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刀》 第一章 金坛朱家(1) 江南金坛,天正好!朱家也好! 朱家一向都是很好,但也有不好的时候!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直好的运气! 黄昏,驰来一匹健马,马上人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搬尖洒鞋,系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神情膘悍,身手矫捷。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这是一匹纯白的马,这马从头到尾,看不到丝毫杂色,到了门前,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上人大叫着“报”,人却从马背上飞跃下来,不偏不正的落在刚打开的朱门中,随即直向里屋奔去!看这人的身手却是十分的了得! 这人刚进入屋里,从这朱家的大院里,早已跳出几个大汉,快速的将这匹健马给牵走,朱门又“吱”的声关上了!从开门到关门,这期间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何成的,没有丝毫的破绽。 那叫“报”的大汉名叫朱环!是朱家朱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 朱环正与朱老爷子汇报着这一次的收获!这次的收获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江南第三大堡,沈家堡易主! 朱老爷子捋着发白的胡须,皱着眉,轻轻的再次询问:“你真的弄明白了?” 朱环十分肯定的点着头,用同样的声音回答他父亲的话:“是!这事千真万确!” 朱老爷子轻轻的吁口气,抬头看着微微打开的窗户,慢慢地说道:“没有想到啊!真的没有想到,堂堂的江南第三大堡竟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毁掉!这是何等大的事?唉,对了,这消息还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不知道!可能除宁堡主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江南第一堡流星堡的宁堡主?”朱老爷子吃惊地问。 “对啊,爹,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朱老爷子略微沉思,喃喃自语着:“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啊……” “有什么……” “不好了!不……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院外随即响起一阵急促地响声,还伴着朱家的奴仆们的叫唤声! 朱老爷子与朱环同时大声应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什么事……”两人同时跨出房间,就看到庭院中乱成一团! 有几个奴仆们看到朱老爷子出来了,连忙跑过来急急地说道:“小姐,小姐……” “小姐她怎么了?” 朱老爷子大步冲向前去,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小姐!” 朱环黑着张脸,粗鲁地推开围扰的人,直看到朱妙云正躺在花径上,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模的笑容,可她的脸却白的吓人!朱环气急败坏的抓住一个奴仆,大声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不是与你们在一起的吗?啊!” 那被朱环抓住的奴仆吓得面色煞白,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朱环这个样子,就是大敌当前,朱环都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但,这次却不同了,他变得面目可憎,一副要活活吃人的样子! “环儿,不要为难她们了!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也是白问啊!” 朱环松开双手,回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妹妹,问道:“怎么样?爹.” “只是中毒!” 朱环抬头望着父亲,父亲的脸竟是那样的苍白!苍白中似乎还有令人恐惧的神色!自朱环懂事以来,父亲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难道这一次,妹妹会……?朱环握紧拳头,紧咬着嘴唇,恨恨地道:“我一定要让他们偿还的!” 朱老爷子一挥手,轻轻的叹道:“把小姐扶回房中!” “慢!” 一声怪响从天而降,接着朱家的人就看到两只很大的鸟从天空中降在朱家大院中。那两只大鸟怪叫着将朱家的人吓呆了,大鸟还不停地拍动着翅膀,用喙啄着脚趾,朱老爷子却看到在这鸟背上还坐着两个人,这两人均是一身雪白的急装劲束,腰佩长剑! 大鸟背上的人看了下躺在地上的朱小姐,又相互对视一下,右边那个人命令似的说道:“把她交给我们!” 朱环怒斥道:“你们是那根葱?啊……你们有没有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朱环的话就是这里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可是这两个人偏偏听不懂他说的,反而冷冰冰的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我一定要将这个女娃儿带走!” 好狠的话! 朱环正待发做时,却被朱老爷子所拉住!朱老爷子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他看到这两个的胸前都佩着一只用紫线绣着的展翅翱翔的大鹏,就如他们的坐骑一样!这样的打扮,不由的在这个老江湖心生疑问!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组织:天欲宫! 在西域武林称雄的一个组织! 据说这个组织掌握着西域武林的命运!天欲宫的人跺一跺脚,整个西域就将会陷入困境!可是,这个一向只在西域活动的组织怎么会到江南?难道……所以他拉住儿子的手,打量着鹏背上的两个人,微笑着说道:“两个是不是弄不错了?这是小女朱妙云!不知两位……” 冷笑一声,说道:“绝计不会错!我们兄弟俩找的就是她!” “要是弄错了了?岂不是……” “呵呵,就算错了也就算她活该!” 朱环怒吼,叱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告诉你们,这里可是金坛朱家!” 鹏背上的人也大喝道:“金坛朱家怎么了?你们可要听着,即使是江南第一堡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朱家,又有什么用?” 金坛朱家没有什么,只不过能在江湖上立足的世家里,朱家排第三!朱家的“十二路追魂刀”,据说是没有什么破绽的,是江湖中顶尖的刀法!这是叶天叶老爷子给评的! 叶天,也不是一个很大的人物,只不过,江南武林人士见到叶家的人,都会给叶天三分面子,即使是叶家的人做错了什么事,江南武林的人都认为这是应该的! 因为,三十年前,如果没有叶怀,那么,江南武林也就不复存在! 朱老爷子脸色骤变,气得双手都有点颤抖起来!人都活了几十年了,从未见到这样无理取闹的人! 朱老爷子咬咬牙,道:“想不到天欲宫的这样的蛮横无理!” 仰天大笑,道:“知道我们是天欲宫的人,那还不束手就擒?明话告诉你好了,我知道你就是朱老爷子。我们二宫主对你的刀法称赞有佳啊!呵呵……只不过,咱们‘白山双鹭’丁克刚、丁良玉却不是这样的认为啊!” 朱老爷子突然仰天长啸,道:“真没有想到天欲宫的二宫主还知道我们朱家?看来是真的给足了我们的面子啊!好,白山双鹭,今天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啊!刀来!” 朱环看着豪气万丈的年事已高的父亲,说道:“爹,让孩儿来吧!” 朱老爷子没有看朱环,伸手拿起一口重三十六斤重的大刀,拔出刀来,朝着刀刃吹了口气,脸色凝重的说道:“十年了,竟已有十年了,老朋友,本想安度晚年,却没有想到十年后我还是要靠你啊!唉!这可就是江湖啊!” 第一章 金坛朱家(2) 朱老爷子虽没有明说,但朱环却退出了院落,因为他知道父亲的性格。宁死也不愿意输一口气。因为他是朱老爷子,是金坛朱家的朱老爷子! 朱老爷子可能有很多,但金坛朱家的朱老爷子却只有一个! 现在只有一个,以后也只会有一个! 突然听到院落外马蹄声响,如密雨连珠般急驰而来。 朱环两道火焰般的浓眉皱了皱,道:“什么人会来?” 马蹄声突然停顿,一人朗声笑道:“朱老爷子等等!” 朗笑声中,一个人已越墙而入,一身雪白的急装劲束,特地衣襟敞开,露出坚实强壮的胸膛,却比衣裳更白。 丁克刚一挑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白马小张三,几年不见,你怎么反倒越长越年青、越长越漂亮了,并且胆子也越长越大了?竟连天欲宫的事也想管?” 白马张三淡淡道:“唉,丁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不但是我一个人啊,后面还有几个令人更头疼的人啊!” 丁克刚皱着眉,深思着一个问题:朱家什么时候跟张三有交情? 这个问题不但令“白山双鹭”头疼,同样还困惑着朱家的每一个人。朱老爷子直眼瞪着朱环,好像在责难他交友不分青红皂白!朱环一脸的困惑,想说明什么但又不敢,因为人家毕竟是来助拳的,这样一想,心里不但不怪还有一点欣喜,只是不知道白马张三所说的还有一些头疼的人是那些! 随即只听对面屋脊上一人笑道:“河西白马既然都已来了,赵某怎敢来迟?” 丁良玉道:“太行赵一刀?” 他已用不着再等人回答。 他已看见一柄雪亮的刀,快刀! 没有刀鞘。 雪亮的刀就插在他的红腰带上。 青布箭衣,青帕包头,一条腰带比鹏鸟的羽毛还红,恰巧和他血红的刀衣相配。 接着突听车鳞马嘶,一辆六匹马拉的华丽大车,停在门外。 四个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汉,跨着车辕,一跃而下,躬身拉开了车门。 过了半晌,才有个面白无须、痴肥臃肿的白胖子,喘着气从车箱里走出来,还没有走到三步路,已累得气喘如牛。 他身后还有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像影子般紧紧跟着他,一张焦黄的脸,两只眼睛凹了下去,像是个痨病鬼,但脚步却极轻健,腰上挂着对银光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对弧形剑。 这种外门兵刃不但难练,而且打造也不容易,江湖中使这种兵刃的人一向不多,能使这种兵刃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是高手。 朱环、朱老爷子、白山双鹭、赵一刀、白马张三,六双锐利的眼睛立刻盯在这对弧形剑上。 白马张三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人是谁?” 朱老爷子叹口气说道:“苏州万金堂的金大少。” 白马张三问道:“他是保镖呢?” 朱老爷子微笑道:“只怕是个保镖的。” 金大少已经坐下来,却还是在不停地擦着汗,喘着气。 他一共也只不过走了二三十步路,看来却像是刚爬过七八座山似的。 那黑衣人也还是影子般贴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一双鹰爪般干枯瘦削的手,也始终未能离开过腰畔的那对奇门弧形剑。 他深凹的膝黑眼睛里,带着种奇特的嘲弄之意,仿佛正在嘲笑着眼前这些人,为什么要来跑这一趟。 朱家院落中的花在风中摇荡,时时散发出阵阵幽香! 白马张三似乎觉得有些寒意,悄悄地将自己敞开的衣襟拉紧了些。 赵一刀却在看着“白山双鹭”沉思,心里仿佛有个很大的难题要他来下决心。 没有人说话,因为彼此之间都充满敌意。 朱老爷子看着这个尴尬的场面,忽然有一丝笑意,但没有笑出来,对着这几个没有交情的人,以目光表示感谢!转头对着“白山双鹭”说道:“怎么样?你们兄弟俩还要见见朱家的刀法吗?” 赵一刀将话接了过去,对着“白山双鹭”说道:“我看你们兄弟俩还是以和以贵啊!我们真的不想跟天欲宫作对,如果你们硬要……” 赵一刀的话意思很明了:这一次,是迫不得以才来干涉天欲宫的事! “白山双鹭”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们也知道这三个人都是不太好惹的人,但他们却不明白,这三个人怎么会一起来到这金坛朱家,而且还一致为朱家助拳?这其中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哈哈,真没有想到金坛朱家竟然会暗中叫张三、赵一刀与金大少来助拳?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啊!” 一个声音从空中漂了下来,随即大家眼前一闪,听到“卟”的一声,还带着一阵怪响。大家的眼前就多了三只大鹏鸟,而且鹏背上的均坐着一个身穿雪白的急装劲束的人! “白山双鹭”的脸色也不由的变得苍白,均从鹏背上下来,走向这三人跟前,毕恭毕敬的对着中间那个年青人拱手做揖道:“属下参见少宫主朱老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这个少宫主说话骂人不带一个脏字。朱老爷子与众人打量着这个少宫主!少宫主也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众人。忽然,喟然长叹道:“天欲宫的事竟然也会有人来干涉?” “白山双鹭”重重点头,诺诺道:“禀少宫主,这事有一点蹊跷!” 少宫主扭头,目光火焰般盯着金大少,沉声道:“却不知万金堂的少主人意下如何?” 金大少的喘息总算已停止,正在凝视着自己的手,就好像一个少年在看着他的初恋情人的手儿一样。 可是他还是回答了少宫主问他的话,他反问道:“你在问我有什么意思?” 少宫主道:“哼!” 金大少道:“我没有意思,我一向很懒得动脑筋。” 少宫主的目光忽然移向那对弧形剑。 那“白山双鹭”与随少宫主同来的两人,也已悄悄地展动身形,将朱大少包围,朱大少却还是凝视着自己的一双手,好象世上除了这双手外,已没有任何值得他看的东西。 突听“喝”的一声,金杯相击,“白山双鹭”的手已向弧形剑抓了过去。 他们的出手快而准。 他们从未想到还有一双手比他更快——一双肥胖而保养得极好的手。 丁克刚的手还未搭上弧形剑,这双手已忽然间将他们的佩剑解下来。 刀剑相击,又是“叮”的一响。 “白山双鹭”凌空翻身,退出两丈。与此同时,又是“叮当”几声,又有两条人影凌空翻身,退到少宫主的身边! 黑衣人还是影子般贴在朱大少身后,一动也不动。 金大少还是凝视着自己的手,只不过手里已赫然多柄剑。 白马张三的脸色变了,少宫主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很难看! 赵一刀看着面前的少宫主,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吗?”!” 第一章 金坛朱家(3) 谁知这个少宫主只是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白山双鹭”与两个随从,仰天笑几声,大声道:“就凭苏州万金堂金大少这几下就能唬住我们天欲宫吗?” 的确,天底下的确没有人可以凭借单个人的力量来吓唬天欲宫,更不能吓唬天欲宫的少宫主! 朱老太爷一生行走江湖也有三十年了,今天的这个场面竟让他感觉到有一点尴尬!他勉强笑着说道:“少宫主,不知道朱某哪里与你们天欲宫有过节?” 少宫主正眼都没有瞧朱太爷,只是冷若冰霜的说道:“这个你可要问你的宝贝女儿了!把她交给我,由我们宫主来发落!那么,哼,那么你们朱家才有可能再在江湖上呆下去。要不然……你应该知道的!” 朱环瞪大眼睛盯着这个少宫主,眼睛里都冒出火来,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这个少宫主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但是,朱环没有发作,只是将双手握得“噼里啪啦”响! 白马张三很无奈的看着太行一刀赵一刀,露出无奈的表情,赵一刀也看着张三,轻轻地说道:“看来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金太少还是看着他那双手,现在的场面变成什么样子了,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他的手在就行了!所以,当他听到朱大爷仰天大笑时,还是专注地看着他的双手! 朱大爷笑过后,大声说道:“要不然,是不是要将我们朱家弄个鸡犬不宁还是一个不留?” 少宫主也叹息着说:“其实我也真的不愿意这样做!” “那你来吧!” 朱大爷霍地挥刀。雪白的刀身在阳光下,泛起阵阵耀眼的光芒,有些像是女孩子的波光样,那样的明媚那样的迷人!少宫主却摇摇头说:“刀是好刀,可惜了啊!” 朱大爷怒叱道:“是你们天欲宫逼人太甚。环儿!” “在!” “护着云儿!” 一声令下,朱环抢过一柄长剑,提神凝气地跃到朱妙云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妹妹的脸,她依旧挂着微笑,可就是没有醒过来。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看到了,以至于天欲宫的人一定要来杀人灭口呢? 少宫主依然坐在那大鹏鸟的背上,缓缓的拨出长剑。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现出一断一断地,但是,每一小断上的颜色却是光彩耀人,而且有着不同的色彩,宛似流水一样在蜿蜒流动! 朱大爷吃惊地盯着这柄剑,斜斜的指着自己,却可以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机,使人有种危机迫在眉睫的感觉,而且,还感到这些流云似的光彩正在渐渐地起着变化!忽然之间,他大声叫道:“流采?” 少宫主也吃惊地看着朱太爷,很不相信的问道:“你知道?” “流采?!” 张三、赵一刀,就连一直看着自己双手的金大少都为之吃惊起来! 朱大爷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因为自这个少宫主出剑到现在,他感到自己的刀势都在对方的掌控中样,特别是“流采”的出现,让他更为吃惊! 少宫主没有再问他,因为他决心要毁了朱大爷,毁了金坛朱家! 一声长啸,剑芒颤动,少宫主的“流采”终于攻出了一招。 这一招,还挟以雷霆之势,从半空中突现! 朱大爷疾飞出一道白光,灵蛇一般盘身飞绕,化作一片白色光幕,但仍然挡不住少宫主攻出的一剑,那颤动的剑芒,竟把朱大爷统身的刀气震得四分五裂,一刀直入。 朱环等人大吃一惊,都大声惊叫起来! 蓦然,大家眼前白光一晃,直朝少宫主劈去,就像是劈柴样劈去! 这一刀,快!不知比朱家的刀法快了多少倍。所以,少宫主的坐骑见有人突袭主人,怪叫一声,竟扑着翅膀直扑向来人! 在座的可以算是一流的人物了,可是,他们却没有看到出刀的什么人。张三、赵一刀与金大少他们却知道是谁来了,要不是这个人,他们三人才不敢跟天欲宫作对! 此人的刀快,变化也大,见那只大鹏鸟飞向自己,可他的身子只是轻轻一扭,就听到一声怪叫,看到有血洒了下来! 这一声怪叫,竟是那大鹏鸟受伤的叫声!那血,竟是从大鹏鸟的翅膀上滴了下来! 大鹏鸟的攻势不说不大,那一击竟无法阻止此人的刀? 少宫主心里酸溜溜,丢下朱大爷,反身又是十三剑直朝这人刺去! 来人的身影却如大海中的一片枯叶样,竟顺着他的剑势,任少宫主的剑有多快,就是拿他没有办法!反而,这人的刀却不时的攻向少宫主的弱点,竟让少宫主有很多招都无法施展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许多人都吃惊地看着少宫主与这人,可是,他们却看不出他们的出招,只知道,他们在以快打快! 朱大爷却嘴角渗着血丝,由朱环扶着!可,眼睛却盯着这人的刀法,想从这人的刀法上看出一点端倪出来,可是,他失败了。 尽管朱家是很了不起的家族,尽管朱老大爷见多识广,却仍难看出这是什么刀法! 张三苦笑着对赵一刀问道:“你看出了是哪一路刀法吗?” 赵一刀同样苦笑着对张三反问道:“你呢?” 张三摇摇头,道:“我敢肯定的是,与我打的时候,绝不是这样的刀法!” 赵一刀忽然问:“你记得?” 张三点点头,跳了下来,反手抽出刀,在空地上慢慢地划着。赵一刀也跳了过来,也抽出刀慢慢地划着,两人惊讶的发现,一共三十八招,竟没有一招是同样的! “怪了!!” 这时,只闻得霹雳一声,人影分飞! 少宫主落到大鹏鸟的背上,爱怜地为大鹏鸟敷上金创药,气神悠闲的盯着站在院子中的人。 一个落泊的青年人,从他的脸上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此时,他虽已气喘吁吁,衣服上有十多处的剑划破的地方,那些衣服随风摇晃,还不时的有血滴随着翻飞的衣服飞出来,洒落在院子里,可他那双眼睛,竟似狼眼样,直盯着少宫主。少宫主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在少宫主的眼里,他不是人,而是一匹狼,一匹凶狠的狼,只是现在还没有长大而已! 少宫主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一共攻出三十六剑,刺中他的有十六剑,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只稍稍的让他流了一点血,便没有要了他的命?这是为什么?还有让他吃惊地是,他那神出鬼没的步法,看起来很笨拙,却很实用,就如他的刀法样,每一刀的挥出都是从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来!这样的人,竟没有听说过? 张三他们盯着这个人,这个曾逼迫他们来助拳的这个陌生人,死死的盯着,因为他们也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人!这些事,岂是他们心里的疑惑吗?朱老爷他们更加的惊愕,他们从没有看到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来帮助朱家? 少宫主的手下自少宫主坐回到大鹏鸟的背上时,就一直护在他的身边,而且恶狠狠地盯着这个陌生的人,他们也不明白这人是谁? 少宫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青瓷瓶,从中倒出一料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不一会就看到他脸色渐渐地起了血色! 第一章 金坛朱家(4) 大家就这样的干耗着,直等到少宫主恢复了刚来时的气色时,才轻轻地叹着气!老江湖的人都知道,这少宫主的身上,应该有很多恢复功力的药丸,可这个……所以,大家又不由地朝这人看去,这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少宫主,丝毫没有自己已有十多处在流血而包扎一下!他,究竟是人还是狼? 少宫主恶狠狠地问:“你是谁?” “肖无濑!” “小无赖?!” 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但触到他那冷漠的眼神时,大家就如同受到电击样,全身不由地打着冷颤! 张三抬头看着金大少说道:“有一点冷!” 金大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还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手! “我这个‘肖无濑’并非那个‘小无赖’,我姓肖,这个‘濑’字是河水浅濑之‘濑’,而非癩皮狗之‘癩’,也不是赖帐之赖’。”肖无濑冷冷地道! 少宫主没有大声笑却微笑着看着肖无濑,说话:“看你的武功,已有很不错的地步了,为什么要来赶这一趟混水?” 肖无濑冷眼睥睨着少宫主,道:“我是来报恩!” 报恩? 这简直是更加不可相信的事了!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朱大爷,似乎要朱大爷他们来解释一下样。 朱大爷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曾施恩过这样的一个人!脸上倒不由地流露出尴尬之色!扭头看着朱环,他也是面面相觑的看着自己,脸上也是写着“这怎么可能呢?” 少宫主也疑惑的看着肖无濑,问道:“谁救过你?” “她!” 大家只看到他指的竟是睡在地上的朱妙云!竟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救过他?这是什么事嘛,竟让人模不着头脑! 少宫主“噢”了声,说道:“你现在想怎么办?” 肖无濑看着朱妙云的脸,也知道她中毒了,伸出手说道:“解药!” 少宫主大声笑着,说道:“你竟然这么傻吗?她中的是什么毒?你看得出来吗?” 肖无濑摇了摇头,他的确看不出来! 少宫主冷笑着说:“她中的不是我们天欲宫的‘千绝散’,是……”,似想起什么东西样,停住不说了,一挥手,对着他的手下,大声说道,“走!回去!” 大家长长的吁了口气,直看到五只大鹏鸟怪叫着,驮着他们竟朝西方飞去了! 张三叹息着走到肖无濑的身边,说道:“我们之间的协约是不是完了?” 肖无濑点点头。张三大笑着跳过院墙! 赵一刀也轻轻地走了过来,问:“他可以走了,那我呢?”肖无濑也点点头。赵一刀也吁了口气,朝朱大爷看了看,也跟着张三去了! 肖无濑看着金大少,金大少没有开口问,只是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到那眼睛里有了默许之色后,自己又同来时一样的,气喘吁吁地走到院子外面,坐回自己的马车里,一溜烟地走了! 朱大爷笑着对着肖无濑作揖道:“多谢肖公子,仗义相救,挽救了朱家啊!” 肖无濑看着眼前这个老前辈,然后苦笑着说道:“不用谢,刚才我说过了,我是来报恩的!” “噢?”朱大爷与朱环吃惊地看着他,问道,“肖公子一身这么好的武功,小女怎么能救你呢?” 肖无濑蠕动着嘴,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开口说出来,却问道:“她的毒……” 朱环抬手说道:“没什么大碍,多谢肖公子的关心,我代小妹谢过你!” 肖无濑见对方说没有什么事,才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朱大爷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孤独的人影。他那走得很慢很慢,像自遥远的北方孤独地走到这里来,又孤独地走向前方。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也却绝不回头! 朱大爷回头看着朱环一双铜眼总盯着肖无濑走的方向,说道:“不用看了,人都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快走!这里成了是非之地了!”然后对着管家说道,“快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 “去哪里?”朱环这才回头看着父亲! 朱大爷看着地上的女儿,轻轻地对朱环说道:“我们去叶家庄!” “叶家庄?” “解你妹妹的毒!” 朱环这才笑着说道:“是的啊,我们怎么能忘记叶天士呢?” 忽然,朱环平静的问朱大爷:“爹爹,刚才那人的刀法,我们能接多少招?” 朱大爷回过头,吃惊地看着朱环那充满疑惑的眼睛,叹息着说道:“你最好不要去试!” “为什么?”朱环很不服气地问! 朱大爷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是啊,哼,你看白马张三与赵一刀如何?” “他们?我想与他们应该不伯仲之间吧!” “那么金大少呢?” “较我要高!但比爹爹您要差啊!” 第三章 我最傲(2) “可以,”沈沧大声对着肖无濑,问道,“你手里的就是‘天煞魔眼星’?” 肖无濑没有回答,只是屏气凝神地盯着他们四人,他看到了那两姐弟给放倒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赢他们,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有学过武功,更不用说是内功了,问题就出现在他的眼力、悟性特别的高!百米外看到蚊子那还是其次,他还能将这蚊子看大呢! “天煞魔眼星?” 沈沧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心里早就火了,只是对兄弟们点点头,但见他还是那个姿势的蹲着,心里就直纳闷儿:这小子怎么就不会累?这个样子蹲着是要耐力的啊! 但,他怎么会知道? 肖无濑什么都没有,可耐力却是有的! 有一年的冬天,曾为了捉到一只麻雀,他竟然在雪地里蹲了一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到一只麻雀不小心停在他的头上时,他一直都是静止的! 那一年,他肖无濑才七岁! 沈沧看了看外面的月光,轻轻说话:“赶快解决他!他的内力差!” 他的内力何止是差?简直是没有!刚才那刀剑相碰一下,差点将刀给月兑手了! 上官杰大骂一声“他娘的”,拿着柄剑就冲了上去!冲过去就是“夺命十三剑”! 剑剑夺命,剑剑穿心! 每一剑都是辛辣毒手。要不是毒手,怎么能穿心? 但,这一次没有穿到肖无濑的心,而是穿在他的左手臂上! 很幸运的是,肖无濑也出手了,他的每一刀却似乎专门破他的十三剑样,那刺在他手臂上的伤,竟没有让他感到疼痛,反而让他的勇气大增! 他的每一刀,就好像是从他“夺命十三剑”化用而来的样,变成了“夺命十三刀”。 每一刀的挥出,就像是日月流转,有山岳崩塌之势! 他们都吃惊地看着他的刀!刀快,太快了,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别人总得有抽刀的时间,可他在这抽刀的时间里,已至少抽了十次刀! 太快了,如果不是上官杰聪明的话,那他的一世英明可真的要丧失在这刀下了! “将他逼到空旷一点地方来!”韩成方大声叫道。 可是,就在上官杰开始退时,又有一刀挥来,可是,他明明看到的是一刀,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竟变成了许多柄刀!这一刀的速度,可是让人害怕! “叮当” 又是这一声,这一声竟又救了上官杰一命! 肖无濑暗自说着:真可惜! 靠在墙上的那人说道:“多谢肖兄!我现在好多了,让我来对付他们!” 肖无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还是那样的一个姿势护在他的面前,使那人只动了一下,又坐了回去。他明白肖无濑的心! 就在他一动之间,眼尖人沈沧竟看到了他身上的一个特有标志,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鹏! 沈沧尖叫道:“你是天欲宫的人?” 微微一哂,道:“不错,天欲一点红!” 中州四奇一听到是“天欲一点红”,竟全身都摇摆起来。没有别的,就因为这五个字! 因这五个字是最近三年里,最响的也是最硬的! “天欲宫”与“地狱门”一样,都在养着一些杀手,而天欲一点红则是他们的头号杀手! 只不同的是,“天欲宫”只在西域活动,而“地狱门”却在江南活动,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两年,这两个门派竟对立起来了! 沈沧尖声叫着:“那么,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点点头,笑着说道:“不错,这些都是你们的走狗,杀之为快!” “好好好,”沈沧一连说了几个好,说,“兄弟们,我们要不择手段,杀了他们!” 中州四奇一下子又围了上来,可是,这是一个角落,又担心那柄很有魔力的刀,一下子还真让他们不知所措! 正当他们为难之时,只听到“喀嚓“一声,从屋顶上落下两个白袍银须老者。他们一落下来就对着中州四奇做着鬼脸,还大声的说着:“他女乃女乃的,你们四个老鬼有完没完?就这个小子竟还没有拿下?你们去死好了!” 成英一挥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两个老者见有刀光,高兴的大叫起来,问成英:“你用刀?” 成英点点头! 两老者跳了下来,抢着对着说:“快跟我打打,我最喜欢用刀的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中州四奇,成英!” 成英本想用中州四奇的名号来吓唬一下这两个老者,可是,这两个老者一皱眉,竟说道:“没有听过,没有听过,想来用刀也不厉害!唉!” 这话一出来,上官杰却马上说道:“这里有人用刀,很厉害的!” “哪里?哪里?” 一听到他们说话,天欲一点红暗叫糟糕,因为他知道了对方想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们! 上官杰一指肖无濑,说道:“就是他,他的刀很厉害!还说什么刀魔刀痴都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这两个老者被气得暴跳如雷,眦睚裂嘴的盯着肖无濑! 沈沧回头悄悄地问:“你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刀魔与刀痴!” “啊?” 另外三人都吃惊万分! 江湖四把刀,刀圣、刀魔、刀痴与刀狂,这四个人就把武林中所有用刀的给封住了,没有哪一个能超出他们任何一个!他们四人总希望找到出名的刀客与他们决斗! 蟒儿当然知道他们在骗这刀魔刀痴,大声说道:“你们两个老前辈,他们在骗你的!” “多嘴?”沈沧冲到他面前,提起来给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恨恨的说,“你再说,我杀了你!”蟒儿一口痰吐过去,竟落在他的身上! 沈沧火了,将他扔在地上,抬起脚正准备结果他的性命时,突然觉得脚上一麻,回头惊讶地看着刀痴。刀痴说道:“我看不惯你以大欺小!” 沈沧的火气一下子给咽了下去!只是刀痴他们的名头的确太响也太硬了,所以,纵有千种不愿意也只好强忍着! 只看到刀痴轻轻一挥手,蟒儿与他姐姐的穴道一下子给解了!两姐弟高兴地对着他们跪了下来,说道:“谢谢前辈!” 这下可气死了中州四奇,只气咬牙切齿的但也没不好怎么办!他们能怎么办?两个老江湖都在这里,来一个的话,他们四人还可以斗一斗,可是,来了两个老家伙,这怎么斗啊! 刀痴好像很不耐烦地对着刀魔道:“怎么?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刀魔却轻轻地挥手说道:“你不用急嘛,再看看。” “再看什么啊,八成是那个老头子在骗我们!我去把那小子抓来,拆他的骨!” 上官杰看着刀痴那双牛眼,心里就直犯慌,暗自忖道:他妈妈的,你自己是个老不死的,还说我?再一转念,怎么才能使他们打起来呢? 肖无濑直起身子对着刀魔道:“老前辈,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懂什么叫武功,我也不知道两位的姓名,怎么会乱说话呢?是不是?” 第三章 我最傲(3) 刀魔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就算他从娘胎里练武也不可能会有所成就的!不对,不对!”原来,刀魔这个人是往死里认,他一听有人说这人的刀法很好,就一定要去跟他打。可这一次,这个人却怎么看都不会嘛! 刀痴拉长了他的老脸,大声叫道:“你们四个老不死的老头子,还不走?在耽搁我们的时间?” 看着刀痴快翻脸了,急的韩成方大声说道:“他是古刀魂的徒弟!” “古刀魂?”刀魔回过头盯着他们! 中州四奇吓得后退一步,心里却合计着,那就赌一把吧! “是的,古刀魂!” 刀魔一拍手大跳起来,直吓得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发疯的老头子,直听到他说道:“是的,是的,古刀魂,十年前我一直想找他打一架,可他比老子还老子,神出鬼没的找不到影!好,好,小子,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中州四奇见刀魔已经上当了,心里非常地开心,这一场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可是非常地好!他们地本意是等肖无濑挂了,就可趁机将那天欲一点红给杀了,也好给门主一个礼物! 肖无濑又对着刀魔作揖着,说道:“我叫肖无濑!” “怎么又一个无赖?” 这一次肖无濑没有辩解,只是说:“我不是古刀魂的徒弟!我也不想与你打,因为我打不过你!再说,我这个朋友受伤了!” 这里所有的人除刀魔之外,都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一下子,竟让天欲一点红激动人心,他想不到他竟会为了自己与“地狱门”作对!蟒儿姐弟两却不由地暗暗佩服他! 刀痴对着中州四奇道:“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我们……”沈沧支吾其词地。 刀痴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我数三下你们要是还在这里,我就大开杀界了!” 中州四奇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到刀痴大声叫道:“三!” 中州四奇一下听到“三”字,吓得比兔子还跑得快。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却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刀痴,算你们厉害,别落在我们的手里! 蟒儿开心地笑了起来,直盯着刀痴看!刀痴却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刀魔,他想知道刀魔是不是决定了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过招! 刀魔对着刀痴眨着眼睛,说道:“咱们谁先跟他过招?” 刀痴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先比一下,谁输了谁先!” 刀魔拍手叫好,说:“我们约定一个招数。” 刀痴笑了笑说道:“两百招”。 “行!”刀魔“行”字刚出口,人已飘然落下,从腰间抽出刀就是十刀攻了过来!马痴也就还了他十刀!两人你来我往,白影纷飞,。 每一招都是精华,每一招都是绝学!每一招下去,都激起半层风尘罩着他们的身影! 