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追杀令》 关于重写的声明 ()首先对各位读者说声抱歉,因为本人写的不好,所以各章节正在修改中,有的地方加了一下新的段落,有的地方加了新的章节,这样一来整部小说的结构也就跟着变了,本人不得已只好将原有的框架推翻重新写起,原来的章节被我丢进了回收站,这样做不是为了骗你们的点击率,就算没有点击率我也会将这部小说完成,再次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希望各位读者能提出你们的宝贵意见,谢谢!; 1 绿竹 ()何谓江湖?江湖又在哪里呢? 朱重八,是一个长相奇丑出身卑微的小人物,这个小人物没有显赫的身世,亦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他却将大元朝搅的乱七八糟,搅的寰宇清明,搅的山绿水暖风云祥和四海归一国泰民安,朱重八就是鼎鼎大名的朱元璋,他所建立的王朝,叫做大明。 大明朝,没有铮铮傲骨的大侠,没有惊心动魄的奇遇,没有法术高超的仙家,没有横行霸道的魅怪,因为朱元璋建立起了一套独一无二的律令,律令规定黎民百姓要安心种田,官员小吏要秉公做事,谁若是不听话,朱元璋会毫不留情的砍下他的脑袋。 无规矩不成方圆;但这个规矩被打破了,就在朱元璋归天没多久,建文帝朱允炆刚刚即位的时候,江湖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绿竹令。 绿竹令,盈长不及半尺,周身碧绿,中间两个小字龙飞凤舞,触目惊心。 索命! 绿竹令也被称为索命令,传闻谁初一接到了绿竹令,那他顶多能活到十五,绿竹令所到之处,无人活命无人漏网。 绿竹令被传的神乎其神,小户人家接到了绿竹令,赶紧张罗买棺材闭门等死,大户人家接到绿竹令,遣退家丁散尽钱财,然后一把火将万贯家产烧个干净,世袭爵位的公侯接到了绿竹令,身披枷锁进京谢罪。 绿竹令所到之处无人活命无一漏网,进京谢罪就没事了? 京城防卫森严,盗贼宵小无法入内,公侯们躲进监狱中,虽然失去了ziyou,但却苟全了xing命,绿竹令虽然厉害,但总不能跑到天子脚下来杀人吧?若是连京城都不安全,那天下真没有容身之所了,有些公侯在监狱里还真活到了寿终正寝。 建文元年。 “老爷,不好了……”一个小丫头手捧一件物事跑进了房中语无伦次道。 “慌什么!”正在把玩古物的刘潜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怒气冲冲的向那个不懂礼数的丫头吼道。 一脸惊恐的小丫头平息了一下语气,低下头颤抖着手将物事呈上去道,“老爷,我,我刚刚,刚刚,在院子里发现了,这,这个东西!” 刘潜看着手中的古玩,对小丫头爱答不理的道,“放在桌上吧!” “可是老爷……”小丫头有些急了,刘潜皱了一下眉,什么叫畏惧?战场的风沙,刀剑的锋芒?还是遍野的尸体,汹涌的呐喊?武将出身的他当然不懂的畏惧,这小丫头也许捡到了一柄锋利的刀子,也许捡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刘潜很是不以为然。 “一件东西居然把你吓成这样,真没用!”刘潜狠狠训斥了丫头一番,丫头的身子簌簌发抖,不知是被骂的还是被吓的。 “去给我端杯茶来!”刘潜看着手中的那只玉马,眼中放出一丝赞许的光芒来。 “造型jing美,雕法别致,不愧是……”刘潜捋着胡子将玉马放在桌上,桌上那绿莹莹的光亮晃花了他的眼睛,刘潜手一哆嗦,玉马从桌上缓缓地倾斜了下来,但刘潜却没有伸手去接,那造型jing美雕法别致的东西摔了个粉碎。 “嘭!”一声巨响惊动了在外面赏花的夫人,刘潜怔怔的站在桌前一动未动,夫人面上浮现出怒气,她快步走进屋中。 “你在……”夫人停住了嘴,她的眼睛张的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怪物。 “绿……绿竹令!”夫人颤抖着声音道,桌上的那枚绿竹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夫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经过短暂的惊愕后,刘潜似乎恢复了往ri的血xing,以前接到绿竹令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如今这绿竹令的主人竟将主意打到他这个武将身上来了,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刚才那个去沏茶的小丫头转了回来,她的眼中含泪,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收拾东西,我们去京城!”刘潜的眼中散发出一道寒芒。 “啊,好。”小丫头跑了两步突然感觉不对,又连忙跑回来去扶晕倒在一旁的夫人。 “老,老爷,用不用找枷锁?”小丫头有些手足无措。 “我又不是朝廷的要犯,带什么枷锁!”刘潜将桌上的绿竹令抄起将其折断,岂料那绿竹令坚硬无比,刘潜试了两下竟无功而返。 “妈的!”刘潜手一挥,绿竹令化成一道绿光飞进了后花园。 “当年老子率领千军万马,追的蒙古鞑子四处奔跑,小小的绿竹令又能奈我何!”刘潜一把花白胡子随风飘舞,凛凛好似天神一般! 这刘潜虽名不见经传,但当年确实跟着燕王朱棣南征北战,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近百场,绿竹令只能震慑那些弱不禁风的书生,粗犷的武人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 刘潜带着家人和金银细软不慌不忙来到了京城,但他却未谢罪入狱,而是将家安在了这里,既然京城是安全之所,何必要入进那蚊蝇乱舞破旧不堪的大狱呢?他在王府内足足埋伏了四百个手脚麻利的兵士,那些守卫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刘潜深居简出怡然自得。 这一ri,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仆人将一封信送到了刘潜的新居中,刘潜看完了信,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之sè。 “出什么事了?”自从接到了绿竹令,刘潜的夫人一病不起,如今见刘潜愁眉不展,夫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黄子澄叫我退一步搬到大狱中去住,这个黄子澄,真是个书生!”刘潜走到烛台前将那封信烧了个干干净净。 黄子澄,洪武年间进士,后来侍读东宫,如今官至太学东卿。 “老子倒是要看看,这帮不敢露面的家伙能把我怎么样,这些人不来则已,来了,我定让他们横着出去!”刘潜望着那簇火苗冷冷道,卧在床上的夫人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窗外,一阵阵的凉风吹过,刘潜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心里泛出一丝说不出的怒气来。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ri子,整天憋在王府里,刘潜的肺都快被气炸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武将竟被逼到了这份田地,想想真叫人生气。 “他妈的绿竹令!”刘潜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身后的十几个人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你们守住这里,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明白吗?”刘潜的面前是一个孤零零的石屋,石屋没有窗,唯一的入口就是前门了,这里处于王府的角落,人迹罕至,刘潜这几ri总要到这里呆上一两个时辰,也不知屋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大人尽管放心,只要有小人在,准保连一只苍蝇都不让它飞进来。”领头的卫兵擎着长矛道。 刘潜满意的点点头,他举起手推开了石屋的门,卫兵们整齐的排成两列,西方,一轮红ri慢慢的沉了下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月儿,已经高高的升到了苍穹之上,领头的卫兵来回踱着步子,显的分外焦急。 “大人,您该用膳了!”领头的卫兵终于忍不住了,但石屋中却静悄悄的,周围一片死寂。 “大人,夫人请您过去一下!”卫兵壮着胆子拍了两下石屋的门,但还是没人应。 “大人不会睡着了吧?”旁边一个打盹的卫兵抱着刀打着哈欠道。 “进去看看。”领头的卫兵大声道,后面的十几个人犹豫了一下,领头的卫兵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石屋内空荡荡的,除了一把椅子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刘潜靠在椅子上歪着头,似乎在做着一场美梦。 “大人,醒醒!”石屋内漆黑一片,领头的卫兵举着火折子向刘潜走去。 “有血!”刚才那个打着盹的卫兵一声惊叫,众人齐齐向地上看去,一滴滴的血从刘潜的衣服上流下来,一块绿莹莹的竹牌正插在他的胸口处,满屋的腥气熏的人作呕。 “绿,绿竹……有,有鬼呀!”一个矮小的士兵企图夺门而逃,谁知步子大了些脚下一滑摔到了地上,他将身子缩成一团,嘴里喃喃道,“有鬼,有鬼呀……” 石屋只有一扇门,屋内没有暗道,没有兵刃,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机关,外面的人也没有听到打斗呼救的声音,刘潜,到底是怎么被人杀掉的?除非那人会障眼法,否则怎能躲过十几个人的眼睛?但这世上似乎未听说过谁会障眼法,难道,真的有鬼! “鬼,鬼来了!鬼!”矮小的士兵身子抖成一团,围观的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密室索命,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诡异绿竹令,杀人于无形。 绿竹令,是阎王派出的索命使者,假若你交出贪污的银两,谢罪天下还有可能逃过一劫,若是心存侥幸,舍命不舍财,只有死路一条。 绿竹一现,天地生变。 2 秘匣 ()姚家堡。 姚家堡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这里的弟子或多或少都与绿竹令有点关系,绿竹令杀人,姚家堡就把所杀之人的子弟吸纳进来,就这样,神秘的绿竹令和同样神秘的姚家堡成了死敌,到底是谁掌控着绿竹令?绿竹令的背后又有着怎样惊天的秘密?姚家堡的人想查清这件事,但绿竹令的主人却犹如鬼魅一般,始终不现身,经过几年时间,姚家堡似乎等不下去了,堡中开始广收弟子,这次还是为了对付绿竹令吗?姚堡主没说,总之,这次招收的弟子需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忠心不二。 “查到荧惑天机匣的消息了吗?”老堡主姚林眯缝着眼睛向旁边的人问道。 “回堡主,”一个身着蓝衣,面上无须的人皱了一下眉道,“属下四处探查,最后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原来当年通玄先生临终前曾留下过一段话。” “是关于荧惑天机匣的吗?”姚林从椅子上站起,脸上遍布焦急之sè。 “这个,属下不大清楚。”蓝衣人缓了一口气道,“据服侍通玄先生的小丫头说,通玄先生吟了一首诗,但这诗是何意,属下到现在也未弄明白。” “通,通玄先生吟了什么诗?”姚林焦急的问道。 “群龙争霸三百年,败鳞残甲满天飞,三chun明月归青冢,万里黄河绕榆关。” 姚林听完蓝衣人的话后一脸的茫然。 “一伦,你没有记错?”姚林向蓝衣人投去一抹质疑的目光。 “事关重大,属下向那小丫头,”蓝衣人停了一下道,“那小丫头如今已变成了一老妇人,那老妇人言辞确凿,通玄先生临终前确实是这样说的。”。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三chun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姚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在临终前,通玄先生的神智已然混沌,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本来以为可以从他的话中找到‘荧惑天机匣’的线索,谁知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唉!” “堡主。”蓝衣人停顿了一下道,“通玄先生一身本事出神入画,他临终的话里也许暗藏玄机,可能是咱们凡夫俗子无法领悟,属下想派张梦远和张松月二人去追查‘荧惑天机匣’的下落,梦远聪明伶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张松月的也是根骨奇佳……” “张松月?”姚林皱了一下眉。 “建文元年,他的父亲接到的绿竹令,三天后一场大火烧死了张家十八口人,这孩子年纪尚小,失足掉到了枯井里才逃过一劫……” “这两个孩子能行吗?”姚林打断蓝衣人的话,“这事不同于儿戏,荧惑天机匣有毁天灭地之力……” 蓝衣人微笑道,“梦远慧心巧思,天资敏锐,张松月这孩子虽说比梦远差了一点,但xing情坚韧,刻苦自励,假以时ri必成有所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姚林打了一个哈欠,蓝衣人皱了皱眉,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属下告退。” 蓝衣人跨过一道游廊,走进练武场,场中两个少年正在练习shè箭。 “左手持弓,右手勾弦,目视前方,气沉丹田!”一个面目清秀的孩子高举手中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正中靶子红心,旁边的少年拍手叫好。 “你来试试!”拿弓的少年对旁边的人说道。 “梦远师兄,我不行!”少年连连摆手。 “张松月,你还会做什么?”叫做梦远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就凭你还想报仇?还是省省吧,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听说朝廷正在招收太监,你劝你还是去当太监算了。” 那个叫做张松月的少年眼中含泪,他咬咬牙将弓箭从梦远的手中抢过,双臂举起,坦腰舒胸,拉弓搭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弓步摆的倒是不错,就不知道shè不shè的准?”梦远在旁边说道。 张松月换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靶位,右手缓缓的放开,箭似一只冲天的云雀,直直的向靶位飞去。 “啊!”叫做梦远的男孩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张松月,你这,这,哎!”梦远哑口无言,那枝箭擦着箭靶而过,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要去书房了,你去不去?”梦远拉了拉张松月的衣袖。 张松月摇摇头,眼中现出一丝坚毅的神sè来。 “那我走了!”梦远摇摇头,从旁边的小门溜了出去。 张松月从箭壶中取了另一枝箭,这次还是没有shè中,但他并不气馁,又拿起一枝箭,蓝衣人摇摇头,转身走开了。 蓝衣人迈步进入书房,那个叫做梦远的少年正在痴痴发呆,蓝衣人的火气一下子从心底冒了出来。 “张梦远,你在做什么?”蓝衣人问道。 “刘师叔!”叫做张梦远的少年问道,“有一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就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蓝衣人缓缓道。 “外面传闻,堡主训练我们是为了对付绿竹令的主人,如今天下太平,绿竹令早已经绝迹于江湖,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已经没有用处了?” “你怎会这样想?”蓝衣人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是谁教你的?” “弟子一时失言,师叔莫怪!”张梦远连忙赔罪。 “堡主在你们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你以为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绿竹令吗?”蓝衣人望了望窗外,“张梦远,你可曾听说过‘荧惑天机匣’。” “荧惑天机匣?”张梦远迷茫的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蓝衣人望了张梦远一眼,张梦远的表情笃定,看似不像说谎,蓝衣人转了一下话题道,“张梦远,你来这里几年了?” 张梦远想了一下,“弟子离家已有五载。” “五年了,过的真快呀!”蓝衣人颇有感慨,“绿竹令已经不足为惧,等过些ri子,堡主将有事情交给你们去做,你与张松月,任重而道远。” “我与张松月两个?”张梦远问道,“那其他人呢?”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蓝衣人告诫道,“记住,一旦离开这里,你就不是姚家堡的人了,在外面若是闯下了什么大祸与本堡无关,堡主不会替你求情,更不会出手帮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张梦远应道。 门哗的一下被打开了,张松月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他见到蓝衣人明显吃了一惊。 “松月,进来!”蓝衣人微笑道,“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会了吗?” “这个,”张松月面有难sè,“那些古拳法深藏奥义,内容枯涩难懂……” “你学会了多少?”