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颜无心》 001闲事莫理 001闲事莫理 长风起兮,浩瀚的苍穹滚滚的黑云遮挡了皓月,整个大地陷入死寂的黑暗。 天澜国都城——澜城。 城外五里外的官道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里豪华的马车速度不快不慢,四平八稳地跑着,融化的雪水不时地被溅起,带着慑人的寒意。 一名碧衣少女坐在马车前面,扬鞭赶着马车。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系的纱帽,遮挡了清秀的容颜。 马车内,一名蓝衣少女慵懒地侧躺着,周身清冷的气质慑人心魂。她美丽的双眸似闭非闭,时而迸射出凌厉的精芒,清又浅的呼吸透着幽香淡淡呼出。 这名女子就是冷无心。前世她是冷艳无情的杀手,一次任务失败后,灵魂附身在了当时只有三岁的冷无悔身上,成了雪族的圣女。 她的身边蹲着一只浑身毛发油光发亮的小东西,体形比狗稍大一点,可是那对在暗夜下闪烁着莹莹绿芒的眼睛,说明小东西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狼仔。 二月的天,春寒料峭,冷寒的夜风继续呼啸,吹得道路两边的杉树叶沙沙作响。 突然,碧衣女子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雪舞,怎么回事?”冷无心清凉淡泊的眼眸蓦地睁开,璀璨似星辰,霜雪般清丽的容颜浮现出一丝不悦。 “回主子,前面好像有人打斗,挡住了去路。”绿纱帽下的雪舞,清脆好听的嗓音透着一丝恭敬。 “出门在外,闲事莫理。继续走。”轻轻地模了模了脚边小黑狼毛茸茸的脑袋,冷无心冷漠的声音传出。 “可是前面的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的尸体,马车跟本过不去。” “既然过不去,那将马车靠边,等他们的恩怨解决完了我们在继续走。”冷无心冰冷的声音好似冬日飘下的雪花般,无比的清冷无情。 “知道了。” 闻言,雪舞将马车赶到路边停好,冷风拂过,帽沿垂下的黑纱浮动,隐约间能够看出她有着一张如百合花般清新美丽的脸孔。 马车停好后,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在这寂静的夜晚异常的清晰,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味随风送来,坐在马车前面的雪舞盯着前方的打斗,打抱不平的嘀咕声随风送出。 “十个大男人围攻一个人,以多欺少,真不要脸。” “雪舞,我教过你,如今我们身处异国,不比在雪族,凡事要小心,不可逞口舌之快惹祸上身,你怎么又忘记了?” 淡冷的声音从马车内轻飘而出,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有如水般的平静,却让雪舞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承认错误道。 “奴婢知错,一定谨记主子教诲。” 雪舞的话音刚刚落下,立刻招来前方围攻的几名黑衣人杀气腾腾的眼神。其中一名脾气最火爆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形似弯月的镰刀,诡异的身形轻飘来到了马车边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戴着纱帽的雪舞,看不清容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的引人遐想。 “小姑娘,胆子倒不小,敢背后议论我们黑龙潭十怪以多欺少,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黑十四。”自称黑十四的人阴恻恻地开口。 “真臭!”雪舞一副嫌恶的模样,还故意掩鼻道。 “你说谁臭?”黑十四怒目圆睁,熊熊怒火在眼中燃烧。 “我说你口臭。”雪舞犹不怕死地继续嘲讽。 “臭丫头,敢骂我黑十四,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我黑十四生平最喜爱奸尸,今日就将你先杀后奸,再扔到狼谷喂野狼,看你还怎么骂人?”黑十四暴怒,眼中迸射出一丝杀意,手中的镰刀一挥,朝着雪舞劈下。 002不识好歹 002不识好歹 刀未落下,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角,一道透着凌寒之气的锋利冰刃破空而出,黑十四直感觉寒气扑面,一股莫名的惧意涌出。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手中精铁打造的镰刀断成了二截。 随着玄冰真气的释放,马车内的冷无心三千青丝寸寸雪白。 “玄冰刃,原来马车内还坐着一位高手。” 低头瞧着手中约三尺长的镰刀只剩下二寸不到,黑十四眼底滑过一丝震惊。 好强的内力! 他扔掉手中的镰刀,诡异的身形一动,那双枯木似的双手如同他皮多肉少的脸一般令人极度的恶心,朝着几步之遥的雪舞攻去。 与雪舞相距较近,根本感觉不到她体内的内息。如果不是武功深下可测,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此女子并非习武之人。 一招,仅用了一招,黑十四干枯的手轻而易举地掐住了雪舞的脖子,头顶的纱帽也被掀掉扔到了地上。 “高人,你的婢女已经被我擒住,还不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黑十四嘴唇微动,露出满嘴的黄牙,随着他略带沙哑的嗓音飘出,口中的腥臭气味喷出,熏得雪舞差一点没有直接晕过去。 “黑龙潭地处漠北苦寒之地,总共有十七怪,如今已经出动十怪,想必你们要暗杀之人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测。我并不想理会你们黑龙潭的闲事,更无意与你们为敌。你若识趣,就放了我的婢女;若是不识好歹,想拿我的婢女来要挟我,那就休怪我出手狠辣。” 冷无心清冷肃杀的嗓音好似寒冬掠过湖面的冷风,从马车内冷飕飕地飘出。黑十四听入耳中,脚底窜起阵阵寒意。他掐着雪舞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因为紧张,无形中力道反而加大的几分。雪舞呼吸一窒,清秀的面容渐渐转为青紫色。 “好大的口气。我们黑龙潭十七怪自步入江湖以来,从未怕过谁?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吓退的。” 惧意过去,黑十四反而不害怕了,手下的力道不禁又重了几分,雪舞呼吸困难,脸上的青紫之色更甚。 “本不想开杀戒,可是你却偏偏要逼我出手。”冷无心阴飕飕的话音冷厉地飘出。 须臾后,又是一句轻柔似鹅毛的话语响起。 “小黑,你才刚出生不久,乖乖呆在马车内不要出去。” 趴在冷无心脚边的小黑眼睛滴溜一转,看向高贵的主人,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接着,冷无心拿过脚边的蓝色纱帽戴在头上,遮挡了绝世倾城的容颜,也遮挡了她那双冷若寒潭的冰眸,起身缓步从容地走出马车。 如雪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整个人好像雪山之巅走出来的神女,周身寒气萦绕,令人不敢靠近半分。 当雪舞那张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青紫的容颜落入眼帘,纱帽下的冰瞳寒意更甚,丝丝浓烈的杀意从眼底涌出。 “普天之下,敢欺负我的人,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003生平最恨 004雪域白蛇 004雪域白蛇 “就凭你手中的那把破刀,也想取我的性命,简直笑话。”冷无心冷哼一声,轻蔑的眼神,狂妄嚣张的语气压根儿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只见她拉着雪舞,足下一动,鬼魅的身形好像幽灵一般让人模不着边,避开黑老十的正面攻击。她广袖一挥,一条通体雪白的细长的小蛇从袖口飞出。大张的蛇嘴中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细毒牙,令人咋舌的快速攻击,空中出击如同子弹发射般精准快速,朝着黑老十握刀的手狠狠咬去。 “啊!” 黑老十痛呼一声,低头看去,手背上有两个相距不远的牙孔,殷红的鲜血中参杂着几缕幽蓝流出,可是此蛇之毒性强悍。麻木的感觉逐渐漫延到整条手臂,手中沉重的鬼头刀掉落在地。 “老妖婆,赶紧交出解药,不然要你好看。”黑老十赶紧在右臂上点了几下,缓解蛇毒在体内漫延。 “哈哈哈!” 闻听此言,纱帽下的冷无心张狂的笑声在夜色下嚣张地荡漾着,随着凄冷的寒风送出,似在嘲笑黑老十的天真无知和愚蠢。 “雪域白蛇,巨毒无比,天下间无药可解。你若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赶紧斩断自己中毒的手臂,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顿了顿,嗓音柔了几许。 “小雪儿,回来。” 冷无心一边说,一边轻抬手臂,宽敞的广袖在风中猎猎飞舞,咬住黑老十的雪域白蛇松开了蛇口,‘嗖‘的一声又钻回了她的袖口中,缠绕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 听了冷无心的话,黑老十脸色阴沉难看到极致,瞪向她的眼睛如利刃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他锁眉迟疑了片刻后,眼底划过一丝决绝,单脚挑起掉落在地的鬼头刀握于完好无损的左手,齐臂用力地斩下自己的右臂,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洒下漫天的血雨。 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血腥味,黑老十断臂处的鲜血中参杂着丝丝幽蓝,说不出的诡异。 “血中带蓝,命不久已。看来你颇受阎王爷的喜爱,要收了你去地府做伴。”冷无心隔纱望去,双眼灼亮有神,宛若暗夜中璀璨的星辰,唇角轻抿,淡淡的冷嘲吐出。 “老妖婆,敢耍我。我和你拼了。”黑老十气得脸色扭曲,左手勉强地举着沉重的鬼头刀攻向冷无心。 她轻蔑一笑,身形快如闪电,闪至黑老十身后,体内的玄冰真气凝聚掌间,阵阵寒气冒出,单掌打向黑老十的后背。 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黑老十连‘哼哼’都来不及发出,嘴角溢出一丝妖异殷红的鲜血,直接毙命。他那双大睁的眼睛,表明他是多么的不甘心,多么的死不瞑目,纵横江湖数载居然死在一个无名丫头的手中。 “恩怨已经结下,其余八怪解决了白衣男子后,肯定会找我们报仇。雪舞,你赶紧躲到马车里,与小黑呆在一起,千万别出来。我过去帮帮那名白衣男子。”灭了黑老十后,冷无心叮嘱道。 “主子,对不起,又给你惹祸了。”歉然地看了冷无心一眼,雪舞点了点头,就钻入了马车。 冷寒的夜,长风刮过,卷起路边的落叶在半空打着旋儿。 见雪舞钻进了马车,冷无心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她身形一动,如幽灵似鬼魅般朝着十几米外的打斗处快速闪去。 蓝衣纯净,白发如雪,在夜风中翻飞狂舞,整个人好似九天之上降落几尘的光明神女,圣洁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可是纱帽下那双冰冷无温的瞳眸却有着淡漠一切的无情。 前方,刀光剑影间,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道路。林间八名黑衣人手持武器,围攻着一名月牙白袍的男子。 此男子白衣染血,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挡着俊美的容颜,只露出一对泛着紫芒的幽瞳,妖异而魅惑。明明周身杀气漫延,却依然遮掩不了那一身飘然若仙的出尘的气质。 他手握一把梵日刀,精钢淬锋,异芒流动。妖异的紫瞳似承载着万年寒冰般,浓烈至极的杀气流露,扫视着周遭的八名黑衣人。 “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块儿下地狱。”冷醒似阎罗般森戾的嗓音在夜色下荡开。 009不敢恭维 对方客气礼貌,冷无心自然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寒的气息稍稍收敛,语气也是同样的客气。 此言一出,大门口两名侍卫神色各一,暗自猜测着,将军一向洁身自爱,从不流连烟花之地,府中连个妾室都不纳,不知道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与将军大人是何关系? “姑娘来得不巧,此时将军不在府中。”先前开口的那名侍卫说。 “那他要何时才能回府?” 皓眸如辰望向开口的侍卫,冷无心红唇微动,吐气如兰,透着一股幽香,令侍卫心神一荡,稳了稳心神。侍卫低下头不敢亵渎眼前的女神,启唇道。 “将军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低等侍卫能够过问的。姑娘还是请回,明日再来吧。” 二人站在大门下一问一答间,正欲出门的将军夫人柳玉湖远远地瞧见的抱着小黑的冷无心。 清丽无双的容颜像极了将军书房中收藏的那张丹青上的女子,那个占据了她丈夫的心的女子。 柳玉湖眼底浮现出一丝恨意,将心中对丹青上女子浓烈的恨意转嫁到冷无心的身上,她侧头朝着身旁的丫鬟紫玉贴耳吩咐了几名。 一袭淡紫色长裙的紫玉得到吩咐后,点了点头赶紧跑开。 不大一会儿功夫,紫玉再度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名提着水桶的粗使婆子。水桶中的水浓黑如墨,散发着一股墨香。 “给夫人请安。” 提着水桶的张婆子腰稍弯,请安道。 “看到大门下那位身穿蓝衣的女子了吗?去,用桶中的脏水好好地招待她,招待好了就到我儿来领赏。” 望着大门口的冷无心,柳玉湖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夫妻十几载,她的夫君从未真正爱过她,一颗心都给了丹青上的那个女人,这教她如何不恨? “是,夫人。” 一听有赏,张婆子干劲十足,提着一桶掺了墨的脏水三步并做二步,在距离门槛约四五步远的距离站定。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托着水桶的底部,用力一浇。‘哗’的一声,黑黑的脏水朝着冷无心所站的位置泼去。 见脏水泼来,冷无心身形一动,迅速地朝后退开几尺远,可是另外两道身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刚回府的将军大人秦天,一袭藏青长袍刚走到大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道黑瀑扑面而来,都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哗啦!” 一桶浓黑的脏水全部都招呼到了他与那名开口说话的侍卫身上,从头淋到脚。秦天如同落汤鸡一般站在原地,冷硬的面容正滴着水,笼罩着一层怒气。藏青的袍子染上墨黑,额前几缕湿漉的碎发贴在脸上,一眼看去,狼狈至极。 “请将军恕罪,请将军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 看到满身湿漉的秦天,张婆子吓得面色惨白,手中的木桶松开,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不长眼的死奴才,还不赶紧滚下去领罚。” 担心张婆子供出自己,更担心秦天看到冷无心,柳玉湖赶紧走过去,狠狠地踢了几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婆子,厉喝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刑房领罚。” 张婆子倒也不傻,听到此话,赶紧边滚带爬地跑了下去。刚跑了二步,又转过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桶灰溜溜地逃了下去。 “紫玉,吩咐下去。赶紧给将军准备洗澡水。”打发了张婆子,柳玉湖又朝着贴身丫鬟紫玉吩咐道。 紫玉应了一声‘是’后,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老爷,瞧你这一身湿的,还是赶紧回房换身衣服吧。”柳玉湖走过来用丝帕拭着秦天脸上的脏水,一脸的关心样。此刻她是恨不得秦天立刻回房。而她所站的位置很巧,刚好挡住了冷无心的身影。 秦天点了点头,迈步朝着将军府内走去,自始自终都没有留意到站在几米开外的冷无心,这令一旁的柳玉湖暗喜不已。 “堂堂将军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嘲讽的话语在秦天的身后响起。 010来不急了 010来不急了 闻言,秦天浓黑的剑眉不悦地蹙起,刚要转身怒斥。不想,柳玉湖厉眸扫向守门的侍卫,已经抢先一步开口怒喝。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这个放肆的疯女人给轰走。” 守门的二名侍卫偷偷地瞧了瞧秦天,见他没有出言反驳,也就是同意。两人走过去,面对清丽绝俗的冷无心,态度倒也客气。 “姑娘,你还是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冷无心神情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她优雅地转身往停在将军府大门前的马车一步一步慢慢走去。一边走,嘴中一边悠悠轻念。 “陵江溪畔,桃花林中。君当磐石,妾当蒲草,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刚跨过门槛的秦天闻言,顿住脚步,身子猛地一震,脏兮兮的脸庞一双灼亮威严的眼睛布着一丝难言的激动。他转过身,朝着已经走到了马车边上的冷无心的背影喊道,微微颤抖的嗓音表明了他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姑娘请留步,请问你认识冷雪姬吗?她现在在哪里?” 一旁,柳玉湖袖中的手紧握,尖细的指甲刺进肉里,强忍着心底漫延的嫉妒与恨意。 “明日这个时辰,我还会来府上拜访,若是再用掺了墨的脏水来招待我,那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答案。”冷无心没有回身,极清极冷的嗓音响起。话一说完,她轻轻一跳,跳上马车,留给秦天一个冷傲如梅的背影。 “雪舞,走吧。” “是。”雪舞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朝着街口的方向驶去,拐过一道弯驶入了人来人往的大街。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雪舞问。 冷无心慵懒地躺在马车内,清浅的声音隔着帘子飘出,“先找一家客栈住上一晚。”她宽大的袖袍上扯,让缠绕在手腕间的雪域白蛇‘小雪儿’出来透透气。 雅阁,澜城最豪华的客栈之一,消费也是相当之高昂。一般来此消费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名望的达官贵人。 此时,正是午时,头顶温暖的阳光融融洒下,徐徐微风中,偶而夹杂着几缕幽香飘来。 冷无心抱着小黑和雪舞下了马车,刚踏入雅阁的大堂内,环视了一下四周,翠竹装点,竹香弥漫,琴音绕梁,给人一种雅到极致的感觉。 “这里环境不错,我们今天晚上就在此住一晚。”冷无心满意地说道。 二人到柜台边交了一绽银子,在小二的带领下朝着楼上的客房走去。刚走到楼梯口,楼上走下来一名身穿天青色华服男子,肥头大耳,一身的肥膘随着他的走动一颤一颤的,每踏一步震得楼梯‘嘎吱嘎吱’响,好像随时会塌掉似的,令人担忧不已。 这名胖得让人眼抽的男子就是天澜国成亲王府唯一的小王爷司马长山,也是天澜城一霸。 平时,他除了喜欢吃喝嫖赌以外,还喜欢强抢民女。只要看到漂亮的女人,都会让随身侍卫抓回府中折磨一番。 他的身后跟着二名侍卫,腰间佩剑,步伐轻盈,一看便知有功夫在身。 “姑娘,这位爷可不是好惹的主,最喜欢强抢民女,你们二人还是赶快离开雅阁吧,免得落入了他的魔爪。”一瞧见司马长山庞大的身体,小二面色一白,看向冷无心的眼光流露出一抹担忧,好心地小声提醒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现在走已经来不急了。”冷无心投给小二一个感激的目光,她发觉那座肥山已经朝着自己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眼中毫不掩饰的yin光令人恶心。 011凤相兮夜 012口无遮拦 012口无遮拦 随之,冷无心抱着小黑,和雪舞在小二的带领下也朝着三楼的客房走去。 二月的天,长草莺飞,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翌日,冷无心和雪舞起床后,刚走到大堂坐下,还没有开口点餐,在掌柜的吩咐下,小二已经殷勤地端上几样精致的早餐。 “小二,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都还没有点餐,早餐怎么就端上来了?”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冷无心纳闷不已。 “凤相大人说姑娘身上的梅香幽冷淡雅,沁人心脾,异常好闻,他很喜欢。遂昨日离去时吩咐本店特意为姑娘准备了这些吃食。”小二耐心地解释道。 一听此言,冷无心更加的纳闷了。不过,想到等一会还要去将军府,也懒得费神去思索话中有何深意? “主子,凤相大人这般讨好你,还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不会是昨日见面之后,被你清丽绝世的容颜迷住,看上你了吧。若真是如此的话,何不利用他在天澜国的人脉关系,查出我们想要寻找的和氏壁残片。”雪舞一边吃一边说。 听完此话,冷无心冷厉的眼眸好似一道冰刃射出,透着无比的森寒,雪舞顿时噤声,低下头默默地吃东西。 “雪舞,若是下次再犯,你就回雪族去,别跟着我了。”冷冷地警告道。 “奴婢知错,不该口无遮拦,求主子别赶我走。”雪舞跪在地上,两只眼睛水雾缭绕,求饶道。 “起来吧。”看着雪舞眼泪汪汪的模样,冷无心心底叹息一声,于心不忍,亲自拉起她,难得耐心地教导道。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你要知道,那件东西不但关系着我娘的生命,在四国之内也同样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你跟在我的身边,自然也应该做到这一点。话说回来,凤兮夜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天澜国丞相的位置,心计城府必然非常人能比,又岂是我们可以轻易利用之人。” “是奴婢考虑不周,以后绝不在人前提半个字。”雪舞保证道。 “你能够明白就好,坐下吃吧。”冷无心满意地点点头,这小丫头虽然偶而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是对她那个百分百忠心。 雪舞坐下,主仆二人不再交谈,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顿早餐,便起身朝着大堂外走去。顺着昨日的路线,雪舞熟练地驾着马车穿梭在宽敞的街道上。 街道边树枝吐着舒心的女敕芽,百花含苞待放,享受着明媚的阳光。 马车在拐过几条大街后,此时已经停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刚刚走下马车,就瞧见将军府的老管家秦昆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 当冷无心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秦昆赶紧跑到马车边上,语气客气至极,可见一定是昨天晚上大将军秦天有所交待。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昨日来过府上的那位姑娘,来找将军?” 冷无心清丽绝俗的脸庞挂着淡雅而又疏离的笑容,微微颔首。 “姑娘请随我来,将军已在书房等候多时。”秦昆微笑道。 在秦昆的领路下,冷无心抱着小黑,带着雪舞踏进了威严的将军府。穿过九曲回廊,转过一道院门,就已经来到了秦天的书房前。 书房外,栽种着几株粉桃,欢欣地打着骨朵儿,含苞待放,几只早莺栖于树梢,啼叫得甚是欢快。 “姑娘,将军此时就在书房里面,你自己进去吧。”管家秦昆停住脚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黑交给雪舞,并吩咐她在外边等着。冷无心拾阶而上,推开虚掩的房门,跨过门槛走进了书房 017十倍还之 018人老珠黄 018人老珠黄 “就按你说的办。” 不愧是了解秦天的柳玉湖,最后一句话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点头同意了。 “既然老爷同意了,妾身这就亲自带着无心去清芳阁。”在秦天面前,柳玉湖做足了贤妻良母的样子。 “辛苦你了,玉湖。”秦天拉过柳玉湖的手,眼中浮现出一丝歉疚。 “不辛苦。无心是你的骨肉,自然也是我的女儿,我以后一定会向对烟儿一样对她。”柳玉湖笑容娴雅端庄,假惺惺地说道。 一番话说得秦天心中歉疚更深了一层。 一旁静站的冷无心翻了个白眼,轻声地嘀咕了一句。 “做作的女人,真会演戏。”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到。 “无心,走吧。”柳玉湖抽回自己的手,眼波流转看向冷无心道。 冷无心点了下头,跟着柳玉湖走出了前厅,领着等候在厅外的雪舞往后院清芳阁行去。 东风吹拂,熏梅染柳。 将军府后院鹅卵石铺设的幽径上,径边的树木吐出鹅黄的女敕牙,柳玉湖走在前,丫鬟紫玉搀扶着她。冷无心从雪舞怀中抱回了小黑,领着她走在后面。 突然,柳玉湖停下脚步,精明的眼眸环视了一下周遭,寂静的幽径除了她们,四下无人。柳玉湖也懒得再演戏,卸掉面具的她回身恨恨地扫了一眼冷无心,厉色警告道。 “你这个小野种给我听好了,这将军府的后院是我当家。奉劝你一句,你还是赶快离开得好,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这才刚来将军府,怎么能够这么快离开。倒是夫人,人老珠黄,记性也不好。看来很有必要重新提醒一下你,刚才我在前院正厅说过的话。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十倍还之。夫人若是不想让我养的小雪儿在你的手臂上开两个血洞,还是别招惹我的好。” 对于柳玉湖的话,冷无心置若罔闻,她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凌厉,不愠不火地淡笑着讽刺道,反而让人更加的抓狂,怒火中烧。 也不给柳玉湖反驳的机会,冷无心接着笑道。 “想来夫人也是极度厌恶我的,就不劳烦你送我去清芳阁了。雪舞,我们走。” “是。”雪舞点头应道。 主仆二人从柳玉湖身边走过,朝着幽径的尽头处闲步悠然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倩影,立在原地的柳玉湖气得脸色铁青,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紧握,眼中迸射出阴毒的厉芒,呢喃了一句。 “小野种,终有一日让你后悔出现在将军府。” 顺着幽径踏石而行,尽头处是绿水悠悠。东风轻轻掠过水面,吹皱一池春水。 池上架着一座白玉石拱桥,冷无心和雪舞刚踏上石桥,隔桥遥望,对岸正对着石桥的院门上方,书写着‘碧云轩’三个清秀飘逸的字。在往远处眺望,与碧云轩隔着几重院子,有一扇掉了漆的旧门上,书写着‘清芳阁’娟秀的字体。 “主子,这清芳阁光从外面看,就如此破旧,想必院子里的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柳氏真是欺人太甚。”雪舞气愤地说。 “旧也好,新也罢,左右不过是个住处。反正我们也不打算久住,等东西到手,我们便离开。你要记住,在柳氏没有来找我们麻烦之前,绝对不允许你先去寻她的麻烦。”望着性子毛臊的雪舞,冷无心不放心地叮嘱着她。 019满嘴喷粪 020人恒辱之 020人恒辱之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贱种,居然敢骂我和我娘。”秦楚烟手指颤颤地怒指冷无心,她的脸色铁青难看,一双秀目好像要吃人般怒瞪着冷无心。 “辱人者,人恒辱之。骂了你又如何?那是你欠骂。”冷无心神情淡漠地扫了一眼秦楚烟,清冷的声音如地狱冥湖中掠过的风,阴恻恻得令人心底发寒,“奉劝你一句,趁着我现在心情好赶紧离开清芳阁。不然等一会你就是想离开,只怕都不行。” “你少唬人,我可是将军府嫡出的小姐,又岂会怕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贱种。”秦楚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冷无心笑望着秦楚烟,她故意抬手左手,广袖向后滑开,露出莹白如玉的皓腕,一条通体雪白的白蛇缠绕在她手腕间,高昂着尖尖的三角脑袋,吐着腥红的信子。 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当秦楚烟变色的娇容,带着惧意的眸子落入眼中,她愉悦地扯唇。 “你确定你不怕。” 明明是平淡的声音问出,却让人心生寒意。 “你,你想干什么?”此刻,秦楚烟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颤着嗓子结巴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放蛇咬人。我养的小雪儿可是最喜欢喝人血,特别是像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处子之血。”冷无心眯着眼睛,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边说边抚模着雪域白蛇的脑袋,脚下却一步一步朝着秦楚烟逼近,故意吓唬道。 “你,你敢。” 一向气焰嚣张的秦楚烟,此刻半点气势皆无,她步步后退,颤抖的嗓音突显了她的恐惧与紧张。 “敢不敢试试就知道了?” 冷无心脸上邪恶的笑意不减,她手臂突然朝着三步之遥的秦楚烟伸过去,腥红信子刚好舌忝到秦楚烟挺俏的鼻尖上。 “啊!” 秦楚烟吓得尖叫一声,两眼一翻,被吓晕了过去。幸得身后的丫鬟紫云及时扶住她,才没有与地面亲密接触。 “这样吓一吓就晕了,真无趣。”冷无心收回手臂,冷漠地瞥了一眼晕倒了秦楚烟,移开视线望向紫云,淡冷地说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离开。” “是。”紫云垂头诺诺地应了一声,费力地扶着秦楚烟离开了清芳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楚烟去清芳阁,上门挑事反被吓晕一事迅速地府内传开。府中的下人们对冷无心心中生出惧意,尽量绕着清芳阁走,倒让冷无心过了半月清闲的日子。 清芳阁,翠竹依依。 二月已过,三月的天逐渐转暖,暖阳穿透竹叶间的缝隙悄然洒落,投下斑驳细碎的阴影。 冷无心懒洋洋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身体长大了不少的小黑蹲在她的脚边,抬起前脚挠着发痒的脖子。小雪儿则被她扔到了院中的竹丛间玩耍。雪舞则在院子里面焦急地来回踱步。 “雪舞,别走来走去,眼睛都被晃花了。”冷无心半眯的眸子,不满地抱怨着。 “我这不着急吗?来澜城都已经半个来月了,可是要找的和氏壁残片却半点头绪都没有,急死人了。”雪舞焦虑地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坐下来休息一会,我心中自有主意。”冷无心声音中透着一丝慵懒。 “难道主子已经知道了残片的下落?”雪舞走到冷无心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惊喜地问。 025接受挑战 026三局两胜 026三局两胜 “不过什么?”生怕冷无心反悔似的,司马仪清立刻接话问道。 “既然是比试,这惩罚会不会太轻了一点?不如,我们来一点刺激的,输的人不但要学猫叫,而且还要画上胡须钻到桌子下面学猫叫,还必须月兑光了衣服在学院内逛一圈。如何,仪清公主有没有胆量接受?” 冷无心清亮的眼睛似寒星闪烁,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司马仪清。当那张微微变色的花容月貌,犹豫的眼神落入眼中,她唇角愉悦地勾起。 而周围则是一片哗然和吸气声,人人兴奋不已,特别是那些男学子们,目光带着婬se在冷无心和司马仪清凹凸有致的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无限遐想。 冷无心眉头不悦地蹙起,锐利的黑瞳宛若一把开锋的利刃,透着无边的森寒从众学子们身上扫过。众人直感到寒意逼人,收回视线纷纷低下了头。 “无心姑娘,这样的惩罚太狠了,与你而言并无好处。司马仪清文武双全的美名并非浪得虚名,万一?话说回来,就算你得胜,也不可能真的让贵为金枝玉叶的司马仪清光着身子在学院逛一圈,除非你不想在天澜国呆了。”凤兮夜靠近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担忧,用两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轻声劝道。 低头思索了片刻,凤兮夜的话不无道理,她想要的和氏壁残片都还没有找到,绝对不可能离开天澜国。 如此一想,冷无心抬起头,沉静的双目透着一丝冷傲,正欲开口推翻自己提出的惩罚重新提议。不想,一直犹豫不决的司马仪清一咬牙,突然出声,眼中多出一抹自信。 “好,我接受你的提议。谁若是比试输了,不但要钻桌子学猫叫,还要月兑光了衣服在学院内逛一圈。而你,还要加上一条,向肥肥磕头认错。” 司马仪清一答应,周围立刻爆发出兴奋激昂的吼声。 “比试,比试,比试!” “没问题。”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此时想要收回已经晚了,不如爽快地答应。冷无心点头,继续道:“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据。” “行,立字为据。不过在立据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说一下比试的项目及规则?”司马仪清乌亮的黑瞳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清如玉鸣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文也好,武也好,你来定,我奉陪就是。”冷无心容光滟滟,一脸的随意。 “你还真是自信过头。不过,既然你让我来定,那我就不客气了。”司马仪清嘲讽了一句,接着道:“自古,人的文化修养都是通过琴、棋、书、画四个才能表现出来的,而弹琴更是位居四大才能之首。第一项,我们就比试琴艺,你没有意见吧?” “第一项,什么意思?”冷无心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这个女人不会是想把琴、棋、书、画都拿出来比试一番吧。虽然她并不担心,可是这也太麻烦了。 “三个比试项目,三局二胜。你要是担心惨败的话,现在就可以认输。”司马仪清满目骄傲地说。 027学院禁地 028琴艺比试 葛劲松微笑着点了下头,迈步踏上了九曲长廊,走向水上琴室。 微风送拂,湿气扑面。冷无心、凤兮夜、司马仪清、北冥凌云和秦楚烟跟随在葛劲松的身后也走向架设在碧波之上的琴室,而其余众人则站在岸边隔水相望。 琴室,三面临水,垂挂着白色的轻纱。为了方便岸边的众人观看,轻纱已经被挽起,琴室的情景一目了然。 中间琴案上摆放着一张古琴,左右两侧各自摆放着交椅和茶几。 “大家随意坐吧。”葛劲松招呼了一声,几人纷纷落坐。 接着,葛劲松目光看向司马仪清,然后再转向一袭蓝衣的冷无心,年近五十的他,眼底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艳,心中暗赞。 美若出水芙蓉,清若广寒仙子,当得起天下第一美! “你们二人,谁先开始?”葛劲松说。 冷无心坐着不动,急着表现的司马仪清却按耐不住站了起来,“我先来。” 葛劲松点了下头,司马仪清优雅从容地走到琴案边坐下,秋波流转,轻柔似水的目光偷瞄了一眼凤兮夜后,她便垂下了头。葱白的十指行云流水般轻拨着琴弦,爽朗清澈犹如飞瀑流泉的琴音叮咚响起。 随着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周遭的一切变得空灵清澈,众人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滚滚的流水,无边的大海,巍峨的高山…… 只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听得入神的众人依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葛劲松拍手赞扬道:“好,好一曲悦耳动听《高山流水》,老夫今日算是大饱耳福,这个评委当得值了。” “葛院长过奖了,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司马仪清嘴上谦虚,美眸中却布着一丝得意,挑畔地看向冷无心,却被对方生生给无视。 “一曲《高山流水》能够弹让人身临其境,说明你的琴艺也是不错,也算是用心弹奏的。”冷无心站起身,不痛不痒地赞美了一句,接着又道:“只是,这样的琴艺最多也不过算得上上乘,与那些真正的高人的上上乘琴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一听此话,方才还浅笑盈盈的司马仪清脸色蓦地一黑,语气不佳。 “我的琴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整个天澜国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倒是你,可要加一把劲,若是输了比试,只怕你从今以后都没脸在天澜国呆了。”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天澜国我肯定会继续呆下去的。” 冷无心反驳了一句,站起身缓缓走向中间的琴案。而司马仪清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让出了位置,在旁边的交椅上优雅地落坐。 落坐后的冷无心白皙如玉的纤指滑过琴丝,一连串的琴音响起。 “琴音松透响亮,饶有古韵,果然是一把好琴。”赞美了一句,她双目微闭,放空心神,再睁开时,明亮的眼眸有如高天流云般纯澈,没有半点杂质。 只见她指尖飘然律动,悠扬的琴音悄然而出,犹如一道清澈的泉水注入人的心田。 她弹奏的依然是那一曲能够净化心灵的《大悲咒》,只是这一次少了梵唱。 033哭笑不得 034寻找队员 034寻找队员 气归气,队员还是要找的。 冷无心秀眉紧蹙,锐利的眼眸快速地扫过看台,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凤兮夜的身上。 学院内他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那诡异的身法,说明的他身手不凡。 冷无心漆黑的眸子似寒星般闪烁着璀璨的芒光,她唇角微微扬起,笑得好似开在白云深处的幽兰,别样的魅惑。 只见她含笑走到凤兮夜的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肯求的意味询问道:“凤相,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何事?”淡淡地问。淡笑依旧的他给人一种云淡风轻,淡然飘逸的感觉。 “下一场比试是马球比赛。你应该知道,这是一项团体比赛。两队对擂,需四名队员出赛。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这一队。”冷无心直接说明来意。 “我有什么好处?”凤兮夜俊眸闪耀着狡黠的光芒,淡淡而笑的他风华逼人。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冷无心反问。 “我一时也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凤兮夜淡雅地笑着,如玉树花开,清雅绝伦。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冷无心灼亮的黑瞳闪烁着慧黠的芒光,她清波流转又看向一旁初次见面的北冥凌云,语气比之刚才与凤兮夜对话时多出一分疏离。 “北冥凌云,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打一场马球?”礼貌地问。 “好。记住,你欠我一份人情。”北冥凌云更加直接。 “行。只要今日羸了马球比赛,他日你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我定当全力以赴,还今日恩情。”冷无心许下承诺。 说完,眼波流转,目光再一次在人群中搜寻,希望能够再找到一名队员。可是众人都已经离位,跟在司马仪清的身后浩浩荡荡地朝着不远的马球场走去。 心底叹息一声,冷无心只得暂时放弃,打算等到了马球场再继续寻找队员。 冷无心、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三人走在人群的最未,三人到达马球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望着看台上一身明黄,上绣五爪金龙,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的人,他威严的目光中透着锐利。不用想也知道此人的身份,天澜国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司马烨。 冷无心眼角抽了抽,蹙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你们的比试惊动了皇上,才会出现在马球的。”凤兮夜为其解惑道。 “那皇上下边坐着一身湖蓝色云锦华服和一身红衣的男子又是谁?”冷无心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看台,又收回视线凝向凤兮夜问道。 “云锦华服的是太子司马弘,那名红衣男子,如果我猜测不错的,应该是出使天澜国的丹木国风流多情的太子南宫流风。”凤兮夜一贯温润的面容透出一丝寒意,冷哼一声,继续道:“他的动作到是快,丹木国的国书半月前才到达天澜国,他的人就已经出现在澜城。” 正说着,看到站在一起的三人,司马仪清眼中含着妒意走了过来,望向冷无心说道:“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开赛了,你的队员找齐了没有?” 035特殊嗜好 035特殊嗜好 “找了,凤相就是其中一员。”指着身旁清雅如竹的凤兮夜,冷无心故意气道。 司马仪清听了,刚才还栩栩辉光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暗沉,她袖中的手紧紧握起,眼波流转看向凤兮夜问道:“你为何要帮她?” “喜欢就帮了,就这么简单。”凤兮夜唇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略微苍白的嘴唇轻启,无情的回道。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站在心爱的人面前,他却对着别人说出‘喜欢’二字。 司马仪清感受到了受伤,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眼眸下是黯然伤神,她落寞地转身离去。临去前,充满恨意的眼眸狠瞪了冷无心一眼,撂下一句狠话。 “冷无心,你等着,今日的马球比赛本宫一定会胜出。本宫一定要让你颜面扫地,再无脸呆在天澜国。” 冷无心站在原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狠话谁都会说,关健是要羸了比赛才行。” 艳阳高照,司马仪清离去之后,冷无心的眉头皱起,又开始犯难,究竟到哪里再找一名队员? 正犯愁,南宫流风妖娆耀目的身影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那风骚的声音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夜,好久不见。自上次一别,我们都已经有五年的时光未见,有没有想我?” “我又没有特殊嗜好,想你干嘛?”凤兮夜一贯温润的眼神透出一丝冷意,瞪着南宫流风,声音也变得冰冷无温,“你来天澜国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的。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听说你在天澜国为相,我便马不停蹄地跑来了。感动吧。”南宫流风一边说,那对细长的桃花眼一边对着凤兮夜妩媚地眨眼。 冷无心站在旁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怎么看怎么觉得二人似乎有基情? “你们,什么关系?”试探地问。 “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冷如梅之清傲。不错,是你喜欢的类型。”南宫流风答非所问,一双妖娆多情的桃花眼打量完冷无心,眼波轻转含笑地望着凤兮夜,故意说得暧昧,“我批准你喜欢她。不过,你可不能忘记我,要时刻想着我,知道吗?不然,我会吃味的。” 基情,绝对的有基情! 冷无心眼珠子急转,一会儿瞟向淡雅如仙的凤兮夜,一会儿又瞟向妖娆妩媚的南宫流风,脑海中意想无限,邪恶地猜测着二人谁是攻,谁是受? 一旁的北冥凌云了怔愣了片刻,略显尴尬地垂下头,心中却暗自猜测着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而凤兮夜则脸色黑如包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凝视着南宫流风,黝黑的漩涡在他深幽的眼底形成,指关节开始喀喀作响。 “南宫流风,要么就闭上你的嘴,要么就给我滚回丹木国去?”冷冷的话语幽幽吐出,透着无比的威胁。 刚说完,凤兮夜觉得喉头一痒,低头掩嘴开始轻咳起来。 “咳咳。” “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似乎很怕看到凤兮夜咳嗽,南宫流风赶紧说道。他那双朦胧氤氲桃花眼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 “喂,桃花眼,你和凤相似乎很熟,而且还很亲密,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实在是好奇到了极点,冷无心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 036就是你了 036就是你了 “秘密,不告诉你。”南宫流风身子微倾,凑到冷无心的耳边吐出几个欠扁的字。 “不说就算了,离我远点。”冷无心脚一抬,用力地踩在南宫流风的脚背上,狠狠地转了两圈才移开。 “哎哟,痛。”南宫流风抱脚痛呼,他退开两步,远离眼前这个貌美却心狠的女人。 这时,一名侍卫走过来,先是朝着凤兮夜礼貌地拱手行礼,然后再看向冷无心说,“姑娘,公主殿下差属下来通告一声,马球比赛在一盏茶的时间后开赛。” “知道了。”冷无心应了一声,侍卫退下。 “南宫流风,仔细一看,你面容俊美,倜傥无双,眉宇间还隐透着一丝贵气,还真的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冷无心突然换上一张灿若夏花的笑颜,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赞美道。 被人这么一通大赞特赞,任谁都难免生出几分得意,饶是贵为丹木国的太子南宫流风也不例外。 他狭长的桃花眼散发着妖冶妩媚的光芒,唇似三月桃花,微微轻抿,得意地说:“那是自然。本太子可是有着丹木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俊美无畴的你的确当得起这个光荣的称号。我想,像你这般风华绝代的人,马上的风姿一定更加的令人眩目。” 继续违心地赞美,令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南宫流风好似喝了酒般飘飘然,好看的红唇勾起。 “那是一定的,等马球赛结束后,本太子就骑马给你看。” “不必等到马球赛结束,我们这一队刚好还差一人,就是你了。”冷无心笑容一敛,语气一转,透着一丝迫意。 闻言,南宫流风直感觉头顶一大群乌鸦黑压压飞过。 失策啊失策,他怎么就被眼前这个狡猾的女人,三言两语给夸得飘飘然,晕乎乎,就这么掉入她的陷井里,这让他如何甘心? 一旁,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也憋不住笑意。一个笑得轻盈,好似拂过湖面的微风,暖入人心,令人着迷。一个笑得内敛,并不张扬,可是身上那股强烈的存在感依然令人无法忽视,好似他生来就应该光芒万丈,傲视天下。 “哦,不好意思,我与澜帝还有正事要谈,当队员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就先离开了。” 说完,南宫流风转身就准备开溜。