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滴血》 第一和第二章 我和老爷子 最后一滴血 军人,就该像一头凶猛刁悍的狼, 嗜血,但不妄动。 退缩,但决不放弃, 即是血浴全身也不会选择逃离。 面对敌人,露出你的獠牙, 忍着剥皮剔骨的疼痛,蓄势待发, 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2002年我刚刚步入不惑之年。 那位肩扛着两颗金星的共和国将军临别时的那段感言,始终萦绕在我的耳际: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国家的瑰宝,军队里的精英,自从你们踏进这座军营,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终身都将属于这支军中巨擘级的部队,包括、你们死后的灵魂都将打上这支部队的标记。为了祖国的尊严,国家的利益,你们付出的和所创造的功绩是一个集团军也做不到的,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你们这些为国家立下许多奇功战绩的勇士们除了个个把军功章赚了个钵满盆溢外,可说是别无长物了。你们当中大多数人不满十五岁就穿上了这身国防绿,把人生最绚丽出彩的一段时光奉献给了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如今个个都已是青春不再,韶华不再,已进而立之年的人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这个‘和尚’中队的人里有几个人有过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经历,恐怕连女人的手都没模过的人大有人在吧! “报告首长,我有过这种经历。” 我仰制不住即将踏进花花世界的激动,竟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挺身而出,冒了这么一句傻气,惹得弟兄们一阵哄笑。 将军邹着眉瞪了我一眼,那张往常像个脸谱似的脸上竟绽现出了几分帘见的笑意:徐锐,你个吊毛,大伙不都叫你佛爷吗,怎么,佛爷也有过这些俗人才热衷的风流韵事? 唉,军队亏欠你们的不止这些,多啊!你们都是祖国的好 儿女,我的好兵,好儿女! “为人民服务!”大伙异口同声,声音在这座位于山谷中的军营上空久久回荡。 “根据当初军队对你们的承喏,你们这些在这支军队里服役满十五年的,现在可以自由选择继续穿军装,或者是穿你们所说的社会服。就是说、现在你们都可以选择回到社会上去,回到你们亲人的身边去,但这决不意味着转业,退伍,只是一次常规的调防,我们的敌人决不仅限于那些在我们对面舞刀弄枪,公开登台亮相的挑衅者,在我们国家的内部任何时候都存在着第五纵队的极端异已分子,我们的使命就是铲除一切与党,与国家与人民为敌的人,不管他来自世界的哪个角落,社会的那个层面。那将是一个更为特殊,更加惨烈的战场。军人,就该像一头凶猛刁悍的狼,嗜血,但不妄动,退缩,但绝不轻言放弃,即是血浴全身,也不会选择逃离,面对敌人露出你的獠牙,忍着剥皮剔骨的疼痛,蓄势待发,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近一年了,将军的这些话如同魔咒一般,在我每天夜里躺在床上稍事放松的时候,就会从我的记忆库里蹿将出来,绵绵不断的重复着。 除了每旬例行电话向基地汇报自己的行踪外,部队,军营再和我没有瓜葛,更不消说那些玩命的科目训练,紧急行动,特殊任务,它们统统如泥牛入海,在我的生活中消失的杳无踪影,正因为此,我时常会有一种落寞茫然的感觉,就像一个弄丢了妈妈的淘气包,在茫茫人海中盲无目的的冲撞着,欲哭无泪,欲罢不能,想你啊!东方魔鬼营,我系梦的所在。 一九六二年我出生在十三朝古都的西安市一个阀阅之家,听老爷子说,自打从清代同治时代徐家就世代行伍,老爷子十五岁扛枪当了丘八,由南到北,一路过关斩将的厮杀下来,到三十岁那年就混上了个四扛一花的**少将,然后又返身由北向南一通拼杀在回天乏术的叹息声中改弦易辙成了一个算不得什么光荣的革命起义将领。就在这个有着十三朝厉史底蕴的西安,落地生根和母亲协同作战,创造了我和俩个姐姐,并在市府任了个徒有虚名的什么东东部长,但当时享受的却是响当当的地师级高干待遇,所以说我的童年时代还真就是在蜜糖罐里泡大的。 二叔,三叔同老爷子一起“反正”后,五四年又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碌江,把一副忠骨满腔热血洒在了朝鲜的土地上。 大姐十六岁入伍,十九岁保送到第四陆军军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所部级直属的研究所,在二十二岁那年为攻克一个什么狗屁课题时感染了病毒,壮烈了。二姐十七岁初中刚毕业又被老爷子从“后门”送进了军营,当了一名文 艺兵,在一次前往边疆哨所慰问演出的途中遭遇了雪崩,那天正好是她十八岁生日。 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中,一夜间老爷子就被从“革命起义将领”划归到了“特务反革命”的阵营,从此一厥不振,直到一九八零年手捧着一本,《**选集》第四卷去找那个他最最敬仰的伟大舵手“毛总”理论去了。 母亲在厉经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追悼大会上一声撕列人心的哀嚎后,就去找我的俩个革命烈士姐姐去相聚了,那年我六岁。 母亲走后老爷子带着我离开了这座使他满身创伤的城市,被下放到了陕北黄土高塬,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落了户。 这个村子叫七户村,顾名思意,倒也简单明了。 七户人家四十三口人,却拥有方圆二十多里的山山峁峁,沟沟岔岔,发明荒无人烟这个词的人,一定是在类似于七户村这样的地我方迸发出的灵感。 这里没有学校,甚至当时的玩伴们大多不知道“学校”为何物?有个鼻涕虫已爬出她鼻孔的小美媚还讥笑我;学校,笑还用学呀!靠,用我女儿莎莎的话说那真是:没得语言了。 若干年后,我偶然读到一篇清光绪时代一位翰林学士来陕西考察时描述陕西惨景时作的那篇《七笔勾》我相信他肯定是到过七户村,但这些年来我-直却没有找到过有力的佐证来支持我的臆断,倒是这首《七笔勾》至今我还一直铭记在心头:万里遨游百川山河无尽头,山秃穷而陡,水恶虎狼吼,四月柳絮稠,山花无绵秀,狂凤骤起哪辩昏与昼,因此上把万紫干红一笔勾,窑洞茅屋省上木头措上土,夏曰晒难透,阴雨更肯漏,土块砌墙头,因此上把雕梁画栋-笔勾。没面皮裘,四季常穿不肯丢,纱葛不需求,褐衫耐久留,裤腿宽而厚,破烂亦将就,毡片遮体被褥全没有,因此上把绫罗绸缎一笔勾。客到久留,**熬茶敬一瓯,面饼葱汤醋,锅盔蒜盐韭,牛蹄与羊首,连毛吞入口,风卷残云吃罢方放手,因此上把山珍海味一笔勾。堪叹儒流,一领蓝衫便罢休,才入黉门文章便丢手,匾额挂门楼,不向长安走,飘风浪荡荣华坐享够,因此上把金榜提名一笔勾。可笑女流,鬓发蓬松灰满头,腥膻乎乎口,面皮晒铁锈,黑漆钢叉手,驴蹄宽而厚,**巫山哪辩秋波流,因此上把粉黛佳人一笔勾。塞外荒丘,土鞑回番族娄稠,形容如猪狗,性心似马牛,嘻嘻推个球,哈哈拍会寺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因此上把礼仪廉耻一笔勾。当地居民对自己生活的写照:犁地靠牛,点灯靠油,娱乐靠球。大人们娱乐所产生的负效应就是满村子里的三十来个“光葫芦”和“碎女子”得亏村子里还有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村子里最大的孩子长我二十岁,就是村子东头的长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吃饭叫人喂,拉屎撒尿要人摧,最小的就是那几个光着呀呀叫着满地爬的崽娃子。 在这些孩子里数我识字最多,见多识广,加上老爷子一生嗜书,家里藏书堪称汗牛充栋,所以,我们家每到晚上喝过汤后就成了,求知和猎奇者的俱乐部,不过每次大伙来时都多多少少给我和老爷子带上一点礼物,大到-只鸡,两碗高梁面,一把旱烟叶小到一捧野酸枣,两只山杏,一两个煮鸡蛋,情意重啊!在那-年当中只能吃上三个月饱饭的“穷光荣时代”。 自从我失去了母亲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整天价惹得鸡飞狗跳墙的顽劣少爷,性格变得很孤避,寡言少语喜欢享受落寞和孤独。 我不愿搭理那些叫狗蛋,二狗,三狗金狗银狗,山杏水桃的孩子们,倒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实在是听不懂他们的那些土著“鸟语”。不过,只有大半年的时间我就被他们给潜移默化了,他们喜欢听我神侃城市里的生活和都市里的趣闻轶事,尽管许多事物名词概念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凭借想象知其所以然,或许他们认为听这云里雾里的,海阔天空的胡吹冒撂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一种满足。逐渐我也就在没有任何仪式的情况下被玩伴们捧上了孩子王的宝座,尽管我对他们喜怒无常,他们仍乐意为我执马坠镫。 七户村建在山腰上,每户人家的柴扉都是冲着南面,背山面水,一条形如游蛇的小路,弯弯曲曲的连着山脚下的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小河对面的山上长满茂密的獾木丛,山藤野果漫杂其中,-到夜里狗吠狼嗥此起彼伏,野猪狐狸羊鹿子、据说还有豹子混迹其中,叼羊伤牛、偷鸡袭狗甚是猖狂,因此人民公社都以基干民兵的名义给符合有关条件的村民配发了枪支,多是些小日本当年遗来来留下的“三八大盖”还有少量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喜娟的哥哥最牛逼,挎了-支苏式的“**莎”冲锋枪,这家伙在全县也算是风毛鳞角的稀罕货。 喜娟是村子里第-个和我说话的女孩子,她长我四岁,柳眉杏眼长得和关芝琳比肩而立准保你真伪难辩。 那天,她那当民兵连长的哥哥忠诚挎着“**莎”还给老爷子借了一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倍着老爷子上山转悠去了。后响,喜娟就推门进来了,山里人家的大门上都装有一种古老而又圬妙的机关只需抓住门环顺时针方向一拧,同时用另一只手拽着一根绳头一拉,门闸就打开了,山里人实在,排闼直入是他们的习惯。 喜娟满面赧颜,揣着-只洋瓷盆儿怯生生的跨进我的房门,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极快地瞄了我一眼,腼腆的说;“我妈叫我来的,看看你们家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我怔怔地看着她,脑袋拔郎鼓似的左右寻视着,因为她说话时几乎是一直用背对着我,而且眼睛莫明其妙的-直盯着房顶。 “哦,正好我们家有-大堆衣服要洗呢”在确定了她百分之百是在和我对话后我高兴的说;姐姐,你真要给我家洗衣服,带我一起去好吗? 我飞快的把满炕头上的衣袜床单之类的,不管脏的净的统统划拉在一堆,笑嘻嘻的看着她;姐姐你真漂亮。那时我就己深谙了拍马屁的效应;你跟我姐姐-样漂亮呢! 她的脸更红更漂亮了,终于抬起头对我娇嗔道;“别瞎说”继而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扑扇着两只大眼睛;“咦-你还有姐姐、我怎么就没有见到过?你女圭女圭敢不是骗人的吧!” 呶,我手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两张+二寸手工着色的照片,她忙走过去仔细端详起耒;“这是真的吗?”她手指着姐姐们的遗照问我。 “当然是真的”,我为她对我犹疑颇感不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两个都是你姐姐、都是解放军?”。 在那“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年代,解放军的光辉形象可是伟大神圣的,那时的照相馆里多都备有军装以招徕生意,所以穿军装的不-定就是货真价实的军人,滥芋充数的大有人在。“我大姐二姐都是真正的解放军,还是——还是——还是革命烈士呢!”说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慢漫的走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用手背抹眼泪,足足有-分多钟,才慢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我立刻感受到了那种久违了的母爱,止不住-头撞进她的烘暖的怀里,两臂紧紧地搂抱住她的“棉花腰”,将脸使劲地在她胸前来回摩蹭着, 虽然竭力控制着可还是发出了“呜呜”的悲呜,许久才感觉不大对劲,她始终没有象妈妈姐姐那样在我-头撞进她们怀里的时候紧紧的搂着我用手婆娑着我的脑袋嘴里一边;噢——噢——小虎乖、小虎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兴流眼泪——那样的抚慰我,相反还稍稍用力把我向外推,但我还是真切的听到了她那“咚咚”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声,还感觉到有几滴温湿的液体坠落在我的脸上,我抬头默默的看着她,她忙将脸扭向-边,我挺不情愿的松开紧紧箍抱着她纤腰的手臂。 “对不起姐姐”我很真诚的说,因为我发现刚才的-通嚎叫,鼻涕眼泪加口水把她胸前的衣服弄湿了-大片,我随手抓起-条床单想帮她檫去那微微隆起部位的秽物,她却象触电般的跳开了,自己转过身去掏出-块自制的粗布手帕擦着、嘴里还不住的埋怨我叫她怎么出门见人。 自此以后,我成了喜娟姐形影不离的跟屁虫,有几次梦里头还哭着找喜娟姐呢!村里的叔伯婶子们逗我;虎子你成天价缠着你喜娟姐咋不叫你爸把喜娟接到你家里去给你做媳妇呢!我当真跑回去求了老爷子。 老爷子听了我的诉求,先是一愣,继而下巴底下的那撮小山羊胡子-厥-厥的哈哈大笑起来,把我拉进怀里看着墙上悬挂-排的母亲姐姐们的遗像说;你们都听到了吧!我们的虎子长大了,都知道入闹着要媳妇了!。 接着老爷子给我罗列出-大堆娶喜娟做我媳妇的先决条件,最终结论;暂缓再议。 第二天老爷子带我去了喜娟家找她的父母,但议题是;叫喜娟姐和我-起去上学读书,喜娟她大一听坚决的摇着头:“不去不去、女女圭女圭家念啥书嘛,我们可没有闲钱供她”。 老爷子见状也不再理会他,拉着喜娟的手问;娟子、你想不想去念书啊? 喜娟姐腼腆的低着脑袋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爷子高兴的说;“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送你和虎子去报名、至于学费等一应费用全由我包了”。 “哎-徐哥、我可没同意叫娟子去念书呀!学费你包了,可往后家里这洗洗涮涮拣柴烧饭、喂猪放羊的这些活儿叫谁干呀?”。 “你干呗!每月我给你出十五块钱雇你替娟子干这些活”,说着老爷子掏出十张“大团结”拉过他的手拍在他掌中,看着手中的票子喜娟她大诧异地问;“徐哥,我知道你做过大官、有钱,可天下从来就没有这种道理呀!莫非——莫非你是想把喜娟给你家虎子订下吧?”。 老爷子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吧、怎么,你不同意? “同意、同意”。他忙不迭的点头哈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笫二天,老爷子带着我和喜娟先在镇上给我俩每人置办了两套新衣服和书包、文具盒之类的学习用具,又在镇子上最好的馆子里打了一通牙祭后,这才悠哉悠哉地走进了镇办的育红小学。 约有半个小时后,校长就春风满面的和我们一起把老爷子送出了学校大门,望着老爷子昂首阔步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油然升起骄傲和自豪,天下就没有我们老爷子摆不平的事! 经过-番简单的面试后,校长直接把我和娟姐按插在了二年级的教室里就读,并按照我的要求把我和娟姐定为同桌。 喜捐姐虽然年龄长我四岁,但她身材小巧和我们这些七、八岁的同学们坐在-起倒也不显得扎眼。凭借我与生俱来的聪颖和喜娟姐跛鳖千里的执着韧劲,第一学 期我俩就双双给老爷子捧回了两张德智体全优的三好学生奖状,并光荣的把红旗的-角系在了脖子上,从此-发不可收拾,直到小学毕业“三好”学生和各类体育比赛、作文比赛的奖状己满满的贴了一墙。 十三岁时我和喜娟姐-起进了县中学就读。在那“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大力推崇黄帅、张铁生之流的岁月里,知识几乎等同于罪不可赦的“阶级敌人”于是、学校里也乐得按照**的最高指示,时常把学生带出校园去学工、学农、学军。 -九七六年,正当我踌躇满志的一步步逼近大学校门的时候老爷子不知基于什么理由,非常坚决的把我召回到他身边,尽管喜娟姐誓以和我同进共退为要挟,可老爷子对她的愤慨根本视而不见,最终我们还是在校长和班主任老师的惋惜中离开了校园,回到了七户村。 第二章 饱尝了上帝口袋里的苦难 回到七户村的笫二天,老爷子把大姐二姐生前穿过的军装,还有她们生前用过的物品统统倾囊赠给了喜娟姐,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不得不时常忍气吞声的履行着和老爷子达成的关于我娶喜娟作媳妇的若干协议,好在喜娟姐始终对我关怀有加,使我一直充盈着那种甘洒热血写春秋的无怨无悔。 第一次履行“喜娟协议”是在老爷子交给我一张他亲手绘制的地图后,我揣着两块烙饼,沿着房后那条羊踩牛踏出来的山间小道一连翻过五个山头,往返整耗了我一天半时间才取回了老爷子不知何时拴在距七户村一百多里外、一个土峁上槐树梢上的一条长不盈尺的红丝带,从此我踏出了一条千难万险的第一步,饱尝了上帝揣在口袋里的所有苦难。 老爷子煞费苦心 的在我们后院里挖出一个深度与我身高相等的深穴直径不足两尺将经过水洗筛选过的河沙回填至距穴口-尺的位置,令我两脚并拢并用布带绑在-起,跳下去再蹿上来,基数是五十次,以后每天增加一次,每日早、中、晚各蹿跳-回,每天最后-次蹿跳完后,用一个能装二两小酒的杯子从沙穴里舀出-杯沙子,装进一条帆布口袋里,下次再做这项运动时必须把这条帆布口袋寸抱在怀里缠在腰间、或放在肩上,粒米成箩呀!爷们,如此两年下来,按每天递增二两算可就是一百五十多斤呀!身负这么重的载荷在-米多深的沙穴中上蹿下跳日均千次那是何等的能耐?! 那时我的体会就象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而且还是丝毫没有制动力的那种,总感觉脚下象安了弹簧似的稍一迈步,就有一种振臂欲飞的冲动,着实感受到了“弹簧腿、草上飞”的惬意。 在这项运动的基础上,老爷子又逐渐给我增加了拳打沙包、脚踢木桩,指抓铁沙罐、掌劈千层纸、肘击青石板、头顶碎砖,还特意为我制做了一把足有五斤多重的铁手枪,一杆重约二十斤重的铁木结构步枪,开练时先在枪管里插上一根三米长直径四毫米的钢筋,把钢筋的一端插进用绳子吊挂着的一颗孔径十毫米的螺帽中,任何情况下钢筋不得触动螺帽,否则老爷子手中那根拇指粗的腊木棍子就会毫不犹豫的和我可怜的或后背来一次负零点五毫米的亲密接触,也不知知道老爷子是怎样想出的这些个花样百出的东东,真可谓是挖空心思了。 在保留上述课目的前题下,又对我雪上加霜的增添了视力训练、听力训练、嗅觉训练,以及徒手格斗,如何将一件随手可取的普通物件变成一件杀人利器如;将肥皂或沙土装进袜子做成棍棒的代用品,如何用上衣或裤子作为抵挡对手利刃和绞杀敌人的武器,如何配制黑火药、黄色**、阿芒拿、硝化甘油,如何用老鼠夹子、凹凸镜、浓硫酸蚊香做成引爆雷管的引曝器,怎样制造炸弹、诡雷——反正老爷子是禅精竭虑变着花样的折腾我,导致我常常瞅机会一个人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去哭上一鼻子,渲泄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栖惶。 苦是苦,但我硬是咬着牙一路坚持了下来,这种超常的动力源于我敬爱的喜娟姐和同老爷子击掌为誓订立的“喜娟协议”,以及喜娟姐像个小妈妈-样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呵护,每天她都亲手给我做-碗鸡蛋羹加-老碗鸡汤面,还得是她-勺一勺的送进我嘴里,如果我在进食的过程中表现尚佳她还会额外在我脸上狠狠赏我几个香吻,除此以外,她每次完成了必须她做的一切家里、地里的活路外,就静静的手捧着一只紫砂茶壶坐在一小木橙上,耐心的观赏着老爷子操练我,每当老爷子大发慈悲允许我稍事喘息时,她就不失时机的跑上来把装着盐糖水的茶壶递到我嘴边上,并用毛巾为我擦拭汗水,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擦一只价值连成的瓷器。 后来老爷子又对我进行了各种枪械的组装和分解、故障排除保养、调校射击等系统训练。老爷子不惜血本花了一根金条的代价通过喜娟姐的哥哥买通了县武装部王部长,经常以打扫枪械库、保养擦拭枪械的名义带我和老爷子进入武器库,直到我蒙上眼睛都能把那些“三八大盖”五六式步枪、冲锋枪,苏制的“**莎”ppsh——4l、dp“电唱机”轻机枪、捷克式机枪、spm——1o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德国毛瑟“盒子炮”,小日本造的南部十四年式“王八盒子”等所有库存的大枪小炮迅速的分解准确的组装为止。待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技术性训练后,王部长还慷慨的满足了老爷子提出的最后一个请求,300发步枪弹和200发手枪弹。 老爷子耐心的教会我如何采用跳眼法、美式跳眼法以及他保存了数十年的那只利普德复式瞄准镜的测距方法和操作要领、如何利用树木烟雾、灰土粉尘等作参照物准确判断风速风向,怎样纠风偏,指北针,座标尺的使用,如何对枪弹根据需要改造成最具杀伤效果,飞的更快更远,如何用普通枪弹制作“子弹雷”等等、等等,不知道老爷子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 最使我难受的是老爷子第一次带我步枪实弹的进山打猎,准确的说是老爷子对我野外的生存技能的一次“实弹”考核 那天漫天的星斗还在悠闲观赏人世景致的时候、老爷子硬是野蛮的把我从被窝里给揪了出来,说是要带我进山去打猎,看着依靠在炕沿上的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堆放在我面前的一个军用背包,我知趣的终止了和老爷子的抗争,十分不悦的整装待发,老爷子把他珍藏了多年的那把美式格斗刀插在我的裤带上、这才多少给给了我一些安慰。 我和老爷子刚出院门就见到喜娟姐手捧着一包东西鹤立在那,看样子已在这渗骨的晨风中等候多时了。“娟子,这么早起来有事吗?”她像似完全没有听到老爷子的话。我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小臂,看着他一脸悲伤和刚刚哭过的样子问道:“娟姐,怎么了?”她竟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你”就把手里的那包东西往我怀里一噻转身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温柔的叫我:“虎子、你来”。我赶紧跑过去还没有等确定她挂在脸上的两道晶莹闪亮的东西究竟是何物时。她就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把嘴凑到我耳畔轻声的问我“虎子,你喜欢姐不”?“恩”?我坚定的点了一下头。“你要是真喜欢姐,这次和徐伯进山一定要小心多长个心眼,好好回来”。说着把一个用三色线穿着的香包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说:“这是姐的‘女儿红’现在我可交给你了,你得保存好、丢了你就是把姐给丢了知道吗?”“恩”乖乖隆地咚。本地风俗,当女孩的“大姨妈”第一次登门造访时,她就用一块洁白的白布在人类的“出世口”上印下一个印迹、配上艾蒿、雄黄精心缝制成一个香包保存起来,直到自己认为遇到了一个能托付终生的如意郎君时,把它作为代表自己贞操和意愿的信物亲手交给他,并从一而终。和喜娟姐分手后,我紧跟在老爷子身后一头扎进了遮天蔽日的茂密丛林。 老爷子尽拣一些从无人涉足过的地方走,偶尔踏上一条羊肠小道,那感觉也能像步上了星光大道的红地毯一样,我终于弄明白了人类的祖先最初为什么会像其他兽类一样四肢着地的爬行。 从漫天的星星眨着疲惫的眼睛相继隐去,到一轮硕大的“三足乌”跃上天空,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一路上多次和野猪、鹿子、山鸡野兔们相遇。可老爷子丝毫没有举枪歼灭他们的意思 等到我拖着酸软的身子随老爷子来到一条两面悬崖绝壁的谷底,一条不到三尺宽的小溪哗哗啦啦的欢唱追逐嬉戏着流向远方。 根据我们一路上的步幅速度和我疲乏的程度估算,我和老爷子目前所处的位置距七户村绝对在一百五十里以外了。 老爷子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地势环境后让我摘下背负在身上的背包放在草地上,我判定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我爷俩马不停蹄一路披荆斩棘、攀崖越壑后的喘息之地了。 老爷子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死面烙饼,掰了一半递给我,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我问:“累吗?”我摇摇头张了张嘴,原想问他一路上萦绕在我脑子里,喜娟姐临别时说老爷子的那句“徐伯,你心真狠。”这句话究竟是指什么?但看到老爷子已累得气喘嘘嘘的样子,我就把到了嘴边上的话,连同意口烙饼一起咽了下去。 我从喜娟姐给我的那包煮鸡蛋里选出两个较大的塞进老爷子手里,老爷子看了看随手放进了背包。“虎子,这些年来爸经常骂你、打你,你恨爸不?”“恨!”我非常坦诚、不假思索的月兑口而出。老爷子抬头看着天上那一片片橙红色的火烧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虎子,你真要娶喜娟做媳妇?”“恩。”“那你怎么没有想过和你两个姐姐一样去当兵,当一个威武的解放军战士?” “想过” 老爷子精神立刻振奋了许多,向前凑了凑:“为啥想当兵?” 我避开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给我大姐、二姐报仇、还有打你打我妈的那些人,我要把他们给……”“混帐!”老爷子像被蝎子蛰了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来到我面前。两只瘦骨蒙皮的手往我肩口一搭,抓得我生疼、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我吼叫着:“你大姐、二姐他们都是为军人的职责和义务牺牲的。他们是光荣的烈士、你找谁报仇去?” “找指挥他们去送死的人?”我同样以一种锋利的可以杀人的目光和老爷子对恃着,这些年了,老爷子这种凶神恶煞般的目光早己对我失去了往昔的威慑力。我那时的感觉就是,只要我手里有一把刀,老子就是世界上最威猛的老大。 老爷子像看到一头从未见到过的怪兽,惊恐的看着我后退了两步,嗫嗫的说:“是真的!真的要找指挥过她们的人去报仇,去杀掉他?” “嗯”我回答的非常肯定。 老爷子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天空,许久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让她们去送死的人是我,是我把她们送上了一条不归路,还有你可怜的妈妈。”说着将斜靠在帆布上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抓起来,一拉枪栓把一粒子弹推进了枪膛,握着前端的护木把枪递给我,我也就那么不假思索,机械的随手接了过来,紧握枪把将食指放在扳机的护圈上,在枪壮英雄胆的作用下,第一次那么放肆大胆,仔细的逼视着老爷子那张饱经风霜冷峻威严,被岁月的利刃镌刻出许多纵橫交错皱纹的面孔。大姐、二姐、还有我那满怀悲痛死去的母亲,留给我记忆里的那许多温暖幸福的回忆潮水般涌向我的脑际,他们那灿烂的笑容,甜美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是我孩提时的整个世界,一切都被那几座该死的水泥陵墓给永远的固封了。而居然敢有人在我面前跳将出来承认是杀害她们的凶手,天王老子我也要在他身上打出几个透明窟窿。 我像中了邪似的毫无意识的用右手单臂擎起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把枪口直指向老爷子的眉心,食指慢慢滑过护圈扣在了扳机上。 老爷子脸上安详的有些和蔼可亲,仿佛在等待着这期盼已久的时刻,嘴角挂着一丝罕见的笑意。 我恨老爷子,是因为我见过他在妈妈面前暴跳如雷的吼骂,见过俩个姐姐那白皙粉女敕的脸蛋上清晰的印着他那丑恶的指掌印,饱受过被他暴殴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声嘶力竭、漫天都是小星星的滋味,可他毕竟也有过让我引以为荣的自豪,占据我思想最多的还是我那菩萨般的母亲和俩个连心贴肉的大姐、二姐……。 “扑棱棱”一个黑影从我脑后掠过,惊得我一缩脖子,当看清楚是一只翼展盈尺的大蝙蝠时,我把一腔仇怨都泄向了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枪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随着枪声那只倒霉蛋一头撞向了草丛,老爷子更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不等猎物落地,就已经拔腿奔了过去。 我傻呵呵的提着枪僵在原地,想起刚才一幕激凌的打了一个冷颤,为刚才鬼使神差的差一点在最后一位仅存的亲人两眉间造出一朵梅花惊得颤栗不止……。 老爷子倒像是患了严重的健忘症,眨眼间就忘了方才那令人心惊胆寒的一幕,两手扯着被我击毙了的那只蝙蝠的膜翼,翻转着让我看清楚那顺畅笔直的弹着点,子弹从蝙蝠的后部肛门射入,从口中穿出,只是上颚不见了踪影。 “小宝”老爷子手抚着我的头,极尽温柔的喊着我的乳名。在我记忆中这是老爷子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我,妈妈姐姐们生前一直这么叫我。而老爷子则一直固执的叫我“虎子”,大概是錄于“将门虎子”之意吧。不论老爷子处于何种动机、只眼前这一句“小宝”,就使我浑身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这些年来老爷子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专横、武断、冷酷的独裁暴君,跟我说话时百分之百都是在下命令,没有丝毫的商讨余地,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对我施暴动粗。 我颇感意外的抬头看着老爷子那清瘦但却红光满面的脸上挂着两道稀薄的泪水。