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像阳光一样灿烂的日子》 被流放的青春(1) 1 临近傍晚的时候,那些穿着时尚,腆着大酒肚的男人牵着温雅的牧羊犬或是小巧可人的家养女圭女圭,在大街上逍遥自在。甚至是开着别克gs、雅阁、福克斯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财富是没有地方之分的,尽管在耶城这样小的甚至很古老的小都市,同样有人把日子过得火火风风,有滋有味。山城的古老和僻静,并没有一点有关穷的迹象,隐藏在大街后面的那些沿河青石板小巷只会更显现有关它沧桑的历史和神秘来。 在耶城,像信用社、银行和移动这样盈利的事业单位的职员,工资除外,每年的各种奖金加在一起都有五到六万,这话虽然不是很靠谱。但对于这样单位的双职人员来说,在耶城可算是一个靠近上层的工薪家庭了。 当然各种行业都有典型的代表人物,譬如:耶城本乡本土的房地产老板向宏伟,他就是凭着自己聪明的头脑和吃苦的精神,从一个小小的农民工走向身价上亿的房地产老板的。 另外还有一个种植雪莲果的老农,也是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走向致富的道路。 在耶城,像这样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勤劳走向致富的人比比皆是,甚至让人更难以置信的是有一位织“西兰卡普”八十岁的老太太,凭着自己精湛的手艺成了百万富翁,成了土家“西兰卡普”织绣第一任大师级别的人物。勿庸置疑在当今这个社会,只要你有本事,有一技之长,财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耶城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交通不便,文化很落后的小山都。这里虽然没有外资企业,没有什么很有影响力的旅游胜地。但是在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看来,其实小城是很温馨很随意也很祥和的。 但是这些温馨、随意和祥和只属于那些整天忙忙碌碌的生意人或是有班可上的上班一族。像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这样大学毕业的待业青年对于耶城的这份美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们的存在对于时间和耶城来说,是一种矛盾和可有可无的综合体。 财富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太不公平了,什么报复、什么事业,都他妈的见鬼去吧。没有工作,没有挣钱的机会,财富从那里来,事业从那里来,报复又何从谈起了。很社会的说他们在学校学的那些蚂蚁文字,还有李白、杜甫和川端康成他们都已经见鬼去了,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要学他们,研究他们。看来他们太理想主义了,社会需要的是一种唯利有产者赢利。他们所学的那些知识,在没人用你的情况下是分文不值,对自己目前找工作的事也起不到多大的用处,这无不让他们感到坐立不安,人心慌慌的。关于向宏伟和种植雪莲果的老农,他们的成功,对于王语刚和罗永成还有江苏他们这几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神话、一个梦,好像跟他们的生活怎么也黏不到一块儿。 王语刚还遮头盖脑地躺在被子里大睡的时候,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王语刚知道打电话的人不是曾琳就是罗永成或者江苏。现在在耶城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再跟自己联系的。王语刚躺在被子里嚷了一声,“烦不烦”,却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打电话的人没有放弃的意思。在电话挂断以后,又重拔。因此,王语刚的手机一次又一次地在卧房里响起,契而不舍。 “死永成,你烦不烦。为什么在我睡觉的时候老打扰我,让我连个睡觉的自由都没有。”王语刚终于抓起手机,劈头盖脸就向罗永成一顿猛击。 被流放的青春(2) 2 “王语刚,我可告诉你,被窝是埋葬青春的坟墓。”罗永成说着笑道,“语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可是我们中文系的大才子,通常叫大家起早床的可是你。”罗永成说着又顿了顿,“可现在太阳都射到你上了。你还不起,还说我打扰了你不成。” “永成,我可警告你,以后不准你说我是中文系的才子了。”王语刚拉着脸说,“你这样说我太无地自容了。连工作都找不着,还才子呢!” “语刚,我可说的是实话。才子跟找工作有什么联系。”罗永成解嘲。 “永成,不管有没有关系,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后不准再这么叫我了。”王语刚还是一脸的不悦,“我怎么听,都好像是你们在讥讽我”未了他还说,“你也得告诉江苏一声,你们都不能再这么叫我了。” “不叫就不叫,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好像我这么一叫,你就得用刀非捅了我不可。”罗永成一脸的无辜,“要是我现在在你身边的话,没准你就操起一把刀把我给宰了。” “行了,少废话,有什么事快说,不然我就挂了。”王语刚斩丁截铁地说。 “行!其实也没什么”罗永成沉思了片刻说,“听说锦泰宾馆贴了今年招考公务员的信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不想去,我看去了也白去——没戏,去年我们县才招了一个文秘,而且还要是文秘专业的。” “反正是去看看,没戏就没戏吧,反正我们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去凑凑热闹也挺有意思的。”罗永成嘴上虽这么说,还是希望有机会的。 “好吧。”王语刚的决定一下子变得很果断,“我马上就到。” 到了锦泰宾馆,灰溜溜的一群人,围着一张公务员公开招聘启示通知站着。站在前面的人低着头,是被后面一阵一阵涌来的人潮给挤的。后来者,踮起脚尖伸头向前张望。王语刚站在人群后面,此事好象跟他无关似的。罗永成和江苏一个劲儿地往前挤,没几下就没了影儿。 王语刚不着急,反正有罗永成和江苏这两个耳报神。等他们出来什么都会知道了。 过了好一阵子,罗永成和江苏从人堆里探出身子,走到王语刚面前笑笑。 “怎么?有戏了?” “没有。”王语刚也笑,“没有干嘛还把你们乐的。” “不乐,难道我们还哭呀!” “没有其实也挺好的,好久没有看书了。一时的失望,可以满足一下对竟争的逃避。”江苏叹了口气,“就算上阵我们也得拉着你这个中文系的才子,在考场上给我们壮壮胆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就像关心自己一样地关心着我的前途呢!原来你们是有私心的。”王语刚开讪,“看来我还是自作多情,把你们当成最铁的死党。” “还死党,你现在可成了危险人物,要不是我们打电话,而是当面吵醒你的话,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罗永成的话说完,大家都笑了。 街上,铺满了一地的阳光。街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树,把街道变成了一个斑驳的隧洞,很漂亮也很别致。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手拉着手,像中学生一样焕发着青春无限的活力,迈步向前走。 一辆辆的车从他们身边驰过。 一群群的人,从他们身边交错,走过。 现在虽然有很多很多的烦恼,但是只要他们几个死党呆在了一起,他们就可以把烦恼统统地抛向脑后,存在思想里的就只有开心了。 “现在耶城的公务员招聘岗位越来越少了,我表哥他们那阵子大学毕业的时候,耶城就秘书都招了八个,而且只要求中文的专业的都可以,不只限于文秘专业。记得那年全县招聘了三十多个岗位,我表哥就考进了林业局,做了秘书。” “今昔不如昨昔了。”罗永成摇了摇头,“现在全省也招不了多少岗位了,就业岗位已经饱和了,而且对学历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我昨天在网上查了一下,省里公开招考大部分都要求在硕士生以上,而且还要有相当的工作经验。” “你们不要怨天忧人了,这只能说明是一种社会现象。