他们两人的刀法是绝是好,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一个,就是肖无濑。他什么都没有,却有一个很强的悟性,特别是对于刀,可以这样的说,他天生就是一个用刀的料,他是用刀的天才。虽然没有人教过他的武功,可他竟每天看着流水、星星、太阳、还有那些狼,竟让他自己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招势与步法! 古刀魂只告诉他一句话:如果你想成为人上人,先将眼力练好! 所以,透过这层层激起的风沙,他肖无濑还是将他们的出招、角度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将这些刀法默默地记在心里!虽然他不知道,这就是犯了武林大忌,但是,他就乐在其中! “呯” 人影纷飞,刀痴与刀魔终于分开了。两人对立站着,脸上都红润的,比刚进来时还显得更精神!过了一会儿,两人互相拍着肩膀说道:“妈妈的,怎么还是一样的,没有一点长进!”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刚才一会儿,肖无濑却将他们的招法已记在心里了! 天欲一点红“咳嗽”着吃惊地看着肖无濑,因为他看到肖无濑的手在动,难道……他不敢多想,因为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刚才刀魔他们在比武时,他都没有看清,再说,只看招式是不行的,还有内功心法、步法的运用才行,所以,他认为刚才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蟒儿却笑着对刀痴说道:“老前辈,你们的武功真高啊!” 刀痴却看着那女女圭女圭,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叫秦莺,我弟弟叫秦蟒!” 刀痴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对刀魔说道:“怎么样了?” 刀魔笑了笑,抬起脚向肖无濑走了过来,说道:“别磨蹭了,出手啊!” 肖无濑也笑了笑,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草民放肆了!” 一出手就是刚才刀魔攻刀痴的一招!刀魔与刀痴都吃惊地“咦”了起来!但是,肖无濑知道自己没有内力,因此,每一招都等于是有形没有力。 刀就是刀,不管怎么样,被刺中一刀总也不是很好受! 时间一长起来,刀魔与刀痴两人竟更加的吃惊,这人的刀法竟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两人刚用过的,只是,一到他的手里后,更加的具有霸道,每一招下来,有影无形!更可怕的是,刀魔竟始终碰不到肖无濑的刀,好像是空的样! 所有的招式一旦运用熟练时,肖无濑就出手更快了,只不过,他没有用那最后一刀,那可是遇神杀神遇鬼斩鬼的一刀,叫做“神鬼哭泣”。 他这一刀法可是拼着命从一条老虎嘴里拼回来的! 他只记得那一天,他正在看着天。天上没有什么,只有星星,可是,那一晚星辰都消失了,月亮也不见了,只可以看到东方上,红光一片。 接着,他听到一阵虎啸声响起! 他见过虎,却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白额虎!肖无濑看到这条虎全身都是白色,绝无一根杂毛,就连它眼睑上的毛都是白的,只不过,这白额虎的嘴里咬着什么样! 肖无濑以为这虎又去搔扰了村民,于是,他想都没有想,就如狼样奔出,伸出手就抓住了这虎的尾巴!白额虎也受惊,一跃三丈,肖无濑也就被托了三丈,还从空中跌到地上,跌得他眼冒金星,心血翻腾,但他没有放手;跳过一个山涧,肖无濑也“飞”过了山涧,这下更让他口吐血,骨头都散架了,可他还是没有放手! 因为,他想到了狼! 就算是快死了,也要咬猎物一口! 所以,肖无濑拼死拼命的爬到这虎的背上,硬是扯着这虎嘴中的一样东西,用力一扯,自己也就从虎背上掉了下来,可手里,却有几张纸! 这几张纸上,就是记载着那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一招刀法“神鬼哭泣”。 他之所以没有用这一招,一来那小孩子都没有伤到,怎么能再用呢?二来,他觉得很兴奋,特别是今天,他学到了很多的刀法!每一刀下去,都能取到后发先至的作用。这也就是让刀魔心惊胆战的事! 不但刀魔与刀痴吃惊,就连天欲一点红都瞪大眼睛张开嘴盯着他们,他终于相信了,肖无濑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天底下,除了几个出了名的刀客之外,还未曾有年青的刀客在刀魔手下过五十个回合,可他,肖无濑却做到了。虽然肖无濑感觉到很累,却很心奋! 刀魔受不住了,不是受不住他的刀法,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事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大喝一声,其如巨雷骤至,肖无濑被震心血翻腾起来。心神一下模糊起来,竟“呯”的声,跌在地上。似乎这一次受伤更重,嘴角不断的有血流出来! 天欲一点红踉跄走了过来,扶着肖无濑,轻轻地问:“肖兄,怎么样了?” 肖无濑一抹嘴角的血迹,盯着刀魔,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可肖无濑怎么知道,现在的刀魔与刀痴更加的吃惊!他们从未收一个徒弟,这些刀法,只有刚才他们用过,可是,这个肖无濑,还真是个无赖啊,他就咋得偏偏会知道他们的武功呢? 刀痴与刀魔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两人想到交流了一下心思,马上跳了过来。刀痴问:“你叫什么名字?” “肖无濑!” “学刀几年了?” 他摇摇头! 天下竟有自己学武有几年的人?这可是天下一大奇观啊! 连秦式姐弟都吃惊地看着他! 刀魔看着肖无濑手中的刀,一柄金鞘银柄的短刀,在刀柄之上,果然有一根很细的银线穿过,那银线连在一个护腕上,但刀式斜成一弯新月形状。 刀魔与刀痴怔怔地看着这柄刀,然后面面相觑的对视着,两人眼中竟流露出一种恐惧。那是一种从心底直入骨髓的恐惧! 刀魔与刀痴端端正正地坐在肖无濑的面前,招呼着秦氏姐弟与天欲一点红坐了过来,才严肃地问肖无濑:“这柄刀是古刀魂给你的?” 肖无濑摇摇头,“咳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指点我练武的人,是个残为有病的乞儿巴,他没有传我武功,只告诉我天天看着飞禽走兽、日月星辰、江河大湖等这些自然之物,他没有和我递过招。我们相遇得很偶然,他病倒在路边,我救了他,把他带到一座荒庙里,他胸罗很博,几乎是无所不知,我很佩服他,就常去那里,照顾他的生活,那里离我家不太远,我每天一早送饭过去,侍侯他、照顾他。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刀魔点点头,思索着,刀痴却问肖无濑,道:“你知道这刀的来历吗?” 肖无濑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天欲一点红与秦氏姐弟也摇了摇头,都说不知道! 刀痴说到这柄刀时,神情就像朱大爷样,一样的严肃与恐惧!声音一样的冷漠如石头样! 这是一柄不祥刀!本不应该在人间出现,可它却偏偏出现了! 这柄刀凝聚着诸天神鬼的诅咒与祝福,没有人可以理解这是为什么出现的! 这柄刀本是属于魔界之物!不应该在人间的! 因为,在人界之外,还有一界,叫做魔界! 魔界在遥远的西方,在西方更西的地方! 那里叫做西极! 那里远离天与地,远离水,在那里只有魔与魔勇士! 那一年,西方天际溃裂,魔界上空出现了龙的身影,真龙的身影! 这可震惊了整个魔界! 因此,魔王决定要铸一柄能通天入地的魔刀,可以用这柄刀为魔界斩除这条龙! 于是,九天十魔的魔鬼魔魂都从自己的头脑里剌出一滴血! 配合天外玄电与玄铁,凝聚成一柄刀! 刀成之后,魔王又在魔界里挑出三十万勇士,让这些勇士互相残杀,然后让这些以一挡百的魔勇士的灵魂附在这刀上! 最后,魔教第一勇士乞儿巴出现了! 为了祝福这第一勇士,魔王将这刀奖给他,并让他去屠龙! 乞儿巴就是带着这柄刀去屠龙,据说龙被屠了,可是,乞儿巴却没有回到魔界,而是来到了中土,这柄刀也就随之流入中土! 肖无濑他们很吃力的听完这个很玄之又玄的故事,本想笑笑的,可一看到刀魔与刀痴那张因恐惧而害怕的脸上,大家都不由地打着冷战!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秦蟒问! 刀痴与刀魔都点点头,然后接着道:“‘天煞魔眼星’是一柄极具魔性的刀,它的出现,是在寻找他的主人!” 肖无濑吃惊地问:“它在找乞儿巴?” 刀痴与刀魔一齐摇摇头,严肃地说道:“它在寻找它这一代的主人,也就是说是你!” 肖无濑吃惊地看着大家那张吃惊地脸,“为什么?” “这柄刀有一个特性,如果你没有通天的本领去控制的话,它会反过来吞噬主人!”刀痴看着一脸恐怖的肖无濑,说道,“你不用怕,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它已是你身体的一个部分了吗?” 这时,肖无濑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天煞魔眼星”在自己的手里跳动着! 它真的很有魔性吗? 他可是一把刀啊!可为什么会是我? 肖无濑想到这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人就往右边倒了下去。 这时,刀魔才惊叫起来:“糟糕,我刚才用内力震坏了他!” 刀痴见肖无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时,心里早就担心他的伤势,可是,肖无濑一直都硬憋着一口气,硬是不出声。这下可好了! 他刚吐出一口黑血时,刀痴就封住了肖无濑的三大穴道,然后接过接过刀魔递过来的一粒“护心丸”,对着肖无濑说道:“张嘴!” 肖无濑还真张开嘴,就感觉到有一颗很苦很苦的圆圆的东西滚到自己的嘴里,自己正想将这药丸吐出来,却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只好任这东西滚到肚子里! 刀痴愤怒的看着刀魔,而刀魔则露出一脸的无辜,但他却讪笑着说道:“没有什么的,只是一点点小伤,练武的人这一点伤应该没有事的,再说,我这颗‘护心丸’可贵的很呢,很管用的,只要没有伤及心,什么伤都好办!”他回头,看到天欲一点红忧愁的样子,而且眉宇间透着一股黑气,惊得直问道,“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天欲一点红点点头,说道:“是的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会着了这些小人的道!哼,下次我要宰了这些宵小之人!” 刀魔伸出手搭在天欲一点红的脉搏上,闭着双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秦蟒回头瞪着双眼看着他姐姐,只见秦莺一双明眸中竟有些泪水,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秦莺忙拭干泪水,笑着对弟弟说道:“没有什么的!” “可是你哭了啊!” “弟弟,不要打扰两位前辈啊!”秦莺抱着弟弟的头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怀中!秦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天欲一点红时,人竟变成傻子样了,好像他们两人应该在认识样,可是,天欲一点红却没有看她一眼,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仙、魔三界吗? 如果是说,那么我是属于那一界的? 想着想着,她秦莺就想哭泣,但她没有,因为她不愿意让外人看到,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大仇未报,大仇未报,不能哭泣!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肖无濑的确不是凶手,那么,他既然不是,凶手就一定是古刀魂了! 古刀魂,现在会在哪里? 要是他死了怎么办?那不是不能报仇了吗? 她秦莺的脑子里竟是关于报仇啊,而且糊涂的要死,这可怎么办好? “哇,哇……” 一阵怪叫把秦莺从迷途中拉了回来!抬起头,只见肖无濑不知什么时候竟直起身子,有点像僵尸样,在这个破庙里不停地跳着,边跳着还边怪叫着,这叫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乌鸦的叫声,让人听着就起鸡皮疙瘩,还有点毛骨悚然的! 刀痴睁大那双牛眼直盯着刀魔,喝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护心丸’?” 刀魔也模不着头脑,他的“护心丸”可以说是一种圣药啊,怎么一到了他的身上竟会成这个样子?所以,他无辜地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事!” 天欲一点红还想问他们一些事,却惊奇的发现,肖无濑竟拿出“天煞魔眼星”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好在刀魔与刀痴快速的飞了过去,落在肖无濑的身边,一下夺过他手里的刀,然后挟着他托了回来,强压着肖无濑坐在地上。 刀魔回头对秦氏姐弟说道:“你们两个护住门口,不让任何一个人进来,你,天欲一点红,帮我们压阵,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我们要给这小子逼出那一粒药丸!” 三人得命都各就各位,拨出剑守在这些位置上! “啪啪啪啪” 四只掌分别打在肖无濑的身上,胸膛与背后各两只!不一会儿,只见刀魔与刀痴的长袍竟像充了气样,鼓了起来,头顶上,似有一阵白雾凝结起来!直看得天欲一点红心里直惊讶万分! 都说江湖四把刀的内力非同寻常,这样看来,并不是浪得虚名啊! 蓦然,庙外有人大声尺叫起来:“使不得!” 秦氏姐弟正待抽剑时,人影已掠过她们,也掠过了天欲一点红。 他们三人还在惊愕中,只听到“啪啪”两声,“砰”一声,刀魔与刀痴竟硬生生地给撞到墙上。 震得墙都撞出一个洞,而且还不停地有碎屑掉落下来! 刀魔与刀痴盯着来人,来人一袭青袍,白头发白胡须,那一双狮子样的眼睛,瞪得让他们两人都不敢直视! 来人是谁? 天欲一点红与秦氏姐弟一下子全都呆了,这人的功夫怎么一下子就把江湖两把刀给分开?这人到底是谁? 刀魔怪叫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来人大声骂道:“你这个刀圣,不是说好了不来的吗?” 他就是刀圣? 直惊得天欲一点红他们都惊叫起来,心情都激动万分!一夜之间,江湖四把刀就已见过了三把刀,这是何等的缘分! 刀圣对着他们两人怪声的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们两个老白痴老糊涂虫,你们说,你们说,要是我晚来一步,你们会怎么样?你说,你这个老白痴!” 刀圣指着刀魔,刀魔却像是见到鬼样,吓得唯唯诺诺。刀痴也跟着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句话?怎么?这就是刀圣吗?这样的颐指气使的!天欲一点红这时对刀圣的印象极坏! 哪有这样的人嘛!刀魔与刀痴是在救人!可是,他不敢说,因为人家是老前辈! 刀圣扶起肖无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背,然后严肃的问:“你们两个发生了有什么异常吗?” 刀痴苦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与刀魔刚把内力输到他身体时,他还没有什么怪现像,可是,当我们加大一点时,竟然发现在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一道关卡,竟挡住了我们的内力!真是想不通!” 刀魔苦笑着附和着说道:“是的,是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他身体里有另一股内力,但后来才知道不是的。唉,这是怎么回事?” 刀魔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干嘛要救他?” 刀魔哭丧着脸将自己与他比武的经过说了一篇,当然,将他吃了“护心丸”也说了。岂知刀圣大声的骂着:“狗屁‘护心丸’,你就会这些,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这小子一点内力都没有,你给的药可一定要有内力作为基础的。”略顿,看着他们两人直说教训的极是,看着他们两人满头大汗,才接着说:“你们所说的那个关卡,我已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 “你们看!”刀圣转过肖无濑的背,让他对着庙门口,好让光线集中一点。借着月光,只见他背上有三条黝黑的指印,接着再转过肖无濑的胸脯,在他将台、灵台与琵琶骨附近都有三条黝黑的指印! 看到这三条指印时,刀魔与刀痴竟全身都颤抖起来!因为他们心中同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要人命的人啊!这人生时是枭雄,死了应该还是厉鬼! “唉,不知道他跟谁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这样的恶毒对付他?”刀圣将目光逐个的移向他们几人,但看到天欲一点红时,他稍微停了下,然后对着刀痴说道:“你的‘大还丹’呢?” 刀痴的脸色变了变,但一下子却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犹豫着,最后还是递了过去。刀圣接过瓷瓶,倒出三颗“大还丹”,然后笑着说道:“这么小气吗?你也一个痴啊!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改明儿以我的名义向澄澈老秃驴要几瓶过来!” 刀痴这下可笑逐颜开,眼睛眉毛都笑到一齐去了!连忙说:“谢谢,谢谢!” “你们三个女圭女圭过来,每人拿一颗去,不但可以增强二十年的功力,还可以化掉你身上的毒。唉,也算咱们有缘啊!” 天欲一点红他们三人接过“大还丹”,都向他跪下去,可是,他们却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 “你们不要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这套,我看你们还不错!先吃下去,有我们三个老头子为你们护着,没有一个人敢来找你们的!” 秦氏姐弟与天欲一点红微笑着,将这“大还丹”吞了下去,就地席坐,慢慢地用内力迎接着一股暖流。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刀魔凑过头对着刀圣说道:“三绝手失传多久了?” 刀圣叹息着说:“想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没有想到,今儿个竟让咱们看到了!” 刀痴认真地说道:“看他身上印痕的颜色,好像是自他出身就有一样啊!” 刀圣点点头,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碎泥,说道:“是的啊,看来这人不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的亲人,如果是仇人的话,那么这一掌可打得太差劲了,竟连一个小孩子都没有杀死;如果是亲人的话,那么是不希望他练武报仇。嗯,真没有看出来,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刀痴听他的话,知道他话里有话,轻轻地问道:“有什么难事吗?” 刀圣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刀魔:“如果要医好他的病,谁能治好?” 刀魔想都没有想,说道:“世上有三个人可以,一个是鬼医,另一个是仙乐子,还有一个就是叶天士!” 刀圣点点头,说道:“鬼医地狱门的人,很难找到,而且此人是以用毒而名,找他不行;仙乐子可是一派仙风道骨,可就是脾气犟,犟得用十条牛都拉不转来,看来只有要叶天士出手了。要是没有治好他的话,这个江湖可有得看头了!” 刀痴很不相信,皱着眉头问道:“真的有这么难吗?” 刀圣笑着问刀痴:“你我三人已久不在江湖上走动,可为什么三年前一起走动啊!” 刀痴闭上了嘴,只是扭头看着外面的夜!这时,恰如天欲一点红与秦氏姐弟已运功一周天完成了!刀魔笑着拍着手大声叫好,说道:“恭喜你们啊!” 他们三人只是笑着说道:“多谢前辈们提拨!” 话音刚落,肖无濑的身子竟站了起来,看着破庙里的人,笑了笑说道:“谢谢大家,我要先行一步了!” 天欲一点红快步走了过来,连他都有一些吃惊,平时要走五步的路,现在好像只走了两步多一点,也就是说自己的步伐变得比以前轻了很多!但是,他没有多想这个,因为他知道这是由于吃了“大还丹”的缘故。笑着对肖无濑问道:“肖兄,这一次要去哪里?” 肖无濑看着天欲一点红,只见他脸上已少了以前的那一股黑色,知道他已经将这毒给解了,笑了笑说道:“行啊!你现在没有伤了,那么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天欲一点红笑了笑说道:“这多亏了这几位前辈的的帮忙啊,对了,你要去哪里?” 肖无濑竟一下子没有了语言,他看着秦氏姐弟,忽然间想起自已还欠人家一个承诺啊!忙说道:“我还有一个恩情没有报,我一定要帮这秦家姐弟找出当年杀他们父亲的人!” 秦氏姐弟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们看着天欲一点红,道:“你呢?” “我?嗯,我要带肖兄去见一个人!” “我?”肖无濑吃惊地看着天欲一点红。 “是的!就是你!” “见谁?” “天下第一神医叶天士!” 叶天士,当然住在叶家庄!金坛朱家也去了这里,当然可以碰到朱老大爷子,而朱老大爷又是以收集江湖情报为准,那他一定知道是谁劫了当年那趟镖!既然知道,那么秦氏姐弟会去哪里呢? 当然也是叶家庄! 第四章 郡主(1) 三月十五,细雨满西湖。 灞桥边的枯柳已蒙上了晶莹的细雨。 桥边有一家酒店,门前拴着十匹黑色的骏马与两辆华盖马车。 掌柜的殷勤地为惟—的客人端上酒,很想和他攀谈几句,可看那虽人一脸笑意,这掌柜的却感到一阵寒冷,所以只好讪讪地退到一边去打瞌睡。 这个惟一的客人身材娇小玲珑,衣饰极其华美,看样子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他点的菜、要的酒也都很名贵。 他的身边,立着很多带刀带剑的人,却没有人敢与他说话! 掌柜的虽然闭着眼睛养神,心里却在暗暗地琢磨这个客人。掌柜的一生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怪人,却也不得不认为,这个客人是最古怪的怪人。 他的岁数应该已经不小了,可居然连一点胡须都没有。身旁的人对他竟畏若神灵样!掌柜的心里嘀咕着:要我这样站着看着别人喝香的吃辣的,我可受不了! 他的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皮肤雪白泛青。他看人的时候,目光像刀一般锋利,像冰一般寒冷。 他的腰带上赫然悬着一柄长剑,剑鞘上缀着宝石,剑柄上镶着明珠,形式古雅,还是一口很珍贵的名剑。 他居然在这样的天气里只穿着绸袍,而且也没有一点怕冷的意思。更令掌柜的奇怪的是,他穿的居然是件白袍。看他的丝绸,像是很名贵,每一根丝上都还闪烁着金光,直令掌柜的眼睛都花了!瞧他的样子,应该算是皇家贵族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坐在家里喝着名贵的茶! 这可怪了!掌柜的这样说着! 掌柜的睁开眼,偷偷看了看白袍客人,却发现白袍客人根本没在饮酒,而是看着窗外。 “难怪这么冷,原来他把窗户推开了。”掌柜的暗暗嘟囔着,却不敢说什么。 白袍人突然转头,掌柜的这回看清了他的脸,明眸皓齿,朱红小嘴,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脸蛋,可惜却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孩子,怎么不会又一个貂禅呢? 白袍人冷冷道:“这些车马是去哪里的?” 掌柜的颤抖着抬起头,看到一批人正从下面经过,有骑马的有坐马车的,但每一个人都带着刀。掌柜的皱着眉头道:“不……不知道,这些人我不认识,好像不是这里的。” 白袍人微微一点头。 掌柜的看看他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小老儿看他们在这样的天气里都走得这样的匆忙,好像是有什么大事样!所以……” 白袍人又点了点头。 掌柜的胆子大了些,开始微笑了:“依小老儿看,这人八成是个寻仇的江湖人。” 白袍人目光一凝,像把刀样直盯着掌柜的,直吓得他脖子一下又缩了回去。 铁骑在狂奔,搅动了满天细雨。 看着这队人马消失在细雨中,这人才伸出那纤纤细手端起桌上的那杯酒,轻轻地抿着嘴。 “咚咚,咚咚!”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 掌柜的扭头盯着那楼梯口,想看看上来的是些什么人! 这人身边的人也盯着这个楼梯口,但,只有这个人却是微笑着喝着酒! 人上来了!是两个人。一个背上插着一对判官笔的年青人扶着个乞儿巴走了上来!在这人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那带判官笔的青年人却退在了这人的身后,低下头,轻轻地说着什么,只见那人点点头,然后挥手,那人就退到了边上! 那少年笑着说道:“郭老,请喝酒!” 那人笑着说道:“谢谢郡主!”然后,伸出手在桌子上模到了杯酒,慢慢地端到嘴边喝着,接着说道,“好酒,十年纯的女儿红。哈哈,想不到郡主还这么细心?连老夫的嗜好都这第清楚?看来七王爷真是有福啊!” 那掌柜的这下好像泥样瘫在桌子上,这少年竟是竟是七王爷的独女儿?哎呀,我的妈啊,还好刚才没有怠慢她!掌柜的伸手模了模自己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才轻松的叹息着! 郡主微笑着说道:“多谢郭老夸奖。这次爹爹要我出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江湖!唉,这也是我一生的心愿啊!郭老,以后还要多多的依仗你啊!” 郭老放下酒杯,翻着那双灰白的眼睛,敢情他是个瞎子?笑着说道:“只要能够用得着郭某人的,只要郡主一句话!郭某人是随传随到!只要郡主不要嫌弃我这个臭瞎子啊!” 郡主银铃的笑声又响起,说道:“郭老真会开玩笑。我爹爹对您可是推崇有嘉啊!” “多谢七王爷的厚爱!” 郡主笑了笑,回头对着那持判官笔的人说道:“杨天宝!” 杨天宝走上前,双手抱拳,应道:“郡主,有什么吩咐!” “我想与郭老谈些事,将无关紧要的人给我赶开!” “是!”杨天宝走到掌柜的前面,说道:“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到下面去!” 掌柜的蠕动着嘴还想说些什么,杨天宝从衣兜里掏出一些银子,递了过去,说掌柜的唯唯诺诺的接过银子,灰溜溜的走了下去,不过,刚到楼梯口时,还回头看了一下这些人。他这一回头,虽然郡主他们没有看到,可是郭老却大声喝住他:“拦住他!” 杨天宝的反应可还真的很快,郭老的话声还没有停,他的人就已到了那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回头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这小郡主,而郡主与其手下均看着郭老,而郭老却用一双灰白的双眼盯着那掌柜的,冷笑了几声,说道:“你不用再隐瞒了!你能瞒过这些后辈,你怎么能在我郭瞎子眼前瞒天过海呢?你这样不就是看不起我吗?” 那掌柜的对郭老的话竟充耳不闻样,还是满脸苦愁的看着郡主,忽然跪了下来,硬是在已干涸的眼睛里挤出眼泪,说道:“郡主,我只是一个掌柜的,你看,他……” 郡主也吃惊地看着这掌柜的,一脸的老实样,吃惊地对着郭老问道:“郭老,你……” 郭老接过话道:“郡主,你不要听他的。”然后回过头,对着那掌柜的说道,“麻衣客辛冲,没有想咱们一别数年竟会在这里相见啊!你那独有的声音,别人听不到,我郭瞎子还听不到吗?” “大爷,我哪有什么啊!” 郭老笑了笑,对杨天宝说道:“麻烦杨壮士看他的左手,是不是一支铁臂!” 还没有等杨天宝伸手时,刚才还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掌柜的,一下子直起身子,仰天大笑起来,直震得桌子上的酒杯都“啪啪”的碎裂! 这一变化,让郡主她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刚才还是个糟老头的,现在却变成了说不清的一个人,这种变化可是天壤之别! 麻衣客辛冲大笑着说道:“没有想到,俺在这里已有三年了,却被你这个郭瞎子给揭穿了!” 郭老也笑了笑说道:“怎么?不过来喝一杯吗?” 麻衣客辛冲说道:“这可要问郡主同意不?” 郡主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没有想到这里竟是藏龙卧虎,还藏着一位高手啊!失敬!” 麻衣客辛冲走了过去,坐在郭老的身边,盯着郡主看了又看,然后说道:“没有想到,郡主女扮男装学起江湖人士来,还真有七分像啊!” 郡主笑了笑说道:“多谢夸奖!听郭老的语气,你们应该是多年的朋友啊!” 郭瞎子笑了笑说道:“郡主聪明啊,我这个辛二弟啊,可是江湖一流高手,别说一手的‘混元霹雳掌’天下独绝,就是那天生的神力啊,这可是举世无双的!” 麻衣客辛冲摆了摆手,笑着道:“郡主不要听这个瞎子说的,他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郡主暗暗道:看来这人是不愿意到我们手下啊,这如何是好?但她的脸上却笑着说道:“英雄太客气了!郭老都这么的推崇你,想来必是大侠啊!” 麻衣客辛冲拱手做揖道:“郡主言重了,我也只不过在江湖上混了几年!唉,都只怪这个瞎子啊,眼瞎了可耳朵比老鼠还灵。看来,俺也别想再在江南呆下去了,俺可要到塞外去了!” “为什么?”郡主吃惊地问。 郭瞎子笑了笑,道:“还在为了那件事?” 麻衣客辛冲点点头,说道:“是的啊,宁一星可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可是万万得罪不起这江南第一堡啊!”说完,他直起身子,对着郡主她们一拱手,道,“我得走了,要不然,他们的探子可多了,到时可要连累你们了!” 郭瞎子笑着拉住他的衣袖,只见他的左手真的一只铁臂,只是这铁臂与常人无异,伸缩自如! 郭瞎子笑了笑说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的江南第一堡也不见得就很好了!” “啊!你说什么?”麻衣客辛冲兴奋地抓住他的双肩问道。 郭瞎子笑着说道:“先坐下,先坐下来,喝杯酒啊!” 郡主身侧的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子连忙过来斟酒。麻衣客辛冲看都没有看,一口气喝完酒就急着问道:“大哥,你这话怎么说?” 郭瞎子看着郡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江南第三堡沈家堡易主,想来这事二弟应该知道吧!” “知道,听说是西域的‘天欲宫’所为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郭瞎子点点头说道:“不无这个可能啊,因为有人说是他们所做,可是,还是有人可以证明不是他们所做的!” & nbsp;道:“等我们走了时候再上来!” 第四章 郡主(2) “谁?” “朱家的朱妙云!” “朱家?哪个朱家?” “金坛朱家!” “啊!”麻衣客辛冲喝了口酒,润了下嗓子,可他的头上去大汗淋漓,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是了,是了,刚才那队车马就是朱家的,难怪我看到里面一个人很熟悉!” “他们是不是也从这里经过去了?”郭瞎子问道。 “是的啊,怎么了?” 郭瞎子大声笑了起来,令郡主她们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那张怪异的脸。 郭瞎子笑完之后,对着郡主说道:“郡主,江南武林以叶家庄的叶天士为尊,如若想让江南武林听命于七王爷的话,只有与这人合作!” 麻衣客辛冲吃惊地看着郡主,郡主微笑着点点头,问道:“你们不是想……” 郡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想借江南武林之士的力量,对抵抗一支很强大的而神秘的组织!如果这个组织没有被消灭,那么整个江湖都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麻衣客辛冲脸色苍白的回过头看着郭瞎子,只见他一脸的害怕与恐惧,心里这才有些慌张起来。因而问道:“大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竟会弄成这样?我看现在的武林还是风平浪静的,除了九大派、四大门、七大会以及江南十三路绿林之外,就是‘天欲宫’与‘地狱门’还有些实力,可是他们都互相有所制约,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啊,其余的都是些小门小派,成不了什么气候,大哥,到底还有个什么样的门派啊!” 郭瞎子正想说话时,只听到外面一阵怪笑,似某种动物在大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敢打江南整个的主意?少作梦了!” 还没有等郭瞎子大叫一声“追”。杨天宝早从窗户里跃了出去,就像是一朵云样,轻飘飘的飘了出去,直惊地麻衣客辛冲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他真不敢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轻功,当年所谓的“草上飞”也没有这样的本领! 还没有等麻衣客辛冲回过神来,杨天宝如阵风样又回来了,还是站在他刚出去的位置上,大声说道:“那人不见了!” “不见了?”麻衣客辛冲轻声反问着,因为,当他看到这人的身手时,发现天下的轻功应该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可还是让那人逃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做到! 郡主脸上微微起了愠色,只是没有说出来,只挥挥手让杨天宝退到一边去。 郭瞎子笑了笑,说道:“我知道郡主在点生气,虽然我不知道杨少侠师承哪位,但我知道,杨少侠的轻功可是一流的!” 杨天宝脸红的有点像是喝醉酒样,说道:“多谢郭先生夸奖!” 郭瞎子笑了笑说道:“年轻人,能有像你们这样的身手,已经不多见了。郡主,想必你身后的两位女孩子身手也不错吧!” 郡主笑了笑,回头对着哪两个佩剑的少女说道:“怎么?郭老正与你们说话呢,怎么不去还礼?” 那两少女应道:“是,郡主!”然后对着郭瞎子福了福,莺莺细语道,“奴婢们练过些剑,但不能凳大雅之堂。前辈见笑了!” 可在郡主的心里却更加的吃惊起来,这个瞎子还真的厉害啊,首先将这掌柜的看了出来,又知道了杨天宝的武功,现在又知道了我身后的范氏姐妹,看来爹爹真的很厉害,命他做我的军师!想到这里,她也笑着对郭瞎子说道:“郭老,真厉害啊!怪不得爹爹这样倚重你啊!” 郭老笑了笑,说道:“多谢七王爷啊!” 麻衣客辛冲这时才回过神来,因为他刚才在想,自己的轻功绝对比不上这个杨天宝,看来,这个郡主的手下,能人很多啊!回过神来的麻衣客辛冲笑着对郭瞎子说道:“大哥,我实在想不出来,在江南武林中,还有哪一个人的轻功能比这杨少侠的高明啊!” 郭瞎子叹息着说道:“二弟,你怎么能将一个人忘记呢?” “是谁?” “一个终年披着红色披风的人!对不?杨少侠!” 杨天宝吃惊地盯着郭瞎子,道:“怎么?郭老您如亲眼看到样啊!我刚出去时,看到有人人从一棵大柳树跃出来,他的确全身是红色,还有一袭红色披风!当时,他刚到灞桥上,我与他才相隔三丈左右,可是,当我刚起步时,他却如飞样,飞过那西湖,只在湖中轻轻地点着水面,一下子就过去了!我自负都不能做到啊!对了,郭老,那人是谁?” 郭瞎子侧过脸点着头,说道:“怎么,二弟,你莫非真的是忘记了有这一号人吗?” 麻衣客辛冲猛地一拍桌子,直震起桌子上的酒筷,只见他一脸的悲愤,双眼中竟流露出冷冷的眼光,似冰样的目光直盯在窗外的西湖上,恨恨地说道:“是他?” 郭瞎子点头叹息着说道:“是他,就是害你躲了三年的‘血蝙蝠’高光!” “是他?是他?”麻衣客辛冲右手紧握着酒杯,只见那杯中的酒,逐渐的收缩,片刻之后,结成了一块坚冰。麻衣客辛冲冷笑着,倒出杯中凝结的冰块,投掷地上。但闻砰的一声,摔的片片破裂,大声说道:“郭瞎子拉住神情激动的麻衣客辛冲,大声说道:“不是大哥说你啊,二弟,以前你与他的身手就在伯仲之间,现在啊,你不是他的对手了!” “怎么?你竟然看不起做兄弟的啊?”麻衣客辛冲喝道。 郭瞎子只是笑了笑说道:“瞧你这个样子,还真的样!我可不是瞧不起我的兄弟啊,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的嘲讽意味!” “嗯,大哥,你是不是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好了,身子骨也变软了啊!这样的长他人志气,来灭自己的威风!这可不像我以前的大哥啊!”麻衣客辛冲尖刻地道。 郡主岂听不出来他们的语气?生怕他们一言不和就要打起来。忙笑着说道:“你们兄弟一场,不要为了这事来伤了感情!来,喝酒!” 麻衣客辛冲见是郡主在说话,心里的那口气硬是给憋在心里,端起酒杯才发现没有酒了,又自斟一杯,笑着说道:“大哥,刚才是我不对,二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完一口将这酒倒到嘴里! 郭瞎子苦笑着喝完酒,然后对着郡主说道:“谢谢郡主。”回头对着麻衣客辛冲道,“并不是大哥在长他人志气啊,实在是因为他已是‘地狱门’的人了,得到了他们门主的垂爱,功力不知道长了多少倍。现在又是他们的头号杀手!你说,你怎么能斗得过?” 麻衣客辛冲听完之后,期期艾艾地说道:“他们头号杀手不是古刀魂吗?” “看来二弟,你真的对现在的江湖一点都不了解啊!古刀魂早就消失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已有多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了。告诉你吧,当年江南的三根擎天之柱,三大堡,除落凤堡还健在外,其余两堡都已经封堡退出江湖了!现在的江南武林可以说是乱了!” 麻衣客辛冲怔了许久,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把扑向郭瞎子道:“大哥,怎么会这样的?