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情》 第一卷:001章:碎了的丽江梦 四月天,微风徐徐,云朵淡淡飘,初春的天气最好不过了。 叶阡洛走在校园里,落寞的心情被这一副风和日丽的景象温暖了些,四月了,再有两个月就能领到毕业证书了,自己的大学生涯也要结束了,想想颇有些不舍。 前几天刚结束论文答辩,现在正是找工作的好时机,可是叶阡洛却并没有工作的心情,总觉得自己大学四年,一直在学校社团忙来忙去的,并没得着什么空。恋爱没好好谈不说,还整天闷在校园里,一直向往着丽江风情,同里古镇,西湖美景,怎奈还没玩够就要踏入社会的门槛了? 想着想着便颇有些不忿,心下便决定,回到宿舍立刻上网订票,不在毕业前好好疯一把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些年来的辛劳啊。 她在外地上学四年,半工半读的自我打拼,着实艰辛。父母在她小时候便离了婚,母亲本也是书香门第,之后改嫁一家境富裕的人家,现在身在国外,过的还算幸福。父亲自从和母亲离了婚便天天酗酒,叶阡洛不忍父亲一个人在家,便没有跟随母亲去过好日子。经常忍着父亲喝完酒发脾气,还得劝着他少酗酒。等高中毕业便坚决去外地上大学,她就想离家远点,整日待在酒鬼身边,也颇觉得有些愤愤不平。 心里想着,总要出去散散心才好,等工作了更没空出去周游了。于是回到宿舍便订了晚上9点多的火车,准备先去丽江,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打包了一些简单的行李,等到时间差不多便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此刻已是晚上八点多,南京的天已经昏暗了,但是车上的人也不算少。 想着自己马上可以实现自己多年的丽江之梦,叶阡洛心里特别激动,说不定去丽江能邂逅帅哥呢,毕竟丽江的艳遇率是很高的啊。 车行驶了一会,便在站台旁停了下来,此时上了两名中年男子,大晚上的带个墨镜,让很多乘客为之侧目。 突然间乘客都躁动不安,有胆小的女生大叫出声: “啊—— 劫匪—— 天呐——” 叶阡洛本在看着道路外灯火通明的马路,听到乘客小声的喧闹便立刻看着门口那两个不速之客。之后便惊呼一声,只见其中一名男子手持把匕首,抵在司机脖间,因是坐在前排,她看的清清楚楚,另一名男子手持手枪,开口喝道: “都给我把值钱东西拿出来,乖乖的听我们的,便不会伤了你们,敢报警的老子一枪崩了他—— 你继续开车,遇到红灯站牌都不许停——” 我勒个去,这可怎么办,叶阡洛心下非常着急,钱倒是身外之物,包里现金也并不多,手机什么的也可以不必心疼,奈何自己脖子上戴的金项链是母亲留给她的,现在是四月天,穿的并不多,隐隐可见露出了的项链。现在金价暴涨,这项链可比手机之类的贵重多了。 女乃女乃的,不管怎样,都得保住这项链! 前面的持枪男子正在一个一个的搜刮财物,眼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叶阡洛心下一紧,便不自觉的手放在脖间。 乘客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你,快点的,别让老子等” 此刻男子已走到叶阡洛身边,前面的乘客都乖乖的掏出了现金,手表,手机等物品,放在男子手里的黑色尼龙袋子里。 叶阡洛颤抖着手,把包里的现金,手机都交了出去。 “这么大一个包,里面没有值钱东西了?” 叶阡洛连忙把旅行包拉开,把自己存钱买的数码相机交了出去。 只见那男子还冷眼瞪着她。 “真,真没有了,都给你了——” “那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想瞒着老子?还不快交出来,你那小命是要还是不要了?” 叶阡洛闻言,额头上冷汗毕现,紧张的手捂着领口,心下很是紧张,但还是有些愤然。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能给你” “少废话,不要命了” “给他吧—— 是啊—— 保命要紧啊——” 很多乘客都在小声劝着她,也不知叶阡洛怎滴突然倔了起来。 “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抢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嫌多吗?也不怕糟了报应” 那男子闻言怒目相对,伸手便向叶阡洛的脖子抓去 “代比,吊娘们嘴欠的一米,不想活了?” 那男子一把拽下项链,叶阡洛恼羞成怒,连伸手去抢,手狠狠的抓在那男子手上。 相互撕扯下,叶阡洛狠命的掐向男子的手,那人手吃痛,叶阡洛趁机一把拽过项链,那男子竟一个不留意开了枪,距离如此近之下,一枪射进叶阡洛的心脏。 她张开眼睛,直觉胸口剧烈的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低头看见自己的血呼呼的往外流,生命是如此脆弱,她也竟如此可怜。距离太近,那一枪穿透了心脏,恐怕是华佗再世,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乘客早已炸开了锅,尖叫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持枪男子慌忙间便吆喝司机停车,两个人匆忙的跳下车窜了出去。 恍惚间,叶阡洛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流逝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灵魂慢慢的抽离身体,向那一片昏暗的空间飞去此时此刻,前尘往事飞速的在她脑海里流逝,画面定格在憔悴的父亲整天借酒消愁的那一幕她心里念着的,是自己死了,那酗酒的父亲怎么办自己的丽江梦,终是不能实现了 有乘客来扶她,有乘客匆忙报警,有乘客打120急救,大多数人都吓傻了,愣愣的看着这个留了一身血的女生 叶阡洛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口,便倒了下去,手里紧紧的拽着那条金项链 恍惚间,似乎是自己的灵魂在飘渺昏暗的幻境漫无目的的飘动着… 冥冥中,似乎有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生既是死,死亦为生前世今生,命中定数一抹幽魂,飘渺跨世 四月天,微风徐徐,云朵淡淡飘,初春的天气最好不过了。 叶阡洛走在校园里,落寞的心情被这一副风和日丽的景象温暖了些,四月了,再有两个月就能领到毕业证书了,自己的大学生涯也要结束了,想想颇有些不舍。 前几天刚结束论文答辩,现在正是找工作的好时机,可是叶阡洛却并没有工作的心情,总觉得自己大学四年,一直在学校社团忙来忙去的,并没得着什么空。恋爱没好好谈不说,还整天闷在校园里,一直向往着丽江风情,同里古镇,西湖美景,怎奈还没玩够就要踏入社会的门槛了? 想着想着便颇有些不忿,心下便决定,回到宿舍立刻上网订票,不在毕业前好好疯一把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些年来的辛劳啊。 她在外地上学四年,半工半读的自我打拼,着实艰辛。父母在她小时候便离了婚,母亲本也是书香门第,之后改嫁一家境富裕的人家,现在身在国外,过的还算幸福。父亲自从和母亲离了婚便天天酗酒,叶阡洛不忍父亲一个人在家,便没有跟随母亲去过好日子。经常忍着父亲喝完酒发脾气,还得劝着他少酗酒。等高中毕业便坚决去外地上大学,她就想离家远点,整日待在酒鬼身边,也颇觉得有些愤愤不平。 心里想着,总要出去散散心才好,等工作了更没空出去周游了。于是回到宿舍便订了晚上9点多的火车,准备先去丽江,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打包了一些简单的行李,等到时间差不多便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此刻已是晚上八点多,南京的天已经昏暗了,但是车上的人也不算少。 想着自己马上可以实现自己多年的丽江之梦,叶阡洛心里特别激动,说不定去丽江能邂逅帅哥呢,毕竟丽江的艳遇率是很高的啊。 车行驶了一会,便在站台旁停了下来,此时上了两名中年男子,大晚上的带个墨镜,让很多乘客为之侧目。 突然间乘客都躁动不安,有胆小的女生大叫出声: “啊—— 劫匪—— 天呐——” 叶阡洛本在看着道路外灯火通明的马路,听到乘客小声的喧闹便立刻看着门口那两个不速之客。之后便惊呼一声,只见其中一名男子手持把匕首,抵在司机脖间,因是坐在前排,她看的清清楚楚,另一名男子手持手枪,开口喝道: “都给我把值钱东西拿出来,乖乖的听我们的,便不会伤了你们,敢报警的老子一枪崩了他—— 你继续开车,遇到红灯站牌都不许停——” 我勒个去,这可怎么办,叶阡洛心下非常着急,钱倒是身外之物,包里现金也并不多,手机什么的也可以不必心疼,奈何自己脖子上戴的金项链是母亲留给她的,现在是四月天,穿的并不多,隐隐可见露出了的项链。现在金价暴涨,这项链可比手机之类的贵重多了。 女乃女乃的,不管怎样,都得保住这项链! 前面的持枪男子正在一个一个的搜刮财物,眼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叶阡洛心下一紧,便不自觉的手放在脖间。 乘客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你,快点的,别让老子等” 此刻男子已走到叶阡洛身边,前面的乘客都乖乖的掏出了现金,手表,手机等物品,放在男子手里的黑色尼龙袋子里。 叶阡洛颤抖着手,把包里的现金,手机都交了出去。 “这么大一个包,里面没有值钱东西了?” 叶阡洛连忙把旅行包拉开,把自己存钱买的数码相机交了出去。 只见那男子还冷眼瞪着她。 “真,真没有了,都给你了——” “那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想瞒着老子?还不快交出来,你那小命是要还是不要了?” 叶阡洛闻言,额头上冷汗毕现,紧张的手捂着领口,心下很是紧张,但还是有些愤然。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能给你” “少废话,不要命了” “给他吧—— 是啊—— 保命要紧啊——” 很多乘客都在小声劝着她,也不知叶阡洛怎滴突然倔了起来。 “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抢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嫌多吗?也不怕糟了报应” 那男子闻言怒目相对,伸手便向叶阡洛的脖子抓去 “代比,吊娘们嘴欠的一米,不想活了?” 那男子一把拽下项链,叶阡洛恼羞成怒,连伸手去抢,手狠狠的抓在那男子手上。 相互撕扯下,叶阡洛狠命的掐向男子的手,那人手吃痛,叶阡洛趁机一把拽过项链,那男子竟一个不留意开了枪,距离如此近之下,一枪射进叶阡洛的心脏。 她张开眼睛,直觉胸口剧烈的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低头看见自己的血呼呼的往外流,生命是如此脆弱,她也竟如此可怜。距离太近,那一枪穿透了心脏,恐怕是华佗再世,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乘客早已炸开了锅,尖叫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持枪男子慌忙间便吆喝司机停车,两个人匆忙的跳下车窜了出去。 恍惚间,叶阡洛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流逝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灵魂慢慢的抽离身体,向那一片昏暗的空间飞去此时此刻,前尘往事飞速的在她脑海里流逝,画面定格在憔悴的父亲整天借酒消愁的那一幕她心里念着的,是自己死了,那酗酒的父亲怎么办自己的丽江梦,终是不能实现了 有乘客来扶她,有乘客匆忙报警,有乘客打120急救,大多数人都吓傻了,愣愣的看着这个留了一身血的女生 叶阡洛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口,便倒了下去,手里紧紧的拽着那条金项链 恍惚间,似乎是自己的灵魂在飘渺昏暗的幻境漫无目的的飘动着… 冥冥中,似乎有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生既是死,死亦为生前世今生,命中定数一抹幽魂,飘渺跨世 隆重推荐 002章:大国争霸 朝元323年三月初四日,东北边界胡人接连攻打东余边境,烧杀抢掠不恶不做,东余帝派震海大将军东击匈奴。 同日,北燕大帝燕黄浦派骁勇大将军颐贺青率领百万燕军、十万颐家军攻打东余,秦地封王秦献忠王爷自清愿助燕帝东征东余,率领秦军三十万助颐贺青共同攻打东余。 东余本是东边小国,长年被胡人骚扰,加上被北燕铁骑势不可挡接连攻击一个多月后终被攻陷,余都皇城付之一炬。 余皇余子南率军亲自保卫祖国,奈何无力回天,被颐贺青一刀斩下头颅,结束了他47岁的帝王生命,秦王智慧盖天,一举攻破鸿途大陆四大神迹之一的东余皇宫碧火蛟龙阵,亲诛躲在天机阁的太子余宫仪以及余国皇后。 朝元323年四月十一,东余灭亡。 余国二皇子余宫希并余国公主余诗婉下落不明,颐贺青命颐家军封锁皇城,全力缉拿余国余孽,生死勿论。 北燕大帝接到快马捷报帝心大悦,下令颐贺青继续铲除余国余孽,另命秦王爷尽心挑选百名美女,从百名美女中挑选十名最貌美的女子先行送往燕都皇城,剩下九十名女子赏赐给有功之人。其余亡国之奴,但有不服者立即诛杀,余国宫廷所有内侍、丫鬟、侍卫全部刺死,所有为官之人及其家属一个不留,余国老弱病残集体活埋。余国百姓苦不堪言,颠沛流离,失去家园,命如草芥。 被称为“东方金龙”的东余,至此之后便沦为历史。余国的巨大财富均被北燕吞噬殆尽。余国作为东方富庶小国,加之盛产美女的美名,早被北燕觊觎多年。终于在胡人和北燕两面夹击之下损失殆尽。北燕终于超越西楚、南姜两大国,一跃成为鸿途大陆上第一大国。 人间四月天,本是最美时节,奈何天公不作美,天边的晚霞一片殷红,活像百姓无辜的血,洒遍天际。 秦地雄狮,秦王秦献忠一时间声名大振,忠君爱国、忠肝义胆之称响遍北燕国境。 此时此刻,秦王府却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平和。 秦王秦献忠一身青衣站在院落,抬头望向天际,忽见天际一颗流星堕落,不自觉皱紧额头。 “天降灾星,即对紫薇帝星不利,是为大凶。刚攻破东余,本应是北燕帝国强盛的象征,怎地会有灾星降临” 秦献忠心下不明,只当是灾星是显示东余灭亡,与他北燕何干,心下想着过几天便要为吾皇进献十名绝色佳人,便吩咐下人好好教授这些美人礼仪宫规。任务完成的好,燕帝自是会好好嘉奖有功之臣,想着自己的大好前途,便脚步轻快的回房去了。 且说到了天明,微风徐徐,万里晴空,四月的天气最是凉爽舒适。但是北燕地处北方苦寒之地,此时天气还是有些凉的。 只见秦府后院琉璃院里,九名绝色美女清一色的身着淡紫色抹烟单薄宫装,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的学习宫中礼仪。虽香气扑鼻,闻着心悦,莺歌燕舞,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各个担惊受怕,根本无心学这宫中礼仪。 此时此刻,等闲阁院落正在上演一出看管家如何彰显威严的戏码。 “她还没醒吗?小蹄子,都睡了几天了,怎地还没醒?” 郑勇身着暗青色锦衣,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怒目圆瞪,肥头大耳,颇像那成了精的猪妖,单手叉腰,吆三喝四的训斥着一跪着且瑟瑟发抖的名叫绿盈的丫头。 “回,回禀管家,她已经昏睡三天了,大夫说她撞着头,恐是伤的太重了,因此才” 绿盈紧抿下唇,焦急的回答着,身体微微颤抖着,深怕郑管家一个不快,把她一顿责罚。 “哼,那亡国贱女自以为是的以为,王爷选出献给陛份便是尊贵的可以无法无天了,前个儿不过训了她几句,竟然还敢不服,一头撞在了青铜鼎上,真是不知好歹。王爷选出百名美女,哪个不能顶了她的位置了,真是可恨呦,世子殿下,您回来了老奴参见世子殿下——” 秦王之子秦墨着一身月白色金线绣雄鹰暗纹锦袍,腰部用一淡青色织锦宽腰带束起,腰系一通体洁白的美玉,外罩纯白狐腋裘,左手持一通体碧绿无瑕疵的玉笛,墨发如玉,只用一黑色锦带束起,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雅人深致,哥笑倾城,一双眼睛如黑曜石般闪烁着耀人的光芒,一时间亮花了郑勇等人的狗眼。秦墨左手把玩着那只玉笛,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款款走来,面容谦和。 “郑管家近日来真是容光满面,越发显得威严尊贵了,每次见到管家,都是在训斥下人,威严之感,尤胜小王啊。” 秦墨嘴角轻牵,声音磁性迷人,不掺杂一点严厉,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栗。翩翩谪仙般温文尔雅,却又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常人所未能比的权贵气质。 “老奴该死,老奴并不是像世子殿下所说的那样,只是只是王爷挑选的十名美女中,有一位不知好歹,前个她犯了错,我就说了两句,她竟然就一头撞伤了,到现在还没醒进献给陛下的人,小奴不敢不劳心劳力、尽职尽责啊” “既然是要进献给陛下的,你怎可如此轻视?竟然还逼得一女子轻生,该当何罪?” 郑勇一听秦墨语气严厉,便立刻磕头,点头如捣蒜般。 “世子殿下,并非是老奴逼迫啊,实是那贱那女子太过倔强,不服从礼仪管束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罢了,既是要献给陛下的,实是应该尽心教给宫中礼仪,没得在御前失了分寸,但是切不可再发生有人轻生之事,吩咐人好好照看才是。” “是,是,老奴明白,老奴一定派人好好照看。”四月天还有些冷,郑勇却是硬生生冒了一头的冷汗,一边点头哈腰的,一边拿袖子不停的擦着汗。 秦墨点头算是应允,一拂袖便信步离去,走出等闲阁还微微侧了个头,嘴角轻笑。心下念到,我倒要看看,这等闲阁里住着怎样的奇人。 隆重推荐 003章:穿越遇美男 天空碧蓝如洗,一片清明,清风送爽,爽人心脾。清晨阳光虽不及夏日那般耀眼灼人,但是清淡淡的撒入窗菲,却也别有一番温情。 等闲阁内阁的床榻上,一名女子默默睁开双眼,轻皱下眉头,小手轻轻揉着额头,触手模到一块柔滑的布料,想是额头的伤口还没长好,触碰了伤口,不禁“嘶——”了一声。 “啊,姑娘,你终于醒了。”绿盈刚端着水盆走进内阁,正准备帮床上女子擦洗,闻声便知这位昏迷三天的姑娘终于醒了。 “姑娘觉得怎么样?额头的伤可还是疼着?你昏迷了三天,可把郑管家气的,现下终是醒了,大夫说你伤的颇为严重,幸好姑娘福大命大,现下我便也放心了。你可别再有轻生的念头,能活着便是好的,毕竟能被王爷选中送到宫里,那也是有福气之人啊,更何况姑娘生的如此绝色” 绿盈忙扶起床榻上的女子,一边帮她擦洗着,一边还不停絮絮叨叨的劝着。 “能帮我,拿面镜子吗?”。 床上的女子轻声开口,声若清泉,虽稍有沙哑,仍旧掩饰不住那动人的音色。 绿盈闻声微微一愣,便从外间的梳妆台上拿来一精致小镜子,递给女子。 这女子一眼瞧见镜中美人,不觉有些痴了。 只见这镜中人,生的明眸皓齿,玉骨冰肌,眉目如画,一头乌黑的头发温柔的垂落,如一缕柔软贵重的丝绸般,那一双眼睛最是动人,灿若星子,双瞳剪水,让人一眼瞧见便想深陷进去,脸色微有些苍白,小嘴也有些发白,失去了往日的颜色。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隐隐的露出未来风华绝代的天姿来。 这,就是她现在的模样吗?叶阡洛内心惊叹一声,险些叫出声来。 真真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啊。她本也长的不错,但是和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比起来,差的太远,嗯,实在是没有可比性。这双灿若星子的桃花眼,泛着清澈动人的光芒,一点也不显妖媚姿态,却又如此动人心魄。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看着自己也能看的痴了” “参见世子殿下,奴婢不知殿下何时来的,万望殿下恕罪。” 一旁的绿盈,看到来人,连忙跪下行礼,极尽谦卑。 “无妨,是小王想看这昏睡三天的美人到底是何角色,竟然父王心心念念口口声声吩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将来送于陛下,必能使龙心大悦。现下看来,姑娘小小年纪竟已如此绝色,小王竟也有些不舍了” 叶阡洛还正在漂漂然的感叹自己劫后重生,并且新的身体如此美丽动人,不想闻声望去,又是一阵惊愕,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秦墨身着一纯白色镂金绣竹银锦袍,腰间用一赤金腰带紧紧缠绕,斜斜插着一只玉笛,更增几分谪仙之气,外罩纯黑墨狐大氅,头戴青色玉冠,淡雅如风,丰神如玉,朗眉星目,长身玉立,正站在门口,浅笑着看着她。 “小女子刚才大好,不便于世子殿下请安,还望世子殿下不要介意。” 叶阡洛强壮镇定,笑得云淡风轻,淡淡的盯着门口的美男子,回话恭恭敬敬,丝毫没有显得一丝失礼,听到秦墨耳中,便觉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其实她昨天已经醒过来了,发怔一个下午,听到外面所谓的郑管家和这位世子大人的对话,才发觉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时代。心里极是不安,但又感叹自己既然能再获新生,定要好好活着。眼下先继续装昏迷,多探听点情况才是好的。只是今早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才装不下去,‘醒了过来’。 而一旁的秦墨,从看到他开始,便一阵揪心讶异。她,怎么会被父王选中? 父王百名女子,皆是东余有名的集结天下美女所在的莺歌院里,能歌善舞的清倌女子,供世家公子权贵欣赏歌舞消遣之地。 怪不得颐贺青派人搜索皇城数遍,并且派颐家军和燕军遍布余国,都没有找到她。 心下思绪万千,又有些怀疑,她怎会对自己言语如此清淡?即使六年未见,就算她忘记了自己的容貌,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莫非此刻她是故意装作与自己不相识?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嗯公子也知,前几日我有些心结,便生出轻生的念头,昏迷三天之后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竟把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叶阡洛并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什么名字,而且也不敢自报家门,一个不小心,自己很可能就会让人怀疑。 “呵,既是如此,那姑娘从今以后,便叫馨儿如何?姑娘德艺双馨,小王很是敬佩。” 竟然失忆?怎么如此之巧,虽然妙手先生说她额头伤的很严重,但也不至于会失忆,莫非是自己有何难言之隐?秦墨眯起一双动人的黑曜石眼睛,定定的看着女子。 “如此,馨儿便谢谢世子殿下。待馨儿身体康健,一定好好学习宫中礼仪,必定不敢御前失仪,丢了王爷和殿下的脸面。” 德艺双馨?他怎么知道她是德才兼备,技艺惊人?心下想着,日后必要小心,这美男子虽然看似温柔和煦,说不定心里怎么算计自己的。好在现在的她生的如此美丽动人,想必这秦墨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对她太过防范。 现下,她只想仔细筹谋,如何在这古代玩的风生水起。古代,真是个盛产才子佳人的地方啊。 “馨儿姑娘既是身体还未大好,便好好歇着吧。小王已吩咐给你治疗的妙手大夫继续为你配置些汤药。小王特为姑娘带来一些祛疤治伤的良品来,这百合和合散,是舒痕的良药,姑娘胜雪肌肤,留下疤实在可惜,是以需好好保养才是。” “多谢世子殿下,馨儿一定会好好护着自己,定不负殿下美意。” 嘿嘿,竟然还有机会使用这古代祛疤圣品,古代就是好,帅哥多多,美女多多,好处多多。 隆重推荐 004章:邂逅墨玉轩 夜幕降临,风有些湿湿的味道,凌裂的刮起,带着阵阵的花香。 叶阡洛着一身黑色夜行装,头发简单挽起,眼神谨慎的盯着院落动静,见四下无人,便快步走出了等闲阁,她并不知道这王府有多大,自己地处何处,所以才决定在晚上打探情况,以为日后潜逃做些准备。 她才不想去什么狗屁皇宫,本就是亡国女,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王者来说命如草芥,但对她来说可是十足珍贵。 这具身体,本来只有十四岁,再加上小小年纪就已初见绝色,身材娇小玲珑,定是会被那皇帝往死里玩。莫说现在,就算在之前,她也是守了22年的处女身,只为了找一个真心相爱的男子,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只是现下到了这个年代,虽然女子命薄,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就不信这装了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的脑袋,救不了自己出这龙潭虎穴。 叶阡洛一路出了琉璃院,边暗中观察,边用心记着道路走向。穿过九曲回廊,也无心观看庭院雕廊画栋,直走到前院,脚步方才停住。 没想到后院假山流水,院落精巧雅致,前院却是大气庞博,颇有北方院落的大气。越过一精心雕刻的圆形拱门,便走到了墨玉轩的院落。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哪位大人的地盘。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婉儿。” 心下正想着,突然有带有磁性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叶阡洛连忙紧张抬头寻找声源。 语音刚落,秦墨一身飘渺白衣,从院落参天古树上翩然而落。 叶阡洛看到秦墨不觉得一惊!古代竟然真有轻功? 秦墨竟然知道自己会夜晚偷跑出来?怪不得自己一路过来,竟不见一个守卫,想必都是听了秦墨的吩咐,躲在树上对自己视而不见了…… “额,世子殿下,莫非您忘了,今日您还赐名唤我馨儿的,怎么此刻变成了婉儿?” 秦墨好看的眉毛皱起,手里紧紧握住那只玉笛,一双黑曜石的眼睛在月光下衬的更是灵动闪烁,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秦墨脚下轻挪,悠的闪到叶阡洛身前,还没搞明白他是怎么过来的,便被秦墨单手托起下巴。一双美瞳闪烁,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带着一丝温柔,一丝多情,一丝怀疑,一丝困惑,一丝思念,竟还有一丝歉意,叶阡洛不知道秦墨和这身体的主人有何关系,只觉得他的眼神穿过她的眼睛直射心底,仿佛能看透人心般。 “世子殿下,馨儿虽是亡国艺女,但也是要送给陛下的人,还请世子殿下不要如此。” 叶阡洛轻轻拂去秦墨的双手,眼睛有些不满的看着这秦大美男。 “婉儿,你可是恨我?恨我没有救你?恨我国铁骑塌破你们国土?” “殿下,馨儿,不知您说的是什么……” “你不知?余诗婉,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余诗婉是何人,馨儿真的不知。” 我怎么知道什么余诗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的余诗婉啊?我是叶阡洛啊,叶阡洛! “好,那我便来告诉你,余诗婉,是余国公主,是正在潜逃的余国余孽之一。你父皇定是在战发之时,偷偷遣送你和你二哥出了皇城,而你被安排到了莺歌院,姻缘巧合之下又被我父王挑来。而你二哥,此时还下落不明。可怜你父王一心想让你逃出生天,怎奈你绝色惊人,还是逃不出命运的禁锢。” 叶阡洛此时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x,有没有搞错?她活着容易吗,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准备重新做人,多做善事,没公主命便罢了,不料竟进了这么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体里。心下转念一想,秦墨既然如此说,叶阡洛断定他一定不会把自己交出去。 “那世子殿下想怎样?把我交出去立功吗?王爷本就立了大功,此刻再把我这余孽交出去,必定能被陛下褒奖。” “婉儿,你明知道我不会。”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要让你自己亲口说出来。叶阡洛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很感动。 “世子既然有心救我,那从此以后就只有馨儿,没有余诗婉了。” “你可知,有多少人找你?” “自是将军和王爷派人搜补了。” “呵,你又何必装作不知呢?你自是知道,七皇子,十三皇子,甚至姜国太子都在寻你,就算是我,也是派线人细心查找。”秦墨仔细的盯着叶阡洛的眼睛,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形,深怕自己会漏看了叶阡洛一个眼神。 叶阡洛当然不知道自己竟会被这么多人寻找,她更不知道自己之后都会和这些人有所交际。但眼下又不能表现出什么疑问,更不敢再细细去问秦墨更多消息,他怕秦墨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更怕他会询问自己,余国二皇子的下落。 她可是真的不知。 命运的轮盘已经转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中定数。虽说是命中注定,但是有时候,凭借自己的力量,也会发生人定胜天的奇迹。 叶阡洛心下感慨万千,当下便是缄默不言。 秦墨目光灼灼,如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大海,把叶阡洛眼中所流露的一切进收眼底。 “你放心,我定不会让父王把你送给陛下,我会保你周全,你宽心便是,切不可再有轻生念头。原也是我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及时归府……” 说罢便突然把叶阡洛拥入怀里,嘴上喃喃着,“馨儿,我对不起你” 秦墨今年二十一岁的年纪,正是处于风华正茂,翩翩美男子的年纪。虽只比叶大七岁,但是竟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叶站直了身体,也够不到他的肩膀。只能害羞的依偎在男子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哪边放。 夜风吹来,把男子身上特有的香气送入叶鼻息,细细闻来,竟是水仙和淡淡的木叶香气,清新淡雅,煞是好闻。 现在北方已是四月中旬,即使北方气候寒冷,水仙也早已过了花期,怎会有水仙花香呢? 叶阡洛直觉得他就是那水中的凌波仙子,超然月兑俗,纯净自然,不食人间烟火般。而且多次所见均是一袭白衣,飘渺出尘,从未见过有男子能把一袭白袍穿的如此仙气凌人。 自己小女子一个,身处古代本来已经诸多不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若要受人尊重的好好活下去,便一定要给自己一个立足之地。本来为了躲避入宫的命数,打算探路逃跑,现下既然秦墨与自己早年相识,言语中又对自己暗露情义,何不将计就计,在这秦王府栖身?待自己羽翼丰满,再度离去也不迟。更何况,这秦墨还是美男子一个,是个女生就不会不对如此尤物暗投芳心的。 “世子殿下何苦埋怨自己,本也是馨儿命薄,无缘生在这国富民强的北燕大国便罢了,偏偏又做了亡国之女。但幸得殿下垂怜,肯念着早年的情义,如若得殿下照拂,馨儿将来必报殿下恩情。” 说罢便轻轻推开秦墨,款款弯腰对秦墨行了一礼。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既然要让人家关照你,就得入乡随俗,该跪就跪,该拜就拜,大不了求爷爷告女乃女乃一番,保命要紧啊! 秦墨连伸手扶起叶阡洛,“你我之间何须如此?不过六年未见,你竟也变化如此之大了…” 隆重推荐 007章:风雨惊动人 说起这秦迪,那可得好好论述一番。这秦迪原是秦献忠的长子,秦墨的亲生哥哥,按照古代立长立嫡的祖训,本应是世子的第一人选,可是这秦墨整天花天酒地,吊儿郎当,仗着自己是秦府王子皇孙,整天欺男霸女,东秦封地多少黄花闺女毁到他手里。 秦王多加管教,请了无数次家法都没用,他竟然还是不尊礼义廉耻,老王爷被气的不行,声称自己没这个儿子。另外给他安排了别院,让他没事别回秦府,省的招人嫌。 秦王挑出的百名美女,除了要进献北燕皇帝的十名,余下赏了有功将士几十名,竟然有二十多名美女都被这秦迪抢了去,一时间秦迪的王府莺歌燕舞,争风吃醋,好不热闹。 再说道叶阡洛,住在在等闲阁已有七八日,还从未见过与她一起被选中的九名美姬,但是也不愿多问,免遭怀疑。现下张继恭敬的站在等闲阁外,她便放下心来,总算秦墨说到做到,自己可以去墨雨轩处避世避嫌。 一旁的绿盈早已帮叶阡洛收拾好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是几件贴身衣物罢了,还有些金银首饰,想是余诗婉本人的物品。这几日绿盈对叶阡洛多加照顾,叶阡洛心里很是感激。 “绿盈,谢谢你对我的悉心照顾,等我去了墨雨轩,在那边混熟了,再回来好好跟你道谢,看看能不能让世子殿下调过去,总好过照顾我们这些艺女。” “姑娘严重了,能照顾馨儿姑娘是我的福分,原我也与姑娘年纪差不多,本就待姑娘如妹妹般看待。姑娘,这包裹最下面,放了您一直贴身保管的东西。前几天你昏迷之后,我帮您梳洗时发现的,想也是您的家传宝贝,便替您收了起来。” 绿盈眼儿弯弯,开心的把包裹递给叶阡洛,整个一小女儿姿态。虽是外表看来比叶阡洛大一两岁,但是毕竟还是小孩子一个,看着叶阡洛能得秦墨喜欢,心下也是为她高兴。 叶阡洛闻言倒是有些讶异,且不说这丫头从未看低自己亡国女的身份,几日来对自己端茶送水的伺候,竟还如此风度,没有生出贪财的念想。虽然这东西不是自己的,但是还是为绿盈的善意感动了一番。拉着她的手温声细语,颇有些不舍,就跟要一别十年不得相见般。 在门口的张继第三次咳嗽的时候,才泪眼婆娑的出了等闲阁。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北方的四月还是这么冷,叶阡洛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旁的张继见状忙把自己手上托的莲青斗纹洋线番丝的鹤氅批到叶阡洛身上。 “殿下说是今天天气清寒,姑娘身子还未大好,特意让在下带来给姑娘。”说罢为叶阡洛撑开一把青色花莲的油纸伞,递了过去。 叶阡洛浅笑嫣然,眼波流光溢彩,对张继轻轻点头。却不觉一旁的张继看的都痴了。 这女子尚且年幼,竟有如此风情,怪不得世子殿下念念不忘,好生嘱托自己亲自来接送。 叶阡洛却是心下窃喜,看身上所批的大氅,颜色均匀,触及皮毛光滑柔软,定是价格不菲。 叶阡洛今日着了一身雪白掐金丝绣成莲花袖的织锦长裙,下摆是银线绣做的淡雅百合,薰衣草紫绣木槿宽腰带紧紧缠绕在不及盈盈一握的腰间,更显的娇小的身材玲珑有致。脚穿踏云织金荷花乳白靴子,及膝的长发只用一白纱丝带松松一束,松松散在脑后。 远看似青莲仙子飘渺出尘,如开在雨中的一帘幽梦,近看似一精心雕琢玉骨冰肌的玉人,只是多了一丝优雅,一丝灵动,一点仙活,那是自然仙成堕入凡间的精灵,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行动处似若柳扶风,亭亭玉立似水中凌波。 持一把油纸伞,莲步轻移,叶阡洛安静的跟在张继身后,飘渺灵动,如开在春雨里的一朵朵荷花,一时间长廊上所有丫鬟小厮都噤了声,数十双目光都盯向那抹倩影,有羡慕,有嫉妒,有惊异,有崇拜,有倾心…… 叶阡洛只觉背后目光如一道道尖刺,射的自己千疮百孔。 她突然发觉,自己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怪不得明星们都讨厌那些狗仔队,被人时刻关注的滋味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以后还是得低调点才好,树大招风,就算自己还是颗小苗子,若是被有心人留意了,唯恐把自己当成祸根给除了呢。之前看过那么多宫斗剧,哪一个二货不是死的很惨啊。 不过细想自己起码也是21世纪穿越而来的高智商人才(咳咳,某叶太自恋了),又怎么会轻易被这些人伤害呢?切不能做余诗婉这样的薄命鬼,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吆五喝六了两句就一头撞死,这样太得不偿失了…… 叶阡洛刚随张继款步踏出琉璃院,远远的就有一拨人朝这边走来。 “喂,前面那位仙子,快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给小王看看。” 秦迪身着一身大红绣牡丹掐丝穿云锦袍,腰间札一碧绿出彩绣锦宽腰带,配七彩丝线结穿成的翠玉,外罩大红火狐皮穿金珠披风,在一群膀大腰圆,横眉竖目的大汉簇拥下小跑着往这边走来。 叶阡洛闻言皱眉,这是哪个撒泼的,在秦府里大呼小叫的。前面引路的张继看到来人,暗到一声“坏了”,便突然抢身飞到叶阡洛身前,挡住来人的视线,一边弯腰施礼:“张继参见秦王子殿下,不知王子殿下回府大驾,小人未能迎接还请王子殿下赎罪。” 王子?我他么的还公主呢。叶阡洛看到来人,忍不住就想大笑出声,红配绿,这厮有够俗的,还王子呢,真真对不起她从小看到大的安徒生童话里那些帅气英伦的王子啊。还是秦墨更像白马王子才对。 “免了,你快闪开,挡着我看美人了。”秦迪一把推开张继,眼睛只勾勾的看着叶阡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活像在计算这全身有几两肉一样。 叶阡洛近看这秦迪,倒觉得长得还算清秀好看,眉眼间与秦墨颇有几分相似。但见秦迪剑眉星目,鼻子高挺,薄唇樱红,一头长发披肩,凌乱的散着,若不是穿红挂绿的,倒有点落魄书生的味道。(形容此人,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句子了。) 隆重推荐 007章,随行入皇城 燕京古都皇城。 辰王府。 燕辰逸负手而立,立于窗前,英姿飒爽。身着一墨黑金玟四脚飞龙广绣流云锦袍,腰缠暗紫赤金织梅宽锦带,配一纯黑纹络飞龙在天的古玉,脚蹬一暗黑绣龙纹绒面长靴。 墨发高束,用一青玉冠固在头顶,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修长的丹凤眼定神盯着窗外风景,显得更加霸气威仪,眉目朗星,双目如谭,尊贵中透漏着逐鹿中原的聪明才智,更显魅力无限。鼻子高挺,薄唇紧闭成帅气的曲度。器宇不凡,长身而立,血性男儿,才貌双绝!此刻正在细心听着亲随林麟的详细汇报。 “殿下,属下已经派了黑鹰队详细搜索,现下得知余国公主余诗婉正在秦世子秦墨府中。6天前由于被秦府管家骚扰,头撞额头昏迷三天,听说已经失忆了……但,现下已经醒来,被秦墨安排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并且还派了两名侍婢伺候。秦府管家被秦墨下令砍去双手逐出秦府。想来再过两天,秦世子便会带着余公主赴京为陛下献上美女十名。听闻秦墨为余公主亲自赐名,馨儿…” 林麟恭敬单膝跪地,一字一句的详细汇报关于叶阡洛的消息。但是眼角还是看到了燕辰逸在听到余诗婉撞墙昏迷的时候,拳头紧紧握起,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戾气。 “秦府管家,竟然敢逼得她轻生自尽…秦墨竟然还若无其事的,给她赐名?哼,装的倒是挺像,若不是他,她的哥哥母后又怎会被秦将攻破‘碧火蛟龙阵’后全部诛杀?若不是他,她又怎会流落到秦府,做个侍婢…那个管家,已经处理干净了么?” 燕辰逸拳头紧紧握起,眼睛危险的眯起,浑身散发的霸王气质威慑四方。语气听似淡漠,实则暗藏杀机,冰冷慑人。她,在秦府可好?想起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心便是柔软了许多,如千年坚冰,被那一双迷人的眼神笼罩,得以融化成浓浓的思念。 “是,已经被属下派人凌迟处死了,尸体已经喂了苍狼群。” “嗯,你再派人暗中保护,把她和秦墨的一举一动全部告诉我。切不可遗漏一件与她有关的事。” “是,属下遵命!” 燕辰逸随手一摆,林麟便起身低头恭敬的退出。直到出了辰轩殿的大门,才敢偷偷拿衣袖擦下冷汗。 在门口等着林麟的诸葛清风看他的举动不觉莞尔。 “怎么每次你去给殿下汇报余公主的消息,都满头冷汗的出来啊?” “你还好意思笑我,本来这苦差事也是该你去做的,偏偏输了你几盘棋局,才轮到我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他…咳咳,还得赶紧派人,不跟你闲扯了。” 林麟一边擦汗一边快步离去。心里不断暗骂诸葛清风太过精明,想着得好好练练棋才好,不能下次再输给他,莫不是如此,自己也不用次次跟主子汇报余诗婉的消息 辰轩阁内,燕辰逸依旧站在窗前,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绢帕,那是极好的丝质手绢,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水仙。修长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抚上那水仙,活像在轻抚美人的凝脂香肌的鹅蛋脸。 “婉儿,不知你现下过的可好?你真的失忆了么?真的忘记我们六年前的花林相约了么?呵……亦或是,你待在他的身边,觉得更安心?我定要得到你,定要好好守护你……” 燕辰逸一边紧握手上的丝帕,一边喃喃自语,眼神悠远,似乎看到了六年前那个9岁的小女孩,穿一身薰衣草紫色的抹烟长裙,在花林里翩翩起舞笑声如银铃般动人 秦墨,若不是你,秦王怎么破得了‘碧火蛟龙阵’,若不是你,婉儿怎么失去兄长母亲,若不是你,她又怎落得如此下场我定要替她讨个公道! 分割线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天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春暖花开,阳光普照,北方寒飞,带来初春的冷意。窗外廊前的玫瑰都已开放,红的白的粉的,点缀了这清冷的院落。 秦府侍婢侍从都在不停的走进走出收拾进京的行李,新管家李越不停的催促着: “快快,动作快点——哎呦喂,小心点,那箱是殿下的金银餐具,青瓷茶具,可得小心了,摔坏了你赔的起么?……琉璃院十位姑娘的行李可安顿好了?好好拾掇了,这些都是献给陛下的人,赶明儿得宠了,那就是秦府的光耀……” 李越急的就跟娶媳妇找不到人一样,指挥一种丫鬟婆子不亦乐乎。 今日便要启程进燕都了,行程大概得十来天才能到,是以李越特别吩咐要多带些新鲜瓜果蔬菜,茶点材料,金银首饰,服饰靴子等等都一一对号,一样都少不得。 叶阡洛倚在陶然馆廊前,懒懒的伸个懒腰,看府里下人忙进忙出的,自己倒是颇觉得很有成就感。嗯,混的不错,虽说是秦墨的侍婢,但是其实秦墨把她老人家当大小姐供着,专门派人伺候她不说,还整日的送些名贵首饰,精致服饰的,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今日便要启程了,乘马车得十来天,你可晕车?” 不知道秦墨何时已经走到叶阡洛跟前,手把玩着玉笛,淡笑着看着叶阡洛。 “应是不晕的,平时没怎么出过门话说,怎滴每次见你都拿着这玉笛,可是却没听你吹过一曲~等上了马车,你可得好好寻几首好曲子给我听。” “这笛子你竟忘记了么?嗯,也对,你把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笛子,是六年前你送给我的,只因那夜,我为你吹了一曲‘梨花泪’,你便硬要送给我,说是此笛只应是我这才子才配拥有的。” 秦墨嘴角牵起一个微笑的幅度,似乎每次提前六年前的事情,都非常高兴。偏偏叶阡洛问他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相识的,都闭口不谈。 叶阡洛却想,我本也不会吹笛子,更别说认识这笛子了。这可是死去的余诗婉的东西,想必当年,余诗婉也是吹得一首的好笛。 “明知我不记得了,还偏要提起往事,提起了又不肯告诉我前因后果,吊我胃口,真不是君子所为。” 切,不告诉我拉到,反正以后定是有机会知道的。 秦墨看叶阡洛生气,便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像哄着猫儿一样,顺顺她的头发。 今日的叶阡洛着一身浅蓝穿珠抹烟裙,用一同色的宽腰带束起纤腰,远看如一幽兰仙子让人不舍移开目光,又将那一头乌发爽利的梳了一个元宝髻,谪仙气质中更增几分可爱活泼。嘟起粉女敕的小嘴,纯情灵动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像夜空的调皮的星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投下一个柔和的剪影。 秦墨心下温柔的如流淌的小溪,能够天天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竟是如此趣事。以前经常看她穿着纯白的纱裙,极少穿其他颜色的,像那雪地里的精灵,像那化成人形的梨花精灵。却不想原来她着一身浅蓝,更增了空灵优雅的气质。 正欲开口,不想管家李越恭敬站在廊下,垂首询问。 “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就可启程。” “嗯,那便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各自上了马车,此次出行虽只需十来天的路程,但是依旧准备太过充分,除了秦墨和叶阡洛所乘的豪华马车,后面还紧紧跟了一百八十多量马车,三万骑兵随从,皆是秦墨属下的黑子卫。从秦属出发,一路路过桥西,城郭,河阳,淮阴等地,所到之处路人无不避及退让,声势浩大的队伍,不是皇族也是世家大族,若是惹祸上身就不好了,所以一路顺山顺水倒也自在。 “一路风景怡人,景色秀丽,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要是世子再为馨儿吹几首曲子就更好了。” 一路上叶阡洛不停的使尽浑身解数,让秦墨给她吹了一首又一首笛曲,曲子婉转如山泉,庞博如高山流水,让叶阡洛听的神往。 其实叶阡洛也是颇为精通音律,只是她只学了两年古筝,琵琶倒是从小就学。因着喜欢中国的古典韵味,愣是把古代名曲练的得了个琵琶妙人的称号。 只是为了低调行事从不显露罢了。 “再过三天便到了燕都古城,到时候你以我贴身奴婢的身份跟我一起参加庆祝宴会。你大可宽心,不必紧张。” “矮油,一路上你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了,我才不怕呢。再神气也是人,也得生老病死吃五谷杂粮。又不是妖魔鬼怪,不过只是俗世帝王罢了。” 秦墨听了这番话倒是惊讶的很,竟说这燕帝是俗世帝王,要说这皇帝都自称是天子,又怎是普通人必得了的?当下也不反驳,只是单手支撑,斜靠在软榻上,对叶阡洛勾勾手指。 叶阡洛见状忙从案几这头跑过去,谁知刚低头看着秦墨,秦墨便一把点上她的额头。 “淘气,可不许再浑说了,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陛下怎么惩罚你呢。” 叶阡洛一边揉着额头,皱着好看的玲珑鼻,“不过是说他是俗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又不是玉皇大帝下凡,再说人家神仙各个都是普度众生,为人间带来福则庇护。他倒好,打了胜仗便罢了,还屠杀那么多无辜百姓,残暴至极。莫说我现在失了忆就已经恨的牙痒痒了。要是我还好好的,肯定想法设法的为余国百姓报仇。” 哼,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可怜的便是平民百姓,既然打败了东余,余国百姓便是他北燕人。怎么还如此虐待,不怕百姓怨声载道群众起义吗? “馨儿,以后这话,我不想再听到。你懂吗?”。 秦墨声音有些冰冷,对叶阡洛,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叶阡洛自然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沉默不语。 隆重推荐 008章,别六年又重逢 又过了三天,终于到达了燕都古城。进了城门,七皇子燕辰逸竟亲自率领权臣贵胄,来迎接北燕大功臣之子,彰显燕帝对秦属封地世子的重视。 但是燕辰逸这个帝王最为重视的皇子,真正来迎接的目的,相信各位看官都已经知晓。 不错,正是为了叶阡洛,准确的说是为了余诗婉而来! 秦墨等人早已知晓此事,心月复张继在几个时辰前便告诉了他燕七皇子亲自出马的事情。 “秦属封地世子秦墨参见七皇子辰王殿下,不知殿下竟然亲自迎接,小王真是三生有幸。” 秦墨紧眯起黑曜石般的双眼,盯着燕辰逸。 “秦王爷立了大功,自是有世子的大半功劳所在,若不是世子惊才圣智,又怎么能轻易破得了碧火蛟龙阵,为北燕斩草除根呢。本王能亲自迎接我们大燕的智子明星,不知红了多少皇弟的眼睛。” “哪里,秦墨能为父王出谋划策,破的碧火迷宫阵法,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哪像殿下,料事如神,博古通今,神机妙算,才华横溢。想必殿下早已知晓这‘碧火蛟龙阵’的方式走向,不过是把这功劳让给秦墨罢了。” “世子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机辩善文,但是既破得这碧火蛟龙阵,为何秦王却并没有从天机阁里得到那绝世珍宝呢?世人都知,这余国碧火阵法,乃是为了掩护天机阁里的惊天秘密,据说得到之后便可称霸天下。但是秦王却只是诛杀了躲在天机阁的余国太子和皇后,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莫不是秦王私自藏了这宝物?……” 燕辰逸今日着一身黑色莽袍,披了件墨狐大氅,身姿挺拔,王者霸气呼之欲出,高贵之气非秦墨所不能比。这燕都黑鹰,和秦属白龙乃是北燕两大惊才艳绝的最富盛名的的美男。才智心智之高深,可称为北燕的“辰墨现象”,因为只要这两个人相视而立,别人就只有沉默站在一边洗耳恭听的份。 当然,这是后来叶阡洛自己创的称呼-.- 二人唇枪舌战的良久,只斗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风起云涌,某叶在马车里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才结束…… 当秦墨派人喊她的时候,她还觉得睡的不够,揉着惺忪的睡眼,咂咂嘴,便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于是,便遇到了,这位与她一世纠葛的黑鹰殿下。 当燕辰逸看到叶阡洛的时候,当五阿哥看到小燕子的时候,当福尔康看着夏紫薇的时候,当格里高利派克看着奥黛丽赫本的时候,当罗密欧看到朱丽叶的时候,当你看着我的时候…… 当然和你看着我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燕辰逸早已知道余诗婉在秦王府,尽管是早已知道,尽管是把六年前对她的记忆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把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心尖上…… 但是,亲眼看到真人的时候,还是惊异了良久,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他十四岁年少之时。 “瞧你,如此俊秀的脸怎么脏成这个模样,嘿嘿,谁让你们善闯蛟龙阵的,吃了苦头了吧……” 六年前那个甜甜的声音,那个稚女敕的脸庞,那个小心翼翼拿着帕子为他细细擦汗的场景,一直挥之不去,在脑海里不停的演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着那条丝帕,也被他用心洗了一遍又一遍…… “婉儿……”轻轻的柔和的声音,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他还是唤她婉儿,一如六年前他们唤她婉儿一样。不,不一样,只有当他喊的时候,面前的人儿才是他真正的婉儿,属于他自己的婉儿…… 燕辰逸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和他的脸型完美的组合成最美妙的图案。 这是叶阡洛第一次看到,真人版丹凤眼美男,平常记忆里的都是电脑里的画才能体现的如此完美,当看到眼前这个如画中仙般的男子时,还是惊讶了半天。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盯了燕辰逸半天,差点口水都留下来。 哇塞,若说秦墨的黑曜石眼睛能亮瞎了钻石,那么这燕辰逸的眼睛就是迷死了西施!哪怕是全身无不透漏着霸气威仪,哪怕这摄人的霸王气质另众人退避三舍,她叶阡洛也一定要紧扑上去,来个熊抱!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眼下她叶阡洛还得保持淑女气质,斯斯文文的给燕大殿下行礼问安才是好的。否则周围这么多双眼睛不得瞪死她! “奴婢馨儿参加七皇子殿下,殿下金安。” 叶阡洛款款行礼,盈盈一拜,动作若莲池荷花轻舞,若春风吹起百花芬飞,姿势优美动人,灵动天成。声音宛若清泉,温柔细腻,仿佛那天籁之音,蛊惑众生。 众百官皆看的呆了。 不想这秦墨身边的小丫头,竟是如此天姿国色,声若清泉,貌若幽兰,若是日后长成,恐怕又是红颜祸水啊! 燕辰逸目光灼灼,饱含深情的看着叶阡洛,眼神温柔如水,似是那满腔柔软都刹那间倾泄而出,只为这一人,献上所有爱意。 站在一侧的诸葛清风和李越暗自摇头感叹,哎,殿下何时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如此柔情蜜意啊…… 秦墨把相对的两人目光尽收眼底,身体却是不露痕迹的把叶阡洛档在身后。 “殿下,秦墨此次赶路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想必陛下已经等候多时,未免陛下怪罪,我们还是立刻进宫面圣才好。” 众百官看了半天好戏,脚腿站的早已经酸疼,都暗自想着自从六年前这两位天之骄子从东余皇宫回来之后,便是水火不容,一见面便要斗上半天,害的他们也得站着看戏……哎,真真是作孽啊! 秦墨众人被安排在皇宫雅然居里,张继派人安顿好了所有行李物品之后便来汇报情况。叶阡洛暂住的地方和秦墨只有一院之隔,琴明和棋妙帮叶阡洛安顿好了一切行李,便自动退了出去。 叶阡洛连日坐马车,身上已是疲惫不堪,晚上还有庆功夜宴,估计又要熬到大半夜,所以现在赶紧在床上补觉才是要紧的。 秦墨远远的站在客厅隔着纱帘望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他自是要去拜访这些皇子王孙,既然她这么累,便不用她陪着了。 叶阡洛睡了一个下午,醒来之时已经有些晚了,琴明棋妙二人看叶阡洛醒来,便忙帮她穿衣打扮。插上了许多耀眼珠钗金步摇,都被叶阡洛拔了下来。 只让她们为自己绾了一个飞仙髻,饰以一碧玉百合冠,戴了一对黑玉琉璃耳环,穿了件雪白纱淡雅宫衣,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端是如此简单,也是丝毫不减灵动气质。 随着秦墨进了夜宴宫殿,一路达官贵人皇子无不侧目,暗自猜想站在秦墨身后的小姑娘是谁家的掌上明珠。 夜宴在燕都皇城流金大殿举行,殿外是千米长的玫瑰广场,北燕皇朝所有世家公子,权臣贵胄都到场了。流金大殿都是上等贵族王子皇孙,二品以上官员和北燕五大世家当权者才能入内。玫瑰广场皆是地位次等的人入席在座。 叶阡洛因是秦墨贴身侍婢,本是没有资格入这流金大殿的,但是因着秦王父子立了大功,所以格外开恩,放了叶阡洛进来。 “秦属封地,秦世子殿下到——” 随着宦官一声长报,本来热闹喧哗的流金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北燕到场的二十多位皇子,三十多位公主,五大世家家主,公子,小姐,当朝权臣贵族,再加上侍候的宫女内侍,上千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了过来。 叶阡洛立刻被这众多目光盯的有些月复痛,毕竟自己是深处北燕当朝所有权贵之人聚集的场所,心里还是紧张的狠。 秦墨却是心有灵犀的伸出修长的手,从宽大的袖子下偷偷的握了握叶阡洛冰凉的小手,才又不引人注目的松开。不知为何,原本紧张的心情便立刻放松下来。 两人淡定的缓步走到自己所在的上等席位,秦墨落座,叶阡洛则温顺的站在他身后。 众人又开始相互聊天,大殿又恢复了热闹的场面,只是聊天之时,不停的有人往这边漂两眼。 秦墨刚刚坐定,内侍宦官便又尖声喊起。 “七皇子辰王殿下到——” “十三皇子羽王殿下到——” 众世家小姐见这两位殿下到来,连取出袖中小镜,补妆顺发。燕辰逸则是步履矫健,看也没看这些世家小姐,倒是燕辰羽时不时的对着两旁美人抛个媚眼。 燕辰逸刚落座在秦墨对面的席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便立刻射向秦墨身后的叶阡洛身上。 正欲开口,十三皇子燕辰羽却当即开口叫到“婉儿?你可是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婉儿,是婉儿对么?” 十三看到秦墨本是想打个招呼,不经意间看到叶阡洛,眼睛便定定的盯着她看了半天。 这十三皇子今年不过十八岁,正是年少轻狂时,身着一件暗紫色镶金珠广袖宫装,墨发用一紫玉冠束着,身姿挺拔,一双大大的杏花眼,多了几分秀气,少了几分肃气,食指指向叶阡洛所在的方向,众人闻声皆又重新把目光定格在叶阡洛身上。 叶阡洛却是微微一愣,她曾听秦墨提起,十三皇子也和自己相识,不料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 燕辰逸闻言眉毛紧簇,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玉杯,里面刚倒了大半杯酒,搜的一声掷向燕辰羽面前的桌子,稳稳的停住,杯中酒竟一滴不洒。 “听说十三弟昨日骑射比赛又得了第一,父皇大为嘉奖,七哥先行敬十三弟一杯。十三弟以后定要再接再厉,不负父皇所托才是。” 燕辰逸目光紧射向燕辰羽,发出慑人的光芒,周围权贵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微寒,纷纷收住目光,和旁边的人接话以做掩饰。 燕辰羽意识到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喊她的名字,恐是会给她带来麻烦,忙拿起酒杯一干为净,又自罚三杯。方才坐下,定定的看着他日思夜想的婉儿,一双灵动的杏眼一眨一眨的,颇为可爱。 叶阡洛对燕辰羽略一行礼算是招呼,刚起身便感觉到一股炙热的光芒遍布全身,不由得心中一惊。 燕辰逸对秦墨的方向摇摇举杯,眼睛却是看向叶阡洛。 周围的世家公子暗地赞叹这叶阡洛如此姿色,都暗自记下婉儿这个名字,吩咐下人好好查下她是什么身份。 坐在后席的公主和世家小姐们则是各个拿一双美目往秦墨和燕辰羽这边漂,还时不时的讽刺站在秦墨身后的叶阡洛几句。 “哼,我还以为秦世子得了怎样倾国倾城的侍婢呢,不过有几分姿色罢了,竟也惹得七皇兄和十三皇兄对她多加瞩目……” “就是,还不及我半分容貌,浑身无二两肉,瘦骨嶙峋的,不知秦世子看中她哪点了……” “呸,下作的贱婢,使那些狐媚手段,勾引世子,真是不要脸……” “哼,不过是他们图个新鲜罢了,没玩过这年轻的幺蛾子,总得尝尝鲜才好……” 众多公主世家小姐们议论纷纷,对叶阡洛这一不速之客及尽鄙夷之色,说的叶阡洛跟抢了他们相公的贱妇一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清晰的传入叶阡洛耳中。 叶阡洛却是淡雅一笑,不以为意。全当她们是嫉妒自己罢了。 燕辰逸却是皱紧额头,袖下拳头紧握,目光凌厉的照过去,众人便立即噤若寒蝉。 隆重推荐 008章:大骂龌龊男 “馨儿参加王子殿下,殿下有礼了。不知殿下唤住馨儿,有何贵干?” 叶阡洛纤手及腰,施了一礼,仰头巧笑嫣然的看着这位仁兄。 “馨儿,嗯,果然是个好名字。适才听说王府今日来了个天仙似的美人,让我那向来不多看美女一眼的王弟都不能自已,我就赶紧跑了回来,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位佳人,也好圆了我这红尘滚滚,柔软多情的心啊!刚远远的看到姑娘的背影,以为是天仙下凡,正欲乘云驾雾而去,一时心痒难耐,便急急唤住了美人。近处看来,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秦迪色眯眯的看着叶阡洛,说完舌忝了舌忝嘴唇,秀色可餐般的盯着叶阡洛的胸部。 “承蒙殿下夸奖,馨儿不过是未成年的丫鬟,现下已是世子殿下的贴身丫鬟了,不便久留于此,这便告辞。” 我勒个去,这厮虽说是秦墨的大哥,怎地兄弟二人千差万别,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狱。言语轻浮,举止龌龊,此时不逃之夭夭,更待何时? 一旁黑着一张脸的张继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正如馨儿姑娘所言,现在馨儿姑娘已经是殿下的贴身侍婢,殿下特派张继亲自接馨儿姑娘,此刻正等着我们回去,这便不陪王子殿下叙旧了,告辞。” “等等——”秦迪一把拉住叶阡洛的胳膊,一旁的张继见状立刻伸手就想扯开,但又顾忌身份,不敢对秦迪动手。叶阡洛用力抽回,却不想秦迪力道如此之大。 “姑娘如此绝色,做了侍婢岂不可惜?不如跟小王回迪王府,一起风流快活,享受男女阴阳结合之术,做小王第一百零八位美妾岂不美哉?” “王子殿下请自重!馨儿虽身份低微,怎说也是世子殿下的人,殿下如此动手动脚,岂不是毁了王子清誉?听闻殿下府中美女如云,足有两百余人,恐怕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一天轮一个还得轮个大半年,馨儿就不去凑热闹,打扰殿下雅兴了。” 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自己霸占了那么多人,还想拉我下水,想得到美,你以为任是谁都得听你的跟你乖乖走人,鞍前马后的伺候你?想多了!叶阡洛一面愤愤的念叨着,一面冷眼看着对面俗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便罢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红配绿啊! “姑娘何出此言,想必姑娘定是久闻小王风流盛名,暗地倾心小王已久,只是顾忌自己发育尚未完全,恐怕难以侍候到位。馨儿姑娘尚可不必如此多虑,小王并不嫌弃姑娘胸部平平,没有 不要紧,只要小王对姑娘略失颠龙倒凤之恩,姑娘定会如施了肥牡丹,开的姹紫嫣红。” 不远处看热闹的下人:“……” 张继:“……” 叶阡洛:“……t,t……”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死皮赖脸的…… 亏得秦迪身后大汉如此淡定,还能嘿嘿傻笑出声…… 秦迪啊秦迪,您果真如煞星下凡,所到之处皆倒地一片,吐血身亡…… 还能宠辱不惊,任庭前花开气死,去无留意,看天上云卷抽筋…… 叶阡洛只觉得今天一定得了倒霉运,出师不利,出门撞煞星,出门踩了狗屎…… “你他么的放手,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死不要脸的。你以为你谁啊?皇帝坐拥佳丽三千?大白天做白日梦,清醒人干龌龊事,富家子弟做些地痞流氓的勾当,也不在门外臭水沟里好好照照你那人模狗样,以为自己太白金星下凡,否管是不是嫦娥的都得对你回眸一笑?真真丢了秦王府的大门脸,间接露出了你那败絮其内的烂人样。” 叶阡洛气结张口而出,不管后果一顿大骂。谁怕谁啊,你王子怎么滴?我他么还孔子呢!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拿自己当了圣人,人人都得为你是命?善了个哉的! 叶阡洛语出惊人,震撼了在场一众丫鬟婆子小厮随从以及……秦迪…… “你你你——” “大胆,竟敢对殿下出言不逊?” 秦迪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身后虎背熊腰的大汉看主子受辱,连忙喝道。 “你竟敢辱骂本殿?你你,竟然敢骂我?你怎能骂我?我可是……” “我就是骂你了怎么滴?你刚才不是出口成章的把自己夸的跟一朵狗尾巴花一样的吗?怎么现在半天蹦不出一个豆来?气熟了?我就是骂你,替秦王爷骂你这个不孝子孙,整天不务正业,不学无术;替世子殿下骂你这个哥哥,言语无状,丢人现眼,不成榜样;替秦属百姓骂你这个王府皇子,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弄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为人子不知尊重老人,求学上进,光宗耀祖;为人兄不知做好榜样,共承家业,光耀门楣;为人官不知礼义廉耻,爱护百姓,照抚庇护。为人臣不知为君做事,保家卫国,身先士卒。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尊老爱幼之人,还敢如此在此放肆,在王府公然挑衅世子贴身侍婢,该当何罪?” 叶阡洛目光清厉表情庄重严肃,端的是有理有据,语气铿锵有力,架势魅力十足,把那秦迪喝的是一愣一愣的。连身边的张继和秦迪的随从都给弄蒙了,半天找不回魂儿来~ 骂都骂了,干脆骂到底,骂的风生水起,骂的天昏地暗,骂的秦迪傻楞过去忘记跟自己计较才好…… 半天过去,秦迪终于如泄了气的气球,小声回了句“小的知错了……” 然后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这下轮到叶阡洛楞了…… 纳尼?天了个地的,秦迪就这么走了?真的就这么走了?真的不计较就这么走了?…… 叶阡洛突然一个机灵,拽起一旁仍在发愣的张继,撒了泼似的往前跑,把她努力保持的淑女形象全都扔在脑后。早就没了形象,再不跑一会等秦迪回过神来,估计脸会没了形状…… 叶阡洛边嘴角牵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一边拉着张继往墨玉轩处跑,谁知刚跑没多远,一把装在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隆重推荐 011章,一曲惊鸿,一词精绝 北风呼啸,夜晚的风自是极冷的。