老爷子此刻就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嘴唇哆嗦都说不出话来,看着老爷子那副痛苦的表情,我像中了魔法一样一头撞进他的怀里,那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被我狠狠的掷到地上。 直觉告诉我,我又将会拥有一个可供我一头撞进去、哭泣、撒娇、诉苦的怀抱,立马我就梨花带雨的哭了个花枝乱颤,老爷子也良心发现似地陪着我干嚎了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是尽情可劲的一通鬼哭狼嚎,尽管狼嚎的没有什么主题,却着实嚎了个酣畅淋漓。 “小宝,好孩子,爸没有想到过这样会伤害到你,而且还伤害的这么深,也许是爸太自私……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超凡月兑俗的勇士,这次回去后,爸再也不会让小宝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了,可你要记住男子汉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不能虎头蛇尾,坚持到底,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现在,你守在这里,爸去看看能不能打到几只山鸡什么的。”边说着老爷子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擦得光亮的毛瑟手枪,双手从地上拣起那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两样你可以选一支拿着防身。”我伸手接过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老爷子着我的头说:“里面有五发子弹,前三发是普通的枪弹,在遇到危险时射向目标。后两发是曳光弹,对着天空射,这样爸爸很快就能赶到你身边,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可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要去哪里打猎呀?”“你不用管,爸有办法,记住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说完老爷子提着那把毛瑟枪转身跃过小溪在暮色的辉映下很快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怅然地看着老爷子消失的方向,我感觉好像从来没象此刻这样的需要他。 天公收去了最后一抹晚霞,四周变得一片灰蒙。山风呼啸着戏弄着满山的草木,使他们欲静不能。 我想起来该为我们爷俩的野外的晚餐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于是我将五六式半自动斜挎在身后。把背包瓜在一棵小树的枝丫上,手里握着救生刀打算去搜寻一路树枝干柴。 在十几丈的悬崖下我发现了一个显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小土窑。窑洞口被土崖上掉落下来的土掩埋了一半,另一半几乎全被长在上面的荒草遮掩着,一串新鲜的偶蹄粪动物的蹄印踏进黑咕隆咚的土窑里,我用救生刀拔开草丛睁大眼睛努力向里察看着,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的走动着,这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反身取回背包,从里面模出手电筒,向里一照,呀嗬!里面有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黄羊,它惊恐不安的看着我,在这个距离上我只需随手挥救生刀就能贯穿它的脖颈。可我还是决然的把刀插回了腰间,我看到或者说,我读懂了它眼睛里闪烁着的恐惧和垂死的无奈。 我随手扯了一把青草,慢慢的递向被吓的体如筛糠的小黄羊,它恐惧的看着我一直退缩到抵到了窑壁。我尽可能用轻缓柔慢的动作靠近它。将青草递到它嘴. 边,一边伸手抚模着它颤抖的身子向它示好。逐渐,它不再颤抖,并依然小心的吃着我手里的青草。 看着小黄羊香甜的吞吃着我为它特别精选来的一堆鲜女敕的青草,我的肚子也“咕咕辘辘”的不知叨咕的是哪个星球的语言,向我强烈的抗议。我一把拉过背包想取点干粮安慰一下肚府。可伸进去的手在里面模索了半天只模到巴掌大的一块烙饼,我索性将背包倒提起来,里面的东西立刻倾裹而出,一套老爷子特意留给我的军用绒衣裤,二十发被擦得铮亮的步枪弹,一个军用急救包。一只老掉牙的指北针,一盒火柴、一瓶云南白药。十几粒指甲盖大小的青盐,装盐的小玻璃瓶里有一张纸条。我就着手电筒展开纸条,上面是我熟悉的老爷子那苍劲的墨宝。 “虎子爸先回去了,这是爸对你训练的最后一个课目-野外生存训练。你完全可以理解成这是爸爸最后一次折磨你,记住,在任何情况下,做任何事都要坚持到流尽最后一滴血……顺便说一下,你是将军的儿子。身上寄托着爸爸的全部希望,早点回来,爸爸在等着你凯旋……” 天哪!我被老爷子这么残忍的给抛弃了,而且被丢在了这荒芜人烟的大山深处,豺狼野兽们的乐园里。 洞外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兽吼的声音,看着窑洞外那渐渐灰暗下来的天空,洞口像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我不禁凌的打了个冷战。 经过数十秒钟对我此时所处环境的审时度势后,我立刻紧张的投入到了心里刚刚拟定的应急自救方案当中。 掌劈脚踹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就弄断四根茶杯口粗细的杨櫆树,砍作数段,在洞口做了一道足以挡风阻雨的栅栏,一道堪称坚固的防线。看着眼前的杰作,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得意洋洋的成就感。看着看着,心里猛地一紧,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超低级错误,我把自己挡在了洞外,不禁哑然失笑。 口渴了,我转身走向小溪,把斜挎在肩上的五六式向后拢了拢就以拜河神的姿态跪在了小溪边上,把嘴凑向水面,特豪气的畅饮着那甘甜沁人心肺的溪水。 “哼,哼哼哼。”惊得我差点掉进水里,我把目光甩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头足有三尺长两尺高的野猪正瞪着一双小眼睛气哼哼的盯着我,一股无名火窜将起来,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这头蠢猪破口大骂“**,你吓着我了!”唬得悟能这不争气的子孙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恶狠狠的摆出一副要跟我拼老命的架势。 我亦两眼死盯着它,尽量小幅度、轻缓的取下垮在肩上的五六式步枪,当右手的食指触到扳机的瞬间,我立刻就感觉自己浑身是胆,雄纠纠了。 我右手叉腰,右手单臂举枪对着那胆敢向我pk的蠢货的“印堂穴”那泡丝摆得肯定称得上一个帅字。 “砰”的一枪,那家伙象个训练有素的特技演员应声倒地,四只猪蹄绷直抖动了几下就去找它的那位净坛使者的老祖宗告我的黑状去了。 我一拉枪栓一颗弹壳欢快的跳了出来。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暴殄天物吧!我费了好大劲才连皮带肉的割下一只肥硕的猪后腿,扛回到那个我暂时赖以栖身的土窑。原大算架火可劲的大嚼一顿野猪肉,却又架不住一阵浓浓的倦意侵袭,就那么搂着小黄羊到了梦庄去了……。 第三章 野外生存 忽然,小黄羊阵惊恐的挣扎,一蹄子正踩在我的命根子上,痛得我一把将它推了出去“嘶嘶”揉搓着。小黄羊不顾我对它的粗暴,又迅速靠近我,向我怀里钻,眼睛惊恐的看着洞口,伴着身体筛糠般的颤栗。透过遮挡洞口的树枝我看到几只硕大的“萤火虫”正在土窑外往返徘徊。不对呀!那两只萤火虫飞行的步调那么一致,之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且在它们移动的同时,还伴着物体踩踏草丛的“沙沙”声,我一把抓起“五六式”一个箭步蹿到了洞口,那两只硕大的萤火虫也随着我的动作飞速蹿离了洞口十多米,我趴在洞口尽量放低视点,利用大地和天空光线的反差仔细观察着那一对荧光,天哪!那是一条类似家犬的家伙,狼啊! 可恶的东西,竟敢把我们家小黑(我养的小黑狗)上生生咬去那么大一块肉,还叼走了喜娟姐最心爱的那只小绵羊,这会又跑到小爷这来找便宜,想拿小爷我来活祭你的五脏庙呀!真是瞎了你的狼眼,小爷先一枪打你个对眼穿,再剥下你的皮回去给喜娟姐做一条狼被褥子,听说狼皮褥子冬天里可受用了。 正当我举枪瞄准两只“萤火虫”之间准备搂火的瞬间,两只小狗崽样的小东西猛然闯进我的视线,两只小家伙立在先前那头大狼前冲我发出“呜呜”的声音,大狼立即用它的长嘴去把两条狼崽驱赶到它的身后,并用低沉的“呜呜”声向我发出警告,两只狼崽不时的从大狼的肚皮下面钻来钻去,发出焦虑的喉音,像是在哀求他们的妈妈赶快离开这危险地带。它们是一家狼吧!肯定是小家伙们饿了,它妈妈才不得已黑灯瞎火的带他们出来找东西吃,它们蹿来蹿去,分明是在扰乱我的视线,尽其所能的保护着他们的妈妈,如果我一枪打死了它们的妈妈,那两只小狼崽岂不和我一样成了没娘的狼了,我就这么瞎想着,看着两小一大的狼,他们竟能在遇到危险时不离不弃相互为了亲狼舍生忘死,这种为了亲情不畏死的场景让我联想起弃我而去的老爷子,他会在遭遇到危险时把我拉到他身后用身体为我去阻挡危险吗?我真的不敢肯定老爷子是否有这种凛然大义。最终我放弃了枪杀它们的念头,我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模索着把那只连皮带毛的野猪腿费了老鼻子劲才塞出我亲手打造的那道篱笆,然后抱起一直依偎在我身边的小黄羊,重新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洞外山风气急败坏的喘息声。 假如不是本少爷机灵聪明怀有防患于未然的自我保护意识,用树木做了这堵牢固的屏障,这阵子可能已经在那一家狼的肚府里千回白转呢!老爷子的心真狠,竟然把我撇在着来吊狼的胃口。好吧!既然你老爷子这么不仗义我不妨就成全了你这桩心思,小子我还真就不回去了,让你永远再也见不到我,等天亮以后。我就弃营拔寨,另寻一个栖身之处叫你永远找不到我。你老人家就捶胸顿足的后悔去吧!可如果我不回去,喜娟姐岂不成了小寡妇,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我突然想起临别时喜娟姐送给我的“女儿红”香包,忙从怀里掏出来捂在心口上。原来我刚才遇见狼的有惊无险都是有赖于她的庇佑了,.听人说,只要你是真心爱着这个人送你女儿红的女人,它就能使你遇难呈祥,化险为夷,百邪不侵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一旦你对那个女人变了心,它又会给你招来灾星,乖乖、这么灵验啊!多亏了喜娟姐今天把她交给了我。 想起喜娟姐那个温暖的怀抱,想着她搂抱着我,我们的脸紧贴在一起的那种异样感觉,想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醉人的体香……此刻,她一定站在房后那条小路上望眼欲穿地在盼着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自从两家大人当面明确了我和喜娟姐的关系后,我真的感受到了世界真美好!她总是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呵护着我,她默许我在不顺心不如意的时候依偎在她的怀里,尽管我俩的关系在村子里早已是妇孺皆知,但这种事当时仍仅限于“地下活动。” 我向她诉苦,向她吐露心声,她则像妈妈那样的疼爱我,每回我的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模着她那个浑圆的“小饭碗”嘴里喃喃自语的喊着她妈妈时,她都会发出幸福的申吟,我真的把她当妈妈一样依赖着,并决心一生做她的守护着。 有一次不知喜娟姐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她大(父亲)用一把苕帚狠命地抽打她,一个玩伴跑来向我报信,我飞快的跑到她家,不顾她大手里的苕帚没头没脑的上下翻飞一把紧紧的抱住她,用我的身体替她遮挡着打击,当我发现喜娟姐的脸和细女敕的胳膊上都已被打出好几道红红的血印时,一把夺过她大手里挥舞着的苕帚,连折带扯的把它弄的散落了一地,她大看着我也怵了,村里人都耳闻目睹过我的能耐,哪个不怵?她大不敢有丝毫和我抗争的举动,只是一边后退一边指着喜娟姐大骂:“好你个不要脸的女子,竟敢招外人来打你大,看我哪天不找人把你这不知羞的女子远远的嫁出去,一辈子都别想回来。”听他要把喜娟姐远远的嫁出去一辈子不能回来,我立刻像火星子掉进了火药桶,一股子邪火腾得蹿了上来,走到她大面前,手指着他的鼻子声色俱厉的喊着:“你敢,喜娟姐是我的,你敢把她嫁出去我就……就烧了你家的房子,杀……杀了你家的牛。” 那天如果不是老爷子及时闻讯赶来,说不定我真就会闯下什么弥天大祸了。关键时刻老爷子还是蛮够意思的,当喜娟姐她大大言不惭的说:“你就是给我一根金条做彩礼,我也不会把这死女子嫁给你徐家。”老爷子面带笑容不温不火的把手往他肩上一搭,老家伙就一跌坐在了一个石墩子上,脸胀得猪肝似的,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始终不能如愿,只好气哼哼的,拼命的抽着他的旱烟锅子。老爷子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满村子里不论老少谁不知道喜娟是我的老徐家的儿媳妇,一根金条的彩礼对别家来说娶几个媳妇也用不了,可为了娟子和虎子,我给,不过我得先问清楚娟子愿不愿意做我徐家的儿媳妇,娟子,当着你大的面给句话,愿不愿意和虎子过一辈子?喜娟姐满面赦颜的含着泪,用门齿咬着下嘴唇斩钉截铁的点了一下头。 “好,你要的彩礼今天我就送过来,不过娟子和虎子他们俩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虽说咱这里天高皇帝远象他们这样年龄结婚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可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嘛,再说我也还想让虎子有一番作为呢!所以嘛——喜娟暂时还寄养在你家,但是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老徐家的人了,以后再也不许你们打骂她,不然的话,哼哼,你就试试看!虎子,还不带你娟子姐回去洗洗。”我看了看膛目结舌呆若木鸡地坐在那的喜娟她大,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拉着喜娟姐走出她家的大门,并为今天老爷子表现出的霸气和豪气暗自窃喜。 那天午饭时喜娟姐就在我的怂恿下羞羞答答的喊了老爷子一声“爸”老爷子高兴的把妈妈生前刻意留给儿媳的一枚金馏子,让我亲手给喜娟姐戴在了中指上。哪天起喜娟姐就成了这十里八村最阔气的小媳妇了。连她老妈也得和颜润色的央求她让她也带上一会金馏子,也不枉来人世了一回。 我幻想着喜娟姐飘飘然从天而降,我们也象七仙女和董永一样,我挑水来,她浇园。用我们的双手把这里改造成一个世外桃源,然后再可劲的造出一群小娟子,小虎子……。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几缕阳光从篱笆墙的空隙中挤了进来。小黄羊正安详地盘卧在我身边香甜的嚼着青草。 我走出洞外,舒舒服服的伸展着腰身,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树木野草应着山峰的嘶鸣和着鸟雀们的歌声随风起舞。 第四章 闲敲棋子看山花 我检查了一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重新给弹匣里补充了了两颗子弹,仔细的盘点了一遍我目前所拥有的全部物资储备。 拿着喜娟姐给我包鸡蛋的手帕,上边绣着一堆好看的“野鸭子”我将手帕放在鼻子上吸闻着,上面仿佛仍留有我熟悉的喜娟姐的体香。 在我吃下两枚鸡蛋的过程中,心里已确定了一步的行动计划。楼着小黄羊的脖子对它说:“我们要走了,看来你也像小哥我一样没人管没人要了,那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吧!我把你带回去,喜娟姐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小黄羊的上有几道深深的血痕,血早已凝成了黑色的血痂,乖乖,原来这小东西硬是从什么野兽的利爪下逃生出来的。 我将小黄羊装进帆布背包里负在肩上,提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离开了这和我有过***的土窑。哦——忘了说一句,昨天夜里我送给那一家狼的那条肥硕的野猪腿,它们丝毫未动,看来它们是狼穷志不穷,不愿吃这种嗟来之食。 我沿着小溪向上游走去,披荆斩棘的跋涉了约四个多小时后后终于走出了这条山谷,小溪汇入一条小河。虽已立秋可秋后的火老虎仍余威未尽,热得我汗流浃背,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我毅然走到了河边,把小黄羊从背包里放了出来,它也迫不及待的用嘴亲吻着河水。一番畅饮后小黄羊抖抖身子低头吃了几口青草就开始围着我又蹦又跳的撒起欢来,像是在感谢我带着它在这秋高 气爽的时节里徒步旅游。 正在我琢磨着如何平息肚子里饥愤的抗议浪潮时,一群山鸡“呱呱”叫着向我这边飞了过来,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些鲜活的口食。 我跪姿端枪一枪就将飞在最前面的一只给干了下来,其余呱呱惊叫着立刻改变了飞行方向,向我枪口右边奋力疾飞,我稍事调整了一下枪口“砰砰”两枪,四只山鸡应声一头扎了下来。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才从那几乎是密不透风的灌木丛中找齐了五只战利品,我为喜娟姐拔下它们长长的尾翎,然后从河边挖了一大坨泥巴糊在山鸡身上,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种做法叫作“叫化鸡”只是见过老爷子这样烧烤过麻雀,如法炮制罢了。 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手忙脚乱的摆弄着一堆柴火烧山鸡,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洋洋得意的时候,小黄羊惊慌的偎在我身边,顺着它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一只小狐狸正伫立在距我十五、六米的草丛里向我窥视着,想必它一定是捋着烧山鸡的香味一路寻来的。 看着他娇憨又充满灵气的样子,我萌发了要把它带回去给喜娟姐做宠物的念头,我慢慢的站起身刚有些动作它就扭头跑开了,我甩开脚步一通狂追,很快就手捏着它颈后的皮毛把它拿下了。小东西不停的蠕动着身子,拼命挣扎着还不时的对我齿牙咧嘴的大声恐吓,每当这时我就用手狠扇它的嘴巴,小家伙果然聪明,很快它就终止了无谓的抗争,耷拉着小脑袋,楚楚可怜的由我用步枪背带从它的脖颈连同一条前腿根部牢牢绑了起来,大约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了暴力是对付那些顽劣之徒最简便直接有效的肢体语言了。 我用救生刀砍来一大堆山藤野蔓精心为自己编织了一张吊床悬挂在一颗大树上,距地面大约有三米多的高度,在树下面我挖出一个近两尺深的地窖又找来一些干草铺在里面并在里面放了半只叫化鸡,然后将小狐狸禁闭在里面,洞口搭上树枝压上一块重逾百斤的石头。搬来一块片石搭成桌子,还煞有介事的在上面刻上不知对错的棋盘,纯粹是为了营造一种“闲敲棋子看山花”的气氛。采来许多山枣,软枣,豆梨,山杏,核桃作正餐后消遣的零食,思谋着打两头狼剥了皮,做一张褥子,一床被子,在河边上烧荒开出一片地种粮种菜,然后再偷偷溜回村子把喜娟姐接出来和我一起过这种刀耕火种的日子,老爷子,你就椎心泣血的哭去吧! 虽然每天夜里我都会被肆虐的山风蹂躏的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可每当我早晨起来眯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那个野花寒露,雾霭如烟的山水美景,聆听着鸟儿们的歌声在这旷野里回荡,立即就会忘掉这离群索居的滋味,打狼做被褥的计划也一路搁浅了下来。 第十二天了。每天除了为解决肚子问题漫山遍野的采集一些野果子,用石子打下几只鸟雀用于果月复外,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了开拓荒地上,凭着一把救生刀一双手,已开出了足有五、六间房子那么大的一块地了,看着眼前自己夙兴夜寐开出来的准粮菜园,心里充满沾沾自喜的成就感。小黄羊和小狐狸成了我亲密的玩伴,整天在我身边嬉戏,见证了我殚精竭虑的为建立起一座世外桃园而不懈的奋斗。 第五章 遇见坏人 我照例把一把用手揉搓过的干草放在尚未燃尽的灰烬上鼓着腮帮子全力做着风助火威的工作,为午饭忙碌着。身后猛然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随着有人大喝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妈妈呀!在这深山老林里我总以为能站着用两条腿走路的就我一个人呢!别他妈的是撞见鬼了吧!不对,鬼神们都是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冷兵器,没听说过玩火枪的鬼怪神仙,那么肯定是人了,既然是人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小爷我可是人上人呀!喜娟姐就这么夸我的。 我稳稳地坐在地上,身体纹丝不动,不想对他们露出敌意。“妈的,聋子啊!叫你把手举起来听不懂人话?”接着我的后背上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我强压着怒火转过头去,四个手持五六式半自动的人围住我个个都把枪口指着我的脑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心里暗骂道:就你们这几个草包也配在你小爷我的面前吆五喝六的。 “为什么要举手?我又不是坏人,不是日本鬼子国民党。” “嘿——这碎怂还是个油嘴子,今天得好好收拾他”一听这话我伸手去抓躺在我身边的步枪想和他们一比高下,可枪却被一只穿着解放鞋的大脚踩住了,同时两支冰凉的枪口抵在了我的头上,杵得我生疼 “他妈的,你再敢乱动老子就一枪嘣了你,放老实点,把他给我捆上”接着就有一根香烟粗细的麻绳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此刻如果我奋起反抗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作为,搞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反正小爷我又不是坏人,虽然成份差点,可我总还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呆会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嘛! “嗨嗨嗨,栓狗,你他妈的想把人家娃勒死呀!松点松点,没看见人家还是个碎娃嘛?”我挺感激的抬头看了这个人一眼。 “女圭女圭,你是哪个村的?” “七户村的。” “七户村,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的?” “天台公社,山岔大队。” “噢——那你这枪是从哪偷来的?” “是我爸从民兵连长那借来的。” “你爸呢?” “回家去了。” “那你在这里干啥?还有其他人吗?”说着他警惕的四下里看了看。 “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开荒。”我用下巴一指我开发出来的那块处女地。 “开荒?开荒做啥?” “种粮呀!” “听口音你象城里人,你爸是不是姓徐?” “我也姓徐。” “那当然,那当然”说着话他把目光移向我挂在树枝上的几只山 鸡野鸽上。“都是你打的?”说着他走过去用手拨拉着我的储备口食。 “这些东西都不是用枪打的?” “是我用石头打的。”“用石头?为啥不用枪打?” “怕浪费子弹呗,它们不值得用枪打。”我不无得意的说。 “那你的锅呢?”“锅?没有锅。” “那你咋吃这些?”我一指地上放着的一只我准备用泥巴糊上烧烤的山鸡。 “我只会做叫化鸡。” “哦——那你这会就做,多做几个,把树上挂着的那些统统做了”。 他咽下一口口水。 “统统做了?吃得完吗?”我特不情愿的把脸转过一边。 “吃得完,吃不完我们带走,给你钱,一只一张‘大团结’怎么样?” “你们绑着我,我怎么做?” “对对对,栓狗快给娃解开,他给我们做野鸡吃。”那个叫栓狗的 看看我“这……那……。”“这那个屁呀!快解开。”说着吧我的那杆 五六式步枪递给了另一个家伙。 我叫他们帮我从河边挖来黄泥,点燃我用石块泥巴做成的火窝 子里的柴禾,将用黄泥包裹起来的山鸡野鸽子放了进去。“嘿,真不亏是大特务的狗崽子,懂得还真不少。”我循声看去,一个五短 身材塌鼻子眯缝眼蛤蟆嘴的家伙正笑里藏刀的盯着我。 “你说谁是大特务的狗崽子?”我质问他。 他走过来伸手在我脸上模了一把婬笑着说:“当然是说你呗。” “你胡说,我们家是革命烈属,我爸爸当过将军……” “对对对,你爸是当过将军,还是国民军统出身的将军。” “不是,是**的将军。” “国民党的将军。” “你胡说八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能知道我们家的事?”“好了,看你这怂样跟个碎娃在这拌嘴,滚一边去。”那个塌鼻子, 眯缝眼蛤蟆嘴的家伙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拍着上的尘土悻悻而 去。 那个瘦高个走到我身旁蹲子指着我的肩膀“徐虎子,你是叫徐虎子吧?”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去年你和你爸回村时是我用吉普车把你们爷俩送到 山岔的,你都忘了?” “噢——我想起来了,是王部长叫你送我们回家的。” “对对对,都是老熟人了嘛!虎子,你说实话你跟谁到这来的,来干啥?” “跟我爸来的。” “那——你爸呢?” “十天前他把我带到这就一个人回去了。” 他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但是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和颜润色说 “叔知道虎子是个乖娃,乖娃可不兴说谎话,你爸咋可能把你一个 人丢在这深山野林喂狼呢?” “不信?那包里有我爸留下的纸条。”我一指树上的吊床。 蛤蟆嘴倒挺机灵,不等其领导发话就直奔树下仰头看悬在树上的吊床,“妈的,这么高连个梯子都没有,你咋上去的?” 我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土走到树下,一躬腰脚下稍一用力身体就垂直蹿上一米多了,双手稳抓住一根平行伸出的树枝一收月复部肌肉,一个后空翻就坐在了藤床上,扯过背包佯装寻找纸条,先把救生刀悄悄藏进了袖子里,“喂,连包一块丢下来。”瘦高个不耐烦的喊道,我一甩手背包直奔蛤蟆嘴的西部飞过去,那小子闪身躲过,嘴里一边嘟噜着骂我,一边把我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从中拣出老爷子留下的墨宝,磕磕巴巴地对同伙们们念了一遍。 “看看,看看,我就说虎子是个乖女圭女圭么。虎子,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 “你是武装部里开吉普车的司机,他们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了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 “对对对,虎子记性真好,可还有一层你不知道,他们仨和我都是为党做秘密工作的,这次上级领导派我们四个人把这些非常重要的机密文件送到了省城去,可是被敌人发现了,他们化妆成公安兵在后面一路追着我们,这些重要的文件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就会给我们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说着他一指另外两个同伙紧紧搂抱怀里的马粪兜说:“我知道虎子是个聪明勇敢的好娃,枪也打得出神入化,现在我代表党正式批准你加入到革命的队伍里来,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就给你办入伍手续发军装,你愿不愿意参加革命?”我听着这些耳熟能详的名词仿佛自己置身于到某部革命故事片的电影里了。妈的,中华大地除台湾外都解放近三十年了,还哪来的敌人,竟还嚣张到满世界的追得‘革命战士’落荒而逃!当这是“白区”呀!骗谁呢!看你们几个贼眉鼠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跟小爷我讲戏文,走着瞧! 第十章 穿上了军装 当我一通手忙脚乱的帮喜娟姐铺好被褥,又往炕洞里塞进了柴禾点燃后走进屋里,只见喜娟姐早已钻进了被窝里,脸红的象喝了一碗烧酒。 “虎子,把门插上,”我不解的看看她,心想天还没黑呢,插门干什么?一定是娟子姐受了委屈想睡觉了,让我守在她身边,大多数情况下对她的话我都是心悦诚服的。我插上门立在炕沿前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心里直骂她大辣手摧花的恶行。 “上来呀!”她一把掀开棉被,我一眼看她那白皙丰润的**,还有那一对浑圆丰挺的小饭碗。 “姐……”我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我时常楼他抱她,甚至淘气的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搓她的“小饭碗”可一想到和她做那种事时,我总是狠狠的用耳刮子把自己那种肮脏的念头及时扇掉。她是我心幕中圣洁的女神,是我最最贴心的小妈妈呀! 我忙俯身想帮她盖好棉被,却冷不防被她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嘴巴正好贴在她的“小饭碗”的珠峰上,闻着她那勾魂摄魄的悠悠体香,不由得张嘴把珠峰含进嘴里,饥渴般的吸吮着。浑身燥热,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一下子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喷薄而出了,瞬间湮灭了我那点脆弱的理智。 那时我即将满十四岁,娟子姐十八岁。 就在我和喜娟姐第一次偷食了“禁果”后的第一月后。随着当年冬季征兵工作的完结,我穿上军装辗转到了心仪已久的共和国首都—北京。 当载着我们这群“菜鸟”的卡车开进军营的大门时,夹道欢迎的兵哥哥们可着劲地把那锣鼓擂得山响,用那超过一百二十分贝的震撼让我们实在的感受了一把军营的钢劲。 简短而又隆重热烈的欢迎仪式后,我们这帮子“菜鸟”就按部就班的走到各自今后几个月里将成为我们最最亲爱的伙伴的架子床前。