蓝衣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所有的拳法我都懂一点,但学了个马马虎虎……” 蓝衣人长叹一声,“你虚心好学,可惜却不得其法……“ “师叔,弟子知错了,”张松月面有愧sè。 “错在哪里?”蓝衣人问。 “姚家堡珍藏的古拳谱浩如烟海,弟子走马观花不求甚解,以至于造成了今天的恶果,再给弟子三年时间,弟子一定勤学苦练……” “哎!”蓝衣人轻叹一声,“你不是走马观花,而是急于求成,须知所有的古拳法都要下苦功才能运用自如,想走捷径是行不通的,过几天你和你梦远师兄就要离开了,我怕你人小力单行走天下要吃亏呀,张梦远更不像话,连一套拳都不会!没用的东西!” 一边的张梦远低下头去未敢插话。 “我和梦远师兄要走了?”张松月急道,“师叔,难道,难道姚家堡不要我们了吗?” “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蓝衣人似在喃喃自语,“派出去的人愚蠢透顶,至今全无半点消息,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将此事办成!” “师叔,你要我们去做什么事?”张松月问。 “一件大事,”蓝衣人望了望两个少年,“比绿竹令还要大的大事。” “绿竹令?”张松月眼中yu冒出火来,“师叔,弟子想追查绿竹令幕后真凶,望师叔成全!” 蓝衣人想了想,“也好,你们两个一样的聪明,一样的顽劣,哎,希望这次不会让堡主失望!” “弟子谨遵师叔教诲,一定不辱没了我们姚家堡的威风!”张松月答道。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劝君掩鼻君莫掩,使君夫妇为参商。劝君掇蜂君莫掇,使君父子成豺狼。海底鱼兮天上鸟,高可shè兮深可钓。唯有人心相对时,咫尺之间不能料。君不见李义府之辈笑欣欣,笑中有刀潜杀人。yin阳神变皆可测,不测人间笑是嗔”蓝衣人冷冷一笑,“白居易痛恨笑里藏刀口蜜月复剑的小人,但他却不知,忍辱负重,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们记住了吗?” 两个少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些不知所措。 3 临行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两个少年终于明白了蓝衣人的意思,想除掉一个人,不一定要跟他对着干,可以下迷药、打闷棍、背后插他两刀,总之,不管什么卑劣手段,只要你赢了,你就是英雄,就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输了,你就是小偷,就是强盗,就是人人得以诛之的草寇。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蓝衣人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你们两个聪明伶俐,这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教吧!” “弟子谨遵师叔教诲!”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道。 “梦远师兄,梦……”蓝衣人刚刚训完话,一个小姑娘一阵风一样跑进了书房,张梦远连忙对她打手势,小姑娘大眼睛四外望了望,见蓝衣人正瞪着自己,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刘叔叔!”小姑娘怯怯的喊了一声。 “雪儿,你又想让张梦远陪你去玩是不是?”蓝衣人问道。 “刘叔叔,我的风筝被风刮到树上去了,我想叫梦远师兄帮我捡回来!”小姑娘皮肤白里透红,长发乌黑亮泽,薄薄的嘴唇像扇贝一样,一双眼睛左顾右盼,显的jing明至极。 “你天天拉着张梦远瞎跑,他所学过的技艺每况ri下,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好!”蓝衣人叹了一口气,“玩物丧志!” “刘叔叔,”小姑娘轻轻的哀求道,“就一会,我一会就把明远师兄送回来,好不好?” “快去快回!”蓝衣人不满的应道。 “谢谢刘叔叔!”小姑娘拉住张明远的衣袖,“明远师兄快走,我的风筝就在围墙外面那棵大树上……” 一旁的张松月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感到酸酸的,他不觉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蓝衣人怒斥道。 “刘师叔,我……”。 “张梦远为人轻浮不堪大用,姚家堡以后就指望你了!”蓝衣人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张松月的身上,张松月一脸的诚惶诚恐,“弟子恐怕不行!” “你行的。”蓝衣人对着张松月微笑道。 “停下来!”小姑娘见四外无人一把将走在前面的张梦远拉住,张梦远望了望不远处的围墙,“怎么了?不要风筝了?” “要你个大头鬼!”小姑娘幽幽望了张梦远一眼,张梦远心中迷茫,“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听说你要离开姚家堡了?”小姑娘问道。 “我也是刚刚从刘师叔口中知道的。”张梦远叹口气,“刘师叔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 “你都会些什么?”小姑娘老气横秋的问道。 “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不会。”张梦远答道。 “松月师兄是贪多嚼不烂,你是浅尝辄止,刘师叔怎么会派你们二人去办事?他真是老糊涂了!”小姑娘口无遮拦的说。 “小点声!”张梦远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才松了一口气道,“姚吟雪,你可真要了我的老命了,这话若是被刘师叔听到,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话是我说的,他怎会扒你的皮?”叫做姚吟雪的小姑娘问道。 “你是堡主的女儿,他不敢拿你怎么样,最后只能迁怒与我,你说他会不会扒我的皮?”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姚吟雪看了看四周道,“你和松月师兄就凭这半吊子的功夫还想行走江湖?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谁说行走江湖要凭真功夫?”张梦远嘿嘿一笑道,“刘师叔说真正成大事者靠的不是功夫,而是心智,当年楚汉相争,贪财好sè的刘邦靠身边的众谋士得了天下,而力能举鼎武功超绝的项羽却落了个乌江自刎的下场,我和你松月师兄虽然功夫不行,但遇到强敌可以智取胜,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是这个意思。” 一阵风吹过,满树的梨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花开花谢,cháo落cháo起,光yin似箭转瞬即逝,姚吟雪抬起头,梨花飘满了她的衣衫。 “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姚吟雪将香腮上的梨花摘落。 “堡主是不会答应的!”张梦远看了看姚吟雪,“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可不能乱跑呀!” “我知道!”姚吟雪轻叹一口气,“梦远师兄,我送你几件东西,ri后你行走天下可能会用的着!” “什么东西?”张梦远瞪大了眼,“莫非你想把青云剑送给我?” “美的你!”姚吟雪带着张梦远走进一间院落,小院中玉树琼花,修竹玉兰,幽静素雅别有一番风味。 “兰姨,近来可好?”姚吟雪向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妙龄女子问好。 “原来是雪儿来了!”那女子抚了抚身上的衣裳,“你个小丫头,肯定有事想求兰姨是不是?” “兰姨,”姚吟雪笑嘻嘻的答道,“梦远师兄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让兰姨送他一两样东西防身。” “梦远要走了?”那女子皱了一下眉,“兰姨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我房中有本书,你拿着带在身上吧!” “谢谢兰姨!”姚吟雪走进屋中,不大一会,两个人离开了小院,那女子仍旧修剪着花枝,对远去的二人视而不见。 “《长生诀》?”张梦远挠挠头,“怎么会是这东西?” “白送你的东西,你还想讨价还价!”姚吟雪冷冷哼了一声,领着张梦远拐进了另一间小屋。 小屋中,一个老头子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不停的在纸上画着什么。 “有点不对,应该放在这里的呀,这里又有些牵强,应该这样……” “丁伯伯,你在干什么呢?” 老头子正神游太虚,这么一喊一下子将他喊了回来,姚吟雪走上前去看了看,“丁伯伯……” “丁什么丁……”老头满腔的怒火,刚要开骂,一见姚吟雪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后,将骂人的话又收了回来。 “原来是雪儿,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后生来捣蛋呢!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又闯祸了,又想让我去给你说情去呀?” “雪儿已经长大了,爹爹说女孩子家应该有个样子,不能四处乱跑,上两天他还叫我和娘学习刺绣呢,可惜我笨的很,学了三天都没有学会。” “肯定是你不想学,故意学不会,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小心机岂能瞒的过我?”老头捋着胡子微笑道。 “丁伯伯真是绝顶聪明,一猜即中。”姚吟雪在椅子上坐下来,“丁伯伯,张梦远要去办大事了,可是你看看他,呆头呆脑的,在外面肯定要被人家欺负,丁伯伯能不能教他点防身绝技呀?” “我一个老东西哪会什么防身绝技?”老头想了一下,从衣袋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张梦远,“这部《上古十绝》跟了我好多年,如今我传给你了,望你刻苦钻研,将来能青出于蓝,我老了,心神俱疲,固步自封一事无成,哎!” 老头子满脸希翼的将书送给了张梦远,张梦远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不情愿的将书放进了怀里。 “丁伯伯,”张梦远突然向老头问了一句,“您老人家听没听说过‘荧惑天机匣’?” “什么!”老头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望了望四周,见四外无人才颤抖着声音道,“小子,赶紧把那东西忘了,以后提都不要提,明白没有?” “可是……”张梦远yu言又止,老头急的直跺脚,“不许问,不许提!” 荧惑天机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比绿竹令还要诡秘?张梦远张了张嘴,这时姚吟雪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好了,我们走了!”姚吟雪见目的已经达到,脚步毫不停留,张梦远向老头子看了一眼,老头子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拉我走?”出了门以后,张梦远急急忙忙的向姚吟雪问。 “据说那‘荧惑天机匣’非凡世之物,见到的人都会死,爹爹曾不止一次告诫过我,绝不能碰那东西!”姚吟雪扫了张梦远一眼,“收起你的好奇之心,我可不想你死!” 非凡世之物?难道来自于……张梦远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去周叔叔那里看看!”姚吟雪饶有兴致的拉住张梦远的手。 “啊!”张梦远头摇的像拨浪鼓,“要去你自己去,千万别拉上我。” “我是为了你好!”姚吟雪拉着张梦远的衣袖,“周叔叔平时对你很严厉,所以你不喜欢是不是?但如今你就要走了,于情于理也应该去看看他,对吗?” 两个人来到了练武场,一个彪形大汉将一口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周叔叔真是宝刀未老,威风不减当年呀!”姚吟雪在一旁称赞道。 “你个小丫头,嘴巴真甜!”彪形大汉将大刀放下,拿起放在一边的茶壶咚咚咚喝了几口水道,“雪儿,听说你爹过几天要上京?” “上京?”姚吟雪摇摇头。“我没听说这件事呀!” “你个小丫头,一天除了玩还知道什么!”大汉向张梦远扫了一眼,张梦远一个激灵,身子不由的向姚吟雪靠了靠。 “小子,听说你要走了,我本想教你一点东西,但琢磨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好教的,我这里有本书,你拿去好好看看吧。” 张梦远毕恭毕敬的将大汉手里的书接过,看了一下封面后,他的脸sè大变。 孙膑兵法?这…… 两个人走进一间又一间的屋子,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张梦远的怀中又多了好几本书,脸sè也愈加yin沉。 在外面的梨树下,张松月望着两人的身影,有些自惭形秽。 “刘师兄,你的技艺又有长进了。”不远处,几个少年大声喧哗着。 张松月叹口气,一干师兄弟都已经小有所成,只有他,还在原地徘徊,照这种情形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报的大仇,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张松月望着手里的书卷,这本书是蓝衣人刚才送给他的。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书的扉页上一行大字触目惊心,张松月心中一惊,随即骤升起万丈豪情来: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只要自己不轻言放弃,定会在芸芸众生中月兑颖而出! 张松月望了望天边的一轮红ri,华彩夺目霞光洒满苍穹,明朝,应该又是一个艳阳天吧! 8 蛇吻 ()姹紫嫣红开遍,留连戏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朵朵鲜花喷香吐蕊,芳草铺满了大地,杨柳抽出了新叶,小河的涓涓细流缓缓地向远处流淌开去,一条条鱼儿从水中跃出,波光粼粼的水面,迷醉了整个山川,夏天,悄悄地来到了这里。 张子陵将手中匕首狠狠地向地上掷去,清脆的响声惊动了杨飞霜,看着那个一脸忧郁的少年,杨飞霜轻叹一口气,弯下腰缓缓地将那把匕首从地上拾起。 “为什么不行呢?”张子陵望着屋顶自言自语道。 “你太急于求成了!”杨飞霜替张子陵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 “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我还能做什么?”张子陵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床板。 杨飞霜低下头向张子陵问,“陵哥,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复仇这一件事?” 只是为了报仇雪恨吗?那如花的笑颜,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又浮上了心头,张子陵的思绪飞过了万水千山,杨飞霜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张子陵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夜sè倾城,荧火一样的油灯又被重新燃起,门外,一个个不速之客鱼贯而入,那盈盈的亮光是它们的刑场,但它们仍旧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刷!”一道亮光从半路上闪过,冲在最前面的飞蛾身受重击,它扑棱着翅膀在地上打着旋,一阵阵的粉尘冲天而起。 “刷刷!”张子陵又是两刀挥出,立刻又有两只飞蛾中招,张子陵一脸的悲愤,他将刀向床板上一插,嘴中嚷道,“为什么会这样?” 霜儿的爷爷一双筷子舞的炉火纯青,闯进屋来的飞蛾无一例外都被扼死,而自己用匕首刺,结果飞蛾不是被打晕就是被撞飞,别说砍掉飞蛾的脑袋,砍死它们都难! “一刀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老者缓步迈进屋中,张子陵挪动了一子,这一动正好碰到了痛处,他闷哼了一声,鼻尖上疼出了一丝汗珠。 “前辈,”张子陵咬着牙道,“晚辈有血海深仇在身,如今我已是半个废人,凭我现在的样子别说报仇,能不能活下去都难以预料,我知道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求前辈教我功夫,等我手刃仇人以后……” “你的仇人是谁?”老者打断了张子陵的话问道。 “这……”张子陵显然被问懵了,“我的仇人很多,但我要杀的第一个人叫做姚林,他……” “为了姚吟雪?”老者面带讥讽之sè。 “前辈,你,你都知道了?”张子陵结结巴巴的问。 姚家堡的人现在一定在四处追杀他,张子陵猜测,这老人定是碰到了姚家堡的人所以才知道姚吟雪的事。 “我早已不过问江湖是非,孔孟之道舍生取义之类的道理更是不懂,但姚吟雪的死,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似乎与姚林没有多大的关系。”老者沉吟道。 张子陵不置可否,他一咬牙,固执的道,“前辈,求你收我为徒吧!” “呵呵!”老者微微摇了一下头,“我早就跳出三界外了,我会功夫这件事,连我孙女霜儿都不知晓,你小子就不要再费唇舌了!” “可是……”张子陵的眉头结成了一个疙瘩,老者在一边摆摆手道,“只要你学会了一刀斩,天下就鲜有敌手了,世人贪心不足,最后往往吃了大亏,小子,你可千万不要得陇又望蜀呀!” “可是这一刀斩……”张子陵的脸上一片茫然,“为什么我斩不掉飞蛾的脑袋呢?难道是刀太钝了吗?” “是你的手太慢了!”