外面飞沙走石,狂风爆起,百花飞舞,花瓣随风翻卷,殿内却是温柔如春,玫瑰广场四周皆设屏风,虽没有殿内温暖,但也挡住了这狂风肆虐。不想,突然温度极速下降,天空竟悠悠然的开始飘起雪花来,慢慢的越下越大。引得众人无不惊讶。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北方虽然寒冷,但这春雪却是极为罕见。 龙座上的燕帝却是心情更加高昂,丝毫不被这突变的天气所影响。“好,朕也想看看这丫头还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今日天公作美,飞降春雪,自是极好的兆头。你便与朕表演一曲大气恢弘的节目吧。” 叶阡洛闻言却是心下一喜,自己正有此意。呵,如此以来,便让这些看自己笑话的人见识一番。当即暗自吩咐张继去为自己取一琵琶来,要音色极好的,特别检查下琴弦,看有何问题,一面暗自示意秦墨放心。 “既是如此,那奴婢便献丑了。” 一首取的琵琶,坐在大殿舞台之上,便开始演奏,那古今中外千古名曲,十面埋伏。 一开弹,便艳惊四座,此曲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此段引用十面埋伏百科介绍)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曲罢,众人哗然,顷刻间,雷鸣般的掌声响遍流金大殿。便是挑衅的九公主燕清晓,都半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叶阡洛,不想一个小小丫头,竟能演奏如此绝曲?此曲演绎精妙,令众人如亲临两军交战的场景,时而大气磅礴,铿锵有力,时而低调婉转,如泣如诉。端的是宫廷乐师,都没人可比她半分。 呵呵,中国艺术精髓,华夏五千年文明精华,自己不能一一品味,但是要说琵琶,还是自信能弹得好的。即使不能奏出神曲精髓,也亦能奏出神韵。 “好!弹得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艺。实属难得。” 秦墨也是惊讶的微楞了半响,她竟学的如此神作?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相处几天来,竟从未听闻她奏过琵琶曲,不想曲艺如此精湛。馨儿,你究竟是隐藏了怎样的才华?你究竟是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燕辰逸暗自不言,一双丹凤眼露出满满的失落,想起那秦墨能日日听得她弹此神作,而自己却只能暗自伤怀,不免失意。竟独自饮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没想到婉儿阡洛姑娘竟弹得如此神曲,真让小王一饱耳福。”倒是一直小孩子脾气的燕辰羽大为开心,心想到还是婉儿才貌精绝,岂是其他凡人所能比的。 “奴婢雕虫小技,只为博在座一笑。但恐清曲单调,奴婢不才,填词一首,也沾些天降祥瑞的喜气。此词名为: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仅以此曲,预祝陛下他日争霸鸿途,一统天下!” 叶阡洛盈盈一拜,恭敬的跪下行跪拜大礼。 燕黄浦龙心大悦,率先鼓掌称赞。“好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朕心大悦,你实在是给朕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不仅才艺双绝,亦有心怀天下之心。巾帼不让须眉,实属难得。传令下去,秦署之地,叶阡洛才貌双绝,妙语连珠,深的朕心。着今日,封叶阡洛为德馨郡主,可与公主享同等待遇俸禄。秦世子循循善诱,因材施教,赤胆忠心,赐名贤,与诸王享同等待遇。” 语罢,秦墨和叶阡洛并肩而行,一起叩谢皇恩。众贵族宾客无不恭贺称赞我王英明,然后把秦墨和叶阡洛一顿夸赞。 没想到自己穿越古代,还能过把郡主瘾,实在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叶阡洛心下也是高兴,自己不过是借着毛爷爷和古代李方圆创造这旷世神曲才得此殊荣。 也是幸好自己先前好好查阅了这鸿途大陆的历史,发现在鸿途大帝统一大陆之前,天下是四分五裂,动荡不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都出现在一统天下之前,成为各个诸侯王,只是存在时间并不长。而且这些也只是一个称呼,叶阡洛尚不能断定这些称谓就是古代的有名的千古帝王。所以引经据典,只是为了博这燕帝一笑,诗中未提鸿途大帝一丝一毫,但是却暗示着燕帝定能像鸿途大帝一样,再度统一天下。其雄才大略,不是那些诸侯皇帝所能比的。 夜宴结束已是子时,天虽黑透,但是宫廷院落依旧是灯火通明,白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到处银装素裹,一片清明。扑面而来的春风都夹杂着一丝寒意,叶阡洛在宴中饮了一些玫瑰酒酿,觉得入口甘甜,不觉多喝了几杯,现在隐隐有些醉意。 秦墨不知有何要紧事,先让叶阡洛回去,并吩咐张继好生送自己回去,但是却被叶阡洛谢绝,声称不许跟着,想自己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醒醒酒。 走在皇宫梨花园处,但看这满树银花雪白,与那白雪融成一片,只觉天地间一片纯净。叶阡洛平生最喜白色,所以也是极为喜欢这白茫茫一片的景色。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叶阡洛趁着酒意,喃喃自语,面带红晕,一双纯净多情的桃花眼也露出一股媚态,一张小脸如那盛开的桃花,观之让人心醉。 不远处,亦步亦趋跟着他的一抹英俊的身影,闻言却是又一惊。一别多年,不想她竟已学得如此才华。今夜带给他一个又一个惊喜。 月光倾泻,白雪映衬,一树银花,随风飞动。清风温柔,带着一丝花香,飘飘洒洒,揉进这一池春色之中。 叶阡洛独自走在这梨花林里,突然站定脚步,点起脚尖轻折了一支梨花,浅笑把玩着。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梨花虽不及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没有玫瑰沁人心脾,神韵俱佳;亦不及梅花凌寒独放,暗香疏影;奈何梨花素洁淡雅,玉骨冰肌,白清如雪,风姿绰约。各有千秋,各有所长,自己也甘愿做一树梨花,不与群芳争艳,只求自己能一直洁白无瑕,一直做一个纯洁素雅之人。 心下正独自感慨着,被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叶阡洛轻微一嗅,只闻那是一种淡淡的酒香混入龙涎香的奇艺味道,闻之欲醉,竟忘记推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叶阡洛知这龙涎香自古以来就是比黄金还名贵的香料,尤其以白色龙涎香最为尊贵。心下便了然,知道这个拥住自己的人,定是燕辰逸。 “婉儿,婉儿,婉儿你可知,今日一见,让我又勾起往日回忆。一别六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你知道吗,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和秦墨站在一起,我只想,只想你能一直在我身旁,任何人都不得抢走你” 燕辰逸着一身暗紫掐金绣飞鹰对襟长袍,料子质感极佳,腰束一月白祥龙锦绣宽腰带,配一墨色古玉,另披一银貂大氅,及腰的黑发用一暗青发带散散束起,一身华贵之气雅人深致。略带醉意的言语,自称为我,丝毫不显霸气。温柔的飘进叶阡洛的耳中,不知为何叶阡洛竟突然鼻子发酸,流下泪来。 感觉脸上突然一些湿热,便惊觉自己竟流泪了?立刻便酒醒了大半,轻轻推开燕辰逸,仰着一张小脸,默默的看着他。定是这余诗婉在哭吧,自己虽是占了她的身体,奈何有时候还是不免情动,不知为何,自己心里竟也觉得一阵心痛。 男子轻轻拭去叶阡洛的眼泪,手指轻柔的磨砂着她女敕白的小脸,一双眼睛温柔似水,竟再不显出一丝威仪之色。 美人泪,断人肠,一别之后,为君思量。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陌陌红尘,缘起缘落,一点凝烟,逝水如梦。 林处相识便是天长地久,出了花林便是海枯石烂。此时此刻,叶阡洛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感慨颇深的一句话:想你,是一种美丽的忧伤的甜蜜的惆怅,心里面,却是一种用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的温馨。 原来竟也有人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原来自己所要感谢的并不止秦墨一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眼前突然闪过那一抹雪白的身影,那如黑曜石般明亮动人的眼睛,心便立刻揪心般的痛。心不动,则不痛,心若动,则心痛,主旨在心。 心下黯然,便忽然屈身一拜。“阡洛参加七殿下,殿下金安。不知殿下竟也有此闲情雅致,和阡洛想到一块去了,都来一观这月下一树银花么?” 叶阡洛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依旧闪着盈盈泪光,在月色下越发清澈动人,柔化了那一颗坚硬如铁的霸王心。婉儿啊婉儿,你可知,我这满腔柔情,只为你一人倾洒。 “婉儿,我虽不知你是否真的失忆,亦不管你为何会随秦墨一起踏入这金鹰皇城。你自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自是知晓我对你的念念不忘。心所想,三五言,只为卿感君情深一回首。我会等你,等你自愿陪我的那一天。此生此世,非卿不娶,此身此心,只卿所有。” 燕辰逸目光神情,语气低沉。一双美目,一世温柔,只为一人所有。 这世界上最无法掩饰的就是,一个人深爱你时的那种眼神。这种眼神,此时此刻叶阡洛已然见到。 满心的小鹿乱撞般,叶阡洛脸上的红晕不知是酒未醒还是心已醉,当下小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奈何自己与秦墨相识较早,他对自己倾心照顾,若待珍宝般。那晚月下相逢,那晚挺身而出,那晚温柔怀抱,那晚动情言语当下眉头紧蹙,低头不语。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燕辰逸伸出修长的双手,突然捧起叶阡洛柔女敕的小脸,霸气的吻向那柔女敕的粉唇。 叶阡洛只感一双温暖的大手温暖了自己冰冷的小脸,湿热的舌头吮吸着水润的唇瓣,柔软的舌继而滑入自己口中,温暖的缠绕着,纠缠着,在贪婪的吸取着属于她独有的香滑。香香的,软软的,湿湿的,甜甜的。他鼻中的燥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有些温热的。如斯美妙,沁人心脾。 叶阡洛竟忘记推开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如痴如醉的享受着这美妙的一吻。这是她前世所从未体会过的一吻,之前的吻只是轻轻浅浅的一触,自己也是保守害羞。却不想原来吻竟然如此美妙,如此香滑。 燕辰逸喘着粗气,霸道的吮吸着这世上最柔软的唇瓣,热烈激情,让人窒息。不自觉的竟然有了感觉,便再也忍不住,单手下去,想一触那胸前的柔软。 叶阡洛突然一个激灵,浑身一震,猛地推开燕辰逸,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那双桃花眼,隐隐含有泪意,仿佛无声的斥责,害的燕辰逸一阵揪心,眼里心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为何,为何他也要如此对待自己。自己虽在他们眼里身份低微,只是一介女流,但是至少也是纯净少女一枚,尚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更别说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强吻便罢了,竟然伸手就往自己的胸部抓,怎么,难道男人都有抓胸癖,不抓不成吗? 叶阡洛心下难过,小手立提起裙摆,转身飞也似的跑回去,不想踩在雪地里,一个不稳便崴了脚倒了下去。燕辰逸眼疾手快,突然飞身上前,稳稳的接住了这个娇女敕的人儿。 “婉儿,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脚?雪地难行” “你让开” 燕辰逸正欲说下去,不料怀中人儿有挣扎着挣月兑这个怀抱,冷冷的推开她,便一步一拐的出了梨花林。 燕辰逸痛似万箭穿心,一双眼睛失落惆怅,望着那个一瘸一拐却步履坚定的人儿,望着那柔软纤细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出了这梨花林,就像一步一个脚印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一眨眼,便会消失不见。心里千万个声音告诉自己要赶紧去追上去,不料却脚步沉重,如坠了千斤铜铁,只能定定的立在这里。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人成各,今非昨。情未绝,情还缺。 卿安晓,花之情未?卿安晓,君心未央! 隆重推荐 011章:碧火蛟龙阵 看到这里,叶阡洛终于皱紧了眉头。既然东余与其他三个大国并足而立,为何会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被北燕和胡人两处夹击便灭亡了? 而且最新的史书已经下到,最后一页的历史写着朝元323年四月十一,秦署诸侯秦献忠王爷智慧过人,闯过了东余神迹‘碧火蛟龙阵’,亲自诛杀了躲在其后的‘天机阁’里的太子和东余皇后。 这‘碧火蛟龙阵’的记载上写着,‘碧火蛟龙阵’,是用一特殊材质的玉石砌成的迷宫,日吸光芒,月耀夕阳。白天吸足光芒之后,晚上就会通体散出碧绿的光芒,把迷宫道路照的通亮,所以称为‘碧火’,蛟龙阵的迷宫ji男闯过,历来只有东余皇帝和诸位皇子才得以道路走向。即是公主皇后和嫔妃也不得已知晓,而且蛟龙阵多设机关,走错一步就可能陷入迷局,或是永远困住,或是跌入万丈深渊,或是被乱箭射死,或是被毒侵染尸骨不存。余皇下令非皇帝和皇子不得进入,否则后果自负。 历年来,宫女内侍甚至嫔妃贵族多有擅自闯入者,竟然没有一人回来。闯入者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一窥这蛟龙阵之后的天机阁的秘密。听说天机阁里藏着一绝世宝物,得到者可以争霸天下,鸿途统一。 既然这碧火蛟龙阵声明远扬,为何秦王会不是一兵一卒就能闯入阵法?没有一人深陷迷宫,还能诛杀躲在天机阁的太子?既然闯入了天机阁,为何没有提到那绝世宝物? 如若不是有内应奸细,又是如何得知这碧火蛟龙阵的迷宫走向呢? 余皇余子南,在位只娶一位王后,是以只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所知迷宫走向者只有三人。而且二皇子余宫希和公主余诗婉又下落不明。众多谜团扑朔迷离,搞的叶阡洛一个头两个大。 她只深深觉得,定是秦王早就已经知晓了碧火蛟龙阵的阵法,破解了迷宫。但是潜逃的余宫希和余诗婉,已经转移了绝世宝物的下落。所以这秦王才日夜不归,暗地搜索着二人下落。 北燕大帝性情如此暴戾,竟然把余宫所有宫婢侍卫等全部诛杀,连所有在朝为官者都株连九族。残暴到如此极致的地步,想也不是什么明君,更完不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叶阡洛心下想到,若自己是荆轲,必定勇猛无敌,智闯燕都皇宫,砍死这暴君才能解心头大恨! 一边暗自月复诽,一边又细细的继续查看历史。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蔚蓝如洗,微风似也没再那么寒冷。 阳春白日照空暖,暖的人心寒流走。 洛阳东风几时来,川波岸柳春全回。 燕京古都皇城。 辰王府。 燕辰逸负手而立,立于窗前,英姿飒爽。身着一墨黑金玟四脚飞龙广绣流云锦袍,腰缠暗紫赤金织梅宽锦带,配一纯黑纹络飞龙在天的古玉,脚蹬一暗黑绣龙纹绒面长靴。 墨发高束,用一青玉冠固在头顶,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修长的丹凤眼定神盯着窗外风景,显得更加霸气威仪,眉目朗星,双目如谭,尊贵中透漏着逐鹿中原的聪明才智,更显魅力无限。鼻子高挺,薄唇紧闭成帅气的曲度。器宇不凡,长身而立,血性男儿,才貌双绝! 此刻正在细心听着亲随林麟的详细汇报。 “殿下,属下已经派了黑鹰队详细搜索,现下得知余国公主余诗婉正在秦世子秦墨府中。6天前由于被秦府管家骚扰,头撞额头昏迷三天,听说已经失忆了……但,现下已经醒来,被秦墨安排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并且还派了两名侍婢伺候。秦府管家被秦墨下令砍去双手逐出秦府。想来再过两天,秦世子便会带着余公主赴京为陛下献上美女十名。听闻秦墨为余公主亲自赐名,馨儿…” 林麟恭敬单膝跪地,一字一句的详细汇报关于叶阡洛的消息。但是眼角还是看到了燕辰逸在听到余诗婉撞墙昏迷的时候,拳头紧紧握起,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戾气。 “秦府管家,竟然敢逼得她轻生自尽…秦墨竟然还若无其事的,给她赐名?哼,装的倒是挺像,若不是他,她的哥哥母后又怎会被秦将攻破‘碧火蛟龙阵’后全部诛杀?若不是他,她又怎会流落到秦府,做个侍婢…那个管家,已经处理干净了么?” 燕辰逸拳头紧紧握起,眼睛危险的眯起,浑身散发的霸王气质威慑四方。语气听似淡漠,实则暗藏杀机,冰冷慑人。她,在秦府可好?想起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心便是柔软了许多,如千年坚冰,被那一双迷人的眼神笼罩,得以融化成浓浓的思念。 “是,已经被属下派人凌迟处死了,尸体已经喂了苍狼群。” “嗯,你再派人暗中保护,把她和秦墨的一举一动全部告诉我。切不可遗漏一件与她有关的事。” “是,属下遵命!” 燕辰逸随手一摆,林麟便起身低头恭敬的退出。直到出了辰轩殿的大门,才敢偷偷拿衣袖擦下冷汗。 在门口等着林麟的诸葛清风看他的举动不觉莞尔。 “怎么每次你去给殿下汇报余公主的消息,都满头冷汗的出来啊?” “你还好意思笑我,本来这苦差事也是该你去做的,偏偏输了你几盘棋局,才轮到我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他…咳咳,还得赶紧派人,不跟你闲扯了。” 林麟一边擦汗一边快步离去。心里不断暗骂诸葛清风太过精明,想着得好好练练棋才好,不能下次再输给他,莫不是如此,自己也不用次次跟主子汇报余诗婉的消息 辰轩阁内,燕辰逸依旧站在窗前,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绢帕,那是极好的丝质手绢,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水仙。修长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抚上那水仙,活像在轻抚美人的凝脂香肌的鹅蛋脸。 “婉儿,不知你现下过的可好?你真的失忆了么?真的忘记我们六年前的花林相约了么?呵……亦或是,你待在他的身边,觉得更安心?我定要得到你,定要好好守护你……” 燕辰逸一边紧握手上的丝帕,一边喃喃自语,眼神悠远,似乎看到了六年前那个9岁的小女孩,穿一身薰衣草紫色的抹烟长裙,在花林里翩翩起舞笑声如银铃般动人 秦墨,若不是你,秦王怎么破得了‘碧火蛟龙阵’,若不是你,婉儿怎么失去兄长母亲,若不是你,她又怎落得如此下场我定要替她讨个公道! 隆重推荐 012章,陪君入王城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天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春暖花开,阳光普照,北方寒飞,带来初春的冷意。窗外廊前的玫瑰都已开放,红的白的粉的,点缀了这清冷的院落。 秦府侍婢侍从都在不停的走进走出收拾进京的行李,新管家李越不停的催促着: “快快,动作快点——哎呦喂,小心点,那箱是殿下的金银餐具,青瓷茶具,可得小心了,摔坏了你赔的起么?……琉璃院十位姑娘的行李可安顿好了?好好拾掇了,这些都是献给陛下的人,赶明儿得宠了,那就是秦府的光耀……” 李越急的就跟娶媳妇找不到人一样,指挥一种丫鬟婆子不亦乐乎。 今日便要启程进燕都了,行程大概得十来天才能到,是以李越特别吩咐要多带些新鲜瓜果蔬菜,茶点材料,金银首饰,服饰靴子等等都一一对号,一样都少不得。 叶阡洛倚在陶然馆廊前,懒懒的伸个懒腰,看府里下人忙进忙出的,自己倒是颇觉得很有成就感。嗯,混的不错,虽说是秦墨的侍婢,但是其实秦墨把她老人家当大小姐供着,专门派人伺候她不说,还整日的送些名贵首饰,精致服饰的,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今日便要启程了,乘马车得十来天,你可晕车?” 不知道秦墨何时已经走到叶阡洛跟前,手把玩着玉笛,淡笑着看着叶阡洛。 “应是不晕的,平时没怎么出过门话说,怎滴每次见你都拿着这玉笛,可是却没听你吹过一曲~等上了马车,你可得好好寻几首好曲子给我听。” “这笛子你竟忘记了么?嗯,也对,你把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笛子,是六年前你送给我的,只因那夜,我为你吹了一曲‘梨花泪’,你便硬要送给我,说是此笛只应是我这才子才配拥有的。” 秦墨嘴角牵起一个微笑的幅度,似乎每次提前六年前的事情,都非常高兴。偏偏叶阡洛问他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相识的,都闭口不谈。 叶阡洛却想,我本也不会吹笛子,更别说认识这笛子了。这可是死去的余诗婉的东西,想必当年,余诗婉也是吹得一首的好笛。 “明知我不记得了,还偏要提起往事,提起了又不肯告诉我前因后果,吊我胃口,真不是君子所为。” 切,不告诉我拉到,反正以后定是有机会知道的。 秦墨看叶阡洛生气,便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像哄着猫儿一样,顺顺她的头发。 今日的叶阡洛着一身浅蓝穿珠抹烟裙,用一同色的宽腰带束起纤腰,远看如一幽兰仙子让人不舍移开目光,又将那一头乌发爽利的梳了一个元宝髻,谪仙气质中更增几分可爱活泼。嘟起粉女敕的小嘴,纯情灵动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像夜空的调皮的星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投下一个柔和的剪影。 秦墨心下温柔的如流淌的小溪,能够天天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竟是如此趣事。以前经常看她穿着纯白的纱裙,极少穿其他颜色的,像那雪地里的精灵,像那化成人形的梨花精灵。却不想原来她着一身浅蓝,更增了空灵优雅的气质。 正欲开口,不想管家李越恭敬站在廊下,垂首询问。 “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就可启程。” “嗯,那便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各自上了马车,此次出行虽只需十来天的路程,但是依旧准备太过充分,除了秦墨和叶阡洛所乘的豪华马车,后面还紧紧跟了一百八十多量马车,三万骑兵随从,皆是秦墨属下的黑子卫。从秦属出发,一路路过桥西,城郭,河阳,淮阴等地,所到之处路人无不避及退让,声势浩大的队伍,不是皇族也是世家大族,若是惹祸上身就不好了,所以一路顺山顺水倒也自在。 “一路风景怡人,景色秀丽,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要是世子再为馨儿吹几首曲子就更好了。” 一路上叶阡洛不停的使尽浑身解数,让秦墨给她吹了一首又一首笛曲,曲子婉转如山泉,庞博如高山流水,让叶阡洛听的神往。 其实叶阡洛也是颇为精通音律,只是她只学了两年古筝,琵琶倒是从小就学。因着喜欢中国的古典韵味,愣是把古代名曲练的得了个琵琶妙人的称号。 只是为了低调行事从不显露罢了。 “再过三天便到了燕都古城,到时候你以我贴身奴婢的身份跟我一起参加庆祝宴会。你大可宽心,不必紧张。” “矮油,一路上你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了,我才不怕呢。再神气也是人,也得生老病死吃五谷杂粮。又不是妖魔鬼怪,不过只是俗世帝王罢了。” 秦墨听了这番话倒是惊讶的很,竟说这燕帝是俗世帝王,要说这皇帝都自称是天子,又怎是普通人必得了的?当下也不反驳,只是单手支撑,斜靠在软榻上,对叶阡洛勾勾手指。 叶阡洛见状忙从案几这头跑过去,谁知刚低头看着秦墨,秦墨便一把点上她的额头。 “淘气,可不许再浑说了,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陛下怎么惩罚你呢。” 叶阡洛一边揉着额头,皱着好看的玲珑鼻,“不过是说他是俗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又不是玉皇大帝下凡,再说人家神仙各个都是普度众生,为人间带来福则庇护。他倒好,打了胜仗便罢了,还屠杀那么多无辜百姓,残暴至极。莫说我现在失了忆就已经恨的牙痒痒了。要是我还好好的,肯定想法设法的为余国百姓报仇。” 哼,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可怜的便是平民百姓,既然打败了东余,余国百姓便是他北燕人。怎么还如此虐待,不怕百姓怨声载道群众起义吗? “馨儿,以后这话,我不想再听到。你懂吗?”。 秦墨声音有些冰冷,对叶阡洛,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叶阡洛自然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沉默不语。 隆重推荐 012章,一入侯门深似海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一阵寒意,透凉入心。寒冷的北方呼啸,冰冷刺骨,似乎要把那破碎不堪的心吹成粉末。萧瑟的夜风,摇曳的枝桠,无不透漏出一股悲凉。 三两宫婢侍从行走在这座古老的皇城,丝毫没有带来更多的暖意。叶阡洛一路失魂落魄,脚步蹒跚,心情五味陈杂。秦墨对自己的温柔照拂,燕辰逸对自己的深情厚谊,那些画面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这是怎么了?与秦墨不过相识几天,便似相识了好几年那样,什么心事都不想瞒着他,什么话都想对他说。与燕辰逸,今日更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好像心里脑里漂过的都有这个人的影子。 余诗婉啊余诗婉,你究竟是招惹了一些怎样的人儿啊!想起自己前世,日思夜想盼着的便是有一个如意情郎,爱着护着自己,宠着恋着自己,但是怎奈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 谁想穿越到这个年代,这样一个年仅14岁的小女孩身体里,竟得如此殊荣,北燕两大帅男都对自己念念不忘,既是亡国公主,现下又被封了郡主 红颜未必是祸水,红颜未必薄命,但红颜必会有诸多蓝颜知己倾心相待。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少宫女侍卫对自己暗自侧目。叶阡洛终是走回了雅然居,因为是刚刚受封为郡主,燕帝还未赏赐自己宫殿,所以近日暂时还是住到这里。 刚回到房间,不懂看人脸色的棋妙就欢天喜地的跑过来: “奴婢参见德馨郡主,恭喜郡主,贺喜郡主。郡主,陛下派人赏赐了很多金银首饰、玉佩璎珞、锦缎丝绸,另十三殿下送郡主一白狐串珍珠襟嵌夜明珠的大氅,还有这是七殿下派人送来的通体紫檀木所制的琵琶,覆手上的材质是由象牙所制的……郡主,您怎么了?” 棋妙叽叽喳喳了半天才看出来叶阡洛心情不好,尤其是在听到她提起燕辰逸的时候。 一旁的琴明见状忙转移话题:“郡主殿下,贤王爷还没回来,张大人刚才亲自来报,说是让郡主殿下先行休息,不必等王爷了。” 叶阡洛瞧着屋内桌上摆了很多新赏赐的东西,却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眼睛便定定的盯着那做工精致的琵琶。莲步微移,娇小的手指轻轻的抚模着琴身琴弦,抚模着那古朴典雅的花纹饰品,便抱起琵琶步入阁中。 浑成紫檀今屑文,作得琵琶声入云。 一首婉转幽怨的‘琵琶语’,便如深闺怨妇如泣如诉,听者由内而外,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哀怨忧愁,让人沉入一种凄清婉转的情绪里,流连忘返。 一曲作罢,便觉有些释然。缘起缘灭,自有天注定,命运弄人,再无奈也猜不到结果。不如放下心来,自己用心去看心意所属。 细细想来,心情便又大好,倦意浓浓,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窗外冷风低吼,吹过树枝发出呜咽的声音,似如伤心哭诉的女子。仅一窗之隔,温度便如寒冬暖春般千差万别。 不知站在窗外听了那么久琵琶曲的秦墨冷不冷。你终是与他相见了,否则也不会如此低落难过。 秦墨看叶阡洛睡下,便安然离去。左手紧紧的攥住玉笛,恐怕再用力,这笛子便要碎了…… 叶阡洛一夜好眠,只是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吹了一曲又一曲美妙又低沉的笛曲,竟是她颇为熟悉的旋律。 这几日叶阡洛一直闭门不出,闲来看看古书弹首琵琶,作首小诗附庸风雅一番,倒是九公主燕清晓时不时的来叨扰她。一改夜宴之时针锋相对的气焰,竟与叶阡洛姐妹相称,非让她教几首好听的琵琶曲,他日也好在日思夜想的君前献丑一番。 “阡阡,这段是不是要弹的更哀怨点才好啊?你说这曲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是叫清妃怨还是晓含恨呢?” 燕清晓边弹边构思,一曲没有做成,但是想了无处个曲命,弄得叶阡洛哭笑不得。倒也忘记了心中烦恼,与她嬉闹一番也能开心好一阵。两人年纪差不多,燕清晓只比她大半岁,但是心理年龄就差的多了。 几日来都不见秦墨踪影,张继前天告诉她王爷近期有要紧事,不能好好陪她,便也随着消失不见。 燕辰逸有黑鹰卫时时汇报叶阡洛的一举一动,便并没有来找过她。倒是燕辰羽因为与她久别重逢,寻了她好几次,称是自己教叶阡洛练习投掷飞镖,叶阡洛帮助他学习诗词歌赋,时不时的来寻叶阡洛嬉闹一番,被燕清晓笑骂他十三哥是想纳妃了。 “婉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燕辰羽笑的开心,一双杏眼满含春水,右手提一笼子,竟是一雪白的鹦鹉。 “馨儿好,馨儿好。” 这鹦鹉学舌学的到快,燕辰羽刚把笼子挂好,这鹦鹉立刻有样学样的叫起来。 “哼,十三哥对阡阡真是好,这么聪明的鹦鹉就送了人家,把我这亲妹妹都给摆在一边了。哎,真是重色轻友。”燕清晓看到这鹦鹉,喜欢的不得了,边逗弄边埋怨。 “嘿嘿,你这丫头,平日里十三哥送你的还少吗?改明儿我再给你弄一只便是。婉儿,这鹦鹉你可喜欢?看你整日无聊,弄来给你玩玩也好打发时间。” “恩,谢谢十三殿下好意,我很喜欢。” 叶阡洛自是喜欢,从小就爱养猫儿狗儿的,就是没养过鹦鹉。看着一旁的燕清晓逗弄鹦鹉,便开心的笑起来,灵动的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形,银玲般的笑声,把燕辰羽的心都给融化了,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婉儿,你聪明绝顶,又会弹琴又会作诗的,人又美丽动人,善良温柔,那些世家公子甚至是小王的兄弟,当然还有小王都对你……” “殿下有什么事便直说吧,若是我能帮上忙定竭尽全力。” “嘿嘿,你也知道,我就喜欢骑马射箭,武功也是极好的,就是……就是对那些诗词啥的一窍不通,偏偏父王让诸位皇兄督促我的功课,昨天七皇兄让我回去做一首关于描写春天的诗,还要透露出春绿这一特点……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做了一首,可是实在是拿不出手,今日便要交功课了,你看我平时……” 叶阡洛闻言莞尔一笑,就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送东送西的总有事求她。前几日帮他做了一首阳春白雪的诗,今日竟又找上门来。 “殿下先念来听听你做的那首诗。” 叶阡洛拿起新泡的薰衣草茶,细细品着,一旁逗了半天鹦鹉的燕清晓也来了兴趣,想看看她十三哥做了一首什么诗来。 燕辰羽闻言轻咳一声,变开始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春天花红柳叶绿,春江水暖野草绿,春天万物都来绿,你说春天绿不绿?呜呼,春绿,春来绿,春天绿!” 叶阡洛闻言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吐了出来,咳咳的拍些胸脯,剧烈的咳嗽起来,燕清晓见状忙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一边还着急的说道“阡阡,你怎么了,是不是呛着了?怎么喝的那么急……” 叶阡洛闻言咳的更厉害l,差点把心都给咳出来。哎呦喂,我那脆弱的小心脏啊……这一对兄妹真是活宝,还春绿,春来绿,春天绿呢……倒是确实体现了春绿这一深刻含义! 燕辰羽看叶阡洛咳的厉害,大惊失色,着急的附手跺步。还念叨着早知道不念诗了…… 叶阡洛咳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殿下,恐怕您这一首春绿诗,会把其他殿下绿的背过气去。你别急,我现在就帮你做一首诗,你拿回去好好背诵便是。” 燕辰羽闻言大喜,“就知道婉儿最好,有婉儿做的好诗,七皇兄他们肯定会对我多加夸赞。” 叶阡洛毛笔字写的不好,近日来让人为她做了一只铅笔,却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作,又用细软的锦锻细细缠绕。这一只笔制的是颇为不易,又极为浪费啊!当下写好了诗,递给燕辰羽便打发他回去要默默背诵,别被人偷听了去。 燕辰羽拍些胸脯再三保证之后便开心的离去了。 “阡阡,你给十三皇兄做了一首什么诗啊?看你在这偷笑了大半天,莫不是胡乱写的恶作剧?” 叶阡洛却是强忍住笑意,暗自想着当着燕辰羽当众朗诵此诗会是什么后果。 今日的天气晴好,院中白雪早已化开,院落两旁的梨花开的正好,四月桃花因着春雪的滋润,也是开的粉女敕女敕的,像极了叶阡洛偷笑憋红的小脸。 一说到了下午,众皇子聚集在燕辰羽的羽花大殿,要来看他功课完成的如何。 “十三弟,昨日布置给你的功课可做好了?” 燕辰逸凤眼清明,不怒自威,修长的手端起青花瓷杯,轻轻的嗅着杯中的碧螺春,面目舒朗。他自是知道这几日燕辰羽所做的诗都是出自叶阡洛之手,今日倒想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婉儿又为这位诗词一窍不通的皇弟做了一首什么诗来。 只见燕辰羽自信满满,一双好看的杏眼含情脉脉的扫过诸位皇兄,手整整衣襟,清了清嗓子,便开口念道“此诗名为,卧春。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我蠢: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摘自百度!) 整首诗被他以饱满热情,精神抖擞自信满满的语气念来,字字句句都拖长了音,尤其是那句“岸似—透—黛(哎哎哎)绿——”念的更是抑扬顿挫,起伏有度! 一诗罢,全场爆笑,八皇子燕辰博更是拍桌子大笑不已,愣是平时最为严肃,表情最为威仪霸气的燕辰逸也没能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辰羽皱紧了眉头,“喂,你们笑什么啊?莫不是这诗你们听过?不对啊,这可是婉……可是我昨夜苦思冥想做出的佳作啊!”燕辰羽挠头皱眉,颇为不解。 “咳咳,十三弟此诗词语精妙,句句押韵,句句含春绿之意,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堪成绝妙,用来形容十三弟再好不过了。” 燕辰逸少有的柔和,眼含笑意,温和的对他这位奇才弟弟循循善诱。 直到几日过后,燕辰羽被手下偷偷笑骂,才知道这叶阡洛竟然作诗暗示他蠢,一时大怒不已,接连体罚了六七个背后取笑他的奴才才算解气。冷战两天看叶阡洛毫无对他道歉的意思,却又忍不住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的婉儿了。 这件事以后也成为了叶阡洛对燕辰羽最印象深刻的回忆,多年后,当燕辰羽把此诗念给他的王妃之时,两人也是笑了半天,燕辰羽每每回忆起印象中那个灵动天成的调皮精灵,都要慨叹一番。 隆重推荐 015章,御前侃侃而谈(一) “哼,朕还以为是多么美丽的佳人,不过一群庸脂俗粉。亏得东余还自称是盛产美女,朕的皇宫,随便拉出来一位宫女,都比这些人强上十倍百倍。罢了罢了,都退下吧。” 燕帝目光威严,言语间极为鄙夷愤怒,众舞姬皆磕头磕头请罪,却无一人敢真的退下。在座无不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个接一个的附和着说忘余不过无耻小国,自己物质天高地厚,哪能和我们大燕相比之类的话,哄的燕帝又是龙颜大悦。 叶阡洛一张小脸却是惨白,小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若不是秦墨的缘故,今日被当众耻笑的就是自己了。这北燕皇帝竟是如此不通情达理,竟然当众辱骂这些舞姬,这是在给东余百姓一个下马威?还是暗示秦王办事不利触犯君威?亦或是,找一个模棱两可的缘头,治秦王一个敷衍了事的罪过,然后借机铲除?想是秦属封地,紧靠东余,百姓皆是富裕安康,秦王爱护子民贤明广布,恐是功高震主了…… 正暗自揣测着,谁知对面竟有众人惊呼出声,叶阡洛忙侧头望去,只见跪在地上的一舞姬突然起身,伸手拔下头上玉钗,暗自发力,嗖的一声便往燕帝所在的方向射去。 燕帝身旁的皇后立刻大呼:“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说时迟那时快,秦墨和燕辰逸同时投出桌上玉杯,飞速的往玉钗飞去,只听叮的一声,两只玉杯竟把玉钗从一点从中折碎,玉杯相碰,竟化为玉沫。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叶阡洛也暗自惊讶,说不话来,这是何等眼里,反应能力,准确度,内功深度竟是不相上下。慢了玉钗一步,却也不偏不倚的刚好掷向一点!武功深厚,可见一斑。 “大胆贱妇,竟敢公然行刺陛下,亡国奴婢也敢在陛下面前造次,来人啊,把这十名舞姬拉下去凌迟处死,以儆效尤。”皇后上官雨凤威大怒,拍案而起,牡丹髻上鎏金串珠金步摇猛烈的晃动着。 殿外神出鬼没的黄金兵卫闻言突然现身,一把抓住众舞姬便要推出殿去。 叶阡洛却是突然上前一步,娇叱一声:“好!”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目光纷纷从那刺客身上扫过来。皇后凤目一扫,紧盯叶阡洛。 “大胆奴婢,陛下御前哪有你说话的份?竟敢公然夸赞这些贱妇,说,是不是秦墨教唆的你敢如此放肆?来人,一并拉下去处死!” 秦墨紧蹙眉头,忙想起身请罪,燕辰逸和燕辰羽却暗自着急,纷纷紧张的看着叶阡洛。 燕辰逸刚欲求情:“父皇……”不料叶阡洛却是上前几步,跪在燕帝燕后座前,行了个叩拜大礼。 “奴婢御前失仪,还请陛下皇后恕罪。此时并不敢世子之事,世子殿下也并没有派这些舞姬行刺陛下。一切只是个误会罢了。” 叶阡洛不卑不亢的抬头,目光稍有的凌厉坚韧,紧紧的盯着上座两人。 一直沉默的燕帝燕黄浦闻言却是淡淡说道:“哦?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个误会?” 众看客忙把一双双眼睛投向叶阡洛,时刻准备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立刻被拉下去处死。 “回禀陛下,这是世子殿下和七皇子辰王殿下共同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叶阡洛嘴角牵笑,自信满满的看着燕黄浦。 皇后上官雨闻言却是一惊:“大胆奴婢,竟敢诬陷我儿……逸儿怎么可能会参与这行刺之事。” 秦墨和燕辰逸闻言却是一惊,但是都默契的暗自坐定,一言不发,只是两双美目齐齐看向叶阡洛。 “奴婢并未说辰王参与这行刺之事,更何况此举根本不是行刺。陛下,秦王父子二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打败东余立下汗马功劳,若真有谋刺之心,为何会主动帮助颐将军共同攻打东余?陛下方才说这些舞姬皆是庸脂俗粉,在奴婢看来却也是如此。陛下雄才大略,高瞻远瞩,博古通今,识人无数,想必这些普通女子所表演定是不能入陛下龙目。是以世子殿下才暗中授意这名略晓武功的舞姬,若是陛下不满意,便跟他合演这出戏。陛下方才所见,此舞姬只是用一玉钗投掷出去,世子和辰王殿下便立刻投掷玉杯,三方相撞,皆为粉碎。此举只是暗示余国在陛下龙威之下山河破碎,如这玉石分崩离析,余国但有叛逆之心者皆在陛下英明果断下化为粉末。即使余国亡奴垂死挣扎,也成不了大事,上有陛下雄才大略,下有如殿下世子这般武功高深的臣子,陛下他日争霸鸿途,想必更是指日可待。其他诸国,不过如这玉石,即使再兴风作浪,最后也只得落一个玉石俱焚,国破家亡的下场。” 叶阡洛声音清脆干净利落,丝毫不显任何紧张唯唯诺诺之态,侃侃而谈,言语间无不夸赞燕帝英明实乃天下。虽是跪在这琉璃大殿汉白玉铺就的地上,刺骨寒凉,但是也丝毫不表现在脸上,阡背挺得笔直,目光灼灼,满是自信之色。 燕辰逸暗地松下一口气,目光露出少有的温柔,念道婉儿真是时不时的给她惊喜,如此善变,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倒也如此可爱。 燕辰羽闻言却是脑子一团浆糊,倒也分不清,刚那舞姬是不是在行刺他父皇了。 其他世家贵胄权臣都和皇后保持统一表情,面露怀疑,却也都闭口不语。 秦墨袖下紧握的拳头却暗暗松开,独自举杯,一仰而尽。 燕黄浦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让人能抓到蛛丝马迹的神情,只是一双锐眼看着叶阡洛。 “陛下,适才奴婢却也不知道七皇子竟和世子同时出手,为陛下共同表演这惊天之术,想是辰王殿下和世子相识多年,光是看这舞姬举动,便知晓世子的用意。陛下有如此聪明绝顶武功盖世的皇子殿下,实乃北燕大福。想必陛下更是火眼金睛,早已看出其中端倪,只是想看着这两位北燕并蒂莲能为陛下表演如何绝技。” 叶阡洛继续溜须拍马,其实内心却是紧张的不得了,她当然知道那女子是行刺燕帝的,但是若是真的放那些黄金兵卫把这些舞姬抓下去,那么这场夜宴便成了暗杀秦墨的鸿门宴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秦墨也定会成为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陛下,秦王和世子赤胆忠心,忠贞不渝,多日钻研这‘碧火蛟龙阵’破解之道,并且身先士卒,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得到天机阁的绝世宝物,献给陛下。不料天机阁里只有余国太子和皇后躲在那里,而天机阁的宝物却被余国二皇子和公主事先转移。王爷痛心疾首,日日寝食不安,日思夜想的就是想亲自派人抓住这两个逃亡余孽,为陛下巡回宝物,其中心天地可鉴。如若真像皇后所说,此舞姬乃触犯天颜,欲行刺陛下。那么秦世子又为何不亲自出马,非要在御前显露出这行刺陛下的叛逆之心呢?” 隆重推荐 015章,千年血尸 镜头继续转向在塔内第一层呆了半天的叶阡洛,下面某陌陌要采访下尊敬滴女猪大人:“咳咳,女猪,针对你目前状况,是前有坟路,后无退路,你是什么心情?你可有这胆量闯关吗?”。 某陌眼睛贼亮幸灾乐祸的看着女猪叶阡洛。 “你丫的,又不是你身犯险境,在这贼笑个毛线啊……滚回去写你的文去~” 于是乎某陌继续死皮赖脸的贼笑着,磨刀霍霍向女猪,嘴里念念有词,待会不整死你丫的…… 一说叶阡洛在这七彩玉石阵前彷徨了很久,终于暗下决心要闯一闯这飞龙塔,争取一举通关练成满级,遇到危险大不了信春哥原地复活…… 叶阡洛握紧拳头,暗道我来了,秦墨!便一脚狠狠的踩出了这生死历程的第一步!稳稳的站在以最左边为圆点,坐标为(3,1)的红色玉石板上! 站了两秒,发现自己没有被万箭穿心,亦没有被化成血水……才确定她那穿越师兄没有留下错误标记来误导她!于是叶阡洛便面露得瑟,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踏入到下块红色地板左前方的橙色石上,然后再跳到右前方的黄色玉石板上,然后……她便开始又担心起来。因为第四块绿色地板在她正前方平行右移两格的地方,除非自己能稳稳当当的跳上去,否则一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石板,自己便立刻会被乱箭穿心,或者是落入虫蛇深洞身涉险境! 当下便深呼吸,做出立定跳远的姿势,身体稳稳一跃,便跳上了绿石之上,只是却由于惯性原因,脚步猛的后退一步,便踩在了旁边的地方,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本来和周围地板契合成完美无缝的赤色地板,突然从中裂开,噼噼啪啪的往两边移动,如推拉门般顿时出现一个一米宽的洞口!叶阡洛还未踩稳,左脚下突然中空,连忙抽出腰间绳索,嗖的一声往上扔去。时间拿捏的刚刚好,自己脚下突然踩空,待身体呼呼的往下落的时候,原本分开的玉石又突然开始从两边往中间推去,刚好夹住了叶阡洛掷出去的锁链金属头! 叶阡洛只感觉自己在极速下落,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身上所披的大氅,胸前所挂的夜明珠,连带着满头绸缎般的墨发都由于惯性在空中往上飞舞着。 随着腰间突然一紧,叶阡洛身体猛地上下晃悠,慢慢的终于是停了下来,悬在了空中。 这绳索是她的丫头琴明平时暗地里翻墙攀爬,为她们效忠的主子搜集信息飞檐走壁时用的,所以绳子也有十几米之长,但是自己此刻却悬在空中,看来这洞倒是极深。 叶阡洛在空中晃悠了很久,终于慢慢稳下来,便忙借着夜明珠的光四处打量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人,只有在面对身体无法承受的恐惧之时,才会吓的叫都叫不出来! 叶阡洛此时就是如此。 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汗毛甚至连眉毛头发都差点吓得竖起来,鸡皮疙瘩落了两地又起了三身,浑身上下却是抖都不知道该怎么个抖法…… 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芒,映衬在叶阡洛脸上却是刺骨的森森寒意。 只见这一米宽的洞口下,竟是极为广阔的深洞,夜明珠光芒虽有限,但是叶阡洛依旧是看的真切,脚下那一堆堆触目惊心的森森白骨,她看的是清清楚楚,深深的冲击着她的视网膜! 此时她离地面大概只有三米多的距离,但见自己脚下却是一堆散乱的白骨和腐朽的衣服布片,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洞底有些湿潮的土地上时不时有令人作呕的爬虫老鼠钻出来。 叶阡洛一颗心吓得凌乱了一地,时不时的担心会有几条巨蛇窜出来将她一口吞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所幸并没有见到可怖的巨蛇,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想法设法的顺着绳子一点点的爬上去,可是叶阡洛吓得手脚发软,几下用力都没有上升一点。一双担惊受怕的桃花眼眼波闪烁不安四处漂着,突然眼神一惊,美目便定定的落在那不远处骷髅堆的玉笛上! 那是秦墨的笛子! 那是秦墨所说的余诗婉在六年前送给他的笛子! 那是他秦墨一直带在身上时不时在她面前显摆着露两手的笛子! 秦墨还活着!秦墨就在这洞里!他还活着! 意识到这点之后,叶阡洛内心所有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太好了,他,还活着……自己没有白来,没有白亏掉在深洞里这一趟。 叶阡洛顿时全身不可思议的涌上一股热流,手脚生力,一把拔出腰间宝刀割断绳索,跳了下来,蹲身缓冲。 然后便急急的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四处寻找秦墨。想必他从这么高的洞里落下来定是摔伤昏迷了,即使他轻功再好,突然坠落再加上没有借力飞跃的落脚点,也只能摔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叶阡洛往洞里深处所去,一双尤自带着笑意,对那些鼠虫蝼蚁自动过滤的美瞳,在看到夜明珠光芒所现的惊魂一幕后,笑容定定的固定下来,然后冷却、冰冻、破碎…… 一堆堆整齐排列的手骨……如果说那些骷髅头骷髅驱干残破肢骨让她大惊失色的话,眼前这一幕足以让她惊魂之下抑制不住的颤抖。 因为那是由所有右手成巴掌手势的一排排手骨,整齐摆成的一个字。 ‘恨’! 叶阡洛不是胆大之人,自己之所以刚才还能笑的出来,是因为得知秦墨还活着,并且也在这洞内某处。可是当眼前出现这样一个惊魂的场面时,便再也不能强笑出来了…… 就算这些骷髅都是由之前那些不幸坠入此洞得人困死在此,天长日久尸体腐化所致,那为何,自己脚下眼前却是这样一个场面? 莫不是有人被困发疯,神经癫狂,把那些化成白骨之人的右手骨都给折了下来?为何都是右手!为何是右手骨诡异的同意伸开成掌的姿势? 又是为何,要用这些手骨,摆成一个恨字…… 指骨连着掌尾,一个接一个…… 叶阡洛还未从眼前一幕缓冲过来,耳边又突然出现嘎崩硌吱的声音,一股腥臭的掺杂腐朽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食生肉时所发出的声音…… 幽暗漆黑的骷髅洞里,时不时的有不知从哪里刮进的冷风呼啸,不断侵蚀着叶阡洛娇小羸弱的身体。 叶阡洛强作镇定,拔出腰间的落shen宝刀,一步步颤抖着朝着声源的方向去。只听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脚步轻浮,小腿有些发软。突然发了一个寒颤,吓得叶阡洛一惊。 她慢慢的走向洞里西南方向,这洞口小,洞身却是极为广阔。血腥掺杂着腐朽的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熏得叶阡洛胃里翻江倒海,差点要把胃酸吐出来。 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线,当叶阡洛看到眼前血腥惨烈恐怖的一幕后,腿脚发软,嘭的一声坐在了地上。还未坐定,胃酸上涌,突然猛烈的呕吐起来。头皮发麻,汗毛竖起,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就要昏过去。 正在啃着尸体的不明物体,眼前突现光芒,一双可怖的眼睛立刻扫向叶阡洛的方向。 那是一个全身血红粘稠,腐烂,蛆虫不断蠕动,浑身散发出刺鼻腥臭的人形生物,此刻正坐在地上,血红的手里拿着一只人类的胳膊,满口獠牙猛地撕裂一块人肉,卖力的咀嚼着,时不时的嘴里吐出一块类似于衣服的碎布片。看到叶阡洛却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反而是继续啃着人肉,那条胳膊已经有一大半被啃食干净,森森白骨上还沾染上一片血液。 这是叶阡洛此生最难忘记的噩梦,至此之后每次午夜梦回都要一身冷汗惊叫着醒来。持续了很久之后才慢慢的恢复。 叶阡洛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脑袋嗡嗡一片混沌。灵魂仿佛恐吓的要挣月兑身体而去,向着那无间地狱的方向,猛烈的挣扎着要逃离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女子突然放声大哭,哭声震耳不断回荡在这幽暗的黑洞里。 因为她的眼前,这个可怖的东西,是个古墓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千年血尸!浑身没有一丝毛发,整个身体仿佛被揭开了一层人皮般血稠一片,腐烂腥臭。满嘴獠牙不断撕扯着那条吃剩下的胳膊。地上血肉模糊、脑壳已经被吞噬干净脑浆喷洒的痕迹还留在湿土上,只剩一条胳膊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尸体成诡异的姿势横躺在那里。似乎生前使劲全力挣扎过! 这场面,比在女生宿舍马桶里看到人头,或者是一白衣女鬼呜咽着飞来飞去还要恐怖可怕残忍血腥! 地上的人应是刚死没多久,尸身虽然烂肉一摊,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 叶阡洛此时只觉得她要疯了!吓得疯了!绝望的疯了!那是一种神经瘫痪思考翻涌混乱,内心犹如被丢在无间地狱,被滚油炸了一遍捞出来扔在开水里煮了半天又丢进冰冷刺骨的寒水里的感觉! 她绝望的疯狂的大哭着!仿佛要把肝肠哭断,要把心肝脾胃撕碎,要让所有破裂的疯狂。 那个可怖恶心的血尸闻声突然从地上跳起来,狰狞的表情呲牙咧嘴的跳向叶阡洛的方向。伸出一双血肉腐烂的手爪就要抓到地上那个近乎癫狂的人! 叶阡洛涣散的眼眸突然散发出惊悚寒彻的光芒,一双美目此刻通红一片,突然跳将起来,一把抽出匕首,飞跑着往那血尸的身体上刺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还我秦墨!还给我!!!” 叶阡洛疯狂的大喊着,一刀刺进那血尸的手臂上,猛地拔出来,又使尽全力的刺进去。 腥臭的血伴着破碎腐烂的肉沫喷了叶阡洛一脸一身。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的面目扭曲着不断刺向那个血尸。 这个畜生竟然吃了秦墨!竟然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把他撕碎!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那么温柔和煦的男人,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鼓起勇气来寻找他,以身犯险踏入这飞龙塔还是没有找到他,甚至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隆重推荐 016章,御前侃侃而谈(二) 此时已刚过戌时,天地昏暗,夜色已甚。玫瑰广场风起云涌,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飞沙走石,吹得人都紧眯着眼睛。却也没有一人肯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这时权倾天下的北燕大帝终于金口一开:“你且起来,继续说下去。” 只此一言,叶阡洛便安下心来,谢恩之后盈盈站起,恭敬的站起,边构思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 “当前虽是东余已亡,奈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东余当权者皆已被铲除,但是还有依然在潜逃的余国皇子公主。他们二人虽有可能再重振余国,但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因余国百姓此次遭遇灭顶之灾,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就算有心助他们起义,但也没有精力去帮助他们。对于百姓来说,不论当权者是谁,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宁生活,让他们吃饱喝足,安居乐业的就是他们的真命天子。百姓最怕战争,所以断不会支持再生战事,眼下首等要事,便是应立刻安抚民心,拨款赈灾,让亡余百姓一心一意的感激陛下隆恩,才能真心臣服陛下福泽之下。所有当权者皆被诛杀,留下的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并且亡余已灭,数万国土皆已成为北燕的一部分,亡余百姓便是北燕的百姓。若是此时陛下肯为这些流民失所的难民建一安身立命的场所,我想天下百姓会无不叩谢陛下隆恩。余国之前乃一富庶之国,盐业发达,多产矿物。陛下大可安抚民心之后,让他们为陛下再度生财,余国当可称为大燕的东方国库。他日陛下要征战大陆,一举统一,便有足够的财力。任是再强大的邻国,也得臣服陛下的英明神武之下。” 叶阡洛极尽夸耀之词,用尽自己脑中那稀有的知识,极力拼凑着,只为说服这北燕大帝好好的对待余国百姓,别再那么残酷暴力。自己既然占了人家余诗婉的身体,便是为她国百姓说上一二,也是必然的。 “好!好个能言善辩的小丫头。没想到秦墨手下还有你这样聪明伶俐的人,实在是让朕羡慕。” 一直沉默不言的燕黄浦终于拍案而起,大声喝好,龙颜大悦。众看官皆是松下一口气,当然,世家公子为叶阡洛松了一口气,而众公主小姐们则是为秦墨暗自放心。 “多谢陛下肯听奴婢一孔之见,奴婢挂一漏万,贻笑大方,只为是聊表奴婢对陛下敬畏之心。” “以你所见,该如何处理亡余之事?” “回禀陛下,奴婢窃以为,当下应该改余国国名,为北燕附属之国,派忠贞博学之士,为陛下料理这余国后事。尽快让东余发展起来,引进引出一部分余国和北燕百姓,让他们杂居而处,过个几年,我想余国再不会有任何叛逆之举,众人皆为我大燕子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大燕就好比这大海上的一艘巨船,大海越大,船则行驶的越远,大海越深,船能承载的东西越多。如若引进东余这一分支河流入我大燕之海,那么大燕自会国富民强,南姜西楚便再也没有能力成为陛下一统天下的阻碍。” “好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哼!自征服东余以来,我故意露出要严阵以待的言语,大燕所谓的忠臣世家,一个个皆上奏让朕严厉以待亡国百姓。朕自治暴*之下岂能安民?奈何朕便偏按了这些人的心思,就是想看看我大燕到底有没有忠言逆耳之臣。没想到今日深的朕心的竟是一不满15岁的小丫头,朕心大悦!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可是秦署出生?” “回禀陛下,奴婢叫叶阡洛,出生在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的洛水之滨,因此得名。陛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英明果断,高瞻远瞩,集思广益,博古通今。实乃我大燕之幸,乃我黎民百姓之福!” 嗯,叶阡洛就是叶阡洛,帅哥赐名也是叶阡洛。继续吹,继续夸,夸的他龙颜大悦,大加赞赏才好! “好个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好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你是在另朕惊喜。朕近日新得一落shen宝刀,通体赤金,宝石璎珞镶嵌,削铁如泥,吹毛利刃,便赐予你罢,来人啊,赐座!”燕黄浦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能说出如此佳句,自己天子脚下,能人辈出,实乃天意! 叶阡洛闻言立刻谢恩,便坐定秦墨身旁。秦墨也是大喜,待叶阡洛刚一坐定,便立刻在案几下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叶阡洛的手。 燕辰逸和燕辰羽也是暗暗放心,没想到父皇聪明一世,竟被一个小丫头糊弄过去,不过她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燕辰逸那双狭长威仪的丹凤眼,紧紧的盯在案几下那双紧握的双手,袖下的拳头却也是攥紧,指甲嵌入肉中都浑然不觉。且让你再得意几日,将来我必要将她抢回,不论之前还是今后,她余诗婉都属于他一人。叶阡洛?这名字想必是自己临时所编,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不管她身处何地,她依旧都是自己的婉儿。 “父皇、母后”,一直闭口不语的八皇子燕辰博沉声道“佳儿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为父王母后表演一支舞曲,想要讨父王母后的欢心,日日在府中练习,今日就让佳儿为父王母后表演一番。” 坐在燕辰博身材的八王妃林玥佳忙起身,称道儿媳献丑了,便暗示乐师奏乐,自己则翩翩起舞起来。 叶阡洛却是偷偷撇嘴,就知道每次这些皇族宴会上,总要各自是处浑身解数表演一番,真是没有什么新意。 一边偷偷絮叨着,一边还看众美女表演,看的是津津有味,拍手叫好。 一时间众皇子皇妃公主都上去表演一番,直看的燕帝龙心大悦,赏了一个又一个。唉,这帝王就是有钱,赏赐的东西就是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的,就比如说自己手上拿的这落shen宝刀,是个精致的短刀匕首,只比普通匕首长了一些,通体黄金所铸,上面镶了很多宝玉玛瑙装饰,偷偷在案几下拔刀猫了一眼,趁着这灯火通明的宫灯之下竟也闪烁光芒,一看就知刀身及其锋利。看这材质,应是钢铁混合所铸,在这个年代极为珍贵。 一说众美女皆表演完毕,最后上场的九公主燕清晓表演了一曲惊鸿舞剑,艳惊四座,在座众人无不拍手叫绝。愣是叶阡洛也觉得表演的精彩纷呈。不料这九公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差点开口骂她。 “父皇,女儿刚见父皇如此夸赞这叫叶阡洛的小丫头,顿时醋味翻腾,不过是一巧言令色的胡诌一番,竟把那落shen宝刀赐给了她。今日女儿还有诸位皇嫂,世家小姐都表演了一番,女儿定要这叶阡洛也为父皇表演节目,让在场诸位看看,到底这小丫头有何能耐。” 说罢还挑衅的看着叶阡洛。秦墨和燕辰逸闻言却是暗自皱眉,一时对叶阡洛着急不已,若是叶阡洛真的失忆了,想必她拿手的笛曲也是忘得一干二净,就算侥幸记得,在场的也已经表演过笛曲,必是不能再演。 叶阡洛却是月复诽不已,兼职胡说八道,那燕辰逸可没有王妃表演,如此美男却没有美人作伴,倒也可惜,不过现下不是惋惜别人的时候,倒是该为自己着急的时候。 隆重推荐 016章,疯狂的女人 我要杀了它,我要它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我要一刀一刀的刺死它,要把它的身体一块一块的割下来,踩碎踏碎捏碎!我要它知道,它吃的是一个足矣让它千年之身毁于我手也绝对不能伤害的人。我要杀了它,我要撕碎它的尸体,我要把它的心肝挖出来,要把它的头砍下来狠狠的摔出去,要把它所有的肉一块块削掉,要让它也化成白骨,不,要把它的骨头都剁断,一把火化成粉末! 叶阡洛此时思考已经停滞,她内心所有的声音都在呼啸着,嘶喊着,告诉她要把眼前这千年血尸毁灭殆尽! 她一刀一刀的不断砍向血尸,那血尸被她砍中一刀后发出嘶鸣刺耳的叫声,却又不断的往旁边躲去,想借机再扑上来咬死这个发疯的女人!仿佛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才是千年血尸,是妖魔鬼怪,是地狱里最恐怖嗜血的魔鬼。 叶阡洛本是一个胆小的人,平时最怕的就是所谓的鬼怪之说。一到晚上就害怕的睡不着,总是要亮着一盏灯才敢睡去,她也从来不敢孤身一人在黑暗的地方呆的太久。更别说在这骷髅遍野,血尸横行的幽暗地狱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不知道何为恐惧?该如何表现出恐惧的神情?为何要恐惧?她只是知道自己要把这血尸挫骨扬灰! 叶阡洛嘶喊着,不断的朝着那血尸追去,右手紧紧的握住落shen宝刀,变换着位置不断的刺向那血尸身体。那畜生在这洞里活了上千年,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比它存在本身还可怕的女人。那种对它刻骨铭心的恨意,散发出欲杀之而后快的遍布血丝的眼神散发出来的绝望和痛恨,似乎比它自己千年来不断加深的恨意还要浓烈! 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时,不但不害怕反而是嘶吼着朝着自己扑上来?这种比它恨了千年还要强烈的深仇大恨从何而来? 这血尸仿佛突然忘了自己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仿佛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洞里活了上千年;仿佛忘了为何要把这些掉下来的人,一个个连皮带发甚至是连身上的衣服都生吞了下去;也似乎是忘了,自己为何会带着浓烈的恨意,把这些尸骨所有的右手骨都剁下来,嵌在地里成一个恨字!它只知道,在这个浑身散发出彻骨寒意面目狰狞的女人,朝着自己一刀刀砍过来的时候,自己便忘记了一切…… 叶阡洛右手出击刺向血尸,那血尸便身体后跳躲了开去,叶阡洛突然左手接过宝刀,弯身抽出腿部飞刀发力一掷,飞刀嗖的一声刺向血尸额头。只是因为学这飞刀不过半月,尚且不娴熟,飞刀擦过那血尸的头部落在了地上。 突然,血尸嘶鸣一声,两手成爪,飞身向前,一把捏住了叶阡洛雪白娇女敕的脖子。 叶阡洛一个不妨,喉头猛地一紧,窒息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身体徒然失力,左手宝刀落地,两只沾血的小手抠着这血尸血肉模糊的手指,试图挣月兑出去。不料这血尸力气极大,手指丝毫不动。呲牙咧嘴的怒吼着,要把叶阡洛的脖子捏断般的猛然发力。 叶阡洛只觉得意识渐渐回复,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重新在脑海里闪过。自己之前那不怕死的攻击,让她顿时觉得力气被抽空了。极度缺氧的她,思绪里不断重复的,却是秦墨那温柔的脸,他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秦墨对他说过的话……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看着自己也能看的痴了” “既是如此,那姑娘从今以后,便叫馨儿如何?姑娘德艺双馨,小王很是敬佩。” “莫说他竟敢对你动手动脚,就是碰你一下,也断不能饶恕他。前几日竟逼得你轻生,他就已经犯下了死罪……” “从前你没能做我一人的婉儿,我也没能把你从帝国战争中救出来,还让你身处险境,想想便觉得后怕。但你放心,余诗婉已是年少回忆终成过往,从此之后,你便是我秦墨一人的馨儿,我必当倾我所力,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馨儿别恼,我只是看你适才大放异彩,觉得好玩的紧,才故意气你的。” “这笛子你竟忘记了么?