看着同来的兵哥哥们个个争先恐后,手忙脚乱的打扫卫生,整理内务,我对他们的强烈表现嗤之以鼻,随手将背包往床上一丢,头枕着背包,伸了个懒腰,打算小憩一会。 “喂,哥们抽支烟吧!”我不悦的用眼睛翻了翻他说:“不抽。” “嗨,哥们,你没听人家说过,抽支烟解心宽,解乏解闷解腰酸,来一支把!”真有这么神奇?冲人家这一份热情、一脸诚意,不妨就体验一下吧。我坐起身子,接过烟卷放在嘴上,还未及点燃呢,就被人一把从嘴上把烟卷抢过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并残忍的把它碾得粉身碎骨,还未待我发作呢!那只刚刚残害了烟卷的脚又狠狠的踢在我的小腿肚子上,我象一只被点燃的炮仗“噌”的蹿将起来,一把抓住挑衅者的脖领,随即挥动小臂用肘部狠狠的准确打击在他颈侧的迷走神经上,他只轻微的“哼”了一声就昏了过去。我依旧牢牢抓着他的脖领,轻轻地把他放在了水泥地板上。现场的七、八个和我一样的新兵蛋子都被我轻柔舒缓的一招制敌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了。 两个胆壮一点的,慢慢从这群呆若木鸡的“菜鸟”中走到被我击昏在地上的沉睡者身边,用手背伸到他鼻子下探试气息,然后站起身惶恐的对我说“哥们,你咋整的?他好……好像没气了!”我卑夷的看了他一眼:“没事,他死不了,哎—兄弟再把你的香烟给我一支。”“嗳、嗳。”小个子菜鸟哆嗦着从裤兜里模出烟盒小心翼翼的递给我,好像他脚下就是一个雷场。 “徐锐,徐锐,你们哪位是徐锐?”随着急促的叫唤声门口闯进来一位身材类似于相声演员冯巩的“大头火柴棍”式的青年军官,满屋子里的新兵蛋子都紧张的看着他,静待着事态下一步的恶化。 “哎—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谱,躺在地板上?”说着走到昏睡者身边蹲子,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二胖,你他妈躺在这装蜥蜴呀!快起来,有鸡吃,哎,听不见啊!你丫的,跟谁在这装孙子呢,去弄些凉水来。” 立刻有人端着满满一脸盆的凉水立在了他身边,他看了看:“操,你当是给他洗澡呀!得,就这么的吧!反正这小子也算不上什么好鸟,今个就让他做回落汤**!”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拨,照头上泼。”然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始终稳若泰山般坐在床沿上的我,一坐到我身边,眼睛看着已经坐起身,但仍未月兑离迷茫期的昏睡者,一边轻轻的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低声说;“虎子,是你小子干的吧?真不赖。”我看着他满脸对我的欣赏与和善,立刻对他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努力想从记忆库里搜寻出一些有关他的资料,最终结果:查无此人。 “你认识我?”我问道,他把他厚重的手掌搭在我肩上说:“认识?‘擒敌小英雄,人民小卫士’嘛,认识兄弟你的人全国海了去了,不过像我这般了解你的人就全国来说,也可谓是凤毛麟角了,我连你祖宗三代的事都饱有耳闻。”他不无调侃的语气立刻驱走了我刚刚对他产生的一丝亲切感,我用手一拨拉他搭在我肩头上的手,却非但没有如愿,反而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绵绵不断的压在我的肩上,我心中一紧,如果我就这么无所作为的和他僵持下去,最终必受制于他。 我猛然扭腰摆肘,肘尖直捣向他胸前的“太阳神经丛”部位,当真是善者不来,他亦随着我的身形扭腰侧身闪过了我肘尖对他的刺击。我见一招走空,急使小臂带动拳头狠狠向上一扬砸向他的鼻子,随即抖肩缩身月兑离了他的魔掌,原想一个反身献肘,紧接着转身一记重拳砸他个满面桃花开,或者是满地找牙,可还未待我转过身时右腿膝弯处就被重重的一脚踹得膝盖着地动弹不得了,紧接着脖子被他的小臂紧紧的箍住,左臂被制,我一边用力收紧脖颈的肌肉以减缓气管的压力,一边右手握拳全力向他位于我身体右后侧的脚背上砸去,那只脚背上像长了眼似的,就在我的铁拳堪堪触到他的瞬间消失了,“咚”的一声闷响,埔在地上的一块青砖应声碎裂了开来。着力点处馅下去三、四厘米就在那只几乎着了我道的脚消失的同时,我已判定它必是向后收曲才可躲过了那一记老拳,就在那只逃过一劫的脚还未及落地的瞬间,我拼力将身体向上一纵,用天灵盖对着他的下颚撞了上去,在他为避开我的顶撞不得不站直身体并将头部向后倾仰的同时,我挣出来的左腿用力向他裆勾踢,随着一声“哎哟”的惨叫声,我的身体完全解放了出来,我转身看到他被我有力的一击正双手捂着裆部疼得两脚在原地转着圈的直蹦,我随机撤销了原打算再一记摆腿下砸,用脚跟部对他肩胛骨之间的最后一击, 第十一章 文豹哥哥 “混小子,我拔了你家祖坟上的狗尾巴草啦!你怎么下死手呀?哥哥我可还没结婚哪!哎哟,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苗都被你小子给踢死了!”他一边呲牙裂嘴的说着,一边使劲蹦跳着,我知道这是裆部遭遇打击后最简单有效的自救方法。 “快去叫连长,这小子疯啦!”昏睡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口跑去。 “二胖,你他妈给我回来!”二胖闻言怔了怔忙跑过来扶住刚刚被我ko了的青年军官,关切的问:“豹哥,你没事吧?先去医务所看看吧!”“看你个头呀!我没事,去,叫他们把门关上。”昏睡者看着满屋子里被刚才的拼斗惊得目瞪口呆的新兵大声喊道:“都他妈聋啦!没听见豹哥说把门关上吗?豹哥,是得好好整治一下这只菜鸟,刚到就这么嚣张,以后还了不得他了!”“整你个头哇整,有能耐你去整呀!”“这……哪……”“这哪个屁呀!这小哥哥没把咱俩当众给废了就够大慈大悲的了,谁叫咱自不量力,拿着个破鸡蛋愣往人家石头上磕呢!哎,虎子,没事,没事,哥们真没事,你给哥哥的这份见面礼,哥哥我还真有点受不起,真的,没事。”他用食指指着所有的新兵蛋子。“你们都看见了,这是我们哥俩在切磋武艺,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要是敢到领导那去点炮,我保证让他后悔不该从他娘胎里拱出来,都听到了没有?咹?”“听到了!”新兵们一挺胸脯气壮山河的对应到。 “好了,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能聚到这就是缘分,坐吧!随便点,像在家一样。”说完从裤兜里模出一盒软中华挨个打了一梭子,“兄弟,你也来一支。”我摇摇头看着他心想:“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样?”他给自己点燃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喷出来,拍着我的肩膀:“虎子,知道我是谁吗?”我狐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唉—真是人间悲剧呀!兄弟相见不相识呀!你难道就从没有听我徐大爷说过,在那遥远的北京城里你还有一个可怜的、孤苦伶仃的豹子哥吗?”我眼睛一亮:“当然听说过,小时候我俩还在一起勾肩搭背的照过一张像呢!”他一拍大腿:“着哇,虎子,我就是你哪不成器的豹子哥呀!” “真的!” “蒸的,还煮的呢!”他一拍胸脯:“货真价实。”“豹子哥,那你怎么也在这?”他拍拍床,拉我坐在他身边,摆出一副想当年的样子,长长的叹息一声“唉—一言难尽哪!”又模出一支烟递给我,“来,点上,听哥哥我慢慢给你道来,哎—你们想听的就静静的呆着,没兴趣的就请自便啊!大家随意。想当初,我家老爷子和我徐大爷那是过命的交情,想当年,倭寇在我们的国土上肆虐的年代,我们老爷子和我徐伯—就是虎子的老爷子,为救国于危难俩人决定要弃笔从戎,用鲜红的鲜血去洗涮中华的耻辱,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老哥俩相约各携带了一把老毛瑟,就是我们常说的盒子炮,驳壳枪,就去投军了……嗨,这段就省了吧!当年,我徐大爷混上少将军衔时我们老爷子还只是个团副,可我们家老爷子高瞻远瞩有远见啊!在革命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回到了**的怀抱,我徐大爷太忠,就像……像江姐,刘胡兰那样的忠!直到眼见得国民党大势已去了,才回到了光荣的无产阶级阵营,这折扣可就大了去了!我徐大爷救过我家老爷子的命,就前些日子,我家老爷子还说呢!他的命是我徐大爷破费了两千块大洋给买回来的,恩重如山呀!嗯—后面的事老爷就没说清楚过,六五年吧?是六五年,当时我才五岁,我们老爷子带我和我妈还专程去西安给我徐大爷拜过寿,你那时瘦得像个刚从非洲难民营里领出来的儿童,所以,当我们去革命公园去看猴子的时候,我还怯怯的对没收门票的阿姨说:你看清楚喽!呆会出来别说我偷了你们的猴子,那位阿姨仔细的看了看你还夸我聪明呢……啊噢……这一段也省了吧!不过,我搂着你照的那张照片至今还完好无损的保存着, 前几天我电话给我家老爷子请安时,老爷子就告诉我说你丫的也要到这来了,还说你现在身体强壮、功夫了得呢!叫我好向你讨教讨教,果然是今非昔比了,你丫的差点把哥哥我变成了太监,亏得你嫂子还没过门,要不然她还不得找你丫的拼老命呀!看来哥哥我今后在你面前只能是瞪乎其后了!听老爷子说这些年你们没少遭难,你和我徐大爷日子过得挺清苦的是吧,是不是连饭都吃不饱,我大爷才把你送到了部队来吃粮当兵的?”我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里却说:难怪老爷子说北京人都是“京油子”呢! “侃了半天,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快走、快走!”他匆忙拉起我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对着怔怔看着我俩的那个胖子说:“二胖,我可是挂面不甜有言在先啊!不论刚才我兄弟怎么对你来着,到这就一风吹了,回头到了团部来找我,补偿你丫的一条牡丹烟,反正你小子总欺负新兵,该揍!我们走了,回头你去给你们连长说一声,就说徐锐被我们团头请去了啊!”“是是是,我这就去,您走好,豹哥。”二胖忙不叠地点头应承着。 第十二章 以武会友 第十三章 路老爷子 第十天。在其他哥们的提示下,我郑重其事的给喜娟姐写了一封信,其实也就只是二十来个字: 娟姐: 我想你,我在这里很好,请放心,代问爸好。 你的虎子 x年x月x日 第十一天。 一辆黑色的苏制“伏尔加”和两辆“嘎斯六九”吉普车,停在了招待所大门前,一大票全是四个兜的军官,簇拥着一位满头白发,身上穿着草绿色没有领章帽徽军装的老人,缓缓走进院子。 豹子哥扒在窗子上朝外看了一眼,嘴里大喊了一声:“全体立即到院里列队!”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冲到了那位白发老人面前。“啪”的一个立正,一个军礼喊了句:“首长好!”这阵势,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位老伯是个大官了,可我自踏进这座军营还没正规接受过这种礼仪训练。也就只好别别扭扭的学着豹子哥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对着老人和他的随从们行了个罗圈礼。 老人头上脚下的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徐锐吧?” “是!” “嗯,好好!真像你爸说的那样就好了。” 老人颇为满意的点着头,用赞许的眼神端详着我,使我感到有如芒刺在背的那种不自在。“嗯—还害羞啊!好好,外柔内刚,可别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我闻言不由自主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视而不见的转过脸去看着豹子哥:“听说你最近利用你的这个兄弟赚了个盆满钵溢啊!什么豹啊,虎啊,我看你俩简直就是狼狈为奸!回头再跟你算账,至于你嘛,很能打是吗?好!今天我亲自给你找了几个对手,好好叫你过把瘾,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了?” “报告首长,休息好了。”听到最后这句还有些温度的话,我忙向前跨进一步回答,他却用手中的拐杖轻轻在我肩膀上杵了一下,勾着食指示意我靠近他,我又向前跨进一步。他把嘴巴凑近我耳边:“混小子,你爸硬是把你塞给了我,以后你得管我叫干爸,嗨!怎么这么别扭,就像你豹哥一样喊我爸好了,喊老爷子也行,这样顺耳些,听清了吗?” “听清了!”我倒实在感觉别扭了。 “好了,现在跟我走。”说完,老爷子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月亮门走去。文豹哥一见此刻的老爷子对他视而不见了,急得紧赶几步扯住老爷子的胳膊急切地问:“爸,你这是要把虎子带到哪去呀?我也要去!”老爷子驻足诡密的看着他:“想去呀?跟我说没用,去找你们的团长。”言毕径直走出院门。 “报告团长……”那个被称作团长的不等他说完就用手势制止了他,跑前几步,带着几份讨好的语气对老爷子说:“老首长,就叫文豹一起去吧!也给他一次学习的机会嘛!”“嗯”虽然是走过场,但还得遵循必要的程序嘛!我和文豹哥哥高兴的爬上最后一辆嘎斯越野吉普,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皮箱的军官,微笑着对我俩点了头。 车队先是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跑了约二十多分钟后,就开上了一条石子路,颠簸着向山里开去。约模有三个小时后,车队停在了一座全部用钢筋混凝土预制成的,类似于古城门状的建筑前,所不同的是高大的城墙上没有城门楼,只有一排十多个射击孔,硕大的电动铁门和其配套的建筑,都被涂上了丛林迷彩色,混为一体。特显军事和神秘。一名军官带着一名揣着五六式冲锋枪的哨兵,上前查验完证件后,向岗楼上一直注视着车队的另两名哨兵,做了个放行的手势,然后对着黑色的伏尔加老爷子的座驾行了个军礼,便退回到自己的岗位,钢铁大门无声的向两边裂开,车队缓缓驶入,停在一排同样被涂成丛林迷彩色的平房前。 我和豹哥争先恐后的蹿下车子,惬意的伸着小懒腰,我注意到有一条钢轨铁路伸进一座巨大山体窑洞里,洞口两侧各有一座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永久掩体工事,几个射击孔虎视眈眈的呈扇形对着几个方向。 老爷子正在和几个前来迎驾的军官指手画脚的谈论着,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军官正用一种不屑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和豹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让我大感不悦,狠狠的冲她扮了一个鬼脸,她则报我以卑夷的冷“哼”。 稍作休息后。一群官兵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老爷子沿着一条水泥路徐徐前行,我和豹哥则安步当车的跟随在他们后面。那位女军官就走在距我俩四米多的前面,我瞅准路上的一颗蚕豆大小的石子用脚尖狠狠一踢,石子稳准的打在她右小腿肚子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抚模痛处,恶狠狠的看着我俩,我故作傻傻的扭过脸去看着豹哥,避开了她那两道恨得想杀人的目光。 “说,你们俩谁干的?”她厉声道,双手叉腰浑身盈溢着一股霸气,豹哥一脸坏笑:“谁干的你,我们怎么知道呀!”“无耻!”“按现行的长度计量单位换算我六尺多一点,五尺嘛—”他用拇指一指我“他差不多”她瞟了我一眼狠狠地说:“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说完转身嫉步走了。“虎子,真有你的,自己放屁不脸红,倒还瞅着别人看。”“哥,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嘛!”“为我着想,暗算人家是为我着想?你这是什么混帐逻辑啊!”“我不就是为了给你创造一个和她搭讪的机会嘛!谁叫你老盯着人家的看,狗咬吕洞宾!”我故作不悦的加快步伐企图甩开他。“喂、喂、喂,兄弟,你给我说清楚了,谁盯着人家的看了?再说了,她有嘛?”豹哥故意提高了分贝,有意让女军官听到,果然,她停下脚步转过头,仍是那么凶狠的看了我哥俩一眼轻柔的朝我俩“呸!”了一声。 第十八章 臭小子学会卖弄了 “会使了吗?”“会了!”“嗯,好!目标就是墓碑上的酒瓶子。”说着就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可能他手中的望远镜还未和他的双眼达到平行时,我已扣下了扳机,六百米外的瓷质酒瓶应声欢快的表演了一个“天女散花”随即有三只乌鸦惊叫着鼓翅飞上天空。“呱呱”的发出令人生厌的叫声,朝远方飞去。“我可以把它们打下来吗?”我请示老爷子。“可以!”老爷子肯定的点点头。“砰!砰!”率先的一只应声像一架突然失去了动力的飞机毫不犹豫的一头栽进了灌木丛,另外两只立即改变方向朝左方向飞去,我举着枪一边缓缓的调整枪口,一边耐心的等待着,终于等到它们聚成了一个黑点,“砰!”几根羽毛极不情愿的离开它们赖以依附的主人,在空中盘旋徘徊着,而他们的主人却已踪影皆无了。“好……好……好枪法!”接着一片唏哩哗啦拍巴掌的声音。“臭小子,学会卖弄了!”老爷子脸上终于现出了几分帘见的笑容。 “兄弟,你真太牛了!你就是牛郎,哥哥我就是织……嗨—瞧我这表达能力!”文豹哥兴奋的语无伦次了,从裤兜里掏出一代炒熟的蚕豆塞进我手里,也算是一种奖励吧! “拿手枪来!”老爷子命令道。立刻三把手枪捧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瞄了一眼,朝我一呶嘴,军官又会意的捧到我面前,两只小点的看起来挺轻巧,可以前我从来未和他们谋过面,倒是那把托卡列夫杰作的衍生物—“五四式”手枪我对它还是有一种故知的感觉,口径:7,62mm,有效射程50米,战斗射速30发/分钟,使用1954年式7.62mm普通枪弹,供弹方式,弹匣,容弹量,8发,瞄准基线156mm。 我拿起那把五四式,拇指按下弹匣卡笋取出弹匣,交给右手,握住枪的左侧,按下击锤,拉套筒,查枪膛……“这小子还挺内行!验枪程序动作,都还蛮规范的!”一位军官饶有兴趣的嘟噜着。 老爷子转过身盯着我:“蚕豆还有吗?”我一怔,下意识的模模裤兜,我正凭它们安慰我的碌碌饥肠呢!再说了,这东西可不是您这样岁数的老人家所能消受的呀!但我还是勉强的模出十几粒递给了他。老爷子接过看了看,用手指拈了一粒看着我:“徐锐,准备射击,看清楚喽!”话音未落就用力将那粒可怜的蚕豆抛向我的前上方,因为我刚刚在给他掏蚕豆时把枪交到了右手,待我完全理解了他的意图时,那粒蚕豆已经在空中画了两个圆弧已呈坠势。 将枪交回右手,拉动套筒、压倒击锤、打开保险、举枪射击,一气呵成,颇有些古代武士开弓射箭的韵味,“砰!”随着枪响,那粒尚在空中翻滚下落的蚕逗仁,应声逃离了包裹着它的那层豆皮,躲得沓无踪影了,而那仁去屋空的豆皮,仍旧懒洋洋的向下飘落着“呯!”我又一枪把它送上了两米,随着枪声它先是一惊,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后,又那么顽强的向着生养它的大地扑了下来,“砰!”我又一次扣动扳机,这一次彻底的把它送到不哇国去了!我刚想收枪就听老爷子大喝一声:“继续!”扬手又将六粒蚕豆抛向空中,呈无规则阵势向我头顶袭来“砰!砰!砰!砰!砰!”五粒蚕豆就这么无故的在我的枪口下粉身碎骨了,第六粒仍毫无怯意的按着自己的既定的轨迹向我头顶袭来,我扬手一抄,把它送进了我的嘴里。 老爷子,豹哥一干人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老爷子最先换过神来,高兴的用手杖连连杵着地板,嘴里一边不停的说着:“真不是盖的!真不是盖的!”过分激动的老爷子就这么直接被送进了军区医院……。 第十九章 侦察连 我破例被从新兵连调到了侦察连,整天价跟着那帮子,傻兵哥哥们模爬滚打,这个科目、那个科目的玩着那些初级基本功训练,同我家老爷子当初那样残酷的操练我相比,简直就像在玩游戏,当时的真实感觉就是这样的。反正不论哪个科目,我都能潇洒的拔得头筹,久之,我也懈怠了,唉—自古英雄多寂寞呀!而连里的那几个头头脑恼也懒得理我了,我想这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缘于他们对我的理解—谁愿意把早已淡然无味的口香糖,总放在嘴里干嚼呀!二是因为我太超群卓越,他们这个小山头肯定留不住我这个“老九”,三便是畏于我和路老爷子的关系以及“上面”对我的特别关照,因此,我总能轻而易举的告假去特务连找文豹哥哥他们去侃大山,或者是跑到县城里去改善一下伙食。 那天军营里起床号声未落,文豹哥哥就兴冲冲的来到我的床前,一把扯开我的棉被:“兄弟,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躲在被窝里和你喜娟姐亲热呢!快起来,老爷子今天要给你**寿摆寿席呢!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我们首长特许给我们派一辆吉普车,专用一天,你不是总想要学开车吗?快点,哥哥我今天就能让你如愿以偿!”一听要教我学开车,好像小时候听到三十晚上发红包一样,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整理内务没用了两分钟就统统搞定了,当然,洗脸刷牙这样的日常琐事在这样心急火燎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省略掉的。 一出营房,就看到一辆车篷上覆盖着一张绿色伪装网的212型越野吉普车正静静的停在那,我迫不及待的拉开车们就往驾驶座上爬,却被文豹哥哥揪住脖领子给生生的拉了下来:“这么猴急干什么?军营里也是能练车的地方?去!等出了营区再说。”我恋恋不舍的模了模方向盘,才爬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非常专注的看着文豹哥哥操作着。 吉普车蹿出军营,拐上一条土石路,路面糟糕透了,简直像一个刚刚被工兵排过雷的废弃雷场,为了躲避那些坑坑洼洼,吉普车左右摇晃,下蹿下跳,颠得人感觉比步行辛苦多了!文豹哥哥嘴里也不时的骂着娘。 “反正也撒不开欢,就在这教你吧!”说着将吉普车停下,我乐不可支的和他交换了位置,手把方向盘的感觉好极了。 “右脚放在油门上,要轻得像蜻蜓点水一样,左脚放在离合器上,要像踩蟑螂一样一脚踩到底,不能拖泥带水。中间那个是刹车踏板,刹车时最好采用预见性刹车,就是当前方有坑洼,或者障碍先轻缓的松开油门,利用发动机的牵阻力降低车速,然后再根据需要踩压刹车踏板,除非紧急情况,不能一脚踩到底,换档时要注意油门和离合器协调”……大概就这些,现在听我号令,排档杆放在空档位置,紧拉手闸,踩一脚离合器,点火!踩下离合器,挂一档!轻踩油门,同时缓松离合器,松手闸,加油…、好咧!上路啦!眼睛看着前方二十米的路面,好!不要有意识的猛打方向,要眼看前方,根据情况适时修正方向,好!就这样,虎子!你小子简直是个奇才,学什么都这么快!踩离合器、松油门,挂二档,哈哈!你小子真不得了!眼视前方五十米处路面,车速越高,眼光越要放远一些,好!松抬油门,踩下离合器,挂三档,好!哎哟我的妈也、……”车子从一个牛头大小的凹坑上碾过,颠得文豹哥哥身子一歪撞到座椅的靠背上:“你小子,怎么就经不起表扬啊!不知道躲过去呀!那要是颗地雷呢!你也碾呀?好!慢慢松开油门,踩离合器退回二档,好!松离合,稳加油,好!哎哟!—我看出来了,你这小子是诚心整哥的!别太骄傲了,前面拐弯处停车,哎—虎子,你看前边那路口是不是有个军妞?”我凝神看了看:“报告哥哥,正前方约700米处有一位女兵,至于俊不俊,暂时还看不清楚。”“棒槌!军妞就是女兵嘛!你确定是个女兵?” “没错,是个女兵!” “好!虎子,待会见到她,你要喊他嫂子,明白吗?”这么浅显的暗示,我当然心领神会了。 两分钟后,我稳稳的把吉普车停在距离那位女兵六、七米远的地方,不待问豹哥发话,我已推开车门跑到女兵的身后,她始终对我保持着视而不见的姿态,背对着我们仰望着蓝天,想必是害羞吧!“报告嫂子!文豹哥哥姗姗来迟请您恕罪!”女兵恼怒的转过身冲着我嚷开了:“嗨!嗨!嗨!你是谁呀!管谁叫嫂子哪!” “管您叫嫂子呀!”我倒是一脸的认真。 第二十章 色胆包天 “嘿—你个新兵犊子,你再叫一个,看我敢不敢抽你!”说着把手里的挎包向身后一甩威胁我。我怔怔的看着她一脸的嗔怒是很认真的,我手足无措的回头看着车子,希望文豹哥哥赶快过来为我解围。透过车门上那扇打开的挡风玻璃,只见文豹哥哥正躲在车里前仰后合、手舞足蹈的,乐翻了。那位“嫂子”也似乎看出了端倪,往前走了几步,伸着脖子看看我们的车牌后问我:“喂!你们是几连的?”看来我是被文豹哥哥给涮了,也不再搭理那个“嫂子”,气冲冲的要去找豹哥讨说法,刚走到车前,文豹哥哥就换了一幅神定气闲的模样下了车,慢斯条理的,拉拉衣服前襟,正了正军帽,故意拉长了脸,冲站在路边的‘嫂子’“喂,是谁这么霸道呀!你以为自己是卖人肉叉烧包的孙二娘呀!”“嗳—这孩子真乖,老远就喊娘了。”说完她扬脸望着天,一副占了便宜后的得意相。“他女乃女乃的……”文豹哥有点火了,可她完全视若无睹。“唉—这年头,物价长得快,没想到这辈份比物价还涨得快呢!” “你……你是哪部分的?”豹子哥气得豹眼环睁,可她依旧一脸的毫不在乎,“哪个部分的?你当本小姐是卖猪肉的了,还哪部分的!”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理我们了。我拉着豹哥的衣袖:“哥,走吧!咱好男不跟女斗。”文豹哥气哼哼的一甩胳膊,向前冲那女兵后背喊道:“不行,今天我就要做一回坏男人!”女兵闻听一惊,转过身来惊恐的看着文豹哥嗫嚅着:“你……你想干什么?!”准是被豹哥那副五官撮起来,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出屁了。 “想干什么!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右没人,上下没神的荒郊野外,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干什么?”文豹哥哥一边捋胳膊挽袖子,一边步步紧逼。“这光天化日的,你敢!”她色厉内荏的,连连退后着。“感情,大小姐没学过‘色胆包天’这个成语吗?”“可我们都是……是革命军人,阶级兄妹呀!”“没错,都是响当当的军人,这不正好门当户对嘛!” “你……你胡说,哥哥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过妹妹这一回吧!要不,我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你,一百多块哪!噢—还有这块手表,进口货!” “就这些?” “就这些了,不信你搜!” “打住,革命军人不兴搜腰包!再说了,就你那几个臭钱留着买手绢吧!”说着文豹哥哥突然伸出双手做势要抓她,吓得她“妈呀!”一声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豹哥见状用手捂住嘴巴乐得浑身乱颤,笑得半天直不起腰。“挺大的人了,没一点怜香惜玉的英雄气概,瞧!把人家都吓哭了,这恶作剧也太恶了点吧!”我用手杵着豹哥示意他别再作恶,辣手摧花了!“哟!这玩笑开过头了,哎—这位小同志,你真把我当成歹人了,开个玩笑嘛!……”不待他说完,刚刚还缩作一团的她,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奋力抡起手中的挎包向文豹哥哥身上,没头没脑的招呼着。豹哥故作抱头鼠窜的样子,嘴里叨叨着:“哎哎哎!大姐!大姐收手吧!我这人就这点不好,好开玩笑,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再说,您刚才又做我娘,又当我女乃女乃的,也该赚够了吧!”她终于忍俊不住“噗哧”笑了,大概这就叫做“一笑泯千仇”了吧! 第二十一章 谢谢嫂子 第二十六章 豹爸豹妈 中午时分。浪客中文网吉普车开进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xx干休所大院,停在一幢小巧精致的将军楼前。 文豹哥哥按了两声喇叭。老爷子就被一位满头白发,同样身着绿色军装的老太太搀扶着,出现在 “大爷,大妈,我们回来看您二老了!” “瞧,你这嫂子多会表现啊!”文豹哥哥不无赞许的笑着说:“虎子还不下车,磨蹭什么呢!”我这才羞怯的拉开车门。 “梅子,多久没回来看大爷大妈了,有小半年了吧!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忘了吧!哎—小宝呢?我的小宝呢!”边说着边两臂平抻向前模索着。我这才想起来文豹哥哥说过老人患有白内障,视力极差,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我在这,我……我就是徐锐。”“宝啊!我还寻思着,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再见着你啦!快,快我看看!唔,长成大小伙子了!”说着紧紧抓住我的手,也不知老人家是怕摔着还是怕一松手我就会跑掉。 我“嘿嘿”傻笑着看老人家,因为我拿不准该如何称呼她,是叫她婶娘呢?还是随着路老爷子和文豹哥哥,相应的喊她一声“妈”真的是,拿捏不好这个尺度!文豹哥兴许是看出了我的难处:“嗨,傻兄弟,喊妈呀!没见老娘望眼欲穿的等着这一声哪!”我扭脸看看豹哥,我哥俩相当默契的同时恭恭敬敬的给老人鞠了一躬,异口同声的:“妈,您好!”乐得老太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手紧紧抓着我哥俩的胸襟嘴里连声的:好!好!好! 我和豹哥一边一个挽着老人走进院子。老爷子早已被两位兵姐姐搀进了客厅。 “梅子,快,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刚刚你老子还打电话问你们到了没有呢!”老爷子坐藤椅上,用手杖指着电话对薛梅说:“叫他马上过来!”老太太则高兴的满屋子里乱转悠着,像是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东西。文豹哥哥从冰箱里取出汽水和两听啤酒,塞给我一听。薛梅正忙着给她家里打电话,所以他只好捏着一瓶汽水耐心的站在她身后。娟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汽水瓶子发呆。显然,她是在刻意保留姑娘们的优雅,而放弃了用牙齿开启瓶盖的念头。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汽水瓶,掌握瓶颈用大拇指抵住铁皮瓶盖向上一挑,瓶盖应手落在地板上。她惊奇的看着我,报我以甜甜的微笑。 “小宝,小宝快过来!”老太太手里捏着一副眼镜匆匆在衣襟上擦了一下,架在鼻梁上,那架势,像个懂行的文物贩子,在观赏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看着我,一只手轻轻的抚模着我的脸,眼里慢慢的闪现出了泪光:“我苦命的孩子啊!……”说着竟哽咽着将脸依偎在我的胸前,泣不成声了! “好了!好了!老太婆,孩子这不回来了嘛!以后有日子让你看的,今天应该高兴,看你哭哭啼啼的多煞风景啊!”老太太甩月兑老爷子扯她衣袖的手嗔道:“谁哭哭啼啼了?我这是高兴的!” “对对对,是高兴的,我们小宝回来了嘛!”转眼间老太太就破泣为笑了,真是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就连这年逾花甲的老太太都不例外。 