现在这社会有知识有学历的人太多了,以后当农民还要普级本科生呢!”王语刚说着定了定罗永成和江苏,“我们还是趁先去做一个有知识的农民吧!把这些没用的知识,用到农业中去也可以富民强国的嘛!” 被流放的青春(3) 3 “切,这种想法是很好的,可不现实。”江苏耸了耸肩,“我爸妈要是知道我这么没出息,一定会把我撵出家门,断了父子关系的。我爸在村小熬了几十年,总算是混了一个编。可回家还要帮我妈务农,我要是回到家里再去务农,你说他们会有考虑的余地吗?” 江苏是郊区石羔镇白泥村人,他父亲就在白泥小学教书,学校不大,上到五年级就到镇上的小学去念书了。好在学校离镇还有些路程,被旁边一些村民家的孩子们把学校支撑到现在。 “我现在大学毕业了,除了给家里增加了一份数目不小的欠款单外,其余的连一点点小小的报答和安慰也不能给他们,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很没脸面。” 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在一起,时间也会过得飞快。 几个人厮混在了一起,心中的不快和苦闷,相互的倾诉和发泄可以让人感到暂时的满足和痛快。 是的,他们现在虽然都是二十二岁的大小伙了。可是他们还是跟刚放出笼的小鸟一样,刚踏足社会,什么都不懂。对于社会这个大学,他们刚开始。失望虽然很多,但希望同样也很多,因为他们很年轻,也有着一颗有知识的头脑。他们只是暂时迷失了自己,一时迷失的有些云里雾里、无法自拔了。 那天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一起去了耶城一条名叫好吃街的地方吃了饭,喝了一些酒。好吃街虽然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地方,甚至吃一顿饭也只要七八拾块钱而且还含酒钱的。可那些小店子毕竟实慧、便宜,而且做出的饭菜很地道就像在家里吃便饭一样,不奢侈不张扬。很适合像王语刚他们这样刚刚大学毕业,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年轻人来聚餐。 这是他们第一次喝酒。 而且这段时间,罗永成、江苏和王语刚还猛抽烟儿。 浓烈的酒味儿麻木着他们,浓浓的烟雾熏着他们,可口的饭菜让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不断地相互敬酒,直到最后留下了一桌的残菜余羹,才狼狈地逃离。 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勾背搭肩的,嘴巴里冒出一股股的酒味儿。从路边走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有的甚至很夸张地瞪着眼睛,或是用手捏住鼻子,简直把他们当成了怪物。 走到时代大酒店的时候,地下躺着一个人。罗永成说了声,酒疯子。王语刚说,“大家都彼此彼此,你不要笑别人了。” 江苏用醉眼盯着地下的人说,“哥们,地下躺着的不是吴勾吗?” “不会吧,吴勾怎么会躺在地下呢!” 说着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此人正是吴勾。 “死吴勾,你怎么躺在了地下。”吴勾睁了睁眼睛,“你们是谁呀!我躺在那管你们什么事,路是国家的,我躺在这里又不犯法。” “死吴勾,我是王语刚。” “我是罗永成。” “我是江苏呀!”江苏说着又瞪了瞪吴勾,“他妈的吴勾,我们以前是同桌的,虽然几年不见面了,你他妈还敢不认识我。” 吴勾听他们这么一说,意识好像清醒了一些,“认识,我当然认识。你们化成灰我也能认识呀!” “你他妈的才化成灰呢!”罗永成回了一句。 “吴勾,你怎么肥成了一个胖熊,要不是我以前跟你是铁哥们,现在我准不认得你了。”上高中的时候吴勾挺瘦,海拔也高,虽然成绩和球技不是很出色,但样子却极为出众,在学校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帅哥。加上家里条件不错,追随他的女生是排着队的,在这一点上,样样出众的王语刚,也不如他走“桃花运”。 吴勾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到他父亲的单位交通管理站去上班了。同年还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儿子,据说她的老婆大人也是王语刚他们同届的一名校花,叫张艳艳。张艳艳王语刚他们都认识,是文科三班的女学生,长得的确漂亮,把她比喻成仙女也不为过。吴勾这小子,还真艳福不浅。 被流放的青春(4) 4 “哥们,好些年不见了,我也想过你们的。”吴勾有些恍然大悟,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一颤一颤地,“走我们找个地方疯一疯,今天我请客。” “好呀!我们今天非好好地宰你一顿不可。”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趁此机会说了一句。 “好呀,今天我任你们宰。”吴勾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我包里还有一千块钱,玩完了我们就走人。” “用不了一千块钱,三百块就够了,我们还是挺知足的,不能把你宰得太惨了,免得回去了不好向你老婆大人交差。” “这你们不用担心,开张发票,回到单位里一报,钱就又回了。” “吴勾你这不是变向贪污吗?” “怎么是变向贪污了,单位里每次竟标上面来了人都要我陪的,我给单位赢得了一份又一份的利益,拿这么一点小费应酬算什么。” “那你可是你们单位建设的功臣了。” “铁皮天桥,这座市里标致性的大桥,可是我争取来了的。” “吴勾,你真他妈的牛,看样子耶城全市的老百姓都得感谢你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尽了自己的工作义务。”吴勾跟当官的和那些大老板们混得多了,说话很圆滑,说出的话既显出了自己的大气,也说明了自己的无私,不显山不露水的。 到了金蝶大茶馆,在灯红酒绿中,吴勾要了一间名叫“在水一方”的大包间。服务小姐推着推车,上面放着各种点行和水果还有饮料。吴勾财大气粗地挥着手说,多来一些,什么好吃就放什么来着。一边却跟王语刚他们说,“哥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不能太寒碜了。” “可以了,可以了。”王语刚一边叫服务小姐不要再上东西了,一边说,“现在我们天天都在家了,你想请我们的机会多着了。” “不要听他的,你尽管放。”吴勾还是显出了他的气派,用命令的口气对服务小姐说。服务小姐听着这话很高兴,一个劲地往桌上摆放着各种点行、饮料和水果。末了还问,“先生还要吗?”服务小姐伫立在一扫而空的推车问吴勾,心里暗自高兴不已,只怪自己的车太小了,不能多装一些东西过来。 “可以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再叫你们。”吴勾这才打发服务小姐走开。 服务小姐一走,吴勾把门关上。然后关掉亮光,开启妩媚幽暗的射灯。通过话筒声音在扩音器里很响亮,在大学的时候,王语刚他们有时也进茶楼,在包厢里唱卡拉ok,哪时候同班男女同学有找男女朋友了,刚开始的时候,就会拉上自己相好的同学去当灯泡,去唱歌去跳舞的。王语刚、罗永成和江苏他们就充当过n次灯泡,进了n次茶楼,和他们在一起不知疯了多少次。 到耶城的时间不多,这还是第一次进茶楼唱歌,而且是和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同学吴勾在一起,这次不是当灯泡,而是和高中的老同学相聚。 他们在一起狂跳,狂叫。唱起歌来跟狼嚎一样。无拘无束,有快乐也有忧伤,难道这就是青春吗? 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唱流行歌。而且边唱边笑,没忘了相互嘲弄一下对方。 “唉!现在活动的时间少了,不像我们在学校蓝天的时候了,稍一动浑身就发软。”吴勾弄了一阵子,已是满头大汗,而且开始喘大气了。“想当年在蓝天的时候,我不仅球踢得好,而且还是大帅哥一个,女生见了都爱慕我。” “你还能踢球?想当年要不是我江苏在蓝天当主力冲锋陷阵,蓝天会成为耶城最牛的球队吗?” 我们的爱情谁做主 4 王语刚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曾琳的声音终于听不见了,他心里很痛,其实他的日子里也不能没有曾琳的,没有曾琳的日子他不知道该怎样度过?但是他现在必需逃离曾琳,逃得越远越好。 王语刚也没地方可去了,这时他才发现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王语刚的藏身之地了。