嗯,也对,你把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笛子,是六年前你送给我的,只因那夜,我为你吹了一曲‘梨花泪’,你便硬要送给我,说是此笛只应是我这才子才配拥有的。” …… 叶阡洛突然笑了。嘴角弯弯的,勾起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若是自己也命丧于此,便可以入那阴曹地府,陪着秦墨了。 不,应该是天堂才对,秦墨那么好的一个人,死后肯定是要升入天堂,做一个快活神仙。 可是叶阡洛只想下地狱化厉鬼,回来找这血尸报仇! 是它,把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吞噬殆尽;是它,让自己寻找秦墨的希望碎成粉末;是它,让她失去了那个白衣翩翩的温柔男人;也是它,让自己不能再对秦墨生出情愫,携手未来…… 我要入得地狱,我要化成恶鬼,我要回来报仇!我要让这动荡不安的天下所有恶鬼都魂飞魄散,我要让这天地知道,即使你们对我不公,让我死而复生之后多遭变故,让我在此之地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男人,我也定要回来掐着那些天神诸佛的脖子,质问你们为何要戏弄人命,为何要让这世界不公平之事横行发展,为何不能给我一世平安!但有阻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分割线 深夜,狂风肆虐,叶声沙沙。 燕都皇城,春暖阁中。 满室都是暧昧的味道,散发着 的气息。 一张宽大豪华的大床上,大红绣鸳鸯的锦被有一半落在地上,床上一年近四十的女子正在欢愉的低声嘤咛,“唔,泽儿,使劲些……”一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子正在她身上卖力的挺进着,单手撑床,另一只手使劲的揉捏着女子依旧滚圆富有弹性的**,男子霸道的吻过女子的眉头,鼻尖,然后便疯狂的啃咬舌忝食着女子饱满的嘴唇,两人唇枪舌战,柔软的舌头互相狠狠的允吸搅拌着,女子嘴里不断的发出舒爽的喘息声。 直到两人吻的近乎窒息,男子才终于把舌头拔出来,复又吻上另一只弹性十足的柔软,舌头灵巧的不断**着那舞动的粉红。女子不断的申吟声暧昧的喘气着,让男子更加使劲的进行活塞运动。 突然男人低吼一声,更加快速的驰骋着,女人的胸部由于剧烈的床上运动不断的晃动着,给人以视觉冲击力。 终于,男子愉悦的低吼着,女人啊——的娇嗔一声,便在男子身下痉挛颤抖。 “泽儿,还是你最棒,比那老不死的强多了。”女子依旧是舒爽的喘息着。 可能是由于这阴阳柔和之术太过激烈,男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似乎依旧在回味着。 “他还有几天可活?”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的询问着。 “哼,估计活不了几天了,中了剑伤又中了毒,太医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对那种不知名的毒却是解不了。”女人虽然年近四十,皮肤却依旧白皙,一双凤目威严又婉转灵动。 “我本以为刺他一刀便能了事,嫁祸到那个人身上是最合适了,一箭双雕。老天有眼,那老不死的虽然没死但是中了剧毒,而且那个人也进了死亡金塔,再也出不来了!等到老不死的咽气,我就篡改遗诏登基上位,你放心,我自会尊你为皇太后。”男子声音狠辣,一双手不老实的在女人身上上下游走着。 女人舒服的喘气,“你登基之后,可别忘了我。被那些年轻的骚狐狸勾引了去,就把我甩在脑后了,我可是为了你,出卖了我的皇儿。” “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男人的手往女子身下最柔软的地方游去,手指猛的一动,女子便又惊呼一声,两人便又复开始忘情的演绎着一部精彩纷呈的某岛国独有的爱情动作片。 而此时此刻,女人口中的皇儿燕辰逸,正在往西北方向飞奔而去,眼看就要到了。燕辰逸从未有过如此痛恨,皇宫太大!自己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也是花了这么长时间! 隆重推荐 019章:琵琶语,心释然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一阵寒意,透凉入心。寒冷的北方呼啸,冰冷刺骨,似乎要把那破碎不堪的心吹成粉末。萧瑟的夜风,摇曳的枝桠,无不透漏出一股悲凉。 三两宫婢侍从行走在这座古老的皇城,丝毫没有带来更多的暖意。叶阡洛一路失魂落魄,脚步蹒跚,心情五味陈杂。秦墨对自己的温柔照拂,燕辰逸对自己的深情厚谊,那些画面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这是怎么了?与秦墨不过相识几天,便似相识了好几年那样,什么心事都不想瞒着他,什么话都想对他说。与燕辰逸,今日更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好像心里脑里漂过的都有这个人的影子。 余诗婉啊余诗婉,你究竟是招惹了一些怎样的人儿啊!想起自己前世,日思夜想盼着的便是有一个如意情郎,爱着护着自己,宠着恋着自己,但是怎奈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 谁想穿越到这个年代,这样一个年仅14岁的小女孩身体里,竟得如此殊荣,北燕两大帅男都对自己念念不忘,既是亡国公主,现下又被封了郡主 红颜未必是祸水,红颜未必薄命,但红颜必会有诸多蓝颜知己倾心相待。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少宫女侍卫对自己暗自侧目。叶阡洛终是走回了雅然居,因为是刚刚受封为郡主,燕帝还未赏赐自己宫殿,所以近日暂时还是住到这里。 刚回到房间,不懂看人脸色的棋妙就欢天喜地的跑过来: “奴婢参见德馨郡主,恭喜郡主,贺喜郡主。郡主,陛下派人赏赐了很多金银首饰、玉佩璎珞、锦缎丝绸,另十三殿下送郡主一白狐串珍珠襟嵌夜明珠的大氅,还有这是七殿下派人送来的通体紫檀木所制的琵琶,覆手上的材质是由象牙所制的……郡主,您怎么了?” 棋妙叽叽喳喳了半天才看出来叶阡洛心情不好,尤其是在听到她提起燕辰逸的时候。 一旁的琴明见状忙转移话题:“郡主殿下,贤王爷还没回来,张大人刚才亲自来报,说是让郡主殿下先行休息,不必等王爷了。” 叶阡洛瞧着屋内桌上摆了很多新赏赐的东西,却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眼睛便定定的盯着那做工精致的琵琶。莲步微移,娇小的手指轻轻的抚模着琴身琴弦,抚模着那古朴典雅的花纹饰品,便抱起琵琶步入阁中。 浑成紫檀今屑文,作得琵琶声入云。 一首婉转幽怨的‘琵琶语’,便如深闺怨妇如泣如诉,听者由内而外,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哀怨忧愁,让人沉入一种凄清婉转的情绪里,流连忘返。 一曲作罢,便觉有些释然。缘起缘灭,自有天注定,命运弄人,再无奈也猜不到结果。不如放下心来,自己用心去看心意所属。 细细想来,心情便又大好,倦意浓浓,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窗外冷风低吼,吹过树枝发出呜咽的声音,似如伤心哭诉的女子。仅一窗之隔,温度便如寒冬暖春般千差万别。 不知站在窗外听了那么久琵琶曲的秦墨冷不冷。你终是与他相见了,否则也不会如此低落难过。 秦墨看叶阡洛睡下,便安然离去。左手紧紧的攥住玉笛,恐怕再用力,这笛子便要碎了…… 叶阡洛一夜好眠,只是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吹了一曲又一曲美妙又低沉的笛曲,竟是她颇为熟悉的旋律。 这几日叶阡洛一直闭门不出,闲来看看古书弹首琵琶,作首小诗附庸风雅一番,倒是九公主燕清晓时不时的来叨扰她。一改夜宴之时针锋相对的气焰,竟与叶阡洛姐妹相称,非让她教几首好听的琵琶曲,他日也好在日思夜想的君前献丑一番。 “阡阡,这段是不是要弹的更哀怨点才好啊?你说这曲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是叫清妃怨还是晓含恨呢?” 燕清晓边弹边构思,一曲没有做成,但是想了无处个曲命,弄得叶阡洛哭笑不得。倒也忘记了心中烦恼,与她嬉闹一番也能开心好一阵。两人年纪差不多,燕清晓只比她大半岁,但是心理年龄就差的多了。 几日来都不见秦墨踪影,张继前天告诉她王爷近期有要紧事,不能好好陪她,便也随着消失不见。 燕辰逸有黑鹰卫时时汇报叶阡洛的一举一动,便并没有来找过她。倒是燕辰羽因为与她久别重逢,寻了她好几次,称是自己教叶阡洛练习投掷飞镖,叶阡洛帮助他学习诗词歌赋,时不时的来寻叶阡洛嬉闹一番,被燕清晓笑骂他十三哥是想纳妃了。 “婉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燕辰羽笑的开心,一双杏眼满含春水,右手提一笼子,竟是一雪白的鹦鹉。 “馨儿好,馨儿好。” 这鹦鹉学舌学的到快,燕辰羽刚把笼子挂好,这鹦鹉立刻有样学样的叫起来。 “哼,十三哥对阡阡真是好,这么聪明的鹦鹉就送了人家,把我这亲妹妹都给摆在一边了。哎,真是重色轻友。”燕清晓看到这鹦鹉,喜欢的不得了,边逗弄边埋怨。 “嘿嘿,你这丫头,平日里十三哥送你的还少吗?改明儿我再给你弄一只便是。婉儿,这鹦鹉你可喜欢?看你整日无聊,弄来给你玩玩也好打发时间。” “恩,谢谢十三殿下好意,我很喜欢。” 叶阡洛自是喜欢,从小就爱养猫儿狗儿的,就是没养过鹦鹉。看着一旁的燕清晓逗弄鹦鹉,便开心的笑起来,灵动的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形,银玲般的笑声,把燕辰羽的心都给融化了,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婉儿,你聪明绝顶,又会弹琴又会作诗的,人又美丽动人,善良温柔,那些世家公子甚至是小王的兄弟,当然还有小王都对你……” “殿下有什么事便直说吧,若是我能帮上忙定竭尽全力。” “嘿嘿,你也知道,我就喜欢骑马射箭,武功也是极好的,就是……就是对那些诗词啥的一窍不通,偏偏父王让诸位皇兄督促我的功课,昨天七皇兄让我回去做一首关于描写春天的诗,还要透露出春绿这一特点……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做了一首,可是实在是拿不出手,今日便要交功课了,你看我平时……” 叶阡洛闻言莞尔一笑,就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送东送西的总有事求她。前几日帮他做了一首阳春白雪的诗,今日竟又找上门来。 “殿下先念来听听你做的那首诗。” 叶阡洛拿起新泡的薰衣草茶,细细品着,一旁逗了半天鹦鹉的燕清晓也来了兴趣,想看看她十三哥做了一首什么诗来。 隆重推荐 019章,怎么是你? 漆黑阴森的血尸洞里,血腥和尸体烧焦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不时的有老鼠蟑螂及不知名的爬虫在泥土里蠕动着。一娇小单薄的女子绝望的坐在地上,纤细的双臂环着双膝瑟瑟发抖,瘦肖的下巴无力的抵在手臂上,眼神空洞飘渺如被黑暗吞噬的暗淡的星子,好无光彩。 微弱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衬出女子疲惫和略带绝望的神情。 现在是五月天,尤记得南京的五月,夜晚的风带着股温热是那么轻柔,而这极北之地的深夜,这暗不见光的潮湿的洞穴里,不时的刮过一阵不知来历的凉风,那么阴森刺骨,如针扎般刺得人生疼。 我好冷,好冷……我以为,我有通天的本事,我以为我有着21世纪先进的知识,我以为我传承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我以为我凭借这些便可以在古代玩的风生水起,可以天下无敌。 我却忘了,人类在茫茫天地间不过沧海一粟,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那么无能为力。 也许自己只能活生生饿死在这幽暗的洞穴里了。最后也会化成一堆白骨,被之后不幸落入此洞穴的人烦躁的一脚踢开…… 也许是想要救的人已经救出去了,也许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出不去了。叶阡洛没有做垂死挣扎,也没有绞尽脑汁去思考生的道路。 人就是如此,当自己苦心孤诣愤然爆发竭尽全力的完成一件事之后,茫茫无际的困倦和无力感便会迎面扑来,把自己坠下无间地狱,再没有那强烈的求生。 她当然想活下去,可是她却是那么脆弱不堪,即想着秦墨逃出生天之后能够去而复返的营救自己,又想到他身受重伤还被整个燕都皇城的人到处追捕,怎么可能再派人来拯救自己?而且谁会这么愚蠢的闯入这死亡之塔,来救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人得而诛之的亡国余孽?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自己的生命如此渺小,若蜉蝣朝生而暮死。 如若让秦墨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叶阡洛觉得很累,很想睡去。于是,她就那样睡去了,闭上疲惫的双眼,融入这无尽的黑暗。 她似乎回到了南京,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那个城市。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忙进忙出的做着晚饭,父亲温柔的为母亲拭去额头的汗水,一如小时候她所见的那样。 恍惚间,有人温柔的把一件带着体温的锦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温暖,好温馨,好幸福。 这就是平静死去之前的感觉吗?多么美好啊! “丫头,醒醒,我来了……” 好温柔的声音,有人在喊着自己?是谁?是秦墨吗…… 叶阡洛在将要睡去之际,感觉到有人为她披上了什么,有人在轻轻的摇晃着她,有人在温柔的对她说,我来了…… 叶阡洛虚弱的抬起小脸,迷离的双眼朝着声源望去。 那是一双英俊邪魅霸气的凤目,这眼光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印象中,她只记得那个人有一双威仪霸气的凤眼,那么霸道,那么蛮横,可是这双眼却饱含的深情中带着一丝邪魅。 待叶阡洛逐渐恢复之后看清来人,才立刻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能有谁?”男子霸道的说道,似乎颇为不满这女人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燕辰逸,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怎么也落入这洞穴了?莫不是你来这里抓秦墨的?秦墨不在这里。”叶阡洛皱起眉头,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这人的到来产生一丝愉悦。 “还有,你别用那么邪魅的眼睛盯着我看。”不满的声音抱怨道。 “本王只是看到东余公主那倾国倾城的脸上太脏,满是血污,才比较惊讶的忘记收回目光了。给,自己擦擦。”燕辰逸邪魅威仪的凤目好笑的看着叶阡洛那脏兮兮的小脸,递出一块上面绣着一朵洁白水仙的干净帕子。 叶阡洛一把抢了过去,狠狠的擦在自己的脸上,双颊羞红,美目里满满都是羞愤的神情。 “小心点,别把那女敕皮擦破了。” 燕辰逸看到她害羞生气的狠狠的擦着,心里升起一丝心疼,却是挑挑眉,一把夺过手绢,细细的为她擦拭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的,要不谁会傻到闯进这死亡之塔。”霸气还要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放心,你留在上面的绳索特地用本王的洛玉宝剑悬挂在洞口。我现在带你上去。” 叶阡洛闻言不禁抬起头,这才发现头顶处有一片亮光射了进来,隐隐的看到洞口处一把宝剑支在那里,而自己的绳索赫然悬挂在剑柄上。 叶阡洛害羞的一手环住燕辰逸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他坚实的后背。 “嗯,这姿势不错,很安全。” 燕辰逸调侃的坚持不懈的戏谑着羞红小脸的叶阡洛,似乎颇为满足她这个表情。 不等叶阡洛反驳,燕辰逸左手突然把叶阡洛紧紧拥入怀中,弹跳而起,一把抓住了那条绳子,然后突然暗自发力,双腿悬空而起,勾住了那条在空中不断晃动的细绳,身体徒然倒立,把叶阡洛吓得惊声尖叫。头脑瞬间充血,让她一阵眩晕。 燕辰逸一边勾住绳子,一边伸手把绳子末端紧紧的缠绕在怀中人儿不及盈盈一握的腰间。 “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我要借这条绳子爬上去,无暇分身照顾你。” 带着一丝命令的温柔,叶阡洛乖乖的环住男人的脖子,然后修长的双腿犹豫不决的勾起男人坚实的窄腰。 燕辰逸双手双脚紧紧的攀住这条绳子,稳稳的背着身后娇小的人儿,一点点的爬了上去。 叶阡洛心里一阵感激,虽然此人之前强吻自己,还做出些不可饶恕的动作-.-,但是他却冒着生命危险来这无间地狱救助自己。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虽然他把自己当成了余诗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救自己的,但是感动归感动,与缘由无关。 终于,当燕辰逸攀住洞口一旁的绿玉石板,爬上去的时候。重生的光芒让叶阡洛幸福的眯起双眼,牵起一个带着希冀的笑容。 燕辰逸收起宝剑,固定在腰间,看着这个不停傻笑的人,心里也是升起了一丝温暖。突然,一双凤目紧紧的盯在她脖间略带青紫血痕的伤痕,猛地伸出手,一把抓向了叶阡洛纤细的手腕,怒声吼道:“这是怎么伤的?谁伤的你?莫不是秦墨掐的?” “额……你没看到刚才那洞穴里被烧焦的千年血尸么……是那血尸掐的,不过已经没事了。秦墨才不会这样欺负我呢。”叶阡洛嘟起小嘴,满脸不屑和不满意的表情。 “千年血尸?……没有注意到……你怎么会掉进这洞穴的?若不是我看到一块由中断开的橙色石头上挂着的绳索,也找不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废话,当时只顾看你了,谁会注意到旁边还有什么血尸……这女人…… 燕辰逸很识相的,没有问秦墨何在,也没有问那洞穴里发生了什么。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带着眼前这个柔弱的人,闯出这死亡之塔。 想了想,复又带着一丝霸道和不服,不屑的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大燕最聪明绝顶的七皇子,就能闯出这‘赤金飞龙塔’,要知道,历来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叶阡洛闻言得意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哈哈,我还以为我们大燕七皇子有多惊才风逸见微知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呢,却原来也有不知道的。” 燕辰逸闻言不满的挑眉:“难不成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你进门之后没看到一行金字么,上面写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所以我们接下来只需要一步步走过前面的青、蓝、紫三色玉石板之后,应该就能过了这一关。” 叶阡洛得瑟的絮絮到,丝毫没有看到燕辰逸那危险的带着怀疑的凤目危险的眯起。 “你不是余诗婉,你是谁?余诗婉何在,你把她怎么了?你怎么会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快说!” 一连串质问怀疑命令的低吼,如连环炸弹,轰的叶阡洛小脑袋嗡嗡作响。 “我确实不是余诗婉,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死了之后灵魂会穿越在她的身体里,我更不知道余诗婉现在在哪里,应该是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燕辰逸突然一把掐上叶阡洛本已青紫的脖子,言语中再不复当初的温柔。看到叶阡洛痛苦的表情,连忙收回手掌,略带着急的沉声问道:“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咳咳——没看我的脖子已经快被掐断咳咳—了么,还这么用力。我确实不是余诗婉,也确实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怎么,你后悔了?失望了?愤怒了?” 叶阡洛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似乎还有浓烈的醋味翻涌而来,意识到这点之后,她突然睁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犹豫着,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他对自己的怀疑伤心吃醋…… 燕辰逸周围散发的都是危险的气息,似乎残暴凶猛的雄狮就要苏醒过来,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丫头脏兮兮的小脸,青紫的脖颈和故作坚强的眼神,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是低沉的命令着:“我先走,你紧跟着我。”然后便一步步的踏上叶阡洛所说的玉石板。 当两个人侧身站在最后的紫色玉板上时,面前的大理石墙突然缓缓沉稳的往上移动着。墙的对面赫然又是几米长的大理石地。 两人无声的对望一眼,便踏出了这第一关‘七彩玉石阵’,继续向前走去。 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隆重推荐 020章,岸似透黛绿 燕辰羽闻言轻咳一声,变开始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春天花红柳叶绿,春江水暖野草绿,春天万物都来绿,你说春天绿不绿?呜呼,春绿,春来绿,春天绿!” 叶阡洛闻言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吐了出来,咳咳的拍些胸脯,剧烈的咳嗽起来,燕清晓见状忙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一边还着急的说道“阡阡,你怎么了,是不是呛着了?怎么喝的那么急……” 叶阡洛闻言咳的更厉害l,差点把心都给咳出来。哎呦喂,我那脆弱的小心脏啊……这一对兄妹真是活宝,还春绿,春来绿,春天绿呢……倒是确实体现了春绿这一深刻含义! 燕辰羽看叶阡洛咳的厉害,大惊失色,着急的附手跺步。还念叨着早知道不念诗了…… 叶阡洛咳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殿下,恐怕您这一首春绿诗,会把其他殿下绿的背过气去。你别急,我现在就帮你做一首诗,你拿回去好好背诵便是。” 燕辰羽闻言大喜,“就知道婉儿最好,有婉儿做的好诗,七皇兄他们肯定会对我多加夸赞。” 叶阡洛毛笔字写的不好,近日来让人为她做了一只铅笔,却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作,又用细软的锦锻细细缠绕。这一只笔制的是颇为不易,又极为浪费啊!当下写好了诗,递给燕辰羽便打发他回去要默默背诵,别被人偷听了去。 燕辰羽拍些胸脯再三保证之后便开心的离去了。 “阡阡,你给十三皇兄做了一首什么诗啊?看你在这偷笑了大半天,莫不是胡乱写的恶作剧?” 叶阡洛却是强忍住笑意,暗自想着当着燕辰羽当众朗诵此诗会是什么后果。 今日的天气晴好,院中白雪早已化开,院落两旁的梨花开的正好,四月桃花因着春雪的滋润,也是开的粉女敕女敕的,像极了叶阡洛偷笑憋红的小脸。 一说到了下午,众皇子聚集在燕辰羽的羽花大殿,要来看他功课完成的如何。 “十三弟,昨日布置给你的功课可做好了?” 燕辰逸凤眼清明,不怒自威,修长的手端起青花瓷杯,轻轻的嗅着杯中的碧螺春,面目舒朗。他自是知道这几日燕辰羽所做的诗都是出自叶阡洛之手,今日倒想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婉儿又为这位诗词一窍不通的皇弟做了一首什么诗来。 只见燕辰羽自信满满,一双好看的杏眼含情脉脉的扫过诸位皇兄,手整整衣襟,清了清嗓子,便开口念道“此诗名为,卧春。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我蠢: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摘自百度!) 整首诗被他以饱满热情,精神抖擞自信满满的语气念来,字字句句都拖长了音,尤其是那句“岸似—透—黛(哎哎哎)绿——”念的更是抑扬顿挫,起伏有度! 一诗罢,全场爆笑,八皇子燕辰博更是拍桌子大笑不已,愣是平时最为严肃,表情最为威仪霸气的燕辰逸也没能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辰羽皱紧了眉头,“喂,你们笑什么啊?莫不是这诗你们听过?不对啊,这可是婉……可是我昨夜苦思冥想做出的佳作啊!”燕辰羽挠头皱眉,颇为不解。 “咳咳,十三弟此诗词语精妙,句句押韵,句句含春绿之意,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堪成绝妙,用来形容十三弟再好不过了。” 燕辰逸少有的柔和,眼含笑意,温和的对他这位奇才弟弟循循善诱。 直到几日过后,燕辰羽被手下偷偷笑骂,才知道这叶阡洛竟然作诗暗示他蠢,一时大怒不已,接连体罚了六七个背后取笑他的奴才才算解气。冷战两天看叶阡洛毫无对他道歉的意思,却又忍不住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的婉儿了。 这件事以后也成为了叶阡洛对燕辰羽最印象深刻的回忆,多年后,当燕辰羽把此诗念给他的王妃之时,两人也是笑了半天,燕辰羽每每回忆起印象中那个灵动天成的调皮精灵,都要慨叹一番。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月中旬,天气渐渐回暖,百花开放,院落牡丹开的正好,国色天香艳压群芳。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夕阳西下,殷虹的投射在碧海蓝天之霁。春风含蓄,清风温和,一副大好时光。却不想,看似清明的天气,隐隐却隐藏着一股肃杀之意,暴风雨来临之前,天气都是一片晴好安宁的。 叶阡洛在这燕都皇城已经呆了半月有余,却依然少见秦墨几面。这日正闲的无聊,试着创作了几首琵琶曲,向来沉稳的琴明却慌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的“郡主,不好了。贤王他,他——” “秦墨怎样了?好好说,别急。” 叶阡洛看她着急,发髻凌乱,想必是一路跑过来的。 “王爷他派人公然行刺陛下,陛下被他……被他……一剑重伤,现在还,还……昏迷不醒,现下王爷已不知去向。皇后大怒,派人捉拿王爷,并且还……下令严加看管郡主您,但见王爷与您有所接触,立即捉拿,如有反抗……立诛……七皇子辰王殿下已经派手下严密搜索,并且已经飞鹰传书令颐将军一举捉拿秦府上下所有人……” 琴明语速极快,却又因为紧张说的结结巴巴。但是叶阡洛还是听的明明白白。顿时一张小脸惨白,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再也没有往日光彩,柳眉紧蹙,女敕白的小手颤抖不已。 “你,你是说,秦墨,秦墨他刺杀陛下?而且……而且还是重伤?这怎么可能……其中必有误会……辰王呢?对,我去找辰王,他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是陛下最为器重的皇子,有他证明,一定能还秦墨清白……对,快,即刻为我拿宫装来,罢了,没有时间了……” 说着便蹭的一声站起来,便要往辰王府走去,琴明见状连忙拉着她,哭诉道“郡主,这,这是真的……主子在御花园暗自安排了数日,就是为了今日刺杀陛下的……这是棋妙前几日无意中听到张大人说的,只偷偷告诉了我……现在棋妙也是不知所踪啊……” “你是说,秦墨早有预谋?你是说他这几日声称有要紧事就是暗自谋划刺杀燕帝?这,怎么会……张继呢?张继哪去了?” 隆重推荐 020章,索命桥,化尸池 灯火通明的赤金飞龙塔里,不时有不明方向的微弱的风灌进来。微微的掀起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单薄的衣衫,略带凌乱的墨发。其中一个身材娇小披着单薄披风的人儿衣服下摆赫然被撕碎了一大块布料。 这是叶阡洛之前为了点火消毒时撕过的痕迹。 两人身处在一块仅有五六米长的大理石地板上,望着眼前那七彩的狭窄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之为‘桥’的长桥前。 此桥只有三寸宽,尚不足一分米,却有七八十米之长,像一个被撇弯了的七色钢筋架在这里。 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只是这么窄的距离却是由七种不同颜色的坚硬材质制成。就像诗中所写的‘谁持彩练当空舞’一样,这只能称之为一条彩练。 单是如此便罢了,大不了两个人搀扶着,小心翼翼的慢慢移过去。 可是当看到七色桥下面一幕幕恐怖的布局之后,叶阡洛隐隐发觉,自己可能不能活着出去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只见这七色桥前三分之一处是一排排闪着刺眼光芒的锋利的倒竖的刀刃,刀刃顶端隐隐有幽绿的颜色。似乎是在向人宣示着,掉下来扎不死你不要紧,毒也能毒死你丫的…… 而中间和后方还有什么恐怖的布局,叶阡洛还看不清楚,只是看到一片黑暗。 “这,要怎么过……”叶阡洛刚刚燃起重生希望的光芒在渐渐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无助和不自信。 “就知道你会害怕,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燕辰逸再不复之前的温柔,略带轻蔑的口吻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安慰。 “这么窄的桥,如果几米长便罢了,可是这七八十米长……万一掉了下去,那就肯定没命了啊,那一排排尖锐的刀,可不是像那千年血尸还能一把火烧焦了……” “呵,亏得余诗婉练了那么多年的轻功,霸占着她的身体却是空有一副皮囊……” 余诗婉,竟然会轻功?如若会轻功的话……当时怎么会不逃出秦王府,反而是选择自尽? “你信我,是灵魂穿越在她身上么?你信我并没有伤害她么?” “那还能怎么解释你这副模样?你给我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许损害婉儿的身体,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切,你那心心念念的余诗婉,灵魂早已不知道漂到哪了,这皮囊,现在是我的!我想怎滴对待都与你何干~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让你见识下本王的精湛潇洒的轻功。你就等着瞧好吧~” 燕辰逸邪魅霸气的凤眼带着一丝自信和自恋,面露得意,让叶阡洛一阵翻白眼,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之后,却又带着讨好的口气赞道:“小女子自是知道辰王殿下天下无敌武功盖世英才济济轻功潇洒风流……小女子的这条命,就托付给大燕最英俊潇洒聪明绝顶的辰王殿下了!” 我呸,自恋狂。先夸你几句,等大姐我活着出去之后不整死你丫的。 阁下莫非就是当年华山论剑武功独步天下号称一只梨花压海棠的少林寺智障大师收养的小沙弥捡的爱犬旺财踩死的蟑螂小强所滚过的一个粪球?叶阡洛赫然想起自己在网上看过的这句话,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显然是在心里偷偷的把某人当做了那个可怜的粪球! 燕辰逸孤疑的看着面前这个傻笑不止的人,心里以为她是被这眼前场景吓傻了,不由得内心产生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得意。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才是他应该得到的嘛! 这女人,虽不是余诗婉,也没有她温柔聪慧,但是却别有一番风情,似是他心心念念的婉儿所不曾拥有的。但是他却说不出,她那独有的魅力是什么。 眼下还是先度过这窄长桥才是好的。燕辰逸沉声命令叶阡洛抱住他的身体,然后单手环住她纤背,施展轻功暗自发力,突然飞身一跃抱住叶阡洛稳稳的落在窄桥的三分之一处,双脚踩在那不足四寸的落脚地,做短暂的发力点。 他不经意的瞥到桥下与刀林相邻的深坑之后,心里暗暗一惊。只见那坑里一条条粗长滑溜的大蛇,不断的蠕动着恶心的身躯,嘴里不停的吐出红信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二人,似乎随时准备着二人掉下来之后一口吞掉。 他伸出宽大白皙的手,紧紧覆住叶阡洛紧张恐惧的双眼,沉声道:“闭上眼,不要看,马上就能过去了。”感觉到怀中人儿不断放松下来的身体,才又紧紧抱起她,又一次飞跃而起,接连跳了三四下,便终于到了桥的末端,落在桥边的大理石地上。 感觉到脚下宽阔的立足点,叶阡洛知道此时她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了,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收回双臂。突然又感觉到一阵眩晕,脚步虚浮几下,一脚踩空掉下下去。 “小心……” 燕辰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瘦弱的手臂。 叶阡洛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她知道身下不是刀山就是深渊,如若不是燕辰逸及时拉住自己,恐怕自己就要摔了下去。 叶阡洛脑袋似乎短路了,她麻木的往身下看去,只一眼,立刻吓得浑身发抖,却忘记收回目光。 只见离自己不足五六米高的坑里,一堆堆五彩斑斓的恶心的爬虫,蠕动着身躯爬在其它虫子的身体上,其中一条稍大点的红色爬虫,一口吞掉一个深紫色的的小虫,刚蠕动了几体却突然极速的滚动起来,不一会就死了过去,一动不动…… “啊——啊——”叶阡洛呆愣了半天立刻惊悚的尖叫起来,脑袋一空便昏了过去。 燕辰逸暗道一声蠢女人,然后便一把把这昏厥的人儿拉了上来。毫不客气的拍向她的小脸。 “喂,醒醒……说过不让你看的,还这么傻愣的盯着看半天……” 怀中的人儿却是没有醒来,燕辰逸皱紧眉头,看向叶阡洛苍白的小脸,伸出拇指狠狠的发泄般的掐上了叶阡洛的人中。 “嘶——” 叶阡洛脑袋眩晕,显然是饿了半天又被吓掉没了半条命,此刻感觉到人中处一阵疼痛。不满的皱起眉头,瞪着这个下手太狠的男人。 燕辰逸却是满不在乎,拽起她就往这第一层的尽头走去。那是一条通往二层的倾斜的螺旋走道,没有石阶,只能小心的一步步挪上去。 待到上了第二层塔的时候,叶阡洛却是虚弱的坐在了楼道口。 她很累,又累又饿。 哇,鱼翅,哇,鸡腿!哇,啤酒鸭!啊,大盘鸡!还有红烧猪蹄…… 感觉到嘴角突然有口水流出来,叶阡洛用手背一把擦了去。 “瞧你那点出息……”燕辰逸鄙视的翻翻白眼。 话刚一出口,叶阡洛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某叶更是羞红了脸,不好意思抿着嘴……似乎忘记了,此时此刻可无暇顾及自己肚子饿不饿,要先一关关的闯出这飞龙塔才行啊。 估计现在天已经亮了吧,不知秦墨如何了…… 叶阡洛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忙站了起来。开始打量着自己需要面多的第三道坎。 “这——是什么水?……” “……” “化尸水……” “哈?化尸水?靠……” 艹!艹!艹!有木有搞错,刚度过了生死劫难,又他么的来了一出。女乃女乃的,还是化尸水,化他妹啊…… 两人眼前的,是一近似透明却又有些浑浊的暗黄色的液池,占地面积八十多米,而这化尸水池竟是类似于玻璃的透明材质所做! “你知道什么是玻璃吗?就是类似于这化尸水池周边的透明材质。” “玻璃,貌似和琉璃不一样……本王怎么知道。” -.-如若现在那个穿越老兄站在叶阡洛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那老兄一脚揣进这化尸水池中,他大爷的!没留下玻璃制作方法,没留下火药制作方法,没留下香辣鸡翅制作方法就罢了,(喂,关香辣鸡翅毛事……),这厮竟然留给后人一个个难以破解的千古谜题,还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靠! 没桥,怎么过?游过去?笨,谁会游过去啊……怎么办,总不能飞过去吧。 虽然燕辰逸轻功极好,但是这水池长宽都达八十来米,没有落脚点,怎么过? “后面墙上有字。” 叶阡洛无意中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墙上有几排字,忙跑过去念起来: “化尸水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化我尸者,今日之事多烦忧。 长风万里化尸水,对此可以化高楼。 蓬莱文章化鸡腿,中间鸡肋又蒸发。 俱怀逸兴化鸡飞,欲上青天化成水。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化尸尸更愁。 人生在世化完尸,明朝散发没得留。 …… 唯有拼得鲁比克,才能不被化尸愁。” …… 卧槽,这穿越大神,把人家李大仙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改编成…… 一旁的燕辰逸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什么是鲁比克?……” 哎呦喂,燕大人,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鲁比克就是魔方,共有六面,每面颜色或者图案都不相同。只有把六面魔方的每一面都拼成同色,这个魔方才算是拼的成功了。” 叶阡洛边解释着,边去寻找魔方所在,眼睛四处寻找着,便看到了最左边一个矮小的大理石台,忙跑了过去。 嘿,只要把这魔方拼成六面,估计机关就能启动了?没问题,拼魔方,对偶来说是个小意思eon,北鼻~ 隆重推荐 023章,孤儿寡女解情毒 当二人走入第四层金塔之时,少有的放松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见这第四层,塔顶极高,一眼看不到头,不时有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微风轻舞着。到处是树木葱郁,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清澈的溪流从中交叉穿过灌溉树木。 这是一座小型的树林花园,假山清河青草香花一应俱全,只是没有动物穿梭其中。想是这六百多平方米的微型园林不足以养活那么些动物罢。所幸上有飞鸟下有游鱼,肚子饿了还可以吃几条烤鱼充饥。 叶阡洛看到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早已乐开了花,当即就想立刻跳入这清河里洗个澡,一身夜行衣早已破烂不堪,身上头发上沾了一身那血尸的脓血湿汗满身泥泞,脏兮兮的,一头青丝也是乱七八糟像被胡乱撕扯的绸缎般,可以直接当成鸟窝居住了,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公主做派。 反观燕辰逸,一身暗紫色锦袍依旧干干净净平平整整,除了满头墨发稍有些凌乱,却是比旁边某叶耐看多了。 “燕辰逸,你快些插几条鱼上来烤,我去砍些干柴,嘿嘿,多弄几条啊,要烤的外焦里女敕才好。”叶阡洛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副模样,依旧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找干树枝去了。 根本没有看到燕辰逸铁青了脸,靠,让他拿洛玉宝刀去插鱼吃?有没有搞错! 不一会香喷喷热乎乎肥美美的烤鱼烤好了,虽是外面被烧焦里面还未熟透,叶阡洛还是一下干掉了四条,狼吞虎咽差点要把鱼刺都给吃下去,跟饿了几天的猫仔一样,吃完了擦擦嘴,然后眨巴着眼睛微张的小嘴呆愣楞的看着燕辰逸斯文的拿起第二条烤鱼慢吞吞的吃。 切,真没有一点北方汉子的豪爽!男人嘛,就应该大口吃鱼大口吃肉才对,这么小家子气干嘛!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王用膳吗?”。燕辰逸皱起眉头,孤疑的看着对面那个呆头傻愣的的盯着自己的人。 “哎呦,我是没见过这么女人的吃法!你去,去躲在那颗大树后吃去,本姑娘要洗澡,不许偷看,敢偷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叶阡洛故意恶狠狠的对燕辰逸伸了两下小拳头。 男人眯起凤目淡淡了漂了某人平躺躺的飞机场,漂了一眼又一眼,面露鄙夷,摇头晃脑的拿起一条烤鱼不紧不慢的往不远处走去。 哼,再看,再看我的胸也不大!没见过平胸吗,艹,本姑娘的胸还没发育好呢,看你妹啊看!等姐发育好了,拿胸顶死你丫的! “等等,把你的外衫月兑下来……我这衣服要洗……” 燕辰逸:“……” 叶阡洛不屑的撇撇嘴,吐了吐舌头,吊儿郎当的吹着小曲抱着一件暗紫色的锦衣,走向一旁稍微宽敞点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水石光滑的散落在河底,不时的有几条鱼儿欢快的游过去,一片生机勃勃自由自在的景象。 再三的偷漂了燕辰逸好几眼,确定他不会偷看之后,才动作利落的月兑下衣服,脚轻轻的试了试水温,“嘶,好凉”河水冰凉却也没有办法,再不洗澡就要长草啦! 女子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踩在河底,河水透骨清凉,一直淹没到女子胸前。看着虽浅却也能够让她站立着洗个冷水澡。 满头墨发散落漂游在清澈的河水里,像一条上好的丝绸,水光润滑。女子赤luo的身体,轻轻的擦拭着,活像一条美丽的人鱼嬉戏,只是这美人鱼却是瑟瑟发抖,颤抖着双手胡乱的撩拨几下清水,失去了观赏的价值。 待洗完之后,胡乱擦了擦便利落的穿上燕辰逸宽大的暗紫色长袍,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还残留在这衣服上,让人闻之欲醉。 叶阡洛闻着这熟悉的香味,却是想起了秦墨身上特有的清新水仙香,一个清逸一个贵秀,却都让她印象深刻。 “阿嚏——阿——嚏——” 叶阡洛刚把一身夜行衣从河里捞上来,还未拧干,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顿时觉得头脑发胀,全身无力,一头栽倒在河边,手里握住的夜行衣也随着河流往下游飘去。燕辰逸早已飞奔上来,抱起娇弱的女子,轻触她滚烫的额头,暗骂了一句笨丫头,让你洗冷水澡。 奇特的微型园林里,古树冲天而上,光线柔和鸟儿清唱,游鱼嬉戏,树影斑驳的投射在一处柔软的草地上。一周身华贵器宇轩昂的男子只穿着中衣坐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一瘦弱娇小的女子。 女子瘦肖肤白凝脂的脸颊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显然是发了烧的迹象,不停的呓语着什么。燕辰逸细心的为她换了一块又一块水帕,时不时的触模下女子的额头,看她的烧有没有退。他已经照顾了叶阡洛三个多时辰,期间没有一刻休息,用堇色披风把女子单薄的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深怕她又着了凉。 他自己尚也不知为何会对她悉心照顾,虽然他明知此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余诗婉,而是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但是他就是不能放任她生病不管,向来没有照顾过别人,也是第一次如此体贴细心的照顾一个女人。 怀中的女子烧终于渐渐退了下来,舌头舌忝了舌忝月兑皮干燥的嘴唇,沙哑着声音:“水……” 燕辰逸连忙拿起刚摘得不知名的鲜红果子,用叶阡洛的落shen宝刀细心的切开,把果汁一点点的挤出来,喂给女子吃。 这果子是他在叶阡洛洗澡的时候摘的,已经用银针试了没毒,想着若是她此刻又喝冷水似是不好,所以才以果汁润喉。叶阡洛咂巴砸巴嘴唇,苍白着脸笑道:“好甜,这是什么果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已经试了没毒,你放心吃就是了。”燕辰逸少有的温柔,看着怀中娇小的人儿身体恢复也是开心不已。 叶阡洛尝着这果子甚是好吃,便一连吃了好几个。刚准备吃下第五个,谁曾想不一会,就觉得全身莫名的燥热,脸上又出现一抹不自然的殷虹。 燕辰逸看她吃的开心,正欲也尝尝这果子,谁知看她脸颊染红,以为她还未完全退烧,便想继续为她冷敷水帕。 谁知叶阡洛却是极度燥热,香汗出了一身,全身上下都是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烦躁的很,酥酥麻麻,似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心脏不自然的砰砰砰跳动着,伸手就把那裹在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还是好热,复又把那宽大的暗紫色大袍扯开一个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燕辰逸一眼瞟见胸襟敞开的女子,脖颈锁骨处皮肤光滑白皙,若隐若现两个肉呼呼小巧的兔子在她胸前不老实的起伏着,活像是在对他说,来嘛来嘛~白皙的脖颈上挂了一条金链子,上面似乎缀着什么。金光闪烁,更衬得女子肌肤胜雪。强硬着收回双眼,却又偷偷了的漂了一眼又一眼。 “好热——怎么这么热——。” 叶阡洛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似乎是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莫名的烦躁逐渐侵蚀了她的思想,她觉得好难受,好燥热,身体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鼓动着她,她却又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越来越热,感觉就要融化了。 燕辰逸此刻才觉得,这不是发烧,而是中了情毒?莫不是这果子…… 想起他们此刻正处于死亡之塔,怎么可能有这么美丽安逸的地方等着他们享受?脑力灵光一现,他似乎以前听说过一种古老的树木上结的鲜红的果子香甜无比,却含有一种**的毒液,此毒是无法用银针试出来的,也无药解。得此毒之人会因身体逐渐燥热体温不断上升到人体无法承受的温度,导致人被活活烧成活死人。除非…… 燕辰逸看向怀中唇红齿白,面若桃花肌肤胜雪的女子,舌头不自觉的舌忝了舌忝嘴唇。双手不老实的在自己身上四处模索着什么,胸脯一起一伏,给人极度诱惑。尤其是他这种正值青春年少的血性男儿。某物不自觉的顶起,燕辰逸却是迟迟的没有动作。 他自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二十年来虽然没有纳妃也没有一个侍妾,但是自小照顾自己的贴身丫头早和他发生过某些身体接触。 男儿本色嘛! 燕辰逸终是忍不住了,单手托起女子的后脑,随即疯狂霸道的含住女子娇女敕柔软的粉唇,不停的吮吸舌忝舐着,柔软灵巧的舌头顶开女子齿贝,一把逮到女子柔软的舌头,两条粉舌相互嬉戏互相**搅动着,吸允对方嘴里的甘甜。 叶阡洛低声的申吟声被对方柔软的包含着,胸脯不断起伏,触及到嘴唇柔软的那一刻,便颤抖着的一阵舒服,似乎不是那么燥热了。脑袋里依旧是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很舒服,很想继续这样下去。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想知道。 燕辰逸低吼一声,一把抓向女子胸前的柔软,来回磨砂着,虽是玲珑胸,但是却依然坚挺质感有弹性手感甚好。 两人吻得将近窒息,男子才放过女孩的嘴唇,咬向她柔软无骨的耳垂。另一只上下抚模着女子纤细光滑的后背。 早已坚挺,怀中少女的白皙刺激着他的双眼,他低头吻向女子的脖颈,吮吸着,右手扯开宽大的衣袍,露出女子赤luo白皙的肌肤,手不老实的向下游走着,触模向女子最隐秘的柔软。 “呵,竟已这么湿了……” 叶阡洛因这一触喘气一声,全身一处颤抖,周身都溢满了舒适的感觉,神奇美妙。燕辰逸一把扯掉女子的衣袍,迅速的月兑掉中衣,便想一触那温柔田里。“秦墨……”叶阡洛头脑发昏,不自觉的喊出一个隐藏在自己心底的名字。 男人听这一声,身上的动作徒然全都停住。靠!本王在为你解毒,你却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名字? 他懊恼的怒骂一声,把那宽大的锦袍随便扔在女子身上,周身散发的都是危险暴躁的气息。便想着对地上申吟喘气的女子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叶阡洛周身复又变得更加烦躁,手不自然的在赤luo的身体上下滑动游走,胸前只有一半的麒麟白玉不停的晃动着,活像舞动的小猫。 燕辰逸忍得难受,却是强忍着不行动。看着女子胸前的玉佩也并没有太在意,想来应是余国王宫的某种信物。看她如此难受,心有不忍,便又坐来,把女子拥入自己怀中,手指触向女子身下凸起的敏感点,轻轻的磨砂起来。 “额——”感觉到带来的舒爽刺激,叶阡洛不断申吟喘气着,双手不自觉的胡乱抓起男子的中衣,紧紧篡住。呼吸越来越急促,由一点及一面,全身上下都游走着欢快的感觉,却不知这是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很舒服,缓解了她的焦躁,燥热。 随着申吟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燕辰逸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女子便弓起腰身,低喘一声,颤抖痉挛在他怀里。高。潮的快感袭满全身,香汗淋漓。燕辰逸却也是忍得痛苦,出了一身冷汗。本想着情毒已解,谁知女子却依旧焦躁不堪。想是那果吃的过多,余毒未清。 他更加懊恼了,既不想趁人不备夺其童贞,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子那一声‘秦墨’,让他死活都要忍住,别好心的为她解毒还要生生听着女子口中喊别人的名字。可是又实在忍得难受,只要咬咬牙,复又强忍着为她做了一次又一次。 一个多时辰之后,自己的右手早已僵硬发酸,女子却是累极昏沉的睡了过去。擦,你爽了半天,爷累了半天,你还敢这么自在的睡觉!燕辰逸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只想一巴掌把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拍死。却是强忍着不发作,就着河水洗了洗满手的粘滑,为女子轻柔的擦拭后换上他早已为她烘干的夜行衣,便抱着她也沉沉的睡去。 他很累,从进入这死亡塔之后,已经累了一天一夜,现在的他只想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叶阡洛终是醒了过来,刚一睁眼,便看到男子英俊的脸,一双美目紧闭着,俊挺的鼻子不停的带出微热的气息,吹在她瘦肖的小脸上,痒痒的。某叶呆愣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在考虑他俩人怎么会面对面以这么暧昧的姿势睡着了? 于是便觉得身上酸疼不已,尤其是某处,很不舒服不自在。胸部也似是被谁狠捏过,微微的有点疼。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吃了果子之后,便觉得烦躁不堪,全身燥热,然后又似是在梦中体会了一次又一次舒服的发泄的从未体会到的感觉…… 心理年龄已经21岁的叶阡洛突然意识到刚才这人对他做了什么!他他他,他他他,竟然,竟然对她手慰? 艹!靠!擦! 叶阡洛顿时觉得羞愤不已,此人阴险狡诈趁其不备,破她童贞,而自己还傻乎乎的一次次享受着?似乎颇为满足?艹……联想到自己之前发烧,是这个男子一刻不歇的悉心照顾守候在他身旁,若是他真是禽兽一枚,想必趁那时就可以先下手为强了,何必等到自己身体恢复?看来那果子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喂给自己的。 可是,还是生气!恼怒!十分羞愤! 艹,我的脸都丢光了,我的童贞没了,古代的现代的都没了!我不干净了……秦墨,我怎么办,现在的我不干净了…… 叶阡洛想着想着便低声啜泣起来,并没有从燕辰逸怀中挣扎,也没有暴怒疯狂的把这个救命恩人一脚踹飞,她只是选择低声哭泣,似是无语的怨怼和伤心,似是悔恨和羞愤,似是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后的后悔和无奈。 燕辰逸早已醒来,却并没有睁眼,他不知怎么面对怀中这个脆弱的女子。他深知是自己救了她,是为了解她情毒才出此下策,而且他也没有霸王硬上弓,破她处子之身。只是选择了一种既安全又可解毒的方式。只是他却还是有些自责,这个女子,今天才刚满15岁。他深深的记得余诗婉的生日,他深知,今天是余诗婉15岁生日。但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不但因为这个人不是余诗婉,也因为他不想在这里为她庆祝。大燕16岁女子才行及笄之礼,她才15岁啊…… 只是,叶阡洛,你是叫叶阡洛吧?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他轻轻的伸出手,拭去女子眼睛晶莹的泪珠,在它落下之前,珍宝般的接住。不让这一滴眼泪,落入尘土。然后轻轻拥女子入怀,手一下下的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似是在无声的安慰。 叶阡洛没有反抗,没有说话,没有感谢,没有挣扎,没有动作。只是那一滴滴的泪珠在无语的宣告着,叶阡洛,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至少,精神上已经不是了! 经过这一次事件,两人间似是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情愫,只是二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出口。一切听从天意吧。 不远处,一颗高大的参天古树,突然落下一片依然翠绿的树叶,翻飞着缓缓的掉在地上,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拂过,一片片落叶都轻舞着飘落下来,被风翻飞着,相互舞动,似是优美的华尔兹,在空中上演。 落叶,是树碎了的心。即使风好心把那些碎片吹成一处,也不复再拼凑出最初的完整。 隆重推荐 023章,七彩玉石阵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本应是好眠的时候,但是此刻燕都皇城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守卫们井然有序一队队的在皇城各处严密搜索着。树上屋檐隐藏了无数暗哨,眼神凌厉,在月光的映衬下犹如一双双令人观之生寒的狼眼,狠辣精明! 燕帝的寝殿人进人出,各宫女内侍都是表情严肃谨小慎微,龙榻上一中老年男人脸色苍白的躺着,嘴唇却紫的惊人,显然是中了毒! 龙榻前围了一群头发胡须发白的太医,各个深色不安,手脚颤抖。 坐在榻前檀木椅上的衣着鲜亮气质高贵女子,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叱道“要你们这群太医有什么用!陛下现下还是昏迷不醒,你们一个个的不赶紧想法设法的救治,都傻站着干嘛?陛下若是有事,你们担待的起么?” 老太医闻声更是抖得厉害“启秉皇后,陛下胸前的剑伤并不是很严重,臣等已经止血包扎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除了剑伤,还中了毒……陛下嘴唇青紫,就是中毒迹象,只是此毒臣等行医数年皆是没有见过……不知要如何下手……” 众太医老眼昏花,一张张皱纹纵横的脸更是随着眉头紧簇,拧成了一团麻花。 “陛下怎么中毒?若不是剑上带的毒,便是另外有人暗害陛下了……” 北燕皇后上官雨望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嘴唇却是青紫的男人,一张依然风华绝代的脸,却再不复往日光彩…… 燕辰逸闻说燕帝除了剑伤,还重了一种不知名的毒,便极速往那寝殿赶去,正要踏入殿门,突然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身后燕辰羽急声询问的声音,脚步便定定的立在原地。 “七皇兄,婉儿她怎么进了赤金飞龙塔?……” 十三皇子燕辰羽一边派人暗自搜查秦墨下落,一边却也让人暗自保护叶阡洛。刚才听到属下来报,说是亲眼所见她进去塔内,便一路飞奔,风风火火的找他七皇兄问明由头!进了那飞龙塔,只有死路一条!她怎会那么傻? 燕辰逸足足楞了数十秒,突然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寒气,寒体突侵,让十三突然发了一个寒颤。正欲开口询问,却不料燕辰逸脚步突然沉稳踏地,飞身而起,如离弦的利箭,嗖的一声一脚踹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心月复林麟,然后借力登飞,身形猛的一越,便落在一颗高大的古树上。脚还问站稳,却又猛的蹬跳出树干,飞身的踏越过一颗颗树木,如天际黑鹰,一起一落的朝着西北方向极速而去。 被他一脚踹翻的林麟刚颤悠悠的站起来,却被燕辰逸丢下的狮子般的一句怒吼吓得又差点跪在地上。 “混帐,没用的东西!连个丫头都看不好,若是她有半点损失,你们就……” 林麟自是知道自己办事不利,主子吩咐自己传令下去不许为难叶阡洛,可是却也都没想到她会去那赤金地狱啊……看来此次自己是惹怒了主子,性命难保…… 想到这里却是突然一惊“十三殿下,主子可是前往西北方向了?” 一旁呆楞半天,被他七哥一声厉吼震的脑袋短路的燕辰羽闻言却又一抖,“不好,七哥定是要入那飞龙塔了……” 镜头继续转向在塔内第一层呆了半天的叶阡洛,下面某陌陌要采访下尊敬滴女猪大人:“咳咳,女猪,针对你目前状况,是前有坟路,后无退路,你是什么心情?你可有这胆量闯关吗?”。 某陌眼睛贼亮幸灾乐祸的看着女猪叶阡洛。 “你丫的,又不是你身犯险境,在这贼笑个毛线啊……滚回去写你的文去~” 于是乎某陌继续死皮赖脸的贼笑着,磨刀霍霍向女猪,嘴里念念有词,待会不整死你丫的…… 一说叶阡洛在这七彩玉石阵前彷徨了很久,终于暗下决心要闯一闯这飞龙塔,争取一举通关练成满级,遇到危险大不了信春哥原地复活…… 叶阡洛握紧拳头,暗道我来了,秦墨!便一脚狠狠的踩出了这生死历程的第一步!稳稳的站在以最左边为圆点,坐标为(3,1)的红色玉石板上! 站了两秒,发现自己没有被万箭穿心,亦没有被化成血水……才确定她那穿越师兄没有留下错误标记来误导她!于是叶阡洛便面露得瑟,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踏入到下块红色地板左前方的橙色石上,然后再跳到右前方的黄色玉石板上,然后……她便开始又担心起来。因为第四块绿色地板在她正前方平行右移两格的地方,除非自己能稳稳当当的跳上去,否则一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石板,自己便立刻会被乱箭穿心,或者是落入虫蛇深洞身涉险境! 当下便深呼吸,做出立定跳远的姿势,身体稳稳一跃,便跳上了绿石之上,只是却由于惯性原因,脚步猛的后退一步,便踩在了旁边的地方,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本来和周围地板契合成完美无缝的赤色地板,突然从中裂开,噼噼啪啪的往两边移动,如推拉门般顿时出现一个一米宽的洞口!叶阡洛还未踩稳,左脚下突然中空,连忙抽出腰间绳索,嗖的一声往上扔去。时间拿捏的刚刚好,自己脚下突然踩空,待身体呼呼的往下落的时候,原本分开的玉石又突然开始从两边往中间推去,刚好夹住了叶阡洛掷出去的锁链金属头! 叶阡洛只感觉自己在极速下落,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身上所披的大氅,胸前所挂的夜明珠,连带着满头绸缎般的墨发都由于惯性在空中往上飞舞着。 随着腰间突然一紧,叶阡洛身体猛地上下晃悠,慢慢的终于是停了下来,悬在了空中。 这绳索是她的丫头琴明平时暗地里翻墙攀爬,为她们效忠的主子搜集信息飞檐走壁时用的,所以绳子也有十几米之长,但是自己此刻却悬在空中,看来这洞倒是极深。 叶阡洛在空中晃悠了很久,终于慢慢稳下来,便忙借着夜明珠的光四处打量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人,只有在面对身体无法承受的恐惧之时,才会吓的叫都叫不出来! 叶阡洛此时就是如此。 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汗毛甚至连眉毛头发都差点吓得竖起来,鸡皮疙瘩落了两地又起了三身,浑身上下却是抖都不知道该怎么个抖法…… 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芒,映衬在叶阡洛脸上却是刺骨的森森寒意。 只见这一米宽的洞口下,竟是极为广阔的深洞,夜明珠光芒虽有限,但是叶阡洛依旧是看的真切,脚下那一堆堆触目惊心的森森白骨,她看的是清清楚楚,深深的冲击着她的视网膜! 此时她离地面大概只有三米多的距离,但见自己脚下却是一堆散乱的白骨和腐朽的衣服布片,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洞底有些湿潮的土地上时不时有令人作呕的爬虫老鼠钻出来。 叶阡洛一颗心吓得凌乱了一地,时不时的担心会有几条巨蛇窜出来将她一口吞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所幸并没有见到可怖的巨蛇,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想法设法的顺着绳子一点点的爬上去,可是叶阡洛吓得手脚发软,几下用力都没有上升一点。一双担惊受怕的桃花眼眼波闪烁不安四处漂着,突然眼神一惊,美目便定定的落在那不远处骷髅堆的玉笛上! 那是秦墨的笛子! 那是秦墨所说的余诗婉在六年前送给他的笛子! 那是他秦墨一直带在身上时不时在她面前显摆着露两手的笛子! 秦墨还活着!秦墨就在这洞里!他还活着! 意识到这点之后,叶阡洛内心所有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太好了,他,还活着……自己没有白来,没有白亏掉在深洞里这一趟。 叶阡洛顿时全身不可思议的涌上一股热流,手脚生力,一把拔出腰间宝刀割断绳索,跳了下来,蹲身缓冲。 然后便急急的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四处寻找秦墨。想必他从这么高的洞里落下来定是摔伤昏迷了,即使他轻功再好,突然坠落再加上没有借力飞跃的落脚点,也只能摔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叶阡洛往洞里深处所去,一双尤自带着笑意,对那些鼠虫蝼蚁自动过滤的美瞳,在看到夜明珠光芒所现的惊魂一幕后,笑容定定的固定下来,然后冷却、冰冻、破碎…… 一堆堆整齐排列的手骨……如果说那些骷髅头骷髅驱干残破肢骨让她大惊失色的话,眼前这一幕足以让她惊魂之下抑制不住的颤抖。 因为那是由所有右手成巴掌手势的一排排手骨,整齐摆成的一个字。 ‘恨’! 叶阡洛不是胆大之人,自己之所以刚才还能笑的出来,是因为得知秦墨还活着,并且也在这洞内某处。可是当眼前出现这样一个惊魂的场面时,便再也不能强笑出来了…… 就算这些骷髅都是由之前那些不幸坠入此洞得人困死在此,天长日久尸体腐化所致,那为何,自己脚下眼前却是这样一个场面? 莫不是有人被困发疯,神经癫狂,把那些化成白骨之人的右手骨都给折了下来?为何都是右手!为何是右手骨诡异的同意伸开成掌的姿势? 又是为何,要用这些手骨,摆成一个恨字…… 指骨连着掌尾,一个接一个…… 叶阡洛还未从眼前一幕缓冲过来,耳边又突然出现嘎崩硌吱的声音,一股腥臭的掺杂腐朽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食生肉时所发出的声音…… 隆重推荐 024章,千年血尸 幽暗漆黑的骷髅洞里,时不时的有不知从哪里刮进的冷风呼啸,不断侵蚀着叶阡洛娇小羸弱的身体。 叶阡洛强作镇定,拔出腰间的落shen宝刀,一步步颤抖着朝着声源的方向去。只听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脚步轻浮,小腿有些发软。突然发了一个寒颤,吓得叶阡洛一惊。 叶阡洛慢慢的走向洞里西南方向,这洞口小,洞身却是极为广阔。血腥掺杂着腐朽的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熏得叶阡洛胃里翻江倒海,差点要把胃酸吐出来。 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线,当叶阡洛看到眼前血腥惨烈恐怖的一幕后,腿脚发软,嘭的一声坐在了地上。还未坐定,胃酸上涌,突然猛烈的呕吐起来。头皮发麻,汗毛竖起,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就要昏过去。 正在啃着尸体的不明物体,眼前突现光芒,一双可怖的眼睛立刻扫向叶阡洛的方向。 那是一个全身血红粘稠,腐烂,蛆虫不断蠕动,浑身散发出刺鼻腥臭的人形生物,此刻正坐在地上,血红的手里拿着一只人类的胳膊,满口獠牙猛地撕裂一块人肉,卖力的咀嚼着,时不时的嘴里吐出一块类似于衣服的碎布片。