第二十七章 薛老爷子 第二十八章 不算太跌份的爹 “爸——”薛梅嗲嗲的喊着,仍然不屈不挠的依偎在老爸怀里。老人长叹一声:“唉—家小不置牛,女大不中留哇!好了!大人不计小孩过,呆会儿多给爸倒两杯,将功补过吧!咦—这难道就是老哥哥天天在电话里,给我念叨的那个神奇小子徐锐吧!”说着他推开女儿走到我面前,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我的眼睛:“不错,不错,正经的不错!外表文弱恬静,内藏彭湃杀机,是个好苗子!可惜,只当了个斥候……”谁他妈是赤猴呀!我心里顿感不悦,他后面的话我也就懒得听了。我表面平静的,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这老家伙,干嘛一见面就说我是赤猴啊!赤者红也,在那全国上下一片红的年代,红色是最革命的象征,红猴大概就是革命的猴了,虽是革命的,也不该把我喻作猴呀!真是岂有此理。老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忙向我解释:“喂,小子你别冲我瞪眼,我说的是“斥候”古代军队里的侦察兵,你想成什么啦?” 我这才释怀的笑了,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您说我是只猴子呢!” “难怪呢!哎—路哥,商量商量!”说着拉着一把藤椅坐在路老爷子面前。亲热的抓住老爷子的一只手,脸上现出一种媚态:“路哥,您看我这快古稀的人了,尚还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丫头(一指正在往放桌上摆菜的薛梅)还早早被你们路家给预订了,您不能忍心看着老弟,南征北战,九死一生,为革命事业拼杀了一辈子,最后为了没有一个续香火的后人,而抱憾终生死不瞑目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百年后叫我怎么向我的父母先人交代,唉——”说着一脸的哀伤。 路老爷子拉开他的手说:“老弟呀!你甭再往下说了,你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我明白,这样吧!以后就叫文豹倒插门到你们家去当上门女婿,虎子嘛!就留在我这了” 老人“嗖”的站起来,手指着路老爷子的鼻子说:“嘿—你个老滑头,左右都是你赚呀!这么办吧!咱哥俩各让一步,就让这小子叫我一声“爸”不兴那种带个“干”字的,俗、忒俗!就叫一个字“爸”!也让我尝尝这有儿子的感觉!” “爸,你这是重男轻女!”薛梅不乐意了。 “去去去!忙你的去。怎么样,路哥哥?” “问我作什么!这你得去问虎子。”老爷子不耐烦了。“对对对!喂,虎子快过来,过来!” “首长,有事吗?” “什么手掌,脚掌的,我烦听这个!”他又转过脸去对着路老爷子:“这小子如果不傻不呆,他肯定不会拒绝凭空得了个,不算太跌份的爹!还有一个不算跌份的姐姐,对吧虎子?”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第二十九章 一醉方休 第三十四章 祝二位兄弟早日凯旋 我紧紧的按住文豹哥哥正欲挥起的拳头。 瓦西里,二战期间苏联第六十二集团军二八四步兵师一o四七团的狙击手,出生于西伯利亚猎人之家,外号“幽灵杀手”曾经创下了十天之内,狙杀了四十二名德军的战绩。这些,狙击教官早已给我们讲过他的这些事迹了。但要说他是狙击手的祖师爷,那可是大大的夸张了,论年代、论战果他远远排不上祖师爷的级别,一六四八年七月欧洲十三年战争期间的威斯特**战斗中,瑞士一位“神枪手”使用“特申”燧发枪狙杀了德军最高指挥官,为赢得最终的胜利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一七七七年十月七日,北美大陆军肯塔基步枪队的狙击手墨菲,在萨拉托加战役中击毙了率队侦察的英军将领西蒙?弗雷瑟,导致英军突然计划破产,萨拉托加战役由此成为北美**战争的转折点,墨菲射出了人类历史上最有份量的一颗子弹,不过历史也曾经给过英国人同样的机会。英军著名狙击手弗格森曾在一百米的距离上瞄准了一名美军军官,在这个距离上他完全能有一枪夺命的把握,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这位美军军官突然转身,将后背对向了他,而这位颇具英国绅士风度的弗格森认为从背后开枪有损绅士形象,于是松开了原本可以改变美国历史的扳机,被他用枪口锁定的这位美**官就是领导美国**的乔治?华盛顿。更具有讽刺意义的是一七八0年十月弗格森是被大陆军的步枪手在约四百米的距离上,从背后被打死的,如果真有来世的话,弗格森还会那么注重他的绅士风度吗?这些在狙击课上教官给我们反复讲了n遍的案例早就烂熟于心了。可文豹哥哥他却是闻所未闻,所以才被窘得他面红耳赤,豹眼环睁的狠盯着司机大哥。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进入战区了,睁大你们的眼睛,竖起你们的耳朵,敌人随时可能出现!”汽车兵严肃的提醒我们。 文豹哥哥摇下车窗玻璃,远处传来的枪炮声绵绵不断,“三足乌”早已经躲到山后面去了,天黑了。军用卡车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疾驰着,汽车兵打开车前大灯,突然他一脚踹了个急刹车,我的前额在惯性作用下,和前面的挡风玻璃做了一个亲密接触,撞得我两眼直向外冒金星。我挣扎着刚刚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发作呢!只见司机大哥神色紧张的两眼直视着前方,手握棑档杆,手腕一翻挂了个倒车档,猛一踩油门,卡车象一头受了惊吓的巨兽吼叫着向后猛窜。我和文豹哥哥还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轰!”的一声巨响,随之燃起一团火光冲向空中。在刚刚司机大哥换倒车档的地方已多了一个尚在冒着白烟的弹坑。“冷炮!”文豹哥哥蛮有见识的说。 司机蔑斜了他一眼说:“什么冷炮,热炮的!他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说着,迅速换上前进档,卡车又向前蹿去,五、六秒钟之后,在我们刚刚停车的地方又“轰!”的一声,随之一团火光翻滚着冲向天空,“这么准呀!”我惊叹道。“当然了,路边正有他们的特工给他们的火炮提供我们的方位座标呢!”说着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对后面的车厢喊道:“把他们的东西都放下去!”然后又转过脸,对我和文豹哥哥说:“二位兄弟!你们就在这下车吧!注意观察敌方特工的潜伏地点,应该在距我们目前这地点的直线距离三百到四百米出的山坡上。大哥我这人近来脾气有些古怪,刚才对两位兄弟的态度……都他妈是这该死的战争闹的,二位多多包涵啊!哥哥我祝二位兄弟早日凯旋!”说着伸出手和我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和文豹哥哥迅速跳下车,我俩的一应行头,装备早已整齐的等候在那里。我们以最快的动作拿起所有的“家当”借着卡车车身的遮挡、和夜色的掩护,钻进了茂密的丛林向山坡上爬去。 在那位姓谢的司机大哥、和他的几名汽车兵哥们,轮换驾车,在这段长约三公里多的路段上往来驰骋,冒着随时可能被敌方炮火命中的危险,为我们哥俩能尽快发现越军特工的侦察兵作“诱饵”。 我和文豹哥哥借助夜视仪,很快就发现了潜伏在对面一处呈倒“v”字形的峭壁下的,敌特工的一个三人侦察小组。根据我们的观察,他们还没有装配“夜视仪”这种高科技的玩意。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但他们不可能排排队的让我一枪给他们来个串糖葫芦。 第三十五章 一片血肉狼藉 经过我们哥俩简短的磋商,决定从侧面,利用夜幕的掩护,迂回到他们观察所的左侧面,伺机将他们一举歼灭。浪客中文网 由于天黑林密,加之夜间静谧,稍不留神弄出点动静都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和文豹哥哥耗了近三个小时|,才艰难的向目标推进了约五百米。终于在距敌特工潜伏点八、九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了。山风吹来,丝丝凉意,真是舒爽惬意!文豹哥哥模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巧克力递到我嘴边,我忙用手接住,随手拔起一根小草借以测定风向后,才大大地咬了一口香甜的巧克力。我们此刻的位置正好位于特工潜伏点的下风。 我一边在口腔里用舌头使劲的舌忝食着巧克力,一边举着夜视仪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对方侦察兵只有一个值夜的哨兵,隔上三、五分钟就伸着头对四周观察一遍,侧目倾听一番后又缩回去,想必另外的两名敌特都已睡去了。 “兄弟,趁着天还没亮,咱哥俩模上去给他来个一锅端得了!然后咱再来个鹊巢鸠占,美美的睡他一觉!”说着豹哥用手捂着嘴打起丁哈吹。 “哥,你傻呀!在他们猫着的周围,肯定布了地雷之类的东西,我们又不是来排雷的,犯不着冒这个险!”“那就用手榴弹砸他们!”“不行!还是等他们都睡醒了再动手。” “你……兄弟,你这他妈也太仁道了吧!”我用手拍拍他的肩膀没打箅向他再作进-步的解释。 “那好,你就睁大眼睛盯着他们起床吧!我可是得眯一会了”。说着,还真放倒身子把脸埋在臂窝里不作声了,不一会竟还叨叨起了梦中呓语:“打就打……没事……。”哥哥嗳!你还真把兄弟我当成神仙了?竟能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环境下睡得这么踏实!幸亏有夜风鼓噪着山林…… 突然,我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循声透过密丛林的缝隙看去,只见山脚下那条公路上,一长串车灯正忽闪着开了过来。我抓起夜视仪向敌特工的潜伏点看去,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公路上的车队,两个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一个背着步话机正对着送话器呜呜拉拉的说着什么。我伸手想摇醒文豹哥哥,可听到他发出的,均称甜美的鼾声时,又缩回了手,“扰人清梦、等于是谋财害命!”这是文豹哥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何况他真的是很困了。眼前这点小活儿,我自信还能应对得了。于是我提着狙击步枪高姿匍匐着向目标接近。经过几次挪换位置后,我已将那两个并肩而立的敌特工的脑袋锁定在我的枪口下,只等两颗脑袋摆动到平齐的一瞬间,我就搂火,打他个串糖葫芦,剩下那个背步话机的,大不了单独赏他一颗“安心丸”! 几个橘红色的火球划过夜空在车队中爆炸,只见居中的那个敌特工,似乎对火炮精准的命中目标很是满意的仰头欢笑的时候,也就是我正在苦苦等待着这一瞬间,我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响,我确定那两个倒霉蛋,决难逃月兑丧命的厄运。可第三个目标一下子也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丢掉狙击步枪抽出两颗手榴弹,正准备蹿前几步甩过去时,文豹哥哥气喘吁吁的来到我身边:“混小子,你吃独食!”话音未落,两颗手雷己准确的在文豹哥哥刚刚小憩过的地方炸开了。 “狗日的!”文豹哥骂着就揣起了七九式冲锋枪拉动枪栓。我忙用手抓住他的枪身往下一压,狠狠的骂了他一句:“笨蛋!你想暴露我们,一点常识都没有!”他还挺不服气的反问我:“怎么没有常识了?”“你的枪口有消焰装置吗?”“嘿嘿,我把这茬给忘了,哪怎么办?”“用手榴弹!”“可我仍不了那么远。”“看我的!”说着我址掉弹弦向前蹿了两步,挥手甩了出去。随着“轰轰”的爆炸声,一个人影在火光中飞上了天。为了保险起见我又一连甩过去三颗手榴弹。 几十分钟过去了,公路上再也没出现炮弹炸响的火光。车队又打开灯光,伴着发动机的轰鸣传来一阵汽笛声,大概是向我们致意吧!车队继续向前行进着。 目送着平安远去的车队,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一股舒坦的成就感。拍着“咕咕”叫着的肚子说:“别叫了,立马开饭!”转过身一看,文豹哥哥已经在一袭铺开的雨衣上,摆好了一席颇为丰盛的野餐,两罐听装的进口啤酒,两包压缩饼干,两个午餐肉罐头,两根火腿肠,两只苹果,正洋洋得意的笑看着我,等我“入席”呢!。 当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哥俩小心翼翼的一连起获了六颗定向地雷,还有二十多个越军惯用的“子弹雷”。才来到他们构筑的这个观察点前。文豹哥哥伸着脑袋向掩体后面看了一眼,立刻跳了起来,原来那几位敌方的仁兄,己被我们甩出的五发手榴弹给炸得支离破碎,躯体整个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一片血肉狼藉。 第三十六章 凯旋 我美滋滋的观赏着眼前的杰作,拔出手枪纵身跃进掩体,踩着满地铺洒着的血迹布片,还有人体的许多散落零部件,左手捂着鼻子,以减轻浓重的血腥味。猫着腰搜索着钻进掩体后面的一个,人工挖掘出来的山洞工事,纵深约五米多,到头有一个侧洞,里面有一张用四只弹药箱拼凑成的床铺,上面铺着两条军用毛毯,地下还丢着一条毛毯,在床头部位斜靠着一只六零火箭筒,还有一只美军早年使用过的歪把手电筒。 战场清理完毕后,缴获敌人的物品如下:五六式冲锋枪三只,弹匣十五只,子弹三百五十发,六零式火箭发射筒一具,火箭弹六枚,美式勃朗宁手枪一把,子弹五十发,军用匕首三把。 步话机一台(严重损坏) 中国出品的午餐肉罐头十二听 中国出品的“红塔山”牌香烟两包,零七支 坐标尺一只(完好)两寸铅笔头一个。 歼敌三人(男性) 文豹哥哥看了看我列举的清单:“兄弟,你至少还漏了一样。”“还有吗?”我问。他一指在角落里抽搐着的老鼠说:“应该写上,误伤老鼠一匹,然后打上括号:伤重待毙!” 我没有应对他的调侃,随手抓起一罐午餐肉抛给他说:“这些食品咱俩就剐分了吧!然后括号注明,它们已回到祖国人民的怀抱!”文豹哥哥看了看罐头,又给我抛了回来:“打今起,这辈子我再也不吃肉了!不用刮分,统统归你了!”说着又干哕起来,我左右看看脚下满地血肉狼藉,亦觉索然无趣了。 突然我想起了从学院临出发前,一位哥们送给我的纪念品,一架“华山”牌135照相机。他一再叮嘱我,要把战场上炮火连天,血肉横飞的景象拍下来寄给他,让他也感受一下战争的滋味。相机我一直悄悄的藏在身边。我把这架小巧的照相机从背包里翻腾了出来,打开折叠镜头,聚焦在掩体里我们创造的战果频频按下快门。 “虎子,你干什么呢?”文豹哥哥一手按着胃部,满脸痛苦的看着我。 “哥,快过来!我给你拍几张。”我兴冲冲的招呼他,文豹哥哥“噌!”地蹿到我面前,显然精神振奋了许多,露脸的事谁不干谁傻!豹哥手握钢枪神气活现地摆着“泡丝”我按动着快门,可当他一看到那几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肢体时,就惊恐的跳出了掩体,为了尽快帮助文豹哥适应这种血腥的场景,我故意将身体斜靠在一具被炸掉了半个脑袋的尸体上,又随手拉过一条残腿横放在小月复部位,狙击步枪靠在身旁的岩石上,一手抓着一条断臂、一手握着格斗军刀,做出一种正在啃食的姿态。“哥!快来!看我,看我这个姿势怎么样?快帮我拍下来!”我大声喊着。 文豹哥哥从掩体外探着头看了看,厌恶的说:“你小子变态,你自己拍去吧!。” 自己拍就自己拍,反正这种相机设有自拍功能,我将相机借助几块石头固定好,又调整好焦距和光圈,按下自拍手柄然后一按快门,飞快的跳下掩体依照刚才的“创意”拍下了这恐怖的场景,后来差点成了把自己送上军事法庭的“罪证”。 我和文豹哥哥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就地草草的掩埋了被我们消灭了的敌人尸骸,带着几件重要的战利品:缴获的五六式冲锋枪,六0火箭筒,勃朗宁手枪,其余的统统堆集在山洞里用起获的地雷引爆了。 我们用无线电报话机,向大本营汇报了初战告捷的喜讯,并请求下一个作战任务。上峰命令我哥俩立刻返回大本营再作决断。 经过一番认真的盘查询问,及大本营的无线电证实后,我哥俩终于搭上了一辆运送一位团级军官回后方的卡车“欢欢喜喜把家还”了。 车厢里除了我们哥俩外,还有四名抬担架的士兵,个个一脸肃穆,沉默无语,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全身上下被一条军用毛毯盖的严严实实,结合那四名士兵满脸的哀伤判定:那躺在担架上的人八成是己经“光荣”了的战友。 一个年龄不过二十的小兵,一直在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哥俩,并几次欲言又止。 第三十七章 娟子这不是真的吧 一股劲风掀开了盖在那位躺在担架上,战友的毛毯。我一眼看到了在他眉心处的弹孔,我知道那一定是对方某位技艺高超的狙击手在他那里“画”上的一个人生句号。 那个小兵赶忙过来把被风掀起的毛毯重新掖上,顺手模了模横躺在我脚下的六零火箭发射筒,看着我友好的露出几分笑意。我则不失时机的用手指指担架,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会意地告诉我;“这是我的团长,在xxx高地的对面有一个越军神枪手,三天里牺牲了我们是六个战友!” “全打在这里?”我用手一指自己的眉心。 他摇摇头说:“都是胸月复部位,唯独我们团长……真他妈的!”我明白了,对方的狙击手对一般的士兵只是尽力重创,而不是一枪毙命,目的是要减少削弱我们的战斗力,哪一个受重创的伤员,至少不得有一两个人侍候?像团长这样的指挥官当然是毙一个少一个了,对方一定是个非常精明的狙击手了。 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渴望和那位“精明”的敌方狙击手,对决高下的念头。能和一位稀有的高手以命相搏,无疑也是一种令人振奋的事情! 我同文豹哥哥商量,让他单独先回大本营汇报战况,我即刻动身赶往xxx高地去会那位狙击手。文豹哥哥两眼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瞪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但还得耐心、努力的争取着他的首肯:“哥,咱俩总得有一个先回去汇报呀!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在到xxx高地来找我,顺便在给我带几只烧鸡腿,敲掉敌人观察哨的功劳都归你了,您带着这些战利品回去也够神奇的了……” “你小子放屁!把我路文豹看成什么人了?打掉观察哨的功劳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要!到时候我会如实上报,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一起回大本营,二是一起去xxx高地,绝对没有第三种选择!”文豹哥哥的回答斩钉截铁,我知道我这哥哥一言既出,天王老子也不可能让他改口的。 “这样吧!你们二位和我们一起回去,完事后,我去找你们,孙团长和我是老乡,可能的话,我和你们俩一起返回xxx高地。”一直坐在一傍默不作身的军官(那时不论官职大小,但凡是上装有四个兜的肯定是军官)我和文豹哥哥的激烈矛盾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化解了。 大队长对我哥俩此次出色的完成搜索、并一举歼敌侦察特工的任务很满意,立马让教导员为我们写请功报告,还安排人专门为我哥俩弄了四菜一汤,大加犒赏了一顿后,叫我们先去休息一天,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洗过澡。换上一套干净的军装,豹哥累了要睡觉,我则惦记着把胶卷送到小镇上去冲印。从镇上的照相馆出来后,我又兴冲冲的进了一百货店,打算给文豹哥哥买两条“红塔山”,再给自己买几盒口香糖,还有文豹哥哥最钟爱的,上海冠生园生产的“大白兔”女乃糖。 正当我置办齐这些,准备离开柜台时,有人轻轻的扯我的衣袖,我警觉的一回头,我的天!什么叫“无巧不成书”什么叫“不期而遇”什么叫“芝麻掉进针眼”里。今个儿真被哥们撞上了,只见娟子正激动的两手发抖,热泪盈眶的看着我。这是千里遇故知啊!何况还是在这小命悬于一线的战场上! 我们张开双臂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她疯狂的吻着我的脸,全然不顾那些驻足看着我们的人,全然抛弃了少女的矜持与羞涩,那拥抱着的力度,简直让我怀疑是发自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性。尽管我的脸被旁观者们的目光烘烤的滚烫!但我始终没有勇气拒绝她那火焰般的热情。 许久,她才用力在我胸前的军装上抹去了严重妨碍她视线的热泪。用一种极为复杂眼神凝视着我的眼睛说:“我一直担心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们彼此说起来不过是一面之缘分,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女人哪!真是水做的,不论如何,能有一位这样的漂亮妞,这么真切的惦念着自己,总不失为一件值得自豪的美事吧!在这场自卫反击的战场上有多少“最可爱的人”正在忍受着“战前失恋症”的折磨! “呀!娟子,这不是真的吧!他就是你冒死来前线的目的,是你连在睡梦里都呼唤着的徐锐,徐虎子吗?”她的同伴,一位略显矮胖的女兵狐疑的看着我说。 第四十二章 咱俩可真发财了 第四十三章 搞掉敌火炮阵地 豹哥一边将三具尸体集拢在一起,用树枝掩盖住,一边说:“这你得问他们,不过从他们这些精良的特种武器上推断,应该是企图渗透到我方以暗杀为主,和我们玩特种战,哎!虎子,我们何不给他们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彼其身?”豹哥兴致高亢的紧紧抓住我的手期望着我。浪客中文网“同意,哥!我看咱就从他们的秘密火炮阵地开刀吧!”我哥俩就地替那三个稀里糊涂、丢了小命的越南特工队员,解决了他们携带的部分单兵干粮,稍稍休息后,就抖擞着精神朝着既定的方向继续进发了。考虑到能在敌后方便行动,顺便扒下了两套越军军装。 十二个小时后。承蒙天老爷的关照!让我哥俩在一阵疾风骤雨中顺利的“做掉”了,那个藏头露尾,时时朝我方阵地打黑枪的越军狙击手和他的观察员。 一阵喜悦的弹冠相庆之后,我们哥俩决定开始实施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经过了一天两夜的潜行,我哥俩已成功的渗透到了敌后纵深五公里的一个村寨傍。经过数小时的观察,村寨里出入的多是越方军事人员,百姓装束的寥寥无几。每隔二十分钟左右就有两队人数为六、七个人的巡逻小分队,沿着村寨外围擦肩而过。我和豹哥决定先围着村寨再仔细的观察一番,待完全模清楚敌方全部情况后再作定夺…… 这个村寨西面和南面、北面环山,东面是一大片稻田。在村寨的西北方向,距山根约百米的地方赫然隐藏着一个炮兵阵地,总共有六门59-1式130毫米加农炮,隐伏在伪装网下,另有四门63式107毫米12管火箭炮,连同牵引的吉普车用伪装网遮盖着,停放在一个场坝里,每门火炮前都有一两个游动哨守卫着。 现在摆在我和文豹哥哥面前的问题是:尽快将我们侦测到的这个火炮阵地的具体方位、座标数据送传给我方,让我们的炮兵给他们一通急袭炮火覆盖,歼灭了它。这样的结果最快也得二十四小时以后,或许才能看到,为什么要用“或许”这样的虚词?因为我们谁也不敢保证,我们仍有来时那样的幸运相伴。经过一番利弊权衡和争执,文豹哥哥和我谁也不愿顺来路打道回府去报信!我哥俩最终达成的共识是,直接捣毁这个火炮阵地,目的达到后迅速朝我方前沿阵地相反的方向撤离,也就是:继续向敌方纵深挺进。 为了利于这次行动,我忍痛割爱,将我的八二式狙击步枪分解后分别安葬在一片杂草丛中。我们从新分配了缴获的武器,高爆定时定向地雷人各六枚,主要用以炸毁火炮和弹药,微声冲锋枪归豹哥操作,无声手枪两把归我使用,扒下来的敌人军装套在外面,轮流休息二十分钟,值哨的一边警戒一边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时天公作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滴很快就打消了我哥俩的睡意。于是我们决定,立刻行动! 沿着山坡向西、然后再折向南,风雨声掩盖了我们行动中弄出的响动声,大大加快了我俩的行动进程。 高耸的瞭望塔上,因为四面都敞着,哨兵早已猫在掩体沙包的后面避雨去了。我们蹲伏在同瞭望塔同一水平的山坡上,此时距瞭望塔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五米,文豹哥哥端着微声冲锋枪做好了射击准备。我则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对准塔楼的顶部用力抛了过去。果然,瞭望哨兵从沙包后面站了起来,露出半个身子警觉的用目光搜寻着“卟!卟!”文豹哥哥连发两枪直接命中目标头部。我哥俩以最快的速度滑下山坡,沿着山根直扑火炮阵地。每一门加农炮的后面约三十米的山体上都有一个用以藏兵和储存炮弹的山洞。本来丢进去两颗手雷就可能解决了的问题,此刻却完全不可能实施,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发挥我们手中武器的特点,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无声战争。 我们迅速接第一个洞口,侧耳听了听里面一片死寂。文豹哥哥在前、我紧随其后。走过约有十米的坑道,眼前豁然宽敞了起来,足有五、六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整齐码放着的炮弹箱占去了四分之三。五个越军围坐在一个炮弹箱傍边,正在兴致勃勃的玩着纸牌,另外两个斜靠在弹药箱上,长吁短叹、情绪低沉的拉着家常,傍边的稻草垫子上还躺着一个,五支六二式冲锋枪,摆放在那两个拉家常的傍边。 文豹哥哥用手势告诉我,他负责收拾玩纸牌的那五个,其余的归我,我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我哥俩同时一步跨了进去。文豹哥哥手中的微声冲锋枪,对着那几个兴致正浓的赌棍横扫的同时,我已在距敌三米的地方左右开弓先把那两唠家常的给报销了,然后用脚尖踢了那个仍躺在稻草垫上打着呼噜的越军一脚,他恼怒的骂了一句,爬起身来,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变换,我就用微声手枪在他的眉心处替他“点”上了一朵梅花。转过身文豹哥哥正对着一个一息尚存的越军慷慨的补射了两枪。冲我一摆头走出山洞。我急追两步抢到他前面,迅速向被伪装网覆盖着的加农炮走去。看着眼前这个纯粹钢筋铁骨的家伙我哥俩傻眼了!“哥,怎么才能把这家伙给废了?”文豹哥哥看着我摇摇头:“这个我真不懂,没时间研究了,先依照刚才的方法解决了其他五个洞子再说吧!”我们取出定时定向地雷安放在炮闸下方,定时十分钟。文豹哥正要钻出伪装网,被我一把拉了回来,我用手给他指指第二个洞口。一名越军正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对着雨天喷云吐雾呢!“干掉他!”豹哥举枪欲射,我忙压下他的枪管:“万一他后面还有人怎么办?”豹哥焦躁的瞪着我:“就这么等着?”我淡淡地说:“看看再说!”刚刚熬过了漫长的一分钟,只见那个越南鬼子把手里的烟狠狠的丢进雨地里转身进去了。仿佛他丢烟的动作就是我哥俩行动的信号,我们同时冲出伪装网,疾步朝着第二个洞口走去,文豹哥哥在前,毫不犹豫的径直走进坑道。洞子里的布局完全出自一个设计者之手。“卟!卟!卟!”我和豹哥一阵急射,在这些越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带着恨恨的疑问追赶他们的先烈去了。暴烈的风雨像是在为我哥助威叫好,真真的是倾盆而下了!当时我暗暗发誓以后得万分虔诚的好好拜祭拜祭苍天老爷,以谢他老人家今日助我哥俩顺利杀敌之洪恩! 第四十四章 咱捞着了 在彻底消灭了最后一个山洞弹药库内的敌人后,我哥俩又在那些码放整齐的一箱箱炮弹间,安放好定时地雷。撤出山洞后我们又分头在外面的加农炮和火箭炮的要害部位安置了定时地雷。这时问题出现了,为了减轻身上的负载,我哥俩不约而同的各自悄悄丢弃了四枚定时定向地雷。可下边还有四个山洞弹药库没收拾呢!怎样才能把它们统统摧毁?在目前现有的条件下,是一个燃眉之急的课题。放火烧吧!没有燃油,炸吧!没有了预设时间的定时引爆装置,个个歼灭吧!敌人决不会傻呆呆的眼看着我哥俩为所欲为,而坐视不理。看来要搞掉弹库,还须另谋他策了。文豹哥哥焦虑的从那几具死尸身上,找出了一包香烟和一盒火柴,用微微颤抖的手,点上一支猛吸着。于是香烟火柴诱发了我的创造灵感,先将手雷的保险柄用细线绑上,然后再将擦枪油浸透细线,为保险起见再将枪弹里的发射火药倒在浸过油的细线上,点燃一支香烟用细线将若干火柴缠附在香烟上,这便就成了一个现代版的原始延时引爆装置了,把该装置放置在已拔去保险销的手雷保险柄上,待香烟燃烧到火柴处时引燃火柴接着点燃发射火药,烧断束缚、弹开保险柄、击发火帽引爆。文豹哥哥十分赞成我的创意。“五分钟之内搞定!”文豹哥哥说着,打开两只炮弹箱,我将两个自创的延时引爆装置,分别放在两个炮弹的战斗部下面,如法炮制很快就已经在四个弹药库内安放好了这种装置。我哥俩刚走到第六个洞口五、六米的距离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喊话,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吊脚楼的窗口处站着一个越军正冲我哥俩喊话,噼里啪啦的风雨声使我们根本听不清他在吆喝什么,其实听清楚了也白搭,我俩根本不懂越南话,只学过一句:缴枪不杀! “哥,你先走,我来应付!”豹哥看看距我们六、七十米开外的那名冲我喊话的越军狠狠的骂了他一句:我**!说完转身跑进了山洞。那个王八蛋还在继续不停的嚷嚷着,我朝他扬起右手向内扇动着手掌,那意思就是:你过来!。说完后我也径直走进了洞口。“轰隆隆……”一阵杂乱无章的巨响,我伸头朝刚才第一个安放自制定时装置的洞库方向看了一眼,好家伙!火舌乱蹿,浓烟滚滚,证实了我的这项发明成功了!剧烈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文豹哥哥从后面拍拍我的肩用手做了个“ok”的动作,在我耳畔大声喊了一声:“撤!”随手递给我一支苏制的ak74突击步枪和一只弹匣袋。 沿着来路迅速向山上爬去,我哥俩坐在半山坡上的丛林里看着滚滚升腾的浓烟和从各个角落里涌出的越南士兵们,像炸了窝的蚂蚁四散奔忙着。“哎—虎子,我总觉得还不过瘾,再找点活干干吧!”豹哥意犹未尽地说。“这地方暂时我们是无机可乘了,到别的地方去转转吧!”我擦着满手的泥巴说。 检查完武器装备,我哥俩迅速沿着山坡南面,向着敌方纵深挺进,一口气蹿出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时雨过天晴阳光特别的灿烂,到处都是青翠欲滴的绿色,令人特别清爽。 原本还想在敌后再玩几天破袭战,但考虑到我们同大本营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玩失踪”的后果。于是,在文豹哥哥的坚持下我们决定还是先班师回朝吧! 经过两天两夜的忍饥挨饿与艰苦跋涉,我和文豹哥哥终于又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饥饿与疲劳像两个无形的怪兽顽强地和我哥俩叫着劲,我用无声手枪击毙了一只硕大的老鼠,文豹哥哥斩杀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花斑蛇。