓死才甘心?” “诶呦呦,娘,您轻点,我的耳朵要被揪掉了。”薛紹原地不断的转着圈,一旁看着的薛顗和惠娘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薛紹的这副模样,实在是难得一见! “告诉你,臭小子,仅此一次,要是你下次再敢这么冒失,休怪为娘我揪掉你的耳朵!”城阳公主松开了薛紹的耳朵,嘴上仍旧严厉,但是心里却心疼的厉害,忍不住轻轻的揉了揉薛紹的耳朵。 薛紹心中不禁一暖,不管怎么说,真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着自己,亲情,爱情,友情,自己似乎并没有缺失什么,这一点,弥足珍贵。 吩咐丫鬟为薛紹准备好新衣服。城阳公主叫上了惠娘,准备让她送自己回屋。 “娘,儿子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薛紹急忙叫住了城阳公主,裴行俭的身份还没确定,自己一定要弄个清楚不可。 城阳公主刚想离开,一听薛紹有事要问,不禁刹住了脚步,问道:“我儿还有事?那就快问吧,然后早点回去歇息。” 薛紹不好太突兀,于是小心的问道:“娘可知道咱们家的车夫裴行俭?” 城阳公主一听到裴行俭三个字,神情瞬间变了一个颜sè,眼神也闪烁起来,似乎不愿与薛紹直视。 “裴行俭,不过是一个车夫罢了,提他做甚?我儿还是早些休息去吧,为娘也累了,先回了。”说完,城阳公主赶忙叫上了惠娘,也不等薛紹再问,急匆匆的走了。 母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薛紹心里暗自的寻思道。但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远远的说了声“娘晚安”,目送着母亲走远。 见到母亲离开,薛顗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怕被人听见,薛顗拉着薛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声说道:“弟弟,你不觉得这事情来的蹊跷吗?” 蹊跷?薛紹坐下独自倒了一杯茶,听了哥哥的话,似有不解。 薛顗见弟弟迷惑的样子,也不直接点破,而是用手轻轻的指了指天上。面sè似是而非。 薛绍心里一惊,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联系到此前种种,墀德祖赞刺杀自己一干人的时间和地点,都很值得怀疑,这一切是否是那位的心思,不可而知。 “你说是皇后?不太可能吧,你我毕竟是皇上的侄子,陛下是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说到这里薛紹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几个皇子的命运,武后连亲儿子都不放过,而自己的这条小命,就显的微不足道起来。 薛顗拍了拍薛绍,说道:“傻弟弟,你想想,刺客当街就敢行凶,虽然是夜里,但是拼杀的声音那么大,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惊动城中的守卫?” 是啊,自己三人当街被刺,地点又是宫墙外不远,要说没惊动守卫,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薛顗见到薛绍面露异sè,继续说道:“弟弟可知今夜的守卫统领是谁?” “是谁?”薛绍急忙问道 薛顗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武承嗣。” 武承嗣!薛绍似乎明白了其中所有隐藏的yin谋。 武承嗣是武则天的侄子,想必这定是武后暗自嘱咐他今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武后心机深厚,定料到了墀德祖赞斗比诗不服,吐蕃人心胸狭窄容易记仇,墀德祖赞定会寻机暗算自己,于是便上演了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 好你个武则天,我不主动招惹你,你却千方百计的yu害我,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薛绍狠狠的哼了一声,心中已经逐渐的拿定了主意。 ---------------------- 次ri一早,薛紹早早的醒了过来,并不是因为他转了xing,想要早起锻炼身体,而是因为一大早,就有一帮文人登门造访,薛紹虽然笑脸相迎,心中却是将这帮人骂了个遍。这大唐的才子们都有病,偏偏喜欢早上串门,不让人睡觉!! 其实也不怪才子们一早就造访,实在是因为薛紹昨晚表现得太过惊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仅仅一晚,薛紹的大名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弄得满城风雨。八步八诗斗王子,宁为糟糠舍公主,一时间,薛紹仿佛成了那些文人才子,深闺少女们的偶像。甚至有情窦初开的少女打出了自己的择偶标准——要嫁就嫁薛家郎。 薛紹,误打误撞的得了这么个名声,实在是意料之外。 作个名男人好难!薛紹心中叫苦,然而脸上却不能有任何表现,只见张九龄又一把的拉过了薛紹,介绍道:“薛兄,这位是礼部侍郎之子张公子,这位是左丞之子王公子,这位是尚书令之子陈公子……他们都是仰慕薛兄你的大名,特地前来拜访的,本来他们害怕一早前来不免打扰了薛兄,还是我告诉他们薛兄你一向好客,不会介意朋友这么早就来叨扰,薛兄,我说的对吧。” “对,对得很!”薛紹嘴角抽搐,目光中却喷shè出阵阵杀意,看得张九龄浑身毛,不禁问道:“薛兄,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可怕?” 薛紹强忍下暴揍他一顿的冲动,故作和颜的说道:“没什么,昨个酒喝多了,有些冲头罢了。” “哦,薛兄你要多休息啊,来,我接着为你介绍。“说完,张九龄又拉起了薛紹,轮番介绍起来。 一大早,你领一帮人来我还休息个屁!薛紹心中不断的怒吼,却只得跟在张九龄的后面点头哈腰,不断的微笑。以后早上绝不能开门,薛紹心里暗自的寻思道。 一晃到了中午,招待众人吃过了午饭,才算是将这帮人送走。看着好几桌的空盘子空碗,薛紹一脸黑线,这帮人简直就是土匪,吃得这么多也不怕噎着。 "惠娘,辛苦你了,坐下休息会儿吧”惠娘正帮着丫鬟们收拾着碗筷,听见薛紹叫她,便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走了过去。 “相公,听他们说你昨晚为了我,而拒绝了娶公主,这是真的么?”惠娘揉搓着衣角,想要从薛紹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薛紹闻言,笑了笑,说道:“不错,皇后竟然让我休了你,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你我既已结为夫妻,便是千年修来的缘分,哪能因为什么狗屁公主,便让我放弃家中的如花美眷?” “相公……”惠娘的声音有些哽咽,“妾何德何能,能得郎君如此。” 薛紹轻轻的抱住了惠娘,擦了擦惠娘眼角的泪水,说道:“傻丫头,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你,公主也不行。” 惠娘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忽然又低头给了薛紹一个甜甜的香吻,然后便将脑袋埋进了薛紹的怀里,不肯出来。 薛紹舔了舔嘴唇,一阵甜蜜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怀中的佳人浅浅的心跳,渐渐的与薛紹的心跳一致。心灵相容,意味着情感的升华,意味着今生今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永德二年八月的一天,长安城中的宫墙之内生了一件大事。 由宰相上书,京城千余名士联名请愿,恳请圣上废除皇后,其中列出了武后百余条罪状,其中包括:“霍乱朝纲”,“豺狼成xing”、“残害忠良”、“杀姊屠兄”等等名目数不胜数,一时间京城谣言四起,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武氏一派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而此时的薛绍,却是坐在茶楼里轻松的喝着茶,与对面的人谈笑风生,对旁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ri子拜访的张九龄。 “薛兄,你的计策果然不错,我等一干人虽然在这仕子之间有些名气,但若入了朝堂,却难免人言轻微。”忽然目光一转,张九龄笑了起来,说道:“而如今则不同了,宰相亲自上书,又加上我等的联名请愿,想必武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活ri子就要到头了。” 然而薛绍心中却忍不住叹气,武后根基深厚,武氏一门更是在国家的各个部门机构之中盘根错杂,想要撼动她恐怕是难上加难,外加陛下天生的耳根子软,恐怕是耐不过武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此次的事端,大概只不过是隔衣瘙痒罢了。 见薛绍摇头,张九龄以为他看出了什么不妥,不禁问道:“薛兄可是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 薛绍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我不过是觉得武后势大,仅凭宰相与我等之力,恐怕也是难以将其势力搬倒罢了。” 张九龄喝了口茶,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自信,微笑的说,薛兄大可不必为此担心,陛下已经有了决断了,你不知道,前几ri因为江南漕盐收益甚微,陛下已经有意要撤换武三思带任的漕盐总督一职了,如果此事一定,武后的实力必将大大的折损。况且,我等并不是孤军奋战,有一人相助,武后必败。” 谁?薛绍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惑,如今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能够强势到能压得倒武后? 张九龄也不答,只是问道:“薛兄可知,如果武后成功,对谁的影响最大?” “太子!” 薛绍顿时明白了过来,对啊,自己怎么将太子给忘了,难怪张九龄一个仕子能够知道大殿上生的事,原来他认识太子。如果武后专权,太子的权利必将被削弱,历史告诉自己,太子弘便是死于与武后的权利争夺之中,想必为了生存,如今弘一定会与武后拼出个胜负出来不可。 