他站在他们家的楼下,看着明晃晃的屋子里,有电视的声音隐隐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来。一定是弟弟和兄弟媳妇还有爸爸这时围着电视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了,母亲又在炕房里熏制腊肉去了。 站在楼下,发生在家里的那些不快便映入了王语刚的眼帘,仿佛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父亲和母亲说工作没找上就没找上,但你得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帮家里做事儿,然后就是断绝跟曾琳的来往,跟洪桃花结婚。王语刚认为爸妈有些太不可理喻了,“你们让我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我可不是王二。” “你要知道,我们也是为你好,那些有了工作的人虽然身上没几个钱,可心却高着呢!小心你以后有得亏吃。爸妈没关系,不能给你找上工作。但是钱还是有一些,以后你就跟洪桃花结婚,做生意虽然累了一点,但还是能挣钱的,等你跟洪桃花结了婚就踏踏实实地去过日子吧。” “爸妈,你们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想让我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说什么我也不肯的,我爱着的人可是曾琳,难道你们随便找一个女人就能取代曾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吗?”王语刚心里很气愤,“凭什么我就不能再跟曾琳来往了,凭什么你们会说我会吃了曾琳的亏?” “你爱听不听。”王语刚母亲的脾气向来都是很倔犟的,“你要是再跟那个曾琳来往,以后就不要踏进这家门半步了,王家的财产你一分也拿不到,看你能翻起多大的浪。反正家里还有你弟弟,还有我的小孙崽,王家也有了继香火的小祖宗。” 王语刚觉得自己的母亲不相信曾琳,也是不相信自己,觉得自己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污辱和伤害,另外觉得自己也很受委屈。自己的母亲怎么可以这么去看待自己还没有过门的媳妇,王语刚知道,他和曾琳在一起,以后在王家恐怕是没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母亲的折腾,在他们以后的生活中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许许多的摧毁,但王语刚不能因为母亲的个人观,而影响到自己对曾琳的追求,不管怎么说,她觉得只要能跟曾琳在一起,自己才会幸福。 走就走,至今王语刚还没有回过一次家,他知道母亲说出的话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毕竟自己从小在这个家庭里长大,从这里走过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留恋。母亲虽说跟自己断绝了往来,其实人这一辈子是断绝不了跟父母之间关系的,他们爱你的时候会胜过自己爱自己的,对你有了仇恨的时候,他可以随时随地折腾你,让你的生活永远都安静不了。毕竟他们生了你,养了你的,他们有权利爱你,同时也有权利摧毁你的一切。 王语刚从他们家楼前走过,心里在隐隐地作痛,家,这个以前让他避风避雨的港湾,如今变得几乎很陌生了。父亲,那个什么事都不会做主,甚至有些小心眼的男人,这一辈子活得倒挺自在。母亲那个勤劳、而又固执得不可理喻,甚至是头脑简单的女人,把王家一直支撑着。势利、诚浮的弟弟、头脑简单的兄弟媳妇,家庭中的每个成员,都在王语刚的脑子里闪现了一遍,他们对于他来说现在都很陌生,以前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在那个家里进进出出,有悲有喜也有乐的家,现在在他脑子里慢慢地模糊了。 王语刚怎么也不能理解,再怎么说母亲也不该对他这么无情无义的,毕竟他是她的儿子,还是王家的长子。王语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母亲所生,他只有这么想了。 我们的爱情谁做主(5) 5 雨还在下,王语刚的衣服已经溻透了,雨水从他的头上,脸上不断地朝着身上的每个地方淌去。下雨天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只有出租车匆匆地从路边驶过。王语刚站在虹桥上,这是一座很古老的桥,桥下的水每天都静静地流淌着。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有一个誓人曾说过: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这难道是真的吗?王语刚这时还有了一个新的感受:人长大了,恋爱了,结婚了,痛才会真的向你没头没脑地袭来。人没长大的时候才会没痛苦,当你长大痛苦着的时候,你却长大了。爱和恨是很矛盾的东西,自己怎么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王语刚孤零零地站在虹桥上,这个世界几乎把他给遗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关心他的存在,那怕从虹桥上跳下去,也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当然除了曾琳,他知道他是曾琳生命中的全部,曾琳也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他现在虽然逃避着曾琳,可他满脑子,满思想都是曾琳。 他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他得找一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休息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王语刚本来是想去找罗永成的,可是当他真挪动了步子的时候,却改变了这种打算。他现在很累了,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躺一躺,没人打扰,怎么烦都行! 王语刚站在桥堍边,离桥头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就是虹桥招待所,这是一个很简陋极没档次的地方。通常来这里住宿的只是一些乡下的农民工,或是像自己一样没家可归,甚至是有家也归不了的人。在那里借宿最大的实惠就是便宜,单人间才十块钱一宿,王语刚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间房子,里面有一张床就行。 王语刚刚走了几步,曾琳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曾琳身上已经湿透了,雨水不断地打落在她的脸上,在雨的干扰下,她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王语刚。他心疼了,雨水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的把她淋成这样了。但是他的面部表情仍是很淡定,他也定定地看着曾琳。 “语刚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不管了,我摔跤了,你都不管,我恨你!”曾琳说着这话的时候,早已扑到了王语刚的怀里。 王语刚紧紧的把曾琳钳在自己的怀里,他知道这次他怎么想逃,也逃不掉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他的心软了:是的,他怎么可以把曾琳这么一个爱着的女人独自抛开了,他爱她、爱她,其余的什么他都不管了。 雨中,他们紧紧地团在一起,这个世界好像只属于他们俩。 回到家里,王语刚和曾琳来不及洗澡就躺在了床上。天很黑了,这样的夜很温馨也浪漫,仿佛是属于王语刚和曾琳的世界。 “语刚,我爱你。” “曾琳,我也爱你。” “语刚,我要你!现在就要,永远都要,一辈子都要不够。”曾琳的语气有些娇嗔。 此刻,两张挚热的嘴纠缠在一起。 两颗挚热的心烧燃在了一起,两个相爱的身体几乎融在了一块。 家,这时对于王语刚和曾琳来说,他们相互的存在就是家了。