老者瞪了张子陵一眼道。 慢了?要快到什么地步?将飞蛾斩落算是刚入门,斩成两截算是小有所成,现在看来,自己连门还没有模到,张子陵心中不由的大急。 “这一刀斩虽然犀利,但若是姚林躲到了姚家堡中不出来怎么办?凭我的身手,根本就撼动不了姚家堡分毫!”张子陵叹了一口气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老者将双手摊开道。 “若是能找到‘荧惑天机匣’就好了。”张子陵自言自语道。 “荧惑天机匣?”老者的身子一震。 “前,前辈,你知道‘荧惑天机匣’?”张子陵惊讶的向老者问。 “知道一点点。”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传说荧惑天机匣来自于苍穹……” “苍穹?”张子陵有些不明白。 “就是天上。”老者指了指头顶。 “还是不懂。”张子陵的眉头揪成了一个疙瘩。 “风云雷电,雨霜雾雪你总知道吧?”老者捋了一下胡子,“荧惑天机匣和云电雨雾一样,是从苍穹之上掉落凡间的。” “这……”张子陵的嘴巴好半天都没有合上,“前辈,你是说,这荧惑天机匣乃是天地yin阳造化生成?” “传说是这样的,”老者亦有些拿不准,“总之,这荧惑天机匣藏着许多的大秘密,这些秘密一旦解开,将会引起一场大灾难!” 张子陵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迷茫,他忍不住向老者问,“前辈,据传闻,这荧惑天机匣不仅可以召回人的魂魄让人起死回生,还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胡说八道!”老者摇了摇头,“若是真有如此的宝物,那些王侯将相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吗?天下恐怕早就大乱了!” 听了老者的这番话后,张子陵的心里竟感到一丝的失落。 难道,吟雪的命真的救不回了吗?张子陵心道。 “世人传言荧惑天机匣可以逆转yin阳颠倒乾坤,但我总感觉这东西没那么大的法力,”老者摇摇头,“但猜测归猜测,我没有亲见所以也不敢妄自断言,你若是真能找到它,一定要先拿来给我老人家看看。” “天地茫茫,我去哪里找呀?”张子陵苦涩的一笑道。 “我知道它在哪里。”老者微微一笑。 张子陵身子一抖,一阵伤痛袭来,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不要如此激动,即使你找到了荧惑天机匣又能怎么样?”老者叹了一口气道,“那东西早就坏掉了。” “坏掉了?”张子陵大奇,“什么坏掉了?” “如此逆天的东西岂能长存于世?”老者斜了张子陵一眼,“荧惑天机匣已经碎成片片了。” “什么?”张子陵大惊失sè,“这,这怎么可能?” “泄漏天机,最后必遭天谴。”老者冷笑了一声。 既然荧惑天机匣早已坏掉了,姚家堡为什么还要寻找它呢?而且弄的如此神秘?张子陵猜想事情一定不像老人说的这样简单。 “前辈,荧惑天机匣被毁掉,这事是你亲眼所见吗?”张子陵仍旧有些不死心。 “没有。”老者答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闻都是做不得数的。”张子陵摇了摇头道。 老者微微一笑道,“十年前,我在门中见到过一块巴掌大的碎片,那碎片上的有许多文字,其含义晦涩难懂,我敢肯定,那碎片定是荧惑天机匣的一部分无疑!” “凭一块碎片就肯定是荧惑天机匣,这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张子陵皱了一下眉道。 老者眯着眼睛道,“我之所以敢如此肯定当然是有原因的,荧惑天机匣的材质极为特殊,此物非木非石非金非银非铜非铁,老头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但却看不出荧惑天机匣到底是用何种材料铸成,我想,这荧惑天机匣生于苍穹,也许是鬼斧神工造就了此等奇物吧!” “曾经是奇物,如今成了无人要的废物了吧!”张子陵心中黯然。 “那也未必。”老者目光一凛,“奇物皆有灵xing,若是将那些碎片找到,说不定可以将荧惑天机匣复原。” 听了老者的话,张子陵的心中重新升起了希望,是呀,损坏的刀剑都可以修好,夺天地之功的荧惑天机匣当然也可以,想到这张子陵颤抖着声音道,“前,前辈,那荧惑天机匣的碎片如今在何处?” “忠义门。”老者言简意赅。 “忠义门?”张子陵的眉头又皱了一下,“那又是什么地方?” “忠义门比姚家堡还要神秘,你能进的了姚家堡,却未必能进入忠义门。”老者缓缓道。 进不了忠义门就找不到荧惑天机匣,找不到荧惑天机匣就救不了姚吟雪的命,张子陵的心里暗暗焦急。 “荧惑天机匣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让世人瞠目结舌,但我不认为它能救人。”老者似乎看透了张子陵的心思,“我和忠义门门主有些交情,你若是想进忠义门,我可以做你的引荐人,但你要想清楚了,一进忠义门,再想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缕缕的花香飘进了小木屋中,一只蝴蝶款款的飞到了窗棂之上。 “我想清楚了。”张子陵缓了一口气对老者行了一礼道,“求前辈成全在下!” 9 青鲫 ()老者望了望眼前微微跳动的灯火道,“进了忠义门,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可谓是九死一生,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张子陵摇了摇头道,“只要能救的了吟雪,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妨?我一定要拿到荧惑天机匣!” “听忠义门门主说,荧惑天机匣记载的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功,呵呵。”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我看来却不像,因为那碎片上有军、破二字,所以我认为,荧惑天机匣上记载的应该是兵法,你小子可别因为这无用的东西而妄自送了xing命呀!” “军、破?”张子陵一时陷入了深思。 “前辈,你刚才还说荧惑天机匣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一旦解开就会引起一场灾难,但若是荧惑天机匣上记载的只是兵法的话,那这荧惑天机匣岂不是徒有虚名?”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老者望了望外面,外面繁星满天,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苍穹。 “荧惑天机匣,其中所蕴含的天机岂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预料的到的。” 天空,飘起了如松针的小雨,细细的雨丝打在窗棂之上,远处的黄花绿叶在风雨中摇摆。 光yin,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张子陵是去年秋季来到这里的,如今又是一个夏季来临,掐指算算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光景,若是换成普通人,这满身的伤非要养上一年方可复原,现在张子陵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这些ri子都是杨飞霜在照顾他,再加上张子陵年岁尚青,所以他恢复的很快。 “窗外雨潺潺,chun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chun去也,天上rénjiān。”张子陵的心中竟无端惆怅起来。 半年的光景转眼间就过去了,张子陵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杨飞霜的爷爷说等他的伤好了以后就带他去忠义门,但张子陵却一刻也不想等了,最后老头好说歹说总算把张子陵劝住了。 “我先过去一趟,至于门主能不能收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头前脚刚走,后脚就下起了雨。 “荧惑天机匣,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一阵风吹来,靠在窗边的张子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好冷,冷……”白ri里淋雨着了凉,张子陵竟发起高烧说起胡话来。 “陵哥,把这药喝了病就好了。”杨飞霜将一碗药端到张子陵的床前,无奈张子陵浑身发抖,那碗药怎么也喂不到他的口中。 “吟雪,天机匣……”尽管身上裹了两层被子,但张子陵仍觉的冰冷彻骨,杨飞霜伸手模了模张子陵的额头,火热的触感吓了她一跳。 “这样会烧坏的。”杨飞霜企图将张子陵身上的被子拽走,但张子陵却死死的拉着被角不放。 “冷,冷呀……”张子陵梦呓般说道。 突然,一股暖流从胸前涌过,似清溪,似花香,似娘亲那熟悉的臂弯,一种未曾有过的舒适感散到了张子陵的四肢百骸,张子陵竟松开了被子甜甜的睡去了。 泪,缓缓地从杨飞霜的脸颊上划过,然后慢慢的滴落在张子陵的胸口。 “陵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红红的烛光照着杨飞霜那洁白的**上,小屋中满满的都是女儿香。 虽肌肤相亲,但并不yin邪,虽chunsè无比,但却比冰还清比玉还洁。 “水,水……”张子陵徒劳的呼唤着,杨飞霜将张子陵放开,然后下床整理好衣衫向地中间的那张桌子前走去,桌子上,那碗黄黄的汤药早就凉了。 杨飞霜端起碗来到床前,张子陵浑然未觉,当杨飞霜将他的头拉近自己的怀里喂他药的时候,张子陵才张开嘴贪婪的吞咽着。 女儿家的身子除了夫君以外,别人是看不得的,杨飞霜抱着张子陵的头,脸上隐隐现出了一丝红晕。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叫做吟雪的姑娘吧?杨飞霜轻叹一口气,秋水一样的眼睛中又现出了一丝泪花。 山花烂漫,一只只的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暗香浮动,那满眼的野花惊了谁的眸?那满月复的相思扰了谁的梦?杨柳依依,依依都是别情,相思片片,片片都是离人泪。 张子陵将匕首握在手中,面对着满天飞舞的蝴蝶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以往修习一刀斩面对的都是飞蛾,地狱中的那些不听话的恶鬼转世会化成飞蛾,而那些死前大彻大悟的坏人转世就会化成蝴蝶,这话是姚吟雪教他的,既然已经大彻大悟,又何必要对人家斩尽杀绝呢?张子陵长叹一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 吟雪,你,也会化成蝴蝶吗?你若是化成蝴蝶,那定然是这里面最漂亮最鲜艳的那一只,你,今夜会不会入我的梦,或者,你的梦中是不是一定也有我呢? 离张子陵不远处的青草微微的颤动了两下,一个长长的身影吐着信子来到了张子陵的身后,而张子陵此时正神游太虚,一点也未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嘶!”张子陵感到腿上一麻,他低下头正好看到一条花斑蛇从自己身旁游走,张子陵怒吼了一声,右手向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条企图逃走的蛇顿时身首异处。 这花斑蛇喜yin,因此当地人将此蛇称为“yin蛇”,张子陵虽然一刀刺死了yin蛇,但yin蛇的毒xing却已经扩散开来,张子陵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眼前的景物渐渐地开始模糊了…… “陵哥,陵哥!”杨飞霜顺着小路向这边觅了过来,刚才杨飞霜正在给张子陵煎药,当她将药端进屋里的时候才发现张子陵不见了,虽然不能肯定张子陵的行踪,但张子陵的腿伤还没有痊愈,所以杨飞霜肯定张子陵不会走远,她一路尾随而来。 “陵哥!”杨飞霜举目四望,在飞蝶乱舞的树林中,她看到了张子陵身上白袍的一角。 “陵哥你怎么了?”杨飞霜几个箭步来到树林中,但她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子陵双眼紧闭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杨飞霜虽然年幼,却颇有些大家风范,她很快镇定下来,当看到张子陵手中的匕首和脚下那断成了两截的yin蛇时,她明白了一切。这里yin蛇遍布,附近的人们身上都佩有雄黄,雄黄可以驱赶毒蛇,而张子陵贸然跑到了这里因此被咬伤。 要解yin蛇的毒,必须要找到一种叫做琼花的草药,然后以青鲫双目为引,在一个时辰内将药煎好再混合青鲫的双目服下可保伤者无忧,若是迟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治。 杨飞霜秀眉微颦,她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浓浓的药香之气散发出来,杨飞霜从瓶里倒出两粒丹药塞进张子陵的口中,张子陵痛苦的申吟了一下,呼吸匀称了许多,杨飞霜松了一口气,她将自己身上的雄黄佩饰解下放到张子陵的身上。 杨飞霜心里清楚,这两粒丹药只能保的张子陵一时的xing命,若想彻底解除张子陵身上的毒xing还须寻的琼花和青鲫的双目,杨飞霜的爷爷jing于岐黄之术,杨飞霜自小就识的各种草药的药xing,这琼花并不难寻,难寻的是青鲫,这青鲫并非寻常人家所食青鲫,yin蛇喜yin,这青鲫也必须生于至寒之地方能入药。 杨飞霜望了一眼张子陵,然后转身离去了,这里虽然偏僻幽静,但却很少有野兽出没,唯一能置人于死地的就只有yin蛇了,张子陵的身上有雄黄佩饰护佑,那些yin蛇奈何他不得,杨飞霜走到林边,林边是一处悬崖,一根根的青藤围成了一道幔帐,杨飞霜顺着青藤爬下了悬崖。 山下云雾缭绕,一丝丝的冷风从身边掠过,杨飞霜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整个人更显得超凡月兑俗飘飘yu仙,杨飞霜心急如焚,她三步并作两步向下攀爬,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终于看到了实地,杨飞霜急匆匆的跳了下来,一块石头磕到了她的脚踝,她顾不得看伤,一瘸一拐的向东面行去。 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村落,一道道的炊烟随风而逝,杨飞霜走到一户小院中,拴在门柱上的一条大狼狗见来了生人,牙一龇,嘴一咧,“汪汪”的叫了起来。 “咦?”一个和杨飞霜年龄相仿、正在烧饭的姑娘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杨飞霜道,“霜妹,你怎么来了?” “冰姐姐,我一个朋友被yin蛇咬伤了,你快帮我救救他!”杨飞霜一把握住姑娘的手道。 “被yin蛇咬伤了?”被杨飞霜唤作冰姐的姑娘大惊失sè,“那岂不是死定了!” “冰姐,只要我们找到琼花和青鲫,那就能救活他!”杨飞霜坚定的道。 “琼花好找,但这青鲫……”冰姐瞪大了眼睛望着杨飞霜,“你,你难道想下寒水潭?” 10 忧伤 ()寒水潭位于小村落不远的地方,一道瀑布从天而降,飞流直下三千尺,纷纷扬扬的水汽将杨飞霜的身子浸湿了。 “这寒水潭中的水奇冷无比,我记得去年刘胖子家的小孩被yin蛇咬伤了,刘胖子凭着一时的血xing喝了两碗烧刀子就下去了,虽然最后抓到了青鲫,但这刘胖子也落下了病根,一到yin雨天就浑身酸痛,刘胖子那么壮的汉子都扛不住,就别说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冰姐将杨飞霜的手握住,“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若是不行就赶紧回来,千万别勉强……” “冰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杨飞霜望了望冰姐道,“姐姐,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顺着青藤上去,在靠近崖边的树林中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我早就记下了,”冰姐说完后叹了一口气道,“霜妹,那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会让你不惜xing命为他寻药。” “他?”杨飞霜的脸上一片绯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冰姐长叹了一口气,“几月前有一伙大汉闯到了这里,据说他们的一个同伴失足跌落了下来,这些人在村里翻了一通后就走了,你的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吧?” 杨飞霜听了这话后脸sè一变,“那些人是我朋友的仇家,姐姐有没有泄露我和爷爷的住所?” 冰姐刮了一下杨飞霜的鼻子道,“姐姐哪有那么笨,我对那些人说,这山如此陡峭,别说是人,牛马从上面掉下来也死了,那些人望了望头顶点头称是,这山云雾缭绕的,哪里能看的见山顶?让我琢磨不透的是,你的朋友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居然没事,真是奇怪!” 杨飞霜焦灼的道,“听爷爷说,我的朋友掉到了一棵青松上,好了,不跟你说了,不要忘记帮我采琼花!” “我一会就去,你小心些!”冰姐的话还没有说完,杨飞霜这边已经“扑通”一下跳进了水潭。 “这傻丫头!”冰姐转身向回走,走了两步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霜妹,这潭中有黑水蜘蛛,你可要小心呀!”冰姐跑到潭边大声喊道。 杨飞霜这时正在寻找青鲫的踪迹,冰姐的这番话她自然听不见,瀑布激起的水声轰轰作响,一串串的水泡慢慢的浮了上去,寒水潭冰心彻骨,杨飞霜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她咬了一下牙,迅捷的向潭底潜去。 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震耳yu聋,但潭底却显得很安逸,一只只耐寒的鱼虾欢快的游动着,杨飞霜睁大眼睛向四外观望,那一只只的小东西你追我逐,却独独没有青鲫的影子,杨飞霜暗暗焦急起来。 