张九龄见薛绍反映过来,只是笑了笑,说道:“这下薛兄明白了吧,之所以我等自信能够胜过武后,就是因为太子也已经加入了反戈的队伍当中,而今ri我约薛绍来此一聚,为的也正是这件事!” “哦?”薛绍问道:“这与我何干?” “殿下想见您。” 薛紹心头一震,心脏猛跳了几下。 见到薛绍震惊的样子,张九龄忍不住笑了起来,叫了声“薛兄”将薛绍从惊讶中唤醒,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张九龄缓缓的说道: “今夜的华灯初上时,西xiao楼。” 第十回 太子 盛唐的繁华尽在长安。 长安的繁华尽在入夜的花柳街巷. 而花街柳巷里的繁华又尽xiao一楼。 夜间的长安热闹喧杂,来往于夜市的人群接连不断,各种叫卖,各种技艺杂耍,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薛绍与张九龄徒步穿梭在人流之中,边看边行,不一会就来到了街角的一处三层阁楼之下。 三个大字映着灯笼里四散的烛光闪闪亮,刚到楼下,就有龟奴上来迎接,面带微笑,一躬一请,和颜悦sè的说道:“两位客官里面请,今ri您二位来的巧,我家的湘君姑娘刚刚荣得花魁的称号,今ri为答谢各位,本馆特地安排了一夜的庆祝活动,今夜只要您来,保使您尽兴而归。” “我们已经定了位置,就在二楼。”张九龄并没理会龟奴的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二楼的一角,朗声的说道。 二楼?龟奴闻言脸sè一变,脱去了一脸的媚像,瞬间取而代之为一种恭敬的神sè,说道:“原来二位是主人的朋友,请恕我怠慢,我这就带二位前去。”说完,龟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着两人向二楼走去。 主人?薛绍满腹疑惑,太子怎么会是这里的主人呢?薛紹心中暗自琢磨。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一个装饰典雅的小客厅出现在眼前。三面白璧,另一处则是半截的看台,探身望去,正好可以观看到一楼整个大厅的景象。三把木椅,一张圆桌,屋内檀香余绕,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文雅的握着茶杯,品味着茶水清香。 “主人,客人到了。”龟奴神sè恭敬的禀报,然后也不等那人叮嘱,便轻轻的带上了门,转身离去。 见外人已经退下,张九龄急忙俯跪下。 “太子圣安。” 这几ri见惯了历史名人,薛紹有些免疫了,再见到这太子,便少了些原有激动和紧张,薛绍见张九龄下跪,自己也不好站着,便也要跪下,没想到却被太子一把拉住。薛绍抬头,只见一张英俊无比的脸,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呵呵,薛表弟,几年未见,不知你可还惦记着为兄?”太子叫起了张九龄,拉着二人坐下。 “几年未见,小弟心里实然是万分的惦念兄长。奈何兄长如今已经贵为太子,见面的机会便自然的少了。而且如今兄长身上隐约的流露出一股王者之气,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李弘了。”薛绍脸sè自然,洒脱的一笑,而实际上心里却捏了一把冷汗,他在给自己下一个赌局,赌的便是李弘的xing格,弘生xing洒脱,善良而不乏心机,在他面前越是拘束,越令其反感。越是自然,越会令其刮目相看。 果不其然,弘的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贤弟果然还同从前一样,生xing无拘无束,机灵古怪。我记得小时去姑母家,每次都与你偷偷跑出去玩,惹了祸你小子总是叫我替你背黑锅,姑母不好说我,只好做罢。你啊你啊,能说会道却是更甚从前了。” 薛绍一听忍不住好笑,原来自己从前是这副德行,敢让皇子背黑锅,看来自己也算是自古以来第一人了。 然而话锋一转,弘的语气立即大转,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贤弟如今的身处的形势却是不容乐观啊。” 薛紹早知道今ri绝不会是简单的叙旧而已,于是故作疑惑,问道:“表兄何出此言?” 李弘为薛绍二人分别斟了杯茶,自己也小抿了一口,说道:“自从上次殿上斗诗贤弟胜了那吐蕃王子后,若是你娶了太平,则一切都好说,而你却拒绝了这门亲事,如此一来,事态便有些棘手了。” 玩味的看了一眼薛绍,弘接着说道:“母后并不是长孙皇后,她有仇必报,贤弟拒婚,使得太平很难看,而太平又是母后唯一的一个女儿,她必不会容忍你羞辱皇家那至高无上的尊严,虽说如今母亲被联名一事闹得焦头烂额,可她一旦脱身成功,贤弟必遭大祸。” 薛绍面sè虽无异常,故作镇静,然而心中却是万分震惊,不是因为弘猜透了武后必将报复自己的心思,而是因为弘似乎也明白,这一次的事件似乎难以让武后下位,如此一来,弘今ri找自己的意思,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弘见到薛绍知道自己所处的困境之后,仍然面不改sè,不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贤弟对此可有看法?” 薛紹经历过一回生死,理然将生存看得尤为重要,生死虽然由天定,但命运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天公既然yu将我玩弄于鼓掌,我便偏要逆天改命,看你能奈我何? 然而在弘的面前,薛紹却不会如此表现,只是笑了笑,薛紹与弘对视,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洒脱,说道:“人生于天地之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自主的,既然无法cao控自己的命运,那么还不如随波逐流,一切顺其自然。一句话,难得糊涂罢了。” 弘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察觉的闪烁,看了看薛紹,似乎是敬佩他能有如此的心态,又似乎在替他的这种想法感到可惜。 但是如今却是不能随着薛紹的意愿。弘盯着薛绍,拉起了他的手,说道:“可是如今却是由不得贤弟这样去想了,为兄虽为皇子,但是母后对我的防备之心ri甚,你我同为鱼肉,若不设法,他ri必将任人刀俎。” 薛绍想了想,弘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自己加入*一系,然而仅凭太子之力,似乎难以与武后抗衡,自己的抉择或许能令自己死里逃生,亦或是让自己加死亡,一生一死之间,薛绍一时难以决定。 薛绍不敢一口答应,只得说道:“兄长也知,小弟我如今尚无官职,就算我有心想帮助兄长,奈何势小力微,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弘也不管薛绍话中的推脱之意,只是笑了笑,轻声说道:“为兄想让贤弟掌管江南一带的漕盐一事。” 话音刚落,只见薛绍一口未喝进去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自古漕盐都是一块肥肉,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得到这个肥缺,而如今这块天大的馅饼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薛绍有些不敢相信。 见到薛绍的样子,弘和张九龄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失态的薛绍还真是少见。 弘轻轻拍了拍薛绍,努力止住了笑声,说道;“贤弟不必如此,漕盐乃是我朝赋税的一大来源,更主要的是如今的漕盐总督是母后的嫡系,如今趁母后势微,我等正好借此机会掌控jing盐大权,以削母后之势。” 薛绍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不禁问道:“世间能人众多,兄长为何会选我?” 弘笑了笑,说道;“贤弟不必过谦,如今这京城中谁人不晓得贤弟的高才,而你我虽近几年来来往渐远,但毕竟是幼时的小,贤弟的为人如何为兄清楚,jing盐都督一职,贤弟当得!” 弘虽然嘴上说的好,然而薛紹心里却明白,若不是如今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而太子的实力又弱得可怜,朝野上下几乎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弘是不会选择自己的。 摇了摇头,薛紹不禁苦笑,其实他并不想这么早的被卷入到政权的争夺之中,可是漕盐二字的诱惑太大,而自己又面临的生存的危机,“无奈”之下,薛紹心中已经暗自得得拿定了主意。 “只是恐怕武后不会轻易让我掌管此事,何况小弟只是一文弱书生,若武后派人杀我,恐怕小弟命不久矣!”虽说自己愿意应承下来此事,但是天大地大,唯有小命最大,自己一定要把准备做到最好。 似乎猜到了薛紹会有此问,弘显得胸有成竹,“能否成功贤弟不用管,为兄自有办法。至于你的安全么?我已有打算,贤弟往那里看……” 轻手一指,薛绍的目光顺着弘的指尖转了过去,只见一白衣女子,迈着轻盈的碎步,抱着把琵琶,缓缓的走到了一楼的大堂中来……。 第十一回 湘君(1) 顺着太子的指向,薛绍将视线移到了楼下。 一楼之中来往的行人穿梭不断,老鸨们忙着门口揽客,不管年龄多大,只要是男客便是一通死缠烂打,不进不休。一群仆役站在左右两旁,盯着那些喝醉的有意找茬的客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将他们一把丢出门外。 “湘君姑娘出来喽!~” 龟奴的一声叫喊,终止了大堂之中的喧哗,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台上,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上来,轻盈碎步,宛若天人。不用猜,她便是龟奴口中的湘君了。 湘君抱着琵琶,缓缓的坐下,手指轻拨,一句句婉转的曲调便飘入了众人的耳朵。 天与多情 不如长相思守 空自凝眉 归去同修 浅笑对人生 一曲浅唱过后,台下不断地出叫好的声音,客人们不禁合拍轻叩,回味着余音。 湘君含笑不语,朝着台下点了点头,然后不经意的用视线瞥了一眼楼上,现三道目光正在注视了自己,也不理会,只不过在未曾觉之下,湘君的笑意显得更加的浓了。 而此时的薛绍正在楼上仔细的观察着楼下的一切,湘君的琵琶曲终了,薛绍也忍不住点头,手指轻叩着桌角,说道:“这女子唱的倒是好曲,曲中之词更是确然不群,不同流俗。但是试问人间能有多少个梁鸿和孟光,更多的不过是强扭的姻缘罢了。不过这心思还是好的,这女子,没想到还是个浪漫的人。” 张九龄听了这话,似有不解,“薛兄,你说的浪漫是什么,可是典故?” 薛紹一听暗叫不好,自己一不小心将一个小小文学青年的思想回归了21世纪,于是便插科打诨起来,“这浪漫是海外蛮夷的语言,是富有诗意,充满幻想的意思,曾在一个海外传法的和尚那里看过一本流传过来的书,里面提到过这个词。” 