难道是‘地狱门’与‘天欲宫’在做鬼吗?” 郡主笑了笑说道:“辛大侠,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啊,我们到现在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们在作祟,但,我们却发现了,还有一股力量正在慢慢地崛起。” “还有一股力量?”麻衣客辛冲吃惊地问。 这些事,他已多久没有关心了,所以这时听起来就像是在听天书样! 郡主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是的!这一股力量的崛起,他们崛起在西方,西方的西方,也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西极。” “你说的竟是传说中的西极魔界?” 我要剥了他的皮吃他的肉!就如此酒样!” 第五章 十二铁骑(3) 他忘记了算一下,一个七郎竟要了他六个弟兄,那么,这十一个人不就可以拼掉六十六人吗?这二十四人,岂不是驱羊入虎口吗?虽说郝甫的手下,均是江湖好手,可那朱家十一铁骑也不是庸手,况且人家是化悲痛为力量啊! 郝甫他越看越惊,随着自己这边的人数越来越少,至到最后一个倒下时,却未见到这十一人倒下一个,他们满身都是血迹,却没有倒下,还是昂首挺胸的站立在他们的面前,不同的是,他们眼神如利剑,要刺进他的身体! 郝甫激零的打了个寒颤,苦笑着对上官杰他们道:“上官护法、韩护法,这……这……”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上官杰与韩成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场面,也许他们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上官杰也苦笑着说道:“郝堂主,这事儿,可是你拿的主意啊,当时兄弟们可是要你多多注意的,你可没有听!” 郝甫低声说道:“上官护法,这事儿,唉,算我错了,可是,现在我们可是同坐一条船,你可不能不见死不救!帮帮兄弟想个办法,兄弟一定会感激涕零!” 韩成方阴森地道:“郝堂主,不是做兄弟的不帮你,只是这场面,做兄弟的也没有办法!我与我三哥最多能敌住朱老大爷父子,你能敌得过这十一铁骑吗?” 郝甫低声下气的说道:“这……这……如何是好?” 朱老大爷也盯着他们,只见郝甫就如一条狗样,到处摇着尾巴,乞求着可怜!可是,上官杰却大声说道:“郝甫,告诉你吧!门主早就有令了,你如不行,这个堂主的位置就要让给你的老对头胡老大!” 郝甫听到这话,气得七窍冒烟,大喝一声:“老夫就算拼了这老命不要,也要报门主之恩!” 音落,只听得郝甫大喝一声,双手暴长,右手已抽出长剑,猛的策虎而来! 既然可以称上是霸天的人物,自然手上不差。他一出手,朱老大爷就大声说道:“我来!” 朱老大爷的手才搭到刀柄上,场面上立时就出了胜负! 郝甫与他的坐骑才跃过来快要跳下时,五郎早已跳了起来,用身体硬挨了他三掌两拳,可他没有松手,相反,却死死地抱着郝甫身下的老虎,等郝甫反手一剑想将五郎刺下来时,他背后却已有至少六柄刀已砍了下来! 郝甫的剑才刺入五郎的身体,那几柄刀早已将他的身体分尸了!只余下那老虎,竟三纵之下,咆哮着直奔朱老大爷而来! 朱老大爷人影直飘了出去,大叫一声“畜生!”反手抽刀。刀光一闪,带起一线红色即没,在月光下,朱老大爷怒目金光样直盯着上官杰与韩成方,狠狠地道:“两位还要战吗?” 上官杰苦笑着看着朱老大爷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道:“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咱们后会有期!”两兄弟竟一声“跑”,那两只老虎竟大声咆哮一下,一纵就不见了踪迹! 朱环恨恨的看着胡仙堂,狠狠的抽了他几个耳光,大声问道:“你……”他的话还没有完,只见胡仙堂的嘴角早已渗出了血迹! “他死了!”朱环回头对着父亲道。 朱老大爷他们一齐看着朱大少爷手中的胡仙堂,只见他双眼暴突,死不瞑目样的直盯着天上的寒月与星星! 朱大少爷举起胡仙堂,轻轻的掷,就将他扔到了山下。然后看着面前哭成一团的十铁骑,心里也感到阵阵酸楚!回头对着朱杰道:“这是我们的好兄弟!” 朱杰点点头,与朱环跑了过去,只见五郎身上还插着郝甫的长剑,只不过只剩下半截! 朱老大爷的心却十分的沉重,这十二铁骑可就像他的生命样,好像是自己的儿子样,现在,却一下子折了五郎与七郎,你叫他心里怎么不难过?他抹了眼角的眼泪,抬头看着快泛白的天际,咬紧牙关沉声道:“葬五郎与七郎!他们都是我们朱家的好男儿!” 朱大少爷抱起五郎的尸体,托着比铁还沉重的脚,慢慢地走到大郎与二郎已挖好的坑里,将他掩埋了!大声说道:“待到时间充裕时,我们朱家一定将你厚葬!” 朱老大爷看着受伤的十铁骑,轻轻地道:“大家往前走一段路再休息吧!” 余下的十铁骑,虽然受了伤,却身手依然矫健!他们只是敷了点金创药,喝了点水,又跳上马,前五后四的护着朱家的马车继续前进! 几声怪叫将朱老大爷的目光吸引到天空,天空中,除去皎洁的月光之外,还有星星。 晚风吹动,让朱老大爷感到阵阵寒冷! 朱老大爷暴张着双目,直盯着那月亮,好似月亮里的嫦娥会飞出来样! 朱大少爷也放慢了马车行进的步伐,回头盯着父亲那颤抖的身体。 难道他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吗? 挥挥手,朱杰与朱环就跟了上来,齐问:“大哥,有什么不妥吗?” 朱大少爷点点头,很严肃的道:“父亲从未这样紧张过,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朱环与朱杰回头盯着父亲看,的确,朱老大爷的全身都绷紧了,就如拉满的弦样,握刀的手,涨满了青筋!满眼里还充满着恐惧!是什么让他会这样?朱环又将目光打量着这余下的十铁骑,总觉得在他们身上才可以看到英雄好汉的气概。忽地一拍手大声叫道:“什么装神弄鬼的?是好汉就出来!” “哼,小子你够狂!” 声音是从半空中传来,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向朱环! 朱老大爷厉声喝道:“快避开!” 话音刚落,朱环已“呯”的声从马上掉了下来。就在他掉下马的一刹那,十铁骑已抽刀护在朱老大爷的身边! 借着月光,只见朱杰扶起朱环那落魄的样子! 朱环靠着捂着脸膛,喘息着靠在马车上,头发都已散乱,嘴角不断的有血流出。尽管他已受伤很重,但他却如一杆枪样,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叫一声痛! 朱老大爷低头皱眉看着朱环,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道:“快将这药吃下去,护住心脉!” 朱环正想张嘴却感到口里一阵甜,身子一弯,“哇”的声,竟吐出一滩血!大家都吃惊地盯着他,没有想到,人家就这么一句话,就将朱环伤成这样,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吐完血的朱环,再一次将身子站得如标枪样直,只是脸色变得更苍白无血! 朱老大爷已顾不了多少,急忙跳下马,伸手快速的点住他五处大穴,将手中的“雪山灵”塞进朱环的嘴里,却说道:“赶紧运气,不要强出头!”回头对着半空,厉声喝道:“是好汉就出来吧!” 短短几个字,却清晰的送出很远。 短短几个字,也如一柄刀样,竟将远处一株小树截断了! 这份雄浑的内力,没有几十年的修为,怎么能达到? 第五章 十二铁骑(4) “好,好,朱老大爷不愧是朱大爷,冲着你这份内力,咱们也应该见见面!” 音落,朱老大爷等人就看到半空中飞来几个黑点。借着月光,却可以看得很清楚,这竟然又是那天到家里的大鹏! 大鹏怪叫着落在地面上,直吓得马惊嘶着! 见到这大鹏,朱老爷的脸上竟罩起了寒意,握刀的手,情不自禁的加大了力量! 一共三只大鹏,已有两个他早就认识,就是“白山双鹭”,另外一个,则拿着铁钯的老太婆。看到她时,朱老大爷全身不由的一震! 离他最近的朱大少爷低声问道:“是谁?” “铁钯公婆苏娇!” 朱大少爷暗暗吃惊道:“就是那个失踪了近三十年的黑道第一高手?” 朱老爷子点点头,满脸诧异的盯着铁钯公婆苏娇! 铁钯公婆苏娇只是笑着打量着朱家的每一个人,左手却不停地抚模着身下的那只乖巧的大鹏,慢慢说道:“刚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骂老身啊!” 其实,她早已看到了朱环正满脸苍白地坐在地上! 朱老大爷上前抱拳施礼道:“请前辈息怒,是犬儿不知您乞儿巴家驾到,刚才多多冒犯,请您老多多海涵!” 铁钯公婆苏娇咧嘴“桀桀”怪笑道:“这么说,你朱老大爷认识老身了?” “三十年前,天山一战就不见前辈的身影了,不知道……” 铁钯公婆苏娇点头一嗯,又说道:“不错啊,那一战可是真惨!哼,老身还是挺过来了!不过你,朱老爷子却不见得高明啊,竟敢与我们‘天欲宫’接梁子?” 朱老大爷不慌不忙地说道:“请前辈明察,我们金坛朱家怎么会跟你们‘天欲宫’结什么梁子呢?你们远在西域,我们可在江南啊,这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啊,怎么会碰到一起呢?” 朱老爷子这话可真说得绝啊,这不是明摆着说是“天欲宫”持技压人吗? 谁知铁钯公婆苏娇仰天大笑,道:“你朱老爷子可真说的绝啊。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们‘天欲宫’无理取闹,有进取中原武林之举?” 朱老爷子心里暗暗道:难道不是吗?但脸上却赔着笑道:“这怎么会呢。只是我不明白这个梁子是怎么结成的!” 铁钯公婆苏娇回头冷冷的对着“白山双鹭”道:“你们两个将这事说清楚,要不然,我可要宰了你们!” “白山双鹭”的老大丁克刚道:“是。”对着朱家的人大声道,“我们兄弟俩受大宫主之命,前去沈家堡请沈堡主到‘天欲宫’去!” 朱大少爷皱着眉毛紧思着:怎么?沈堡主知道这个“天欲宫”吗? 朱老大爷却问道:“怎么?你们宫主为什么要去请沈堡主?” 丁玉良冷笑着道:“这个我们做属下的怎么会知道?我们只知道,当我们兄弟俩到达沈家堡时,却发现那所巨宅,当时却成了罗刹屠场,沈家大小七口,全都横身血泊,连同百十个仆妇下人!那场面可真叫做惨绝人寰!” 朱杰冷笑着道:“你们不会认为是我妹妹一人所为吧!那么我妹妹可真厉害!” 丁克刚也笑着说道:“我想令妹也没有这能耐!” “嘿嘿,那当然!如果我妹妹有这么大的能耐话,也不会被你们‘天欲宫’闹到家里去!” 丁玉良冷眼看着朱杰,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 铁钯公婆苏娇沉声喝道:“你们两兄弟在说什么?还不快说完!” “是。当时我们兄弟俩正在检查伤口时,发现一个少女从他们房间里跑了出来,我们兄弟俩想去追时,半路竟杀出叫什么肖无濑的人给救了她。于是,我们一路追下来,竟发现她是朱家的千金!我们知道她不可能是凶手,但是,她一定会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我们想……”丁克刚忍着一口气道,心里却对朱家充满了敌意! 朱老大爷叹息着道:“我们朱家也是个受害者。我女儿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唉!” 铁钯公婆苏娇“噢”了声,说道:“给老身看看!” 朱杰愤怒的叫道:“你难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老大爷扇了他一记耳光,抢着说道:“那么请前辈看看吧!” 朱杰很不明白地看着父亲掀开窗帘,露出妹妹那娇艳的脸庞,可惜的是,现在却已苍白如纸!根本就看不到还有一丝人气! 铁钯公婆苏娇隔了很远,看了一会儿,叹息着说道:“你们是不是去找叶家庄的叶天士?” 朱老大爷点点头道:“不错!我想请叶天士……” 摆摆手,道:“不用去了,她已经死了!” “什么?”大家一齐说道,都瞪大眼睛盯着她,然后回头看着朱妙云!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这话,铁钯公婆苏娇隔了那么远能看得出来吗? 朱大少爷叹息着道:“无论怎么样,明天我们就可以到叶家庄了,到时再听天由命了。希望老前辈所说是假!” 铁钯公婆苏娇冷笑着说道:“我也真的很希望自己说错了!”停顿一下,接着说道,“问你们几个人!” 朱老大爷颓废的坐在马车边,因他刚才把了朱妙云的脉,觉得脉搏已停止了,一下子,觉得心灰意懒了,懒惰的蠕动着嘴道:“说吧!” 铁钯公婆苏娇也不去理他,只是心里冷笑着,说道:“河西白马张三与太行赵一刀现在是不是也在这里?” 朱大少爷不知道她问这两个人做什么,说道:“他们现在已是凤阳郡主的人了!” 铁钯公婆苏娇大笑着道:“那好!我们‘天欲宫’与朱家的梁子就这样清了!走!” 在铁钯公婆苏娇的招呼下,三只大鹏展翅飞去,几声怪叫,一下子竟没了人影! 朱杰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朱老大爷像是精神恍惚的坐在马车里,直盯着妹妹的身体,心里也感到一阵难过!他回头看着三弟朱环满头大汗,说道:“大哥,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朱大少爷看了看这十铁骑,虽说刚才没有与“天欲宫”的人作出冲突,可他们与“地狱门”却干了一场子,现在,他们身上的伤口又已崩开。 “在这里休息吧!”朱大少爷一挥手,十铁骑中,六铁骑倚着树杆,其余四铁骑则前后各两个,跳到树上,隐藏起来,负责放哨! 朱老大爷喃喃地道:“妙云,你一定要坚持!” 朱大少爷与朱杰就围在父亲的身边,思绪万千,特别是看到父亲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竟有说不出来的痛楚。他们想劝父亲也休息下,可怎奈他硬是不去休息! 第六章 叶天士(1) 肖无濑他们一行人来到叶家镇后,惊奇的发现,这里的人竟不知道有一个叶家庄!遂先入酒楼,向习惯上爱管闲事、识人最多的店小二们试加探询,果然得知这位“天下第一神医”叶天士的家住商山深处,门植一柳,极易辨认,但其人性情怪异,极少与世人往还。肖无濑问清地址,便去往商山。 那叶天士的三间茅屋,便在山脚,院落宽敞,一柳当门,这是一座独立在山畔的茅舍,屋前屋后都是荒草,杂树横生,环绕茅舍四周。看上去,似是一片贫苦的农家,毫无高人息隐这里的清秀之气,行近茅舍,只见两门紧闭,那两只大白鹅,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但两扇柴扉却紧紧关闭。 肖无濑他们才到门前,尚未扣扉,便听得茅舍中有人说道:“门外何人见访?老朽近日心绪不佳,拒见外客,一切友好,均请宥谅为幸!” 肖无濑从那苍老的语音暨自称“老朽”听来,知道这发话之人,就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医”的叶天士! 天欲一点红回头看着肖无濑与秦氏姐弟,拱手对着那茅屋说道:“天欲一点红与肖无濑、秦氏姐弟前来求医!” 果然,只听得“吱”的一声,从屋里首先跃出十个大汉,看他们矫健的身手,可想而知,不是一般人。十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跃出来就站在茅屋两边! 乍看到这十个大汉,肖无濑他们的心就往下沉,因为,这一架看来是免不了的了! 接着,茅屋里鱼贯而出几人。竟是朱家的朱环、朱杰、朱大少爷、朱老大爷、还有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青袍乞儿巴带着两个童子,最后出来的竟是个瘸子,双目都已成了砂眼! 看到这些人都出来了,天欲一点红冷笑着道:“没有想到朱老大爷竟比我们还先到啊!” 朱老大爷满脸罩着寒气,冷笑着道:“有劳了!不过,我代这主人下逐客令,希望大家离开这里!” 天欲一点红仰天长笑道:“我想朱大爷,你得看清楚,你手下的十铁骑,我们都见识过,但是我想,你就想凭这十铁骑来挡住我们,可就是妄想了!我们今天来只是想请叶神医替我这肖兄解三绝手!” 三绝手从天欲一点红的嘴里说出来时,竟吓得朱老大爷、叶天士与那个不知姓名的人,全身都震动一下! 良久,叶天士点点头道:“三绝手,的确是很难解,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替你这个兄弟医治?难道凭你手中的剑吗?呵呵,我告诉你,一点红,我知道你是‘天欲宫’的头号杀手,但是,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怕你,就算你把这里的人都杀掉,我也不会替他医治!” 天欲一点红听得怒不可遏,厉声道:“怎么?你还怕我不敢吗?” 他的话才说完,只见十铁骑跃到他们的身边,隔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秦蟒嘀咕着道:“这算什么‘天下第一神医’嘛!” “小弟,不要多嘴!” 肖无濑苦笑着拉住天欲一点红的手,轻轻叹息说道:“他不医是他的事,算了,我们走吧!” “站住!”朱老大爷大声喝住! 天欲一点红回头怒视着朱大爷,愤怒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朱老大爷笑笑道:“你要记住,这里是江南,你只要再在这里横一下,我们整个江南武林都会与你为敌,我怕到时你天欲一点红纵有本领,也敌不过这么多人的追杀!所以我想你多多的想想!” 天欲一点红瞪大双眼,直盯着朱大爷,真想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肖无濑握住他那充满劲力的手,道:“我们不值得动手!”天欲一点红这才慢慢地平静心里的怒火,指着朱大爷说道:“下次绝对毁你们朱家!” 朱环冲了出来,大声怒叱喝道:“你们不是早就将我们朱家毁了吗?现在,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天欲一点红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傲然的昂起头朝外走了去! 朱环直恨不得与天欲一点红一较高下,却被朱大少爷拉了回去。朱老大爷对着叶天士道:“叶兄,你先进去吧!我想跟这秦氏姐弟说说话!” 秦蟒头一摆,大声说道:“姐,我们才不想跟他这种人说话,是不?” “弟弟,不要这样的说!”秦莺回头,对着朱大爷笑着道,“请前辈原谅,我弟弟年幼无知,刚才多有冲撞,请大家多多的原谅!” 朱老大爷与叶天士他们一抱拳说道:“好说好说!” 肖无濑叹息着对秦莺说道:“秦姑娘,我与天欲一点红先走了!你先呆在这里吧!他们都是江南武林的领袖!自然可以帮你查出你父亲的事,到时也可以查到那凶手的!” 秦蟒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次与肖无濑打过一架来,发现自己已把他当做大哥了,现在听说他要走,急急的拉着他的手道:“肖大哥,你要去哪里啊!” 肖无濑苦笑着说道:“我还能去哪里啊,天下之大应该有一席之地吧!” “那……那我跟你一起走!” 看着他那天真的脸,肖无濑笑着道:“你要与你姐姐在一起,你们还有大仇未报啊!” “那……”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莺拉住了,说道,“弟弟,肖大哥他们有事还没有办,所以要先走,我们先在这里等他们!” “是吗?肖大哥!”秦蟒扭过头,天真的笑着问道。 肖无濑也笑了笑,捏着他的脸颊道:“是的啊!”回头对着秦莺道,“你们姐弟多多的保重!” 秦莺点点头,扭头看着远处的天欲一点红,眼里竟噙着泪水! 肖无濑叹息着昂起头,大步追上天欲一点红,却听到叶天士大声问道:“肖无濑,你是不是有‘天煞魔眼星’?” 肖无濑回头对着叶天士点点头,道:“不错!” “听说上一代这柄刀的主人是古刀魂,不知道怎么这刀会到你的手里?” 肖无濑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就到了我的手里!” “哼。”叶天士冷笑着道,“听说能拥有这柄刀的人,刀法都不错!” 叶天士这话说出来,竟直吓得朱老大爷脸色为之一变,连忙向叶天士投去不解的眼神! 天欲一点红却冷笑着回道:“肖兄,看来有人想见识见识一下你那出神入化的刀法了!” 叶天士却摇头笑着说道:“我知道,自从古刀魂出道以来,能刀下逃生的人,几乎少有!只不过,老朽听说,这刀的魔力全在这刀上,我只想借你的刀看看!” 肖无濑向前走了几步,那十铁骑也向他走了几步,竟有包围的趋势!肖无濑停止脚步,苦笑着说道:“看来只有你们中来一个人拿过去吧!” 音落,朱环就冲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来!” 朱老大爷本想阻止他的,但只张开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他也想看看这一柄让全江湖都害怕的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还想起了当年那一刀。以他朱老大爷在江湖的经验,他觉得那一刀并不是人间有的,要不然,就是这刀有古怪!于是,他虽然蠕动着嘴却没有说话。 叶天士却大声阻止道:“不能……”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吃惊地看着朱环大步冲了过去,大笑着从肖无濑的手里抢过这柄新月般的刀! 奇迹就出现了!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朱环却叫不出声来! 朱环抢过刀时,还想大声笑起来,可是,他发觉这刀抖得厉害,自己竟不能拿住它! 叶天士大声喝道:“快将刀扔掉!” 朱环一咬牙大声道:“我就不信连这刀都不能拿住!” 他加大力气握着这刀!他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混沌不开,只有刀,刀就像是他的灵魂样!所以,他更加吃劲的拿着这刀! 秦氏姐弟他们都瞪大眼睛吃惊的盯着朱环握刀的手!他的手还是手,只不过,慢慢地变小,还有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只是朱环却感觉不到疼痛! 朱大爷他们大声叫着:“朱环,扔刀!” 青光一闪!大喝一声! 自人群里暴出一道青光! 青光是落在朱环那握刀的手上,只听得“呯”声,他那手与刀一起落在地上,朱环连惨叫声都没有叫出来就倒在朱杰的手里!叶天士忙封住他的断臂处的几处穴道,阻止再流血,又从怀里掏出药丸,硬灌入朱环那泛白的嘴里! 天欲一点红看着这出剑的人,忽然神秘地笑了笑,道:“没有想到,宁堡主也在这里!” 对于天欲一点红的话,大家都充耳不闻,只是吃惊地看着地上那“天煞魔眼星”,只见它“噌”的响起,又隐没在肖无濑的衣袖里! 这出乎意料的变化,竟让许多老江湖目瞪口呆。 朱大少爷咬牙切齿的冲了出来,右手掌左手拳的向肖无濑打来!可肖无濑却像是个木头样,竟在大家的吃惊声里,硬生生的挨了他这一拳一掌,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一甜,“哇”的弯腰吐出一滩血! 朱大少爷并没有停手,见一招得手,右掌变指,直点向他的“丹田穴”。要知道,这穴道一被制,纵有上天之本,也难回天! 天欲一点红大喝一声:“找死!” 这“死”字说出口,他的剑已刺了出去! 剑本来还插在他腰带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 忽然间,这柄剑已插入了朱大少爷的咽喉 ,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朱大少爷的咽喉穿过。 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刺入朱大少爷咽喉的! 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来得及流下来。 天欲一点红瞪着朱大少爷,道:“是你的指快?还是我的剑快!” 朱大少爷喉咙里“格格”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动,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伸出了舌头。 鲜血,已自他舌尖滴了下来。 只见天欲一点忽然拨出了剑,鲜血就箭一般自朱大少爷的咽喉里标出,他闷着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狂吼道:“你……” 这一声狂吼发出后,他的人就扑面跌倒。 第六章 叶天士(2) 朱老大爷长啸一声,拨刀冲了过来,出手就是朱家“十二追魂刀”。可他的刀还没有落下,只听得叶天士大声喝道:“住手!” 朱老大爷与其手下一下子都停住了,都看着叶天士,不解他为什么会叫住他们! 流星堡堡主宁堡主谓然道:“没有想到天欲一点红的剑这么快!朱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朱老大爷咬着牙,歪嘴竟吐出一口血与一颗牙齿!狠狠地道:“天欲一点红,这笔帐,我们日后再算!” 天欲一点红笑了笑,扶住肖无濑,道:“随时恭候!”回头对着秦莺道,“你们留在这里吧!我与肖兄先走一步了!哼!” 秦莺急急道:“等下。我们与你们一起走!”回头,对着叶天士道,“我只想问清一件事,请老前辈告知!三年前,威远镖局的总镖头秦千仞,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下!” 宁堡主的脸色骤然一变,道:“你们是秦总镖头的什么人?” 秦蟒跃了出来,道:“他是我们先父!” 叶天士他们听到他们这样说,竟全身退了几步,然后齐摇头,道:“那件事可是个谜,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但有江湖传闻就是古刀魂!” 秦莺道:“除他之外还有谁会知道这事?” “武当的掌门应该会知道!”宁堡主抬头道,翻动着他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砂眼! 秦蟒回头对着秦莺道:“我们马上去武当。姐!” 秦莺用力拉着他的手,拱手作揖道:“多谢老前辈告知!晚辈告辞!” 叶天士他们看着秦氏姐弟转身跟着天欲一点红他们消失的背影,叹息着道:“朱兄,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你在那天欲一点红的剑下还过不了十招!” 朱老大爷苦笑着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可我那……” 宁堡主笑了笑,道:“朱兄啊,你怎么就忘了叶兄是江南武林的领袖呢?只要他一句话,那天欲一点红,纵是三头六臂又能怎么样?” 朱老大爷顿时大笑起来,道:“还请叶兄为小弟主持公道!” 叶天士颔首道:“那是一定的!”略顿,道,“我只担心这个肖无濑啊!” 朱老大爷皱眉道:“他有什么担心的?” “你忘记了吗?他身上的天绝手,这种失传二十年的绝技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宁堡主也叹息着道:“是的!天绝手这门毒手竟会在他的身上出现哇!看来此人……” 叶天士摇头道:“你们不要小看了他!既然‘天煞魔眼星’选择他做主人,必定会有人相助。我只怕他一旦入魔道后,那天下可怎么办?” 朱老大爷急忙道:“那你为什么不……” 叶天士还是摇头叹息着道:“我看他印堂穴已泛黑了,想必这人已命在旦夕,何不借天之手除去呢?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宁堡主与朱老大爷齐声道:“可惜?为什么?” 叶天士道:“不知你们有没有看他走时的背影?” “没有!”他们齐摇头道。 叶天士道:“他受了朱大少爷这一掌一拳应该是震动了他的五脏六腑,从而可以看出,他受伤应该很重,只是,他走的时候,却还是将腰板挺直,就像是杆枪样,这样的硬朗,这样的豪气,如果是正派人的话,那又多好?可惜了,他就要命丧天命了!唉!” 宁堡主道:“叶兄真让兄弟敬佩啊,这时还在为他担心!叶兄,这可就是命中注定啊!” 叶天士喃喃道:“命中注定?哼,我看果然不出所料叶公所言啊,天下将会因这小子的出现而陷入困境!”回头,见到朱家十铁骑已将朱大少爷的尸体已葬好了,道,“我们先进去,看看还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场江湖浩劫!” 朱老大爷忍住丧子之痛,叹息着道:“朱家唯叶兄马首是瞻!”说完后,回头看了看朱环,对朱杰说道,“你先好好的照顾一下你三弟吧!” 叶天士道:“不用担心,他很快会好起来的!” 朱老大爷作揖道:“多谢叶兄!” 叶天士还礼道:“这都是为了阻止江湖浩劫啊!所以你也不必这样!我与刀痴相识,等他好了起来后,我会设法求刀痴收他为徒,也好为以后做出贡献啊!” 朱老大爷听叶天士求刀痴收朱环为徒弟,心里异常的高兴,道:“这可是环儿的福气啊!” 且不说他们如何商量,却说天欲一点红他们才起了不到一里路时,见这里山清水秀,好鸟相鸣,并在几株大树间坐了下来!肖无濑这一路走来,已吐过三次血!刚一坐下,他的身子就歪在一边,嘴里又吐出了一滩血! 秦蟒吃惊地看着他那苍白的脸,对着天欲一点红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不能想一点办法吗?” 天欲一点红摇了摇头道:“他的内伤很重,我可是束手无策啊!嗍,只怪那个什么狗屁‘天下第一神医’,竟见死不救?这算哪门子神医啊!” 秦蟒咬着虎牙,瞪大双目道:“就是那个老东西,竟……” “不许胡来,蟒儿!”秦莺寒着脸道,“他们是前辈,我们不能这样背后说人家不是!” 天欲一点红这时才很认真的看着秦莺,忽然发现,她竟长得么的漂亮,简直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她!自己的心竟为之悄然怦动!从未有过的感觉,一下子竟流遍他的全身!他将眼睛移到秦蟒身上,可余光却还要依恋在她的身上! 肖无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三人一筹莫展的样子,笑了笑道:“你们三人快去武当!不要在……” 秦蟒大声道:“不行,我们四人一起去……” 肖无濑摇了摇道:“不行,你们三人去!我的命硬得很,这一点伤不算什么!你们两姐弟的江湖经验太少了,自好天欲一点红可以帮你们!所以……”他停顿一下,竟将刚涌现的一口血硬压了下去,喘口气道,“要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秦莺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可将目光投到天欲一点红身上,只见他也正好盯着自己,四道目光相遇,就像是四道光样,一下子竟激起了少许的浪花,还带起心的颤抖! 天欲一点红移开目光,叹息着道:“肖兄,你多保重!” 站起身来,对着秦氏姐弟道:“我们走吧!” 秦莺拉起秦蟒,很是关心的看着肖无濑道:“那……你多保重!” 秦蟒噙着泪对着肖无濑摆着手,却没有说什么话! 望着天欲一点红他们走远了,肖无濑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歪头吐出了更大一滩血。 血,黑色的血带着腥臭直扑面而来。他看着自己吐出的血,竟有一点出神,喃喃道:“好重的一拳!”可这时,他却感觉到“天煞魔眼星”在自己的衣袖里跳动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更紧的握住了这刀! 难道这刀真的具有魔性? 肖无濑抬头,透过树叶,看着那射下来的阳光,苦笑着倚着树!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扯了扯褶皱的衣服,又身着深山走去! 心里却想着:只要一入了山林,他就会有生的机会! 可他却忘记了天命,他身受三绝手,这要命的三绝,竟让他不知不觉中令他的心脉枯竭起来!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还会出来报恩吗?就为了那一顿饭,自己就出来报恩? 肖无濑叹息着,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如果不是朱小姐的那一顿饭,自己可能会被饿死了,因为,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就为了一只兔子,他在那雪地里呆了三天,竟没有抓到,自己不但冻僵了,而且饿的要命,如果不是她的出现,自己可能就会长眠在雪地里了! 可是,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出来就是为了报她那一饭之恩,却引来的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不明白这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叶天士为什么不为自己医治,更不明白自己那里得罪了朱家!自己为了朱家,给他们助拳,这难道也错了吗? 第八章 一个传说(1) 夜更静!只听得风吹动树枝的声音! 钟散人与肖无濑正如老僧打禅样,对面相坐! 他们的中间泛着一道弯弯的淡红色,好新月样,还在微微的跳动! 难道地上也有月亮吗? 不对,如果你细看,会发现并不只有一道弯弯的淡红,淡红色的上面是一道黝黑的弯月,如大地一样的黑,故看不见它的存在;而在它的下面,却是雪亮的新月,如天上那皓月样,故也看不见,只可以看到那一抹弯弯的淡红的新月! “‘天煞魔眼星’?”钟散人虽然知道这柄刀的名字,但还是吃惊地问道。 肖无濑点点头,盯着他那放大的瞳孔,轻轻地问道:“你以前见过?” 钏散人点点头,只是仰天叹息着,可他的眼睛里,竟流出了些许泪水。他闭目回忆着,蠕动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良久,他才说道:“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学会了那一刀!” 肖无濑说道:“那一刀很厉害吗?我以前总觉得不行!” “那是以前你没有内力的缘故,现在,现在已不同了!唉!”他沉重的叹息着道,“这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天上地下仅有一的刀,连鬼神都抵不过那一刀,你说那上古盘蜃星蜍怎么敌得过?哼,这也就是它合该要死了!” 肖无濑似乎明白了,又好像还没有明白!只是摇头看着钟散人! 他轻轻地咬着嘴唇,轻轻地问道:“这刀果真来自所谓的西极?” “是的!”钟散人点点头,表情却是严肃不可侵犯! “这刀上果真有三十万魔勇士的灵魂?” 钟散人指着那弯弯的淡红色道:“这里面就是三十万魔勇士的灵魂,这里面,也有九天十魔的诅咒与祝福!所以,这刀下去,犹胜千万天兵的力量!” 沉重的叹息着,道:“难道这里真有九天十魔的魔鬼魔魂都从自己的头脑里剌出的一滴血吗?” “错了!” “哦!”肖无濑轻松的微笑着! “不是一滴血,是两滴血!”钟散人冷漠地道。 “两滴血?!”盯着他那冰似的脸孔,肖无濑感觉到自己对面坐着的不是人,而是用冰雕塑起来的人像,给他一种寒气,逼人的寒气,借着晚风,使他全身都颤抖起来! 钟散人点点头,严肃的道:“是两滴血,一滴是从他们的头脑里刺出的,另一滴却是从他们的心脏里刺出来的!” 魔鬼魔魂有心吗? 有,他们有心!无论是什么,都有心!心是万事万物的精髓所以,没有心,哪来人? 所以,魔鬼魔魂都有心! 那么,从心脏里刺出的血,是不是所有魔界的精髓? 肖无濑只感觉到全身吹的不是风,而是鬼哭狼嚎与阵阵来自地狱的阴风! “所以,这刀有心,这心,叫做魔心;所以,这刀才会自我选择自己的主人!所以,它才会自我的保护主人!所以你才能逃过那怪蛇的伏击!” 肖无濑没有听他说这些话,因为,他正在哆嗦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的确已是这样了。他怕看到这刀!因为,他不想入魔! 月光下的“天煞魔眼星”不断地跳跃着,还不时的发出呜咽声! 这声音,似群鬼在哭泣,又似三十万勇士互相杀戮时发出的喊叫声! 肖无濑双手抱紧着自己的身子,眼睛里露出恐惧,害怕地看着这刀与听着这天间没有的声音!心都不由地跳到嗓子眼了! 钟散人叹息着拍着他的肩膀,道:“这是一柄魔刀,是一柄属于魔界的刀,不应该出现在人间,亦或是不应该出现在仙界。所以,你一定要将这刀给毁掉!” 肖无濑抬起头盯着这位一脸严肃的钟散人,颤抖着问道:“毁掉?” “是的,一定要毁掉!”他重重的拍着肖无濑的肩,道,“为了避免人间的这场浩劫,或者说,是为了避免天、魔、人三界的浩劫,你一定要将这刀给毁灭掉!” 肖无濑好像被雷电击中样,全身一阵抽搐,接着全身又硬朗起来,就像是狼样,刚才还是处于低迷之谷,可这下,斗志却昂扬了!他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肯定地道:“我一定会将它毁掉的!” “嗯!”钟散人点点头道,“要将这刀毁掉,并不是那么很容易!你要到西极去!” “你就是说要我到魔界去才能将这刀给毁灭掉?”肖无濑如被蛇咬一口样从地上霍地跳出了起来,吃惊地说道,“你这不是逼我入魔吗?” 钟散人重重的叹息着道:“不错,你一定要去西极,这样才能将这刀给毁灭!” 肖无濑抬头看着那空旷的天空,想着远方的路,应该怎么走。忽然他大声笑了起来,道:“也就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对不?” 钟散人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要你这种精神!” 肖无濑这时觉得脸上很泪流过,心却似乎被绳索在绞样的痛苦,为什么这样的事竟会被我给撞上了?这难道就是天命吗? 可是,命由我不由天啊,难道这话错了吗? 蓦然。肖无濑擦干泪水,笑着道:“这事我不做,天下定会大乱。是不?"钟散人凝视着他,道:“不错,你不做,天下将会大乱,四方魔妖就会趁势而起!所以,你一定要做,而且你不得不做,天命难违!” 无奈的点点头,道:“知道,天命难违啊!可是,我怎么才能入西极?” 钟散人开心地笑了,说道:“你必须找到五颗‘月魄追魂’。” “五颗?” 看着他吃惊地样子,道:“不错,是五颗,收集之后,等到西极红雨落时,按照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放着,然后才能进入西极!” “这样就行了?” “不,你还要会魔界里的‘圣魔心法’才行!”钟散人摇着头道,“可是,这种心法,恐怕是没有人会了!” “哈哈!”肖无濑仰天大笑,道:“看来我命不该绝啊!” 钟散人沉思了许久,道:“我知道有人会!” “是谁?”肖无濑吃惊地回过头盯着他道。 “魔界第一勇士乞儿巴!” “这可是传说里的人啊。他还在吗?” “在。我知道,他一定在的!”谈到这个人时,钟散人的脸都放出了异彩。 肖无濑轻轻地问道:“他在哪里?” 钟散人还处在心奋当中,没有理会他的话,过了许久,才回过头,严肃地道:“一旦成为魔界第一勇士后,只要一击没有斩下他的头,他就可以不会死,除非他自己想死!我想,乞儿巴绝对不想死!” 肖无濑冷哼着道:“天下之大,我也不一定会找得到他!” 钟散人却道:“你一定会找得到的!因为你有它,你有这柄刀!” 肖无濑吃惊地看着他盯着这“天煞魔眼星”,道:“它能找得到?” “你忘记我我说过了吗?