因为yin蛇作孽,被它咬伤的人只有以青鲫做引才能活命,所以这附近的人都会游水,杨飞霜和爷爷住在峭崖上,那是一块不大的地方,整座山像是被人切了一刀似地,在离地十几丈的地方有一处平台,平台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这里孤悬半空就像一个大台阶,但老虎狼熊等猛兽却爬不上来,这鬼斧神工一样的造物令人惊叹,杨飞霜的爷爷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于是他就带着孙女隐居在此,平时爷爷采些草药然后到山下的小村落换取一些盐巴和米,杨飞霜虽然也识水xing,但并不jing通,眼见四周并无青鲫,杨飞霜心中有些泄气,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的眼前掠过,杨飞霜躲闪不及脸上被划了一下。 黑水蜘蛛!那黑影大大的肚子,抡动着八条腿飞快的游走了,杨飞霜感到脸上疼痒难忍,她明白定是中了黑水蜘蛛的毒,黑水蜘蛛不会吐丝,平时就靠着长腿捕食,小鱼小虾一旦被它的长腿碰到立刻就被麻翻,杨飞霜忍着疼痛慢慢的浮出水面。 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蓝,点点金光shè到水潭,波光晃的杨飞霜眼花缭乱,冰冷的潭水浸泡着她那娇美的身子,杨飞霜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潜入了潭底。 眼前变的朦胧起来,杨飞霜眯缝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变大了许多,愈往潭底四周愈黑暗,就在杨飞霜快要支撑不住之时,一尾青鲫晃动着身子从潭底的漩涡处游了出来。 那青鲫两腮一张一合,瞪着一双大眼睛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杨飞霜的面前,杨飞霜出手如电,分水峨眉刺带出了一片气泡向青鲫身上扎去,那青鲫吃了一惊,水中的安逸ri子让它变的慵懒,眼看着分水峨眉刺就要刺中它的身子,青鲫突然向上一窜,分水峨眉刺在它的身上划出了一道血槽,青鲫吃疼,扭动着身子奋力向前疾游。 杨飞霜明白,万一这青鲫走月兑想要再抓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她觅着青鲫带出的血线跟了上去,周围的潭水越来越冰,脸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杨飞霜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就在这关键的当口,那青鲫竟缓缓地飘了过来。 杨飞霜吃力的将青鲫抓住手中,低头一看才发现这青鲫已经死去了,刚才分水峨眉刺那一击已然将它开膛破肚,再经过一番折腾逃命青鲫终于耗尽了心力,杨飞霜见青鲫到手jing神为之一振,本来已经麻木的手臂似乎又充满了力气。 “波!”一道涟漪向四外扩散开来,杨飞霜拖着疲惫的身子露出了水面,天上的骄阳将万道金芒撒到这寒水潭上,但杨飞霜却未感到丝毫的暖意,她的牙齿不停地打着架,浑身上下似乎都被冻结了,那近在咫尺的岸似乎变的很遥远,杨飞霜手脚一停,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潭下沉去。 “霜儿妹妹!”就在杨飞霜手脚不听使唤全身没有力气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好冰呀!”冰姐将杨飞霜拖上了岸,这时杨飞霜已经奄奄一息。 “那小子应该还能撑一阵子,你干嘛如此拼命?”冰姐瞟了一眼杨飞霜,一股凉气瞬间麻痹了她的身体。 “霜,霜儿,你的脸……”冰姐惊恐的看着杨飞霜那几乎变了形的面孔,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是黑水蜘蛛伤了你吗?” “你不要管我,去救他!”杨飞霜抱着肩膀,身子抖的像风中的树叶。 冰姐望了一眼杨飞霜,最后一跺脚,拿着那尾青鲫狠心走了。 片片雪花从天上飘下,傲雪寒梅在寒风中绽放,那可爱的小姑娘随风起舞,不惹尘埃的样子好似天上的仙女。 眼前的景sè一片朦胧,那皎洁的雪花,艳艳的寒梅,善解人意的姑娘瞬间消失了,张子陵焦急的将手伸出来,“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边晃悠,张子陵动了一子,嘴中喊道,“霜儿妹妹,是你吗?” 阳光穿过苍茫,周围一片光亮,张子陵缓缓地睁开眼,前面,那漫天的蝴蝶还在翩翩飞舞,ri已西斜,在那明艳的晚霞中,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正对着他微笑。 “我这是怎么了?”张子陵企图站起来,腿上的剧痛让他一下子又坐倒在地。 “你刚才被毒蛇咬伤了,回去以后再服几副药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姑娘将张子陵扶起来道。 “是你救了我?”张子陵向姑娘问。 “是霜……”姑娘犹豫了一下改口道,“对,是我救的你。” 张子陵刚刚醒转,脑中一片混沌,对这姑娘的谎话竟未察觉。 “多谢姑娘!”张子陵小心翼翼的问,“不知姑娘芳名是……” “我叫梁婉冰,”姑娘搀扶着张子陵,远处,那抹斜阳慢慢的消失了。 树林离小屋并不远,也就是半柱香的工夫,两个人就回到了杨飞霜的家中。 “你先歇一会,我去给你煎药。”梁婉冰将张子陵扶到了床上,然后体贴的为他盖上了被子。 “姑娘,”张子陵吞吞吐吐的道,“你歇息一下吧,等一会我妹妹回来……” 梁婉冰莞尔一笑,“我怎么从来没听飞霜说过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呀?” “你和飞霜认识?”张子陵诧异的问。 梁婉冰不屑的答道,“飞霜妹妹的情郎就是我的亲弟弟,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情郎?你弟弟?”张子陵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原来霜儿妹妹已经有心上人了,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梁婉冰嘴中嘲笑道,“怎么,你小子难道想横刀夺爱?” 张子陵一听这话连忙摇头,“霜儿妹妹冰清玉洁,我乃一介浪子,岂敢高攀?” “谅你也不敢!”梁婉冰冷哼一声走进了厨房。 虽然和杨飞霜才相处了短短的几个月,但张子陵心中却似乎有了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怀,但这到底是兄妹之情还是朋友之情,他却有些说不清,总之,其中的东西很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张子陵长叹一声将眼睛闭上,窗外,下起了迷离的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人的愁绪一样,漫长而又忧伤 11 别离 ()转眼间几ri就过去了,张子陵心中暗暗焦急,梁婉冰衣不解带服侍他,但孤男寡女一室相处颇为不便,张子陵向梁婉冰打听杨飞霜的消息,梁婉冰告诉他:杨飞霜正在自己家中与心上人甜言蜜语呢。 “怎么?又想你的霜儿妹妹了?”梁婉冰的脸sè有些不愠。 张子陵连忙否认,“哪里,我只是担心她而已!” “那你怎么不担心杨老伯呢?”梁婉冰瞪了一眼张子陵。 梁婉冰口中的杨老伯就是杨飞霜的爷爷,这老头一走就是十多天,也不知他遇没遇到什么麻烦?张子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梁婉冰见张子陵沉默不语,心中明白这少年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梁婉冰将放在桌子上的碗拿起端到了张子陵的床前。 “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梁婉冰温柔的说。 张子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将碗接过道,“多谢姑娘!” “小心烫!”梁婉冰扶住张子陵的胳膊道,“还是我喂你吧!” “这……”张子陵连忙拒绝,“不用,还是我……” 张子陵的话还没有说完,梁婉冰已经将碗抢了过去。 “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英雄?”梁婉冰轻声斥责道。 “唉!”张子陵无奈的张开嘴,梁婉冰将一小勺药送到张子陵的嘴里道,“乖,这才对嘛!” 一道阳光shè进来,整个小屋被染成了金sè。 微风轻轻的吹过树梢,翠绿的叶子哗啦啦的响了起来,草丛中的虫鸣突然停住了,那歪歪斜斜的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正是杨飞霜的爷爷杨老头。 杨老头虽然年岁有些大了,但脚步轻盈动作敏捷,他顺着青藤几步就攀上了平台,风吹过杨老头的额头,老头用手揉了一下那双忧郁的眼睛,抬起脚步缓缓地走进了小屋中。 “前辈,你回来了!”张子陵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他抬手将梁婉冰送到自己嘴边的药推开。 “回来了。”杨老头双眉紧锁,看样子十分疲惫。 看着老头的样子,张子陵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试探着问,“前辈,他们没有答应吗?” “答应了。”杨老头轻描淡写的道。 “真的吗?”张子陵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太好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一边的梁婉冰苦笑着向张子陵问。 “我就要进忠义……”张子陵话刚说了一半,一边的杨老头咳嗽了两声,张子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连忙遮掩道,“上些ri子杨老前辈给我谋了一份差事,我就要赚大钱了!” 梁婉冰听了张子陵的话大吃了一惊,她黯然道,“你,你要走了吗?” “我总不能一辈子赖在这里吧!”张子陵焦急的向杨老头问,“前辈,我什么时候动身?” “再过两天,等你身子骨恢复差不多时就可以走了。”杨老头说完话后长叹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前辈似乎有心事。”张子陵盯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向梁婉冰道。 “你要走了,他有些舍不得。”梁婉冰幽怨的望了张子陵一眼,张子陵一时陷入了沉思,对梁婉冰的不满竟视而不见。 小村庄里有一处铁匠铺,这铁匠铺平时都打一些镰刀、锄头之类的工具,乡下人睡的早,基本上天黑就安歇了,但这几ri这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却吵的这些乡下人睡不好觉,刘胖子擦了擦朦胧睡眼披着衣服想与铁匠铺中的人理论一番,他的老婆见状连忙将他拉了回去,铁匠铺里响声依旧,不时有火星从屋里迸出来。 “嗤!”一道白雾从水槽中升起来,打铁的人待白雾散尽才走到水槽前,在水底卧着一块匕首样的兵刃,那人用铁钳将兵刃捞出,一袭黑纱罩住了那人的脸,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人似乎很不满意,她皱了一下眉,将兵刃重新放到了炭火上。 “姑娘,你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还是我来打吧!”旁边一个脸sè黝黑的汉子向正在打铁的女人道。 “你打不好的。”女人冷冰冰的道。 “胡说!”面sè黝黑的汉子不服气的道,“我孙乾打铁已经快二十年了,别说一把小小的匕首,就算你要关二爷的大刀,我也一样打的出来!” 女人咳嗽了几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锤子,锤子一下一下的敲着被烧的通红的兵刃,零散的火星飞到她的身上,但女人并不介意,敲击声声声入耳,单调而又清脆。 “咳咳!”女人剧烈的咳嗽了一下,昏昏yu睡的汉子睁开眼,他看到女人倒在了一边,那已经成形的匕首静静地躺在女人的面前,周身散发着锐利的光芒。 “姑娘!”汉子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女人指了指一边的匕首,汉子连忙将那把匕首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好,好漂亮!”女人艰难的道,“就叫它,霜,霜月吧!” 女人说完这句话后昏迷了过去,天空,那轮明月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鸟语花香,草长莺飞,夏ri本是让人愉悦的,冷落凄迷永远都属于清秋,长相思无限恨,红尘凡间潇湘水,中间多少离人泪?但如今的夏ri却是如此的让人愁断肠,黄昏近晚霞,无语话斜阳。 “子陵,你还会回来看我吗?”梁婉冰扶着张子陵的手臂,眼圈红红的。 “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子陵永不敢忘!”张子陵对梁婉冰一抱拳。 梁婉冰看着天上的白云幽幽道,“古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ri我若是要你做什么事……” “子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子陵对梁婉冰信誓旦旦道。 梁婉冰的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的jiān笑,“张子陵,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ri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不可以推辞!” “子陵对今ri说过的话铭记于心,若有违此愿,让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张子陵一本正经道。 “我相信你,子陵,此去路途遥远,望你多珍重!”梁婉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跑开了,张子陵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样,苦辣酸甜一起涌来。 “舍不得?”一边的杨老头将手中的酒瓶塞子扭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 张子陵不置可否,山脚处,一个身影飘然而过,张子陵心中一惊,他几个箭步追了上去。 “霜儿,霜儿……”张子陵一把将前面的女子拉住,女子回过头来冷冷道,“干什么?” 张子陵的手一抖,他悻悻的放开了眼前的女子,那女子脸庞臃肿,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说话的声音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张子陵对女子道。 “是吗?”女子咬了一下嘴唇,“不知你的朋友现在何处?” 张子陵长叹一口气,“她正和她的情郎在一起,我马上要走了,本来想跟她辞行的,可是……唉!” 女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追问道,“可是什么?” “你不懂的。”张子陵苦笑了一下。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女子有些愠怒,张子陵向身后看了一眼,杨老头正躲在远远的一棵树下喝酒。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她现在很忙,忙的连我想和她道别都成了奢望,”张子陵自嘲道,“她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她给我煎药、为我洗衣,逗我开心,现在我才明白,她对我好只是因为我可怜而已,在她的心里,我,终究是个过客。” 女子转过身去,她的双肩剧烈的抽动着,张子陵正感诧异之时,姗姗来迟的杨老头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杨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张子陵。 “这,这……”眼前的匕首刃薄如纸,光亮如霜,匕首的握柄处雕着一条蟠龙,龙口中衔着一颗明珠,整只匕首弯弯的,如同天上的明月。 “这匕首的名字叫‘霜月’。”杨老头喝了一口酒道。 回落峰前沙如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人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前辈,霜儿……”张子陵向杨老头恳求道。 杨老头对张子陵摇摇头,“赶紧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张子陵从杨老头的目光中似乎读懂了什么,他对杨老头拱拱手,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山。 “陵哥!”一边的丑陋女子满脸的泪水,她一下子扑到杨老头的怀中。 “爷爷,他走了!” 杨老头拍了拍女子的肩头道,“霜儿,你喜欢他?” 那丑陋女子点点头,“爷爷,我配不上他了,是不是?” 杨老头模了模孙女的脑袋没有说话。 喜欢一个人,但他却不知道,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喜欢,不但要装作不喜欢,还要在两个人之间挖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是聪明还是傻呢? 斜阳,慢慢的沉了下去,远处,又升起了一轮明月。 夜sè凉如水,吴钩霜月明。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伟大吧! 16 亡命 ()“慢着!”