张九龄一听顿时释然,“薛兄果然多才,小弟钦佩万分。” 而太子看了看薛绍,表情却是似笑非笑,说道:“贤弟倒是评价的很准确,那么这女子可还和你的口味?” 薛绍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太子突然这样问,不会是想把她嫁给自己吧?急忙解释道:“兄长,你知道小弟早已娶妻,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多谢您的美意。” 太子一听顿时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贤弟啊贤弟,你想到哪里去了,别说你不想娶,就算你有这个意思,为兄也是不敢给你保这个媒啊。”太子的表情忽然变的神秘起来,“贤弟,这女子来头很大,为兄也招惹不起。” 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太子也不敢招惹?薛绍泛起了一阵好奇。 太子见他如此,也不解释,喊了一声门口伺候的小厮,在他耳边嘟囔了几句,就看见小厮匆忙的跑到了楼下,又在湘君的耳边嘟囔了几句,湘君抬起了头,朝着二楼的方向轻轻的点了点,便起身离开了。 “贤弟可知为何我朝自建国以来一直都推崇道教?” 薛绍挠了挠头,想不出原因,又摇了摇头。 太子坐直了身子,神sè也变得恭敬了起来,说道:“当年我李唐大军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一举推翻隋杨基业,靠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是因为我们一直有高人相助。” 高人?薛绍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高人竟能“高”到帮助李氏夺取天下? “是什么人竟然有这般的实力?”薛绍好奇的问道。 “那人,就是湘君的师祖,天枢宫的前任掌门,须弥道人。” 薛绍此时却是一头雾水,什么须弥道人,自己从来就没听说过。亏得自己还是个教历史的,哎,影响仕途啊。 太子抖了抖压皱的衣袖,继续说道:“传说这天枢宫的创始人是一个隐逸高人,他有着通天晓地的本领,可以预知五百年之内,天下间所生的大事。据说他临死之前著了一本书,上面记载着未来大唐的历史变化,记录着我大唐的由盛到衰。但似乎他也害怕太多的泄露了天机,所以书写的文字世上没有人能够看懂,只有他的徒弟须弥道人能够读懂其中的一二。但就是这其中的一二,却帮助我大唐从一方诸侯,成为了推翻隋帝的王朝。” 薛绍听了太子的话,脑袋忍不住“嗡”的一下,难道说这天枢宫的开山祖师也是个穿越来的?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人能够预测未来。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只见湘君换了一身便装,手持一把长剑走了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湘君只是拜礼,却并未下跪。 太子见她进来,急忙拉起了薛绍起身相迎,“姑娘不必拘礼,快请坐,来人啊,重新给湘君姑娘沏上一壶好茶。”说话的同时,太子给张九龄使了一个眼sè,张九龄也知趣,急忙起身说道:“湘君姑娘安好,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了,告辞。” 湘君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张九龄也不介意,向薛绍和太子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湘君独自坐下,将手中的剑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 太子将薛绍向前推了一下,说道:“叫姑娘前来姑娘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湘君一听有事,眉梢翘了一翘,问道:“什么事?” 太子也不介意她语气中的怠慢,笑呵呵的说道:“这位是我的表弟薛绍,这次找姑娘来,就是恳请姑娘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帮我保护他。” 湘君一听薛绍二字,眼睛突然一亮,神sè也变得好奇起来,盯着薛绍,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说这位就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薛绍薛公子了?” 没想到我还挺有名的,薛绍暗自得意,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正是在下!”薛绍点了点头,故作矜持。 湘君见薛绍承认,似乎感到很意外,,站了起来,说道:“久闻公子大名,今ri得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湘军似乎很尊敬薛绍,说话的态度也不再是那么生硬,反而变得有些柔和,“公子才华过人,而且重情重义,能够不为公主而抛妻弃子,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全天下的那些所谓的才子们为之汗颜。” 湘君似乎很鄙视读书人,一提起他们,湘君的眼光之中不禁流露出了一股鄙夷之sè。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罢了。”薛绍嘴上虽然说得好,实则心里面早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的保命之举,竟然还能催生出这样的效果,实在是意想不到。 太子见湘君似乎很推崇薛绍,心里一乐,说道:“那么这件事情就拜托姑娘了,过一段时间我这位兄弟可能要被派遣到江南,途中的安危就全指望姑娘了。” 薛紹面上并无异sè,然而心中却是早已乐开了花,和美女同行,将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第十二回 湘君(2) 天枢宫,不知成立于何年。自第一代门主起,每代门主都掌有辅佐帝王的责任。而这天枢宫,也仿佛是伴随着大唐而生,运用其神鬼莫测的本领,曾几次拯救大唐于危难之中。 太子与湘君自顾的交谈,并没有避讳薛紹的意思,薛紹也只好在旁边装作安神静坐,实则却是竖起了耳朵,偷听着两人的谈话。然而不听则已,一听则是暗自心惊! 天枢宫,自大唐建国到今不足百余年里,竟然数次的帮助大唐化险为夷!而其中最著名的一例便莫过于玄武门事变了。 原来,当年太宗皇帝之所以能够在皇权的争夺中先制人,完全是因为前任天枢宫的门主须弥道人推算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将在玄武门埋伏他,才使得太宗皇帝果断行事,一招粉碎了两人的yin谋。而如今,太子李弘之所以能够一改往ri的懦弱,敢于和武后分庭抗礼,也全都是因为当今天枢宫门主勿痴道人的一句话,那便是“天地激变,ri月当空”。 这ri,指的是当今的皇上李治,而这月,不用猜也知道,说的便是当今的皇后武媚娘了。 帝星暗淡,ri月争辉,李氏基业岌岌可危。 身为太子,李弘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大唐的命运在自己的面前分崩离析,所以,他一概往ri的顺从,开始主动的反抗,试图能够在母后的威压之下获得一丝生存的权利。只不过对于这种反抗,将是一种面对希望的奋力挣扎,还是一种对于宿命的苟延残喘,却是没有人知道罢了。 而湘君,则是作为天枢宫的代表,被派到了太子的身边,帮助太子打破桎梏,从历史的必然之中脱逃出来。因此太子才会对湘君尊敬有佳,不敢怠慢。 薛紹不断地将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的交换,太子与湘君人一问一答,湘君自始自终得保持着一种素雅的神态,对于太子关于未来的疑问,湘君却是含笑不答,被问急了,才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一切自在人为。” 太子低头不语,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仍抱有一种不安的心情。也难怪,太子虽贵为太子,但是却毫无根基可言,虽说如今自己有天枢宫和薛紹作为助力,但是却也难以撼动早已根基深固的武氏一脉,这叫太子如何能放心? 太子的不安和忧虑被薛紹看的一清二楚,不好打击他,薛紹只得说道:“兄长不必太过担心,生死虽由天定,但命运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天公既然yu将我等玩弄于鼓掌,我等便偏要逆天改命,看他能奈我何,更何况前途仍是个未知,若无任何作为,那么等待你我的必将是个死局,若是有所作为,说不定还能起死回生。” 太子听了薛紹的话,似有所悟,反而是湘君眼神忽然一亮,笑着说道:“没想到薛公子竟还有如此的境界,看破生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太子殿下不妨也看得开一些,既然做了就不要犹豫,不然若是等到一切已成定局,便是追悔莫及。” 太子仍旧有一些忧虑,只不过面sè变得好了许多,湘君见了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妨跟太子直说,家师派我下山之前曾对我说过,若是您无法打破如今的这个死局,那么等待您的便只有一死。” 太子猛地抬起了头,盯着湘君,又猛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母后的儿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如此狠心的。” 薛紹听了不觉暗笑,这个世界上还有武后不忍做的事?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虽说虎毒不食子,然而在皇权的诱惑之下,悲剧比比皆是,武后更是将权谋和狠毒演绎的淋漓尽致,不过要说这世界上武后舍不得杀的人还真是有的,但那绝对不是太子,而是她的宝贝女儿太平公主罢了。 想到这里,薛紹心中不禁的浮现出了太平当ri殿前梨花带雨的表情,没想到她竟然会为自己求情,这一份天大的人情,自己可怎么去还? 摇了摇头,薛紹拍了拍太子,轻声说道:“既然天枢宫的掌门预测出了未来,那么不管武后忍不忍心,您都要努力去阻止悲剧的生,不然到时候物是人非,赔上的就不光是您的xing命,更有我大唐不足百年的基业啊。” 李弘神sè一凛,似乎想象到了事态的严重,自己的生死到不重要,但是李氏的江山却是万万的丢不得。太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又像是在为自己的决心做下一个肯定。