这刀也有心,有心就会有灵魂,所以,它一定有记忆,一定会知道它的第一主人在哪里!”接着,钟散人惊奇地问道,“你与它还没有达到‘灵犀一点通’啊,对不?” 肖无濑懵然地道:“什么是‘灵犀一点通’?” “就是达到心灵感应!” 肖无濑想想,发现有时候自己都不明白这刀在做什么,于是道:“不错,没有!” “哈哈,”钟散人大笑起来,道,“看来古刀魂也不知道这一点啊!” “你怎么会这样的说?” 第八章 一个传说(2) “这柄刀最大的秘密就是在于人刀合一,达到心灵感应,这样,它所有刀法的奥秘与神奇才能掌握!要不然,古刀魂怎么会被天下武林一追杀就不见了呢?哈哈! 你以前说你使出那招刀法时,感觉无力,一是因为你没有内力,二是你没有学‘圣魔心法’,三是你没有与这刀达到心灵感应,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感觉!” “啊!”肖无濑凝视着这刀,它还是在地上跳跃着,还伴着“呼呼”的呜咽声! “要怎么样才能达到心灵感应?” “你的血!” “我的血?” “不错,这刀只有喝了你的血,才能达到这一境界!” 肖无濑霍地拿起刀,往自已手上割去,却听到钟散人大声喝住:“不行,是要你头脑里与你心脏里的血!” 肖无濑诧异地放下刀,道:“要我像那九天十魔那样做?” “是的!” “但……但我……”肖无濑满头大汗道。 “有我啊!你忘记了吗?我可是神仙啊!”钟散人笑呵呵的说道。 忽然,不知怎地,他手里拿着根很长的金针! 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月光,竟有一点刺骨! “你忍着点!只会有一点点疼!”肖无濑点点头! 如水的月光,冰冷的刺入到他的脑里,接着,又刺入他的心脏。他可以感觉到,这根小小的金针竟在吞噬着他的血! 看着两滴血滴在刀刃上,“嗤”的声,升起一股白烟,接着,那首先还是红色的血,一下子竟变成了金色,越来越瘦,越来越细,最后竟成了一条金线,弯弯的金线逐渐移到那淡红色处停了下来,只一会儿,那金线又慢慢地移动着,可以说是将这刀上上下下的移动了一遍,最后又回到了那淡红色的地方! 这时,刀跳的更厉害了,可那些鬼叫声却听不到了! “你快闭上眼睛,试着努力去看看!” 肖无濑闭上眼睛,看到一片渺茫,透过那渺茫后,竟是汹涌澎湃的海水,一浪一浪的随风吹打着! “看到了什么?快说!”钟散人在那里催促着道。 肖无濑首先摇了摇头,接着大声道:“我看到了一个上没有天下没有地,只有风与雾,水与火的缥缈的地方!” “那可能是西极!”钟散人点点头道。 “我还看到那里黑压压的一片人,看到了很多人……” “在做什么?”钟散人急急地问。 “在打仗!” “啊!” “我看到了千军万马,看到了死了很多人,看到了有一支队伍被逼着离开一座宫殿!” “唉,看来魔界也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你还看到什么?” “啊!”肖无濑失色地惊叫起来,人不由地倒在地上,大声喘气着。 钟散人跳了过来把住他的心脉,道:“怎么回事?你看到了什么?” 肖无濑木然地直起身子,惊魂未定地道:“我看到一个很黑的地方,忽然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看不太清那人是长着什么模样,但,那双眼睛却使我害怕,好像是柄刀,一柄锋利的刀,直朝我的眼睛里插来!” “乞儿巴!那人一定是魔界第一勇士!看来你找到了乞儿巴了!”钟散人开心地道。 肖无濑拍着跌得麻木的道:“你是不是见过他?” 钟散人开心地点点头,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乞儿巴的故事!一个富有传说的故事! 天下都知道,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天下就共分为天、魔、人三界,但是,这天与魔都有一个洞,很多仙与魔就利用这些洞,往返于天、魔、人三界,也有一些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仙与魔,他们就聚众叛乱,因此这三界从未和平过,经常性的互相攻击,有时,魔界的人就会冲杀到天界来,而天界的神仙也一样可以攻击到魔界,所以,天下就没有和平的一天。” 肖无濑抬头看了看天,发觉天渐渐明了,于是打断他的话,道:“你为什么要从这里讲?” 钟散人点点头道:“这事一定要从这里讲起,你才会明白!”钟散人激动的停了会,道,“为了不在与魔界的妖魔鬼怪再有冲突,为了再不有杀戮,天界的神仙们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补天!于是,女娲就练五色石补天,天是补好了,天界也就安祥和平了很久,当然,这都是女娲娘娘的功劳; 可是,有一天,天庭突然大动,于是,天帝派人出去查探,才发现那女娲娘娘所练的五色石中,有一颗顽固的石头,因为不甘心这样被用来补天,因此私自降落到人间!” “啊,那有没有找到?”吃惊地肖无濑问道。 钟散人摇摇头道:“没有,到最后来,我们才知道,这颗五色石竟落在西极!原来,这五色石正是西极的上空,正好落下时没有落在人间,而是落在西极!当时所有的仙人都害怕了,因为,过惯了安平泰和的日子后,每一个人都会害怕战争的。于是,天界里的神仙们都惶恐不安的度日如年的过着日子;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没有发现有妖魔上来天界!于是,天庭里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祥和的气氛。” “那不是没有事情了吗?”肖无濑轻松的说道。 钟散人转动着眼睛,摇头头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简单!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一个小小的裂缝,西极的妖魔迟早会知道的,只是天界上的仙人们都不愿意这样想,也不想做一些事情来弥补!就这样,天界的仙人们又过了几百年。忽然,在那天,西极的上空竟映着龙的模样!这回,不但天界,就连魔界都震动了,这时,所有的仙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小洞没有补起来,要是这条龙遁入西极的话,那么,势必引起一场不必要的灾难!” “难道那个关于乞儿巴的传说跟这龙有关?”肖无濑惊讶地问道。 点点头,双目却远眺着西极的方向,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时有龙的模样出现,现为龙是天与人界最尊贵的至高无上的象征,可天庭里,的确有龙,但都是被各自的仙人所管制着,应该不可能有龙可以逃出来!” “那是不是有人故意将龙放出来了?” “不可能!你不能这样的侮辱我们神仙!”钟散人大声喝道。肖无濑满腔的委屈,轻轻地喃喃道:“难道神仙都是好的吗?” “啪”,钟散人伸手括了他一个耳光,严厉地道,“不能骂神仙!” 肖无濑直气得咬着牙齿,狠狠地盯着他道:“不说你们,行了呗!神仙都是好人!” 钟散人没有理会他,接着道:“当时,天帝也怀疑过是不是有某些神仙故意将龙放出来,但是,也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原因来,所以出只有做罢! 可是,魔界却不同,魔君见到西极上空有真龙出现,大为高兴,竟铸出这能通天入地的刀,由他们的第一勇士来到天界,说是来补天!可不知道为什么,竟与天界里的众神仙打了起来!” 肖无濑虽然心里很委屈,可听到这里时,心也不由地一紧,急急问道:“当时魔界来了多少人?竟敢与你们动武?” 钟散人笑了笑,盯着他说道:“他们就只来了三个人!” “三个人?”肖无濑吃惊地又问了一遍,“他们就来了三个人?” “不错,三个人,一个是乞儿巴,另外两个是他的左右手,浑刑天与浑刑星两兄弟!唉,”钟散人叹息着,好像在回忆,不过很快又接着道,“乞儿巴就是用你那一招,尽败五万天兵!” “什么?一招败五万天兵?”肖无濑睁大眼睛很是怀疑的问道。 “是的,五万!我记得很清楚!那乞儿巴不愧是魔界第一勇士,就凭着这柄刀竟与众神仙打了三天三夜,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一战啊!我们仙界伤亡可以说是犹为惨重!” “那乞儿巴他们呢?”肖无濑挺关心地问道。 “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乞儿巴是硬撑着一口气遁入人间,之后就不见他了,而他的这柄刀却曾多度在人间出现!唉,没有想到,这一次,它又出现了!” 肖无濑听完后,也为之长长地叹息着道:“乞儿巴是英雄!”然后沉醉在那昔年的一战里,想像着乞儿巴是多么的神通,多么地不惧死! 可是,他为什么会与这些神仙打起来呢? 肖无濑托着腮不停地在想着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上来补天!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件事是个阴谋!肖无濑露出凝重的神思,忽然,大声拍着手,道,“好,我一定去一趟西极!无论是活是死,我一定要去!去看一下那魔界!” 钟散人被他大喝一声吓了一跳,然后很郑重地告诉肖无濑:“你拿到这柄刀后,可是危险重重,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门歪道,都会以你为目标,不断地追杀你。你不怕吗?” 第八章 一个传说(3) 肖无濑听完他的话后,被这魔界第一勇士所吸引了,反而大笑着道:“那就让他们来吧!我才不怕!”话落,手一招,那“天煞魔眼星”竟从地上一跃而起,射进他的衣袖里! 钟散人凝视着肖无濑,心里忖道:天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助他夺到那颗“月魄追魂”?难道就不怕他……,心里很是放不下,轻轻地问道:“如果你一旦坠入魔道,你会怎么办?” 肖无濑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道:“我不会入魔道,我要去拯救魔道。再说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入西极呢!要是……” 钟散人苦笑着道:“这可是在赌啊!但是,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的,听天由命吧!是祸躲不过!你还是神仙呢,怎么这一点洒月兑都没有?” 强自苦笑着道:“是啊,放不下!呵呵,这一次,我算是放下了,希望你能早日毁灭这柄刀,不要让它遗害无穷啊!” 肖无濑拍着袖里的刀,笑道:“嗯,这是一定的!对了,你不是说要……” “先休息一下吧!我等会就带你去!” 肖无濑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到钟散人已闭上眼睛在休息了,可他,怎么还能睡得着?想着乞儿巴那一战,直让他激动不已!现在,他就兴奋的睁大眼睛直盯着天上的星星与月亮,真的有魔吗?真的有仙吗? 在这仙、魔、人之间,哪些才是真正的强者? 乞儿巴算吗?当然,他算,他才是强者,比狼还强! 肖无濑很小心地将刀拿了出来,在月光下,轻轻地抚模着这刀,他从未有过这么近的接触过这刀。轻轻地,他将刀放在耳朵边,听着那难以听懂的呜咽声!想着那三十万魔勇士的杀戮场面是何其的壮观与惨绝人寰! “走吧!天都亮了!” 回头,只见钟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己的身后!微笑着道:“好!” 钟散人拉着肖无濑的手,长啸一声,展开身形,快如流星般地沿着山峡中的树枝,冒着空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晨雾,掠过绵绵不断地山峰,朝着那最高的山岭掠去。 他虽然带着一个人,但并没有影响他的身法,身形如燕,微一起落,便是四五丈远近,不消片刻,便已走到一处峡谷的谷口,远远望去,只见在一棵古树旁边,有关一个大洞,洞里还不断的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钟散人递给肖无濑两粒药丸,道:“先吃下去,你看到了那发光的宝珠了吗?” 肖无濑点点头道:“那个就是‘月魄追魂’?” “是的,呆会儿,我去将那畜生引开,你进去将那东西拿了就跑!” “这……怎么行呢?我去将……” “不行的,你到现在虽有一身的内力,却毫无半点的轻功,你跑得过那畜生吗?它一步可以跨出四丈,等会看到它出来时,你先屏气凝神,待看不到它的影子时,你才能进去,知道了吗?” 肖无濑点点头,看着一脸漠然的钟散人,而这时,钟散人也看着他,苦笑着道:“这畜生很厉害,又没有宝刀什么的……”。 “那我这刀行吗?”肖无濑知道两人的心里都有点怕这个上古神兽,虽然他昨日一刀将那只上古神兽给杀死了,可那东西已受了钟散人的一掌啊,何况,这东西定比那只什么盘蜃星蜍厉害,要不然,钟散人的眼睛里才不会露出一些惧色! 钟散人看了看这“天煞魔眼星”,想了很久,还是不敢确定,最后,他咬紧牙关,说道:“这可能不行吧!这东西有一层很厚的盔甲,我想,没有上古神器是很难克制它的!听!它要出来了!你要注意啊,我去了!” 肖无濑一回头就不见了钟散人的影踪,于是,回头屏气凝神地盯着那个洞口,睁大眼睛想将这个上古神兽饕餮给看清楚! “呼!”的一声从洞里传出来,接着就看到洞口有许多的小石头往下落。又一声“呼”,只看到洞口的树都在摇晃着! 那洞口的树,竟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这才想起这畜生应该很毒,幸好钟散人给了自己两粒药丸。于是,将这这药丸含在嘴里静静地看着! 远处一声长啸!肖无濑知道这是钟散人在引诱这东西出来! “吼!”声,直震得山摇地动,肖无濑的耳膜都差点被吼破了!他捂着耳朵,只见那洞口出来只狗样的东西,饕餮这上古神兽这么小吗?心里正暗笑那钟散人没有见识,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么小的东西呢? 忽然,那小小的饕餮仰天长啸一声,“轰”的声,十丈外的树都应声而断了,好在肖无濑躲得比较的远! 奇迹也就发生在这一声长啸声后,直把肖无濑看得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这饕餮长啸声后,身体竟一下子长大了近三十倍,就像一只硕大无比的大象,不,是一只大象的身子,身子上没有一根毛,却有着浅红色的花纹,中间还隔着很些柴色做为点缀,它的头顶上,竟长着一支角,一只巨大的角,如果用它来钻山,一定可以钻出个大洞! 肖无濑心里这下不在窃笑钟散人了,反而在担心他。因为,这饕餮才一抬脚,就跨出近五丈,落下时,“呯”的声,扬起很浓的尘沙,而且那些挡着它路的树却“喀嚓”的全断了! 肖无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饕餮不见了,这才跳了出来,快速朝那洞里跑去! 看到那颗泛着光芒的“月魄追魂”时,他竟傻眼了,怔怔地站在那里! 因为,“月魄追魂”的上面,竟被一层蛛丝蒙着! 如果是平常的蛛丝,那还不要紧,可这蛛丝,每一根都有小手指那么大!这哪里是蜘蛛? 肖无濑已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天煞魔眼星”“噌”的就砍在这些蛛丝上! “噌” 、“噌”、 “噌”、 “噌”,自己竟被反弹的力气给反弹退了几步! 这可是钟散人所没有料到的!竟会有这么样的东西在这里! 不过,这下也激起了肖无濑的求胜**!他这次可是运足内力,扬起刀! 忽然,肖无濑快速的跳这山洞,吃惊地看着洞里的东西! 只见石洞的顶端,出现一只怪物,身躯大约是圆桌大小,圆圆扁扁,浑身都是绿色及红色斑点,四方八面都生长着长达丈许的利爪。看清楚时,谁说不是一只硕大无朋的蜘蛛? 他一面定睛打量那只巨大的蜘蛛,只见它伏在石洞的顶端,头眼向着外面,撅着微呈尖形的,尖端处拖着一股粗如小指的彩色蛛丝。 如此硕大可怖的蜘蛛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论他肖无濑多么的神功,见到这等举世罕睹的毒物,也自浑身毛发倒竖,心惊胆颤起来。 只见那只巨如桌面的蜘蛛已经掉转身子,两只巨大的眼睛宛如两盏碧灯似的,极是可怖,也不知是不是望着这边的肖无濑,那利爪靠近巨蛛身躯之处粗如水桶,但尖端那一截又细又长,长满茸茸绿毛。此时挟着一股腥风,迎头压落。 肖无濑不知道为什么,竟一下子魂不守舍样,但那手中的刀却没有魂不守舍,反而飞射出去,快如闪电的砍了出去! 那只巨蛛嘶嘶哑叫连声,收回那利爪,直盯着肖无濑! “噌”那刀将肖无濑给唤醒了!他打了个寒颤,吐了口痰,心一横道:妈妈的,你还要吃我不成? 就在那巨蛛怪叫飞着向自己扑来时,肖无濑又是那招“神鬼哭泣”,左三右三中三,还有一刀变成十刀样,一齐砍在这巨蛛的身上! “呯”的声,肖无濑竟被反弹几丈之外,跌在地上还打着几个滚,回头看时,只见那巨蛛也被逼到洞缘上,正怪叫着盯着自己手里的刀! 肖无濑愣了一下,他倒不是因此自己这刀的威力,如此惊人而发愣,却是想到这等霸道的刀法,都没有将这东西给杀死,反而它却丝毫无恙,此蛛无异己具金刚不坏的神通,人力怎生能够克制得住? 正在转念之时,只听到有人大叫着:“怎么?还没有拿到吗?” 回头只见钟散人正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 肖无濑苦笑着道:“你看那东西!” 钟散人惊疑的看着这只巨蛛,竟吃惊地“咦”了声,然后说道:“攻它眼睛!我再去将那畜生引开!”说完后,他又长啸着跑开了! 肖无濑还想问他为什么攻它的眼睛,只听嘶嘶怪响连声,那巨蛛提起另一只利爪,斜斜抓到。它的爪尖并非直指肖无濑身上,伸得比他身形所站之处稍为远一点。如若肖无濑站着不动的话,爪尖绝抓不中他,可是巨爪的另一节却会扫中他的上身。 这一次,肖无濑长啸一声,拨地而起,还是那招“神鬼哭泣”,他就不信不能杀了它,只是,这最后一刀,却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水平拨出,就像道水浪样,越来越大! 这一次,他可是卯足了劲,心里想着一定要杀死这东西! 他的耳边尽是“呼啸”着的鬼哭狼嚎与尖锐的魔魇声音,还带着风沙走石,一齐朝那巨蛛打去! 说来也奇怪,只听到那巨蛛一声凄惨的怪叫,然后“呯”的声,激起碎石屑乱分溅! 肖无濑呆住了,看着那只巨蛛自眼睛那被刀所硬生生地掀开,就像是剔除头盖皮样,还不断地有恶心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还不明白自己刚才这一刀,已现这“天煞魔眼星”的魔心达到了心灵感应,所以这一刀才这么快、准! 钟散人已在大叫:“好了没有?” 肖 无濑赶上一个箭步,扯着几根包着那“月魄追魂” 蛛丝就往外跑,边跑时边大声叫道:“行了!” 没有跑出多远,肖无濑的心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帮钟散人杀了这个上古神兽,是不是帮他积了功德?主意打定,肖无濑全身真气满布,已逾精钢,双脚钉在那洞口边地上,仿佛是两条石椿似的,生像是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将他移动分毫。 “呯”“呯”的声音越传越近了! 极目望去,只见钟散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他的身形,已略显得呆滞了! 钟散人一眼看到肖无濑还站在那洞口边,吓得直大叫道:“你不要命了?” 肖无濑摇摇头,道:“你快躲起来,我不想让它再出去为害人间!” 钟散人跺跺脚,扭头就消失在树林里! 不一会,那饕餮号叫着奔过来,冲到洞口时,看到已死的巨蛛时,竟略有迟疑不决!肖无濑就是抓住这一时机,从天而降,抱着十二分信息一定要将这畜生击毙! 那饕餮稍微停顿,便又翻滚大叫而来,肖无濑只觉得那种刺臭呕心的腥气愈来愈浓,便猛然舌绽春雷,暴喝一声,虎腰一挫,“天煞魔眼星”硬生生地插入山崖,竟将崖石掀起了一大片。 他张口长啸,右手抖动,但见满天石雨纷飞,被他那开山裂石的真力所推,各自“嗖嗖”击向饕餮。 只听饕餮尖细而极为刺耳地厉啸了一声,忽然如风向后退去,原来它那大如铜锣的眼睛上的点点绿光,已被这雹雨似的石块打中一指,然而其余的石块击在它身上,却立即被它身上那密布的坚鳞所反激回来。 肖无濑再次大喝一声,身形倏然而起,竟随着饕餮的退势掠了过去,掌中魔刀一挥,但见一道像是经天而过的长虹,迎着饕餮向前舞动的独角击去,便听又是一声厉啸。 但此刻他身形已至崖边,下面即是漫天虫腥风污血,肖无濑竟如流星飞掠的身形,退到了这危崖之边,倏然钉住,这种身法的运用,又确实是足以惊世而骇俗的。 他身形一顿,目光再向前掠,却见饕餮,带着那种尖锐而刺耳的厉啸之声,像是一团碧绿的光黝,翻滚腾起着,又掠回它出来时那黝黑宽大、山石鳞峋的崖洞里去。 肖无濑知道这饕餮想逃,想必是受伤了。趁它还未全逃到山洞里时,他狂啸一声,手中的刀竟向那饕餮的石洞挥去,刀光已飞起。 刀光起,新月落。 纵横大地十万里。 刀光寒如雪,何处听春雨?弯弯的刀,弯弯的刀光,开始时宛如一弯新月,忽然间就变成了一道飞虹。 没有人能看得出这一刀的变化,也已没有人能看得见这柄刀。 就连神仙钟散人也没有看出这一刀的变化! 刀光一起,刀就不见了。 唯一可见的,就是满天飞溅如星的碎石; 唯一可听见的,就是怪叫声——饕餮的惨叫声与来自地狱里群鬼的哭嚎声! 钟散人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这一刀,不是人间的一刀,太过于霸道与戾气!怕得钟散人有些后悔,后悔救了这个年青人! 他吃惊地走了过去,问道:“你的内力是不是越来越雄浑了?” 肖无濑摇摇头,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心里想着一定要将这饕餮杀死,一定要杀死它,但……” 钟散人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地道:“魔由心生!魔由心生!我终于明白了!” “老神仙,你明白了什么?”肖无濑转过身拉着他的手急急地问道。 钟散人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了,亲切地说道:“孩子,你只要心生向善,就不会入魔道!你的刀法,有惊天地泣鬼神之举!以后,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不要勿发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做人一定要向善,知道了吗?” 肖无濑点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用这一刀了!” “不行,我以看出你有超常的本领!” “我?有吗?” 钟散人笑了笑,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的学习能力很强,看你刚才躲闪饕餮的攻击时,可以看出,你知道怎么找到最佳的防御的地点,看你的身法,你已能熟练的运用你体内的内力了!呵呵,这真是可喜啊!”略停,急切道,“你快去找一下那饕餮身上,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肖无濑应了声就跳进那洞里,在一滩又腥又臭的血液里找到了钟散人所的东西! 不是一颗,而是两颗! 一颗有如鹅蛋大的夜明珠样,明亮皎洁,光芒万丈;一颗却只有拇指大小的宝珠样,碧绿澄澈,五光十色! 钟散人看到这两颗宝珠样的东西时,高兴地大叫起来:“你小子果真是福星高照啊!快将这两颗宝珠一齐吃下去!” “这么大?怎么吃?”肖无濑指着这鹅蛋大的夜明珠诧异地道! “张嘴!我帮你!” 肖无濑刚张开嘴,钟散人在他的“将台”“灵台”“凤翅”穴上点去,大叫一声:“吞!”肖无濑就只听到“咕噜”声,硬将这两颗珠子一齐吃了下去! “运气!” 钟散人大声叫着!肖无濑依言打坐运气,只觉得体内有如强大的热潮流走遍全身每一个条经脉! 重重地“呵”了口气,并感觉到身轻体健了! 睁开眼睛回头看到钟散人正疲倦的坐在自己身后,脸上已泛起了皱纹,好像很颓废样! 肖无濑急切地问道:“怎么了?钟神仙!” 摇摇手,笑逐颜开地道:“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已功德圆满了,我就要上天!” “老神仙,你……你……” 钟散人摇头头道:“你好好的听我说,你应该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无论你有多强,你的仇人总会想方设法来对付你,所以,你带着这刀出去,一定会让整个江湖的都与你为敌的!我们神仙也做了很卑鄙地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对不起乞儿巴,因我们就是用的车轮战术才致使他被困!唉,虽说你这一身本领,现在还过得去!但是,你一定要注意人心险恶,犹胜毒蛇猛兽!”咳嗽几声,接着道,“功夫的强弱不在于杀人多少,也不在于心有多黑,而是在于你的心里能容纳多少你的仇人!唉,你一定会去西极的,那么,你将我带去吧!” “带上你?”肖无濑像是自己没有听清楚样! 钟散人点点头,道:“是的,待我飞升之后,我的身体会化成一颗‘醒世明珠’,你带在身边,我可以帮你护住心脉,不让你受外魔的影响!记住,一定要将这刀毁灭掉!” 肖无濑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老神仙,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肖无濑一定会遵守你的遗愿。” 青天白日下,金光一闪,一道清烟飞升,而坐在肖无濑面前的钟散人却化成一颗明珠,在阳光下,还烨烨生辉! 肖无濑恭敬地将这颗“醒世明珠”小心地抱捧起,无言的泪水滴在这珠上,却泛起了钟散人清瘦的面貌! 有一种情,叫做感恩! 人,就应该知道知恩图报! 肖无濑就是这种人,为了一饭之恩,竟将自己投身在这样江湖怪圈子里! 叹息,叹息没有用,只有努力的报恩! 收拾着自己已乱的衣服,回头看着莽莽苍苍的山峦,想像着应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第九章 第一勇士(1) 晨曦刚吐,新月即隐! 肖无濑带着重生的喜悦与对生命的茫然,正行走在群山万壑中。抬头,依然是群山,低头,依旧是那走也走不会的峡谷。 没完没了的峡谷,他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他确信这条路是往正西方走的,穿过面前的这道峡谷,应该可以看到山坳,就可以找到清泉食水。 现在虽是黎明时最暗的一刹那,山中雾正浓,按着他那狼性的方向,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正确。可惜这一次他错了。 前面既没有山坳,更没有泉水,只有一片莽莽密密的原始丛林。 肖无濑这时才深深地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那一道泉水?虽只有很小的一泓,但却胜于在这穷山恶水中行走! 饥饿本是人类最大痛苦之一,可是和干渴比起来,饥饿就变成了一种比较容易忍受的事丛林中一片黑暗,黑暗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危险,每一种都足以致命,若是在丛林中迷失了方向,饥渴就足以致命! 肖无濑抬头看着远方灰蒙蒙的一片,咂巴着嘴巴,血里却有着狼的拼搏,是不是能走得出迷片丛林,他自己虽然完全没有把握,但他一定会拼,就像狼样,一定会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对自己的判断好像又恢复了信心,双目坚定地看着远方,就算是雾里看花,他也一样的盯着远方! 因为他只有往前,既没有别的路让他选择,更不能退! 后退只有更危险,更可怕。 虽然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感觉到有种逼人的杀气。 虽然他现在的内力已变得雄浑,但他随时随地,都还会忽然无缘无故的觉得背脊发冷,这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离死亡很近了。 在他与钟散人相处的日子里,他分明感觉到上面时常有人在行走,偶尔也听到从上面跌下来的东西。 一批一批的人从上面走过,一批一批的声音从上面落下,不分白天黑夜地往下落! 他相信,肯定有人会相信他还没有死! 没有死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相信,“天煞魔眼星”的主人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坠崖而死,要死,也应该轰轰烈烈的战死在江湖上! 所以,肖无濑只有在这一征莽莽的丛林里逃亡! 逃亡本身就是种痛苦。 饥渴、疲倦、恐惧、忧虑……就像无数根鞭子,在不停的抽打着他。暗中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可是这绝对的静寂,也正是种最可怕的声音。 肖无濑的呼吸仿佛也已停顿,突然闪电般出手,用手朝身后抓去! 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已出手。 自从功力越来越变成雄浑,越来越运用自如时,所以,无论他的眼力还是听力,都比以前大不相同了,大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现在,他的出手很少落空。 若是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人类也会变得像野兽一样,也有了像野兽般的本能和第六感。 他夹住的是条蛇。 他夹住蛇尾,一掷、一甩,然后就一口咬在蛇的七寸上。 又腥又苦蛇血,从他的咽喉,流入他的胃。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已变成野兽。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蛇血流下时,他立刻就感觉到一种生命跃动! 只要能给他生命,只要能让他活下去,无论什么事他都接受! 他不想死,不能死! 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他也要化成冤魂厉鬼,重回人间,来洗清这刀的屈辱! 黑暗已渐渐淡了,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死灰色。 这漫漫长夜他总算已挨了过去,现在总算已到黎明时候。 可是就算天亮了又如何? 纵然黑暗已远去,死亡还是在紧逼着他! 地上有落叶,他抓一把,擦净了手上的腥血,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声音。 自他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发出的声音! 声音如厉鬼哭泣,充满诅咒的哭泣,又似狼嗥,又似来自地狱冤魂那尖锐的嘶叫! 这已不是在人间所能体会到的凄婉,已经像是一种邪恶而妖异的诅咒! 肖无濑当然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 一柄刀,一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它能通天遁地,能带你到仙界也能入魔界! 也只有这样的刀,才能发出这么强大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 它的名字,“天煞魔眼星!” 从昨晚上开始,肖无濑就不明白这刀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嘶叫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样! 他一听到这声音声,心与胃都急骤的收缩在一起,直想弯下腰将昨晚吃的野鸡肉都吐出来!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在他刚想吐而吐不出时,他的右手,竟托着他全力的向正东方跑去! 肖无濑吃惊地发现,这支右手,已不再属于他了,自己竟不由自主的随着这手,不,应该说是这刀拉着他像狼样疯狂地追捕着猎物样!肖无濑像吓得魂飞魄散样,瞪大双眼,眼睛中露出恐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要撞上那座无名的山,而自己却毫无办法!你说,这会不会让他吃惊? 他跑的太快,根本就无法停下来,何况,还有一只毫不听话的像是着魔的手,除去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撞上这山,他又还能怎么办?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天煞魔眼星”竟“噌”的声自衣袖里弹出,且快如白驹过隙样“夺”的声,硬生生地插入那山石里,在这同一时候,肖无濑狂啸一声,右手一抖,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乱石也在这一声巨响时,四处飞溅着! 里面竟然是一个洞,一个黝黑的山洞! 肖无濑的身形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飞样的穿了进去! 并不是他艺高人胆大,而是那刀根本就没有容他有时间思索,一直在托着他往前奔去! 黝黑的山洞里,传来阵阵地嘶嘶怪叫声!迎面也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肖无濑没有多想,挥刀就是那“神鬼哭泣”! 第十章 魔刀不魔(2) 拐起拐落,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可却在傅无敌的手里,却是变化多端!只见拐到中路时,一下变成十拐,挟雷霆之势,激起阵阵狂风直向肖无濑罩来! 就在傅无敌他们以为肖无濑必死无疑时,他们没有看到肖无濑的尸体,却发现肖无濑还是好端端地站在傅无敌的背后,正含笑看着这个莽汉! 这一份轻功,直让枯木道长张大了鼠目,无知和尚眼冒绿光!因为这一变化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傅无敌刚开始还是很高兴很得意,当等到发现肖无濑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时,他就怒了,愤怒的就如猛虎,头不回,拐却铺天盖地的向自已背后砸来! 枯木道长与无知和尚眼看着傅无敌一出手就使出生平的杀着“降魔十八拐”,他们当然知道傅无敌的功夫,当然很坚信肖无濑这一次无论怎么样都无法闪避!所以,他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过,这笑却像冬天的雪样,一下子给凝固在他们的脸上! 肖无濑的身子就像是大海里的一片叶子,在傅无敌的拐杖间不断地飘浮着,无论傅无敌拐上功夫多么的厉害,却怎么样都无法打中一片叶子,一片有自我意识的叶子,更何况,他们都不知道,肖无濑的眼睛是何等的锐利,他早已将这十八拐的出手角度都看清了,因此,他才能在这拐海里潇洒自如! 十八拐过后,满天飞舞的落叶与沙尘都停止了,只剩下愤怒的傅无敌与笑呵呵的肖无濑! 枯木与无知都已经看呆了,他们知道这十八拐的威力,要想从这十八拐下这样轻松而出的人,恐怕这小子还是第一个!两人心里不由的暗自吃惊,这小子是从哪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着,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难道真是从魔教来的? 傅无敌却没有这么想,反而拉开他那破锣的嗓子,大声叫道:“你小子能不能不躲?” 肖无濑叹了口气道:“对付你,一招足够!” 傅无敌咬得牙齿直响,忽然大声怒吼道:“叫你小子逛!” 这次出手竟运足了十二层内力,拐上的气势和威力都已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界! 肖无濑看着这一拐,看着拐中又拐,知道他这一拐中至少隐藏着十八种变化,至少罩住了自己的十二个死穴! 很少有人能避开这一拐! 更很少人能在这最凌厉的一拐里,找到“降魔十八拐”的破绽! 但,肖无濑却至少看到了这一拐中有一个破绽! 淡淡的红光闪动,挟着幽幽的唉声叹气,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 满天的飞砂与树叶没有停下来,停下来的是傅无敌的蟒形铜拐,傅无敌的一切动作! 他的拐法有破绽,一个绝少人能看出来,更绝少人能攻破的破绽! 但这并不等于完全没有人能把握这种机会,一举击破傅无敌的“降魔十八拐”。 肖无濑就是其中之一。 世间上也许权柄没有完全没有破绽的武功,“降魔十八拐”岂能例外? 所以,就在飞砂停止的一刹那,枯木与无知就看到傅无敌的脖子上架着柄刀,一柄如新月的刀,只是泛着淡淡的红色与耀眼的光芒! 刀,这刀从何处来? 大家都没有看到有刀,只看到一抹红光,怎么就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枯木与无知更加的吃惊了,他们更加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是魔教的弟子! 傅无敌很是沮丧地道:“你赢了!” 肖无濑笑嘻嘻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枯木首长叹息着抽出剑,道:“贫道还想领教一下你的刀法!” 肖无濑摇摇头道:“我的刀法是不能看的!” “为什么?” “我的刀法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给人看的!”肖无濑轻轻的将刀拿开,看着手中的刀严肃地道。 只有他自己很清楚,那“霸者刀法”的确太霸道了,太强了,现在,他不出则已,一出一定会见血! 枯木道长阴森地笑着道:“贫道一向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小子接招!” 喝声出口,但见他阔剑向空一振,立时推出一排剑影分向他身前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劲风所激起的满天的飞石! 要知一般人发剑,都以刺击攻敌,用的是剑尖,但枯木道长却是横剑推出。 尤其他推剑漾起的一排剑影,竟然有如铁甲巨轮,滚滚不绝的排空而来,直要把人确在剑轮之下一般! 肖无濑从未见过这等声势,大大的吃了一惊.只觉对方这等剑势,让人无从出手招架。更不用说能看出他的出手角度了! 心头一急,突然想起“霸者刀法”中一招“临凡鬼刀斩”,当下疾举“天煞魔眼星”,振腕发刀,直向滚滚而来的剑影劈了过去!但听一阵急骤的金铁狂鸣之声,连续突击了一十三响,肖无濑的一个人影,突然月兑出滚滚剑影的围困。这一十三剑,不但被他挡住了,竟然还斩出一刀! 身形移动了一下,接着连续后退五步才稳住椿。枯木抬起头,两道深寒目光吃惊地直注着肖无濑:“你这一刀不是人间的刀法!”音落,只见他身上的青袍裂开,一条淡淡的长长的新月般的刀痕! 