瘦小男子快捷无比的伸出手,一道寒光闪过,就听“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那位瘦小男子用手中的短剑格住了张子陵的匕首,张子陵惊讶的看着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师叔,忍不住问道,“余师叔,你为什么……” 瘦小男子目光灼灼,“你和余成两个人是整个忠义门最差的弟子,我保的了你们一时,却保不了你们一世,江湖险恶,你们好自为之!”瘦小男子说完一拂袖,转身走了出去,两个孩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师叔怎么走了?”余成傻傻的问道。 “是被我们气走的。”张子陵将匕首收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余师叔一向杀人如麻,怎么会被我们气走?而且走的那样仓促?”余成怔怔的望着瘦小男子的背影问。 “那是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侄子!”张子陵将脚下的青草分开,“我们两个如此的不争气,也难怪你叔叔发脾气了。” “因为我?”余成摇摇头,“怎么可能?叔叔对我从来都是凶巴巴的,我……” “那他这次为什么会手下留情?”张子陵从草丛中捧出一块肉来,“因为你是余家唯一的骨血,余师叔平时对你虽然冷漠,但我知道,他心中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他不忍心伤你。” “他在乎我吗?”余成咬了一口肉,咀嚼了两下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出来。 “这肉馊了!不能吃了。”余成将嘴里的东西吐掉,“这肉一定是昨天剩下的,放了一夜臭掉了。” “臭掉也要吃下去!”张子陵皱着眉头将肉艰难的咽进肚子里,“记住,你是忠义门的人,若是不想被逐出忠义门,你就要将这肉吃下去!” 吃生肉,已经成了每天必做的功课,现在忠义门的人已经适应了这种饮食习俗,但吃烂掉的生肉还是头一遭,看着手中变了颜sè的猪腿,余成肚里一阵阵翻江倒海,若不是因为昨夜的一场雨,这肉可能早已成了蚊蝇的老巢,上面可能会遍布密密麻麻的肉蛆……想到这,余成嘴一张,“哇”的一下将刚才吃的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忠字当头,义字当先,你若是吃不了其中的苦,当初为何要入忠义门?”张子陵从猪腿上撕了一块肉下来放进嘴里说道。 “谁知道这忠义门会有如此多的规矩来着?”余成一脸的苦相,“每天有做不完的功课,劈柴、挑水、搬石头,最受不了的就是让人吃生肉,我看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会被活活的折磨死!” “不要说怪话!”张子陵jing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动静后才长吁了一口气说,“记住,在忠义门里,你没有朋友只有敌人,这些敌人无时无刻不在,你要事事留神处处小心……” “你不是我的朋友吗?”余成插话道。 张子陵皱了一下眉,缓缓说道,“和你最亲近的人有可能就是想杀死你的人!” 余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这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啸叫,张子陵身子一哆嗦,余成亦是脸sè大变。 “是亡命令吗?”余成蠕动了一下嘴唇,“是,是不是我们听错了?” “啸声三长两短,不会错!”张子陵站起身望着远方,脸上表情坚毅,“该来的终于来了!” 亡命令,是阎罗王的追魂帖,亡命令一出,所有忠义门的门众必须杀死一人才能回去复命,张子陵望了余成一眼,余成霍然一惊。 “子陵,你,你不会对我下手吧?”余成向后挪动了一子,一滴露珠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余成感到一阵寒意直逼心脾。 六月的天sè多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眨眼的功夫乌云就遮住了烈ri,整个树林顿时黯淡了下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张子陵冷笑了一下,一阵风袭来,密林在雾霭中时隐时现。 “你和我人孤力单,单打独斗肯定不是其他师兄弟的对手,但若是我们联合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张子陵yin冷的说道。 “啊!”余成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喜悦的神sè来,“子陵,你是说我们联手抗敌?”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张子陵将腰间的匕首拨出递给余成,“跟我来!” 凉风阵阵,丝丝的雨落了下来,缠绵的细线滴落在绿叶青草间,天地间一片苍茫。 “哼!”蓝衣人手捂着胸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在他的对面,一个光头男子用衣襟擦了擦手中的短刀,一滴鲜血,正缓缓的掉落下来,在蓝衣人的脚下有一个小坑,雨水慢慢的汇集到了这里,这时的小坑已经变成了小水洼,鲜血落入了小水坑之中,微微涟漪,血液融入水中不见了。 “郑宝,你,你怎么如此对我?”蓝衣人咳嗽了一声,刚才的一刀洞穿了他的身体,凭着一股子倔强他才没有跌倒下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光头男子显的洋洋得意。 “我可是你的表哥呀!“蓝衣人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上个月试炼,若是没有我,你已经被逐出了山墙,你怎么……” “在忠义门中,没有亲情可言,别说你是我的表哥,就算是我的亲哥哥,我也只能先顾自己了!”光头男子大声嚷道,蓝衣人咳嗽的愈发厉害起来。 “表哥,”光头男子柔声道,“进了忠义门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无尽的试炼,无尽的煎熬,即使被逐出师门还要刺瞎双阳,然后自断一手一脚,这些ri子你过的舒服吗?我看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你这个畜生!”蓝衣人大吼一声,“你不得好死,杀人者难免被人杀,你今天暗算我,明ri肯定遭人暗算!” “表哥,你怎会说出如此的话来?”光头男子笑了一声,“亡命令一年一次,今年我算是有惊无险平安交差,至于明年嘛!自然有像张子陵或者余成那样的笨蛋垫底,哈哈!” 忠义门每年都要招收一批年轻弟子,这些弟子要经过三年的历练,三年以后技成者被遣送下山,但能活着下山的人寥寥无几,十人中往往只能剩下二、三人。 “你,你……”蓝衣人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落在水坑当中,光头男子将蓝衣人胸口的玉牌摘下,然后将那玉牌戴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声长吟,从他的口中发出。 在忠义门,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玉牌和暗语,玉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而暗语,则是用来联络的暗号,当亡命令发出以后,忠义门门众就会想方设法杀死一个人,然后将死人的玉牌戴到自己的脖子上,这样可以避免被别人误杀,而光头男子的那声长吟就是暗语,目的是告诉门主自己已完成了任务,若是这男子打出暗语后在归途中被人杀死,那所有忠义门的帮众都要遭株连。 “子陵,怎么办?”趴在草堆中的余成向一旁的张子陵问道。 张子陵看着那个光头男子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我们不能动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 余成毫无异议的从草堆中爬出,迈开步子追上张子陵,“子陵,那小子居然如此侮辱我们,你能咽下这口气吗?不如我们……” 张子陵对着余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余成躲在张子陵的身后,嘴里悄悄的问道,“怎么了” 张子陵轻轻的向前面指了指,在林中的一块空地上,两个黑衣人正在互相搏杀。 “是刘江和张大勇!”余成将脑袋从树后探出去望了望。 “张大勇有勇无谋一根筋,最后的获胜者应该是刘江,一会我去刺杀刘江,张大勇就交给你了。”张子陵对余成吩咐道。 “明白。”余成望了望空地上的两个人,张大勇将一根大棍舞的虎虎生风,刘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这种情况下,刘江还有翻盘的机会吗?余成对张子陵的话表示质疑。 “呀!”刘江手里的斧头被击飞,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张大勇抢步上前,大棍当头砸下,“小子,去死吧!” 刘江慌慌张张的向旁边滚去,张大勇一击不中,忙把大棒一摆,伸出右腿向刘江的脑袋上踢去。 “哎呀!”刘江滚到了树后,张大勇怒吼连连,“好小子,再吃我一棒!” 张大勇提着大棒冲到了树后,在他看来,刘江已经是惊弓之鸟,已经没有胆量和自己抗衡了,谁知就在这时,刘江突然出手,短剑从张大勇的胸口穿过,张大勇举着大棒眼中迷茫,到死他也不清楚这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哈哈,真是笨猪……”刘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刘江缓缓的回过头,他看到的是张子陵那双清澈的眼睛。 “是你……”刘江张了张嘴,张子陵将匕首拨出,血液汹涌而出,弄了两人一身。 “余成!”张子陵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头也不抬的说,“发暗语!” 一长一短两声尖啸在林中响起,张子陵和余成两个人成功完成了亡命令任务。 站在林外的瘦小男子看着最后出来的两个人,脸sèyin沉。 “你们俩就会做这种偷鸡模狗的勾当吗?没出息的东西!”瘦小男子领着众人向前行去,“你们两个人去河边挑二十桶水,天黑前必须干完,若是完不成的话,哼哼!” “是不是不管咱们怎么做都是白费功夫?”余成望了一眼张子陵,心里烦闷至极。 张子陵喘着粗气,蔚蓝的天空上吹来了一阵微风,落ri的余晖照耀在两个少年的身上,两人显的分外孤单 17 特使 ()“张大人,请!”一个戴着白头巾,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毕恭毕敬的揭开了帐子,紧随其后的张小宇满脸堆笑,将手上的折扇一收,“那个,李大哥,您请,您先走。” “这个……”大胡子男人干笑了一下,“张大人,您这是折煞我了,您是赵总兵派来的使者,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还是您请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小宇对大胡子拱拱手。 大帐内,十几个人危襟正坐,突然帐帘一掀,一个文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坐在主位上的江龙眉头一皱,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年轻人穿着标准的官服,但举止轻佻,面容白皙,脸上笑眯眯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没有打过仗的书生,这会是朝廷派来的使者吗?江龙脸sè深沉,嘴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诸位辛苦!”张小宇向大家抱了一下拳,“我远道而来,没有备什么东西,实在是有些汗颜呀!” “咳咳!”江龙咳嗽了两声,坐在下首的众人马上会意,一个长的有些粗鲁的男人拍了一下桌子,“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张小宇收敛了一下笑容,“诸位难道对在下不满意?” “哼!”那人将身上的佩剑摘下来,“呛。”一声龙吟,如水的刀刃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在座的十几个人也是怒目相向,大帐内的气息骤然紧张起来。 “朝廷想招降我们,张大人,我想问一句,凭什么?就凭赵海通的一张嘴吗?白莲教人众虽不多,但我们也要吃饭,赵海通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都不送,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张小宇眼珠一转,“呵呵,是这样的,本来赵海通赵大人已经准备了十万布绢,三百匹骏马yu送于众位好汉,可赵大人手下的副将毛威说白莲教内的人士个个英雄,英雄都是仗义疏财的,金银这些俗物只会辱没了各位的名声,赵大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吩咐在下千万不可在诸位面前提及钱财,但如今我看大家的意思好像对一安排不太满意,难道外界的传言是真的?” “外面什么传言?”江龙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外面说白莲教里的人贪财好sè,好吃懒做……” “放屁,放他娘的狗屁!”江龙脸被气成了猪肝sè。 “我们白莲教的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视金钱如粪土,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时,我们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四海归一以后,白莲教徒们纷纷退隐山林,先辈们淡薄名利,我等后人又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旁边那个粗鲁的男人听着有些急了,他搓搓手道,“大哥,咱们真的打算不要钱了吗?” “当然不要。”江龙恨恨的应了一句,白莲教众大都是粗野的汉子,这江龙更是一根筋,他心想金钱虽好,但名节更重要,可不能让这白面小子瞧不起,那个长相有些粗鲁的人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我就说嘛,白莲教的各位英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为一点小钱辱没了身份。”张小宇找了张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下来,也不管周围人那诧异的目光。 江龙瞪着牛铃大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人,心里有点没谱,这小子吊儿郎当的,一点官场上的架子都没有,人长的jing瘦白皙,一双手也不见消停,模模这,碰碰那,看着不太稳重,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小子应该是那个富家的公子哥,江龙胸中有些气闷,这个王八蛋赵海通,竟找了一个纨绔子弟来招降自己的人马,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 “不知张大人官居何职呀?”江龙用眼盯着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愠sè。 “官职?”张小宇眼睛转了一下,“那个,小人是个小知县,知县,知县手底下的一名主薄。” “主薄?”江龙眉头皱了一下,这里是他的地盘,什么知县,府尹,督军他都一清二楚,本来想探一下这小子的底,谁知道这小子居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主薄,江龙的心里不由的烧起来一团火。 “赵海通竟然派你一个小小的主薄来,真是岂有此理?”江龙火气上涌,他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蹦起了老高。 “大哥。”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连忙拉住江龙的衣袖,低声在江龙耳边说,“那赵海通杀人不眨眼,据说当年追击元朝的残兵败将时,他身边的一个参将被元军杀死了,他带着军队就闯进了大漠,直到将那队残军杀的一人不剩才班师回营,这样的人咱们可惹不起呀!” “娘的,”江龙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恨得咬牙切齿,“这赵海通欺人太甚,派了一个胎毛还没褪尽的毛头孩子来,老子真想把这小子的脑瓜子拧下来当夜壶!” “大哥,大事为重!”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子是副舵主李广全,身为正舵主的江龙目不识丁,平ri里总仰仗李广全出谋划策,江龙看了看四周,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他不禁压低了声音询问李广全,“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广全略一沉吟,“朝廷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上次李宝那个笨蛋又劫了朝廷的军粮,梁子结大了,这回赵海通率领五千官军来围剿我们,形势凶险呀!所以咱们应该先用缓兵之计稳住他们。” 东晋时,一个叫做慧远的和尚创建了白莲社,该社崇尚弥勒佛,祈愿往生西方净土,后来到了南宋初年时,茅子元创立了白莲社的分支白莲宗,因教徒不杀生不饮酒,故又称白莲教。 元末时,韩山童谎称白莲花开,弥勒降世,率一众人等公然挑起了反抗元朝的大旗,白莲教得以发扬光大,因为起义军头裹红巾,因此被称为“红巾军”,当年的太祖皇帝朱元璋就是红巾军中的一员。 