哪知冷无心早已经看透他的那点小心思,眸光轻移看向凤兮夜说道:“给你的好处再多加一条,他就交给你了,去挑马换衣服吧。” 话音落下,冷无心径自转身去准备接下来的马球比赛。身后南宫流风一脸苦兮兮的模样,狭长的桃花眼厉芒如箭,射向那抹离去的冷傲的身影,心中将她咒骂了千万遍。 可恶的女人,居然敢逼迫本太子上场打马球,等一会在马球场上故意让你输球,输死你。 走在前面的冷无心突然感觉耳根发热,模了模耳朵,继续朝前走。 “是你自己走到换衣间还是我动手请你去?”面对着南宫流风,凤兮夜神情淡然若水,不似以往的温润浅笑,好似二人之间有着解不开的结,他清越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威慑。 041独门配方 042不吐不快 043免死金牌 “你的脾性太过傲冷,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里,很容易得罪一些不应该得罪的人。你自己动脑子想想,应该向皇上要些什么东西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凤兮夜浅浅一笑,音色如高天流云般清澄,又透着几分空灵,提点着她。 “免死金牌。”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便月兑口而出。 凤兮夜点了下头,微微上扬的唇角,浅浅的笑意流淌,整张脸好似白玉散开光华,温润柔和。 “一点就透,你很聪明。等一会到了澜帝面前,你别开口,我会替你说出。” “凤兮夜,你很奇怪,就像迷一样令人捉模不透。你是澜帝亲封的丞相,看得出来他对你还算信任,按理说你应该向着他才对。可是今日你却事事帮着我,为什么?”冷无心心中迷惑万分,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帮了。” 凤兮夜轻柔地笑着,好似三月春风轻拂,温暖人心。可是为什么,她却从那温柔的外表下,看到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冷无心眉头纠结地拧起,清冷之音飘出。 “算了,当我没问,我们过去吧。” 凤兮夜脸上挂着清润的笑容,点了下头,二人迈步走了过去。 “凤爱卿,如何?”澜帝急切地问。 “皇上,这儿人多口杂,可否借一步说话?”走近之前,凤兮夜收敛了脸上温润的笑容,佯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抬眸说道。 澜帝微微颔首,大手一挥,众人纷纷识趣地退开。原地只剩形消瘦的凤兮夜和身材伟岸的澜帝二人。 “皇上,刚才微臣已经劝过无心姑娘了。她同意取消后面那一条惩罚。”话语一顿,接着又道:“只是,无心姑娘也说了。今日过后,她与仪清公主之间肯定是结下了恩怨,为了保住小命,她想向皇上要一样东西。”凤兮夜卖了一个关子,就等着澜帝自投罗网。 “什么东西?”虽然心中隐隐猜到是何物,可是澜帝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 “也不知道无心姑娘从何处听到皇上曾命人打造过一块免死金牌,她想要的便是此物。”凤兮夜微垂着头,看上去极其的恭敬。 “你确定不是你刚才透露给她的?”身为帝王,生性多疑,澜帝也不例外,风目透着一丝凌厉射向凤兮夜,似要看穿他。 “微臣得皇上知遇之恩,坐上这丞相之位。心中对皇上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又岂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凤兮夜面部的表情无与伦比的认真与恭敬,为自己澄清道。 “朕信你。告诉冷无心,免死金牌朕会让人送到将军府。朕就先回宫了。” 说完,澜帝便带着人离开了马球场,总不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钻桌子,丢人现眼吧。临去前,威严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冷无心,多了一抹深意,耐人寻味。 澜帝拂袖离去后,凤兮夜将他的话转告给了冷无心。冷无心道谢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了司马仪清,她唇角勾勒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 “仪清公主,请吧。我亲自给你画上胡须,保证把你画得漂亮一点。”指着围栏外的桌子,冷无心寒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魔音般飘出,气死人的说道。 “太子哥哥,父皇已经撒手不管了,你平时最疼爱仪清,帮帮我。我要是真是钻了桌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与其这样被大家耻笑,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司马仪清两只眼睛水雾涟涟,可怜兮兮地向司马弘求助。 044愿赌服输 司马仪清与司马弘乃是一母同胞,都是天澜国皇后所生,感情自然不同。 看到皇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司马弘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他眸光轻移,眼中透着一丝冷意,神态倨傲地说:“冷无心,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本宫稍后会派人送一些银两到将军府给你,作为补偿。”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缺钱吗?还是说太子殿下也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刚才皇上在的时候,可是说过‘愿赌服输’四个字,在场的众人可都是见证。” 冷无心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令司马弘面上无光,他阴鸷的眼眸透射出利刃般的寒芒,恨恨地扫了一眼冷无心,领着近身侍卫气愤地拂袖离去。 “太子哥哥……” 看着司马弘离去的背影,司马仪清眼底浮现出一丝绝望。此时没有人帮得了她。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虽然没有起哄,可是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家都想看着她出丑。 “仪清公主,请吧。”冷无心再一次出声。 “不过是学几声猫叫,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躲不掉,不如硬着头皮上。司马仪清迈步朝着围栏外自己准备的桌子边,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可是她亲自准备的东西。 明媚的阳光洒下,桌边,司马仪清面色煞白,双目紧闭,僵硬的身子笔直地站着,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而冷无心手握狼毫,先是在她的左脸勾出长长的一撇,微微翘起,然后又在她的右脸上勾出一笔,乍一看,好像阿凡提的胡子。 周围爆出一阵大笑,令司马仪清心中的恨意更甚,她闭着眼睛冷语幽幽吐出。 “冷无心,你最好祈祷日后不要犯到我的手中,否则绝对让你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冷无心嗤笑一声,无论声音气势比之她更冷更强势,“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挥笔又在司马仪清的脸上画上几笔,扔掉手中的狼毫,说道:“画好了,要不要我给你拿一面镜子照一照?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状似好心的提议气得司马仪清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她眼睛睁开,阴鸷的目光好似要杀人般射向冷无心,咬牙切齿地说,“不必了。” “不需要就算了,真是好心被驴踢。那开始吧,说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国公主钻桌子学猫叫,一定很有趣。”冷无心那张灿烂的笑脸让人恨得咬牙,说出来的话更加的让人抓狂。 司马仪清狠狠地一闭眼,又睁开,把心一横,她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今日的屈辱总会有机会讨回来的。 只见她蹲下来,别扭地钻到了桌子下面,“喵喵喵”三声清脆而又僵硬的猫叫快速地响起。 “叫得真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在叫魂呢?”冷无心抛出一句气得让人想上吊的话,广袖一拂,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滚,都给本宫滚。” 身后传来司马仪清愤恨至极的怒吼声。 “无心姑娘,等一等。” 刚走出几步,凤兮夜清润的喊声飘来,冷无心止步,回首望去。 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三人,此时到是默契十足,并排快步朝着她追了上来。 “有事吗?”冷漠地问。 049散播消息 050出此下策 “自古女子最重名节。姑娘却要故意败坏自己的名节,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吟风不解地问。 竹风此时也住上的弹琴,与菊若一样,目光都强硬派留在冷无心的身上,等着她解惑。 “成亲王世子司马长山,想必你们一定有所耳闻。”冷无心凤眸半眯,眸底清冷而淡然,清淡的嗓音响起,“你们觉得他那样的人可配得上本姑娘?” 三人齐齐摇头,最后还是吟风开口说道:“姑娘清丽月兑俗,风华绝代,世间能够配得上姑娘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司马长山那样既无相貌又没品德的人,给姑娘你提鞋都不配。” “既然你们也觉得他配不上我,那就帮我放出消息,越快越好。相信成亲王得到消息后,定然会肯求皇上收回旨意的。”冷无心灼灼的目光盯着吟风,冷傲的眼神透射着自信,她有预感,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定会帮她的。 果然如她所料,吟风沉思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行,我现在立刻就放消息出去。” 说完,吟风便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清亮舒朗的笑声,“来,我们继续,你继续抚琴,你嗓子不错,去唱两首歌给我听听。” 笑着摇了摇头,吟风快速地下楼,吩咐着馆内的属下将消息散播出去,半日的光景,将军府大小姐到南风馆叫小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澜城的大街小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得到了消息。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今晚的南风阁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大门口迎来客往,车水马龙。 梅室,却成为了整个南风馆内最热闹的一处地方。 听到消息的雪舞带着小黑最先赶到南风馆梅室,她一身碧色的长裙,清新似雨露,眉头纠结得都快要拧到了一起,清澈的眸子更是不满地瞪着她,非常不理解自家主子的怪异行为。她嘴唇张了张,想问却又不问。 冷无心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打着拍子,眼睛半眯惬意地听着悠扬的琴音和菊若美妙的歌声。她眼角的余光瞟到雪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唇角微扯,调侃道。 “雪舞,别再瞪了,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有什么问题想问就赶紧问,过时不候。” “主子,我们还是走吧。这女子逛南风馆,可是伤风败俗的行为,为世人所不耻。”雪舞到是一心为主,好心地劝道。 “为世人不耻又如何,总比嫁给司马长山那个死胖子强。你站了半天,也累了,坐下来喝口茶润润喉。”冷无心睁开眸子斜睨了雪舞一眼,又将视线移开,继续眯着眼睛听曲。 这时,梅室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雪舞走过去开门,只见秦天满面怒容的站在门口。 “将军。” 雪舞福了福身,直起腰让开,秦天拂袖怒气地走进了梅室。 “父亲,你来了。坐。”扭头看着走进来落坐的秦天,冷无心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转瞬即逝,“对不起,给你丢脸了。可是女儿也是逼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若不如此,又如何能够让皇上收回旨意。” “哎!”听到这番话,秦天重重地叹息一声,脸上的怒气转为愁容,原本怒斥的话再也骂不出口,改成了自责的话语,“是父亲懦弱无用。明明知道司马长山那样的人配不上我的女儿,却不敢进宫请求皇上收回指意,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自毁名节,以达到退婚的目的。为父对不起你。” “哎!”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传出。 “父亲不必自责。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然皇上不会连问都不问一下你,就下旨赐婚了,封了女儿为成亲王世子妃。这件事情女儿会亲自解决,父亲只需在一旁看着便成,不必插手。”冷无心神情淡定,不急不燥地说。 “既然你心中早有主意,为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南风馆你要呆到何时?虽说是为了让皇上收回旨意,可是这样的地方终究不是你们女儿家该来的地方。”秦天眼底流露出一丝忧虑,语气中透着关心。 “等到皇上收回圣旨的时候,女儿便会离开了。父亲还是先离开吧,免得被人看到不好。”冷无心淡淡地说。 秦天又一次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知道女儿这是下逐客令了,只得起身离开。 “雪舞,去门口守着,再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白影快疾如风般闪了进来,深邃的眸子静若冰玉,深若寒潭,定定地看着桌边自斟自饮的人儿,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冷寒中夹杂着一丝怒气的声音问道。 “这叫是你说的好办法?” 051夜会美人 052齐娶一室 “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个司马仪清对你可是一片情深,只怕是宁愿死也不会嫁给我,和亲丹木国的。” 南宫流风勾唇笑着说,一张精致美艳的五官上,细长的桃花眼微眯,显得妖魅万分。他走到桌边坐下,随手取过桌上的酒杯,那杯酒正是冷无心的。举杯正要喝下,哪知凤兮夜动作迅速,抢过酒杯仰头一口喝下杯中酒。 刚喝下杯中酒不到片刻,南宫流风的怒吼声伴随着凤兮夜猛烈的咳嗽声一同传出。 “咳咳……”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师父不是说过,你体内的毒素未清,是不能沾酒的。” “可是那杯酒是……?”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咳咳……咳咳……” “算我怕了你,赶紧含着。”南宫流风无奈地一叹,从身上模出一个药瓶,动作迅速地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凤兮夜的嘴中,边塞还边嘀咕,“要不是姑姑临死前留下遗言,让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直接让你咳死算了。” 南宫流风嘴中虽然骂着,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那抹关心却异常的真切。 “你怎么会有圣灵丹?”凤兮夜眼中浮起疑惑。 圣灵丹,是一种压制毒素的极品丹药。 “师父算着你的圣灵丹应该快吃完了,让我带来给你的。不然你以为本太子真的闲得慌,不远千里跑来天澜国看你。拿着吧,这里面总共有十二粒,一月一粒,足够你一年吃的了。”南宫流风语气虽然不佳,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关切却是真心实意的。 “你们两人是师兄弟?”冷无心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肯定地问。 凤兮夜点了点,为她解惑道:“不错。我与他不但是同门师兄弟,还是表兄弟。我们俩从小便在云齐山长大,一同拜入云真道人门下为徒。” “原来如此,那你是怎么中毒的?”冷无心好奇地问。没办法,好奇之心,人皆有知。 “我……” 刚要回答,梅室的窗户微微一动,一袭紫衣潋滟动人的北冥凌云闪了进来,看到房间内的凤兮夜和南宫流风,先是微微一愣,随之勾唇莞尔一笑。 “你们的动作还真快,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 瞧着齐聚一室的三个男人,冷无心满头黑线,彻底地无语了。 “北冥凌云,你跑到南风馆的梅室来凑什么热闹?”扫了一眼来人,南宫流风语气不佳地问。 听完此话,冷无心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好像是凤兮夜刚才对他说过的话。 “自然是和你们一样的目的,来帮助无心姑娘的。”北冥凌云紧抿的双唇开启,冷硬的面容在提到冷无心的时候,脸部轮廓逐渐变得柔和。 “有我和夜在这里帮忙已经足够,你可以离开了。”南宫流风极度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你又不是无心姑娘,无权决定谁离开谁留下。”北冥凌云挑眉反驳道。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了半天。只到站在门口雪舞的声音传出。 “主子,不好了,廊道口有几个人正朝着梅室走来。” 057风影神行步 057风影神行步 显然,身体最弱的凤兮夜轻功在三人之中是最高的。他一个瞬移,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二人身形刚动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床边。 北冥凌云眼底流露出一丝震惊,轻声嘀咕了一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影神行步?” “算你有点眼力劲。”南宫流风得瑟地说。 “你是他师哥,你却不会‘风影神行步’,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瑟的。”白了南宫流风一眼,北冥凌云扬唇气死人地说道。 南宫流风咬牙瞪过去,心中涌出有一股杀人的冲动,很想掐死眼前这个专门戳他痛脚的北冥凌云。 当年在齐云山,师父说他不够定性,吃不了苦,而且资质也没有凤兮夜好,不适合学‘风影神行步’,才没有教他。 床边,凤兮夜靠近之后,弯腰抱着冷无心,轻轻摇晃着她,声音轻柔似水,“心儿,醒醒,你做恶梦了。” 被恶梦缠绕的冷无心睁开迷离的双眼,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梦境中带出来的脆弱。她的眼刚好对上那双温润如玉,布满了关心的眸子,心微微一颤,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异常的冷淡。 “谢谢你唤醒我。”冷硬的语气透着一丝疏离。 说完,她又躺回了床上背对着床边的凤兮夜,经过刚才一场恶梦,只怕很难入睡,只好闭着眼睛假寐。 “我知道你的心中藏着秘密,你出现在天澜国也并非偶然。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完成。”凤兮夜身子微倾,贴着冷无心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处到的声音小声地说着。 闻言,冷无心身子一震,依然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床边的凤兮夜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丝清润如风的浅笑,他知道,她听到了! 起身走回软榻,他的位置已经被南宫流风占领,只好盘膝坐到拼到一起的椅子,闭着眼睛继续打坐。 “夜,你刚才在那个女人的耳边说了什么?”南宫流风凑过去好奇地小声问。 “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凤兮夜脸上是淡然若水的神情,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地回答道。 “少骗人,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脸上成天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看着善良温和,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只狐狸。在齐云山的时候,每次都是你邀我一起偷偷溜下山玩,可是每次回到山上,挨骂得总是我。”南宫流风不满地抱怨,可是凤兮夜却如老僧入定,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好似压根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南宫流风顿时感觉到挫败不已,也坐回软榻上盘膝打坐到天明。 翌日清晨,清露绢绢流动,南风馆内树木一片新绿,更添一丝春意。 这一夜,梅室中的人只怕都是一夜无眠。 冷无心翻身起床的时候,凤兮夜、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三人倒是识趣地离开了,走的自然是窗户。 一番梳洗过后,冷无心特意让吟风准备了一辆标识着‘南风馆’标记的马车,马车的帘子也未放下,带着小黑一路高调地往天都学院而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在马车内。 今日可是开学的第一天,虽然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根本就不需要学习,可是样子还是要做做。 下了马车,还未踏进学院门口,便遭受到众学子们的指指点点。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冷无心昨天居然跑到南风馆去找小倌,听将军府的秦楚烟小姐说,她可是一夜都未回将军。” “你看她穿得还是昨日的那件衣服,看来传言是真的。” “想不到她长得那么漂亮,居然是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谁要是娶了她,将来那绿帽子肯定是要戴得满地开花。” …… 骂吧,骂吧! 听着众学子们鄙夷的骂声,冷无心非但不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她相信,众人的骂声越多,就离她的目的越近。 “哟,这不是夜宿南风馆的冷无心吗?怎么,你还有脸来学院上课,秦将军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司马仪清仪态万千地从皇宫中的马车上走下来,出口的话却是极度的刻薄讽刺。 058地狱无门 “丢脸与上课有关系吗?还是学院有规定,丢脸的学生就不能来上课。”冷无心嗤笑一声,莲步轻移走到司马仪清的身旁,冷傲的冰瞳凝视着她,不咸不淡地说道:“倒是你,一颗注定要为司马皇室牺牲的棋子,有空操心我的问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马仪清目光微冷地回视过去,抿唇道。 “原来你还不知道。”冷无心轻笑一声。 “知道什么?”司马仪清问。 “听南宫流风说,丹木国欲与天澜国结秦晋之好。而你是天澜国唯一的公主,想来这丹木国太子妃的位子非你莫属。恭喜你啊。”冷无心清丽无双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故意气道。 “你少骗人,我不信。”司马仪清眼底浮现出一丝慌乱,摇着头逃避地说。 刚说完,她又踩着长凳钻进了马车,一贯冷静的她清脆的声音透着一丝慌张,“回宫,立刻回宫。” 车夫得令后赶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折回。而冷无心则在众学子的议论和指点声中带着小黑大摇院操场的时候,与司马长山迎面碰了个正着。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男子,都是澜城内官宦人家中一些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近诛者赤,近墨者黑。 这些人与司马长山长期玩在一起,品性自然也都差不多。 “冷无心,你这个耐不信寂莫的yin娃荡fu。昨日皇伯伯才下旨将你许配给我,晚上你就迫不急待地跑小南风馆去召小倌,还夜宿于此。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本世子才不会娶你。”司马长山伸出一只肥肥的手臂横在冷无心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出口污辱道。 “好狗不挡道,滚开!”实在是不想与眼前之人有任何交集,污染自己的眼球,冷无心面色一沉,冷喝一声。 “敢骂本世子是狗。兄弟们,都给我上,这个女人反正我也不要了,就赏给你们了。”司马长山朝着身后说道。 身后的几人长期流连烟花之地,看到冷无心倾城绝世的容貌之时,早已经是心痒能耐,垂涎三尺。 学过几招三角猫功夫的几人散成一个包围圈,将冷无心包围在其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却偏偏要闯进来。”冷无心清冷的面容仿佛笼罩着浓厚的乌云般,漆黑的寒目冷如冰,寒彻骨,她手中的绳子一松,沉声道:“小黑,给我上,咬死这些东西。” 声音方落,只见小黑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颤的狼嚎‘嗷——’,紧接着后腿用力地一蹬,矫健的身子第一个扑向体形如山的司马长山。 司马长山肥胖的身子被小黑扑倒在地,砸出一个浅坑,震起尘土飞扬。小黑扑在他的身上,锋利的前爪一伸,朝着司马长山的胸口猛地狠狠一抓。华丽的锦袍瞬间被撕破,全是肥肉的胸口是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爪痕,丝丝殷红的鲜血溢出。 小黑继续发挥自己的优势,锋利的狼爪与尖锐的牙齿一并攻击。不消片刻,司马长山便狼狈至极,痛苦的”嗷嗷’直叫,身上的锦袍被小黑锋利的狼爪撕成了碎布条,只留下一块遮羞布挡在关键的部位。 059长长脑子 明媚的阳光洒下,冷无心这边也没有闲着。 她染冰带雪的容颜,目光清寒地扫过几人,眼中暗影沉沉,周身寒气迸发,可冰冻三尺。 “你们这几个纨绔子弟,今日本姑娘就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能够惹得起的。”冷语如冰幽幽吐出。 只见她手腕一抖,一道紫芒一晃而过,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眼花。下一刻,围攻她的几人脖颈子齐齐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好在划得不深,否则性命难保。 那几个纨绔子弟只觉得一阵轻微的疼痛,抬手朝着脖子上模去,殷红的鲜血溢出。几人脸色齐齐一变,双腿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你们给我听仔细了,今日念在你们是初犯,本姑娘手下留情,留你们一知条狗命。下一次若是再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你们就等着见阎王。”森寒的嗓音如同地狱鬼音从冷无心的红唇飕飕的飘出,带着九天般的阴冷,让人寒到了骨子里,又是一声冷喝,“还不快滚!” 几人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小黑,够了。” 冷无心喊了一声,小黑听话地松嘴。染雪的冰瞳看着狼狈地躺在地上的司马长山,她的嘴角边浮起一丝冷凝的笑容,眼眸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一步一步朝着司马长山走近。 “司马长山,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你,见着我一定饶道而行,看来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今日我就好心一回,让你再长长脑子。”阴飕飕的话语轻吐,头顶明明艳阳高照,却仿佛让人来到了暗无天日,阴森恐怖的地狱。 声音方落,只见冷无心右足一抬,夹带着几分内力参杂其中,用力地踩在司马长山的右腕上。 只听见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杀猪般刺耳的惨叫声传出,回荡在学院操场的上空,久久不散。 冷无心撤回脚,冷袖一甩,弯腰模了模小黑的脑袋,让它自己跑回将军府。随后,她迈步朝着文部走去。 文部的教室宽敞明亮又通风,冷无心走进去刚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上课的敲钟声响了。 教书先生手中捧着一本书,面容严肃,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走了进来。 “今日我们学的是……” 温温吞吞,慢慢悠悠地说话声,好像唐三藏念经,听得人直想睡觉。 角落里,昨晚原本就没有睡好的冷无心才听了两句,两只眼皮就直打架。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会周公去了。 睡梦中的她依然保持着警惕,忽然,她感觉到危险逼近,惺松的双目还未完全睁开,反射性地随空一抓,空中飞来的戒尺被她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再用力一扔,朝着飞来的方向准确无误地飞了回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站在前面的先生脸上挨了一下,脸上出现一道长长的戒尺印。 教室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这女人太强悍了,睡着了攻击性都这么强,居然连先生也敢打。 这时,冷无心完全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前面教书先生那要杀人的目光射向她,看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当众人那兴灾乐祸的目光以及先生脸上那道明显的戒尺印落入眼中,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站起身,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学生不是有意的,还请先生原谅学生刚才的无礼。” 060一路尾随 “我的课你也敢睡觉,你叫什么名字?”先生铁青着一张脸,冷冷地问。 “冷无心。”如实回答。 一听到这个名字,教书先生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想必昨日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 “你这样不尊师重道的学生不配上我的课。你给我站在学院的操场上去罚站。”先生手中的戒尺指着冷无心严厉地说,要不是担心戒尺扔出去会再扔到他的脸上,估计早就飞出。 听到这番话,冷无心眼底闪过一丝喜悦,一抹清浅的笑在唇边悠悠绽放。反正坐在这里也是虚度光阴,不如出去干一点有用的事情。 她连忙站起身,朝着正前方的先生一拱手,“多谢先生。”话一说完,脚步一迈,大步走出了教室。 这番行为看得教室内的先生和众学子一愣一愣的,被赶出教室居然还这么高兴。 教室外,阳光灿烂,春风柔和,吹得脸上异常的舒服。 上课时间,冷无心施展轻功,快如闪电般穿过学院空旷无人的操场,直接朝着学院的禁地‘千机阁’闪身而去。 隔着院墙望过去,三层楼高的千机阁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院墙外面每隔数十米栽种着一棵常年青翠的松树,在阳光下挺拔的生长着。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冷无心刚想跃上树瞧一瞧,一道清越而又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从背后传来。 “入学院第一天就逃课,跑来这里来侦察,看来你对千机阁很感兴趣。” 转过身,凤兮夜白衣胜雪的身影落入眼帘,沐浴在阳光下的他一身纯白,有如梨花开在春日里,丰姿卓绝,清朗飘逸。 清澈的眼神,清爽而优雅的气息,还有唇角边挂着的那丝淡淡而温和的笑,更显得他卓而不凡,出尘月兑俗,宛若天神般眩目。 怔愣了片刻,冷无心收回视线,淡淡地勾唇。 “你说错了。我并非逃课,而是因为在课堂上睡觉被先生赶出了教室,一时无聊才逛到了这儿。”冷无心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她不希望任何人看穿自己的目的。 “倒是你,身为丞相,百官之首。理当日理万机,此刻却出现在这附近,难道说你也对千机阁感兴趣,还是说你对千机阁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反将一军地说。 “心儿果然是伶牙俐齿,我可是一路尾随你而来的。”凤兮夜眼中闪烁着一丝慧芒,笑着说。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干嘛叫得这么亲热。”听到这个称呼,冷无心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扫了一眼笑意温软的凤兮夜。 “这个称呼可是昨天晚上经过你同意的。”凤兮夜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轻盈地笑开,漆黑的眼瞳绽放着异彩。 闻言,冷无心垂头回忆了片刻,启唇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算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不代表什么,随便你啦。” 凤兮夜听了,淡淡笑开,如玉兰花开,淡雅如仙,微风送拂间,隐隐带着一丝幽香。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冷无心已经移步走到了松树下。 站得高,看得远。她脚下一踏,刚打算跃上树一睹院墙内千机阁里面的布置。一直跟随在侧的凤兮夜伸手一拉,冷无心并没有成功。 “你干什么?”眼中布着一丝薄怒,冷声地问。 “千机阁,不但阁内机关重重,就连院墙外栽种的这些青松看似普通,实则内藏乾坤。为了防止有人跃上树观察院内的情形,每一棵松树上都系着铃铛,贸然上树的话,会引起铃铛摇晃从而暴露自己。”凤兮夜耐心地解释道。 “是谁这么变/态,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连看都不让人看一下?”冷无心半眯着眸子抬头望着茂盛的松树,恨恨地说道。 “是……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065狗咬吕洞宾 066给你带路 冷无心吓了一大跳,抬眸望去,只见凤兮夜双手环在胸前,慵懒地倚靠在院墙外的树干上。 仿佛早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今晚会有所行动,今晚的凤兮夜也特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暗夜下黑衣包裹的他不似白日里看到的那般温润如玉,翩翩如仙。此刻的他周身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邪魅,清浅的月光照进他漆黑的俊目中,幽深的有如大海一般深邃,唇角邪邪地勾勒,笑得跟个妖孽似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冷无心挑眉诧异地问。 “我怕你不认识路,找不到五皇子司马晨的府邸,特意出现在此地等你,给你带路。”凤兮夜勾唇一笑,好似暗夜下盛放的罂粟花,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邪魅,让人很容易迷失在他的笑容中。 冷无心痴迷了片刻,很快就恢复的正常,心中暗自想着。 眼前的男人绝对可以称得让妖孽中的妖孽。 白日里的他白衣胜雪,温雅飘逸,有着仙人一般出尘月兑俗的气质,完全是一个翩翩竹公子。 夜晚一袭黑衣的他,加上唇角边那丝邪魅的笑容,好像暗夜下的魔界之主,周身散发着无法形容的魅惑的魔力。 无论是白日的他,还是夜晚的他,周身都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正想着,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逼近,喷薄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酥酥的。她一抬头,便对上凤兮夜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睛,差一点迷失其中。稳了稳心神,赶紧朝后退一步,板着脸不悦地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干什么,靠那么近做什么?” “靠得近才看得清楚,我想看一看你有没有被我给迷住?”凤兮夜勾唇邪魅无边地笑着。 “白日里一本正经,好似翩翩君子,晚上却笑得跟个妖孽似的,反差如此之大,鬼才会被你迷住。”冷无心朝着凤兮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继续道:“不是说要带路吗?还不快走,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只有力的手臂搂过她的纤细若柳的小腰,足下一动,施展‘风影神行步’。 快到极致的速度穿梭在退去了喧闹的寂静的街道上,让人只感觉到街道两边的景物正飞速地倒退着。 前后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两人已经站在了五皇子府处一处僻静的墙角处。 “你这是什么轻功?太神了!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冷无心眼中闪烁着异彩,兴奋地问道。 “风影神行步。”凤兮夜如实说。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影神行步。”冷无心目光灼灼凝视着凤兮夜,漆黑的眸子仿佛暗夜苍穹中璀璨的星辰,散发着眩目的光芒,又嵌着一丝狡黠,拐弯抹角地说,“这样好的轻功要是能够抛弃门第之见,肯定能够发扬光大的。” “你想学风影神行步。”凤兮夜直白地说。 “嗯。这样出神入化的轻功,我想只要是习武之人都会感兴趣的。特别是像我这样,曾经梦想当一个神偷的人,自然就更加的感兴趣了。”冷无心挑眉说道。 067舍命陪美人 068阵中有阵 073趁人之危 一番话说出,令凤兮夜更加的无地自容,“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先出去了。”找了借口,赶紧逃出了房间。 瞧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冷无心扬眉大笑着,“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想趁人之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害羞的自觉。” 这时,得到凤兮夜吩咐的雪舞飞快地跑了进来,看到床上睁眼的冷无心,喜悦的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三步并作二步走到床前,位起好了她的手,“主子,你都睡了十天了,终于醒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醒来了。”冷无心坐起身抬手擦干雪舞脸上的泪水,淡笑着说:“你刚才说我睡了十天。难怪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一直感觉有人在呼吸我的名字,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却睁不开。对了,我睡了这么多天,那将军府那边?”她的眼中浮起忧心的目光。 “主子不用担心。凤相已经安排周全,将军还以为我们去了南山灵空寺小住。”雪舞赶紧解释道。 “那就好。现在我也醒来了,等一会我想去学院看一看。”冷无心神情淡淡地说。 “不行,主子才刚醒来,身子还虚着,怎么能够随便乱跑。”雪舞摇头反对道。 刚说完,凤兮夜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微笑着走进来,托盘中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清粥。 “心儿,你刚醒来,想必肚子也饿了,喝点儿粥暖暖胃。” “多谢。”接过清粥,冷无心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她当然不知道这碗清粥是凤兮夜亲手熬的,不然也不会吃得如此的心安理得。 “你刚才说想到学院去看一看。”凤兮夜一袭白衣翩翩如竹,清雅飘逸,俊美绝尘的容颜漾着浅笑。 冷无心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眸看了一眼凤兮夜,点了下头。 “你不必去了,学院里今日无人。”凤兮夜淡笑着,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无人,为什么?”冷无心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不解地问。 “明日就是天都学院一年一度的春狩大赛,为期三天,学子们昨日就已经出发去了西山围场,再过二三日也应该到了。”凤兮夜黝黑的俊目潋滟波光,含笑凝视着冷无心,淡淡地继续说:“每年的春狩,凡事最终的胜出者,都有机会进入无机阁第一层挑选一样自己的宝物做为奖品。”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冷无心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她幽深的瞳眸中布满了激动。 “千真万确。”凤兮夜笑着点了下头,柔和的光芒在墨玉般的俊瞳中闪耀,别样的旖旎。 “既然是真的,那还等什么,我要赶快追上大家,一定要夺得这一次春狩大赛的冠军。”冷无心眼中栩栩生辉,充满了自信。 “你到是一点儿也不谦虚,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我先上马车等你。”办事周全的凤兮夜勾唇一笑,这一笑宛若玉兰初绽,清雅月兑俗。 “谢谢你。”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一切。 074别叫得那么恶心(加更) 075吃斋念佛 第二日,天公作美,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 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响,一大早营地内就异常的热闹。学子们纷纷简单地吃了一点干粮,都聚集到营地内的空地上集合。大家十人一队整齐笔直地站好,等候着亲自负责这次春狩比赛的院长葛劲松。 温暖的阳光融融洒下,大家等了一会儿,葛劲松正经严肃的面容出现众人的面前。 只见他站在最前方,双手负于身后,薄唇微动,威严的声音中气十足,随着山风送出,回荡在上空。 “天都学院每年都会在西山举行狩猎比赛,今年也不例外。规矩与往年一样,很简单,只要会骑马射箭都有资格参寒。三日内,谁射猎到的猎物最多,谁就是最终的胜出者,可以到天都学院的无机阁一层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宝物。” 顿了顿,葛劲松继续道。 “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还是想在这里再次提醒一下大家。西山中树木茂盛,野兽众多,大家狩猎的时候最好不要太过深入林中,免得迷路或者遇到凶猛的大型野兽,让自己身处险境。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要氢名参赛者都到武部的洪先生那里报名。” 葛劲松指了指左面约五米处的方向,那儿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桌前坐着一名胳腮胡子,浑身肌肉发达的洪先生,他原名洪武,力大无穷,在武部有着‘大力士’的称号。 话音落下,上百号人朝着左边一窝蜂挤去。绝大部分都是武部的男生,而女子只有两人,就是冷无心和司马仪清。原地还站着几百号学子,有男有女,这些人并不是为了春狩而来,纯属是来踏青游玩的。 报名处人虽然多,可是那些男生们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在司马仪清和冷无心走过去的时候,都纷纷让道,让她们两先报名。 报完名后,司马仪清和冷无心二人就离开的人群,退到了一边。 “冷无心,你不是去南山灵空寺吃斋念佛去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司马仪清眼眸盛着寒气,宛若开锋的利刃射向冷无心,冷冷地讽刺道。 “一年一度的春狩比赛,这么热闹隆重的大赛我当然要赶来凑凑热闹。”冷无心扬眉淡笑,不想与司马仪清多废话,迈步刚要走。 “从学院出发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现在却出现在此,你到是赶得及时。”司马仪清布着恨意的眸子望着冷无心,每看到她一次就会想起马球场上的屈辱,就很想杀了眼前的女人。 “有凤相大人的快马相送,我自然是赶得及时。”冷无心故意气道,谁让这个女人总喜欢没事找事。 一听此话,司马仪清脸色微微一变,幽深的眼底不断地形成漩涡,心底嫉妒愤恨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吞噬着她。袖中的手紧紧地握起,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她不再开口,趁着冷无心没注意,手轻轻地擦过对方的衣衫,随后转身直接离开,往自己单独的帐篷走去。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瞧着司马仪清离开的背影,冷无心嘀咕了一句。 这时,又是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响,春狩比赛正式拉开。 076并肩作战 081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洞内应该有我一直想要的极地冰莲花。”冷无心此时身上虽然结着一层薄霜,内心却是澎湃汹涌,语言无法形容的激动。 极地冰莲花,天下间最寒之物,是每个雪族中人梦寐以求都想要拥有的东西。 只是极地冰莲花,可遇而不可求。今日让她有幸遇到,肯定是平时善事做得多了,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通常这样的宝贝都会有灵兽守护。 “凤兮夜,里面的寒气比外面更重,你到站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冷无心回首,看到凤兮夜连墨黑的发丝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为他着想地说。 “你一个进去我不放心,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我用内力抵御寒气就行了。”凤兮夜坚持道。 “那好吧。你要是受不住里面的寒气,就赶紧退出来,不要勉强。”冷无心淡然的目光透着一丝关心,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我知道。”关心的话语好似一道暖流注入凤兮夜的心底,身体的寒气稍减。他唇角扬起,黑眸闪烁,光华璀璨。 两人踏入了冰寒刺骨的洞内,就好像行走在万年冰窖一般。狭窄的寒洞内,每隔一段距离都嵌着一颗发光的玉石,指引着他们继续前行。 寒气越来越重,凤兮夜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可是他仍然坚持着。