肉食有了,可无水无锅又没火怎么吃呀!看来,这回家前的最后一餐,还得茹毛饮血了!糊弄过了肚子,文豹哥哥让我小憩一会,他替我“把风”。我选了一颗粗大的树杆依靠着,沉重的眼皮立刻遮盖住了酸涩的眼球,身体好像一下子掉进了棉花包里……。 “兄弟快醒醒!”文豹哥哥急促地把我连拉带晃的弄醒过来。我赶紧用手揉了一下惺忪迷离的睡眼,一把抓起ak74突击步枪,警觉的四下张望着,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常状况,却被远处激烈的枪炮声充满了耳际。“前边干起来了!”文豹哥说。看着他疲惫的几乎要虚月兑的样子,我心里直埋怨自己太自私,没能让出点时间让豹哥也眯一会。看看腕上的手表,我也只眯了不到十五分钟。“哥,你也眯一会吧!”我满怀歉意的说。“算了,哥还能坚持,得赶紧过去,听这动静规模不小啊!没准咱还能捞着。”说着他长长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精神立刻抖擞了许多。我们搜索前进了两个多小时,大概也就两华里左右吧!来到了395高地前。只见约有一个排的越军正用高射机枪、无后座力炮、轻重机枪等向我方占领的156高地猛烈射击,严重的压制了我军的反击。“哈哈—兄弟,我说咱们捞着了吧!这回可得好好过把瘾了。”我疑惑的看着全身处在极度亢奋中的文豹哥哥,怎么看,他都有些战争狂的味道!盘点完弹药我尚有十二发子弹,与无声手枪两把相配套的特种枪弹二十三发,手雷两枚,匕首两把,ak74突击步枪一支,文豹哥哥ak47一支,枪弹120发,手雷两枚,五四式手枪一把,弹匣三个,子弹二十发。 第四十五章 英雄不单只产于中国 我和豹哥利用茂密的丛林作掩护,悄悄模到距敌阵地后沿一百多米的地方。各自选择好战位,瞄准对方操作高射机枪射手的脑袋,扣动扳机,两名敌人机枪手应声倒地。第二个目标我锁定了他们的指挥官,也是一枪爆头。文豹哥哥同时又干掉了一门无座力炮的操炮手,就这样,我哥俩屏息静气的瞄准、从容镇静的扣动着扳机,完全是一派公园里气枪打靶的神定气闲。二十分钟内已有十三名越军倒在我哥俩的枪口下。出乎意料的是尽管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地毙命,却看不出那些个或许在下一秒,就会匆匆的与他们的“胡伯伯”撞个满怀的越军士兵有一点恐慌。他们仍然视若无睹、前仆后继按部就班的向我156阵地上疯狂的倾泄着枪弹。这和我早先从电影小说中看到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印象,格格不入。毕竟他们是一群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临来前线前时,听一位老兵给我讲过这样一个,刚刚新鲜出炉的故事:七月间,越方从南部调集来356师两个团,316师4个团的兵力到老山地区,企图在七月十二日进行大反扑。我前线指挥部根据搜集到的情报分析,认为越军可能在十二日凌晨五时左右向我方发起进攻,于是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主动战策。依照上级指示我炮群做好了战斗准备,在敌人将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配置了充足的拦截火力点,分地段,一个炮兵连负责一段,两个连沿公路乱打,实施逐段拦截。三个火箭炮连,一四二高地一个连,李海欣高地一个连,接合部一个连,步兵配属协同作战,在炮击停止后负责清剿被炮火打击过的残敌。 清晨三点,上级下令让我炮群用三个火力连对敌实施扰乱射击,炮群群长根据战场形势判断,敌方反攻部队前锋可能就在我方阵地前沿五百米左右处潜伏,可当时上级给的弹着点是一千米以外,炮群长将自己的判断和依据向前指做了汇报,前指首长同意了他的观点,于是炮群长决定用六个连,以三个点基数的炮弹对我阵地前方五百米处实施急促射击,顿时,阵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间隔十分钟第二个批次的炮弹再次覆盖在预定目标上面。打完两个基数的炮弹后,前沿观察所说,没有发现弹着点处有任何动静,炮群长不信,命令打照明弹,照明弹把弹着点处照得如同白昼,可前沿观察人员仍说未有任何异常,炮群长纳闷难道我们白打了一通?于是下令部队休息。 凌晨五点钟,侦察兵报告说敌人已模到了我阵地前沿,所有阵地都接上火了,前面呼叫炮火支援,但敌人距离我前沿过近,炮火可能会误伤到我们的战士。最后采用炮火封锁前沿阵地,打敌军的后续梯队。一声令下,火箭炮群一口气打了十三个齐射,八十五毫米加农炮,一百毫米迫击炮,一百五十二毫米榴弹炮在我方阵地前沿来回打,形成一道炮火墙。到下午整个山头都被我强大的炮火削下去了两米。 占领一四二高地的越军一个营只活了六个人,后来经过审讯被抓的俘虏,才知道他们的确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已经潜伏到了我前沿五百米的地方了。我炮群长组织的两次扰乱式炮击都准确的打在敌人的隐蔽队形里,死伤惨重,两个营长被炮火击毙,但他们没有慌乱,失去指挥的部队没有暴露,轻重伤员无一申吟,无线电依旧保持静默。我方发射照明弹时,严密伪装的越军也硬是无一人乱动,所以说邱少云式的英雄不单单只产于中国。 看着眼前我们蒂造的累累硕果,文豹哥哥竟高兴的有点得意忘形了。他居然忘乎所以的站起身采用立姿射击,扮起了酷,全然不顾子弹“啾啾”尖叫着撒落在他周围。在他又一枪击中一名敌人的同时也吸引来了对方的一排子弹。他的身体晃了晃,这会儿他学乖了,一个战术滚翻,躺到一个凹坑里,重新换上弹匣嘴里骂到:“狗崽子们,敢打你豹爷爷!”手中的ak74又向敌人喷射出复仇的火焰。 对方的一挺双联高射机枪发疯似的朝我们反复扫射着,压制的我抬不起头。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吧!我左右察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将身体缓缓向后运动,同时朝文豹哥哥的战位看了一眼,豹哥依然沉着冷静的点发向敌人射击着。我终于找到一个较理想了他,成就了又一个无头骑士。接着我时左忽右,忽前忽后每消灭一个敌人换一次战位…… 一面半卷的八一军旗映入我酸涩的眼睛里,我欣慰的带着笑容睡着了……。 第五十章 军事禁区 翌日。浪客中文网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北斗星已显倦意,不停的眨着眼的时候。我起床整理好内务走出房门,准备觅一合适的去处晨练。一辆三菱越野吉普车正正的对着我宿舍的门,车门响动处,跳下来那位同师首长一起来过的,那位似乎对我特别关注的中校军官。肿胀的眼睛表明,他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说:“徐锐同志!经领导同意,我要带你去一个或许你会很感兴趣的地方。由于你今天下午还要乘五点多的火车返京,时间较紧。所以希望我们马上动身上路,听说你的驾驶技术不错,你来掌握方向盘,我做你的领航员。说着把我拉到驾驶员车门前替我拉开车门。见他如此热情,我当然只能兴致勃勃的坐在驾驶座上了,有几天没摆弄这家伙了,再说从年龄从气质上看他的军阶远在我之上,却还这么殷勤的对待我,咱虽没有受宠若惊,却也不能故作姿态的目无尊长吧!何况在禁闭室里窝了四十五天,早就向往着酣畅淋漓的散散欢了。我就带着那种‘挣月兑铁锁走蛟龙’的惬意驾着三菱吉普一路狂奔。“还可以再快一些”。他似乎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 两个多小时后,吉普车被迫停在了一处标牌上醒目的写着:“军事禁区”的铁栅门前。哨兵看看车前的牌照号,铁栅门徐徐向两侧滑开。我将车子开进铁栅门在一条红色停车接受检查的线条前停下。这时在吉普车的前后同时从平坦的地面上,弹起两座足有一米多高的钢铁质阻拦设备,那坚实的程度足堪挡住一辆重型坦克。面对接受检查车辆的一面,排列着数十个长约三十公分,尖利的锥形体,足以打消任何车辆硬闯的念头。 “下车,接受检查!”说着中校率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我亦下了车。哨兵走到我们面前行了军礼,对着中校歉意地说:“冯教官,这是制度问题。”这位和我一路相伴,海阔天空的神侃了半天的同伴将脸一沉,不悦地反问哨兵:“我说什么了吗?”哨兵扭捏的挠挠头,向后礼让了他一步。他转头看看我,用竖起的大拇指指着我对值哨说:“这位是我请来的英雄。”值勤哨兵立即恭敬的向我行了个军礼高兴的说:“总值班室已经电话通知了,是徐锐同志吧!”我还过礼后笑着对他点点头。他眼看着冯教官走进一扇小门后,很庄重地对我伸着大拇指说:“能和我们冯教官同行的,个个都是了不起的英雄!”我不置可否的对他笑了笑。冯教官,自从和他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了,他对我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热情,却处于习惯始终也没有问过他的高姓大名。依据年龄,至少我也该叫他一声叔叔了。但在这纪律严明的军队如此称呼显然不合时宜,倒是他主动提出来叫我对他暂以“老伙计”相称。 很快,冯教官就从那扇小自动门里走了出来,一指小自动门对我说:“这是安全扫描,任何来人都得过这一关。”我对他点点头走向小门。在距离门一米处时,小门自动缓缓开启,我跨进去后它又自动关上了。这是一个顶多有一平方米面积,高约两米的窄小圆形小空间,中间地板上铺着一块直径约四十公分的圆形橡胶垫,上面有两行字:请站立于此位置,保持立正姿势。随着微微的开关闭合声,停留在顶部的一个宽约二十公分的不锈钢圈缓缓下落,一束白光自上而下扫过我的躯体,自动门打开。 冯教官驾着吉普车,沿着一条不算宽的水泥路,朝着一个状似龟壳的庞大建筑驶去。抵近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巨大的龟壳状建筑物,是一个相当于屋顶的东西,其下面的建筑物全掩藏在地表以下。 走下一个约二十米长的缓坡来到入口处。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见我们走过来,立刻身板挺得笔直。走进防弹玻璃门,里面是一个敞亮的近似于星级酒店前堂的场所。一面上书:刻苦练功,保家卫国!的照壁两侧各有两扇铁门,冯教官拿一张卡片插进读卡器,门便自动打开了。里面长长的两列铁皮柜子和两排躺椅,应该是休息室类的场所吧。 我随着冯教官来到又一扇铁门前,他按动一组数码,这扇足有一尺多厚的防爆门缓缓开启,随之“乒乒乓乓”各种枪械的射击声涌了出来,震耳欲聋。这是一个面积足有两个半足球场大的室内靶场,虽然枪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却看不到弥漫的硝烟,应该是有着完善的抽排风系统吧。 约有六十名枪手,正在各自用麻袋装沙子的阵位后面,对着前方约二百米处的,一排用沙包垒成的靶墙不停的射击,每人身傍都有五支供其换用的,八二式狙击步枪。他妈妈的,简直太张狂,太奢侈了!一人六杆枪,发射子弹就像丢沙粒一样的不心疼!很多人连最起码的概略瞄准都省了,只是黑着头地,把子弹射向靶墙。我既贪婪又羡慕的看着他们,不禁跃跃欲试,技痒难耐。冯教官用手臂碰碰我,不知从哪弄了一副大耳机递给我,示意像他一样的戴上,立刻耳内清净的近乎死寂,只是身体还能明显的感受到周围强大音波的震颤。 第五十一章 这哪是枪啊 “徐锐,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耳机里清晰的传来冯教官的声音,我看着他直发心声的说:“过瘾!不过,看他们不加瞄准的乱打一通,这有什么意义吗?”“当然有意义哦!这是他们为期一周的狙击教程第一课,每个人必须在二十小时内,击发完一万发子弹,平均八点六四秒发射一颗子弹,这还不包括更换弹匣,往弹匣里填子弹、吃饭、喝水、拉屎、撒尿的时间。”“难怪有人闭着眼睛开枪。”“对,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不是浪费嘛!”我低低的嘟哝了一句。 “浪费?你知道在战场上平均消耗掉多少发子弹才能消灭一个敌人吗?”我摇摇头。 “美国人作过这方面的统计,二战中美军平均两万五千发子弹消灭一名地敌人,朝鲜战场上平均五万发子弹消灭一名敌人,越战时更是用二十万发子弹才能消灭一名敌人,这算不算是浪费?这是一种必要的,不可避免的浪费。而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在战场平均每一点三发子弹就能消灭一个敌人,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比率!与其在战场上用二十万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不如用二十万发子弹‘喂’出一个只需一点三发子弹就能消灭一个敌人的优秀射手,很划算的!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志愿军第15军45师135团,在著名的上甘岭五三七点七北山阵地上,九个月狙击歼敌三千五百五十八人,同期十五军歼敌总数一万九千九百二十一人,其中有百分之四十以上是狙击手的战绩,十五军仅伤亡了三十五人,敌我伤亡比例是五百六十九比一。”冯教官兴致勃发,如数家珍般地向我灌输着一串串令人振奋的数字。“还有,一九六七年在越南战场上,让美国一直引以为豪的海军陆战队四团二营,在一号公路上执行巡逻时,遭遇越军狙击手的袭击,几分钟内五人被狙杀,而且每发子弹都正中眉心,给美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威慑,全营就地隐蔽趴在地上,一整夜都不敢稍加妄动。第二天,美军呼叫来飞机对周围可能隐蔽狙击手的地方投炸弹、汽油弹、机关炮,一通狂轰滥炸后,判断越方狙击手肯定已葬于熊熊火海中了,便又大摇大摆的继续前进了。这时,又响起了狙击手清脆的枪声,美军接连倒地,恐惧像浓雾一样延开来。一千一百多号人除了完成标准的卧倒和躲藏外,简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能瑟瑟发抖地向他们的上帝祈祷了!其实,只有一名越军的狙击手在面对着他们,却把这一千一百多人的海军陆战队,压制的两天里只向前推进了二点五公里。所以有人说,一名顶尖的狙击手就是一个能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战神!”他激情澎湃地对狙击手的褒奖搅得我亦是热血沸腾。 “我发现你身上就具有成为一名优秀狙击手的潜质,但不知你有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的意愿?”他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期望获得一个满意的回答。我认真凝思了片刻:“我不想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他愕然的看着我。“但我想自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保家卫国的战士。”我无意中朝他卖了一个“关子”。 他哈哈笑着重重的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说:“好小子!你差点让老冯—我把这一双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了!”言下之意他老冯的眼力不俗。 “手痒痒了吧!要不要放几枪过过瘾?”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像他们那样无的放矢?”我不屑的说。 他冲我一摆头:“跟我来!”说着朝靶场左侧走去。我一边随着他走着,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些不断朝靶墙上倾泻子弹的“菜鸟”。 中校冯教官在一道铁门前停下,用手在电子数码锁的键盘上输入一组数字,沉重的铁门便缓缓向一侧打开。我随他走了进去,铁门在身后又无声的自动关闭了。高压汞灯把这里照得通明,数排铁质的枪械架上分类摆放着各式枪械,有好几种怪模样的家伙连我也与它们素未平生。我不时伸出手来它们。 “怎么样,这些‘铁姑娘’们?”他颇为得意的看着我,用手拍着一只八二式狙击步枪的枪身。显然,这些冰冷的杀人利器,在他心幕中早已替代了如花姑娘们的位置。我随手抓起一支步枪摆弄了几下又放回原位。“怎么,不满意?再找找,不信没有能被你相中的!” 最后我被一支横趴在枪架上的大枪吸引住了,这是狙击步枪,我暧昧的用手轻缓的从头到尾抚过制退器,六百八十六毫米的枪管,pmii3-12x56的光学瞄准镜,抚过它一百三十五毫米的全身,钟爱之情早已悄然挂在了脸上。 “相中拉?”冯教官伸手把它提起来递给我,这家伙真是枪中“千金”足足二十多斤呢! 冯教官每只手抓起两个硕大的弹匣,喜滋滋的对我说:“走,试试去!”。 回到靶场。冯教官为我指定了一处射击位置,示意我也朝着靶墙搂火。我像疼爱喜娟姐时那样,将脸贴在它的贴腮上,目光透过光学瞄准镜集中在靶墙的一个点上,便迫不及待的扣动了扳机“嗵!嗵!嗵!”我的神,这哪是枪啊!简直就是一门袖珍火炮!从制退器上喷射出的强大气体吹得面前飞沙走石。 第五十二章 找人毛病的家伙 那“嗵!嗵!”的爆响,给了我震撼心灵的喜悦。太棒了!当我恋恋不舍的把它交还给冯教官的那一瞬间,心里暗暗发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与你相伴的! 离开室内靶场,冯教官又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射击训练区域。长约五百米的演练区里,杂乱无章的精心布置了许多,我们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障碍物,诸如:残墙断壁、破房烂瓦、趴窝的汽车,倒地的枯树、臭气熏天的烂泥塘、遍布牛头大小鹅卵石的枯水河道、满带锋利倒刺的“滚地龙”铁丝网等等。冯教官告诉我,在这个演练区内共有三十个靶标,它们分别隐匿于不同的位置,由电子自动控制,每个靶标闪现的时间只有2-3秒钟。有不停摇晃的,有快速旋转的,六分钟内要全部通过,并击中所有靶标者为满分,否则就淘汰!冯教官把他手中的一支七九式冲锋递到我面前,用一种明显带有鄙视成份的眼神看着我问:“有胆量试试吗?”凭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胆气,我从容的接过枪,按照惯例验完枪,又接过他手里的两个满数弹匣,一边一个往后腰上一插,冲他微微一笑说了句:“计时吧!”,就冲进了演练场。一路疾冲,不时的朝那些突然闪现出来的靶标射击,几乎全是在快速跑动的过程中完成。当我再满身大汗淋漓的返回到冯教官面前时,他面部毫无表情的对着我摇晃着脑袋,嘴里还在低声的喃喃自语着什么。我迷茫地看着他:“冯教官,您在说什么?”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冲我吼叫道:“我在说,你小子简直不是个人!”说着、扑过来热烈的拥抱住我,用力拍打着我的后背说:“你不是人,是神!是个天生、地道的战神!”我这才释然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欢喜的告诉我,我通过全长五百米的演练场,并向靶标射击的命中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超过合格的五个百分点,只用了六分十二秒。这是他迄今为止看到的第一个,在通过演练场前,从未涉足过这个特殊环境的战士,所创造的、空前卓越佳绩。 这个看起来貌似充满艰难险阻的演练场,比起当年我在七里沟时,所足踏步量过的那些险峻、以及,前不久我和文豹哥哥在南疆热带丛林里的那种举步维艰,简直是耗子比蝙蝠—有着天地之差。在那些地方突击前进,不由你鳖不出个:牛走冰面、老牛追兔子这样的,有劲使不上的无奈悲叹。亲历并征服过那些绝对称得起恶劣环境的我,当然视这个人造景观的演练场,是平平无奇了。 最后,我随冯教官走进了据说是刚设立不久的一个临时机构:战地综合研究所。冯教官悄声告诉我,这里眷养的全是一帮子专事挑三拣四、找人毛病的家伙,他们将从前线管理哪里搜集来的各种意见、和建议,加以归类、整理后逐级上传给军委,指出现存的缺点弊病,和具体改进的措施方案,如:自卫反击战前期,我方提倡官兵一致统一着装,没有明显的军衔标志,直接导致部队打散后临时拼凑,不能迅速确定指挥关系。步兵在搭乘坦克时为防止被颠簸下去,而用背包带当保险带,把自己捆绑在坦克上,在遇到敌人袭击时许多人因不能及时为自己松绑,而沦作敌人的活靶。早先的那种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两边挂的制式军服,鲜艳的红五星、帽微和领章,成了敌人向我射击时的绝佳,判定射击目标的参照物。我军长期没有打仗,许多指挥员军事技能较差,作战指挥无章可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在丛林和近战中,火力不如越军猛烈。炮火方面,我军火炮性能落后,威力小,许多火炮质量差,炮口制退器烧烛严重。火炮漏油,漏液情况普遍。轮胎质量差,炮弹弹种少,缺乏特种弹,射击手段受到限制。炮弹管理不标准,供应混乱,难以保证射击精度。后勤车辆不配套,车况较差,车型陈旧,牵引车型号杂,牵引力小,存在小车拉大炮的问题,不能保证作战机动,国产车配件少,进口车根本就没有配件。侦察手段手、器材落后……等等,这些在实战中暴露出来的隐患问题,经过他们的整理,上报后受到我军方领导层的高度重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八大军区上阵轮战。有了军衔制度的恢复,有了迷彩作战服和陆战靴,有了81式枪族的列装。有了第二代、第三代坦克的立项,有了陆军大量装备的装甲运输车,这些问题改良与解决他们功不可没。 一进门就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军官立马丢开手头的工作,热情的迎接我们,他和冯教官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打着哈哈:“老伙计,我琢磨着这辈子恐怕再也看不到你最后一眼了呢!没成想、天逐人愿的在这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又撞到你这个总在鬼门关前转悠的老不死了!”“是呀!阎王老爷他讨厌我,说他那里也人满为患,机构臃肿了,没有能让我插足的地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遣返回来。哦—对了,临别时他老人家还特别嘱咐我说:下次再来时最好把那个总好跟你打嘴仗的陆长青带上,有他和你在一起打嘴仗、下棋,我就不会总担心你老是违反生死规律,在阴阳两界姿意胡为、随心所欲的跨越两界的边境了,说吧!打算几时和我一起去阎王老子那里讨个差事?”“不急!不急!还是老规矩,你这个尖兵排长先去模清情况,如果有合适的落脚地,先给哥哥我占着,等我忙完了该办的事再去找你。”“哎—你还是这么滑头,我先去玩命打江山,你后来坐享其成……”。 第五十三章 爸没有当逃兵的儿子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俩老顽童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把,唇枪舌剑的互不相让。 “喂—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徐锐吧?文绉绉的一个小白脸嘛!”终于我也被扯上了,说我文绉绉的小白脸,换个同龄人我准会设法叫他明白,包子有肉并不在折上的道理。可看在他年龄长我许多的份上,我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他走到我面前,劈胸就给我了一拳,我轻蔑的笑了笑,想用这种表情来提示他:你已经人老拳弱、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了! 我对他的蔑视他竟装作视而不见,转过脸对着冯教官:“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老滑头?在我们老首长路老爷子那,我这个老滑头也只能是膛目其后、望尘莫及了。瞧瞧!好苗子都收到他路家门下去了!”冯教官拿起一个搪瓷缸子,正准备提起暖水瓶朝里面倒水,听到他提及老首长便又停住了。转身关切地问道:“老首长他还好吗?” 那个叫陆长青的老军官一敛笑容,眼望天花板一声轻叹:“唉—能好得了嘛!文豹从小就是老头子的心头肉,这说没他就没了!老头子那么要强的人也……”冯教官向他逼近一步焦急、紧张之色溢于言表:“老首长他怎么啦!”“他也老泪横流了!”冯教官听完口中喷出一股粗气,抱怨他:“你以后说话别这么大喘气行吗!” 听到这些,文豹哥哥和我并肩杀敌建功的场景,又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的脑际,还有路爸爸老泪肆流,捶胸顿足的样子,路妈妈大声嚎淘,薛梅姐……总之,脑子里一派悲惨世界。不知不觉眼泪又模糊了我的眼睛。 陆长青是作战都临时抽调出来负责这个“战地综合研究所”工作的,他和冯教官早年都在路老爷子麾下冲锋陷阵过,都受到过老爷子的提携。陆长青,为人率直却不失圆滑,足智多谋,有时有不免耍点小聪明。冯喜才,简直就是一头倔驴,一根筋!认死理!却有着古代大侠那样的豪气,爽直,重义气,轻名利,几次领导上决定提拔他,他却几次闯进领导办公室,说提拔他不如一枪毙了他,领导要是为难他就自己动手,每次都是腰里掖着手枪去的,你说他傻得多么可爱,他是舍不得离开他的兵啊!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屡立奇功,却从不居功自傲,谁在他面前提他的辉煌光荣史他跟谁急,说战场上只有那些牺牲了的烈士,才配称英雄,活下来的没有这个资格,老天爷给你留下一条命就已经是最好、最大的奖赏了。这些都是后来我和路爸爸闲聊提到他俩时,路爸爸告诉我的。 午饭,没人四只肉包子,一碗小米粥就草草了结了。 饭罢,陆长青郑重其事地从一个文件包里取出一柄怪模怪样的蛇形短剑,和两封信递给我。说短刀是薛爸爸送给我的,叫我用它奋勇杀敌,我拿起来看了看放在桌上。两封信,一封是路爸爸写给我的,另一封是文豹哥哥临上前线前写好的。我用颤抖的手取出文豹哥哥的亲笔信: 虎子兄弟: 这说话咱就要上前线了,当你能有机会看到这封信时,哥哥八成就已经光荣了,别太伤感了啊兄弟!老爸从小就经常对我说:男子汉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今后除了老爸外,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子汉了。你得坚强,老爸,老妈还指望你为他们尽孝送终哪!还有薛梅,哥和她从幼儿园起就相好了,绝对的青梅竹马。以后不论她遇到什么事你都得是竭尽全力地去帮她。如果人死后,真有灵魂的话,哥哥的魂肯定就附在她身上了,所以你小子对她就得像对哥哥我一样,谨记!谨记!。 瓦罐不离井沿破,战士不离沙场亡。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咱们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天起,整天价的这个训练,那个训练地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光荣的一刻吗?嗨!我不跟你扯这些了。反正你小子各方面都比哥强,大道理也比我懂得多,自己琢磨着办吧!。 临出发前爸妈叫薛梅给我带了一封信,说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我觉得没有必要看,所以当即就给撕了,只当是爸妈和我开的玩笑,以后多替哥在二老面前尽点孝道。说实话,我真不想死,可不死跑前线去干什么?既然是去送死,咱就争取死的壮烈一些,死的死有所值,虎子,别忘了哥啊! (注:在咱家我的床下面,有一个鞋盒子,里面的全是薛梅写给哥的情书,你小子可不许偷看啊!拿到哥的坟头上烧了,没准那边真还能收到呢!)。 一九八四、x、x 哥:文豹 路爸爸的信简洁明了,却字字千金。 儿子: 奋勇杀敌,爸没有当逃兵的儿子! 第五十八章 瞅机会打他一场破袭战 现在就打道回府返回炮营,把我所拍到的敌火炮阵地的胶卷往上一交,我们的火炮喷云吐火的将这里一覆盖,这就算完活了,这也太平淡无奇了吧!出国一次多不容易呀!何况这种不用申请护照,在国家的授意下,堂而皇之的偷渡过来的机会多难得呀!就这么毫无跌宕的,像幼儿玩游戏般的轻轻松松的玩完了?不行,我还没玩够呢!我渴望在血光崩现,血肉横飞,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枪林弹雨中,验证自我。可想赖着不回去也总得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冯思成!”,“到!”“凭我的感觉,在这一带可能还有敌人隐蔽的火炮阵地,我命令你和肖云龙,张满国同志带上我们拍摄到的敌火炮阵地的胶卷,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我部,我和黄勇同志留下继续侦察,等掌握了其他敌火炮阵地的情报后即行返回,明白了没有?” “明白!”“好,记住!这个胶卷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一定要把它完好的交到营首长手中。”此刻我还真有了点将军的感觉和姿态。 “保证完成任务!”冯思成信心百倍的接过装胶卷的暗盒放进怀里。 “你会照像吗?”我不放心地问冯思成,看他是否有一点摄影常识,别一时好奇,傻不啦叽的掏出尚未冲洗的胶卷对着阳光找影影。 “头,不瞒你说,入伍前我就在我爸的照相馆里当了两年学徒。”“嗯,这就好!”,我放心的点点头。 目送着冯思成他们三人钻进了丛林。我回过头看着黄勇诡秘地一笑。“头,你咋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黄勇怵怵地瞪着我,我安慰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伙计,想不想去逛逛?”“去哪逛?”我一指前方的小镇:“去那里,顺便去改善一下伙食。”“咋去!咱穿着这身军装一露面还不得让人给生擒活捉、生吞活剥了?俺不去,俺老黄家还靠俺传宗接代呢!”说完转过脸去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小子典型的小农思想,满脑子都是他那一亩二分地,媳妇,孩子热炕头。一点革命冒险精神、甚至是一点好奇心求知欲都没有。想到这,我忿忿地冲他说了句:我看不起你!他瞟了我一眼不无嘲讽地道:“俺要是也有两个当大官的干爹,俺也会看不起你!”。我狠狠的给了他一脚,他恼怒的跳起来抡起了拳头,当他看清楚我正用手枪指着他时,畏惧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你怎么样?信不信我以临阵月兑逃罪把你给就地正法了!”我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你敢!”他伸手欲抓他的五六式冲锋枪,我不紧不慢的用拇指压到了击锤,他立刻放弃了要与我刀枪相向的念头,气恼地喊着:“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你这胆小鬼离我远点,咱们就此分手、各奔东西,各自为战,如果咱俩都能侥幸活下来,那就大本营见!”我鄙视着他。他恨恨地对我说了句:“你混蛋!”