长舒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自信,“多谢二位,我明白了,生死成败,在此一举,有二位相助,想必定能够马到功成。” 薛紹哈哈一笑,说道:“这就对了,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多的担心只会打击自己的信心,兄长只有如此,才能成就大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子咀嚼着薛紹语句之中的含义,似乎一下子明悟了许多,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贤弟不愧是我大唐文人的楷模,一句话说的为兄茅塞顿开啊,哈哈。” 听见李弘的夸奖,薛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次小小的借用,竟然能对李弘产生这样的效果,看来自己这个文坛大盗,还真是前途无量啊。 湘君在一边独自品茶,听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句之后,执盏的动作忽然的一顿,脑袋微歪,嘴里轻轻的嘟囔着什么,忽然抬头又看了看薛紹,表情虽无太大的变化,然而不经意间,湘君的眼神却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呵呵,兄长明白就好,我大唐是兴是衰,全在兄长的一念之间,而如今兄长能够看清是非,果断决定,无异于为我大唐奠定了一个基础。若是事成,我大唐必能威震四海,争霸全球!!!” 李弘被薛紹忽悠的有些懵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出其中的问题,傻乎乎的挠了挠头,李弘拱了拱手,说道:“希望事情能够如贤弟所说一般,然而我们想象的虽然美好,而实际上的运作却是着实需要花费一些功夫,贤弟若是想要成功执掌漕盐一事,恐怕还要多用些心思。” 薛紹见李弘终于说到了正事,也端坐起来,认真地听他说话。 “如今的漕盐总督乃是由武三思挂职,母亲深陷联名一案,父皇也有心借机削弱母后的权柄,而且自从武三思代掌以来,漕盐税赋ri益减少,如此一来,武三思的漕盐总督一职,恐怕就要做到头了。” 太子接着说道:“武三思一旦被调职,宰相与母后必将重新安排亲信试图把持漕盐,然而父皇却不会允许其中的任何一方做大,如此一来,贤弟你这个并不隶属于其中任何一方的京城名仕外加皇亲,则会顺理成章的走进父皇的视线。” 太子说的有些口干,喝了口水,见薛紹仍在那里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继续说道:“到了那时,我便会向父皇推荐你,而天枢宫也会在恰当的时机向父皇举荐你,到时候成败与否,就要看贤弟你了。” 太子信心满满,显得胸有成出,然而薛紹却没有那么乐观,他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此事虽然看起来顺理成章,但恐怕运作起来却不是这么容易。” 太子拍了拍薛紹,又朝湘君招了招手,示意她朝近些,小声的说道:“贤弟的顾虑是对的,事情恐怕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如此一来,其中的一些细节,就需要我们仔细的思量一番了,第一步,我们应该……” ----------------------- 天sè已经晚了,路边的行人渐渐的退去,只剩下薛紹自己走在宽敞的朱雀街上,和太子与湘君商量了一晚,初步的计划已经渐渐的成型,然而薛紹却始终有些顾虑,总觉得有哪里想得还不够周到,一边走一边寻思,很快,远处的一缕灯光shè进了薛紹的眼睛,抬头一看,原来公主府已经到了。 “嘭嘭嘭……” 就在薛紹敲门的瞬间,府门应声的打了开,只见惠娘慌慌张张的一把拉住薛紹,焦急的说道:“相公,你可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第十七回 黑子 黑子 闹市之上闹事,遭人鄙视。有碍交通,影响和谐社会建设。薛紹眯缝着双眼,冷冷的看着前面围着的一群人。只见人群的zhongyang,一群官兵围着一个壮汉推推搡搡,领头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武成嗣! 一群人“群殴”一人,竟然被一人给单挑了,官兵们拔出了跨刀,贼眉鼠眼的盯着壮汉,却不敢上前。武成嗣灰头土脸,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打斗,衣衫有些褴褛,眼眶上明显的一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送了一记重拳,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薛紹急忙拉着惠娘挤进了人群,这等热闹,怎么能错过? 只见武承嗣呸了一口,指着壮汉骂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么,我乃忠武将军,当朝皇后的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拦我的路,还敢出手伤我?” 壮汉手指不断挖着鼻孔,仿佛对武成嗣的话感到莫名其妙,说道:“忠武将军是什么东西?黑子不知道,我好好的吃我的糖人儿,你为什么叫这帮人推我?害的我刚买的糖人儿掉了,黑子没钱再买,你要赔我!” 武成嗣不免七窍生烟,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大傻子,话都听不懂,气急反笑,武成嗣说道:“原来是一个傻子,倒是有几分蛮力,不过谁叫你今ri得罪了我,算你运气差。” 说完,武成嗣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的官兵忽然了狠,“嗡”的一下子将壮汉围成了一圈,就yu将他擒下。 壮汉听见武成嗣骂他傻子,竟然双眼蓄出了泪水,神情委屈到了极点,面目狰狞,抽搐的说道:“你才是傻子!黑子不是傻子,你骂黑子,黑子生气了,要揍你!”说完,壮汉忽然掀起了路边货摊上的一块木板,双手紧握猛地轮了起来,围在四周的官兵刚想上前,没想到黑子突然威,猝不及防之下,人人吃了一记闷轰。被木板啪啪啪的拍到在地。 “你,你,你……”武承嗣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这真是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自称黑子的壮汉,明显的一个不要命的主儿,打起架来啥也不怕,闷头就上。武承嗣自是不敢招惹,又放不下面子,硬撑着说道:“你这傻子,蛮力倒是不小,你休要嚣张,别以为我怕了你” 壮汉轮了好几圈,泄了不少,气也消了不少,气喘吁吁的说道:“黑子也不怕你!你快快赔我的糖人儿,不然黑子和你没完!” “赔你个屁!”武成嗣怒急攻心,抡起了长刀就冲了上去,被一个傻子威胁,简直是奇耻大辱。 薛紹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暗自吃惊,这壮汉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多人竟然都对付不了他,人才,实在是人才。 “住手!!!”武承嗣提刀狂冲,忽然听到路旁传来了一声叫喊,条件反shè之下,武成嗣猛地刹住了脚,却不想冲得太猛,扑通一声,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是谁!!!”武承嗣艰难的爬了起来,两道鼻血“顺流而下”,yin沉着脸,武承嗣大喊了一声。 “武兄莫及,是我。”薛紹悄悄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嘿嘿一笑,对着武成嗣说道。 武承嗣被撞的有些懵了,揉了揉双眼,忽然面sè变得铁青到了极点,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目前的大敌,薛紹! 将大脸拉得老长,武承嗣恨恨的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薛贤弟,好,薛贤弟来的还真是‘巧’啊。” 薛紹故意装作没听见武承嗣的话,自顾的说道:“小弟正在陪妻子逛街,却没想前方人员聚集,竟有人在打架,我正在猜想到底是谁这么没有教养,当街斗殴,没想到武兄却提着大刀,猛地朝向我这里冲了过来,小弟一时情急,才大喊了一声,没想到惊吓了兄长,还请兄长莫怪。” 武承嗣铁青着脸,薛紹暗骂自己没有教养,但是当街斗殴,是自己有错在先,却也不好还口,只得忿忿的说道:“还不是这傻子挡了我的路,偏偏还纠缠不休,我负责京中的守卫,他耽误了我巡逻,就是有罪,我捉拿他,有何过错?” 壮汉一听他还叫自己傻子,不禁又急红了脸,大声喊道:“黑子都说了,黑子不是傻子,明明是你有路不走乱推人,把我的糖人儿弄掉了,却偏要怪我,你当黑子是傻子么?黑子聪明得很!!!” 薛紹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武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巡你的逻,怎么能sao扰百姓呢?这样做不仅让我大唐的百姓笑话,更是丢了二圣的脸。再说百姓乃国之本也,身为朝廷命官,理应爱民如子,怎可借着官威而为所yu为呢?” 薛紹的话传入了四周围观的百姓耳中,众人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声,纷纷叫起好来,刚才武三思在路上横冲直撞,凶神恶煞,接连的推翻了好几位行人和好几处摊铺,一时间人们纷纷指责其武承嗣来,责怪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武承嗣一早得到了消息,武后推举他担任漕盐总督,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谁知半路又杀出了一个薛紹,活生生的使自己的美事耽搁了下来。薛紹没有丝毫官职,一个文弱书生,仅仅是有些才名罢了,凭什么和自己这个忠武将军竞争?越想越气,武承嗣领着一群手下巡逻不免蛮横了一些,看见有挡路的就一把推开,这才引出了当前的一幕。 武承嗣双眼直勾的瞪着众人,一时间自己仿佛是千夫所指一般,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可自己却偏偏不能有任何举动,一旦引起了公愤,后果不堪设想。 武承嗣恨恨的盯着薛紹,眼中喷shè出股股怒火,都是这个薛紹,老是找自己的麻烦!! 薛紹见到他的样子,心中不断的偷笑,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向前凑了凑,薛紹嬉皮笑脸的说道:“武兄,依小弟看这件事就算了吧,要是闹大了,这天子脚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恐怕对兄长不利啊。” 