第十章 魔刀不魔(3) 刀痕自右臂胸前一直划到左腰,血还没有流出来,两边的皮肉还紧紧的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他的灰袍被风吹裂的话,还不知道他已受伤了! “哇”。枯木还低头吐了口黑血! “好霸道的一刀!”枯木道长说完这话时,身上的刀痕才慢慢地渗出血! 无知和尚与傅无敌这时才知道枯木道长受伤了,忙飞奔过去,帮他敷药,还给他喂着一颗药丸,接着将他扶到一边靠着树干! 无知和尚宣着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出手太狠毒了!” 肖无濑的手里已没有了刀,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笑嘻嘻的问道:“不敢!敢问大师一句!” “什么?请施主说吧!” “大师认为刚才那首长的十三剑不狠毒吗?” “……,那是枯木道长为了除魔卫道,所以……” “哈哈哈。”肖无濑大声笑着道,“除魔卫道?真没有想到,我只不过从这边出来,就成为了魔?借问大师,魔是什么?” 无知和尚脸色忽变,接着道:“你手中的刀!” “刀?”肖无濑不解地问道。 无知和尚庄重的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你手中的刀!” 肖无濑这回却大笑着道:“这刀,这刀不是很平常吗?” “不,它只属于魔教!” 肖无濑这回可傻了,钟散人与乞儿巴不都是说这刀是属于魔界的吗?怎么,这一次这个和尚却说是魔教?难道魔界就是魔教吗? 于是,他蠕动着嘴问道:“不是魔界吗?” 无知和尚点点头,道:“也可以说是魔界!”肖无濑这才轻松的舒了口气,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希望真的有魔界这一说法,可能是一种好奇吧! 无知和尚大声说道:“我们是不会让你重现江湖!” “为什么?”肖无濑这一次差点跳了起来问道。 这是什么话?一个和尚竟然会这样的说! “因为你带着魔教的刀从死亡谷里出来!” “这……这又有什么不对吗?”肖无濑双目直盯着无知和尚!正容道,“你们还讲不讲理?” 无知和尚道:“天下人都可以讲理,唯独你们这些魔教孽障不能讲理!” “我是魔教孽障?那你们呢?你们便是强盗土匪!”肖无濑跺着脚愤怒的怒道! “什么?你这臭小子竟敢说我们是强盗土匪?你去死!”傅无敌冲了过来,怒叱道,双手将铜拐一扣,正待猱身而上! 肖无濑满脸怒容,大声吆喝着:“怎么怎么?你不服?这回让你去死!” 无知和尚拉住傅无敌的身躯,大声对着他道:“不可胡来!”傅无敌气得哇哇直叫,将铜拐用力的插入地上! 无知和尚叹息着道:“你见过了钟散人与乞儿巴?” 肖无濑满脸惊愕地盯着他,问道:“你认识他们?” “屁话。当然认识,要不,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等上几十年做什么?”傅无敌没好气! 肖无濑的脑子转的很快,接着问道:“你们将乞儿巴索起来的?” “索他作什么?我们是……,”无知和尚忽然变得开心地问道,“你说乞儿巴索起来了?” 肖无濑点点头,于是将见到乞儿巴时的情景说给他们听了,而且还对他们说,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死去多日了! 他们听说乞儿巴与钟散人都已经死了,开心地笑了起来,无知和尚回头对着枯木道长道:“看来,咱们这二十年的枯等没有白费啊!哈哈哈!” 枯木道长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因为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那一刀差点给震移了位! 肖无濑看着他们这高兴的样子,皱着眉毛道:“你们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呵呵!你不问,我们也会告诉你的!简单一句话就是,乞儿巴也钟散人,都是魔教里的人,他们曾在百年前在中原武林残杀无辜!后来,在少林主持的领导下,中原武林将他们赶到这死亡谷中,之后还派了三次人马入这死亡谷,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所以,我们的师傅就奉命在此守候,一定要等到有人回来,了解到乞儿巴与钟散人的下落!” 肖无濑趁着无知和尚喘息之间,问道:“钟散人不是神仙吗?那乞儿巴不是魔界中的人吗?” “什么?你小子竟还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与魔鬼?”无知和尚他们吃惊地盯着他! 肖无濑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们,一字一字的问道:“不是说,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天下分人、神、魔三界吗?而钟散人是乞儿巴在天界认识的一个朋友吗?” 第十一章 魔刀不魔(4) “这天下哪会有神与魔?小子,你一定是听信了那个百年前魔界勇士屠龙的故事!” 肖无濑把眼睛瞪的更大,耳朵竖得更直了,这是他听来最有意思又最复杂的事,到底有没有人、神、魔三界,有没有那乞儿巴屠龙一说?不过,他的心里却期待着这是一个事实! “天下没有神与魔,只有由人入魔的人与由人入神的人!你所知道的,都是一个传说,一个以讹传讹的传说!其实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屠龙,什么补天,他们只不过将这当作入侵中原武林的借口而已!”无知和尚气愤的道,“我知道你还知道六颗‘月魄追魂’的事!他们一定会说成一定要借这东西才能到达西极!” 肖无濑点点头,可内心却一截一截的往下落,人似落入冰窟样,他开始明白了,以前那个传说怕是假的,天下根本没有神与魔! “西极,不错,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它却是一个岛的名字,也是他们魔教所在地!当年,魔教兴盛之时,曾将中原武林压得喘不过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魔教的三大长老竟会倒戈与魔教为敌,所以,魔教才会被逼到西极去!可是,他们却无时不想着重回中原!所以,他们才会派乞儿巴先行来到中原,刺杀当年背叛魔教的三大长老!因为这三大长老为金龙、银龙与铜龙,所以,他们这一次行动的代号就是‘屠龙’! ‘月魄追魂’却是真的,只有将这六颗聚集起来,才能找到那西极的位置!所以,为了将魔教这一点余孽消灭,我们才会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一个魔教余孽通过这里!” 无知和尚忽然似乎变成了肖无濑无法逾越的一座高峰! 肖无濑头脑里一阵混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感到双脚发软,好像心头有着千万座山压着样,压得他不得不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泛着白茫茫的地,胃却不断在抽搐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 他喃喃的叫喊着,痛苦的哭泣着。他宁愿相信有一个魔界,并不是因为自己想入魔,而是为了他们的愿望!他也明白了,无论是乞儿巴还是钟散人,他们都是希望自己回到魔教! “呯” 肖无濑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在身上,自己竟平白的飞在半空又沉重的跌在地上,直跌得他眼花缭乱口吐鲜血! 他慢慢地爬了起来,歪嘴吐着一口鲜血,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点活气,盯着他们三人那吃惊的样子,看着无知和尚颤抖的手,忽然明白了,刚才就是这和尚偷袭他! 的确,无知和尚看了肖无濑的出手后,知道单打独斗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趁着肖无濑魂不守舍之时,采取偷袭,尽管手段有欠光明,但为了整个江湖来说,个人的名誉是小!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已这一掌,不但可以开石裂碑,就是十头牛也可以一掌劈死,可这一掌打在这小子身上,却只将他打飞三丈外,只吐了口血,而自己则后退了有六七步!这小子的内力怎么这么雄浑? 他这一掌,不但吓坏了自己,还将枯木道长与傅无敌都吓得目瞪口呆地盯着肖无濑! 肖无濑目露凶狠,擦着嘴角的血,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无知和尚与傅无敌却感觉到走向他们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狼,一只凶狠无比的狼!这只狼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竟让他们一步一步的往枯木道长靠拢,而枯木道长也勉强站了起来,与无知和尚他们站成一个三角形。 他们有一个阵法,是他们的师傅们为了克服“霸者刀法”,毕一生精力,专门研究出来的一个阵法,可惜的是,现在的枯木道长已身负重伤! 是福是祸,全看各自的造化,再说了,是祸也躲不过! 枯木道长虽然忍着全身的痉挛,但还是撑着抽出长剑与他们并肩作战! 肖无濑吐着痰,狠狠地道:“没有想到你这个和尚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无知和尚的脸色聚变,心里头异常的羞愧,而傅无敌则大声嚷嚷:“对付你这样的魔教孽障还用得着讲什么江湖规矩吗?” 肖无濑眼冒怒火,怒道:“你们一定认为我就是魔教的人吗?” 无知三人无言,都屏住呼吸,将内力运足十二分,沉默地盯着肖无濑! 肖无濑仰头大声吼叫,就像是条狼在狂嗥着!这叫声,却直震得无知三人有点头晕目眩,心里头都暗自怪叫:这小子的内力竟然比乞儿巴还强还深厚,这是怎么回事? 肖无濑叫完之后,情绪平静下来了,冷静的盯着他们,然后道:“我不想杀你们!” 无知他们三人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肖无濑苦涩的笑着道:“因为我从未杀过人!我不想你们成为我刀下的第一个人!”音落,肖无濑托着疲倦的身体,慢慢地向前走去! 蓦然,一条白色人影飞奔向无知和尚他们三人! 只是在眨眩眼的时间里,那条白色人影已掠至自己面前十丈之外,只见他双臂猛挥,已两肩水平的轻轻落在距离肖无濑三丈之处站定。 肖无濑这时才看清,这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很长的竹篓,竹篓会有什么? 这人穿着白牛皮衣裤,光头,白牛皮上绘着血红的眸眼与蛇形图纹,左腕上戴着赤铜打造的手镯,镯上雕盘的那条翼龙也更见精神而且,龙眸乃是两颗巨型的蓝焰钻所镶成,看上去光彩眩亮,明灿夺目! 他约有五十上下年纪,一张面庞非但生得秀雅端正,而且更有一股文质彬彬的味道,身材也是削瘦修长的,没有一丁点江湖中人所惯有的粗豪鲁莽形态,假如他蓄起头发,再换上读书人的长衫,不被人认做一位儒生才怪。 到了肖无濑的面前,那人一把将刀插入沙层之内,双手背负,气定神闲的等待起来,北风吹拂着他脑后披肩的赤发,蓬展散舞,沙粒碰击背后的竹篓,响起轻微的“叮叮”之声,他目光凝紧,定定的注视着前面。 以那双精芒四射的眸子打量着正蹒跚走来的肖无濑。肖无濑的双目中闪着冰冷的光彩,也正深沉的凝注着他。 清雅却冷森的,这人道:“我想你已知道我司徒无忌!” 摇摇头,肖无濑苦笑着道:“很抱歉,我不知道。” 司徒无忌皱着眉,道:“我是‘万圣山庄’的总管!” 肖无濑还是苦笑着摇着头,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他的心里,直想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肖无濑,这位表面中儒雅谦怀的司徒无忌道:“你似乎很想离开这里?” 肖无濑停止前进的脚步,看着他那傲慢地态度却微笑了,他安详的道:“你猜对了,我正是如此打算。”略顿,却道,“看你的架势,是想挡住了我的去路?” 第十二章 魔刀不魔(5) 司徒无忌双手搭在刀柄上,叹息着道:“不错,我正有此意!”踏前一步,司徒无忌古怪的道,“听无知和尚说你是魔教的孽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肖无濑回头看了看无知他们扶着枯木正飞奔过来,然后对着心事司徒无忌道:“就算是的吧!那又如何呢?” “哈哈哈。”司徒无忌仰天怪笑着,“你这人可真是不要命了!你可知道‘万圣山庄’在江湖上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吗?” 肖无濑还真像是个无赖样,抱着双肩靠着身边的树干上,微笑着凝视着他,道:“你是不是很有兴趣也给我说一个故事?” 司徒无忌冷笑着道:“我可没有兴趣给你瞎扯蛋,我只让你明白,‘万圣山庄’就是魔教孽障的地狱!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命丧在此!” 看着冷漠而残酷的司徒无忌,肖无濑不由的机伶打了个寒战。呼了口气,肖无濑沉定的道:“我很遗憾,怕是非如此不可——” 七道刺目的青白色光华就像从云层中突然射来一样,快得几乎已不能用任何言语去表达,肖无濑的话尾还未曾说完,已那么令人心动魄的剑尖已来到了咽喉之前! 肖无濑瘦削的身躯猛然前去,没有看清他的一丁点动作,衣袖里的“天煞魔眼星”亦带着一片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上,刀刃翻起,那破空之声才申吟似的跟上,“削”甚至连一颗沙粒都没有带起! 于是,青白与金黄的两条光闪,蛇电似的一现即逝,周遭静寂无声,风仍在怒号,呼啸着打着转子而过,两个人依旧定定的对立着不动,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未曾移动过一样…… 缓缓的司徒无忌申吟般叹了一口长气,他的面色在这瞬息里竟变得纸一样的惨白,在他的前胸,天爷,自颊下至小肮,整整有一道尺许长的细窄血口。阵阵的鲜血,正由伤口四周紧罩的白牛皮衣裂缝中渗叫又一滴滴的坠落在脚下的沙砾里,血是猩赤的,染得他绣在白牛皮衣上的蛇形图纹及三只怪眼赤红糊糊的抹成一团了……… 他双手紧握住一柄小指宽细的怪异剑形兵刃,这柄窄剑便插柱地下,锋利而晶莹的剑身上绒尘不染,尚微徵映闪着阵阵眨骨的寒光……… 肖无濑也直挺挺的站着,右胁处也翻开了两道可怖的伤口,红白交映的女敕肉突出在衣衫之外,血溃早已漫透了半个身子。 双方僵立着,好一阵,肖无濑才低哑的道:“没有想到我刚出来就遇上似你这等利害的高手!到底是我的运气背还是什么?” 身躯猛然抽搐了一下,司徒无忌的脸色已由惨白变为腊黄,他的瞳仁光辉也有些茫散了,但他却尽量提住一口气,粗重的喘息着道:“小子,你很不错!可是,你一定会死在这里!” 肖无濑双目盯着他,只见司徒无忌反手打开竹篓,轻轻地拍着那竹篓,蚊子样的声音对着那竹篓说着:“你去吧,一定不能让他出现在江湖上!” “呼”的声。 从那竹篓里竟蹦出一个人,这人年纪虽然全已不小,但却打扮得像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脚上穿的也是绣着老虎的童鞋,腰上还扎着围裙,人虽都是浓眉大眼,像貌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顽童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叫人见了,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最妙的是,他们手腕上,脚踝上,竟还戴满了发亮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的直响。 肖无濑皱着眉头盯着这刚从竹篓里跳出的人,心里就感到毛骨悚然!怎么这样一个人竟然还要人背着? 司徒无忌喘息着道:“这位就是我们对付你们魔教最好的武器,叫做‘七煞童子’。是我们汇聚了天下最好的灵药,专门培养出来的!” 肖无濑虽然看着这“七煞童子”甚是恶心,但他一听说是专门用来培养的,更加的吃惊,道:“你们竟然用活人来这样做?” 司徒无忌点点头,在无知和尚他们的照顾下,喘息声也并得均匀了,道:“不错!这人已经六十八岁了,却还是童子之身,他身上不但有我们各派武功的精髓之外,其内力足有三百年之久!用上他,只是迫不得已!” 肖无濑忘记了疼痛,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已六十八岁的童子,只见他还是站在面前,做着那些丑陋的动作! “你们就只为了对付魔教?”吃惊地问! “不错!因为魔教的‘霸者刀法’太过霸道,这也是我们不得已的办法!” 第十六章 秘密(4) “谁?” “‘圣手仙猿’侯四!但是,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却被张三与赵一刀给带到凤阳郡主这里来了!唉,不知道这个郡主为什么也这么关心!” 秦蟒却冒出句话,道:“现在有了肖大哥在这里,我们就不怕那几个鬼道士了!整天跟着我们!还害得我们被‘地狱门’的人给抓了!” “什么道士?” 秦莺笑了笑道:“据他们说是武当三剑,可是,我们在武当时却未见过这三人。不过,这三人的剑法还相当了得!” 肖无濑将马束在一棵大树上,抬头看着天空,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略顿,道,“我现在可是全天下的敌人了,唉,哪里还有机会来帮你们啊!” 秦莺坐在一旁问道:“对了,我们一路过来,只听说你杀了不少的名门正派的人物,都说你是当年魔教的余孽,这是怎么回事?” 秦蟒也急急地问道:“对啊,肖大哥,这是咋回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呢!我与姐姐,却是武当与‘地狱门’的人而已,可你……唉……” 肖无濑苦笑着摇摇头,道:“小小孩子怎么要学大人呢?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实在没有杀过一个正派的人!真不知道这江湖的消息是怎么传的!简直是以讹传讹!唉!看来现在的我是有一步先走一步了!其实,你们姐弟的事,我是真心想帮忙的,可是,现在我想会连累你们姐弟啊!” 秦莺叹息着道:“我们姐弟是非常地相信你!无论你的武功多么强大,都不可能以全天下武林为敌的。唉,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姐,有什么办法?” “肖大哥,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都有相同的敌人了!就像蟒儿说的,我们姐弟也有正派的武当,还有‘地狱门’,而这两大门派同时也是你的敌人!所以,只有我们三人先联手抗敌!虽然我们的力量还是很小,但也有一个照应!” “肖大哥,对啊,凭咱们的武功,逃生应该是没有问题!”秦蟒高兴的说道。 肖无濑正想说些什么东西时,感觉背后有个异样的东西,回头只见身后正躺着一个全身黑衣,五官残破,没有双腿的怪人,正挥动着一双枯瘦的手! 秦氏姐弟乍见到这人时,只觉其人面目,恐怖异常,比起棺木中的死人,更加难看上千倍、百倍,不禁失声而叫,向后退了两步。 那怪人挥动着双手,嘶哑着道:“快,快,快去武当山!” “武当山?” 那人又嘶哑着道:“‘地狱门’是……想……想一统武林,让……武当……武当的人注意!”说完后,他大声的咳嗽着,接着又道,“你们快去‘地狱门’,阻止他们!” 肖无濑他们三人直盯着那怪人挣扎着几下,就慢慢地变得平静下来!肖无濑将手指抚着他的“人中穴”上,然后摇着头道:“他死了!” “死了?”秦氏姐弟吃惊地道! 肖无濑点点头,严肃的道:“真不知道这人是谁,说这样的话!” “也是的啊,他一会儿要我们先到武当,一会儿又让我们去‘地狱门’,真是的,颠三倒四的,不知道听他哪句话!”秦莺报怨着道! 秦蟒却拍着手道:“要我去武当?那是鬼都别想了!去‘地狱门’的话,还可以考虑啊!” 肖无濑也点点头,忽然神色一变,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于是,三人悄悄地跃到树上,借着稠密的树叶,只见到来了几个黑衣大汉,他们似乎看到的那怪人的尸体,一齐扑了过去,将那人提了起来,大声骂道:“叫你这臭道士乱跑!” 左手那个大汉却皱着眉头道:“这不是武当元真道长吗?真没有想到受了这么大的重刑还能爬到这里!不愧为武当三老之一啊!” 右边那个额前长着颗黑痣的大汉却阴笑着道:“管他去呢,得罪了我们门主,还不是……” “咦!”那个持鬼头大刀的大汉惊叫起来,道:“这老道士死了啊!” “啊,什么?死了?那我们还要他做什么?还不如放在这里让野狗给托了去!” “也是,也是!”其余几个附和着道。 于是,他们几人又将元真道士的尸体扔在地上,却看到有匹马束在树上,那长着痣的大汉道:“这里还有什么人?兄弟们,找找,兴许咱们还可以立一个大功啊!”他一挥手,其余几人就散开,各自搜索着一个方向,不过一会儿,他们五人又回到一起,都说没有找到人! 忽然,自山下扑来三条灰影,来人太快,快得让这五人都没有来得及躲起来,这三人就落在他们的面前! 来人竟是三个道士!他们看着这五个黑衣大汉,惊叫道:“是你们五兄弟在此?” 第十七章 秘密(5) 那五人也惊呼道:“是你们武当三剑?怎么,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武当三剑唯一一个女道士道:“我们是来追踪两个小鬼追到这里来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们‘黄河五鬼’。嗯,怎么样,我们那个梁子,什么时候可以结了?” 不错,这五兄弟就是“黄河五鬼”,老大阎追魂、老二常索命、老三赵无血、老四曾君武、老五却是个女人,荆小青! 老大阎追魂阴笑着道:“咱们五兄弟早就不在黄河走动了,所以,对与那旧日的梁子,我们打算不结了!我们只不过替本门找寻逃跑的一个死囚而已!现在,咱们不妨放下成见,和平相处如何!” 武当三剑的素心剑曲菲呵呵一笑道:“闻风听得你们五兄弟业已投入‘地狱门’下,不知道是否属实啊!” 荆小青扭动着水蛇似的腰道:“武当三剑,我们五兄弟也不想多与你们结下梁子,但并不是咱们五兄弟怕你们!呵呵,如果你们硬要找茬的话,咱们五兄弟奉陪得了!” 素心剑曲菲笑了笑,盯着荆小青道:“我知道你是五鬼中唯一的一个女人,我也是我们武当三剑中唯一一个女道士,要不,那个梁子,就让咱们俩来结了,怎么样?” 荆小青呵呵大笑着:“好啊!”话都没有落下,自她衣袖里射出两篷暗器!这两篷暗器固然无法伤得曲菲,却将她的身形暴退几步!而荆小青的影子却如风随影样,直欺了上去,而且身上的剑已在手,直朝对手攻去! 曲菲怒道:“你来阴的?” 曲菲虽然在说着话,可她手上却没有闲着。在她倒退之时,剑已挥出十剑。 每一剑都是针对对方的弱点攻去,而武当的剑法此时也显得更加的博大精深! 一会儿就过了三十回合了,只听得曲菲说道:“想不到,你们五人到了‘地狱门’后,武功还是进步不少嘛!” 荆小青却笑着答道:“你看着!” 她轻啸一声,剑突然一转,变成了砍、削、刺,一下子招式全走偏锋却阴险毒辣。每一剑,都是伤人死穴地带! 而且,她出手的速度也快了!快的就像是厉鬼出世样! 她这样的剑法,不但令武当三剑感到吃惊,更让肖无濑感到吃惊,因为这荆小青的剑法好像是从“霸者刀法”里演变而来的! 虽然她的剑法不是“霸者刀法”中的任何一招,可肖无濑却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她的剑法每一个出手的角度,每一个出手的方式,都是“霸者刀法”的要求是一样的。难道说他们的门主也会这一刀法? 于是,肖无濑更加的认真盯着荆小青的剑法,越看越吃惊,因为,这的确是“霸者刀法”的演变!只不过有一点依葫芦现瓢,失去了那霸道之气,却多了一些阴险! 自荆小青变招来,曲菲就处于下风了,竟一连几十招都是险象环生,吓得心里都直发毛。因为她很清楚荆小青的剑法,可这一剑法,她却从未见过。 站在外面的武当另外两剑也吃惊地盯着这一场面,这种剑法,他们也没有见过,还想上去助曲菲一手,可刚踏上一步,黄河另外四鬼也向前踏了一步,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虽然他们四人脸上带着笑容,可他们都知道,他们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可能就会一触即发!在还没有完全把握下,他们都不愿意与他们起冲突! 就在他们吃惊之际。曲菲与荆小青也分了胜负! 只见曲菲一脸苍白的盯着荆小青,荆小青却狞笑着盯着曲菲,直看得她毛骨悚然! 曲菲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个鬼!” 荆小青笑了笑道:“我本身就是鬼!怎么,不服吗?要不再来一次?” 曲菲怔了怔,道:“你赢了!”回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山下。可肖无濑却看到曲菲的右手正在流着血,并且每走一步,那脚都颤抖一下!他知道曲菲受伤不轻! 看着武当三剑走下山,荆小青就像是一滩泥样瘫了下去!另外四鬼围了过去,急急地道:“怎么了?五妹?” 荆小青张开眼睛,笑道:“我们赢了!”咳嗽一下,道,“她的内力强于我,所以,我没有挡住她一记‘百步神拳’!”接着,又是一阵咳嗽,这回却是有血给吐了出来! 赵无血痛哭着,一把抱起她,快速的向着山上奔去,道:“门主一定有办法的!” 肖无濑三人看着“黄河五鬼”一行人都消失了,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秦蟒却笑着道:“活该,追得我们这么紧!姐,我们去追武当三剑吧!” 秦莺却道:“不要乱来,听肖大哥的!” 肖无濑却笑了笑道:“我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啊!还是听你们的吧!我们现在去看一下武当三剑也未尝不是个好事啊!顺便告诉他们这怪人的事就行了!” “也好!” 于是,他们三人一行也下得山来!不过走的时候,肖无濑却回头看了看这个群山,难道“地狱门”就在这个山里吗? 第十八章 你们逼我(1) 天气正好! 肖无濑三人追到黄石镇上都没有看到武当三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秦蟒捶着腿道:“我可是再也走不动了,我们先去吃一顿吧!” 肖无濑苦笑着道:“我可是一点银子都没有啊!” 秦莺笑着道:“咱们姐弟还有一点啊!走吧!” 于是,三人来到黄石镇上最好的一个客栈,“和平客栈”! 客栈的二楼是雅座,三人就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几个菜慢慢地等着! 秦蟒趴在桌子上问道:“怎么那三个牛鼻子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见了!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牛鼻子眼看就要赢了,为什么会受伤呢?” 秦莺笑了笑道:“你问姐啊,那我问谁去?你这个小鬼头。” “唉,可惜一点红不在啊!”秦蟒叹息着道。 “他在又会怎么样?” “他的剑法那么好,一定会告诉我那牛鼻子伤在哪里。嗯!那什么五鬼的剑法可邪乎的很啊!怎么一下子就可以转败为胜呢?”秦蟒拿着筷子不停地敲着桌子,不断地回头看了看四周,忽然大声叫道:“不好,我们的菜怎么还没有来?” 秦莺机警的看了看,道:“不好,怎么刚才还在这里人,去了哪里?” 肖无濑的脸色变得很严重,严肃地叫道:“快,快到中间去!” 三人才站起来,只听得“嗖嗖嗖”的箭从两面的窗户里射了进来! 肖无濑一边将桌子推倒一边对秦氏姐弟道:“他们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秦蟒却怒道:“妈妈的,什么人这么毒?用这一招!”话虽然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不断的用剑挡住飞箭! 肖无濑突然问道:“你们的轻功怎么样?” 秦氏姐弟没有听明白,肖无濑指了指楼上,两人这才明白,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肖无濑大喝一声,将面前的桌子向窗户外扔去,他们三人却提气直往上冲,“噗”声,他们三人冲破楼顶落在屋顶上! 三人还以为他们一定会在屋顶上还有人埋伏在这里,于是,三人在冲破屋顶那刹那还将刀剑舞动着护住头与上身。可是,出其的静,竟没有一人。落在屋顶上看时,却看到上面早已乱七八糟的倒着很多弓箭手! 不是他们没有埋伏人,而是有人在在暗中帮了他们一把!要不然,他们三人必定会变成刺猬,而且是长着长毛的! “他们在屋上!” “怎么?老三他们怎么了?” “不要让他们跑了!” “郡主,他们正……” 肖无濑他们朝屋下一看,只见街上布满了带刀带剑的人,还有一辆马车!忽然,自那人群里飞来两人!不过,两人还未落在屋檐上,破空的朝他们飞去几片瓦片!于是,那两人只得在半空中忽然一折身,又落在人群里! “快走!”从屋顶上又落下一人,竟是天欲一点红!他催促着道,“别看了,我们快走!” 秦氏姐弟们看到是天欲一点红来了,高兴的跳了起来,可一点红却对着他们道:“快,快走。再慢就会来不及了!” 于是,四人跳过三条长街,两个短巷,直朝一片树林里跑去! 可后面却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大叫着:“别让他们入了树林!” 四人扑入树林后才深深的叹息着,而秦莺却扑在天欲一点红的怀中,哭泣着道:“没有想到你真的来了!” 一点红抚模着她的头发,轻轻地道:“别这样,让肖兄看着很不好意思的!” 肖无濑却是苦笑着道:“没事!这次还好你及时赶到,要不然,咱们三人可就……” 秦蟒怒骂着:“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我们那里?他妈的,日后一定要拆他们祖宗十八代!” “蟒儿,不要这样,师父不是交代我们只要报完仇就行了吗?”秦莺拉着弟弟的手,关切的道。 一点红笑着说道:“没有什么的,咱们都是兄弟!”扭头对着秦氏姐弟道,“趁着他们现在不会来攻打我们时,你们快将这药吃下去,可以帮你们提升至少十年的内力!” 秦莺吃惊地望着一点红道:“那你们呢?” 一点红笑了笑道:“我与肖兄的功力应该比你们俩要强啊!”说完呵呵一笑,将药丸递给他们,扭头说道,“肖兄,其实我是看到你们进到这客栈的,本来我也想与你们一起进去,却忽然发现,这客栈的老板却跑了出来,不一会竟带来了一个人,一个肖兄你一定会认得的人!” “谁?” “白马张三!” “是他?” 一点红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只见他一下子就叫来了这么多人!我知道你们会从屋顶突破,所以我就悄悄地来到屋顶上,果真看到已有很多人都伏在这上面,于是,我就在悄无声息之中,将这一群人给干了!刚才,是到客栈里,拿了点吃的,咱们先吃一点东西,填饱一下肚子吧!” 一点红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只烤鸭、两壶酒、还有几个小菜,放在一块布上。两人边吃边说还在帮着秦氏姐弟们护法! 肖无濑笑了笑道:“恭喜你啊,兄弟!” 一点红笑着道:“谢谢你啊,兄弟!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针对你?” 肖无濑撕了块烤鸭,嚼着道:“我也不明白,不过,他们都说我是魔教的人!” “魔教?”一点红喝了口酒,道,“就算是魔教的人,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哦?一点红,这话怎么说?” 一点红用鸭腿敲着酒壶,平静的道:“我看到了凤阳郡主与整个江南武林,还从他们的口中听说武当少林的人快到了,而且另外的七大派、四大门、七大会的人都会陆续的赶到这里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肖兄!” “怎么?就为了一个肖大哥他们出动这么多人吗?”秦莺问道! 肖无濑与一点红回头看着红晕的秦莺,直把她看得脸更红了。她含情脉脉的对一点红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啊!” 一点红笑了笑道:“没有什么,只不过看你啊!” “讨厌!”秦莺捏着一点红的手臂温柔的说道,“怎么?他们一定要将肖大哥赶尽杀绝吗?” 一点红叹息着道:“看样子,他们是下了重血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肖兄你除掉!” “那是为什么?”秦蟒也完成了一周天的运气,急急地问道! 第十九章 你们逼我(2) 一点红拿起一块鸭腿塞到他的嘴里,笑着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秦蟒却咬着一口鸭肉,鼓着眼睛盯着一点红,却笑了起来道:“什么大人小孩子啊,我现在都十六了,一个大人了!你们都得听我的!” 看着他一副大人的模样却月兑不了孩子气,大家都笑了! 秦蟒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道:“我问你们,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肖大哥!” 一点红忍住了笑,道:“这可要问肖兄了!” “那你认得那人是谁吗?” “七王爷的女儿,凤阳郡主!对了,肖兄,莫非你与凤阳郡主有什么过节还是深仇大恨?” 肖无濑苦笑着道:“说真的,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我有什么三江四海之仇。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想的!” 秦莺突然严肃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另外三人一齐问道。 “你们还记得当日朱老爷子与叶天士吗?他们怕的是肖大哥手里的刀,所以,一定是因为这刀的缘故,他们才会要将肖大哥除去!” 一点红沉默片刻,道:“有是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他们现在却都听命于凤阳郡主!这又是为什么呢?凤阳郡主与肖兄没有一点仇,甚至连面都未见过,为什么一定要追杀他呢?” 肖无濑苦笑着站了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一片树叶,道:“不管是福是祸,反正是祸躲不过!我想,咱们到此分道扬镳吧!” “为什么?”一点红霍地站了起来,面露愠色! 秦蟒却愤怒的叫道:“为什么?” 肖无濑沉重的叹息着道:“我也不想与你们分开。只是,我更不想连累你们!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你们……” “你以为我一点红是吓大的吗?肖兄,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看低我!”一点红很是气愤的道,“看来,是我一点红不配与你做兄弟!嗯!” 秦蟒也虎着张脸,大声喝道:“肖大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 肖无濑看着他们,说道:“不是的,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要去,同去!我就不相信,这事竟没有一个理可讲了?我想凭咱们四人,应该可以自保,我们可以与他们周旋到底!”一点红狠狠的道。 “不错!肖大哥,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秦莺说道。 肖无濑看着他们三人,眼睛一下子竟热泪盈眶,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友谊? 伸出手,空中击誓,道:“好兄弟,义气深!” 于是,四人吃饱喝足时,一点红说道:“我去看一下!”说完,他人就飞奔而出,不一会又回来了,脸色很是严肃,道:“有人盯梢!我们向前走。我记得有一条官道通往白马集!所以,我们走官道的话,他们一定不敢怎么样!” “好!那我们快走吧!”秦莺笑着跳了起为,依在一点红的身边! 秦蟒却嘟着嘴道:“有了一点红后就不要了弟弟了!嗯!” 肖无濑笑着道:“怎么?你不甘心吗?” 秦蟒抬头道:“这又什么了不起的!呵呵!等会我一定让这些王八糕子一起完完!” 四人有说有笑的转到官道上来,才走得几步,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一个肩抗禅杖的和尚,步履如飞,超越四人,向前走去。 肖无濑望了那和尚一眼,道:“这和尚定是少林门下。” 只听一声冷笑,由身后传了过来道:“诸位才走到这里!” 两个佩剑的中年道人,联袂由几人身侧奔去,两人并肩而行,竟是无法分辨出是何人接口而言? 一点红道:“咱们早该想到,改装易容一番,分散而行才是。” 只见那一僧二道,奔行几人身前四五丈后,突然缓了下来,和几人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秦蟒道:“这三人定是少林、武当门下,趁他们人手还未会聚,倒不如早些出……” 只听秦莺冷冷接道:“弟弟先回头瞧瞧再说。” 她虽是对秦蟒说话,但肖无濑和一点红却不禁回头望去,一瞧之下,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僧道一行,不下十四五人,远远追随在四人七八丈后。 一点红冷笑一声道:“咱们暂时别理他们,朗朗乾坤,阳关大道,如非是情势迫切,谅他们也不敢随便出手。”说道,加快了脚步。 行到一处岔道口处,一点红突然说道:“咱们坐下休息如何?” 肖无濑道:“很好。”当先靠着道旁一株大树旁坐了下来。秦莺、秦蟒,围在肖无濑身侧,低声计议着布置据敌之策。 这时,前后面的僧道也都停了下来,情势显然异常紧张,这群僧道,巳是毫无顾忌,明目张胆的现出敌意。 一点红低声说道:“看样子,他们已奉有严令,不能追失咱们,必要时动手亦是不惜。” 秦蟒伸手解下背上的包裹,道:“他们这等明目张胆,咱们也不用躲避了,索性大打一场,分个胜负出来。” 一点红道:“不用慌,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大镇,咱们尽量忍耐,进入镇中再说。” 秦莺接道:“咱们只怕是走不了啦!” 肖无濑转目望去,只见走在最前面那一僧二道,早已停了下来,一排横立,挡在路中。 秦蟒怒骂道:“王八蛋是非逼咱们出手不可了!” 原来,这岔道分去三个方向,但三个方向的去路上,都巳经有人挡在了路中。 一点红眼看情势已形成非战不可之局,低声对肖无濑等说道:“少林僧侣和武当门下弟子,如已结群而行,最是难以应付。” 秦蟒他们三人齐问道:“为什么?” 第二十四章 追杀(2) 另一个声音接道:“不可伤了他的性命,咱们要生擒活捉。” 又一人接道:“如是一招把他打死,那是太便宜他了。” 