看到叶阡洛却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反而是继续啃着人肉,那条胳膊已经有一大半被啃食干净,森森白骨上还沾染上一片血液。 这是叶阡洛此生最难忘记的噩梦,至此之后每次午夜梦回都要一身冷汗惊叫着醒来。持续了很久之后才慢慢的恢复。 叶阡洛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脑袋嗡嗡一片混沌。灵魂仿佛恐吓的要挣月兑身体而去,向着那无间地狱的方向,猛烈的挣扎着要逃离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叶阡洛突然放声大哭,哭声震耳不断回荡在这幽暗的黑洞里。 因为她的眼前,这个可怖的东西,是个古墓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千年血尸!浑身没有一丝毛发,整个身体仿佛被揭开了一层人皮般血稠一片,腐烂腥臭。满嘴獠牙不断撕扯着那条吃剩下的胳膊。地上血肉模糊、脑壳已经被吞噬干净脑浆喷洒的痕迹还留在湿土上,只剩一条胳膊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尸体成诡异的姿势横躺在那里。似乎生前使劲全力挣扎过! 这场面,比在女生宿舍马桶里看到人头,或者是一白衣女鬼呜咽着飞来飞去还要恐怖可怕残忍血腥! 地上的人应是刚死没多久,尸身虽然烂肉一摊,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 叶阡洛此时只觉得她要疯了!吓得疯了!绝望的疯了!那是一种神经瘫痪思考翻涌混乱,内心犹如被丢在无间地狱,被滚油炸了一遍捞出来扔在开水里煮了半天又丢进冰冷刺骨的寒水里的感觉! 她绝望的疯狂的大哭着!仿佛要把肝肠哭断,要把心肝脾胃撕碎,要让所有破裂的疯狂。 那个可怖恶心的血尸闻声突然从地上跳起来,狰狞的表情呲牙咧嘴的跳向叶阡洛的方向。伸出一双血肉腐烂的手爪就要抓到地上那个近乎癫狂的人! 叶阡洛涣散的眼眸突然散发出惊悚寒彻的光芒,一双美目此刻通红一片,突然跳将起来,一把抽出匕首,飞跑着往那血尸的身体上刺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还我秦墨!还给我!!!” 叶阡洛疯狂的大喊着,一刀刺进那血尸的手臂上,猛地拔出来,又使尽全力的刺进去。 腥臭的血伴着破碎腐烂的肉沫喷了叶阡洛一脸一身。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的面目扭曲着不断刺向那个血尸。 这个畜生竟然吃了秦墨!竟然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把他撕碎!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那么温柔和煦的男人,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鼓起勇气来寻找他,以身犯险踏入这飞龙塔还是没有找到他,甚至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要杀了它,我要它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我要一刀一刀的刺死它,要把它的身体一块一块的割下来,踩碎踏碎捏碎!我要它知道,它吃的是一个足矣让它千年之身毁于我手也绝对不能伤害的人。我要杀了它,我要撕碎它的尸体,我要把它的心肝挖出来,要把它的头砍下来狠狠的摔出去,要把它所有的肉一块块削掉,要让它也化成白骨,不,要把它的骨头都剁断,一把火化成粉末! 叶阡洛此时思考已经停滞,她内心所有的声音都在呼啸着,嘶喊着,告诉她要把眼前这千年血尸毁灭殆尽! 她一刀一刀的不断砍向血尸,那血尸被她砍中一刀后发出嘶鸣刺耳的叫声,却又不断的往旁边躲去,想借机再扑上来咬死这个发疯的女人!仿佛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才是千年血尸,是妖魔鬼怪,是地狱里最恐怖嗜血的魔鬼。 叶阡洛本是一个胆小的人,平时最怕的就是所谓的鬼怪之说。一到晚上就害怕的睡不着,总是要亮着一盏灯才敢睡去,她也从来不敢孤身一人在黑暗的地方呆的太久。更别说在这骷髅遍野,血尸横行的幽暗地狱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不知道何为恐惧?该如何表现出恐惧的神情?为何要恐惧?她只是知道自己要把这血尸挫骨扬灰! 叶阡洛嘶喊着,不断的朝着那血尸追去,右手紧紧的握住落shen宝刀,变换着位置不断的刺向那血尸身体。那畜生在这洞里活了上千年,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比它存在本身还可怕的女人。那种对它刻骨铭心的恨意,散发出欲杀之而后快的遍布血丝的眼神散发出来的绝望和痛恨,似乎比它自己千年来不断加深的恨意还要浓烈! 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时,不但不害怕反而是嘶吼着朝着自己扑上来?这种比它恨了千年还要强烈的深仇大恨从何而来? 这血尸仿佛突然忘了自己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仿佛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洞里活了上千年;仿佛忘了为何要把这些掉下来的人,一个个连皮带发甚至是连身上的衣服都生吞了下去;也似乎是忘了,自己为何会带着浓烈的恨意,把这些尸骨所有的右手骨都剁下来,嵌在地里成一个恨字!它只知道,在这个浑身散发出彻骨寒意面目狰狞的女人,朝着自己一刀刀砍过来的时候,自己便忘记了一切…… 叶阡洛右手出击刺向血尸,那血尸便身体后跳躲了开去,叶阡洛突然左手接过宝刀,弯身抽出腿部飞刀发力一掷,飞刀嗖的一声刺向血尸额头。只是因为学这飞刀不过半月,尚且不娴熟,飞刀擦过那血尸的头部落在了地上。 突然,血尸嘶鸣一声,两手成爪,飞身向前,一把捏住了叶阡洛雪白娇女敕的脖子。 叶阡洛一个不妨,喉头猛地一紧,窒息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身体徒然失力,左手宝刀落地,两只沾血的小手抠着这血尸血肉模糊的手指,试图挣月兑出去。不料这血尸力气极大,手指丝毫不动。呲牙咧嘴的怒吼着,要把叶阡洛的脖子捏断般的猛然发力。 叶阡洛只觉得意识渐渐回复,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重新在脑海里闪过。自己之前那不怕死的攻击,让她顿时觉得力气被抽空了。极度缺氧的她,思绪里不断重复的,却是秦墨那温柔的脸,他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秦墨对他说过的话……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看着自己也能看的痴了” “既是如此,那姑娘从今以后,便叫馨儿如何?姑娘德艺双馨,小王很是敬佩。” “莫说他竟敢对你动手动脚,就是碰你一下,也断不能饶恕他。前几日竟逼得你轻生,他就已经犯下了死罪……” “从前你没能做我一人的婉儿,我也没能把你从帝国战争中救出来,还让你身处险境,想想便觉得后怕。但你放心,余诗婉已是年少回忆终成过往,从此之后,你便是我秦墨一人的馨儿,我必当倾我所力,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馨儿别恼,我只是看你适才大放异彩,觉得好玩的紧,才故意气你的。” “这笛子你竟忘记了么?嗯,也对,你把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笛子,是六年前你送给我的,只因那夜,我为你吹了一曲‘梨花泪’,你便硬要送给我,说是此笛只应是我这才子才配拥有的。” …… 叶阡洛突然笑了。嘴角弯弯的,勾起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若是自己也命丧于此,便可以入那阴曹地府,陪着秦墨了。 不,应该是天堂才对,秦墨那么好的一个人,死后肯定是要升入天堂,做一个快活神仙。 可是叶阡洛只想下地狱化厉鬼,回来找这血尸报仇! 是它,把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吞噬殆尽;是它,让自己寻找秦墨的希望碎成粉末;是它,让她失去了那个白衣翩翩的温柔男人;也是它,让自己不能再对秦墨生出情愫,携手未来…… 我要入得地狱,我要化成恶鬼,我要回来报仇!我要让这动荡不安的天下所有恶鬼都魂飞魄散,我要让这天地知道,即使你们对我不公,让我死而复生之后多遭变故,让我在此之地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男人,我也定要回来掐着那些天神诸佛的脖子,质问你们为何要戏弄人命,为何要让这世界不公平之事横行发展,为何不能给我一世平安!但有阻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隆重推荐 024章,过五关斩六将 夜色已深,雨后的天空清新舒爽,繁星点点闪烁,如少女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微风轻柔的抚模着在深夜熟睡着的郁金香,又怕吵醒旁边的月季,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拂过,似是婴儿的摇篮,让花儿们一夜好梦。 燕京和北月城相邻的一处林道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在急促的赶路,车夫身穿一简朴的青色长衫,料子极为普通,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散出精光,目光坚定凌厉,专心的驾着马车。马车前后左右各跟了骑马随行的侍从,身后紧紧跟了三四十名随行骑兵。看似是普通的的大户人家人在赶路,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附近小道上,树林间都隐藏了无数高手,暗中随行,人数遍及各处,从高处看,就像两条巨大的黑色飞龙不紧不慢的舞动在树木林间。 这行队伍正是秦墨的黑子卫,驾车的就是那个在黑衣卫队里颇有威信的阿卫,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极为沉稳,显然是被秦墨新提拔的取代死去的张继的心月复。 马车里,秦墨正躺在一铺有豪华锦被装饰精良的榻上。马上外表虽然极为普通,却内有乾坤。秦墨受了重伤又淋了雨,显然是更加严重。虽被妙手大夫悉心医治过,但还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琴明和妙手大夫安静的坐在一角,没一个人发生点声音,生怕吵醒了主子,虽然他们的主子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在这么颠簸的马车上也不可能睡得着。眼看他们就要达到北月城了。 此次他们回秦署,并没有直接从燕京前往北阳,路过中都就可以直接达到秦署封地。而是选择北上,从北月城途径锡城、东城继而到达目的地。想必此刻如若有人知晓秦墨已经逃了出来,肯定是选择北阳那条路大肆追捕,尽管秦墨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被人发现,但是还是需要小心行事。 分割线 此刻叶阡洛和燕辰逸二人已经休息结束,包好了几条新烤的鱼以备肚饿之时充饥。 两个人都很沉默,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太过尴尬。二人在微型园林一块巨石后找到了到达五层的楼道,正在继续前行着。 第四层的安逸让他们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完全放松。毕竟这里是死亡之塔,太过安逸的时刻往往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只见五层塔是一层六百多平方米的两尺多高的野草地,碧绿的一片,草地彼端有上到六层的楼梯。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二人孤疑不已,莫非从四层开始就没有什么大危险了?还是这草地暗藏玄机。 燕辰逸拉起叶阡洛柔软的小手,两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这过高的草地上。女子很有默契的没有挣月兑出手,而是选择乖乖的跟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是他带自己一步步的逃出危险,细心照顾形影相伴,她知道,自己是相信他的。 叶阡洛浅浅的笑了起来,她在想若是闯过了这赤金飞龙塔,想必他们二人会成为知己好友的吧,毕竟也是共患难过。 同富贵易,共患难难。有人愿意在你孤苦无依独自一人落入深渊的时候,能够好心的拉你一把而不是落井下石,这本身就是十分珍贵的。叶阡洛知道,有仇未必要报,但是有恩必须要报。报仇是痛苦的,折磨双方,报恩的快乐的,两方和睦。 “啊——”叶阡洛本来一扫阴郁的脸,突然染上一丝惊恐。她一脚踩上的草地似乎太过松软,低头一看,见自己正踩在泥潭里,随着脚下的野草一起缓缓的下落。 燕辰逸此时也是陷入了泥潭之中,只是他靠在边缘,比叶阡洛境况好了点。 “别乱动,别挣扎,否则会越陷越深。你等着,我先月兑身后拉你上来。”燕辰逸沉稳的声音给了叶阡洛安慰,徒然松开的手却是让她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 泥潭已经漫过了她的膝盖,她却并不敢挣扎,即使粘稠的泥浆紧紧的包裹住双腿极不舒服。四处一片静谧,连风都是静止的,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燕辰逸一手轻轻按向旁边的野草,在试探哪里是安全可行的,触到土地之后,才一把抓起前方的野草,一手紧紧的攀住边缘卖力的往上攀爬着。 刚爬了上来,便立刻伸出泥泞的右手。丝毫不在意自己靴子上锦袍上全是泥土。 泥潭已经淹没了叶阡洛的腰身,直让她感觉周身沉重,可是她却坚定的没有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也没有挣扎,只是定定的等待男子爬上去之后拉自己一把。她相信他,从越过第一层的七彩索命桥之后,她便深深的相信这个人,会带自己安全逃离这里。 燕辰逸紧紧的抓住叶阡洛的手,使出全力拉住这个深陷泥潭的人儿,他极为卖力,额头冒出了冷汗,似乎在拉住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整个江山那么沉重! 终于,叶阡洛被救了上来,满身都是泥泞紧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伏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不用,举手之劳。我们继续走吧,这次小心脚下。” “嗯。” 一双占满泥泞的大手复又拉上那双脏兮兮黏糊糊的小手,小心试探着向对面走去。每一步都得轻轻试探,看是不是又是一片沼泽泥潭。 这一关,终是度过了。留下的除了满身泥泞之外,还有两人紧握的双手里,对方的体温和相互的信任。虽满身污泥,但是心却是那么洁净无瑕。 “那是什么?” 两人刚到达六层,就看到一片大理石地板之上,立了四个手持长矛的青铜战甲。站在通往七层的楼道口,一动不动。 “莫不是,又有类似于华容道的机关控制?” “我看不像,这金塔里每一道机关都不一样,想来是那四个青铜人暗有玄机吧。”燕辰逸话音刚落,其中一只青铜人突然移动起来,缓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啊,他竟然自己动了!这是机器人吗?”。叶阡洛看到对面那青铜人缓步移动,就像看到了机器人一样兴奋的大叫起来。活像是不知道危险来临的小白-.- 突然四个青铜人都移动起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脚步越来越快,手持长矛飞身而上。 “小心!”燕辰逸及时拉了呆在一旁的叶阡洛一把,躲过了一青铜人的攻击。一把抽出了腰中的洛玉宝剑,锋利的宝刀顿时闪出刺眼的光芒,飞身迎上。 “看来,我们似是要打败这些青铜人才能继续前行了。我来拖住他们,你先走!” “不行,我要留下来。这些青铜人虽然体重却是极为灵敏,你一个人怎么应对。”叶阡洛生怕燕辰逸会不顾自己让她一个人先走,连忙抽出自己的落shen宝刀,就要迎上去。 “那你乖乖待在本王身后,不到关键时刻别出手,保护好自己!”燕辰逸边迎击一袭击而来的青铜长矛,边着急的吩咐。 四个青铜人却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把两个人围在中间。突然齐齐伸出长矛,朝两个人刺去。 燕辰逸反应极为迅速,单手环抱身边女子突然踏地而起,凌空倒翻,稳稳的落在包围圈之外,然后趁机飞身而上,一个侧击一剑砍断了离他最近的青铜人的一只手臂,复又飞起一脚,把这上百斤重的青铜人踹的凌空飞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手臂就不能再度攻击,两人一看这青铜人虽然看似厉害,但因为年代久远青铜已锈,竟然能够砍断,就又生出一丝信心,迎击而上。 另外三个铜人齐齐奔跑,带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都是咣咣咣的一震一震的。一青铜人刺向燕辰逸胸膛,一刺腰身,一刺大腿,燕辰逸却是左手猛攻把最左边的青铜人的长矛击向旁边,复又腾空而起,飞到第三个青铜人身后一刀砍向持刀的铜臂。 叶阡洛却是右手握住落shen宝刀,猛地砍向第一个青铜人的手臂,谁料那刀身竟咔在那里一动不动,别说砍断青铜人手臂了,倒是把自己的宝刀给卡主了。 真他么,囧! 叶阡洛连忙一脚踹住青铜人的大腿,伸长胳膊双手卖力的拔起宝刀,却依旧是拔不动。靠! 虽然第一只青铜人因为右手被刀卡住不能挥刀,但是叶子这个姿势,却是让一旁已经打倒两个青铜人的燕辰逸大笑不止! “哈哈,现在知道本王的厉害了吧!” “切,还笑什么,快帮我把刀拔出来啊。” 燕辰逸却是大笑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的一剑砍断青铜人的手臂,一刀一剑擦身而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嗡嗡的鸣叫着,似是共鸣般! “这一刀一剑乃是同一种材料所制,出自鸿途大陆第一刀剑师傅刀二郎之手。此人铸剑天下闻名堪称一绝。” “刀二郎?我还桃太郎呢=.=” “逃太郎是谁?江湖第一逃跑高手吗?嗯,倒是挺适合你的!哈哈哈——” 尼玛……笑毛啊…… 两人处理掉这一推破铜烂铁之后,嬉笑着往最后一关的楼道走去。脚步沉稳沉重紧张。终于,二人终于来到了赤金飞龙塔的第七层,最后一关! 一层七彩玉石阵并七彩锁门桥,二层魔方机关化尸水池,三层华容道机关青铜剑刃,四层……过滤掉,五层泥潭草丛,六层青铜机动人。 二人过五关斩六将,各用所长,除了第四层不堪回事之外,每一层都过的极为潇洒畅快! (潇洒的是人家燕辰逸,关你这满身泥泞的人毛事啊……) 第七层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两人都很期待,毕竟这是最后一层了!重生的光明就在前方,只要你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坚持走下去,就没有过不了的坎,闯不过的难关! 隆重推荐 027章,逃出生天 北燕今日阳光少有的刺眼,那片耀眼的光芒持续太久太过神奇,让凡尘俗世之人皆不敢正眼抬头面对,只能谦卑的低下头,北向阳光,面向阴影。微风轻拂,带着温暖的花香,似是要化去这一宫冰凉,一室血腥,树叶沙沙作响,参天古树一飞冲天,却也遮不住这神圣之光,仿佛这阳光发狠了劲要把人腐朽的心融化了重新铸造般。 北燕皇城大批侍卫急匆匆的奔跑着,朝着那个向来少有人问津的景风门方向跑去。半个时辰之后,太子燕辰泽率众人气势汹汹的赶来,看到的一幕就是叶阡洛以飞刀抵住男子脖子,目光凶狠,站在景风门大门外。周围一群侍卫持刀剑围在他们旁边却没一人敢轻举妄动。 此刻已是申时(下午四点左右),天色尚早,阳光甚好。但是距离女子香消玉殒还有两个时辰,此刻女子不在牢房而在这向来凄清的景风门大门外,以这样一个姿态站在这里,凡人可想而知。 燕辰泽眯起狡猾危险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做戏的二人,故作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这群饭桶!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叶阡洛挑挑眉,语气优雅故作缓慢,“太子殿下实乃神速,想来东宫离这地牢至少也得两个时辰的路程,太子殿下竟然只用半个时辰就到了,想来是早已准备好了吧。阡洛不才,劳太子费心了。” 燕辰泽闻言一双狭长的狡诈的眼睛眯的更细了,咬牙切齿食指指着叶阡洛狠狠道:“本太子倒是小瞧余公主您了,忘记你可是我两位皇弟少小交好的红颜祸水啊,说,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叶阡洛左手朝着燕辰泽等人竖起中指,暗道一声真装b,“两柱香之内给本姑娘准备一匹快马,千两银票,大燕地图,立刻马上,否则……”叶阡洛晃晃手中飞刀,豪不客气的在燕辰逸脖子上比划几下。因为两人个头上的差距,叶阡洛是伸长了胳膊,直举的手酸。被她当人质的男子却是毫不在意,眨眨邪魅霸气的丹凤眼,沉声道“还不快去,想让本王白皙的脖子留下伤疤吗?”。 叶阡洛:“t.t……!” 众侍卫:“……” 燕辰泽:“!!!……” 擦,知道的以为你是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楞头青呢。没看此刻是什么情况,还在意你那白皙高贵的脖子会不会留下疤……真想给你一刀试试…… 燕辰泽却是脸更黑了,跟老包大人有的一拼,只是老包大人铁面无私心是红的,这位太子殿下,心啊,是虫蛀的!我们的目标是,让燕太子的心没有蛀牙!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迁来一匹通体洁白的宝马,只把叶阡洛看的眨眨眼暗声赞道,‘此乃踏雪千里马啊,嘿,baby,一会姐们就靠你了!’女子因是不会骑马,左手偷偷戳戳燕辰逸的后背,燕辰泽示意,浅笑一声一把抱住女子的腰,踏地腾空而起稳稳的骑在马上,两人顿时以极其暧昧的姿势面对面坐着,只把持刀女子一张小脸羞的通红。 太子燕辰泽拳头紧紧的篡住,骨头咯咯作响,看着二人突然冷笑道:“亡国余孽,你逃得出燕京逃不出北燕,本太子是不会让你逃出去的!呵呵,本太子想抓住的人,没有抓不到的!” 女子闻言却是讽刺的冷笑:“哎呦,您可别笑了,您的笑比哭还难看,不如你哭,说不定比现在好看多了。再说,让不让我逃得出是你的职责,能不能让我逃得出是看你的本事,我能不能逃得出关你毛事?燕竖子,大姐我这人向来有话直说,不会拐他娘的七八十里回魂弯绕来绕去的也没说出个屁来!我告诉你,凭你?没门!” “你喊我什么?” “我喊你燕竖子,听见了吗?是燕竖子,不是燕太子!哼,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小女子宁做真小人,也不愿意做你这伪君子!燕竖子,一个时辰后,派人去燕京北城门处接你们的七殿下吧,本姑娘要从北阳城出发路过中都城前往东余了,我就是要告诉你们路线,好好记牢了。我敢保证,你们绝对抓不住我!燕辰逸,走!”女子说完,对着众人伴了个鬼脸,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扬长而去。随着燕辰逸驾的一声两腿猛地夹向马月复,留给燕太子众人的只有扬起的尘土,和一句远远传来的话:“敢追来,七殿下性命不保!” 待到二人远去,燕太子的贴身侍从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请示道:“太子殿下,要不要派人偷偷跟上?” “不必,留她还有用,否则本太子又怎会事先准备好马匹银票等在这里呢?秦墨已是瘦死的骆驼,以后还得仰仗这位公主除掉本太子的爱弟呢!哈哈哈哈,我们走!”(陌陌窃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比你这头驴要大!) 燕辰泽不复刚才危险狠辣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狡诈阴谋得逞的逍遥自在,大笑着缓步朝着不远处停在那里的明黄色豪华宽敞的马车走去。狠狠的一脚踩上人凳,潇洒自在的坐在软榻上,拿起紫檀木案几上放着的通关文牒,自顾自的浅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没有通过文牒怎么逃到秦蜀……余诗婉,我们走着瞧!”突然把手中的通过文牒一把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复又一甩衣袖把案几猛地掀翻,滚落在地上的,是干粮、衣物和一壶清水…… 二人骑马远离了地牢处的景风门,从皇城北城门离去,一路碰到的所有在外围的皇宫侍卫全都不敢上前阻挡,虽然这些人都知道马上的女子是今日就要被处死的余国公主,但是看到燕七皇子也在马上,便没人敢上前阻拦了。两人一路急行了两柱香的时间,突然调转马头打马西去,往燕京西边的西月城方向快速疾奔。 隐隐的有温和的清风夹杂着二人的对话摇摇的飞散在空气中,“本王以为你会北上北月城走秦墨的路径呢,怎么又要走西月这条路径了?要从西月城途径中月,绕道洛滨、南洛、南阴才能到达秦署。路途极为遥远,你可考虑清楚了?” “我刚才放话说去北阳,不过是不想他们追上来的太快!如果走北月城那条路线想必会给秦墨带来麻烦,不如往西月城绕道迂回前进。虽然时间花的长些,但是我身上银钱也应该足够了,而且一路看看风景也是不错的,虽是逃亡,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只是我没想到你也猜出来他是走的北月那条路……” “呵,本王的黑鹰卫早已查明秦墨踪迹,只是本王不屑于追击一个受了重伤的敌人罢了。你……是要去秦蜀寻找秦墨?还是回东余寻找你名义上的二皇兄?” “我自是不会去东余,莫说我根本不知道余国二皇子长得什么样,就是知道了也不知晓他在哪里。我也未必立刻就去找秦墨,现在的我还不足以自保,站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但是当我有所成就只会,我一定会去找他!” “为何,你对他如此依赖?本王也可以……” “燕辰逸,不是我依赖他,而是因为他喜欢我,喜欢的是我叶阡洛,而不是余诗婉!他给我安慰给我温暖并且救我多次……你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余诗婉,没有我的位置,我也不会请求你给我一个角落!我要的是整整一颗心,而不是一个奢求来的边角,你……你自是也好,只是,你是因为余诗婉的关系才对我好的吧,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秦墨是否有那么在意我,若是如此,他又怎会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我?而是直接北行秦署,连个消息也没有留下。燕辰逸,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对我的好……只是,他先住进了我心里,我想去验证,他的诺言…… 其实,我心里何尝没有你,并不是因为你的灵魂在她身体里,而是因为,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叶阡洛,我又何尝不在乎你?虽然余诗婉在我心里住了六年,但是她是过去,你是,未来…… 两人各自心里暗语感慨却是没有一人说话,但是两人还是面对面坐着,并没有时间停留换下姿势,于是乎气氛就极其尴尬,叶阡洛满脸通红,只能侧过头去,当做看沿途风景一路无言。 快马一直行进两个多时辰才刚度过燕京西往西月城的城门。日暮时分,天地昏黄,万物朦胧,一片柔和温婉的景象,城门过道宽敞,人群熙攘喧闹,即使现在还在城外,却已是如此喧哗景象,一道长龙般排队入城门的人流,骑马的、挑担的、背着大包裹的还有顺道叫喊卖些小玩意的好不热闹。 二人已越过西月城城门,燕辰逸把叶阡洛抱下马,才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千两银票,这是贵族专有的通关文碟,只要出示没人敢阻拦你,就像刚才那样。这是你的落shen宝刀,此行路途遥远,你要保护好自己,有过不去的地方,就多用银两疏通,知道吗?还有这是一百两碎银子,想来你目前没有时间去换银两了……” 叶阡洛心里感动不已,却是一言不发默默一一接过,听着男人的唠叨,感觉却是那么好听,好想再听一遍…… “你的歌唱的很好听,有机会,再给我唱几曲……”他用的是我,不是本王。他的语气柔和,不是霸道,他的眼神温柔专注,不是邪魅威仪,他…… “谢谢你,燕辰逸。此恩没齿难忘,如若有一天我有足够的能力独自屹立于这鸿途大地上,我一定会回来报恩!” “此行匆匆,我没有什么留给你的,只是这有一本我在牢中默写的诗集,你替我交给他吧……” “嗯,只是,如若日后与你相见,是在和秦墨针锋相对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不要站在我们二人的任何一边,我不想伤你,却不得不和他对立!阡洛,你是个聪明人,你懂得如何自保。皇图霸业,是我们这类生活在权利漩涡中人,永远避免不了的……” “皇图霸业笑红尘,不若人间自在飞。燕辰逸,如若真有这么一天,如果你们二人终将站在权利针锋相对的顶尖,我宁愿追随那个可以陪我千山万水逍遥自在之人。我分不清我心意属谁,只是现在,我必须去找他。他是我的初恋,是我最美好的愿景,他是我的信仰,是我想去追逐的目标。他一身白衣潇洒纯洁,若旷古幽莲,你一身黑衣英勇果毅,如天际飞鹰。一个水中仙子,一个蓝天霸者,我只是红尘凡事一普通女子,最后归属,单凭缘分!” 燕辰逸英俊潇洒的背影随着快马的奔驰逐渐远去,那么缥缈美丽,夕阳西下,洒下遍地金黄,衬得男子的背影如太阳神归程般的高大英俊…… 女子偷偷擦掉忍不住掉落的泪珠,挥挥手,不停的挥挥手,直到看不见那一抹忧伤的背影。转身,坚决的坚定的沉稳的迈向旅途。没有犹豫,没有彷徨。入地牢前,她不哭不闹不喊不叫,逃出之后,她不急不燥不忙着奔跑!从此以后,我要这北燕再不能困住我的脚步,我要那些皇权贵胄再不能决定我的命运,我要这全天下所有把我踩在脚底的人,都跪着求我把他们在脚底下踩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燕帝,燕太子,燕皇后,以及你们手下的傀儡,都给我擦干净脖子等着! 男人刚行进了半个时辰,便召集勒住马缰,珍宝般的掏出怀中女子亲手所写的诗集,虽不是给他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个神奇的女子,这次又给他带来什么惊喜。脑海中回放着女子那傲世之言,皇图霸业笑红尘,不若人间自在飞。呵,叶阡洛,你何其潇洒自在,若是有一天能再相见,若是那时候我对你仍旧念念不忘,若是那时候,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那么我发誓,我绝对会放下一切,陪你浪迹天涯。 翻开一张白纸做的书皮,歪歪扭扭的小字就呈现在他眼前。呵,这丫头,谈笑风生言语惊才艳绝,却是把毛笔字写的这么丑……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身无彩凤一起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丫头,若是十三弟把这些诗背了去,以后岂不是要成为一个深闺怨女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鸿途寻她……执子之手……如若有一天,我寻便千山万水踏过山川河流,终寻到你之后,你可会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隆重推荐 028章,画中仙人道天机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烟雨蒙蒙,一缕凝烟,陌陌红尘,阡洛相别。都只道江南烟雨最朦胧,不曾想,西月城中泪雨更倾城。北燕黑鹰,秦署白龙,我们终已相识相知相离相思,任相逢,不知何年何月。但此一别,只愿重逢。 暮色时分,月已西斜。一粉面桃花笑春风的女子,着一袭淡抹云烟的白衣长裙,外披一天蓝暗绣凌波的青丝雨披,怀抱一用青色绸布细细包裹的乐器,背靠在不知谁家屋门大宅的灰白色屋檐下,如一抹清淡的水中仙子,淡淡袅袅的迤逦雨中,直点缀了这一暮雨夜暗色灰白世界。 远处,有一持纯青色油纸伞的男子,缓缓而行。一身银白色的锦袍华服,服帖的穿在他身上,脚踏一青紫色稠面长靴,满头墨发用一通体白玉冠一丝不苟的绾起,一双智慧皎洁的琉璃目似笑非笑,剑眉斜斜入鬓,嘴角轻笑如一抹云烟,云淡风轻。走在雨中,周身竟是一点未湿。平日里一派繁华景象的西月城,此刻行人皆是急色匆匆,忙着回家躲雨,而此男子却是如此不紧不慢的,如一副水墨画里淡笑的画中仙,走在灰白相接的天际一侧。 男子风姿绰约,举止优雅,竟是踏着青石板路向着檐下女子的方向走来。 “姑娘在这里躲雨,小生却窃以为这场雨是为姑娘而下。都只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生看来却是春雨倾洒只为倾世红颜。不知姑娘可否介意,小生在这屋檐下暂歇,叨扰姑娘?” “声若清明翠若朱玉,世上竟有如此一绝色男子,不知是哪家公子?”白衣女子巧笑嫣然,丝毫不介意这雨中来宾。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姑娘正如那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小生只得眼带笑意好好欣赏。姑娘乃是天外来客异界幽魂,跨越这俗世凡尘,莫不是只为求得一方安稳天地?”男子笑若清风,观之欲醉,如那炊烟袅袅,似是天界神仙,淡薄清逸。 白衣女子闻言却是足足愣了半晌,他怎知,这一曲青花瓷,他怎知我是来自于后世的一抹灵魂? “公子翩翩少年,玉树临风,独具慧眼,纤毫毕现。不知公子怎知文山词绝杰伦曲妙?又怎知我乃异界灵魂,不生此世?小女子只是凡尘俗客,不求荣华富贵只求逍遥自在,莫说是求得一方安稳天地,恐怕在当今鸿途大陆四方割据的形势下,求得一生平安太难。“ “姑娘谬赞了,小生只是略施小计识得姑娘少许秘密罢了。既然老天有意带姑娘来此异界,必有其如此的缘由。鸿途一统,离不开姑娘日后鼎力相助。只是小生夜观星象,倒似看到姑娘日后劫难颇多,须得一件一件顽强克之方可得到善果。小生不才,只愿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多加历练才是。小生告辞!”银装男子侃侃而谈似是解开了叶阡洛日后的凡尘劫难,语罢就略施一礼正欲转身离去。 屋檐少有些漏雨,一滴雨水顺着漏檐不偏不倚刚好滴在男子墨如黑玉的发丝间,叶阡洛竟觉得痴了,毫无意识的掏出洁白的手绢踮起脚尖轻轻的拭去男子发间雨珠,刚触及男子墨发,便就呆呆愣住了。连忙尴尬的收回手,暗骂自己花痴。 男子浅笑一声,如一抹盛开的雨中白莲,一身银衣越发显得流光溢彩,低声道谢,转身离去。 “公子……小女子刚才失礼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叶阡洛看男子转身离去忙略有尴尬的轻呼出声。 远远的,只有一声淡淡的留言顺着风声浅浅传来,“生既是死,死亦为生前世今生,命中定数一抹幽魂,飘渺跨世我们自会再见” 这,这句话……这句话不是我在前世命丧枪下之时,脑海中闪现过的么……他,到底是谁?叶阡洛闻听男子留下这么一句似是天机的话语,不禁在原地愣愣的呆了一刻钟之久,久久的无法回过神来……他,应不是凡尘俗客,又怎是自己这样的普通女子能够企及的?他是那天女泪帘下盛开的一抹画中谪仙,应是踏着青石板路回到自己那一副泼墨山水画里去了。 呵,自己真是花心,对秦墨和燕辰逸二人已经无法抉择判断了,还妄想着知晓那如此美丽的男子身份,唉,果然腐女一枚,看动漫看多了…… 分割线 七月中,骄阳似火,烈焰升腾,南洛城繁华的街道两旁柳树似是得了暑症般懒洋洋的,倒是行人们依旧精神奕奕,有中年妇女挎着菜篮子在菜摊前乐此不疲讨价还价,有牵着毛驴慢悠悠的走向树荫下乘凉的,有怕热的大汉光着身子杂耍卖艺的,还有七旬老人吆喝着‘冰糖葫芦呦~’那冰糖葫芦想是都要化了。愣是如此炎热的天气行人依旧慢悠悠的逛着街。北燕未出嫁的女子虽不像南姜女子那么随意开放,出门仍需带着面纱,一路青青蓝蓝绿绿的妙龄少女们也敢迎着大太阳带着菲薄的面纱三五成群的挽着手臂,一路挑拣着街摊上贩卖的小玩意。 一身材矮小的少年男子,身穿黑色纯净无饰的短装上衣,下配一件同色裤腿宽松的灯笼长裤,纤细的腰身用蓝紫色宽腰带紧紧系住,满头墨发竟用一紫色绸带紧紧高束在脑后,如一条墨黑发亮的玉带直达大腿处,随着男子轻轻巧巧的行走,在脑后左右调皮的摆动着,背后还背着一黑棕色上窄下宽的呢绒袋,里面似是装了什么乐器,腰佩一用黑布缠绕刀身的短刀,如此娇小的男子看着却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气质,用现在的话来说,哇,帅的一米啊,酷毙啦! 男子面若桃花嘴角带笑,皮肤稍显黝黑,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滴溜溜的转着,调皮可爱的不停左顾右盼,似是对路摊上摆着的小玩意很感兴趣,一双樱桃小嘴娇女敕的竟似女子般,剑眉飞斜入鬓,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只把那些妙龄少女看的发呆直愣愣的拿着小玩意也忘了付钱,就那么盯着男子一路浅笑的走过去。 此人正是叶阡洛,因着一路走过西月、中月城绕过洛滨赶到这南洛城暗有追兵,而且自己还未成年,女儿装扮实属太过招摇,因此才出此下策。自与那银装如仙的男子分别之后,就立刻去买了这么一副行头,把白女敕的小脸稍稍涂黑,也好防晒,把柳叶眉化得飞斜入鬓增一分男子英俊气质,束着高高的马尾辫清爽自然。最主要的是,叶大小姐实在不会把头发盘的那么高,还得用一发冠紧紧束起,不嫌扯得慌啊~所幸江湖中人用此 尾发型的倒也大有人在,自己才不显得太过另类。 虽已是申时,但是这南洛城的太阳怎么还是这么耀眼,黑色本就吸热,穿着这一身宽松的灯笼衫虽然透气,但还是出了一身香汗,不得不找间茶馆纳凉喝茶暂作歇息。 “箫月茶馆,嘿,这名字不错,就这家了。”叶阡洛看到这喧闹的街道旁有一干净的茶馆忙走了进去。 早有小二迎了上来,甩甩桌布替叶阡洛擦桌子板凳,点头哈腰的问候着:“呦,好俊俏的公子哥,公子来壶什么茶啊,可要吃些点心吗?小店点心那可是南洛城一绝,入口即化冰凉可口,保准公子吃的满意。”小二哥一脸精明不停的推销着小店的茶点,只把叶阡洛看的一乐。 “那就上壶***茶,记得掺三五朵玫瑰,不要加白糖,再上两碟你们店里的拿手点心尝尝。”叶阡洛最喜喝花茶,玫瑰养颜美容美白肌肤,茉莉调节内分泌解郁散结缓解肌肤压力,二者结合可美容养颜缓和紧张情绪,实属女子夏日必备好茶啊!(说到这里,陌陌不禁停笔赶紧泡杯花茶喝喝) “好嘞,小哥稍等,马上好~”小二闻声忙甩着白手巾报了茶名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旁桌几个光膀子大汉闻声不禁鄙夷了一番,暗道大男人还喝这么女人的茶,真不害臊。叶阡洛却是偷偷吐了吐舌头,想着看什么看,没见过正太与萝莉的结合体吗?切,没见识。 不一会一壶清香的花茶便上来了,还有两碟做工精巧特意冰镇过的点心,小二美其名曰玫瑰酥配七巧点心,嗯,果然入口即化好吃的紧。叶阡洛正流着口水大快朵颐不顾形象的一口一个点心,旁桌的大汉却是手附嘴边,尽量压低声音的八卦着。 “嘿,王二,你可听说了吗?就是,就是那个骁勇大将军和秦蜀开战的事儿~” 嗯?秦蜀?叶阡洛一听有戏,忙支着耳朵侧耳倾听,一边还淡定的捧起清茶享受般的赞道,‘嗯好香。’ 那个叫王二的连忙回道:“哎呦,此事谁人不知啊,大街小巷的都传开啦!谁都知道,骁勇大将军可是那个把余国皇城不到两个月攻破的神将啊,余皇就是死在他刀下的。” “可不是嘛,可是这秦蜀王爷也够厉害的,竟然能在白龙关城门抵挡大将军一个多月不被攻破呢,白龙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倒是听说,本来秦王爷都支撑不住啦,是秦世子……” “秦世子?那个有着秦蜀白龙之称的?” “是啊,就是秦世子,听说他竟然从燕都皇城的‘赤金飞龙塔’里逃了出来,哎呦,那可是个神人啊,你想,燕都皇城数千年来没人走得出来呢。”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走出来的不止他一个啊,还有那个……” “嘘,可别说那余孽名字,谈谈秦世子还尚可,被有心人听了去……” 叶阡洛偷偷仔细听着几人对话,不一会就有一群人围了过去,都不再避讳大声谈论着这天下奇事,叶阡洛总结了一下,事情是这样发展滴,想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滴秦蜀小白龙破解赤金飞龙塔难关之后……(尼玛,好好说,别跟说书先生似的拐弯抹角胡七八糟的乱扯!) 哦,是这样的,话说秦墨那天不是从赤金飞龙塔血尸洞暗道里逃出来了嘛,听说他老爹和颐将军大战已经有支撑不住的架势,忙连夜赶路,一周之内竟赶了回去,从秦蜀白龙关城门暗路和秦王接应之后,两人磨叽磨叽的商讨出一个馊主意,在翌日清晨大开城门,城楼处遍插白旗派人跟颐将军交涉,说是这白龙城城主愿意缴械投降,大开城门,放将军直通秦府缉拿秦王,颐将军本是多日胜战,深知此城已经是守不住了,便应允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率三万大军中一万将领轰轰烈烈的进了城门,剩下两万均留在城外。 谁知刚入白龙关内城,城门突然自动紧闭,而且虽然白龙关内这秦蜀入道城门占地极为广阔,成四方包围高高围住,但是奈何一万大军被困城中,不免太过拥挤,无数战马脚下一个没稳就跌落下去,才知这地上竟泼了油,还未等骁勇大将军喊一声快出去,城门上上千人围住城墙同时往内城扔下火把,顿时火光冲天,大火蔓延,马匹士兵均被烧的哀嚎不已,惨叫声此起彼伏。 骁勇大将军被众士兵护在中间,踩着战友的尸体踏着焦黑的一具具死尸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在外城留守的将领帮助之下才闯了出去。一万大军只剩下寥寥几百人活着出来,各个面露炭黑,战甲烧的通红焦黑,还未喘口气,突然秦墨率三万黑衣卫从城门外围冲上来,声势浩大一鼓作气,一排排弓箭手井然有序射万箭,白龙城门上留守众人又往城下扔巨石,内外夹击直把骁勇大将军战的连连后退,最终只能败军收将,领着不足三千的士兵落荒而逃。一时间骁勇大将军战无不胜的英明神武之称被秦墨打的一败涂地。 叶阡洛听了之后却是久久不能释怀,虽说秦墨胜仗她为他开心,但是此战术实在是残忍,这让生活在21世纪过惯法治文明和谐社会的她难以接受。(其实看似美好,实则……迎着非典上小学,踏着禽流上初中,冒着甲流上高中,大学还未毕业,又说2012世界末日,好不容易末日学说不攻自破,现在又闹出禽流感h7n9,地沟油注水肉毒女乃粉连连不决,喝一杯三头小鹿的女乃粉就抵上两瓶敌敌畏杀伤力。唉,可怜我们这些21世纪新生代的花朵们……可是就是那样的21世纪也让她怀念,虽然现在z国和r国两方不睦,r国欺人太甚兴风作浪,而且一旦战争就是化学武器航空母舰的……)但是,这种把人活活烧死,活活砸死的冷兵器时代,还是太过恐怖残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有恩怨就必定因为利益纠纷,有利益纠纷就离不开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无辜的是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是年轻战士,受益的总是高高在上的皇权霸者。为何,战争总是连绵不断?为何,你们这些手握重拳之人,在想发生战事之前,不考虑让自己的亲人也去参战战死沙场?为何你们自己不去感受下被人活活烧死在这权利大火中的感觉?想打仗就自己上,何苦劳累这些无辜百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隆重推荐 029章,路途多磨难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月已西斜,华灯初上,此时此刻才是繁华的南洛古城最为热闹的时候。临近夏末天气不似那么炎热了,傍晚的清风伴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吹散了一波炎热,带来一丝凉爽。洛江长桥上人群熙熙嚷嚷,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站在桥上,极目远眺洛江上星星点点,一轮轮富家私人游船灯火通明,晃悠悠的漂流在这长江之上,如银河繁星闪烁星芒。 宽敞的华府街道此刻更是人群聚集,夜市林立,街灯映衬着来往百姓脸上笑意浓浓,一副盛世繁华的景象,丝毫没有人对秦蜀和皇族大战而胜一事挂在心上,他们只管欣赏花灯,看看路旁杂耍,钢筋锁喉、柔术、钻火圈等等高技术含量的表演,看的众人一片喝彩。叶阡洛此刻站在洛江长桥上,吹着凉爽的夜风,遥遥的看着东南方向秦蜀所在之地,虽是只看到满江花火,虽是与秦蜀尚且还隔着一座南阴城,但是依然为自己和他又近了一步感动开心。不知此刻他在做些什么?为秦蜀百姓的生存筹谋部署吗?为即将和北燕战神七皇子一战之事而暗中运筹帷幄吗? 是啊,近日大街小巷都在传着北燕黑鹰又要再率黑鹰卫东战秦蜀了。传说这北燕黑鹰年仅14岁之时就率领黑鹰战士北抗匈奴,用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把匈奴打得落花流水三年之内都不敢再扰北燕清净,一时间传为美谈。而燕帝更是自小就极为看重这个聪明的七儿子,从14岁他初战告捷之后,就把北抗匈奴重任托付给他,近年来匈奴已经渐有归顺之意,全都是这北燕黑鹰战神的功劳。此次骁勇大将军大败惨归,当前暂管朝政的太子燕辰泽大怒,派七皇子两月之后东征秦蜀,一定要把这谋刺之徒缉拿归案。 两个月,好短暂。两个月之后,就又要和你们见面了,燕辰逸,对不起,也许我不能实现当日对你的承诺了,我可能真的要横插一脚,站在你们二人之间。我不想让你们两人受伤,任何一个都不想。 叶阡洛站在桥上看周围繁华灯火,内心却是极为悲凉。从北燕皇城逃出之后,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七月末自己暂留南洛古城,十月末之前就要赶到秦蜀,和秦墨并肩而立。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就又要面对那种尴尬境界了。不过现下还有时间,好好过了中秋节再做打算也不迟。 心下释然,便想着要好好逛逛着古代夜市,当下便越过洛江长桥,走在宽敞喧闹的华府街大道上,和众人一起围着胸口碎大石的表演,看的惊心动魄紧张兮兮,生怕那人一锤下去大石下的人就一命呜呼了……哇,真不错,叶阡洛忙和众人拍手鼓掌叫绝。给力几枚铜板之后,又开心的跑到路旁摆摊卖胭脂的小摊上,拿起这古代女子必备的化妆圣品看的不亦乐乎,差点就要试试了,直把卖胭脂的大娘看的楞了,忙说道:“小哥可是要买给心上人的啊?哎呦,那我可得介绍你这新出的牡丹胭脂……” 大娘正在唾沫横飞的介绍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匹嘶鸣声,周围行人见了忙让开一道宽敞的过道,背身而立,手上都随便拿起什么东西,装作细心品玩着,连正推销的爽利的大娘都面露禁色不言不语。 叶阡洛当下便觉得奇怪,是什么人这么得瑟在这夜市上还得耀武扬威的招摇而过,便回头看去。只见远远的几个衣着显贵的青年男子,高坐在几匹通体或纯黑或纯白的宝马之上,朝着这边慢悠悠的走来,丝毫不介意自己这样慢吞吞的行走会给周围百姓带来多少不便,当下便轻哼一声,面露鄙夷。正欲转身,忽见一通身暗紫色的锦袍男子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一遍体鳞伤的身穿破烂的淡黄色衣衫的女子身上,还骂骂咧咧道:“臭娘们,本公子让你当众给各位公子表演***,还竟敢不从,他么的,装什么黄花闺女,谁不知道你是被多少人上过的破鞋!”语罢又一鞭子抽在女子身上,周围百姓都噤若寒蝉,全部当作没有看见。 叶阡洛当下便恼火了,火苗蹭蹭的冒上来,当即就想迎上去。好心的大娘看她跃跃欲试不知死活忙拉住她,低声道,“小哥可别多管闲事,那些都是世家公子哥,身份高贵,惹不起啊……”艹,世家公子?我他么的还亡国公主呢,不是照样被人追杀来着-.-(亲,这个,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见那紫衣华服的男子又一鞭子要抽上去,叶阡洛一个健步突然横空出世,一把紧紧的抓住长鞭冷眼相对,如突然降世的千手千眼的观世音菩萨,普度众生般。(艹,吹牛……你就那么两只手两只眼,装毛线大神啊!) “他娘的,你是哪根葱?敢拦着本公子的鞭子,不想活了?”紫衣男子狠狠的抽回鞭子,猛地一拽竟然没拽动,又暗自用力一抽,谁知叶阡洛突然放手,他一时不控一个惯性就要后仰翻下马来,身旁一青衣华服男子见状忙伸手扶住,一双星目寒芒四射冷冷的看向叶阡洛。不料却一愣,没有发话。 “艹蛋的,竟然对本公子如此不敬,来人呐,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叶阡洛正欲混入人群逃跑,谁知道道路如此宽敞根本无处可躲,人群中冲出几个彪形大汉就要冲将上来。她这两个月不过学了写个几个招式,心法还未参透,刚才突发蛮力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现下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大汉? 本以为会被这些人围上来暴揍一顿,正暗自想着自己花拳绣腿也敢上来多管闲事,不料那刚才冷眼看自己的青衣男子竟沉声道:“住手!” 其他三位公子齐齐一愣,看向这青衣男子疑问道:“我说箫兄,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对这毛头小子手下留情?” 那个紫衣男子也立刻不满的埋怨道:“淮佐兄,你刚也看到这小子对我如此不敬了,怎能放过他?” 叶阡洛闻听此人姓名却是暗自惊讶,这青衣男子竟是箫淮佐?五大世家之一的箫家公子?怪不得这么面熟,那么这其他三位公子也是五大世家里的了?对啊,自己之前在燕都皇城庆功夜宴上,曾和这些世家公子们有一面之缘,对那个年纪青青就位于家主之位的东城上官家上官俊朗印象尤为深刻,此时不见他在这里,想必这四人就是洛滨城尹家尹书仪、中月城箫家箫淮佐、北阳城穆府的穆鸿和南洛城葛家葛越彬了。这四城刚好围在北燕燕京周围,是以四城都极为繁华。 今日他们齐齐聚在南洛葛家地界,所谓何事? “葛三公子,我想这个人,我们最好不要招惹!”(葛越彬在家里排行第三,是以有此称呼。)葛三?那么这个紫衣男子就是葛越彬了。 “哼,不过是不知名的毛头小子罢了,有啥不好惹的,除非他当众和这贱妇行**之礼,本公子就放过他,哈哈哈……”葛三好不要脸的当众说这些男女避讳之词,谁料其他两个公子闻言却也是哈哈大笑,拊掌称好,唯有那个阻拦大汉的箫公子没有吭声。 “呵呵,如果葛三公子能和男子行那**之术还能自在其中,我就敢当众和这女子*房事之礼,如何?”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叶阡洛这个毫不知羞耻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人,暗想这矮个小子是不是傻二蛋横空出世? 葛三发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即大怒:“混蛋!竟敢……” 还未说完,只见叶阡洛一把扯下束发的绸带,满头墨发如舞动的蜻蜓倾泄而下直达膝际,复又以袖遮面,暗自用自备的湿巾擦了一把特地被涂黑的脸,然后巧笑嫣然,抬头望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们,众人皆已看呆,周围的行人都偷偷转过头来看向这个矮小的人竟是个女子,连那个依旧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黄衣女子都惊愕的抬起头来。但看这黑衣女子长发如蝶,眉若柳烟眼若桃花,红唇女敕如樱桃,腰肢纤细不及盈盈一握,一身黑衣盈盈而立,如夜间精灵长发飘飘不甚美矣。 当然,虽然脸蛋还未擦干净,还是黑黑白白一片,但是是个男人都能察觉得出,这是个女子,还是个洗漱打扮之后十分可观的女子。 四人反应过来,竟同时出声:“是你?” 女子巧笑嫣然,淡笑道:“是我!” 然后又大呼一声:“我乃是余国公主余诗婉,二皇兄现已率人冲入南洛城门,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快跑啊!” 众人闻声,齐齐一愣,顿时忙撒腿就跑,也不管此话是否属实,只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七八糟,摊位多数被掀翻,有人顺手牵羊偷走一些商品,有人被推到在地,差点被人踩死。叶阡洛大呼一声之后就冲入人群,想趁机溜走。谁料那青衣箫家公子武功甚好,一把飞下宝马冲入人群,抓住了叶阡洛纤细的手腕。 “放开我!” “呵呵,公主方才还大放厥词,怎么此刻就要落荒而逃了?” “你想怎样?” “抓住余国公主,赏金万两,公主以为呢?” 叶阡洛闻言却是眉头一皱,这余国公主怎么又涨价了?艹! “箫公子,不会这么缺钱要拿我开涮吧?” …… 一个时辰之后,四名华服男子齐齐聚在南洛葛府,清一色的端坐在葛三居所大殿,端杯茶细细品着,时不时的余光瞟一眼站在大殿中央,眼神倔强目光狠辣但是面若小花猫一般脏兮兮的女子。 不错,此女子正是被众人追回来的叶阡洛,这些女乃女乃的公子哥们,为了抓她竟然就对街上那个黄衣女子不再理睬,反而是把自己抓回去了……活着,实乃悲剧啊! “说罢,你们想干嘛?” “我们还能干嘛,等着燕京的人派人来抓你回去,好邀功啊!”葛三公子一脸贼笑,阴郁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叶阡洛,上下游弋着yin光,似是此刻叶阡洛没穿衣服,而是红果果的站在这。 “嗯,余公主果然生的美丽动人,虽然前后幅度还有待发育,不过赏玩一番也无不可。不如,我们四个轮流上?” 叶阡洛闻言顿时脸红,怒骂道:“混蛋,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让你们断子绝孙!” “哎呦,余公主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现在你是何种境况!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让我们断子绝孙啊?” “就凭我乃七皇子燕辰逸的心上人,就凭我们战败秦蜀之后就马上大婚,怎么,如此,你们还敢对我不敬吗?”。叶阡洛面露鄙夷和不屑,眼神坚定的扫过众人,全无一点紧张表情。真是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啊! “你说你要和燕七皇子大婚?胡说八道,当我们四人三岁小孩吗?现下谁人不知你被全国通缉,抓到者赏金万两,如若你说的是真的,此刻又怎会在这里?”洛滨尹家公子立刻反唇相讥道。 “哼,那你们凭什么以为,我能和燕辰逸共同闯出‘赤金飞龙塔’?千年来无一人能够活着出来,而我二人能够活着出来,这就是证据。再者,你们又凭什么以为我一个弱小女子能逃得出燕都皇城,途径你们四大世家的领地来到这里?也不动脑子想想,此次本公主乃是和未婚夫君商讨共抗秦蜀封地,才来到此处先行行动,一方北燕继续派人追捕我,却又一次都没抓到过我,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秦蜀之人对我放松警惕。”叶阡洛不卑不亢,继续胡搅蛮缠说谎说得不亦乐乎。 “既然如此,你何必告诉我们这些?”一直闭口不言的穆公子一针见血。 “哼,还不是你们把我抓在这里,我若不如实说出,你们会放过我吗?”。艹,关你毛事,不知道是姐杜撰的吗? 箫公子却是暗自皱眉,过了良久才沉声道:“既然如此,倒是我们得罪公主您了,既是公主要去秦蜀,不如我们派人送您过去?” 叶阡洛闻声不禁暗道,哦他么的也~连忙严肃的回道:“这倒不用了,现下本公主是微服出访,若是被你们这些贵胄公子送去,岂不是暴露了身份?你们立刻放我出去,否则,哼哼,敢对我不敬,小心燕辰逸拿你们试问。” 当下叶阡洛被下人好生送出去之后,葛三公子就立刻疑问道:“我说箫哥,你觉得她的话属实?” “对啊,”穆公子也连忙借口道:“我怎么觉得,她是诓我们的?” “哼,本公子自是不信,不过你们也知,她自小就和七皇子、十三皇子甚至是秦世子都交好,如若秦墨此次大胜,我们何不卖他一个人情?如若七皇子大胜,日后知道我们曾放过她一次,也必定会感激我们。若是我们真的把她交给燕京的人,想必日后我们也会惹祸上身……” 叶阡洛出了葛府连忙收拾行囊,连夜花大钱雇了镖局走镖的马车,跟随这些前往海滨之地的镖师出了南洛城,海滨东靠东余,北靠秦蜀,南临南姜,是个极为富庶的海城。等到了秦蜀地界,再下马车也不迟。 隆重推荐 030章,终于重逢 繁星似点,秋风送爽,红枫似火,一叶知秋。此时已经九月中旬了,色彩绚丽的秋叶,更增添了一丝秋的妩媚。秋天总是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落叶没入泥土化成了永远,成全了秋意的挽留。 路过这一片南阴郊外的枫叶林,便到达秦蜀了。一行三十多人的走镖队伍行走在这一片火红的枫叶林里,这些人是往北燕最东边的富庶海城海滨市去的,已经行走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越过秦蜀到达目的地了,镖师们各个都兴高采烈,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镖师,对身后一辆青色轿子里的人吆喝了一声:“嘿,叶小哥,过了这片枫叶林就到秦蜀了,估计明早就能到,这一路相处下来,还真舍不得你啊。”男人声音洪亮,直震得小轿里的人耳朵嗡嗡,不一会就有个娇小的男子探出个小脑袋来,“这一路张大哥对叶某多有照顾,我也是很舍不得诸位啊!” “叶小哥,我看你别去秦蜀了,那正乱着呢。跟着我们去海滨得了,那城市可美啦,又靠海,你是不知道,海滨城有个天下尽人皆知的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叫虞美阁,哎呦,这虞美阁里的美人可比东余的莺歌苑里的人妩媚风情多了,尤其是那老板娘司马姬,一双媚眼动天下啊,多少人都盼着能和她……” “哈哈哈,老张,我看你又想带坏人家了,没看叶哥还是个小子呢,别竟说些诨话。小叶啊,你别听他的,那里可不是你能去的起的地方。”众镖师谈起这虞美阁顿时各个情绪高涨,大汉们笑得豪爽,轿里的人也笑得开心。 此人正是叶阡洛,跟着这些镖师已经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了,一路上颠簸难受的很,稍有些虚弱,不过想起明日就能到秦蜀就又提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来,听着外面那群人大谈那虞美阁里的老板娘如何妩媚风骚,不禁也极为感兴趣,暗想着等这次战事结了,一定要去享受下天下第一青楼里的女子,哈哈~看她们如何风流美丽了,竟把东余的莺歌苑比了下去。 一队人马傍晚时分在枫树林原地扎起帐篷了,今晚暂作休息,明天一早就能赶到秦蜀。众镖兄扎好帐篷,点起了篝火,早有人打了野味来,老张正一手拿着木棍子插着兔肉烤着,众人嘻嘻哈哈的笑容豪爽大气。“叶小弟,看你整天背着个乐器,也没见你好好的弹个曲,明**就到秦蜀了,今晚总得有个表示的。” “嘿,是啊,小叶,快点的,表演一番让我们也好乐一乐。”不一会这篝火旁就围了十来位镖师,都起哄让叶阡洛唱歌。 “这一路多亏各位大哥的照顾,既然诸位兄弟想听,那小弟我就献丑了。”叶阡洛心下也是感慨万千,一个多月来,这些人都事事想着自己,受了他们诸多照顾。而且今晚气氛着实不错,自己都多久没有和人这样围在一火吃野味了。 当下便取出琵琶,暗自想着要唱什么曲来,“我为诸位大哥唱首江湖中曲,此曲颇为豪迈,小弟也许唱不出其中豪情壮志,还请各位大哥包含。此曲名为任逍遥,希望各位镖兄在日后在江湖中行走,也能这么逍遥自在。”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 让我醉也好让我睡也好 把愁情烦事都忘了 让我对也好让我错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 让我醉也好让我睡也好 把愁情烦事都忘了 让我对也好让我错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一曲罢,众英雄都愣了片刻,随机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断:“好啊!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小弟这曲唱的极好,我们江湖中人要的就是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老张第一个拍手叫好,拿出一壶酒一仰而尽,颇有北方汉子的豪爽气概。 各镖兄此时更是不想叶阡洛明日就跟他们分别,叶阡洛却是已经等不及了,眼看前面就到了白龙关,此刻停在这不是干着急嘛,当下便跟诸位镖兄告辞,又给了镖头一笔钱,买了一匹马,便策马扬鞭直奔向白龙关城门处。 秦墨,我就要来了,你可否一直在等着我?四个多月了,我们已经分开了四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我为了能够尽快保护好自己,白天练习骑马,晚上偷偷练着太极拳法,每晚都腿缠重达二十斤的铁条在院子里跑圈练习轻功,多少次肌肉拉伤,多少次膝盖青紫一片,多少次掌控马鞭把一双小手嘞的血痕不断,没有人指导,没有人心疼,还得自己偷偷模模的练,为的就是不再事事依靠你,不在你最困难的时刻再给你添麻烦,现下我已学会了骑马,能徒手打败两个大汉,能原地轻跳三米多,这对于我来说,是很大的进步,也是必须的进步,我会继续努力,只为了能和你并肩而战。 叶阡洛策马狂奔近两个时辰,才终于站在这秦蜀最为壮观闻名的白龙关城门之下,只见城楼百丈之高,城墙长的看不到边,飞阁流丹气势恢宏,檐角飞翘钩心斗角,城门顶尖束了一面黑布白龙飞旗,迎风招展,上书秦蜀两个通红大字,大气磅礴。城门上遍插火把,灯火通明,更衬得城楼气势恢宏壮观。城楼上留守侍卫看到城门下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忙大声吼道:“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女子忙双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回道:“我是叶阡洛,告诉你们的世子,他的馨儿来了!”女子的声音带着兴奋带着激动,眼角闪动着一滴泪珠,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满头青丝简单的束在脑后,迎风飞舞如展翅的蝴蝶般轻盈美丽,通身黑衣,在遍地昏黄的天际映衬下,别有一番飒爽英姿。 不一会城门就缓缓打开,秦墨竟亲自骑匹通体乌黑的宝马,立于城门内侧,身后跟着一众手持火把的黑子卫随从,二人看到对方都是精神一震,心有灵犀的同时策马扬鞭,向着对方极速奔去,在城门之下,两马擦身而过之际,秦墨一把凌空抱住叶阡洛,一个旋身就把女子稳稳的抱在身前侧身坐着。顿时,身后的一众黑子卫连忙呼声喝好! “我去了一趟秦蜀。”他说。 “我去了一趟地狱。”她说。 两人相逢,却是如此默契的同时说出,不禁齐齐一愣。叶阡洛眼泪簌簌如珍珠般流了下来,秦墨忙温柔吻住那一滴滴泪珠,战马早已停下,二人就在马上疯狂亲吻着,互相发泄吸允属于对方的味道。 终于相见,终于重逢。 “你我相隔了一千一百多公里,我伤心的距离这么长;你我分离了133天,3990个时辰,我伤心的时间这么久。这是我哭得最久的一个距离,是我等的最长的一个时间。秦墨,你可知,我有多么想见到你,有多么担心你!”她说。 “对不起,馨儿,对不起……”他说。 二人一路快马奔回秦王府,秦墨刚跳下马,一把打横抱起女子就朝墨雨轩走去,刚把女子放在床上,吻就如雨点般轻轻巧巧的落在女子额头眉间鼻尖脸颊,复又温柔的包裹住那抹嘴唇,只把女子吻得双唇红肿才又紧紧抱住。 “馨儿,你受苦了!”秦墨声音温软醇厚,轻轻磨砂着女子后背,捧着女子瘦肖的小脸,认真的一点点看过,“你瘦了,馨儿,对不起……都是我当初没有回去寻你,对不起……” “秦墨,只要能再见你,怎样都好,受点苦算什么,更何况我一路顺风顺水无人阻拦,这不,我现下不就在你眼前么?你我之间,何须对不起这三个字。” 窗外微风拂过,吹起墨雨轩外那淡淡的一抹纱帘,舞动的如此曼妙,月光轻轻撒过窗菲,洒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女子瘦肖的脸上,床边坐着一位英俊的男子,正在轻轻缕着女子青丝,嘴角浅笑,似是在欣赏一幅旷世神作,女子睡梦中吧唧吧唧嘴,又呼呼睡去了。活像只在梦里偷鱼吃的小猫,可爱极了。 这几日来秦墨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陪她逛街,陪她买小玩意,陪她嬉笑斗嘴,丝毫没有一点临战前的紧张气氛。秦墨特地派了绿盈照顾女子,这让叶阡洛很是开心,两人并没有提及关于琴明和棋妙的事情,也没有提及十一月初北燕黑鹰将率兵再次攻打秦蜀之事。秦蜀之地早已不如当初那么繁华喧闹,叶阡洛知道这是为着之前和骁勇大将军大战之事,很多有钱人家的大人们都举家迁往海滨城,甚至有些贵族竟然前往南姜,想在那里安家落户的。但是留下的百姓们却都是依旧照常过着日子,他们深深的相信秦王秦世子能够抵御外敌保护他们,在他们眼中,秦王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白龙传人,是古老秦氏一族最为英勇的血脉。 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秦蜀之前一战已经损失惨重,所剩黑子卫不足三万,百姓流离失所粮草奇缺,怎可能再抗燕都铁骑?更何况来人是那个有战神之称的燕七皇子。叶阡洛并没有亲眼见识过燕辰逸在战场上的功绩,但是既然这么多人都如此传颂,想必定是很厉害了。秦蜀所留下的三万兵将,怎么可能抵挡的了燕辰逸的铁骑黑鹰卫?那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勇猛高手,诸葛清风为军师,林麟为统领,二人如燕辰逸左膀右臂为他北抗匈奴立下了赫赫功绩。 “秦墨,我本不想问你……可是我又不得不提起,一个月后的战事……”叶阡洛笑得勉强,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还是提起了这个话题。 “馨儿,我自知此次是再不能抗得了了。我也不想让你亲眼所见战争残酷,两相残杀。如若白龙城被攻破,我就带你逃出这个是非之地。逃往南姜,逃往西楚,只要你平安,我就满足了。” 叶阡洛自知这是秦墨在安慰她,倒也不再言语。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想来他自己也是有所打算的。关键是自己,到时候夹在两人中间如何自处? “秦墨,你看我现下轻功进步真是突发猛进,”叶阡洛突然踏地而起,借力猛登廊柱竟能稳稳的飞到一颗七米多高的梧桐树枝上,忙得瑟的炫耀着自己五个月来的努力成果。不曾想,竟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啊——”秦墨见状忙伸出双手,踏地而起稳稳的接住女子,一个旋身就又落在青石地上。“怎么这么不小心。”男子微怒佯嗔道,温柔的放下女子,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 “你也不知道夸我些,我才练习了五个多月嘛,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女子说道突然出拳,直击男子胸膛,秦墨一个反手就一把挽住女子手臂,复又出左手击过去,女子左手猛地出拳攻向男子腰际,秦墨忙抽手侧击回去,谁料女子出的虚招一个反旋就击向男子右手,趁机抽回被捏的稍有些痛的右臂,一个追击使出螺旋拳稳稳的停留在男子胸前,并未击中。秦墨微微一愣,“这拳法颇为精妙,极为擅长近身搏击,你是从哪学来的?”叶阡洛自豪的挑眉嘴角生花:“嘿嘿,当时我一人留在赤金飞龙塔,幸得燕辰逸相助,二人闯过第七层,得了三本奇书,我就是照着那上面学的。” “燕辰逸他,竟然把书让给你?”秦墨孤疑不已,想那金塔所藏宝物定是旷古神物,燕辰逸身为皇族子弟,竟是把书给了她? “嗯……”叶阡洛稍有些失望,秦墨从未问过自己是如何闯出死亡之塔的,从未问过这些书的名字是什么。虽然她也不想提及那些往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介怀。 到了晚上,秦墨去前厅和秦王商讨作战事宜,叶阡洛就让绿盈为自己找来两块磨铁石,绕着墨雨轩的院落跑起来,边跑还边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只把一众小姑娘们看的止不住的偷笑。 “你们说姑娘这是在干嘛,哈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莫不是晚上和世子……太过度了,体力不支所以才锻炼来着?” “别胡说,”一旁的绿盈听到忙插嘴道:“姑娘还未成年,世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哼,小丫头片子们,自己还屁点大呢,倒开始背地里说些不害臊的话,要让世子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 “矮油,绿盈姐姐是越发摆起大人谱了,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呢,什么时候给世子做了妾可别忘记我们这些姐妹。”绿盈闻听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忙追赶着作势要拧花那小丫头的脸,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喧闹了半天。 叶阡洛一会一二一二的跑着步,一会又稳扎马步,打了一套太极拳,轻灵圆活、松柔慢匀、开合有序、刚柔相济,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动之则分,静之则合,虚灵顶劲气沉丹田。秦墨站在廊前,静静的看着女子刻苦练习,不禁感到欣慰,她为了自己竟这么努力,自己又怎能那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隆重推荐 035章,鸿途四大美男 这是叶阡洛来到海滨城的第二天,海滨城白天依旧温暖如春一片繁华秀丽的景象。海风中夹杂着咸咸的海盐味道,还略带有一丝脂粉气,海滨大道依旧四季如春一如往即般的热闹喧哗。豪门大户公子们在虞美阁一掷千金,尽享风流快活。虽然这个城市就在半年前被灭的东余附近,虽然这个城市就靠在马上就要发生战事的秦蜀隔壁,但是这里的人既没有被东余流民骚扰瘟疫侵蚀,也丝毫没有受到秦蜀战争不断的影响,反而一如往昔繁华昌荣。 叶阡洛总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自己此时此刻处在这青楼ji院栖身,是不是也有如斯商女的气焰。 此刻司马姬和她正在虞美阁菊花三楼豪宅里谈的开心。因是与这司马姬相谈甚欢,自己又是秦墨的故交,再加上大放厥词说要成为虞美阁第一歌姬,是以东方媚骨司马姬把三楼四间豪宅中的东面一间让给了叶阡洛居住。窗外时不时的传来惊鹿敲石的清脆声,惊起了一池鸟雀翅膀扑腾。咸咸的海风掺杂着各种香料味道时不时的吹来,让人极为陶醉舒适。 当日所见庭院仰头望去,后院共有三层楼,一楼是长廊庭院颇为宽敞,二楼是姑娘们的住所顺带晚上留宿选中她们的公子,三楼东南西北四面一面一间豪阁,其中一间是司马姬的闺房,东面一间现在叶阡洛住着,还有两间是伺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居住的。比如上官家的家主,中月城箫家箫淮佐也来住过,甚至是燕三太子都是这里的常客。 绿盈在这里又做起了叶阡洛的贴身侍婢,是以此刻正在给说说笑笑的二人添了一杯花茶润喉。 “话说当今鸿途四大美男,北燕黑鹰、秦蜀白龙、南姜青凤、西楚银狐,你可知晓?”司马姬打着酒嗝却依旧如此风流不羁,刚刚谈起历史上著名四大美女时忽又提起了这个全天下皆知的问题。 而叶阡洛素来只闻听北燕黑鹰、秦蜀白龙,正是指的燕辰逸和秦墨二人,并且这两人都跟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不知还有两大美男是自己所不知晓的。 “北燕黑鹰燕七皇子燕辰逸,秦蜀白龙世子秦墨是你六年前就已结识并且现如今还依旧关系匪浅,还有那南姜青凤姜国太子姜思祺也是你六年前就认识的,唯有这西楚银狐最为神秘,只知是西楚人士总是着一身银衣,传言他长的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之气,神秘莫测甚少现身,西楚人士见过他的人不少,但是其他国内就对他只有耳闻了,却是没有一人真正知道他的身份。此四大美男皆武功高强内功深厚,最为让天下女子倾心的自是他们的绝世容貌,过往之处无不追随一众暗投芳心的年轻女子……”司马姬淡淡的盯着女子,想从她眼里窥探些什么,却是看到叶阡洛一脸茫然,唯有听到她说起这西楚银狐之时,目露光芒。 “你说那西楚银狐,总是身穿一身银装?”想起那日在西月城所见的一身银衣持一把青色油纸伞的男子,走在烟雨朦胧中,真真如那画中谪仙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略有提起了天机。想起他那一双直指人心的琉璃目,光彩耀人气质月兑俗,却又忽然记起了当日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姑娘正如那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小生只得眼带笑意好好欣赏。姑娘乃是天外来客异界幽魂,跨越这俗世凡尘,莫不是只为求得一方安稳天地?…… 生既是死,死亦为生前世今生,命中定数一抹幽魂,飘渺跨世我们自会再见 他说自会再见,却不知是何时才能再见? “听你说起这西楚银狐,我倒似与他见过。只是并不难确定是否就是本人,那日我只见一身银衣的男子,长的颇为俊秀潇洒,倒真真不输秦墨二人。”叶阡洛想起那个男子便一阵脸红,似是对他颇为感兴趣,但又并不是属于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复又想起燕辰逸为他解情毒,秦墨为他筹谋部署暗中相助多次,但是二人从未在她面前露出太过高强的绝世武功,虽然二人内功却是深厚,但是既是如此为何当日在赤金飞龙塔燕辰逸所表现的只是武功而非内功,秦墨多次出手也只是暗发一些内力运作,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强绝伦的武功……这期间如此疑团,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我司马姬阅人无数,见过的皇族贵族公子不计其数,却唯独没有见过这四大美男之一的西楚银狐,我也是颇为感兴趣。只是此人太过神秘,有种仙风道骨之态,想来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是最见不得的。”司马姬少有的感伤,似是忆起了什么伤心事,媚眼神往不知去向何方。 “不过那南姜青凤也是个奇人,你自小与他结识也应该是知晓的。他啊,可是让姜皇最头疼的问题了,偏偏这姜国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那南姜太子天天钓鱼逗鸟养花种草的,闲来无事就请几十名美女歌姬和他在东宫里一起奏乐嬉闹,世人都传言说那南姜太子最是多情,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贪玩,国家大事向来没有参与过,每天调戏宫女临幸美人不亦乐乎。都不知这姜黄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只知玩乐的儿子……”司马姬提起这个姜国太子就喜笑颜开,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叶阡洛自是对这南姜青凤没什么印象的,本来最近也有正事要办。正欲说话询问秦墨等人隐藏武功之事,却不想小丫头又闯进来,说是上官公子又来了,有急事见她。司马姬却是没有拒绝,忙站起来告辞。房间里只留下绿盈陪她唠嗑说话,叶阡洛想起秦墨,想起燕辰逸。七八天之后,他们就…… 说起黑鹰白龙之类的,就不得不提一下。这鸿途大陆当今四大国中,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信奉的图腾,已经亡国的东余国以麒麟为守护神兽,是以死去的余诗婉所有的那一半玉佩上雕刻的是麒麟。北燕国原是北方民风彪悍的民族后代,弯弓射箭骑马打猎颇为自在,因此最为欣赏天空霸王展翅高翔的飞鹰,而且北燕极为重视黑色,是以宫装都以黑鹰为饰。以此类推,南姜图腾就是凤凰,西楚是白狐。之所以称青凤银狐,是以姜思祺和那西楚银狐时常所喜穿的衣服颜色为定义的。 至于秦墨被称为秦蜀白龙,这倒是值得一说。听闻秦家乃是自鸿途大帝一代就已经存在的古老世家,当时也是拥有可以一夺天下的势力财富,只是却被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穿越而来的人抢了帝王宝座,称为鸿途大帝。当然这个只有叶阡洛知晓何为穿越。秦家人信奉自己是龙的传人,这就和我们现代人一样,是以秦家世世代代都以龙的传人自居,一直到现在。虽然现在势力并不足千年前那么大,但是秦家作为传承了上千年的世家王族,也是北燕皇帝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除的一个大家族。秦墨总喜欢一身白衣飘飘如仙,是以才有秦蜀白龙这一称呼。 说到这,就有人会问了,那么你们东余怎么没有美男啊。唉,东余当然是我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古今中外第一美女余诗婉公主了……(传来阵阵呕吐叫骂声……)开个玩笑,东余以美女众多聚称,是以美男在他们这里就不怎么有人气了。而这鸿途四大美男有三个都和那余诗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见这余诗婉在八岁时就闻名天下到这种地步,小小年纪就能周旋在各国权贵之间,真是,真是叶阡洛所不能比的啊!不过那西楚银狐,说不定倒是只有叶阡洛识得,这也小小的安慰了她自卑的心灵。 叶阡洛并不知自己日后会和这四大美男发生什么关系,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秦墨和燕辰逸十一月初的那一场大战。 而她之所以会来海滨城,就是因为要见一见这耳目遍天下的江湖侠女东方媚骨司马姬,来向她打探消息。如若实在是没有得到可以证明秦墨清白的证据,那么栖身此处练习太极拳法轻功水上漂也是不错的。至少自己当日和秦墨言语间极尽伤害,此刻是断不能回去寻他。 “绿盈,你在房间里等着,派人按照我画的图纸制作秘密制作,切记不得让他偷偷做多贩卖给别人。我现在要出去打探下消息,若是有人问我去哪了,你就说我出门逛逛透透气,马上就回来。”叶阡洛换上身清爽方面的衣服,略微扎了个马尾辫,就在绿盈惊讶无语的表情中冲出了房门,她让绿盈找人做的东西是一简易望远镜,想来日后是用得到的。当下偷偷潜入了司马姬的房间。 刚闯进来,满室檀香扑面而来,闻之欲醉。这香料,貌似有**之用……外厅颇为宽敞,三面摆了特质的长桌子,上面摆满了瓷器花瓶,墙上挂了很多当今名画真迹,其中一处整齐的摆放着招待客人的檀香桌椅,两旁还立个两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看的叶阡洛两只眼睛顿时成了型,心想这样搁在现代得值多少钱呢……严重鄙视此钱迷。斜对面还搁了一张贵妃椅,背面却是一个制作颇为精细的书柜,上面摆了很多古书诗词歌赋,甚至还有古今中外男人皆人手一本的, ……咳咳,严肃点,此刻小女子前来是来寻找证据的,看看这里面有木有什么可以窥测到蛛丝马迹的消息。比如飞鸽传书的纸条啊,快马传送的秘密信封啊。大厅和内阁用层层沙曼隔住,清一色的全都是鲜红的纱帐,随风舞动颇为妖冶。 叶阡洛掀开层层纱帐,差点撞上了一个通体紫檀木所制的折叠屏风,细细一看上面所绘图案不禁面红耳赤,这屏风竟有六扇,中间两扇所绘是两个正在行合欢之好的半果男女,动作极为夸张两图姿势极为不同,旁边两扇都是一丝不挂的女子,姿势妖娆,媚眼横生,风景皆是朦胧烟雾弥漫之所,惟妙惟肖仿佛此刻这些人正在极尽风骚的对你抛着媚眼。 屏风对面是一张极为大气的宽敞四腿支撑的大床,上面铺的一张百花绣大红床单坠地,刚好盖住了床底空地。两边纱窗都拉上了一宝蓝色纱帘,遮住了温暖的日光,窗下摆了张桃木梳妆台,各色璎珞玉钗金步摇项链首饰耳环脂粉香料一应俱全,正中一张圆形木桌上有一整套茶具,摆放颇为整齐,另一侧窗户也是紧闭,窗下摆了一方雕刻精致的长桌,此刻正摆着一个四角香炉,檀香味烟烟袅袅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桌子两旁还竖了雕刻极为精致的宫灯,灯火阑珊时不时的跳动着火苗,衬得此内阁更迷离朦胧。整个内阁地板上铺了完整的一张波斯毯,踩上去柔软舒适,嗯,这东方媚骨果然能享受。 叶阡洛正欲翻翻枕头底下抽屉里有什么纸条类的,不曾想远远传来了司马姬那独特的不羁笑声,越来越近。女子躲闪不及,只好立刻钻到了床底下。 幽暗的床底却是空旷宽敞的很,叶阡洛此刻坐在地上小脑袋也不会被床地板磕着,甚至可以滚来滚去的撒丫子乱爬,但是此刻她不能这么为所欲为疯狂的撒丫子滚地板,因为司马姬和一男子亲昵的挽着手臂走了进来。 “姬妃,你可想死我了,这两天你一直闭门谢客,听说葛三公子寻你你都不见,还有海滨城首富带着一百多车的聘礼,你竟也没有出门看一眼,哈哈,果然我上官俊朗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同。”醇厚的声音传入床底,男子放荡不羁的yin笑着,丝毫没有当日叶阡洛所见的一点儒雅气质。 这上官俊朗也是一普通男人,在和美女单独相处之时,和其他男人都一个狼样。 隆重推荐 036章,偷听墙角 (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票票求推荐,啦啦啦~有多少来多少^-^) 一室檀香,袅袅云烟,满室风情,媚骨情结。 之气,让人七情六欲瞬间暴涨。黑暗的床底,一女子正目瞪口呆的瞪着床底下藏得另一个人。 她是琴明。 被叶阡洛狠狠的不可思议的盯着。 当叶阡洛百无聊赖的扭头左顾右盼之时,不曾想竟稳稳的接住了另一双眼神。 显然,琴明也是为了搜集秦墨清白的证据来到这间屋子的。至于为何她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闯入司马姬的房间寻找证据,是因为她们二人都闻听司马姬与燕三太子关系匪浅,是以她们都觉得作为老情人肯定会对自己的二女乃透**剧情发展啥的。说不定那燕三太子在床上被伺候的太爽了,就爆出一句‘啊,自从刺杀了父王,我的日子真快活啊’也说不定。当然这只是叶阡洛自己的幻想,司马姬这两天丝毫没有提起一点内幕,是以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来这琴明也是一样的,怪不得秦墨等了她那么久,她都没有消息。 叶阡洛被琴明捂住嘴差点透不过气来,过了好久琴明才放开她。透过一点点的光线看到对方是谁时,二人都惊呆了,这个相遇的地方,真的很有艺术性。 床上传来二人月兑衣服的声音,床底下的二人只能听到一件件衣服被撕开,仍在了地上。于是叶阡洛就又开始遐想了,莫不是这上官公子每次和司马姬xxoo的时候,都要那么激烈的撕开她的衣服么?难道他有撕衣癖?难道司马姬有喜欢被撕衣服的怪癖?难道……只能说这司马姬衣服可真多啊,如果每次上床都要被撕衣服的话…… 不一会叶阡洛就听到二人kiss时的吧唧声,真他么的这么大声干嘛,搞的床底下两个小姑娘面红耳赤的,叶阡洛幻想着,那个上面那位正在一点点蹂躏着下面那位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脸颊脖子以及胸部……一路向下,上帝啊,此时此刻二人一定已经开始了剧烈的床上运动,这么大一张床晃动起来未免太过带劲了。咯吱咯吱,咯吱吱吱……只听东方媚骨司马姬畅快的申吟着,毫不避讳,那么不羁那么风流。床底下的二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床上二人的节奏,先慢后快后又更快,持续不断连绵不绝。不一会司马姬说了句话,差点让窗下的二人喷血。 她说:“还是你的舌尖更厉害,很有劲道弹性也够灵活,弄的我很舒服。” 她是这么说的,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说的是他吻技很厉害嘛,但是东方媚骨又说了一句。 她说:“葛三那厮看着人高马大的也是个男人样,下面不行也就罢了,每次用舌头也弄得我下面不舒服。” -- 于是二人更加悲剧了,白白的听着上面俩人的剧烈精彩的床上运动,在下面偷听墙角就算了。还得承受司马姬大人句句令人喷血的话。 “嗯,额,恩eng~很舒服。燕三太子的力道也没有你的好,所以他每次来我都很上愁,看着也是一个精明人,劲都用到脑子里了,一到床上就不行了,还没活动几次就趴下了。” “还有。” 还有? “还有那个颐贺青,人称骁勇大将军也只是在战场上骁勇罢了。在我这里怎么跟焉了的黄瓜,我还没怎么折腾呢他就闪了腰,还怪我太能闹,害得他和秦蜀一战犯腰痛病没指挥好……”叶阡洛和琴明二人在床底下捂嘴偷笑,听着床上二人准确的说是司马姬一人喋喋不休的数落着那些世家公子皇族贵族们,估计那上官公子嘴被占着,不能回话了。 也不知二人闹了多久,在叶阡洛打了第89个哈欠的时候,终于停下来了。只听上官公子边穿衣服边沉声说道:“以后少和葛三他们几个来往,有我上官俊朗一人足矣了。燕七皇子已经到了秦蜀周边,我得赶紧回去招待他,改日再来看你。”他的声音稍微有点底气不足,气喘吁吁的,也不知二人从床上滚到地上又爬回去这来回折腾累不累。叶阡洛生怕他们太过投入滚进床底下就不得了了。幸好他们二人还没到那么疯狂的地步。 两个女孩子听到上官公子关门远去,就等着司马姬也赶紧穿衣服出门招待客人,此刻已是黄昏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谁知床单突然被掀开,司马姬趴在床沿对二人说:“嘿,姑娘们,听着爽么?有没有蠢蠢欲动的感觉?若我是你们,早爬上去把那女的踹下去自己上了……” 此刻司马姬就披了件内室穿的纱衣,悠然的喝着小茶,“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床底下藏了两个人,也真亏你们能忍得住。” 琴明整张小脸都红了,叶阡洛还是第一次看到稳重如琴明也有这种表情,“司马姑娘,也不是我们故意要偷听的,你一直不告诉我们消息,是以我才……世子还等着我的信儿呢。” “是啊,东方媚骨,这两天我们也相谈甚欢,可你就是闭口不提秦墨的事,现下……” “唉,又怎么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着实是,燕七皇子甚至的燕帝都知道刺杀他的是燕三太子而非秦墨,更知道秦墨是被冤枉的。只是秦蜀势力广泛,早已成为他们皇室中人不可不除的后患。你们以为我不想帮着世子?这不。”司马姬边说边从梳妆台最下层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打开一看竟是北燕皇子人手一个的玉牌,那是以金框包裹镂空雕刻飞鹰的汉白玉牌,下面还刻着一个‘泽’字。正是证明了这是燕三太子燕辰泽的。 “这是燕孙子的?”叶阡洛一看这玉牌上刻的字就月兑口而出。 “哈哈,你这丫头果然牙尖嘴利,任是天王老子从你口中说出来也是个孙子。”司马姬招牌式的豪爽大笑,接着道:“当日燕帝被刺之时,从刺客腰间拽下了一个玉牌,但是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而秦世子恰好和棋妙一起目睹了黑衣人刺杀陛下之后弃剑而逃的一幕,世子本欲去追那刺客,可是当时救陛下要紧,是以他刚欲查探燕帝伤势,不料燕三太子就带人风尘仆仆的赶来,边走还边扯着自己有些发皱的宫装,看到秦世子就大呼‘秦世子是刺客’,世子正遇辩驳,可是七皇子又紧随而至,没想到棋妙刚看到七皇子人影,就立刻大呼‘世子殿下,您怎么刺杀陛下呢?’,这话刚好被七皇子听到后,两位皇子就立刻命人缉拿世子。世子一人不足以抵挡众人,被七皇子刺了一刀后幸得张继率了几个黑子卫前来营救,才得以月兑身逃往了‘赤金飞龙塔’,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琴明当即问道:“若此玉牌是被陛下捏在手里,为何此刻在你手中?” “呵,想我司马姬耳目遍天下,就是皇宫中前来营救陛下的太医侍童里都有我的人,趁机取出了玉牌,是怕之后燕三太子发现取走证据。” 叶阡洛却是久久不言,原来这就是皇权争霸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明枪暗箭谁人能防?秦墨在这权利争夺赛的漩涡中只是一个牺牲品,连带着秦蜀百姓甚至是沙场战士都要作为殉葬品。 “琴明,现下你赶紧回去复命,安排你做的事情做好了,至少可保殿下性命。此战是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玉牌就停止的,眼下是在战事完结之后如何救出殿下。和燕七皇子一战,我们是输定了。” “嗯。司马姑娘,一切还得靠您帮衬着。”琴明说完就要跪下,司马姬见状忙扶起她,她再三言谢之后,却又看着叶阡洛,久久不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从未怪过你们瞒我这么久。琴明,你比棋妙要幸运,至少你还活着。”看着这个向来稳重的女孩子,叶阡洛也是感慨万千,她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在这个花季雨季的最美年华,却是用青春为主子卖命,任劳任怨。这些本身是叶阡洛做不到的,是以她又如何去埋怨? 而此时此刻的琴明却并没有立刻赶往秦蜀封地,而是去了海滨城一座毫不起眼的宅门大院里,此院是海滨当地首富的私家别院,向来少有人来,因是在海滨京郊之处甚为偏僻。琴明刚踏入房门,立刻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琴姑娘,怎么样?” “立刻着手去办我之前吩咐过的事情,另挑选百名黄金黑子卫今晚就出发护送王爷到基地。刘四爷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怎么没见到他人?”女子目光锐利沉稳,颇有领导风范气势。 “姑娘,刘四爷正往虞美阁赶呢,今晚不是有新人要登台表演吗,他是断断不能错过的。姑娘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办好,安排的人跟王爷声音一模一样,而且请了那位易容天才夏小爷亲自给那人的易容。” “嗯,这就好,另外从今晚开始疏散白龙关方圆五十里的百姓,把他们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征集大量粮草运往地宫,一切都按照世子之前吩咐的去做,立即马上!” “是,我们即可去做。” 分割线 此时此刻,在虞美阁叶阡洛的闺阁。 “你就要登台了,确定,要穿那件衣服?”司马姬想起叶阡洛让人给她做的舞裙就一阵头疼,楞是她向来逍遥自在的人也不敢穿成那样登台亮相。 *宵一刻值千金,叶阡洛,今晚你就要开始在青楼生涯的第一幕了。不知今晚博得头筹的人会是谁,不知秦墨亦或是燕辰逸二人知道她此刻在青楼对着别人卖笑,会是作何感受。这些她都不愿去想,现在的她只是穿好早已设计好的舞衣,拿着古代这些胭脂水粉好好的把自己画的让别人认不出才好。想来被北燕全国通缉,这海滨城又是权贵之人的聚集地,总会有人识得她的身份。比如昨日的上官公子,亦或是被司马姬拒之门外的葛三葛越彬公子甚至可能是燕三太子,她不得不仔细认真的描眉,画眼线,涂脂抹粉的画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东方媚骨早已放出消息,亲自举荐自己这位新人,今晚海滨各大豪族,在朝为官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应该会来捧场。如若今晚能够让上官公子为自己一掷千金,那么……从他口中至少可以试探出燕辰逸带兵多少的消息来。 叶阡洛细细的瞄着眉,把自己的柳叶眉硬生生画成了鸳鸯眉,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涂上了殷虹的眼线之后却是另一种媚态,那是她之前所不曾有过的样子。粉女敕的嘴唇涂成了血红诱人的颜色,脸颊淡淡的点上胭脂,抹匀。满头青丝被她一层一层辫成四股小辫子固定绾成了一个公主头,墨发只饰以一颗颗的小珍珠,插成王冠的形状,带上一个让织画坊老板娘特意做的半带黑纱的红边黑底的小帽,刚好遮到鼻尖,只有一张小嘴能被清楚的看到,眼睛眉形都是云里雾里的朦胧。赤脚戴上了串有两个银铃的链子,穿上了现代拉丁舞样式的长袖短裙,裙摆长短不齐,胸前v字形的地方是用红色绸缎所制,其余的全部用黑色制成,黑与红的极致诱惑,妖娆神秘感被叶阡洛展现的淋漓尽致。复又穿上一件菲薄的纯黑色纱衣,轻轻浅浅的如黑蝶舞动在这娇小的身体上。最外层罩了件火红色的苏锦大袍,广袖宽敞,做成了开襟的式样,周身上下没有用任何腰带系起。 从三楼后台绕到舞台中央,人还未到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前厅是个占地三百多平米的宽敞大堂,用以招待不留宿的客人或者是给姑娘们表演,舞台设在整个大堂黄金分割点处,这种观感极好的极致设计古人真是利用到了一个好地方。舞台周边都被菲薄的青纱帐围住,中间有一拖地的绸带从上倾斜而下,海风吹来,带来咸咸的飘逸感,清灵朦胧唯美浪漫。舞台是由一檀木走道连接起来的,周围摆放的众多桌椅成半包围形状的把舞台围得水泄不通,二楼的贵宾席却都是关紧了们,只开了一扇纱窗,却是看不到里面光景,还有一间竟是窗子都没开。 隆重推荐 037章,琵琶声声怨 叶阡洛此刻正单手握住绸带在最高处悬空四处观望着,只等司马姬开场白乐器奏响之后自己就从天而降,来一个精绝的悬空表演。当然这只是她本人自得的幻想罢了,也不知多少姑娘以这样出场方式了-.- “大家静一静,马上我们虞美阁新来的无名姑娘就要登台表演了,我在这里得先说几句。这位无名姑娘颇为与众不同,而且是个清官,今晚若大家觉得她表演的好也请尽量捧场,不过别晚上把人家如狼似虎的吞了就成。”司马姬大声宣告开场白,引得堂下一众达官贵人们大笑,今晚这些人多数只是为了再见司马姬的风采,并不是为了叶阡洛这个新人而来。 犹记得当日司马姬问她要娶什么艺名的时候,她说,你们这里的姑娘都以花名自取,什么木槿海棠红玫瑰白牡丹的,我就偏偏要起个无名。嗯,你介绍我的时候,就称我为无名姑娘。 “好了,无名姑娘的表演现在开始。”随着乐师们演奏三天前叶阡洛给他们的曲谱声响起,一个大红色瑰丽的身影从天而降,合着节奏在空中翻转炫舞,边顺着绸带慢慢舞动滑下,边开口唱到: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舞台周边的纱帐缓缓拉起,一个血红妩媚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来客眼前,伴着这好听却又无人听过的奇异腔调,众人都倒吸一口气,只见这红衣女子只用两只素白的小脚缠住绸带,一双白皙的小手却是突然月兑下最外件的红衣忽的一声漂了出去,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精灵飞落旋转。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这位女子还带了个半遮面的黑纱小帽,做工精致却也颇为奇特。只单穿了件黑纱,隐隐透出里面那身制作夸张的舞裙,白皙修长的双腿暴漏在众人眼前。女子边唱边舞动出优美的弧度,似是有着江湖中人才有的逍遥风姿,也有着他们所没有见过的姿态,妩媚质感。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女孩子笑颜如花,唱到这里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只酒囊,凌空倒入口中,酒水顺着她遍身黑纱红裙,湿漉的黑衣伴着女子玲珑有致曼妙的舞姿更添一种风情神秘与极致的逍遥妩媚。唱到这里,突然从高空落下一个做工精致的琵琶,女子拔地而起飞身而起稳稳接住,在空中舞出一个华丽的圈之后,赤脚又飞落在舞台上,边弹边唱。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女子一个漂亮的反弹琵琶引得众人拍手叫绝,柔美轻盈却又风流逍遥充满民族风情江湖自在的舞姿,加上清丽却又豪放,曲转却又自我的曲调,在座的公子官人门,皆站起身来热烈鼓掌,此刻才把一直放在司马姬身上的目光转移过来。 曲罢女子修长的腿在一侧轻轻一点,单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极尽柔美的谢礼姿势,便抱着琵琶退在舞台一边,等待司马姬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我就说嘛,无名姑娘颇为与众不同,想来大家已经是大开眼界。依旧是老规矩,开价最高的前十位公子,由我们无名姑娘亲自挑选一位她心仪的便是最后的赢家了。”虞美阁里的姑娘首次登台,都可以从当晚开价最高的十人中选择自己想要伺候的人,这在古今中外想来特殊的只有这一家了。 “这无名姑娘确实新奇,不过却是碰不得……嗯,欣赏下也是好的,我出白银百两。” “呦,张公子,您啥时候改吃素的了?还是我来享受下好,二百两” “我出二百五十两。”你才二百五呢,叶阡洛心里暗到。不过古代一两银子可是颇为值钱,这些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只为和自己对酒吟诗却又碰不得模不得的,还肯出这么多钱确实是够给面子了。 “五百两。” “我出一千两。”刚一出口众人皆望过去,只见那人是一个中年矮个男子,衣着但是极为华丽,但是实在貌不惊人。 “呦,这不是海滨首富刘四爷吗,前个强娶姬娘子不得,今日又换清淡口味啦?” 众人闻言皆是取笑他,刘四爷却是毫不在意,“姬美人不愿嫁我,我也不能因此就不给她亲自举荐的无名姑娘面子啊。” 漫天开价弄得叶阡洛头疼不已,这价钱涨的可比现今猪肉价涨的快多了。可是她只是想挑个豪门权贵,以打听燕辰逸之事,谁料二楼贵宾间却是依旧没有反应。嗯,看来自己表演的还不够,于是她又走上前来说道,“既然诸位这么给无名面子,那我就再为大家唱一曲,以博诸位公子一乐。”说罢便突然飞身而起,凌空旋转,使得那满身黑沙随着裙摆翩然清舞,女子稳步落在舞台后面的廊柱前,悠然的背靠以做支撑,信手弹唱起来:“ 一曲离殇吟含咽无语诉 寒星明灭青灯碎孤心(月上西楼) 桃花初放声袖起琵琶弹 隐隐绕残香凄凄殇意浓 却将心事付千锺谁知红颜曲中泪 孤影难自舞婆娑惟留悠悠清泉声 素手绾青丝玉簪隐花钿 冷雨戚戚烛泪落千行(烟锁重楼) 梧桐叶惊落帘卷西风残 濯濯玉樽空岁岁断愁肠 谁将情丝寄西凉空惹心事梦成殇 从此长夜影凭栏惟有琵琶声声弹 大漠孤烟冷风吹沙无痕 黄沙漫漫驼铃阵阵遥古道(哪堪回首) 剑歌沙场笑烽火战鼓嚎 多少将士恨多少英雄魂已成无数枯骨破东风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惟有血染墨香哭乱冢” 舞曲悠扬婉转似少女低诉,回音绕梁直击人心,众人久久无声满场寂静,似是被这一曲悲凉震慑的心声颤抖。这是对战场无情的无声怨怼,这是对痴男怨女离殇之愁的无语倾诉。多少将士恨,多少英雄魂,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 此刻二楼终于打开了一扇扇门,叶阡洛一直盼望的上官俊郎终于不负所望的走了出来,不料他正欲开口,那个一直门窗紧闭的房间此刻却是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个让叶阡洛,让各位世家公子都意想不到的人来。 他是林麟,燕辰逸的心月复,黑鹰卫统领。他的出现,代表着房间里面必定有燕辰逸! 林麟开口说道,“我家主子说了,此女子他势在必得”男人声音洪亮,突然扔出一物朝着司马姬飞去,司马姬凤眼斜斜一漂,突然出手稳稳接住,整个过程中,她只动了一只手,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就能听声辩位,当日她所说一进门就知有人躲在她床底下,可见此人耳力何其了得。 “呦,公子出手真大方,这不是东余至宝,浑然天成的麒麟白玉兽吗?”。司马姬打开林麟所抛来的红色锦盒,却不曾想里面就是天下闻名价值连城的麒麟白玉兽,此白玉麒麟乃是浑然天成,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刻,却又纹洛颇为精细,乃是东余皇室宝物,天下达官贵族势在必得的天物镇宅至宝。 顿时堂下众人皆目瞪口呆,不认识林麟的都在暗自揣测是何人出手如此阔绰,竟然把这天下至宝,送给一个青楼女子。而且还是只能看碰不得的,那的多憋屈的慌。 上官俊郎等认识林麟的却是也暗自吃惊,不曾想这燕七皇子竟然真的如此重视一个无名女子。此刻的他还没有认得出那个自称为无名的新人是谁,只是觉得颇为熟悉。 “既然如此,就请无名姑娘迎我们主子去闺阁一续” 前堂宾客早已又左拥右抱的享受风流快活去了,后院二楼闺阁也都是门窗紧闭,想必那里面的男男女女正在努力的滚床单。 而此刻,人生颇为悲剧的叶阡洛却是局促不安的猫着床上那个浑身散发唳气,凤目怒火中烧散发出危险气息的黑衣男子,那是杀气,红果果的杀人于无形的强烈杀气!林麟等随从早已躲到门外保小命去了,绿盈那死丫头也颇为精明的躲出去美其名曰泡茶去了。而叶阡洛此刻是担着一百二十个小心的看着这个暴怒中的狮子。他是狮子王,我是软柿子,别捏我,千万别一生气把我捏碎了,碎成满地渣子…… 男人突然邪魅一笑,勾勾手指头,说道,“过来。” 叶阡洛哪敢上前,平日里的傲娇之气此时此刻早已飞到南极去了,只得打个寒颤退后一步。 “过来。”男人不依不饶,语气更为温柔…… 叶阡洛闻言悄悄放松了下,看来他没生气?想着便满脸讨好,屁颠屁颠的过去了,刚走到男子跟前还没站稳,谁知男人突然伸开手快速狠狠的打向某人的,只听啪的一声伴随着怒吼,“谁让你赤着脚的!”杀气卷起狂风差点把女子头发吹散沙衣吹飞了去,女子还未来得及伸手柔柔半边肿的臀部,突然被这一声吓得楞在了原地。 门外守候的林麟等人被一阵寒风怒吼吓得哆嗦了好一会,才渐渐稳住心神,连连叹道,幸好我躲出来了…… 燕辰逸满脸都是愤怒,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看女子呲牙咧嘴的忍着疼却又不敢伸手去柔,终于冷下表情伸手毫无怜香惜玉的重重的揉向女子肿起的。一边还冷声道,“疼吗?”。 女子闻声点头去捣蒜,“疼……” “疼就对了!下次还敢让我看到你穿的这么暴露赤着脚丫子对别的男人笑,我绝不就打这一下就了事。” 哎,平白无故挨了下就因为自己没穿鞋……凭毛凭毛!女子在心里愤愤,脸上却是继续小白式的装笑。 他这么大老远的赶来,在即将与秦墨开战之际跑到这里,着实让叶阡洛发不出任何火来。几个月未见,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女子了,至少现在她会轻功会打拳能护得住自己。 燕辰逸看她不说话,微微叹口气,把女子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为她细心的盖好被子。复又取下女子一直未摘的帽子,看到女子一张小脸化的花红柳绿的顿时轻笑出声,“怎么化成这样,哈哈。” 叶阡洛闻言却是不乐了,你可以鄙视我的人格,鄙视我的尊严,甚至可以鄙视我的身高,但是怎么能鄙视我化了两个时辰的妆呢。这可是她叶阡洛自创的易容术啊!(可想而知一张脸涂成什么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认出我的,怎么知道我在海滨城,又怎么弃将领于不顾大老远跑来这里逍遥快活?” 男子闻言却是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说,“哼,本殿如何不能得知了?鬼丫头想逃出我的法眼,你就是化成汁我都认得你(擦,化成汁?好狠……),再说……若是你被哪个轻浮的男子欺负了,我怎么能在秦蜀安心打仗?”心里却是在想怎么让他的情敌沙场出丑被擒? “那你也……” “我来看你一眼就回去,我已经吩咐出去了,你被我包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你!听到了吗?不许再让我看到你不穿鞋还对着上官俊郎那人面兽心的家伙贼笑!” 额……你怎么知道他人面兽心,莫不是他强吻你之后又把你甩了?……好复杂的剧情…… 燕辰逸突然想起,那天葛三派人来把叶阡洛在他们面前忽悠的话一句不差的给他背了下来,“就凭我乃燕辰逸的未婚妃子……”不由得嘴角浅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今晚唱的歌很好听,再给我唱几曲,我还要连夜赶回去。” 女子闻言却是微微一动,千里迢迢赶来只为见自己一面,只为不让自己被别的男人欺负,只是埋怨自己不穿鞋,却是丝毫没有骂自己自我轻贱栖身红楼,准备了半天的诸如‘我自食其力我自豪,青楼怎么了,我们养活自己靠的是自食其力,总比你们这些皇子王孙衣来伸手值得敬佩的多’之类的说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反而显得自己小人之心夺君子之月复。可是自己今晚之所以如此卖力自我推荐,之所以栖身红楼只是为了打探消息,看能不能帮到秦墨。是以即时她知道自己问出那些问题会让燕辰逸不开心,可是她还是问了。 “燕辰逸,你,带了多少黑鹰卫?你们双方,不能不打么?……你应该知道秦墨是被冤枉陷害的……” “婉儿,我一直以为你跟六年前不一样了,一直以为我在赤金飞龙塔里见到的你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天真善良心里眼里只有秦墨的小女孩,当时我差点相信你真的不是余诗婉,可是现下看来,你还是六年前的那个你,只是性子变了,心却没变。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从没有我的位置。”燕辰逸突然再不复刚才那般眼神中充满了戾气与暴躁,此刻的他是只受伤的小狮子,眼神忧郁悲伤无奈,呜咽着舌忝舌忝伤口拿一双忧伤的眼睛盯着叶阡洛,只把女子看的尴尬至极。 此刻的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说她确实不是余诗婉?呵,灵魂穿越这种借口本就荒谬,她以为他真的信了,信她不是余诗婉,就像秦墨信她不是她一样……叶阡洛啊叶阡洛,为何你灵魂栖身在别人身上,受着本就不属于你的罪过,还要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不能自拔。面向阴影背向阳光,好不容易转过身想要看看那刺眼却又温暖的光线,可是为何刚刚转身,留给你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相信你的人赶走了你,前来寻你的人不信你,你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是你自己入戏太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投入,却不知投入的只你一人,其余的全是等着看你笑话的观众。你以为你在这虞美阁里当了第一清官又如何?傍身权贵世家公子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去帮助秦墨了么?即使你寻到了,即使燕辰逸告诉你他带了多少将领又如何,你能阻止么?你能想办法让他们二人停战握手言和吗?你什么都做不到…… 女子突然释怀,凄然一笑叹道:“你想听,我就唱给你听…… 古柏青幽幽阴下环佩伶仃歌 谁遣山风迎嘉客 遗君菟儿丝点点芳馨附松萝 好女亦慕少艾色 轻启唇木兰减字调般涉 心相悦心相悦情满颌 复子衿不期君以静女和 心欢喜心欢喜声愈乐 竟已是霞送日落 良辰倏忽尽执手两不舍 拆旧穗绾成新结系于绶侧 望君珍之如惜我 极秋水青骢绝尘早不得 意重重意重重复长歌 歌高唐忽恐缘如巫山一刻 意迟迟意迟迟声渐涩 溺于思夜半回回梦继昨 诉别情诉别情泪潸落 清晌起才记除却乞巧难见飞驳 自笑痴自笑痴挑红罗 自笑痴自笑痴 ……” 自笑痴,自笑痴……卿情天下又如何?君心不情,自情痴……不知唱了多久,只知唱到最后身心都特别疲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晨醒来却是并未见燕辰逸身影,想来此刻他正在赶回营地的路上……燕辰逸,我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隆重推荐 038章,恨彻心扉 北风呼啸飞沙走石,冬风凄凉冰冻了最后一丝秋意,夹杂着秋季不舍的哀嚎呼啸而过。满地尘土飞扬,最后几片枯叶也终于耐不住这初冬暴戾的折磨飞散而去。天地呜咽大地雷动,天神震怒忽降大雪。连这向来少见下雪的海滨城此刻都是大雪纷飞。 街上行人无不感叹这11月初就飞降大雪甚是奇异,没有人会去在乎现在秦蜀和燕京战事如何,他们依旧各自穿着华贵的皮毛雪披大摇大摆的走在这遍地积雪的海滨大道,可怜那一地雪白的精灵被这一排排脚印踩得粉碎,纯洁的心也顿时变得污浊不堪。 虞美阁依旧是人声鼎沸莺歌燕语好不热闹,奢靡的脂粉香味弥漫开来,熏得众人都沉醉在美人怀里不能自持,离得老远甚至都能感到得到那种 糜烂的味道。叶阡洛不在这里,从三天前燕辰逸走后她便也和绿盈紧跟其后偷偷跑了去。没有人会关心她这个刚冒了头就被包下的新人,碰不得模不得现下还看不得,谁人会去在乎?虞美阁一种花儿朵儿们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生怕这个新人会抢了她们的老顾客,现下看到根本没人在意她便都放下心来,更加卖力的伺候那些爷们。 心细的姑娘们也会发现老板娘这几日也不见了踪影,这几日司马姬避不见客,连上官公子来了几次也没有见到她。众人都疑惑不已,却没人敢闯进她的房间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因为她的门口密密麻麻的守了十来位彪形大汉,声明老板娘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内。 此刻的叶阡洛和绿盈一人骑着一匹马驰骋在之前她们一路走来的松树林,此刻松枝上都挂满了雪白白的点缀,碧绿和雪白奇妙的结合在一起,还带来一点点生机。松树永远那么生机盎然,一边出新的叶子一边落下老的叶子,永远不会光秃秃的毫无生机,因为它一直在不断的改进重生而不是坐待等死。松针尖细如针表面还有层类似于蜡的东西,既保护自己不被外人随意折损又保护自己不被严寒干燥侵蚀。虽不如百花美艳幽香,虽不如杨柳妩媚多姿,但是松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它不争朝夕只争岁月。如若可以,宁愿做一颗松也不要做这艳极一时却只是短暂辉煌的花儿。 “公主,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秦蜀白龙关了,您确定要去阻止他们吗?”。绿盈一身碧绿绣海棠的棉毛锦服,虽然还披着一身保暖的披风但是此刻策马奔腾狂风肆虐在她女敕薄的小脸上还是被冻得发抖通红。此刻还一边紧跟叶阡洛其后一边还大声喊着。 “我只想去看看,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叶阡洛满头墨发只随意的扎了一条素黑的锦带随着一头青丝随风飞舞如凄美绚烂的黑蝶扑闪着翅膀往后飞去,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却是被冻得有些不自然的通红,身穿一件并不显眼的黑色织锦紧袖收腰袄,胸襟处朵朵红梅开满,红黑相应煞是好看,穿着暗黑色苏锦绣白梅小棉裤裙,腰身用一墨色宽腰带紧紧围绕,斜斜配了一个黄金嵌宝石的落shen宝刀,还挂了一个令人新作的小型手弩,外披一件暗紫色呢绒大袍随风飞扬别有一番飒爽英姿。 在虞美阁那几日闲来无事,就令人按照她花的简易图形做了这个射程极好的小型手弩,方便携带使用,现代的时候她玩过几次射的并不准,但是最近这四五个月天天坚持不懈的练习轻功拳法飞镖暗器,多少也有些成效,自己研究了数日的简易望远镜也随身带了来。只是为了远远的看着两方开战情形。她不打算搀和进去,此时的她并不确定要去具体的靠向哪边,任是谁都曾是她的救命恩人,都跟她有过一段小小的幸福时光。 远远的奔腾在这一路白雪的道路上,溅起了一层层雪花如盛开的雪浪一波一波的在自己身后飞扬起落。越来越近的时候就渐渐听到一场声势浩大的杀戮声,远远的能看到白龙城上火光微闪,城下不远处林立成千上万黑甲黑马骑士,手持弓箭刀枪不计其数,却是阵法极为整齐,竟没有丝毫乱战的局势。 叶阡洛和绿盈二人躲在百米之外的松树林后,遥遥的可以看到对面另一条枫树林的道路都是雪白一片,她们二人就在战场之外,两军对峙之间的一条小道上。没有人会在战事如此紧张的时刻注意到她们。叶阡洛细心的调整这两片凸透镜的间隔距离,这古代能够做出两片玻璃质的凸透镜极为不易,花了她大价钱才做了一个简易的望远镜,通体桃木所制做工却极为精细。 当看到燕辰逸所率领的黑鹰卫之时,女子通红的小脸突然变得苍白,只见数十万大军身前插了一个十字架木棍,上面绑着一个男子,头发凌乱,大红的衣衫破碎不堪,虽然没有受伤但也颇为狼狈,待看清男子长相之时,叶阡洛却是一双手都是颤抖的,那是秦迪。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秦墨的大哥,秦王的大儿子,曾经言语轻薄过她的秦蜀大王子秦迪…… 燕辰逸一身黑色盔甲,头戴乌黑枪锋式战盔,满头墨发垂散脑后随风飞扬,如一面乌黑战神之旗迎风招展,腰身挺立昂首坐在战马之上,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虎虎生威浑身是胆。周身的王者霸气呼之欲出,身后十万黑鹰卫排列整齐身手矫捷箭法精准,一排排弓箭手井然有序的上前弯弓拉箭,嗖嗖嗖的数千只火箭顿时朝着白龙城呼啸而去,如一阵赤火疾风让人闭闪不及。霎时间,数百名战士被这火箭击中哀嚎不已,一具具被烧焦被射穿的尸体从城楼处跌下,惨烈至极让人不堪入目,紧追其后的是一块块巨石,在投石机手的控制下轰隆隆的如一道道惊雷炸起,咆哮着冲向那摇摇欲坠的城楼而上,所到之处又是一阵阵骨头碎裂脑浆迸溅满城哀嚎。 秦蜀将士损失惨重,但是却依旧有条不紊的从高处扔石头砸向靠云梯攀爬上来的燕军,不时的有几名燕军爬了上去却被黑子卫一刀刀砍死,但是奈何燕军人数众多,白龙关城门已经岌岌可危。而燕辰逸所率十万雄兵竟是没有一人是被弓箭射伤,其中缘由可想而知,没有人敢,没有人愿意弯弓拉箭射向敌军最前方那个一身红衣狼狈不堪的秦王之子。即使他们想射,也得要问问最高将领秦王是否同意? 叶阡洛用望远镜看向白龙城最高处,秦王秦墨阿卫都立在那里,虽面容都颇为憔悴却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周身的不屈霸气,凌然正气。他们站在那里,如一杆杆不屈不挠随风而立的战旗,象征着秦蜀最高的保护神,毅力在那里,只为护得秦蜀百万无辜百姓不要惨遭屠戮。可是此时此刻,他们损失惨重,对方却是几乎没有损伤,全部都是因为秦王的好儿子,那个被敌军当做挡箭牌的秦迪。他如一座凌空出世的铜墙铁壁,护得身后数万燕军毫发无损。叶阡洛甚至可以感觉到秦王周身颤抖暴怒却又无奈可悲的心情,射出去,不舍得,那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数万将士都是信他支持他拥护他才毅然站在这里共抗燕军,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领被一个个射死烧焦而无能无力? “秦王,本殿仍旧是那句话,交出秦墨,让他随本王前往燕京查明刺杀父王的真相,如若他确实是无辜的,本殿自会派人送他回来,我们也可以就此停站。”燕辰逸大声呼喝,虎躯一震狮子吼般的嗓音随着狂风呼啸而去,直指白龙城。此刻的他不是那个凤目邪魅一身戾气的七殿下,他是沙场征战的将军,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无敌战神,他是至尊霸气的王者将领。 可是燕辰逸,你为何,以这样一个悲惨的战斗方式,为何拿一个无辜的男人做挡箭牌,这还是你么?还是那个被千万百姓传颂的北燕无敌战神的你么?虽说兵不厌诈,只要能以最少损失获胜的将军就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可是…… “燕辰逸!你这卑鄙小人,竟然让本王的儿子当你燕军的挡箭牌,有种的和本王的将士们背水一战,让本王交出我的墨儿?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绝不可能!”秦王慷慨激昂全身散发出暴怒的狂吼,城门上一众黑子卫都是忠心耿耿表情严肃,即使是在被燕军打得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也没有一人退缩。这些都是秦墨亲手培养出来的赤胆战士! 秦墨依旧不言不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散发出凌厉的光芒,紧紧的射向燕辰逸。突然,他从背后取出一把长箭,箭头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弯弓拉箭把那巨大的黑色弓箭拉的满满的,瞄准燕京的领头战神,嗖的一声射出去,箭身飞转携着冷风飞雪直指燕辰逸。 燕辰逸此刻早已射出了回击神箭,只听嗖嗖的一声,两箭在空中相撞,铁箭头互相被击的粉碎,箭身分裂飘然落地,这双箭空中丝毫不差的相抵相消让众人看得一阵诧异,但是还来不及思考只见燕辰逸箭下竟然还有一箭,箭身凌厉飞旋朝着秦王的方向直击过去,双箭合璧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箭手!身后十万黑鹰卫看自己的主子如此雄风,都大呼喝好。白龙城上众人却是齐齐一惊,还没等大喊一声秦王,只见那一凌厉箭身嗖的一声穿过秦王胸膛,穿透心脏鲜血飞洒,洒了疾奔过来的秦墨一头一脸。 “不——父王!”秦迪看到自己父王被一箭击中,挣扎着想要挣月兑绳索大吼出声。“燕辰逸,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你杀了我,杀了我!”漫天飞舞的白雪似乎都被那鲜血染红,扑簌簌的落在众人盔甲之上,还来不及停留就被融化。 叶阡洛持望远镜的左手都是颤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的弓弩上面一支装好的箭却是迟迟没有射出去。秦墨……我甚至能听到你在声嘶力竭的呼喊,“为何不躲,父王你为何不躲……”是啊,秦蜀狮子一生征战无数,武功身手自是极好。即使燕辰逸那双箭合璧呼啸而出让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凭借秦王的身手又怎么可能躲不过去?为何你不躲,为何你非要让秦墨如此痛苦,让他聚集一身怒火让他一生痛恨而活,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再心慈手软而是带着杀父之恨去手刃燕京那些人么?这些都是叶阡洛之后才知道的,当她知晓当日缘由之时已经太晚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她又怎会知晓,秦王其实早已有自立为王的想法,连带着秦墨也已经暗中运筹帷幄良久?她什么都不知道,当时的她只是无比痛心,整个一颗心都为秦墨这突遭变故的一天感到心碎难耐。 只听秦墨一声声嘶力竭的“父王——”随着狂舞的白雪砌成了万里泣血仇恨。后来她听秦墨说起,当日秦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时,深深的震撼了良久:“我之所以不躲开,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心慈手软的放过任何敌人,明明你也可以射出双箭合璧……”明明你也可以双箭合璧,却终究只用了一支箭,你放过的敌人却是杀害了你的父王。这就是你为何之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毫不手下留情杀人不眨眼不拖泥带水的原因么…… 若干年后,当后世史官翻开这历史性的一页之时,无不感叹这大地之王发誓崛起的一天,就是那人生中最为悲催的一天……置之死地而后生。 紧随其后的秦迪大喝一声:“二弟,射箭吧!定要杀死仇敌,大哥不孝先走一步!”说完之后突然咬舌自尽,鲜血随着口中噗噗流向一身大红的长袍,只把那本就殷红的长袍染的鲜血淋漓。燕辰逸凤目危险的眯起,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向来最为懦弱不堪的秦迪竟也有如此男儿气概,眼下倒是颇为敬佩。只是战场之上,只有杀敌以绝后患,并没有心慈手软同情感慨敌人的时间。 秦墨已近癫狂,只听一声声疯狂的爆吼响彻天地,他声嘶力竭大声喊道:“燕辰逸,我要杀了你——!”可是他却只能这样大喊着,后悔自己没有射出双箭,后悔自己在战场之上竟然还同情起情敌,只为当初六年前年少相识相知的情分……疯狂的白龙终于泣血而立,不杀敌军誓不为人。 隆重推荐 043章,诸生安逸我自愁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如屠苏。千门万户瞳痛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无论在哪个朝代,新年伊始总是让人心心愿愿过个好年。红梅作伴,白雪助舞,一弯新月,星朗夜明。 鸿途各地无不沉醉在这除夕之夜举家欢腾的日子,只有这个晚上,才能稍稍心安庆祝,只有这个晚上,才能不再担忧战火,只有这个晚上,才能和儿女共庆团圆。挨家挨户都贴门神,贴春联,爆竹声声响,人人自在笑。北方包饺子,南方蒸年糕,忙的不亦乐乎。 举国欢庆的日子,唯有一人却是黯然神伤,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极尽华丽的女子,目光空洞黯淡表情麻木木然,毫不知该作何表示,作何表情? “你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你害的他失了秦蜀封地失了争霸王权的大好机会,害的他被抓差点死在燕军营地,害的他失去了自己的兄长,害的他被轩皇全国通缉搜捕连个年都过不好,你到底居心何在?” 赵和德目光充斥着狠辣憎恨,媚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黯然神伤不知所以的女子。 叶阡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居心何在?她害他失了打败燕辰逸的机会,害他没能救出自己的大哥,还害的他失了秦蜀封地,失了万千秦蜀百姓的期待与交托。如果不是自己当日突然飞身迎上那支箭……想来司马姬定会指挥牛群冲散燕军队伍趁机救出秦迪,而秦墨也定能趁此机会下令反攻,如若当日能够一箭射伤燕辰逸,想必燕军定会军心大乱不知所措,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牛群攻击,秦墨利用城门易守难攻,至少当下也不用在此地宫皇城躲避燕军搜捕。 “余诗婉,我知道你是余国公主,我知道轩皇和秦墨都喜欢你,可你到底意属谁?如若你心里有秦墨,现下立刻马上离开这里!你不知自己是灾星降世,所到之处必然带来灾难?‘余国皇女白衣洒,鸿途遍地朱染衫;天之灾星临现世,十五将至乱太平。’此句传遍天下,就是说你乃天降灾星,年近十五岁之时便是天下大乱之日。 “你是灾星,你是祸水,你去往哪里,哪里就有灾难哪里就不会平稳安定。先是你们余都皇城付之一炬余国百姓苦难不断,再是北燕先皇被自己亲生儿子刺杀下毒,紧接着便是秦迪大皇子被逼自尽身亡,最后连秦蜀封地都痛失燕京黑鹰卫铁骑之下。你还不明白吗?你要害多少人血染鸿途才罢休?” 赵和德说道这里突然上前一步一双纤手紧紧的掐住女子肩膀,疯狂的摇晃着那个依然一言不发目光黯然的女子。 而此刻的叶阡洛却是任由她剧烈的晃动,任凭她的指甲深深掐的自己肩膀生疼,却是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她突然伸出手把赵和德的双手掰开来,腾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和对面那个身材窈窕目光狠厉的女子平视,紧紧的盯着她问道: “你说我是灾星?呵,天下大乱又如何?岂是我一个女子能够决定的?十五将至乱太平?即使我年幼之时天下也并无太平之日,战火连天匈奴胡人侵扰杀戮,瘟疫遍野天灾人祸不近人情,这与我何干?” 叶阡洛心有不甘,突然伸出右手捏起赵和德的下巴,右手募得发力,目光再不复之前黯然无神,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自信坚强果敢与不屈不服不耐不平。什么‘余国皇女白衣洒,鸿途遍地朱染衫;天之灾星临现世,十五未至乱太平。’不就是说自己是红颜祸水吗?祸水又如何,没有那些以貌取人道貌岸然的皇孙王子,哪有怒发冲冠为红颜,倾城一笑乱天下之言呢。 情,与王权争霸无关,灾,与红颜祸水何干? 叶阡洛一把放开赵和德,微微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那个默默站在屏风旁边一身白衣的男子:“秦墨,你也认为我是祸水吗?你也认为一切灾难缘由于我吗?”。 女子说完突然觉得有些虚月兑,仿佛是周身力气都被抽干般徒然失力,她自顾自的牵起一个苍白的笑容“你自是不会这么说,可是不这么说却未必不是这么想的。一切因我而起,是我害了你的大哥,毁了你的计划,负了你们秦蜀百姓。” 秦墨目光灼灼,却是拉起赵和德的手至自己身后,只见她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嘴角牵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余光毫不示弱的扫向叶阡洛。“馨儿,我知你不是她……”秦墨徒然放下牵住赵和德的手,想要伸手缕下阡洛凌乱的发丝,却是被她躲开。男子苦笑一声,更显失落。 燕秦一战之后,秦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尤其是秦迪的死让他心痛良久,最重要的是过了一个多月了黑鹰卫还在到处搜索他们的下落,秦墨连和秦王通个消息的机会都没有,生怕暴露了藏身之地。现下正是最困难的时刻,即使是到了年关,燕京的人也丝毫没有松懈。 燕辰逸不比北燕先皇那样,他胸有大志手段坚决,绝不会向前燕帝那样虽然抱有一颗一统天下的心却终究只是空想一场,一生帝王之路全都用于算计别人和在 众多妃子之间权衡裨益了。 他在世唯一做的一件大事便是攻破余都皇城,使得北燕国土一跃成为鸿途第一。 可是仅仅如此便没有下文,到现在余国百姓还都处于抵死不服的战乱中,他没有在战后立刻安抚余国百姓使其信服于他,而是大肆搜捕余国逃亡皇子公主,抢夺搜刮大量财宝美女无数,对余都百姓只是采取压榨强硬掠夺的征服态度,不安抚百姓怎能安心立于帝王座椅之上? 可是燕辰逸不一样,他虽是使得燕京诸位皇子纷纷交了兵权退出燕京舞台,但是却是暗中派人前往东余分区管理,亲自颁发政令声称余国百姓亦是他北燕国民,享有北燕百姓同等待遇,招回骁勇大将军回京复命,又吩咐户部尚书拨款赈余都之灾,余国百姓已有安抚平稳之势。 对于百姓来说,谁能给他们安慰的日子谁就是他们的主子。而十三王爷燕辰羽也被派往秦蜀封地担任新任秦蜀封王,管理秦蜀百姓,平复秦蜀战后不稳诸多事宜。 当下这种情势,让秦墨怎么不着急?如若当日那支箭射伤燕辰逸,就不会有今日此等局面了……但是谁料秦墨接下来的话却让女子久久不能释怀“馨儿,你并不是什么红颜祸水,你们余都之所以会被攻破是因为我。” 隆重推荐 044章,真相大白心堪忧 秦墨声音低沉略显沙哑,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散发的不再是耀眼夺目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六年前余太子大婚,诸国都有皇子贵族前往余都庆祝,我北燕正是派了燕辰逸和燕辰羽两位皇子,而秦蜀与东余临近,是以我也前往祝贺。那晚我们与南姜太子四人不约而同都想要一探‘碧火蛟龙阵’这东余神迹,谁知却被困在迷宫阵内出之不得,幸而遇到余诗婉,是她带我们通过阵法安全通过,言语交谈后与我们四人一见如故,在东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在阵后的水仙花林里相谈甚欢。正是那时,我知晓蛟龙阵的正确通道,告之父王,才使得我秦军众人毫发无损的闯过去,并且诛杀了余诗婉的大哥和母后。是我负了她,她那年才八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对我们四人如此信任,而我却终究是辜负了她的信任,因为我,才使得余太子被诛,却并不是因为她才使得余都被灭……” 秦墨眉头紧皱,目光略有忧伤又似是带有一丝回忆的美好欢愉,声音沙哑低沉似是极其不愿意想起自己过往作为,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把真相告诉眼前这个目光清澈的女子。 虽然知晓她非故人,但是看到她们二人同样清澈冰清的眼神,就不愿再瞒下去。 而赵和德听秦墨在叶阡洛面前提起余国公主却是有些捉模不透,想来是考虑不清楚秦墨为何当着本人的面提起本人的过往事迹,却又仿佛是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听? 此时的叶阡洛却突然觉得心头一紧,如在炽热的火炉上煅烧心肝一样痛苦难耐,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失望呐喊,那是来自于余诗婉本人残存的绝望崩溃的意念,那是一个女子在得知自己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之后的不可置信和心灵彻底坍塌破碎。怎么会是你?为何会是你?原来,确实是你…… 虽我不是她,但奈何我栖身于她,虽然同身异心,但是却同样失望绝望痛苦崩溃无奈。叶阡洛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六年前她与他们交心相谈的快乐过往记忆在逐渐崩塌瓦解,那一幕幕场景都一一闪现在眼前却是随之崩溃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子绝望的嘶吼。 赵和德不甘心自己被男子遗忘,不停的摇晃着男子的白衣广袖,想要唤回他一点余光,但是男子却是面带歉意的望着那个绝望失落的女子。 她不服气的一把上前拽住女子衣袖就要往屋外拉,女子却是突然回过神来,反手旋抓赵和德右臂往身后拧去,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月兑臼的声音伴着她的惨痛尖叫,叶阡洛狠狠的盯着正欲伸手相助的秦墨,痛恨失望的目光让男子募得停下手中动作,尴尬的不知是上前阻止还是放下右手…… 脑海中闪现前几日他们二人还在一吹一弹的合奏着或欢快或忧伤或悠扬或逍遥的曲子,那几日虽是强自提起的精神,但是和她一起感受那美妙动人的旋律却又是那么自在…… “秦墨,虽我不是她,但是此刻,我便是她,我要代替她去安抚东余百姓,我要完成她想完成却再也不能完成的事情。我不恨你,但是我却无法原谅你,你辜负的不仅仅是她的信任,更是辜负了一个少女纯洁无暇的心。”女子声音清灵却又沉重,目光忧伤却又坚韧。 她看着男子一字一句,坚定卓绝:“她把最真挚的信任托付于你,你却亲手斩断了这冰清至纯的羁绊。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只知,我想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看到你,再也不要看到你护着她。”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片揪心般的疼痛,这种痛比之前那一箭贯穿肩膀要疼痛的多,难耐的更甚,仿佛被贯穿的不是肩膀,而是自己赤诚的透明玲珑心。 桃花眼雾蒙蒙的却是强自镇定故作冷艳孤傲: “赵和德是吗?呵,和你一起串通起来在我面前演一场苦情戏,殊不知她哪里是什么正二品都御使赵霍的女儿,不过一个烟花歌姬青楼女子罢了,六年前自你从东余归来便成了你发泄对余诗婉思念的工具。不过是因为她是余诗婉亲自举荐的东余‘莺歌苑’第一歌姬,你就如此看中她。想来你们二人定是里应外合,暗中计划攻破余都的种种计策。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即使轻功再卓绝,内功再深厚,城府计谋却是终究比不过你们。罢了,你和你的美人继续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吧,不必顾忌余诗婉在天上的无语凝咽。至于我,我们本就毫不相干,我与你,自此之后,再无瓜葛,分道扬镳,永不相见!” 赵和德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却是丝毫没有一丝紧张,表情坦然略带挑衅的看着这个愤然倾诉却又无可奈何的女子,虽然被女子扭伤的右臂还疼痛难耐,但是却依旧没有露出半点害怕。