武承嗣面sè一凛,冷哼了一声,借坡下驴的对着壮汉说道:“看在贤弟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休的再有下次,不然,定饶不了你。” 说完,武承嗣急忙一脚脚踢起了倒在地上装死的官兵,就yu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谁知壮汉见武承嗣yu走。却不依的追了上去,“你别走,你还没赔我的糖人儿!” 然而接下来生的事,却让薛紹哭笑不得,原来,壮汉追的急了,竟然一把抓住了武承嗣的裤腰,夏天燥热,武承嗣没穿铠甲,只是一身便装。没想到壮汉突然来袭,一个踞咧,武承嗣脚下一滑,趴在了地下。 四周瞬间没有了任何声音,突然间,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周围顿时爆出了阵阵笑声,薛紹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壮汉一不小心把武承嗣的裤子给拽掉了。这武承嗣也是,里面也不穿个裤衩,两片白腚“不小心”裸露在了外面。 壮汉愣愣的杵在了那里,像是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忙忙活活的拉着薛紹说道:“小哥儿你快看,他的腚好白,比黑子的还白!” 薛紹急忙一把捂住了壮汉的嘴,上前扶起了武承嗣,顺手把他的裤子带上,故作关心的说道:“哎呀,武兄,快快起来,别冻着!” 一把推开了薛紹,武承嗣瞪着壮汉,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道:“你真是欺人太甚!!!”说完,就yu暴走,提刀冲了过来。 薛紹紧忙一把拽住了武承嗣,费力的将他按住,紧张的说道:“武兄切莫生气,当街杀人,在这天子脚下,就算武后能够保住你的xing命,武兄的仕途之路也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武承嗣闻言,心头猛地一震,斜着眼看了看薛紹,强忍着一口恶气将刀收回了刀鞘,武承嗣咬牙切齿,恨恨的对着薛紹和壮汉说道:“我们走着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将事情应付过去了。可谁曾想壮汉却仍不依不饶,又要上前追回武承嗣,吴绍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安慰的说道:“你别追了,糖人儿我给你买,你快别再追了。” 一听有人给自己买糖人儿,壮汉yin着的脸顺便变得眉开眼笑,拉着薛紹的手笑着说道:“小哥说的是真的?还是小哥好,小哥是好人。” 真是傻得够可以。薛紹忍不住好笑,这人看起来二十左右,行为举止却和个孩子一般,让人跌破眼球。 驱散了人群,薛紹拉着惠娘和壮汉,来到了一处摊铺前,买了几根糖人儿,递给了壮汉,说道:“听你自称黑子,这就是你的名字么?” 壮汉两手拿着糖人儿,如获至宝,兴高采烈的边吃边说道:“黑子没有名字,师傅管黑子叫黑子,所以黑子就叫黑子。” 薛紹被他绕的有些懵了,不禁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是谁么?你师父又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听到薛紹问起薛紹,黑子愉快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为一种悲伤的神sè,“师傅,师傅死了,黑子没人管了,哇哇哇,黑子是孤儿了。” 薛紹有些同情起黑子来,一个傻子,失去了唯一的一个亲人,无依无靠,实在是可怜。薛紹安慰的说道:”既然你现在无依无靠,不如就跟着我吧,你要喜欢吃糖人儿,以后我天天买给你吃。” 黑子眼泪还未干,听见薛紹要自己跟着他,还要给自己卖糖人儿吃,黑子又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哇哈哈,小哥是好人,黑子有家了。” 黑子单纯的举动,不禁的感染了薛紹,看着黑子在那里手舞足蹈,薛紹也有了一种自内心的快乐的感觉。握起了惠娘的手,惠娘静静的依偎在薛紹的身边,也是微笑的看着黑子,沉浸在黑子的那种自内心的喜悦当中。 等到黑子蹦的累了,薛紹才按住了他,问道:“黑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到了京城来?你还有别的什么亲人么?” 黑子气喘吁吁,傻傻的说道:“是师傅临死的时候叫黑子带着盒子一直往南走,说是到了南边就安全了,所以黑子就一直朝南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了。” 往南?薛紹一阵疑惑,问道:“你的家在北方么?” 黑子摇了摇头,说道:“黑子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们那里冬天很冷,雪很大。” 天很冷,雪很大。似乎很像是关外,薛紹心中泛起了一阵好奇,不禁问道:“你说你师父交给了你一个盒子,能让我看看么?” 黑子嘿嘿一笑,说道:“小哥是好人,黑子给你看!”说完,便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方盒子递给了薛紹,盒子雕龙御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薛紹轻轻的打开了盒子,小心的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原来盒子里装着一枚厚重的金印,雕着龙吐珠,翻过来一看,薛紹眼珠子却差点没掉了下来,只见金印上面雕刻着金光闪闪四个大字——新罗国玺。 第十八回 错误的偷窥 黑子长的并不算很黑,只是憨了点,傻了点,单纯了点。薛紹领着他回到了公主府,给他换了一身好的衣衫,吩咐了仆人为他准备好丰盛的饭食,便自己揣着盒子做贼似的偷偷的溜回了房间,四处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旁人之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蹑手蹑脚的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用手掂了掂,很重。薛紹忍不住呲牙咧嘴的掩面偷笑,宝贝!真是宝贝!! 天上掉下个大便宜,正巧不巧偏偏砸在了我的身上。薛紹暗自庆幸,一定是老天开了眼,知道自己受苦受难的不容易,所以赐了这么一个宝贝给自己,薛紹嘿嘿一笑,看来前世还没白帮小寡妇挑水,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国玺意味着什么?身为历史老师的薛紹再清楚不过了。国玺,被视为皇帝身份的代表。唐朝册封皇太子的时候,皇太子甚至要对传国玉玺行跪拜之礼。如今新罗国玺在手,等于是掌控了新罗的命脉。只是不知道黑子的身份是什么,能拥有国玺,想必也应该是个王子之类的角sè。 一定要把黑子照顾好!薛紹心中不断地盘算,自己拿着国玺暂时没什么大用,倒是黑子,万一他要真是个王子,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护驾的功臣?? 越想越美,薛紹英俊的脸甚至乐开了花,美,太美了。 小心翼翼的将国玺放回了盒子藏好。薛紹抖了抖长袖,推开了门,想要去找黑子问个清楚。 离厨房不远,便听见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传来。只见黑子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猪蹄,边吃边拿,一旁跟着的仆人不断的拉他,嘴里喊道:“快放下这个,这是给少爷做菜用的,哎!~别动那个,那个是生的!” 薛紹赶忙支走了仆人,上前一把抢过了黑子手里的生肉,黑子不依,连蹦带跳的乱抢一气,薛紹哪里敌得过黑子的力大?被来回折腾了两圈,弄得头晕眼花,急忙说道:“别抢了黑子,那个不能吃,你快停下,一会我让厨师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黑子不情愿的缩回了手,面露疑惑之sè,瞧了瞧生肉,呷了两下嘴,又挠了挠头,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薛紹,憨声说道:“可是黑子跟着师傅的时候,经常吃生的啊,生的可以吃。” 野人?薛紹心中不禁升起了对于黑子师傅的第一印象。拉着黑子坐下,薛紹有些同情黑子,又有些嫉妒,人家天天吃生的还长得人高马大的,自己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却长的像个营养不良的干巴猴儿,差距啊差距。 叹了口气,薛紹摸索的问道:“你师父是谁?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跟着他的?” 黑子呆呆傻傻,不断的用余光偷瞄薛紹身后的美食,说道:“黑子也不知道师父是谁,黑子只知道师傅好厉害,能蹭的一下飞得老远,谁也打不过他,至于什么时候跟着师父么……诶呦呦,黑子忘记了,黑子头好痛。”黑子突然双手捂住了脑袋,神情痛苦万分。 不愿再逼他,薛紹急忙招呼新来的厨娘给黑子准备饭菜,自己不断的安抚,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哇哇哇,黑子讨厌头疼!”黑子佝偻成了一团,抱着脑袋不断的摇晃。 “头痛就别想了,黑子,给你。”薛紹递过了一只鸡腿,在他眼前晃了晃。黑子用鼻子嗅了嗅,忽然神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把抢过了鸡腿,傻呵呵的说道:“谢了,小哥是好人,黑子头不疼了。” xx的吃货一个!薛紹心中暗骂,这家伙一见吃就什么病都好了,撑死你算了。 ----------------------------------------------------------------------------------- 一天过得很快,太阳渐渐的西沉,一轮明月爬上了柳梢。薛紹吃过了晚饭,独自一人在院里溜达,心中还在寻思着黑子的事情。黑子瓜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薛紹坐在了台阶上,支着头,无聊的看着月亮。 “哗啦啦,哗啦啦。”忽然一阵戏水的声音从身后的房间里传来,薛紹回头一看,只见扉窗之上,隐约的显现着一个人影,看起来身材不错。 美女出浴?难倒是惠娘?薛紹露出了一股yin笑,贼手贼脚额悄地爬到窗户下面,用口水沾湿了手指,轻轻的将窗纸捅破了一个窟窿…… 哇塞! 薛紹的双眼瞬间直了,两道鼻血顿时喷涌而出,一幅美人出浴图映入了眼帘。 女子轻轻的撩起了水花,浸湿着自己的玉背,肌肤粉雕玉琢,如凝脂般吹弹可破。