大约走了十多米远,前面是一个转角。拐过转角后,眼前的空间突然宽敞,一汪地下寒潭映入眼帘。 寒潭平静得犹如一面镜子,水面上氤氲的寒气缭绕,透过丝丝寒气隐约间看到一朵淡蓝色的莲花飘浮在水面,一瓣一瓣舒展的花瓣都是极美的。 冷无心目光灼灼地盯着水面上的淡蓝莲花,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激动的她差一点热泪盈眶,声音透着无比的兴奋,“极地冰莲花,真的是极地冰莲花。” 话音方落,她身形一晃,轻点着水面伸手便想去采摘那朵极地冰莲花。 她的手还未触及到极地冰莲花,寒潭中突然翻起巨浪,一条通体幽蓝的千年冰蛟从寒潭中一飞冲天。它的周身覆盖着蓝色的细鳞,硕大的蛟身在半空盘旋,抖下无数冰寒的水珠,落入寒潭溅起一朵朵冰花。而冷无心身子在半空一旋,快速地退回了原处。 半空中,冰蛟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一个蓝眸蓝发的美男子,垂到脚果的长发遮盖了身前的重要部位。 “尔等何人,居然敢动我守护了千年的极地冰莲。”冰蛟男大海般幽深的蓝眸一扫,薄唇一张,说话的同时嘴中吐出丝丝寒气。 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看到这一幕,眼角直抽搐,怔愣在原地,眼中的神情更是震惊无比。 这个世界疯狂了,冰蛟居然也能够变成人,开口说话。 虽然震惊,不过极地冰莲花这么宝贝的东西,冷无心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漆黑的眼瞳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绝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魅惑的笑,轻柔的声音好似大狼灰诱哄着小绵羊。 “原来这朵极地冰莲花是你守护的。你真可怜,为了守护极地冰莲花,在这冰冷寂莫的寒潭生活了千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却从未见过,真是替你感到惋惜。” “狡猾的人类,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上当。”冰蛟男冷哼一声,周身寒气缭绕,压根不动心。 说完,冰蛟男又摇身一变,变回了本体,一招神蛟摆尾,硕大的尾巴朝着凤兮夜和冷无心所站的位置扫过,嘴中还恨恨地说:“有我在,你们别想打极地冰莲的主意。” “靠,你这个死妖人。本想着你若识趣,我得到极地冰莲花后,将你一块儿带出寒潭,让你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你居然不领情,给我先动起手来。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让你尸沉寒潭后,再摘走极地冰莲花。” 冷无心脸上罩着阴骜的冷寒,周身凛冽的杀气迸发,眼瞳中寒芒点点,望着半空的冰蛟,狂妄嚣张地说。 “好大的口气。”冰蛟蓝眸蒙上一层薄冰,又是一尾扫过去。 冷无心和凤兮夜二人脚下一踏,同时飞身而起,险险地射过这一招。 “伟大的雪族之神,以我的灵魂为交换,请赐于我无穷的力量。” 咒语念出后,冷无心又一次变了样。她长发如雪,无风自动。也许是因为有极地冰莲在附近的缘故,这一次她连瞳眸都变成了银白色,整个人好像冰雪世界走出来的神人,美得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同时,却也冷得让人只敢膜拜,不敢靠近。 随之,又是一句咒语飘出。 “幻影分身术。” 七十二道一模一样的身影,手腕抖动,挥舞着紫芒,每一道紫芒都带着凛冽的杀气,从七十二个不同的方向向冰蛟密集在笼罩过去。 与此同时,凤兮夜也没有闲着,他召唤出梵日金刀,虽然他没有再使出‘升龙十八斩’,刀法依然霸气不减,挥舞间直逼冰蛟的蛟头砍去。 冰蛟硕大的脑袋一摆,躲开了凤兮夜劈来的一招,可是它的蛟身却没有如此的好运,被冷无心劈天盖地笼罩过来的紫芒割开许多深浅不一的口子,殷红而又珍贵的鲜血溢出,空气中丝丝血腥弥漫开来。 冰蛟凄惨地叫着,硕大的身子从半空摔下,掉入寒潭里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受伤的它蛟尾一摆,想要潜入寒潭深处之际,冷无心手中的紫芒又一抖,心随意动,瞬间拉长了十几米远,卷着冰蛟的身体用力一拉,将冰蛟给抛到了岸上。 冰蛟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后,它又恢复了人形,光溜溜的身子躺在寒潭边的岩石上,身上还被紫芒捆绑着。他越是挣扎,紫芒就好像牛筋似的越绑越紧。站在一旁的凤兮夜眉头蹙了蹙,袖袍一挥,扫起冰蛟海蓝色的长发,赶紧盖住他的身体,免得让冷无心看到不应该看的。 “夜,你看着他,我去摘极地冰莲花。”冷无心目光沉静,声音平淡地说。她一颗心全系在寒潭中的那朵极地冰莲花上,哪里有心思是去欣赏冰蛟的身体。 “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凤兮夜点头道。 冷无心身形一晃,宛如惊鸿轻飞,朝着水面掠去。她弯腰伸手一摘,冷到极至的极地冰莲花到了她的手中。 接着,她身姿如燕,脚尖轻踏水面,似蜻蜓点水般怡然,又掠回了岸上。 只见她盘膝而坐,一片一片摘下极地冰莲花的花瓣放入嘴中咽下,连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蓝色花蕊都不放过。 冰凉的汁液顺喉而下,形成一股冰寒的力量在体内流淌。冷无心赶紧闭上眼睛,放空心神,开始专心地修炼《玄冰决》,利用极地冰莲产生的力量冲破第五层。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在第三个时辰过去后,冷无心睁开了双眼。 也许是吸收了极地冰莲蕴含的力量,此时了她与平时稍有不同。 漆黑的眼睛比之平时更加的璀璨闪亮,皎若明月,仿佛能够照亮整个苍穹。 周身清冷的气质慑人心魂,三千青丝细看之下,居然带着一丝极地冰莲般的淡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冷无心一睁开眼睛,内力凝聚掌间,打向寒潭的水面,溅起三尺来高的水花。又是一掌寒到极致的掌力打过去,溅起的水花在居然被冻成了冰花,掉落寒潭内,一圈圈的涟漪在水中荡开。 “太好了,终于突破了《玄冰决》第五层,能够化水凝冰了。”冷无心清亮的眸子布着欣喜,勾唇激动地说。 “恭喜你,心儿。”凤兮夜眼中带着笑走过来,因为极地冰莲进了冷无心的体内,洞内不似刚才那般冷得让人难以忍受,他的嘴唇恢复了平时的颜色。 “谢谢。” 冷无心淡淡一笑,好似冰莲盛开,美而清冷。她莲步微移,走到冰蛟的身旁,清亮的凤眸半眯,氤氲的光华有如明珠镶嵌,清如玉鸣的声音透着慑人的寒意威胁道。 “妖人,给你一个生的机会,带我们走出这个诡异的地方。你要是不合作的话,那就别怪我手段残忍,先挖了你的眼,再挖了你的心,然后再将你剁成一段一段,扔到寒潭内。” “我不叫妖人,我有名字的,叫‘冰’。要我带你们走出这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不答应的话,那我宁愿尸沉寒潭,也不会带你出去。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带路,你们是永远也找不到出口的。”冰虽然此刻很是狼狈,可是眼中依然有着一丝傲气。 “废话真多,什么条件,说来听听。你最好别给我提太过份的条件,不然就等着尸沉寒潭。”冷无心挑了下眉,眼中拢着一层霜花,不耐烦地说道。 “把手伸过来。”冰说。 “伸过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打算咬我一口解恨?”冷无心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玩笑地说着。但她还是依言把手伸到了冰的面前。 082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啊,痛!你这个疯子,还真的咬。”冷无心抽回手指,低头看了看冒着鲜血的手指头,又抬头凶狠狠地瞪向冰,怒骂道。 “把你的手指按到的眉心的位置,顺便把我身上这该死的绳子解开。”冰眼中带着一丝冷傲,这样的神情与冷无心平时说话的样子极其相似。 虽然不知道冰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冷无心还是听话照做。被冰咬了一口之后,她能够感觉到他心底的善意。 只见冷无心轻喝一声,“收。” 刹那间,紫芒月兑离了冰的身体,缠回了冷无心的右腕。接着,她冒着鲜血的手按向了冰的眉心,一丝一丝的鲜血诡异般通过眉心的位置浸入了冰的体内。 只见冰嘴唇微张,一窜咒语念出。 “以汝之血,引天地之力量,我千年蛟冰愿意奉你为主,一生一世,永远追随。”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个圆形的天地契约阵在冷无心与冰的脚下形成,然后化成一道芒光一飞冲天。 一生一世,永远追随。 八个铿锵有力的字落入耳中,想到这一生都要与眼前这个能够幻化成人形的冰蛟牵扯不清,冷无心是彻底的傻掉了。她的手还放在冰眉心的位置,呆愣愣地站着。 一旁,凤兮夜的脸色更是黑如包公,说不出的阴沉难看。 契约阵渐渐散去,冷无心感觉到体内又多出一股力量,能够让她将《玄冰决》最后一层的凝冰术发挥到一个令人无法想像的极致。 这时,只见一道蓝芒一闪而近,地上的冰蓦地消失。随之,冰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响起。 “走吧,我的主人,别愣着了。” “咦,人呢?”回过神来的冷无心看了看四周,说。 “在你的手腕上。”冰说。 冷无心抬了抬手,原来冰的身体已经缩小到了与小雪儿一般大小,正与它在抢着地盘。 “往哪里走。”冷无心眼眸轻眨,开口问道。 “寒潭水底,这是唯一的出口。” “这寒潭有多深?”冷无心眼中浮出一抹忧虑。她担心水太深了的话,她与凤兮夜还没有潜到水底就会因为缺氧而迫不得已浮出水面。 “放心吧,有我在,你与他只要闭着眼睛就行,其余的都交给我。”冰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夜,我们下水。”冷无心松了一口气,淡淡道。 凤兮夜点了下头,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肺部装满空气。两人纵身一跳,跳入了寒潭中。 一入水,冰便松开了冷无心的手腕,尾巴一摇,变回了本体。硕大的蛟尾缠住两人的腰身,开口道:“你们憋住气,我要往下潜水中。” “潜吧。”冷无心吐出两个字。 得到回应后,冰蛟身一摆,一个猛子带着二人往寒潭深处扎去,那速度快得堪比箭鱼。 冷无心和凤兮夜闭着眼睛,在肺部的最后一点空气即将用尽的时候,他们被冰已经带出了寒潭,出现在另一片水域。 天空中,一轮红日刚刚升起,金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好像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子,美丽极了。 “天都已经亮,我们一夜未归,雪舞肯定会着急的,那傻丫头肯定会入林找我的。我们得想办法尽快赶回营地才是。” 此时,冷无心坐在岸边,抬头望着天空的旭日,眼中浮现出一抹焦急,语气也比平时快了。而冰又缠回了她的手腕。 “这片水域是大家取水的地方,离营地很近,最多也就二三里的路程。我们先休息一会,把身上的衣服用内力烘干,然后就出发。”凤兮夜侧头看向冷无心,目光轻柔似水,泛着秋波,轻轻道。 冷无心点了下头,两人盘膝而坐,内力在体内运转,丝丝白烟冒出。片刻间,湿漉的衣服已经干透。 “我们走吧。”冷无心站起身,催促道。 凤兮夜慢吞吞地站起身,伸手搂过冷无心的腰,内力一提,施展风影神行步往营地奔去。 清晨的山风带着一丝凉意,冷无心和凤兮夜刚回到营地的时候,路过司马仪清的帐篷,正巧碰到她从帐内走出来。 看到两人一同出现的身影,司马仪清先是一愣,眼底布满了震惊。随之,滔天的恨意涌出,昨日她可是损失惨重,不但没有杀死冷无心,而且还和凤兮夜一同出现,身上的外衣都没有了,只穿着单薄的中衣。 想到两人共度了一夜,司马仪清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布满恨意的眸子里多出一丝嫉妒,随之问出的话夹杂着一丝酸意,“你们怎么会一起出现?” 此刻,冷无心和凤兮夜都急着赶回帐内,哪里有空搭理司马仪清。他俩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绕过她就要离开。可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司马仪清却不依不饶,足下一动,挡在冷无心的面前,凌厉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她,声音变得尖锐,“本宫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和丞相一起出现,而且还衣衫不整?” “夜,你先回帐篷去看一看,雪舞和南宫流风在不在帐内?”冷无心转头看着凤兮夜一眼,淡淡地说。 “我去看一眼马上就过来。”凤兮夜不放心地说。 说完,凤兮夜便心急如焚地朝着昨日他们搭建的帐篷走去,心中一直祈祷着,南宫流风和雪舞还留在帐内,没有入林去寻他们。 在凤兮夜离开后,冷无心脸色蓦地一寒,浓烈至极的杀气刹那间涌出,森寒的瞳眸好似狼眸,闪烁着嗜血残狠的目光。她手一抬,快如闪电般掐住司马仪清的脖子,充满戾气的声音幽幽吐出。 “司马仪清,你给我听好了。我冷无心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我,十倍还之。昨日你派出那么多的杀手前来暗杀我,若不是我实力够强,现在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你送给我这份礼我会牢牢记在心上,现在我没有空收拾你,等到我哪日有空了,再来和你好好清算一下这笔帐。” 说完后,冷无心手一松的同时,一脚飞出,朝着司马仪清的肚子上狠狠地踢去。这一脚用的力道很大,她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昨日下了一场暴雨,经过众人的脚踩,地面泥泞不堪。司马仪清这一跤摔下去,滚了一身的稀泥。她脸色铁青,抱得肚子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咬着牙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恨恨地说。 “冷无心,今日你踢我一脚,总是一天我定要十脚还之。” 这厢,凤兮夜大步流星地赶到帐篷内的时候,雪舞和南宫流风正打算出帐,入林去找他们。 “夜,你总算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你瞧瞧,我这一夜没有睡好,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看到凤兮夜出现的身影,南宫流风布满担忧的眼神瞬间换成了欣喜。他上前激动地抱了抱凤兮夜又松开,把脸凑到凤兮夜的面前嘻笑道。 “凤丞相,我家主子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难道?”雪舞不敢想像,一宿未睡的她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眼中布着担心与害怕。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司马仪清的帐外,心儿此时正与她在说话。”凤兮夜赶紧说道。 “真的,你没有骗我。”担心了一夜的雪舞听到这个好消息,心情起伏极大。 “当然是真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走到帐篷外的冷无心正巧听到里面的对话,她掀开帘子走进去。 “主子,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雪舞的眼泪说来就来,两眼泪汪汪的扑到冷无心的情中伤心地哭泣着,好似要把一夜的担心通过眼泪发泄出来。 “傻丫头,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别哭了。”冷无心推开雪舞,抬手揩去她脸皮的泪水,温和地说。 “主子,你的外衣了。”收住眼泪的雪舞看着只着一身中衣的冷无心,眼中闪烁着疑惑。 “被树枝挂破了,我月兑下后就随手扔了。”不想雪舞为她担心,冷无心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道,“我们回帐吧,去换衣服。” 说完,冷无心又朝着帐外走去,雪舞跟在身后,一主一仆往旁边的那顶帐篷步行而去。 “夜,老实交待,昨天晚上你们两人在哪里过的夜,连身上的外套都弄丢了,该不会是得手了?”南宫流风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氤氲动人,看着凤兮夜盘问道。 “你干嘛打我?”突然,后脑勺挨了一下,南宫流风不满地嚷嚷道。 “我与心儿昨天可是九死一生,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瞎猜,赶紧去准备马车,我们等一下可能就要回城了。”凤兮夜瞥了一眼南宫流风,便找了一套衣服,走到帐内的屏风后去换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昨天遇到狼群了?”南宫流风也移步到屏风前,与凤兮夜隔着屏风对话。 “的确是遇到狼群了,也遇到比狼群更可怕的事情,总之是一言难尽。你先去准备马车,我估模着,心儿换好衣服后就会立刻回城的。”凤兮夜一边说一边换衣服。 “别开玩笑了。她不是想拿春狩比赛的冠军,怎么可能回城?”南宫流风双手环在胸前,懒洋洋地说。 083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啰嗦。你按照我的话去办,准没错。” 凤兮夜抬眸,凌厉的眼神横扫过去,南宫流风顿时迈步朝着帐外走去。临去前,还回头丢出一句话。 “我现在即刻去准备马车。” 清风吹拂,鸟儿鸣叫。 冷无心和雪舞主仆二人回到帐内后,走到屏风后面的冷无心刚准备换衣服,突然想到一事,月兑衣服的动作又停下了。她走到屏风,朝着雪舞吩咐道。 “雪舞,你走一趟,问一问凤兮夜还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有的话借一套过来。” “为什么,难道主子你想女扮男装?”雪舞眨了眨眼睛,清亮如泉的眸子布着疑惑。 “当然是有用,快去吧。”冷无心催促道。 雪舞掀帘走了出去,不到片刻,手中拿着一套白色的男装走了回来。 “主子,衣服拿回来了。”雪舞说。 “给我吧。”冷无心接过衣服,神色淡淡又对着雪舞道:“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西山的风景,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啊!”雪舞愣了愣,“西山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树还是树,还不如清芳阁的那株竹子好看。而且我觉得帐内的空气也很新鲜。” “那你再跑一趟,告诉凤兮夜,我等一会想回城,让他去准备马车。”冷无心是打定了主意要支开雪舞。 “哦,我这就去。”雪舞嘟着嘴巴,不高兴地往帐外走去。 帐内,寂静无声。 雪舞离开后,冷无心把手中的男装搭到屏风上,低头看着手腕说道:“冰,去屏风后面把衣服穿上。” “是,主人。” 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随之,一道蓝光从眼前晃过,冰幻化成人形,光luo着身子站在屏风后面。 冷无心背对着屏风,只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我换好了,主人。” 听到声音,冷无心回过身,看到从屏风后面光着脚走出来的冰,蓝色的长裙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最搞笑的是,袖子还短了一截。冷无心捧着肚子直接暴笑出声。 “冰,你怎么不穿那套白色的衣服,反而把我的长裙给穿在了身上?” “有区别吗?不都是衣服,而且我喜欢这个颜色,和我的头发一样美丽,可惜就是这件衣服有点小。”冰美丽的蓝眸闪动着一丝迷惑,开口又道:“你干嘛笑我,难道是笑我的胸肌没有你的发达?” 此话一出,冷无心是彻底的被雷倒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女人的胸肌发达。 “你误会了。我笑是因为你说的话好笑,而不是因为你的胸肌。其实乍一看,你的胸肌还是挺发达的。” 看着纯洁的冰,冷无心严重的怀疑,他真的是活了千年的冰蛟,怎么连男人与女人的区别都不知道,看来真是守着那株极地冰莲守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冰,为了守护极地冰莲,他一直都生活在寒潭中,知道人类长得什么样子,却不知道有男女之分。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那鼓鼓的胸肌,看起来就让我有一种想模一模的冲动。”冰诚实地说出心中的想法,他纯净的蓝眸盯着冷无心的胸前看,眼中却没有一丝邪念,纯属好奇。 冷无心满头黑线,彻底地无语了。看来有必要等回城后,让冰去青楼见识一下真正的女人,省得以后再冒出胸肌发达之类的话。 “冰,你还是回到屏风后面去换上那一套白色的衣服。”冷无心收敛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冰听了,又走回屏风换上了凤兮夜的衣服。白色,穿在凤兮夜的身上,给人一种不染尘埃,飘然若仙的感觉。可是穿在冰的身上,有着蓝天白云般纯净清澄的感觉。 看到换上白衣的冰从屏风后走出,冷无心眼底片刻的惊艳,又迅速地恢复如常,她用平静的声音说:“你去帐外等我。” 冰听话的走出去后,冷无心动作迅速地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她也掀帘走出了帐篷。微风习习,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微有不适,她眯了眯眼睛。 恰时,凤兮夜负手走来,沐浴在晨光中的他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好似天神一般耀眼。雪舞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了过来。 “心儿,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回城了。”走近的凤兮夜,俊美的脸庞笑意柔柔,让人如沐春风。 “走吧。”点了下头,一行人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往停在山道上的马车走去。 “主子,那个长得好看的蓝发男人是谁?”雪舞回头瞄了一眼冰,脸颊染上一丝淡淡的红晕,她硬是挤到冷无心的身边,小声地偷偷问道。 “你说冰,他和小雪儿、小黑一样,是我最亲的伙伴。”冷无心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说。 “原来他叫冰,名字真好听。” 轻轻的嘀咕声落入冷无心的耳中,她眼波流转,看向走在身侧的雪舞,小丫头脸蛋红红,好像三月里盛开的桃花,一副春心大动的模样。冷无心皱了皱眉,心底叹息一声,好心地提醒道。 “雪舞,那个,冰的身体有点儿特殊,你可千成不要对他动心思,要不然你以后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受伤的。” “我,我没有对他动心思。我只是觉得他蓝眸蓝发,长得与众不同,心中好奇才问一问的。”心思被看穿,雪舞的脸更红了,她埋着头否认道。 冷无心摇了摇头,心底叹息一声,没有再出声。 清晨的山风带着微微的凉意,鸟啼声声,清脆悦耳。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停在大路边上的马车,上了车,凤兮夜一声吩咐,马车疾驰在通往澜城的古道上,溅起阵阵黄泥水。 一路疾驰,回到繁华的澜城后,凤兮夜先把冷无心、雪舞和冰送回了将军府,这才让车夫驾车直接回丞相府。 将军府清芳阁。 一回到院子里,冷无心让雪舞准备热水,她泡了一个热水澡后,一夜未睡的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躺到床上补眠去了。同样担心紧张了一夜的雪舞心神一放松,倦意袭来,她也匆匆洗了个澡躺床上去了。 寂静的清芳阁,只剩下冰没睡。他搬了一张躺椅放在竹丛边上,闭着眼睛惬意地躺在上面养神。 躺下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清芳阁方向而来,院门被推开,秦天、管家秦昆和柳玉湖三人跨过门槛走进了院子。 原来,听到管家回报冷无心回府的消息,秦天就带着秦昆急迫地往清芳阁而来,路上正巧碰到同样得到消息的柳玉湖。三人便一道来了。秦天是出于真诚的关心,而柳玉湖估计是想来看看,顺便说几句风凉话。 一进到院子,竹丛边冰那头蓝发在光线十足的院子里蓝得更加的纯粹,异常的显眼。在听到有脚步声的时候,他深浩的蓝眸早已经睁开,打量着走进来的三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无心的清芳阁?”秦天锐利的目光盯着冰,眼中除了谨慎还有一丝惊讶。他从管家只听到无心回府的消息,就急忙起来了清芳阁,并不知道还多出冰这第一号人物。 “老爷,这还用问,一定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小姐去南山吃斋念佛的时候,招惹了眼前这位公子,甩不掉人家只好一同带回府中。”柳玉湖眼中含着冷笑,一副兴灾乐祸的嘴脸。 说话声响起,一贯警醒的冷无心扯过床边的外衣罩在身上。她拉开房门,半眯着眸子,周身透着慵懒倚靠在门边,声音清而冷,三言两语地反驳了回去。 “大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从不经过大脑就月兑口而出。冰只不过是我的属下,可是从大娘的嘴中说出,好像我冷无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难道说,以后若楚烟妹妹的碧云轩也出现一位陌生男子,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成楚烟妹妹招惹了别人,与别人不清不白。” “烟儿是我一手养大,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只有你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女子才会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来。”柳玉湖被冷无心的话气昏了头,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冷无心的怒意,骂她可以不计较,可是骂她的娘亲绝对不行。 她的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意,诡异的身形一晃,只见一道蓝影闪过,快到让人以为眼花,随之‘啪’的一声脆响响起,柳玉湖的脸上实实的挨了一巴掌,l辣的痛。 而冷无心依然慵懒地倚靠在门边,抬起手吹着微微发红的手掌心,故意气死人道:“真是皮糙肉厚,打得我的手都疼。” 诡异的身法,令秦天心下暗暗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的女儿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柳玉湖捂着红肿的左脸,布满滔天的恨意的眸子恨恨地瞪了一眼冷无心,眼波流转,看向秦天的时候,眼眶已经变得湿润,眼中满含着委屈。 “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妾身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夫人,今日居然被一个小辈打,这让我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将军府呆下去,还怎么管教那些下人?” “无心,玉湖是长辈,就算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应该动手,快向你大娘道个歉。”秦天蹙着眉头轻责道。虽然欣赏冷无心,但是对于她出手打长辈的行为并不赞同。 “父亲,你没有听见大娘刚才说我没有家教。既然没有家教,何需道歉。”冷无心神情淡然,唇角浅勾,这会子倒是笑得优雅端庄,懒懒地说。 一番话堵得秦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重责女儿他舍不得,可是面对眼泪越流越凶的柳玉湖,爱意不深可是夫妻的情份还在。秦天左右为难,万分头痛,最后长叹一声,拂袖离去。 管家秦昆也跟着秦天的步伐离去。而柳玉湖这一趟来清芳阁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挨了一巴掌,心中对冷无心的恨意更甚。只见她上前一步,抬起手甩向冷无心的脸庞,想将这一巴掌还回去。 冷无心神情冷清,抬手抓住柳玉湖的手腕,冷傲的目光看着她,冷幽幽地开口警告道。 “我要是你,就聪明地呆在屋子里,别总是有事无事跑到清芳阁来招惹我。惹毛了我,心情好最多也就是甩你一巴掌了事。要是碰上我心情不好,你的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说完,冷无心抓住柳玉湖的那只手用力一甩,柳玉湖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头上的发髻也歪了,眼中布满浓烈至极的恨意抬头瞪着冷无心。 “还不赶紧滚出清芳阁,难道等着我的小黑送你出去。”冷无心眉一挑,轻蔑的眼神甩出,冷冷地说。 她的话刚说完,颇有灵性的小黑默契十足,昂着头一声响亮的狼嚎发出。 “嗷——” 柳玉湖吓得脸色刹那间惨白,飞快地爬起来朝着清芳阁外仓皇地逃了出去,一边跑嘴中还一边嘀咕着。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居然养了一头狼。” “我还以为这柳氏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色厉内荏,一声狼嚎就吓得仓皇而逃。”看着逃出清芳阁的柳氏的背景,雪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 “如今我们与柳氏的恩怨是越积越深,你以后看到她小心一点。”冷无心不放心地叮嘱道。 “奴婢知道,会小心的。”雪舞点了下头,接着又道:“主子,今儿天色还不错,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我好久都没有吃雅阁的香酥鸭,怪想吃的。” “你这丫头,成天就想着吃。走吧,反正经这么一闹,我现在也是睡意全无,正好趁着上街的机会,给冰也添置几套衣服。”冷无心目光柔和,温和的声音听得人心中暖暖的。 阳光明媚,春风柔和。 冷无心带着雪舞和冰,一起坐着马车先来到了澜城最有名的天下第一绣坊,给雪舞和冰各自订做了七八套衣服换洗,她自己也订做了二套。然后他们三人便直接朝着雅阁驶去。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雅阁内热闹异常。 冷无心要了一间单独的包间,三人刚点了菜在二楼的包间内坐下,一道特殊的身影从半开的包间门经过,随之淡漠的声音传出。 “影,送我去月湖。” 听了此话,冷无心眸光闪动,脑海中闪过一条计谋。 084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雪舞,你和冰先吃着,我有事要离开一下。”冷无心站起身准备离开。 “啊,主子你不吃饭了。你平时不是经常教导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急事让你连饭都不吃了?”雪舞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眼中透着好奇。 “别问了,你和冰吃完饭,直接回就直接回将军府,不用等我了。”冷无心匆忙交待了二句,就迈步往外走去。 下了楼,出了雅阁,雇了一辆马车也往月湖的方向匆匆赶去。 三月的月湖,春风吹拂,柳丝飞舞翩翩,轻拂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冷无心下了马车后,远远地望去,月湖堤边,杨柳树下,一袭青衣的司马晨坐在轮椅之上,出神地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了好一会儿,才从腰间取下一管长箫,独自吹奏起来。 静静地听着,冷无心从那低沉的箫音中感受到了忧伤与思念。 看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冷无心走近一些,扯下一片柳叶放在唇边,配合着那伤感的箫音,开始吹起了木叶。 木叶的声音清脆悦耳,开始是伴着箫音,到了后来,完全是木叶声领着那箫音走出伤感。 一曲终了,司马晨收了音,将长箫插入腰间,他用手转动着轮椅,轮椅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冷无心。 一袭蓝衣的冷无心站在杨柳树下,微风轻送,青丝飞舞,衣袂飘飘,飘逸中透着洒月兑,还有几分清冷。 这样的女人浑身都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司马晨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仅仅是一瞬间,眼中又拢上了忧伤,转头望着湖面,他略带伤感的嗓音随风送出,“姑娘为何要打扰我吹箫,思念已故人?” “故人已故,何苦兀自思念,让自己徒增伤感,也让已故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该放手时就放手。”冷无心伫立在原地,任清风撩起她的发丝,目光沉静,淡淡地劝说。 “该放手时就放手。”司马晨重复着冷无心的话,轻声呢喃着,似说给自己听,又好像说给几米开外的冷无心听,“六年前,我与她相遇在月湖,她很喜欢夜来香。本来我们都已经说好,等我回去禀告父皇之后,就上门迎娶她做我的妻子,可是等来的却是她投湖自杀的噩耗。” 话到此处,司马晨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继续说。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一点告知她我的真实身份,也许她的父亲就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残废,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的残废而嫌弃我,逼着她另嫁到他人。那么,她也不会为了守住我们的爱情,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投入这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你可知道,夜来香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月见草。传说,女子若以月见草相赠于喜爱的男子之时,就代表默默的爱。想必你一定收到过。”冷无心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平淡的声音在湖面上飘荡,随着清风送入司马晨的耳中,“我若你是口中的她,肯定希望看到你幸福快乐,而不是一直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中。” 司马晨眸光闪过异彩,目光移向冷无心,沐浴在阳光下的她侧影很美。 “你也喜欢夜来香?”司马晨的声音中忧伤淡了些许。 “夜来香,开在月下的花,自有它独特的魅力与芳香,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来到天澜国近月,却从未见到过。”冷无心状似遗憾地叹息一声,继续说着,朝着她的目的迈进,“我以前住的小院里种满了夜来香,每到六七月的夜间,夜来香绽放,整个院子里都飘浮着醉人的花香。那时候,我就会拿着酒壶,搬着椅子坐到院子里,喝酒赏月观星,真怀念那时候悠闲惬意的生活。” “你到是挺会享受生活的。不过,听你的话,你不是天澜国人?”司马晨疑惑地问。 “算是半个天澜国人吧。”冷无心淡淡道。 “半个天澜国人,什么意思?”司马晨挑了挑眉,问。 “我自出生起就跟随着母亲生活在别的地方,而我的父亲却是土生土长的天澜国人。我也是一个月前才来天澜国投奔父亲的,所以算是半个天澜国人。”冷无心沉静的目光望着湖面,几只飞鸟轻掠而过,她平淡的声音无波无澜。 “原来如此。”司马晨唇角浅浅勾起,“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可否告知?” “我姓冷。” “原来是冷姑娘,你不是想看夜来香,我的府中种植了很多,且品种齐全。你若是不嫌弃,我想邀请你一同前往府上赏花。”司马晨诚心邀请。 “你我萍水相逢,这怎么好意思打扰?”冷无心心中虽然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司马晨的王府,可是却不能够表现得太明显,嘴上谦虚地推辞着。 “就当谢谢你今日的开导,若不是你的一席话,我怎么可能敞开心扉,你就不用客气了。”司马晨淡淡道,“不过,要麻烦你推我到停在那边的马车。”他抬手遥指着百米外一辆外表精美的马车。 “你这么诚心邀请,我都不好意思推辞,那就打扰了。我推你过去。”冷无心弯唇浅笑,她走到司马晨所坐的轮椅后,抬手推着轮椅往百米外的马车慢慢走去。 清风送拂,柳丝飘舞,走近马车后,坐在马车前面的影,他是司马晨的近身侍卫,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冷无心,后又转向司马晨,恭敬地说:“爷,是要回府吗?” 司马晨点了下头,“这位冷姑娘会与我同行,一起回府。” 影不再开口,而是弯腰抱起司马晨,将他安置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坐好,又将他的轮椅放进了宽敞的马车内。 “冷姑娘,上来吧。”司马晨说。 冷无心踩着长凳钻进了宽敞的马车内坐好。影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四平八稳地往五皇子驶去。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已经停在了五皇子府的大门口。 冷无心下了马车,跟在司马晨和推着轮椅的影身后走进了五皇子的府邸。 踏进大门,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一眼望去,整个王府好像建在花海中似的,美轮美奂。 “你的府邸真漂亮,处处鲜花,芳香醉人,可以带我四处参观一下吗?”冷无心乌黑明亮的眸子闪动着慧芒,看着眼前的花海,佯装出一副陶醉欣喜的模样。 “可以。”司马晨轻轻地点了下头,“影,你去安排一下,今日我要在晚香亭招待冷姑娘,与她一起赏月观星。” 影做了一拱,便走开了。 冷无心推着司马晨在花园中信步,白日里阳光下的五皇子府一切都是明朗的,安全的。不同与晚上月光下的府邸,美丽迷人的景致下却处处充满了危险。冷无心锐利的双眸环视着四周,她一边走一边用心默记下府内的地形。 “哇,那边的夜来香全部都是淡蓝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好美啊,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冷无心指着前面不远处,那里的花并没有吸引她,真正吸引她的是那一栋不同与其它的别致的建筑。 司马晨眉尖蹙了蹙,眼中透着一抹怀疑回首望了望冷无心。她明亮的眼眸中璀璨光华,散发着异彩,那是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才会表现出来的眼神。恰时,一缕微风拂过,冷无心宽大的袖袍被吹起,轻拂过司马晨的脸颊,淡蓝色的袖袍映入眼帘,打消了他心中的刚刚涌出的怀疑。 “那边是我的书房,你……” 司马晨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刚说了一半,就被冷无心打断。 “是我失礼了,既然是你的书房,那还是不要过去了。”冷无心体贴地说着,说完后,便推着司马晨往另一个方向缓步而去,可是她的目光仍然留恋地望着那片淡蓝色的夜来香,好似真的很喜欢那片蓝色的花海。 “你若真是喜欢看,就过去吧。不过,你要切记,只许看,万不可触模其中的任何一朵花。”司马晨不放心地交待道。 “啊,为何?我原本还想向你讨要几朵蓝色的夜来香回去装在花瓶里养。”泠无心故作不知,好奇地问。 “总之你记住就是了。” 司马晨没有多作解释。而冷无心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也不好再追问,推着他往书房重地缓慢走去。 刚靠近书房,冷无心没有在推轮椅,而是松开手走到蓝色的花丛前。她弯下腰,双眸轻轻闭上,硬是强逼着自己装出一副陶醉的模样,深嗅一口浓郁的花香。 不嗅还好,这近距离的一嗅之下,她的鼻子居然开始发痒,好想打喷嚏。 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鼻子想打喷嚏?不行,绝对不能打喷嚏,这喷嚏要是一打出来,不等说明她对蓝色夜来香的花香过敏,等于告诉司马晨,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此一想,冷无心便抬手使劲地揉擦着鼻孔,一不小心,手居然触碰到了眼前淡蓝色的夜来香,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花丛是传出。 “啊!”冷无心惊叫一声。 089夜探千机阁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无故多出来的两人,冷无心蹙眉问道。 “自从上次我们去过司马晨的府邸之后,千机阁又多出了几个暗哨,我叫了南宫流风过来帮忙,不想在这里碰上了北冥凌云。”凤兮夜同样是一身夜行衣,月下的他看起来比白日里多了一丝邪魅,少了一分温润。 闻言,冷无心赶紧从腰间取出一盒睡眠草磨成的香粉,足下一踏,轻盈的身子跳到了树上,她打开盒子,淡淡的香味飘散,树上系着的铃铛内放养的蛊虫进入了沉睡状态,再也发不出半丝声响。 冷无心举目望去,透过高高的院墙看到,建地面积极广的千机阁屹立在空旷的广场中央。围墙的四角处比图纸上多出四座哨楼,哨楼的视线很广,能够清晰地看到千机广场的各个角落。每一座哨楼上都有两名头戴钢盔,手握弓箭的哨兵放哨。 冷无心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来。月光笼罩着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清冷。她朝着三人走过去,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 “南宫流风,北冥凌云,等一会我和凤兮夜先去解决东南角哨楼上的哨兵,你们俩随后跟上,再换上他们的哨兵服放哨。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不行不行,凭什么我要放哨,我也想入千机阁内一探究竟。”南宫流风氤氲动人的桃花眼眯起,反对道。 “给我闭嘴。”冷无心冷喝一声,一脚直接踢到南宫流风的小腿上,痛得他直哼哼。 “不是我不给你的机会,而是你的轻功太差,如果你的轻功能够比得过夜,我可以答应你。” “夜的‘风影神行步’天下间只怕无人能够胜过,别说我,就是你的轻功也不比不过他。”南宫流风不服气地说。 “是吗?”冷无心冷眉轻挑,鬼魅的身形好似幽灵飘过,眨眼间人已经站在了十几米外。又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她又站到了原地。 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看到这一幕,眼角抽搐,震惊不已。 “夜,这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居然如此大方把风影神行步教给了她?”南宫流风又气又嫉妒,他曾经也求过凤兮夜,让他把风影神行步的秘决透露给他,可是凤兮夜拿师父当挡箭牌,死活不肯。 “心儿答应弹一辈子的琴给我听,我就教给她了。”凤兮夜轻笑着,笑容中多了一丝甜蜜。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南宫流风鄙视的眼神射向凤兮夜,连连说了两个‘重色轻友’,可见心中有气。 “北冥凌云,你有没有意见?”冷无心清寒的眸光一转,看向北冥凌云,征询道。 “我没有意见。”北冥凌云幽瞳深邃如潭,冷峻的唇微启,声音亦是一尘不变的冷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冷无心直接忽略掉南宫流风投射过来的不满的视线。只见她和凤兮夜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一动,宛若一道疾风刮过,空气中泛起涟漪,朝着东南角的哨楼闪去。 随后,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此时昂藏的身体也包裹着一身黑衣,足下一动,也快速地往东南角掠去。 深蓝的天空,几片乌云飘过,遮挡了皓月,大地忽然阴暗了。 冷无心和凤兮夜借着夜色的掩护,轻盈的身子一晃,整个人紧贴在哨楼围栏突出部位的下方,屏住呼吸,等候时机。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两人则隐藏在哨楼下的阴暗处。 这时,哨楼上的两名哨兵手拿弓前,正好从东面和南面转向西面和北面巡视。 紧贴在哨楼围栏下方的冷无心朝着凤兮夜打了一个手势,凤兮夜点了点头。 两人敏捷的身体同时一动,迅速地翻上哨楼,一人一牚,各自用力地劈向哨兵的后颈处。两名哨兵两眼一翻,身体朝后倒去。冷无心和凤兮夜赶紧各自接住一名哨兵轻放在地上,然后动作利落地扒下他们的哨兵服。 与此同时,冷无心和凤兮夜行动的时候,躲在墙角阴暗处的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也动了,轻功运用自如,快速地翻上了哨楼。 “你们俩赶紧把他们的衣服换上。”手指着扔在地上的哨后服,冷无心声音轻而急切。 南宫流风这一次也不废话,和北冥凌云各自捡起一套衣服,迅速地套在身上,扔在地上弓箭也被他们握在手中,装模作样地开始放哨。 这一切的行动,迅速快捷,并没有引起其它三个哨楼的注意。 “千机广场的守卫怎么样?”冷无心紧贴着哨楼的地板,轻声地问。凤兮夜趴在她的身旁。 “千机阁广场没有障碍物,完全是空荡的平地,守卫很多,除了固定岗哨,还有六人一组的流动巡逻队若干,交插巡逻。大约每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会从有一队守卫从哨楼下经过一次。”北冥凌云锐利的目光扫过,快速冷静地汇报。 “知道了,等下一队守卫过去的时候,告诉我。”冷无心神情镇定如山,声音亦是淡定如常。 北冥凌云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哨楼下方。静谧的夜,只有千机阁内巡逻卫队的脚步声传出。 “巡逻卫队过去了。”北冥凌云冷冽的声音响起,很轻很轻,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却也能够听得到。 趴在楼板上的冷无心扭头朝着凤兮夜使了一个眼色,凤兮夜微微颔首。 只见两人身形敏捷如豹,快速地翻下哨楼,脚下如风,风影神行步发挥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极限。暗夜下,两道虚影带起一阵微风,从巡逻卫队的身后穿过,朝着千机阁靠近。 “好快的速度。”哨楼上的北冥凌云发出一声感叹。 叹声落,冷无心和凤兮夜的身影已经挂在了千机阁廊道的横梁上。 晚风习习,吹散了乌云,月亮露出脸来,清浅的月光倾泻洒满大地。 借着月光,冷无心看到千机阁的门上挂着一把拳头大的玄铁精钢锁。她润泽的红唇轻启,“门上锁了,不如……” “嘘。”凤兮夜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打断冷无心的话。 原来,一队手握长枪的巡逻卫队正朝着他们藏身的横梁下走了过来。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 090 090 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赶紧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 只到巡逻的卫队走过去老远,冷无心才用手指了指上面,贴着凤兮夜耳边轻轻地说。 “我们从顶层进入千机阁。” 凤兮夜点头。 两人迅速地翻上第三层,身子紧贴着窗户,只听见冷无心轻声喊出一句咒语。 “紫芒化剑。” 缠绕在手腕上的紫芒瞬间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冷无心手握匕首挑开三层的一扇木窗,轻轻地推开窗户,和凤兮夜快速地跳了进去。 千机阁,里面摆放着许多的宝物,特别是第三层的宝物更加珍贵,即便是巡逻的卫兵也不准踏入阁内半步。因此,千机阁内反而没有守卫。 “这么大的空间,就只放了三个锦盒,不知道哪一个锦盒内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凤兮夜锐利的眼皮一眼扫过,三张桌子呈三角形排开,桌面上摆放着三个外形精致的锦盒。 “管它哪一个,三个锦盒都打开来看一看不就行了。”冷无心漆黑的瞳眸盯着阁内的三个锦盒,眼中异芒闪烁。 “紫芒化石。” 冷无心又是一声咒语念出,心随意动,紫芒又变成了一块紫色的晶石被她握于手中。 只见她左眼闭起,紫色的晶石放在右眼处,透过紫晶石观察着第三层的血蚕丝阵。 上百根血蚕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织成一道道紧密相联的丝网,将三个装着宝物的锦盒护在其中。血蚕丝的两端都系着银铃,一旦被触动,银铃响起,就会惊动到守卫。 “心儿,还是让我来闯这血蚕丝阵吧。”凤兮夜温润而清朗的声音含着一抹担心在冷无心的耳边响起。 “不行。机关分布图上有记载,这些韧性极强且又色泽通透的血蚕丝都用乌蛇毒浸泡过。你是知道的,世上所有的蛇毒都对我无用,况且,我是女子,身体的柔韧性比你强,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冷无心一口拒绝。 她的话音一落,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 只见她一个九十度弯腰,与第一根血蚕丝保持一样的高度。右脚慢慢地小心翼翼跨过第一根血蚕丝,随之抬起左脚跨过。 刚刚有惊无险地跨过第一根血蚕丝,第二根血蚕丝居然是左右横向移动的,朝着她慢慢地移了过来。 冷无心赶紧一个前扑,整个人趴在地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的两侧,连续滚了几圈。之后,她看准时机,一个低跃,险险地避过一根上下移动的血蚕丝。 站在血蚕丝外的凤兮夜双手紧握,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紧张地盯着血蚕丝阵中灵巧的人儿。 当冷无心的身影安全地站在锦盒边上的时候,凤兮夜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过度紧张,此时的他额头上的都冒出一层细汗。 “心儿,开锦盒的时候小心一点。”凤兮夜提醒道。 “知道。”冷无心应了一句后,她并没有直接用手去开锦盒,而是利用手中的紫芒化成一把剑将锦盒挑开。 当她挑开第一个锦盒的时候,里面居然是空的,她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 “靠,耍人也不带这样玩的,费了这么大的劲,居然摆个空盒子放在这里。” 接着,她又走到第二个锦盒边上,用剑挑开锦盒,里面空空如也。冷无心脸色阴沉,气得想骂娘。 她走到第三个锦盒边,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这个锦盒内,她用剑慢慢地挑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扇状的白玉片。 冷无心将紫芒再度化成晶石,拿起白玉片放在紫晶石下看了看,一丝纹彩都没有。 真正的和氏壁残片,在紫晶石的照射下,能够现出火焰图腾。 她把白玉片又放回了锦盒,清丽的脸庞好似笼罩着乌云,愈加的难看。 “怎么了,心儿?”凤兮夜清润的声音透着关心,隔着血蚕丝阵问道。 “这块残片是假的。”冷无心双瞳如子夜寒星,透射着寒意。 “假的。”凤兮夜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他思索了片刻,缓缓地启唇道:“看来真正的和氏壁残片早已经被人掉包了。这一点估计连设计千机阁机关的司马晨都不知道。” “何以见得?”此时,穿过血蚕丝阵的冷无心又穿了回来,站在凤兮夜的身边,冷眉挑了挑,问。 “如果司马晨知道这里面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话,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增加守卫。”凤兮夜冷静地分析道。 “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司马晨设下的陷井。”冷无心接口道。 “若是陷井的话,估计在你打开第三个锦盒的时候,阁内的机关早已经触动。可是我们现在仍然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凭着这一点足以判断司马晨并不知道锦盒内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凤兮夜神情自若,温润的声音如轻风拂过,清润和沐。 “照你的推测,那真正的和氏壁残片又会是什么人给换走的,然后放了一块假的白玉片在这里?”冷无心拧着眉头,思索着。 “司马晨贵为天澜国五皇子,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换走和氏壁残片,想必此人的身份不低。”凤兮夜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难道说换走和氏壁残片的人极有可能是天澜国皇室中人?”冷无心埋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璀璨的眸子光华潋潋。 凤兮夜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微微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清润的声音提醒道:“如今目标已经确定,我们只要往司马皇室中的那几人去查,定然能够找出和氏壁残片的下落。倒是现在,我们已经进来的许久,还是应该先离开此地。” “你说得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走吧。” 两人从窗户闪出,施展风影神行步又回到了哨楼。 “怎么样,和氏壁残片拿到了吗?”刚到哨楼,南宫流风就迫不急待地开口问道。 凤兮夜摇了摇头。而冷无心心情不好,连话都不想说。 “怎么回事?”北冥凌云冷峻的眉拧了拧,眼中浮出一丝疑惑,看向凤兮夜问道。 “里面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凤兮夜如实说。 “假的,那今晚不是白忙乎一场。”南宫流风说。 091把你们集体卖掉 091把你们集体卖掉 “是的。”凤兮夜回答道,“我们回去吧。” 南宫流风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地上两名被敲昏过去的哨兵问道:“那他们怎么办,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反正也没有偷到和氏壁残片,不用下狠手。他们等一会就会醒来,我们先离开。”冷无心神色淡淡,声音亦是一贯的清冷淡漠,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说完,她身形一晃,轻盈的身子好像夜下飞行的夜莺翩然飞下,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千机阁的院墙外。 随后,凤兮夜足下一踏,如轻云飘过,轻飘飘落地泠无心的身旁。 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两人快速地月兑上的哨兵服扔在哨楼上,轻功一施,从哨楼上飞掠而下。 “今日虽然空手而归,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帮忙。明日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冷无心抿唇道。 “我们一定会赏光的。”北冥凌云冷峻的面孔浮起淡笑,望向冷无心,用他平淡的声音道。 四人又相互寒喧了几句,各自散去。 第二日,夕阳西下,幕色降临。 一辆马车在退去了喧嚣的街道‘哒哒’地跑着,马车内坐着几名俊俏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俊,一个比一个风度翩翩。 “心儿,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吃饭?”望着一身男装的冷无心,凤兮夜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启唇问道。 “当然是好地方。”冷无心神秘兮兮地笑道:“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们集体卖掉的。” 听到这句话,马车内的凤兮夜、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满头黑线。冰穿着与冷无心同色系的锦袍,神情悠然,一点儿都不担心。 华灯初上,行人渐少,马车突然停下,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车夫的声音传出。 “大小姐,到地方了。”这名车夫是将军府的。 “到了,我们下去吧。”冷无心平淡地说。 几人下了马车,看到眼前彩灯高挂的飘兰轩,丝竹之声不断从轩内传出。北冥凌云脸色黑了黑,凤兮夜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冰则是一脸的淡然,而南宫流风一双妖娆的桃花眼半眯着,流光转动看着冷无心,嘴角噙着笑道。 “小心心,想不到你还挺了解男人的,这地方我喜欢。” 南宫流风话一说完,也不用人请,昂首阔步地走进了飘兰轩。 “心儿,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吃饭吧。”凤兮夜深邃的黑瞳闪烁着异芒,令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我房间都已经定下了,就这里。” 冷无心说完,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一手摇扇,一手背在身后,风度翩翩地走了进去。冰跟在她的身后。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的唇角边皆露出一丝无奈地笑,迈步走进了飘兰轩。 飘兰轩,是澜城内一所与众不同的青楼。飘兰轩内的姑娘们只卖艺,虽然也时常会陪客人们喝酒,却从不卖身。 “几位客人可有订位?”进入大堂后,飘兰轩的主事走过来客气地问。当她的眼光看到走在几人中间的凤兮夜,眼睛亮了亮。 “订了菊室。”冷无心回答道。 接着,便有一名长相秀美,身着绿裙的姑娘,名叫绿衣,领着几人往二楼的菊室走去。 走进菊室,入了座后,几人点了菜,绿衣看着几人,个个俊美无边,气质非凡,秀气的脸庞浮上两朵红云,她红唇微动,清脆的声音响起。 “几位客人想听曲还是想看舞蹈,需不需要姑娘陪酒?” “我们只吃饭,不听曲也不看舞蹈,更不需要姑娘陪酒。你可以出去了。”凤兮夜急忙赶人。 绿衣听了,眼中浮出一丝失望。 “夜,你真无趣,来了飘兰轩当然要风华雪月一番,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小心心的好意。”南宫流风撩了撩肩头垂下的墨发,半眯的桃花眼含着笑,显得更加的妖娆妩媚。他轻波流转,带着丝丝电流朝着绿衣暧昧地轻眨了一下眼,勾得绿衣满脸娇羞,心如鹿撞。 “姑娘如何称呼?” “奴绿衣。” “原来是绿衣姑娘,名字真好听。”南宫流风脸上挂着风流魅人的笑容,继续道:“听说飘兰轩中的飘风姑娘不但人长得貌若天仙,琴艺更是一绝,就让她过来抚琴一曲。至于陪酒的姑娘……” 话未说出,凤兮夜一记凌厉如刀的眼神刮过,带着浓浓的威胁感,南宫流风吓得立刻改口。 “至于陪酒的姑娘就不必了。” “叫三位陪酒的姑娘进来。”当绿衣满脸失望地走到门口时,冷无心淡冷的声音响起。 “是,奴立刻就去。” 过了一会儿,酒菜上齐,绿衣也领着二名打扮得美艳妖娆的女子走了进来,在冷无心眼神的示意下,绿衣坐到了南宫流风的身边,而另两名蝶依和紫依则分别坐到了冰的北冥凌云的身边。 只见绿衣拍了两下手掌,菊室内的隔墙被人往两边推开,旁边的房间内坐着一名白色纱裙的女子,五官清丽,气质飘逸。这名女子就是飘风。 她清亮的眸子先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菊室内的几人,眼底暗藏着一丝爱慕的目光在凤兮夜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眼后又不动声色地悄然移开,然后她低下头,十指拨动开始专注地抚琴。 琴音流淌,居然是一曲饱含相思之情的《长相思》。弹奏时,飘风的眼皮偶而会轻抬,瞟向凤兮夜。 “凤兮夜,看来你很受美人的青睐。“ 注意到飘风那不正常的眼神,冷无心心中微微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盯上,令人很不爽。她头微偏,贴到凤兮夜的耳边小声地说,话中带着一丝酸意。 凤兮夜端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优雅,他细长的凤目兴起浅浅的玩味,清悦的嗓音低低地响起,“我怎么在你的话里好像闻到了一丝酸味?” 酸味?难道我刚才胸口闷闷的是因为吃醋了? 冷无心坐正身体,心中自问。 “我出去走走。”她突然站起身,逃避似的走了出去。 092男亦是雄,女亦是雌 092男亦是雄,女亦是雌 凤兮夜狭长的眸子半眯,瞧着急忙走出去的人儿,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菊室外,冷无心独自走在脂粉飘香的过道上,心一直静不下来。 忽然,一个熟悉的称呼从菊室的斜对面兰室传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地兰室的门边,偷听里面的谈话。 “太子殿下,昨天晚上千机阁东南角哨楼有两名哨兵来报,说他们昨天晚上被人打昏。依未将之见,贼人定是想盗取千机阁内的和氏壁残片,可是今晨未将关闭机关,入千机阁内的三层查看,东西仍在。你说,会不会是贼人已经发现了千机阁内的和氏壁残片是假的,才没有偷走。万一贼人要是对外宣扬,千机阁的残片是假的,那未将替太子殿下偷换和氏壁残片的事情岂不是败露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兰室内,一名武将眼中流露出慌张,弯腰站地桌边说。而太子司马弘坐手中端着一杯酒坐在椅子上,他的拇指摩挲着酒杯,幽暗深沉的眸子微眯,显得深不可测。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弘抬眼看向掌管千机阁守卫的那名武将,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声张,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到时候你便把假和氏壁残片的事情推到贼人的身上。” “未将明白。” 听到这里,冷无心唇角弯起,心下切喜不已。 太好了,这下也不用费神去查和氏壁残片的下落,消息自动送上门来了。 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喜之下的冷无心一个大意,手肘一不小心碰了一下门板,发出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偷听?”兰室内一声冷喝,随之那名武将立刻走到门边拉开兰室的门,过道内空无一人。 “是什么人?”司马弘放下手中的酒杯,深沉的目光投向门口。 “可能是未将听错了,过道上空无一人。”那名武将眼中闪烁着疑惑,摇了摇头说完后,又关上了房门。 待到兰室的门关上后,冷无心从旁边的房间闪出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往菊室走去。 刚走进菊室,她就看到冰幽蓝如海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身边的蝶依姑娘的胸前看个不停,盯得蝶衣秀美的脸庞红云浮起。 盯着看也就算了,可是他还偏偏张嘴问道:“蝶依姑娘,你的胸肌好发达,我可以模一模吗?” 刚刚问完,蝶依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不敢抬起来。看了看沉默的蝶依,不懂人情事故的冰以为她同意了。他手抬起,用力地捏了一把。 “软软的,模起来真舒服。”一边说一边又用力地捏了几下。 这一幕,无疑令菊室内的几人齐齐黑线,全部用膜拜的眼神看着蓝。 靠,这厮调戏女人的功夫也太强悍了! 冷无心愣愣地站在门口,仿佛看到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你们都出去。”冷无心喝退房间中陪酒的三名女子,北冥凌云明显松了一口气。南宫流风一脸的不满,而冰则是一脸的茫然。 “冰,你给我过来。”冷无心黑着脸喊道。她决定要给冰上一上课,领着他往菊室的隔间走去。当看到飘风坐在琴案前,手指不停依然抚着琴,她眉头皱了皱,心下微微不悦,“飘风姑娘,你可以出去了。” 闻言,飘风十指一收,优雅地起身,抱着琴微移莲步款款走出,临去前深情款款的目光瞥了一眼凤兮夜。 冷无心在飘风离去后,便拉拢了隔间的门,将菊室隔绝在门的另一边,并没有看到飘风的目光,不然心下又该不爽了。 “主人,你生气了,为什么?”看到冷无心阴沉的脸,冰就算再白痴也知道眼前的主人在生气。冰眨了眨如蓝天般澄澈的眸子,“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模了蝶依姑娘的胸肌,主人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模了她的胸肌,我只模主人的胸肌。” 冷无心听了,脸色越来越差,双目点燃两簇火苗,心口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冒。 只见她抬手一掌拍去,冰捂着疼痛的后脑勺,睁着一双小鹿斑比的眼睛,委屈地望着冷无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打他? “冰,你们蛟类有雌雄之分,同样的,人类也有男女之分。男亦是雄,女亦是雌。男的是不能够随便触碰女的身体,你刚才的行为就不行,那叫做非礼。”冷无心尽量用简单的语句解释给蛟听。 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张嘴问道:“那交~~配的话也不能触碰吗?” “蛟类所说的交~~配,我们人类称之为阴~阳结合。在阴阳结合的时候是可以的。” “主人,冰想和你阴阳结合。” 冰突然冒出的话,吓得冷无心一阵恶寒,又是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怒斥道。 “收起你这个想法,我可不想生下一个半人半蛟的怪物。” 冰黯然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时,冷无心拉开阁间的门,又坐回到她刚才所坐的位置。冰埋着头,默不作声地在她的身旁落坐。 “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一个好消息,和氏壁残片在太子司马弘的手中。”冷无心落坐后,立刻将偷听来的消息说出。 “消息可靠吗?”凤兮夜一身白衣胜雪,琉璃色的眸子清澈如宝石,闪动着异芒。 “司马弘亲口所说。”冷无心挑了挑秀眉说。 “既然是他亲口所说,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想来和氏壁残片定然藏在他的太子府,十日后正巧是司马弘的寿辰,我们到时候都要去太子府为他祝寿,这到是一个好机会。”凤兮夜漆黑如墨玉的俊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唇角浅勾。 “太子司马弘寿宴那一日,只怕会有许多的大臣都会前往太子府贺寿,太子府的守卫肯定更加森严。我们现在只知道和氏壁残片在太子府内,可是藏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到时候想要盗取和氏壁残片谈何容易?”冷无心皱了皱眉,叹息一声。 “我这里有一个计划,也许能够助你盗得和氏壁残片。”北冥凌云垂眸,晦暗不明的眸子透着一丝深沉。 97喜得奇花 她按照在飘兰轩定下的计划去做了一些安排。 紫东殿内,大殿内一片漆黑,只听见众人朗朗的恭贺声。 “恭喜太子殿下喜得奇花。” “凤相有心了,这件寿礼本宫很喜欢。”漆黑的大殿内,司马弘愉悦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这时,太监拿掉罩在烛火上的黑色灯罩,大殿内又恢复了光亮,灯火通明。 冷无心早已经回到了席上,半眯着一双眼睛,神态闲适慵懒地坐在桌前,好似从未离开过。只有在对上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看过来的目光的时候,她才会微微颔首。 接下来,一袭黑金缎袍的北冥凌云手捧着锦盒走出来,他目光沉敛冷静,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冷峻淡漠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这尊白玉观音经过了空灵寺主持方丈慧光大师亲自开光,可保平安。今日借司马太子寿诞之际,我便将这座观音赠于司马太子,愿司马太子能够心想事成。”北冥凌云边说边打开锦盒,锦盒内的白玉观音色泽通透莹润,如同凝脂,一看便知是上乘的好玉雕琢而成。 “北冥三皇子真是太客气。”司马弘绝美的脸庞笑容愉悦,很满意北冥凌云最后说的‘心想事成’四个字,他客套一声便命身边的太监把礼物收下。 随后,便是各府大臣一一献礼。 献礼完毕后,丝竹之音再次缭绕在殿内,舞妓们摆动着婀娜的舞姿在殿内翩翩起舞。 南宫流风端起酒杯又突然放下,发出一声叹息。 “南宫太子何故叹气?”司马弘掉过头看向南宫流风,关心地问。 “这些歌舞太过平常,与我们丹木的歌舞相比,简直无法相比,看得甚是无趣。”南宫流风狭长的桃花眼浮出一丝嘲讽,故意贬低道。 “我们天澜国的胡旋舞,想必南宫太子未曾见过,不然也不会有此一说。”傲气的司马仪清性子本来就喜急强好胜,受不住激。贵为天澜国公主的她一听到南宫流风贬低自己的国家,哪里能够忍得住,扭头望着司马弘道:“太子皇兄,今日是你的寿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献一支胡旋舞给你作为寿礼。” “皇妹有心了,下去准备吧。”司马弘面上带着微笑,可是在南宫流风说出讽刺的话的时候,他的眼底已经染上了薄怒。 司马仪清站起身正要往偏殿行去,南宫流风慵懒的声音再一次传出。 “仪清公主的胡旋舞,本太子倒是有所而闻。不过,本太子也听说,将军府的冷无心姑娘不但琴艺出众,舞艺也是一绝。上一次天都学院比试,冷姑娘以一曲《大悲咒》侥幸胜过仪清公主的《高山流水》,可惜本太子当时并不再场,错过了那动听的妙音。” 南宫流风语气一顿,状似遗憾地轻叹一声,他目光流转看司马弘,迷离的桃花眼半眯着,遮挡住眼中的精芒,慵懒而魅惑的声音响起。 “本太子心中倒是有个想法,不如仪清姑娘与冷姑娘各跳一场舞,看一看谁跳的舞蹈更胜一筹?” 听到此话,司马仪清秀美的脸庞刹那间阴云笼罩,天都学院屈辱的一幕在脑海中浮现。她袖中的手紧了紧,眼中拢是寒意。司马弘坐在主位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扫了扫南宫流风,眼中流露出不悦。 “仪清公主不说话,难道是怕……” 南宫流风话未说完就被司马仪清打断,不用想也知道最后一个字是‘输’字。 “南宫太子,你也不必来激本宫。本宫对自己的胡旋舞很有信心,倒是冷无心性子冷傲,不一定肯接受本宫的挑战。” 司马仪清的话也算是说对了一半,没有好处的事情,冷无心自然不屑参与,只是今日南宫流风的提议乃是之前四人在飘兰轩一起商定好的,这比试一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一点仪清公主请放心。本太子已经私下里派人打听过了,冷姑娘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却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贪财。只要司马太子不吝啬,拿出一点彩头,相信冷无心肯定会接受挑战。当然,本太子向来出手大方,彩头也算我一份。司马太子,你没有意见吧。”南宫流风眼似桃花瓣,眼尾微微上翘,黑白并不分明的瞳眸透着一丝狡黠。 司马弘赔着笑道:“我当然没有意见。” “那就好。”南宫流风勾着唇,风流妩媚中多出一丝狡猾的意味。他打了一个响指,近身侍卫莫离立刻递上一个锦盒。 “司马太子,我这里正好有夜明珠一对,就作为今日的彩头。不知道司马太子打算拿出何物做为今日的彩头?”南宫流风一边说一边打开锦盒,锦盒内静静地躺着两粒鸽子蛋一般大小的夜明珠。这样的无价之宝自然也是从丞相府揩来的。 南宫流风的彩头一拿出来,司马弘脸色黑了黑,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南宫太子还真是出手大方。不过,这比试一事是临时提出,本宫派人去库房拿彩头的话,这一来一回只怕要花上些许时间。南宫太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本宫想把你刚才赠送的十对南海东珠拿出来当彩头。” 司马弘这也是被逼无奈,他的太子宫中虽然宝贝无数,可是能够胜过那对鸽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只怕找不到,唯一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就是南宫流风刚才所送的十对南海东珠。 “既然是送给司马太子的礼物,司马太子当然有权力如何处置。”南宫流风浅酌的一口酒,形似桃花的眼眸半眯着,似醉非醉,更加的氤氲动人。他的心中对凤兮夜更加的佩服,那只狡猾的狐狸算定了司马弘的为了面子,肯定会拿东珠出来做彩头。只要冷无心胜出,送出去的礼物又能够拿回来了。 接着,司马弘招了一下手,身后的太监立刻上前一步,弯下腰站在他的身旁听候吩咐。 司马弘吩咐了几句,只见那名太监点了点头,直起腰退回原地,嗓门一扯高声喊道。 “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寿辰,仪清公主与将军府的冷无心姑娘各自献舞一支,以祝太子殿下寿辰。谁的舞蹈更胜一筹,便可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赐,南海东珠十对。南宫太子的赏赐,夜明珠一对。” 098心中眼中只有你 此言一出,紫东殿不明内里的众人一片哗然,特别是两位太子所给出的赏赐令他们更加的震惊与羡慕。 “无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天扭头回望着后排神情淡定的冷无心,轻声地问。从冷无心重新回到将军府的那一刻,说要随他入宫,秦天就觉得事情并不似表面看到了那般简单。 “不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太过清闲,想让我活动一下四肢。”冷无心懒洋洋地说着。面对秦天,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她也不会将实情透露。 这时,司马弘身边的太监走了过来,请冷无心到偏殿准备,而司马仪清早在太监宣布之后就已经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偏殿。 偏殿内,司马仪清在宫女的帮助下,很快就已经换上了舞服。 此时的她,头上戴着变幻无穷的翡翠花冠,在灯火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轻盈的七彩华裳,青丝与手臂间都绑着许多的飘带。 她出了偏殿,翩然步入正殿,身后的宫女也跟着出了偏殿。 也许是得到了司马仪清暗中的吩咐,没有一名宫女来给冷无心上妆。寂静的偏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这样也好,正合了她的意。 正殿,丝竹声声,缭绕殿内。 司马仪清一身明丽如彩虹般绚烂的舞衣,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立在殿中。 鼓乐声响,司马仪清腰肢一动,娇美的身姿好似柳絮一般轻盈地轻旋起来,玉璧轻舒,裙飞斜曳。轻盈的舞衣如朵朵浮动散开。 上了妆的她容貌艳丽,好似一朵盛放的牡丹,雍容娇艳。她一边跳一边朝着凤兮夜回眸一笑,这一笑千娇百媚。可惜对方的心思压根没有在她的身上。失望的收回目光,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脚下一乱,舞步错了一步,险些摔倒。好在她够镇定,很快就调整过来,跟随着激昂的鼓乐声继续起舞。 随着鼓乐渐急,司马仪清若羊角旋风,似回雪飘飘,旋转舞云之急速,令人分不清背面与正面。 这时,一位侍卫悄然走到司马弘身旁,弯下腰在他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司马弘脸上神情如旧,黝黑的眼眸眸光蓦地一暗,他挥手让那名侍卫先退下。 随之,他佯装有些头昏与旁桌的南宫流风礼貌性地说道:“南宫太子,本宫刚才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得出去醒醒酒,暂时失陪一下。” 听到这个醒酒的借口,南宫流风心中好笑,并没有点破。他掉眼看了一下司马弘,体谅地说:“没事,醉酒乃是人之常情。本太子在丹木国宫宴的时候也经常会出去醒醒酒的。” 南宫流风一说完,司马弘便走了大殿。南宫流风又掉回眼,半眯着一双妖娆氤氲的桃花眼,欣赏着殿中司马仪清旋转如回风飘飘的舞姿。 司马弘一走出紫东正殿,便急冲冲地往他的寝殿大步流星走去。刚才那名进殿汇报的侍卫紧随其后快步走着。两人走得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影处,一直有一条尾巴跟随。 “你们都在外面给我好好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走到寝宫后,司马弘气势慑人,朝着门口守候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一手负于身后走了寝室。他关上门,又警惕环视的四周,确定室内没人,才走到床边。他掀开床上的锦被,在床头按了一下,床板诡异般移开,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出现。 司马弘跳到床上,走入了密道。片刻之后,他又从密道走了出来,脸上紧绷的神情明显松了一口气,不似先前的紧张。 整理好床上的锦被,司马弘就走出了寝室,威严慑人的声音飘出,“都给我好好守着,再出了什么差子,你们都给我提头来见。” “是。”侍卫门齐声应道。 司马弘拂袖离去,往举行寿宴的紫东殿走去。 乌云遮月,苍穹漆黑一片,只余下几颗稀疏的星辰闪烁,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路尾随,趴在屋顶之上的冷无心透过掀开的瓦片将司马弘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床下还另有乾坤。” 冷无心喃喃了一句,又掀开几片瓦片轻放在旁边。她轻盈的身子从屋顶跳入房中,怕惊动门外的侍卫不敢点灯,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借着屋顶透射进来的微光,轻手轻脚的朝着床边模去,做着与司马弘同样的动作。 密道的入口打开,顺着阶梯走入,床板下的密室不大,冷无心一走入密室就看到最中间的展示台上摆放着一个锦盒。她打开锦盒,一块扇形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与先前在无极阁看到的极为相似,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紫芒化石。”她润泽的红唇微动,念着咒语。 腕间的紫芒瞬间化成一块紫晶石被她握于手中,只见她将紫晶石放在扇形玉佩上,玉佩上隐隐显现出火焰形的图腾。 “这块果然是真品。”冷无心唇角愉悦地勾起,这一刻她的是心是激动的,费尽了千辛终于得到第一块和氏壁残片。她赶紧将这块和氏壁残片收入怀中,盖上锦盒,迅速地退出密道,整理好床榻。 只见她腕间的紫芒一抖,缠住屋中的横梁,灵巧的身子又从屋顶处钻了出去,将移开的瓦片放回原处。脚下如风,风影神行步发挥一个从未有过的极限往紫东殿掠去,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微风。 “好好的天,怎么就起风了?”一名侍卫自言自语。 冷无心到达紫东殿偏殿的时候,赶紧月兑掉身上的蓝色外衣,早有准备的她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舞衣。她扯开束发的发带,青丝如瀑在身后散开。她抬手盘了一个单髻束于头顶,拿起妆台上金光闪闪头冠套在单髻上固定好。 这时,跳完一支舞的司马仪清走进了偏殿,看到的就是冷无心对着铜镜用金泊片在额间贴着花钿。贴上了花钿的她更加的美丽动人,看得司马仪清内心又是一阵强烈的嫉妒。 “冷无心,我真的很讨厌你,自从你出现后,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你的身上,心中眼中只有你,再也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099很重要的宝贝 099很重要的宝贝”你这话我可不认同,在我没有出现的时候,凤兮夜的目光好像也没有在你身上停留过。” 冷无心贴好了花钿,又拿起妆台上的画笔一边说一边轻勾着眼线,眼角微微上飞,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而司马仪清听到此话,刹那间面色一黑,说不出的阴沉难看,藏于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我的妆已经画好,你不出去,不去大殿亲眼欣赏一下我的舞蹈,见证一下到底是你跳的胡旋舞好看,还是我舞的飞天舞更加吸引人目光?” 坐在妆台前的冷无心微微抬头,清冷的眼眸带着一丝挑畔斜睨着司马仪清,淡冷的声音从润泽的红唇飘出。 “难道你怕我的飞天舞胜过你的胡旋舞,怕丢了面子不敢去?也是,琴艺比试你已经输给了我,若是这一场舞蹈的较量你又败在我的手下,的确是无脸见人。”冷无心冷眉轻挑,眼中浮现出轻蔑的目光,故意激道。 “本宫从四岁起就开始练习胡旋舞,又岂会怕输。我换下舞服就过去大殿。”心高气傲的司马仪清扬着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说完后,莲步微移,往屏风后走去换衣服。 一盏茶的时间,换上一身宫装的司马仪清雍容华贵,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傲目扫了一眼冷无心,就迈步优雅万千地往大殿走去。 偏殿又恢复了寂静。 冷无心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附近无人。她从身上模出那块刚偷来的和氏壁残片,用黑色的丝布包好放在妆台上,在将刚才月兑下的外衣盖在上面。 接着,她柔和的目光看向缠绕在手腕的小雪儿,又模了模了小雪儿尖尖的三角脑袋。小雪儿仿佛读懂了她的意思,‘嗖’的一声飞向妆台,守护在和氏壁残片周围。 冷无心这才放心地离开偏殿。 她款款走到紫东正殿的殿门口,一身耀眼夺目的红舞衣飘逸地穿在身上,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绝美的脸庞化着精致妖艳的妆容,额间的铂金花钿在烛火下,折射出闪闪的金光,衬得整个人更加的妖娆美艳。 身后清浅的月光洒下,远远望去,宛若月下夺人心魂的妖精,媚惑到了极致,款款步入。 殿内,凤兮夜眸光闪动,唇角挂着温和的笑,看着步入殿中的人儿,轻柔的目光都能够滴得出水来。看着这样绝色的她,妖艳妩媚中又透着清丽飘逸,犹如一朵开在雪地中的火莲,任何东西都遮挡不住她的美丽所带来的惊艳。这一刻,他有后悔当初同意这个计划,让大家都看到了她惊为天人的美。 北冥凌云正端着一杯酒,刚送到唇边,整个人呆愣住了,瞬间被殿门口的那抹耀目的身影吸引住了心神。 心刹那间加速跳动,早就知道她长得美,却不曾想到换上红衣的她飘逸而妖娆,美得令人窒息,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北冥凌云眼中神色逐渐加深,暗藏着一抹势在必得,这样的她,他不想放弃,哪怕她心有所属,他也想要争取到手。 南宫流风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氤氲的桃花眼半眯着,如蒙上一层轻纱,朦胧迷离,让人看不透着他的想法。可是他知道,当那抹妖娆的身影落入眼帘,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跳动。 嘴角的笑容渐渐多了一丝苦涩,只因为,夜对她的与众不同。 司马弘看着款款步入的冷无心,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而秦楚烟和司马仪清比之其他的女人,眼眸的嫉妒异常的明显。 这时,只见冷无心手中的长绫一抖,宛若蛟龙出海缠向大殿的横梁上。她足下轻点,一手扯着长绫,轻盈的身上在殿内凌空飞荡,好似飘然飞仙的仙子,衣裙飞曳,青丝飞舞。 飞荡一圈,冷无心飘然落在殿中。腰身柔软的她如狂蛇一般奔放地扭动着,描上眼线的双目美丽而妖娆,眼波流转,扫视殿中一圈,无不被她妩媚的眼光勾得神魂颠倒。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全部都焦灼在殿中那抹好似妖精化身的妖娆的身影,男人的眼中带着痴迷,女人的眼中带着嫉妒。 很满意众人的目光,冷无心嘴角勾勒出一丝妩媚动人的笑,美得石破天惊。 只见她两脚足尖交叉,柔美妖娆的旋转起来,手中的长绫随着她的旋转,起伏不绝,划出一道道连绵蜿蜒的绸痕。 随后,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殿内弥漫开来,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的痴迷。 整个殿中,只有提前服下解药的凤兮夜、北冥凌云和南宫流风三人的目光是清明的。 冷无心长绫一抖,抖向上座司马弘的面前,妩媚的笑容溢出唇角。司马弘目光痴迷,迷失在这抹笑容之中。司马弘抬起手拉住长绫的另一头,站起身朝着殿中走去。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这时,冷无心朝着北冥凌云使了一个眼色,北冥凌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急步往偏殿走去。走得太急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带在身上准备还给秦楚烟的荷包掉在了地上。 殿内,丝竹声声。 司马弘拉着红绫的另一头,一步一步朝着冷无心走近,待到靠近了时候,冷无心眼波流转,扫了一眼北冥凌云的位置。北冥凌云已经回到了座位,朝着她微微颔首,表示东西已经取得。 冷无心弃绫身子一旋,拉开与司马弘的距离。她手中的另一条长绫轻抖,再次缠向殿内的横梁,衣袂翩翩,凌空飞舞了一圈。手中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殿中的迷香。 冷无心飘然落地,微侧腰,长绫半遮面,摆出一个优雅的舞姿。 乐声停,一曲飘逸轻灵的飞天舞也结束了。 “好,此舞只应天人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立在殿中的司马弘眼神恢复了清明,心中纳闷的他为何如此失态?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他拍手赞美道。 接着,走回了上座落坐。 “好一曲飞天舞,这可能是本太子看过最好的舞蹈。”南宫流风也随之开口赞美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无心的身上未曾移动过半分。 凤兮夜俊美的脸上是盈盈如水的笑意,温润的目光含着深情望着殿中绝色的身影,眼中是满满地赞赏。 北冥凌云冷悛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看着殿中的人,深邃的眸光闪烁着异彩。 司马弘落坐后,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又想不起。 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弯腰在司马弘身边耳语了几句,又将殿外捡到了荷包悄悄递给司马弘。”太子殿下,这是属下刚才在殿外巡逻的时候,在地上捡到的,也许是贼人不小心掉下的。” 听到‘贼人’二字,司马弘立刻想到了寝宫内的宝贝,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司马弘脸色变了变,站起身,扔下满殿的客人急冲冲往寝宫走去。 紫东殿内,看到司马弘匆忙离去的身影,冷无心、凤兮夜、南宫流风和北冥凌云四人的视线在半空快速交汇,又各自收回视线。 去而复返的司马弘回到紫东殿的时候,脸色异常的难看,朝着身旁的太监吩咐了几句,紫东殿沉重的大门关上。 “司马太子,你命人送上紫东殿的大门是什么意思?”南宫流风不满地瞪向司马弘,双目含煞,怒声质问。 “南宫太子息怒,本宫此意并非针对你。而是刚才太子宫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宝贝。”司马弘解释道。 “太子殿下,不知道你丢人的何物?人多力量大,不如你说出来,殿中人多也好帮你找一找?”凤兮夜面上笑得温和,漆黑的俊目闪烁着狡猾的睿芒,明明心知肚明,也很清楚司马弘不可能说出所掉之物是和氏壁残片,却偏偏佯装好心地说。 “是呀,太子殿下,你究竟掉的何物,说出来,大家帮你找找?”一位大臣附和道。 司马弘厉目慑人,瞪了一眼那位开口的大臣,收回视线的他,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殿中的众人,薄唇微动,开口道。 “刚才侍卫在殿外捡到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很有可就是贼人不小心落下的。” 司马弘把荷包递给身边的海公公,吩咐道:“海公公,把荷包拿下去,看一看有没有认得荷包的主人?” 海公公接过荷包绕着殿内走了一圈。 看到海公公手中的荷包,凤兮夜和冷无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诧。而北冥凌云看到荷包的时候,脸色一变,赶紧抬手往腰间身上模去,荷包不见了。 秦楚烟看到荷包的时候,她紧咬着嘴唇,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起,挣扎的目光投向北冥凌云,脑海中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一圈下来,无人开口。 “海公公,把荷包拿过来给本宫瞧一瞧,本宫倒要瞧一瞧出自何人之手?”司马仪清一开口,海公公立刻双手奉上荷包。 司马仪清看了一眼熟悉的针脚,惊疑的目光投向秦楚烟。秦楚烟则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皇兄,我之知道这荷包是何人所绣花?”司马仪清说。 “说。” 司马仪清正欲开口,凤兮夜迈步走到殿中,身子微躬,清润的声音如一道清风在殿中响起。 “太子殿下,微臣知道此荷包的主人是谁?” 100 “何人?”司马弘一挑眉,问。 “是……”凤兮夜故意话说半句。他勾唇淡淡一笑,犀利的眼眸扫视着全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慢吞吞地挪步来到北冥凌云的席位前。 凤兮夜走近,抬眸望着北冥凌云的一汪幽泉,将某种信息通过眼睛传递给对方。 同样的,北冥凌云也盯着凤兮夜,用眼神告诉他,没问题。 两人默契地勾唇淡笑,凤兮夜手动了动,刚要抬起。 “啊!” 傲立殿中的冷无心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就是这瞬间的时间,北冥凌云手臂微动,包裹着黑布,藏在袖中的和氏壁残片滑出。广袖轻轻地擦过凤兮夜的衣袖,借着广袖的掩护,他手中的和氏壁残片已经神不知鬼不觉交到了凤兮夜的手中。 “冷无心,你鬼叫什么?”对于冷无心,司马仪清是一万个不顺眼,厉声斥道。 “我嗓子痒,忍不住就叫出声来了。”冷无心双眸光彩流动,随口胡编道。 “本宫看你就是故意而为之。”司马仪清眼底布着恨意,就是想寻冷无心的麻烦。 冷无心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司马仪清,轻蔑的笑意在她的唇角绽开,看得司马仪清心中的怒气节节攀升,正欲怒斥。 恰时,凤兮夜手择时北冥凌云,清润如风的声音在殿内缓缓响起。 “太子殿下,那个鸳鸯戏水的荷包乃是一名女子送给北冥皇子的礼物。”凤兮夜并没有指出秦楚烟。 司马经听言,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射向北冥凌云,冷冷的声音似极北之地的冰雪,直呼其名,半丝客气都没有。 “北冥凌云,你是不是应该向本宫解释一下,为何别人送给你的荷包会掉在紫东殿外?” “刚才多喝了几杯,头有些发晕,就到殿外走了走,吹了吹风醒醒酒,可能荷包是那个时候掉的吗?”北冥凌云脸上的神情镇定如山,淡定从容地应答。 “整个紫东殿就只有你出去过,你以为这样的借口就能够打消本宫对你的怀疑。”司马弘冷哼一声,他的目光突然一凛,直接下令道:“来人,带北冥凌云是偏殿,搜一搜看他的身上有没有本宫所掉的宝贝?” 在司马弘的眼中,北冥凌云只是一个被国家抛弃,送到天澜国为毛贼的棋子,遂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应有的尊重自然也不会给。 “太子殿下,搜身是否有欠妥当?”凤兮夜黝黑的眼睛,眸光暗了暗,开口想为北冥凌云求情。毕竟搜身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屈辱。 “凤相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司马弘冰冷的锐怒一闪,幽冷的嗓音暗含着警告之间。 凤兮夜欲再度开口,北冥凌云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凤兮夜也只好闭嘴退到席位上。 搜身虽然屈辱,不过,此时北冥凌云到愿意受此屈辱。 不为其它,只因为为了帮助冷无心盗取和氏壁残片才会被搜身,只有他受到了难堪的屈辱,冷无心才会觉得愧疚,才会记住自己。 其实凤兮夜开口求情,也是不想因这搜身之事,让冷无心觉得欠了北冥凌云的。 这时,两名太监走过来,眼中带着轻蔑,请了北冥凌云去了偏殿。 一盏茶后,两名太监与北冥凌云又回到了紫东殿。 北冥凌云面无表情地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两名太监中的其中一名走上高台,朝着司马弘汇报到。 “太子殿下,北冥皇子的身上没有搜到任何的东西。” 司马弘听了,脸庞阴云笼罩,说不出的难看。”太子皇兄,虽然不知道你所丢的是何物?不过,出过紫东殿的并非北冥凌云一人,冷无心换装的时候也去过偏殿,而且冷无心的身手也不差,在太子宫内顺手牵羊不是不无可能。太子皇兄不如让人也搜一搜冷无心的身,也许能够找到丢失的物品。”司马仪清含着恨意与嫉妒的目光扫过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她眼波轻移,掉眼看向司马弘,典型的公报私仇。 “司马仪清,你身为一国公主,想不到你的气量居然如针眼一般小。不过是上次天都学院比试,我侥幸胜了你,让你钻桌子学猫叫,还在你有脸上添了几根胡须,你就这般的诬赖我,真是妄为你公主的身份。”冷无心淡淡地勾唇,清丽的脸庞双目清冷而靓丽,那双黑若幽潭的眼子充满浓浓的轻蔑。她就是故意将司马仪清的丑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抖出。 司马仪清听言,脸色青红相交,咬牙瞪着冷无心。 “冷无心,皇妹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你身手不凡,且又出过紫东正殿,的确是有嫌疑。得罪了,来人,带冷无心下去搜身。”司马弘此刻一心只想找回和氏壁残片,完全不去考虑其它。 “太子殿下今日想以权势压人,下令搜我的身,我自然是不敢反抗的。不过,我的身可不是人人想搜就搜的,不如就让提出搜我身的仪清公主辛苦一下。仪清公主,想必这样的美差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冷无心目光冷傲,眼底冷芒一闪而逝。 “皇妹,你带冷无心去偏殿。”司马弘说。 司马仪清当然乐意,她心中打着小算盘,就算冷无心没有顺手牵羊,她也打算给冷无心捏造出一个偷盗的罪名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偏殿,冷无心还非常配合地关上了偏殿的殿门。 “冷无心,把双手举起来,让本宫搜一搜。”一入偏殿,司马仪清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说。 “举起手搜身那多麻烦,不如我月兑光了让仪清公主瞧个真切,看一看我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藏宝贝?”冷无心眼中闪过一丝邪恶,脸上明明笑得灿烂,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你倒是挺配合的。月兑吧。”一心只想羞辱冷无心的司马仪清,平时的聪慧都跑得无影无踪。 只见冷无心滑向腰间,轻而缓慢地扯开腰间的束腰带。 105走得干脆 105走得干脆 凤兮夜火热地吸吮着冷无心柔软的唇瓣。 