似是早已内心明了,不语便是承认:“既然你要走,便把那三本书留下!” 叶阡洛闻言却是突然发力一把接回了她被扭的月兑臼的胳膊,再也不愿看他们二人一眼,取出兵书论语当面点火引燃,随着秦墨二人的惊呼出声,出手护书,女子却是终究发泄般的躲避他们,燃尽了这三本旷世奇书。 他们二人不过是想趁此机会夺走这三本书罢了,又怎能让他们得逞?叶阡洛是这样想的,便也这样冲动的做了。她就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毁掉这旷古神书,也不可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抢了去,想来鸿途大帝之所以命人建了这四大神迹便是不想让宝物落入小人手中。 赵和德出手想要从女子手下夺回那正燃烧正旺的三本奇书,却是被秦墨拉住了手臂,暗自摇头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动。赵和德紧抿下唇一言不发,眼神阴冷的瞪着那个疯狂烧书的女子。 一直在门外站着的绿盈此刻却是走了进来,她沉默不语的收拾着叶阡洛和她自己的行李,其实也只是拿了一件披风,取了檀木琵琶落shen宝刀望远镜手弩等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包裹便站在黯然失落的盯着地上灰烬的女子身后。 叶阡洛突然爽朗一笑:“有多少人想得到这三本书,自我得了这些书,明里暗里来抢的人就不计其数,想要吗?至此之后,再也无人能够得到。” 女子说完便拉着绿盈,自顾自的大步流星走出这地宫皇城,不管外面大雪纷飞,不顾天空烟花绚烂,不闻耳边爆竹声声,也不愿再回头去看被赵和德拉住的想要追出的秦墨,就这样,在众多易服成普通百姓的黑子卫的探究目光中,一步步的走出了地宫之上的民居宅院。 风有些湿冷,吹得人小脸生疼刺骨的凉,叶阡洛只觉得刺骨的寒风吹的她睁不开眼睛,眼泪还未流下来便被冻住,漫天飞雪飘逸纷飞,狂风乍起吹散一池冰雪,也吹散了女子炙热单纯的心。 从此之后,再也不要如余诗婉一般单纯痴!,城府心计暗中谋划,运筹帷幄暗度陈仓,杀伐决断筹谋部署全都来吧,让暴风飞雪来的更猛烈一些! 隆重推荐 045章,南姜青凤自逍遥1 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还依水光殿,更起月华楼。侵夜鸾开镜,迎冬雉献裘。从臣皆半醉,天子正无愁。 苑囿之丽,宫室奢华,服饰精装,环佩叮咚,群臣宴乐,燕雀处堂。南姜京都皇城凤鸣宫金碧辉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新春伊始,冬风已逝,北方寒风呼啸依旧清寒,南方却温逸舒爽内室暖柔适宜。 极尽奢华的太子东宫内,一室华贵清雅,檀木为廊,水晶串帘,飘渺清丝为帐,风起舞动如梦如幻。墨狐皮织成的豪华地毯铺就满室,温暖柔软奢华清贵。琥珀酒、夜光杯、青玉盘、翡翠碟,满殿幽香,红肥绿瘦莺歌燕舞。穿着华贵举止不俗的美人各个奏琴唱曲儿,筝声悦耳,笛音清逸,琵琶婉转,靡靡之音不绝如缕。 美人白衣胜雪,红装妖娆,蓝衣清越,紫衫华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众美人围着的是一个身着青衫对襟广袖朱凤飞舞,腰缠淡墨上绣残艳唯美的彼岸花宽绸带,一双温柔多情的墨玉漆黑的瞳子,似能看透人心般的澄澈清明,让人一眼望了就深陷进去沉浸其中。 柔软而高雅的相貌,雪白俊逸的面容,朗眉星目鼻梁挺直,唇若红梅朱色妖冶,长发青绾饰以青玉金冠,如雪洁白修长的双手执一支竹箫,箫声清越婉转动人,直盖过了那一室靡靡,悦耳青妙空灵恬静,细细听来,仿若天籁。只让人觉得如临仙境,画中美男一笑倾城刹那间让百花盛开,百鸟争鸣,万物复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曲罢,一蓝衣女子端着一杯美酒递于青衫男子,男子就着美人的纤纤玉手持的夜光杯浅啄一口,复又牵起女子的女敕白小手轻轻一吻,直羞红了凝脂雪肤的蓝装女子一张美艳的小脸。 男子左拥右抱,轻点起红衣女子的尖细下巴,细细端详:“嗯,红鸾今日的妆容更能衬托你绝艳冰霜之貌,这红唇如血妖冶艳美,只想让本太子咬上一口。” 说罢便真咬了上去,细细品味一番,连连赞叹“嗯,这唇脂做工精良,入口竟有些甜意。”语罢舌忝了舌忝嘴唇,颇有些享受意味。 男子声音清越如泉,却是极尽调侃意味,只是如此轻挑的调调自他口中说出,却是顿时让百花也谢了,百鸟满脸黑线从树上跌了下来,刚刚抽出的女敕芽顿时吓了回去,一切又变得更加肃穆煞风景般的冷峻。 殿外红梅点点,清风淡扶,摇曳微颤的梅枝,幽香阵阵沁人心脾。云南黄馨女敕黄点点,如黄衫仙子轻轻舞动。一池清泉自玉池流淌,泉水叮咚如乐伴着白玉兰曼妙随风轻逸的舞姿,柔化了一颗多情男儿心。 青玉石阶色泽清明,一路向东有路旁妖冶红艳的虞美人相伴。此时此刻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金銮殿内,正在进行着每日必修的早朝上奏,一众大臣纷纷再次把矛头直指太子姜思祺。 “陛下,太子依旧如故,日日在东宫饮酒作乐美人相伴,奏乐盛宴不问朝事,这,我们南姜的唯一皇子如若不问百姓忧愁,不问国事朝事,可如何担当大任啊!”刘老尚书胡子清颤,老态龙钟声音有气无力的,但是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目光灼灼,言之凿凿的抱怨着太子不务正业。 “陛下,您看是不是该给太子娶妃了,太子年已十八,却是连个姬妾都……整日和一群美人奏乐歌舞,张太师都被气吐血好几回了,若是再这样下去……” “是啊陛下,您请好好管教下太子吧,要是再让他这样闹下去,恐怕咱南姜京都的未婚少女再也找不到一个了……” 顿时一众大臣均声声附和,只把老皇帝愁得连连咳嗽,连忙摆手退朝。这边刚刚退朝,东宫那边的乐声骤然停止,一众美人皆已退下,偌大辉煌精雅装饰的东宫青凤阁内,青衫男子斜斜倚在白狐皮铺就的贵妃榻上,怀里抱着一位年仅十五左右的粉面桃花般面容精致的瓷女圭女圭白衣美人。 一黑衣男子正单膝跪地,恭敬的汇报着:“殿下,月已得知余国公主的下落,除夕夜那晚公主离开了燕京京郊一民居院落,现下正一路向东赶去,身边只有一女子为伴,似是极为落魄……看她们一路行走的路段,应是前往东余的方向。” 男子声音清朗,面容俊逸目光锐利如鹰,表情却是极为恭敬严肃。目光时不时的漂向那个瓷女圭女圭美人。 “秦墨竟然让她受此磨难,真真是让本太子意想不到,你继续派人暗中保护,为她们扫清前路障碍吧,行动严谨些,别被人看出端倪。”青衫男子一边张开吃下小美人亲手为他剥的晶莹葡萄,甚是随行淡然,一双墨玉黑瞳却是漆黑无比,陇上一层危险的薄雾,扫了朱月一眼,却是还未让人看清楚便淡了下去。 “是,属下遵命!”朱月抱拳应允,恭敬行礼低头退下。刚走出去青凤内阁,便听到太子殿下又笑声朗朗的命人去把众美人请来,继续吹奏享乐。 瓷女圭女圭般的白衣美人忙领命退下,不一会那一群姿态窈窕,扭着细腰肢的美人们便各自怀抱乐器,一步一摇的走进内阁,靡靡天籁复又绕起,直把那院外红梅黄馨缠的心醉。乐音缠绕着清风,清风舞动着花枝,花枝摇曳着风情,风情妩媚了一颗颗玲珑之心。 隆重推荐 046章,南姜青凤自逍遥2 夜幕降临,一弯新月如眉,洁若白玉照亮清夜。夜风柔柔,吹散了一波清池淡水,淡香飘洒,朝着九曲回廊外三面环水的精致玉亭处散去。 一青衫男子长身而立,墨发纷飞,凌乱了一幕清风明月,如青衣仙子自画中走出。腰间血红的丝线绣作的彼岸花如妩媚艳极的红衣花神静静的斜躺着,像美人纤细的手臂紧紧的环绕着这直挺健美的腰际。雪白修长的手执着青箫,箫声萧瑟动人婉转淋漓,曲声略有忧郁,似是回忆起了过往凡尘琐事,箫音或抑或扬,清婉悠扬。衣摆随风飞扬,一阵神秘的花香似带有魔力般的引人入胜,这是曼珠沙华,那残阳如血似的妖冶之花,似在远方摇着红腰肢儿迎风而舞,那特有的花香自他青衫上飞散出去,清香若水,神秘若谷,令人闻之欲醉,如梦如幻。 “朱月。”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属下在!”声音恭敬晴朗,话音刚落,一黑衣男子不知从何处现身,已然单膝跪地,抱拳低头应声。 “再过一月半便是北燕新帝燕轩皇的庆祝大典,吩咐下去,后日出发,这两日内把一切后续都准备好。另外” 青衫男子说道这里,却是突然又现轻挑无赖表情,如梦如幻的美景刹那间碎成了渣子,随风撒入池中,取而代之的,那优雅的男子却是随性坐在亭内玉凳上,双脚一翘,搭在青玉石桌上,边吊儿郎当的晃动着继续说道: “这次随行的美人要好好挑选,嗯,就选十八名……算了,九名十五岁少女吧,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必须样样精通,还得各有千秋肌肤胜雪,不能让我看到谁身上有一点疤痕,懂吗?未**的美人自是本太子最爱,一路随行倒也不会寂寞。” 南姜太子姜思祺生性风流多情,最是喜爱年少美人,还得是清一色的才女佳人才可入他法眼,这在南姜甚至是鸿途大陆诸国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以除了之前被姜思祺招进宫里取乐的众多贵家小姐们,姜都京城凡是还幸存有妙龄少女的家族,早都搬空了…… 朱月闻言暗自咂舌,这太子近日连连宠幸了众多十五岁妙龄少女,皆是一众才女淑人,贵家小姐,这姜京剩下的黄花美人儿基本都被太子……两天之内从哪找到九名黄花少女啊? 黑衣男子眉头紧皱,似是极为不愿应允,恭敬的表情随之散去,双膝一挺便站了起来,右手无意的甩甩膝上薄尘,复又双手相环斜眯着一双眼: “我说太子殿下,小的天天在您跟前做戏,端的是恭恭敬敬,为的就是您那点芝麻点大的尊严,您看我这么鞠躬尽瘁的为您筹谋演戏,你就不能别每次都给我出难题吗?这,这京城美人不都全被你选进宫里来了么,现下让我往哪去寻些妙龄处子啊,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您这不是难为人嘛!” 南姜太子姜思祺闻言吊儿郎当的表情随之散去,立刻把双腿放下,着急的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看看有没有人在,过了片刻确认附近没人才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 表情,重新把双腿翘上,清咳两声说道: “月啊,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尽量在本太子面前表现出恭敬的模样,这样才能彰显本太子地位尊贵受人尊敬,你咋刚演了两天便又不耐烦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嘛!我们大姜美女众多,怎么会找不到?你再去仔细寻来,实在不行十三十四岁的,最不济十二岁的也得给我寻来。否则我就拿你亲妹开刀。” 姜思祺斜眯着墨瞳,微微打了个哈欠,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手中青箫,语气轻挑毫无半点尊贵模样。 “太子啊,我二妹早已被你召进宫里来了,家中老父气的现下还在床上躺着不愿见我呢,您可都忘了?最小的妹子才6岁,您应该不会有这种嗜好吧?” 朱月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对着食指吹了口气,复又弹几下袖上灰尘,丝毫没有白日那副恭敬谦卑的属下做派。 “哼,要是找不到本太子要的人,你那六岁的小妹本太子也照样能笑纳。你家那老头子还没咽气吗?我可是半年前就把你大妹子召来了,现下整日缠着本太子不愿离开呢,怎么,你信不信你那小妹要是进了宫,定是更加粘着本太子了。” 姜思祺挑挑眉,语气轻挑一副 流氓的样子。要是让刘老尚书太子少保等人见了去,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身亡。 “对了。”姜思祺一拍大腿,嬉笑起来:“肖茗不是有个十五岁表妹嘛,听说生的极为纯净美丽,虽是不会吹拉弹唱,但是却画得一幅好画,就算上他一个。” 青衣男子越说越兴奋:“还有,慕容苋那家伙老娘刚给他招了个小妾,现下他被我派出去办事了,没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他那小妾也给我召来,那么美艳的小妞本太子总得尝尝鲜。” 朱月闻声却是暗自得瑟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眉毛一挑,鹰眼眼角都弯成了笑泉,心里暗道终于轮到那俩小子了,让他们之前笑话我。 “咳咳,这事月倒是可以帮您办了,不过到时候您可得跟他俩说清楚,我只负责办事,可不负责替您背这黑锅。” 朱月牵起一抹诡笑,眼神荡漾着得意笑意,挠挠腮食指背抹下鼻子,连礼都没行,便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的踏着青石板路退了下去。 一旁的姜思祺也哈哈大笑着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想起那日初见肖茗表妹绝色容颜,联想到自己马上可以一尝美人艳色,漆黑眼瞳便又微微眨了两下,似是颇为享受般的摇头晃脑,执起手中玉壶,对着壶嘴仰头灌下香醇美酒。 此刻正在府中忙着处理太子离宫出巡事宜的肖茗却是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看夜空甚好,没有变天迹象啊!暗自想着近日也穿的不少,怎会打喷嚏呢? 而出京在外的慕容苋却是右眼剧烈的跳动几下,心想是不是那 太子又要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了?眉一横,碎碎念的继续为那风流太子扫清前路障碍。当事人南姜太子此刻却正在寝殿内和那一众美人上演一幕幕令人喷血的夸张爱情动作片,年仅十八的姜思祺颇有些情场老手的痞态。 凤鸣宫乃南姜皇城,建造极为精致秀雅,却又恢弘大气,金碧辉煌遍地玉阶银廊,奇花异草,清风混着微甜的脂粉香气溢满整座皇城。 夜空朗朗,一勾弯月,清风四起,衣衫飘飘。宫装女子环肥燕瘦各个姿态动人,莲步微挪金莲纤足踏着满地月辉,双手端着各色精致点心美酒佳肴,直往那莺歌燕语的太子东宫走去。 鸿途大陆之上,除了已被亡国的东余,便唯有南姜国甚为重视女子,不像别国那般最是不把柔弱女子放在眼里,因此在南姜国美女如云,尤其是皇室之中竟有十六位美艳公主,却只有姜思祺一个皇子。是以皇宫上下皆以太子为重,而这位受尽吹捧爱护的太子殿下却是整日饮酒作乐美人在侧,丝毫不以国事为重。 南姜国以多才多金著称,是以南姜宫廷建筑更是奢华无比,日用皆是珍品佳肴,却不知这富裕奢侈用度还能维持多久,两袖清风的极少数人都暗自猜想,这最为奢华的南姜想来被这姜思祺的不务正业给毁了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隆重推荐 051章,断壁残垣透生机 申时末,冷风残,萧萧路,无人度。晚风吹帘去,寂寥初春寒。 一路疾行的马车此刻已缓缓停下,停在了东余皇城外冷清清的宫道处。 三人缓步行走在这无人的宫道上,站在当年金碧辉煌屹立于此地三百多年的皇城残垣处,看着眼前衰败的城墙,残破倒塌的断柱,还有来不及被掩埋的白骨残骸,实在难以想象这里曾经是最富庶小国东余的黄金京都。 “这就是,我的家么?” 阡洛声音有些沙哑,鼻子酸酸的,却是强自忍住眼泪,抬头望向灰暗沉闷的天空。她的手有些颤抖,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却犹自抬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 战争!她痛恨战争! 绿盈闻声便低头小声的抽泣起来,站在西楚银狐和叶阡洛的身后,那满目疮痍怎让她不心痛?她自小入宫便被安排到二皇子余宫希身边做了贴身侍婢,对这东余都城又岂会没有感情? “东余黄金城,尽毁在三百巨型投石机之下,万箭齐射,战火连烧数日。” 西楚银狐长身而立,周身谪仙之气让这衰败的土地染上一抹重生的光辉,声音如泉温雅柔和,缓缓流淌在女子耳际。 三人快步行走在这破败的皇城,入目所及都是两旁倒塌的宫墙,被火烧了大半已辨不清原貌的宫殿,有些牌匾裂了一半躺在地上,字迹却是早已模糊,辨不清到底写了些什么。 这一路行来,他们心情都极为沉重,走在这萧索的宫道上,甚至能感受到一年前东余将士们和北燕铁骑奋力厮杀的场景,那些投石机投出一块块巨石,砸向他们的身躯,那些燃烧的火焰狰狞着一寸寸燃尽他们的肌肤,燃尽每寸宫墙每寸宫殿…… 不知走了多久,越过了一道又一道倒塌的宫墙,踏过了栈道上来不及掩埋的白骨,一路往东走去。叶阡洛想看看,那东余最富盛名的‘碧火蛟龙阵’是否还留着,是否没有被烈火吞噬。 不料,当他们到达皇宫后院,越过已被燃成灰烬的林园,终于到达蛟龙阵前的宫道时,入目所及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宽广大道,连个燃烧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着这满目疮痍,看着这萧索大道,看着这连痕迹都没有留下的空地,阡洛突觉一阵揪心的疼,连忙抚上心口,右手紧紧攥住胸襟,浑身似被烈火燃烧般的难受,放佛她正在经历烈火焚身的痛苦,额头香汗沁出,贴身的衣衫都被汗打湿了。 “公主——” 绿盈见她表情极为痛苦,心疼的上前扶着,掏出手绢为她细细擦汗。 “这蛟龙阵……” “听说‘碧火蛟龙阵’在大火摧残之下,整整燃了七天,火光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直到最后一天,大火竟由血红色转为碧绿的火焰,蛟龙阵最后发出一阵阵刺耳哀鸣,一瞬间化为一滩绿色液体,随后连那液体也消失不见,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西楚银狐突然开口,语气极为沉重,似是极为不忍,转头看到女子煞白的小脸,心里咯噔一声颤抖。惋惜般的摇了摇头,又上前几步,捡起路旁一块碎石。低沉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更添几分悲凉。 “亲眼看到的人都说这‘碧火蛟龙阵’是有灵性的,传说此阵乃是一碧玉麒麟化成,麒麟因苦练青龙无果,悲伤之下化为这蛟龙阵法让想要通过的人心遭受曲折磨难。” 阡洛闻言微微一愣,看向男子蹲身捡起一块碎石捏在手心,又站起来面对着她,内心却激起一层波澜。她举目望向这宽广的碎石大道,似乎远处有一缕清香缓缓传来。 脑中却是慢慢消化西楚银狐说的话,碧玉麒麟吗?苦练青龙…… 虽是她不信什么神佛之说,但是自己穿越而来之时却也是隐隐听得类似神祗的话语,而这西楚银狐更像是神仙降世,周身仙谪之气,让人只可远观不敢亵渎。 而这阵法由来传说更是染上了一抹神话色彩,但是却更增几分神秘,倒也全了东余以麒麟为图腾的缘由。 只是她却遗憾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这碧绿如玉的蛟龙阵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暗自感叹战争罪恶,所到之处一切美好皆化为灰烬。 她抬头看向男子那一双琉璃目,内心突然燃起奋斗的火焰,右手紧紧握住,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我定要让这鸿途一统,百姓安康,战争再不能摧残伤害任何人。我要让所有百姓有衣可穿、有饭可吃、有家可住、有子可依!再也不想见到尸横遍野,白骨累累,流民无依,子孙离散,国破家亡的场面。再也不想看到,如此神迹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 女子声音清丽却又沉重,听来让人只觉异想天开太过天真。 有人的地方就不会避免战争,有人的地方就有贫富贵贱之分,流浪难民何其之多?无衣无食无依无靠居无定所者普天之下到处都是。怎么可能让所有人温饱不愁? 只是此刻其他二人闻言却是喟然感叹,没有人嘲笑她,没有人讽刺她,没有人反驳她,只是默默的想,如若真能如此,多好。 阡洛突然朝着西楚银狐单膝下跪,低头恭敬沉声说道: “但求师傅能够尽快尽心尽力的教我武功心法,我自会用心去学,努力达到甚至是超越余诗婉的功力。只有先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能保护的了自己的家人朋友,才能保护得了我东余千万百姓!” 女子声若清泉声音朗朗,语罢抬起头来顽强不屈坚决果敢,直直的看向那双似能看透人心般的琉璃美目,一双灵动的桃花眼蒙上一抹坚决的色彩,一眨不眨的把自己的信念与希望传递给男子。 自此之后,我定要任何权者不得欺我百姓,定要任何军队不能亡我国家,定要任何权贵不能辱我国民尊严! 极为宽广的石道上碎石散落,每走上几步都会踩到碎石块上咯得脚底微痛,只是越往前走,那清新淡雅的花香就愈加浓郁。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 举目望去,远远的便看到前方有两池水仙,白色花被,黄色副冠,狭长绿叶,白的黄的绿的在迷离的灯火下交织一片,煞是好看。 越过宽广的碎石广场,尽头有一两丈长的平坦青石板路,路两边是极浅的扇形琉璃水池,扇边约有六丈之长。水池周边环围几盏一人高的水晶宫灯,微风拂过,灯火阑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月色下更显一池仙色。 姑射群真出水新,亭亭玉碗自凌尘。冰肌更有如仙骨,不学春风掩袖人。 月已西斜,清风扶起,灯火通明,眼前大片盛开的水仙花,让女子眼前一亮,呆呆愣愣的站了好久。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女子吐气如兰,站在这青石板小道上,看着左右两池盛开的水仙,心里暗想这断壁残垣之后,竟然还有如此清雅的凌波仙子,能在大火中存活下来,实属难得。 初春盛开,仅凭一勺清水,亭亭玉立。 清香四溢,香气扑面而来,闻之欲醉,心亦荡漾若水,徒增一丝幽柔。化开了女子一心愁结,满目哀容。 初春时刻,水仙花竟然还开的这般清艳实属难得,微风吹来,幽香四溢。含香素白的花儿们轻轻摇摆倾城身姿,仿若此刻不是走在被战火摧残,遍地野草尸横遍野的东余国都残垣之处,而是如临仙境,不小心踏入了画中美景,沉醉其中。 “离思如云赋落shen,花容婀娜玉生春。凌波袜冷香魂远,环佩珊珊月色新。” 叶阡洛不禁诗兴大发,连连默念几首古诗,犹觉不够,只把身旁二人惊得一脸赞叹目光扫向女子。惨白的小脸此刻已经染上一抹浅笑,一双桃花眼映衬着满池水仙,嘴角弯弯,转头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绿盈。 “绿盈,此处怎么会有两池仙子,初春盛开,这不是反了季节了么?” 阡洛暗扫一眼那水池四周做工精良的水晶宫灯,却又是不动声色的回身询问。 “公主竟已忘了?” 绿盈表情略有惊讶,走上前来,站在阡洛身旁看向这一池素洁的花儿,不禁也嫣然一笑,语气轻快的回道。 “这‘凌波仙林’是我们东余除了‘碧火蛟龙阵’的又一大奇景。普天之下,只有我们东余这凌波仙林的水仙花,常年盛开不断,世人都只道南姜奇花异草甚多,却是少有人知我们东余也有这旷古奇景啊。” 绿盈少有的兴致,说起自己国家的美景奇观颇为自豪,一扫阴郁心情。忙蹲子,定眼看向那一朵朵盛开的水仙,小手小心翼翼的触向花瓣,却是又心疼的抽回手站了起来。 “虽然我一直听闻‘碧火蛟龙阵’之后有一池仙家清泉滋养了连年盛开的素白水仙,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日一见果然奇特,站在此处仿若让人如临仙境。” 西楚银狐也站在阡洛身旁,目光扫向四周的水晶宫灯,又低头欣赏满池芬芳。这一池水仙被他那双琉璃目一望,便似染了仙尘般,更显清雅动人。 绿盈似是忆起了往事,眼神悠远望向远方,目光悠远,似是跨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 “这‘凌波仙林’是您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两位皇子也是时常陪伴您在此玩乐。” 阡洛闻言微微一愣,让他们这些人误以为自己是余诗婉还真是不好意思,她脸有些红,掩饰般的转头又开口赞道。 “水仙最美,凌寒盛开,一勺清水倾城仙骨,不染污泥傲然天成。” 阡洛前世就最喜水仙,世人都只道荷花纯圣质洁牡丹天姿国色梅花凌寒独开,其实水仙何尝不是不与百花争艳,独领淡泊幽香? 隆重推荐 052章,仙林后另有乾坤 (打滚卖萌求收藏推荐票票~) 柔风曼舞,清雅凝馨,三世烟火,一世迷离。 女子伸开双臂,一身白衣,满头墨发随风轻舞飞扬,如一朵素洁的蝴蝶飞舞在这一池水仙之中,若化了精灵的凌波仙子旋转着柔美身姿,微微闭上美目深深呼吸,独自享受这幽香仙境。 “这滋养水仙的清泉水,倒也神奇。只是不知源头在何处,想来定是天池清泉。” 但闻水声哗哗,这两池清泉皆是由远处水源流入琉璃池,却是又从另一个方向流出,也不知到底源头何在? “这一池清泉是那碧绿麒麟降世之后,日日所流的悔恨之泪汇成。有人传闻碧玉麒麟化为迷阵之后,所流的眼泪并不是为那爱了一生的青龙,而是为一个同样苦练她一生的痴情男子。她希望能和那男子共结一世情缘,这满池素白水仙乃是应了思念团圆之意,春夏秋冬盛开不衰。我虽是也有耳闻,却也是第一次得见。” 西楚银狐琉璃目流光溢彩,看着白衣女子开心的转着圈,清秀的脸上也是挂满了笑意,抬头望向夜空,语气温婉如风。 “竟然还有如此传说,倒也神奇。” 阡洛闻声转身回道,目光若星,水亮亮的,看向男子一身银衣飘飘,心里也尤为清爽,也抬头望向星空,三两星辰,疏懒寂寥,春月如勾,斜斜躺在夜空上。 西楚银狐看着女子恬静的面容,却是又突然开口道。 “听闻当日大火连烧不断,独独这‘凌波仙池’是秦世子事先下了命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得伤害这一池水仙一分一毫。” 语罢之后,凝眸看向女子突然定住的身影,内心却是极为感叹,这又是一对苦情人。却不知,他们的缘分到底能走多远。 果然,阡洛闻言顿时愣住了。他竟还挂念着年少情义,可是余诗婉在他心中分量极重? 回想从前,记得秦墨曾经说过,他与燕辰逸,燕辰羽还有那南姜太子四人曾经和余诗婉在花林之中相伴一月有余。 虽是每每都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发现,所幸五人相谈甚欢,互为知音,度过了最为快乐的一段日子。 还有燕辰逸那天为她细细擦脸的洁白手绢,上绣一朵素白水仙,想来也是余诗婉送于他的,过了六年,他却一直如视珍宝般的带在身上。 燕辰逸…… 你坐上这一国之君的位置,可是极为满意?想来定是 美女成群,夜夜*宵,早已忘了我罢…… 想着想着却又自顾自的摇摇头,他的事,与她何干?现在的他们二人,一个是北燕王者,一个是即将光复东余的亡国公主,不管怎么看,都是对立的,倒是秦墨…… 秦墨,此时的你,可还在那地宫里暗自筹谋?此时的你,可还无法对你大哥的死释怀?此时的你,失去了秦蜀封地又该如何立足于这个动荡的天下…… 我们三人,到底该何去何从? 阡洛一阵惆怅,抬头望向那一身银衣的仙人,心里却又募得放松了。只要有他在,她便无需挂念太多,只需做好眼前事便足矣。 心下释怀,不觉莞尔。复又蹲子,白衣着地,如一直栖息的白蝶。伸出女敕白的小手在那清凉水中,水池很浅,散落的水石一圈圈的固定了一株株花儿,水流缓缓自东往西淌过,洗净了女子自心中传入手心的一抹忧愁。捡起池底一颗晶莹水石,握在手心,如玉般冰凉。 “什么人在那!?” 一声历喝却又模糊的声音突然传来,伴着另一个略显惊异的温柔男声。 “婉儿?” 醇厚男声自前方散来,三人闻声齐齐望过去,只见是一身着暗紫色长袍的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轻启,周身贵气。 墨发一半用一紫绸带绾在头顶,另一半散散披在脑后,腰间佩一半圆形通体墨黑的玉佩,似是与叶阡洛额间所饰的白玉是一对。 此时的他正立在一水晶宫灯旁,右手拿着银针正欲挑那水晶灯芯,不料看到三人却是停下动作轻声发问。 紫衣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让人辩不真切,想来是那紫衣男子的贴身护卫,刚才那一声厉喝就是他传来的。 “在下麟儿,不知是公主回宫,适才多有得罪。” 那黑影听紫衣男子喊她公主,忙单膝跪地行礼,言语间虽极为恭敬,但是依然让人辨不清音色。 “不必多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了,你喊我诗婉便好。” 阡洛看向那一道模糊的影子,便暗自月复诽,麟儿是何人?为何此人就是让人看不真切? 那黑影自是不敢直呼她性命,只道多谢公主,便站身闪到一边。顿时,阡洛只觉一道清寒的眸子朝着自己这边射来,抬头一看,却依旧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一旁的绿盈却是呆呆的立在那,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忙整下衣摆盈盈下拜。 “绿盈参见二殿下!” 声音颤抖却是又恭敬的行了个叩拜大礼,额头抵在冰凉水池道上,周身微颤,泪水缓缓一滴滴的低落下来。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唉,此刻终是再见到了。 此刻紫衣男子却是早已冲上前来,丝毫没有在意那跪地的绿盈,而是一把将叶阡洛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女子头顶,宠溺的蹭乱了女子满头墨发。 “婉儿,是婉儿。” 男子激动的低声呢喃着,声音柔柔的。 叶阡洛也是有些激动,犹带着一丝不确信的声音沙哑的喊道:“二哥哥?!” 那晚所见,余国二皇子乃是蒙着黑巾,根本让人辨不清容貌。只是那样温暖的怀抱却是让叶阡洛觉得尤为熟悉亲切,这是她的亲哥哥,是余诗婉的亲哥哥,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余宫希星目泛着泪光,却是依旧面带笑意,修长的大手捧起阡洛瘦肖的小脸,柔声说道: “让二哥好好看看你,这么久未见,长高了不少,却还是这么瘦。想当年,你是我们兄妹三人中最能吃的一个,那时候脸上肉嘟嘟的,二哥最是喜欢捏你的小脸,现下都捏不到了……” 男子发誓他并不是有意要提起某人‘最能吃’这一点,只是由于想起过往之事略作回忆罢了,只是某叶听到却是有些不高兴了。 干嘛啊,当着西楚美男的面提起自己最能吃……还肉嘟嘟的,肉你妹啊……那是余诗婉好不好,我是叶阡洛好不好。 显然,某叶忘了,她在前世的滚圆身材,饭桶食量,每顿都要塞下两碗饭还犹觉不够…… “咳咳,二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某叶瞬间转移话题,暗自瞪了一眼正掩嘴轻笑的银衣美男,此时的西楚银狐正站在那青石板路上,举目看向那一池盛开的水仙,微风吹拂,银衣飘飘,花儿舞动,只感此人只应天上有。 一旁的绿盈却是表情极为严肃的努力憋着,瞪着一双杏眼,恭敬的立在两人身旁,小手绞着衣角,看向余宫希的时候,小脸有些羞红。 阡洛慢慢挣开余宫希怀抱,近一六零的身高却是还不到男子肩头,只能抬头望着他那一双星眸淡笑。 眼神略扫,却又看了一眼余宫希身后那一模糊黑影,此时再看,犹自能感觉那漆黑如墨的眸子,模糊的黑衣却已慢慢现出了原貌。依稀只觉是个一身黑子的男子,面目模糊,独有那一双眼睛明亮光彩。麟儿吗,为何他看向西楚银狐时,那双眼睛更加深邃? “我一直都在这花林之后的天机阁藏身,所幸天机阁被这‘凌波仙池’所救,没有被大火吞噬,倒要感谢秦墨对你念着当日这花林情义了。” 余宫希提起秦墨这个名字便有些愤恨,只是碍于有外人在不好发作。余光扫向那仙人般的西楚银狐,暗自犹疑,猜想这银衣男子的身份,突然灵光一现,惊异问道。 “阁下,莫非是西楚银狐?” “正是在下。” 西楚银狐声音清朗,闻声转身抱拳施礼,不卑不亢,仙家气质呼之欲出。 余宫希也忙抱拳回礼,笑容朗朗,言语间充满敬意。 “多谢你一路护送小妹到此。早已听闻西楚银狐乃天家仙人,仙风道骨周身谪仙之气,今日得见实乃希之荣幸。” “殿下不必如此,我只是为了实现当日诺言罢了。” 西楚银狐声音浅浅,说出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来,倒是让叶阡洛顿感惊异,当日诺言?但见那余宫希却只是温雅的点了点头,似是应允。莫不是……他们二人之前便已相识? 余宫希一边把三人往天机阁迎去,那一团黑影一般的男人却早已没了踪影,想来已经躲到暗处,暗中保护。看来这余宫希也是不简单,虽然已不比当时身份尊贵,但是有此高手随身保护,定是有可取之处的。 过了那水仙池便是一皇家微型园林,假山远水鲜花女敕草。 虽已是黄昏,但这园林却是灯火通明,鹅卵石小道两旁树立着银柱宫灯,一路往东走去,道路逶迤,却是犹如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般,放佛这里不是被大火吞噬过的东余皇宫,而是踏上了世外桃源,走在月下的乡间小路上,心情格外放松。 不一会,穿过了这微型园林,四人便已到达了传闻藏有至宝的‘天机阁’。 阡洛不禁抬头望去,但见这天机阁虽雕廊花栋,纹路清晰古朴,占地也极为宽广,却是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一眼望去只觉是一座普通的宫殿罢了,莫不是内里另有乾坤? 天机阁朱红色大门前,林立着两排数十名守卫,各个目光如鹰,身姿挺拔,且清一色的着了一身黑袍,墨发都只用一根黑色绸带高束在脑后,左手持长剑,剑鞘上似还刻有图案。见到余宫希迎了三人前来,皆躬身施礼,态度尊敬却又不卑不亢。 “参加殿下。” “嗯。” 余宫希淡淡应了一句,忙又带着三人走向那天机阁门口。阡洛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那些林立的侍卫,发现他们皆目不斜视,表情严肃,丝毫没有人擅自转移视线看向他们这三个陌生人。 西楚银狐却是一直浅笑着,面色柔和,只跟着余宫希往前走着,没有多问一句,看向这气势威严的侍卫们也只是点头微笑了下。 只是一瞬间,叶阡洛看到那些对她视而不见的侍卫们,在西楚银狐对他们点头致意之时,凌厉的目光一齐转移看向男子,显出了一丝惊异与敬服,只是一眼便立刻又恢复刚才那般严肃神情。 呵,这倒有趣了。阡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身拉住一直局促不安绞着衣袖的绿盈,跟着余宫希的脚步踏入了天机阁。看到绿盈那一双杏眼时不时的瞟几眼前面带路的余宫希,又忙低头做害羞状,阡洛便瞬间明了,只觉有趣。 刚进入天机阁,望向这不似凡间所有的雕塑…… “这,天机阁……是否有仙人在此栖身?”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咳咳,厚着脸皮求点击收藏推荐票票,嘿嘿~) 隆重推荐 053章,天机不可泄露 (今日第二更,求点击,求收藏,求票票,求推荐) 一阵仙风拂过,吹到众人身上只觉清心。云雾飘渺,环绕在那中央雕刻精巧无比的玉象上,似乎此刻已置身天界得见上古诸神般,如临仙境,不胜美矣。 只见这天机阁长宽达数十丈,内里是由边角半圆,一尺宽的方形大理石地板铺就,每四块地板交点处都镶嵌一颗绚烂光彩的宝石。这些宝石颜色不一,朱红玛瑙、淡紫纯玉、纯色翡翠,透明水晶,在四处宫灯的照耀下发出迷人的光芒。 最为神奇的是这天机阁两边有蜿蜒的水道,而这水源是从中央高台上第一层四座玉雕嘴里流出。那中央凸起的青玉石台成阶梯状,占地约三丈之宽,由高到底一共三层。 每层石台皆半丈之高,且每层石台都有水流清澈的微型水池,东南处有略矮的青玉石小阶梯,可从此处登上石台。 第一层的四座玉雕,在东南西北处各处安置,皆是做飞天而起的姿势,脚踏白玉所雕浮云,似乎一阵风来就要腾云驾雾归去。 北面雕刻是由墨玉所制展翅雄鹰,双目如潭,羽翼如墨,似是向着最高层那座玉雕,正欲翱翔天际追去。 南面雕塑是由红色血玉所雕凤凰,张开翅膀,朱尾飘逸,绚烂如涅槃重生般,正欲冲天而飞。 东方所雕是一通体碧绿的玉麒麟,前脚离地,后脚踏着腾云,却是看向第二层东面那座玉雕,目若寒潭琉璃如星,正欲追逐而去。 西方是一通体淡紫古玉雕刻的半人半蛇的女子,长发雪白,蛇尾盘旋,上身腰肢细软,姿态妩媚动人,她的眼神似是看向第二层西面的那座玉雕。 四座玉雕的眼睛皆是由墨色古玉宝石镶嵌,雕刻极为精妙,凤尾络麒麟纹紫蛇尾雄鹰翅,皆是纹络清晰,羽翼明了。 第二层在东西两边雕刻的两座玉石雕,东方为一条通体青玉,盘旋飞天状的青龙,青龙目则是由青色和田玉镶嵌,画龙点睛活了一般正欲一飞冲天,只是龙头朝下,龙爪也是朝着下层的紫玉雕蛇,似是极力想要抓住什么般。 西面那雕刻尤为精妙的九尾墨狐,却是让阡洛呆呆了盯了良久,她似是如置身梦境般,毫无意识的,缓缓的,朝着那九尾墨狐所去。 只见那九尾墨狐是成年男子身高的人型狐仙,后有九条狐尾皆尾尖朝上,姿势不一。外着绣金纹黑袍,脚踏长靴皆是由墨玉所雕,纹理褶皱皆雕刻明晰,似是那活生生的狐仙此刻正立于此处。 那一张俊逸如仙的脸却是由白玉所刻,眉目舒朗,薄唇微弯,似在浅笑。明亮的黑瞳,犹自带着一点狐狸般的勾人之态,一眼望去只觉似能被他看透心底,却是如空谷深潭,动人心魄。 左手微抬,持一把墨色玉笛,右手却是安放于腰际。墨发飘逸披散在脑后,只由墨玉所雕的玉带系住,发丝根根雕刻精细,仿佛那狐仙就那样潇洒站在那里,正欲吹笛鸣曲。 这是个集优雅、英俊、飘逸、神秘却美如妖孽般的墨狐男子,此刻的他那双黑眸却是一眨不眨的凝向最高层的通体白玉所雕的绝子。 阡洛不禁一步步的踏上那青玉石阶,立在那墨玉九尾狐身旁,点起脚尖想要触模他的脸庞,她只觉这墨狐是如此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暗自摇摇头,似是苦笑般的,又转身看向最高处,那墨狐深情仰望着的玉雕。 绿盈自是没有来过这天机阁,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那雕刻精美的玉象,想走上前伸手去触碰,却又怕污浊了仙物般的,只得站在原地,看向叶阡洛立在那里。 刹那间,绿盈只觉那最高处的玉雕,仿若与阡洛融为一体般,摇了摇脑袋再定睛看去,却原来只是自己的错觉。 那是一个多么清绝素雅飘渺空灵的女子啊!二人顿时心里同时发出感叹。 一身飘逸如尘的白衣皆由和田白玉所雕,双臂环水色玉带,右手半伸似是要去握住什么,左手也安放于腰际,曲线温婉,身姿窈窕,尤其是那张由白色独玉所雕刻的脸,绝世芳华,肤如凝脂,眉若涵烟,双瞳剪水。 一双水灵的美眸,凝目望去,仿若辰星,明亮水灵纯净如雪。长发如瀑及膝,散在脑后,几缕发丝似被微风拂起,飘在空中。 最为精妙的是那耳际一朵红玉所雕的血蔷薇,花瓣舒展正欲盛开,上似还带有水珠,晶莹妖艳唯美。白如雪,红似血,更衬得那玉雕女子空灵净美。 她美目含笑,唇若樱瓣,笑胜春风,上身微侧,却是转头看向那黑玉所雕的墨狐,眉目传情,四目相对,观之如神仙眷侣,让人不忍遐想。 这是一个集空灵静美飘逸出尘冰清玉洁却又自带着一股子自由不羁之气的女子,仿若她就是天际的一缕自由自在的风,那般让人神往。 阡洛不禁这么想着,再仔细望去,细细看来,那女子容颜,竟是…… 竟是和余诗婉有几分相似!? 同样的眉目如画,同样的肌肤胜雪,同样的姿态窈窕,同样的空灵如仙,甚至同样的一身白衣,墨发披散如绸缎,只是不一样的是,自己额际带了一块半圆雪玉麒麟,而那玉雕耳际多了一朵欲开未开的红蔷薇。 莫非,这玉雕琢的女子,正是这已被秦王毒死的东余公主余诗婉? 可是,二人又分明有些不同,就好比一个是千年前飘渺不羁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界仙子,而另一个却是千年轮回转世为人沾染世俗气息的人间凡客。 呵,这还真是神奇。 莫不是这与那西楚银狐所说的,碧玉麒麟苦练青龙的传说有关吗?虽然那碧玉麒麟的雕塑确实是遥遥望着那青龙雕塑,可是又缘何要雕刻红凤黑鹰墨狐紫蛇,还有那最高处的白衣仙子? 阡洛暗自猜想,望向那墨狐漆黑如空谷深潭的眸子,望向那玉雕女子空灵纯净的双瞳,只觉此刻仿若梦里,突然有种正在腾云驾雾追逐而去的错觉。 “婉儿……” 刹那间,余宫希温雅的声音唤起犹在梦中的女子。阡洛猛地回魂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瞬间,望向那墨狐眼眸的一瞬间,似是灵魂都欲月兑身而去般,让她一瞬间失了神。 “二哥哥,这玉雕……有何缘由吗?”。 她轻轻的回头轻轻的询问,却是犹自不舍踏下这青玉阶,想再多站一会,多靠近这玉雕墨狐一会。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却是又暗自犹疑,右手紧紧攥住衣袖,内心却是一阵翻腾,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辛一拥而上。 “这些玉雕……” 余宫希举目望向那几与自己亲妹一模一样的白玉雕像,却是话到一半便生生顿住了。内心有些苦涩,似是极其不愿提起般的,自顾自摇摇头。举步走向那玉石台处,站在第一层东面的碧玉麒麟跟前。 “以后,我自会告诉你。” 阡洛闻言顿时有些失望,却也不愿再追问下去。想来这故事暗藏机密,应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只得一步步的,极为艰难,极为不舍的踏着那青玉阶,站在最下方的大理石地板上,才又觉得自己此刻才是置身于人间。 再抬头望去那夺人心魄的墨狐双眸,又是那般的陌生。也许,只是他那双眼睛太过明亮太过深邃,只一眼,就让人甘愿深陷进去。只是站在下方再往上看去,却是犹自觉得那墨狐与那白玉雕女子的玉象似是有些不妥,总觉得那玉象的动作……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妥? 西楚银狐一直静默的站在门口,似乎对这雕刻精美的玉象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异,只是凝眸望着那与白玉雕像几乎一模一样的阡洛,暗自摇头一阵惋惜。 千年轮回之期还未到,这一世,你与那墨狐依旧无缘;这一世,即使你们相见相识相惜也终会错过;这一世,你定会在那北燕黑鹰与秦蜀白龙之间徘徊不定;这一世,你注定要在自己的心意与上天的抉择之间举步维艰,这一世,你依旧要经历折磨痛苦悔恨无奈…… 这一世,只要你日后与那墨狐转世相遇,你们二人就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是不知这一世,你是依然要做那痴心的碧玉麒麟,苦练青龙受那一世折磨?还是选择做那自由的白衣yu女,即使与墨狐无缘,也定要和那黑鹰天涯永随? 余宫希不动声色的将西楚银狐目光流露出的惋惜暗藏于心,自己也是极为无奈,只是……罢了,这是他们家族要承受的千年折磨,还有三百多年,再有三百多年,一切皆会结束吧。 他定睛望着那碧玉麒麟,一切皆因‘她’而起,最后却会因她结束。想到此不禁释怀,暗自一笑,突然原地踏起,触向那碧玉麒麟迎天跃起的前蹄。 只见那麒麟前蹄突然向下移动半尺距离,顿时地面略有震动,最高处玉雕的女子和那黑玉雕的九尾墨狐之间的阶梯缓缓裂开了缝隙,渐渐的露出了一路朝下的阶梯洞口。 “走吧,先带你们去天机阁的暗室歇息,今日天色已晚,一切只等明日再说。” 余宫希回身招呼众人,此刻西楚银狐和绿盈才缓步朝向那中央的青玉台,众人便踏上青玉阶,朝着那裂开的暗道口处。 再次靠近这九尾墨狐,阡洛却是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般,最后望了一眼墨狐雕像,便也跟随众人下了暗道。 天机阁啊天机阁,这些玉雕,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隆重推荐 054章,东余至宝如瓦砾 (人生最幸福的事,便是写第一本书时,看到自己的收藏点击慢慢变高……) 这是一个狭小的密道,踩在阶梯上甚至能听到一阵空旷的回声,道两旁的蜡烛明显年代久远,很多蜡油都滴落在石墙上突出的灯座上,走了一刻钟之久,下了阶梯又往前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到了尽头,余宫希又按了一下左边墙壁上一个蜡烛早已燃尽的灯座。 此时眼前又突然现出了一道密室,入目所及刹那光华,精良摆饰,名贵器皿一应俱全。 密室空间不算大,北面靠墙处摆了香案,赤金香炉此刻正袅袅云烟发出淡雅的清香。 内厅正面摆了两排黄花梨木座椅,上面刻着的花纹多为麒麟图腾,动作不一,刻画精妙,乍一看放佛活了一样。 四周石墙上则挂了很多副或高山远水,或日出日落,或美人凭栏,或恢弘潇洒的字画。 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东面墙上唯一的一副双人图,一男一女相拥而立,一着黑袍一着白袍,且额际一饰半圆墨玉麒麟,一饰半圆雪玉麒麟。 二人皆眉目弯弯,相依相偎,极恩爱的样子,背景图却是一地盛开的血红蔷薇,黑白红三色的强烈对比,画风鲜明细腻,人物衣摆褶皱都极为细心的勾勒出来。 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二人便是余诗婉的父母,东余最后一代帝后了。 叶阡洛稍稍环视密室一周,暗自感叹东余王室果然富裕,连这密室摆设也如此讲究,想来这里定也藏了不少宝贝。 绿盈此刻已端上三杯热茶,端给余宫希的时候,小脸又有些微红,阡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正欲开口,不想余宫希一双星目突然扫过来,和她目光对视,却又转头看向正在品茶的西楚银狐。 “呵呵,想阁下一路前来定觉劳累了,汶溪,你去给公子和……”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是想不起来那绿衣女子叫什么了,转头无措的看了那一脸害羞的绿盈。 “殿下,奴婢是绿盈。” 绿盈见余宫希看向她,小脸更红了,攥住衣角低头回道。 “嗯,先带他们前去休息,我还有话对婉儿说。” 此话却是对着门外人喊的,语音刚落,一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女子便应声而入。 但见此蓝衣女子鬓发高绾,杏眼柳眉,皮肤白皙光滑如玉,嘴唇粉红,头戴一支金光闪闪的缀着水晶流苏的金步摇,顾盼琉璃间一阵炫目光彩,微一启唇,声色温婉动人。 “是,二位请跟我来,房间已收拾好了。” 言罢便迎着他们下去休息,密室便只留余宫希和叶阡洛二人。 “那叫汶溪的美人是谁?” 三人刚走,叶阡洛便转头询问一直目不转睛看向他的余宫希。 “自你失忆之后,我便发觉你的变化太大了,几乎让我以为,你并非我的亲妹妹……” 余宫希却是并未回答叶阡洛的问题,端起青瓷杯,掀起盖子微微的吹着,声音慵懒间带着一种优雅。 阡洛闻声不禁愕然,暗想着果然是兄妹情深,逃不过余诗婉亲哥哥的法眼吗?当下却是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走向东面墙壁那幅画着东余帝后的画前。 “二哥哥说笑了,婉儿这一年来经历颇多,性子自是变了许多。” 叶阡洛伸手触向那画中的女子,语气清淡,毫无波澜。 “呵呵,我本也只是玩笑话。只是你竟是什么都给忘了,甚至忘了我们的杀父仇人,着实让我……” 话音未完却是又突然停住,看向站在画前的女子。 “那是大哥十三之时画的,想来你也是忘记了。” 看向那幅图,余宫希的语气略转柔和,也站起身来,朝着那幅画走去。 “二哥这话倒是折煞婉儿了,我怎会忘记谁杀了父王母后,更何况那人还亲手下毒差点置我于死地,现在没有行动不过是为了等待最佳时机。况且过去经历太过凄苦,忘得一干二净,方能重新开始。虽换不得这一副空皮囊,换颗心也是好的。” 阡洛语气淡淡,像是说给余宫希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虽然,我甚至是忘记了,这副图是由谁所画,但我至少知道,画中人是谁。有时候不必在意事情来历缘由,过程及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女子突然转身,望向余宫希的目光极为明亮,晶莹深邃,清明纯净。 “是啊,如若能换颗心,如若能放下过去,身上的担子便也轻了。”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吗……” 余宫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转头对她轻笑道。 “一年未见,婉儿的心性却这般成熟了。” 言罢便掀开了那副图,图之后竟是一面石门,石门两边各刻了一行字,年代似是太过久远,有些模糊,依稀可辨写的是: “墨雪麒麟玉,阴阳璧合辉;倾世观天下……” 最后一句极为模糊,字迹已经辨认不出了。 阡洛启唇念到,似是觉得此话在哪里听过,不禁右手轻触到自己额际那块雪玉麒麟,又低头看向余宫希腰间佩着的墨玉麒麟。 “这两行字是自这天机阁建造起便流传下来的,和我们身上所配的麒麟玉佩有关,只是那最后一句却是并未流传下来,无人知道到底是写的什么。” 余宫希在‘墨雪’和那模糊的诗句最后两个字上各按了一下,只听“轰轰”的声音,石门竟已打开。 开门的那一瞬间,顿觉刺眼,但见这石室内竟是推满了金山银山,珠宝璎珞,水晶玛瑙,珍奇古玩,有些甚至是叶阡洛并未见过的神兽雕玉,这让……让向来很爱财滴叶姑娘嘴唇瞬间张成了o形。 “我勒个去!这,这,这里怎么藏了如此多的宝物?” 话一出口,两人瞬间都愣住了。余宫希满目孤疑的看向那语出惊人的女子,暗自猜测,那句‘我勒个去’是个什么意思? “额呵呵”阡洛赶紧挠头抓腮做掩饰“前段时间在北燕待多了,学了几句方言……” 这哪里是什么方言,这明明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滴她,惯有的口头禅。 “这些,都是我们东余每年国库盈余时转移到这里的,从东余建国以来,已存了三百多年了。” 余宫希却并未在意,率先走了进去,蹲身捡起一枚硕大的夜明珠。 “都道鸿途四国,每座神迹之后都藏有绝世至宝,殊不知,我们东余却只有这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富可敌国’想来这也算是我们东余的至宝了。” 男子似是极为不屑,随手一扔便把手中夜明珠抛到了地上,那珠子滚落几下,便靠在一堆璎珞处停下。只把叶阡洛看的心疼,摔坏了多不好。 “二哥哥似是极为不屑于这些财宝,但是若无财,如何安家,如果安国?百姓一应吃食穿着皆不开钱财,即使我们出生王族,没有金银,又怎会锦衣玉食?” 阡洛转头看向他,却又忽然询问。 “二哥哥留下我说是有事,莫不是让我看这些堆积如山的‘粪土’吗?”。 呵,这些金银,与那‘赤金飞龙塔’中得来三本书,确实可以视为粪土,只是人们最离不开的,不是那些精神食粮,恰恰就是这些最为清流人士所不屑的粪土。 “我们的父王母后,我们的皇兄,便是因这些财宝而死。虽然最后秦王并未破解天机阁的密室机关,没有抢走这些财宝,但是如若可以,我宁愿最后留下的是父母是兄长,哪怕一生清寒居无定所,也是快乐的……” 语气一顿,却又开口说道: “婉儿,二哥知道你的心性,这些财富,便由你自行处理。如何使用,想来你定是比我明了。” 说完便转身带着阡洛走出了这暗室,回到之前待的石室。 刚进室内,余宫希又突然喊了一声:“麟儿。” 话音刚落,那叫麟儿的黑衣男子便已置跟前,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属下在。” 声音依旧模糊,身影也依旧模糊,只是抬头间,那双眼睛还是那般明亮。 “从此之后,你便做婉儿的贴身侍卫。她有什么吩咐,你皆用心去做便是。” “属下遵命,定不负主子旨意。” 阡洛看向那一团黑影,暗想这余宫希倒也在意她,却不知,到底是真正在意她的安全,还是…… 想到自己竟然怀疑他,不禁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经历太多,心思竟也变得这般复杂了。 隆重推荐 059章,天下第一奇女子 (第二更)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瞬而过,那一段清寒落魄的日子终于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叶阡洛处理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的铁血手段。 各国派出使节,共同庆祝这燕轩皇登位大典,北燕着实的热闹了几个月,轩皇更是大赦天下,声称愿意承认东余复国之实,且会善待之前隶属东余,而现在隶属北燕的东北十二城的百姓。 一时间世人皆称赞燕轩皇乃当世任君,竟然能对已经攻破的东余附属国如此忍让,世人皆认为东余新王应该每年进贡朝拜才对。而此时此刻的东余却是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余都众人皆忙着建城修葺。 当日初见天机阁内玉雕之时,叶阡洛便觉得那墨狐玉雕和那白yu女雕看上去似是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果然,她那天状似无意的触碰了二人皆安置于腰际的手臂,那手臂缓缓移开,两个雕像身体里竟是藏了两本奇书。 不同于在北燕赤金飞龙塔里得到的兵法论语,这两本书则是一些记录了一些工具器皿制作法,这让向来喜欢捣鼓东西的阡洛大喜,忙跟着墨匠子弟们研究了良久,终于研究出了许多实用的工具。 被燕军毁的摇摇欲坠的麒麟关、屹立百年的碧麟古城城墙,被阡洛派人烧制的新型红砖重新垒成,而且还在麒麟古城外墙又垒砌了两座坚固城墙,把东余京城围在城墙之后,成了一个天然壁垒。 短短数月,不仅解决了麒麟关碧麟古城的修建问题,更是给余都尚且无屋可宿的百姓们,建了一座座红砖垒成的房屋。 一时间,所有一直以来不看好这年轻女子的墨家长老们,此时对女子也是毕恭毕敬。没有人可以做得到她那样的风行手段,没有人有她那般聪明才智。 东余百姓都道墨者协会有位白衣观音下凡,是上天派来普度众生,救他们这些流亡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仙人,是以世人皆尊称这位白衣观音为东方白仙。 而此刻被万人称颂的东方白仙却是在凌波仙林新挖掘的清泉池之中刻苦修炼所谓‘轻功水上漂’,只是却一点没有体现出仙人气质,而是…… “咳咳,咳咳咳,咳……” 当叶阡洛再一次浑身湿透从清泉池狼狈的手脚并用爬出来的时候,一边呛水咳嗽着的女子的眼中多了一份幽怨,少了一丝狂喜,多了一分痛苦,少了一抹激动。 只见女子边如某种落水动物甩甩身上的水珠,边拿着一双贞子般的幽怨眼神看着某正讪笑的银衣男子。 “话说师傅,你不是说余诗婉轻功卓绝轻盈如风吗?不是说我只需刻苦修炼一段时间就可再复她当年功力了吗?”。 一阵春风拂来,女子打了一个寒战,浑身哆嗦了一下。 “可是为毛,这是为毛,你都已经解了我的内功封印,按理说我也能来去自如练成那轻功水上漂,可是,可是为毛我每每都是如那落入池中的小白一般这么狼狈?” 女子浑身白袍皆已湿透,在她一次又一次,坚持不懈孜孜不倦的愤然掉进水里达n+1次之后,她终于成功的不耐烦了,终于不再欢呼雀跃的去练习那来去自如蜻蜓点水般的卓绝轻功了。 而一旁淡笑依旧的银衣男子却依旧保持他那蒙娜丽莎般的笑容,神秘的勾勾手指,某叶幽怨的眼神复又充满欣喜,忙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美目跳了过去。 本以为这西楚银狐给告诉她什么轻功口诀之类的练习诀窍,谁知银衣男子却是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玉指弹在女子额际。 “早说过不许泄气,你这样怎能练好?” 银衣男子在女子撇嘴佯怒的眼神中淡然的月兑下外袍,不动声色的为女子披上,遮住那浑身湿透玲珑毕现的窈窕身姿。 男子只着一银色内衫,月兑去那宽大的银袍使得欣长的身姿更显挺拔,转身背对女子走向清泉池旁。 “想当年余诗婉以那一曲惊鸿水上舞闻名天下,她的轻功步法这世上唯有一人可比,当年那人亲传‘凌波点水’,她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资卓越早已超越了她的师傅,只可惜……” 清香四溢随着清风飘散,男子银装随风摆动,琉璃双目流光溢彩,向来无欲无求无念无情的眼中,少有的显现出一点思念慨叹之情,只是叶阡洛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女子狡黠一笑,桃花眼滴溜溜的转,贝齿微咬嘴唇,双臂环胸巧笑嫣然。 “师傅这几日一直让我自行练习,却是没有跟徒儿示范一次。若是师傅都不能只凭清水一点踏波而起,徒儿可是不信有人能够把轻功练的如此出神入化。” 说罢女子眨巴着眼睛热切期盼般的看着银衣男子。男子闻言回头一笑,一笑如仙,清俊飘逸,刹那间惊化了满池芬芳。 叶阡洛愣愣的忘记眨眼,呆立好久如冻结了的冰美人被突降银雪震撼般的一动不动,银子男子却突然飞身而起,足点清池,脚踏凌波,双臂微展如凌空白鹤飞掠过去,途中只借清泉一点便踏水而起,一跃数丈,脚步沉稳轻盈如燕的落在对面池边,转身浅笑。 动作若行云流水,如清风灵动,似白云飘逸,叹青莲曼舞。周身鞋履不沾清水一滴,飘飘如仙。 过往侍婢无不感叹伫立,羞红小脸的偷望着这如仙般的男子。 “哇!” 此时女子才反应过来,大叹一声,一跳三高的飞奔过去,银装随风起舞若雪灵纷飞,女子张开双臂足下轻点池台,踏地而起直飞往清泉池对岸而去。 美目盼兮,巧笑嫣兮,想学那银子仙子凌水飞舞,不料…… “扑通……” 只听落水一声,某学白鹤轻舞不成反落水狼狈大叫的女子,刹那间将这一副灵动若山水墨画的美景打碎,边扑腾着双臂在水中上下起伏,边大声咳嗽,想要抓住那随水漂流的带着一缕清香的银装大袍。 周围新近挑选的宫婢们皆摇头轻叹,继续前行往那天机阁而去。 一旁站着看了半天好戏,丝毫没有一点救美人于水的银子男子终于肯挪动那轻盈仙步,站在池边右手凌空一摆,某衣衫浸湿,滴水入池的女子就被这吸空内力拉出水池,飞掠到清池对岸。 “你要把自己想象成一缕清风,无拘无束,无欲无求,随波而流,随空而散。你要把自己看的很轻,轻的没有重量,轻的没有一丝分量,才能飞得起,舞得起,若风般自在,如云般飘逸。” 男子声音似风般清逸,吹在女子耳畔,琉璃目依旧带着那样平和纯净的笑意,环视着这稍显空旷的仙林大道,目光停留在那一池凌波之中。语气淡淡,俊雅若风。 天使之所以能飞,是因为把自己看的很轻。 女子想着当日得到那三本奇书之后暗自发下的誓言,她要得齐四国之宝,助一旷古明君争霸鸿途,统一天下。所以自己才刻苦修炼,欲练成那文武双全之才,只有如此,才可以担得起如斯重担。 “师傅刚才说,余诗婉的轻功只有一人可比,还说当年那人亲传‘凌波点水’……莫非当年亲传于她的世外高人,便是您?” 阡洛抬头,清澈的目光锁在银衣男子身上,嘴角弯弯,眉眼弯弯。 “呵。” 西楚银狐闻声,突然又伸出冰指,弹向女子额际。 “你这丫头,可是在试我功力?” 琉璃目如深潭似秋水,目光清澈纯洁,让人一眼清明。 “嘿嘿,师傅乃世外高人,仙风道骨,天家仙人,可是却口口声声说余诗婉如何之好,即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蓝空碧海,却是容纳风云,怀抱百川,岂是那青芽绿水可比的宽广?” “余诗婉在东余得受万民敬服,这几月来你也看到了,一个在你眼里的青芽绿水,却是比那身居高位的天子还要来的受人尊重。徒儿,即使蓝空碧海再过宽广,若是容不下芸芸众生,还不如青芽绿水,能带给人生机,给干涸的土地带来滋润。” 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深远,抬头望向碧蓝天空,白云如棉,细风如沙,一世清明。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想起这几个月来,自是虽然创造了那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却都是得到这西楚银狐的提点,是他告诉自己,完全可以创作出自己能做得出,而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东西。 当前东余虽不复之前那般富裕,但是她和余宫希这数月努力已经夺回东余二十座城池,依旧以余都为东余国都。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叶阡洛并余宫希在墨者协会与东余百姓的帮助下,重新建造皇城,从天机阁暗室中隐藏的大量皇家财物为助,在东余二十城里多开皇家商铺。出售大量稀奇古怪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玩意,价格公道用之便捷,深受国民喜。 此等商品听闻皆出于余国公主余诗婉之手,远销南姜北燕甚至是遥遥相对的西楚三国。有钱人家都哄抢购买墨者协会墨匠子弟亲手制作的称为‘玻璃’的装饰品、杯子、器皿,此‘玻璃’所制物品通体透明,晶莹如透,比那金杯银杯夜光杯价格便宜甚多,却是最为好用好看。 妇人少女们则托丈夫家人前去购买称为‘卫|生|巾’的女人用品,再来月事有此神巾便再也不怕了。世家小姐们则害羞的暗示下人前往购买所谓蕾丝纯棉内裤,年少儿童则都极为捧场的购买大量布制玩偶,对做工上乘精良,却是娇憨可爱的q版动物们深受喜爱。 一时间鸿途大陆对这遍造稀奇物品的东余公主更是家喻户晓,世人皆称这自小便才名满天下的东余公主乃鸿途第一奇女子。 不仅轻功卓越菩萨心肠,爱国爱民积德行善,更是善于领导墨家子弟,和墨匠共同开采东余麒麟海滩上堆积数年的‘石英矿’,制成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透明玻璃制品。 并且一手创造出那么多所谓卫|生|巾内衣玩偶布女圭女圭的稀奇玩意儿,普天之下,再没有如此聪明才智的奇女子了。 顿时东余国库又重新开始充裕,余国二皇子余宫希在众人拥护下自称希王,带领剩余二十城余国百姓,共同奔赴余公主所称的小康社会。 而被众人称颂的余公主——叶阡洛却是每日刻苦修炼轻功弓箭太极拳法,一刻也不愿停歇,在西楚银狐亲自指导下武功进步飞速,已然有当年余诗婉的深厚功力。 那通体檀木所制的琵琶却是终日躺在桃木梳妆台上,再不曾动过。 隆重推荐 060章,回忆往昔 时间这匹良驹,总是撒丫子的跑的贼快。眨眼间已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叶阡洛苦苦学了一年多的轻功绝学,终是练成了余诗婉当时的功力。虽然这一年多以来大伤小伤不断,但是为着达成梦想,为了能够学好武功,闯过南姜西楚的两大神迹,她可谓是非常努力。 回想自己苦练的那段日子,不可谓不辛酸。幸而有西楚银狐那良师对她的细心指导,否则她又怎会这么快的掌握? 只是她从来不知,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个局。她入戏过深,以至于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那部戏里陷得最深的戏子。 后来当一切发生之后,终于得知真相的她,却也只能淡然一笑,一笑置之。 · 余都皇城麟希殿。 东余希王余宫希身着一身淡紫绣麒麟纹的宫装,头戴紫金冠,端坐于紫玉王椅之上,正与对面那一身银装的男子对弈。 修长白皙的手执一枚黑子,思索良久终于落下棋盘。 “这是我们下的最后一盘棋吗?”。 余宫希漫不经心的开口,手执棋子却并未落下,抬头看向对面那一直云淡风轻的男子。 “这一年多以来,我们下了多少盘棋,已数不清了。” 西楚银狐手中白子也未落下,他抬头望向窗外,黄昏初晓,万物朦胧。 “婉儿她——” 话还未尽,余宫希却是摇摇头,神思间略有凝重。 “小妹她一直没有怀疑吗?从未问过你为何会助她修炼武功?” 男人面露苦笑,想起自己那自小宠爱的亲妹妹,便一阵心痛。 “看来你已知,她并非余诗婉了。” “她确实不是婉儿,但是她依然是我亲妹妹。虽然,我欺骗她这么久……” 希王目光如星,深邃清澈,王者高贵之气呼之欲出,却是依旧无法掩饰他那浑身文雅的书卷气。 西楚银狐清明的眼睛锁向他,却是淡然一笑。 “我们瞒她太久了,她日后若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恨我这个师傅。” 语罢面带苦笑,眨眼间却又掩去,换上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余宫希看到他那一抹苦笑,不禁也是心里感叹一声。却是突然想起当日初见西楚银狐之时。 那晚他潜进秦府,欲救出自己小妹余诗婉,不料却被秦墨打伤,幸而得这西楚银狐相救,否则今日的他,又怎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那时的他犹不知自己的亲妹妹已经死去,也不知眼前那一身银衣的仙人,便是他亲妹妹自小所拜的师傅。 余诗婉出生之时东余举国上下,水仙花竟反季节齐齐盛开,世人皆称此公主乃凌波仙子下凡。殊不知出生三日之际,便有一得道高人言: “余国皇女白衣洒,鸿途遍地朱染衫;天之灾星临现世,十五未至乱太平。此女子十五将至之时,定会血染东余,天下大乱,所到之处,必会带来灾难。” 父王当时大怒,下令逐此高人出境,且日后东余不许任何一个道家子弟踏入。谁知那道人临走之际,又留下一言。说是余诗婉十五将至之时,父王与母后定然会因她殒命。当时这谣言传播东余,甚至传遍了鸿途大陆。 是以举国上下便对这新出生的小公主尤为不满,都说她乃灾星降世,会给东余带来灾难。可是他的小妹从小便活泼调皮,哪里有一点灾星的样子?整日抱着一本看不懂的武学书死啃,说是日后定要练成绝世武功,助父王一统鸿途。 她那时才四岁,所有人都当她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父王太过宠爱她,甚至在她长至六岁之时,便为她请了当时最富盛名的西楚银狐为师。 听闻那西楚银狐在民间享有盛誉,医术奇高,内功深厚,颇为神秘。以银针为器走遍天下,救治天下,善名自也传遍天下。因他所言来自西楚,而西楚以狐为图腾,是以世人皆尊他为西楚银狐。 当时的他还不知父王为何能请到此等绝世高人,而且那西楚银狐及其神秘,除了父王和小妹,从未有任何人见过他到底什么模样。 后来才知是那西楚银狐自愿前来教小妹武功,为报父王在他幼时遇难之际的救命之恩,特来实现当日诺言,定会把自己一身所学全部教给小妹。 而自己的小妹自幼聪慧,似是体内本就含有灵根,是以不管西楚银狐教她什么,她总是一点就透,尤其以轻功学的最好。 八岁那年父王宴请四国贵客,她以一支轻功水上飘倾城之舞灵动天成,美谈传天下。 十二岁那年,婉儿第一次接受了墨者协会先进自由,以保护他人为己任的观念。在西楚银狐的帮助下,成了东余墨者协会的头领人物,而自己也是那时第一次接受到墨者协会的理论。 婉儿那时见识到宫外百姓如此困苦,便省吃俭用,省下钱财全捐献给墨者协会。而墨者协会的侠名早已传遍天下,是以当东余百姓听闻,这小公主竟然小小年纪便如此心善仁义,便也都开始对她极为尊敬。 那时他也开始逐步接受墨者协会的理论,只是当时他还不知墨者协会竭力推荐的旷古明君,竟是那个人,那个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人的儿子…… 都道他们家族乃龙之传人,祖上世代为人严谨清明,对待百姓极为爱护宽厚,是以但凡是墨者协会的人,提起他们都是极为尊重,言语间都是敬重之意。 而墨者协会在海滨城和东余国都据点的墨家子弟,也都极力称赞那人乃当世降临的明君,日后统一天下六合归一的大任非他莫属。 后来,待小妹年近十五之际,胡军派兵攻打东余边境,北燕趁机和胡人两面夹击,攻我东余。最后,父王和母后,便真如那道士所言……于是当时江湖上便又开始流传谣言,说是这余公主所到之处必发灾难,是以很多权贵之人都视她为妖孽,见之必诛。 国难之际,父王不知该把小妹交给何人保护,无可奈何之下,便修书一封,将她托付给故友——莺歌苑的老板娘。谁知后来竟又被秦王发现,捉到了秦府,那秦王一直相信江湖中谣传,是以竟亲自下毒,毒死了婉儿…… 再后来,当自己被西楚银狐所救之后,便一直在墨者协会的庇护下,躲在天机阁之内,他告诉自己,若想天下安定,就定要有一明君统一鸿途才可。 而这西楚银狐心中的唯一人选,竟也是他,是那个杀了他母亲兄长的仇人之子。 