紧接着一个声如洪钟的吼声,道:“这一点红要是死了,那‘天欲宫’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万万不得伤他性命!还有那秦氏姐弟,他们是邛崃门下,也不能伤他们的性命!” 又有一个声音叫道:“对,我们只要那魔教余孽肖无濑的性命!识相的就让开路!” 这一阵呼叫喝叱之言,字字句句如刀如剑,刺入肖无濑的心中,只觉血脉暴胀,说不出是痛是怒。 肖无濑抬头望去,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一点红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而下,上半身衣服尽为鲜血染红,已成了一个血人。 秦莺似是受伤不轻,左肩上衣服破裂,鲜血和雨水,湿透了整个衣袖。 秦蟒右臂上一条刀伤,可见翻出的血肉,左大褪伤痕宛然,流血末止。 这是幅血的画面,凄惨悲壮,惊心动魄。 肖无濑全身都为之颤抖,右手紧紧地握着“天煞魔眼星”。 杀?不杀?杀还是不杀?谁能告诉我? 肖无濑的头脑里简直是难以决定,如果自己出手,一定会是血流成河,要是不去,那么,自己的好兄弟怎么办? 他只感到全身都跌落到冰窟里,全身都冷得要命! 肖无濑目睹这惨然的情景,激发狼天性,狼那永不服输的天性!仰天悲啸道:“住手!” 他的声音竟如来自九天之雷鸣般,在这血的画面里,更加的铿锵有力!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肖无濑,不知道肖无濑想做什么! 肖无濑对着围追的人厉声道:“你们不就是要我吗?过来!跟我打!” 一点红他们三人飞奔过来想挨着他,却只听到他说道:“你们先到庙里面去!”一点红听他这么说,又一齐跳进庙里,双眼直盯着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一个声音响起道:“小子,是你自己找死!” “你先死吧!”肖无濑目露出凶残的眼光,身形一晃,刀光一寒,就看到有人倒下,竟是那个说话的大汉,竟目瞪口呆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只看到有一道淡淡的红光,然后就倒了下去! 他的位置竟是在三层之外,可却被轻而易举的死在他的刀下!这一份功力,这一份刀法,谁能敌?围在他周边的人竟一下子不由的握紧着手中的兵器! 肖无濑似被围歼的狼样,仰天狂啸,那啸声,充满了哀怨,叱咤着道:“怎么?不敢动手了吗?那我先动手了!” 音落,肖无濑手中刀光闪烁着淡淡的红光,极美的刀光,绝对是世上极美的刀光。 弯弯的刀光,淡淡的红光,却伴着来自九天十地群魔的鬼哭狼嚎声与厉鬼凄惨的嘶叫声! 只见刀光起,人影落,断手断头断脚,随着一股股狂飙的血四处飞散; 申吟声、喊冤声、痛苦声、呕吐声、那砍入骨头的声音,不绝的传出,不绝的充满着这天地间! 这是何等的惨绝人寰?这是何等霸道的刀法,这可是在屠杀啊! 在这霸道的刀法下,他们竟显得很渺小很微不足道,竟比不过一滴水! “喂他毒青……”申吟声还没有完,头却飞了起来,半空中还道出一个“子”字,才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撤!快撤!”不知是谁大声叫着! “这小子疯了!”有人哭样接着道。 “这不是人,是魔鬼!唉唷!我的腿!” 围攻肖无濑的人竟只撤掉了十多个,而肖无濑右手扬起,满身流着的不是水,而是血水!他的左肩插着一柄断剑、背上已有几个处刀伤,只是不深却也在流着血,大腿上不知道中了几处伤口,可他,却宛如天神样,笔直地站立在天地之间,怒目而视! 在他周围的,躺下的是尸体,这些尸体不是被拦腰截断的就是被劈成多片,还有的就是断手断腿断头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人,都在不断的申吟着爬下山去! 这一战,这惊心动魄的一战,这惨绝人寰的一战,竟让这英雄人物都伏在地上呕吐着! 肖无濑脸露残酷,厉声大喝道:“你们不是要赶尽杀绝吗?来啊!来啊!怎么你们这么怕死啊!跑什么跑,你们这群孬种,有种就来……!”他仰天狂啸着,舞动着双手! “噗”的声,那还插在左肩上的断剑,径直飞射出去,竟正中那个疯狂向山下逃跑的人的背心,那人由于冲势比较快,竟一下子倒了下去,向前滚下去,还滚到了几个人。 那些人犹如惊弓之鸟样,大声怪叫着:“鬼啊!”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一双腿! 看着他们无头苍蝇般的逃窜下山,肖无濑的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泪水滑过那冷酷的脸庞,却滚烫着他的心!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出手?为什么?这难道就是命? 他木然的转身,凝视着一点红他们,直把他们三人都吓坏了,他们从未见过肖无濑这么凶残的眼光,是什么让他变成了一只狼? 是血,一定是血! 狼有噬血的本性! 肖无濑漠然的如行尸走肉样走进小庙里,只有那凶残的目光,却让人难以面对!他独自一人找了个角落蹲着,头也就埋进了双肘里! 秦蟒正想走过去帮肖无濑敷点金创药,却被一点红拉住了! 秦蟒不解的问道:“肖大哥受伤了!” 一点红点点头道:“让他独自一人冷静一下!先弄点火过去吧!” 秦蟒应着,在肖无濑的身边忙着生着火! 秦莺拉着一点红的手,悄悄地问道:“肖大哥怎么会这样?” “唉,可能是这一次杀了太多的人吧!你是知道的,肖兄以前都极不愿意出手伤人的,除非是被逼无奈。可是……”一点红哽咽着道,“你看看外面,横七竖八的躺了多少人?” 秦莺默默地将头靠在一点红的身边,幽幽道:“不错!刚才太残酷了!唉,但,也是没有办法啊!肖大哥这次没有做错!” 一点红抚模着她那柔夷的手,轻轻道:“这都只能怪他们逼人太甚了!”回头望着山下,低声道,“这些名门正派一定会在山下等着我们下去!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在这里渡过了!蟒儿,你们先睡吧!我来盯着门外!” 音落,只见肖无濑猛地站了起来,冷冷的道:“你们三人先睡,我来守夜!”说完,他就坐在庙门槛上,双目直盯着山下。 一点红叹息着道:“肖兄,你……” 回头,微微笑着道:“我没事!你们先睡!”转过头,望着那怎么也下不完的雨与渐渐朦胧起来的山脚! 秦莺拿着药瓶递了过来,柔声道:“肖大哥,先敷点药吧!你的伤口在流血呢!” 肖无濑接过药瓶,笑着道:“多谢你了!你们先睡吧!” 看着一点红三人逐渐躺在火堆边时,肖无濑那无声的眼泪竟如外面的雨水样,不断线的流了下来! 口里却喃喃的唱着他已不知唱过多少遍的歌: ——儿须成名,酒须醉。酒后倾诉,是心言…… 歌声中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男子汉的悲怆,却又充满了令人血脉喷张的豪气,在这远离红尘的山村里,在这酒己微醉的寒夜中,听来是什么滋味?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可那些没有睡的人,却听得很清晰,那滋味,竟似千万只蚂蚁在啃着骨头样,挠心的痛啊! 第二十五章 追杀(3) 夜,无法挡住黎明的到来! 黎明到来时,雨停了,可弥漫着整个天际的杀气却浓厚着! 肖无濑他们四人刚刚吃完一点干粮,就听到阵阵的脚步声! 肖无濑四人不由的相互看了一下,他们知道,这一战,必定很惨不忍睹!四人的心里虽然都害怕,可是,狗急会跳墙,王八急了还会咬人!肖无濑四人却是人,他们虽然被逼到绝境,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 人的一生,唯有拼命,才会赢来别人的尊重与未来! 四人暗暗的咬着牙,没有说一句话! 秦莺悄悄地握紧一点红的手,一点红也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好像决别样,可秦莺却笑了,笑了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幸福! 四人跳出庙,一字站开,只见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下两百来号人! 最前面的一排前些日子里阻截他们的和尚、道士,还有很多个是负伤赶来的。白马张三与赵一刀守在一个很美的女子身边!在这女子身边的还有朱老爷子、叶天士、麻衣客辛冲、杨天宝、范低姐妹,跟在她们后面的竟然是七大门派的人,接着就是江南十三路绿林好汉,四大门七大会的好汉们都在这庞大的队伍的后面! 望着那些尸体,这些人竟都骚动起来,窃窃私语着,就像是春天的蚕在噬着桑叶样! 一点红大声喝道:“凤阳郡主,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一脸冷漠的凤阳郡主盯着肖无濑,冷冰冰的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错!”肖无濑也冷漠的道,“我从未与你谋面,可你去三番四次的追杀于我!我们之间有什么三江四海之仇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说,你说!” 凤阳郡主冷哼了声道:“你是魔教余孽,人人得而诛之!我只不过顺应天命而已!” “你凭什么说我是魔教余孽?” 凤阳郡主还是冷冰冰地道:“你有‘天煞魔眼星’,你会传说中的‘霸者刀法’。这些还不够吗?” 她的话竟像是定时炸弹样,一下子引起群豪大声说起来:“不错,他就是魔教孽障!” 凤阳郡主挥挥手,道:“这里的英雄们都知道,你身上的两样,都是当年魔教人物才可能会的,特别是你,你从死亡谷出来!” “从死亡谷出来又怎么样了?”肖无濑皱眉道。 “因为只有魔教孽障才能从死亡谷出来的!当年的乞儿巴三人,就是从死亡谷出现在江湖上,从而殘杀中原武林。众英雄们,你们说,他是不是魔教孽障?” 群豪大声喝道:“杀了这孽障,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看着这如雷声的呐喊声,肖无濑咬着牙,竟“嘣”的声,咬下了颗牙! 秦蟒跳出前,脸红脖子粗的道:“你们自诩为正派!为什么那小连子村、那陈家老百姓等无辜的人呢,你们怎么也能狠下心肠将他全杀了?你们说,你们是正派,怎么也会干出这么龌鹾的事来?” 叶天士笑着捋着胡须道:“小子,你可要弄清楚点,那些人是你们杀的!是你们魔性大发,……” 秦蟒一下子怒睁双目,大声叱道:“你放屁!你们……” “懒得跟他们啰嗦。我先杀了这小头鬼!” 一条人影从众人头顶飞了出来,出手就是几剑把秦蟒罩在剑影里。可他却忘记了,秦蟒虽然是个孩子,可他的剑法却是一流! “来得正好!”秦蟒大喝一声,长剑一抖,“唰”几下,那人就站着不动了! 他的咽喉上透着一个洞! 剑尖刺透的洞! 那柄剑,明明挂在腰间的,却一下子到了他的咽喉,这等剑法,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好好!”有人在为秦蟒鼓掌! 鼓掌的竟是凤阳郡主,她含笑着盯着秦蟒道:“‘天机剑法’,邛崃无机老人的徒弟!难怪你们人竟能大闹武当,原来你们的有几把刷子的!嗯,不错!” 她的话,就像是根引导线。话才落,从她身后跳出至少十个道士,大声叫道:“小子,你受死吧!” 秦莺也跑到弟弟的身边,可肖无濑却跳到他们面前道:“各位,你们是冲我肖某人来的,这事,也应该由我来解决!”回头对着一点红道,“麻烦你将秦氏姐弟看好!” “你……肖大哥,他们……”秦蟒有急着道,却没有把话说清楚,因为一点红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对着他说了几句话,秦蟒才安静下来,直盯着凤阳郡主她们! “还我的手来!”一条人影在众人的阻止下跳了出来,劈头就是三刀!可肖无濑只是微错几步,竟将这几刀的杀着全化解了,定睛看时,却是朱老爷子的儿子朱环! 朱环瞪大双眼瞪着他,眼睛里冒出怒火!愤怒的道:“再看一次你的刀!” 肖无濑的刀已在手。这是柄很普通的刀,既没有吹毛断发的锋刃,也没有足以炫耀的历史。这柄刀是弯的,刀锋弯弯,刀柄弯弯。 肖无濑轻抚着刀锋道:“这就是我的刀。” 朱环道:“我看得见。” 肖无濑道:“这柄刀昨天饮够了人血,可今日还是我第一次试刀。” 朱环冷笑,道:“你用我来试刀?” 肖无濑道:“就因为我要用你来试刀,所以我还可以让你占个便宜。” 他淡淡地接着道:“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三刀,就算你胜了。” 朱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一个人忽然发了疯。大声笑道:“好,我就看你这三刀。” 肖无濑道:“你看不见的。” 他的手一挥,刀光已飞起。肖无濑只劈出了一刀!刀光一闪而没。 朱环并没有倒下。他的刀还在手上,可他的人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只不过脸上已没有血色。没有第二刀。胜负还未分,为什么没有第二刀?肖无濑轻抚着刀锋,淡淡道:“我知道你看不见的。” 朱环不动、不响。忽然间,“叮”的一声,他手里的刀已落在地上。 肖无濑道:“你至少要再练五十年,才能看得见我三刀。” 朱环不动、不响。忽然间,一缕鲜血从他的手腕上冒了出来。 肖无濑道:“现在我一刀就已足够。” 朱环不动、不响。忽然间,他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十”字。 鲜红的是血。没有人喝彩。 每个人都觉得手脚冰冷,每个人手心都有冷汗。 现在大家才知道,刚才那一刀不但割破了朱环的手腕,而且还在他脸上划出个“十”字。 可是伤口里的血直到现在才冒出来。 因为那一刀连一分力量都没有多用,因为那一刀实在太快! 没有人喝彩,因为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刀法。 第二十六章 追杀(4) 刀已入衣袖。 肖无濑只简短地说道:“你是刀痴的徒弟!” 这话的意思太明白不过了,因为朱环是刀痴的徒弟,所以,他没有死! 朱环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向凤阳郡主走过去。 凤阳郡主轻轻的道:“早说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去试?” “不管他了,大家齐上啊!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 凤阳郡主笑嘻嘻地看着身后的人争先恐后的如潮水样,以排山倒海之势全冲向肖无濑! 好在这块平地很小,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肖无濑! 可是,他们都错了! 场地小,而人多且杂,并且目标又小。所以,只可见到肖无濑东砍一刀,西挥一刀,但见红光耀眼,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 这里面,还有很多人是无辜砍了冷青子!偶尔可以听到:“怎么,又打到我了?” “老三,你怎么朝我砍啊!”“那小子跑了……啊,是我啊,你们别打错了!” 但是,凤阳郡主却看得很清楚,肖无濑那投手踢脚之间,每一刀都是杀招! 忽然,只听得里面有人大喝一声,就看到满天的刀影,刀影卷着血四处纷飞! “退下!”凤阳群主叱怒道! 但,那些人却杀红了眼睛,已不顾死了多少人,一味的向前攻去,已听不到她的叫声! 凤阳郡主冷哼着道:“剑来!”那杨天宝从背上抽出柄剑,毕恭毕敬的将剑递给郡主! 这剑,比普通的剑要宽上三分,比普通的剑要长上五寸,通体泛着金光! 一点红乍见到这剑,吃惊地道:“‘天剑’!” 秦莺回头盯着一点红问道:“你说什么?” “凤阳郡主手里的剑,竟是上古时候传下来的‘天剑’,真没有想到会在她的手里!” 就这一会儿,凤阳郡主反手握剑,一跺脚人就如片彩云样飞了出去,“天剑”所到之处,惨嚎啕声四起!那些没有参加第一批的九大门派们都吃惊地盯着凤阳郡主! 她这是在做什么? 一点红他们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凤阳郡主持着“天剑”,一下子砍死砍伤不下十人!她的剑法,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充满杀气! 当最后一个人倒在她剑下时,所有的人都盯着凤阳郡主! 凤阳郡主寒着脸,冷冰冰地道:“说了让你们回来,一定要我出手吗?” 后面的人竟然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下子,竟鸦雀无声!静的可以听到每一个人的心跳声! 肖无濑盯着她那冷若冰霜的脸,道:“你是不是要跟我打?” 扬剑,怒叱道:“不错!你会‘霸者刀法’,我会‘王者剑法’,我手里的剑,曾被人叫做‘王者之剑’,而你的刀,却被叫做‘霸者之刀’,今天,我们就让众人来看一下,到底是王者厉害还是霸者强!” 转过身,盯着那闪着金芒的“天剑”,冷冷道:“一定要分个胜负?” 无语,美眸中竟冒出腾腾的杀气,冷若冰霜的脸庞上,也罩着难以明状的残酷! 无奈地叹息着道:“你明明长的很美丽,为什么一定要卷入这江湖是非中来?” 这话,没有人听见,除了凤阳郡主之外! 凤阳郡主冷笑着道:“多谢!出刀吧!” “吧”字尚在她舌尖上滚动,这位绝色的佳人凤阳郡主已倏然身形暴起,金芒迸射向兜头七十九剑分成七十九个不同的角度却在同一时刻罩落,剑刃面剖裂空气,引起锐啸如位! 肖无濑原地不动,“天煞魔眼星”快不可言的做着幅度极小的挥展,由于他的动作细密又迅捷无比,贸然一见,似是不觉他在运刀走式。 龙吟似的金铁撞击声响成一串,谁也听不出共有几响,辨不清交锋几次,顾乞腾空两丈,但见衣袂飞舞中人刀一体,怒矢般反射而下。 肖无濑突然陀螺般就地飞旋,刀随身转,宛如一个通体淡红光璀灿的焰球在滚动地面与刀的连衡已融为一体,刃与刃的交连毫无间隙,那淡红色的芒彩均匀细致,闪掣中圆润浑成,真是完美极了! 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盯着肖无濑与凤阳郡主,每一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刀法与剑法,虽然他们看不清楚,却让群豪们大开眼界! 他们以快攻快,以狠攻狠,时而落在地面上,时而在半空中。瞧不清他们谁占上风,唯听到“叮叮”的刀剑相碰的声音! 天地间流动的不止是空气,还有他们优美的刀法与剑招! 忽然,他们两人同时清啸一声,刀法与剑法也同时为之一变! 满天的刀与剑,满天的人影! 淡红的光芒与金色的两条光闪,闪电似的一现即逝,周遭静寂无声! 只见凤阳郡主快速的退回到人群的前面!杨天宝接过她手中的“天剑”,范氏姐妹急忙扶住她那摇晃的娇柔的身躯! 凤阳郡主寒碜着脸盯着肖无濑! 肖无濑退了十几步后停止了,手中的“天煞魔眼星”却托在地上,划出一道很长又很深的刀痕! 抬头盯着凤阳郡主,嘴角渗出血丝,肩膀上还翻着血肉! 肖无濑冷笑着道:“没有想到郡主的功夫这么了得!” 凤阳郡主叹息着道:“我也没有料到你竟会这么强大!中了我三剑竟还能站起来!” 群豪听说肖无濑被郡主刺了三剑,都欢天喜地地大叫着! 肖无濑收起刀,看了看身上的剑痕,道:“‘天剑’就是‘天剑’,威力就是不同!可是,郡主,我知道,你不比我好过!是不?” 凤阳郡主苍白的俏脸,大汗淋漓,可她却强忍着冷笑着道:“你错……”话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竟“噗”的吐了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范氏姐妹匆忙拿出些药丸,强塞到她的嘴里,好在郡主体质不错,一下子苏醒过来!娇躯微微颤抖着!看着肖无濑就像看着狼样,狠狠地道:“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伤到我了!” “哈哈哈!”肖无濑仰天大笑着道,“郡主,你太小看我了,就这么几剑就能把我摆平的话,那这群人还来做什么?啊!还要不要来?” 肖无濑向前猛踏一步,群豪竟握紧兵器齐向后退一步! 肖无濑盯着凤阳郡主道:“郡主,你的剑法很邪,你这‘王者剑法’是从‘霸者刀法’里演变过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师父一定是当年魔教的长老,金龙!” 此话一出,群豪都“啊”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凤阳郡主! “嗯,你这个魔教余孽,油嘴滑舌的,怎么能诬蔑我们郡主?”范氏姐妹竟异口同声的娇叱道。 “嗯,郡主,你可以不承认!你能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你这剑法就是从‘霸者刀法’里演变而来的!在与你对招时,我故意与你刀剑相碰,让我发觉到,你体内的内力,竟与我学的一样,都是魔教里的‘圣魔心法’。哈哈哈!你来杀我这个魔教余孽,孰不知,你就是一个很大的魔头,一个魔教余孽!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追杀我?”肖无濑愤怒的道。 肖无濑的话,字字如针样,刺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少林寺的达摩院首座四无禅师上前一步,对着凤阳郡主问道:“郡主,他这话可是……” “老禅师,我们郡主怎么会是魔教的人呢?如果是的话,我们郡主为什么要大家团结一致对付魔教呢?老禅师,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啊!”范氏姐妹一面急急道一面着着怀里喘息未定的凤阳郡主! 第二十七章 追杀(5) 四无禅师宣佛道:“阿弥陀佛”。然后走回自已的队伍里,盯着肖无濑,似乎在想着什么! 肖无濑冷笑着道:“郡主,乞儿巴从魔教出来的任务就是刺杀当年背叛魔教的三大长老,金龙、银龙与铜龙,只不过,乞儿巴的任务没有完成时,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中原武林的九大门派、四大会等高手围攻至死亡谷!嗯,如果我猜的不错,其中的原由,一定只有金龙知道!可能是金龙害怕魔教中的人,所以才会这样不惜一切代价,来追杀任何会‘霸者刀法’的人!而我,恰在此时出现,不但能掌控魔教的‘天煞魔眼星’,而且从死亡谷里活着出来!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巧合,所以,我才一出现,你就不惜要整个江湖来追杀我!郡主,你看,我说的不错吧!” 凤阳郡主苦笑着道:“现在无论你怎么说都行了,嗯,怪只怪我学艺不精!不能亲手除掉你这个魔教孽障!”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身对着群豪道,“我凤阳郡主是怎么样的人,江南武林盟主与朱老爷子最清楚,我绝对不是什么魔教的人,什么金龙的,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只知道,肖无濑,这个魔教孽障,已成了强驽之末,大家还等什么,一齐上,杀了他!” 看着蠢蠢欲动的群豪,在庙里看的一点红与秦氏姐弟,竟情不自禁地握紧长剑! 朱老爷子跳了出来,面对着群豪大声道:“大家还记得魔教的手段吗?今天如果放走肖无濑,他日,他必定将还十倍的残忍!你们的家人怎么办?你们的亲人怎么办?大家上啊!” 一点红狠狠地对着秦蟒道:“他妈的,这个朱老爷子,来这一手?” 果真,那本已害怕魔教复仇手段的人,又大声叫着一齐冲了过来! 肖无濑怒叱道:“住手!” 群豪刚冲上来,乍见肖无濑面露凶狠,如来自地狱的夜叉样站在他们面前,都不由地停了下,看着肖无濑说什么! 肖无濑冷酷的眸子里疾射出仇恨的怒火,道:“郡主,你似乎忘记了一点!” 凤阳郡主回头,笑着温柔的道:“我忘记了什么?你是不是害怕了啊!咯咯!” “嗯,怕的是你!你迫不及待地要将我除掉,因为只有我才真正明白你的身份!” “你……”凤阳郡主冷哼着,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当然!你忘记的就是,‘霸者刀法’有第七招!金龙没有悟出来,乞儿巴被关了百年,也没有悟出来,而我,恰恰相反,却悟出了第七招!” 凤阳郡主颤栗着身子,问道:“第七招?” “不错!第七招!我给它取了名不太好听的名字,‘护航万花斩’!” 望着严肃而冷酷的肖无濑,凤阳郡主竟有点心虚起来,她咬了咬嘴唇,叱道:“他这是缓兵之计,大家趁这机会,除掉他!” 群豪一听,士气大增,挥着手中的兵器就冲了上来,可少林、武当等几个名门正派却退到五丈之外,不知道他们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们逼我的!休怪我手下留情!”肖无濑狂啸一声,他已准备用这“霸者刀法”里的第七招,“护航万花斩”! 淡红的刀光,弯弯的新月,忽然间,从天上降下无数朵莲花,莲花很快的闪烁着! 有的平飞而去,有的从天而降,有的像是从地里冒出来样,反正,天上地下竟只有莲花! 莲花,很美而且很好看; 会动的莲花,更美,更好看! 可惜的就是,会动的莲花会要人命,会要很多人的命! 会动的莲花带着鲜红的血,伴着那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不断的散发着飞舞着! 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事实,可这偏偏就是现实。 每一个人都睁大眼睛盯着这些飞舞的莲花,看得都呆了傻了! 这些花是从何而来的? 蓦然,肖无濑大喝一声,“住手,你们都退下!” 原来,肖无濑趁着这一片莲花,自已飞身欺到凤阳郡主身边,弯刀就落在她那粉女敕的脖子上! 满天的莲花也就消失了,就如同它们出现一样,没有人会知道它们来自什么地方! 地狱?抑或是天堂! 一点红看着吓呆了的群豪,道:“还不快走?一定要死在这里吗?” 群豪一听对方有放生之意,吓得都来不及向郡主道别,都争先恐后的朝山下逃之夭夭了!只剩下九派与叶天士手下的人还在! 肖无濑对着他们冷冰冰地道:“怎么?你们还不走?” 凤阳郡主沉重的叹息着道:“叶盟主,你们先回去吧!” 叶天士对着凤阳郡主施礼,道:“郡主,那我们先到宁堡主那里去了!”说完话,恶狠狠地看了肖无濑一眼,竟有说不尽的疑惑样! 叶天士带着江南武林人士下山去了,可四无禅师他们却还站立在周围! 一点红对着他们道:“请问各位还有什么事吗?” 四无禅师宣佛道:“阿弥陀佛,我只想知道肖施主准备将凤阳郡主关多久?” 肖无濑笑了笑道:“我只想问清几个问题就行了!老禅师请回吧!” 四无禅师双手合十,笑了笑,回头对着那十多个和尚道:“玄虚,你带着本门弟子,先行回寺,对主持说,本座想与肖施主共同了解几个问题,稍后会赶回寺中!” 玄虚和尚宣着佛号,道:“谨尊法旨!”转身,带着一批和尚向着山下走去!接着,其余八派都相继有三派留下一个人,都由派中的人带着人回去了! 留下的是少林四无禅师、武当了真真人、峨嵋妙法师太与衡山空空大师! 肖无濑扭头看着杨天宝与范氏姐妹,三丈外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年青人,道:“你们呢?怎么还不走?” 那个年青人转过身,却吓得一点红脸色骤变!期期艾艾地道:“少宫主!” 这人竟是“天欲宫”的少宫主,只听得他冷笑道:“一点红,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偷宫主的练功仙丹?你准备自裁还是要我动手!” 肖无濑看着一点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道:“少宫主,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肖某人一人承担!一点红事出有因,日后我肖某人一定到‘天欲宫’负荆请罪!” “哈哈哈,”少宫主手朝空中一招,一只大鹏鸟从天而降,他也跃上鸟背,道,“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少宫主就做个顺水人情!有你肖无濑在江南一天,我少宫主绝不南下,但我却会在‘天欲宫’等着你!” “多谢少宫主!” “肖无濑,记着,我们的约会是不见不散!” “一定!” 看着少宫主乘着大鹏鸟西去,一点红才尴尬的笑了笑,道:“多谢肖兄!” 肖无濑道:“没有什么的!”回头对着杨天宝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范氏姐妹哭泣着道:“我们誓死与郡主在一起!” 肖无濑很是无奈的笑了笑,道:“那好,那好!一点红,你看我们要不要点住郡主的穴道?” 一点红笑了笑,道:“那倒是的!这女子聪明的很!” 凤阳郡主狠狠地道:“你们敢?” 肖无濑手中弯刀向上一抬,道:“怎么不敢?杀了你都敢!” 凤阳郡主只感到脖子上寒气逼人,气的鼓起凤目,嘟着樱桃小嘴,咬着那秀丽的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任由一点红点住她的穴道! 一点红点完她的穴道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道:“肖兄,这女子武功了得,怕她能自行解穴,我这里有一颗毒药,让她吃下去,你看怎么样?” 肖无濑这里感到一阵恶心,他知道,自己拼着点力气施展开最后一刀时,已深受重伤,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范氏姐妹哭泣着道:“让我们姐妹来吃这毒药!” 一点红却怒道:“你们两人怎么总是异口同声的?再说了,你们怎么能比的上郡主?”扭头看着郡主那红彤彤的脸蛋,道,“小丫头,张开嘴!” 凤阳郡主凤目怒视着一点红,可她的嘴却半点都没有张开! 一点红回头看着肖无濑,笑了笑道:“她不肯吃!” 肖无濑知道他想说什么,弯刀又紧了一下,只见她那粉女敕的脖子上竟有着一条细小的红线。凤阳郡主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竟“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可一点红与肖无濑就当作没有看见,道:“张嘴!” 凤阳郡主这回很乖的张开嘴。一点红又道:“吞下!”凤阳郡主“咕噜”声,将这药吞了下去! 一点红笑着看着他们,可肖无濑却“呯”的倒在地上,四平八稳的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流着血!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点红等人都吃惊地看着。 四无禅师飞奔过来,模着他的心脉,片刻道:“无碍!让他休息片刻吧!” 一点红与秦蟒一起将肖无濑扶到小庙里,凤阳郡主也在范氏姐妹的扶持下来到小庙里,坐在那一堆稻草上,瞪着凤目直盯着睡得很香的肖无濑!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凤阳郡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点关心肖无濑来!她轻轻地抚模着脖子上那道刀迹 ,心里忖道:他真的会那么狠心吗? 第三十二章 不是结尾的结尾 光泽柔润古铜镇纸下,垫着十二张白纸卡,形式高雅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人,身旁却站着许多个人,不过,他只面对着四个人! 桌上有酒,也有菜,可他却没有动过。 他从叠纸卡中抽出了四张:“这几个人的名字,想必已经很响了!” 肖无濑:魔教乞儿巴的传人武器:天煞魔眼星 武功:霸者刀法(已悟出第七招)战绩:成功化解多次追杀 秦氏姐弟:邛崃无机老人门下武器:剑 武功:天机剑法战绩:大闹武当、追随肖化解多次追杀 天欲一点红:天欲宫第一杀手武器:剑 武功:杂(但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招式)战绩:成功完成多次刺杀任务 凤阳郡主:七王爷的女儿,魔教金龙的传人武器:天剑 武功:王者剑法(疑出“霸者刀法”)战绩:多次派人追杀肖无濑 这五个人的名字,大家当然全部听说过,但大家最熟悉的,却还是肖无濑! 只要是练过武的人,只要最近还在江湖走动的人,有谁不知道肖无濑?又有谁敢说他的刀法不是天下第一! 司徒无忌忽然道:“我见过肖无濑的刀法。” 那人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样?” “霸道!毒辣!” 那人又点点头,端起酒,喝掉,对着身后那个大汉道:“你说他们已过了十三次阻截?” 那大汉点点头道:“回庄主,是的,五次正面冲突,八次被他们用计逃月兑了!” 笑了笑,道:“用计?嗯,看来他们还不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啊!” “回庄主,那个凤阳郡主手下有一对孪生姐妹,异常聪明!” “我听过!”枯木道长道,“听说她们师承‘江南第一智’范畴!天文地理江湖典故无所不知!” 那人笑了笔,道:“我早已料到她们能逃过这十三次阻截!只不……” “报!”有人在门外大声叫道。 “说!” “肖无濑一行人已冲破第十四道防线!” “啪!”那人用力的打在石桌上,直吓得站立的人全都跪了下来,齐声道:“请庄主息怒!” 那庄主猛得抓起桌子上的十二张纸,只见一阵白烟从他手中升起,不一会,这十二张纸全都化为一撮灰,而那石桌也慢慢地裂开! “他们怎么样了?” “血蝙蝠高光、杨天宝重伤,秦氏姐弟、范氏姐妹轻伤,只有一点红与肖无濑还没有受伤!” “肖无濑有没有动手?” “没有!” “那他们是不是快到我们这里来了?” “正是!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这里!” “好!我们出去迎接他们”。那庄主大笑几声,带着这些人慢慢地走了出去! “万圣山庄”是这座山里的一间巨宅! 这座巨宅几乎占了这条长约数十丈的横巷一大半的地方,黑漆的大门乌黑发亮。 大门旁蹲踞着两座高竞达丈的石狮子,这种石狮子在京城达官贵人的府邸门口,还倒常见,只是在这种江南住家的房前,就显得有些特色,明眼人一望就知,这样巨宅里住的不是寻常人物。 这天的烈日将门口那两座石狮子的影子,长长地拖到东边去,这座巨宅门口,此刻竟是车水马龙,热闹已极。那两扇黑大门,此时也是向外大敞着,门口川流不息的进出着人,却是细腰宽肩的慓悍人物,一望而知,这些人全都是武林的豪士。 围在门口院落的却是一些彪形大汉,这些人虽然都穿着长衫,可是一个个目光凝练,神色气足,腰挂兵器,显见得都是手底下有两下子的练家子。 “万圣山庄”庄主此时正坐在门口,盯着院落中间的肖无濑他们,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心里却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那庄主皮笑肉不笑的道:“肖无濑?” 肖无濑点点头,虽然风尘仆仆,身体却直的如标枪样!冷笑着道:“你就是那第三只手!” 庄主笑了笑道:“你不算太笨也不是很聪明!因为你只猜到了一半!” “是吗?” “呵呵,我也只是一颗棋子,不过,我这颗棋子却是最关键的一颗,如果没有我,就没有那么多次的追杀行动!唉,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料到,你们竟然平平安安来到这里。这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真想见见那范氏姐妹!”庄主喝着酒道. 范氏姐妹笑嘻嘻地道:“想不到奴婢的贱名,庄主也听过?只怕辱没了阁下的耳朵啊!” 那庄主笑了笑,道:“‘江南第一智’范畴的传人,如果我没有听过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用计躲过我那八次的阻截呢?” 范氏姐妹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足为奇!” “在你们眼中是雕虫小技,可在于我眼中,却是很大的失败!” “呵呵,那真是不幸啊你!你蛮以为这些阻截一定能将我们留下,要不就一定能除掉我们,是不?”范氏姐妹笑容满面的道。 那人点点头,然后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很简单啊,兵书上不是说兵贵神速与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吗?我们呢,也只不过是声东击西、疑兵之计等计策!谁知道你的手下,都那么的笨喽!” 范氏姐妹们说的很天真幼稚,可在庄主的心里,却像一条带火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令他全身都为之一颤,别人没有看到,可肖无濑、一点红与凤阳郡主看到了! 庄主苦笑着道:“不错,他们的确很笨,与姑娘们相比,简直相差悬殊,有着天渊之别啊!唉,真不知道两位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过着这样的逃亡的生活?只要你们两愿意,我们这‘万圣山庄’一定有你们两位的一席之地!” 范氏姐妹笑得更开心,开在烈日下的盛花样,甜甜地道:“好是好,不过,我们姐妹很想做你们的庄主喔!” 她们这话可就像锋利的刀,一下子砍断了对方的腰样,令“万圣山庄”上上下下的人都愤怒起来! 这是耻辱,对“万圣山庄”的耻辱! 肖无濑他们不由地站得更直了,更加的屏气凝神的注视着四周! 范氏姐妹笑了笑,道:“庄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容不下吧!那么你也太小鸡肠子了,怎么能容天下呢?是不!” 庄主突然大声笑了起来,道:“不错,你们两说的很不错!两位不但聪明伶俐,而且也是天生丽质,可惜的就是两位再也不会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要赶尽杀绝?”范氏姐妹明知故问! “怪只怪你们都跟着这个肖无濑!嗯,肖无濑,你可真的很厉害啊,让这么多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到魔教去!” “哈哈,哈,想必阁下弄错了!他们是我的兄弟与朋友,他们都是帮我的,有着一致的目的,所以,并不是我在带领,而是共同努力!阁下一定不会明白的!”肖无濑大声笑着道。 “我当然不会明白,我只知道,如果高光不背叛‘地狱门’,你就可能已丧命在那里了!” “血蝙蝠”高光忍着伤疼,大笑几声,道:“你错了!我不是背叛,而是在清除叛徒!” 秦蟒轻轻地对高光道:“别说了,你的伤口又在流血了!” 高光点点头,道:“麻烦你把我扶着站得更直!” 庄主冷笑得看着高光那挺拔的胸膛!胸膛上有血流出,可他眉宇之间,豪气冲天! 庄主道:“好,好汉子!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凤阳郡主也会与肖无濑携手并肩,共退了!” 凤阳郡主俏脸微微红晕,却银铃的笑着道:“不错!有时敌人也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庄主沉重的叹息着道:“可惜,可惜,要不然,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凤阳郡主却摇着头道:“不会,我们死都不会成为朋友。”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当作棋子!”