朱元璋以自己的聪明和睿智击败了张士诚,打垮了陈友谅,推翻了元朝建立起了大明帝国,朱皇帝登基以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实行铁腕政策严酷的镇压白莲教,等到了成祖时,白莲教已经衰落殆尽,不复当年的气势了,而如今,正是永乐七年。 “张大人远道而来,舟马劳顿,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酒菜,咱们小酌一下,张大人你看怎样?”李广全脸上的褶子聚成了堆,满脸都是笑,江龙也不含糊,他将桌子一拍,“对,先吃饭,老子饿了,娘的,咱边吃边谈。” “吃饭就不必了吧。”张小宇大呼了一口气,“江舵主是爽快人,我也不绕弯子了,半年前,你的一个手下劫了朝廷的东西,江总舵主若是肯忍痛割爱,那咱们双方就握手言和,如若不然……” “不就是几车军粮嘛,给你就是了。”江龙大手一挥道。 “好像不止几车军粮那样简单吧?”张小宇冷冷一笑,“那几车粮草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粮草车中的一个匣子,那匣子名为‘荧惑天机匣’,大当家应该清楚那匣子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所以我奉劝大当家,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不要为了那不祥之物而丢了xing命!” “荧惑天机匣?”江龙眨巴了两下眼睛,“那是什么东西?” 青衣人一再叮嘱张小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但张小宇却不这样认为,要想抓鱼,就先要将水搅浑,水一浑,那些鱼就会惊慌失措晕头转向。 “荧惑天机匣里藏着一张藏宝图,大当家,若是命都没了,要钱财何用?”张小宇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大当家,那个什么天机匣真的在你手里吗?”旁边那个长相粗鲁的男人向江龙问。 “莫要中了人家的圈套!”李广全眼中jing光一闪,他恶狠狠地对张小宇道,“荧惑天机匣诡异无比,得到它的人都会死,那东西我们躲都来不及,又怎会留在身边?白莲教众岂是追名逐利之辈?你小子想离间我们兄弟,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真的不在你们手中?”张小宇皱了一下眉问。 “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还要那东西干什么?”李广全长叹一声,“我如今倒是真希望那匣子在我们手上,这样就可以换取我山上五千弟兄的xing命,可惜呀!” 一边的江龙也是满面愁容,整个大帐的气氛异常压抑。 “赵海通陈兵于山下并不单单是为了荧惑天机匣。”张小宇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听了这话后,李广全的眼睛一亮,“这么说,我们五千兄弟的xing命算是保住了?” “那也未必。”张小宇故意卖了个关子,大帐中的人都屏住呼吸静等下文。 “大当家,我看今儿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转转?”张小宇伸了个懒腰道。 “这……”江龙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张小宇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18 佳人 ()张小宇和江龙并肩走在前头,白莲教的一干人等跟在后面,李广全冷眼观望着那个不速之客。 “张兄弟,你看我们这山大不大?” 出了大帐,映入人眼帘的是一座雄伟的山峰,高耸入云,抬头向上望去,云雾缭绕,青山苍翠峭壁嶙峋,端是奇险无比,江龙是个粗人,他当然不会发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叹,在他看来,这山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大的让人触目惊心。 张小宇极目远眺,只见山间鸟语花香,松柏茂盛,嘴里不由的感慨,“横看成岭侧成峰,果然不错!“ “张大人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主薄,真是前途无量呀!”明朝制度严谨,想要做官你就得拿出点真才实学出来,看这年轻人顶多不过十几岁,他竟会是主薄?李广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子,嘴角边不经意的浮现出一丝冷笑。 “哎,”张小宇一副痛心疾首状,“要说我这个主薄做的确实有些惭愧,对不起先人呀。” “此话怎讲?”李广全诧异的问。 “我的父亲是张玉,强将手下无弱兵,可是到了我这辈,哎,不说也罢,惭愧惭愧!”张小宇双眼望天,脸sè茫然,似乎觉得自己辱没了张玉的名声。 燕王朱棣靖难起兵时,张玉攻破北平,袭取大宁,立下了赫赫战功,建文二年时,燕王朱棣与名将盛庸决战于东昌,盛庸用伏兵计将朱棣围困,张玉带着亲兵冲进了伏击圈解救朱棣,最后朱棣逃月兑,张玉战死,朱棣突围后闻知张玉的死讯,恸哭不已:“胜负常事,不足计,恨失玉耳。艰难之际,失吾良辅。”由此可见两人的交情匪浅,明朝科考制度虽然严厉,但亦有徇私舞弊的案例发生,燕王出了名的冷血,对张玉却很敬重,这少年自称是张玉的儿子,李广全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sè:名将的后人竟要靠关系才能得到功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张小宇似乎猜到了李广全的心思,他潇洒的笑笑,丝毫不以为意。 “兄弟,你看我们这的人威武不?”江龙指了指守护在两旁的卫兵,这时已进盛夏,烈ri炎炎,众人脸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汗珠,那些卫兵更是汗流浃背,但这中间没有一个人叫苦,雄壮的大汉们手执长戈站的笔直。 “军纪严明!”张小宇点点头,“不愧为虎狼之师呀!” “哈哈!”江龙捋着胡须大笑,“兄弟,依你看,我们这些人能否敌得过赵海通的五千jing兵?” “五千?”张小宇略微沉吟一下,随即问道,“江大当家,赵大人只带了五千人马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官军那里,有我们的眼线。”江龙冷冷的哼了一声,“五千对五千,一对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何况我们这里地势险要,赵海通的军队以骑兵为主,他就是想一口吃掉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若是四个人打一个人呢?两万对五千,江大当家认为这场仗谁能输谁能赢呢?”张小宇把折扇刷的打开,“何况这次赵大人还带来了神机兵和火炮。” “神机兵?”江龙听到了这个名字后大惊失sè,所谓的神机兵就是火枪兵,太祖皇帝朱元璋起兵时,起义军里就已经有了神机兵,当年陈友谅围攻洪都时,火器从天而降,六十万大军硬是被挤在城下没能前进一步,从而为后来的鄱阳湖大战赢得了时间,等到了鄱阳湖决战时,火炮,火箭,神机箭等种种火器层出不穷,可以说神机兵在这场大战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无怪乎江龙会有这种表情了。 “张大人,你在说笑吧?我们又不是元朝的残军,至于派出神机兵吗?”李广全提出了疑问。 “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朝廷上下大为恼火,成祖皇帝说了,一定要将你们剿灭,两万不够,就再派出两万,大明朝兵多将广,就是用人堆也能将你们堆死。” “哼!”李广全听了很不以为然,他心道皇帝怎么会关心这等小事,这小子满口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只不过是想让他们投降罢了。 “为了荧惑天机匣,朝廷真是煞费苦心,”李广全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年,朱元璋也是红巾军中的一员,如今他的儿子竟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可共患难而不可同富贵。”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是为了荧惑天机匣。”张小宇大声道。 “那是为了什么?”李广全大惑不解。 张小宇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你们这些人得罪了成祖皇帝,所以成祖皇帝想要杀光你们!” “你个小女圭女圭肯定是故意来消遣老子的,妈的……”江龙这回有些生气了,李广全见情势不妙,连忙拉住江龙的衣袖,他很清楚江龙的脾气,江龙属于做完了再想的人,眼前这小子的话真真假假,但毕竟是赵海通派来的特使,万一江龙一怒剁了这小子的脑袋,事情可能就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干嘛?”江龙瞪了瞪大眼睛,他望着李广全,不清楚这个兄弟为什么要拉住自己。 “大哥,”李广全悄悄的对江龙说,“你忘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呀?”江龙看了看李广全,李广全指了指山上,江龙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大半,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个人不能动。”李广全斜眼望了望不远处的年轻小子,“他不是说自己是张玉的儿子吗?咱们将他扣住,赵海通投鼠忌器,肯定不敢胡来。” “哎,”江龙晃了晃大脑壳,“怪不得这小子说赵海通不是为了荧惑天机匣,原来这里面另有文章,但我奇怪的是,那人在我们这藏的如此隐秘,朱棣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李广全长叹一声,“赵海通大军迟迟未动可能就是怕乱军之中伤了这个人,咱们目前为止只能静观其变了。” 江龙望了望直插入云的青山,嘴里喃喃道,“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罢了,我唯一感到愧疚的就是连累了这么多的兄弟,哎!”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李广全正sè凛然,“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兄弟们死得其所呀,大哥!” “好,好!”江龙似乎亦恢复了以往的豪气,他用手遥遥一指远方,扭头对身后的众人道:“上山!” 雄伟的山峰像一条巨龙一样伏在大地上,碧空如洗,林间一簇簇的鲜花争奇斗艳,沁人心脾,众人沿着陡峭的山路缓缓向前移动,这山路一边是奇松怪石,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个姓张的年轻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不时的看一眼四周,显得害怕至极。 “哈哈,”江龙一见这年轻人的模样乐了,他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是个孬种,若是张玉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兄弟,”江龙回头拍了一下那张小宇的肩膀,张小宇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吓得惊叫出声,大家见此人如此胆小,都不禁一愣,李广全更是对这个年轻后生厌恶到了极点,他哼了一声将目光移到别处不再看此人。 “张兄怎么如此的懦弱?”江龙的话里带刺,“想当年张玉大将军手握长缨,杀人如切菜,怎么到了张兄这辈,哎!”江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兄弟我做的是学问,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至于什么排兵布阵,上马杀敌,这些一窍不通,惭愧惭愧。” 张小宇微笑道。 “大言不惭。”李广全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到了!”江龙指了指前面,张小宇举头,只觉眼前一亮,前方依山建起了一座石头城,城墙上站满了士兵,此处地域狭窄,峭壁险峻,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里真,真……”年轻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江龙嘴角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心中却有些揣揣不安,他很清楚,眼前这座石头城虽然坚固,但也抵挡不住犀利的火炮,刀兵一起,自己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当家回来了,开门!”一个看似像是个小头目的人在城墙上看到了江龙的身影,对着手下指手画脚,“快,快,都给我麻利一点。” “咔咔!”城门缓缓的开启了,从城里跑出了一队士兵列到了两旁,让人惊讶的是,这一队士兵竟是清一sè的女子,英姿飒爽,不让须眉,江龙皱了皱眉,道,“萧萧搞什么鬼?” “萧萧是谁?”年轻人问了一句,他的话音刚落,一匹马驮着一个人从城门口缓缓的踱了出来。 枣红骏马,红衣丽人。 多情无奈似无情,伊人为谁落红妆? 19 萧萧 ()“爹爹!”红衣少女策马跑到江龙面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阵香风飘过,江龙的脸上满是慈祥的微笑。 “这是小女萧萧!”江龙对着张小宇说了一句,“这孩子对三国时的刘备夫人孙尚香崇尚备至,整天舞刀弄枪的,不chéngrén样。”张小宇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萧萧,萧萧,好名字。” 眼前的少女逶迤一袭粉红烟纱裙,清雅绝俗,光芒照人,一双横波目左顾右盼,盈盈回转让人忘却了世间的烦恼。 “都被我惯坏了!”江龙的口气中满是溺爱,张小宇口中叹气,他心里在想:这江龙五大三粗,为人鲁莽,怎会生出如此娇艳的女儿来?世间造物之神奇真不是常人所能猜度的。 “爹爹,他是谁呀?”江萧萧语气中充满不恭的意味。 “不得无礼!”江龙正了正口气,“这是朝廷派来的特使大人,是来议和的。” 江萧萧压低声音问,“爹爹,这个特使大人怎么如此年轻?” “官宦子弟,没什么大出息!”江龙微微说道。 “原来靠的是世袭的爵位呀!”江萧萧回过头,笑吟吟的对着张小宇一抱拳,张小宇连忙回礼。 “原来你就是那个装腔作势、不学无术的特使大人呀!”江萧萧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之意。 “什么?”张小宇一时没有听明白江萧萧话中的讽刺,江萧萧见他那拘谨的模样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喂,你叫什么名字?”江萧萧问到。 “我,我叫张,张什么来着?”张小宇平时的机灵劲一下子没了,张小宇,这个名字似乎变的很飘渺,很陌生。 “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江萧萧扯了扯江龙的衣袖,“爹爹,他不会是个傻子吧?” 江龙捋着胡须微笑不语,他本来就很厌恶这个人,正好想借机出出此人的洋相,李广全态度更是不屑,嘴中冷冷的哼了一句,“好sè之徒!” 江萧萧拉着江龙的衣袖走向城门,嘴里的话语尖刻,“爹爹,这人真讨厌。” “师父!”一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伟的年轻人从城门口迎出来,“徒儿去巡城了,刚刚才回……” 江龙把手一挥,赞许的点点头,“知道了,凌英,你下去吧。” 年轻人毕恭毕敬的撤到了江龙的身后,旁边的江萧萧目光流转,她笑盈盈的问,“岳师兄,你刚才是不是下山了?可否给我带回来了新鲜的玩意?” 叫做岳凌英的年轻人摇摇头,“对不起师妹,这次行程匆忙,下山的路已经被那帮狗官兵给封了个严严实实,所以没有带回什么东西。” “老是这样!”江萧萧不满的撅着嘴,“上次就说要给我带泥人的,这都快两个月了,我连泥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岳师兄,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原来萧萧小姐喜欢泥人呀!”张小宇在一边插嘴道,“南京城里有一个泥人张,他捏的泥人跟真的一样,不如我给家里写封信,让下人们捎几套过来,萧萧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泥人?吕洞宾、七仙女还是三英战吕布?” “我喜欢阎王斗钟馗。”江萧萧秀眉一颦,扭过头不理张小宇。 “阎王斗钟馗?”张小宇摇了摇头,“这个好像有点麻烦,不过既然是萧萧小姐想要,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搞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城里,其实不能说是城,这里没有城市中的繁华,亦没有手艺人小商贩喧杂,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寨子,洗菜的大妈,打把式的壮汉,磨刀的小喽啰构成了一幅大寨生活图。 “小姐。”一个脸上有道伤疤的壮汉跑到江萧萧面前,“擂台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马上开练?” “什么擂台?”江龙的眉头一皱,他怒视江萧萧,“你这丫头又搞什么鬼?” “爹!”江萧萧对着江龙吐了吐舌头,“上几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女儿想摆一场‘酒肉擂’,昔有曹cāo刘备煮酒论英雄,今ri我要拼酒会好汉,我……” “胡闹!”