可是……可是他自小便对为君之道没有兴趣,只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也并没有想过,为父王母后报仇之后,光复东余,完成那一统大业。还不如推荐别人坐了帝位,以保全东余子民…… 再加上自己在墨者协会,日日耳濡目染,也渐渐的生出了要助那人完成霸业的心思。 以至于…… “该离开了。” 西楚银狐突然开口,把余宫希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他看向这一身银衣如仙的男子,内心极为复杂,却是暗暗下定决心,就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吧。 “跟小妹告个别吧,她定是舍不得你。” 余宫希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你对父王的承诺终是完成了,而我对你的承诺,也定会竭力完成,定不食言。” 西楚银狐也站起身来,朝着宫殿门口走去。 “日后若她得知真相,待我跟她道个歉……” 银色身影一闪身便消失在麟希殿内,留下的,只有暗自感叹的余宫希一人。 若是她日后知道真相…… 隆重推荐 061章,踏月而来 夜色迷离。 余都皇城凌波阁内。 “公主?公主,您在哪里?” 绿盈端着一杯清香的花茶推开房门踏入内阁,不料却不见主子身影,忙四下抬头寻找。 “在这呢!” 话音刚落,一素白身影从高处突然下落,轻盈似雪飘零若风,足尖一点稳落于雕花木质地板之上。 女子一身白袍,墨发飘飘倾泄而下,没有任何朱钗装饰,只额际一点半圆白玉,发出温润洁白光芒。 这一年来,苦练的轻功绝学终是有了成就,是以这几天动不动的就跳上房梁,飞到树上,上蹿下跳的,众人对此早已看惯。 女子嘻嘻哈哈的伸手端起花茶轻酌一口,眉里眼里都是笑意,点头称赞道: “嗯,盈儿泡茶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这***茶清逸的香味恰到好处,入口淳润让人顿时口齿留香。不过嘛,你这急性子也要改改,皇宫大院的,犹得你大呼小叫的嘛?” 说罢玉指一伸轻弹绿盈额头。 “公主” 绿盈皱眉,揉着被弹得有些痛的额际,非常不满的看着这白衣女子,而阡洛却是丝毫不顾及形象往后一纵,翘着二郎腿‘端坐’在贵妃榻上,边晃悠着小腿边品着香茶。 “每次银狐公子弹你额头,你就回来弹我的额头,你看我这都被你弹肿了。” 绿盈念念有词,回想这一年以来,每每这公主练习轻功偷懒,或者弯弓射箭动作不标准时,被那西楚银狐指弹额际,回来定要发泄式的弹她的额际。 越想越生气,忙跺跺脚走过去,颇为不满的说道: “公主还说绿盈大呼小叫的,您看您自己哪里有公主的矜持样子嘛,这腿怎么可以搭在另一条腿上还晃晃悠悠的。” 说罢就伸手要把某叶的细小腿搬下来。 某叶闻声忙放下瓷杯,推开绿盈,大叫道: “唉嘛,不让我这样坐,我换个姿势就行了嘛,何须动手,不知女女授受不亲的吗?”。 忙抽回双腿,再一翘又搭在桌上,丝毫没有一点矜持的模样。 绿盈瞬间幽怨了。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公主却说什么女女授受不亲,自己还一点没有公主该有的样子……” 某人喋喋不休的小声抱怨着。 “矮油,我说绿盈啊,难道你不知自古男女之间就是应该互相熊抱、勾肩搭背的以培养感情的吗?”。 某叶死皮赖脸。 “我看是公主想对银狐公子熊抱来着……” 某人低头绞着手指,呜呜囔囔的不知说了什么。 但是某叶听见了。只见她激动的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双手搭在绿盈肩膀上,使劲的摇晃着。 “善了个哉的,绿盈,你实在太了解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早就想对师傅来个熊抱?” 绿盈顺便被摇晕了,使劲的没有一点尊卑之分的就来掰开某叶死命掐着她肩膀的手指,一边还不停的吼着。 “公主,你弄疼我了!” “啊,那我温柔点,这样好不好。” 说罢便真的松手,柔软如玉的小手托起绿盈那瘦肖的下巴,细细的端详着,一边感叹的点点头。 “嗯,绿盈这一年多来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改明儿我跟王兄知一声,让他收你做王妃岂不美哉。” 复又伸出另一只爪子,捏向绿盈柔软的小脸蛋,十分受用十分惬意的哼哼着,似乎对这手感甚好的皮肤非常满意。 绿盈小脸憋的通红,忙扯下阡洛的爪子,转过身去做害羞状。 其实她自小便跟在余宫希身边做了贴身丫鬟,从小便尤为欣赏希王的琴艺之精妙,棋术之高超,书法之迅捷,画风之唯美。自小,她心中的偶像便是那向来温文尔雅的二殿下。 只是,只是她的二殿下,当今的希王,却是对那个汶溪…… 唉,自己论样貌,论才能,论家世样样都比不上汶溪,又有何能耐嫁给那英俊潇洒的希王呢?想了想绿盈的小脸便不再那么通红,水灵灵的杏眼染上一层哀愁,蒙上一层水雾。 阡洛见状有些心疼,忙上前温声问道。 “绿盈,可是刚刚弄疼你了?” 伸出手为她细细的揉着肩膀,心里却是有些感慨,看着绿盈那忧伤的眼睛,又怎会不知她其实疼的是心?她当然知道绿盈的心思。 可是自己王兄身边那个汶溪……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一年多以来,不论是宫中一应摆件物品,宫女侍从挑选培训,宫规颁发训导,逢年过节该发放的月历银子奖励等等大小事物皆是她一手操办的。 毕竟阡洛只是一个异世幽魂,让她好好学习武功拳法,鼓捣一些小发明她还是非常乐意的,但是说到那些琐碎的宫中之事,便颇为不耐了,幸好这汶溪是样样精通,且对她的王兄……也是极为体贴。 只是她的身份,却是到现在还没有查明。 说她是普通人家的丫鬟吧,她实在是擅长的太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长里短的一应事物处理的妥妥帖帖。而且不论是外貌气质,都不是一个出身微寒的小丫鬟可比的。 可是说她是大户人家吧,她又怎会甘心做一个宫女管事,不仅在余宫希艰难时刻不离不弃的陪伴他,而且任劳任怨,丝毫看不出一点大家闺秀的娇柔之态。 唉,阡洛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到桌上摆放的琵琶,突然心情又好了起来。 想着要逗逗绿盈,桃花眼滴溜溜一转,便晃悠着哼起小曲: “我还在想到底身在何方,我变模样是个华裔姑娘,我开始想认真细心装扮,我回台上终于轮我上场……” 唱着唱着便拿起那通体檀木琵琶当花枪耍起来,一个后空翻,腰身跟着舞出妩媚弧度,马步扎的稳当,抛个媚眼给一旁目瞪口呆的绿盈。 绿盈见了不免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每每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公主总是来逗自己笑,丝毫不摆架子。 “哈哈,公主,您可真逗。” 女子闻声越发扭的妩媚了,时不时的给绿盈眨眨眼睛,正欲再来个凌空一舞,突然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女子顿时停住,皆回头看向那一银装男子,这一年来,向来波澜不惊的儒雅男子,终日被叶阡洛搞的哭笑不得,时常也展开心扉肯大笑一场。 男子踏月而来,如月中仙子清逸隽永,若一缕清风飘洒清雅,浅笑淡淡,步履轻盈如腾云驾雾般,一闪便到了白衣女子身前,伸手取下女子呆愣愣抱住的檀木琵琶,轻轻拨弦。 弦音萧瑟,轻轻勾起三两,音未有曲调先有情,在两个花痴女子期盼的眨巴着眼睛的目光中,男子却是把琵琶重新递回白衣女子。 琉璃目淡淡的扫向绿盈,复又把目光重新定回阡洛那一张瘦肖的小脸上,绿盈领悟施礼,恭敬关门退下。 “你不是,想给师傅来个熊抱吗?”。 绿盈出去之后,西楚银狐浅笑嫣然,对他这最让人头疼的徒儿不耻下问。 “嘿嘿,师傅……” 阡洛哪敢真上前对人家来个熊抱,虽然自己已经暗自演练了很多个熊抱的场面…… 隆重推荐 062章,凌风归去 阡洛无比端庄的,无比矜持的,迈着小碎步故作高贵的走到贵妃榻前,提起裙角,轻拂衣摆,端坐上去。 “咳咳。” 某叶清咳一下。 “师傅请坐。” 某叶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内阁上座。 西楚银狐面带笑意,眼中却有些异样的色彩,朝着阡洛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端坐着望向女子。 那清明的眼睛里,分明带有一丝离别的哀伤与不舍。 叶阡洛见状脸上笑意顿散,抬头看向这一身银装的师傅,目光悠远似疑惑似不舍。 “师傅,今夜到访,想来定是找阡洛对弈,或是给阡洛讲解新的武功套路。对吗?”。 女子浅笑着,把话题绕远。 “徒儿,我今日来……” “师傅好久没有指点徒儿武艺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做出个形意拳的起势。 西楚银狐只是静默的看着女子,如玉的面容那般沉静,深潭般漆黑的双眸那般清明,却又那般的让人心疼。 “师傅,阡洛给你打套拳法如何。” 阡洛见他没有反应,突然有些急。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自顾自的打起了太极拳。 只见她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行动间刚而不僵,柔而不软。纵放其势,勇如猛虎,高扬其身,似九天摘星。气运丹田,进则呼其气,退则吸其气,循环往复,源源不断,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气力相合。练习数年,竟将达到‘拳无拳,意无意,无拳无意是真意’的高超境界。 收势,气沉丹田。自有一股真气运置全身,打这一套拳下来,额头已渗出香汗,但是身体却甚为开朗舒展,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了上来。 前世她从小练习太极拳,转世之后有自己栖身的余诗婉浑厚内力为辅,再加上西楚银狐亲自指点引导,自己每日刻苦训练,竟已达到如此境界。 女子微笑着看向银衣男子,希望他能像之前那般,每每自己打拳打的好,或者是轻功练得小有成就之时,他总是会大力的夸赞。 可是…… 西楚银狐站起身来,走置女子身前,缓缓停步,清明的黑瞳对上女子灵动的桃花眼,目光如火如泉。 “徒儿这一套拳融会贯通,意动身随,以意领气,以意显形,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堪称拳法之精妙。”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却是不似之前那般清明,无欲无求淡然无波。语罢越过女子,走置窗前,仰望窗外星辰,却是无话。 “阡洛能有今日成就,皆是因师傅这一年多以来的引导。是以师傅定要留下,待阡洛好好答谢师傅一番。” 女子转身看着男子背影,抬起手臂以袖擦汗,再也顾不及一点矜持样子。 在他面前,自己便是透明的,此时此刻,她只想挽留。 “一年四季眨眼飞逝,你已从当时不谙武功到现在轻功卓越,虽是时间短暂,但是借着她之前深厚的功力,终于不负我的期待。当年誓言我也算是兑现了,太久未回西楚了,现下既然夙愿已了,便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男子走来,伸出手指,一如既往的一指弹向女子额际,额际的白玉麒麟微微颤动,却是晃悠两下复又停住。 这一次,女子没有躲开,没有像往日那样大叫着蹦的老远,也没有皱眉伸出手指轻轻揉着,更没有拿一双幽怨的美目,瞪着这向来喜欢弹她额头的师傅。 而是,目光淡淡的,如一汪清泉,墨黑深潭般的黑眸静静的望着男子,安静的眨着眼睛,等他下文。 放置踏上的琵琶也乖乖的躺着,没有随性舞起几根琴弦,四周唯有蛙声阵阵,伴着夏夜特有的风声,吹进几缕水仙清香。 “师傅……” 女子目光如水,伸手想抓住男子衣袖,却是停在半空,仰望着他。 “能……留下吗……” 那哀伤的语气,带有一丝祈求。 他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那么温柔,有他在,这偌大的皇宫才不会显得那么寂寥。她也不用投身于宫斗之中,每日都得挖空心思,去想怎么防着汶溪那个不明身份的人…… “徒儿,你终究是要一人面对这危机四伏的皇城,这战火不断的纷争天下,甚至有一天,你还要自己亲自领兵上战场。” 银衣男子看着她忧伤的目光,心里一阵揪心的疼,却是不知自己向来无欲无求的心,为何会这般疼?心里虽是这么想,可是语气依然那般明朗坚定。 “等你亲身体会天灾人祸沙场流血之后,你才会发现自己不过沧海一粟,如此渺小。但是……” “但是我是西楚银狐的徒弟,是来自21世纪先进社会的灵魂,是融合了现代人的思想,内含余公主的功力,流淌着皇家不羁的血液和拥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只要我不屈,只要我坚持,只要我果敢,只要我努力,沧海一粟也可力挽狂澜,弱柳身躯也可持枪上阵,没有做不到的,只有不想做到的。对吗?”。 女子目光款款,那一双桃花眼少有的现出一抹自信果敢坚决的气势,抬头看向那仙风道骨的天人。 “不愧是我徒儿,心有大志,目标明确,坚持努力,才可有所作为。” 西楚银狐浅笑着点头。 “等你有难之时,师傅会来助你。” “师傅,当前徒儿尚且不知,心里对两个人一直犹疑不决。” 阡洛突然转身走置窗前,望向那漫天繁星,右手不自觉的握住。 “我不知,到底该助谁登上这鸿途之主的帝王,论才干论智慧论谋略论权术,他二人都是一等一的上上人选。” 话音一顿,目光闪烁几下,却又重新镇定。 “师傅曾经跟徒儿说过,之所以要亲自指导徒儿,是为了助徒儿学得武功,助徒儿闯过四国神迹,夺得至宝,让徒儿亲自选择一旷古明君,有实力助他一统天下。” 女子突然转身,目光如火,望向那一身银衣的男子。 他是那般神秘,自他第一日教自己武功之时,便道明了真实的目的。 那是他的任务,他说他是受人所托,是她这一世的引导之人。 可是,她需他引导些什么?除了日日练武,便是告知自己定要有个明确目标,切不可因私心而随便定下结论。 “北燕黑鹰、秦蜀白龙。他们是你今生的劫,你是他们今生的难。你要知道,选择一个人,就等于放弃一个人。权与情,他们只能得其一。” 西楚银狐语气是决然的,他走置窗前,推开那扇琉璃窗,让窗外的月光倾泻过来,让窗外的淡香飘逸进来。 “自古以来,帝王之路都是孤独的,尤其是站在顶峰之时,能够俯瞰天下的,便只他一人。” 他的眼睛那般清明,那般漆黑,他的银衣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柔和的光芒,他回头浅浅一笑,笑的云淡风轻,笑的淡然无痕。 可是他的心,怎能云淡风轻? 而她的心,又怎能淡然无痕? 如若选择助秦墨,那么今生今世,他与她之间便只有权谋霸业,担不起情这个字。 如若选择燕辰逸,那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他其实那般不舍…… 不是她花心,她虽不知自己到底喜欢谁,不知自己心里到底偏向谁,可是选择一个君王和选择一个夫君,怎能用自己的心意所属来决定? 她自是知道,西楚银狐教她武功,是让她有能够闯过鸿途四大神迹的能力。 当前她已经闯过了北燕‘赤金飞龙塔’得到了三本奇书,上可治国的论语,下可领兵的孙子兵法,打遍天下的太极拳法。 而且也得到了东余的致富奇书,以此书制得可发家致富卖遍天下的众多实用发明。 眼下,只要再闯过南姜‘仙石玉龙洞’,闯过西楚‘飞天金龙寺’,只要得到天下至宝,那么一统天下的大业,便会变得轻松。 世人都说,得四宝者,得天下。 可是天下,又岂是得此四宝,便可统一的? 女子微微叹气。走置榻前,抱起琵琶。 “师傅,徒儿定会选出最适合之人,只论国事,不论感情。” 他知道,这是她的决定,是她内心最为纠结最为无奈之事。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 伸手弹起女子额际,轻声叹道。 “临行前,你可愿意为师傅弹一曲仙音?” 银衣男子静雅若仙,随兴的坐在凳上,淡笑着看着那微微皱眉的女子。 “师傅用一年多的时间,助我学得余公主的轻功精髓,阡洛无以为报,愿以一曲赠于师傅。只是……” 阡洛微低下头,垂下眼睑,贝齿轻咬下唇,睫毛忽闪忽闪的拿一双美目看着怀中琵琶。 “一曲罢,师傅可愿意告诉阡洛你的真名?” 阡洛抬起头,目光清澈真挚,期待的看向那最为神秘莫测却永远面含浅笑的男子。 认识他已经两年了,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更别说他的身份了。 男子目光一沉,却又快速闪出一丝笑意,点头答应。 阡洛见状忙开心的扯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嘴角弯弯,手指拨弄着琴弦,轻轻一跃,便坐在身后檀木椅上。 她浅笑嫣然的望着西楚银狐,美丽的桃花眼闪烁着灵动的水光,那么晶莹,那般闪烁…… 细弦舞动,曲音绕梁,启唇而歌。 纤指轻绞尼龙弦,黑瞳绞着琉璃目,弦音绞着轻盈风,柔风绞着凌波香,淡香绞着水中月,冷月绞着……绞着……绞着这一曲画中仙…… “我怎么舍得看不见 那一张清秀完美的脸 雨点掉落下来打湿整个屋檐 你淋湿站在我左边 你美的像幅泼墨画中的仙 我x近递你一张手绢 你突然地笑了道谢说得腼腆 骤雨停了你就这样越走越远 青石板的马路边那离别似空间 勾起我不断对你的思念 倘若雨势再蔓延能再多看你几眼 现唯借手绢吻你的脸 泪水划过我唇边笔墨挥洒宣纸砚 刻画出对你无尽的思念 如果还能在雨天遇见 可否能邀画中的仙赏花儿月圆 你美的像幅泼墨画中的仙 我x近递你一张手绢 你突然的笑了道谢说得腼腆 骤雨停了你就这样越走越远 青石板的马路边那离别似空间 勾起我不断对你的思念 倘若雨势再蔓延能再多看你几眼 现唯借手绢吻你的脸 泪水划过我唇边笔墨挥洒宣纸砚 刻画出对你无尽的思念 如果还能在雨天遇见 可否能邀画中的仙赏花儿月圆” …… 犹记得,那一持纯青色油纸伞的男子,缓缓而行。 一身银白色的锦袍华服,一双智慧皎洁的琉璃目似笑非笑,嘴角轻笑如一抹云烟,云淡风轻。走在雨中,周身竟是一点未湿,如一副水墨画里淡笑的画中仙,走在灰白相接的天际一侧。笑若清风,观之欲醉,如那炊烟袅袅,似是天界神仙,淡薄清逸。 你终究,是要如那一缕自在清风,离我而去。你本就是那天际谪仙,本就不属凡尘。 最后,终是要像那画中仙人,走回你的九天神峰,踏回你的仙境桃园了…… 可是为何,我却总是觉得我与你相识良久,似是…… 似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便与你有过海誓山盟的誓言,虽然我知,我们相识不过两年罢了,只是……每每看到你那清澈如泉的眸子,便觉得如此熟悉…… 一曲罢,绕梁三日余音婉转,一行清泪沉默如珠,叮叮当当的滴落在白袍中,化为一滴不舍,化成一抹谢意,化成一缕思愁…… 凌风…… 窗外雨打芭蕉,窗菲轻开随风摆动,只留女子倚窗而立,怀抱琵琶,目光幽柔,嘴唇微启,默念那随风而逝的一缕轻音留下的字。 “凌风……凌风……原来你叫凌风……” 凌风而来,随风而去。无欲无求,天家仙人。 在叶阡落shen情款款弹起那一曲‘画中仙’之时,西楚银狐----凌风,银衣飘飘随风而去,踏窗飞出,一眨眼的时间,女子手中琴音还未落尾,便消失不见,踪影无留。 这个天家仙人,这个向来无欲无求的人,这个以银针治天下的人,这个善良却又神秘的人,这个,一年多以来悉心指导自己的人,这个从剧毒‘朱染碎’摧残下救得自己性命的人……凌风,不知我们今后,何时会再见? 此时此刻,在窗外那一株古树上站立的银衣男子,却也是目光忧伤,听着女子低声呼唤的‘凌风’二字,清明的双眼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犹不知自己对这女子到底是何种情感,只是为何,他觉他们已相识千年般……那满月复柔情,却是不知该对何人倾诉。 多年后,当二人在西楚之国相遇之时,当阡洛望着大殿之上,那着一身墨狐图腾的黑袍男子,那面上带着墨玉假面的黑袍男子,那月兑下假面之后,露出熟悉容颜的男子…… 却原来,你就是他……却原来,你就是那与碧玉麒麟痴缠千年的转世墨狐,却原来,那雪白曼陀罗华是因你而开……却原来,你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唉,正当阡洛立于窗前,望着那一弯新月独自感慨之时,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 “公主,大事不好了!” (我们滴女主终于又要踏上冒险之路了,求票票求支持,哇咔咔) 隆重推荐 067章,无忧对决1 七月二十一,辰时三刻,两军第一场对决。 无忧峡谷顶处,早已搭起的瞭望台之上,两个白影并肩而立,一高一矮,却同样光彩照人,威风凛凛,英姿飒爽,一持金矛,一跨短弩,一负弓箭,一拿木质望远镜。 瞭望台之前,林立着阡洛手下一万名麒麟军,秦墨手下三千黄金黑子卫。众军皆身姿挺拔,手持利剑,威风凛凛,士气傲然。 黑底白色麒麟战旗迎风飞舞,白底青色飞龙战旗旌旗招展。 对面,隔着数十丈宽的谷底,燕辰泽身着黑甲,傲然坐在三万大军团团护着的战车之上,丝毫没有因为昨夜奋战一夜而感到疲倦,似乎脸上更是红光满面,只是他依旧觉得有些匮乏无力。 他心里暗想似是这几天一直都如此,身体乏力,头晕目眩。但是每每和那女人床上风流一番之后,便又觉得动力十足。今天,等他今天初战大胜之后,便可以抓了那小妖精,让她和那骚美人一起伺候自己了,哈哈哈。 越想就越兴奋,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虽然对面秦墨的出现让他有瞬间愕然,但是那秦墨也不过只带了三千兵马,跟他这些英勇善战的胡军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燕辰泽周围是他从北燕逃离时就一直跟着的两千亲随,其余三万大军皆是胡人,身着戎衣盔甲,虎背熊腰,手持弯弓,腰跨大刀,各个虎视眈眈的瞪着对面那人数不多的敌军。 两军隔谷而望,敌不动我不动。 这时,燕辰泽却是突然扬手,刹那间,胡军战鼓雷雷,冲天作响。这是要进军的前兆! “公主。” 麟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阡洛身旁,弯腰抱拳施礼。 “嗯。” 阡洛并未回头,只是站在秦墨身旁,居高临下的遥望着对面那人数居多的三万大军,脸上却是未现丝毫害怕神情。 “一切皆已准备好了,现在是否击鼓进军?” “等。” 女子这一个等字,说的极其淡然,却是让在场所有麒麟军并秦墨的黑子卫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旁的秦墨微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是一种丝毫无谓却又一切了如指掌的坦然之笑。 余军没有击鼓。 燕辰泽眯起狡猾的双眼,暗道莫不是这余公主看他敌军众多,所以不敢上前迎战?哼,果然是个小丫头片子,昨日偷袭之仇,今日定要双倍奉还! 燕辰泽再扬手。 胡人的战鼓再次鸣响。 余军依然没有击鼓。且余军各个面色坦然,丝毫不显任何紧张慌乱表情。 燕辰泽再扬手。 胡人的战鼓第三次鸣响,此时此刻,叶阡洛扬起红色麒麟旗,余军战鼓第一次击响。 麒麟军作势上前迎敌,动作紧张却行动缓慢,策马往前奔腾几步,却个个都急着回头转身,做逃跑状。 “快跑啊——” “胡军要杀过来啦——” 各个麒麟军动作灵活的转身想往回返,还未开战便急着后退的场景,着实让对方的胡人鄙夷了一番。 燕辰泽再次鄙视了叶阡洛一次:“哼,不仅那小妖孽没用,连着手下也是一群废物!” 燕辰泽大声一喝。 “战!” 三万胡军冲上前来两万之多,早已按耐不住性子的胡军,对于余军墨迹懦弱的态度十分鄙夷,是以各个都策马奔腾,荡起一地尘土,场面极其壮观,每个胡军大汉都高骑战马,洒下滴滴汗水,吆五喝六的晃着手中长刀,朝着无忧谷对面的余军攻去。 只听漫天的呼喊: “上啊!” “弟兄们,冲啊!” “杀啊!杀死余军,活捉女将。” “活捉了那女的!” …… 于是乎。 只听遍地哀嚎,声声不绝,胡马嘶鸣,胡军大呼救命。原本看似好好的谷底,踩上去竟然生生的变成了吃人的沼泽泥地。两万胡军陷进去一大半,皆是奔腾到谷底中央处便再也上前不得。 现下众人喊的不再是 “上啊,杀啊!” 而是 “救命啊!” “啊!” “救我!拉我出来!” …… 嘶鸣哀嚎冲彻云天,却是人人自顾不暇,但见那些胡马生生被泥地吞噬进去,但见那些胡人身着戎装铠甲都沾染了泥土,整个人陷进去大半! 从最初漫到腰间,到胸间,到脖间,最后只剩下一只求救的大手,身在泥地之外,却是连根救命稻草也没有抓住。 一时间,这新近挖掘出来的沼泽泥地,把这两万大军生生埋进去了一大半,后面的胡军见自己的同伴被埋入泥土皆打马转身往后逃去,不停的喊着‘快返回去!’谁也不敢再上前来。 燕辰泽此刻早已睁大了眼睛,愤怒中拍案而起,在战车之上看着自己的众多大军不战而亡,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而那两万胡军除了被泥地淹没的,余下的都又退了回来,气得脸都青了。 当即大骂一声,手指着这群逃匿的胡军:“谁敢逃我第一个宰了他!” 还没等下命令,阡洛却是突然扬起了黑旗。 那些看似逃跑,实则原地转换队形的麒麟军皆冲上前来,在慕容智的带领下,各个英勇无敌,声势庞大,势如破竹,气势盖天,手握利剑,飞奔过去。如一支利剑,直刺敌军咽喉!踩着敌军的尸体,战马踏过死马尸体,踩平敌军尸体堆成的土地,杀向那剩余一万五千人的敌军。 阡洛站在瞭望台之上,手指对方旌旗招展的北燕黑鹰战旗,大笑着喊道: “儿郎们,你们谁能把那旗给我砍下来,给本宫擦靴子用?” “喝!” 冲天的呼喊声震耳欲聋,一万麒麟军齐齐应声,各个更是英勇无敌,直往前冲。慕容智举起战刀,大喝一声。 “为我东余,剿除贼寇!” “为公主而战,为东余而战!” 漫天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气势盖云,压顶而来。众军内心沸腾,麒麟军勇猛果敢的跟随慕容智冲上前去,慕容智一马当先,一刀砍掉一个还睁大眼睛没有反应的胡军,鲜血溅身,头颅被抛向天际,场面极其血腥。 燕辰泽犹自反应过来,看着那群呆愣的蠢物,大喝一声:“还不快上!” 剩余的一万五千胡军也皆骑着战马,迎了上去。并不是他们对燕辰泽有多忠心耿耿,实在是之前有几个反抗他的人,都被那红衣魔女的蛊术整的很惨,那死相…… 他们宁愿选择战死在这,也不愿意逃回去之后被那女人活活整死。顿时各个胡军也是大声吆喝着再次激发了战斗的,和冲来的麒麟军大战。 一万麒麟军对一万五千胡军,却是丝毫没有在人数上占有劣势。但见麒麟军各个英勇善战,如天际麒麟,脚踏腾云,驾雾飞奔。剑起刀落,一剑一亡。 遍地都是断臂残肢,战马嘶鸣,胡人一剑砍断麒麟军手臂,麒麟军一刀刺进胡人的胸膛。抛头颅,洒热血,刀光剑影刀落人亡。 叶阡洛居高临下,看着这恢弘热血的场面。她的身是颤抖的,心更是颤抖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如此大的阵势,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奋力厮杀,第一次看到如此残忍的冷兵器时代对决。 每个战士的眼睛都是火红的,每个战甲身上都染有血红热血,每把刀每把剑都是嗜血无情的砍向刺向对方的里,‘噗——,刺——,嘶——,啊——,咣当——’的厮杀声不绝如缕。 她甚至能切身体会到刀剑遁入的那种,冰凉凉的剧痛,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再一次的发现,自己是多么讨厌战争,只求能寻一当世明君,燕辰逸和秦墨到底谁更适合做这当时明君?如若她能抉择,愿意双手奉上自己的东余土地财富军队将领,只求百姓安康,只求战事永停。 隆重推荐 068章,无忧对决2 秦墨不动声色的伸出修长的玉手紧紧的握了握女子颤抖的小手,温暖的心意传达给女子,那种遍身散发出的冷意刹那间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温暖。 “这里是战场!” 他轻声的说道,目光不离谷底那黑白纵横的身影。 战场如棋局,黑子白子皆已落盘,执子者的棋艺直接决定了这盘棋局的胜负。 是啊,这里是战场,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战场,是不可存有任何仁心的战场……更何况对方是胡军,是那些屡屡进犯东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胡军! “他们不值得同情!自己,也不能同情!” 想了想,阡洛便安下心来,浓烈的胜利涌上心头,这一战,她必须要胜! 阡洛和秦墨居高临下,俯视两军对阵,越来越多的胡军死去,越来越多的银甲麒麟军站起。突然,燕辰泽又发了一个手势,顿时身后护着他的两千亲随,皆弯弓搭箭,列队为半圆形,朝向对面瞭望台而站。 女子见状却是丝毫没有紧张,只是勾起嘴角,与秦墨相视而笑。举起望远镜,看到那些箭头在光线的反射下发出幽绿的光泽,便知这箭尖是沾了毒的。 两人同时点头致意,男子突然发出手势,女子手上白旗扬起,顿时那如暗影无踪的五千敢死队突然窜出,在麟儿的带领下,身骑战马列在黄金三千黑子卫之前,也弯弓搭箭,朝向胡军中央战车之上的燕辰泽。 他们列的队形极为紧密,分列错开,一点间隙都没有留下,射程范围内,刚刚好瞄准那两千北燕亲随。而秦墨手下的三千黄金黑子卫则各个手持遁甲,组起一个坚固的盾墙,以护住自己身后的同伴。 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此战,黄金黑子卫守,麒麟军攻,而敢死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肃杀,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的激昂士气在两军之间无形的轮回荡漾着。 燕辰泽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唬住,暗道这些神出鬼没的幽灵一般的人是从哪冒出来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麟儿那地狱罗刹一般幽暗的眼神,一个哆嗦连忙反应过来:“快,保护本殿。” 随手撩起袖子,哆嗦着手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不知为何,猫几眼那个黑影一般恐怖的人物,就会害怕的颤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那两千北燕亲随听命,竟变换了队形将他团团围在中央,不等燕辰泽命令,突然都齐齐放箭,毒箭飞旋朝着瞭望台最高处两个白影而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麟儿带领的五千敢死队,破箭而出,箭身飞旋万箭齐飞,齐齐朝着战车之上那个一身黑甲的燕三皇子燕辰泽射去。 燕辰泽的亲随不愧为北燕骁勇善战之士,弯弓射箭技术丝毫不差,几千支箭密集紧凑,唰唰唰的刺向激战中的战士们,一声声闷哼夹杂着飞刀刺入身体的颤抖声传来,不等几声惨叫响起,中毒的战士们刹那间面色青紫,倒地不起。 数支飞箭携着热风朝阡洛所在的瞭望台射来,冷眼旁观,台上两人竟是没有一点要躲避的趋势。 “公主小心!” 麟儿正欲弯弓射箭直指敌军将领,不料见有几支箭飞向阡洛,大惊之下便想上前营救,但是却已来不及了。 “世子!” 秦墨的亲随,阿卫立于黑子卫之前,见状也转身抬头急急呼出。 眼看那些浸了毒的飞箭要射中二人,电光火石之间,秦墨突然扬起手中金矛,矛身闪亮飞速旋转,并不见身形移动,刹那间那些飞旋而来的箭皆被打落在地,箭头被击的粉碎,箭身劈成数根,从高处坠下,化为粉末! 而自始至终,阡洛都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一丝紧张,只是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斜眼瞟了下秦墨腰中所系的玉笛,内心却是激起层层波澜。 你终于,不再以笛为器了,终于不再是那手不沾血的白衣圣人了。 “好!” 秦墨手下按兵不动的三千黄金黑子卫皆大声呼好,却是依然没有扰乱阵型,成半包围状把瞭望台团团围住。 麟儿终于安下心来,恍惚间,阡洛似是看到他向来如黑影般的身姿隐隐现出一个挺拔的背影。只是一瞬,便又化为了一阵黑影,依旧让人看不真切。 麟儿拉满弓箭,直指燕辰泽方向而去,飞旋的箭身闪着明光,虽然天色已逐渐暗淡下来,但是那箭尖反光更似亮若骄阳。众兄弟们早已将对面的两千亲随射的干净,燕辰泽躲在战车之上,身前还围着数十名亲随。 只听蹭蹭蹭三声,燕辰泽身前的护卫竟被连连贯穿三人。 箭尖生生停在他眉间,离他只有一寸距离!他一下子腿软,滩在地上。狡诈的眼睛此刻已是现出害怕恐惧的神情,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 妈呀,刚才差点没命! 此刻的麒麟军和胡人依旧在奋力厮杀着,麒麟军各个英勇善战,在阡洛亲自训练作战方法之下,身如鬼影,巧妙如蛇,势如飞龙,速若天际麒麟,不愧为麒麟战神之名! 暮色袭来,麒麟军首战告捷,胡军所剩下皆是些站不起来的残兵败将,还有一些丢盔卸甲的战俘。麒麟军也是伤亡惨重,以一万之众敌近三万之众,险胜,只余两千多未伤之人。 五千敢死队把对面两千亲随射的寥寥数几,但是也有众多麒麟军及敢死队身受箭伤,中了箭毒,此刻敢死队只剩三千多人,黄金黑子卫因在盾牌之后,伤亡较少。 但是此战,不得不说,是他们胜利了。 “险胜!” 秦墨一声低吟,目光不离战场,只是嘴角却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似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得胜归来时的自得,似是披靡天下的王者,一切成竹于胸的逍遥。 站在身旁的女子闻声,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初战告捷,自是让她心情愉悦,略扫几眼肃杀的战场,笑容瞬间定格,冷却,破碎!这些牺牲的战士们,定要在胡军身上讨回来! 冷眼射向对面那早已没有一丝得意之色的黑甲将帅,此刻的燕辰泽已经吓的瘫倒在战车上,战场上所留下的胡军几乎都受了伤,也无抵抗之力,而自己的亲随也死的死伤的伤。 此战,竟是自己输了?自己竟然输给了那个东余小妖精?那个年仅17岁的女娃? 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望向那两个雪白肃然的身影…… 不对啊,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噩梦?事实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应该自己率兵将那一万多麒麟军一个不留统统杀死,然后捉住那东余小妖精好好**一番,然后就把她的尸体丢给燕辰泽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吗? 或者是将她上|一番之后,以她要挟燕辰逸把皇位让给他的吗?秦墨也应该为了她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啊?而那东余希王不是应该爱妹心切,甘愿交出东余的吗?自己到时候不就可以坐拥两个国家了吗?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是英明神武的北燕三皇子,是先皇亲封的太子,是本该即位称帝的人,为何自己现在却是这么个状况? 为何?到底输在了哪一步! 燕辰泽此刻更是感觉一阵眩晕袭来,头晕目眩的就想栽倒,可是却是强忍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对,还不能输,还要率领千军万马打败燕辰逸那个小子,还要坐上北燕帝位,坐拥天下美女江山,不能输…… 这时,正当阡洛欲亲自飞身而出,直取敌军首领头颅之时,远方却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如黑云压雾渐渐逼近,尘土飞扬,马蹄声嗒嗒作响,看来班布将军率领的七万胡军即将赶置。 “哈哈,我的救兵来了,看你还怎么神气!啊哈哈——” 燕辰泽突然反应过来,此刻闻听身后战马奔腾,便知是班布将军的后备军前来助他了。顿时也不觉得头晕了,也不想栽倒了,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只要救兵一来,自己就不会输! 此刻战场之上,东余只剩下不足一万的残军,如何与七万敌军作战? 阡洛望着渐行渐近的庞大队伍,心中猛地一沉,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并不是害怕,并不是紧张,这种心情……这种强烈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求收藏票票~嘿嘿) 咳咳,给大家推荐一部很好滴作品,我每天都在看,嘿嘿,相信大家会喜欢滴~ 《重生之长女》媚眼空空 简介: 前世她是罗家的长女,侯府的准五夫人,还没入门便同妹妹一同枉死。重生之后,她是继续选择做个温顺的羔羊,任人宰割。还是要奋起反击,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哈哈,期待大家捧场哇,谢谢一直支持偶的亲们,爱死你们了~ 隆重推荐 069章,机关重重 黄昏初晓,大地金黄,晚霞殷虹。 远处,嗒嗒的马蹄声轰鸣雷动,黑色战甲精兵如黑云压城,带给人无限迫力。飞扬的尘土溅起,使得本就燥热的心更加澎湃。 不足一万的东余战士们,在面对强大敌人来袭之时,却是没有一个人紧张,没有一个人擅自行动。依旧是列队整齐,沾血的银甲在夕阳的映衬下耀耀其华。 夏末的风依旧是暖热的,吹得阡洛脸颊绯红。 此刻的她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手持简易望远镜,望向远方奔腾而来的数万大军,望着最前方那一身黑甲的英俊身影,望着随风招展的金鹰战旗,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的嘴唇,也是哆嗦的不知该发出什么声音,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却又意料之中的,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回过神来却是无止境的心灵震荡。 晚风拂过,吹起她与秦墨的满头墨发,吹起他们素白的衣,也吹起他们的视线,飘向西北方向,奔腾而来的数十万大军。 “呵——” 阡洛轻笑一声,闪烁的目光随之强作镇定,只是颤抖的手却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一个不稳,右手一抖,差点把望远镜摔下瞭望台。 秦墨飞速的伸手稳住,触上女子冰凉的手,有瞬间揪心的疼。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直冷冷的盯着对面方向的大军,虽尚且离得还远,可是凭借他对对手的敏锐嗅觉,他知道对面的人,不是班布率领的七万后备军。 而是…… “传我命令,全军立刻返回,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忧城城关!” 阡洛声音清丽,在场每个东余将领皆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麒麟军,连带着秦蜀的黄金黑子卫在秦墨点头应允下,也都迅速调整准备撤退。 “你怕了,你这东余妖孽终于怕了!马上就是我燕辰泽的天下了,哈哈哈——” 对面的燕辰泽早已拍拍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头上所带的头盔早已歪了,他的脸上都沾满了灰尘,他的盔甲也已破破烂烂,但他还是自认潇洒的大笑着,似乎刚才惨败的并不是他。 “蠢物!” 阡洛冷笑一声,突然举起手中短弩,瞄准燕辰泽的方向。 “临走前,送你最后一件礼物!” “嗖——”的一声,弩箭飞旋,迅如闪电势如破竹,直直朝着燕辰泽的方向而去。 “不——不——”燕辰泽看到那迅猛的弩箭,吓得大叫,还未反应过来,那箭却已射入了他的心脏,嘭的一声,强大的箭势攻的他猛地后跃一大步,狠狠的飞出战车跌在地上。 “啊——” 秦墨冷眼看着中箭的燕辰泽,目光几不可闻的布上一层阴霾,瞬间便又恢复了那潇洒温雅的模样。 “馨儿射箭功夫也这般炉火纯青了。” 他只是轻轻的赞叹一声,挑眉看向还保持着射箭姿势的阡洛。 阡洛却是浅笑着放下弓弩,面色一凛对着燕辰泽大喊道。 “燕辰泽,这一箭,不足以弥补我东余牺牲的战士!” “我们走。”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跃地纵起,竟然从高达七八米的简易瞭望台之上直接跳下,只见秦墨拉起阡洛的手,脚踏瞭望台支柱,一个翻身暗运内力,两人便如两只素白轻巧的蝶,轻盈的落在地上。 “公主请上马!” 麟儿恭敬的牵马走来,对阡洛单膝下跪。 “麟儿,按照先前命令行动!” “是!” 一时众人皆以上了马,阡洛回头遥望了越来越近的黑色军队,心下一沉,手持长鞭,娇叱一声“驾——”带领众人纵马东去。 燕辰逸,我在忧城城关处等你! “陛下,姑娘他们撤退了。” 燕辰逸高骑战马极目远眺,隐隐看到对面两个素白的身影从高处落下,在一众银甲战士的簇拥下,策马东去。 林麟和诸葛清风各骑一战马,一左后一右后,紧紧跟着前方那个一身黑甲,身骑黑色宝马的北燕战神。 耳边风声赫赫,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燕辰逸耳中。 “他们会在忧城城关处等着朕!” 燕辰逸一身黑甲,头戴鹰盔,墨发散在脑后随风飞起,策马奔来英姿飒爽,凤目如火,出口间自有一股高贵气质呼之欲出。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这是一种凌绝顶俯天下的傲然正气! 婉儿,等着我!我定要活捉秦墨,带你回北燕皇宫! 我燕辰逸的王后之位,永远只属你一人! “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一个时辰,胡军营帐一应粮草兵器全部收缴,投降的胡军作为战俘,反抗者格杀勿论!” 刚到置胡人阵营,燕辰逸紧勒马缰,林麟一个手势竖起,一众黑鹰卫全部勒住缰绳,动作一致。 黑甲王者冷眼扫向无忧谷底的遍地残尸,表情肃然,语气平和未有丝毫波澜。环视一圈之后,目光便紧紧的盯向那黑色铁制三层战车之上。 “陛下,叛逆燕辰泽已被他亲随救走,属下已派人去追了。” 林麟单膝跪地,抱拳低头复命。所跪之处横躺了数十名早已死去的燕辰泽的亲随,他却是面色凌然毫不在意的单脚踩在一个黑衣亲随的尸体之上。 “嗯。” 燕辰逸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经意的抬头,恍惚看到对面峰顶之处,有数道黑影迎风而立,气势逼人形若鬼魅!只是眨眼间,那些黑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立刻派人前往探路!” 燕辰逸突然翻身下马,目光冷冷射向峰顶之处,邪魅的眯起凤眼,勾起一抹自得的冷笑,语气淡然的吐出两个轻巧的音符。 “麟儿……” 此刻麟儿躲在一颗大树背后,黑夜之下只隐隐现出一道黑影,他屏气凝神,待那些探路的人马行置谷底处,突然伸手摆了个奇怪的手势。 三千多隐匿的敢死队顿时领命,如鬼魅般的黑影,几个纵横间便已各自就位。启动巨石机关,以杠杆原理撬动巨石,沿着事先挖好的渠道直往峰坡下滚去。 “轰隆——轰隆隆——” 只听一阵阵轰鸣的巨石滚落的声音,那些被派往探路的北燕黑鹰卫一个躲闪不及,便被巨石直接碾过身体,漫天遍野传来剧烈的震动声,他们惨烈的尖叫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石淹没过去。 “不好!快撤!” 林麟大喝一声,立刻跨马奔腾,急令众人撤退。嗒嗒的马蹄声朝着对面峰谷而去,还未赶到,对面的峰顶处却突然传来哗哗的山体石流滑落声,夹杂着几声哀鸣惨叫。 “洪石流——” “天灾啊——” “山神发怒啦——” 麟儿引出峰顶一道河流,借巨石滚落之际携河水蔓延,引发山体滑坡,有几名敢死队战士皆因此牺牲,却是没有一人发出哀嚎,众人皆屏气凝神。 他们远远的立于甬道大树之上,冷眼看着那些洪流携着巨石沙土奔腾而下,淹没了一批前来探路的北燕黑鹰卫,麟儿脑海中却回想起阡洛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我们攻破胡军先锋队之后,想来天色已晚,胡军后备军定已快置无忧谷,他们定要在无忧谷稍作歇息,你且率领其余将士,待他们派出探路军之时,用我告诉你们的办法,引出河道流水,撬动巨石滚落,引发山体滑坡,到时候泥石流天灾之下,定会损杀不少胡军,而前路被阻,又给我们的撤退争取时间,事成之后千万不要恋战,定要速回……” 公主果然神机妙算,算准了胡军定会于此刻到来,只不过来的却并不是胡人,而是燕轩皇带领的北燕铁骑,虽是达成了目的,但是所伤非他……只要公主能够安全返回城关,那么不论让他们作何牺牲,都是心甘情愿的! 麟儿心下一沉,立即率领只剩三千左右的敢死队前往无忧城道退去,准备布置下一道屏障。而此刻的阡洛等人早已快置忧城城关之处,她拔出腰间信号,一道幽兰的火光嗖的一声冲上天际,这是暗示麟儿可安心布阵的信号。 燕辰逸,原谅我,竟然对你使出这么残忍的手段……为了我东余战士,我不得不这么做…… 金鹰王帐之内,燕辰逸面色略有疲惫,半眯着眼睛,右手轻轻触向太阳穴,柔柔的打着圈,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遇到困扰的事情都会不自觉的拂向太阳穴。 “没想到,她竟留给我们这么好的一个见面礼……” 燕辰逸语气略带轻嘲,自顾自的勾起一抹苦笑,舒缓的斜靠在铺有玉席的椅榻上,模样说不出的慵懒,除了面带苦笑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焦急之色。 地上跪着的林麟一直未有抬头,心里暗骂诸葛清风那混蛋又自己逃了,把他一个人扔这面对这喜怒无常的王…… “处理的怎么样了?” 一声冷寒却优雅的声音忽然传来,林麟面色一凌,却是低头恭敬回着。 “回禀陛下,皆已处理妥当。一切果然如陛下所料。” 说这话时,林麟的面上却是现出一丝敬佩之意,幸而陛下所派的探子多数为胡军战俘,才幸免于黑鹰卫损失惨重,而且…… “既是她留给朕的礼物,朕岂能不好好对待?” 燕辰逸邪魅一笑,立起身来,双脚刚一落地,面色突然一寒,周身王者之气盈满周身,望向帐口,冷声说道。 “全军即刻出发!” 无忧谷前往忧城的道路错综复杂,除了一条略显狭窄的栈道之外,两边皆是茂密的树林,且这栈道崎岖,多有分叉小路,是以如若没有当地地形图,要想走出这条道路,就只能硬闯树林,直接从林子里穿过去,但是林中危险重重,荆棘满布,又岂能轻易闯过? 而此刻麟儿正带领众兄弟在各个路道岔口设立机关,夜色已深,此时若布下机关定然能收获匪浅。且忧城百姓早已被公主下令疏散,是以断然不会伤到东余国民。 一道幽兰的火光如一抹蓝烟一飞冲天,与此同时,但见树影之间,数道黑影纵身于高大粗厚的树枝上,在林中部下木剑机关,树林中挖掘出多个陷阱,正中道路两旁的古树上拴着极细的铁丝,月光之下发出冷寒的光芒,若不细看是根本辨别不出的! 每个道路的分叉口都插上了错误路标,且在错误的分岔口留下了杂乱的马蹄印记,一些破旧折损的兵器被丢弃在路上,犹如溃军潜逃留下的踪迹。 一路前行,或能踩上布到道路上的铁荆棘地,或是疾奔而行马蹄直接会被铁丝割断,让前行军跌个措手不及。且一旦触动了铁丝陷阱,绑在树上的数支木剑便会发射而出。 布置完这些之后已隐隐能听到敌军马蹄声,麟儿下令极速撤退,数道黑影嗖嗖嗖的纵横在树林之中。 “泥石流会阻隔他们一段时间,这时你们便在前行栈道上设下陷阱,切记,动作要快,陷阱不易重复设置,否则便是浪费时间。” “陷阱的布置无需规律,在每条必经之路上设置便可,且那些错误的路线上也可简单布置几道陷阱,来混淆敌人视听。道上的马蹄印看上去极其杂乱无章,这样就可让敌军以为我军溃逃已无抵抗之力。再加上遗落下来的破损兵器,这样半真半假的布局,也能让他们更为谨慎小心,而此时又给我们的退军争取了时间……” 这是阡洛告诉麟儿在布置巨石泥流阵之后紧接着要做的事情。虽是给胡军留下的陷阱,但是此刻用来阻隔北燕大军正是时候。 “陛下,探子来报,前路发现多处陷阱,不论栈道还是林中,都布有机关。我们……” “那些战俘该派上用场了。” 隐隐的一道邪魅却又霸气的男声随风传来,麟儿等人却都屏气凝神,借着他们的特殊体质,以求能躲过燕辰逸那嗅觉灵敏的鼻子,他们在借此时机躲过去了便能绕到北燕后备军处。躲不过去…… 但愿莫将军率领的后备军快些赶到,否则即使安全退回忧城城关,也无法抵御北燕铁骑。 (继续打滚卖萌求个票票~嘿嘿,谢谢支持我的友友们) 隆重推荐 070章,权与情,熟重? 一夜奋战,麟儿等人布阵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东余忧城,夜尽天明之际,阡洛并秦墨率领不足一万残军终于返回城关。 近日来因战倍感劳累的阡洛等人,赶置忧城城关,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低矮的城门已经打开。 而为他们大开城门,且带领手下上万大军跪地迎接之人,却是让叶阡洛最意想不到的。 “末将莫忠义参见盟主、参见公主!” 来迎接的的是莫忠义带领的上万前锋队,当日阡洛命他率领墨侠旗下日卫两万,墨军旗下铁血军三万,暗杀队五千,前锋队两万,一共七万五千人拖后一日前往背背山,主要是让他作为后备军,准备充分稍后支援。 她一直在纳闷,为何这莫忠义速度如此之慢,她本是预算等初战告捷之后,待莫将军率领后备军支援和班布率领的七万胡军决一死战。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已经算准了时机,来到忧城城关处驻军。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上万余军,竟然对着秦蜀封地的世子,跪地行礼? “盟主?” 阡洛满脸惊讶,疲惫的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的讶异与茫然,转头望向依旧优雅,淡然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的秦墨。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沿途劳累奔波让她几乎支撑不住,要从马上跌落下来。只是她却是暗自咬牙,强作镇定。 “呵,盟主。” 自然自语的冷笑一声,不等秦墨回答,率先纵马前行,无力的招招手,带领自己属下进入城门。 秦墨高骑战马之上,望着那晨光中消瘦娇小的背影,内心翻腾纠结。目光略有忧伤自责无奈…… 是啊,他是盟主。是余诗婉的亲二哥余宫希,和墨者协会的长老们早已暗中商议定下的盟主。 这些,全都是背着她决定的。可以说,这些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的事情。那日余宫希特意让莫将军稍后一日出发,除了让他准备充足的粮草之外,还指派给他一个特别的任务。 “一切,但凭盟主吩咐!” 这是余宫希的原话。 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秦墨,便已被墨者协会,甚至是东余秦蜀的所有百姓将领,都尊为两国盟主。 阡洛在慕容智的跟随下,进了事先为他们备好的房间稍作休息。她极为疲惫,却是依然命慕容智为她带来忧城城关处的地形图。 看着这已建立千年,摇摇欲坠的矮小城墙平面图,只觉内心紧绷的琴弦,‘蹦——’的一声,断裂了。 手指触向泛黄的绢纸,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此战,如何得胜?” 懒懒的倚靠在凉凳上,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夏末秋初的干燥气息最容易让人烦躁不安。此刻的阡洛正是如此,她抬起头,看着立于桌前的慕容智,低声询问。 这个慕容智是她亲自挑选培养的,作为情报局的智囊为她所用。他身材并不怎么高大,总喜欢穿件半新不旧的青色长袍,长相平平,皮肤有些粗糙,每次看着她的时候都会脸红,唯有那双眼睛,精明透亮。 “公主,燕军若想破我城池,需有三倍于我军的兵力。但是现在燕轩皇只带十万精兵,我东余也有八万将领,此战,我们胜算很大。只是……” 慕容智微一停顿,抬头对上阡洛清明的目光,看着这个一心信任自己的主子,不自觉的又脸红了。他搔头嘿嘿一笑,见阡洛一直在盯着他,立刻换上一副严谨的模样,继续说道。 “只是莫将军听命吾王,奉秦世子为盟主,莫将军率领的东余将领都以他为尊,而我麒麟军却是公主一手培养出来的,再加上秦世子所带的三千黄金卫……”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领兵作战只得一帅令之。两位将帅,三方势力,外有强敌,内有忧患,只怕军心不稳。” 伸出玉指,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半眯着眼睛微启朱唇,接下了慕容智没有说完的话。 刚探子来报,北燕铁骑于城关二十里处安营扎寨,看来今日双军都默契的休战稍作歇息。想来那燕辰逸定和她一样,都在暗自筹谋,哪有时间放松休息? “只是我实在想不到,我东余竟还有如此低矮损旧的城楼,怪不得燕辰泽那厮只损兵六千,便攻破了我江城城关。” 阡洛面露苦笑,这么矮小的城墙,也经不起北燕铁骑巨型投石机的摧残。更何况这次的对手,是那个素来享有北燕战神之称的燕辰逸,自己夹在他与秦墨之间,实属难过。 看到女子苦笑,慕容智却是只感揪心一般的疼,他暗下决心,目光如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沉声说道。 “动荡年代,人有无数个战斗的理由,我慕容智只为公主而战!” 激昂与真诚,英勇与无畏,坚定与果敢,望着他跟随两年的公主,目光炯炯,握拳起誓。 阡洛闻声抬头,桃花眼中蒙上一层欣赏与感动的朦胧水雾,只是瞬间便隐去了。 还有这些忠心耿耿跟随自己的属下,哪怕多遭他人背叛猜忌利用,只要还有一人衷心,那么就有奋斗下去的理由。 起身,双手重重的按向泛黄微卷的地图,抬头,微笑着下达命令。 “既然秦世子乃我东余与秦蜀两国盟主,此战自是他与北燕轩皇之间的事情。与我麒麟军何干?你且传令下去,麒麟军全军休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战局之事!” 燕辰逸利用秦墨定然会率兵助我这一点,想要趁此战铲除他,秦墨则借着盟主的身份,不用耗费秦蜀兵力,便可率领我东余战士挫败北燕士气。 那我叶阡洛,又何德何能插足他们二人之间? 双军休战一夜,在众人都休养生息以备迎战之际,阡洛却是苦等一夜,依然没有收到麟儿的消息,不知敢死队现下到底如何,莫非是被燕辰逸全军歼灭? 不……凭借麟儿等人的特殊体质,凭借他们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又岂会轻易被抓? 这一夜,注定有人难以安睡。燕辰逸如是,叶阡洛如是,秦墨亦如是。 凌晨时分传来轩皇已置城关十里处的消息。 一夜未歇,阡洛的脸色有些惨白,眼神里带着的都是疲惫。稍稍休息了片刻,还是毅然决然的,登上了这破旧矮小的城楼,站在最高处俯瞰。 这城楼,如何抵挡北燕数十万铁骑?我东余战士,我辛苦培养的数万将领,今日就不再听命于我了,又要有数万战士,殒命沙场…… 阡洛目光悠远,双手紧握拳头。 她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痛苦无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的白衣沾染了风尘仆仆的尘埃,她的小手紧紧的篡住,她的目光悠远,随着被风吹得飞扬舞动的白麒麟战旗,遥遥望向远方。 秦墨不动声色的站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一起遥望向近十万大军的北燕铁骑,看到奔腾在最前方的那个英姿飒爽的黑色身影,二人同时笑了。 她笑的那般凄美,那么决然,却是带着一丝释然。 他笑的那般无奈,那般苦痛,却是带着一丝激动。 他来了,她一直等待的人来了。虽是为他设下了数道陷阱,但是他还是毫无顾忌的来了。 他来了,他最大的对手来了。虽是明知他此行是为打败自己而来,但是他还是那么期待和他决一死战! “公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无忧城所有百姓疏散完毕。” 慕容智立于阡洛身后,突然开口,脸有些微红,低头抱拳恭敬施礼。 “只需一刻,燕军便会到达城关。” 见阡洛没有回答,他犹豫了片刻,继续沉声说道。 “嗯。” 阡洛的声音有些无力,却是带着放松一般的释然。只要忧城百姓安全疏散,那么在此一搏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虽然已下定决心,对此战冷眼旁观,但是,这毕竟还是他们东余的战事。 而她,最不想面对的对手,便是那个人…… 他与秦墨都想一统鸿途,建立王权霸业统一天下,而自己只能选其一,当她助其中一人称霸天下之时,便是与那人永生分离之日。 “秦墨。” 阡洛突然低声唤道,声音有点轻。嘴唇微颤,似是极不想开口,似是思索良久才暗下决心。 站在她身后慕容智闻声,自觉的消失在城头之处,躲在远处继续观望她这个誓死效忠的主子。 “我在。” 秦墨声音也很轻,却带着一点的惊喜,她肯跟他说话,是不是肯原谅他的苦苦隐瞒? 转头,阡洛留给他的依旧是一张侧脸,那柔和的线条,那惨白的小脸,在这淡淡的晨光中,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美,只是她的目光,却牢牢的锁向不远处,那一抹黑色英俊的身影。 “你说,权与情,熟重?” 话一出口,她突然有些后悔,却又是那么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心脏嘭嘭嘭的剧烈跳动着,胸口一起一伏,似是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 不远处,燕辰逸遥望着矮小城楼上,一高一矮两个雪白的身影,凤目半眯,带着一分激动,一分欣喜,一分释然,一分嫉妒,一分醋意,紧紧的凝向那个娇小的倩影。 此刻的他,若不是身后追随的那数十万大军,更像是从天际奔腾而来的黑羽金鹰,在日月同辉之际,迎风而舞,只为与他日思夜想的人儿相见! 虽然前晚与麟儿率领的敢死队经过一夜奋战,虽手下数名北燕战士牺牲于她令人布置的陷阱,虽然昨夜苦苦计谋良久,虽然他不想与她站在对立的两岸,但是,他还是来了…… 扬起马鞭,低喝一声:“驾——”,座下骏马如一条黑色闪电,‘嗖——’的一声,直往那城门处略去。 秦墨一直紧盯最前方的那个黑色的身影,闻声有一瞬间的愕然,她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自是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她有多么的重要! 回头,看了眼女子期待的侧脸,再回头望向对面,风撩起他如玉般墨黑的发丝,他目光悠远,紧握拳头,内心荡起层层激动的水波。 在天际一侧,日与月交界之际,那抹黑色的身影,在数十万大军的簇拥下奔腾而来,面色凌然,周身霸气威仪之气。 那种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的傲气,让他欣赏!让他激动!更让他嫉妒! 这个天下,本就属于他们秦族之人! 这个天下,必须重新回到秦族之人的怀抱! “总有一天,从北燕的月影关到南姜的姜玉洲,从西楚的灵霄峰到东余的麒麟海,都将臣服于我秦墨的王权霸业之下。当我站在王权最高处之时,唯一能站在我身边之人,必定是你!” 秦墨语气盎然,带着势在必得的决然之气,黑曜石般的眼睛,刹那间散出一股论天下谁与争锋的霸气!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就那样随意的开口,却自有一股尊贵的神态,仿若君临天下的王者,理所当然的立于最高处,受万民参拜。 闻声,阡洛的心碎了一块,目光黯淡了一分,手篡紧了一度。 站在王权最高处吗? 高处不胜寒,顶峰之处,只得一人独立。当你立于最高处之时,可曾想过要踏着多少人堆积的尸骨,才能一步步的登上高位?可曾想过,当你睥睨天下之时,站在你身边的人,还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待你? 到时候,所有站在你身边没有弃你而去之人,便不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情义,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她小心翼翼的,带着不可置信却又期待的语气,再度问道。 “如若只得二选其一,你当作何选择?” 缓缓的转身,风吹起她的发,遮住了她犹疑不安的目光,她赶紧伸出手,缕下发丝,紧张的对上秦墨那双明亮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个深情的眼神。 此刻的燕辰逸已然奔置离城门百米之处,万军同时停下,马蹄声齐整,全场肃静,每个北燕铁军目光都是那般坚定,带着崇拜和尊重,望着最前方,那个一身黑甲的王! 他将会带他们,闯遍天下,争霸四方! 燕辰逸抬头,眯起凤眼,望向女子的侧影,望着她瘦肖的侧脸,望向她随风飞舞的满头墨发,望向她一身素白的长袍,长久毫无波澜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激动与欣喜。 终于,我们终于再度相见! 隆重推荐 075章,美人毒计 (2013-5-20,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将陌陌的爱意,献给每位读者,愿你们幸福~) 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昔日惺惺相惜的挚友,也会在某个迫不得已的时刻,与你倒戈相向。 日已西斜,天色昏暗,万物朦胧。忧城城门前的广场上林立的十几万骑兵,将最中央的那几个光彩夺目的王者团团围住。 燕辰逸与秦墨对立而站,司马姬立于秦墨身旁,巧笑嫣然,而阡洛则是拉住燕辰羽的手,在与他们相距一丈的距离停下。 这样诡异的场面,让三军所有将士都感到无与伦比的肃杀之气,自动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静默观战。 “你既以燕辰羽做筹码,到底有什么目的。” 暮光中一身白衣迎风而立的阡洛,周身散发出的彻骨寒气,更增几分冷艳。 司马姬闻声挑眉,笑的肆无忌惮,那一点朱砂更衬得她妖艳动人。 “哈——余公主果然爽快。只是北燕的王,就未必如此识相了。” 话音刚落司马姬带着一丝挑衅般的目光凝向燕辰逸。 “我要燕轩皇朱笔玉批,海滨、中都、南阴三城都规划为秦蜀地界。且七日之内,将秦王安全送回秦蜀封地。并且……” 妩媚的美眸扫向阡洛,伸手捋一捋发丝,风情万种。 “并且我要余公主,将墨者协会在东余据点的掌事身份,让给秦墨。” 阡洛闻声急急回道。 “好,不过你要为燕辰羽解……” “你休想!” 另一道威仪霸道的声音制止了阡洛未完的话。转头,看到的便是燕辰逸怒发冲冠,狠狠逼视司马姬的不屈之气。 阡洛明显的感到,手中握紧的燕辰羽的手,在那三个字回响之际,颤抖不止。 十三,你可是失望了? “呵呵,不如我先送你个见面礼,然后你再抉择如何?” 司马姬冷笑一声,右手轻轻一扬,一团朱红色的东西,直接抛向燕辰逸身后肃然而立的黑鹰卫。 “不——” 燕辰羽突然疯狂的摇头,挣开阡洛的手急急后退,伸出双手似是要极力推开什么。 “十三你——” “啊——这是什么……” 周围一众黑鹰卫皆感身上奇痒无比,似有什么小虫子在啃食身体。 低头一看,面露惊骇,惨叫连连。他们身上竟然爬满了血红的蛊虫,咬碎了黑甲,直往肉里钻去。沙场征战多年,深受刀剑刺身无数都不眨一下眼睛的黑鹰卫们,此刻都哀嚎不已。 “啊——” 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双手指甲在脸上抓起一道道血痕,却是犹自觉得身体刺痛,极度难忍,仿佛那些蛊虫此刻正在啃食他们的心脏,吸食他们的鲜血,啃食他们的骨髓! 他们扔下长矛,抛出战剑,滚落在地上来回翻滚,尖叫哀鸣低吟的痛苦声,声声不断,声声悲惨。 那些血红蛊虫却是依旧张开毒口,一下下的撕扯掉人身,吞到那一丁点大的红色肚皮里,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滚圆。 猩红的鲜血流下,染红了那一身身黑甲,染红了那干燥土地,染红了夕阳西下半边天空。 而这些毒蛊,却是由一点及一面,由一片及一周,逐渐扩散,朝着后面的黑鹰卫攻去。 却是没有一个毒蛊,在黄金黑子卫身上出现,似是它们身上有特别的敏感信号,知道自己该去攻向何人! “司马姬,你竟然使用毒血蛊虫?” 燕辰逸看到自己手下皆被蛊虫所害,凤目危险的眯起,周身散发出暴怒的真气,真气环绕洛玉神剑,彻骨的寒光四射,如万年寒冰碎裂直奔面门。 “唉,是轩皇陛下您不肯满足我的要求,我才出此下策。” 红衣媚美人看似颇为无奈,玉指轻触眼角,很伤心的样子。只是嘴角那一抹媚笑却是绽开了朵朵蔷薇,妖冶无比。 黑袍王者突然怒喝一声,剑如雪芒直指秦墨面门,秦墨也毫不示弱,飞旋金矛迎了上去。 “要朕放了秦墨,就先解了他们的蛊术。” 燕辰逸边迎击横飞一刀如闪电般劈了过去,秦墨右手翻转金矛速如迅雷。 “哼,自身难保还大放厥词。” 秦墨冷然回应,声音依旧那般优雅淡然,收放自如毫不弱势的迎击而战。 谁都没有注意,阡洛脸上那一抹深深的失望,深切的无奈。冷眼斜视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心里一阵抽痛。 “十三等我。” 阡洛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战场之外惊魂不定的燕辰羽,突然娇叱一声拔出腰间落shen宝刀,如一阵疾风似飞瀑急流,嗖的一声便闪身到司马姬身旁,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寒光利刀已经架在司马姬的脖颈上。 “东方媚骨,你也是江湖侠客,何以使用这种毒辣伎俩。还不快快为他们解了蛊术?” 阡洛右手持刀抵在司马姬白如雪玉的脖子上,左手却是竖起一掌。 军师慕容智率领的隐去踪影的麒麟军突然现身,各个手持短弩,目光如鹰视死如归般的缓缓围上司马姬。 “公主——” 慕容智面露焦急,行置阡洛身旁却是又突然脸红起来,忙低头喊了一声。 阡洛微微点头应了,她之前以防变故,让慕容智率领麒麟军隐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要现身,他们是她最为忠诚最为放心的手下,也是她手中最后王牌! 司马姬环视一圈突然放声大笑,不顾颈中闪着寒光的匕首,又伸出如玉般细白的手灵巧的触上阡洛的小脸,却被阡洛厌恶的躲开。 “哈哈,想我司马姬乃西域圣女,鸿途大陆谁人不骂我是毒手蛇蝎,今日听余公主夸我乃侠客,真真新鲜。” “麟儿,快护送燕辰羽离开,找我师傅为他解毒!” 阡洛回头对正欲迎上前来她的麟儿急急下令。 红袍女子对脖子上架着的锋芒丝毫不以为意,媚眼鄙夷一扫那些围上来的麒麟军敢死队,却是冷笑一声。 “余公主似乎太小瞧我司马姬了!” 麟儿此时已闪身到阡洛身旁,依旧如一团黑影,夕阳西下更是看得不真切,只是他身上散发的强大戾气让周围人一阵胆寒,他并未听阡洛命令,护送燕辰羽离开,而是目光如火,声如青烟。 “鬼影派誓死保护公主。” 