薛紹的身体渐渐变得燥热,一种扑进去的冲动 油然而生。 女子玉指轻轻的勾起了搭在一旁的毛巾,裹起了自己的秀,缓缓的转过了身…… “啪”!薛紹吓的直接扑倒在地,里面的哪里是惠娘,分明是今天家中新招的厨娘! 突来的声响下了女子一跳,面漏jing惕之sè,女子双手挡住了酥胸,冷声喝斥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薛紹不敢出声,半蹲着身子想要悄悄的溜走,却没想一道长绫突然从窗内飘了出来,缠住了薛紹,薛紹只感觉一股很大的力量传来,拽着自己直接从窗户落到了房内。 “救命啊!”薛紹吓的大喊了一声,却猛然的现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抬头一看,只见厨娘已经身披一件薄衫,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秀之上仍旧滴着水滴。薄薄的轻衫,隐约的显现着女子的肌肤,薛紹偷偷瞄着那张平淡而又严肃的脸,又偷偷的瞅了瞅下面,不觉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幅好身材了。” 声音虽小,却仍就被女子听见,女子闻言,眉头一皱,面sè变得有些难看,冷声训斥道:“公子乃是斯文人,怎么能做出这等有失礼数的事!” 薛紹急忙摇晃着双手解释道:“姑娘莫急,你误会了,哦不,是我误会了,我以为是惠娘在洗澡,家中没有别的人,一时没想起来是姑娘您,还请姑娘千万莫怪。”薛紹嘴上不停的解释解释,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对**,目露猥琐之光。 女子正听着薛紹的解释,却注意到薛紹的眼神有些不对,顺着看去,只见薄薄的衣衫,竟难以完全的遮挡住自己的肌肤,两个丰满的玉兔呼之yu出,女子急忙一把捂住了胸口,声音娇颤的喊道:“公子,你怎么这样,你在看哪里!” 薛紹见自己的道貌岸然被人戳穿,暗叫不好,刚想解释,却不想房门被咚咚咚的敲响,“里面生了什么事?相公,你在里面么?” 惠娘! 薛紹顿时慌的的满地乱窜,这要是让惠娘看见,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门房传来了被推动的声响,薛紹暗自叨咕道“完了完了,这下可算完了,我纯洁的形象全毁了。” 就在他无措之时,却没想女子猛地推了他一把,薛紹向后一仰,一下子扎进了浴桶之中。紧接着就见女子一个箭步,也飞身跳进了浴桶。娇臀正好不好的直接坐在了薛紹的头上。 真的好软。薛紹用力的蹭了两下,嘿嘿一笑,却不想洗澡水一下子涌进了口中,呛得他痛苦不堪,赶忙串了串身子,将脑袋露出了水面,刚吸了两口气,却又被女子一把按到了水里。 就在两人跳进木桶的同时,惠娘也推门而入,走到了屏风之后,见到今天刚来的厨娘正在洗澡,惠娘四处的瞧了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沅湘姐姐啊,刚才我听见有人喊救命,还以为是相公呢。相公……他来过这里么?” 惠娘试探的问了一句,仔细地瞧了瞧沅湘,只见沅湘面sè并无异样,笑着说道:“妹妹说笑了,你家相公是这京里无人不晓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干出私闯女子寝室的这种禽兽才做的出的事呢?” 薛紹在水中艰难的憋着气,听见沅湘骂他,心中可气,见到沅湘小巧的脚丫在水中来回踢动,忽然心生恶计,一把握住她的一只脚,手指轻轻的挠了挠,沅湘正在和惠娘说话,忽然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猛地一抖,沅湘脸蛋憋得通红,朝着桶内恨恨瞪了一眼,用力一蹬,一脚踹在了薛紹的脸上,薛紹正在暗自得意,没想到另一只玉足却朝面袭来。 “啊!”薛紹大叫了一声,洗澡水一下子又涌进了嘴里,薛紹急忙闭上了嘴,松开了沅湘的脚,猫在一边不敢动弹。 惠娘听了沅湘的话,心想也是,相公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暗自懊悔自己错怪了相公。可就在这时,惠娘突然听见一声闷响从桶里传了出来。不禁疑惑的踮起脚朝桶里瞧了瞧问道:“咦?什么声音?” 沅湘心里一惊,面sè有些微红,眼神左右四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面漏窘sè,惠娘却是“恍然大悟”,笑了笑,调皮的说道:“原来是姐姐那个啊,了解了解,姐姐接着洗澡吧,小妹先去找相公了。”说完,惠娘便掩面偷笑的着跑了出去。 待会娘走后,薛紹实在是憋不住笑意,一下子钻了出来,放声大笑,“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沅湘面sè尴尬异常,被人误以为是放屁,这叫自己的脸还往哪儿放,伸手一拽,薛紹被沅湘一把扔出了桶外,沅湘轻身一跃也跳了出来,披上了一件厚些的外衣,恶狠狠的瞪着薛紹,说道:“你还笑,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薛紹故作无奈之sè,可怜的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姑娘的玉足力气太大,我也不想叫出声来的。” “你还说,是你先咯吱我的……”说到了一半,沅湘却突然收住了话,脸sè变的通红,眼眶湿润,贝齿紧咬着嘴唇,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你快别,你别……”薛紹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急忙哄道:“你别哭,是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好,你可千万别哭,要不你打我吧!” 薛紹伸直了脖子,紧闭着眼睛,沅湘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伸出了手就要给薛紹一个嘴巴,然而手已伸到了半空,沅湘看着薛紹坚毅的表情,目光却又变的五味陈杂起来。喟然长叹了一声,沅湘缓缓的放下了手,只是语气仍旧有些忿忿的说道:“我打你又能怎样,不过是平白的脏了我的手罢了。” 薛紹眯起了眼睛,渐渐的睁开,暗自庆幸自己可算是躲过了一劫,作了一揖,薛紹说道:“多谢姑娘原谅,今ri是我错了,以后姑娘有什么恳求,薛紹一定二话不说,万死不辞” 沅湘仍旧站在那里生着闷气,并不搭理他。薛紹也不好自讨没趣,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正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薛紹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问道:“姑娘,你叫沅湘对吧。” 听见薛紹问她,沅湘的身体难以觉的微颤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薛紹挠了挠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沅湘……真是个好名字。”说完,便推门离开。 沅湘悄悄的回过头偷偷的看了一眼门口,见到薛紹已经离开,紧张的神sè才算轻松了下来。然而不一会,也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脸颊通红的像个苹果,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委屈。过了好一会,才算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沅湘坐了下来,朝着薛紹远去的地方看了一眼,低头暗自的叨咕了一句:“臭流氓。” ------------------------------------------------------------------- 夜已深了,薛紹站在花园里让风将衣服吹干,才敢悄悄地回到了房里。只见惠娘正独自坐在桌子旁呆,轻轻的叫了一声“惠娘”,惠娘身体震了一下,猛地回过了头,只见薛紹正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惠娘又负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薛紹目然一呆,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惠娘,双手轻轻的搭在了惠娘的肩上,紧忙问道:“娘子啊娘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惠娘嘟着小嘴,使劲的摇晃着脑袋,粉面生威,柳眉倒竖,猛地推开了薛紹,娇斥道:“你不要碰我,还回来干嘛,洗你的鸳鸯yu去! 一听这话,薛紹猛然间脑子“嗡”的响了一下。靠,这小妮子咋知道的?我没露出马脚啊。不敢承认,薛紹试探的问道:“娘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惠娘瞪了薛紹一眼,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沅湘姐姐房里出来,都被我看见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一不小心竟被“捉jian在床”,薛紹挠了挠头,急忙一把揽过了惠娘,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惠娘仔细的听着薛紹解释,心里也知道自己的相公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耐不住自己心里的一股浓浓的醋意,惠娘一把抱住了薛紹,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颤声的说道:“相公,你别不要惠娘。” 薛紹紧紧的抱住了惠娘,心中一酸,安慰的说道:“傻丫头,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答应过你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怎么会不要你呢。” 惠娘心中一暖,脑袋在薛紹的怀里蹭了蹭,又抬头看了看,只见薛紹正温柔的看着自己,惠娘面泛红晕,神情说不出的娇羞,凑到了薛紹的耳朵前,惠娘吐气如兰,羞赧的说道:“相公,我们生个孩子吧。” 惠娘的话让薛紹感到了一阵惊愕,托起了惠娘的下颚,只见惠娘一脸的期冀之sè,忍不住笑了笑,薛紹爱恋的捏了捏惠娘的脸蛋儿,温柔的说道:“傻丫头,不管有没有孩子,相公都是一样的喜欢你,没有原因。” 惠娘终于面露喜sè,嘴角划出了一个顽皮的笑意,忽然抬起了头,蜻蜓点水一般在薛紹的唇上吻了一下,又急忙缩回到薛紹的怀里,不敢出来。 