温暖、体贴和安全都锁在了里面。 活着会是一种享受(1) 1 “哥,找不了工作就出远门吧,别人一天学都没上照样在外面打工,我看比你现在都活得风光。”江苏比弟弟江浩大一岁,两人同一年考上大学,弟弟后来没去上大学是因为抓阄输给了江苏,所以就放弃了上大学。现在见哥哥大学都毕业好几个月了工作还没有一点着落,便时不时的朝他抛去一句冰冷的嘲讽,“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窝囊,要是换上我早就出门去了,家里为了让你上大学,欠了二万元的债,你还有脸呆在家里发愣,好像你找不上工作也是大家欠你的来着。” 弟弟江浩当年抓阄输给了江苏,没有上成大学,心里一直对江苏都有些仇视的态度。江苏从来也不跟弟弟争吵,他能够理解弟弟,换成当年是自己留在家里,也不免会有同样的情绪。所以,江苏的弟弟每次说他,他只有忍气吐声,什么都不说。 “江浩其实我也不想老呆在家里,只是我们班出去找工作的同学没有跟我联系,现在外面工作也不是很好找,我们班有好多出去找工作的同学,目前也还没有一点着落。有些同学找到了工作也只是在酒店里给别人端盘子,或是在公司里做流水线。” “别人找不上工作,又不能代表你也就找不上工作了。” “我没有技术,没有工作经验,出去了也不知道会怎样?”江苏说着有些无奈,“加上现在中国也受美国经济风爆的影响,好多在外地打工的人都回家了。” “什么,没技术。”江浩愣了一下,“读了四年的大学,让家里人为你做了四年的牛马,还欠了一的债。你却白白在大学里浪费金钱、消耗时间。” 江苏不想跟弟弟再理论了,他躲到睡房里去,躺在床上,心里很乱。没几下子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了一阵子他好像听见有人争吵,是父亲和姨父的声音:“知诚,你能不能再宽容几天,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你?” “你说过的等万红考上了大学,就把钱还我,不担误万红上大学的。我也是尽了最大的力,现在也是没办法。” “唉!我知道。”父亲有些吱唔,“我也没办法呀!” 江苏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仔细听听,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姨父真来他们家催钱了。表妹万红今年考上大学,很快就要去报到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向他们家借了五千块钱,说等将来万红考上大学了一定还上。可是今天姨父来他们家取钱了,父亲却没办法把钱还回去。江苏听了心里觉得有些愧疚,于是走出门去,对姨父说,“姨父对不起,这钱我们应该早就该还了。”江苏愣了一阵子,便想到了吴勾,于是打了吴勾的手机。 吴勾很快就接了电话,江苏把父亲借钱给自己交学费的事跟吴勾说了,吴勾很爽快地答应了借五千块钱给他。 耶城离石羔就十几里地,江苏很快就开着自己的路虎来到了江苏家,把五千块钱递到了江苏的手里。江苏接过钱,心里很感激,“吴勾,我也是没办法才向你开口的,我一定会尽快把这钱还给你的。” “没事,什么时候还我都行,我也不急着用钱。” “吴勾,真是太感谢你了。”江苏一脸的激动,“最关键的时刻你帮了我。” “说这些也太见外了吧。”吴勾定了定,“我也只是尽了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再说了这钱也是借你的,你将来还要还我的,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江苏把钱还给姨父,“姨父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帮助,我的大学也不能念完的。” “江苏对不起,你姨父也没有帮上你什么。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取钱的,你表妹过两天就要去上学了,怎么说我是不能担误你表妹的学业呀!” “姨父,你说的对。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激你的。” 活着会是一种享受(2) 2 江苏的姨父和吴勾走了,江苏的父亲蹴在石墩上抽烟,一脸的不快,“看到没有,大家都向我来催钱了,别家的孩子都比你省心。村里的二狗,还有三黄一天学都没有上过,现在每月还给家里寄钱回来。” “爸,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找一份好点的工作,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去到水库把这挑竹篓洗了。”江苏在家里,弟弟对他有意见,父亲见了他也挺烦的。只有母亲时不时地安慰他,“江苏一时没找上工作没什么,只是时机还没有到,你不要理你的弟弟和爸爸,他们只是替你着急才这样的。” 晚上,江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琢磨着自己不能在家里呆下去了,应该离开家,去找工作。呆在家里自己除了烦自己外,弟弟和爸爸也会烦他的。再说了,工作反正得找,他从抽屉里拿出通讯录,都是一些在外地找工作同学的电话号码。江苏给一同学打了电话,他在深圳。那同学接了电话后没等江苏开口,对方就埋怨起自己的处境来:自己的文凭在人才济济的深圳只能算废纸一张,又没工作经验,除了能找一些流水线方面的工作之外,很难找到轻松一点的活儿。还说现在自己都在流浪中,江苏打电话过去本来想问问他的情况,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就去投靠他的,得知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之后。江苏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一定有伯乐会发现你的。末了还叫那同学不管在公司里干什么,得先进公司边走边看,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的。 对方答应了江苏会进公司的,会好好地去干,还保证说总有一天会有伯乐发现自己的。 接着江苏又给罗灿打了电话,罗灿说自己进了公司,可专业不对口,在公司只是一个流水线长。 江苏听了很高兴,说了自己的想法。 罗灿听后有些为难,“现在面临全球金性经危机的影响,好多公司都已经倒闭了,我们的公司还在裁员。” “哦!我知道了。”江苏有些失望。 “不过你可以先到我这儿来,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可以去别的公司找一找。” “那好吧,过几天我就出发。”江苏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出门去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那怕工作没有一点着落,他想只要能找到工作,他什么都会干的,总比呆在家里好。 江苏挂了电话后,心里踏实了一些。想到自己过几天就出门去了,心里有些兴奋,一时好多的打算和梦想纠绕在自己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一时睡意全无。虽然他知道社会很残酷也很现实,好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哪么容易、哪么简单,自己所想象的哪些东西也许是要付出一辈子努力才能实现的,可是有了梦才会有希望。 “开门。”江苏正沉思在自己的梦想和理想中的时候,父亲在外面叫了起来。看来父亲一定又是喝酒了。 “开门、开门。”父亲的声音有些杂乱,“狗日的许多,说我醉了。他自己才醉了呢。” 听到父亲的声音后,江苏跑出去开门。“爸,你回来了。” “滚一边去,你这狗日的东西。”父亲嘴巴里不断地冒出浓浓的酒味儿,“别人家的三黄这次给家里寄了三千块钱。他爸许多还买了酒让我去喝。三黄比你还要小好风岁,没上过一天的书,但比你有出息。” 父亲越说越气,说着跑过掴了江苏一耳光,还使劲把他掀在了地上。 江苏知道怎么向父亲解释也解释不清一切的情况,毕竟自己现在还呆在家里,毕竟自己长这么大没有给过父亲一分钱。 夜色中,江苏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踏着夜色向水库边跑去,一路上他的思想很凌乱,路仿佛一下子就成了他的眼睛。他必需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他想跳到深渊里去,他现在浑身的力气和力量都要爆发了,他必需朝着深渊跳下去,他什么也顾不了了。 