冷无心稍稍愣了愣,随后她闭上眼睛,双手攀让凤兮夜的脖子,身体更加的往他怀中贴近了一分。 心头一喜,凤兮夜手中的雨伞掉地,落在脚边。他灵动的舌滑入冷无心的膻口之中,转辗反侧,火热而狂辣。 体温越来越热,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凤兮夜目光灼热而深情地凝望着冷无心,低沉暗哑地嗓音透着一丝隐忍的情yu。 “心儿,你一定要在北离城等我,等到北冥凌云名正言顺重回弦月国的事情一完,我一定马不停蹄地去北离城找你。” “你放心,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冷无心将头靠在凤兮夜的胸前,轻柔的声音如春风拂过,听得凤兮夜如喝了热汤,身上心中皆是暖暖的。 “主子。” 正说着,醒来的雪舞清脆的声音遥遥飞来,钻入冷无心和凤兮夜的耳中。 “是雪舞的声音,夜,我们回马车去。”冷无心从凤兮夜的怀中抬起头,清亮的眼瞳好似嵌着一汪春水,氤氲动人。 “走吧。”凤兮夜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雨伞,温热的大手牵着冷无心柔软无骨的纤手,沿着林间小道往马车走去。 细雨如丝,如梦如幻。 冷无心和凤兮夜回到马车的时候,雪舞打着雨伞正准备去找他俩,而冰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坐在马车前面,看来是准备当车夫赶车。 “主子,雪舞好想你。”看到冷无心蓝衣翩翩的身影,雪舞走过去,脸上流露出真切的笑容。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冷无心唇角微勾,清丽绝美的脸庞是盈盈如水的笑意。她眼波一转,掉眼看向凤兮夜,目光轻柔。又带着一丝不舍,声音柔和,“夜,这雨越下越大,你还是先回城吧。我要走了。” “我看着你走”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的手,黑如点漆的俊瞳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冷无心,眼中布满了浓浓的不舍。 “好,我先走。” 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雨越下越大,冷无心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利落地跳上马车,钻进了车厢中。 随之,雪舞也钻进了马车。 “冰。” 冷无心喊了一声,冰扬鞭赶着马车在雨中奔驰。 凤兮夜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笑容中多出一丝无奈与苦涩,自言自语道。 “无情的女人,我让你先走,可是你倒是真的走得干脆,居然连头都不回一下,连一个不舍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我。” 细雨绵绵,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凤兮夜才施展轻功回到了丞相府。 刚回到府中,踏进前厅,就看到天澜帝身边的许公公坐立不安地坐在前厅,可是眼光却时刻停留在门口的方向。 “凤丞相,你可终于回来了,真是急死奴才了。皇上有旨,让你即刻进宫,轿子都备好了,你快随奴才进宫吧。” 一踏进前厅,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下,许公公就迎上前,拉起凤兮夜就急着要入宫。 “许公公,就算是要天大的事情,你也得让先换上一套干的衣服。” 凤兮夜不急不徐的声音好似微风拂过,能够安定人心。许公公这才注意到,凤兮夜身上的衣服的确是湿的。许公公松开凤兮夜,歉意地说。 “你瞧瞧,老奴真是急糊涂了。那凤相就赶紧去换衣服,奴才在前厅等着。” “那就麻烦许公公稍等一会。”凤兮夜客套了一句,就往后院走去。 穿过九曲回廊,凤兮夜回到了房间。他动作迅速地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寻了一粒药丸吞下。做完这一切,他又匆匆折回前厅。 “许公公,我已经换好了衣服,可以入宫了。” 说完,凤兮夜和许公公走出了丞相府,坐上早已经摆在相府门口的轿子往皇宫的方向匆匆赶去。 御书房,豪华大气。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一走进御书房,就瞧见天澜帝焦急地来回踱步,太子司马弘站在一旁,凤兮夜赶紧请安。 “凤爱卿,快快平身。” 天澜帝看到凤兮夜,脸上的愁容稍减,停止了踱步的他亲自扶起凤兮夜。 “不知道皇上这么着急召微臣进宫,所谓何事?”凤兮夜隐隐猜测到此事定与北冥凌云的事情有关,可是面上却佯装不知地问。 “凤爱卿,这是弦月国递来了国书,你先看一看。”天澜帝司马烨走到御案边,拿过一本国书递到凤兮夜的面前。 “是,皇上。” 凤兮夜一脸恭敬地接过弦月国的国书,一目十行,快速地浏览着弦月国的国书。看完后,凤兮夜静立着,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等着天澜帝开口询问。 “凤爱卿,看过了弦月国的国书,你有何看法?”天澜帝司马烨走回御案前坐下,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 “依臣之见,弦月国皇帝在国书中自称病重,想在驾崩前见一见在天澜国为质的三皇子北冥凌云,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理由接北冥凌云回弦月国。”凤兮夜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凤爱卿言之有理。朕刚才与太子也分析过,正是如此想。凤爱卿,你说朕到底该不该答应弦月帝国书中的请求,放北冥凌云回弦月国?”天澜帝司马烨拿不定主意,看向凤兮夜征求他的目光。 “回皇上,微臣认为应该放北冥凌云重归弦月国。”凤兮夜说出心底真实的想法。 “朕想听听爱卿的理由。”司马烨挑了挑眉,眼中透着一抹深沉。 “回皇上,且不论弦月帝病重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弦月帝归天,太子北冥凌宵登基,那北冥凌云留在天澜国已经对弦月国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说不定,北冥凌宵巴不得天澜国将北冥凌云除之而后快,趁了他的心。若是弦月帝称病为假,放了北冥凌云回弦月国,正好让北冥凌云与太子北冥凌宵一争高下,引起弦月国朝堂混乱,这样的情况对于天澜国有利而无害。” 凤兮夜声音沉稳,继续道。 “当然,若要放北冥凌云重回弦月国,我们还得做一件事。” 106脱身之计 106月兑身之计 凤兮夜眼底闪动着一丝狡黠,心中暗道。 “北冥凌云,你也不要怪我自私,要怪就怪你不该对心儿动心。虽然你的心思藏得很深,可是你看着心儿的眼神却瞒不过我。” “何事?”司马烨深邃的眸子微眯,整个人越发显得深沉。 “和亲。”凤兮夜平静地吐出二个字。 听到这二个字,天澜帝司马烨与太子司马弘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诧。 “和亲?”天澜帝怔愣了片刻,不赞同地说道:“据朕所知,弦月国唯一的二公主北冥凌雪出身低贱,乃是宫女所生,且天生痴傻,怎配做天澜国的太子妃或皇子妃。” “皇上所言极是,北冥凌雪的确是不配。不过,仪清公主就不同了,出身高贵,贤良淑德。若上皇上在放北冥凌云回弦月国之前,逼他与仪清公主订下婚约并签订婚约。若是有朝一日,北冥凌云有机会登上弦月国的皇位,皇上只需派人拿着婚约送仪清公主入弦月国,凭公主高贵的身份定然能够坐上一国之后的位置,母仪天下。”凤兮夜神情淡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眼底一闪而逝的狡猾说明的凤兮夜也是一只月复黑的狐狸。 “这个主意虽然不错,可是清儿对你一往情深,又岂会同意这门亲事。若是她知道这订亲一事是爱卿亲口提出,肯定会伤心死了。” 一边是国家利益,一边是女儿的终身幸福,手心手背都是肉。天澜帝司马烨叹息一声,踌躇不定。 “微臣时日不多,公主的厚爱微臣只怕要辜负了。”凤兮夜漆黑的眼瞳拢上一抹忧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捂着嘴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凤兮夜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故意将手中的帕子挪开一点,殷红刺目的鲜血正好让司马烨看到。 “太医,快传太医。”天澜帝司马烨焦急地朝外喊道。 “皇上,臣这是多年的老毛病,就不必麻烦太医了。”凤兮夜客气地说。 “爱卿乃国之栋梁,朕还需要你帮忙治理江山,还是让太医好生瞧瞧,也许能够治愈也说不定。”司马烨劝道。 司马烨让凤兮夜坐下,而太子司马弘退出了御书房。 等了一会儿,太医过来了,替凤兮夜把了把脉,太医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太医,凤爱卿终究得的是什么病?”司马烨心中隐隐不安,焦急地问。 “回皇上,凤臣相毒入肺腑,老臣无能为力。”太医重重叹息一声,恭敬回道。 “刘太医,请你不要隐瞒,你看我还有几日的时间好活?”凤兮夜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平静的好似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问完后,又低下头一阵猛咳,好像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 “若是调养的好的话,一月有余。”刘太医根据脉象做出推测后,便告退出了御书房。 “哎!” 刘太医离去后,天澜帝司马烨深沉的目光在凤兮夜脸上流转,看到他面容苍白,气息虚弱,削瘦的身子好似一阵风都能够吹倒,司马烨的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 “来人,传朕口谕,宣弦月国三皇子北冥凌云立刻进宫。”司马烨威严的声音一落,候在御书房外的许公公立刻往宫外跑去。 凤兮夜坐在一旁,捂在丝帕下的嘴唇淡淡地勾起,看来事情成功了。 “皇上,微臣的身子实在乏得很,想先告退了。”凤兮夜佯装虚弱地站起身,身子还故意晃了晃,咳了几声说道。他可不希望在御书房与北冥凌云碰个正着,让他猜测出和亲之事是他提出的。 司马烨点了点头,又吩咐人准备了一顶软轿送凤兮夜回府。 回到丞相府后,凤兮夜赶紧找出一粒圣灵丹吞下。 春光无限好,转眼间半月已过。 冷无心带着冰和雪舞赶到北离城的时候,天色已暗。三人在城内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你们听说了没有,十日前我们天澜国的凤丞相居然重病逝世。” 刚踏进客栈的大堂,一名嗓门挺大吃饭的客人说道。 “听说这凤丞相可是一位美男子,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另一名客人搭腔道。 “主子,你说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走在冷无心旁边的雪舞侧头,担忧地望着冷无心,见她并无伤心的神情,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地问。 “当然是假的,这只是夜使用的月兑身之计。”冷无心平淡地说。 这时,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刚走客房的门口,旁边房间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袭紫衣的北冥凌云华贵俊朗,在看到冷无心的时候,眼底浮现出惊喜,紧抿的唇角微微弯起。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侍卫,云离。 “无心。”北冥凌云强自压抑住雀跃狂跳的心,平稳冷峻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破绽。 “北冥凌云,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我与雪舞、冰今日才到北离城,没有想到后出发的你居然比我们还先到一步。”冷无心的眼中闪烁着讶异的目光,声音清冷如常。 “日夜兼程,我也是今日午时才到的北离城。”北冥凌云目光轻柔地看着冷无心,缓缓道:“你们刚入城,想必还没有用饭,我让小二给你们准备饭菜,用完饭我们在详谈。” “坐了一天的马车的确是又累又饿。”冷无心赞同地点头。 在北冥凌云的安排下,小二很快就将饭菜端到了冷无心的房间。冷无心、雪舞和冰快速地用完饭后,北冥凌云也走进了冷无心的房间。 “无心,离开澜城的时候,凤兮夜特别交待我,让我一到北离城就去飘兰轩分阁找你,他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冷无心急切地问。 “他说,他可能要晚几日到,让你务必要在飘兰轩等他。他已经飞鸽传书,飘兰轩分阁内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虽然心中极其不愿转告,不过北冥凌云还是说出凤兮夜的原话。 “我知道了。你已经离开了天澜国,打算什么时候出北离城?”冷无心关心地问。 “此去弦月国都城路途遥远,既然在北离城碰到你。我打算等到凤兮夜来了,我们一道去吧,路上也有个伴。”北冥凌云冷峻的黑瞳闪烁着一丝暗芒,淡淡道。 107先下手为强 107先下手为强 “一起走也好。”冷无心并没有反对。 明月东升,夜风微凉。 北冥凌云呆在冷无心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回到了房间。一想到心中的人儿就睡在隔壁,北冥凌云心中难免有些兴奋,只到月影偏西才渐渐入睡。 第二日天大亮,冷无心并没有搬到飘兰轩去住,而是让雪舞拿着凤兮夜交给她的令牌,让雪舞通知一下飘兰轩的管事,若是凤兮夜到了北离城便直接到客栈去找她。 在北离城耐心等候了三日,终于盼到了凤兮夜的到来。 第三日清晨,冷无心、雪舞、冰和北冥凌云正坐在客栈的大堂用早餐,凤兮夜风尘仆仆,如瀑的墨发还挂着未干的露水走进客栈大堂,带来一阵寒气。苍白疲倦的脸色说明凤兮夜也是连日赶路。 “心儿。” 凤兮夜盯着冷无心,目光轻柔似水,饱含着喜悦,声音依旧是温润如风。可是当凤兮夜的眼睛扫过坐在一旁,帮冷无心殷情布菜的北冥凌云,凤兮夜的眉头不悦地皱了皱,又很快不动声色地舒展开来。 “夜。” 听到喊声,冷无心掉头看过去,凤兮夜原本就削瘦的身影更显瘦弱,漆黑的眼睛中带着几缕血丝,冷无心是既心疼又惊喜。 “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凤兮夜走过去,在冷无心的身旁自然地落坐。这一幕看在北冥凌云的眼中,北冥凌云刚才还神采飞扬的眼睛刹那间暗淡下来,他藏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握起,心口微微泛疼。 “我等几日也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你,面容憔悴,一定是日夜不停地赶路。你赶快吃一点东西,吃完了去我的房间躺一会,好好休息一下。”冷无心目露关心,体贴地说。 “休息就不必了,刚才收到消息,弦月帝从三日前就已经昏迷不醒,我们必须马上出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弦月国的月城。”凤兮夜用他那温润的声音说出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凤兮夜,你的消息可准确?”听到这则消息,北冥凌云脸色变了变,他浓黑的剑眉紧蹙,看向凤兮夜确认道。 “我的消息绝对不会有误。估计是你的大哥司马凌宵听到你即将重归弦月国的消息,为防有变而打算先下手为强。”凤兮夜启唇,说出心中的猜测。 “夜,马上上路的话,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冷无心眼底涌出一丝担忧,语带关心地问。 “没关系,我可以坐在马车里躺着休息。”凤兮夜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地对着冷无心说。 “那我马上去安排一下。” 见凤兮夜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而且北冥凌云也相信凤兮夜不是那种无聊之人,会拿这种天大的事情开玩笑。北冥凌云站起身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不必了,刚才入北离城的时候,我已经通知飘兰轩的人,帮我们准备了马车与骏马,等我们吃完了东西直接赶去北城门即可,飘兰轩的人等候在那里。”凤兮夜连忙出声喊住准备往外走去的北冥凌云。 “凤丞相考虑事情周全,真是让人佩服。”北冥凌云阴阳怪气地赞美了一句。 “北冥三皇子此言差异,天澜国丞相凤兮夜已经在十日前病故身亡,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名与天澜国丞相同名同姓的普通人。”凤兮夜的语气同样的阴阳怪气地提醒道。 “是我失言。我先上楼去房间收拾一下行李。”北冥凌云微微尴尬,寻了一个借口上楼去了。 “主子,你和凤公子慢慢吃着,奴婢也先上楼去收拾一下行李。”雪舞站起身说道。 冷无心点了点头,对于雪舞机灵改口称‘凤公子’很是满意。 得到应允,雪舞强拽着还坐在一旁猛吃的冰上楼去了,将空间留给小别数日再相见的冷无心和凤兮夜两人。 “夜,这几日你连续赶路,人都瘦了一圈,多吃点。” 冷无心难得体贴地为凤兮夜盛了一碗白粥,递到他的手中。凤兮夜喜滋滋地接过,幸福的笑容在脸上绽开。他三两口喝完碗中的白粥,将空碗递到冷无心的面前,笑得灿烂地说。 “心儿,我还饿,再给我盛一碗。” 冷无心到没有多想,接过空碗又盛了一碗白粥给凤兮夜,还体贴地说。 “你也别光喝粥,也吃一点儿菜。” “好。” 凤兮夜笑着点头应声,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只要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哪怕是一件极小极平常的事情,你都会觉得幸福。 冷无心和凤兮夜温馨甜蜜地用完了一顿早餐后,北冥凌云、云离、雪舞和冰也相继下楼了。 北冥凌云走到柜台边一起结了帐,一行几人便直奔北城门而去。 北城门,是天澜国通往弦月国的最后一道关卡,出城的人多数为行走与四国的商人。 凤兮夜和冷无心等一行人刚走到北城门,北城门边一家简陋的茶棚内走过来一衣着华贵,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少主,你吩咐的马车和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出城的文书。”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恭敬地递上出城文书。 “忠叔,这些年辛苦你了。如今我也要离开天澜国随心儿去弦月国,你也尽快安排一下,派人接手天澜国的一切,然后离开这儿。”凤兮夜接过忠叔手中的文书,温和的声音不似与别人说话时,声音温润却又透着一丝疏离,声音中带着与亲人说话时的亲切。 “我知道,我会尽快安排。到是少主你,此去弦月国,路途遥远,你的身子素来又不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这样公主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安心。” 忠叔,曾经是凤兮夜母亲的近身侍卫,原名陆忠。每次只要说到凤兮夜的母亲南宫静,眼神总是会无比的温柔。而忠叔看向凤兮夜的目光,总是无比的亲切,他早就把凤兮夜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凤兮夜温和地说。 天空,阳光灿烂,又相互说了几句关怀的话,凤兮夜、冷无心和雪舞坐进了马车,而冰和北冥凌云、云离三人骑马,忠叔还安排了四位身手不错的手下一起随凤兮夜入弦月国。 一大群佯装成走商的商队出了北离城。 108进城容易出城难 108进城容易出城难 一路往北,走了大半日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冷无心一行人已经出了天澜国的地界,进入了弦月国的地界。 一路急驰,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一行人到达了弦月国边境的一座小村落。 在村子里借宿了一晚,第二日天刚亮,冷无心一行人又急着上路,大家骑着快马,坐着二匹马并拉的马车朝着弦月国边境的第一座重城——晋城急驰而去。 午时已过,阳光温暖照人。 “大家停止前进。” 刚到达城门外的时候,一袭紫衣华服的北冥凌云身姿挺拔骑坐在马背上,远远地就看到城门下士兵把守,一个一个细细盘问着进城之人。 “怎么停下来了?”冷无心掀开马车的帘子挑了挑眉问道。 “城门下的士兵比平时多了一倍,我觉得有些古怪。”北冥凌云皱着眉头说出心中的疑虑。 “北冥凌云,不得不说,你的那位太子皇兄手段与消息还真是不一般,你这才刚进入弦月国,连第一座边陲重城的城门都还没有入,他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躺在马车内的凤兮夜神态慵懒惑人,半眯着眸子,遮挡住眼中的锐芒,懒洋洋的开口。 “夜,你为何肯定这些士兵是因为北冥凌云增设的,会不会是城内发生的什么事情才会增加士兵?”冷无心挑了挑眉问。 “这些士兵手拿画像,只盘问进城的人,可是出城的人却只字不问,这就说明了一切。”凤兮夜眼睛的缝稍微增大的一点,好看的唇角勾勒出魅惑无边的笑。 正说着,城门下突然一阵shao动,有二名入城的百姓的被抓住了。 “冰,你过去打听一下,城门下究竟发生的什么事情?”冷无心漆黑的瞳眸迸射出厉芒,朝着冰吩咐道。 “是,主人。” 冰应了一声,跳下马车走到城门去打听情况。 过了一会儿,冰又快步地走回了马车,将打听的情况报告给冷无心听。 “主人,刚才被抓了两人皆是从天澜国来的商人,且外貌都与士兵手中的画像有几分相像。刚才我偷偷瞄了一眼画像,那画像所画的人物正是北冥凌云。” “还真是被你给说对了。”冷无心掉眼赞赏地看向凤兮夜,这人真的是聪明透顶,光看着城门下的情形就已经说得八九不离十。 “现在城门盘查严格,就算混进了城中,到时候成了瓮中鳖,想要从其它三门出城只怕更难。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冷无心眉心微拢,看向大家询问道。 “心儿说得对,这城要真是进了,只怕也是进城容易出城难。北冥凌云,你是弦月国的三皇子,城门下的士兵想抓的人是你,你决定这城究竟是入还是不入?”凤兮夜神态慵懒依旧,说话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几句话,将难题扔给了北冥凌云。 北冥凌云垂眸低头思索了片刻,最后抬起头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你们说得对,入城容易出城难。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冒险去自投罗网。不如我们就走晋城周围的凉山,只是此山地势险要,北面是高山峻岭,南面则是峡谷,谷底的凉河水流湍急。大家敢不敢走?”北冥凌云挑眉,征询的目光看向大家。 “马能走不?”冷无心出声问。 “骑着马到是能够行走,只是路面太窄,马车可能就不能够行走。”北冥凌云如实地说。 “北冥凌宵能够在城门处设下关卡,想必路上也不会太平。心儿,你带着雪舞他们入城走官道,我与北冥凌云带着四随丛和他的侍卫云离走凉山天险。”凤兮夜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冷无心,为她着想地说。 “我冷无心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冰,雪舞,你们二人走官道。冰,雪舞不会武功,我就将她的安全交给你了。”望着雪舞与冰,冷无心冷沉的目光有着不容人反对的威势。 “主子,雪舞不想与你分开。” 一想到要与冷无心分开,雪舞两只水灵的大眼睛闪动着亮光,泪汪汪地望着冷无心说道。一旁的冰也点了点头,表示不想与冷无心分开。 “我也不想与你分开,可是你会骑马吗?”冷无心问。 雪舞摇了摇头,“可是我可以学?” “主子我知道你勤奋好学,等到弦月国的都城月城,你再好好的学。现在你还是乖乖着与冰一道走。”冷无心难得耐心地说。 “可是,可是……” 雪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冷无心打岔道:“没有什么可是,此去一路危险重重,你又不会武功,呆在我身边只会成为我的累赘。”冷无心目光一寒,故意说出一番打击人的重话。 雪舞听了很伤心,湿润的眼眶,闪亮的泪珠打着旋儿,“主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与冰在月城等着你。”雪舞好像一个唠叨的老婆婆,依依不舍地絮絮叮嘱。 “放心吧,你家主子我向来是福大命大,雪族那生不如死的酷刑都没有能够要得了命,试问天下间谁还能够取得了我的命。”冷无心狂妄地说。 “对,我家主子是世间最强悍的人。”雪舞破泣为笑,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钻进了马车。 冷无心从马车上卸下一匹马,看着冰赶着马车顺利地进了晋城后,这才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与凤兮夜、北冥凌云他们骑着骏马奔往凉山的方向。 凉山,不愧为天下第一险,一面是高山,另一面则是万丈悬崖,崖底湍急的凉河好似一条蜿蜒的长龙,自西向东流淌着。 “凉山的地势的确挺险的,大家都小心一点。”冷无心扬着马鞭,一边急驰一边好心地提醒着大家。 在凉山内骑走了一天,中午大家在路上随便吃了一点干粮,又继续赶路。 夜幕降临,山道危险,几人不得已停止了赶路。 方圆十里,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寻了一块空旷的野地,大家将马栓在树干上,架起火堆准备在野外过夜。 113莫名其妙的醋意 “姑娘不必担心,你的朋友比你的伤重,且身上又中了巨毒,自然要比你晚一点才会苏醒过来。”陆大夫温和地宽慰道。 冷无心听了,眼中的担忧消退,松了一口气。 “心儿,心儿。” 陆大夫的话刚说完,床上的凤兮夜好似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双眼迷离,满头的冷汗,慌张地呼喊着冷无心的名字。 “夜,我在这里,我没事,我很好。” 听到喊声,冷无心眼中闪动着惊喜,她赶紧抓住凤兮夜的手,柔声道。 “感谢老天,你还活着,你没有离开我。”凤兮夜眼神稍微清明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冷无心一人,他坐起身,长臂一伸,旁若无人般激动而紧张地抱住冷无心,生怕手一松,心爱的人儿就会从眼前消失。 冷无心被凤兮夜抱住,既甜蜜又痛苦,只因为凤兮夜抱得太紧,触动了她后背还没有结痂的伤口。 陆回春在凤兮夜抱住冷无心的同时,就牵着他可爱的女儿小玲子走出了房间,将这一方静谧的天地留给这对劫后苏醒的小情人。 足足抱了一柱香的时间,凤兮夜垂眸看着冷无心眉头微微蹙起,额头上冒着细汗,眼中有着一丝隐忍,他赶紧松开冷无心,墨玉般的眸子望着冷无心的一汪幽泉,关心又紧张地问道。 “心儿,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开始冒冷汗了?” “刚才你抱得太紧,弄疼了我后背上的箭伤。”口微干,冷无心用微微沙哑的嗓音轻声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的后背还有箭伤,转过来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了?”凤兮夜狭长的俊目浮现出自责。 “嗯。” 轻应一声,坐在床上的冷无心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凤兮夜。她动作缓慢地褪上的衣服,只余下一件肚兜挂在身上,整个后背暴露在凤兮夜的眼前。 “心儿,我真是没用,让你为我受伤。” 看着冷无心的后背,本应该光洁如玉,如此却留下三个狰狞的箭疤,浓浓的自责从凤兮夜的心底涌出。他抬起手,微微颤抖地手轻轻地抚模着冷无心后背的箭伤处,漆黑的眼睛闪动着自责与心疼的泪光。 “夜,你不要自责,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相信,若是你面对相同的情况,肯定也会奋不顾身地为我挡去那三支利箭。”冷无心轻言细语地安慰道。 冷无心话刚说完,凤兮夜突然低下了头,温热而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贴上了冷无心后背的箭伤处,如对珍宝般轻轻地吻着。冷无心的身子微微一颤,闭上双目饱含浓情地轻唤着凤兮夜的名字。 “夜。” “这三道箭伤是因我而伤,我会永远记住的。”凤兮夜轻吻完冷无心后背的箭痕后,又细心温柔地帮她把衣服拉上。“至于伤你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凤兮夜语气一转,漆黑的幽瞳迸射出寒厉的冷芒。 敢伤心儿者,绝不轻饶。 “这儿是哪里?”凤兮夜这才开始将视线从冷无心身上转移,环视着周遭,简陋的屋中除了木制的桌椅柜子,就只剩下他们躺的那张木床。 “这间屋子应该是陆大夫的家,是他与他可爱的女儿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发现了我们,救了我们。”冷无心整理好衣服,转过身轻柔地看着凤兮夜说道。 “陆大夫,男的女的?”凤兮夜问。 “男的,怎么了,有问题吗?”冷无心挑了挑眉,不解地问。 “你背上的伤不会就是那个陆大夫给处理的?” 虽然是为了治伤,可是一想到冷无心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看过,凤兮夜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面色刹那间罩上了一层阴云。 “夜,你这醋吃得会不会太莫名其妙?其实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与健康的人之分,没有男女之分。”冷无心哭笑不得。要不是怕吓着凤兮夜,她真的很想告诉眼前这个醋劲十足的男人,在现代的社会,妇产科还有男医师帮助女人接生。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小玲子可爱的小脑袋从门缝中探出,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嘻嘻地笑望着坐在床上的凤兮夜和冷无心。见二人没有亲热地抱在一起,小丫头立刻走进了房间。 “大哥哥,大姐姐,阿爹让我来叫你们,说你们既然都已经醒了,就下床自己走到隔壁的房间去喝药膳。”小玲子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活灵活现,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听了小玲子的传话,凤兮夜先下床,迅速地穿好鞋子后,又抬眸温柔地望着正准备下床穿鞋的冷无心,语气轻柔似春风吹拂,听得人心中暖暖的。 “心儿,你的背上有伤口,不可弯腰,我帮你穿鞋子。” 说完,凤兮夜就便拿过冷无心的绣鞋帮她穿上。 “大哥哥,你对大姐姐真好。我阿娘生病的时候,我的阿爹也是这么细心地照顾我阿娘。可是我阿娘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们。阿爹怕我伤心,骗我说阿娘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其实我知道,阿娘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想起了死去的娘亲,小小年纪的小玲子,稚女敕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黯然和悲伤。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冷无心下床上,蹲下来平视着小玲子,声音温和地问。 “我叫小玲子。” “姐姐告诉你,虽然你的阿娘去世了,可是她依然会在天上看着你。你开心,你的阿娘也会跟着开心;你伤心,你的阿娘也会跟着伤心。小玲子,那你希不希望你的阿娘每天都开心?”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伤心了。我会每天开开心心的,这样在天上的阿娘也会每天开开心心的。”小玲子眼中的悲伤消退,稚女敕的小脸重新展露出如蓝天般干净纯澈的笑容。 “这才乖嘛。”冷无心模了模小玲子的头,牵着她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刚才小玲子的一番话,她听了何尝心底不是感触颇深,如今她的娘亲依然还被困在雪族受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集齐四块和氏壁,救出娘亲。 冷无心重重地叹息一声。 114麒麟草 走出房间,头顶阳光灿烂,凤兮夜和冷无心同时微有不适的眯了眯眼。待到适应了阳光的强度之后,两人睁着眼睛环视着周围。 这一间面积不大,但是却特别温馨的小院。 小院里修建着四间连排木房,周围用竹篱笆围着,篱笆下栽种着许多的药草。微风送拂,药草的清香在院中飘散开来。 看了一会儿,在小玲子的催促下,凤兮夜和冷无心走进了第三间木房,也就是他们刚才所在的房间的隔壁。 一走进房间,桌上摆放着正冒着热气的药膳,散发着阵阵药香。 “刚出锅的,你们赶紧趁热喝。”陆回春热络地招呼冷无心和凤兮夜坐下喝药膳。 凤兮夜和冷无心的确也有些饿了,当下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药膳埋着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陆大夫,这药膳里面放了一些什么药材,喝下之后通体舒畅了许多?”冷无心斯文地咽下一口药膳后,抬起头看着陆回春,眼中透着一丝好奇地问。 “我知道。” 屋中的小玲子可爱的小脸扬起得意的笑容,小嘴一张,稚女敕的童音响起。 “这药膳里面加了麒麟草,这草可是我们无忧岛的神草,是阿爹特地到麒麟山踩来的。” “麒麟草?”冷无心眼中闪动着一丝疑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药草的名字。 “麒麟草生长在无忧岛的麒麟山上,这种药草极其稀少,虽然不能够医治百病,但是却是恢复精气神的最佳良药,最适合刚醒来的大病之人服用。”陆回春温和而平淡的声音缓缓道。 “姐姐,我告诉你,在我们无忧岛一直有一个传说,若是谁能够攀上麒麟山顶,摘到传说中的麒麟果,就能够解百毒,治百病,起死回生。”小玲子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稚女敕的小脸硬是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踮着脚尖凑到冷无心的耳边悄悄地说着。 虽然传说不可信,可是冷无心听到小玲子的话,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闪动着璀璨的光芒,心微微激动的她眼波流转,眼神异常的认真看向陆回春问道。 “陆大夫,无忧岛真的有麒麟果能解百毒的传说?” 听到冷无心的提问,陆回春愣了愣,接着瞪着多嘴的小玲子,小玲子朝着陆回春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便跑出房间,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玩耍。 “无忧岛上的确有这样的传言,只是传言不可信,希望姑娘不要当真的好。”陆回春面容淡和,声音平缓,不急不燥地说。 “陆大夫,你是大夫,应该知道夜身中巨毒。所以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我都要攀上麒麟山一试,寻找麒麟果。”冷无心深幽的黑瞳透射出坚定的光芒。 “心儿。”凤兮夜眼中盈着满满的感动,深情地望着冷无心,心口好似燃着一团火,暖暖的。 “哎!” 看着这对有情人,陆回春一声叹息,叹息声中透着一丝无奈,缓缓道。 “心儿姑娘,那麒麟山山高陡峭,想要攀登到山顶绝非易事。你若是执意要攀上麒麟山,我也不好再阻拦你。” 语气顿了顿,陆回春缓缓的声音继续在屋中响起,将他所知道的那点少得可怜的信息提供冷无心。 “那麒麟果我未曾见过,可是老一辈的人都说,麒麟果有灵性,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释放出一股奇特的异香。” “今儿是初几?”冷无心问。 “你们昏迷了七日,今日已经是十一了,再过四日便是月圆之夜。”陆回春回道。 “好,那我就四日后上麒麟山顶。”冷无心决定道。 “心儿,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不许你攀麒麟山,为了我再做危险的事情。”听到麒麟山山高陡峭,凤兮夜眼中浮现出担忧,出言反对道。 “夜,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担心你,你体内的毒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发,夺走你的生命。现在就有一个能够解你体内巨毒的希望摆在眼前,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冷无心态度坚决地表态。 虽然不明白定时炸弹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根据冷无心话中的意思,总结出,定时炸弹就是要人命的东西。 凤兮夜无奈地重叹一声,“四日后我陪你一起去。不过,这四日的时间内,你必须好好地给我养伤,让背后的伤口尽快的恢复好。” 既然劝不了,那就一起行动。 “好,四日后我们一起攀麒麟山。”冷无心点头,淡淡的笑容中透着幸福的味道,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甜甜的。 这四日,在陆回春高明的医术和凤兮夜悉心的照料下,冷无心后背的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好,但是也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第四日,天清云淡,春风拂暖。 冷无心和凤兮夜一大早起床后,带着一些干粮,在陆回春的指路下,朝着三十里外的麒麟山出发了。 无忧岛上没有马车,两人完全是靠步行。好在他们俩还有轻功在身,三十里对于他们俩而言,也不算太远,半个时辰就来到已经来到了麒麟山脚。 举目仰望着高耸的麒麟山,尖尖的峰顶直插云宵。 “这麒麟山高大巍峨,都比得上珠穆朗玛峰了。”冷无心仰着头,一边向上眺望,一边发出感叹。 “心儿,你口中所说的珠穆朗玛峰,为何我从来都没的听说过,四国之中也从来都没有用珠穆朗玛命名的山峰。”凤兮夜温润如玉的眸子闪动着疑惑,望着身边的人儿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多着了,在这之前,我与你不也是第一次听到麒麟山,第一次听说麒麟果。”冷无心收回视线,掉眼看着凤兮夜,挑了挑眉道。 忽然,冷无心想起一事,拧着眉头,继续道。 “夜,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究竟是谁给你下的毒?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之所以中毒,与南宫流风有着月兑不开的关系,可是在天澜国的时候,我见南宫流风也还是挺关心你的,应该不会给你下毒吧。”冷无心百思不得其解。 115紫魄之毒 “紫魄。” 凤兮夜沉吟了片刻,飘渺的目光眺望着遥远的天边,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地开口。 “我体内的毒的确不是南宫流风所下。当年,母亲因未婚先孕,一直住在别宫直到生下我。在我五岁的那年,有一次,南宫流风随着他的母亲来别宫看望我们。哪里知道,一直想要暗害我的人,居然将魔爪伸到了丹木国皇宫。利用南宫流风从宫里带出来给我食用的糕点中下毒。” 停顿了一下,凤兮夜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继续道。 “当时我并不想吃,可是南宫流风那个臭小子硬是拿起一块糕点强自塞到我的嘴里,硬逼着我吃下。吃下糕点后,我就中了毒。为了给我解毒,母亲亲自送我去齐云山找云真道人,只是师父也只能暂时压制我体内的紫魄之毒,却无法完全解除。” “那你的母亲?” 想到凤兮夜的母亲与她的母亲一样,都是未婚先孕,这样的行为在如今封建的社会是不被大家认可的,冷无心顿时心生怜惜,很想知道这位伟大的母亲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山上呆了不到二年就过世了。”凤兮夜用极其平淡地语气说着,可是细看,却能够发现他的眼底深处深藏着一丝悲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冷无心歉然地说。 “没关系,我们上山吧。”凤兮夜唇角浅浅一色,牵过冷无心的手往山上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陡峭的麒麟山根本就没有路可寻。 “这山太陡了,我们用轻功上去。”扫了一眼周围,山势陡峭,冷无心眉头皱了皱,淡淡道。 “嗯。”凤兮夜点头轻应一声,两人便各自施展轻功往麒麟山顶掠去。 山顶,云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 旭日当空,灿烂的阳光洒下也驱散不了这浓厚的雾气。 “此时正当正午,也只能够看到十米远的距离。这要是到了晚上,雾气弥漫,只怕看得距离更近。夜,我们抓紧时间,赶紧找一找。”冷无心一身蓝裙立在这山顶之上,青丝飞舞,衣裙翻飞,整个人好像雾中走来的仙子,朦胧而飘渺。 而凤兮夜墨发飞扬,白衣胜雪,与这浓厚的白雾融为一体,一双漆黑的眼睛显得更加的灼亮有神。他淡淡一笑,好似玉兰初开,清幽淡雅。 “好。” 凤兮夜低着头,与冷无心二人在麒麟山顶仔细地寻找着麒麟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日西沉,凤兮夜与冷无心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没有寻找到传说中的麒麟果。 别说麒麟果,哪怕是一颗寻常的野果也没有看到。 山顶的雾气越来越浓厚,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凤兮夜和冷无心也暂时停止了寻找麒麟果,两人坐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背靠着背说着话。 “这样的视线根本没法寻找,看来只有等到晚上,月上中天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麒麟果?”想到寻找了一下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冷无心叹息一声,语气中居然透着一丝挫败。 “心儿,传说未必是真的,你也不必太当真。”担心晚上若是再找不到麒麟果,冷无心会大失所望,心细的凤兮夜提前说着宽慰的话。 听了凤兮夜的话,冷无心沉默不语,不再开口。 时间静静地流淌,天色越来越暗,直到夜幕降临。 山顶,暮春的山风依然带着令人无法抵抗的寒气。 凤兮夜和冷无心此时已经由背靠着背,变成了相互依偎地靠在一起,借着对方的身体取暖。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一起抬着头看着苍穹的那轮皎月,倾听着耳边偶而响起的夜莺的啼唱。 天地间一片静谧,一片温情。 浩瀚的苍穹,明月皎洁,越升越高。 麒麟山顶,依旧是一片茫茫雾海,一切的景物都隐藏在这片没有边际的雾海之中。 “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一股异香从鼻端飘过,生怕是自己的幻觉,靠在凤兮夜身前的冷无心鼻子动了动,又使劲在闻了一下。 “闻到了,这样的香味很独特,似梅似兰,既有梅的清幽,又有兰的淡雅。” 凤兮夜的话无疑肯定的冷无心触觉,两人璀璨如辰的黑瞳同时浮现出惊喜,同时开口道。 “难道是麒麟果散发出来的香味?” “看来传说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冷无心眼中涌动着喜悦,“现在视线不明,我们只能根据这股好闻的异香寻找麒麟果了。” “也只能如此了。”凤兮夜附和了一句,他伸出手,模索着拉起冷无心的手,两人起身,寻着异香一步一步试探地往前模索。 香味越来越浓,凤兮夜和冷无心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激动。 “啊!”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海中,凤兮夜和冷无心两人突然两脚踏空,身子往下坠去。两人坠入了一个洞口朝天的山洞内。 幸亏山洞不是很深,凤兮夜和冷无心跌进洞内后,也只是摔得有些痛,其余的地方倒还没有事。 洞外,月上中天,已是子时。 洞内,奇特的异香散漫着,令人闻之就觉得异常的舒适。 “夜,你看那,好像有亮光。” 没有雾气的山洞内,冷无心隐约看见前方几米处有光亮在闪。 “过去看看。” “好。”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依然牵着对方的手,迈着步子朝着发光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冷无心和凤兮夜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山洞是通往悬崖边的。而在悬崖边伸出的石块上,一株不到半米高的奇草在风中摇曳。 奇草的叶子尖而细长,在奇草的顶端生长着一颗果子。此果呈圆形,如水的月光洒下,照射在果子上。吸收了月之精华的奇果奇迹般散发出绚烂的七彩光芒。 “好美啊!”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这么美丽的奇果,冷无心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夜,这果子如此神奇,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麒麟果,你赶紧摘下它吞下,看一看能不能解了你体内的紫魄之毒?”冷无心焦急地催促。 凤兮夜点了点头,伸手朝着奇果摘去。可是他的手还碰到奇果,突然一条通体碧绿的毒蛇‘嗖’的一声飞出,蛇嘴中的毒牙也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咬向凤兮夜伸出的手。 116芦笙节(1) 突发的情况令人猝不及防,凤兮夜和冷无心也完全没有料到,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防范。眼看着那条通体碧绿的毒蛇,两颗尖尖的牙齿快要咬到凤兮夜。 千钧一发之际,闻到同类气息的小雪儿动了。它好像一颗飞射的子弹一般,精准而快速攻击,咬向碧蛇的七寸致命处。 碧蛇改变了攻击目标,与小雪儿撕斗在一起。 “夜,赶快摘下奇果。”冷无心对小雪儿信心十足,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出声提醒着凤兮夜。 凤兮夜点了下头,伸手顺利地摘下了奇果。 这边,小雪儿与碧蛇的撕斗已经结束,小雪儿完胜,用它那两颗尖牙咬死了碧蛇。 绚烂的七彩光芒消失,只有那清浅的月光照射进洞内,带来几许光亮。 而凤兮夜摘下奇果后,就将果子塞入了嘴中,他只想赶快解了体内的紫魄之毒。 吃下奇果后,不到片刻,凤兮夜只感觉月复部一阵剧烈的绞痛,痛得他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夜,你怎么样了?”洞内的视线并不是很好,冷无心借着月光也只能够勉强看到凤兮夜的身影,却看不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她焦急又关心地问道。 “心儿,我……”凤兮夜话未说完,一口乌黑的毒血‘噗’的喷出,然后站在岸边的他昏迷的过去。瘦削的身体好像一片残叶朝着崖下坠去。 “夜。”冷无心一声焦急地大喊,手腕一抖,紫芒好像一条细长的紫色灵蛇朝着下坠的凤兮夜快速缠去。 将凤兮夜拉上来之后,冷无心抱着他,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可是对方毫无反应。冷无心又急又担心,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如今麒麟山上,浓雾弥漫,更本就看不清方向,不能下山。 无可奈何,在山洞内煎熬地呆了一晚上。 第二日,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穿越薄云,驱散氤氲的雾气,融融地洒向整座山头。 冷无心背着凤兮夜,从洞口跳出,将风影神行步发挥到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极限,穿过茂密的树林,朝着陆大夫的家中狂奔而去。 “陆大夫,陆大夫。”人未到,声先至。 陆回春推开房门走出来,而小玲子听到喊声也睁开了惺松的眼睛,一边揉一边走到院子里。 “陆大夫,你快看一看,夜昨天晚上在麒麟山顶服食了一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奇果后,吐出一口黑血就一直昏迷不醒。”