舔了舔嘴唇,薛紹傻傻的笑了一笑,托起了惠娘因害羞而不敢抬起的脑袋,一种甜蜜的感觉,弥散在薛紹的心头。情难自禁,薛紹一把抱起了惠娘,将她放倒在了床上。 惠娘呼吸急促,双颊通红,粉嫩的肌肤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惠娘咯咯一笑,玉手不经意的游走在薛紹的胸前,更加的挑弄起薛紹难耐的yu火。 ‘这小妮子,勾人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强了。’薛紹也不再忍,对着惠娘上下其手,大逞手足之yu。两唇相印,舌头自然的滑进了惠娘樱口,惠娘紧紧的搂着薛紹的脖子,不禁的“嘤”了一声,再难以抵挡薛紹的攻势,瘫软了下来。 “娘子,你真的想要个孩子么?”薛紹嘿嘿一笑,大手把玩了惠娘胸前的两粒红缨。惠娘吐气如兰,身体不自然的摇动。点了点头,惠娘害羞的将头紧贴着薛紹的胸膛。光滑细腻的肌肤,与薛紹的身体紧密的接触,一瞬间,一种心灵的契合,让两人沉浸在yu望当中,难以自拔。 月儿高挂,树上的鸟儿时不时的咕咕叫唤两下。月光洒落,映照着紧闭的门房,伴着房间里隐隐闪烁的烛光,书写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第十九回 公主驾到 渐渐的,阳光shè进了房间,洒落在账帘微掩的床上,薛绍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一阵酥痒的感觉从鼻尖传来。 打眼一瞧,只见惠娘正含笑的看着薛绍,指尖轻轻的在薛绍的鼻尖划弄,不时的作着鬼脸,顽皮而又可爱。 “丫头,这么早就醒啦。”薛绍翻身抱住了惠娘,将她压在了身下,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口,笑着说道:“醒了也不老实,是不是又想了?” 惠娘面生红晕,轻呸了一口,娇声说道:“人家才没有,你才想呢。呀哟,别,相公,不要。”惠娘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见薛绍的贼手掐在了惠娘腰间最为柔软的地方,搔起了痒。惠娘忍不住痒痒,咯咯的大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婉转动听。 闹了好一会,薛绍才把松开了来手。惠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额头渗着汗水,眼神娇柔妩媚。 “相公,你好坏呀。”惠娘秋波微转,看得薛绍心里痒痒的,邪火上升。惠娘正缓着力气,稍稍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却忽然感到一个硬帮帮的东西正贴着自己,原已恢复正常的脸sè霎时又变的绯红,赶忙向旁边窜了窜,惠娘攥着小拳头,嘟囔着小嘴,细若柔丝的说道:“相公,你怎么又想那事了?” 薛绍有些汗颜,自从遇到了惠娘,自己的定力似乎越来越弱了,嘿嘿一笑,薛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娘子你太美了,我这是正常反应,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 惠娘见薛绍夸她美丽,心中升起了一阵甜蜜,盈盈一笑,惠娘抛给了薛绍一个妩媚的眼神,没想却让薛绍更加的yu罢不能。 箭在弦上,不得不啊! 薛绍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面漏猥琐之sè,就要提抢上阵。 “砰!” 忽然一阵踹门的声音传来,吓的薛绍差点阳痿。急忙用被子将两人紧紧的裹住。薛绍面露凶光,娘的,一大早打扰老子的好事,谁这么缺德! 只见黑子一套轻便的打扮,一脚踹开了门,大步的走了进来,见到薛绍,笑哈哈的说道:“哇哈哈,小哥儿,你快看我这套新衣服,好不好看?” 薛绍的脸sèyin沉到了极点,又将惠娘裹的严实了一点,狠狠地瞪着黑子,嘴角不受控制的一阵抽搐,大声喊道:“黑子,你给我滚出去!” 黑子明显的一愣,挠了挠头,神sè变的委屈起来,声音有些哽咽,黑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抽搐的说道:“本想叫小哥儿看看黑子的新衣服,小哥儿好凶,骂黑子,黑子走了。”说完,黑子揉了揉微红的眼睛,咵咵咵的几步跑出了房间。 “诶,黑子,你别。”薛绍有些后悔,黑子毕竟只是个傻子,做事不知轻重,自己不应该太过的责怪他,惠娘也哀怨的瞪了他一眼,轻声责怪道:“相公,你干嘛对黑子那么凶嘛。” 薛绍刮了一下惠娘的鼻尖,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算我错了,你在睡会儿,我去看看他。” 披上了一件衣服,薛便追了出去,寻了好几圈,也没有现黑子的影子,刚想放弃,却听见一阵“沙沙”的声音,从园子的草丛里传来,走近一看,只见黑子正蹲在那里,两手在地上不知画着什么东西。 “黑子。”薛绍试探的叫了一声,黑子并没有理他,又走前了几步,薛绍拍了拍黑子的肩膀,问道:“你怎么蹲在这里,干什么呢?” 黑子抬起头瞧了一眼,又自顾的在地上画起了圈,负气的说道:“小哥儿好凶,黑子不理你了。” 黑子的神情显得很落寞,薛绍心中一阵后悔,不禁说道:“黑子,别气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你快起来吧。” 黑子似乎很不买账,也不搭理薛绍,嘴里嘟囔嘟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薛绍无奈的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薛绍微笑的说道:“黑子,快别生气了,早饭做好了,快起来,咱们一起去吃。” 一听到“早饭”二字,黑子呆傻的目光猛地一亮,“嗖”的一下窜了起来,拉起了薛绍的手,兴奋地说道:“这么快就好了?正好黑子也饿了,小哥儿,咱们快走吧!” 一阵无力的感觉用上了心头,薛绍被黑子拉的连跑带颠。这小子,听见吃便什么都忘了。 一顿丰盛的早餐过后,黑子懒洋洋的躺在屋外的台阶上,享受的清早太阳暖洋洋的感觉。 薛绍拍了拍肚子,新来的厨娘手艺不错,饭菜做得很好吃。投给了沅湘一个赞扬的目光,没想沅湘却还以了一个恶狠狠地目光,瞪了薛绍一眼,薛绍傻傻的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自讨了没去,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小环颤巍巍的跑了过来,对着薛绍说道:“公子,来客人了。” 薛绍一愣,心中忍不住暗骂,看来自己的脾气真是太好了,这帮唐朝人清早就折腾人,看来还成瘾了。不情愿的跟着小环去迎客,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站在府门前。 “太平!” 薛绍心中猛地一震,没想到太平公主竟然会这么早的登门拜访。赶忙拜礼,薛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yu将太平迎进府内。 “我有些话想和表兄说,不知表兄现在可否方便,咱们到外面去聊会儿。”太平并未进府,倒是想约薛绍出去。 薛绍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嘱咐了一下小环告诉惠娘自己有事,便跟着太平上了马车。 天一亮,街边的各家商铺便开了门,太平本想挑一处优雅的茶楼坐下,薛绍却硬是拉着她来到了自己的老丈人儿家。挑了一间包间,点了两杯橙汁。两人对坐相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平手指轻轻的拨弄着苇子做成的吸管,好奇的吸了一口,一股酸甜的感觉刺激着自己的味觉,眼前一亮,太平好奇的问道:“这个味道好特别,到底是什么东西?” 薛绍笑了笑,说道:“这里是我投资经营的一间铺子,你喝的,是本店的特sè饮料,果汁。” “果汁?”太平微微一笑,说道:“倒是和宫里喝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味道,只不过这个味道更浓罢了。” 薛绍一阵暗喜,急忙说道:“公主要是喜欢,我让人多给你做些,拿回宫去给皇上和娘娘尝尝。” 太平听到薛绍提起母后,神sè忽的一暗,叹气的说道:“别提母亲了,现在她是不会喝我送的东西的。” 薛绍感到很奇怪,太平是武后最喜欢的女儿,而如今看来,两人似乎是产生了什么矛盾。然而太平接下来的话,确让薛绍忘记了自己的怀疑,光剩下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太平神sè忽然变的焦急了起来,对着薛绍说道:“表兄,你一定要小心啊,母亲可能会对你不利!” 薛绍心里兀的一惊,然而面sè却未作任何变化,只是对着太平笑了笑,摇了摇头。 太平见他好象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忙解释:“表兄莫要不信,昨天武承嗣进宫见母后,说尽了你的坏话,并示意母后杀掉你,母后我太了解了,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对你浓浓的恨意。我躲在屏风后面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楚,并当面劝说母后不要针对你,谁曾想母后却训斥了我一顿,我再也不要理她了,表兄,你一定要小心啊。” 薛绍认真的听着太平的叙述,内心不禁的生出了一丝感动。自己那样的对待她,她却还这样的帮自己,甚至不惜和武后闹翻,至情至意,让人动容。眼前的太平,哪里像是书上所记载的那个野心家,相反的,她却更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薛绍微笑的看着她,心中对她的定位,不免得改变了许多。 摆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薛绍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公主的话薛绍记下了,感谢公主能够这样的维护我,大恩大德,薛绍愧不敢当。” 太平的脸sè有些红润,低下了头,声音微细的说道:“表兄哪里的话,你重情重义,值得太平如此。”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太平本是绝美之人,宛若绝世而du1i的仙子,倾国倾城。从她的目光当中,可以看出一种对于薛绍深深地爱慕之情。薛绍看着太平娇羞的神sè,忍不住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使劲的甩了甩头,想要让那种朦胧的感觉远离自己的脑海,薛绍真诚的说道:“公主过赞了,薛绍虽然只是一个平凡人,心中却也知道什么是责任,武后让我休妻,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薛绍万万不能答应。