江苏跑到水库边,从一个离水面几十米的高度向水库里跳了下去。他知道这就是深渊,他以后再也上来不了了。就在这黑沉沉的深夜里,只见一个黑压压的东西,从路面上坠了下去,然后“砰”地一声巨响,一切又恢复于平静。 启示(4) 4 觥筹交错间,吴勾的手机响了。吴勾摁了接听键,走出包厢,在过道上接电话去了。过了一阵子吴勾挂了电话,回到包厢对王语刚他们说,“我表哥从深圳回家了。” “你表哥是谁呀!” “我表哥可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我就崇拜他。” “为什么?” “我表哥考上了清华,就是二千年,省里的理科状元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王语刚他们惊讶,“就是王建华。” “嗯!就是他。”吴勾继续说,“我崇拜他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考上了清华。而是,考上了清华只念了二年,就退学去广东一家公司养兔去了。” “有个性,比我们可有个性多了,我顶。” “什么叫奇才,就是跟一般人有着不同思路,不同凡响一面的人。”曾琳他们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就因为太不同凡响了,没差给我的姨母和姨父给气死。”吴勾解释,“我姨父堂堂一个财政局局长,养了这么一个给他满世界希望,又满世界失望的儿子,他们拿他没辙,就在他退学后就跟他断绝了父子情份。” “吴勾你叫他过来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一下,你这个不同凡响的天才表哥吧。” “他住在民族宾馆,说是马上过来找我。” 过了一阵子,王建华赶到了“牛仔部落”。王建华比吴勾、王语刚他们要大上那么两岁,个子高高瘦瘦,浓眉大眼,穿了一套中山装,看上去挺帅气的,人也比较开朗,并不具备那些怪才的“怪脾气”,看上去跟王语刚他们这些凡人一样,大家挺容易沟通的。看样子王建华虽然是个怪才,但人还算正常,并不怪异。 “吴勾,好久不见了,又长高了不少。”王建华一到包厢就指着吴勾说他长高了不少。 “我看你别诓我了,我现在只长体积,不长高度了,早已过了长高度的年限。”吴勾笑笑,“如果你这么去说我的儿子,我准信。” “是呀!我本来准备说的就是你的体积,而不是你的高度,你也不要白激动一场。以前说你的高度说惯了,现在一时很难说准口。”王建华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样子挺幽默的。 “你能大我几岁呀!像我爸妈、姨父姨母的口气似的。”吴勾指了一下王建华,“我可提醒你,你是我哥。” “我当然知道我是你哥,而且跟我是同一战线上的人,曾经跟我一起欺上瞒下、狼狈为奸,让我成功地实施了逃离清华的计划。直到现在,虽然我的计划在成功不久就被我那比我更狡猾的爸爸,也就是你的姨父发现,甚至快要气绝,还跟我断了父子情份。但我还是为我们那难能可贵的团结精神所感动,我觉得你跟我站得最近,也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哥,说老实话。你当时想逃离清华是不是太冲动的结果。等你头脑清醒过来后,会不会恨我。譬如:现在。” “吴勾,哥怎么会恨你呢!我没有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有过后悔。如果我当初不逃出清华,不去深圳进公司,我现在能成为身价上千万的公司老总吗?”王建华顿了顿,“”如果我大学毕业,进一家单位,也许弄一辈子都成不了千万富翁的,我现在才多大,二十六岁不到。我敢说清华大学生每年出来的不多,倒是能像我这么能挣钱的却很少,读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挣钱。我现在的身价,就证明了我的社会实现价值。” 启示(5) 5 吴勾和在场的人都听得有些傻了,面前这个只大自己的两岁的男子,二十一岁放弃上大学,才几年的时间就挣了上千万,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话。一个难以让人自信的神话。 “呃!你好棒,我们挣一辈子别说上千万,就是上百万都挣不了。我们的工资一个月才两千,一年才二万四。十年才二十四万。这么算来到我退休也挣不了一百万,人比人真是气死我了,想想就觉得汗颜。” “女孩子嘛!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行了。”王建华若有所思,“不像咱男人,就算碰得头破血流,还得去碰。不碰头,不流一点血,还算男人吗?所以挣钱的事是男人们的事,女人们上上班,生生孩子,照顾一下老小,这就是女人,做女人已经够不易了。” “语刚听见了没有,我的希望就是你当上老板,挣点大钱,这样更会体现一个成功男人的社会自我价值。” 王语刚知道,曾琳这么说一半是为了安慰自己,一半是鼓励自己的。便咬了咬嘴唇,“我会向王兄学习的,别说挣千万,最起码过上有房、有车的日子也不错。” “兄弟别低估了自己,眼光得看得远一点,相信你会成功的。”王建华这时也用鼓励的口气说,“目光看得远一点,成功就会多一点,如果你目标很低,成功质量也就很低,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一些小经验。” “王兄你还别说,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兄弟几个就跟你一起去混!”王语刚半真半假地说,“哥,你看行不?” “你还别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自主创业来着。一来是为了给家乡的经济发展添砖增瓦,再者也是为了进一步实现自我社会价值。” “对对对,现在的耶城,已经不是以前的耶城了,高速开通了,铁路也快通车了,富裕的门向我们敞开着。”罗永成也觉得很兴奋。 “我们必须干,一定干,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吴勾也听得有些心花怒放,“哥,虽然我们一起狼狈为奸,骗了姨父姨母,终有一天,他们会为我们的这些伟大壮举而感到自豪的。” “对这是我们的苦肉计,大人们虽然为此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对我们感到绝望。”罗永成继续说,“但是成功的背后,往往都背负着冒险,大人们只是接受不了我们这些挑战的事实。觉得这样的的冒险风险太大,负出的太多,如果失败了将会一败涂地。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如此不同凡响经验的冒险将会成为我们一辈子的骄傲,伟人是就是这么来的。” “罗永成,别把自己跟伟人扯在了一起,你现在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混混,让我怎么看,不管不久的将来,还是将来的将来,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小混混。”吴勾开讪,“你有些自以为是,还真把自给当回事。” “吴勾,你这话我爱听,打击就是成功最好的疗养剂,有一天我成功了,你可别眼红,别跟在我后面讨好我们是同学、是朋友就行了。” “你们别贫嘴了,成功还末到来之前都只是梦想,不过有梦想就等于有一目标,现在通向成功的关键一步就是过程了。”曾琳也出了自己的观点,“人活一世就得拼一把,成功是否,都是一件很拽的事。” “我赞成,我也赞成。”在坐的每个年轻人都举起自己的手,他们的身上透露出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奔放,年轻真他妈的好,有梦想,有热情,还有一股强烈闯荡的*****。 大家举起高跟酒杯,一起碰杯,然后饮下。 从“牛仔部落”出来,大家都有些微微醉意,但头脑竟是如此的清醒,都说人酒后会成为混蛋,但是他们没有,就连吴勾今天都很有分寸,酒也恰到好处。其实喝酒就这样,关键看你跟谁喝,如果跟混蛋喝,你也就会成为混蛋。吴勾的话很有社会现实意义,“兄弟姐妹们,跟你们喝酒感觉真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感情酒”,它纯正、纯真,让我觉得有兄弟姐妹们的感觉真好。”吴勾越说心里越是激动,“每次工作上的应酬酒,让我觉得我是在喝毒药,总有一种随时都会毙命的危机潜伏于身。” 说话间,大家早已手携着手,排成一排,热情和友谊都洋溢在这快乐的气氛里。旁边路过的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眼光。 