凤阳郡主寒着脸道。 庄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回头扫视着自己手下的大汉,忽然觉得信心倍增,道:“不错,我们不能成为朋友,那么就只有成为敌人!” 一点红接过话道:“我看在阁下的背后是不是另有其人?” 庄主点点头道:“实话实说吧!就凭我,的确没有力量能召集天下武林来追杀各位!” 一点红叹息着道:“我明白了!这次你想怎么样?” 庄主道:“我奉命守候在进入死亡谷的最后一关,按理说,我是巴不得你们都进入到死亡谷,让你们都葬身在死亡谷里!可是,你们当中却有人偏偏从死亡谷里出来的!” 肖无濑笑了笑道:“我也不见得真的是到 过死亡谷!” 庄主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只知道你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更怪的是,你会‘霸者刀法’,所以,我不得不相信我的推断,你是魔教孽障!而我的职责就是,不让魔教孽障从这里进入中原武林,同时,也不允许魔教孽障从这里回到西极!” 肖无濑大声笑了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好吧,你要怎么办?” “我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准备了最为公平的三场比赛,只要你们赢了,我不但让你们进入死亡谷,还为你们准备一些食物!你们看怎么样?” 一点红与肖无濑相互看了看,忽然间笑了,道:“好,我们答应!” “好,清场!” 一声令下,院落里的人非常迅速的腾出个很大的空地! 庄主问道:“你们准备哪些人前来?” 一点红笑着走了过去,道:“就让我来领教第一场吧!” 庄主看着一点红,忽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天欲宫’的第一金牌杀手,一点红!你的剑法我也知道,辛辣,狠毒,就像毒蛇样!” 第三十三章 不是结尾的结尾 (2) 一点红先是愣住了,接着笑着道:“多谢庄主的评价!请问贵庄是哪位来赐教?” “阿二!你来领教一下‘天欲宫’第一杀手的高招!” “是。庄主!”自他后面走来一个灰袍老人!他面对着一点红,可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丝毫的表情!他就随随便便地站在一点红的前面,翻着双眼直盯着那一片树叶! 一点红也举目望着院落的天空,呆呆出神,心下盘算那老人的剑招。 众人见他们始终不动,似是入定一般,都觉十分奇怪。 突然,那老人左手略为动了下,右手的剑,却悄无声息的飘然而至!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好在一点红也不是什么浪得虚名的人,身子略微偏开这来剑,自己手中的剑也如蛇样直奔而出! 灰袍老人冷笑声,身形变得更快,撤招换招之间,却犹如鬼魅样,飘飘忽忽的,像是一朵云,而他的剑也像是来自天空,来自四面八方样,尽管一点红的剑招也快,也毒,可奈何不了他半分,自已不知不觉之间已落到下风了! 当这灰袍老人刚展动身形时,范氏姐妹吃惊地叫了起来! 秦蟒他们正关心着一点红的处境,听得她们吃惊地叫了起来,都瞪着眼睛看着她们,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是他?”范氏姐妹没有理会秦蟒,而是慌乱的说道! “是谁?”凤阳郡主知道范氏姐妹知识渊博,阻住秦蟒轻轻地问道。 “‘剑疯子’史定!” “血蝙蝠”高光听过这个人,脸煞时变得苍白,他忍住胸膛上的疼痛,急急的问:“你们两姐妹没有看错吧!那史定不是早就……” 范氏姐妹摇着头道:“不会错!不会错!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蟒急煞地问高光:“那史定很厉害吗?” “据说三十年前就是一流的用剑高手了!连当时武当掌门都没有在他手下过十招!”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一点红早已处于下风,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突然只听得一声龙呤,场中人影就分开! 一点红踉跄着倒退到肖无濑的身边,脸色苍白,握剑的右手上竟已有血流下!秦莺跑了过来,扶住一点红的身体,含着泪为他敷上金创药! 一点红咬着牙道:“在第六招时我就知道是你!” 那人点点头,看着被划破的长袍! “能败在你,‘剑疯子’史定的剑下,我一点红没有怨言!” 一点红败了? 秦蟒瞪着眼盯着史定,直想将他活活的吞了下去! 庄主拍着手掌走了过来,对着一点红道:“好,好,是条汉子!特别是你最后一招,像是条毒辣的蛇样,差点还被你险中求胜了!”回头对着史定道,“下去!” 史定拱手道:“是,庄主!”说完话就退了回去! 一点红苦笑着道:“我也得谢谢他剑下留情,要不然,我这条手臂可就不在了!” 肖无濑他们都看清楚了,所以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们一定会赢的!” 一点红点点头,蹒跚的走到高光的身边,两人竟握着双手,眼眶里都含着泪水,高光道:“辛苦了!” 一点红苦涩的笑了笑,道:“大家一样的!” 庄主却笑得很开心,道:“下一场,你们是谁来啊!” 凤阳郡主清叱道:“我来!” 庄主看了看她,叹息着道:“我早就知道会是你!” “哦?是吗?”凤阳郡主笑着道。 “你手中的‘天剑’能让你的功力增加一倍!唉,这可真是没有办法啊!阿大,你拿着我那柄破剑对讨教凤阳郡主的‘王者剑法’。” 范氏姐妹更加吃惊起来,因为只有她们两才知道“天剑”有这个功能,可这个庄主却轻而易主的说了出来,这人还会知道些什么?还有,他手下的人怎么都这么样厉害,是些什么人呢? 只见一个青袍老人将庄主所说的那柄破剑拨了出来! 这不是破剑,而是一柄通体泛着绿光的的剑!剑拨出来一瞬间,站在旁边的人竟感到一阵杀气! 范氏姐妹惊叫起来:“是‘灭天’剑!郡主,他手里的就是传说中的‘灭天’剑!” 庄主等人都回头凝视着范氏姐妹,道:“好眼光!” 大家一听就知道了,那凤阳郡主手里的是“天剑”,而这人手里的却是“灭天剑”,这一场,怎么打? 凤阳郡主咬紧银牙,怒睁凤目,直气得差点要骂人了!她才向前移一步,肖无濑伸手拦住她,轻轻地道:“郡主,你先下去,我来!” 凤阳郡主面色一红,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受伤?” 点点头,道:“他手里的剑可是……” 凤阳郡主开心的笑了笑,道:“不怕,我不信这个邪!相信我吧!我一定行的!” 看着凤阳郡主那充满信心的美眸,肖无濑的心竟软了!轻轻道:“谨慎一点!” 凤阳郡主点点头,走了过去,道:“请赐教!” 那青袍老人挥剑而上,每一剑都像是闪电样,不但快,而且凌厉!每一招,都像长江之水,绵绵不断! 凤阳郡主的“王者剑法”却如残缺了的枪样,只能防守,而不能主动攻击,更何况,满天都是绿光萦绕,自己的“天剑”还不能与之想碰!所以只有趁着对方换招之时攻他一剑,迫使对方将剑招露出破绽! “他是武当的凌虚道长!”范氏姐妹笑着道! 一点红听到她们俩说是凌虚道长时,知道这一场不至少不会败! 用剑的高手都知道,武当的剑法虽然精妙,宏大,可是,它有一个弱点,只要你能经受住七七四十九剑时,在他们换剑招时,会有一个破绽,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破绽,特别是在凌虚道长身上,因为他的右手比常人的右手要短上三寸! 三寸不长,也不短,就是这三寸,对于使剑高手来看,却是够长了! 虽然很少有人能在凌虚道长的剑下走满四十九剑,可是,凤阳郡主却是一个! 就在凌虚道长换招时,凤阳郡主的“天剑”就如鬼影样直欺而上,快得令凌虚道长只得回剑挡,可是,机警的凤阳郡主却身形一晃,人便欺到他的右边,“天剑”恰好从这三寸中闪过! “呯” 人影分开,凤阳郡主急骤的后退! 范氏姐妹急忙扶住她的身躯,只见凤阳郡主涨红了俏脸,酥胸喘息未定,吃惊的看着凌虚道长! 每一个人都看得很明白,最后一剑,一定是凤阳郡主赢了,可是,凌虚道长不顾自已的右手,硬生生的迎上凤阳郡主的剑,手中的“灭天剑”与“天剑”相碰之下,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凤阳郡主好在撤手快,要不然,她也就会与凌虚道长一样,失掉一点手臂! 凌虚道长喘着粗气道:“你的剑先落地!” 每一个都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无不盯着凤阳郡主,只见凤阳郡主冷笑着道:“你却没有了手臂!” 第三十四章 不是结尾的结尾 (3) 凌虚道长还想说什么,庄主走了过来打趣着,笑道:“这一场,可以算是一个平局!肖无濑,即使下一次你赢了,我们才是平局啊!呵呵!” 庄主回道对着凌虚道长道:“你走吧!” 凌虚道长竟老泪纵横捭阖,没有说什么话,漠然的从地上捡起自已的右臂,看着那通体泛着绿光的“灭天剑”,竟大喝一声,那剑就穿了他的胸膛! 凤阳郡主吓得惊叫起来,竟拉住了肖无濑的衣袖遮蔽着自己! 杨天宝却飞奔到场子中间,拾起“天剑”又倒退着从众人头顶跃过! 庄主笑了笑道:“好轻功!以前我总以为‘血蝙蝠’高光的轻功天下第一,没有想到,这位杨天宝的轻功竟也不弱于高光!佩服!” 杨天宝冷笑着道:“雕虫小技!不足挂耳!” 庄主残酷无情的道:“托下去!” “是!”两旁跳出四个大汉,将凌虚道长的尸体抬了下去! 庄主冷笑着道:“肖无濑,听说你悟出了‘霸者刀法’的第七招?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属实?” 肖无濑笑了笑道:“我劝你不要看这一招!” “呵呵!我才不想冒这个险!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才不能施展这一招?” “可能吗?” “可能!我想应该可能的!因为天底下还没有不破的刀法,也没有永远第一的刀法!我知道‘霸者刀法’现在是第一,可我却知道,我这个办法一定能破掉你的刀法!” 肖无濑他们都给怔住了,直盯着他! 庄主笑了笑道:“如果没有机会没有时间给你施展?你说你还能运用自如吗?” 肖无濑仰天大笑着道:“庄主,你可想得太天真了!你认为这事可能吗?” 庄主也笑了笑,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已见识了我们的管家司徒无忌的功力了吧!如果他的功力再增加一倍,你说,你还会有时间与空间吗?” 肖无濑的心直往下沉,像是跌到一个暗无天日的无底洞样! 凤阳郡主悄无声息地拉着他的手,轻轻的问:“怎么?他们可怕吗?” 肖无濑点点头,他知道司徒无忌的功力,如果他的功力能在短短几个来月之间增加一倍的话,那么,这些人会怎么样? “我知道你将我们培养六十八年的‘七煞童子’给挂了,从那一时刻起,我们就多方的去寻找能在短时间里增强人内力的药物,很不幸的,让我找到了!我没有让我们的管家来对付你,因为,我们还有一个阵,一个专门用来对付你那‘霸者刀法’的阵势!”庄主满怀信心的道。 肖无濑看到无知和尚、枯木道长与傅无敌三人正站在院子中间,三人分别站着三个不同的位置,可他们之间都是相隔一丈!三个人,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难道这个三角形能阻止肖无濑那独一无二的刀法吗? 范氏姐妹看着这三人时,心里已经明白了,悄悄地来到肖无濑的身边,道:“他们这是从‘六甲奇阵’改变而来的,功能就是借三人之力形成一个圆!” “圆?” “不错!他们三人一经舞动起来,就会有千万个他们,而且每个人的力量都会凭空增加一倍!无论你攻那一个地方,都会有铜墙铁壁样杀气围着你!所以……” 肖无濑怎么会不明白,但他还是笑了笑,道:“你们说他们的内力会凭空增加一倍,这是怎么说?” “这个阵的最大奇妙就是在这里,如果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的内力都与你相差不远的话,那更加的麻烦,因为,无论你攻那一点,都会有两个人来攻你,等你回守时,还是有两个人来攻你!所以,他们可以攻守兼倍!” “那怎么才能破这个阵?” 范氏姐妹相互点点头,悄悄地对肖无濑道:“你伸出手来!” 肖无濑伸出手,只见她们在他手掌里画着一个圆,然后在圆上一个最不清晰的地方点上一点! 肖无濑笑了笑道:“知道了,谢谢你们!” 范氏姐妹含笑着看着肖无濑! 肖无濑怎么会不明白?她们之意就是找出这个圆最弱的一点,然后极力攻打这一点! 凤阳郡主也悄悄地道:“小心点!”肖无濑回头看着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睛,忽然感到心情澎湃! 庄主看着他们道:“想必你有必胜的信心了?” 肖无濑冷笑着道:“可以试试看!” 他信步走了过去,对着无知他们笑了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无知他们三人只是冷漠的笑了笑,做着一个请的姿势! 肖无濑才走到三人的中间,他们三人就已游走起来,起先还是很慢,可是,越来越快,他们就像是一个转盘样,随着他们身形的转动,他们手里的兵器也如流动的车马样,千万件的朝肖无濑的全身罩来! 好在肖无濑眼明手快,无论他们从何个角度出招,都能从容闪避,可惜的是,他们三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他们配合默契,简直可以算是天衣无缝! 撤招换招,都没有留给肖无濑一点点出招的机会! 就像范氏姐妹所说的,肖无濑感到前面是一个铜墙铁壁的地方,更怪的是,他才攻向傅无敌时,背后就有两股力量袭来,前面还有着强大的力量,等他撤手时,四面都有着无形的力量袭来!而自己,就像是浸在水桶里样,四周都是要命的东西! 他别几次与他们三人交手时,他发现了,这三人的内力都比上次有所增加,而且他们出招的速度与力量来看,都有所提升!看来,那庄主说的没有错,只要不给机会给他,就无法破这个阵!如果自己用“霸者刀法”,只怕还没有施展开来,身上怕早已挨了不下十剑十刀与十拐! 他虽然这样想着这阵的厉害,可他还是依旧冷静对待,他知道守候与忍! 他已在这阵里躲开了不下二十次的要命一击,身上却早已被枯木道长的长剑与无知和尚的戒刀已留下了伤痕,虽然不是很要紧,可也大大的影响了他的身手! 忽然,肖无濑大喝一声,舞动着“天煞魔眼星”,“嘶嘶”怪叫起来,泛起的刀光护着自己的身子,如冲天炮样,直向天空拨起三丈,可惜的是,他们三人也随之拨高三丈,又是一阵刀剑相鸣声,硬又将肖无濑压到阵中去了! 一点红他们心急如焚的看着范氏姐妹,道:“这怎么办好?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庄主也笑着盯着范氏姐妹,他真的不信她们有什么办法,特别是看着肖无濑已如困兽时,那笑意更浓! 范氏姐妹相互握紧手掌,道:“挨打!” 一点红他们都吃惊地大声叫道:“挨打?” 他们的声音很大,一下子传到肖无濑的耳朵里。他是什么人?能在别人施展武功时都能偷学的人,这还不明白? 所以,他一听到“挨打”两字时,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他全力逼退无知与傅无敌,急忙背向着枯木退去,每一次无知与傅无敌从正面攻来时,肖无濑都是尽全力将他们逼退! 他已顾不了后面还有柄长剑!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第三十五章 不是结尾的结尾 (4) 剑光一闪,刺入了肖无濑的肩头,自后面刺入前面穿出,肖无濑却还没放手,与此同时,只听“铛”的几声,无知和尚与傅无敌的身形再次被逼退。枯木道长脸如死灰,想拔剑再刺。 谁知肖无濑竟以自己的血肉挟住了剑锋,他身子向左转,枯木道长也被带得左转,只听剑锋磨擦着肖无濑的骨头,如刀刮铁锈。 若非自己亲耳听见,谁也想不到这种声音有多么可怕。 枯木道长只觉牙根发酸,手也有些发软,简直已不能相信自己这一剑刺着的是个活人。 肖无濑是个活人。枯木道长惊觉这事实时,已经迟了。 肖无濑的身子突然向后一靠,将自己的人就剑锋送了过去。 他肩头的剑锋本只穿出六七寸,现有一柄三尺七寸长的青锋剑竟完全从他肩头穿了出来,直没到柄。枯木道长看着自己的剑没入别人的身子,他自己的眼睛里反而露出惊怖之色。 然后,他就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两人身子一靠近,肖无濑的肘拳就已击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人,忽然间就像是个已被倒空了的麻袋,软软地倒了下去。脸上露出又惊讶、又恐怖的表情。 他不能相信世上有这种人,死也不信。 所有的动作,全都是在一刹那间发生的——忽然发生,肖无濑的周围突然冒出一朵莲花,起先是一朵,接着是两朵、三朵、四朵……越来越多的莲花不断的朝无知和尚与傅无敌飞去! 每一个人都看呆了,简直都没有见过如此美的花! 无知与傅无敌也没有见过,他们本能的躲过三朵莲花,却未料到这些莲花像是有生命一样,突然全都散开,所有的花瓣都是一把刀,一把弯弯的刀,就像是月亮,也像肖无濑手中的刀! 千万把弯刀,千万只月亮,一齐朝着无知和尚与傅无敌飞过! 就算你有千万只手,就算你有千万只眼睛,你都无法回避这些有灵性的新月! 所以,他们只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新月般的刀割破自己的喉咙,然后,他们就翻着死鱼般的眼睛盯着这世上最美的一刀! 最美的一刀一晃即逝!好像从未有过一样,正如这一刀,本身就不应该存在样! 可是,枯木道长的长剑却还留在肖无濑身上,剑尖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 肖无濑苍白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但身子却仍如标枪般站在地上,傲然面对着庄主等人! 庄主看着他,似已吓呆了。连一点红他们都已吓呆了。 他们惊骇的并不是他出手之快,而是他那种不顾死活的霸气。 庄主擦着满头大汉道:“这是第七招?” 肖无濑无力的点点头,慢慢地走向了回去。凤阳郡主连忙接住他,慢慢地拨出那柄长剑,帮他换上上等的金创药! 庄主似乎还在回味着那第七招!“这是最美的一刀!” 这的确是世上最美的一刀! 天上地下绝对只有这一刀! 所有的人都惊叹不已,这一刀太神奇了! 过了很久,庄主才咳嗽着道:“可是,我们现在还是平手!不知……” 秦蟒大喝一声,跳了下去,道:“妈妈的,我来!” 庄主看着这个小孩子一样的人道:“我知道你是秦蟒!” “那又怎么样?” “我还知道你是邛崃无极老人的门下!” “无极老人算什么?见到我还要跪下来了!”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吆喝道。 秦蟒倒挑着浓眉,道:“你是哪个王八糕子?有种你出来跟你秦大爷单挑!你秦大爷要是怕了你,便不是人!” “好!你就去死吧!”来人轻飘飘的落在秦蟒的面前! 秦蟒正想看清来人的轮廓,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面目轮廓,他的脸赫然已被人一刀削平了! 没有亲眼见过他的人,绝无法想像那是张什么样的脸。 秦蟒的胆子并不小,可是他看见这张脸时,连腿都软了,几乎一跤跌到地上。 他可以感觉到背后的他姐姐等人也在发抖,就在这时,这个人已来到他们面前,来得好快。 庄主笑了笑道:“那可要麻烦你了!”自己飘然坐到桌子边! 秦蟒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与恶心,正视着这张白板样的面! 无脸人阴森森地道:“我看到你怕了我!” 秦蟒大声喝道:“小爷我什么都不怕!你竟敢侮辱我师父?我让你不但无脸,更让你无头!” “头”字刚出口,他已削去十三剑,招招相扣,就像是个环! 无脸人挥剑,轻而易举地将这十三剑化解了,而且还还攻了十三剑!可怕的不是他的剑招,而是他的声音又飘起:“哼,学了一点皮毛就敢来叫阵?这回你可死定了!” 秦蟒憋红了脸,见招拆招,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得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秦莺红着眼睛直盯着场子中的弟弟,一脸的忧愁与担心,但一点红却全神贯注的盯着秦蟒的剑招,虽然秦蟒处于下风,可一点红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握着秦莺的手道:“莺儿,别怕!蟒儿没有事!” 秦莺听一点红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放不下,轻轻地问道:“我弟弟真的没有事吗?可是他处于下风啊!” 一点红平静的道:“是的,他虽然处于下风,但蟒儿是蛇,一定会赢的!” 那无脸人阴森森地道:“范氏姐妹,我就不信你们真的能知天下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范氏姐妹听着他那骄傲的声音,很不是滋味,冷笑着道:“你真是个不要脸的人啊!一定要我们姐妹说出来吗?” 无脸人已处在上风,却低估了秦蟒,所以,他仍是道:“你们说吧!” 范氏姐妹笑呵呵地道:“你就是被青城派驱逐出门墙的抱残子!你看我们说的对不对?” 无脸人没有说话,只是加紧了手上的招势!看他这副猴急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了,这人一定是抱残子! 一点红笑了笑道:“听说这个抱残子被驱逐出门墙是因为一件丑事,只不知道范氏姐妹知道不知道?” 范氏姐妹笑嘻嘻的道:“这个抱残子夺掌门之位不成,反而残杀其师兄的妻子与女儿!不知道一点红你说的是不是这件事啊!” 一点红抱拳道:“看来范氏姐妹真是知识渊博啊!连这十五年的事,你们都知道?在下不佩服都不行了啊!” 范氏姐妹笑得更开心,道:“这个抱残子啊,还有很多丑陋的事呢!喂,无脸人,还要不要我们姐妹俩说出来?” 无脸人没有说话,可手上的剑招却有些滞后! 有了滞后就会有破绽,有了破绽,就一定会要命! 所以,无脸人倒下了,倒下的时候,咽喉上还喷射着鲜血! 秦莺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弟弟一个劲的哭泣着! 庄主沉重的叹息着道:“你那一剑是不是叫做‘毒蛇吐信’?” 秦蟒傲然道:“不错!就是那招很平常的剑招!” 庄主喟然长叹道:“最平常的一招却能败了十五年前青城第一高手抱残子!你很有潜力!只是,我知道,在‘天机剑法’一百零八式里,绝对没有这一招,因为,‘天机剑法’如同武当的‘两仪剑法’样,是刚正光明,而刚才你一招‘毒蛇吐信’却是剑走偏锋!我想,这一招一定是一点红教你的!” 秦蟒傲然的笑了笑道:“你说的都很对!只不过,我愿意冒险而已,所以,他才会死在我的剑下!” 庄主很是颓废的直起身子,还不断地咳嗽着,好像一下子之间,他便老了几十岁样。 他很疲倦的道:“你们赢了!” 说完话后,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万圣山庄”走去,不过才走了十步远,他回过头对着肖无濑他们道:“我真的很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各位能从死亡谷里走出来!各位保重!” 肖无濑目送着他消失在远处,也叹息着看着面前那连绵不断的群山! 肖无濑凄然一笑道:“看来,我们真的要开始远行了。” 他举起脚步。凤阳郡主举步追了上来,道:“还有我们这些兄弟们啊!”她的眼泪又流下。一点红他们的眼中也好像有泪光。 肖无濑的眼中呢?谁都看不到他的眼,他的脸。这一次他再没有回头。 风在吹,吹起了漫天烟雾。肖无濑他们消失在风中,烟中,雾中。 人的生命岂非就正如风中的落叶般无可奈何?天下间岂非多的是这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小小的行列,冉冉向前,消失在路的那边。山野寂寂,银洁冰清,这世上虽然有着丑恶,但是,不也有着更多的美好与善良?人生,还是多采多姿的啊……… 或者,我们仍在关心着肖无濑他们是否到了西极,还是就此消失在死亡谷里?敬请关注《问刀》第二部! 第二卷 死亡谷之行第五章初战告捷(2) 范氏姐妹接过话道:“一点红,秦蟒还没有死,我们这里有些解药。可以解一时所困。” 杨天宝想起自己身上,也有铜脚道人的“辟毒丹”,这就说道:“你身边的解毒药,桑师伯也许有用,还是留着吧,我身边也有。” 说着立即掏出磁瓶,倒了两粒药丸,俯去,纳入秦蟒口中。 一点红双眉微拢,沉思道:“以秦蟒一身功力,是什么毒能在他身上下毒?” 范氏姐妹叹息着道:“早就听闻四川唐门擅长使毒,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她们竟然能放毒于举手之间。嗯,小小的一张手帕都有这样大的威力,如果是……。” 大家看着她们姐妹俩一直在摇头,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毒?” 范氏姐妹想了半天,摇着头道:“师傅未曾说过!所以……” 只听秦莺大声道:“你们快看,我弟弟脸上绿色已经消失!” 又过了顿饭工夫,只见秦莺长长吁了一口气,突然翻身坐起,目光转动,朝肖无濑,秦莺等人说道:“是你们救了我么?” 秦莺吃惊回头看着大家,说道:“弟弟,你身上奇毒初解,快请调息一回。” 秦蟒一手取过落在地上的长剑,倏地站起来,尖声道:“不用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秦莺还没开口,范氏姐妹抢着道:“他叫肖无濑,这位是你姐姐秦莺。” 秦蟒脸无表情点点头道:“很好,在下会记得。” 说完,转身胡林外走去。 一点红大声喝道:“秦蟒,你就这样要走了么?” 秦蟒倏然回身,长剑划出几道剑花,哼道:“你还想和我打上一场么?” 一点红大笑道:“我并无和你动手之意,只是想听听你现在怎么要了?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秦蟒打量着四周的人,道:“我没工夫和你多说。” 秦莺急急叫道:“弟弟请留步。” 秦蟒沉声道:“秦莺,你救我一命,我日后必有所报,此刻我有要事待办,没工夫和你们多说。” 说完又待要走。 肖无濑大喝道:“站住。” 秦蟒重重哼了一声道:“我耐心有限,你别惹了我。” 肖无濑神色一正,朗声道:“在下救你,并不望报,但你现在何去何从,至少应该告诉我们吧。” 秦蟒双眼中,突射凶光,笑道:“你……”话未说完,只见秦蟒大喝一声:“走。”就如一支离弦的怒箭样,直冲了出去,连号称天下轻功第一的“血蝙蝠”高光都望尘莫及。 秦莺张着嘴一个字都没有叫出来,直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秦蟒飞奔出去,眼泪涟涟地呜咽着!她们姐弟自从父母受害之后,一直都未离开过,可如今,自己的弟弟竟会莫明其妙地从自己眼底下消失,怎么能叫她安心? 当秦蟒的身影消失的时候,秦莺却倒在地上! 一点红托住她的娇躯,看着一下晕了过去的秦莺安慰,道:“小莺,你不要这样子?快醒来,快醒来!” 范氏姐妹俯子,从怀中掏出个青瓷瓶,让秦莺嗅着这瓶中的气味,不一会儿,只听到秦莺大叫一声“弟弟”,就看到秦莺一下子从一点红怀里蹦了出来直朝秦蟒的方向追去! 一点红伸手拉住她的手,道:“小莺,安静一些!” “你们让我怎么安静?他是我弟弟,我唯一的亲人啊,你叫我怎么对死去的父亲教代啊。呜呜……。”秦莺伏在一点红的肩上大声哭泣着! 一点红抬起那只只会握手的剑,轻轻地抚模着她那长长的秀发,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小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弟弟!你不要这样了……。” 蓦然,肖无濑发现此时的一点红,绝不像刚出道的他,只会杀人,而现在,他那张冷酷的脸上已充满了关切之意,那双只会流血的眼睛里,已充满了泪水! 肖无濑知道,一点红开始了新的生活! 人,无论你多么地冷酷多么的无情,一旦明白了爱情,那么,纵使是铁石心肠也会柔肠寸断! 肖无濑的眼里也洋溢着炙热的泪水。 回头,看到凤阳郡主等人都已流泪! 良久,肖无濑问道:“不知道范氏姐妹想出这是什么毒吗?” 范氏姐妹低头叹息着,冷冷地道:“僵尸毒!” “啊!?”众人大声惊呼! “先师曾有所记载,就是唐门有一种毒,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为他所用,而不会使其死去!” “也就是说秦蟒没有身命危险?” “有。如果我们不在一个月里找到解药,那么这人就会魂飞魄散,纵使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药可医!” “可恶!”凤阳郡主大声道,“现在我们还没有与他们交战就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这可怎么办?” 范氏姐妹微笑着道:“没事的!” 众人不解的看着她们俩姐妹,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真的对不起!不过,今晚,我们要好好的休息,明天,他们就要来攻打我们了!”停了下来,看打量着众人不满是狐疑的脸,笑了笑道,“没有事的,秦蟒没有事,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姐妹俩用人头担保,明天我们就会知道他的去踪。对了,明天之战,请大家务必记住,除非情势必要,不可出阵拒敌。” 翌日清晨,众人才吃过干粮,才呼吸着清早的空气,只听到空谷中响起马蹄声。 肖无濑凝目望去,只见十几匹快马,疾奔而至。来人的服色,十分奇怪,分着全黑全白和全红三种。红的全身如火,白的衣色如雪,黑的漆暗如墨。肖无濑暗中数算,四个黑衣的佩刀,四个白衣的佩剑,四个红衣的各背着一对判官铁笔。 十二个人护拥着一个儒巾青衫,面色苍白的文弱书生,直驰阵外,与他同来的就是那个唐玉瑶。距阵外尚有四五丈时,停了下来。 只听范雪君低声说道:“妹妹,注意那阵外的情势,随时告诉我。” 肖无濑距离阵外最近,也看的最是清楚,只见那面色惨白的书生,伸手从怀中模出一本纸薄,取出一只彩笔,在本子上画了一阵,然后合起簿子,藏入怀中。 肖无濑按着范雪君传授之法,悄然移动身躯,行到范雪君的身侧,低声说道:“范姑娘,有一位儒巾青衫与唐家三小姐来了。” 范雪君接道:“我都知道了。” 肖无濑道:“看样子,他们似是来此探查姑娘的阵势,并无入阵之图。” 范雪君道:“他们如是不肯入阵,咱们也不出阵拒敌,给他个莫测高深。” 肖无濑口虽未言,心中却在暗想道,那儒巾青衫的书生,看去似是十分重要,如若能够把他擒住,定可逼问出甚多的消息。 但闻蹄声得得,又是一匹快马行来,马上人一身黄衣,留着长须,衬着那高大的身躯,看上去神威凛凛。那黄衣人纵马奔驰到青衣书生面前,说道:“先生可瞧出什么奇异之处么?” 青衣书生摇头说道:“没有,这阵十分奇怪,既非八卦、九宫,又非五行奇门。” 唐玉瑶冷笑着道:“怕什么,我们直冲进去,就不信就这区区几根破竹子能挡得住我!” 唐玉瑶好像不太怕这青衣人,可这黄衣人却对青衣书生,似是十分恭敬,当下微微一笑,道:“先生不用焦虑,保重身体要紧,以先生之才,慢慢的必可瞧出其中之隐。” 那青衣书生摇摇头,道:“当今才人之中,在下实是想不出什么人能够摆出一个竟连在下也认它不出的阵来。” 肖无濑心中暗道:看来这六甲奇阵,尤在九宫、八卦奇阵之上了。 但闻黄衣人道:“如是咱们运来千担干柴,四面放火,可否把这座奇阵中之人,一起烧死?” 青在书生摇摇头,道:“这办法,太笨了一些,由且也未必能够成功。” 黄衣人心中大为不服,说道:“何以见得?” 青衣儒生道:“那人能够摆下这样一座奇阵,岂能虑不及此。” 黄衣人怔了一怔,一时又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只好默然不语。但见那青衣儒生轻轻一带马缰,健马突然转向正南行去。他已行动,十二个分着黑、白、红三色的劲装大汉,立时随着行动,分布在那青衣儒生的前后左右,保护十分森严。 肖无濑心中暗道:这青衣儒生不知是何身份,看上去地位不低。 十三骑健马,齐齐掉头而去,丢下那黄衣大汉与唐玉瑶两个人,站在阵外发呆。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才听那黄衣大汉自言自语的说道:“哼!你只不过仗凭神君宠爱罢了,我倒是不信这区区一座竹阵,竟能挡得住人。”转头对着唐玉瑶道:“唐三小姐,我同意你的观点,就是不信这个小小的竹阵能挡得住人!” 唐玉瑶点点头,叹息着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不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在这里替你押阵!” 黄衣人欢天喜地的对着唐玉瑶拱手道:“多谢,我先去了。!” 肖无濑暗自忖道:原来他们的主脑人物,自号神君。那黄衣大汉与唐玉瑶说过之 后,突然呆呆向阵中行来。 肖无濑虽然听过范雪君谈说此阵变化万端,如是不解变化之人,行入阵中,立时将为阵中幻生的奇象所困,心中一直是有些不信,眼看黄衣人进入阵中,正好一试,是以不肯出手拦住,隐在一处丛草之内,冷眼旁观。 只见那黄衣大汉进入阵中四五尺后,突然向旁侧折转而去。肖无濑大为奇怪,暗道;明明他直向阵中而行,何以突然转起弯来、只见那黄衣大汉行了几步,突然又转了一个弯子。 肖无濑暗道:好啊!你如果自己这般转来转去,那你一辈子也别想转出去了。 那黄衣人起初进虽然左折右转,但还可沉得住气,缓步从容,但转了一阵子之后,心中突感不耐,身子愈转愈快。不过十柱香的工大,已然是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肖无濑看他只在一丈方圆之内,疾转如轮,心中既觉时笑,又觉奇怪,暗道:这片竹阵,不过两亩大小,进入阵中如是被迷,直行不变,亦可行出阵去,此人怎的如此笨法。 心中念头转动,耳际间响起了范雪君的声音,道:“舍妹告诉我,其人武功高强,气度不凡,最好把他擒住。” 肖无濑心中忖道:“这话不知是说给那一个听,目光转处,瞥见凤阳郡主缓步向黄衣大汉行去。这时,那黄衣人,似是已经难再忍耐,双掌连连拍出,口中大声呼叫。 他拍出的掌力,强猛无比,掌掌带起了一阵呼啸之声。那翠竹插成的竹阵,被他强猛的掌力,震得东倒西歪。 那范雪君似是早已思虑及此,一个人发狂时,难免乱发掌力,如是被他巴掌震倒几根翠竹,这六甲奇阵的妙的用,即将全部失去。 那黄衣人连发几掌之后,停下手来,似是陡然间发现了什么,望着正西方,呆呆出神。 原来,他这阵发掌猛劈,已经伤到了两根翠竹,使眼前的形势,生出了变化,有如迷向之舟,陡然间,发现了一座灯塔。 这时,凤阳郡主已然欺到了黄衣人的身后,伸手一指,点了过去。黄衣吃了他一指,身子摇了两摇,跌了下去。范雪仪急急行了过来,扶起被那黄衣震偏的翠竹。 肖无濑缓缓由草丛中站起身子,心中暗道,那黄衣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那般疯狂的劈掌。 他年少气盛,好奇之心甚重,心念转动之间,故意的走错了一步,只觉眼前一黑,似是陡然间,由白天走入了黑暗之中,不禁心中大骇,暗道:“这翠竹布成之阵,何以如此历害?” 心中一急,第二步又不自觉的走错。眼前景物,又是一变,但见一片无边无际的茫茫水域,使人有着寸步难移之感。 正自发愁之间,感觉到一支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左腕,轻轻向左一带,道:“向左转行两步。” 肖无濑依言转了两步,景物立时复元。只见翠竹依旧,随风飘舞。 范雪君一身青衣,站在他面前尺许左右;右手仍然抓住了他的左腕。只见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肖兄受惊了。” 肖无濑原想称赞几句六甲奇阵的奥妙,但却被那一声肖兄叫的脸上一热,呆在当地,半晌开不得口。 那范雪君双目皆盲,也无法瞧出肖无濑的窘态,淡然一笑,接道:“肖兄可曾瞧到了什么?” 肖无濑道:“一片无际的茫茫水域。” 范雪君道:“那只是一种幻象,并非真的是水。” 肖无濑只觉心中有着许多的疑问要问,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觉得说不出口,只好强自忍了下去。只听一点红的声音传了过来了,道:“那书生又回来了。” 肖无濑借故转身,向前行了两步,藏在草丛之中望去。这次,他小心翼翼,不敢再有丝毫差错。 凝目望去,只见那青衣儒生,带十二个红、白、黑三色衣着护卫,纵骑而来。 马行到原来停身之处,突然一勒马缰,望了那游行在草地的健马一眼,摇头说道:“黄龙堂主自负武功,不听我劝,陷落阵中被擒了。” 那十二个护卫他的大汉,似对青衣书生,异常敬畏,不敢胡乱接口。 只见那青衣书生凝目望天,思索一阵,突然说道:“那黄龙堂主,知道的隐密甚多,如是熬受不住苦刑招供,只怕要泄露了不少机密,看来非得攻下此阵不可。” 他身侧虽然环围着一十二人,但却无人敢接他之言,有如在自言自语一般。 唐玉瑶却不这样的认为,她只是笑了笑道:“放心,是我让他去试试的!” 第二卷 死亡谷之行 第六章 初战告捷(3) 那青衣人怒喝道:“唐三小姐,在下知道你用毒如神,可是,没有想到你的心也竟这样的毒?” 唐玉瑶双手一摊,道:“我也是为你好啊,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这个黄龙使却在你背后诅咒你啊!我是看不惯才帮你的,怎么,反而你来怪我的不是了吗?这样公平吗?” 那青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地道:“好,好,你唐门我们兄弟给记住了。山不转水转,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你们唐家一决高下!嗯,看你怎么来破这阵!” 唐玉瑶笑了笑道:“不劳你费心了!” 肖无濑悄然移步而行,走到了一点红的身侧说道:“这青衣书生,在对方地位甚高。” 一点红点点头,低声应道:“不错啊!” 肖无濑道:“如若咱们能够把他生擒,不但可问出甚多隐密,而且有先声夺人之效。” 一点红已然知他用心,当下说道:“范姑娘没有下令,想是不可檀动。” 肖无濑原想要一点红为他助阵,冲出阵去,生擒那青衣书生回来,却不料一点红竟是先发制人,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只好把欲想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只见那青衣书生再也理会那唐家三小姐,反而伸手从马背上,取过一个小笼,取出新笔纸薄,急书数行,卷成一个小卷,纵笼中取出一只如麻雀的小鸟来,把那纸卷塞入小鸟翼下,一放手,小鸟振翼而去。 一点红低声说道:“这飞鸟传走之书,定然是招人而来,看样子,他已经决心攻打此阵了。” 肖无濑道:“可要通知那范姑娘一声,咱们也得早作准备了。” 一点红道:“用不着通知花姑娘了。” 肖无濑道:“为什么?” 一点红道:“那范二姑娘,一直站在姐姐身侧,各种变化,她都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了姐姐,用不着咱们再说了。” 肖无濑道:“咱们既然知道了他要打此阵,难道就坐以待敌么?” 一点红道:“如若要有什么行动,那范姑娘自会告诉咱们了。” 谈话之间,瞥见秦莺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范姑娘请你们俩过去一下。” 