其中不免有伤害了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见谅,实在是薛绍不得已而为之。” 太平听薛绍提起了那天的事,骤然变的落寞了起来,神sè显得憔悴,惹人怜爱。“哎”的叹了口气,太平无奈的说道:“表兄不必太过介怀,这一切并不能怪表兄你,是母亲的要求太过于苛刻了。表兄才华横溢,又至情至意,太平也不能免俗,心中也不免多了几分对表兄的爱慕,可奈何造化弄人,你我注定是有缘无分,不提也罢。” 太平看得很开,薛绍的负罪感到是减了几分,朝着她笑了笑,薛绍也放开了许多,说道:“妹妹能如此想,为兄倒是放心多了。” 太平听见薛绍叫她妹妹,心中清楚他所表达的是一种怎样的含义,还以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然而在她的眼眸中,却多了一丝寞落。 气氛一时又陷入了尴尬之中,太平显得很不自在,心中却仍不愿就这样的离去,虽说自己应该看得开些,但是不舍的情愫却是挥之不去,为了不至于太过尴尬,太平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表兄才华绝世无双,一表人才,然而你可知京中却有一人和你有几分相像?” 和自己很像?薛绍不禁感到一阵好奇,玩笑的说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和我一般的英俊?真是不可思议。” 太平忍不住掩面扑哧一笑,妩媚的瞪了薛绍一眼,笑着说道:“那人虽说没有表兄这般‘高大威武’,‘气宇轩昂’,倒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到底是谁?”薛绍忍不住问道。 太平喝了一口果汁,缓缓的说道:“张易之。” 第二十回 无名道长 张易之。 三个字听的薛绍心中一寒,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凉了半截。 张易之,武则天宠臣,也就是男宠男宠,最终因专权乱政不成反被杀。然而这并不足以让薛绍为之忌惮,最主要的是,历史上当薛绍死后,太平公主是否与其有染?确是不为人所知。 不知怎的,一阵醋意涌上心头,薛绍渐渐的寒起了脸,太平不知原因,关心的问道:“表兄,你怎么脸sè这么难看?” 薛绍语气严肃,闷声说道:“臣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公主可否还有事情,若是没事,臣就先离开了。” 太平听闻薛绍身体不适,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然而薛绍语气莫名的生疏,却刻意的拉远了与自己的距离,太平有些委屈,人家变相的撵自己走,那么还留在这里干嘛?不愿自讨没趣。太平尴尬的一笑,落寞的神sè再也无法掩饰的挂在了脸上,说道:“既然表兄不舒服,那太平就不打扰了。” 说完,太平也不等薛绍告别,起身就走。薛绍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生硬,有些过分,急忙追了上前去,解释道:“公主切莫见怪,我真的是有些不舒服,没别的意思。” 太平一愣,委屈之意不免去了几分,回过了头,装傻充愣道:“表兄何出此言,我说过你有别的意思么?” 有些尴尬,薛绍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送着太平离去。 太平一走,陈甫就凑了上来,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扫视了薛绍一圈,偷偷瞄了瞄后厨,笑声说道:“女婿,你要纳妾了么?” 薛绍微微一愣,呵呵一笑,无奈的说道:“您在说什么啊,我没纳妾。” 陈甫似乎并不相信,又朝薛绍凑了凑,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和惠儿他娘说。” 知道自己和太平被他误会了,薛绍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打听了一下最近的生意如何。 一提起生意,陈甫明显的来了jing神,笑着说道:“女婿你的主意果然不错,最近的生意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客人多了几成,而且……”陈甫忽然眯起了眼睛,悄悄的说道:“而且多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嘿嘿,多得很。” 老sè狼!薛绍忍不住抛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自己这老丈人儿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sè。 薛绍得知最近生意有了起sè,心中不免暗喜,若这店单单是自己岳父的还好说,但如今自己也投了银子进去,私心作祟,生意好了,薛绍不免有了一种成就感,然而小小的成就还不足以满足薛绍的yu望,一个畅想渐渐的在他的心头形成。 拉着陈甫坐下,薛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来,薛绍想将自己的这个“饮品店”打造成连锁经营,同时加大宣传力度,开更多品种。扩大经营。 陈甫并非毫无报复之人,心中也想做出点事业来给自己老婆看看,虽然并不是很清楚连锁店的概念,但是见薛绍说的声情并茂,陈甫的心脏也忍不住砰砰的跳了两下。兴奋的说道:“好女婿,你这主意真是不错,只是扩大经营需要很多的钱银,虽说如今生意好了许多,但是这手头么……还是紧巴的很。” 薛绍笑了笑,说道:“父亲大人请放心,钱由我出,当然,您还做您的掌柜,我只是负责投资罢了。” 虽说薛绍是自己的女婿,但是老占便宜,陈甫也是不好意思,急忙推辞要让出老板的职位,薛绍哪里肯干,推搡了好久,陈甫才同意自己做一个名义上的掌柜,具体的事情,钱财的把握都由薛绍说了算。 薛绍想想也是,便不再推辞,应了下来。嘱咐陈甫再多招些伙计,多做些宣传的工作。薛绍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想要寻得一处好的店面,开家分店。 在东西两市来回的溜达,薛绍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铁行、肉行、药行等多处于东市,而酒肆、帛肆、衣肆等却多聚于西市。“迢迢青槐街,相去仈jiu坊”,商业的繁华,可窥一斑。 自己的饮品店多是些年轻人光顾,而年轻人更多的是选择逛西市。于是,薛绍便在西市的一处坊间挑了一处待售的铺子。问了问价格,怎么也要一百两银子,由于有了一次被骗的经历,薛绍不敢一口答应,而是让老板再将房子留上几ri,自己过后来买。 又四处的逛了逛,薛绍无所事事,选了些饰买给惠娘,便想要回去,就在这时,一阵铜铃声吸引了薛绍的注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破衣老道正坐在路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算命的。薛绍哪里会信什么鬼的神的,刚想转身离开,却听老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命是死的,运是活的;人是死的,心是活的,真是有趣之人。” 薛绍猛地一震,身上的寒毛飕飕的竖了起来,自己穿越时空回到古代,可不就是“命是死的,运是活的。人是死的,心是活的么。” 不敢怠慢,薛绍急忙跑了过去,作了一揖,恭敬的说道:“这位道长,听您刚才所说,似乎很有玄机。不知道长可否指点一二?” 老道抬头看了薛绍一眼,流露出一股惊异之sè,笑了笑,说道:“天上的星宿对应着世间的亿万生灵,施主的本命星从有到无,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征兆。此星一出不要紧,要命的是它扰乱了原本平静的夜空,现在变数不断,命宿摇摆不定。天,已不可测。至于施主的命运么,恕贫道直言,看不透,看不透……” 老道士说的平平常常,薛绍也是故作冷静,然而内心却早已是震惊万分,薛绍好奇的问道:“现在仍是白天,道长竟能够推算出星宿的走向,真是令人钦佩。” 老道笑了笑,说道:“贫道双眼已经失明多年,如今接收这世间的信息,用得并不是眼睛,而是心。” 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道的眼神并未随着薛绍的双手而做出任何移动。真是个瞎子,他没有说谎。 这老头不简单,薛绍心中暗自的佩服,能看出自己不是这世间之人,就足以说明他的确有几分道行。只是他说自己的本命星摇摆不定?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前途凶险?忍不住问道:“敢问道长,世人都说命由天定,您为什么会说我的命宿摇摆不定呢?” 老道士神秘的一笑,说道:“几十年前,天数也生了一次巨变,那次的巨变,甚至直接打破了三界之中原有的格局。那年我还小,也曾问过师傅同样的话,只记得师父对我说,‘人就是天。’如今贫道就把这句话送给施主,要知道,命并非有天定,而是由人定而已。” 薛绍由衷的升起了一阵敬意,心中明悟了许多,也不管他能否看见,薛绍又对着老道士拜了一拜,说道:“道长的话,薛绍记下了,感谢道长的教诲,不知道长可否告诉我您的大名?ri后薛绍一定登门拜见。” 老道士摇了摇头,目光空洞,却又像是抓住了一切,说道:“贫道本是这世间一散人,哪来的什么名字?施主也不必见我,贫道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你找不到我的。” 越是这样,越是增加了薛绍心中的好奇,正要再追问,却忽然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弟……弟弟,你怎么……在这里!” 薛绍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哥哥薛顗,只见他气喘吁吁,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薛绍架起了薛顗的胳膊,让他扶着自己,说道:“我闲来无聊,在街上溜达溜达,碰巧遇到了一位算命的道长,这位道长神的很,你看…………啊!!!” 薛绍拉着哥哥,想要拜见老道士,却不想身后忽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弟弟,你没事吧,哪有什么道长啊。”薛顗奇怪的问道。 难道自己见鬼了?薛绍骤然间从脚底凉到了头皮,自己不会这么背吧?不愿让哥哥担心,薛绍赶忙说道:“哦,没什么,是我眼花罢了,哥哥你这么急找我,难道有事?” 薛顗闻言,面sè又变得焦急了起来,赶忙一把拉起薛绍,急声说道:“弟弟,快跟我走,皇上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