转身提着枪走了。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过分,但见他真的生气了,也不好马上向他说几句软和话道歉,觉得那样太跌份,哼,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看看天色,我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等到天黑后再继续弘扬我军,善于夜袭夜战的传统战略战术,出去活动一番,瞅机会打他一场破袭战。主意已定,我便转身进了灌木丛深处,用薛爸送我的那柄怪模怪样的短剑先清理出一块能使自己躺下的空地,再将削下的枝叶覆盖在身上,头枕着背囊,搂着五六式冲锋枪躺下了。虽然南方多蛇,但他们一般很少在草木茂密的地方游玩,其他的昆虫小咬抵不过我的睡意浓浓……。 “轰、轰、轰,”猛烈的炮声把我从颤抖的大地上震醒了过来,越军在向我方炮击了。看着从敌火炮阵地上升腾翻滚而起的硝烟,心里狠狠的骂道:妈的,老子想睡一会都不得安生!你们搅了老子的睡梦,老子就得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迅速检查了一遍武器弹药,准备到越军的火炮阵地去,伺机撂翻几个扰我清梦的鸟人。抬头却发现在我头顶上一排排上拖着火焰的火箭炮弹,掠过我的头顶向我方阵地飞去。我仔细观察了一会,从火箭弹升空的射角断定,这个火箭炮阵地就在距我此刻所处位置的左面一公里以内。即,在先前我们侦察到的那几个107毫米火箭炮阵地,122毫米榴弹炮阵地,高射机枪阵地的后面,山体的另一侧,那几个火炮阵地我已为它们多角度的拍了写真集,胶卷也派人送回去了,顺利的话,明天日落之前它们将被我炮火所覆盖,可这个新发现的火箭炮阵地并不在我们送回去的情报之内,所以我必须去模清它的情况。 第五十九章 是狗娘养的黄勇 趁着隆隆的火炮声,我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将凡是阻碍我前进的藤蔓树枝砍得东倒西歪。也就二十分钟吧!顶多一个炮兵连的炮兵阵地就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三辆苏式“喀秋莎”24管车载火箭炮,一字排开,在火炮阵地后方的两角各摆放着一辆t-34中型坦克。 我取出照相机一通狂拍,原想拍完后立即走人,可看到敌火炮频繁嚣张的向我方疯狂不断的发射着炮弹,总觉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挪不动双腿。满脑子盘算着凭自己一人之力可不可能摧毁它们?眼睛不自觉的盯着那辆静静趴着的t-34坦克。这玩意虽然没有亲手摆弄过,却见过别人如何操纵过它……对!趁着此刻敌人都正在忙着,溜过去搞掉那个在坦克边上转悠的哨兵,开着坦克去撞毁那些车载火箭炮。 为了能使行动更加便捷,我一咬牙,忍痛割爱,精减掉了仅剩的一包干粮和背囊后,一头钻进丛林。很快便出现在距那辆t-34不足五十米的地方,那个越军哨兵正面对着我蹲在地上,背靠坦克履带,悠闲惬意的吐着烟圈。庞大的坦克正挡住他的视线,和我所处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死角盲区。若是此刻我手中有一把微声枪的话,一枪放倒他,就能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打开舱盖钻进坦克肚子去了,操蛋的是咱们不给侦察兵配那玩意,连同我和文豹哥哥缴获的也早被收缴走了。用这五六式冲锋枪射杀他,尽管炮声隆隆,但又难保不会恰巧遇上个发射间隙,枪声和炮声,稍有点常识的人都分得出,何况这是战场,更不乏有着丰富战事经验的老兵油子。我正在为如何解决掉这个哨兵一筹莫展,抓耳挠腮的时候,突见一个人左手提枪、右手握着一把军用匕首,躬着腰身,缓缓的出现在坦克后面,向哨兵接近。是狗娘养的黄勇,我惊喜的差点蹦起来。 只见黄勇在距敌哨兵一步之遥时,趁着哨兵扬脸喷吐烟雾的时机,将军用匕首对着他颈侧部位刺了进去,立刻我象离弦的箭一样扑了过去,但见敌哨兵颈部“咕咕”喷涌出的鲜血已浸透了他整个前胸,两手却死命的抓住黄勇握刀的手腕和小臂拼命反抗着,这狗娘养的战术动作太不到位了!这一招刀刺颈侧本该是先以左手绕过敌人的后颈、捂住敌之口鼻,并用力将敌之头部向后扳仰,然后用刀尖对准敌之耳垂下方略靠前处横贯进去,一刀毙命!这小子却用左手提着枪耍酷般的使单手横刺,在敌遇袭本能的将身体后仰的瞬间,刀锋走偏,只使敌喉管断裂了一半。我提起右脚以脚跟对准敌哨兵心脏部位猛力踹下,哨兵闷哼一声,双手缓缓的松软了下来。 “你……”黄勇喜极而泣的看着我,“嘘—先干活!”说完,我揪住死尸的后脖颈把他向坦克下面塞,却看到坦克底部的安全门是敞开的,便甩开死尸,招呼黄勇随我从安全门钻进了这个钢铁乌龟壳的肚子里。一坐到了驾驶座上,接通电源像模像样的检查着仪表盘上的各种仪表,通过驾驶窗握把打开驾驶窗,见外面无任何异常,便准备点火启动引擎,黄勇蹭过来趴在我肩膀:“头,我检查过了,弹舱里一发炮弹都没有,机枪也没有子弹。”“那咱就直接碾烂他们!”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按下启动按钮,引擎挺不情愿的“哼哼”了两声就吼叫开了。我两手紧握着方向操纵杆,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坦克像一头发怒的巨兽咆哮向前蹿去,我左手拉动操纵杆调整方向,直对着正在装填火箭弹的炮车撞去,我看到几个越军惊恐的四散跑开,“轰隆”一声,坦克吻上了炮车,推着它继续前进,直到它翻滚着向旁侧倾翻。一鼓作气撞翻了另两辆“嘎秋莎”后,调转方向对着一条土路沿着山脚发疯似的狂奔,枪弹打在坦克身上“叮当”作响像是在为我们弹奏着胜利的音符。一口气大约窜出去了两公里多,转过一个山脚,我一脚踩下制动器踏板,随手掉起一把扳手把仪表砸了个稀烂“撤!”。说完掀开舱盖看了看后面暂无追兵,我辩别了一下方向,拉着黄勇钻进了左侧的灌丛,朝山坡高处跑去,象两个闯了祸的孩子 第六十章 猫耳洞人 约模三四分钟后,就见二十多名越军集结到了那辆坦克边上。在附近搜查了一番后,全部举枪向着我们这边猛烈扫射开了。越南鬼子真他妈的精!这么快就准确的判定了我们撤退的方位,好几次弹着点只差十几公分就咬到我们了。看着被密集子弹打断的树枝白森森的茬口,我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恐惧。妈的,与其被他们的火力压制在这等死,还不如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我刚想跳起来还击这群王八羔子,突然枪声嘎然而止了。此时天空暮色渐浓,但透过丛林隐约还能看清山下人影晃动,有一个越军挥动着手臂指挥其他人上来搜山,妈的,就是你了,老子先崩了你再说!我狠狠的骂着,端起五六式冲锋枪对准他晃动的脑袋,来了个三发连射,那小子应声倒下,其他正欲向山上爬的越军立刻又退缩了回去。我回身对黄勇喊了声:跟我来!便沿着山坡急速作横向水平移动。果然,密集的子弹像暴雨般的落在了我们身后,打得树枝碎石乱飞乱窜。黄勇拉着我跳进一个凹坑,暂避开密如飞蝗的子弹。 “头,这回你感觉过瘾了吧!”黄勇语气中充满怨愤。我撇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还没过瘾呢!” “还没过瘾!你还想做啥?” “我还想跟他们继续玩下去!” “哟嗬,我看你这臭脾气就像小孩的小**,越拨啦越来劲了!”我看着他笑了笑,抬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借戴叔伦的塞上曲后两句回答了他:“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友谊关。”信口将“玉门关”改作了“友谊关”。 “好,好好!你不想活着回去,这是你的权利,我可没有舍命陪疯子的义务,我看咱俩还是继续分道扬镳,各自为战吧!”。“请吧!”我淡定的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动情的说:“头!你哥失踪的事俺也听说过,俺也知道你也是好样的,不怕死!可要是牺牲了自己就能让其他牺牲了的战友活过来,俺随时都能牺牲了自己。可现实他不是这样的嘛!咱这一次出来可以说是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死有啥可怕地?但咱还……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愿得此身长报国”死了、还咋报国?留得青山在,咱不怕没柴烧!咱死了,不过是在阵亡名单上再多加上几个字,古人说:能死能不死,才叫英雄!”我被这小子任意篡改历史的拙劣技俩给逗乐了“胡说,我怎么听说是:必胜非勇,能胜能不胜之谓勇,哪说的是能死能不死,才叫英雄?不过,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哪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一个字,闪!”“闪?”“对,立马就闪!”我紧抓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闪!”……。 隆隆的炮声连成一片,越军那两个火炮阵和高射机枪阵地完全被橘红色的火光和浓烈的硝烟笼罩了。我军炮火准确的覆盖了目标。看着映红的天空,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刚才还向我们俩概略的近乎盲射的激烈枪声,不知何时早以消停了,我和黄勇热烈的拥抱了一下,兴奋的同时大喊了一声:闪—。 再次回到祖国母亲怀抱的这几天,我在敌后战场上的那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感觉已荡然无存。主要还是源于文豹哥哥的“失踪”给我造成的自责、惭愧内疚,又像一片乌云一样笼罩了我的心情,继而又引发了我精神萎靡,情绪低落。就连太多的人想往的那些嘉奖、请功表彰也不能带给我丝毫的慰籍或宽慰。多数时间我是在茫然的仰头望天,傻傻的看着那些洁白如棉,黑重如墨的云朵白云苍狗,瞬隙变幻。不久我又回到了前线,参列到了“猫耳洞人”的行列…… 为了防御敌人的火炮袭击,每一个防御阵地上都有用两个半圆弧形的“工”字钢对扣形成的坑道入口,远远看去确实像猫耳朵的形状,故曰猫耳洞。洞内非常潮湿,有时一场大雨就成了水窖,据先我到这的战友们说,进洞后一年没见过太阳的大有人在,因为长时间没有沐浴过阳光,许多弟兄都被捂得发了霉,起先我也只当说人被捂得发了霉,不过是他们-个夸张的形容词,可后来有一天,我确实见到了一位仁兄的耳根部长着一种类似苔藓的绿色东西。 第六十一章 回京 一年没和太阳照过面,一年没洗过澡,这些都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许多“猫耳洞人”都普遍患染过的“烂裆”病。由于部队经常机动转移阵地,汗水无数次的浸透过衣服,如此湿了干、干了湿地循环,衣服都被汗水体垢“加厚”了许多,特别是我军统一配发的那种军用裤头,长时间得不到清洗变得非常“硬帮”了,行动起来总和裆部相互摩擦,久而久之那“长处深闺”的,怎经得起如此粗砺的考验,由此引发了“烂蛋”症。患处奇痒无比,常常不自觉的用手去抓挠,挠破了就不断的向外渗出黄水,痛彻骨髓呀!受医疗条件所限,处理的办法良药只有酒精和磺胺,给“二弟”用过酒精确实会舒坦-些,可酒精作用太强,只能把奇痒转换成刺痛,还容易烧坏皮肤,因此大多数人都对它立竿见影的疗效,望而生畏。倒是磺胺更受人青睐一些,当糜烂的伤口处“流水”痛痒时,将其研成粉末敷在伤处不仅能止痒,更能使伤处迅速干爽,一般能让你“解月兑”上个一两天。可当伤口处刚刚愈合时,奇痒又复苏了,不经意间的一挠,又破了!如此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让人欲罢不能、欲哭无泪。许多兄弟走路时就成了超重量级的“罗圈腿”。更由于长期吃不上蔬菜和饮用劣质的水,很多兄弟患了尿路结石,小便一次不逊于上了一趟渣梓洞、中美合作所的刑房。其实治疗这种“猫耳洞综合征”的最好方法就是讲究一下个人卫生、和时常沐浴一下上帝赐予我们的免费阳光。一位成都的兄弟手托着渍烂的“命根子”向我哭诉道:“我们家三代单传,妈老汉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这连命根都烂了,还怎么想传代呢!”我安慰他:“没关系,等你娶了媳妇,哥哥我去帮你完成这个心愿。”这小子不领情,还生生的讹去了我一包“红塔山”。无烟不成猫耳洞,这是猫耳洞人的共识,可见香烟于猫耳洞人的重要性,为了节约烟草资源,大伙时常三、四个人轮流吸一支烟,看着别人吸烟时的那种陶醉和飘飘然的惬意,从那时起我也沾染上了吸烟这种不良嗜好。几个月的猫耳洞生活总体给我的感觉就是:浪费人力物力资源,饱尝了上帝恩赐的诸多艰难困苦,却未能让我建立尺寸之功。 一年后轮战结束。经过在开远市的短暂整休后,我又凯旋回到了陆军指挥学院。参加完表彰大会后,学院老大特批了我一个月的探亲假,并叮嘱我必须先返京到路老爷子家报到。 在火车上颠簸了三十多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北京站。看看腕上的手表刚过七点钟,太阳还没有爬上地平线。我踌躇着坐在候车大厅里的连椅上,想着即将见到的路爸路妈,他们会在我面前呈现出怎样的表情……。 一阵寒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从迷蒙中清醒了过来。北京的秋末远非北京人那么热情洋溢,一位中年妇女站在我面前不停的采用摩擦法给她的双手加温:“同志,这样睡觉可容易着凉啊!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啊!我是跑出租车的。”我努力向她挤出一点笑容:“谢谢您,大姐!我只想在这再坐一会。”“是等人吧?没关系,大姐也想坐这歇一会儿。”说着攘紧身上的短大衣在我旁边坐下来。“兄弟,大姐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回家探亲的吧!还是犯啥错误了?” “你怎么知道我犯错误了?”我冷冷地问她。 “你这不都写在脸上嘛!哪有回家不高兴一个人坐在这犯迷糊的,瞧你愁容满面的样子,能跟大姐说说吗?”我狐疑地看着她:“我应该叫您大婶吧!”“随便,随你叫什么,不就是代号嘛!饿不饿?那边有卖小吃的,我去给你买点来,先垫巴垫巴?”我厌恶的瞟了她一眼,狠狠心,站了起来嘴里嘟噜了一句:丑媳妇难免见公婆。就朝候车厅大门走去,她也追了上来和我并肩走着,热情有加地:“兄弟,你是来北京看对象的吧!她住哪?大姐送你去。”“军委大院!”我不耐烦的边走边答着,突然有人从后面狠狠的踢了我一脚,我返身正欲发作呢,只见薛梅正绷着脸、杏眼圆睁地瞪着我。立刻我刚腾起的怒火熄灭了,嗫嚅着叫了一声“姐—”鼻子一酸,那令人难堪的眼泪就下来了,薛梅姐亦被我的表情感染了,扑过来搂住我不住的拍打着我的肩背,哽咽着直叫我的小名:“虎子!虎子呀!虎子!……” 那位大婶见状悄然走开了。 我像个闯了大祸逃离了家的孩子,羞怯的同时又深切的感觉到了家的温馨。紧随着薛梅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走进路爸路妈的家门。“爸!我把你的宝贝虎子给您逮回来了。”随着薛梅兴奋的喊叫声,屋里传来路老爷子明显病态的声音:“虎子,是虎子回来了?快来!让我看看你!”我甩掉身上的背包快步走进老爷子原来的书房。只见路老爷子正挣扎着试图从床榻上坐起来,却力不从心的失败了。老人脸色苍白目光浑浊的看着我,显然病得不轻,床头柜上摆放的大大小小的药瓶和杵在那的输液瓶挂架,更证实了我的判断。 我跪倒在老爷子的床榻前,当握住老人那骨瘦如柴的手时,我再也忍不住的哭嚎了起来。 “虎子!出息啦?发财啦?这金豆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多寒碜哪!”说着老人吃力的抬起他那瘦骨蒙皮的手为我抹泪,一边对薛梅说“梅子啊!快把虎子扶起来。”薛梅走过来将手插进我腋下用力把我扶了起来。我双手紧紧的握着老爷子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已是泣不成声了……。 第六十六章 我也有责任 我和梅姐被押到了xx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头,我看先得给这小子来一顿杀威棒,给您出出气!”刚踏进审讯室的门就有一个喽罗向他们的头儿讨好的建议道。‘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对喽罗说:“别往腰上打,你们先整着!我得先到医院去。”说完扶着伤臂走出门外。喽罗又从外面喊来两个帮手,用一根绳子紧紧的把我绑在一把木椅上,我压根就没想反抗。心想:伤了人家两个人了,被他们胖揍一顿,双方扯平,就此收场得啦!。 “把那个女的拷到暖气片上去!”喽罗对着手下喊道。我一听他们要拷薛梅姐,可真急了,大声冲他们喊道:“混蛋!,你们谁敢拷她,我发誓叫他后悔一辈子!”他们真被我唬得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位喽罗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去,把她带到隔壁去看好!”薛梅姐被推搡着走了出去,她嘴里不住的叫骂着。 那位喽罗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两根高压电警棍“噼啪”的闪跳出摄人的蓝色电火花,两目可憎的狞笑着向我逼过来。 “当兵的,尝过这个滋味吗?今天老子就好好叫你领略一下,包你终生难忘!”说着同时将两根高压电棒在我的头上,颈部,手上不停的变换着部位电击着。 反正这种脉冲放电也要不了命,免费电疗一次也算是机会难得吧!我尽量使自己全身肌肉放松,呼吸平稳,面带笑容的看着他对我施刑。 大约十多分钟后,我可真的被这“噼啪”作响的声音弄得耐不住了,大喊道:“伙计,差不多了吧!我真搞不懂,你怎么就对这种操蛋的声音情有独钟呢?”这位喽罗早已被我坦然处之的态度激得怒不可竭了,听到我对他的调侃恼怒的举起电棒狠狠的砸在我头上,立刻一股暖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头皮流过我的眼睛和嘴巴滴落在我胸前。 “嘿,见红了,这下可以了吧!再要继续下去,我怕你老兄收不了场了!”我带着笑容提示着他。“收不了场,老子今天就给你收尸!”说着我头上又重重的挨了一击,打得我眼前金星乱蹿,我正欲结束掉这场不公正的、一边倒的暴力游戏时,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怒斥道:“混蛋!你要给谁收拾?”随着声音两个中年警官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掏出一条手帕为我擦去眼睛上的血水,另一个动手为我解开绑绳。那个喽罗则手提着警棍惊慌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局长,政委,这小子他打伤了张队长和小胡,他……他们都去医院了……。”那位被称作局长的冷冷地看着他说:“是吗?我们要是再晚来几分钟,我看你就得进太平间了!” “这……那……”“这哪个屁呀!这回你小子他妈的可给我惹了大祸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揉搓着被绳子勒出来的道道血痕故作轻松的对局长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的地方……”正说着薛梅姐焦急的跑了进来。 “虎子,你不要紧吧!”她关切的用手帕帮我擦着脸上的血迹,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姐,我没事,他们没有难为你吧?”我握着她微微颤抖着的手。 “他们没有难为我,我给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又给他们军分区司令员打了电话,还说他们要是碰倒你一根毫毛,就得让他们赔上一根金旗杆!”说着,她瞟了局长他们一眼。局长浑身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欲说无言,挺尴尬的看着我。这时一位肩挎医药箱的女警走丁过来,让我坐在椅子上,用酒精棉球为我清洗完伤口后对上司说:“局长,政委,这位同志的伤口需要缝合。”“那还不赶紧送医院!” “算了吧!就在这随便缝缝就行了。”我忍着伤痛故作轻松的说。 “你以为这是衣服袜子破了,随便缝几针就行了?弄不好感染了怎么办!”薛梅嗔怪的拍打了我一下。 “姐,我知道这活您拿手,就帮我随便缝几针吧!到医院去,光排队挂号的时间就烦死人了!”我拉着她的衣襟作出一副可怜哀求的样子。“可这也没有缝合的器械呀!”她难为的看着女警。“伤口缝合的器械这里都有!”说着,女警把药箱呈递到她面前。 待一切准备就绪,梅姐捏着一根弯针在我眼前晃着说:“忍着点,我可要缝啦!” “动手吧!等等,姐—我可以抱住你吗?” “干嘛?”“这样我就不会感觉疼了。” “随你吧!”我瞥见女警官掩口笑了。 缝合完毕,薛梅拿着一卷绷带在我头上左缠右绕的包扎着,我一把扯下来丢给女警官:“没这么夸张吧!”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用警棒打破我头的喽罗前:“伙计,你真行!我徐锐在前线击毙过几十个越南鬼子,他们都没碰到我一根毫毛,可您—差点就给我开了瓢!看来您才是真正的英雄呢!”他低着头羞臊的嚅嗫着:“对……对……对不起!” 局长走过来和颜润色地道:“徐锐同志,薛梅同志!真是对不起你们了,是我对下属平时管教不严冒犯了两位,呆会军区首长,我们厅首长还有市局领导,都要过来看望二位,至于对冒二位为的那几个同志,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姑息。这是两千元,就作为我们赔偿你的医疗费吧!”我看了他一眼:“算了吧!这些钱还是留给你那两个受伤的手下吧!一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责任,大家就扯平了吧!不过……”“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局长不无讨好的腆着笑脸向前凑了凑。 弟六十七章 早死早托生辈辈活年轻 我走到让我饱尝了电警棍的喽罗面前,看着他一副遭霜打了的样子,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局长同志,这下扯平了!对这些在百姓面前大呼小叫、耀武扬威的家伙,应该毫不留情的清理出公安队伍,以免再损害我们警察的光辉形象。那几位首长嘛—我压根也不认识他们,再说我们还要赶路,没时间在这恭候他们的大驾了,就此告辞!”说完转身拉起薛梅的手:“姐!咱们走,还去吃饺子。”“嗯—”,梅姐极尽温柔的对我点了一下头。局长见状忙伸手臂拦住我们,一副挺为难的样子:“徐锐同志!薛梅同志!刚才市局领导一再叮嘱,一定要等到他们来,他们肯定已经在路上了,要不了几分钟就该到了,请二位再耐心等等吧!喂—你去给饺子馆的毕经理打个电话,订一桌饺子宴。”政委点头出去了“哎—卫生员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给徐锐同志把伤口包扎一下!”女警官将药箱端过来,放在我脚边柔声细语的说:“徐锐同志,能劳您驾请您坐在椅子上吗?不用绷带,简单的包扎一下。”显然我和她的海拔相差太多,站着她根本无法操作,我和善地冲她一笑,转身走到那把受审人的椅子前坐下,一边笑着说:“局长同志,您这是不是有意在销赃灭迹呀?您是怕待会儿首长来了,看到我被您的手下打得满脑门子的血,不好交待吧!”局长尴尬地苦笑着说:“这……这是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嘛!”女警取出一把剪刀:“徐锐同志,我要剪去你伤口边上的头发,才好包扎。” “剪头发?得得,头上贴上快白纱布,别人真以为我有毛病呢!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这人皮实,随便地上抓把土抹上,两天就好了。”说着我不耐烦的站起身,从梅姐手上接过我的军帽扣在头上,梅姐要我把胸前被鲜血染红了的衬衣月兑下来,暂时又没有替换的,当着众人的面赤身**也太不雅了!便说:“算了吧,人们不都说红色是吉祥色嘛!红衬衣挺好的。”梅姐亦无奈的摇摇头帮我穿上军装。 “走吧,总不会是要在这接待首长们吧!”我看着局长说。 “啊,对对!走,到会议室去。”局长忙不叠地向我做了个“请”的动作,薛梅姐紧紧的搂抱着我的一条手臂说不清是亲呢!还是搀扶? “姐,您不是还想吃饺子吗?”为了尽快中止这几位首长绵绵不绝的车轱辘话,和那些纯粹的官腔,我故意打断了他们的絮叨。薛梅看着我眨眨眼冲我会意的一笑说:“吃,玩了这么一大套,不吃才冤呢!” “噢—两位还没有吃午饭?走,今天由我做东,请大家去西安饭庄。”那位身体略显臃肿的市局领导慷慨地说。 “局长,薛梅同志想品尝解放路饺子馆的饺子宴,我已经安排周政委预订了。”分局长说着转身问周政委:“再去打个电话,问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不用麻烦大家了,我只想和我弟弟一起用餐,这样自在点。”薛梅用那种绝不容人更改的语气宛然谢绝了他们。 “是呀!我也不大习惯一堆人围在一起吃饭,各位首长能在百忙中来关怀我们,我们姐弟俩就非常感激了,这次我给各位首长平白增添了许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各位首长都是日理万机的要职,我们姐弟俩也不好再打扰了,假如不太麻烦的话,我想请你们帮我采购几样东西,我们姐弟俩对西安都很陌生,有些东西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买?”“没问题,你列个单子,我马上派人去办!”分局长特殷勤爽快的答应着,如果不让他们出点“血”,人家心里肯定不会感觉踏实的。基于这种善解人意的想法,我才给了他们这个赎罪的机会。 “虎子,你可是太不同凡响了!到哪都能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发生。姐是发自内心的为你感到骄傲,有你在身边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特胆壮!特有安全感!以前我总纳闷,凭咱家老爷子一贯的目空四海,目中无人的作派,怎么就会对你这个毛头小子情有独钟呢?简直把你夸得是地上没有天上难寻,绝无仅有的好……好兄弟,看来咱家老爷子还真是慧眼识英雄呢!姐这会儿好想抱抱你,亲亲你!你不会不赏脸让姐这样对你表达一下感情吧!打小我就好想有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弟弟,吃饭时、和我抢食,上学时、同我一道,整天价屁颠屁颠的,做我的小尾巴,跟我在爸面前争宠……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了!”说着,梅姐满睑洋溢着幸福的满足,张开双臂紧紧箍抱住我的脖子,把脸紧紧的贴在我脸上,沉醉了。嘴里呢喃着:我有弟弟了!一个非常好!非常勇敢又调皮、又可爱的弟弟……。 “姐呀!我这正开着车呢!”我提醒她不要影响我的注意力。 “开车就了不起了?你开你的车!我和我亲爱的弟弟亲呢,咱们两便!”说着她松开箍抱着我脖子的双臂,硬是将一条手臂从我的背部和座椅之间插了进去,双手紧紧的环抱住我的腰,把头靠在我肩膀,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虎子!” “嗯—” “你不会讨厌姐这么待你吧?”她梦呓般的问我。 “不会的姐,但仅此而已,不可再向前越雷池一步了。” 她抬起头把嘴对着我耳朵“呸!”了一声:“臭小子,想什么哪!小,噢—我明白了,当初娟子那丫头为什么会对你采取那种单刀直入、破釜沉舟的爱情表达方式了,在那种事面前,你小子的定力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还当你是个无限纯情的尤物呢!呸—” “亲爱的姐姐,您也忒贬损您的弟弟了吧!‘在那种事面前’,哪种事啊?” “呸,甭跟我这装处子了!娟子早把你们俩苟且的事和盘告诉我了。虎子,你老实跟姐说!你喜欢娟子吗?”“……”我机械的摇摇头。 “那你怎么就把人家给……给‘卡嚓’了呢?” “姐,我不是给您说过,我和她没发生过‘那事’,她得确在我面前月兑了衣服,那是纯粹**果的勾引!但你兄弟我终没为其所动嘛!” “那她为什么对我说,她和你己经把生米做成了熟饭了?” “夹生饭都算不上!” “那你可知道她家老爷子是谁?” “她爸可是xx军区的司令员呢!” “我不认识!” “小子,你甭嘴硬,她要是把你俩的事告诉了她家老爷子,看人家不一枪嘣了你这个‘陈世美’”。 “嘣就嘣呗!早死早托生,辈辈活年轻,有什么好怕的,枉死城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冤死鬼!” 第六十八章 真想打他个万朵桃花开 真想打他个万朵桃花开 “虎子,我越来越明白咱家老爷子当初为什么要在路伯面前那样,死乞白懒的要认你这个儿子了,原来你们俩真有许多的臭味相投之处呢!富贵不能婬,威武不能屈,是个纯爷们!”说着搂抱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许多。 “虎子,你喜欢姐吗?” “您是我绝无仅有的姐姐,不喜欢也没得选择呀!” “这么勉强?”说着,说着,梅姐竟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嘴角依然挂着甜美的微笑。 傍晚时分我们到了县城,吉普车在一个检查站前被拦了下来。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中年警察快步走到我的车窗前,习惯性的用目光在车子里寻视了一通。 “请出示你的有效证件。”我厌恶的瞥了一眼他那张毫无表情的“公安脸”,将梅姐的头轻轻从我肩头扶靠到椅背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悦地问他。 “你是徐锐同志吧!” “是我。” “我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姓郭!”说着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些笑意。 “下午地区公安处的领导通知我们说,有两位官阶不高、却大有来头的首长,要来卑县省亲。叫我们做好接待工作,首长有什么需要、和指示,尽管说出来。在这一亩二分地上,我说话还是有点份量地!”。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我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冷冷地对他说了句:“谢谢,不必了!”。“砰!”地关上了车门,启动了引擎。 “虎子,到了吗?”薛梅睡眼惺忪的向车外张望着。“姐,你醒了?快到家了。”说完驾车向县城内蹿去。 “不对呀!虎子,你没惹什么事吧?” “没事呀!”“才怪呢!那后面怎么有警车在追我们。”我看了一眼后视镜:“是当地公安局的、想拍我马屁!”“那干嘛不让人家拍嘛!”“我讨厌这种人!”说着我猛的将油门踏板踩到了极限,吉普车像被人在上扎了一刀子的月兑缰野马,怒吼着在不宽的柏油马路上狂飙了起来。不到两分钟警车就从后视镜里消失了。 “虎子,我内急!” “什么?” “我要撒尿!” “那就撒呗!” “你得给我找个厕所才成嘛!” 我只好暂时打消了直奔七户村的念头,凭着往日的记忆直接将车开进了县委招待所大门,以解薛梅姐的如厕之急。我则借机打开引擎盖对发动机油箱、水箱作了一番检查。