上了路虎,大家都唱了起来,这时除了快乐好象全世界的忧与愁都跟他们无关了,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仿佛美好的明来,是有备而来,是属于他们的,必需属于他们的。 投资(1) 1 三月的雨下得有些缠绵,淅淅沥沥,好像没个尽头。 王语刚、曾琳、罗永成,还有吴勾和张艳艳以及王建华他们把路虎停在一苍翠的大山脚,然后来到山岙,掐指算来江苏躺在这里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平时,王语刚他们很少来这里,按家乡的习惯也就是除夕之际来这里给他送过亮。送亮也就是吃过年饭后,在去逝人的坟墓前点上两支蜡烛、然后燃上一堆柴火,再烧一些钱纸。迷信的说法就是给逝去的人一些钱,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有得吃喝,享受温暖。 王语刚和罗永成他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也不信鬼。不像一般的老百姓,把这事看得很隆重也很神秘。他们来给江苏送亮的目的,就是想他了,想到他的墓前坐坐,尽情地去怀念一下他。烧香焚纸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也只是随俗,却并不相信江苏真会收到这些东西的,江苏现在躺在泥土里,早已化成了一堆泥土,每次联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变成了一堆泥土,这让他们很伤心,所以每次来这里,他们都要狠狠地下决心,心里的难过却总是难免。 这次大家和王建华来到江苏的墓前,心情跟以前不一样,心里除了难过,还有一些兴奋的因素在里面,他们只是觉得很惋惜江苏现在不能同他们一起分享他们的快乐和理想了。 “江苏,你安息吧,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你曾经是我们最好的兄弟,你曾经所有过的梦想。”王语刚摘掉脸上的墨镜,用很沉重的声音说,“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是曾经那迷路的羔羊了,我们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祖国的需要中去了,我很庆幸这辈子能有机会做自己的事业,我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一切,包括我们这些要好的同学和朋友,特别是建华兄,是他给予了我们这些机会,我以后会用自己的勇敢和智慧去报答他,让我们都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我再也不要无所事是了,一刻钟也不要了。” “江苏,我和语刚他们又来看你了,你走得这段日子里,让我寂寞了很多,没人再陪我一起玩《幻界》了,没人跟我一起拼杀战场,分享装备了。甚至让gf给我了,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又有谁能轻易地把自己的gf随便送给自己的兄弟呢?但你却能。即使你的这份分让是建立在虚拟的成份里,但足以让我感动。”罗勇成说着说着却掉了几滴泪水在脸上,他试图用力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得努力去做事,吴勾还笑话我,他说我永远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命,我要用我的努力和实际行动,做给向吴勾这么没眼光的人去看,其实我罗勇成也不错的,也能一鸣惊人的。你要是在,一定比吴勾好多了,即使知道我不是人才,也不会这么笑话我,甚至会鼓励我的,如果能调换的话,我希望躺在地下的是吴勾,也不愿是你。”罗永成说着说着睨了吴勾一眼,竟笑了起来。 “罗勇成,你也太缺德了吧。”吴勾有些忿忿不平,“你再怎么讴歌江苏我不管,即使他现在听不见了。可是你这么咒我一个大活人,我可有意见了。要是地下躺着的是我,我变成鬼也要把你拉去陪我一起化成泥土。”吴勾说着跑过去摁住罗勇成的脖子,“你要是再敢咒我的话,我现在就要你去见江苏,你信不信?” “好好,我救饶了。”罗勇成双手圈住脑勺,“吴勾你快放了我,你可是个千年妖,千年妖是不会死的,你干嘛还要揍我呢!” 投资(2) 2 “你再说,谁是千年妖了!”吴勾说着试图束了一下罗勇成的脖子,“再说我真要揍你了。” “吴哥哥,饶了我吧!你会长命百岁的。”罗勇成这么一说,吴勾才放了手,“你要是下次再敢咒我,任你怎么救饶我也不会放了你。” “如果你以后多给我点鼓励,少给我点打击,我同样也会讴歌你的。”罗勇成还是一脸的窃笑。 “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打击才会进步,鼓励相反会使你落后”吴勾说着也笑笑,“所以看来,以后我不能放轻对你的打击。做为兄弟,我这是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即使是一块铁,你再怎么打击我,我也成不了一块钢。”罗永成说着举起了右手,“不过我永远会向着钢看齐,就继续接受你的打击也认了。” 王建华在耶城城郊承包了五百多亩荒山,全部种植了猕猴桃。开始跑市国土局、市创业开发办和市林业局,很快拿下了这块荒山。王建华预计总投资在五百多万左右,可是弄到最后,总投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算,请人开荒,请技术员种植,长苗后请人搭棚架,买肥料,反而欠下了十多万的白条。 种植业是一种晚见成效的投资,等猕猴桃藤蔓挂果至少还要三到四年的时间。而且在这四年间,同样要不断地投入人力和物力。这就意味着在这三、四年时间里,大家只有劳作,而丝毫没有一点回报。 一早,王建华、王语刚和罗永成他们已经在园子里用喷射器在喷射除草剂。地上的草长得很快,疯了似的窜得老高。王建华、王语刚和罗永成他们都出生在城市,出生在工薪家庭,别说做农活,就是做顿饭的事儿家里人也不会让他们干的,他们的任务就是考市里最好的中学,然后考大学。他们刚刚完成自己的学业,刚刚迈入社会开始人生,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业的失败让他们从人生的top,跌入到了人生的低谷。 就业的失败,爱情的执着、思想的偏差。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们跟家人之间发生了悲剧性的改变,从此王语刚他们同家人之间产生了隔阂、大人的固执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演义着“悲伤”的一幕幕,这些悲呀,伤呀的,你越是想化解,越是成为一种创伤和隐痛,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以至于身心疲惫。这些伤痛和矛盾,以前是没有的,可是现在即使有了就得承受,而且还得想办法让这些矛盾慢慢的淡去,让大人们接受自己,让他们融入自己的生活,享受到人生的天伦之乐,这才是他们最最想要的。也许自己长大的同时,大人们却在慢慢地变小,变得固执,甚至是有些不可理喻了,他们也不希望自己跟家人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矛盾和不快。他们必须努力,从人生的最低谷,攀到人生的最顶峰,这样家人才会接受你,社会也才会承认你,最终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人最怕的不是困难,而是怎样去面对和解决困难。当你迈过生活中一个个陂陂坎坎的时候,也谁幸福就会被你抓住,完完全全的属于你,让你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克服不了眼前的困难,生活就是一潭死水,让你永远都生活在无休无止的困苦中。 承受(2) 2 猕猴桃在幼芽期的时候雌雄按10:1搭配,另外还要施农家杂肥、过磷酸钙以及生根粉和杀菌剂的混合液,以免病菌感染。 要完成这些工绪,并不是王建华和王语刚以及罗永成他们几个人能赶出来的事。他们现在必需要请人手,要买肥料,要花费一些钱。 猕猴桃在没有成为成年园的时候,要经心的去照料。等成为成年园后,相对来说就好打理一些,每年除了上肥、剪枝和授粉后,就可以盛产,给庄主带来相当可观的收入。 在猕猴桃没有成为成年园的三四年里,除了精心的照料和发费大笔大笔的打理会,是不会有任何经济回报的。在庄园没有成为成年园之前,王建华和王语刚他们必需要有收入,他们要吃饭,要维持人活着必需的衣食住行。 