江龙的脸上满是不愠,“上几天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今天你真的给我摆出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擂台来,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爹!”江萧萧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这怎么不伦不类了?再说,是你亲口答应的,你身为总舵主,可不能出尔反尔呀!” “你……”江龙气的脸都红了,“反了,真反了天了……” “大哥!”一旁的李广全连忙和稀泥,“萧萧是个小孩子,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再说,这‘酒肉擂’挺好的嘛,无伤大雅,正好也让兄弟们乐乐。” “什么无伤大雅?”江龙压低了声音对李广全说,“这丫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摆明了想让岳凌英出名,以为我猜不出来呀。” “哈哈。”李广全笑了两声,“郎有情妾有意,大哥,我看你就成全了他们吧!” “再等等吧!”江龙看了看不远处的岳凌英,“凌英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心高气傲,我想再历练历练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李广全想了一下,“大哥,你说的不错,不过还是给萧萧一个面子吧,她为了这个‘酒肉擂’一定煞费了一番苦心。” “哎!这孩子,摆什么酒肉擂,”江龙摇了摇头,低声对李广全说,“那个姓张的小子一定认为我们是一帮酒sè之徒,他回去一说,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大哥,”李广全微微一笑,“我看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刚才萧萧说要摆‘酒肉擂’的时候,那小子眼睛都绿了。”李广全身为军师,察言观sè是他的拿手绝活,张小宇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到了眼里,经过一路的观察,李广全已经完全将这个人划到废物的行列里去了。 “师父,”岳凌英面无表情,“这‘酒肉擂’摆的实在是不合规矩,不如让我将那些人遣散了,如何?”岳凌英见江龙和李广全两个人在前面嘀嘀咕咕的,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但见二人面sè凝重,心里猜想一定是这江萧萧搞的这一出擂台赛让他们为难了,故出言询问。 江龙向李广全投去了一抹疑问的目光,李广全点点头,江龙临时改变了主意,他略一沉吟,“这样,你在前面带路,我和二当家去瞧瞧。” “是!”岳凌英对江龙拱了一下手,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大当家!”李广全突然将江龙拉住,江龙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出来,“干什么?” 李广全看着不远处的张小宇,冷冷说道,“大哥,你看那小子怎么样?” “摇头晃脑,看着就让人生厌!”江龙说完这句话后疑惑的看了李广全一眼,“兄弟,你要干什么?” 两个人放慢了脚步,前面的几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根本就没注意后面。 “那小子一会拿赵海通的两万兵马说事,一会又说他来不是为了荧惑天机匣,等一下叫两个人把这小子拷问一通……” “兄弟,你刚才不是说这小子不能动吗?”江龙向李广全问。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只是说不能杀他,并没有说不能动他!” 听了这话后,江龙的脸先是yin沉,然后慢慢的舒展开,最后浮上了一丝笑意。 “好,就这么办!”江龙拍了拍手喊道,“凌英!” 岳凌英和江萧萧两个人正说着话,江萧萧谈兴正浓,江龙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头,江萧萧不满之意表露无疑,“爹爹,你又要干嘛?” “凌英,你过来!”江龙不理江萧萧,径直对着岳凌英说道,岳凌英看了江萧萧一眼,江萧萧咬了一下嘴唇,幽幽的说道,“爹爹在叫你,你过去吧!” 岳凌英点点头,迈步走到了江龙的身边,毕恭毕敬的问道,“大当家,您找我?” 江龙微微笑了一下,“凌英,二当家想让你去办一件事。” 岳凌英看了看江龙,又看了看李广全,心中满是疑惑。 “哈哈,”李广全握住岳凌英的胳膊,“凌英,过来,事情是这样的……”几个人的话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终于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边,张小宇正百无聊赖的数着山路两边的石块,岳凌英突然退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不由的心里一动。 “江姑娘,你听说过荧惑天机匣吗?”张小宇走到江萧萧身边悄声问。 “荧惑天机匣是什么?”江萧萧向张小宇问。 “荧惑天机匣是一个很好玩的玩意,那东西能跑,能跳,还能学人唱戏呢!” “真有这东西?”江萧萧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回头一定要让爹爹买给我。” “山上就有这东西,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张小宇凑到江萧萧的耳边道,“那东西就在你爹爹的房中。” 24 点将 ()张小宇盯着眼前那个乌黑的匣子,半天没有出声。 “喂,傻了?”江萧萧伸出右手在张小宇的面前晃了晃。 “爹爹说柜子里放的是灵牌,你说是什么荧惑天机匣,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偷出来,”江萧萧狠狠地瞪了张小宇一眼,“到头来才发觉,这只是一块烂木头而已。” 的确,摆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头,乌黑的颜sè,粗糙的质感,怎么看都不像是玩物,也难怪江萧萧如此生气了。 “这的的确确是匣子。”张小宇道,江萧萧刚要骂他,这时就见张小宇伸出两根手指在木头的边缘处按了三下,江萧萧皱了一下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啪!”那四四方方的木头竟一分为二,江萧萧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原来,这看似简单的木头暗藏玄机,张小宇刚才不知碰触了什么机关,如今外壳尽数褪去,里面露出一个木匣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这道机关?”江萧萧惊喜的望着张小宇,张小宇紧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了。 “沙场点将录?”张小宇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想将它打开有点费力呀!” 江萧萧好奇的靠了过去,原来那小匣子上竟有几十个方格,最上面似乎缺失了一块,江萧萧不由的大奇。 “将这盒子撬开不就行了?”江萧萧将手伸向腰间的宝剑。 “万万不可。”张小宇连忙阻止,“若是用蛮力,这盒子就会损坏,其实要破这‘沙场点将录’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才能把遗失的‘将’找到……” “你在说什么呀?”江萧萧一头雾水,“我都有点糊涂了。” “这其实是一幅画。”张小宇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匣子,江萧萧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看似死板的方格竟能移动。 “你是说,这些方格能拼凑成一幅图?”江萧萧冰雪聪明一点即透,她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奥妙。 “不错。”张小宇摆弄了两下将几块不相干的方格连在一起,一匹仰头长啸的马很快显现了出来。 “这也不是很难呀。”江萧萧把匣子接过去低头去挪动那些方块。 “这世上有两种需要拼凑图画才能将之打开的物件,除了这‘沙场点将录’之外,还有一种名为‘六巧环’的东西,论拼凑难度,六巧环在沙场点将录之上,但若论jing妙,六巧环就大大不如沙场点将录了,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张小宇向江萧萧道。 “为什么?”江萧萧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那是因为六巧环虽然难拼,但只要你有恒心有毅力,早晚有一天会将六个面的图画拼接好,拼接好了图画,六巧环就会自动打开,而沙场点将录则不然,即使你将它拼好也只能望物兴叹。” “这又是为何?”江萧萧的眼睛在夜sè中闪闪发亮。 “三军不可无帅,”张小宇指了一下匣子上缺失的那一角道,“等你将所有的东西都拼完后就会发现少了一块,而这一块却是整幅画中最关键的部位,这就好比三军中没了首领,所以这匣子才被称为‘沙场点将录’……” “只有将缺失的那一块找到才能将这个匣子打开,是吗?”江萧萧向张小宇问。 “不错!”张小宇点了一下头。 “缺失的那块在哪里?”江萧萧歪着头看着张小宇。 “这正是沙场点将录最难之处,”张小宇叹了一口气,“天地茫茫,无处可寻呀!” “这么说,我这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江萧萧有些泄气,她将手中的匣子抛还给张小宇。 “这东西还是你拼吧,拼好了告诉我一声。”江萧萧悻悻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张小宇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 如此又过了两ri,张小宇每ri都在房中拼匣子上的图画,江萧萧有事没事都要过来坐上那么一会对着匣子上的图画指点一二,有一次她见张小宇实在拼的太慢就将匣子抢了过去,但还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厌倦了,张小宇将匣子接过一看气的差点昏过去,江萧萧不但未帮上忙,反而将好不容易才拼接起来的小半个图形拆开了。 这一ri江龙差人找张小宇喝酒,自从上次酒肉擂张小宇一鸣惊人后酒局就没断过,那江龙也是个粗人,荧惑天机匣丢了他也没有发觉,张小宇虽然每次都仗着解酒散解围,但英雄也怕群殴,张小宇竟有些招架不住之感,他本来就不怎么会喝酒,这次终于被众人灌醉,结果睡了整整一天,等他醒来时天sè早已暗淡下来。 “真难受!”张小宇拍了拍额头,他感觉头疼yu裂,脑袋里好像进了蜜蜂一样,嗡嗡直响。 “来人呀!”张小宇眯缝着眼睛,“来人!” “大人,你有什么事?”一个身穿绿衣服的小婢走进来问。 “现在什么时候了?”张小宇问。 “已经亥时了,张大人,你整整睡了十二个时辰!”小婢捂着嘴偷笑。 “醉酒误事呀!”张小宇整理了一下衣衫,“江总舵主在哪里?” 小婢乖巧的回答,“大人想见总舵主,我现在就去传话。” “不用了。”张小宇伸了一下懒腰,“我想出去走走。” 夜凉如水,天上寥寥的几颗星欢快闪烁,张小宇心情有些烦闷,他沿着小路向山的顶峰走去。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从山顶向下望去,黑乎乎的树林铺满了整个山谷,几点灯光似流萤一样在不远处回转,不知名的昆虫在草间吱吱的叫着,为寂寥的夜晚凭添了几分情趣。 张小宇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时,身后一阵异响,似乎有几块碎石从山路上滚落掉到悬崖下去了。 “谁?”张小宇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身后。 “是我。”刘小三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边走边晃荡着脑袋,“这酒喝的,到现在我还迷糊呢!” “原来是刘大哥。”张小宇松了一口气,“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干嘛?” “在床上卧了整整一天,哪里还睡的着?”刘小三打了一个哈欠,“张大人怎么跑到这来了?有心事?” “我和你一样,也刚刚醒转。”张小宇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了下来。 “嘿嘿,”刘小三一阵怪笑,他挨着张小宇身边坐下,语气里满是恭敬,“张大人,您可真是千杯不醉呀,听说醉八方差点败在你的手上……” “其实这没什么。”张小宇忍不住开始吹牛,“知道常茂吧,上些天我们两个喝酒,他提议我喝一杯他喝两杯,最后让我把他喝到桌子底下去了,这常茂打架有一套,喝酒就差的远了。” 那常茂乃是常遇chun之子,明朝开国六公爵之一,明朝的开国六公爵分别是: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郑国公常茂。张小宇满嘴胡言乱语,刘小三也是混人一个,竟没有识破他的谎话。 “张大人真是厉害呀!”刘小三连连点头,“我看只有常遇chun复生,才堪与张大人一较高下。” “常遇chun算什么!”张小宇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古往今来,能和我在酒量上一较长短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若是能与他们喝一顿,那我也就不枉此生了。”张小宇的语气中明显有天下无敌手,高处不胜寒之意。 “啊!”刘小三表情惊讶,他舌忝了舌忝嘴唇问到,“敢问刘大人,这几人都是谁呀?” “孔子、李白、张飞。”张小宇掰了掰手指,“哎,也就这么几个人了。”史书上称孔子,“孔非百觚,无以堪上圣。”百瓢相当于百斤,李白“斗酒诗百篇”,酒量也是惊人,至于张飞,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不过张飞贪恋杯中物,嗜酒,估计酒量不是很大,古时酿酒技术奇差,酒的味道淡如白水,所以百瓢斗酒毫不稀奇。 “张大人,您堪称一代酒神呀!”刘小三对张小宇竖起了大拇指。 “过奖过奖!”张小宇向刘小三拱拱手,脸上得意非凡。 张小宇和刘小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sè渐晚,看周围的情形估模着已经进了夜半子时。 “咦,那是谁呀?”张小宇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问,夏季的天sè与冬季不同,这时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蒙蒙中也能看清一点东西。 “我看看。”刘小三张大了眼睛顺着张小宇的指尖望去,但望了半天也没望出个所以然来。 “天太黑了,看不清。”刘小三模了模脑袋,“难道是巡夜的?不过这是后山呀,这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也没什么可巡的呀,奇怪!”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小宇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 “等等,”刘小三眨巴眨巴眼睛,“那人,好像是岳师弟。” 岳凌英?白ri里众人一起喝酒时岳凌英的神sè就有些不大对劲,张小宇有心询问但又无从问起,如今见岳凌英单独一人在山间徘徊不由的大奇。 “岳大哥,是你吗?”张小宇向那个模糊的身影问。 “咦?”远处的那人惊讶向这边望了一眼,张小宇认出此人正是岳凌英。 “小王八蛋,纳命来吧!”岳凌英大吼一声向张小宇扑来。 25 捉弄 ()“岳师弟,怎么了?”一边的刘小三见事情不妙连忙站了出来。 “没你什么事,滚远点。”岳凌英赤红着眼睛道。 白莲教初始时讲究众人平等,四海兄弟皆为一家,后来战乱四起,白莲教成了起义军反抗统治者们的工具,白莲教的xing质就变了,教众们出现了等级分化,岳凌英名义上与刘小三同为师兄弟,实际上他的地位要比刘小三高一截,说话自然颐使气指,刘小三一听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岳凌英,你嘴巴放干净点。”刘小三指着岳凌英的鼻子道。 “骂你怎么了,我还要打你呢!”岳凌英一拳向刘小三脸上捣去,刘小三本来神智就有些不大清醒,岳凌英出手又毫无征兆,这一拳直接将打在了刘小三的太阳穴上,刘小三嘴一歪顿时昏死了过去。 “岳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张小宇吃惊的望着岳凌英,岳凌英脸涨的通红,看样子愤怒到了极点。 “做什么,哼!”岳凌英双拳一错,“你小子竟敢勾引我师妹,我打死你!” 张小宇这才明白岳凌英是在吃醋,定是这几ri江萧萧与自己破解沙场点将录被岳凌英看在了眼里,岳凌英误以为江萧萧已移情别恋,张小宇想解开这误会,无奈荧惑天机匣事关重大,这事岂能叫岳凌英知晓?想到这张小宇躲开岳凌英的拳头,嘴中喝道,“岳大哥,且听我说几句。” “去死吧!”岳凌英飞起一脚,张小宇向旁边一闪,这一闪正好闪到了刘小三的身边,岳凌英身子一晃,两个拳头向张小宇胸口砸去。 “哎呦。”张小宇被刘小三绊了一下,岳凌英的拳头收势不住打到了树枝上,片片落叶缤纷而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再不走早晚会被岳凌英打死,张小宇趁着岳凌英拳头走空之际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松涛阵阵,凉风习习,夏ri的夜晚,静怡、安详,花香伴着虫吟响彻整个山谷,这座山很出名,出名到什么程度?