冷无心说得很急,但是却口齿清晰。 “心儿姑娘,你不着急,先把凤公子放到屋内床上躺着,让我好好把把脉。” 陆回春缓缓的开口,温和儒雅的声音好似有着能够抚平人心的魔力。冷无心刚才还有些慌乱的心刹那间镇定如山,她背着凤兮夜快步走进屋中,将他平放在床上。 进到屋中,跟进来的小玲子机灵地搬了一张椅子摆放到床前。陆回春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伸出三指搭在凤兮夜的脉上,眉头微微皱起。把了一会脉,陆回春撤回手指,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刺破凤兮夜指尖,殷红的鲜血涌出,滴落在地上。 “心儿姑娘,你看,凤公子身体流出是鲜红色,这说明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解除,并无大碍。”陆回春眉头舒展开来,缓缓道。 “那夜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听了陆大夫的话,冷无心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眼中依然残留着一丝担心。 “凤公子中毒多年,虽然一直靠着药物压制着。是药三分毒,服药多年的他身体早已经是气血两亏,待我开一些温补的药给凤公子调理一下,再好好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便可好。”陆大方解释道。 “那麻烦你了,陆大夫。”冷无心客气地说。 陆回春淡淡地笑了笑,便出去熬药了。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凤兮夜的身体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已经完成恢复,脸色不再如从前那般苍白如纸,此时的他俊美的脸庞透着丝丝红润,看起来更加的魅惑人心,令人心动。 天空,阳光明媚,白云悠悠。 此时,凤兮夜和冷无心站在陆大夫的房门口,他们是准备来向陆大夫告辞的,毕竟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还要继续寻找和氏壁残片,是时候告辞离开了。 凤兮夜抬起手刚准备敲门,不想房门先一步被拉开,陆回春牵着小玲子从屋内走出。 今日的小玲子特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身上还着银花银饰。脸上开心地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凤姐姐,你看我今天漂亮吗?”小玲子松开陆回春的手,抬头望着冷无心,开心地问。 “漂亮。”冷无心轻轻地模了模小玲子的脑袋,笑着回答。 “陆大夫,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一旁的凤兮夜突然开口道。 “今日是无忧岛一年一度的芦笙节,我准备带玲子去凑凑热闹。你们既然也在,正好一起去吧。”陆回春热情地邀请道。 “可是……”冷无心有些迟疑。 “心儿姑娘,凤公子,难得碰上这么盛大的节日,别犹豫了,一起去热闹热闹。在芦笙节这一天,若是年轻的男女相互赠送礼貌,而对方又接受的话,那就表示喜欢对方。我与玲子的娘也就是在芦笙节上结缘,最后共结连理生下玲子的。” 陆回春再三邀请,凤兮夜和冷无心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好随着他们一起往无忧岛最热闹,平缓宽阔的山坡走去。 山坡上,芦笙节的举办地点。 远远地,就能够感受到芦笙节带来的热闹。 明媚的阳光洒下,山坡上,人山人海,笙声如潮。除了年轻的男女,还有一些老人妇人和孩童,都来到这里分享着芦笙节带来的喜悦。 英俊的小伙子们手拿着芦笙边吹边跳,美丽的姑娘们穿着盛装,佩戴着银花银饰,在阳光下散发出折射出耀眼的银芒。姑娘们踏着笙歌的节奏翩翩起舞。 “入乡随俗,夜,我们要不要也找一套衣服换上?” 刚一走进,外貌出众,风采逼人的凤兮夜和冷无心,穿着与大家不一样的服装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121有缘千里来相会 月色暗淡,凉风习习。 大家上岸上,冷无心先用内力帮年纪幼小的小玲子把衣服拱干,然后是雪舞,最后才是自己。 同样的,凤兮夜一上岸,第一次就是用力拱干陆回春的衣服,再是自己,最后才是冰。 “这儿是哪里?”冷无心扫了扫四周,碧绿的青草茂盛地生长在河畔边,其间混杂着几朵野花。她拢了拢眉问。 “主子,我知道这是哪里?当初我和冰也是从这里下的水,从这个湖畔再往前走十里地,就是晋城。”雪舞清泉般的眸子在夜色下异常的明亮,她红唇一张,脆亮的声音好似夜莺啼唱,伴着凉风悠悠荡开。 “如今城门还没有开,我们在河边休息一下,寻一点东西吃,等到天一亮,就入城。”冷无心淡淡道。 “我去寻一点柴,生个火,冰,你去河里捉几条鱼上来,我们大家烤着吃填填肚子。”凤兮夜说。 冰没有反对,走到离几人较远的地方,褪上刚刚拱干的衣服,跳入水中,身形一摆,变回本身钻入了水中。而凤兮夜身形如电,朝着河畔边不远处的小树林掠去。 夜色朦胧,凤兮夜回来的时候,身上抱着一堆木柴,他从腰间模出用油纸包好的火折子吹燃,点燃了火堆,鲜红的火焰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 恰时,冰也湖水中钻了出来,穿回了他酷爱的蓝色袍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插着几条还在挣扎的河鱼。 大家围着火堆烤了鱼,吃下肚后,又肩靠着肩,眯了一会眼。 天边,第一曙光穿破苍穹,洒下天际。 天已经亮了。 冷无心依旧抱着小玲子,凤兮夜背着陆回春,雪舞和冰两人打打闹闹地跟在后头,一行人往晋城走去。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金色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耀着大地。 冷无心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晋城的城门外。抬头望去,城墙雄伟壮观,巍峨屹立。 城门下,不似上一次来的时候那般,士兵很多,盘问得很严很仔细,此时的城门下只有几个官兵例行公事盘查着来往商客与行人。 大家很顺利的进了城,找了一间客栈刚刚住下,连早饭都还没有来得急吃。这时,烧伤未愈的陆回春突然身体不适,发起热来,这令大家焦急不已。 冷无心让大家守着,她打算亲自去请大夫。刚走到客栈的楼下,一位很久不见的故人来到。 “花无邪,能够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看到一身青衣的花无邪,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墨黑的发丝用青带束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摇,风流倜傥地走进来,冷无心欣喜万分。 “圣女,居然在这里遇到你。我们这算不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看到冷无心,花无邪眸光一亮,刹那间光芒璀璨,他手中的折扇摇了摇,微微弯起的唇角透着一丝邪气,调侃道。 “别贫嘴了,你医术好,赶紧跟我去救一个人。” 冷无心迎上去,拉起花无邪的手臂,焦急地就要往客栈二楼的客房走去。可是花无邪却偏偏半步都不移动,幽深璀亮的眸子凝着冷无心,眼底暗藏着一抹情愫,他薄唇微启,问。 “究竟是什么人,让你如此的紧张?” “一个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冷无心回答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你救人的规矩我知道,银子不会少给你的。” “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当出手。至于银子,我花无邪并不缺,就不必了。”花无邪唇角的笑容渐渐收拢,他想要的并不是银子,而是她的心。 在雪族的时候,从小看着受人轻视的她,年纪小小的她骨子里就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冷傲与坚韧,从那个时候,那道小小的身影就已经住进了他的心中。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走吧,随我上楼。” 冷无心和花无邪往朝上陆回春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只有凤兮夜守在床边,而小玲子住在隔壁的房间,小东西奔波了一夜,一沾上床就睡下了,雪舞守在旁边。冰则留在小玲子的房间保护她们。 “心儿,你不是去请大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是?” 看到折回的冷无心,凤兮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当花无邪映入眼帘,凤兮夜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道。 这人看似透着一股邪气,可是看着无心的目光却有着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的温柔。 哎! 凤兮夜叹息一声,看来身边又要多一个情敌了。 同样的,在凤兮夜打量花无邪的时候,花无邪也在打量着凤兮夜。 清朗飘逸,谪美如仙。 唇角边虽然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可是此人绝对不像外表看到的这般温润如玉。 特别是那一声‘心儿’,这样亲密的称呼听在耳中,却相当的刺耳。 “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雪族的朋友花无邪。他医术高超,相信整个晋城,乃至整个玄武大陆,医术能够超过他的人只怕也是屈指可数。刚才凑巧在客栈大堂碰到,便请他让来陆大夫看看烧伤。”冷无心介绍完,又掉眼看向花无邪,“无邪,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曾经救过我一命的陆大夫,你赶紧过去给他瞧瞧。”冷无心催促道。 花无邪收回打量的目光,迈步朝着床边走去。 伸出三指搭在陆回春的脉上把了把,又抬手模了模陆回春的额头,很烫。然后,他又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陆回春脚上的烧伤,眉头蹙了蹙。 “无邪,陆大夫脚上的伤怎么样?”望着花无邪凝重的神情,冷无心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的确有些严重,他脚上烧伤的面积过大,有些皮肤已经坏死,必须要一些药材好好治疗才有可能重新长出皮肤。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少则半年,多则几年。不过,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这说明他脚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他身体的热度退下去。我开一剂方子,你们派个人赶紧去抓药。”花无邪神情凝重,扫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笔墨纸砚,他只得转身朝着楼下掌柜的柜台走去。 屋中,冷无心听了花无邪的话,埋头沉思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掉眼看向凤兮夜。 122遇魔我便诛魔 “陆大夫脚上的伤因我而起。夜,我决定了,在陆大夫脚伤没有痊愈之前,暂时就留在晋城,一直等到陆大夫脚能够下地行走,在去月城。” “只要是心儿的决定,我都支持。刚才花无邪说了,陆大夫的烧伤少则半年,多则几年才会痊愈。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住在客栈使终不是太方便,等一会我便出去找房子。”凤兮夜理解地微微一笑,那温暖的笑容好似初春融雪的阳光,穿透冰冷的空气,将一切冰冻慢慢融化。 “夜,你总是这么体贴。”心被温暖了,冷无心一贯清冷的眼眸流露出柔和的目光。 凤兮夜同样用柔得滴水的目光回视着冷无心。 两两相对,一室的温情。 “你们谁去抓药?” 手中拿着一张刚写好的方子的花无邪走进来,看到深情对望的冷无心和凤兮夜,心中微微酸楚,一丝苦涩的笑容爬上嘴角。 “我去吧。”凤兮夜掉眼看向花无邪,走过去,拿过他手上的方子,走下楼向掌柜打听了一下药铺的位置,便走出了客栈。 “圣女,你很喜欢他?”在凤兮夜离开后,花无邪还是没有按耐住,试探地问道。 “嗯。”冷无心点了点头,“夜,他很好很体贴。我的任何决定他从来都是不问原由的支持我。我的一个眼神,他总是会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说到凤兮夜,冷无心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里更是含着无限的温情。 “可是圣女,你应该知道雪族的规矩,族中男女是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的,何况你还是族中的圣女。你难道忘记了,你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无情的提醒,犹如一盆冰水浇下,冷无心也只是迟疑了片刻,眼中绽放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那又如何?这一辈子我就是要与夜在一起,谁若是敢阻拦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魔我便诛魔。”狂妄而坚定的声音地屋中荡开。 “族中的长老们……” 花无邪想继续劝说,除了为冷无心好,这里面当然也有着他的一部分私心。只是,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冷无心打断。 “别跟我提那个几个老东西,等到我救出了娘亲,我会好好跟那几个老东西清算一下旧帐。” 说到雪族的四大长老,冷无心深幽的寒眸迸射出一丝浓烈的杀意。 “哎!” 知道多说无用,花无邪重重地叹息一声,不再劝说。 “圣女,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会帮你一起对抗雪族的四大长老。” “我不需要。”冷无心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口回绝了花无邪的好意。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爹?你是知道的,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就算是与他断绝父子也没有关系。”花无邪有些激动地说。 “无邪,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背叛你爹。至于你爹,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落到了我的手中,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放他一马。”冷无心的声音有些沉重。 “可是已经来不及,在我决定走出雪族,来寻找你的那一刻,我已经背叛了他,与他月兑离了父子关系。现在,我只剩下你了。”花无邪凝视着冷无心,他的眼中拢上一丝忧伤,与平时总是爱嬉皮笑脸,又透着一丝邪气的他大大不符。 “你,哎!” 冷无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重重叹息一声。 欠下这样的一份深情,让她如何还,用什么还?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雪族,那你就陪着我一起寻找和氏壁残片吧。我从弦月国三皇子北冥凌云的口中得知,弦月国皇宫有一块和氏壁残片。你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医好陆大夫脚上的烧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月城。”冷无心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放心吧,这一次出来的时候,我从雪族带了一些密药出来,我保证,半年之内一定治好陆大夫脚上的腿伤。”花无邪打下包票。 两人又聊了片刻,凤兮夜手中提着几个药包走进了房间。 “心儿,药抓回来了。” “无邪,麻烦你了。”冷无心掉眼看向花无邪,客气地说。 花无邪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凤兮夜手中的药包,走出房间,走到客栈后院的灶房,找火炉子熬药去了。 等到陆回春喝下药,身上的热度退下之后,冷无心将他暂时托付给花无邪照顾,她和凤兮夜出了客栈,在晋城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溜达一圈,四处打听,最后终于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四合院。 这间四合院一共有十间房,除去灶房、正厅与花厅外,剩下的七间房,正好一人一间房。 最难得的是,这间院子里有一棵洋槐树,此时正是洋槐开花的季节,一串串白色的洋槐花垂挂着树枝上,空气中清香飘浮。 天青云淡,阳光烁金。 在客栈住了一晚上后,大家就搬到了那间刚置办好的四合院内住下了。 将大家都安置好后,此时凤兮夜和冷无心肩靠着肩,坐在洋槐树下的一张长凳上。 微风拂过,雪白的洋槐花随风摇曳,清香阵阵。 “心儿,这间四合院算得上是我们真正的第一个家。”凤兮夜搂着冷无心的肩头,唇角边挂着甜蜜的笑容,就连那温润的声音也带着浓厚的幸福感。 “夜,等我救出了娘亲之后,我们就找一间背靠青山,门前临湖的院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地生活好不好?”冷无心目光柔和,声音宛如一道轻柔的风吹过,吹开了一地的幸福。 听的此话,凤兮夜犹豫了片刻,他低下头沉思了着,没有立刻回答。 “夜,你不愿意。” 没有听到凤兮夜的答案,冷无心抬起头,凝视着凤兮夜,眼底滑过一丝失落。 “心儿,你不要误会。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凤兮夜拉过冷无心的手握在手中,急忙解释道。 “可是你刚才的反应让我很不安。”冷无心带着怀疑的目光看过去。 “我,我只是……”凤兮夜吞吞吐吐的。 123一向不对盘 “只是什么?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说出来,我们共同面对。”冷无心拉住凤兮夜的手,凝视着他,眼中透着坚定的光芒。 “心儿,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凤兮夜哪怕就是现在死去,也值了。”凤兮夜抽出手,搂过冷无心,眼中盈满了幸福与感动。 “你还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冷无心追问道。 “是与我体内以前所中之毒有关。那些给我下毒之人,我是一定要找他们报仇的。”凤兮夜一贯温润的眼眸迸射出森冷而骇人的杀意。 “敢给你下毒,自然是不能放过那些恶人。等到陆大夫脚上的烧伤好了,我们就去月城盗走和氏壁残片,然后再去找那些恶人报仇。”冷无心眸中寒意染上,声音也冷了几分。 凤兮夜点了点头,将冷无心搂得更紧了。 今生得她相伴,此生足已。 幸福的笑容在凤兮夜的嘴唇绽开,好似千树万树之花一夜绽放,璀璨无比。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陆回春脚上的烧伤也在一天一天恢复。 转眼间,夏已过,秋正尽,初冬方到。 院子里茂盛的洋槐树,繁花早已落尽,枯黄的落叶铺满了院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叶。 初冬的阳光穿透光秃秃的树枝洒下,给这一方小院带来温暖。 经过半年的治疗,陆回春脚上的伤终于痊愈,能够下地走路的。 “恭喜你,陆大夫,你的脚伤终于完全好了。” 看着在地上慢慢移步陆回春,冷无心高兴地笑了,半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愧疚,在这一刻散去。 “这也得多亏你找来了花神医,我脚上的烧伤才能够好得这么快。”陆回春笑着说,又掉眼看向花无邪,朝着他道了一声谢。 “陆大夫,既然你的脚伤好了,我也应该赶往月城,去寻找和氏壁残片。我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与我们同行去月城?你要是不愿意,想留在晋城的话,那你就和小玲子住在这间小院里。”冷无心神情认真,正色道。 陆回春垂首深思了片刻,抬起头,婉转地说:“玲子的年龄还小,我只想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不想带着她四处奔波。” “我明白了。其实你与小玲子留下来也好,我们这一去月城,前路茫茫,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真带上你们,万一又让你们受伤,我会很难过的。” 冷无心坦白地说出心中的顾虑,顿了顿,她语气一转,道。 “其实我也早就预想过,你可能会留在晋城。你现在坐诊的的那间医馆,前二日我就已经用你的名义买了下来,以后你与小玲子在晋城生活,也不用担心生计,我去月城,也能够走得安心。” “心儿姑娘想得这么周会,我陆回春唯有一个‘谢’字赠你。”陆回春眼中布满了感激。 “陆大夫,你又何必客气。要不是我,你和小玲子还在无忧岛快乐地生活,也来会背井离乡来到晋城。”冷无心眼中浮出愧疚。 “心儿姑娘不必自责,其实能够离开无忧岛,来到外面的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陆回春温和地说。 “心儿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正说着,一旁的小玲子挤到冷无心的面前,脆脆的声音响起。 “是的,姐姐离开以后,小玲子要乖乖的,听你阿爹的话,等到姐姐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冷无心蹲下来,轻轻地模着小玲子的头,温和地说。 大家在一起生活的半年,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个机灵的小丫头。 “那我们拉勾勾,姐姐一定要回来看我和阿爹。”小玲子伸出小尾指,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好,拉勾。”冷无心笑了笑,如幽兰盛开,带着幽幽的芬芳。她也伸出尾指,与小玲子拉勾。 “上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离别总是令人不舍的,几人又说了一会话,冷无心走到房间将房契与药铺的地契交给陆回春之后,又给他们父母二人留下了一笔银子。 陆回春死活不肯收,在冷无心的强势与坚持下,最后被迫收下。 初冬的天气有些干燥,冷无心、凤兮夜、雪舞、冰,又加上了花无邪,一行五人坐着马车出城了。 陆回春和小玲子本来想送到城门口,可是冷无心不同意,最后只得在小院子的门口与他们挥手告别。 一路往北急驰,寒气渐浓,风干物燥。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冷无心一行五人终于到达了弦月国最热闹繁华的都城的月城。 进到城门,城内喜气洋洋,各家各铺都披挂着红绸。 “瞧这满大街披红挂彩的,看来传言是真的,北冥凌云真的要迎娶司马仪清了。”坐在马车内的冷无心,抬手拂开马车的帘子,扫了一眼热闹喜庆的大街,淡淡地开口。 一路急赶而来,在路上早就听到了这则消息。 促成这桩婚事的凤兮夜勾唇笑了笑,俊逸的脸庞如暖阳般明灿照人。 “这半年来,北冥凌云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将太子拉下马,幽禁在太子府出不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司马仪清联姻,有了天澜国在背后支持,对他坐上弦月国的太子之位大大有利。”凤兮夜眯着眼睛,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缓缓地开口,绝口不提他是联姻事件背后最大的功臣。 “心儿,今日就是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的大婚之日,我们要不要去恭贺一声?”望着冷无心,凤兮夜征询她的意见。 “还是算了吧。若是北冥凌云娶得是别的女人,我可能会去恭贺一声,可是他娶得却是司马仪清,那个女人与我一向不对盘,这个热闹还是别去凑了。”冷无心摇了摇头。 恰时,马车停了下来,停在弦月城中最大的客栈,月城客栈。 要了一间单独的小院,大家暂时在月城客栈住了下来。 一路奔波劳碌,吃不好,睡不好。大家用了饭后,各回各房,便都歇下了。 此时,北冥凌云的府邸,云王府。 云王,是北冥凌云回弦月国后,册封的封号。 云王府内,红绸飘飞,喜庆热闹。 云王府正厅,北冥凌云一身大红喜服,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浑身喜庆洋洋,可是那张冷峻的脸庞却没有半丝喜气。 124 他手拉着红绸的一头,另一头握在新娘子司马仪清的手中。 今日的司马仪清一身艳红如火的喜服,三千青丝高高盘起,头上戴着一顶凤冠,珍珠粒子串成的流苏垂下半遮面。 艳红的喜服衬得她明艳如霞,无疑是正厅最光彩夺目的女人。 红绸飘飞的正厅,只听见礼仪官三声高喊。 “一拜天地。” 北冥凌云转身面朝正门,而司马仪清在喜娘的搀扶也转身面向正门,二人齐齐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过身,高堂之上的位子空着,只因为弦月帝正事繁忙,并没有出宫并亲自主持婚礼。 二人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一声高喊,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刚行完对拜之礼,北冥凌云的近侍卫云离面色凝重地出现在喜堂内。他一身黑衣,腰间系着一根红绸,以贺主子大婚之喜。 云离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将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北冥凌云。 正犹豫间,恰逢北冥凌云慑人的目光看过来,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云离靠过去,在北冥凌云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北冥凌云冷峻的双瞳刹那间璀亮如辰,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消息可准确?”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音。 “属下不敢隐瞒,千真万确。他们现在就住在月城客栈。”云离小声说。 恰时,喜堂内礼仪官又是一声高喊。 “礼成,送入洞房。” 观礼的客人们个个都伸长着脖子,让开一条通往后院的路,等着新郎官牵着新娘子送入洞房,可是等到的却是令人大吃一惊的一幕。 只见北冥凌云手一松,手中握着了红绸滑落在地,胸前系着的大红花也被他扯了下来,迈开就准备朝着喜堂外跑去。 戴着凤冠的司马仪清低着头,看到扔到地上的红绸,脸上阴沉难看,丝丝冷寒如霜的锋芒从眼底涌出。她脚下一动,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北冥凌云的手臂,拉得特别的用力。 “北冥凌云,今日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连最后一项礼都还没有完成,你准备去哪里?” “放开。”冷而无温的声音响起。 “不放,我不管你如何的心急如焚,如何的不满意这桩婚事,今日你必须给我把大婚的最后一项礼完成。”司马仪清紧紧地攥着北冥凌云的手,不肯松开半分。 北冥凌云不为所动,他一根一根掰开司马仪清的手指,袖袍一扫,跑出了喜堂。 “北冥凌云,今日你让我司马仪清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司马仪清拿下头上的凤冠重重地摔在地上,看着飞奔而去的北冥凌云,羞愤与阴毒同时浮现在她有眼底。 新郎官都跑了,前来观礼的客人眼含嘲笑,纷纷告辞。 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喜堂,这一刻静得只有过堂的风声,吹动红绸飞扬。 司马仪清孤伶伶一人站在堂内,看着飘飞的红绸,异常的刺目与讽刺。她疯狂地将飘飞的红绸扯下,扔在地上狠狠地踩,发泄着心中怒到极致的恨意。 129无事不登三宝殿 130眼泪价值千金 “我这就走,不打扰王爷作画了。”司马仪清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地说。 忆心院。 “怎么样,北冥凌云答应了没有?”刚踏进忆心院内,凤兮夜迎了上来,迫切地问。 “答应了,他说明日把皇宫地形图画好后就交给我。”冷无心走到桌边,先喝了口水后,才缓缓回答。 放下茶杯,恰时,冰和花无邪,一蓝衣,一青衣,翩然走了进来,带起一阵寒风。 “冰,无邪,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与你们商量。”望着两人,冷无心淡淡开口。 “什么事?”花无邪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就已经邪魅无边。 “三日后是弦月国皇帝登基二十周年的大日子,我与夜会在那一天行动。不论和氏壁残片找到与否,弦月国我们都不可能在继续呆下去。无邪,冰,明日你们就带着雪舞的骨灰先离开月城。在城外三十里的碧水镇等我们。”冷无心正色道。 “好。我与冰会在三十里碧水镇一直等到你们来为止。三日后的行动,你也要保重自己。”还没有行动,花无邪的眼睛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担忧。 “娘亲还没有救出,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知道花无邪关心自己,冷无心婉转地做出承诺。 冷无心这边做出安排,同样的,司马仪清也没有闲着,她从北冥凌云的书房中出来,换了一套衣服进宫去了。 她并不是傻子,她打听到,在她进入书房之前,冷无心曾经去过北冥凌云的书房。聪明的司马仪清自然能够猜测道,北冥凌云此举定是为了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冷无心。 第二日,北风呼啸,天空下起了小雨。 亲自送了花无邪和冰出城,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走越远,凤兮夜和冷无心才往云王府折回。 灰暗的天空,雨停了,一颗颗雪白的冰粒子从空中‘沙沙’落下,过了一会儿,轻盈的雪花好似柳絮般从天空飘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雪舞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下雪的日子,一下雪,我和她就会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冷无心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洁白的雪花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她又想起了那个单纯善良,藏不住心事,总是爱穿一身碧色衣服的丫头。 想到再也听不到雪舞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脸,悲伤再度笼罩着冷无心,心微微地痛着。 “心儿,雪舞不在了,以后我会陪着你堆雪人,打雪仗,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凤兮夜长臂一伸,抱住这个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女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胸前的衣襟渐渐湿润,他知道,她在哭泣,无声地哭泣。 心底叹息一声。 哭吧,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 手更加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脆弱的人儿。 雪越来越大,洁白的雪花轻飘飘落下,落在两人乌黑的发间,又很快因为身体的热度化成小水珠挂在发丝上。 一柱香的时间,冷无心终于收住眼泪,头微抬,两只眼睛泛红。 “夜,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冷无心面上微微尴尬,歉意地说。 “没事。心儿的眼泪价值千金,这件衣服能够为你拭泪,是它的福气。”凤兮夜勾着唇,轻柔的语气好似柳絮般,那么轻,那么柔。 温柔的话语令人心暖,只想依靠。 “夜,我好累,不想走。” “我背你。”凤兮夜走到冷无心的身前,腰微弯。冷无心跳上他的后背,双手扒着他的肩膀,任由他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白雪往云王府走去。 他的背没有想像中的宽厚,可是却很温暖,让人很安心。 慢慢地走,享受着天地间的静谧。 到了云王府的时候,正巧碰到从宫里出来的司马仪清。 看到趴在凤兮夜背上的冷无心,两人甜蜜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虽然司马仪清的心从凤兮夜的身上偏向了北冥凌云,可是得不到爱的女人看到这样的画面,心还是不由的嫉妒。 “冷无心,你就好好享受这二日的甜蜜时光,等后日一过,你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享受了。”看着那袭蓝衣,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那样的夺目,司马仪清又嫉又恨,一丝阴冷的笑从唇角溢出。 大雪连着下了二日,整个月城披上了一层圣洁无瑕的雪衣。 城中的百姓虽然出行不便,可是正逢弦月帝登基二十年庆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认为这是吉兆。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会有个好收成。 一大早,冷无心和凤兮夜刚用完早餐,北冥凌云就亲自来到了忆心院,将刚刚完工的皇宫地形图亲手交给冷无心。 “无心,这张就是我描绘的弦月国皇宫地形图,我知道你要这张地图的目的。我只想提醒你,藏宝楼内的机关与天澜国千机阁相比,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今晚是由陈涛负责巡逻藏宝楼附近,我已经同他说好了,今晚子时会派人去藏宝楼取一样东西,他到时候会想办法调开大家。” “谢谢你。” 接过皇宫地形图,冷无心发现,除了道谢,她与北冥凌云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 她将皇宫地形图摊开在桌上,迫不急待地看了起来,心中默记下从举行庆宴的大殿到藏宝楼的往返路线。为防事情败露,她又记下了从藏宝楼到宫门方向的逃生路线。 同样的,凤兮夜也低着头,认真仔细地看着地形图,心中默记着。 “今天晚上,你随着我一同入宫,你的身份就是我新纳的侧妃,而凤兮夜可能要委屈一下,扮成侍卫随我们一同入宫。” 看着头挨着头,认真研究皇宫地形图的两人,画面无比的和谐,却又无比的刺眼,刺痛他的心。北冥凌云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得苦涩。 “没问题。” 冷无心和凤兮夜头也不抬,异口同声淡淡地应道。 如此这般的默契,无疑更加刺痛的北冥凌云的心,“我等一会会派人把入宫要穿的衣服给你们送过来。” 说完后,北冥凌云逃也似仓皇跑出了房间,不想看到那碍眼的画面。 131庆宴 冷无心和凤兮夜一直专注在皇宫地形图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北冥凌云的离去。 “你看完了吗?”冷无心抬起头询问着凤兮夜。有着过目不忘的她,可以说已经基本记下了这张复杂的皇宫地形图。 “看完了。”凤兮夜点头,“你呢?” “看完了。”冷无心答。 “既然看完了,为了防止被人抓住把柄,我们还是把这张复杂的皇宫地形图烧了吧。”凤兮夜狭长的眉轻挑,提议道。 “正有此意。”冷无心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从屋中找来一个铜盆,凤兮夜从腰间模出一个火折子,吹燃然后点燃那张花费了北冥凌云整整二日功夫才画好的皇宫地形图。将皇宫地形图扔到铜盆内,看着火苗吞噬着那张图纸,直到变成灰烬。 刚烧完图纸,两名面容清秀的粉衣婢女,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各自摆放着一套衣服,一黑一蓝。 “冷姑娘,这是王爷让我们送过来的衣服。” 凤兮夜和冷无心这才注意到,北冥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放下吧。”淡淡的声音飘出,却也有着令人畏惧的寒意。 两名婢女把托盘放到桌上后,朝着冷无心福了福身,赶紧离开了房间。 “我先回房了。” “嗯。” 婢女离开后,凤兮夜也拿着其中一个放着黑色衣服的托盘离开了房间,去了隔壁的房间换衣服。 傍晚时分,风雪终停。 冷无心刚刚换上北冥凌云送来的衣服,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一袭紫衣蟒袍,金线滚边的北冥凌云负手而立,高贵优雅地站在门口。 身后,扮成侍卫的凤兮夜一身黑色的侍卫服,温润中又透着一丝邪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他的身上,相得益彰,似仙似妖。 此时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身着侍卫服的凤兮夜,那股如妖似仙的气质,比之一袭蟒袍的北冥凌云更加的吸引人。 门口,两名人中龙凤的男子看到稍稍打扮的冷无心,两人齐齐看呆了眼。 今日的她蓝衣纯净,白绫束腰,秋水为神,眉如远山,脸上挂着盈盈如水的淡笑,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子。 三千青丝松松挽起,一支银钗坠着珍珠斜斜插在鬓边,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 明明是简单的装饰,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高贵冷傲的。 “咳咳。” 面对两道目灼热的目光,且目不转盯地盯着,饶是冷无心脸皮在厚,也扛不住,她轻咳一声,提醒着两人。 凤兮夜和北冥凌云收回视线,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涩。 “时候不早了,我们入宫吧。”北冥凌云说。 三人朝着大门口走去。 云王府大门口,厚厚的积雪早已经被下人们清扫干净,就连通往皇宫的道路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大门口,一前一后停着两辆马车。 三人到达的时候,北冥凌云本想扶着冷无心上前面的那辆马车,不想马车内早已经坐进了佳人。 “王爷,怎么才来?臣妾等了好久了。” 司马仪清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清亮的美眸看向北冥凌云,目光不似以往的不屑,轻柔似水,唇角浅勾,好暗夜下绽放的优昙花。 喜庆的日子,不宜穿得太素,今日的她大红宫装,满头青丝盘起,却独插一支白玉簪,艳而不俗,给她整个人增色不少。 北冥凌云阴沉着脸,他本想借着去皇宫的这段路程与冷无心单独相处,现在计划全部被突然冒出的司马仪清打乱了。 “我看,我还是坐后面那辆马车。”冷无心可不想与司马仪清共乘坐一辆马车,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女人。 说完,也不等北冥凌云点头,冷无心面容肃冷,往后面的马车走去。而那辆马车正好是凤兮夜赶车。 叹息一声,北冥凌云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四平八稳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驶去,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设宴的地方是玉和殿,也是今晚皇宫内最热闹之处。 此时,玉和殿内宫灯掌起,灯火通明。 殿内间有丝竹之声,宾客们的交谈声传出,气氛热闹喧哗。 “云王爷到,云王妃到,冷侧妃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昂首并行步入殿中,冷无心埋着头低调跟在后面,而扮成侍卫的凤兮夜和云离跟在冷无心的后面。 北冥凌云和司马仪清在左上首的第一张桌子落座,而冷无心现在的身份是侧妃的身份,自然是坐到他们俩后面那排的桌子。这样的安排对于冷无心而言是最好不过的。 凤兮夜和云离则站在后面。 在北冥凌云一行人入席后,殿中众人的目光皆朝着冷无心看过去,想目睹一下此女究竟有何魅力?居然在云王爷大婚才几日的功夫就成了云王府的侧妃。 整个弦月国,现在谁不知道,太子失势被幽禁,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皇上都没有让他出席。以后的太子之保不准就是云王殿下的。 从入殿那一刻起,一直到入座,冷无心就一直埋着头,令想一睹真颜的众人无不失望地收回视线。 在殿内坐了许久,终于听到太监的嗓门再次高声拉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全体跪下,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五十上下的弦月帝,一身明黄,步伐沉稳有力,不现丝毫老态。他的脸上挂着深沉的笑容,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相比之下,四十多岁,一身凤袍的皇后,可能因为北冥凌宵被幽禁之事,脸色毫无光华,眼角处几道明显的鱼尾纹,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 “都平身,坐下吧。” 一直走到高座之后,弦月帝才一挥手,让大家平身。 众人这才直起腰,坐下。 随后,弦月帝简单地表彰了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在太监的高声宣布声中,宴会正式开始了。 丝竹之音响起,一群舞衣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从宴会开始之时,皇后带着怨恨的目光就时而瞟向北冥凌云这边,坐在后排的冷无心蹙了蹙眉,自然也感受到了。 果然,第一场歌舞散去之后,皇后便迫不急待地开始发招了。 132断弦 “皇上,臣妾听说,云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天澜国有着天澜第一才女的美名。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不如让她弹奏一曲,以贺皇上登基二十载之大喜。”皇后沐氏眼眸一眯,含着一丝算计。 “仪清,你可有意见?”听了沐皇后的建议,弦月帝幽深的眸子眯起,看不清丝毫的情绪,令人感觉愈加的深不可测。 被点到名,司马仪清落落大方地站起来,薄粉略施的美丽脸庞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 “天澜第一才女的美名,臣媳实在是愧不敢当,要说这才女,殿中的确有一位可当之无愧。” 说到此处,司马仪清语气一顿,神秘一笑,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哦,是何人?”弦月帝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其余众人的目光也停留在司马仪清的身上,等候着她揭晓答案。 冷无心一心只想着不引众人的注意,找一个机会溜出玉和殿。此时,见众人的目光都被司马仪清吸引了过去,她朝着凤兮夜递了一个眼色。 凤兮夜悄悄闪出了玉和殿,随后,冷无心也跟着起身,刚转过身,司马仪清脆如黄鹂鸣柳的声音响起。 “就是王爷前二日新纳的侧妃冷侧妃。” 司马仪清一边说,挑畔的眼神一边朝后看过去,正巧看到冷无心站起来,准备离开玉和殿的动作。心底一声冷笑,缓缓道:“冷侧妃,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被当众点名,冷无心只得放弃出殿的想法。她从容优雅地转过身,淡淡地扫视了一下会场,不紧不慢地镇定开口。 “刚才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想出去吹吹风。” 此时的冷无心表面看起来淡定从容,实则内心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冷侧妃,你想出去吹风那可不行,皇上还等着听你弹琴。” 明知道冷无心出去另有目的,司马仪清佯装不知,故意拖住她。 “我的那点儿琴艺完全上不了台面,怎么好意思在大家面前献丑。到是王妃,琴艺无双,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是王妃弹琴吧。”冷无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番自谦的话,轻描淡写将司马仪清给推了出去。 她还有正事要办,可没有兴趣当众耍猴,弹琴给大家听。 “仪清,自从上次在天澜国天都学院听你一曲《高山流水》之后,本王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再听一遍?今日正好是父皇登基二十载的好日子,你就别自谦了,上去弹奏一曲吧。”北冥凌云握着司马仪清的手,佯装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温柔地说。他此番,也算是替冷无心解了围。 “王爷这么说,倒教我不好意思了。那仪清就献丑了。”司马仪清面上笑容款款,心中早已经气得呕血。沐皇后心计深沉,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提出让她弹琴,肯定有阴谋。 司马仪清站起身,刚准备离席去准备。高座上的沐皇后掉眼看向弦月帝,再一次开口。 “皇上,臣妾有个想法,不如让云王妃与冷侧妃两人合弹一曲,如何?” 沐皇后早就收到云王府眼线传来的消息,司马仪清与冷无心不合,且司马仪清还弄死了冷无心的婢女,若不是北冥凌云及时赶到,司马仪清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下首,冷无心听到沐皇后的提议,眉头紧皱,她现在可是强压着想杀人的冲动,才没有对司马仪清动手,让她与司马仪清合弹一曲,除非西湖水干,否则绝对不可能。 “我的琴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却不喜欢与人一起弹奏,皇后娘娘的苦心只怕无心要辜负了。”冷无心面色清冷,双目冷傲,当殿拒绝。 殿中一片倒吸气声。 此女人真是胆量过人,连皇后的面子也敢当众驳。 沐皇后微微尴尬,她讪讪一笑,道:“既然冷侧妃不喜欢与人合弹,那就请吧。” 话落,沐皇后朝着身边宫女递了一个眼色,那名宫女悄悄地走了玉和殿,片刻之后,回到殿中的时候朝沐皇后点了下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稍许,便有太监和宫女将琴案与琴搬到了殿中。 冷无心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莲步微移,从容优雅地走到琴案前落坐。 低着头,看着琴案上的古琴,造型典雅,断紋如小桥流水,美丽而别致。她五指轻轻滑过琴弦,音色清越圆润。 “好琴!”冷无心月兑口赞道。 随后,她静坐在古琴前,双目微闭,稍许后睁开,眼神清澈如泉,灼亮有神。 十指划过琴弦,一曲悲怆高昂的《沧海一声笑》缓缓流淌而出。 随着琴声响起,她一边弹奏一边喝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正喝得心潮澎湃之时,突然琴弦‘铮’的一声断了,而且是七根琴弦一下子断了三根,就是想继续都不太可能。 琴音止,歌声也被迫停止。 冷无心垂首看着断裂的琴弦,眉头深深蹙起,看来是有人在琴弦上做了手脚。 “冷侧妃,你好大胆子,你可知道这张古琴乃是弦月国开国皇帝赠送与慕容皇后的,你居然将琴弦弹断。”沐皇后厉喝声在大殿清晰地响起,她又掉眼看向弦月帝,“皇上,断弦乃是凶兆,此女只怕是留不得,这样会给弦月国带来灾难。” “弹琴断弦乃是平常之事,请皇后娘娘不要妖言惑众,信口雌黄。”北冥凌云站起来,反驳道。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陷害冷无心。 “云王爷,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钦天监说的。今日是你父皇登基二十载,举国同庆的好日子。这琴弦一断,也就预示着来年必有祸事。”沐皇后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她掉眼看向皇上的时候,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皇上,臣妾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自可传钦天监监正上殿一问。” 不用想,也知道钦天监监正肯定被沐皇后给收买了。 琴案前,冷无心眼底精芒一闪而逝,想害我,也得看一看我答应不答应。 137 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阵轻颤。 害怕压着凤兮夜的伤口,冷无心双手撑着软软的锦被,直起腰准备起来。突然,一对有力的臂膀缠上她的纤腰。 “夜,你的伤……”轻柔的声音恰似呢喃。 趁着冷无心张口的瞬间,凤兮夜火热的灵舌滑入她的膻口中,迅速地与她的丁香纠缠在一起制造出令人炫目的酥麻。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马车外,寒风呼啸,马车内,一室暧昧。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冷无心坐起来,清丽的脸庞染上两朵红云,妩媚而娇艳。 突然,一抹刺目的红映入眼帘,凤兮夜手掌上的伤口刚才抱着她太过用力,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白布。 “无邪,夜手掌的伤口又裂开了。”冷无心焦急地声音响起。 花无邪让冰赶车,他钻入了马车,看着冷无心泛着红潮的脸庞,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想也知道刚才二人在马车内做什么。 花无邪目光黯然,心口酸酸涩涩,很难受很难受。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看着她与别人恩爱如膝。 “无邪,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冷无心关心地问。 花无邪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如果说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我没事。” 话落,他低下头,仔细小心,一层一层拆开缠在凤兮夜手掌的白布,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花无邪动作利落地将药粉洒上伤口上,待到止血后,又换上干净的白布包扎好,默不作声地钻出了马车。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冷无心一行四人冒着风雪在路上连续走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四人过城而不入,都是绕道而行。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傍晚时分,四人到达了弦月国的边城龙城。出了龙城,再走上二日的时间,就是凤羽国的地界。 在这一个月里,凤兮夜身上的伤口也完全好了,唯一感到的遗憾的就是,他的左掌有些使不上力,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慢慢恢复。 “这就是龙城,出弦月国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去凤羽国的必经之路。车上的药材用完了,我们必须入城补充一些药材,也顺便补充一些食物。” 抬头望去,茫茫大雪中,雄伟的城墙耸立,花无邪眼中微有忧虑地说。 “既然是必经之路,那我们也没得选择,入城吧,这一路连连赶路,大家也累了,正好在城里休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就出城。”冷无必黑亮的眼瞳平静无波,声音亦是平淡如水,可是她内心却不平静。 花无邪驾着马车,四人顺利地进了龙城。 找了一家名为悦来的普通客栈住下。 眼见着天将黑,花无邪和冰连晚饭都没有用,向掌柜打听了一下药铺的位置,两人便直奔药铺去补充药材。凤兮夜和冷无心留在房间内,半步房门都不出。 138行踪暴露 139让还是不让 140 狼狈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司马仪清知道,她的手筋与脚筋都已经被冷无心刚才那几剑给挑断,这一辈子有可能就是一个废人。 可是高贵的公主身份,不允许她低头,放段求饶,她冷目含霜,滔天的恨意涌出,冷冷地威胁。 “冷无心,你最好给我解药。只要我一死,你的父亲秦天和整个将军府都别想好过。” “威胁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一旦我的父亲有任何的不测,我会拿整个天澜国的江山来给他陪葬,我说到做到。” 冰冷的声音比天空凛冽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说完,冷无心重重地踢了司马仪清一脚,踢得司马仪清脸色扭曲,她倒也算有几分硬气,硬是咬着牙不发出半丝声音。 冷无心翻身上马,朝着花无邪喊道:“无邪,上马。” 花无邪了然,身形一跃,稳稳地落地了冷无心的身后坐下。 同时,冰身形一摇,变成一条细长的冰蛟缠回了冷无心的手腕,与小雪儿继续做伴。 这一幕,令周遭没死的死士们震惊不已,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身子一摇就无故消失?、 “夜,城门已关,带着北冥凌云一起去城门边。” 冷无心说完,双脚一夹,双手拉着马缰,朝着西城门奔去,只因为去凤羽国在弦月国的西面。 凤兮夜微点头,一边驾着马,一边挟持着配合他的北冥凌云往西城门策马奔去。 半夜的龙城,大街上寂静无人,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西城门,厚重的城门紧闭。放哨的城门士兵都躲在背风处,升着火堆烤着火,喝着小酒驱赶体内的寒气。 凤兮夜的金刀已经收起,北冥凌云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背面雕龙,正面有力地雕刻着一个‘云’字,这是身份的象征。 “拿这块玉佩给城门官,他们自然会打开城门。”将玉佩交给凤兮夜,北冥凌云语气平淡地说。 接过玉佩,凤兮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块玉佩是北冥凌云的随身玉佩。在城门官走过来问话的时候,“什么人?” 凤兮夜将手中的玉佩抛给城门官,喝道:“把城门打开,云王爷要出城。” 城门官虽然纳闷,可是看了看手中很有份量的玉佩,也不敢多问,连连下令士兵们把城门打开。 城门一开,凤兮夜故意点住北冥凌云身上的穴道,把他扔下了马,这一切当然只是做给别人的看,只为让别人知道,北冥凌云是被人挟持,而非自愿帮助他们逃出龙城的。 随后,三人两骑,策马狂奔,出了龙城,通往凤羽国的最后一道关卡。 大雪肆意飘洒,为整个世间披上了银装。 冷无心、凤兮夜和花无邪一路冒着风雪,骑着马狂奔,奈何风雪实在太大,天地间一片雪白,根本辩不清方向,如果坚持走下去,很容易迷路。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寻一处避风的山洞,当了几天的山顶洞人。 一直到第五天,风雪终于停了,温暖的冬阳钻出云层,琉璃世界,冰雪融化,三人才继续上路。 在路上又走了二日的时间,冷无心、凤兮夜和花无邪终于进入了凤羽国的第一座城池——池城。 凤羽国,位于玄武大陆的西面,相较于其它三国,凤羽国民风更为开放。 虽然是严冬季节,池城内大街上俊男美女穿着棉袄,裹着大氅在路上行走,并没有因为严寒而带来半丝萧条。 冷无心一行三人刚入池城,先一步回到凤羽国的忠叔早已经等候在此。 “少主,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看到与冷无心共乘一骑的凤兮夜,忠叔双眼含笑迎了上去。 凤兮夜微点头,翻身下马,又接下冷无心。花无邪也跟着翻身下马。 三人跟着忠叔来到一处僻静的大宅院,安顿下来后。冰也不再缠绕在冷无心的手腕,恢复了人形。 洗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冷无心换上了凤兮夜特意给她准备的衣服。 天蓝色的长裤,外罩一件兔毛滚边的浅蓝色袄子,乌黑的青丝束起,白色的发带垂下两串雪白无瑕的兔毛。 这样不同以往的装扮令冷无心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灵动与活泼,不再是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这样活泼的装扮,冷无心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双八年华的青春年代,虽然此时她的身体也不过十七岁,可是穿越而来的她心里年纪早已经达到了三十岁,历尽沧桑。 “心儿,快过来坐下,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我让忠叔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今日你可要多吃一点。” 当冷无心刚走到饭厅的时候,凤兮夜微笑地招手,轻柔的目光投向她,这样清灵动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底滑过一抹惊艳,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冷无心淡笑着走过去,在凤兮夜的身旁坐下,大家一起动筷开始吃饭。 一顿饭在有说有笑中结束。 吃饱喝足后,冰和花无邪两人上街溜达去了,冷无心回房了。而凤兮夜和忠叔则去了书房议事。 阴沉的天空,雪花仿佛搓棉扯絮般飘落了下来。 屋中炭火熊熊燃起,整间屋子温暖如春。 冷无心躺在靠窗边的软榻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着。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新鲜的空气带着丝丝梅香从细缝中钻入。 看了许久的书,冷无心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推开窗户,漫天大雪中,凤兮夜一身白衣,蹙着眉头站在红梅下,异常的显眼。 冷无心拿过挂在衣架上的雪狐皮做成的大氅披在身上,踏着白雪朝着红梅树下缓步走去。 “夜,怎么了?”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冷无心一边说,一边抬手轻抚着凤兮夜皱成一条线的眉心。 “忠叔刚才告诉我,三日前羽城传来消息,父皇已经昏迷了好几日。”凤兮夜眼中浮现出担忧,悲声说。 145收起你的非分之想 凤兮夜不高兴地对着南宫流风瞪了瞪眼,用眼神诉说自己的不满。 “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帮我解决麻烦,带南宫百合回丹木国,怎么美人一垂泪,你就心软变挂了?” 对于凤兮夜瞪过来的目光,南宫流风表示无奈地摊摊手。 没办法,因着母后的关系,他打小最疼爱南宫百合这个表妹。 冷无心不发一语站在一旁,只要别招惹她,留不留下都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又说了一会儿话,四人各自散去。 傍晚,北风呼啸,风势加大,又冷又硬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入夜后,洁白的雪花如鹅毛般轻盈落下。 这一夜,冷无心用完晚饭,挑灯看了一会儿书,早早地吹灯睡下。 下了一夜的大雪,第二日,风停了,雪也停了。 推开窗户,白雪压枝头,一夜吐芬芳。院中的红梅竞相绽放,傲立枝头。梅花与白雪融为一体,梅中有雪,雪中有梅,相互映衬。 冷无心穿着一件用雪白的兔毛滚边的水蓝色衣衫,站在窗边的她深吸一口气,幽香吸入,沁人心脾。 她弯着唇角,欣赏着院中妖娆的红梅。凤兮夜一身白色的裘衣罩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裘衣的领口处是墨狐毛所制,黑与白的结合,如同白色宣纸上寥寥几笔水墨,将他整个人映衬得愈加的清峻飘逸。 他的唇角挂着温和的微笑,既便是寒冬腊月,也让人感觉到暖阳照射的舒适感觉。 冷无心所住的凤鸣楼与凤兮夜住的院子只隔了一座白玉石桥。走在桥上的凤兮夜踩着积雪正朝着凤鸣楼快速移动着。 “夜哥哥,等一等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凤兮夜的身后,南宫百合提着裙摆追了过来。今日的她特意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红衣白雪,别样妖娆。 “什么事?” 凤兮夜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到南宫百合,他俊美的脸庞温和的笑意刹那间被寒风吹散,眉心微微拢起,语气略微不悦。 南宫百合微微失望,她今日可是特意打扮一番,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可是爱恋的人却一个惊艳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昨日我不应该使小性子,让无心姐姐住到秋菊阁,我错了。”南宫百合低着头,轻咬着嘴唇,佯装出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你应该道歉是心儿,而不是我。”凤兮夜外表看似温润,内心实则冷硬无情,他眼神淡漠。天下间,除了冷无心一人有这个魅力,无人能够让他化成绕指柔。 “我,我现在就去鸣凤楼跟心儿姐姐道歉。” 虽然心中不情愿,可是南宫百合也知道以退为进在什么时候用最合适。她抬起眼眸望着凤兮夜,黑亮的眼睛如雨雾一般泪水盈盈,一副我见犹怜之姿。 凤兮夜没有出声阻拦她。在他的眼中,天下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冷无心的一跟头发丝重要。 踩着积雪,凤兮夜双手负于身后,继续往凤鸣楼走去。 “啊,夜哥哥,救我。” 慌张的求救声从身后传来,凤兮夜再一次顿住脚步掉头看去,只见南宫百合脚下一滑,整个人居然朝着白玉栏杆外翻了下去。 桥下,冰冷的池水已经结上了一层冰,冰上还洒着几瓣红梅花瓣。人要是摔下去,不死也要冻掉一层皮。 迟凝了片刻,凤兮夜还是无法做到看着南宫百合落难而不出手。不是因为不舍得她死,而是看在这几年她辛苦打理王府的份上才救她,就当还她这份人情。 凤兮夜长臂一伸,拉住南宫百合的手,用力一拽,轻而易举地将南宫百合拉了上来。 刚站稳,南宫百合便借此机会,佯装出一副柔弱害怕,被吓倒的模样,脑袋埋在凤兮夜的胸前,双手抱紧凤兮夜的腰,无声地哭泣,泪水打湿了凤兮夜的衣服。 窗边,透过层层红梅,看到桥上这一幕,冷无心的脸色暗沉,眉心不悦地拢起。 该死的凤兮夜,美人投怀送抱,你居然不推开。 刚这样想,随之而来,就是惨叫声伴随着‘咕咚’声传出。 只见南宫百合犹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般,整个人被凤兮夜无情地丢入了冰池中。 冰冷的池面被砸开一个大洞,好在池水不深,南宫百合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水中。她抱着双臂,冷得牙齿直打颤,精致的妆容也花掉了,成了花猫。她的眼中蓄满了委屈与伤心,惨白着一张脸,楚楚可怜地仰望着面无凤兮夜。冻成乌紫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风从窗户吹入,一并吹散了冷无心脸上的阴沉。此时的她,眉头舒展,唇角上扬,愉悦地哼起了歌。 “南宫百合,收起你的非分之想,今生除了心儿,我不会再喜欢任何女人。” 无情的话语吐出,凤兮夜转身往凤鸣楼走去。留下南宫百合站在冰冷彻骨的池水中,碎了一地的心。 南宫百合紧咬着嘴唇,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一次的眼泪是真的。幽怨地看着无情离去的背影,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执着。 “夜哥哥,苦等了几年,我不甘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南宫百合暗暗发誓。 凤鸣楼。 白雪红梅,暗香浮动。 “夜,你这样对待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会不会太无情?”冷无心莲步微移,走到门边,看着又恢复了温润神色的凤兮夜,笑着揄揶。 “我要是不这样做,我怕我一进来,迎接我的不是美人的笑颜,而是你的拳头。”凤兮夜勾唇邪魅一笑,伸手抱过冷无心,柔软的身体令他的心瞬间柔软。下巴放在她的肩头蹭了蹭,温润而满足的笑容爬上他的脸庞。 “你今日不进宫吗?”冷无心正色道。 “先过来看看你,等一会就进宫去看看。”凤兮夜松开冷无心,改为拉着她的手,手微凉。他一面说,一面抬起她的手,张嘴哈着热气,温暖着冷无心的手。 “冬日的早晨冷得很,怎么不多穿一点?要是病着了,我又要心疼了。”轻责的声音透着一丝关心。 146定不负你所望 “哪有那么娇弱。”冷无心退出凤兮夜的怀抱,凝着他的俊脸,正色道:“夜,等一会我和你一同进宫,好吗?” “好。我们去吃早饭,吃完了早饭就进宫。”凤兮夜微笑着说。 说完,凤兮夜走到屏风处,拿过冷无心的白狐大氅,亲自给她披上,又替她系好,牵着她往屋外走去。 经过白玉石桥的时候,南宫百合已经被人救起。 花厅,饭菜飘香。 凤兮夜和冷无心刚坐下吃早饭,南宫流风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双眼冒着熊熊怒火。 “夜,百合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就算她耍了一点小心思,那也是因为喜欢你,你怎么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将她扔到冰冷的池水里。”南宫流风打抱不平道。 “你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质问我,看来南宫百合是没有大碍。你要不要吃一点,不吃的话就离开,别打扰我和心儿用餐。”凤兮夜头也不抬,双眼盯着桌面不停地帮冷无心布菜,他淡漠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南宫流风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 “吃吃吃,吃死你。” 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疼爱的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可能为了南宫百合的事情与凤兮夜打一架。憋了一肚子闷气的南宫流风说完后,又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用完早饭,凤兮夜和冷无心就进宫去了。 皇宫。 凤羽帝寝宫。 宽大的龙榻上,明黄的锦被,明黄的床单,明黄的纱帐,就连床上闭着眼睛躺着的凤羽帝也是一身明黄的中衣。 一场大病,刚刚步入五十岁的凤羽帝,面容消瘦,鬓边的黑发参杂着几缕银丝。 花无邪坐在龙榻边,仔细地替凤羽帝把都会脉。 “无邪,我父皇的病情今日如何?” 进到寝宫,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凤羽帝,凤兮夜眉头拢起,眼底浮现出担忧。 花无邪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神瞟了瞟门外,凤兮夜顿时明白过来,皇宫深深,隔墙有耳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寂静在寝宫内静静流淌。 凤兮夜走到外间的桌边坐下,冷无心看到他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抬眸望去,关心地问:“你父皇的病情如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凤兮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低头喝了一小口茶,过了一会儿,花无邪把完脉走了出来,他脸上神情轻松,让人紧张的心也跟着放轻松。 “可有好消息?”在花无邪刚刚坐下,凤兮夜迫切地问话小声传出。 花无邪没有回答,他倒了一杯茶水,伸出手指,指尖醮了茶水在桌上写道:“用了雪族特制的秘花丸,如不出意外,今日午时便会醒来。” 看到桌上的字迹,凤兮夜心中的担忧放下,好看的唇角上扬。冷无心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 午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凤兮夜和冷无心一直留在凤羽帝的寝宫,没有出宫。 在宫里用完了午膳,三人守在龙榻边,凤羽帝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双眼,迷离的眼神扫过榻边的冷无心和花无邪,眉头皱了皱。当他的眼睛扫向凤兮夜的时候,那张熟悉的脸庞与他的母亲七分相似,凤羽帝眼睛闪动着激动的泪光,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亏欠最多的儿子。 “夜儿,你终于回来了。”凤羽帝抬了抬手,想要握住凤兮夜的手,奈何大病初醒的他,全身无力,又迫不得已地垂下手。 凤兮夜伸手主动握住凤羽帝的手,眼中含着关心,“你大病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少说一点话。来,喝点儿水。” 看到醒来的凤羽帝嘴唇干裂,细心的冷无心早已经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凤兮夜手中。接过茶杯,凤兮夜半扶起凤羽帝给他喂水。温热的水顺着凤羽帝的喉咙滑下,滋润着干痛的喉咙。 喝完水,凤兮夜又将凤羽帝平放在床上躺着。 “夜儿,这二位是?” 眼睛转动,看了看站在床边身着青衣的花无邪和身着蓝衣的冷无心。两人看到他这个一国之帝,神情淡然依旧,不卑不亢,凤羽帝不满的同时,又对花无邪和冷无心生出一丝敬佩。 “这位是花无邪,他医术高超,这一次多亏了他,父皇才能够醒过来。” 介绍完花无邪后,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的手,眼波如春夜的潭水,脉脉而温柔,望着她轻柔一笑,这才掉眼转向龙榻上的凤羽帝,声音淡然道:“这是心儿,我心爱的女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到你醒来,养好身体,我们就大婚。” 听到此话,凤羽帝深邃的眼睛掉转,这才仔细地打量着冷无心。 一身蓝衣的她有着倾城无双的容貌,如院中寒梅,清冷中透着傲气。 这样的女子看似无情,可是一旦爱上某个人,那就是毫无保留地全心付出。 冷无心站在龙榻边,神情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慌张,大大方方任由凤羽帝打量。 “看来我得尽快养好身体。”对于冷无心这个儿媳妇,凤羽帝极为满意,眼中流露赞赏。 又聊了一会儿,凤羽帝喝了药,瞿皇后一身凤袍,头戴凤钗,得知凤羽帝醒来之后,她领着几名宫人,坐着凤辇急冲冲赶往凤羽帝的寝宫。 年近四十的她风韵犹存,保养得极好。她面色温雅,端庄优雅地踏进了寝宫,走向龙榻。 “老祖宗保佑,皇上终于醒来了。”温和的声音透着喜悦,听在别人的耳中,真的像一个关心丈夫身体的贤妻。 “看到我醒来,你是不是很失望?”凤羽帝淡漠的眼神扫向瞿氏,眼底滑过一丝厌恶。 瞿皇后脸色变了变,心中暗道:“难道这个老家伙知道了什么?” 不过,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谁没有二分演技,谁不是戴着一张面具生活。 瞿皇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温雅贤良样,走到龙榻边坐下,握着凤羽帝的手假惺惺地说:“皇上真会说笑。自从皇上病了之后,臣妾是日夜忧心,只盼望着皇上能够早日醒来。” 刚才,从花无邪的口中,得知自己所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常时间服用,人的身体会慢慢虚弱,疲惫不堪,陷入昏迷,最后在睡梦中死去。 整个皇宫之中,有胆子给他下毒的人,除了眼前这位笑得虚假的女人,他想不出还有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看着瞿氏,凤羽帝眼底再一次流露出厌恶。 “朕累了,想休息。你既然来看过朕了,就退下吧。”摆了摆手,瞿氏无奈起身告安,退出了寝宫。 临去前,与凤兮夜擦身而过的时候,狠狠地剐了一眼他,狠厉的眼睛中透着森冷的杀意。 “你们也退下吧。” 矍氏离去后,凤羽帝看了看花无邪和冷无心。自古帝王多疑心,虽然他们是凤兮夜相信的人,且花无邪还出手救了他一命,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都算计自己,恨不得自己死去,凤羽帝觉得,这个世上,除了眼前的儿子,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他让冷无心和花无邪也退出寝宫。 “夜,我在殿外等你。” 聪慧的冷无心猜测到,凤羽帝可能有话要交待凤兮夜,外人在场不太方便,便与花无邪退出了寝宫。 “夜儿,扶我起来。”宽敞的寝宫只剩下凤羽帝和凤兮夜父子两人,凤羽帝虚弱的声音响起。 凤兮夜听话地扶起凤羽帝,拿过旁边的衣服帮他穿上,又弯腰给他穿上鞋子。 “扶我去那边。”凤羽帝指着寝宫内墙上挂着一幅丹青说道。 依言,凤兮夜抚着凤羽帝朝着挂着丹青的那面墙缓慢走过去。 “把画像移开,里面有一个暗格,暗格内放着一个锦盒,你把锦盒取出来。”凤羽帝费力地说。 微点头,凤兮夜扶着凤羽帝坐下,他走到画像前,按照凤羽帝说的,移开画像,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精美的金漆锦盒。他捧着锦盒来到凤羽帝面前,等候着凤羽帝接下来的话。 “这个锦盒你好好收着,盒内的东西极为重要,万不可让人夺了去。将来有一天,大用有处。”凤羽帝着重地交待道。 接着,凤羽帝又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把黄昏打造的钥匙交给凤兮夜,“这是打开锦盒的钥匙,你好好保管着。” “我会好好保管的。”凤兮夜接过金钥匙后,仔细地收好。 “人老了,就是不忠用。扶我回床上躺着吧。” 说了过多的话,身体虚弱的凤羽帝喘息不已,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凤兮夜点头,扶着凤羽帝回到龙榻边,看着他躺下,替他掖好被角。 “夜儿,你要当心瞿氏一族,瞿谋野心勃勃,这昏迷的这段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的朝堂肯定都掌握在瞿氏一族的手中。父皇如今的身上只怕是有心无力,接下来只怕都要靠你了。”凤羽帝紧握着凤兮夜手,郑重交待道。 “父皇请放心,我定不负你所望。”凤兮夜用力地回握凤羽帝的手,将自己的力量通过手心传递给他。 一直到凤羽帝沉沉睡去,凤兮夜才离开寝宫。花无邪依然留在宫里照看凤羽帝的病情。 虽然寝宫内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人,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且宫里行事也不太方便,凤兮夜和冷无心就出宫去了。 147引蛇出洞(1) 大雪纷飞,如鹅毛般肆意飘洒,给大地穿上了银装。 回到大皇子府,凤兮夜拉着冷无心直接去了书房。 “忠叔,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书房。”朝着书房外的忠叔吩咐了一句,凤兮夜和冷无心踏入书房,将书房的门紧闭。 “你干嘛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不会是你和手中抱着金漆锦盒有关系吧?”瞟了瞟凤兮夜手中抱着金漆锦盒,冷无心轻挑细眉,猜测道。 “心儿果然是冰雪聪明。”凤兮夜勾唇赞美了一句,拿出在寝宫凤羽帝交给他的金钥匙,打开了锦盒。 看到锦盒内放着的东西,冷无心震惊了片刻,眼底浮起一抹复杂。 “玉玺、传位圣旨,还有兵符。你的父皇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难道是想?” 后面的话冷无心没有说出来,想必凤兮夜也能够猜测出。 低头看着手中的传位圣旨,如一块千斤巨石压下,令凤兮夜头痛不已。他知道冷无心一向喜爱自由,无拘无束惯了。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对于权势,他就没有了兴趣。 可是,世间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人所愿。正如责任,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特别是看过父皇虚弱的模样后,凤兮夜更加不忍。 “夜,不论你如何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望着凤兮夜左右为难的模样,冷无心与心不忍,用力回握他的手,通过手中的力道告诉他,她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心儿。” 凤兮夜抽出手,紧紧地抱着冷无心,这一刻,他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包含在这一声深情地呼唤中。 “你打算什么行动?” 靠在凤兮夜的胸前,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在这隆冬腊月里,冷无心觉得好温暖,好幸福。 “这些年,父皇明明清楚瞿谋野心勃勃,却一直没有动他,你知道为何吗?”松开冷无心,凤兮夜拉着她走到书案边坐下。 冷无心静默不语,轻柔的目光轻抚着凤兮夜的脸庞,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 “瞿氏一族一直有一个培养死士的秘密基地,以前刺杀我的黑龙潭十七怪也是基地的成员之一。这个秘密基地是瞿氏一族的力量所在,只有捣毁了这个秘密基地,才算彻底铲除瞿氏一族。”话到此处,凤兮夜叹息一声,“或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查到瞿氏一族的秘密基地的位置。” “在隐蔽的地方,总会有它的破绽。既然是培养死士的地方,人一定不少。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是死士,他们也总是要吃饭的,而且需要的米粮应该不会少。我们只要往瞿家购买米粮的方向去查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冷无心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璀璨如暗夜的寒星,上勾的唇是浮现出飞扬自信的笑。 “我怎么没有想到,心儿,你真我的智多星。”凤兮夜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轻松的笑容流露,“我现在立刻让人去查。” 凤兮夜收好金漆锦盒,步伐轻松地走出书房,朝着门口的忠叔轻声交待了几句。忠叔点头应下,就离开了书房。 三日后,大雪已停,忠叔传来消息,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 瞿家并没有大量地收购米粮。 书房中,气氛沉闷。 凤兮夜手中拿着忠叔传回来的消息,眉头越皱越紧。 “瞿谋,这只老狐狸,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居然查不到。”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凤兮夜眼中涌现出愤怒。 “看来我们得另想法子了。”冷无心垂眸沉呤片刻,抬头说道:“不如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只要我们放出消息,你的父皇有意废太子,立你为太子的消息,相信瞿谋和瞿皇后一定会着急,急着想铲除你,到时候我们再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难得的机会,相信瞿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主意不错。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凤兮夜站起身,准备往书房外走去。 “夜,等一等,消息放出,为防止瞿氏一族狗急跳墙,你父皇那边要多安排些人手。”冷无心叫住凤兮夜,仔细地叮嘱道。 “心儿,有你帮我出谋划策,我可以省很好多脑力与心力。”凤兮夜淡淡一笑,赞美了一句,捧起冷无心的脸,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才转身起出书房。 “真想赶快将你娶回来,好好爱你。”走到门口的时候,凤兮夜顿住脚步,回头朝着冷无心勾唇一笑,颠倒众生。 “你还是快点去安排吧。”冷无心佯装怒气地嗔了凤兮夜一眼。 吃了一个香,凤兮夜心情大好,朗声大笑地离开了书房。 又是三日的时间过去,这一日云开风小,金色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露出脸来,融融洒向大地。 太子无德,皇上打算废太子,立大皇子为太子。 这条传言,三日之内传遍了羽城的大街小巷。 大皇子府,在消息放出去的第一个晚上,就来了几名不速之客,都被凤兮夜的手下给解决。连着二个晚上,都有不速之客光顾王府,且每晚前来刺杀的人比之头一晚上,都要翻个倍。不过,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前来的刺客最后葬生王府。 “时机成熟,我已经在北郊的千层湖周围做好了埋伏。心儿,你就呆在王府,好吗?”不想让心爱的人涉险,凤兮夜抱着冷无心柔声道。 “夜,我知道你担心此去会有危险。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小姐,我每次有危险,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总是陪在我的身边。现在轮到你需要帮助,我希望站在你的身边,与你并肩作战。”冷无心退出凤兮夜温暖的怀抱,眼眸里有着不容反对的执着与坚定,直视着凤兮夜。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凤兮夜捏了捏冷无心的鼻子,宠溺地说道:“我可以答应带你去。我知道你很强,可是刀剑无眼,你要答应我,要小心地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48引蛇出洞(2) “放心,娘亲还未救出,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冷无心保证道。 “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书房,往王府大门口走去,带着几名侍卫,坐着马车一路高调地往千层湖而去。 千层湖。 湖边积雪成堆。 湖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温暖的阳光融融洒下,依然融化不了湖面的冰层。 冷无心坐在马车上,掀开马车的帘子,远远望去,湖面上还是十几名百姓带着孩子在玩滑冰。 “夜,你看,是不是应该请那些百姓离开此地?一旦瞿谋的人要是真的动手,恐怕会伤及无辜。”目露担忧地望着那着远处那一张张笑脸,冷无心提议道。 “忠叔,去请他们离开。”凤兮夜也赞同冷无心的想法,他朝着骑马跟在马车边的忠叔吩咐道。 “是,属下马上就去。” 忠叔翻身下马朝着结冰的湖面走去,也不知道他跟那些百姓与孩子们说了什么,刚才还有湖面上耍得开心的人都纷纷离开。 “心儿,想不想下去玩一会?”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凤兮夜淡淡地微笑着,好似雪山之巅盛开的雪莲花,清雅逼人。 “雪族常年被冰雪覆盖,冰上运动我可是高手。要不,我们比一比?”冷无心转脸看向凤兮夜,她的睫毛如黑色羽绒般幽长,眼睛乌亮有神,含着淡淡的笑意,她勾唇挑畔道。 “我不是很会滑,你要带着我滑。”凤兮夜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明明笑容温和而真诚,却偏偏给人一种狐狸般的狡猾感觉。 冷无心没有拒绝。 穿上带着木轮的冰上轮滑鞋,冷无心一身纯净的蓝衣,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尽情地舒展着手臂,时而快,时而慢,变着花样地在冰上起舞。 凤兮夜穿着冰上轮滑鞋,追随着冷无心滑动的轨迹。随着他的滑动,一身白衣的他衣袂翻飞,墨发飞扬,远远看去好像降落凡尘的仙人,飘逸出尘,令人移不开眼。 “夜,来抓我呀,抓到了我,本姑娘满足一个条件。”冷无心突然回眸,这一笑媚惑天成,凤兮夜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抓到了你可不许耍赖。”凤兮夜邪肆地勾唇一笑,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几番追逐,每次都差一点抓到冷无心的时候,都被她灵巧地躲避开了。 为了她承诺的那个条件,凤兮夜绝不放弃。他脚下用力一滑,滑出去老远,逼近冷无心。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根绸带,轻轻一抖,宛若灵动的蛇柔软地缠向冷无心的腰肢。 下一刻,冷无心整个人被凤兮夜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心儿,我抓到你了,你可要满足一个条件,不许耍赖。”凤兮夜箍着冷无心,带着她在冰上慢慢地滑动着。 “我看耍赖的人是你吧。抓不到人就用绸带拽住我,这一次不算。”冷无心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任由凤兮夜箍着她,嘴角边泛着甜蜜的笑容。 “刚才你可没有说不能借用工具。”凤兮夜的手又收紧了一分,抵在她肩头的脑袋稍稍一偏,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张嘴轻轻咬住了冷无心修长的脖子。 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冷无心两腿一软,若不是凤兮夜紧紧抱着她的腰,估计肯定跌倒在地。 “夜,别闹。”冷无心脸颊染上两抹红云,娇嗔道。 “嘘,我们先回马车,把脚上的鞋子换下来。” 凤兮夜脸上宠溺的笑容一收,眼底透着一丝凝重,他松开冷无心,改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滑向马车。 刚滑到马车边,连鞋子都还没有换下,森寒的杀气已经朝着马车逼近,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一大批蒙面黑衣人手持锋利的武士刀,在阳光下折射出碜人的寒芒,个个脚下如风,露在外面的双眼透着狼一般狠厉嗜血的杀意,杀气腾腾地奔向凤兮夜和冷无心所在的那辆马车。 凤兮夜带来的那几名侍卫,抽出腰间的长剑横在身前,将凤兮夜和冷无心护在身后。 “你的人埋伏在哪里?”冷月寒光般幽深的黑瞳扫了一眼渐渐逼近的黑衣人,冷无心神情淡然,不见丝毫慌张与恐惧,她掉眼看向身旁换好了鞋子的凤兮夜,用她那平淡无波的声音问道。 凤兮夜对着她神秘一笑,便掉眼,凌厉的双眼危险地眯起,预估着黑衣人的位置,在黑衣人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时候,凤兮夜突然吹响了哨音。 千层湖边,雪花飞溅,积雪堆里,一个个手持武器,身着白衣的侍卫钻出。个个面容肃冷,在积雪堆下隐藏了那么久,脸上与嘴唇不见丝毫的乌紫,也没有四肢僵冷的现象,可见都是经过特训的。 两方人马人数相当,黑衣杀手虽然下手凶狠,可是凤兮夜的白衣卫身手也不弱。 千层湖边,一片刀剑交加声,处处刀光剑影。 浓重的血腥气味在空气中弥散,一地的血腥,如同朵朵妖异的红梅开在白雪之上。 凤兮夜和冷无心站在马车边,冷漠地看着湖边的撕杀。这一次埋伏准备充足,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二人动手。 太阳躲进了云层,大地暗了下来,湖边寒风凛冽,刮过血腥味四处飘散。 杀戮,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血红的夕阳染红了天边,染得一地的血腥更加的鲜红。 千层湖又回归的平静。 一百多名黑衣人被歼灭得只剩下领头的黑衣人带着几人仓皇逃走。 这几人是凤兮夜命人故意放跑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跟踪他们,找出他们的老巢,再一举歼灭瞿谋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让他永不能翻身。 凤鸣楼。 梅花有如点点琼玉,凌寒而开。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冷无心窝在凤兮夜的怀中,享受着他的胸膛带来的温暖,她低低地问。 “还没有。” 低头看着冷无心,她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娇软窝在自己的怀中,凤兮夜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眼中泛着宠溺的柔光。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53斩草要除根 154不雅的绝招 乌云蔽月,大地一片漆黑。 在冷无心又利落地收拾完另外两名黑龙潭二怪的时候,凤兮夜下手也是无比的狠辣。 手中的梵日金刀挥得虎虎生挥,带着力避华山的霸道气势,手起刀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效率的升龙十八斩,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另外四名黑龙潭四怪。 书房外,又恢复了寂静。 四具无头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脖子处还汩汩地冒着鲜血,一地的血腥。 四具冰冻住的尸体则保持着搞笑的姿势,直挺挺地竖在院子里。 书房里,瞿谋与几位密谋的同僚早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打斗声。在打斗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瞿谋就带着几人躲进了书房的密道。 “书房里这么安静,瞿谋和那几人不会从密道逃走了吧。”看着书房内烛火仍旧摇曳着,窗户上的合影却已经消失,冷无心拧眉猜测道。 “他们逃不掉的,在出发去小罗山的时候,我就留下一部分人注意着瞿府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他们会放出信号的。”暗夜下,凤兮夜眼睛璀若寒星,黝黑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你倒是计划周全,我们进书房去看看。” 冷无心走到书房门外,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踹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空无一人,只有那摇曳着烛火在风中挣扎着。 “没人。”扫视了一圈,冷无心走到书案的那把太师椅上坐下,皱着眉头说道。 刚坐下,她的手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无意中发现这张太师椅的扶手居然是活动的。她试着转动了一下扶手,书房内靠墙的书架竟然朝着两边移开,留出一条三尺来宽的密道。 密道入口处有一条石阶向着地下延伸。 “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瞿谋那只老狐狸就躲要下边。”看着黑漆漆的密道,冷无心说。 “走吧。”在冷无心说完后,凤兮夜拿过桌上的烛台,率先走近了密道。 微弱的烛光照在漆黑的密道内,密道内刹那间明亮起来。 冷无心跟在凤兮夜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石阶而下,一路往前探。七拐八弯之后,终于来到的一间石室前。 远远地,就听到几人的议论声传出。 “瞿相,你说刚才闯入你书房院子的人,会不会大皇子的人?”一官员眼中布着担忧,问道。 “是又如何?凤兮夜那个小子才回凤羽国不久,他能有多少势力。你放心吧,我已经传令给瞿成,让他今晚带着人行动,只要宫里边得手了,到时候我就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城外的虎字营。你们也知道,太子素来没有主见,到那时,整个凤羽国的天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瞿谋脸上笑意盈盈,沉浸在他自认为周密的计划中,他还不知道瞿成与那些精心培养的死士们,都已经去了阎罗殿。 “瞿相,只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凤兮夜笑容满面地走出,站在瞿谋与其它几位官员的面前。 几人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惊。 “大,大皇子,你,你怎么在这里?”其中一官员结巴地说。 “我要是不出现,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竟然敢把脑筋动到我父皇的头上,敢与瞿谋这个老贼密谋造反。”凤兮夜脸上笑容温和,却不达眼底,眼神森冷寒戾,慑人无比,声音如刺骨的寒冷在密室内刮起。 “大皇子恕罪,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被瞿相逼迫,迫不得已被迫参与密谋之事。” 密谋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几名官员倒是默契十足,看到凤兮夜出现之后,知道此次在劫难逃,不如主动求饶,也许还能够保住家人的性命。他们几人齐齐跪下,非常有默契就将瞿谋推出。 “你们,你们几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我瞿谋真是看错你们了。”瞿谋气得一张老脸铁青,胸膛居然起伏,手指颤颤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气愤地骂道。 看着他们狗咬狗,凤兮夜和冷无心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好戏,也不急着收拾他们。 等到几人与瞿谋相互对骂,骂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再也骂不出来的时候,凤兮夜才慢悠悠地开口。 “瞿谋,我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你在小罗山的那上千死士,在半日前已经被我消灭得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至少你口中所说的瞿成,此时只怕早已经被烈火烧得只剩下几根白骨。”凤兮夜笑眯眯地说着。 听到此话,看着凤兮夜脸上那抹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瞿谋怒气攻心,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可是那微微一动的眼皮子,却说明瞿谋是装昏。 “你们谁把瞿谋弄醒,大皇子可保你们家人不死。”冷无心挑着眉说。 几名官员并没有动,都抬着眼瞅着凤兮夜。 “你们没有听到冷姑娘的话,只要谁把瞿谋弄醒,本王保证可饶过你们的家人,不追究他们的罪名。” 得到凤兮夜保证,几名官员争先恐后朝着瞿谋的身上扑过去,一个一个轮着掐着他的人中穴,可是瞿谋紧闭着眼睛死活不睁开,打算装死到底。 “我听说,只要用力拍打人的脸庞最容易让昏迷的人醒过来。”玩心大起的冷无心笑得跟一只狡猾的狐狸。 接着,寂静的密室内只听见挥掌煽脸的‘啪啪’声。 一下比一下响亮,不绝于耳。 瞿谋的脸都肿成了馒头,血丝从嘴中溢出,那老东西依然紧闭着眼睛死撑着咬牙不睁开。 煽巴掌的声音还在继续,冷无心突然出声喊道。 “停。” 几名官员住手,齐齐看向冷无心。他们可是看出来了,大皇子对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姑娘可是言听计从。 “脸都煽得惨不忍睹了,都还没有把瞿相弄醒。