吴勾回到家里后,跟张艳艳说了有关猕猴桃园的事,张艳艳心里有些不乐意,“我们好不容易存了这么些钱,你却要把这些钱给你哥。孩子还小,买女乃粉必需要一笔钱,再说了,万一孩子有个小病需要上医院,没钱怎么办?还有就是你把这钱投了进去,万一血本无归怎么办?难道你表哥和王语刚他们就那么有能耐。”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能不能赚钱,任何赚钱的背后都有赚、赔两种可能。如果每个生意人,在没有赚钱之前想到的就是赔,社会上能有这么多的有钱人吗?再说了,我表哥投了上千的资本,他都不怕,我们投这么一点就前怕狼后怕虎的,也太没胆量了吧!” “我心疼钱,为的也只是咱仨。” “你打住,不要往下说了,”。张艳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勾打断,“张艳艳你就让我经历一次这种冒险的事,让我平淡的人生多一份冒险的刺激和精彩吧!”吴勾说着双手便揽住张艳艳的纤纤细腰,近乎用很暖昧的声音说,“老婆,这次你就依了我吧,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挨饿,受半点委屈的。” “我话里虽然有担心的意思,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你的,你是男人,冲锋上阵的是你,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除了顶你,还是顶你!” “老婆,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为了把自己再豁出去一些,为了冒险背后的更精彩,我决定去找咱爸再借一些,假如你觉得还不够也可以到你爸和你妈那里挪一些。” “吴勾,我看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吧,竟然打起我爸和我妈的主意来。”张艳艳睨了吴勾一眼,“亏你还想得出到我爸妈那里挪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下岗一直在家做全职主妇。我弟弟大学毕业了不好就业,又要去念硕博连读,这下子就算你把我爸给“炸”成油渣,也挤不出一点油来。”张艳艳说着诡秘地一笑,“本来我想跟我妈说说,我弟的学费万一不够,我可以给他们凑一些。你现在这么一说,我也不敢给我妈表这个态了。” “你刚才还说,你心疼钱是为了咱小家仨,没想到还是有私心的。”吴勾说完,便做窃笑状。 “我也只是说说,我爸妈养我这么大,在他们最需要用钱的时候,我连问一下的权力你都不给我吗?”张艳艳撅着小嘴,有些撒娇的意思。“我看我们也该生个女儿的,将来让你也尝一尝让女儿抛弃和出卖的滋味。” “谁说我出卖我的岳父岳母大人了,每逢过年过节,我每次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大人,其次才是我的爸妈。”吴勾不想背负出卖岳父岳母的罪名,便极力说服张艳艳,“倒是我,才真出卖了咱爸妈。每次过年过节,让他俩老独自消磨今朝有酒空对杯的寂寞。我看早知这样,我们原来就该生一个女儿,将来才不会尝到被儿子抛弃和出卖的可能。” 承受(3) 3 王语刚和曾琳回到她的租房,曾琳从皮箱里取出了存折,这是曾琳这半年来所有的存款。曾琳平时对自己很苛刻,但对亲戚和朋友还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曾琳长得漂亮,随便穿一件几十块钱的衣服,看上去就特好看,潜在的气质不是漂亮的衣服就能衬托出来的,像曾琳那么漂亮而有气质的女孩子,可以把一件很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变得同样很高雅,很好看。 其实曾琳的存折里也没多少钱,一共才五千多。曾琳在家里排行老二,是家里念书最多,心底最善良,也最懂事的女孩子。虽然自己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助学贷款还得如期去还。但曾琳还是每月都给爷爷递上二百元的生活费,然后再给弟弟妹妹们给些零花钱。还有就是曾琳的妈妈有时在麻将桌上输的太多,回家怕跟老霍吵架,也会去找曾琳要。曾琳谦让、善良,做什么事首先想到的是别人,然后才是自己,所以对于自己家里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曾琳的爸爸去逝后,曾琳的妈妈和爷爷有些水火不容。曾琳的妈妈和爷爷性格都很好强,而且也很倔犟。尤其是曾妈妈那火暴的性格,加上曾爷爷是个话匣子,走到那里都表功自己把几个外孙女都带大,含莘如苦让他们念书、然后工作,没工作的也靠技术吃饭,最终也找到了有工作的男人。再然后就以自己的功,突出自己的能干,以曾妈妈的不是,突出曾妈妈作为妈妈如何的不称职。 由于曾琳的妈妈和爷爷关系不好,所以很早就分开住了。曾琳的爷爷独自坐在偏房,靠做小生意养活自己。曾琳觉得爷爷很可怜都八十岁的人了,还要靠摆小摊卖小东西养活自己,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 曾琳的妈妈和爷爷经常还会在外人面前,为了谁养了孩子,谁出钱供他们上了中专,上了大学的事吵架。其实曾琳的姐姐和妹妹都念完了中专,他的父亲才去逝。曾琳上大学的时候,也贷了助学贷款,而且还有一沿海地区的大石油商每月都给她寄二百元的生活费。特别是在她考取大学的那年,一手就寄了三千块钱给她。曾琳上大学的时候,姐姐在镇里开了一家门诊,妹妹们在市医院里实习。就这样,姐姐有时寄一点生活费,曾琳的妈妈有时寄一点,爷爷有时给一点。但不是保证每个月都有,所以曾琳在大学的时候,梦里经常出现的画面就是学校催自己去交学费,自己上不了学。现在想来,曾琳都觉得有些后怕,要是当时没有石油商大叔的援助,如果国家没有贫困大学生贷款这政策,也许自己的命运又会是另一种情况。 曾琳把存折递给王语刚,然后对王语刚说,“语刚,我想找佩佩借些钱,她肯定会给我想办法的。” 佩佩姓欧阳,是曾琳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佩佩念的是大专,比曾琳早工作一年,曾琳大学毕业的时候,佩佩就曾借了三千块钱给曾琳去交学费。曾琳在大学的时候,有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上的都是专科,比她早出来工作一年,曾琳当时要找工作,学费还没有借到位,三万块钱的学费只借了一万块,后来找别的同学去借,大家都委婉地拒绝了,都说曾琳不早开口,身上本来是有点钱的,可刚好都借出去了。借钱本来就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如果关系不是很铁,一般很难开这个口的。曾琳自尊心受到打击,哭得很伤心。后来,王语刚找朋友借了一些钱,曾琳又找自己的小姨妈借了一部分,才凑齐了学费拿到毕业证书。 承受(4) 4 “欧阳佩很快就要结婚了,而且他们刚好买了新房子,那里会有钱?”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关键的时刻我不去找她还能去找谁?”曾琳说着笑笑,“没事的,我跟佩佩一个人似的,实在不行就算了。”曾琳说着拔通了欧阳佩的手机,欧阳佩在电话里很快答应想办法借曾琳五千块钱。 “佩佩说了借我五千块钱,她贷了住房公积金,从里面挪一点给我们,不碍事。”曾琳在说这些的时候很感动,欧阳佩对自己真的很好,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总会想尽办法替自己做点什么。“语刚,佩佩说了住房公积金利息不高。她说了她不让我还息,如果我非要坚持还息的话她就不会借给我钱的。还有就是这些钱,我什么时候还都行。” “欧阳佩真的对你很好,这样的朋友是我们一辈子的朋友,我们会记住她的,太感谢她了。”王语刚也被曾琳和欧阳佩之间的这份情义有些打动,“逆难见真情,什么是朋友,在这个时候比着比着就出来了。” “其实佩佩也挺不容易的,她跟田悦然都是农村来的,要在城里安一个家,一切都得靠自己,不过她跟田悦然的单位都挺不错的,待遇很好。加上佩佩比我能干,也会持家,目前日子虽然过得紧了点,可不至于寸步难行。”曾琳把头蹭在王语刚的肩上,“语刚我知道佩佩帮我,是把我们之间的友谊建立在了金钱之上,她宁肯自己多承受些什么,也要帮我的。” “跟别人沾上钱的事,我就觉得不自在,老觉得欠别人太多,心里总觉失去了自由和平衡。甚至跟自己的亲姐妹也如此,但是和佩佩我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把友谊看得至高无尚,没有被世俗的套子套住。” “有些情谊是用世俗的套子套不住的,就像我和佩佩,学生时代的友谊是最可靠、最美好的。” 