中华大地有五座大山,这五座大山来头极大,华夏儿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们分别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而这里,人们将它称之为小恒山,小恒山广阔浩瀚,山顶奇石嶙峋,仙雾缭绕,造化灵秀,山间林涛云海,流水潺潺,山脚更是奇花锦簇,灿烂无垠,胜似人间仙境。 此时正是子夜,夏季虽然昼长夜短,但这时的天sè有些还是昏暗,周围的景物朦朦胧胧,一阵阵的清风袭来,树影摇曳,枝条带着绿叶沙沙的响动,岳凌英迈开大步向张小宇追去,张小宇虽然弱不禁风但身子灵活,左拐右拐竟不见了踪影。 “小王八蛋跑哪去了?”岳凌英一边走一边骂着。 不远处闪出两道磷火,绿油油的光亮很是瘆人,岳凌英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了,这周围崇山峻岭,野兽经常出没,也许是狐狸或者夜猫子。 “嘿嘿嘿!”一道白影慢慢的闪过,岳凌英似乎看到了那白影的模样,青面獠牙,嘴角满是鲜血,一张脸惨白,长发披肩,她正扭头对岳凌英怪笑。 “什么人装神弄鬼?”岳凌英握紧拳头,白莲教徒信奉弥勒,定力自然要比一般的人强,况且岳凌英亲手斩杀过人,对于冤魂索命的传言亦是不屑一顾,看到飘忽而过的白影,岳凌英第一感觉就是人在捣鬼。 乌云,遮掩了苍穹,本来有些昏暗的旷野霎间变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只白灯笼出现在半空中,一阵阵的yin风吹过,白灯笼里的蜡烛摇摇yu坠,白灯笼的旁边,刚才那白影去而复返,伸着猩红的舌头不时对岳凌英冷笑。 “嘿嘿嘿……” “鼠辈休走!”岳凌英向前扑去,白影忽的飞起,转瞬之间就不见了,岳凌英扑了个空。 周围死寂,岳凌英愤怒的盯着前方,他不敢动,亦不敢喊叫,那白影不知何时会出现,他选择了等待,但这等待是如此的煎熬,岳凌英打了个寒战,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了,这里是后山,平时人迹罕至,之所以无人来此是因为这里是禁地,为什么叫禁地?这里到底有什么?李广全给了众人一个让众人信服的理由:这里有鬼魅横行。白莲教徒俱有佛xing,但因为时局动荡,所以对佛的阐述亦是一知半解,佛家讲六道轮回,六道指是天,阿修罗,人,畜牲,恶鬼,地狱。一般来说神属于天道,鬼是恶鬼道。所以大多人白莲教徒相信鬼魂存在,岳凌英的手有些发抖,难道真的是怨鬼来找他复仇来了吗? 岳凌英咬了咬牙,面sè虔诚:“青龙白虎,护我真灵,朱雀玄武,侍卫身形,太上赦令,超汝孤魂,八卦放光,超生他方……” “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急急如律令。”张小宇胸中墨水不多,但对于一些神巫咒语还是知道一点的,他实在忍不住了,念完了这句驱鬼咒后哈哈大笑,一本正经的岳凌英被他吓得够呛,居然念起了道经,张小宇一边笑一边从远处的草丛中站起来,“你这人,你这人,哈哈……” 张小宇喜欢捉弄人,那个鬼影其实是个纸人,纸人身上带着铁线,故能来去如风,那白灯笼也是用铁线连起来的,张小宇捉弄林海用的就是这套把戏,林海将银两丢在地上张小宇跑过去去捡他的身份才被拆穿,如今月黑风高,岳凌英一时不辨真伪,因此上当。 “青龙白虎,护我真灵,朱雀玄武,侍卫身形,哈哈……”张小宇学着岳凌英的腔调,岳凌英的脸sè越来越沉,眼中冒出火来,士可杀不可辱,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岳凌英重重地喘着粗气。 “干你娘!”岳凌英身如猿猴,三步两步就冲到了张小宇的面前,他举起钵大的拳头向张小宇头上砸去。 张小宇拨腿就跑,他可不想被岳凌英拍成馅饼,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越结越深,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岳凌英一副不把张小宇抓住誓不罢休的模样,最后张小宇只好装鬼吓人,他本想将岳凌英吓走,谁知岳凌英竟念起了驱鬼咒,张小宇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下更是捅了大篓子,岳凌英气的脸都绿了,张小宇连忙往草长林密的地方钻。 “你娘的腿,nǎinǎi个熊,龟孙臭老婆脚。”岳凌英伸出大巴掌往张小宇的头颅上招呼,张小宇仗着人小身轻,在密林中折来折去,两人越跑越远。 “龟儿子别跑!”岳凌英嘴上不饶人,“你nǎinǎi个驴脚的,你站住,咱们大战八百回合。” “来呀,来追我呀!”张小宇可不敢停下,他犹如惊弓之鸟跑的飞快,就恨不得再多生出两只脚来,岳凌英虽长的人高马大,但如今正是午夜,天黑山陡,在加上张小宇专拣难走的路跑,他的身形渐渐慢了起来,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你nǎinǎi个驴脚的,跑哪去了?”岳凌英喘着粗气,周围死气沉沉的,那个龟儿子显然躲起来了。 这里是后山月复地,墨黑的山峦此起彼伏,树木茂盛,不时有乌鸦惊叫,更为此间平添了几分邪恶的气氛。 “龟儿子快出来,这里有恶鬼,专门吃人的心肝!”岳凌英学了两声鬼叫,四周万籁俱寂。 “龟孙,王八羔子臭老婆脚。”岳凌英边骂边往回走,天空一道闪电掠过,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突然亮如白昼。 “咦!”借着闪电的光亮,岳凌英遥遥看见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而没。 一定是那个小杂种!岳凌英恨恨的咬了一下牙,闪动身形追了上去。 前面的那个人东折西拐,岳凌英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岳凌英把全身的力气灌在腿上,眼看那小子要开溜,他也顾不得隐藏身形了,飞起一脚将那小子踹到在地,嘴里狠狠的骂道,“你nǎinǎi个熊,妈个巴子的……” “哎呦!”倒在地上的人一阵申吟,这一脚显然将他伤的不轻,岳凌英有些惊讶,地上那个人长大五大三粗,却不是江龙还有谁来? “啊!”岳凌英很快反应过来,他趁着江龙还没有爬起来的时候,赶紧甩开了步子溜之大吉,白莲教中的人个个顶天立地,被砍下脑袋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岳凌英却是个例外,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江龙是个暴脾气,平时别人损他一句他都会跟人家拼命,如今摔的如此狼狈,若是让他知道暗算自己的人竟是心爱的徒弟,岳凌英别说是做他的女婿了,可能脑袋都的搬家,岳凌英可比白莲教里的那些蠢人机灵多了,看情况不对赶紧逃了,等江龙从地上爬起来时,四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江龙拍了拍脑门,抬头望了望天空,“这是这么回事?” 26 小庙 ()江龙低头沉思了一会,嘴里自言自语,“奇怪,刚才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像凌英?” 青山隐隐,绿草幽幽,在青山绿草间,一座小庙傲然屹立,这小庙虽不大,但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江龙望了望小庙,定定神走上台阶,抬手刚要叩门,这时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小和尚手拿着扫帚,看样子好像要扫地,他一见江龙吓了一跳,江龙对着小和尚拱拱手,“小师父,麻烦你去庙里通报一声,就说江龙有事要求见大师。” 小和尚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质问江龙,“江龙是谁呀?” 江龙有些哭笑不得,他望着小和尚说,“江龙就是在下,麻烦小师父替我通报一声。” 小和尚疑惑的走开了,江龙心中忐忑不安,他似乎意识到事情不是想象中那样顺利,果然不一会那小和尚就跑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师父不想见你。” “你告诉大师,有人想加害于他,这后山万分凶险,江龙请大师移驾到别处避难!”江龙焦急的说道。 “你等一下。”小和尚点点头回到了庙中。 “优柔寡断!”江龙忍不住骂了一句。 “呼呼!”小和尚喘了两口粗气跑到庙门外,江龙欣喜的问,“大师怎么说?” “呼呼!”小和尚将手放到胸口上,等气喘匀了才缓缓道,“师父说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数,该来的总是要来,他让我告诉江施主……” “你这小和尚真啰嗦。”江龙怒吼道,“你师父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师父要死了?”小和尚听了这句后明显愣了一下,“师父为什么会死?” “有人想杀他,你赶紧通知你的几位师兄,让他们将你师父带走!”江龙脸上怒气愈盛,“当了几天和尚就忘了自己是谁,真想跳出三界外了?妈的……” “你怎么敢骂师父?”小和尚将手上的扫帚举过头顶,“赶紧走,否则一会我师兄回来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江龙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小和尚推了个跟斗,“让开,你个小崽子,老子本就没打算走!”说完大步向庙门行去。 小和尚一把将江龙的腿抱住,嘴中大叫道,“师父,师父,有歹人要害你,你快跑……” 江龙的脸涨成了青紫sè,“松手,我是来救你师父的,你听懂了没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师兄弟几个怎么都是一样的德xing?” “阿弥陀佛!”就在两个人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声佛号在小庙内响起,小和尚听到这声佛号后松开了江龙的腿,跌跌撞撞的向里面跑去,边跑边喊道,“师父,这大恶人咒你,他说你要死了……” 一个中年和尚站在小庙的空地上,原来小庙内别有洞天,一般的小土地庙大都是一间大屋,里面供奉一般佛神,而这个小庙却分成了一个大院落,院落里又分出了好几个房间来,主庙内青烟袅袅灯火通明,其他的小屋子却是漆黑一片。 小和尚靠到中年和尚的怀里,用手指着江龙,“师父,这个人好凶恶,我去叫戒嗔师兄将他赶走。” “不用!”中年和尚怜爱的模了模小和尚的光头,小和尚回头狠狠的瞪了江龙一眼,脸上颇为不忿。 “大师,别来无恙呀!”江龙向中年和尚双手合十道。 中年和尚目光灼灼,“阿弥陀佛,江总舵主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大师,如今山下出现了许多官军,我唯恐这些人对大师不利,故请大师早作筹划,以免被宵小所乘。”江龙毕恭毕敬的答道。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中年和尚叹了一口气,“江施主还是请回吧!” “大师真的放下一切了?”江龙冷哼一声,“山上的五千弟兄随时准备赴死,大师却对此不闻不问,请问这是何道理?佛家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五千弟兄的xing命就在大师的一念之间,不知大师要在佛祖面前念多少遍经文才能超度的了这些亡魂?” “无常因果,生死轮回皆有定数,不惊不喜,不污不垢,淡看红尘方成正果,江施主心中有怨念,故放不下。”中年和尚领着小徒弟向主庙中行去,“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故惹尘埃?” 江龙看着中年和尚飘渺远去的身影,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夜sè低沉,正是酣睡的好时辰。 “拔剑!”一声令下,就听周围喧杂声一片,余成一个激灵爬起,等他找到佩剑之时,一柄冰凉的利刃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掌灯!”冰冷的声音在次响起,一个聘婷的身影拿着火石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灯光亮起,那点蜡烛的小婢肤如凝脂,娇若海棠,但屋中的众人目不斜视,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和冷冰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屋中几十个人两两相对,有的手拿刀剑,有的坐以待毙,有的惊魂未定,有的目瞪口呆。 “呵呵!”一个瘦小的男子走进屋中,屋里的众人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逼近,个个心中骤然紧张起来。 瘦小男子看了一眼余成没有说话,在屋子的最角落,两个少年手握在剑柄上怒目而视,若不是还可以看见两个人的胸口起伏,外人一定会认为这两人是两尊石像。 “已经能找到自己的剑了,有进步,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瘦小男子拍了拍其中一个少年的肩膀,“张子陵,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高看你一眼?” 张子陵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瘦小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冷冷说道,“只不过一夜未眠,你们就睡成了这个样子,就凭你们还想成为杀手?”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听了这话后身子一抖,手中剑拿捏不住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叮”的一声响,瘦小男子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两下。 “赵力刚,你难道没吃饭吗?”瘦小男子走到那个中年人面前道。 “这,这……”中年男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选一个人比试一下,赢了,可以活下去,输了,你就自我了断吧!”瘦小男子对着叫做赵力刚的男人说道。 赵力刚平稳了一下呼吸,用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他的目光停顿到了余成的身上。 “我选余成!”刚才表现最差的就是余成了,连剑都找不到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从以往的试炼来看,余成和张子陵也是最后垫底的人,不选他选谁? 余成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赵力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胜负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我学艺不jing,还望赵师兄手下留情!”余成握着剑柄的手有些颤抖,赵力刚心中大喜,脸上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家都是师兄弟,点到为止,万万不可伤了和气。” 一边的瘦小男子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余成呆头呆脑的愣在那里,赵力刚冷冷一笑,手中剑迅捷无比的拔出剑鞘,这时,余成也动了,两个人手中的剑同时刺向对方。 赵力刚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周围,瘦小男人一脸的冷漠,似乎在看一场有趣的戏,赵力刚的头脑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余成不是这个男子的亲侄子吗?自己若是杀了他,这个人会放过自己吗?就在这一愣神的瞬间,余成手中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咳咳!”赵力刚用手捂着胸口,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汩汩流出,余成那一剑又刁又狠,正好刺在了他的心脏上。 “应该选张子陵的!”赵力刚在倒地前心里默默说了这样一句话。 “啊!”余成惊呼了一声,刚才的那一剑到底是怎么刺出的,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力刚已经倒在了地上。 “将赵力刚的尸体埋了!”瘦小男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屋内的几个人动了起来,赵力刚的身体很快就被抬走了,周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在空气中还隐隐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余成!”张子陵拍了一下余成的肩膀,余成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子陵这一亲昵的举动把他吓了一跳。 “子陵!”余成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来,“我,我刚才杀了人。”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张子陵安慰着余成。 “我,我没打算杀死他!”余成委屈的说道。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死你!”张子陵声音低沉,“作为一个杀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手软!” 余成看了一眼张子陵,他发现这个朋友的xing情似乎正在悄悄的改变着。 世事浮云,沧海桑田,谁,能永远不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