本姑娘就是有心求大皇子放过你们的家人,也是无能为力,你们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冷无心摊摊手,装出一副无可奈何样。 “我有一个绝招,保证能让瞿相醒过来,只是这方法有一点儿不雅。”一名官员跪前一步说道。 “试试吧。”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55到手了 “还请大皇子和这位姑娘稍稍后退一点。”那名开口的官员恭敬地说。 “不必了,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凤兮夜面无表情地说。 那名官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见他坐在地上,动作缓慢地开始月兑靴。 看到这个动作,冷无心和凤兮夜自然想到了什么?二人身形一动,赶紧退到几米开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几人别玩什么花样? “臭,臭死了。” 那官员月兑完靴子之后,一股脚臭味在密室内弥散开来,其余几人皱着眉,捂着鼻子和嘴抱怨不已。 只见那官员月兑下足袋,一手捂着鼻子和嘴,一手拎起足袋的边缘,放在瞿谋的鼻孔之上。 一直装昏的瞿谋起先屏住呼吸,直到后来,肺部的空气用完之后,不得已张开眼睛大口呼吸,这一吸,差一点没有把他熏晕过去。 几米正外的凤兮夜和冷无心远远地看着,可是臭气仍然飘了过来。冷无心皱着眉,捂着鼻子和嘴,用手拐碰了碰凤兮夜。 凤兮夜了然地对她微微一笑,开口喊道:“够了,你们把瞿谋押出密室。” 那官员赶紧穿上足袋与靴子。几人押着瞿谋跟在凤兮夜与冷无心的身后出了密室。 回到书房,凤兮夜走到院子里放出信号,不到片刻,他的人就已经出现在瞿谋的书房院中。 在凤兮夜的一番吩咐之下,书房院中的那八具尸体眨眼间消失不见。而瞿谋也被凤兮夜的人带走,关押了起来。至于那几名官员,凤兮夜给了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收集瞿谋谋反的证据。当然,他肯定会派人盯着那几名官员,若有一丝反心,格杀无论。 城外的虎字营,瞿谋的人已经被凤兮夜派去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解决了,又动作迅速地换上了他自己的人坐镇虎字营。 三日之后,凤羽帝的身体经过花无邪的诊治与精尽调理,他已经能够下床短时间处理政事。 当看到龙案上凤兮夜收集的瞿谋贪脏枉法,谋反的证据之后,凤羽帝龙颜大怒,当场下旨,将瞿谋打入天牢。瞿氏一族不论男女也一并打入天牢,等候发落。而那几名同谋的官员,经过凤兮夜的求情,又看在他们将功补过的份上,其人连同家人统统贬为庶人,没收其家产,赶出羽城,三代永世不能入朝为官。 皇后瞿氏也在同一天被削去皇后名份,打入冷宫。太子凤兮玥被废,幽禁府中。 三日后,天牢内又传来瞿谋自杀身亡的消息。这自杀自然是人为。 瞿氏一族的其它人,直系男子成年者一并论斩,年幼者与旁系男子充军塞外苦寒之地。女子则送入青楼,终身为妓。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眨眼间又是半个月的时间已过,凤羽帝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他面色红润,气色极好坐在龙案前。 凤兮夜手捧着当初凤羽帝交给他的锦盒站在下边。 “父皇,这是你当初交给我锦盒,如今瞿氏一族已经铲除,再也翻不起风浪,这锦盒还是物归原主吧。” “如今瞿氏一族已除,天下太平,这个锦盒暂时还是放在你那儿保管吧。”凤羽帝执意不肯收回锦盒,转移话题道:“夜儿,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等父皇病一好,你就与冷姑娘大婚。父皇年事已高,也想抱皇孙,等一会,父皇就下旨,让礼部着手准备你大婚的一切事宜。你想要什么大婚礼物,说出来,只要父皇能够办得到,一定给你办到?” “父皇若是真心想要送我大婚礼物,不如就把你珍藏的那块和氏壁残片送给我吧。”凤兮夜到是半分不客气,直接开口要。 “天下间,总共有四块和氏壁残片,需四块残片集齐,才能够得到和氏壁残片的秘密。你现在开口问我要此物,难道说你已经集齐了四块和氏壁残片?”凤羽帝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盯着凤兮夜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有。” 凤兮夜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声音亦是轻轻淡淡,看不出丝毫的心思。盯了半天,盯着两眼发酸,凤羽帝收回目光,他大失所望的同时又感到欣慰不已,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面不改色,一派云淡风轻,让人猜不透其心思,这才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 凤羽帝用他那赞赏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站着的凤兮夜,他抬头,掉眼看向站在身后的太监总管张海,也是打小就侍候他的人,吩咐了几句。 张海点头领命,走出了御书房,等了一会儿,张海手中抱着一个锦盒,又走进了御书房,躬身站在一旁。 “夜儿,这个锦盒内放着的就是你要的和氏壁残片,拿去吧。”丢了一个眼神给张海,张海上前,捧着锦盒恭敬地递到了凤兮夜的面前。 “多谢父皇。”凤兮夜接过锦盒,谢了一声,就告安退出了御书房,出宫去了。而先前凤羽帝交给他保管的那个锦盒,他并没有带走,在离开前,提起内力一抛,那个装着重要东西的锦盒不偏不倚地稳落在龙案上。 大皇子府。 凤兮夜手捧着锦盒,眉梢眼角含笑走进了凤鸣楼。 “心儿,到手了。”轻快地脚步刚一走进房间,凤兮夜笑容灿烂地说道。 “什么到手了?” 冷无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命人到院子里摘了几株梅花,实在无趣的她正坐在桌边,手拿着剪刀修剪着梅枝。她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容带笑的凤兮夜,出去的时候他也是手捧锦盒,现在回府了还是手捧着锦盒,到也没有太过注意凤兮夜手中的锦盒有什么不一样。 “父皇刚才将和氏壁残片赐给我了。”凤兮夜举起手中的锦盒,得意地晃了晃。 “真的吗?快拿过来给我看看。”冷无心将手中的剪刀随手一丢,她站起身立刻跑到凤兮夜的身边,从他手中夺过锦盒,迫不急待地打开锦盒,一块扇形的玉片静静地躺在锦盒内,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冷无心意念一动,腕间的紫芒瞬间幻化成一块紫晶石,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着那块紫晶石放在玉片上一照,火焰图腾清晰地显现出来。 156风迷了眼睛 “是真的,是真的。娘,我终于集齐了四块和氏壁残片,终于有希望救你月兑离苦海。”冷无心眼眶湿润,激动不已的她喜极而泣。她用她那颤抖的手握紧着那后一块和氏壁残片,紧紧地贴在胸前,脑海中浮现这一路,为了寻找和氏壁残片的点点滴滴,眼泪无声地滑落。 “心儿,我们还是快点把四块和氏壁残片拼在一起,看一看到底会出现什么?”凤兮夜抬起手,擦拭掉冷无心眼角滑出的泪水,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 “对,对,瞧我都高兴糊涂了。” 收住眼泪,冷无心吸了吸鼻子,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她走到柜子边上,取出另外三块用软布包裹着和氏壁残片摆放在桌上。 而凤兮夜则走到门边,关上了房间的门后,又走回桌边。 只见冷无心将四块和氏壁残片拼凑在一起,他们俩屏息静气,盯着桌面。 拼在一起的和氏壁残片慢慢地合拢再合拢,到了最后竟然合四为一,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和氏壁。 两个人继续等候着奇迹发生,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夜哥哥,冷姐姐,今日难看天气好,我与流风哥哥来找你们一块儿出去玩。”南宫百合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她从南宫流风口中得知,等到凤羽帝病好,凤兮夜就会与冷无心大婚。几年苦等,她又岂会甘心放弃,便拉着南宫流风一块儿过来的凤鸣楼,想给自己最后创造一点儿机会。 听到敲门声,冷无心赶紧将和氏壁收起,放入柜子里。刚收好,走到门边的凤兮夜已经拉开了房门,南宫百合和南宫流风进来。 “小心心,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是不是夜欺负了你,要不要我替你揍他?”进来之后,南宫流风眼尖地发现冷无心刚哭过,一副关心地口吻地调侃道。他自然知道,凤兮夜对冷无心那可是捧在手中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是绝对不可欺负她的。 “不是,我是被风迷了眼睛。”冷无心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 “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还能够刮大风,刮到把冷姐姐的眼睛都给迷了,真是奇了怪。”南宫百合心情好地弯起了唇角。她是认定,凤兮夜与冷无心闹了别扭,才气哭了冷无心,这样,自己不是又多了几分把握。 冷无心尴尬不已,暗恼自己怎么一下子笨得连谎话都不会编了。 “不是要出去玩,你们想好去哪里没有?”凤兮夜及时地开口,化解了冷无心的尴尬。 “听说云龙寺后山的梅花都开了,不如我们去云龙寺赏梅吧。”南宫百合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云龙寺挺远的,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二三日的时间,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凤兮夜垂着眸沉吟了片刻,反对道。他还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筹备一下大婚事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玩上面。 南宫百合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水灵的大眼睛瞅着南宫流风,一副玄泣欲哭的模样惹得南宫流风心头一软,掉眼看向凤兮夜,劝道:“夜,你就别推三阻四的。自从你与小心心回到凤羽国,你都没有带她出去好好玩过,难得这几日天气好,你又有空,就去云龙寺玩二日赏赏梅吧。” 见凤兮夜还有些犹豫不定,南宫流风的眼睛扫到冷无心桌上插着的梅花,再接再厉继续劝道:“女孩子都爱赏花,你看看,小心心的房间中还插着梅花,可见她也是喜爱梅花之人。” “心儿,你想去吗?” 听了南宫流风三寸不烂之舌说出的话,凤兮夜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掉眼温柔地看向冷无心,柔声问道。 “我无所谓。”冷无心淡淡地回答。梅花,孤高清洁,坚韧不拔,她自然是喜爱的。 “那我去安排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 说完,凤兮夜就走了出去。 “等到了云经寺天都黑了,可能要住上一晚,我也去收拾一下。”南宫百合也跟着走出了凤鸣楼。 幽香淡淡的房间内只剩下南宫流风和冷无心。 “你的那个宝贝堂妹都走了,你还不走。” 前一刻对着凤兮夜还柔和的脸庞,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张冷脸,冷漠的目光看着南宫流风,开始下逐客令。 “走,我立刻就走。”对着冷无心那张冷冰冰的寒霜脸和寒剑般的冷眸,南宫流风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留下。他嘿嘿笑了笑,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南宫流风一离开,冷无心立刻栓上了房间的门,从柜子里拿出那块合并成整块的和氏壁来看。 摆放在桌面上的和氏壁残片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半空中诡异而清晰地浮现出一幅地图。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冷无心的眉头拧了拧,喃喃自语了一句。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纳闷归纳闷,她还是十分用心地记下地图。刚记完,凤兮夜温润的声音宛若一道春风送入房间。 “心儿,可以出发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来。”冷无心应了声,又将和氏壁仔细地包好,收入柜子里。她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凤兮夜一袭白衣罩身,领口与袖口处镶着墨狐毛,清雅中透着几分潇洒。他的唇边挂着温和的笑容,风姿卓绝的站在门边,身后是灿烂的金光,冷无心看得心微微恍神。 真是个妖孽,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走吧。” 看着冷无心眼中流露出片刻的痴迷,凤兮夜微微得意。他伸手拉过冷无心柔软的手,温柔的声音比天上的冬阳洒下的阳光还要温暖上几分。 两人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冷无心一身蓝裙,白狐狸毛滚边,与凤兮夜走在一起,好像一对神仙眷侣。 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南宫百合与南宫流风已经先到了。看着那两人手牵着手,亲密地走来,南宫百合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了,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浅笑盈盈,看不出丝毫。 阳光融融,照射着大地。 一路上,凤兮夜与冷无心乘坐一辆马车,而南宫流风和南宫百合乘坐一辆马车。 这些,都是凤兮夜特意命人安排的。他只想与冷无心享受着甜蜜的美好时光,不希望旁边坐着两个碍眼的家伙。 161大婚风波(1) “没什么,我只想见一见你师父,看一看他老人家长得什么样子?”冷无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 “难道是与和氏壁里面显示的地图有关?”聪慧的凤兮夜猜测道。 “没有。”冷无心眼神闪烁了一下,连连摇头否认。 “心儿,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秘密,这样会引起猜忌,不好。”凤兮夜凝视着冷无心,用非常认真的神情说道。 “好吧,我说,的确是与和氏壁里的秘密有关。前几天看了和氏壁之后,里面浮现出来的地图,显示的地方就是丹木国齐云山,也就是说,我要寻找的东西就在齐云山上。”这一次,冷无心没有任何隐瞒,坦白说出。 “我去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就出发去齐云山。”凤兮夜知道冷无心救母心切,握着她的手,体贴的声音送入她的耳中。 “夜,我想过了,还是等到我们大婚之后再去齐云山。假如现在去的话,到时候还要回到凤羽国来大婚,一来一回太麻烦,又浪费时间。”冷无心分析道。 “可是……” 话没说完,被冷无心打断道。 “没有什么可是,这一次就听我的。”态度坚决地说。每一次都是凤兮夜为她默默地付出,这一次她也想付出一次,让他陪着自己的父皇过一次新岁。 “好,就听你的。”微笑地望着心爱的女人,凤兮夜的眼中布满了宠溺。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新岁已过,已经到了早春二月,再过几日就是凤兮夜与冷无心大婚的好日子。 在这一个半月里,凤羽帝在凤兮夜的劝说之下,已经立了三皇子凤兮晨为太子。 春寒峭料的二月,阳光钻出云层,映上花梢。 早晨,冷无心刚刚起床,忠叔来报,说南宫流风来了,此时正在书房与凤兮夜谈事,让她也过去。 梳洗完毕后,也话是喜事将近,冷无心挑了一件桃红色的春裳穿在身上,衬得她脸上的肌肤愈发的白皙娇女敕。 走到书房,凤兮夜一袭白衣胜雪,飘逸出尘,南宫流风一身耀目的红衣,风流雅致。两人皱着眉头坐在桌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夜,发生什么事了?”踏进气氛凝重的书房,冷无心启唇问道。 “南宫百合失踪了。” 几个字,让冷无心的秀眉也跟着蹙起,“她不会偷偷又逃回羽城了吧。” “这个可能性很大。当初她是被我点了睡穴,被迫带离凤羽国的。都怪我大意了,让她给溜走了。”南宫流风懊恼地说。 “这个女人还是不死心。夜,你那边有消息吗?”冷无心掉眼看向凤兮夜,正经地问。 “已经派出人手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凤兮夜摇头说道。 “你还是把人撤回来。南宫百合的目标只是你我二人,我们不去找她,她自然会上门来找我们的。”冷无心面容清冷,冷静地分析。 “你说得对。”凤兮夜赞同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了一会儿话,冷无心就离开了书房,还有几日就要大婚了,这几日又要试嫁衣,又是挑首饰,繁琐的事情一大堆。 日子就在忙碌中匆匆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二月初八,这个喜庆的日子。 为了方便接亲,冷无心暂时搬出了凤兮夜的府邸,住进驿馆,还安排了几名宫女随身侍候着。 一大早,驿馆内红绸飘飞,喜鹊成双成对地站在枝头欢快地啼叫。 天还未亮,冷无心就被宫女们叫起来,拽进了洒满了花瓣的浴桶里沐浴。洗完澡后,冷无心穿着一身华贵繁复的大红嫁衣坐在妆镜前。嫁衣上绣着美丽的花纹,看起来美丽又高贵。 身后几名宫女侍候着,给她上妆打扮。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上妆完毕。 静静地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胭脂淡抹,眉心贴着一朵美丽的梅花钿,妖娆中透着几分清雅,风华绝代。 她满意地勾唇笑了笑。 时间静静地流淌,终于听到了驿馆外传来的鞭炮声与礼乐声。 “花轿来了,快盖上盖头,新娘子要上轿了。”门外一名宫女兴奋地喊道。 听到这道声音,冷无心觉得有几分耳熟,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细想,一块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已经盖在了她的头顶,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刚才那名大喊的宫女也走进了房间,随着她的走入,一股独特的香味弥散在房间内。 “雪族的伏生香。” 闻到这股熟悉的香味,冷无心眼底滑过一丝震惊。她赶紧屏住呼吸,抬手扯下头上的盖头,皱着眉扫了一眼屋内。 屋里的宫女们都被这股香味给迷倒了,躺在冰冷的地上。 最令她震惊的是,刚才跑进来的那名宫女站在她的面前,长着一张与南宫百合一模一样的面孔。 可是,透过那双布满滔天恨意的幽瞳,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认为应该早已经死去的人。 “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涂抹着雪族的伏生香?” 冷无心一边问,一边提起内力,一掌拍开紧闭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屋中,冲淡屋中的香味。 “看来那个老头说得没有错,冷无心,你果然是雪族的圣女。据我所知,雪族的圣女不能够与外族人通婚的,你现在与凤兮夜成亲,违反了雪族的规矩,是要受到雪神的惩罚的。”那名酷似南宫百合的宫女阴毒的眼中恨意明显。 “你不是南宫百合,你究竟是谁?” 从刚才那一声称呼中,冷无心判断出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南宫百合。南宫百合唤凤兮夜从来都是唤他‘夜哥哥’,不会直呼其名。 冷无心心底隐隐有着一种猜测,却不太敢肯定。 “你倒是聪明,我当然不是南宫百合,南宫百合那个愚蠢的女人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名宫女阴冷地笑道。 “你究竟是谁?”再一次冷声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来。”那名宫女装扮的女人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她说完,身形一晃,人已经闪出了房间。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62大婚风波(2) 冷无心脚下一动,宛如一道红芒闪过,追着那名宫女出了驿馆。 驿馆外,凤兮夜一身艳红的喜服,胸前系着一朵红绸扎成了大红花,温暖的阳光洒下,他好像一团红云骑坐在枣红马上。 等了半晌,都没有看到喜娘扶着新娘子出来,眼底渐渐浮现出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被人劫走了。” 凤兮夜翻身下马,刚准备进驿馆一探,身材微胖的喜娘急冲冲跑出来,慌张地喊道。 喜娘的喊声还没有落下,只见一道红芒从眼前闪过,凤兮夜已经如一阵风似的朝着驿馆内速度跑去。 随后,又是一道紫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这道身影来自与南宫流风,他是陪同凤兮夜一块儿来接亲的。今日是凤兮夜大喜的日子,他自然不好再穿大红色的衣服,抢了新郎官的风头。 紧随着两人闪进驿馆是一身青衣的花无邪,自从凤羽帝的身体调养好了之后,他就出宫,一直在凤兮夜的府上打扰。 贴着喜字的房间。 “心儿,心儿,你在哪里?” 看着房间里倒地的宫女,还有一块扔在地上的喜帕,而他心爱的人儿已不见踪影。凤兮夜捡起那块喜帕,慌乱的目光在屋中搜索着,此时的他完全慌了神。 “夜,你不要着急。小心心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她的人。”随后追来的南宫流风拍了拍凤兮夜的肩膀,安慰道。 一番话令凤兮夜快速地冷静下来,他锐利的眼眸仔细地扫视着屋内,希望能够找到一虹吸管蛛丝马迹。 “雪族的伏生香,看来雪族的四大长老已经到了。” 这时,花无邪也走进了房间,他是医者,又是在雪族长大,伏生香的香味虽然淡了很多,可是他稍稍一闻,还是嗅出来了。 “怎么回事?”凤兮夜将希望的目光投向花无邪,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雪族是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的,特别是无心,她还是雪族的圣女,她的身份注定了不行。肯定是雪族的四大长老收到了消息,才会出雪域来阻止这场婚礼的。”花无邪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办法根据这股伏生香,找到心儿的下落。”这才是凤兮夜关心地问题。至于雪族不能够与外族人通婚的规矩,在他身上无用,况且他与心儿早在一个多月前都已经提前圆房了。 “跟我来吧。”花无邪从腰间模出一个瓶子,扯开瓶塞,一只小小的蜜蜂从瓶子里飞出。 “这是引路蜂,最喜欢闻伏生香。只要跟着它走,就一定能够找到无心。” 三人跟着引路蜂出了驿馆,出了城,一路往北而去。 “这是去万毒谷的方向。” 跟在引路蜂的后面,赶往前走,凤兮夜的眉头越拧越紧,幽暗的眼底担忧也越来越浓烈。 听到‘万毒谷’三个字,花无邪和南宫流风的眉也跟着紧紧蹙起,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幅毒虫遍布的画面。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了时间,引路蜂带着三人来到一处谷口处,谷口竖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万毒谷’三个字。 引路蜂扇动的薄如蝉翼的翅膀,恐惧地盘旋在万毒谷的谷口,再也不肯前进一分。花无邪只好将引路蜂重新收入瓶子里。 “万毒谷危险重重,毒花毒草毒虫遍布,我们进去了时候,一定要小心。”花无邪提醒着凤兮夜和南宫流风,他又拿出两粒丹药,分别递给两人,说道:“这是两粒紫金丹,万一一不小心碰了毒花或者被毒虫咬了,就赶紧服下,可以暂时压制毒性。” 凤兮夜和南宫流风接过紫金丹小心收好,三人走进了万毒谷。 刚走进谷口不到十几米的距离,前方是一座雾气缭绕的桃花林档住了他们的去路。桃花林中的雾气很特别,不是朦胧的白雾,也不是浓郁的黑雾,而是诡异,又透着一丝迷惑香气的粉红色的雾气。 “这粉红的雾气有毒,会使人迷失心智,等一会进入林中的时候,你们要小心。”花无邪不但医术高超,对毒也是有些研究的,他提醒着两人。 凤兮夜和南宫流风齐齐点了点头,三人屏住呼吸踏入了粉雾弥漫的桃花林中。 “夜,救我,快来救我。” 走进桃花林不到半刻钟,虽然屏住了呼吸,可是毒雾无处不在,从凤兮夜的毛孔钻入了他的体内。他感觉到头有些晕,耳朵嗡嗡响,好像听到了冷无心凄惨的救命不断在耳边响起。 随后,他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冷无心被吊在半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她不断地挣扎,不断地求救…… 同样的,花无邪和南宫流风的眼前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幻觉。 “大家赶快吞下紫金丹。” 身为医者,对毒又有研究的花无邪咬了一下舌尖,痛楚让他清醒了片刻,他赶紧从身上模出一粒入口既化的紫金丹吞下,随后他大声喊道,“凤兮夜,南宫流风,你们赶快吞下紫金丹。” 喊道穿透粉雾送入南宫流风和凤兮夜的耳中,唤回了他们的神智。他们俩赶紧模出紫金丹吞下。 紫金丹,虽然不能够解百毒,但是却可以压制毒性,不让体内的毒那么快发作,从而有时间去寻找或制作解药。 眼前的幻觉消失,三人趁此机会赶紧走出了桃花林雾障。 出了桃花林,眼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生长着许多颜色鲜艳,从未见过的奇花,确切地说,应该是毒花。 “你们没事吧。”花无邪坐在草地上,看向面色微微苍白的凤兮夜和南宫流风,关心地问。 “就是头还有点儿晕,休息一会儿就没有事了。”凤兮夜回答完,甩了甩头。 “啊!” 躺在草地上的南宫流风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而又冰凉的刺痛,他痛叫一声,抬手往脖子上模去,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花无邪问。 “没什么,只是脖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下,痛得很。”南宫流风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说,天知道他都快要被脖子的剧痛给折腾要抽风了。他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已经开始慢慢变凉,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63大婚风波(4) “万毒谷,处处都是毒虫毒花,不可大意,让我瞧一瞧。” 花无邪走过去,翻开南宫流风的衣领,仔细地查看着伤口。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细细的红点,周围微微红肿。最让花无邪震惊的是南宫流风的体温,冰凉冰凉的,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他刚从冰窖中走出来。 “你可能被天下间一种毒素最强的冰蝎蛰了一下。” 一边说一边拔出刺在南宫流风脖子上肉里的毒刺。 “那,那有没有解药?”南宫流风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被冻住了,他双手抱成一团,蜷缩在草地上直打颤。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你不用担心,冰蝎的毒性虽然强,可是它能够出现在此处,那就说明周围肯定有能够解冰蝎之毒的药草。你忍一忍,我现在就去周围找一找。”花无邪让凤兮夜照看一下南宫流风,他开始在草地周围寻找解冰蝎之毒的药草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南宫流风的嘴唇都变成了乌紫色,花无邪还没有回来。 “夜,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每年的今日给我多烧一点纸钱,烧的时候记得多画几张美女像一并烧给我。” 迟迟不见花无邪回来,南宫流风打着寒颤,他觉得世界一片黑暗,看着凤兮夜艰难地交待着遗言。 “你确定云龙镇,你与那个丑寡妇发生那事之后,面对女人你还能够雄风不倒?” 握着南宫流风的手,感觉到他愈来愈凉的体温,脸色笼罩着一层死亡之气,凤兮夜心急如焚。为了转移南宫流风的注意力,为了增加他活下去的意志,凤兮夜故意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 “谁,谁说我不行?一个多月前离开凤羽国的时候,我还特意去找了一个美人试了一回,小爷我身强体壮,弄得那女人舒服的嗷嗷直叫。”南宫流风不服气地辩道。 凤兮夜笑了笑,看着恢复了几分生气的南宫流风,心稍稍放松。 这时,花无邪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的手拿着药草。药草的正面呈红色,反而则是墨绿色。 “快把这些药草捣碎给他喂下。”花无邪将手中的药草分开一半递给凤兮夜,急声吩咐,剩下的一半药草他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下,敷在了南宫流风的脖子上。 凤兮夜用力地掰开南宫流风的嘴,将药草的汁挤入他的嘴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南宫流风吐了几口乌黑的血,他除了有点儿虚弱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你还能不能走?”凤兮夜关心地问。 “没事,我能坚持,小心心还没有找到,我们得抓紧时间找人。”南宫流风摇了摇头,说道。 三人又继续往前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终于看到了冷无心的身影。 一身大红嫁衣的她正与两名白胡子老头缠斗在一起,她身上华丽的嫁衣因为打斗,被划破了好几处,头上的凤冠也掉入了溪水中,盘起的发散开,青丝凌乱地在空中飞舞,可见这场二对一人打斗,对于她来说极为吃力。 那名引她来,有着与南宫百合一模一样的面孔的宫女,站在一旁观战。 “心儿,你没事吧。”凤兮夜身形如风,闪到冷无心的身边,关心地问。他意念一动,召唤出梵日金刀,加入了打斗。 南宫流风和花无邪动作稍慢了一步,他们俩走到溪边的时候,南宫流风看到站在一旁的宫女,半惊喜半诧异。 “百合,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百合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人,能够进入万毒谷已是奇迹,而且还是与失踪的冷无心在一起,不得不让人起疑。 “她不是南宫百合,她是上官仪清。”有了凤兮夜的加入,冷无心能够分出心来说话。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长着一张与百合一模一样的面孔。”南宫流风震惊无比。 震惊的又何止他一人,凤兮夜也是如此,花无邪的神情还算正常。 “雪族的移魂术,可以将一个活人的灵魂移到另一个活人的身体里,前提是必须得寄体本人的同意。”冷无心手中的紫芒幻化成长剑,挽出阵阵剑花攻向对方的同时,还分心解释道。 阳光烁金,花无邪看着正与冷无心撕杀的白胡子老头,眼神复杂,他迟疑了片刻,提起武器与冷无心共同对敌。 “臭小子,为了这个女人,你离开了雪族。如今你为了她,居然与你的老子刀剑相向。” 其中一名白胡子老头正是花无邪的父亲,雪族四长老之一的花长老。而另一名与凤兮夜缠斗在一起的白胡子老头,则是雪族的刘长老,最擅长的就是移魂术。 当日,弦月国龙城一战,上官仪清吃下冷无心喂下的毒药后,北冥凌云回月城的时候,她就失踪了,遇到了雪族的刘长老,她体内的毒暂时得已控制,可是一张脸腐烂得完全看不出原样。 之后,又遇到了逃走的南宫百合,得知她与冷无心、凤兮夜之间的恩怨,上官仪清答应帮她报仇,前提是必须将她的身体让给自己做寄体。南宫百合那个傻丫头,完全被仇恨的种子控制了她思想,竟然答应了,就有了现在的移魂术。 溪边,阳光照在水面上,水面浮光跃金,好似一颗颗的星星闪闪发光。 在花无邪和凤兮夜加入打斗之后,局面倒向了冷无心这边,而南宫流风则盯着有着南宫百合面孔的上官仪清。 只见凤兮夜一招横扫千军,气势锐不可挡,刘长老被他的梵日金刀斩成了二截。 冷无心剑招一晃,快若闪电,锋利的剑尖抵在了花长老的脖子上,却没有刺下。 “花长老,我曾经答应过无邪,要饶你一命,你走吧。”克制着心底的恨意,冷无心寒彻骨的声音响起。 她撤回长剑,转身朝着上官仪清一步一步走去。 “上官仪清,上次给你喂下剧毒,你都死不了,还真是应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老话,这一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咽气。” 冰冷的剑尖朝着上官仪清的胸前快速地刺去。 “流风哥哥,救我。”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64大婚风波(5) 这个称呼,上官仪清当然是从南宫百合的那个傻丫头的嘴里得知的,关键时候拿出来用用还是挺有用的。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喊声送入耳中,南宫流风心头一软。他身形一动,抬手握住了冷无心往前刺去的长剑,带着一丝哀求地说道:“不要,不要杀她,她是百合。” 利剑划破南宫流风的手掌,殷红的鲜血滴下,滋润着脚下的泥土。 刺目的红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担心南宫流风的手废掉,冷无心的剑不敢在朝前递近半分,握着剑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上官仪清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阴狠的光芒从她幽暗的眼底快速滑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她手臂微动,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脚下一动,看准冷无心心脏的位置狠狠地用力刺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猝不急防。 在大家都还在为南宫流风抓住剑尖的勇敢震惊的时候,惨剧就已经发生了。 匕首刺破**,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的浓烈。 “心儿。”凤兮夜双目充血,朝着冷无心疯狂奔去。 在上官仪清匕首刺出的同时,花长老手中的长剑一抖,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快速地刺向冷无心的后背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不要,爹。”花无邪站在冷无心的身后,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足下一动,没有丝毫的犹豫,奋不顾身挡在了冷无心的身后,锋利的剑尖刺入了花无邪的胸口。 这一剑刺得很深很深,已经刺穿了花无邪的肺叶。 “无邪,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 待到花长老反应过来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花长老松开手中的剑柄,颤抖着手扶住倒下的花无邪,湿润的眼睛涌动着悔意。他指尖快速地在花无邪的胸口点了几下,又拿出一粒药丸喂他吞下。 “爹,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无心,答应我,不要再伤害她,帮助她一起救出冷姑姑。”花无邪躺在父亲的怀中,艰难地说道。每吐出一个字,肺部的剑都颤动一下,痛得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会抽搐一下。 “你别说话,爹马上带你去治伤。”花长老眼中闪动着后悔的泪花说。 “爹,答应我,答应我。”花无邪情绪激动了一下,说话的时候,嘴中不断地有鲜血溢出。 “我答应你,答应你,你伤的是肺部,别在说话了。”花长老连连点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花无邪两眼一闭,陷入了昏迷之中。花长老抱着自己的爱子,足尖一点,带着他离开了万毒谷。 …… 乌云飘过,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刹那间阴沉了下来。 凤兮夜跑到冷无心身边的时候,上官仪清一下子抽出匕首,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向漫天的红雨。 凤兮夜一手扶起朝后倒去的冷无心,一手凝聚着内力,十成功力的一掌打向上官仪清。上官仪清好像秋天的落叶般朝后飞去,她的嘴角鲜血狂涌而出,可是她仍然用那副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气息微弱的冷无心,疯狂地大笑道。 “冷无心,我上官仪清得不到幸福,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狂笑声回荡在半空中,一直到上官仪清气绝身亡,笑声都还没有散去。 “心儿,你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出谷找大夫。”凤兮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冷无心的心口周围点了几下,狂涌的鲜血慢了下来,好像细细流淌的泉水,将她身上的嫁红染得更加的鲜艳夺目。 “夜,你听我说。和氏壁就……就放在凤鸣楼房间的柜子里,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拿着和氏壁去齐云山……找到火云珠。再……再去雪族找黑雅大叔,他是娘亲的好朋友,他会告诉你怎么救出我的娘亲?”气息微弱的冷无心躺在凤兮夜的怀中,断断续续地艰难地交待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们现在就出谷去找大夫。” 凤兮夜闪亮的眼睛中泛着泪光,冷无心胸口不断流淌的鲜血刺得他的眼睛很疼很疼。这一刻,他多么的恨自己的束手无策,多么地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学习医术? “夜,对不起。” 看到悲痛欲绝的兄弟和满身鲜血,虚弱无比的冷无心,南宫流风心中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他很后悔,后悔阻止冷无心刚才那一剑,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顾不得自己手掌汩汩流血的伤口,双目中满含着内疚与歉意,走过去道歉。 “滚!要是心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会控制不住,会杀了你。”凤兮夜双目猩红,犹如一只发狂的雄狮般,朝着南宫流风吼道。 吼完,他抱起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冷无心,将风影神行步发挥到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步,朝着万毒谷谷口狂奔而去。 听着凤兮夜无情的话,南宫流风身子颤了颤,跄踉地后退了一步。 谷中阴冷的山风刮过,刮得南宫流风的眼睛很疼很疼,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谷外,清凉的山风中也染上了一丝血腥气味。 跟着凤兮夜留下的记号寻来的忠叔,看到凤兮夜抱着满身是血的冷无心走出谷口,他的心蓦地紧张地跳了一下,一丝恐惧与不安从心底涌出。 “少主,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忠叔走上前,关心地问。早在凤羽帝大婚圣旨下的时候,府中上下都称冷无心为王妃。 “回城。”凤兮夜没有回答,他抱着冷无心跳上马车,沉声下令道。 忠叔跳上马车亲自驾着马车往羽城方向快速驶去。 路上,凤兮夜传出消息,让宫里的御医在王府里候着。 一回到王府,刚下马车,立刻有御医迎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瓷瓶。 “王爷,这是九转还命丹……” 御医慢吞吞地说道,可是焦急担忧的凤兮夜哪里有耐性等他说完,他直接朝着身后的忠叔喊了一声。 “忠叔。” 忠叔会意,责怪地瞪了一眼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御医,夺过御医手中的瓷瓶,倒出一粒九转还命丹给冷无心喂下。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169有蛇胆一起吃 “夜,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看着那块有些年代的石碑,冷无心平淡的声音响起,送入凤兮夜的耳中。 “心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凤兮夜板过冷无心的身体,含怒的双眸凝视着她,嗓门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愠怒。 “我不过说说而已,你不要生气了。”冷无心唇角微微弯起,眼底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身子微微前倾,在凤兮夜润泽的唇上印上一吻,又快速地离开。 “调皮,以后不许在说这样的话惹我生气。你要知道,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是可以为你而死的。”凤兮夜捏着冷无心小巧的琼鼻,漆黑的眼眸中盛满了宠溺与浓情。 冷无心心口一阵紧缩,心跳的频率在这一刹那间快速地跳动起来。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冷无心执起凤兮夜的手,十指相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许下自己的承诺。 “心儿……” 凤兮夜激动的心几欲跳出胸膛,他俯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唇,湿腻的灵舌滑入她的膻口,转辗缠绵,用他的行动回就她刚才的誓言。 一番深吻,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我们进去吧。”凤兮夜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但是他的胸膛仍然起伏得很厉害。 “嗯!”冷无心脸上红晕未消,娇艳妩媚。 两人手牵着手踏入了这个迷一样的后山禁地。 走入后山禁地,冷无心看着周围着一切,越往深处走,她的眉头越蹙越紧。 她发现,后山禁地其实就是一座茂盛的原始森林,这里抬头不见蓝天,低头满眼苔藓,密不透风的林中潮湿闷热,脚下湿滑。阳光照射不进来,光线暗淡。 “怎么了?”凤兮夜也发现了冷无心的异常,他扭头看着走在身旁的人儿,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 两人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几步,一棵参天榕树上缠着一条巨蟒,通体溱黑,张着血盆大嘴等着猎物上门。 当凤兮夜和冷无心的身影映入巨蟒幽暗阴森的蛇眼中,它身体的每节骨骼肌肉起伏,聚焦力量,尾部一扫,带起一股闷热的风,扫向他们俩。 “心儿,小心。” 凤兮夜一把推开冷无心,他自己则被巨蟒的尾部扫得撞在了榕树上,胸口被震得针刺般的剧痛。他的身体朝着地面坠去,在半空的时候,被巨蟒硕大的尾部缠住,整个人动弹不得,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 “夜,你怎么样了?” 看着因为窒息,脸部胀红的凤兮夜,冷无心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我,我觉得呼吸困难。”凤兮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 冷无心说完,意念一动,紫芒化剑握于手中。她足下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到了一个与巨蟒齐平的位置,举剑朝着黑色巨蟒的头部用力地刺去。 可是黑色巨蟒的皮实在在太厚了,这一剑下去,也仅是割破了它的一点点皮,对巨蟒根本造不成伤害。 看着凤兮夜由红转紫的脸庞,冷无心焦急万分,在这么下去,夜非窒息而亡不可。 “紫芒化斧。” 既然剑伤不了眼前的庞然大物,那就用力量强悍的斧头好了。冷无心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幻化成一把七尺多长的斧头,锋利的斧锋闪烁着森冷的紫芒。 只见冷无心斧头一挥,十成的内力夹杂其中,带着力劈华山之猛势,朝着巨蟒硕大的蟒头用力全力砍去。 “咔嚓”一声响,巨蟒的蛇头被冷无心斩下,血腥味在闷热的空气中飘散开来。 没有了蛇头,巨蟒粗大的身体在半空扭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缠着凤兮夜的蛇尾也松开,直挺挺地吊在树上。 “夜,你还好吧。” 蛇尾一松,凤兮夜从半空坠落,冷无心身形一晃,好一道闪电晃过,接住了落下的凤兮夜。 “我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凤兮夜面色苍白,手捂着断裂的肋骨处,费力地说。 “我扶你坐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取了这蟒蛇胆给你吞下,也许对你的伤有好处。”冷无心一边扶着凤兮夜坐到一根榕树的树根上,一边说。 “不用了,这巨蟒一死,血腥气也许会引来其它猛兽,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凤兮夜眼中浮现出一缕担忧。 “取蛇胆花不了多长时间,这么大的巨蟒,它的蛇胆就算治不了你的伤,吞下后对身体总是有益处的。”冷无心说完,拿着手中散发着紫光的斧头,一刀避开巨蟒尸体的七寸,顺利地取下了蛇胆。 巨蟒的蛇胆果然比平常的蛇胆又大上好几倍。 当冷无心提着那颗与鸡蛋一般大小的蛇胆递到凤兮夜的面前,要他吞下的时候,凤兮夜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心儿,我胸口疼,这颗蛇胆还是等我伤好了再吞吧。” “蛇胆就是要吃新鲜的才有效,你提着。” 让凤兮夜提着蛇胆,冷无心在他的胸口按了几下,肋骨的确是断了一根,还好不是很严重。她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见她砍了一些细树枝,将树枝削成长短一样的,再将罩在外面的裙子撕成一根根布条。 她将木棍围在凤兮夜的胸前与后背,在用布条紧紧捆绑固定住木棍,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自制胸带。 “夜,你站起来试着走两步,看一看疼痛是不是有所减轻?” 凤兮夜听话地站起来走了几步,胸口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只要动作不太大,几乎都感觉不到疼痛。 “不错,舒服了很多。” “既然不痛了,那就把蛇胆吞下吧。”冷无心旧话重提。 “这么大一颗蛇胆,我一个人吞下有些浪费,不如我们两人一起吃吧。”凤兮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提议道。 “不要,蛇胆好苦的。”冷无心摇头。 “不怕。我们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蛇胆一起吃。”凤兮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废章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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