王语刚知道曾琳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为了自己吃了不少苦,在社会上即使你工作了,有人同样还会用阶级浅薄的轻蔑眼光去看待你。对于女孩子,尤其像曾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工作在现实的较量中就成了自我身份迈向的风标,如果自己家庭没什么背景,没有钱。那么你就可以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找一个有钱又有背景的男人,就可以完全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荣华富贵紧紧地拥住你,让自己成为浅薄女人爱慕的女人。 可是曾琳不是这样的,她不虚荣,不浮动,视那些虚荣势利女人当粪土的女人,她有原则,有个性,原则和个性在这个浮华现实的生活中,往往只能让自己活得很累,可是这种累让曾琳自己觉得活得很踏实。 曾琳学校有个叫房小米的英语女教师,父亲在市教研室工作。她师专毕业后分配在一小镇上教书, 刚进学校教书那阵子,学校有很多年轻男教师去追她,她根本没看上一个,她对学校的男教师说,你们想追我没门,我这人要求高着呢!我最起码得找个镇长级别的男人去做bf。从此,学校的男教师见到了她老远就躲开了。学校的男教师找她,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怎么好看,而是她有一个在市教研室工作的老爸,她爸在市教育局虽然没有什么职权,但毕竟在市局里上班,跟领导接近的机会多,没准找找关系能把自己弄到市里去。 房小米在镇上果真找了一个年轻的镇长做了男朋友,那镇长是几年前从省城大学里分来支边的大学生,其实家里并不是耶城人,而是外省一个穷乡僻壤的农村娃出生,房小米的镇长男朋友的家乡,比耶州最穷的一个乡村还要穷。房小米开始有些后悔跟镇长一起恋爱了,他又不是本地人,没什么靠山,当个镇长没有人提拔的话,也许一辈子都得干下去,全州有多少个镇,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谁去提拔他。后来,房小米通过关系调到了耶城中学,就把镇长bf给踢了。 到了耶城中学后,他想找市委书记的儿子做男朋友,通过朋友几经周折最后终于有机会跟市委书记的儿子接近了。市委书记的儿子叫江帆,在市地税局工作。江帆嗜球如命,除了球他好象没有什么其它的爱好了,所以二十五六岁也不急着恋爱、结婚。本来对球没有一点兴趣的房小米,也开始每天周旋在江帆的身边,给江帆提鞋子,拿衣服,还充当最热情最忠实的粉丝。 和江帆交往了几个月后,房小米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像他的女朋友,她除了在江帆上场冲锋的时候,给他提鞋子、拿衣服和充当粉丝外,他们好像没有男女朋友之间应有的那份亲密。他在镇上教书的时候,跟年轻镇长只交往了两天就牵手了,一个星期就kiss了,两个星期就有了肌肤之亲。 房小米正为这事愁眉不展的时候,江帆告诉她他要和她结婚。房小米有些意想不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讷在那里,什么你要跟我结婚。江帆笑笑,是的我要跟你结婚。房小米说你不是说着好玩的吧,我怎么会拿结婚这事说着好完呢! 房小米一高兴,在学校把这事给说了个遍。一下子自己真成了县委书记媳妇似的,学校的同事见了她都围着她打转儿,说她漂亮,说她的衣服好看,说她太有魅力了,连市委书记的儿子都被她迷上了。房小米很喜欢大家这么去夸她,她知道其实自己并不漂亮,但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心理上的满足。那段日子世界上的幸福美满好像只属于她一个人似的,她在学校里可以趾高气扬,可以不屑于每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这么轻易的征服了江帆,征服了江帆就意味着征服了整个世界,她觉得自己很伟大,她的命本来就是属于富贵属于像江帆那样有着一个市委书记做爸的男人。 两个月后,江帆果真结了婚,但结婚的对象不是房小米,而是另一个本来就应该属于富贵属于江帆的女人。房小米觉得很可气,说官僚家的兔仔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的话简直就是放屁。房小米一气之下,也顾不了家人的反对,便嫁给了一个死了妻子的老男人,听说那个老男人是经商的,很有钱,在耶城有数栋房产,经营着数家饮食分店。从此房小米的故事,在学校成了一个经典。 承受(5) 佟子俊出差来了一趟耶城,佟子俊在大学的时候和王语刚是大学同学,一起又在《耶城大学报》做校报记者,佟子俊是湖北襄樊人,大学毕业在襄樊市文联工作。佟子俊以一篇名为《野鬼咒》的长篇惊悚小说而炮红网络,成了很有影响的惊悚小说家。 佟子俊一到耶城就打了他的电话,曾琳准备了一些饭菜。佟子俊来到曾琳和王语刚的租房,王语刚、罗永诚从毕业后就没有见过佟子俊了。他们坐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桂花树下,浓郁的桂花树,院子里光亮的青石板,还有院子前面的那条悠悠的果利河,让佟子俊又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兄弟们,自从离开耶城后,我一直在想着耶城的石板巷、封火院以及果利河,还有我们的大学校园,宿舍的快乐时光。”佟子俊说着叹了一声“百岁光阴一梦蝶,时间过得太快了,我真想还回到我们的学生时代。” “你的大学时光是晃过来的,而我的大学时光是挨过来的,现在想想就有些后怕,不过还好,一切都已经成为了美好的过去时。”曾琳一边收拾饭筷,一边说出了自己对大学的感慨。 “你的大学时光再怎么挨,有自己的爱人相伴,当然更有意思。” “子俊祝贺你,终于圆了你的作家梦。”王语刚想了想,“你终于成了一个很成功的作家,我的这梦也许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但是有你实现我一样的高兴。” “语刚,其实你比我要有才华,只是我们的机遇不一样。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也不一样,相信有一天,你会实现自己梦想的。” “子俊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有的人奋斗一辈子还在梦境中,有的人奋斗一下子就把梦境拉回现实。你就是那个奋斗了一下子把梦境拉回到现实中的人,你的书畅销过百万,你的书拍成戏,这么一步到位的成功,不是我所能及的。”王语刚说着咬了咬嘴唇,“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园子做起来,赚些钱,这就是我现在的梦想。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不一样,梦想也不一样了。这就是我现在所面对的残酷现实。” “语刚不是说金子到什么地方都能发光吗?我相信你就是一颗金子,到什么地方都能发光的。你的聪明、你的意志、你的胆量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子俊,你也不要把我说得这么伟大了。在社会上看到过的,经历过的都像一块无形的大石头,让我头破血流。幸好最后遇到了建华兄,是他挽救了我的青春,让我青春的智慧和力气有一方向可使。” “没事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耶城很快就通火车了,又有了高速公路。就耶城本身而言,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到时你们的经济会被现代化的建设带动起来。” 佟子俊走的那天,把一叠钱塞到王语刚的手里。“子俊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现在需要钱,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子俊。”王语刚感动得眼睛有些湿润了。 “语刚,我这也只是杯水车薪。”佟子俊说着眼睛也湿润了,“我现在不需要用钱,真的。” 佟子俊走了,王子俊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子俊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能来到耶城,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