肖无濑、一点红和视一眼,缓步向阵中行去。只见范雪君手扶在妹妹肩头之上,趱着柳眉儿,显然是正在用心思索重要之事。 刁蛮的凤阳郡主竟不知何故,竟然对那范雪君敬重无比,缓步行到范雪君的身侧,低声说道:“他们来了。” 范雪君轻轻咳咳了一声,道:“你们俩可曾看到么?” 肖无濑道:“看到什么?” 范雪君道:“那青衣儒士,用飞鸟传书,召请高手,准备攻打此阵。” 肖无濑道:“这个,在下瞧到了。” 范雪君道:“那么两位准备如何对付?” 肖无濑呆了一呆,道:“这个,还得姑娘想一个拒敌之策者。” 范雪君道:“属下就舍妹相告诸般情势判断,那青衣儒士,身份不低,他肯亲身临阵,只带了一十二个护驾的人,不外是已知咱们底细,再不然那十二人都是江湖上一等高手,确能保护那青衣儒士的安全,因此,属下亦定两种对敌之策,要请两位抉择一策。” 肖无濑道:“那两个拒敌之策?” 范雪君道:“上上之策,是在他召请援手未到之前,咱们能够一举间把那青衣儒士生擒活捉,那最好不过了。” 肖无濑道:“第二策呢?” 范雪君道:“属下立刻讲解此阵变化,各守一方,在六甲阵中拒敌。” 肖无濑道:“何不两策并用?” 范雪君道:“依肖兄之意,可是先出于,对付那青衣儒士,如是擒他不了,再行退入阵中,设法拒敌,是么?” 肖无濑道:“正是此意。” 范雪君道:“来不及了,如若出手之后,无能一举擒得那青衣儒士,再行退回阵中,只怕已无时间再学此阵的变化了。” 肖无濑道:“姑娘之意呢?” 范雪君道:“属下最好只要陈述利害。如何抉择,还要请一点红与肖兄你作主。” 肖无濑道:“只看那青衣儒土的神态,就可知道是一位鬼计多端之人,只怕我无能对付得了。” 心念一转,说道:“在下授权姑娘,下令拒敌,从在下算起,一律听从姑娘之命。” 原来,范雪君已暗中用心,培养肖无濑的领袖九伦的气慨。 只见范雪君收敛起脸上笑容,肃然说道:“时光无多,诸位要留心听我分说此阵变化,强敌既将大举来犯,这一战,事关咱们成败,不可稍有大意之人,不论何人,有亏职守,一律重办不待。” 一点红道:“但请姑娘示下,我等洗耳恭听。” 范雪君举起手中竹枝,就地划出阵图,一面讲解阵法妙用,如何施袭,如何诱敌。群豪果是不敢大意,一个个凝神静听。 那范雪君口齿清晰,言来深入浅出,一座奇奥无伦的阵法,在她说来,竟然能人人听得明白。 一点红看看天色道:“如是强敌夜晚攻阵,对我利弊如何?” 范雪君道:“那要看各位了。” 一点红道:“姑娘可否说明白些?” 范雪君道:“如若诸位能够熟记变化,临危不乱,天色入夜,视界不清,那是于我有利,但如诸位不能够熟记变化。幽深夜色中,那反是于我无利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一点红请守正东方位。” 一点红应道:“在下领命。” 范雪君接道:“杨天宝与秦莺,分守正北正西两处方位。” 二人应了声,道:“领命。” 范雪君道:“请凤阳郡主守护正南方位,肖兄你和愚姐妹综理四路接应。” 一点红、杨天宝、凤阳郡主齐齐转身而去,各一防护区域之中。 肖无濑低声说道:“范姑娘,阵域辽阔,他们一人守护一方,只怕是不易防守。” 范雪君道:“肖兄,我们还有人派出么?” 肖无濑道:“这个,这个……” 范雪君道:“所以,属下留下了肖兄愚姐妹两路接应,那一方紧急,咱们就驰援那方。” 语声微顿,又道:“奴婢还有一点准备工作未完,必须在天黑之前办好,肖兄请居中主持全阵。”手扶妹妹肩头,缓步而去。 肖无濑望着她的背影,似觉有无限话说,但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见范雪君手扶在妹妹的肩头之上,莲步珊珊的走入茅舍之中。一点红、杨天宝、凤阳郡主、秦莺,都已各奔守位。 肖无濑心中暗道:这六甲奇阵,占地两亩大小,地域辽阔,四人之力,如何能够照顾得来呢? 忽然间心中一动,暗道:不论攻打此阵的人数多少,但大权却操在那青衣儒士之手,只要监视着他的举动,就可了然分配人手的情形,至少可先了然敌势。心念一转,急急赶向正东方位。只见一点红正蹲在一处丛草之中,望着阵外出神。 肖无濑凝目望地去,只见那青衣儒士,已然跃下马背,手中执着一根竹枝,望着六甲奇阵,手中竹杖,不停在地上划来划去。 在那青衣儒士的身后,正站着数十个全身红衣的剑手,每人都背着一柄特制的长剑。平常的宝剑,大都在三尺上右,那些红衣人身上背的长剑,至少在四尺以上。 一点红悄然行到肖无濑的身前,低声说道:“大概是他正在讲解此阵的变化,指示那一队红衣剑手攻阵之法。” 肖无濑道:“难道他已解得了六甲奇阵之秘。” 一点红道:“此刻还难预料,不过就所见情形而言,他似乎还未尽解得。” 肖无濑道:“还是你见多识广。” 一点红急急接道:“肖兄太谦虚了。我也不过痴走了几年江湖,竟对这些阵法一无所知。唉,真的比起这范氏姐妹,咱们可真差了。这不得不让我们想起七王爷啊!手下竟有这样的人才!” 肖无濑道:“是啊,这个七王爷连这样的人才都能收罗到,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一点红笑道:“这是一个很刺手的问题,是需要时间去想的。可是,眼下我们这一关应该如何去过,还得依靠他人啊!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不管他七王爷有什么打算,但总不至于将自己的女儿困在这里的吧!不过,此事完了,我们一定要找出是谁在逼着我们走上这条死亡之路!。” 肖无濑略一沉吟,道:“唉,我也想过了,日前,凤阳郡主追杀我们时,我就已经在想,是什么人会有这样大的力量,竟能在江湖上掀风鼓浪?但是,现在我却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人力与财力。” 一点红严肃的说道:“世上有这能力的不多。你有没有想过,朝廷就有这个能力。” 肖无濑仰脸长长吁一口气,道:“可能这样的说,可是,我与朝廷会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始终想不通的事。唉,不想了,这事儿日后一定会明白的啊。你看那些红衣人背的长剑,有些不同。” 一点红道:“不错,那是一种特制的长剑。” 肖无濑道:“如其让他们冲入阵来,不如由在下迎出阵去,先试一下他们实力。” 一点红沉吟了一阵,道:“如以肖兄的武功而论,先行迎战群寇,那也无可厚非,下过,最好能先对范姑娘说一下才好。” 肖无濑微微一笑,道:“呵呵,难道我们一定要事事都跟她们说吗?” 一点红笑了笑道:“不用!” 肖无濑道:“那就不用对她说了。” 一点红道:“就依肖兄你这一次吧……” 肖无濑道:“嗯。” 一点红呆了一呆,退避一侧。 肖无濑道:“我如能凭藉武功,胜了他们,自会回阵,万一陷落敌手,那也用不着救我了。” 一点红道:“这个,要得范姑娘作主。” 肖无濑接道:“如若范姑娘问起,就说我已作了决定,往何人不得违抗。” 也不待一点红回答,大步直向阵外行去,一点红无法,只好急急奔入阵中茅舍,告诉范雪君。 且说肖无濑行出阵外,直向那着青衣儒士行去。但闻一声大喝,两个身着红衣大汉,飞跃而至,双剑齐出,疾向肖无濑劈了过来。 肖无濑疾快的拔出弯刀,挥手一挡,架开两人长剑,冷冷说道:“住手,我要找你首脑讲话。” 那青衣儒士抬头望了肖无濑一眼,道:“你们放他过来。” 肖无濑行至那青衣儒士身前四五尺处,突见寒光闪动,六支长剑一齐出鞘,布成了一片剑阵,挡住了肖无濑。 那青衣儒士淡然一笑,道:“什么事?可以说了。” 肖无濑双目中神光一闪,冷冷的望了那青衣儒士一眼,道:“你们这般人,大都故作神秘,带着面罩,你能不带面罩,以真面见人,还算有点骨气。” 那青衣儒士,望了肖无濑一眼,毫不动气的说道:“你敢孤身一人,出阵见我,那也算得很有胆气的人物了。看你手握弯刀,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这时,三个身着黑衣人的大汉,已绕向肖无濑的身后,断了他的归路。 肖无濑目光一转,望了三个黑衣大汉一眼,冷笑一声,道:“喔。” “‘天煞魔眼星’,肖无濑!” 肖无濑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只是我不明白,明知道‘天煞魔眼星’刀下不留活人,可为什么你却不怕?”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在下有几句话想请教阁下。” 青衣儒士道:“请说。” 肖无濑道:“我等和你们无怨无仇,不知何故苦苦追赶我等,一步不放。” 青衣儒士道:“象因牙而亡,鹿因角而死。你明白了吗?” 肖无濑道:“呵呵,这样说来,就是因为这柄刀喽。” 青衣儒士微微一笑,道:“听说你好像学会了‘霸者刀法’,听说你还领悟了第七招,看起来你好像很有信心,能够突出我三色卫队的围攻。” 肖无濑冷冷说道:“也许在下侥幸能够突出围困。” 青衣儒士两道目光,突然凝注在肖无濑的脸上,由头到脚的把肖无濑打量了一遍。 原来,他为人精明无比,才慧过人,听得肖无濑的口气甚大,心中突然动了怀疑,暗道: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人这点年纪,口气如此夸大,定非寻常的人物。仔细一看之下,果然发觉了可疑。 只见那柄变如月亮的刀贴在肖无濑右手上,如若不细看,还不知道这令天下闻名丧胆的“天煞魔眼星”竟会是这样子。 肖无濑看那青衣儒士打量了自己一阵之后,突然住口不语,凝目沉思,似在思索着一个十分重大的难题。目光转动,只见前后左右,都已被人包围,此刻,纵然不再恋战,全身而退,亦是有所不能。 只见那青衣儒士抬起头来,望着肖无濑微微一笑,道;“本座明白了。” 肖无濑心中一跳,当下说道:“明白什么?” 青衣儒士道:“你是浪得虚名。” 肖无濑道:“阁下果然自负的很。” 突然向后退一尺拔刀一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那抵在他身前身后的宝剑,尽为肖无濑长剑震开。 青衣儒士淡然一笑。道:“‘霸者刀法’就这个样子吗?。” 肖无濑道:“如果你想真正的看这刀法的话,请你亲自出马吧!” 青衣儒士举手一挥,身后排列数十个佩特制长剑的红衣剑手,分由两路,向六甲奇阵行去,哈哈一笑,道:“这四十名红衣剑手,旨在攻打那奇门分阵。” 肖无濑冷冷接道:“只留下一十二个三色卫队,只怕无能保护你的安全。” 青衣儒士笑道:“人手太多,反而害事,由他十二个人保护,在下已经感觉到安全极了。” 肖无濑目光转动,扫掠了环伺四周的强敌,冷冷说道“你们要小心保护他了。”突然举刀一挥,直向那青衣儒士刺去。 但见刀光一闪,人影移动,四柄长刀,同时抢出,封住了肖无濑的长剑。同时,四个黑衣人也在那青衣书生身前,排成了一排。四个红衣人八双判官笔,分由正南和西南,两个方位合围而上。四个白衣人四柄长剑,由正北和西北兜了上来,密密一圈,把肖无濑围在中间。肖无濑心中暗道:“今日局势,十分险恶,不可和他们恋战下去。” 心念一转,杀机顿起,长剑交到左手,右手反握刀把,冷冷的道:“尔等可想见识一下那‘霸者刀法’的威势么?” 只听青衣儒士急急说道:“快些出手,别让他有拔刀的机会。”八双判官笔,四支匕剑,四柄长刀,陡然间一齐发动,笔间寒芒,剑凝青光,刀如雪浪,分攻向肖无濑全身一十六处方位。 肖无濑长剑疾起,一招“万魔护航”,刀浪重重涌起,护住全身。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攻向肖无濑身上的刀光、剑芒,以及那点点笔影,尽数为长剑震荡开去。 但这十二人,似是极善合围之战,取好方位,凝立不动,刀剑笔影,相互救援,两柄长剑,始终追着肖无濑的右腕,不让他有机会去握刀柄。 第二卷 死亡谷之行 第七章 还我自由(1) 四柄单刀,却专门截击肖无濑的手中兵刃,硬打硬撞,以减少肖无濑手中刀势变化的灵活。八双判官等却专以主攻,分向肖无濑上、中、下三般下手。只有两柄长剑,分别接近,抵隙而攻。肖无濑“霸者刀法”七招,虽然是妙绝人寰,但因对方那等分工精密,各有所专的打法,吃亏甚大,奇异的剑势,常受四柄单刀的阻扰,难以尽展所长,况且,现在的肖无濑更不想杀手。 只听那青衣儒士高声说道:“如是在下早几十年,必不让魔教,称霸武林几十年,未曾吃过败仗。” 肖无濑手中弯势常受拦截,门户常有空隙,迫的不停让避对方攻来的兵刃,心中暗自惊道:看来这般打下去,势必伤在对方手中不可。 但闻青衣儒士纵声大笑,道:“他们的武功,不能算高,但因有着精密的分工配合,使十二人的武功合算到一十二倍,魔教教主阳旭只知一味求得刀法精进,自非才智之士,他如还活在世,势必要活活气死了。” 肖无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压制下了躁急和强烈的求胜之心,一心一意的运刀克敌。 妙绝一代的“霸者刀法”,正面临着一次重大的考验。 那自负骄狂的青衣儒士,夸口凭藉着聪慧才智创出的战法,要胜过享誉数十年的“霸者刀法”。 肖无濑也确实感觉到这套奇异的刀法,正受着前所未遇的克制,无法随心所欲的施展出手。肖无濑曾在“万圣山庄”一战中,也曾遇过这样的场面,可是,也没有现在这么感到吃紧,因为,那时的只有三人,可现面,却是十二人,迫使肖无濑根本就没有拔刀的机会。 这时,肖无濑唯一的机会,就是全神运刀,在十二个人的围击中,设法发挥魔刀的威势,制服强敌。他幼年饱受流流之苦,养成了一种人所难及的坚毅性格,处境俞是坚苦,愈是冷静、沉着。 默查那十二人手中的兵刃攻势,似是有着一定变化,陈陈相因,结合成一种严密的阵势,阻拦了肖无濑的剑势变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精密打法,十二人配合的丝丝入扣。 肖无濑警觉到这是一场有败无胜的搏斗,自己的剑势变化,越来越受限制,内力消耗甚多,再打下去,到筋疲力尽之时,非伤在别人手中不可。 眼下唯一之方策,就是设法伤了对方几人,使他们整个的阵势乱去,始有破围之望。心念转动,打法随着一变。 刀势陡然间横出一招,攻向一个使刀大汉。他这般变势一击,整个的左侧,露出了很大的空隙。两双长剑,抵隙而入。 肖无濑应该是回剑自救才是,但他却攻势不变,身于一侧,让开了攻来两剑。他虽然把两剑让开,但却无法让开另一双疾点而至的判官笔。笔芒闪电而至,刺中了肖无濑的左肩,深入了半寸多深。 肖无濑强忍下左肩伤疼,咬牙挥剑,陡然一翻,寒光闪过,鲜血贱飞,一个执刀大汉的手腕,应手而落。 肖无濑一刀得手,大喝一声,刀势倒转刺出,一招“斗柄犯月”,刺中了一个使用判官笔的大汉前胸。两个大汉一伤,十二人组成分工合击大阵,果然有了乱象。 肖无濑强忍肩上伤疼,大喝一声,借势反击,剑光如重波叠浪,层层涌起,迫的围攻强敌,纷纷倒退。十二人组成分工合击大阵,立时被迫的次序大乱。 要知这十二人合击的利害之处,就在那精密的分工配合之上,也正因他分击太过精密,受不得一点乱象。一人受伤,全阵受累,肖无濑连伤两人之后,已使这十二人组成的分工大阵,配合速度上,大受妨碍,“霸者刀法”的威力,陡然间发挥出来,刹那间剑气弥漫,十二人尽被肖无濑剑光笼罩。 那青衣儒士似是料不到肖无濑竭能如此快速的破去了分工大阵,不禁心中骇然。 这时,那些红衣剑手,已然遵照那青衣儒士的指示,攻入了六甲奇阵之中,一时间想援手相助,亦是有所不能。 就在思虑对敌良策之时,突闻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手执判官笔的大汉,生生被劈作两半。精密的分工合击大战,立时间瓦解冰消。 原来肖无濑左肩伤势甚重,失血甚多,自知难以长久支撑下去,必需在力量未尽之前,击溃强敌的抗拒之力。心念转动,真气暗提,大喝一声,拔刀击出。 这妙绝千古、神奇莫测的一刀,向不空落,刀光闪动,劈死了一个使用判字笔的大汉。 这时十二人组成的精密分工大阵,已是溃不成阵,只有各凭武功,拒挡肖无濑的刀势。 肖无濑古刀再挥,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执刀大汉,又被拦腰斩作两截。围攻肖无濑的十二人,已经是两死两伤,但余下的八人,角然是苦战不退。 肖无濑亦觉着左肩处,伤疼渐重,一条左臂,已有些转动不灵,他虽然不想杀人,但形势却迫的他非杀不可,受伤的左臂,已使他无法再运剑支持下去。 肖无濑咬咬牙,立挥古刀,应声惨叫,又一个施剑大汉,伤在那“断魂一刀”之下。溅飞的鲜血,和他自己伤处的流血,染湿了肖无濑合身上下的衣服。余下的七个人,仍然是奋不顾身,各挥兵刃,攻向肖无濑。不过,这时,他们已经是打不成章法,各自为战。 肖无濑挥剑挡开攻来的兵刃,心中暗暗叹道:看来这些人个个是不死不休! 心中微动仁慈,剑势一慢,右腿上又中了一刀。 肖无濑本已有些不支,右腿再中一刀,再也支持不住,左腿一软,摔倒地上。 这险恶的情形之下,就现出那天剑的妙用来,肖无濑抡剑一挥,身随剑滚,一阵叮叮鸣鸣之声,把攻上身的兵刃,尽数震开。 原来“霸者刀法”中,有三招二十七变,专是用来保护下盘。肖无濑摔倒之后,不觉间施用了出来。但见这一团的滚滚的剑气,冲开围困。 这时,那青衣儒士似是已经瞧出不对,勒转马头放缰而去。 肖无濑冲出围困,一挺而起,古刀挥出,又是一人伤在了“断魂一刀”之下。 那些三色卫队,虽然彪焊,但见肖无濑一刀击出时,必有人伤于刀下,亦不禁心头骇然,一个执剑的白衣人,首先胆寒,倒拖长剑,疾奔而去。一人逃命,全军动摇,无人敢再恋战,纷纷拖着兵刃,逃命而去。 肖无濑望着那急奔而去的背影,长长吁一口气,仰身向后栽去。原来,他亦早不支,强提着一口真气,支撑着击退强敌。 一只柔弱的无骨的手掌,及时伸了过去,托住了肖无濑的后颈,道:“伤的很重么?” 肖无濑转眼望,只见凤阳郡主那美丽的粉颊上,流现出无比的关怀神色,双目中深情无限。当下一提真气,挺起身子,道:“有劳姑娘了。” 只听凤阳郡主骇然尖叫,道:“你中了毒。” 肖无濑一皱眉头,道:“没有啊!只是腿上中了一刀,左肩被刺中一笔。” 凤阳郡主道:“那是刀上有毒了。” 肖无濑转脸看去,果见右腿伤口处,一片紫黑之色,连那汨汨外溢的鲜血,也成了深紫的颜色,心中吃了一惊,道:“想不到他们手的中兵刃,竟然也经过毒药泡制。” 凤阳郡主道:“看伤口血色,中毒似是很重,必得早些医治才是。” 另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接道:“快些放下他,先行放出毒血,才能敷药包扎。” 凤阳郡主转头过去,只见范雪君右手扶在妹妹的肩头之上;缓步行了过来。 肖无濑淡然一笑,道:“不要紧,我中刀时间不长,就算中毒,毒也不深。” 范雪君直行至凤阳郡主的身侧,低声对凤阳郡主道:“仔细告诉我他中毒情势。” 凤阳郡主道:“血口长约二寸,深入半寸有余,幸未伤到筋骨。” 范雪君道:“血色如何?” 凤阳郡主道:“色呈浅紫。” 范雪君道:“姑娘要听我的话啊!” 凤阳郡主道:“自然听了,你快些说吧!” 范雪君道:“点他伤腿‘伏兔’‘风市’‘中渎’三穴。” 凤阳郡主出指如风,点了肖无濑三处穴道:“以后呢?” 范雪君道:“用你手中之剑,割去他伤口的肉,见到血色为止。” 凤阳郡主呆了一呆,道:“那他不是很疼吗?” 范雪君道:“事关他的生死,疼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昔年关云长,刮骨疗毒,豪气流传,千古赞颂,何况肖兄之伤,还未动及筋骨呢!” 凤阳郡主道:“范姑娘说的是。” 举起手中长剑,在肖无濑伤口四周,划割一圈肉来对幸好时间不久,不过数分,已见血色。伤上加伤,肖无濑虽然英雄,也疼的流了一头汗水。 凤阳郡主停下后来,道:“四周已见血色。” 范雪君道:“好!抱他回入阵中。” 凤阳郡主转动了一下大眼睛,欲言又止,但人也站着未动。 范雪君道:“此时何时,此情何情,难道姑娘还要避男女之嫌么?” 肖无濑突然挣扎而起,道:“不敢有劳郡主大驾了,在下还可行得。” 范雪君低声说道:“在未敷药物之前,肖兄不宜行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肖兄是伤病之人,属下是大夫,最好别抗大夫之命。” 范雪君突然一挥右手,又点了肖无濑身上两处穴道。肖无濑身子一软,向下倒去。凤阳郡主右手探出,不自觉的把肖无濑抱入了怀中。 &n bsp;范雪君道:“阵中尚有残敌抗拒,姑娘请随我身后入阵。” 刁蛮顽皮的凤阳郡主,不知何故,竟变的对范雪君百依百顺;应了一声,抱着肖无濑紧随范雪君身后行去。 肖无濑虽然被点中了数处穴道,但他耳目尚能听闻,看那些深入阵中的红衣剑手,大都倒卧地上,显是已被点中穴道,不觉中心暗道:早知此阵有此威力,实是用不着出阵和人恶斗。心中忖思之间,人已行入茅舍。 只见那黄衣长髯大汉,和十几个红衣剑手,盘膝而坐,闭着双目,靠在竹壁上。 但闻范雪君低声说道:“可以把他放下了。” 凤阳郡主脸一红缓缓放下肖无濑。 范雪君道:“郡主请去召回一点红、秦莺与杨天宝,要他们将那些生擒的红衣剑手,一并带回茅舍。”凤阳郡主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范雪君低声说道:“肖兄伤势不算太轻,还望能听属下的话,你肩负大责大任,不能轻身自贱,需知此刻你的受伤的时机已极不当,如若你不是肖兄之尊,属下就要先问你一个私自出阵攻敌之罪……”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雪仪,解开他的穴道,再替他敷上生肌止血散。” 范雪仪依言行到肖无濑的身侧,先解了他身上穴道,才从怀中模出一个翠玉瓶来,倒出一些白色药粉,敷在肖无濑伤口之处。 肖无濑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惭愧,但又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强自忍下,闷不作声。 片刻工夫,凤阳郡主带着一点红和秦莺等,一齐走了进来,每人都挟着两个红衣人。 范雪君轻轻咳了一声,道:“可是郡主么?” 凤阳郡主道:“一点红、秦莺秦姑娘等人,都应命而来。” 范雪君道:“好!先把陷入阵中的人运入茅舍。” 一点红、秦莺等应了一声,重又奔出茅舍。三人进进出四五次,才把陷入阵中的红衣人,一齐运进茅舍。 一点红查点一下人数,道:“除了重伤和死亡之人,还余下三十六个红衣剑手、” 范雪君道:“强敌经此一战,一日之内,大概不会再来相犯,一点红,请立刻去备制三辆马车,停在阵外,再来复命。” 一点红似想多问,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转身而去。 范雪君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三十六人相助,声势也不算小了,肖兄如能再出现江湖,也算有了一点气魄。” 秦莺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姑娘之意,可是要把这些收作我用么?” 范雪君道:“不错,我摆下这座六甲奇阵,用心也就在此。” 秦莺呆了一呆,道:“这些人如何肯听我等之命?” 范雪君道:“自然有办法。” 肖无濑坐在一侧,心中暗道:“此实一大罕闻罕见的奇事,倒要仔细瞧瞧,她用的什么办法?” 只听范雪君说道:“点他们四肢穴道,解他们要害重穴,要他们自能看、耳能闻,心里能想。” 秦莺、高光依言施为,先点了那黄衣长髯大汉四肢穴道,然后,又分点了三十六个红衣剑手四肢穴道,才解开他们身上晕、迷重穴。回头看时,只见范雪君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些红衣剑手而立。秦莺心中大感奇怪,正想喝问,范雪君那妖美无匹,动人心弦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道:“让他们每人喝一杯洒。”凤阳郡主应手而出,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缓步行了过来。 秦莺等听惯了范雪君的声音,还未觉出什么,那黄衣长髯大汉,和三十六位红衣剑手,却是从未听过这等美妙的声音,全都听得为之心神一震。 抬头看去,只觉眼睛一亮,风华绝代的凤阳郡主,手托木盘行了过来,直到那黄衣大汉身前,道:“请用一杯水酒。” 那大汉冷冷的望了凤阳郡主一眼,闭口不言。 范雪君道:“他们如是不肯食用,就点他的‘天突’穴。” 秦莺应声出手,点了那黄衣大汉的天突要穴。 凤阳郡主行到一个红衣剑手身侧,道:“喝下一杯酒。”那大汉摇摇头,闭上双目。 范雪君得妹妹弹指相告,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剑手而立,但对场中情形,却是知道的十分清楚,冷冷道:“对他们先礼后兵,凡是不肯饮下那毒酒的人,都点他们的‘天突’穴。” 秦莺心中暗道:“好啊!你一口气说出那杯中之酒有毒,他们自然是不肯喝了。” 心中在想,手却未停,和高光一齐动作,片刻间、点了三十六个红在剑手的‘天突穴’。 范雪君道:“他们共有几人?” 凤阳郡主应道:“一共三十七人。” 范雪君道:“好!你准备三十七枚毒针待命。” 凤阳郡主应了一声探手从怀中模出一包毒针,放在木盘之中。只听范雪君道:“世人只知五险绝穴被伤之后,有如万蚁钻心一般难过,但去不知毒针过脉之苦。”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除了自愿饮下毒酒之人,就在‘会阴’穴上,刺下一枚毒针,那会阴乃任脉起处,我要那针上之毒,起经‘曲骨’、‘中极’、‘开元’至‘天穴’、‘人中’等二十四穴,尝尝那奇毒过脉之苦。 她的声音,清丽婉转,有如出谷黄莺,长发披垂在秀削的肩后,微微拂动,但说出之方,却是冷酷恶毒,听得人毛发悚然。 第二卷 死亡谷之行 第八章 还我自由(2) 只听她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仍然无人自愿饮那毒酒,你们就动手吧!” 肖无濑凝目望去,只见那些红衣人个个圆睁着双目,望着那盘中毒针,显然,每人心中都在想着生死的事,但却不闻一人开口说话。 但闻范雪君继续说道:“你们不敢开口说话,早在我意料之中,你们那主人定然有着一种惨酷又特殊的方法,控制你们。你们不敢背叛他、怕他日后找到你们,施以惩罚,但那是以后的事,此刻,你们如是不听我吩咐。立时就要遭到人世最悲惨的惩罚。” 语声微微一顿、又长叹一声,道:“唉……也许你们有些不信,我只好选一个出来,作给你们瞧瞧了。” 肖无濑心中暗道:用这等威协的的办法,他们自然是不会怕了,如若那杯毒酒,真能够使他们变为我用,为什么不强他们吃下呢?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范雪君高声说道:“拉那穿黄衣的出来。” 秦莺、高光应声而出,把那黄衣大汉,架在茅舍中间她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大汉,但他身后发生之事,都由妹妹弹指相告,姐妹两人,幼小相处,心灵互通,有很多言语难以传达之事,姐妹两人,都用弹指传讯之法,讲了出来。 秦莺、高光刚刚架出那黄衣大汉,耳际已然响起了范雪君的声音,道:“这位兄台,对不住啦,你乃一堂之主,在这些人中,身份最高,只好先逼你饮下那杯毒酒了、” 那黄衣大汉突然冷笑一声,道:“区区一杯毒酒,饮下又有何妨?拿过来吧!” 范雪君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给他一杯毒酒。” 高光取过一杯酒来,放在那黄衣大汉唇边。那黄在长髯大汉,一仰脸咕嘟一声,竟把一杯酒饮了下去。除了范氏姐妹之外,大约再无人知道那毒酒中放的什么药物,只是那黄衣大汉饮下一杯酒后,脸上突然大变。片刻之后,纵声而笑。 范雪君冷说道:“点他哑穴。” 秦莺应声出来,点了那黄衣人的哑穴,说道:“姑娘,这人要怎么训?” 范雪君道:“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秦莺、高光,都不知范雪君葫芦中究竟煮了什么药,只好依言,放下那黄衣大汉。只见他大开嘴巴,似是心中有无限欢乐之事,非要大笑一场不可,但因哑穴被点,笑不出一点声音来。 但闻那范雪君高声说道:“时光不早了,为了一杯毒酒的小事,咱们不能老和他们对峙下去,何妨拿起毒针,凡是不饮下毒酒的人,就刺在他会阴穴上。” 高光、秦莺,遵言施为,毒针刺在那三**汉的会阴穴上。片刻之后,只见每一个红衣大汉的脸上,都开始泛现出汗水来。 只见那些红衣大汉头上的仟水愈来愈多,一转眼的工夫,已然变成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儿,滚滚下来,又过片刻,那些红衣人,全身都为汗水湿透。 肖无濑心中暗道:一个个汗出如浆,那口中定然有着很渴的感觉。 心念转动间,突闻一个充满哀伤的声音,道:“拿毒酒来。” 这些红衣人,早已口中冒火,饥渴难耐,纵然是滴水粒米,亦有着稍解饥渴之感,别说酒中之毒,还不足致命,就算是喝下之后,当时肝肠寸断,亦是无法耐受,一人出声,群相追随,刹那间,茅舍中都是一片要酒之声。 范雪君道:“大约此刻,他们的傲骨、豪气都已消耗净尽,无人再去抗拒饮下一杯毒酒,让他们依序喝下毒酒,点他们哑穴之后,让他们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时,秦莺、主光,连同肖无濑、凤阳郡主都不知那范雪君的闷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只好照她吩咐施为。果然,那些红衣人饮下药酒之后不久,都沉沉睡了过去。 肖无濑敷药之后,伤势已大见好转,眼看那黄衣长髯大汉,一个个睡的十分香甜,忍不住问道:“范姑娘,这些人个个睡的十分酣熟,可都是那些药酒之力么?” 范雪君答道:“自然不是,但那药酒却有助眠活血之用,使他们睡的更为酣熟一些。” 肖无濑道:“姑娘之意,可是说经过这一番酣睡之后,他们就可以月兑胎换骨,能够为我所用么?”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伐毛洗髓,乃武林中上乘内功,我这番举动,虽然不是伐毛、洗髓的上乘内功心法,但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肖无濑接口道:“原来如此。”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接道:“经过反应,都和事先预计所变,大致相同,但真正的效果如何,贱妾还是难以断言,只有看他们醒来之后的情形,再作决定了。” 肖无濑道:“如是他未如姑娘预期之变,又将该当如何?” 范雪君道:“如若变出意外,那就证明了我学的医术误人。” 肖无濑道:“如今变化都在姑娘预期之内,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范雪君道:“他们如被迫服下药物,这一杯药酒,和一阵好睡之后,就可以使他们解除内腑之毒,还他本来面目,再无毒发的威胁,那时晓以大义,让他们追随肖兄效力。” 肖无濑道:“如若他们不肯答应呢?”’ 范雪君道:“教而后杀之,不能算虐,这些人如若个个都是生具劣性,不肯为武林中正义出力,只好以他们身受之道,再加其身,迫他们为我所用了。” 肖无濑略一沉吟,道:“姑娘之意,可是说,解了他们身受剧毒之后,然后再在他们身上下毒,是么?” 范雪君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除了下毒之外,还有别的法子。” 肖无濑道:“好吧!处此险危之境,一切悉由姑娘作主就是。” 范雪君道:“奴婢领命。” 肖无濑怔了一怔,暗道:好啊!她这一声领命,那无疑是说以后的事,不用我再管了。 口中不言,心中却暗作盘算道:此女逐渐现露锋芒,做事也愈来愈有决断,和初见她那等柔弱自谦的神情,竟是大不相同了。 茅屋中突然沉静下来,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一声长长的叹息,那黄衣长髯大汉,突然伸动了一下四肢。 秦莺急急说道:“这黄衣人要清醒了。” 范雪君道:“解开他被点的穴道。” 秦莺呆了一呆,道:“什么穴道?” 范雪君道:“所有点制的穴道,一齐解开。” 秦莺道:“这个,他如不肯臣服。” 范雪君道:“不要紧,在半个时辰之内,他没有搏斗之能。” 肖无濑知那黄衣大汉武功高强,如若动起手来,只怕秦莺、高光,都难是他敌手,伸手模过古刀,右手紧握刀柄,暗作准备,如若那黄衣大汉一有反抗举动,将不顾重伤之体,施展断魂一刀,一举把他伤在刀下。 范雪君已在高光等人面前树立起了威严,秦莺不敢抗拒,依言解了那黄衣大汉全身穴道。 只见那黄衣大汉伸动了一下四肢,挺身坐起来,圆睁双目,四顾了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范雪君冷冷说道:“你运气试试,内月复中的剧毒解了没有?” 那黄衣大汉本要讲话,听得范雪君的话后,突然住口不言,闭上双目,肃立片刻,缓缓说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服有剧毒?” 范雪君冷冷说道:“我如不知你服有奇毒自不会让你服用那解毒药物了。” 黄衣大汉道:“是了,原来姑娘那杯药酒,并非毒药,而是解毒的灵药。” 范雪君道:“你此刻内腑中剧毒已解,身上穴道亦经解开如想逃走,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黄衣大汉流目四顾了一眼,道:“这茅舍之外,仍然奇阵区区虽有逃走之心,但自知没有逃走之能。” 范雪君道:“阁下倒还有自知之明。” 黄衣大汉回顾了身侧倒卧的数十个红衣大汉一眼,说道“这些人都是陷入阵中之后,被你们生擒的了?” 范雪君道:“阁下此刻还在生死难以自主之时,还要问人之事,不觉着管的太多了么?” 那黄文大汉缓缓站起身子,四下打量一眼,笑道:“姑娘解了我内月复之毒又解了在下的穴道,想来是必有用心了?” 范雪君冷冷说道:“不错。” 黄衣大汉道:“不知可否讲出来,让在下听听?” 范雪君道:“先报上你的姓名?” 黄衣大汉笑道:“在下就是说出姓名,只怕诸位也不知道,那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接道:“你说吧!只要是能够提得起的人物,我想我都会知道。” 转眼望去,只见一点红大步走了进来。 黄衣大汉回顾了一点红一眼,冷冷说道:“黄鹤周正。” 一点红突然一瞪双目,凝注在那黄衣大汉脸上,愕然说道;“阁下当真是黄鹤周正周大侠么?” 黄衣大汉冷冷说道:“怎么?你可是有些不信?” 一点红摇摇头,道:“确是令人难信。” 黄鹤周正道:“为什么?” 一点红道:“那周正乃一代名侠,江湖上人人尊敬,岂是阁下这般模样?” & nbsp;周正怒道:“你可见过周正么?” 一点红道:“未曾见过,但却闻名已久。” 周正道:“既是未曾见过,何以敢断言老夫不是那黄鹤周正?” 一点红哈哈一笑,道:“你如果是周正,岂肯为人所役,浩劫武林。” 周正突然垂下头,默然不语。 秦莺接道:“不论阁下是否是黄鹤周正,但看上去,却堂堂一表人材,为何沦入魔道?” 周正抬头望了一点红一眼,缓缓说道:“阁下何人?” 一点红道:“生死判一点红。” 周正点点头,道:“原来是小辈‘天欲宫’第一金牌杀手。” 但闻范雪君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事不能怪他,他亦是情非得已,一个成名江湖高人,又有谁肯埋名隐姓为人所用呢?” 周正望了那些红衣人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不要小视了这些红衣剑土,他们未入圣宫之前,都是名望甚重的一方豪雄之士。” 范雪君道:“那是他们的事了,现在咱们先谈周大侠本身的事情。” 黄鹤周正道:“区区什么事?” 范雪君道:“阁下此刻作何打算?” 黄鹤周正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似是主盟人物?” 范雪君道:“周大侠猜错了,奴婢只不过是一介谋士,我们这里的主事人应该是肖无濑肖兄。” 黄鹤周正目光转动,扫掠了全室一眼,道:“有这一号人物吗?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范雪君道:“肖兄自出道以来就无名被人追杀,由于他替天行道,出而维护武林正义,挽狂澜于既倒,解武林同道于倒悬,凡我武林同道,都该听使于他,救已救人才是。” 黄鹤周正突然朗朗大笑起来。 一点红道:“有什么好笑之事,使阁下这等高兴?” 黄鹤周正道:“想来就是那个手持魔刀的肖无濑?” 范雪君道:“不错。” 周正道:“这就是了,区区亦听闻传言,手持‘天煞魔眼星’之人,必是魔教余孽,希冀着一统中原武林,怎么能说是替天行道维护正义呢?哼,还想我加入你们的阵营吗?” 范雪君接道:“看来周大侠还是……?” 范氏姐妹之一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周正脸色骤变,全身痉挛,不一会,口吐白沫,应声而倒! 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那被捉来的三十六人都已痛苦的倒在地上,每一个的脸上都流露出恐怖的神情!只见他们大声惨叫几声,双腿一蹬,双眼向上一翻就停止了一切的动作! 良久,众人才吁了口气,盯着范氏姐妹寻问道:“这是怎么会事?” 范氏姐妹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不语,只盯着那周正的头下,有着一滩发出恶臭的血!俯子想检查一下尸体时,只听到“啵”的一声清响,接着“夺”的声钉在柱子上! 一点红大叫一声“谁”,人也跳了出去,不一会,一点红满脸诧异地看着众人,道:“没有看到是什么人!” 范氏姐妹轻轻地道:“我知道是谁?” “谁?”众人大声问道。 “秦蟒!” “怎么会?” “先师曾在书中记载过,僵尸毒虽然很霸道,可是,肖兄给他吃的却是‘辟毒丹’,能解百毒,可是无法在短时间里让他恢复意识,因此才会出现他那混沌的一面!现在,他已清醒过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与我们相会呢?”凤阳郡主轻轻地问道。 “可能是我们周围有人在监视着我们,也有可能是他找到了什么消息吧,但是,他这一次来却是为了这个?” “什么?” 众人朝她们手中望去,只见范氏姐妹的手上多了一纸笺,黄色的纸! 范氏姐妹轻轻地道:“这上面字迹了草,他却告诉我们不要去碰这些人,因为这些人身上都有剧毒,还有,明天会有人前来破阵,要我们小心那些人,千万不能近距离对抗,一定要用暗器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一向言语寡少的杨天宝开口问道。 “他没有说明就匆匆离去,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恐怕还是这些人身上有毒!唉,唐家可真毒啊!明天希望大家都小心为妙!” 肖无濑只听得暗暗叫了两声惭愧,因为他从未想过人心竟毒过蛇蝎! 思忖之间,但闻范氏姐妹在说道:“今晚请大家好好的准备,看今天的情形,今晚可能有人会来踩盘!” 肖无濑大声道:“今晚我来值夜,大家好心睡觉!” 一点红等人还想说些什么,肖无濑却不待众人开口,便大声道:“大家无须多言,肖某我心中有数。绝不会影响到明天一战!” 范氏姐妹笑了笑道:“有肖兄在外,我们高枕无忧矣!好了,大家先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大战一场,也好让那人知道咱们的力量!” “好!”众人兴致高昂的大声啊道。 望着这一群人,肖无濑还能说什么呢?肖无濑只能苦笑着心思道: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你们叫我如何能心安? 肖无濑突然感到心情异常激动,激动地让他不由朝外面走去,去欣赏一下山外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