我走进招待,请求服务员借给我一个可以装水的容器,水箱缺水了。服务员挺热情的从桌子下面给我端出一盆清水,我正要伸手去接,她却把水盆往桌上一放,惊喜的叫开了。“哎—你是徐锐!徐虎子吧?”……我茫然的看着她。 “想不起来啦?我是村东头狗娃他小姨!前些年你经常到我姐家去找狗娃耍,我还帮你补过裤子呢!”“哦——是小姨呀!狗娃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好啥呀!前年上山挖药材时从崖顶上掉下来把腰摔断了,成个废人了!” “我喜娟姐……她还好吧?”我迫不及待地问。 “喜娟啊?她……她还好,还好。”她闪避的眼神让我心头一紧。 “小姨,她真的还好?” “看你这娃,我还能哄你!她现在在育红小学教书呢!挺好的就……”。 “喂,徐锐同志!”有人高呼着我的名字打断了我和狗娃小姨的谈话。一票人马涌了进来,瞬间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位公安局的郭局长热情的为我一一介绍着他们每个人的职位官衔。最后用手拍打着我的肩膀对大伙说:“这位就是当年名扬全国的‘擒敌小英雄,人民小卫士’的徐锐,徐虎子同志!”立刻周围“哗哗”的响起了一片掌声。当年那总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喜娟姐看的武装部王部长、王金科,此时满脸己被酒精烧成了猪肝色,硬是从人缝里挤了过来,喷着满嘴的酒臭味,抬手欲往我肩上搭,我微微向后一闪身躲开了。厌恶的转过脸去寻找梅姐,担心她找不到我着急。 “哎,哎!虎子兄弟,咱俩可是正经的亲戚哪!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王部长又凑了过来,我本想转身撞出这个包围圈,可听到他口称和我是“亲戚”便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亲戚’!从哪论起?莫非是你做了我爸的干儿子?”我嘲讽的问他道,他倒一副不恼不臊的好涵养:“做你徐家的干儿子?这个我还真高攀不起,你不是一直管喜娟叫姐吗?那现在也该叫我一声姐夫才对喽……。”“翁”的一声,我全身的气血一下子涌到了头上,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真想当众打他个万朵桃花开。这小子一边使尽吃女乃的劲试图挣开我的手,一边语无伦次的:“别……别……虎子……徐锐同志,不……不要这么冲动嘛,有啥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嘛!”。 第六十九章 是我勾引你的 “虎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怎么又和人干上了?”梅姐一边说一边奋力拉着我抓着对方的手臂,看到她焦急的样子我松开了手。浪客中文网仰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王八蛋!我早就看出来你对喜娟姐没安好心了,说!你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强迫她的?!”我尽可能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 “是虎子兄弟吧!你一走两年多,咋才回来呀!我徐伯过世都快小半年了,还是王部长和我们一家人帮你抬埋了我徐伯的呢!你……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嘛!也……也不怕傍人笑话?走,先到我那去!听哥给你慢慢说。”喜娟姐的哥哥忠诚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替他打着圆场……。 这可是夺妻之恨呀!我最最亲爱的喜娟姐,我亦妻亦母的亲人……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接受这令人椎心泣血般的现实。此刻我多么想张口“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昏死过去,可健壮的体质它不会成就我这种悲壮的场景,只能任凭泪水不断地从脸上滑落到地下,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愤怒与仇恨。 这种情况下我同意了薛梅姐第二天再回七户村的建议,但坚决拒绝了除此以外的任何活动,包括吃饭。 我拉开一床棉被蒙住头,给自己营造了一个黑暗孤寂的空间,尽情的流淌着悔恨和痛苦的泪。薛梅姐静静的坐在床沿上,默默的陪着我潸然泪下。 哭累了,睡着了。却在另一个神秘的空间里见到了我那伟岸严厉的老爸,他恼怒的指着我呵斥道:“没出息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们一家人都在这好好的,你哭什么?还不赶紧把你脸上的那些尿水擦干净!”我一惊忙用衣袖抹去模糊了我视线的东西,看清楚了,妈妈姐姐们都笑吟吟的看着我,我兴奋的跑过去,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哭诉着这些年我对她的思念之苦,并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妈妈的衣襟,模着我那对不知何时又变得坚挺起来的“小饭碗”。妈妈嗔怪地在我头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就不见了,我心急火燎的四处寻着妈妈的踪迹。……两个姐跑了过来搂抱着我不停的亲吻着我,亲着亲着又消失了。……喜娟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把她温软的嘴唇压在我的嘴上,把她那甜腻腻、滑溜溜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口腔里搅动着,我用力吸吮着,她把手伸进我的裤子,拨弄着我的命根子,一个顶级舒畅的颤栗后……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薛梅姐正满面桃红的娇喘着,望着我甜甜的抿嘴笑着。 我隐约意识到刚刚发生过了什么:“姐,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她甜蜜的笑着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娇嗔道:“臭小子,你说怎么啦!你把姐当成了你的小情人给……给‘喀嚓’了!”我的天哪!我居然能在这大悲大痛之际犯下了这如此有侼人伦的弥天大罪。我狠狠的扇着自己耳光,梅姐扑过来双手捧着我火辣辣的脸,极尽温柔的说:“虎子,你别这样,要打就打姐吧!是我勾引你的,我只想让你摆月兑痛苦,你难过,姐心疼啊!你不必自责,姐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缓解你的痛苦了,是姐心甘情愿的!你永远都是姐的宝贝弟弟,姐愿意为你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在梅姐的温情劝慰下我的确感觉轻松了许多。 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我正懒在床上大嚼着梅姐托人专程为我买来家乡小吃“石头馍”时,门外传来几声轻缓的敲门声,梅姐起身走了出去,一分多钟后,又心事重重的样子站在了我的床前:“虎子,有人想见你。” “我不想见任何人!” “是县太爷你见不见?” “是皇上他爷爷我也不见!” “可这个人也许就是你最想见的!” “谁他妈这么大的谱?莫非……”我一把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就冲到了外间客厅里。傻了!真傻眼了!望着眼前这个头和脸完全被一块红纱巾盖着的人,我足傻楞了五秒钟。是她—我心中的天主女神,我日思夜想,时刻不忘的喜娟姐!她静静的站在沙发前,头垂得很低。 “娟姐!”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唤,我一下子又回到了我当年朝暮不离她的那段时光里。昨天所以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 我蹿跳着跑过去双手箍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旋转了两个圈:“虎子!虎子!快放我下来。”她用力挣扎着,我将脸向她的脸上贴上去,刚一触到她却“咝—”的一声,将头后仰躲避开了,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虎子,快把衣服穿上,当心感冒!这赤身**的哪是待客之道?”梅姐把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我一甩膀子把披在身上的军装又抖落在地,对梅姐大声喝道:“什么客?她就是我娟子姐!”喜娟姐奋力挣月兑了我的拥抱。我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这条草绿色的大裤衩之外,什么都没穿。便自嘲地说了句:“这有什么,要不怎么叫光棍汉呢!”梅姐此刻倒显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急不恼的从地上拣起衣服再次给我披在身上。 第七十四章 拖时待援 “叮铃铃” 电话铃欢快的响了起来,我一个箭步窜过去抓起听筒,还是那个甜美的女声:“喂—是徐锐同志吗?我们郭司令员同您讲话。”接着传过来一个雄浑的男音:“是徐锐同志吗?昨天的事叫你受委屈啦,都怪我安排不周啊!慢待啦!你们还好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尽管说。” “郭司令员,我刚刚胁迫一名警察从看守所里逃了出来。” “什么?你怎么和我开这种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我简要的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向他叙述了一遍,对方一阵沉默后,听筒里传来了怒骂声:“这群无法无天的败类!我立刻跟武警总队和公安厅联系,叫他们立刻安排人过去,先把那些败类统统控制起来!你现在安全吗?要注意保护自己!要冷静,不要将事态继续扩大!要相信人民政府、相信法律的公正……”这后几句显然是在提醒我不要冲动。 放下电话,我回过身看着“同伙”此刻他显得轻松了许多,恐惧没有了,对我换作了一副恭敬与热情的态度。 “徐锐同志,我们马上要赶到县医院去保护你的……两位姐姐!”我高兴的一拍他的肩膀说:“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快走!”。 我和他并肩说笑着,佯装很亲密的样子走出公安局大门后:,疾步奔向县人民医院,在他的带领下直接上了四楼住院部。一上楼梯,我一眼便看到一个病房前的两把椅子上坐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便径直朝他们走了过去。 他们看到我急冲冲的走过来,警觉的注视着我站起身,当看到紧跟在我身后赶来的“同伙”时才放松了脸上的肌肉。笑着和“同伙”打招呼:“许队长,你来啦!” “没啥情况吧?”,“同伙”一脸淡定地问他俩。 “一切正常!” “放心,有我俩在这、她们就是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也别想从这门口出去。”另一个沾沾自喜的自吹自擂着。 许队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混帐,打开门!” “这位是……?。”他迟疑地看着我。 “开门!”,许队长加重了语气:“这位是能把你们送上断头台的人!”两人闻听一怔,注视了我片刻,又看看许队长一脸的严肃,忙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规规矩矩的退立在一旁。 我第一个冲进门去,薛梅正依在床沿上打着盹,见我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惊喜地扑进我怀里。我看了一眼安然躺在床上的喜娟姐,欣慰的轻轻拍打着梅的后背亲了她一下:“我们得给喜娟姐换个地方。” “换地方!为什么?”梅姐大惑不解的看着我,我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以免梅姐紧张受惊。“暂时无法给您解释。”我微笑着说,转过身见“同伙”许队长正匆匆地向部下交待着什么。 “喂,许队长你安排妥了没有?”他看了我一眼,又向那两名警官说了几句,拍拍他们的肩膀,其中一个庄重的冲我敬了个礼后才推着同伴走出了病房。“同伙”走过来告诉我,刚才他简要的对那两名刑警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并要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地方先去避一避,他俩却要求留在这和我们共同保护我的两位姐姐,最后达成一个折中的共识,他们去医院大门守着,如果郭局长他们带着“追捕队”来,就把他们引导到别处去,目的是:拖时待援。 我感激的拍拍他的肩开玩笑地说:“是呀!我们俩目前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不过我真心的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们现在立刻转移到急救室……最好是手术室这些容易拒绝人进来的地方去。”他会意地点点头,我转身走到娟姐的病榻前,将仍处在昏睡中的娟姐连同盖在她身上的棉被一同抱了起来,让梅姐从挂架上取下正在给娟姐输液的药瓶,紧跟着我匆匆沿着紧急通道,向一楼的手术室走去。“同伙”一路小跑的打前站。我刚刚将娟姐放到手术台上,她就轻轻的申吟了两声,吃力的睁开了眼睛。我惊喜的俯身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娟姐,你醒啦!”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突然像着了魔似的坐起身子,惶恐的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又猛地掀开棉被看了看,然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松软的躺下了。 “虎子”, “娟姐,你要什么?” 她轻摇着头问:“我咋啦?”我轻抚着她的秀发微笑着:“姐,你做了个梦,身体很虚弱,你要喝水吗?”她努力呈给我一张笑脸,两只眼睛盯着上面的无影灯:“我咋在手术室?”我这才明白了她刚才着了魔似的举动。 “啊,没有床位了,只好暂时住这。”我撒谎道。 “那咱回七户村吧!” 我轻轻地亲吻着她干裂的嘴唇,并用舌头为她湿润着,她原本苍白的脸上立刻现出两朵红晕,闭起眼睛静静的享受着我带给她的温情。 薛梅姐拍拍我的肩,递过来一杯水笑嗔道:“别啃啦,给她喝点水吧!”我接过水杯顺嘴说了声:谢谢! “瞧你如饥似渴,没羞没臊的样子!”我不悦的冲她扮了个鬼脸。 “同伙”许队长匆匆走进来,高兴的说:“徐锐同志!刚刚局里紧急通知,叫我们全体干警火速回局里会议室集合,说是有什么紧急特别任务,看来已经开始行动了!要不,我也先回去看看?” 第七十五章 还带着一个管家婆呢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协助罪犯月兑逃的嫌疑人!” “哦—看来目前只有和你这个“同伙”在一起,才安全呢。” “你们说什么哪!什么犯罪同伙的?”梅姐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说:“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许队,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把我们越狱潜逃的事给我这位姐姐讲讲吧!”许队苦笑着点了点头,在墙根的连椅上坐下。梅姐也饶有趣的跟了过去。 我坐在娟姐身旁握着她的手轻轻的着,深情的看着她。 “虎子,还走吗?”她忧郁的看着我。 我俯身将脸贴在她脸上轻声道:“我想等你给我生下个小虎子的时候再走。” “……”她默默地流着泪。 我轻轻地用舌头舌忝着她那潸然而下的泪水。 她用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脖子……。 “虎子!起来,让姐好好抱抱你。”我回头看着一脸哀伤的梅姐。 “怎么啦!姐?”她张开双臂抱住我,在我脸上一通狂吻。我笑道:“姐,您也如饥似渴了?” “臭小子,还贫嘴!人家连去枉死城的护照都给你办好了?!” “是啊!可阎王老子他老人家却黑着脸对我说:徐锐,你小子!敢撇下你那两个冰清玉洁、柔情似水、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姐姐,偷跑到我阴曹地府来拈花惹草!牛头马面何在,还不快与我将这厮叉出地府!就这么着,兄弟我又被赶回到你们二位姐姐的身边来了。”梅姐把我楼更紧了,她这是在用这种肢体语言告诉我,我于她是多么的重要,她对我是多么的情深意笃。 “你俩说啥哪!我咋就听不懂?”娟姐迷惑的问。 梅姐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把从我“同伙”许队长那里听来的,那些我所经历过的事,添枝加叶地向娟姐描述了一遍。最后调侃道:“娟子呀,你好福气!有这么一位顶天立地的纯爷们这么深深的爱着你。”娟子幸福的脸一红,笑着反唇相讥道:“他不也深爱着你吗?”…… 接下来这一周,我大多数时间是陪着我的俩个姐姐享受着一家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兼做着一个地道的文案工作者。先是代娟姐和那个混蛋王金科办理了离婚手续,接下来又向专案组的同志写了证辞、证明材料。当然依我当前和县公安局刑警队“同伙”,许队长称兄道弟的关系,在所有涉及到他的证明材料里,我都刻意将他描述成一个刚直不阿,大义凛然,嫉恶如饥,侠肝义胆一身正气的公安战士形象,为此也着实耗费了我不少的心思和笔墨。 原公安局长郭子义,原县武装部长王金科一伙,因涉嫌杀人、敲诈勒索、绑架、贪污受贿、盗窃枪支弹药等多项罪名,统统被异地关押,等候法律的审判。 喜娟姐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精神较一周前完全判若两人,脸上身上的烫疤大部分已痊愈,在她一再的催促下,我们决定回七户村去忙我的正事。 在娟姐的指引下,我直接将吉普车开进了这所娟子姐在此执教的育红小学内。所谓育红小学,其实就是以前生产队饲牛蓄马的饲养室。两排土木结构的厦房稍加改动,便成了如今的教室,教室里仍弥漫着浓重的牛溲马粪的气味。每一个窗扇都被铁丝、麻绳固定死了,窗户上没有玻璃,最高档的也就是用一块塑料布钉在上面,大多数还都是用报纸糊上的,聊以遮风挡雨。走进教室里看着斑驳的墙壁,可以观日望月的屋顶,它们都在默默的向观者诠释着什么叫“千疮百孔”。 两个用泥土砌成的土墩子上横放着一块木板,便是课桌了,学生们坐的全是自备的小木凳,偌大的教室里连一盏电灯都没有。 总比没有强啊!就在两年多前,这方圆五里以内连这样简陋的小学也没有一座。 校长殷勤地接过娟姐肩上的挎包,对我和梅姐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只对我们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他似乎是在刻意不用正眼看梅姐这位京都美人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对喜娟姐嘘寒问暖了起来。这也太露骨了吧?我一眼便看出了他对娟姐的居心叵测。 娟姐热情的把我和梅姐推进她的办公室兼宿舍。里面摆放的几样家具都是从前我们家里的,虽然简单却很洁净,五斗厨的上面,一列摆放着我父母和两位姐的遗像,一块青砖上用铁钉钻了四个用以插香的小眼,替代了香炉的作用。 娟姐向年轻校长简单的介绍了我和梅姐,他这才挺不自然的和我象征性的握了握手,略显慌乱的和我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的走了出去。娟姐扯着我的衣袖把我拉列到一旁,踮着脚尖对我耳语道:“有钱吗?” 我将两手伸进裤兜,把两只空空如野的兜布拉了出来,无奈的说:“瞧,比我的脸都干净!” 娟姐脸一红说:“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说完就向门外走去,我一把拉住她:“娟姐,你兄弟我虽然没钱,可还带着一个管家婆呢!”说着用大拇指点点身后的梅姐。 第七十六章 什么地下宝藏啊 “啪!”,梅姐气哼哼的在我后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怎么,刚到你的地盘上,你就原形毕露了,欺负我这外地人啦?”“报告梅姐,兄弟不敢!” “德性!”梅姐白了我一眼,转身问娟姐:“娟子,给姐说,得多少?” 娟姐尴尬的吱呜着:“就……就十块钱就够了。” “十块钱够干什么呀!”说着从放在床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放在娟姐手上说:“这里是临来前,两位老爷子给虎子的,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就交由你保管吧!我才不想被人家说成是‘管家婆’呢!这是一万元,另外……。”说着她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钱夹,从里面取出厚厚一沓钞票,“这是姐给你的,少废话,拿着!”不容分说的也放在娟姐的手里。“这……这你给我这么多钱作啥呀!” “你是正主呀!不交给你给谁?”梅姐一语双关地笑着拍拍她的肩:“这一万块钱是两位老爷子给虎子的,叫他拿回来给他父亲修墓的,所以你这个管家婆可是义不容辞的了。” “修墓能用了这些?能盖几间教室了!”娟子惊讶地道。见她如此念念不忘她的事业,我和梅姐相视着一撇嘴。 “你俩先坐,我去买点东西”说完,娟姐抽出两“张大团结”(10元面人民币)出了门。我望着娟姐的背影,脑子里里又浮现出她刚才的表情和那句:“能盖几间教室呢!”的惊叹,又联想到七户村里那些不知“学校”为何物的孩子们……。 “姐,我想跟您商量点事。” “哟—虎子,你没发烧吧!啥时候跟姐这么客气过?倒让姐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说吧!啥事?”梅姐一边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一边挖苦我道。 “我想把老爷子给的这些钱用来改善一下这里孩子们的学习坏境。” “唔—这是我虎子兄弟的风格!姐精神上支撑你,行动上谦就你”梅姐竖起大拇指挺自豪的说。 “那修墓的事怎么办?”她不无忧虑的看着我。 “明天我去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孰轻孰重,相信他老人家比我更清楚。” “有其子必有其父嘛!我也相信他老人家不会责怪你。” 娟姐手端着一只盛满红柿子的大腕,乐颠颠的走了进来:“梅姐快来尝尝,这是虎子最喜欢吃的!小时候爬到人家柿棚上去偷冻柿子,掉下来还把人家一头猪的脊梁骨砸断了,被我徐伯狠揍了一顿呢!”不待她话音落地,梅姐已跳过来抓起一个,就是一口。娟姐拿起一只在衣襟上抹了几下递给我,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心疼的用手替她捂着:“姐,我跟你说件事。”她羞涩的瞟了一眼梅姐,扯开我的手。 “啥事这么重要?先吃柿子!” “我想用给老爸修墓的这一万块钱,改善一下个你们这个学校的教学设施……。” “真的!可—这是给徐伯修……。” “爸如果泉下有知,他也会支持我这个决定的,”我诚恳的说。 “那可不一定!” “你不了解爸吗?”我不由得邹起了眉。 “……” 她冲我莞尔一笑,神秘兮兮的一指墙根上摆放的五斗厨:“帮我把这个挪开。”我疑惑地看看她,她恭敬的把供在上面父母姐姐们的遗像暂放到桌子上,我按着她的旨意挪开五斗橱,只见娟姐蹲子,用一根烧火的捅条播进铺地的钻锋里撬着,取下两块砖头后,又用手扒拉着下面的黄土,很快便捧出了一个看似份量的不轻的铁皮质饼干盒递给我,边搓着手上的泥土甜甜的笑着:“打开看看!”梅姐也好奇的凑了过来打趣的道:“什么地下宝藏啊?”。 第七十七章 我也是七户村的 凭感觉我已猜到了盒中之物,故作神秘的对她说:“是老爷子给我攒的老婆本吧!”说完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东西倾倒在地上,果然是四块金砖和两根金条,小时候我就曾经好几次见到过这些“很值钱,但又不能当前花”的东西。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呀!”梅姐拿起一根黄灿灿的金条新奇的左右翻看着:“这么多,你们老爷子这是打算给你娶几个老婆呀!” “我托人打听过了,说一个能值三万块呢!”娟姐淡淡地说。我站起身抓住娟姐的手埋怨她“姐,你守着这么多金子,却连十块钱也拿不出来,干嘛这么苦自己?” “这是徐伯临终前留给……你的。” “不对,肯定是留给我们俩的,老爷子如果没……没把你看成自家人,他也不可能把这东西交给你。”我据理反驳她。 她黯然垂下了头:“可这辈子咱俩……不可能成为一家人了!”说完,竟一扭头坐在床沿上啜泣了起来,我当然理解她这些话的含义了。忙坐在她身旁拥着她的肩膀:“娟子姐,在徐锐的心理你永远是我最贴心知己的人,不管什么情况下这个……”我从怀里掏出清洗过的“女儿红”深情地说:“它都没有离开我,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把它交给……任何人,除非是别人从我的尸体上把它取走。”娟姐一把捂住我的嘴,伏在我肩上抽咽得浑身直颤。 梅姐走过来张开双臂将我俩揽在怀里:“娟子,在见到你之前,我就知道你在他心里有着,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位置。那时候,我心里一直还就纳闷:一个山妹子到底能有什么超凡月兑俗的地方,能让虎子这么一个超群卓越的人天天挂在嘴上、时时惦在心里?现在我开始明白了,就冲眼前这件事,你的伟大就让姐姐我也感到自渐形秽了。说实话,把我先前还想跟你博一把的那点自信心,全被你一扫而光了,不过,姐为有你俩这样的亲人,感到骄傲!”梅姐竟也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校长双手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边放着三只大号的粗瓷老碗,满满地盛着雪白晶莹的面条。他轻轻的将托盘放在桌上,笑吟吟地说:“没啥好东西招待贵客,你们就将就着吃点吧!”我忙客气的说:“我好几年没吃过这油泼面了,做梦都想呢!”说着端起一碗捧给梅姐,梅姐呆呆的看着这只口径近三十公分的“老碗”一副疾首蹙额的样子。“姐,您不喜欢吃面条?”我问道。 她抬头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特大号的饭碗,一个忍俊不住笑喷了:“这是碗吗!比咱家的汤盆还大,我……我两只手都快要端不住了,怎么吃呀!再说,这些面我三天也吃不完呀!娟子,还是你先来吧!让姐也见识、见识咱陕北姑娘的豪气。” 校长“嘿嘿”笑着说:“这位同志,你见笑了!我们这穷乡僻壤自古就是缺乏‘三水’的地方,清水、油水和墨水。由于缺油水,身体就主要得靠粮食支撑了,我们这的一个青壮年人,一天吃个五、七斤粮的有的是!正所谓,肚里没油、吃粮发愁,就是这个道理,恶性循环,越穷越能吃,越能吃越穷,不像你们城里人……。” “就你知道的多!说起来没个完,还叫人家吃饭不?”娟姐不满的打断了他的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先吃饭,先吃饭!”说着匆匆转身走了。 下午两点钟,学生们陆续进了校门,好奇的将吉普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挤来挤去将几个孩子的脚踩痛了鞋挤没了,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我走出娟姐的宿舍,孩子们那一双双眼睛里投向我的目光满是诧异和惊羡。 “是解放军!” “我猜这汽车肯定是这个解放军的。” “是送段老师回来的!” “我大说是段老师的对象!”…… 小家伙们盯着我指措点点窃窃热议着,看着他们纯朴羞怯的样子,不禁使我想起了自己在他们这个年龄段时,所亲历过的许多趣事……。 “你们谁都是七户村的?请把手举起来!”我认真的清点了一遍:“十七个?”“还有银娃,凤娟他们,我们七户村,一共有二十四个女圭女圭在这念书呢!”一个稍大点的男孩眨着一双顽皮却聪明的大眼更正道。我指着他亲切地问“你叫啥名字?”不待他开口,旁边的一个小伙伴便抢先喊道:“他叫洋芋蛋!”“不对!叫段成成,这是人家的官名!” “解放军叔叔!你是不是我们段老师的对象?”我知道小家伙所说的段老师是指娟姐,却故意答非所问亲切的、大声对他们道:“我也是七户村的!” 第八十二章 多大的称配多大的砣 “路哥啊,我看就等梅子的转业申请一批下来,咱就给他俩把婚事办了吧!您有什么意见吗?” “好!好!好!我举双手赞成。”路老爷子高兴的连连点头。“得了吧!您的那只手还能举得起来吗?充其量就是个免强举手通过罢了。” “你这老混球,当着孩子们的面,你也呛我!” “得,得,得!这点事也值当拍桌子,还有一件事,我已经考虑了两天了,今后我不管虎子叫虎子了……” “那是,得改口叫姑爷了!”路老爷子为及时抓住机遇刺他一句,而得意洋洋的摇晃着脑袋。 “没文化,俗!今后我就喊你锐儿了,虎子,虎子,不但俗,现儿今多少人给狗就是取得这个名,是吧!梅子?”梅姐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不过——我喜欢,狗是忠臣永远不会背叛主不,对吧?虎子!”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锐儿啊,梅子可是打小就被我给宠坏了啊!你若不争气,以后有你受的气了!俗话说‘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他敢!现在流行的是气管炎(妻管严)”。 “呸——还流行肺结核呐!告诉你俩,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不许欺负谁!要和和睦睦的,家合才能万事兴嘛!你们俩都给我听清楚了没有?” “听到了!”“知道了,爸!” “锐儿呀!你把你父亲给你留下的全部财产都捐出来毁家纾难了。当然,这种义举无可厚非,可你是否考虑过以后凭什么养家糊口啊?离开了部队你还有什么一技之长吗?” “……”我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就这样,一直在部队上干下去,做一个职业军人?” “从入伍那天起,这一直就是我所追求的目标,我要象两位爸爸一样,为我们的国防事业奋斗终生!”我信誓眈眈地说。 “好,这我就心里有底了,锐儿好好干,在军队这个广阔天地里你会大有前途的!” “老东西,又动歪脑筋了吧!多大的秤配多大的砣,我反对你从邪门歪道上把我们虎子往上推,现在多少人不惜花钱送礼把子女往部队里噻,他们到部队来根本不是为保家卫国,而是把部队当作一块跳板,其主要目的就是在部队上混个两年三载的,回到地方上给安置上个工作,就算是万事大吉了,这样的兵员一旦遇上战争,你能指望他们去为国家浴血奋战吗?