话音刚落不待阡洛反应,司马姬却是动了下手指朝着麟儿等人挥去,麟儿极速往左闪身,躲了过去,不料那些蛊虫直往敢死队和麒麟军身上扑去。 “不!快躲开!” 阡洛心中突然猛地抽痛,手一抖,匕首划破皮肤的声音让她全身又猛的一颤,司马姬脖颈顿时一道血线,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脖颈,染红了阡洛如玉般洁白的手臂,也染红了她那一双向来澈如清泉的桃花眼。 “嘶——” 只听司马姬轻声的低吟,紧皱眉头,阡洛心下一沉,却是仍旧没有放开匕首。她注意到秦墨在打斗之际,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明显的闪现一丝心疼之色,紧咬一下唇,却是对上他的目光,开口喝道。 “他们即使死,也是要死在沙场之上,死在敌军刀下箭下。还没有奋起一战,便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在你毒蛊之下,你心何忍?” 阡洛眼光蒙上一层薄雾,看向那些被蛊虫折磨的体无完肤,被啃食殆尽的战士们,心里一阵心痛。而现在这些蛊虫,正在她最忠实的手上作乱,如若这样下去…… 这些战士们,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信奉的主子,甘愿把脑袋栓到裤腰带上,在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刀枪争鸣,断臂受伤都不会冷哼一声,可是,可是在这些毒蛊的折磨下…… 突然间,莫将军骑着战马奔腾而来,冲散了对立冷战的三军队伍,看到那些燕军皆被毒蛊所制毫无反击之力,看到阡洛手下的麒麟军和敢死队也遭此毒手,急急大喝一声: “兄弟们上啊!吾王说了,谁杀的燕军最多,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便率先拔刀冲上去,一刀挑起一个被蛊虫咬的半死不活的黑鹰卫。 “杀——” 一时间莫将军旗下的墨家铁血军,前锋队全都一拥而上,独有阡洛手下未遭蛊虫毒手的麒麟军,麟儿手下的敢死队按兵不动,牢牢将女子护在中间,都拿一双双坚决的目光看向那白袍公主。 虽然他们身上蛊虫并没有黑鹰卫那么多,但是阡洛红着眼睛看到那些蛊虫蠕动着身子钻进他们的皮肤里,伤势较轻的男人们却都紧咬牙关,较重的早已跌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 遍地哀嚎,头颅残肢,申吟嘶吼,死尸横倒一片,有的是被蛊虫咬死毒死,有的是被余军砍死刺死,有的是被蜂拥而上的万军活活踩死。 场面残忍血腥暴力恐怖,这是地狱,这是修罗场,这不是战场,战场不应该是这样的乱成一片,不应该是这样不尊将令,不应该是这样嗜血如命。 “住手!不!不要这样!不……” 叶阡洛颓然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国家的军队,一个个如嗜血野兽,乱刀砍死那些本已没有反击之力燕军,看着自己最忠诚的手下被蛊虫苦苦折磨,右手紧握的落shen宝刀早已坠地。 她嘶吼着,愤怒着,喊叫着,挽回着,可是却依旧无奈着。 “住手!我让你们住手!”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从胸腔嘶喊出来的,可是漫天的怒喊厮杀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阡洛怒急,拔地而起,飞身上前,一脚踹飞一个持刀戳向早已死透的燕军身体的铁血军战士,又猛回转身,飞速向前推开另一个杀红眼睛大喊着“杀啊——杀死他们——”的前锋队战士。 可是……这么多人,又岂是她自己能阻挡的? 燕辰逸右手紧握洛玉宝剑,和秦墨对视而立,暴怒的目光环视一圈之后,却是无奈的做出手势下令死战,那些在外围的北燕战士见状也忙冲上前来,与东余军队誓死一战。 场面极其混乱,推嚷声,杀戮声,嘶吼声,踩踏声,刀枪碰撞声,声声不断。 看着随他征战多年的战士一个个痛苦死去,那双凤目都染上一层血雾,骨头紧握的咯吱作响,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一滴滴鲜血顺着手掌流下都浑然不知。他看了颓然坐在地上的阡洛一眼,突然转头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墨冷笑一声。 “秦世子,你这么放心的率兵加入战场,可有想过你那敬爱的父王会有如何下场?” “哈哈哈——” 语罢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朗朗却是惨笑,是凄笑,是苦笑! 算来算去,算到了秦墨会来助她,算到了可以借此机会对秦蜀叛逆一网打尽。甚至也事先派人暗捉了秦王,本是想在关键时刻带出秦王做挡箭牌,可是想起那个一身白衣的纯净女子,想起当日秦迪咬舌自尽之时,她那痛苦的眼神,便打消了念头。 谁知自己却漏算了,这司马姬对秦墨何其情深,这司马姬手段何其狠辣,又怎会对秦墨自投罗网不管不顾?而自己的皇弟,北燕战士,那些他亲自培养数十年的将士们…… “呵,燕轩皇,你这么放心的率兵来此,又何尝想过你最疼爱的十三弟会不会殒命沙场?” 秦墨也回以一个冷笑,想起自己的父王现在定然在燕京受着酷刑,双手不自觉的握住,俊秀的面容上也闪现出一股嗜血的狰狞与愤然。 他转头看向那厮杀的燕军和余军,不由得冷笑一声。 此战燕余两国拼个你死我活,而他秦蜀战士却只损兵三千,对日后征战四国倒是起了一个好的开端。只是馨儿……你可会恨我? 呆立战场之外,痛苦不已的叶阡洛闻言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桃花眼锁住秦墨那最为耀眼的黑曜石般的双眼,低低嘤咛。 “原来你,早有打算。” ------------------------作者的话------------------------- (不得不感谢这些亲们的支持:媚眼空空,第一个除我同学外追文的大大,给我很多鼓励支持建议帮助。还有师易天,跳舞的老猫,高尚的面具,晴天大鱼,轩铃铛……因为有你们,所以我坚持,我感动……还有很多支持我的亲们,在心中一一默念你们的名字,送上我最真挚的谢意,我们一起加油!520,爱你们……) 隆重推荐 076章,往昔何惜 (2013-5-20,嘿嘿,周一冲榜,献上第二更,谢谢各位大大支持~) 他的眼睛那么耀眼闪烁,他的黑瞳那么美丽晶莹,他的白衣如雪面容如玉,他周身都散发出飘渺谪仙之气…… 可是为何!却是为何?互相算计、善用计谋、深谋远虑、城府之深…… 秦墨,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身白衣善良温柔的秦蜀白龙吗? 此战,关十三何事,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他从不关心朝政,又怎会影响到你一统江山的大业? 阡洛缓缓的站起,看向一直媚笑着望着秦墨的司马姬,看着一身暴戾却又痛苦无奈的燕辰逸,看着于万军之中遗世独立的燕辰羽孤寂落魄的身影,看向秦墨手持金矛,挺立遥望着那厮杀激烈的燕余两军,突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之所以只率三千黑子卫,是因为……是因为他早已给自己留了后路,不管东余是否真心视他如盟主,他都能亲眼看到燕余两国拼个你死我活,元气大伤。 而他这几年来暗自训练的黑子卫,却可以在这鸿途大陆占个一席之地。 他事先抓住十三,作为威胁燕辰逸的棋子,如若成功,那么秦蜀周边三城都可归入他秦蜀封地范围。到时候,论财力兵力计谋智慧,足矣让这个秦蜀白龙拥有争霸四方的实力。 即使不成功,借住此战也定能让北燕东余元气大伤,他则坐享渔翁之利,即博得了助东余退敌的美名,又可亲眼见证自己的敌军实力逐渐衰退,自相残杀…… “馨儿,是燕辰羽他……” 秦墨闻声转头看向那血染白衣的女子,眼神蒙上一层疼惜,缓缓走上前来,伸手想要为她擦拭脸上沾着的污渍,却是被阡洛一手拂开。 “秦墨。” 女子笑若琼花,声音却是颤抖:“你可满意了?” 她定定的盯着那个白龙般挺立的男人,他与她四目相对,他看着她步笑生花,看着她缓缓摇头后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让她失望了? “司马姬,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可愿意为他们解蛊术?” 阡洛转头看向司马姬,手指向那些被毒蛊啃噬不停的黑鹰卫和麒麟军。 东方媚骨一身红袍随风飘飘,满头墨发飞散,美的不可方物,在这漫天黑白映衬之下,那抹绯红灿若朝霞。 此刻的她,竟是在深深的凝望着看向自己的秦墨,那媚眼中的深情,那笑容中的哀伤,那毒辣手段下的喋血情深…… 天下第一蛇蝎美人,也是天下第一痴情女子。 你为秦墨甘愿栖身红楼,承欢那些男人膝下,即使毁了自己的名节也在所不惜。 为他暗中筹谋数十年,为他赚进多少财宝,为他探听多少消息,为他征集多少良将,为他付出几多青春。两次对决,两次相救,虞美阁中笑得最媚的是你,沙场之中笑的最痴的也是你。 阡洛看着司马姬突生一股深深的悲凉,而司马姬却也并未回答她的话,也没有出手解蛊术。她只是看着秦墨,看着一片晚霞中一身圣洁的秦墨,看着她心中藏了十多年的男人。 想起十多年前,她才十三岁,凭借自己独创的天下第一奇毒‘朱染碎’而坐上西域圣女之位。那时西域在鸿途大陆上也是占有绝对势力,各国派出使臣前来祝贺,多少世家公子慕名而来,因着自己十三岁便名传天下的倾世美貌,暗中求亲者何其之多。 唯有他,唯有他…… 那夜自己正要委身于大长老膝下,承受每届圣女登位之时,都要献身于大长老的传统。 当她满面含泪,一件一件月兑下自己的盛服,跪走着一步步的朝向那满脸褶皱的大长老之时。是他,是他突然出现! 踏花而来,奔窗而入,凌空一掌直击那yin笑着的老贼心口,如九天神仙,白衣飘飘仙气凌人,站在她身前,伸出如玉般修长的手轻轻拉起她。 他浅笑生韵,语气温柔:“如此绝艳的美人,毁在这里实在可惜,你可愿跟我回秦署?” 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如此绚烂,那是自己此生从未见过的美目,让人只一眼,就深深陷进去,甘愿为他沉沦献出一切! 她自愿去虞美阁争那第一舞姬之位,自愿尽其所能当上虞美阁老板,自愿委身那些王公贵族身下为他打探皇城消息,自愿为他自小励志,定要光耀秦族门楣统一天下的誓言而付出所有。 普天之下,唯有他才配登上那万尊之位,他是龙的传人,他是九天降世的神仙,他是她愿倾尽一生也要助其一统鸿途的男人。 她甘愿,让自己痴情之心化为一条白龙,守着他,护着他,看他成就霸业。 只是…… 司马姬终于从回忆中苏醒,转移视线,看向站在秦墨对面那同样一身白衣的女子。此时的燕辰逸和秦墨,连带着依旧站在原地遗世独立的燕辰羽,所有人都把视线转移到阡洛身上。 她是多么纯洁的人,出身高贵,心地善良,如雪般纯净,如水般柔情,如冰般冷艳,如风般自由。 是她的光彩罩住了自己,是她的素白挡住了绯红,是她的美目,深深的吸引住他的黑瞳,是她素净的脸庞让他念念不忘,她和赵和德争了数年的恩宠,都比不上她一笑倾城…… 想到这里,炙热的心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鄙夷的冷笑,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阡洛一眼。 “我助你打败了燕军,为你报了亡国之仇,为你解决了燃眉之急,你不该感谢我么?那些燕军,死了又何妨?更何况,麒麟军所中的蛊毒并不重……” 燕辰逸闻言,暴戾的目光立刻对上司马姬那一双媚态的美目,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也浑然不觉,他内心剧烈的翻腾着,似乎只要一个小火苗就能‘轰——’的一下爆发。 他一步步走上前,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右手握着宝剑,几乎要将剑柄捏碎。他多想一刀解决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多想一剑斩下她的头颅! 可是他自小便对那个人下过誓言,此生,绝不杀女人!是以此刻他的心是沸腾的,是火热的,是痛苦的,是崩溃的!不打她,不杀她,可是他的兄弟,他的手下,他们所受的伤害痛苦,又要找谁偿还? 燕辰羽一直呆呆的立在战场之上,依旧站在那个位置,站在他们几人的圈外,站在厮杀的万军之中。所有的人都略过他,所有的人都遗忘他,仿若是被抛弃的玩偶,呆滞的表情让人怜惜,毫无起伏的情绪让人几乎忘记他的存在。 “婉儿,你被万人瞻仰,而我被遗世独立……” 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人在此刻去关注他,他偷偷的转身,偷偷的退后,偷偷的离去。越走越快,即使身上的伤口依旧那般疼痛,可是他却依然决绝的紧握双拳,略过万军,略过尸体,略过战马,一步一步,渐渐的消失在战场之上。 阡洛也并未察觉到燕辰羽的异样,没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个落魄皇子身上。也正是如此,当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之后,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异讶然。 多年之后每当阡洛想起今日之事都会唏嘘不已。世事弄人,谁又能想到身中剧毒的他又会有如此作为? 她转头看向秦墨,看向他依然淡然的神色,依旧如往日那般潇洒文雅,处变不惊。他被一众黑子卫围在中间,隔开激斗的燕余两军,他握住手中金矛,对身后的亲随阿卫耳语了什么。 再转移视线,看着战场上那些杀红了眼睛的两国军队,看着莫忠义一马当先,斩下数名黑鹰卫头颅,看着身旁自顾不暇深受毒蛊荼毒的麒麟军敢死队,看着麟儿、慕容智那一脸忠贞的神情。女子突然浅浅的笑了,声音虽是那么轻巧,却依旧引起了众人注意。 “司马姬,你说你帮我报了亡国之仇?” 她伸手指向那些身中蛊毒的燕军,冷笑道。 “亡我东余,欺我百姓,夺我国土,杀我亲人之人,是他们吗?”。 话一出口,全场寂静! (给大家推荐一部好作品,我每天都在看:。) 隆重推荐 077章,出身真相 (大晚上滴更新,求票票收藏,嘿嘿) 是夜,弯月如刀,月光冷冽倾下,凌迟着所有人颤抖的心。 万军停止了激战! 莫忠义正欲一刀砍下北燕将领的手臂,剑还未落,却是突然生生制止了,他还保持着举剑于顶的姿势,却是面色惊异的转头看向叶阡洛的方向。 所有人,无论是在战场上激战的北燕军队还是东余军队,无论是站在战场之外的麒麟军敢死队还是黄金黑子卫。 无论是燕辰逸、秦墨还是司马姬,无论是麟儿慕容智还是林麟诸葛清风,所有人,在听到叶阡洛那一声轻轻浅浅,平平淡淡的话语之后,竟全部自发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为何她那一句近似耳语的声音,竟似萦绕在每个人的耳际,竟能在所有厮杀激斗之中的人耳边浅浅划过? 没有人能够解释原因,没有人去思考个中缘由,他们都只是僵硬的立于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北燕的军队,踏破你们东余国土,不是他们又是何人?” 司马姬短暂的惊讶,皱起眉头扫视了一眼霎时变得冷静的战场,回过头来看向阡洛,她终于收起了一直以来肆无忌惮的笑容,第一次正经严肃的皱眉发问。 秦墨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声猛地跳动了一下,握住金矛的手不自觉的攥的更紧。 而燕辰逸却是握紧了拳头,额头冒出冷汗,手,不自觉的颤抖。 阡洛抬头,望向那清明的月,即使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战场之上,趁着城楼上火把摇曳的红光,趁着清冷明亮的弯月,她依然能够看清所有人的容颜。 “那么北燕的军队是自愿前来攻我东余的么?” “不受任何人的指挥,不受任何人的命令,自发的高骑战马,手持利刃,自愿的跑到我东余国都,杀我百姓,抢我粮草,夺我国土,灭我家国?” “他们是为谁而战?他们因何而战?是谁令他们远离妻儿,远离家乡,不顾生死,义无反顾的奔向战场?” 一句句疑问如连环炮弹,轰的众人脑海嗡鸣作响,震的他们目瞪口呆却是无法反驳。 “谁会自愿远离家国远战出征?谁会愿意抛妻弃子,只为上战场杀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阡洛终于收回仰望苍穹的视线,略略扫视众人一眼。紧紧的盯着秦墨,又转移视线看向燕辰逸。 “没有人喜欢战争,没有人喜欢杀戮,没有人喜欢鲜血,没有人喜欢牺牲。可是不喜欢,却不代表他们不会做!” “是那些为了权利,为了利益,为了心愿,高高在上的王子皇孙们,为了不断扩充国土,为了夺得他国财富,为了壮大自己国家实力。所以才需要战争,需要牺牲,需要杀戮!” 司马姬立刻反唇相讥。 “正是北燕先帝派人攻你东余,杀你父王,灭你国家!” 阡洛闻言,突然不可抑止的大笑出声。 “哈哈——你们真的以为,有东方金龙之称的东余国,在短短两个月之内轻易灭亡的原因,是因为被北燕和胡军双方夹击?还是你们以为,秦王破解我‘碧火蛟龙阵’,杀了我王兄,导致我东余后继无人,是以才轻易灭亡?” 阡洛语气轻缓平和,字字珠玑,字字侵人肺腑,让人无法反驳,让人不知作何反应。 战场之上,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甚至有东余乃至北燕的战士,在想起自己家中妻儿老母孤苦无依之时,在想起自己远离家乡不顾生死之时,潸然泪下。 “我父王,当日亲自率军力战北燕骁勇大将军,最后被他一刀斩下头颅,殒命战场。我母后长兄,在天机阁苦苦等待父王归来,当得知他已身亡,再面临秦军闯入,面对死亡威胁,却依然死守东余至宝秘密。你们以为,他们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人杀死吗?”。 秦墨面色极为惨白,他深知余诗婉的长兄母后是被自己父王所杀,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余诗婉,他深知阡洛并不是东余公主,既是如此,她又是如何说出这样一番话? 燕辰逸也自是知道真正的余诗婉已经死去,只是他不曾想,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呵,那你们东余又是因何而灭?” 司马姬瞥了一眼秦墨,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心中猛地抽痛,快步走置他身旁,回头冷然回击。 “东余没有灭亡!只要有一个百姓还在,那么东余就永远不会灭亡。况且亡的并不是东余,而是旧的制度!这样一个腐朽的世界,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苛捐杂税,压榨百姓,暴*统治,利益争端,阴谋遍布,不亡它又如何重生?东余只是一个开端,鸿途大陆所有的国家都将遭受毁灭,而毁灭之后便是新的政权,新的国度!没有战争,贤君治世,一统天下,众生平等自由,自可同享安乐生活!” 阡洛语气盎然,目光柔和,右拳紧握,内心坚决,一一扫视在场所有人,将他们震惊压抑惊讶钦佩的神情尽收眼底。 旧的制度必将毁灭,新的统治即将开始。 “哈哈哈——” 司马姬突然放声大笑,手指阡洛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拂月复躬身,笑声回响天际,久久不停。 “余诗婉啊余诗婉,你是有多么幼稚?竟然妄想众生平等,哈哈,简直异想天开!” “为什么不能?!” 阡洛不服回击。 “呵——这个动荡的天下,岂是那么容易平复的,自古王侯将相为尊,百姓只有臣服的份,地位尊贵者自是可享一世荣华,那些生活在底层之人,都是贱命,哪有自由平等可言?” 燕辰逸安静听着她们二人辩论不休,皱紧眉头陷入沉思。众生平等?同享安乐?确实是无稽之谈,只是为何,他对此抱有那么大的希望与憧憬,若是如此…… “馨儿,司马姬所言极是,终有一天自有贤君治世,只是古往今来,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是事实。众生平等……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唉——” 一直沉默不言的秦墨开口回道,说道最后竟会自顾自的叹气出声,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失落感?为何明明馨儿所言不过人异想天开,可是他却仍然对此抱有期望? 阡洛摇头轻叹,面露苦笑。 呵,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于这些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来说,高低贵贱之分乃是天性使然,何来人人平等之说? “罢了。你不是有心为我报仇么?眼下我仇人之子就在你身边,你可下得了手?” 叶阡洛手指秦墨,笑容冰冷无情,说的理所当然,只是每言一字,只觉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而秦墨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不自觉的颤抖,黑曜石般的眼睛透露出不可置信的哀伤,便是燕辰逸闻言,也极其惊讶。 这话,竟从她口中说出? “哼,余诗婉,你真以为你乃东余公主吗?你真的以为你乃东余先王亲生女儿?” 司马姬眼见秦墨痛苦神情,不禁竖眉一怒,鄙夷的瞪着阡洛。 一道晴天霹雳轰鸣乍起,阡洛脑中瞬间空白。而燕辰逸和秦墨闻言,皆面露惊异不忍,秦墨正欲出声制止司马姬再说下去,不料阡洛突然开口。 “你这是何意?” 余诗婉……当然是东余公主,当然是东余先王女儿,当然是余宫希的亲妹妹。司马姬,何出此言? “司马姬,不……” “不,我偏要说!” 秦墨刚出声制止,不料司马姬突然上前一步,厉声道。 “哼,不过是私生的妖孽,真以为自己地位如何尊贵?果然跟你母后一样,背地里只会勾引男人,不过是借着一张臭皮囊!” “你说什么?” 阡洛满目通红,不可置信的看向司马姬,虽她不是余诗婉本人,但她却拥有余诗婉部分记忆,自是拿她的亲人当做自己的亲人对待,更何况,她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一个母亲的尊严! 隆重推荐 078章,惊变 此时天色已暗,万物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忧城城关广场之上仍有万军囤积于此,众军手持火把目光凛然,各个面露惊异的看向中央。 火苗跳跃,月光幽柔,夏末燥热的天气驱不散战场的冷寂,只觉一股寒意萦绕周围,不禁皆打个哆嗦,将视线定格在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白衣染血,墨发凌乱,那一半雪玉麒麟竟也染上血迹,如一滴血泪嵌在女子额际,更增几分凄美。 幽柔的光芒投在阡洛脸上,映衬出的不是如何绝美的容颜,而是不可置信无法接受以及隐忍愤怒的复杂神情。 看到她那样落寞的表情,众人只是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伸手一模,这……竟是眼泪?为何流泪,为谁流泪?为她,还是…… 秦墨也极为不忍,伸手阻止司马姬,燕辰逸已然暴怒,举起手中宝剑,指向那一身血红衣衫,面露得意之色的司马姬。 “你给我住口!” 怒发冲冠,王者霸气一触即发! “怎么,轩皇如此铁石心肠之人,竟也不忍听到?哈哈,我偏要说!” 司马姬笑的更加狂放不羁,推开秦墨手臂,无视燕辰逸锋芒利剑,一步一步朝着阡洛走来,面上犹自挂着一抹得逞之色。 “余诗婉,你以为西楚银狐为何愿意传授你武艺?他乃佛医谷谷主,你可知晓?” “不要再说了!” 秦墨上前拉住她,司马姬拂开他的手,勾起一抹诡笑,侧身继续说道。 “自古佛医谷子弟深受百姓爱戴,但凡被佛医谷主辅佐之人定会被世人尊为一世明君,而他却是将一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你说为什么呢?” 想起那个一身银衣的天家仙人,想起那夜月下分别,想起他两年以来倾心相助,阡洛只觉心瞬间抽痛。她是仰慕他的,是喜欢他的,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戴尊重! “你喜欢他对么?哈哈——我告诉你,你们可是来自于同一个国家,互相爱慕是理所应当!” “你说什么?” 女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颓然跌在地上,颤抖着身体抬头看向那一脸妖媚笑容的红衣女子。 “你是东余王后与西楚大王偷生的孽畜,是为万民所不齿的妖孽,是会让鸿途大陆战火纷纭的灾星!” 红衣女子越发放肆,笑的越发娇媚,看到阡洛如此,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快感! “你根本不是东余先王的亲生女儿!你是不被世人承认的罪孽所在!” 司马姬手指阡洛,面露鄙夷之色,字字如针狠狠刺入心脏,让她痛不欲生连连摇头,让她不可置信让她面露惊恐。 “住口!” 秦墨反手一掌,只听一声响亮的耳光,司马姬顿时被打的后退几步,娇媚的脸上现出指印,嘴角沁出一丝鲜血,手拂左脸,不可置信的回望。 “你竟然,为一个妖孽打我?哈哈,好啊,很好!” 司马姬脚步踉跄,朝着叶阡洛走来,面露阴毒之色,不待众人反应,突然右手猛地一翻,一团红色蛊虫密密麻麻再次攻向麒麟军。 他们身上蛊虫本是不多,但是此刻司马姬乃是倾尽全力,将自己多年饲养的所有嗜血毒蛊全部祭出,她面目狰狞的大笑着,带着一种决绝的恨意与嗜血。 “你这个妖孽,果然跟余后一样,只会勾引男人,让他们一个个都站在你这边。你不是最心软的吗?不是最见不得有人牺牲的吗?哈哈——那我便让你亲眼看到,你的手下全部无法反抗在你面前痛苦死去,死无全尸!” “不——” 阡洛疯狂大叫,两行清泪如泉簌簌而落,她看着被蛊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手下,看着那些数次救她于危难之时的敢死队,看着那一道道黑影般的男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甚至看到麟儿那向来模糊的脸上也隐隐现出一丝不忍。 “你既然恨我,为何不将这些毒蛊投于我身?为何要伤害他们!”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跑到一名敢死队将士身旁,伸手就想抓起那些在他身上啃食的蛊虫,燕辰逸如风闪过,一把拽着她的手臂。 “别碰!” 黑衣王者面露不忍,握住女子冰冷的小手,自己的心也是彻骨的冰凉。 “你是被命运诅咒的存在,你一生一世都将逃不出命运的禁锢,你将和你深爱的男人生生世世相见相恋相别错过!哈哈哈——” 司马姬近乎疯狂的大笑响彻云霄,笑的万军耳膜震鸣,笑的众人暴怒而视,笑的沙场之上一阵凄凉。 她墨发飞扬红衣飘飘,双手绽开仰头凝向夜空苍穹,那一双媚眼不知为何,竟笑中含泪,泪染凝脂,心痛如绞。她为何会痛,为谁而痛?是为她痛,还是为自己而痛? “秦墨。” 阡洛挣开燕辰逸怀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秦墨身旁,抓住他的衣袖紧张的晃动着,沾血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都浑然不觉,她面带祈求,轻轻的呼唤。 “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让司马姬放过他们,一切都冲着我来!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都是我最忠诚的朋友,他们都是陪伴我两年,保护我两年的亲人……” 她不死心的喊着,希望秦墨能向司马姬求情放过他们,可是…… “馨儿——” 秦墨心痛的伸手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玉般修长的手温柔的擦拭女子脸上的血迹,内心却是无可奈何。 这蛊毒……无解。 “哈——余诗婉,你心痛了吗?你可是伤心至极?这就是你抢走我挚爱之人的代价!先是你的母后,害的我最为仰慕的西楚先王死去,再是你这个妖孽,抢走我深爱的男人!我就是要你痛不欲生,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摇晃着秦墨的手无力的垂下,凄楚痛苦的面容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默然的转身,不顾秦墨的呼唤,不顾司马姬的讽刺,不顾燕辰逸的心痛,只是一步步的,走向那些被蛊虫啃食成白骨的东余战士们。 蹲身,伸手握住一沾血的骷髅手骨,转头,目光坚定的扫视一眼尸体横躺一片的战场。 “我会为你们报仇!” 突然,眼神凌厉快速转身,捡起地上的落shen宝刀,抬头,一双美丽含泪的桃花眼,如一道利剑嗖的射向司马姬那一双妩媚风情的眼睛,她娇叱一声,踏地而起,如离弦之箭,快如闪电般的飞身上前,直刺往司马姬的心脏。 “司马姬!” 使尽全力,紧握匕首,大声怒斥,冷眼对上司马姬那惊慌惊讶的却来不及反应的眼睛,眼看马上就要刺入她的心脏! “此战不能因你而毁!” 女子疯狂怒吼,匕首携带浑厚内力,散着寒光朝着司马姬掠去。 “唰——”的一声,一阵疾风略过,一道白影闪现,只一眨眼的时间,一切只发生在眨眼瞬间,阡洛睁大了眼睛,猛地收刀闪身后退,可是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匕首稳稳的刺入了,挡在司马姬身前的,秦墨心脏之下。 鲜血溅出,一股灼热的血液染红阡洛惊恐的眸光,也染红她额际那一半雪色白玉。 “不——” 两个女人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吼,眼睁睁的看着阡洛的匕首刺进去,鲜血直流,顺着他雪白的衣衫,如小溪般簌簌流下…… (啊呀呀,好虐啊有木有!!别骂我是后妈,剧情需要,咩哈哈~后面会让大家看着很爽滴!!) 推荐一部好作品,我天天都在看:。 隆重推荐 083章,宫斗 (忍受千般苦,才能冲过万重灾。) 朝元325年,八月初五。 东余公主完战归来之际,希王亲自率百官于城门百里相迎,秦墨与余宫希在城门处互相以目光杀之足足半个时辰之后,便与东余公主告别,策马前往秦蜀。 而东余假冒公主——叶阡洛则火速赶往凌波阁。 征战数日,身体疲惫不堪,在作战之际,每每洗澡都极为不便,每次都只能匆匆洗过,是以她早就想好好来个香薰浴。 不料…… 东余皇城,凌波宫。 一室清雅之地,晨起鸡鸣之时,宫殿本应是恭贺之人踏足门槛,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但是此刻殿内跪了一地宫女内侍,各个身体颤抖以头触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向那一身暴戾,一身戾气没处发的公主。 “你们都是哑巴吗?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绿盈在哪?” 她还未来得及换上宫装,和面色略有不善的余宫希寒暄几句便先行回到宫殿,不见绿盈出宫相迎本就有些怀疑,一路前行之际又听到不少传闻。 那汶溪被封后自是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断然想不到汶溪竟是墨者协会前任巨子之女,眼下这些倒不是她在意的,关键是这些个丫鬟内侍们,一个个问起话来皆是不发一言,让她内火蹭蹭蹭的上涨。 “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叶阡洛气急,一把提起一个内侍衣领,以恶狠狠的视线威胁。这些个宫婢内侍全都是今天余宫希派给她的,竟然一下子给她安排了二十宫婢,二十内侍,这是要闹哪样? “公——公公——” 那小内侍吓得不轻,半天公公公都没公出个所以然来,阡洛顿时火大。 “靠!” 一把推开这阴阳怪气的内侍,转身走到另一名一身青衫的宫婢身旁。 “你是新晋女官,你来说。” “公主——” 这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官果然比那内侍识相,闻言便起身行了个大礼,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禀公主,绿盈涉嫌谋害王后,被王关在无回狱受审。” “无回狱?” 阡洛不禁愕然,怎么会关在那里? 那无回狱是历来处罚通奸卖国,谋刺叛逆等罪大恶极之人的密狱,有去无回,且将受尽七十八种刑具,让人不堪折磨致死。 这无回狱,是当初汶溪负责宫廷各大小事宜之时,亲自上报所建…… “绿盈怎会行刺她?你且给我如实说来!” 那女官闻言,便把当日绿盈如何威逼汶溪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其中自是掠去了关于公主密谋陷害王后之事。 阡洛闻言不禁大怒,却又快速稳下心神,平复情绪。 “你们都下去吧!” 轰走了一众宫婢内侍,房间中只余阡洛一人,她缓缓步向内阁。 命人准备金汤沐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借此时间脑海中闪过了上百个计谋,把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反复推敲。 “呵——汶溪,我们走着瞧。” 女子不屑浅笑,嘴角牵起一抹自得的笑意。 “麟儿。” 换上好宫装,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轻启朱唇,话音刚落,麟儿便悄然闪身入内。 “属下在。” 听着这熟悉的模糊低沉的声音,心里有些感慨。这个皇宫,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少值得她信任的人? “唉,大战刚刚结束,本该让你好好休息才是。只是……” 微微一顿,女子看着镜中面色疲惫的人儿,凄美一笑。 “一日时间,将这件事来龙去脉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事实。” “属下遵命。” 麟儿应声去了。房中徒留阡洛一人,对镜绾妆。 高绾发髻,头戴赤金飞凤钗,一朵绚烂的紫玉兰开在发顶,额际半圆雪玉光芒柔和,身穿淡紫华丽宫装,腰佩七彩环玉带,脚踩浅紫镶黑珍珠的绣鞋,亭亭玉立,缓声唤入侍婢。 “摆驾凤玄宫——” 一路乘着轿辇缓缓东行,略过天机阁,经过微型花园,朝着凌波花林行去。轿辇被两个内侍抬着,晃晃悠悠,让安坐于上的阡洛昏昏欲睡。直到鼻息间迎入了淡淡的水仙花香,小憩半响的女子才慢慢睁开眼睛。 王兄,竟把凤玄宫赐给她,让她可以日日欣赏到这两池花林,让她可以时时呼吸到如此纯净淡雅的空气。 只是,她,配么? 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凤玄宫前,守门的宫婢眼尖儿的看到阡洛的轿子,便悄悄的进了宫内,不一会便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 “公主驾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长报,阡洛已下了轿辇,缓步走向凤玄宫宫门。抬头看着富丽堂皇钩心斗角的宫殿,看着那大气中不失风雅的装饰,心中不禁慨叹。 琉璃瓦,白玉柱,水晶窗,朱玉门,金梁雕,玛瑙镶。呵——这汶溪,何德何能? 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守门宫女,缓声说道。 “怎么,月姑姑不该为本宫通报一声?” 那年约三十的容貌娇艳的蓝装宫女听了,忙再福了福身,起身浅笑道。 “公主真是折煞奴婢了,不是奴婢胆儿不为公主通报,着实是王后身子还未大好,王特意嘱咐要王后好好休息。是以……” 阡洛就站在凤玄宫门口,身后跟了两列宫婢内侍,身前跪了四名掌事宫女,最前面站着的那位蓝装宫女,便是凤玄宫新晋女官,月姑姑了。 “呵——” 阡洛闻言不禁冷笑一声,缓缓后退两步,伸手顺了顺发髻,却又并未答话,面上笑的云淡风轻。不等那月姑姑再堆笑赔罪,身前突然纵出两道黑影。 “公主銮驾,你等贱婢也敢阻拦?还不快去通报王后。” 那两道黑影一把推开月姑姑,几脚踹开了那四个跪在门前阻隔去路的掌事宫女,便退到阡洛两边躬身行礼。 月姑姑花容失色,想要阻止却对上阡洛那看似平淡实则内波汹涌的眼神,吓得噤了声,跪迎大驾。 身后随行宫女长了眼色,忙上前推开朱玉宫门。阡洛迈着碎步,举止端庄步步生莲踏入凤玄宫。 宫门打开的瞬间,是刺目的繁华,水晶珠帘逶迤倾泻,随风拂起清脆声响。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出奇异花草图案,仿若空中花园悬于此处,让人如梦似幻如临仙境。 细密的烟罗轻纱笼罩出一室朦胧,袅袅云烟飘逸出淡香怡人的熏香,殿内装饰极为素雅高洁,又无处不透高贵典雅之气。 只是…… “汶溪,你他么给我滚出来!” 装饰如此精良的外殿,首先映入阡洛眼帘的,不是那珍珠嵌成的凤椅,不是那白玉砌成的方桌,不是那传承千年的名家字画,而是。 横倒在地上的两名,衣衫破碎,浑身血肉模糊,让人辨不清容貌的侍婢。 她们二人本已昏死过去,乍一听到阡洛如此声嘶力竭的怒吼,不禁睁开青紫肿胀的眼皮,小心翼翼的望过去。 待看到来人,连忙爬起身来行礼,谁知动了半响,依旧只能在原地挪动几寸,张开嘴咿咿呀呀的竟已说不出话。 良久,无声无息的泪珠,从她们被刀身划破血流不止的脸上滚落,泣血的泪珠,让阡洛一阵心痛。 “呦——身为公主难道不知见了王后要行礼的吗?这哪里是金枝玉叶该有的行为。” 拂开珠帘,撩起薄纱,右手边内阁走出云鬓高绾,身着华丽凤服的汶溪。 她嘴角含笑,被两名侍婢簇拥着迎上了外阁中央,珍珠镶嵌的凤椅,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阡洛。 面色如玉,双颊绯红,气色舒朗,哪里像是金钗刺伤胸口,受了重伤的样子? 两人一坐一站,中间隔着三道纱帘,却似隔了刀山火海,本是一室清雅之地,却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全身颤抖的肃杀之气。 “不好意思,从小野惯了,着实不想给那些麻雀变凤凰之后更加没脸的人行礼。金枝玉叶做久了,甚至都忘了何为礼义廉耻,还望王后指点一二。” 阡洛冷笑一声,挥手拂退身后跟随的两名宫婢,自顾自的坐到左边檀木椅上,为自己斟了杯茶。 汶溪闻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美目中射出一团愤怒嫉妒的火苗,只是眨眼便隐去了。只见她平了平衣摆,语气平静的说道。 “只要做了凤凰,那便是百鸟之王 之主,金枝玉叶自是身份尊贵,但是若非流着王族血液……哈——” 说至最后,汶溪突然掩嘴轻笑起来,头上插着的凤玉金步摇水晶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起来,身旁为她摇扇的两名宫女面上也现出鄙夷的笑容。 阡洛不禁也淡淡笑了起来,丝毫不以为然。桃花眼扫过躺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两名宫女,突然收敛了笑容,放下了茶盏。 “百鸟之王,呵——不照样是只鸟儿吗?从 之主到冷宫弃妇,历朝历代比比皆是。自小身份尊贵的人,即使没有流着王族血液,她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起身,踱步走向那两名体无完肤的宫婢身旁,掩去美目中闪现的那一抹心疼,阡洛抬头定定的凝向端坐凤位的汶溪,一步步走过去。 面带浅笑,嘴唇微弯,步履轻盈,眉目如画,气质高雅出尘,那如九天神仙降世般睥睨天下的气魄,让台上三人顿时折服。那倾绝容颜淡雅风姿,让汶溪只觉五味杂陈,恨恨的紧咬下唇,猛地起身,手指阡洛怒喝道。 “好歹本宫也是东余王后,你不行礼问安便罢了,言语间竟处处讽刺本宫,到底是何意?本宫还未问你诋毁污蔑之罪,倒先处处为难于我,你眼里还有规矩吗?”。 “哈?规矩?” 阡洛闻声顿时止步,与汶溪只隔着三步之遥,虽是抬头看着高台上站立之人,那种云淡风轻的气势,如同淡漠俯视天下芸芸众生般,那般清贵高洁。 “规矩自在人心,我眼里看到的不过是蒙着人皮的毒妇面貌,何谈规矩?再者——” 猛地一顿,双目射出冷艳冰寒的光芒,让台上三人齐齐一抖。 “我凌波阁的宫女,即使犯了大错,也不用王后如此狠辣责罚。事先不禀明于我,就擅自带走我的侍婢,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东余公主吗!” 说罢突然长袖一拂,离她一丈之外的紫玉台柱上,摆放的青瓷花瓶瞬间跌落,发出‘咣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汶溪睁大了眼睛,看着阡洛竟隔空拂物,不禁愕然,指着她的手指都颤抖着忘记收回。 “汶溪,记住,你还不配动我身边的人!” 嘴角那抹笑依旧慵懒淡然,转身朝着宫外走去,右手打个响指,那些隐在暗处随时保护她的敢死队现身,一人背着一名受伤宫婢,跟着阡洛扬长而去。 凤玄宫内,随之发出一阵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咳咳,最近受了点小打击。其实偶知道写的不好,但是乃们太有爱了,总是夸偶,唉嘛。木关系,写的再烂我也会加油写下去的。谢谢亲们支持~) 隆重推荐 084章,血洗无回 天际迷离,一弯冷月斜斜高挂,繁星点点,微风冷寂。 凌波阁内。 阡洛听了麟儿汇报事实真相之后,并未马上采取行动,而是淡然的倚在贵妃榻上,悠闲的品茶,静静的等待。 如若不出她所料…… “王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长报,守门女官已经开门跪迎,余宫希一身明黄色麒麟纹飞龙袍,墨发用一赤金龙冠绾起,踏月而来,目光如星。 “参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婢内侍跪地行礼,余宫希脸色暗沉,冷哼一声丝毫不予理会,身后随行的内侍总管张公公立刻摆了摆手,暗示他们下去,随后自己也悄悄退了出去。 叶阡洛并未起身,依旧斜躺在贵妃榻上,一副酣睡模样。 看着她那一脸淡漠的神情,余宫希黑着的一张脸竟缓缓的放松下来,叹了一口气径自朝着高台走去。 “我知道你在装睡。” 撩起衣摆,举止高雅的坐在椅上,凌波阁女官恭敬的为他斟了杯茶,便躬身退了出去。 阡洛懒懒的睁开桃花眼,随即又缓缓闭上,翻过身去,背对余宫希,良久才淡淡开口。 “我不欢迎你。” “放肆!” 余宫希闻声大怒,挥袖摔碎了琉璃盏,猛地起身径直朝着贵妃榻走去,立于榻前冷然俯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叶阡洛。 门外守门内侍听到余宫希暴怒低吼,不禁都猛地一颤。 这希王看似慈眉善目,其实…… “身为东余公主,见了王兄、王嫂竟不行跪拜之礼,成何体统?” “跪拜?” 阡洛言语间透漏出讽刺,终于慢悠悠的坐起身来,随手顺了顺被压出褶子的长裙,连头也不抬。 “生我养我的是父母,尊我重我的是百姓,教我容我的是天地,我不跪父母,不跪百姓,不跪天地,凭什么要给你们下跪?” 这样慷慨激昂的话语,被阡洛说的平淡柔和,料是余宫希心下正怒之时,也不禁闻言一惊。 阡洛起身越过余宫希,从檀木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金钗,钗头还沾着暗红血迹,随手把玩着行置内阁,余宫希见状不由得跟上她的脚步。 “当夜绿盈那贱婢,便是用这支金钗伤我王后。而且口口声声说是你……” “说这是我密谋大计,目的是逼汶溪退了后位,如若不从,我便污蔑她乃北燕轩皇派来的细作?” 不待余宫希说完,阡洛便淡笑着接了话,走向白玉床前举止优雅的坐下,依旧细细端详手中那支金钗。 “婉儿,你可是有心害我王后?” 余宫希眉头紧皱,看着阡洛如此随性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烦躁,悻悻的坐在左手边窗下梨木椅上,目光也随之落在她手中那支金钗上。 阡洛却是答非所问,淡笑道。 “我这盈儿跟我两年了,怎么还是如此蠢笨。要杀人灭口,拿支金钗作甚?直接横刀一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倒也干净利落。” 乍一听这话,余宫希只觉阡洛越发没了规矩,细细一品却又觉得她似是话里有话。 “婉儿这是何意?汶溪乃我东余王后,岂是由你这么编排的?” 星目中透出怒火,拳头攥紧冷冷的看着那个笑的淡然的女子。 “前任巨子正值壮年之时突然离世,倒是没有听说过他竟有个女儿。不曾想,她刚一现身就做了王后,令人匪夷所思。” 挥手间,手中金钗‘嗖——’的一声被射入床梁,女子周身突然增加的戾气让余宫希只觉一阵冷寒。这样强大的气势,他竟是许久未见,深知她并非真正的余诗婉,但是她又怎会拥有余诗婉的强大内力? “竟不知婉儿沙场征战之后,性子变得越发让人捉模不透了。” 余宫希嘴角含笑,故意扯开了话题。随手拿起腰间所配的半圆墨玉,久久端详。 阡洛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着男子手中那一半通体墨黑的古玉,想起自己身体突变,是不是因为那天…… “额际雪玉沾了血迹,自那之后就发觉自己身体有些异样了。” “沾了谁的血?莫不是秦墨的?” 余宫希猛地起身,手中仍旧攥住那块墨玉,星目泛着压抑骇然之色,急急询问。 他怎会如此焦急?阡洛不由皱眉,莫不是他也知道那个所谓的千年前的诅咒? “沾了谁的血并不重要,眼下我只想要王兄给个交待。绿盈,放还是不放?” 暗暗稳下心神,心中思量现下不是纠结于这两块古玉的时候,先救出绿盈才是要紧事。 “她不过是一名宫婢,本王没有将她凌迟处死已是开了恩,只是那无回狱,她休想出来。” 男人眼睛不由得染上一丝毒辣之色,也不看向阡洛,背手负立,径自往阁外走去。 “呵——” 阡洛不禁冷笑一声,也缓缓起身。 “殊不知这一名宫婢,在东余亡国之时,曾在秦府为你筹谋多少良策。王兄竟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男人脚步顿时定住,背脊挺得僵硬,眉头紧紧皱起,缓缓收手至于腰际,微叹一声。 “此一时彼一时,身为我东余皇族奴隶,自是要有一颗忠心。若是伤了主子,要他们何用?” 说罢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阁中只徒留阡洛一人,携着冷笑默然注视。 “在你们眼中的奴隶,也是爹娘手心里捧着的宝贝。” 稍稍收拾片刻,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急急踏出宫门朝着天机阁方向行去。 越往前走,那悲凉的气息越是冷彻入骨。一地落叶,踩上去窸窣作响,秋风萧瑟,撩起女子素白的衣衫,那般凄美。 天机阁的密室,竟改成了无回狱…… 举步走向那藏有东余至宝的天机阁,再次踏入这一室迷蒙之地。玉石台上那白玉所雕的碧玉仙子依旧那般绝美,遥望着深情的墨狐仙君,只可惜生生世世不得相见。 走上高台,启动机关,便一路向下踏入无回之狱。 “这真真是人间地狱,不曾想来到这个世界,竟能让我见识到古代酷刑。” 一身白衣,长发如瀑,绝美的女子站在无回狱密室门前,久久不愿起步踏入。 站在这里,就已经能听到密室之内那一声声凄厉的嘶喊,那一声声凄惨的哀嚎,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石门,也依然无法阻挡罪恶血祭所带来的沉重悲凉之感。 绿盈,你还活着……吗? 目光一沉,暗发内力,猛地震开石门。随着‘轰隆一声’鸣响,石门被震的四碎开来,石块喧嚣着砸向室内那些手持刑具的狱卒,砸向受着酷刑昏死过去的罪犯。 阡洛突然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眼前一幕,久久未有反应。 “啊——啊——” 一声凄厉的恐惧的愤怒的复杂的哀嚎响起,阡洛疯狂的嘶吼,急急的往后退去,拼命地摇头,拼命的大叫,拼命的想要将那些恐怖的画面从脑海中清空,删除,永生永世不要再见。 “我的盈儿……呜呜,盈儿……” 退到石门口,‘扑通——’一声,是女子重重跌跪在地上的声音。 脚绊着碎石块儿,膝盖被磕的青紫出血,单手撑住碎石地,按出猩红血印,右手掩面而泣,身体剧烈颤抖,凄惨绝望。泪如雨泉枕戈饮血,只觉天地倒转,万物沧海桑田发生巨变,世界颠覆,众生沉沦,惟愿手刃毒妇,誓报血仇! “公主,您怎么……” 狱卒长快速踱步上前,刚刚的他正躲在暗室,和一名被判了死刑的罪妇共度那**巅峰,正到关键时刻,听到剧烈震动声和一阵冲透耳膜的嘶鸣,不曾想竟是…… “滚!——” 阡洛疯狂的怒吼一声,猛地抬头,美丽的桃花眼通红暴怒,遍布血丝,那一声嘶吼发了她十重功力,震得那狱卒长只觉面门被真气撕扯的剧痛,凌空滚退几丈之远。 那手持长鞭、尖刀、铁钩、铁烙等所有刽子手,全部都被震落手中刑具,噼啪声,轰隆声,跌倒声,惨叫声,声声不绝。 再次低头闭目,深深的吸一口气,将这血仇之气吸入肺腑。双手颤巍巍的撑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心像被凌迟,一刀刀一片片的割下,眼中流的泪,似是悲壮泣血的血泪,染红了那向来清明的桃花眼。 狱卒们都惊慌的退让,忙着撤刑具拖走犯人,以求给这战功赫赫的东余公主腾出一块空地来。向来杀人不眨眼,手下不留情的他们,都被这小公主暴戾之气摄的全身发抖,不敢言语,只是躲在一旁暗自咒骂。 浓重的血腥味让阡洛胃里一阵翻腾,她却咬牙坚持,贝齿将下唇咬出血珠都尤为不觉,指甲嵌入手心亦没有反应,血泪盈襟也忘记伸手拭去。 一步步的,如负万斤重担,嵌入石地踩出凹陷的脚印,终于摇晃着走过去,伸手想要去触模那连身上衣袍都辨不清颜色的……人? 这比千年血尸还要恐怖的,是绿盈吗?是她的盈儿么…… “不——” 剧烈的疯狂的摇头否认,拼命的低吟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张模糊不清破碎不堪的脸,可是……可是伸出的手,为什么始终不敢去碰,为什么始终固在原处? “公主,我们是受了王命……” 那狱卒长本是想解释,刚刚连滚带爬的滚到女子身旁,就被她周身散发出的强烈暴怒之气震慑了,话还未说完全连忙咽咽口水,脚步虚浮急急后退。 女子猛地转头,将一双闪着锋利寒芒的美目射向狱卒长,让他只觉骨髓都被这眼神剜的生疼。 “谁命令你们使用这种刑罚的,说!” 话到最后几乎是从心底嘶吼而出,狱卒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回——回公主,是——,是王后……” “啪——” 阡洛猛地抬手,那狱卒长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威力扇到墙角,狠狠的撞在石壁上。 “麟儿!” 阡洛大声一喝,麟儿立即纵到身旁,抱拳施礼。 他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阡洛,从未看到如此不顾形象如此失态如此绝望的阡洛。 他被她周身发出的绝望和惊怒所摄,看着她沾染血迹的白衣,看着她凌乱飞舞的墨发,看着她脸上一滴滴滑落的,来不及拭去的泪珠,麟儿只觉,向来无欲无求的自己,瞬间痛彻心扉。 “将盈儿,火葬……” 这一声悲壮的话语一出口,鼻子一酸,眼泪如急雨永无止尽,尤其是最后两字,几乎是从心尖上发出的哀嚎。 那些正受着酷刑的罪犯闻声,不禁齐齐落泪,血流不尽,泪流不止。可曾有人,在看到他们如此地步之时,会伤心流泪? “放了他们,斩尽狱卒,血洗无回!” 狠狠的抛出这句话,阡洛广袖一拂,悲愤转身,步履沉重的踏出无回之狱。身后的麟儿领命,竖手一挥,顿时数十道黑影随之现身,扬起三尺青锋,毫不客气的刺向那些到处哀嚎逃命的狱卒。 “汶溪,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从今开始,烟儿决定狠狠码字,重新找回最初的写书时的激情。小虐怡情,大虐伤身,下一张,女主要爆发。) 推荐一部朋友滴作品,友友们捧捧场啊,嘿嘿:。 隆重推荐 085章,身世之谜 (周一添人气,今日第二更。求捧场o(n_n)o) 一路疾行,脚不沾地飞奔前往凤玄宫。 远远的看到余宫希在众人簇拥下朝着这边走来,阡洛头也不回,无视一切,只是朝着目标往前走,但有阻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行置水仙花林处。 “你给我站住!” 余宫希暴怒一吼,身后追随的一众内侍宫女齐齐一颤,惊慌失措的跪了一地。 阡洛充耳不闻,依旧往前急走着,跨过了两池花林,便要转弯走向御花园石道。 手被突然拉住,回头,看到的便是余宫希愤怒的俊脸。 “你太冲动了!” “啪——”的一声,阡洛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脸别向一旁,嘴角沁出一丝鲜血,却是勾起嘴角,勾起一弯讽刺的笑。 余宫希刚一出手,立即后悔,怒火渐渐散去,看到阡洛左脸猩红的掌印,心下一痛就要伸手去碰。 “婉儿,我……” “我不是余诗婉,你认错人了。” 嘴角兀自弯起,伸手毫不在意的拭去血珠,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的话语,字字诛心,让余宫希只觉心痛难耐。 这时他才看到女子掌心血肉模糊,定睛上下一扫,才注意到她白衣染血,膝盖处血迹晕染开来,想起刚才她摇晃的脚步,更是疼惜悔恨。 “婉儿,对不起,对不起。” 伸手揽女子入怀,想要轻揉她红肿的小脸。感觉到怀中身体僵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让他一阵揪心,只得轻缓的拍拍她的背,嘤咛安慰。这是他的妹妹,怎么可以为了无回狱那些低贱的狱卒伤她? “我说过了,我不是余诗婉,我是叶阡洛,我跟你毫无关系。” 不带一丝感情的推开余宫希,挥袖打开他伸出的手臂,再次冷然的说道。 “你是我恩人,是余诗婉的王兄,是以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记恨你。但是……” 猛地抬头带着肃杀之气,美丽的桃花眼一阵血雾迷蒙,目光如锋利雪芒般射向御花园尽头,面上冷寒毕现。 “不杀汶溪,誓不为人。” 狠狠的抛下一句,夺步而去,却被一句话生生定在原地。 “那人不是绿盈。” 余宫希闭上双眼,胸腔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似是无奈,似是后悔,似是松懈,似是祈求,似是…… “我命人将一名死囚换上她的衣服,易容成她的模样,她已被我送到安全地方了。你,还要杀汶溪?”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阡洛颤抖的背影,看到她紧握的拳缓缓松开,看到她周身暴戾之气渐渐散去,变淡,消失。 阡洛只觉鼻息间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散去,迎入了那淡然清新的水仙花香,耳际似是听到万花绽放的声音,心中却腾起一股热流,涤荡四肢百骸,突然‘噗——’的一声,淬出一口鲜血。 “婉儿,你怎么了。” 余宫希见状疾步上前绕道阡洛面前,剑眉皱成一团,星目中满满都是焦急之色,快速扶住女子颤抖的肩膀,看向犹自低着头的她,竟是带着一丝浅笑,缓缓的抬手拭去发颤的嘴角,那一抹沁出的血迹。 “她,她还活着……” 久久不语的女子,终于发出一声嘤咛,似风似雨,凄楚凄美,似喜似悲,低吟低叹。 “活着就好……” 徒然失力,浓浓的疲惫感流入身体每滴血液、每个细胞,软软倒在余宫希怀里,面上还犹自挂着一抹,松懈下来的,欣慰的,欣喜的,激动的,感动的笑意。 “婉儿……” 余宫希抱住阡洛,看着怀中这个疲惫不堪却故作坚强的女子,伸手轻轻的磨砂着她有些红肿的脸颊,星目中荡起疼惜的波澜,目光如水,心头沉重。 “在你心中,竟是万民为重……” …… 自睡梦中醒来,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入目所及是自己寝宫那飘渺如烟的床幔,随风荡漾起泛着月华的波折,想要起身,却觉得头昏沉沉的,隐隐作痛,不禁伸手轻柔的按摩太阳穴。 “醒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阡洛循声望去,这时才发现余宫希竟是趴在床前,睡眼朦胧的看着她。俊俏的脸上还带着压出的红印子,星目惺忪,眼下泛着黑色晕染,显然是最近没有好好休息所致。 心中突然有些感动,鼻头一酸就想流下泪来,紧紧咬着下唇,压制那决提而出的泪水,终于痛苦的将眼泪声声憋回去。 “嗯。” 低低应了一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有些沙哑。撑着床起身,淡蓝色的薄稠锦被随之滑落,阡洛揉揉睡眼,突然有些撒娇的说。 “我要喝水。” 余宫希闻声顿时清醒,嘴角弯弯,眉目含笑,腾的一声站起,走置桌前为她倒了杯茶。心中却是暗想,普天之下,能让他堂堂东余希王为之倒茶的,也只有她了。 阡洛接过咕咚咕咚的喝完,余宫希已经又坐在床前,定定的看着她。被盯得有些发毛,女子掩饰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低声询问。 “可是有事?” “有些事情,不能再瞒你了。” 端正坐在床前,看了女子一眼,便伸手取下腰际那半圆墨玉,递过去。女子见状忙靠着软枕直起身子,看到余宫希递过来的墨玉,面色一凛犹豫片刻便伸手接过。 “这墨玉和我额际这块雪玉,莫不是有何渊源?” 墨玉入手冰凉,温润光洁,中心雕刻的是一只九尾墨狐的后半身,只是那尾尖皆呈扇形展开,栩栩如生,纹络清晰可见。 余宫希看着阡洛手中墨玉,暗自思忖良久,才缓缓开口。 “这墨玉是出自西楚国墨狐圣海的墨月灵骨玉,千年得一块,也非人间凡物,传言此墨玉极有灵性,是西楚王室信奉的墨狐仙君灵骨所化成的古玉。” 把玩着手中墨玉,阡洛闻言不禁愕然,抬头皱眉看向余宫希,颇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攥紧手中墨玉,低声道。 “既是西楚王室至宝,为何在你身上?” 余宫希微叹口气,似是及其不愿想起往事一般,起身踱置窗前双手负背,看向窗外夕阳西下,万物朦胧。 “你额际那块白玉,出自我东余麒麟海的雪月冰琼玉,盛夏冰凉,入冬生温,极为珍贵。乃是东余建国之时始王所得,代代传承。传言这玉乃天界麟狐仙子灵骨所化。当年,母后嫁于父王之际,西楚先王亲送与雪玉相配的西楚墨玉,预祝他们二人百年好合。” 麟狐仙子?墨狐仙君?西楚先王所送?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阡洛柳眉一挑,暗自思量。 那天司马姬声称余诗婉乃灾星妖孽,且非东余先王亲生,而是东余先后与西楚先王私生女,这……貌似桥段有些复杂。只是由此可见,西楚先王与余诗婉生母定是关系匪浅。 “莫不是,你的母后身份特殊,竟是让两国国主都如此看中?” 良久,女子缓声开口,虽不想涉及王族隐私,但事关余诗婉的真实身份,若是能够得知真相,也可解了自己心中诸多疑惑。 且自从那日伤了秦墨之后,这雪玉似是,开了光?每每带在额际,总是让她思维清明,脑中虽时常闪现无数诡异的画面,可是不得不说,自己的功力倒是越发精艺了。 “母后,是掌管祭祀天之麒麟神,地之礼仪的太宗大人独女,是我东余第一美人,一舞倾城,名动天下……” “余诗婉,不是东余先王的亲生女儿?” 话音刚落,余宫希背脊突然变得僵硬,定定的站在窗前,听到女子淡然的问起余诗婉的出身,不禁又想起了那来自千年前的诅咒,心下一痛。 “婉儿她……” (嘿嘿,谢谢亲们支持~有大大问偶啥时候上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发现很多新人订阅都不高,我也不指望能上架了。有人追文我就很开心了,谢谢你们,么么哒~没有广告位,就只能靠勤奋啦,大大们都要加油,今天开始,码一章传一章。) 推荐几部好作品,相信大家会喜欢(*^__^*):…… 隆重推荐 086章,三十三世劫 (今天第一更,会有第二更,谢谢各位捧场阅读(o(n_n)o~) 多少心酸不可告人,多少光阴都只有等。 却原来,世上竟有这般喋血情深的爱恋,却原来,世上竟有这般跨越时空的情义,却原来,三生三劫与他们二人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谁能跨越千年,经历三十三世转世劫难?谁在那三生石上镌刻了永久的誓言?谁在寂寞思念的轮回中等待终生? 床上端坐的女子,泪珠无声无息落下,思想游荡在那荡气回肠的千年爱恋中,久久不愿离去,想要将他们那深情的誓言深深刻在脑海。 “麟狐转世与墨狐转世将生生世世错过,他们最早相遇相识相知,却是到最后都没有相伴相陪相随,等待他们的只有千年之间不断轮回,永生永世都将相离相别遗憾终生……” 窗前站立的男子声音低沉暗哑,薄唇吐出一个个催人泪下的字眼,连成一串串动人心魄的故事。 良久,女子才从那传承六百多年的故事中苏醒,动作缓慢的,取下额际那半圆雪玉,墨玉在左,雪玉在右,双玉合璧,刹那芳华。 绚烂中夹杂淡淡柔和的光芒从两块古玉中散出,那经久未合的墨雪麟狐玉竟逐渐合成一体,中间的那道裂痕已然消失。 阡洛惊奇的发现,这两块古玉竟是独自幻化成完整的图案,那墨玉中央的雕刻发生异变,眨眼间便化成了一通体墨黑,后有九尾的墨狐,姿态优美,周身谪仙之气。 而那雪玉则是变成了通体雪白,头上长有如玉般光洁的麒麟角,身后九条尾尖成扇形绽开的麟狐,美丽动人,羽翼如雪。两狐相望,目光神情,黑白分明,中央却是相隔一条黑白相间的永不可跨越的沟渠。 “婉儿她,是西楚之王与母后所生。来自于信奉墨狐图腾的民族之王,和来自于信奉麒麟图腾的民族宗女,她的体内,流淌的是两国的血液,被世人鄙视血统不纯。是以在她出生秘密被人得知之后,无不谩骂她乃妖孽转世。再加上三个民族,都要承受那来自于千年的诅咒……” 余宫希缓缓闭上双眼,语气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这千年前的诅咒,让东余国每代公主都不得善终。余诗婉的母后如是,余诗婉本人亦如是。传言这诅咒,还有四百多年才可终结,而四百多年之后,是否能够终结,也只能由后人得知了。 阡洛闻声惋惜不已,怪不得那夜秦墨告诉自己,定要打破那来自千年前的诅咒。 信奉麒麟、墨狐、青龙图腾的三族之间的,千年诅咒…… “而我则是,三十三世劫的第二十一个转世吗?”。 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将要承受劫难的并非她自己,而是一个与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余宫希闻言紧张的转身,目光坚定凌厉,快步飞奔置窗前,紧紧的将阡洛拥入怀中。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婉儿,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定会杀了秦墨,了解你这一世的冤孽。” “不——” 阡洛心头一痛,猛地推开余宫希的怀抱,伸手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腕,美目射出一道凌厉而又带有一丝祈求的光芒。 “不要伤他。” 感觉到手腕被抓的痛处,余宫希反手紧紧握住阡洛小手,星目如火,目光如刀。 “东余历代麒麟族宗女,和秦蜀历代王族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不杀秦墨,日后他必将取你性命。母后她,就是死在秦王剑下!是以秦王才能躲过劫难活到现在。你不能心慈手软,只有杀了秦墨,你才可以活下去。” 女子徒然一惊,脑海中快速闪现一道白光,美目呆愣愣的不知所措。她缓缓起身,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却是丝毫没有在意的赤脚踏在玉石地板之上,感觉到从脚底传来的冰寒,女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背对余宫希,紧闭眼睛,失声询问。 “杀了余诗婉的人,究竟是谁。” 回忆穿越时空,来到两年之前,自己最初苏醒的那一刻。 身着一袭白衣,胸襟一抹鲜血,遍野一地红枫,十面危机四伏,仇敌在前,伸手无力。还有最初脑海中那些飞速略过画面。 一只通体雪白的麟狐,转眼间化成一身白衣的女子,风华绝代,眉目如画,面如白玉,肌肤胜雪,她自云间走来,步履轻盈如风,谈笑间万花盛开,百鸟争鸣。 那青色飞龙乘云驾雾,刹那间变成一身白衣如仙的俊秀男子,他面如冠玉,优雅潇洒,眉眼间透露出至尊王者的尊贵之气,步履矫健,行动优雅,伸出如玉般白皙的手,轻轻撩开浮云,追逐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但是…… 为何那白衣如仙的绝子,会面露诡笑,手持冰雪寒剑丝毫没有犹豫的刺穿那男子胸膛? 那白衣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睛,明明还散出不可置信的痛苦惊讶之色…… 难道这画面,竟是暗藏了什么秘密?难道这就是麟狐要转世千年的缘由?难道那夜梦中所现,竟是真的?那名为碧玉仙子的白衣女子,涉嫌杀害青龙,本应被剔去龙骨,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能重生,但是由于墨狐与黑鹰为她求情…… “婉儿的死,是剧毒所致。自小她体内就含有一种毒素,本是无害且可助她功力大涨。但是她被人下了一种名为‘朱染碎’的西域剧毒,两毒相生毒性加强,是以……” 怪不得她会自封内力,却原来她只是意料到我会进入她的身体,所以她临死前封住内力,也封住了剧毒侵染。原来如此…… 可是那剧毒,究竟是秦王所下,还是,秦墨? “那毒乃西域圣女所制,被秦王所得,利用秦墨之手,下在了婉儿饮食之中。我却也不知,婉儿到底死在谁手中了。” 话语深沉,竟还隐隐带有一丝鄙夷,话至最后,那来自于心底深处浓浓的哀叹,让余宫希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紫玉屏风上白衣无风而舞,门‘咣当——’一声被一股强大内力弹开,一道白影如电一闪即逝。余宫希闻声回头,却已不见阡洛身影。 “婉儿——” 他急急大喊一声,夺步追去,跑到门口,隐隐可见那道白影消失在凌波阁宫苑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异世的幽魂去承受这千年诅咒?我叶阡洛不服,什么千年劫难,什么转世轮回,什么你死我活,什么因缘际会……我自己的命运,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其中!” 叶阡洛仰天长啸,目光如刀,立于月色之中,站在花林之间,一身白衣随风飘扬,满头墨发飞舞如蝶,绚烂光彩,刹那绽放。 清新的水仙花香溢入女子鼻息,两池凌波仙姿随风摇曳娇躯。 月光清冷,本是暗夜无星,随着女子这一声怒吼,天地为之一动。黑夜之中突然闪现一道白光,一颗流星划空而出,亮如白昼,照亮女子坚定如玉的面容,照亮女子挺拔的身躯。 远远的,一身着麒麟龙纹长袍的男子,默然伫立,久久不语,只是星目中一闪而过的希冀,晕染出一道希望的光芒。 “王兄,昭告天下,我要与秦蜀世子喜结连理,东余秦蜀达成同盟。” (今天疯狂更新,笔墨简练,为了尽早完结,是以剧情紧凑,不喜勿入~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情,何必在意别人怎么骂你呢?爱咋咋滴啊,我只努力写好文就行了,谢谢亲们支持,群么么~) 支持好友大作:《重生之长女》,欢迎诸位阅读,我每天都去看。 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