这次的自卫反击战中,有多少人怕自己的孩子到前线去当炮灰,而不顾军纪政令,千方百计的寻找各种理由,让自己的孩子留在后方。说实话,当初我也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啊!可是,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护咱家乡’?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啊!文豹走了,我难过,可更多的是骄傲!他没给我老路丢脸,没有给中国丢脸!按说咱们的虎子,凭他冒着枪林弹雨从战场上争来的这些功勋,在军队里也能扶摇直上的,至少象我们这样的老家伙们都能够意识到,像虎子这样优秀的军人,于我们军队的育人建设,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所以说老薛啊!你可不能画蛇添足、弄巧成拙的误了我们虎子的前程啊!。” “您这慷慨激昂了一大套,就是冲着我啊!我做什么了?就……就弄巧成拙误了锐儿……。” “你激动什么呀!我这不是给你预先提个醒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也想为虎子走走后门,把他送到最适合他发展的队伍里去……”。 “打住!老哥,您舍得儿子成英雄,成烈士,我还舍不得我女儿做寡妇呢!再说锐儿也管我叫爸,他是我儿子,还是我女婿,我更有权利帮助他建功立业,你还不死心呀!你想把锐儿送到那个特殊部队去?门都没有!那是什么地方?活着是无名英雄,死了是无名烈士!我没您那么高尚,我只想让我的锐儿、我的女婿,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一个光宗耀祖的将军!”薛老爷子激动的满脸通红,两手插腰不时的舞动着手臂,我和梅姐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最终还是路老爷子作了让步。 “好了,好了,薛老弟呀!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想早点享受一下那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但是……算了,不说这些了,梅子呀!你回来赶紧把你爸领会你们家去,这你都看到了,再这么下去,早晚我得让他给呛死!” “走就走!谁还稀罕你这破地方不成?锐儿,你是打算留这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这……”我饶饶头。 “好了,别难为孩子,虎子,你跟他回去吧!我这有人照顾,没事的!”路老爷子面带苍凉。 “爸,我还有好多事要问您呢!梅姐你先跟爸回去,我……我有空就过去。”如此的两派对立,当真让我难以选择。 “得!一柞终究没有四指近,梅子,咱们走省得别人眼烦。”薛爸拉起梅姐就走,梅姐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我,眼里似乎含了泪:“虎子,明天你回来啊!”说完甩过来一个飞吻,我连忙跃起伸手接住做状放进口中吞下,她这才破泣为笑,很勉强地被薛爸拉出了路爸家的门。 第八十三章 什么是影子部队 我给路爸的茶杯里续满水双手捧给他,老爷子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挣月兑出来呢! “虎子,你说那老东西他像话吗?” “爸,我正想问您,什么特殊部队呀!好像挺神秘的啊?” “想知道啊?” “想!” “坐下来,爸给你说,在每一个国家里至少都有一支不为一般人知道的神秘军队。这些军队人数不多,却全都是军人中的精英,像美**中的黑豹,印度的黑猫,俄罗斯的信号旗,以色列的摩萨德,其实这些的都还称不上是顶级的特殊兵,真正的特种兵对内他们拥有一定的生杀权,对外能得到所需的一切,如金钱,武器,情报等多方面极时的支持。他们不为世人所知,所有的行为表面上都属于个人行为与军队、国家无关,所有的行动都是以国家利益至上,都是一些绝对忠心爱国的军中翘楚,不为名,不图利,当然国家也不能亏待这些英雄的。” “中国有这样的特殊部队吗?”我迫不及待的问。 “有,就是老薛所说的,活着是无名英雄,死了是无名烈士的那支部队,他们才是真正的军中精英,国家最为信赖的一把利刃,他们对党对国家的忠诚就是用这些个‘无名’表达出来的,你想做一个能呼风唤雨的无名英雄吗?”路老爷子眼睛喷射着热切的期望盯着我。 “扫除一切对国家对人民有危害的人,罪人。我爸给我说到过这些,我愿意做这种无名英雄!” “爸,没看错你,不过有些事,你还得认证考虑一下,凭你的个人能力和我跟老薛在军队的影响力,在现在的部队里,你会有着很好的前程,像老薛说的,将来当个将军可能不再话下,如果你去了那里就等于放弃了将军的军阶,你舍得吗?” “舍得!”我坚定的点点头。 “在这支部队你可能会遇到被自己人抓捕甚至杀掉,并且还得冠上你个适当的罪名,但为了这支部队的安全你绝对不能公开你的真实身份,这种死亡和屈辱你能承受吗?” 这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在执行任务中失手不能突破围堵而遭擒拿,这只能怪自己技艺不精,该死!其二自己犯了严重有损军队、国家利益的滔天大罪,该死!想到这,我仍然坚定的点点头:“能接受!”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你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滥用职权,不徇私枉法,不出卖战友,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即使这个敌人是你的至亲?” 我的至亲不就你们寥寥几个吗?我心说。 “能!“ “好孩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再仔细想想,这个决定毕竟是关乎到你一生的成败与荣辱,当初你豹子哥就是被我走‘后门’送到前线去的”老爷子哀伤中带有几份负罪感……。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梅姐生生地给从梦中拽了回来。 “干嘛呀姐!当真是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了?这么早就跑来了,不知道扰人清梦,等于是谋财害命呀!”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抱怨着。她一言不发,仔细认真的看着我,好像是在观察我那一个汗毛孔中隐藏了什么不为她所知的秘密。 “老实告诉我,昨天我跟爸离开这后,路伯他还有没有对你提过那个什么狗屁特殊部队的事?”我闭上眼睛避开她审贼似的眼神,轻轻摇晃着低垂的脑袋。她温柔的搂住我亲吻着:“虎子!你不会狠心抛下我去影子部队吧?” “影子部队!什么是影子部队?我连听都没听到过啊!“ “没听过最好,告诉你!我不稀罕那些有名无名的大英雄,也不稀罕什么将军高官,我只稀罕你!”。 看来这道美人关,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只好是文火煮牛头,慢慢熬了。 “姐,我也稀罕你!所以你大可不必胡思乱想地折腾自己,有你这么个大美人朝夕相伴,我徐锐还夫复何求?” “这是你心里话?” “绝对的肺腑之言!”她搂抱着我的手臂上立刻又增加了几分力度,幸福的呢喃着:“我算好了,明年寅虎年,赶明年年前回去,再给我们增添一只小老虎。” “天哪!这么早过来有啥急事吗?”路老爷子站在门外关切地问。 梅姐忙松开我去拉开门:“路伯,没啥大事,我爸今天特意准备了一桌好饭,要我来接您过去呢!“ “哟嗬!老小子这是良心发现了啊,好吧!那我就给他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待会儿就不要叫车了,你和虎子搀扶着我,咱们安步当车,我好久都没有遛弯儿了。”老爷子朝屋子里瞅了瞅:“虎子还没起床哪?让他多睡一会,难得有家里这样的清净,我呀也去倒饬,倒饬,咱们一个小时后出发。”说完乐颠颠的走开了。 第八十四章 善与人知不是真善 梅子轻轻关上门,走到我床前月兑掉鞋子就钻进我的被窝,狂热的亲吻着我。 “姐呀,你这么粗暴的擦枪,可是容易走火啊!” “那……那你就痛快的打一梭子吧!” “……”。 “虎子,送你一句格言吧!” “洗耳恭听。” “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为英雄的荣誉去死,而是要为心爱的人活着。” “虎子将永远铭记在心,为你而活着。不过还有一句名言较为贴近我的情怀。” “是什么?” “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 “有这一半姐就知足了!听到过这首诗吗: 乍着微绵强自胜, 阴晴向晚未分明。 南回寒雁掩孤月, 西去骄风黯九城。 驹隙留身争一瞬, 蛩声催梦欲三更, 绝怜高处多风雨, 莫到琼楼最高层。 这是袁世凯的二儿子袁克文,为反对其父复帝制作的一首《感遇》,我觉得如今借来送给你,也颇能代表姐对你的心声!” “可我是:“小来思报国,不是受封侯”啊!怎么能拿我跟窃国大盗来比?‘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我知道你素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见她面呈愀然之色,我连忙打断了她的谆谆教诲,用一个热吻堵住了她的嘴,这一招源于黄继光。丘吉尔也曾说过:“我们该投降时,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去投降,学会投降是一门学问,因为我们总可以再来!我们得为再来作准备。”…… 饭罢。路老爷子不胜酒力,被我扶到客房躺下了。 薛老子则在酒精的负作用下显得异常亢奋,要我和梅姐伴他在客厅里‘摆龙门阵’。 “锐儿,你爸留给你的那些黄金,你眼都不眨一下,就全捐出去修建学校了,那可是你父亲留给你娶媳妇的老婆本吧?”薛老爷子一边大嚼着梅姐给他削过皮的苹果,一边问我,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我边摆弄着原本想捧还给他的那把短剑,边淡定的说:“都有人自愿免费给我做老婆了,还要老婆本做什么!再说,七户村那一带的人大多都是文盲,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了,那些孩子们还在牛棚里上课,连一个像样的桌凳都没有!我爸那些黄金,天知道他老人家是从哪搜刮来的?用它建一座学校,我觉得还是用得其所了吧!” “德行!谁说过要免费给你做老婆了?告诉你,现在外面流行的‘三转一响,一喀嚓,外带三十六条腿。到时候一样也不能少!还有酒席钱、买衣服的钱、压箱底的钱,一个子也少不成!”梅姐看上去挺认真的说。 “那得多少钱呀?”我问。 “少说也得个两万块吧!” “得!那我有自知之明,还是知难而退吧!等什么时候攒够了这些老婆本再说吧!” “你敢!反了你了!你想反悔?”梅子杏眼圆张。 “不敢,可现实如此,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您吧!” “你……!” 老爷子被我们俩的唇枪舌战逗得开怀大笑:“你们……你俩个陶气包啊!好,好,好,锐儿甭怕!有爸做你的坚强后盾呢!我给你出老婆本,但有个条件,以后你得像现在这样的好好管教这疯丫头。” “爸,您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呀!” “我怎么拐它手心手背都是肉哇!这下可好了,终于有一个比你更能说话‘噎’死人不偿命的主了!噢——对了,梅子说你不让人家用你的名字命名那所学校,不让人家给你立功德碑,那是为什么呀?”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我。 “爸爸,您没听说过:善与人知,不是真善吗?” “噢——听说过,听说过,下面一句是:恶恐人知,便是大恶了,对吧?” 第八十五章 老爷子这个超级大灯泡 第九十章 继续玩咱们的造烈士游戏 一位士官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不无敬羡地说:“伙计,你真神了!”并用力向我竖起大拇指,我接过水瓶报以他友好的一笑,随手将矿泉水抛给了大哥,罗教官。 “徐锐!”“到!”“稍息!”, “听说你的格斗技术也挺不错的?可要是面对真正的敌人时,人家大概不会向你提出要和你比试拳脚功夫,一击必杀,一招制敌尽快结束对抗才是格斗的最终目地,怎么样,有胆量在这里放手一搏吗?我这里需要的可不是仅供日后在公众面前表演的小丑,我所要的是那些能够在战场上拎着滴血的战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敌人,而自己永远都能在对手面前毅然挺立着的战士!我这里可以为你提供这种尝试杀人的机会,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胆量?放心,在这里杀人不需要偿命的,如果一方被对手给干掉了,只是在共和国的烈士名录里又增添上了一个烈士的名字而已”老大铁着脸平淡地说着。 我的神,这时什么鬼地方!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我可不想干这种“煮豆燃豆萁”的勾当,猪八戒啃猪蹄——自残骨肉,我还不至没人性到这个地步! “徐锐,你有这种胆量吗?”老大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眼睛里流露着咄咄逼人冷酷和鄙视。 妈的,这老小子简直没人性!好端端地叫人去“干掉”一个和自己对练的兄弟,这属于有没有胆量的范畴吗?我心里暗骂着,一股子义愤填膺涌上心头,迎着他那灼人的眼神冷冷地:“那要看对手是谁了?我倒是愿意在您和我之间选拔出一位烈士!”现场所有的人都被我如此犯上的狂妄惊呆了。 有人从背后在我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强大的冲击力使我不由自主的向前疾跑了两步,才稳住了失控的身体。 刚刚站稳脚跟,就瞥见左侧一条手臂挂着风声向我面部袭来,并伴随着一声怒斥:“我叫你狂!”我本能的一缩脖子,从挥动的铁臂下闪了过去,不及我看清楚这条势如怪蟒的铁臂主人是谁呢!手臂夹带着“呼呼”的劲风,又反扫了回来,我忙一仰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又见斜刺里一个高位侧鞭腿朝我头部横扫过来,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我决定要给这个对我穷追猛打的人一点小惩。这一次我不闪不避,暗暗将全身的力量倾注在两只脚和左手臂上,由内向外画了一个圆弧,狠狠地封挡在来腿的腿髁部位。 罗大哥先是一怔,继而惊讶地看着我,整个脸部窘成了猪肝色,他真的被我激怒了,在这么多人,特别在老大面前,他这位共和国最机密、精锐部队的教官竟输给了一个,双脚刚刚踏上这座神话般军营里的,准学员的一击之下,这比杀了他还要孰不可忍。只见他双眼圆睁、眼球上布满怖人的血色。 “大哥!我不是有意冒犯您……”我试图向他解释说我的反击完全归罪于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可他不待我说完就挥舞着一把刀身上镌刻着“保卫国家”四个字的三菱刺刀向我扑了过来,我马上凝神静气注视着这种早已有所耳闻过的三菱刺刀上,传说它是相当霸道的!能手握它的人更是霸道!。 我一连闪避开他迅疾凌厉的几招劈、扫、撩、划、砸、刺之后,感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渗出了毛毛冷汗,凉丝丝的。这他妈的也太离谱了吧!你一个接受过正规特殊训练的特种兵中翘楚级的人物,竟狂舞着一把冷森森的夺命利刃和我一个刚刚踏进营地的“菜鸟”新兵蛋子叫上了真!想到这,我刚想跳出圈外、退出这场毫无公正可言的厮杀,只见被我连连敏捷的成功闪避撩拔得“怒不竭”的罗教官,一招反臂回扫,刀身扯着“嘶嘶”的风声,直向我头部劈扫下来。我头一偏又轻巧的躲过了他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举起左手打算叫停,可“停”字刚到喉部,就觉得左手食指一凉,第一指节已被削中,“停!”随即我抬起左手看着血肉模糊的食指只被一丝表皮牵挂着,可怜吧唧的搭拉着颤动着。“妈的,虎爷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你竟如此的痛下黑手!非得玩出个你死我活吗?父骨母血,虎爷的血肉之躯岂容你肆意宰割!我用门齿咬下那截骨断筋离的左手第一指节,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返身从我的背囊中抽出了那把克里斯蛇形短剑,微笑着对着被我疯狂举动惊得膛目结舌的罗大哥:“来吧!继续玩咱们的造烈士游戏!” “徐锐!”老大背负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少得可怜的笑意,微微对我点了点头:“你手中拿的那把是克里斯短剑吗?” “……”我眼瞪着他点点头。 “能让我看看吗?” 我倒握着剑身将柄递给他,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又伸手要过罗大哥的三菱刀举起克里斯短剑用力朝三菱刀身上砍去“嚓”的一声,三菱刀应声被腰斩成了两截,老大将手里的半截三菱刀弃之地上,把克里斯还给我说:“宝剑配英雄,你拿着正好,勤务兵!” “到!”士官转身静候着下一道指令。 “去!带徐锐到医务中心去包扎伤口,完事后休息,明天再带他来见我。”“是!”士官转身帮我从地上拎起背囊,我将克里斯蛇形短剑插还鞘中,尾随着他朝前走去。 “徐锐,拿着这个!”,我回头抬手接住抛射过来的一个红色、方不盈寸的小盒子。“这是什么?”“身份识别卡,没有它你就进不了门。”士官热情的为我指点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罗大哥,他搭拉着脑袋显得很沮丧,我和他的目光碰到一起时,他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把脸一偏,盯着被抛在地上的那半截三菱刀。 第九十一章 硕大的窑洞 第九十二章 是条硬汉啊 “小子,疼就大声叫吧!哭也成,这样能减轻疼痛,别口无遮拦的在这胡说八道!小梅,给他用麻药。”常军医冷冷的挖苦着我,小梅挤眉弄眼的窃笑着,当然她那是幸灾乐祸的笑。 “我不用麻药!”我坚决予以拒绝。 “是局麻!”小梅安慰性的解释道。 “什么麻都不行,我不用!也用不着!”我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嗬,是条硬汉啊!听患者的”,常军医道。 她们都不再理我,认真的摆弄着我的伤处,我没趣的闭上了眼睛,尽力想象着她们正在忙碌着的事与我毫不相干……。 假寐中我又听到了小梅的惊叫声:“呀!常军医,他好像昏死过去了!” 我懒懒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你才昏死了呢!人家想睡一会都不成”……。 一觉醒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悬吊在头顶上的那盏莲蓬样的无影灯。怎么这么麻烦?屁大点伤折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耐烦的想着,一扭头只见偌大的手术室里除我以外,早已是人去屋空了。 死寂一片,沉静的我几乎能听到奔涌在自己血管里血流声。 “喂——有人吗?”我大声嚷着。 门开了,小梅一脸倦意的走了进来,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淡淡地:“你醒啦,才刚刚两点钟,再睡一会吧!”说着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 “您能赏我口水喝吗?”她随手从药柜里拿出一瓶500毫升装的葡萄糖液递给我:“这个成吗?”鉴于她对我冷淡的态度我没有伸手去接,而严厉的:“我不喝这个!”说完躺子,用盖在身上的棉被捂住了头,松软的棉被上有一种幽雅的兰香味,很是受用!看来人家这是特意让我在这搂上一觉了。虽说是让我躺在这有些冷硬的手术台上,有失待客之道,但的确是舒服得我不停的调整着睡姿,尽可能让自己感觉更加舒适一些,以便尽快的去和周公老人家会面。 可还没等我选择好最佳姿势呢,就又听到了那个浸骨入髓的、温软甜绵的声音:“喂,起来啦!” 我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棉被,眼前的惊艳不禁让我眼睛为之一亮:“姐,您……您是人吗?” “你说呢?”她沉下了脸。 “我……我不敢肯定,您是私自下凡的嫦娥?还是……还是……” “是狐狸精!对吧?”她淡定的用眼晴瞪着我。 “对、对、对!”我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连连点 着头。 “这么说你见过她们了?”她似乎平静了许多,不气不恼的将手中的军用水杯递给我,面带着一丝微笑冷眼观望着我的窘相。 “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您美若天仙,简直……。”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大度的嫣然一笑。 “姐,您真善解人意!”我不失时机的奉承道。 “你也不简单呀!手术不让用麻药,人们都说十指连着心呢!你竟还能睡得那么香,连基地老大来都没叫醒你!你已经睡了快八个小时了。懒虫,先喝点水吧!”我坐起身并没有伸手去接水杯,而是努力伸着脖子把嘴凑向水杯,她拿开水杯尖叫着:“干嘛呀你?真拿我当丫环使呀!” 我腼着脸笑道:“不敢,不敢!小弟我这不是受伤了嘛!您当姐姐的都不疼我,谁还管我呀!”在军营里绝少有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同一个大美人独处一室的机会,真可谓可欲不可求的千载难逢哟!在这种坏境里能和美女多扯几句闲淡,就算是一件泥菩萨拉肚子——的稀帘事了。 我就这么故意东拉西扯,海阔天空的和她磨叽着,当我自以为到了这份火候上,而壮着胆子请教她的芳名时,她却说这亦属于机密,说出来就是违反了保密条令。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我她的编号代码:七八零零九六,于是我改口叫她九六姐了,她警告我这种称呼决不能让第三者听到,据她说,这个基地里所有的人都得接受标准的普通话训练,所以要想从口音中判断出人家是何方神圣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顽皮的弟弟就好了!”她惋惜地说。 “那我就做您的弟弟吧!”我真情大方地说。 “唉——可惜呀!听说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菩萨,来生吧!如果真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姐姐,来!拥抱一下好吗?”她热切期望的看着我。我挠头故作思考状吊她的“胃口”。 “按说呢!这姐弟拥抱一下也无可厚非,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男女授受不清,万一擦出火来,我们岂不是玩火**?” “小,你往哪想呢你!”说着她张开双臂,我自然是不可能做出那坏人兴致,佛头着粪的事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拥抱,难免使人想入非非,蠢蠢欲动,还好,九六姐也顿悟的比较及时,才没有酿成那冗长的下文……。 第九十三章 做了一回教官 打从进了这间宽敞的基地老大的司令部,我就贪婪的、目不暇给的,逐一看着这些挂满墙壁、林琅满目的各式世界著名的枪械兵器,有最新追加了ebr增强型战斗步枪枪托的美国造m14步枪,m16步枪,scar—l步枪,hk416卡宾枪,m607.62m通用机枪,意大利皮埃特罗?伯莱塔公司制造的9mm92f手枪,德国造mp5冲锋枪,名噪全球的ak47、ak74,以色列的乌兹,巴雷特公司产的fly—k—tn8111三无弹射器,斯太尔的aug1977型突击步枪,甚至将m18a1步兵地雷也堂而皇之的挂在了墙上……。 “喜欢这些吗?”老大不知几时竟踱到了我身后。 “太喜欢了!”我毫不掩饰的答道。 “都玩过吗?” “差不多吧!” “好,参观到此结束!来,坐下,我们谈谈正题。”此时的老大虽然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漠,但语气中却有了几分长辈的温和。我一边挪动着脚步,一边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墙壁上的枪械。 按照老大的指示我坐在了侧对着他的沙发上,老大一边用手拍打着摆放在桌面上的两顶乌黑的钢盔,钢盔上各有一个弹孔,想必是我的杰作了。 “徐锐,说心里话,我很欣赏你!从你身上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过去,这大概就叫作惺惺相惜、或者是臭味相投了吧!你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可惜呀!在你双脚还没有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我就收到了这份加密电报,让你即刻到新的单位去报到,好像还说是借调。”说着他用手拍打了一下桌面上的一纸电文:“在那些老前辈面前我深感自己,人微言轻了!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你的,我还会努力把你调回到我这的。噢——对了,我还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呢!你愿意留在这里吗?”老大一脸凝重的盯着我。 “这里是影子部队吗?”我反问道。 他惊愕的看着我:“你知道影子部队?“ 我茫然地、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他沉思了片刻:“你知道全军中每年有多少人玩命的想挤进这里?告诉你,能到我这里来报到的每一名战士他们都是世界顶级的职业军人,都是经过万里选一,甚至是十几万,几十万里选出来的人才,我选才的一贯标准是宁缺毋滥,也就是说、我这里的战士个个都是卓尔不凡的顶级军人,你不想成为一个顶级战士吗?” “想,但我憎恨杀戮。” “杀戮?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杀人对吧?“ “……”我点点头。 “那要看杀什么样的人了?比方说恶徒**了你母亲,你的姐妹,遇到这种事情你会做出什么反应?总不见得会再给他端上一碗茶,敬上一杯酒吧!?”我对于他的这个比方颇为不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别对我瞪眼睛,告诉我,你会怎样招待残害你亲人的暴徒?” “我会把他撕成碎片!”我狠狠地说。 “是吗?可要是恶徒比你更强大,更凶狠,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时你又有什么高招?”老大咄咄逼人的看着我。 “我……我和他拼命!” “你有多少条命可拼、拼不过呢?” “……” “听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吗?” 我点点头。 “祖国就是我们的母亲,你愿意在母亲被强敌**时,站在一旁两眼泪汪汪、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观看吗!如果不想看到这种场景,你就必须比敌人更强大,更凶残,也只有这样你才能保证你的亲人们不受外敌的欺辱!” “首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在战场上我并没有对敌人心慈手软过……。”我为自己辩解道。 “这个我知道,你很勇敢,也懂谋略,哦—你的手指?”“没事,不影响使枪” “不,我是问你,手术时为什么不让给你使用麻药?” “我喜欢那种疼痛的感觉!” “……”老大看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罗大哥如影随形般地陪了我三天,期间九六姐也象只恋巢的鸟儿一样,时不时的揣点小食品、小礼物飞来看我。 很快我和他俩之间的个人**就暴露了,于是我们索性效仿古人结成金兰之好,罗大哥年长九六姐三岁,九六姐长我两岁,毫无争议的就排定了名次。按照中国大让小的传统,我便多了份盘剥敲诈他们的资本,于是、罗大哥将他拿手的分筋错骨擒拿术,对我倾囊相赠了,九六姐也悉心对我传授了她的独门暗器,夺命钢针和易容化妆术。由于时间有限我只学到了一点皮毛,但也足够我挥霍一生了! 两年前,**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为了适应改革开放大政策的需要,一九八三年六月中央政府批转了公安部关于人民武装警察的管理体制问题的请示报告后又经过了十个月的准备,于一九八三年四月五日这一天,正式对外宣布成立: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总部。为了让这个新生儿迅速茁壮的成长起来,自然免不了要给他补充一些高质量的技术骨干了。我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择优跨军种的调到了这支隶属于公安部的内卫武警部队,负责督导各省市、自治区,武装总队的军事训练,并在北京总部谋了个教官的位置。总部非常重视各地武装部队的训练情况,所以我就这么脚不沾地的游走于,分布在全国各总队的,快速反应支队之间。 三个月后,薛老爷子才沾沾自喜的告诉我,组织上对我这样的安排完全是他一手策划的。按说不管官儿大小,总算是个在“天子”脚下听差的京官了,走哪都是被人前护后拥的“钦差大臣”般的礼遇,也多了些倍两位老爷子博弈进餐的时间,和跟梅姐月下漫步、耳鬓厮磨机会。但那个地处偏远、荒山野岭中的基地,和罗大哥九六姐他们,总是魂牵梦绕着我,一刻也不能忘怀。为此薛老爷子又施一计,要我和薛梅尽快完婚,欲借此羁绊住我狂野的心。我只好暗暗求助于路老爷子从中奋力斡旋,并使出浑身解数哄得梅姐为我帮腔助阵……。 第九十八章 天降的财神 我抬头看着他苦笑着:“我嘛,也挺惨的!我六岁没了娘,是我父亲一手把我拉扯大的。从小也吃了不少苦,后来考上了外国语学院,快要毕业的那年,认识了阿依古丽,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位维族‘羊缸子’,我俩相处了三年多,后来她毕业回到了大西北,分配到一家旅游公司作导游,我呢!我父亲开办了一家专门生产小家电的电子公司,我爸是大老板,我自然就是小老板了,我得守着这份家业呀!所以我和阿依古丽的婚期就一拖再拖,她们家也就她这一个独苗,我家呢!也就我独苗一根,两边家长都不愿我们离他们太远,尤其是她父亲还有民族歧视倾向……。半年前,我父亲病逝了,为了爱情,我打算把这个电子公司低价给转让出去,然后到这大西北来寻找一个投资好点的项目,等一切都安顿下来后,就和阿依古丽把婚事给办了,可她父亲连他们家门都不让我进,我的阿依古丽她也左右为难啊!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跑到这么偏的地方约会,都被她父亲绘发现搅黄了。一来就又打又骂的,要不是看在阿依古丽的份上,我早……唉——我也想通了!还是先找个好项目把这几百万投进去,等事业上了正轨,以后再说吧!反正阿依古丽她对我和我对她一样的死心塌地。” “那你想做点什么生意?”他的眼晴立刻明亮了许多。 “什么都成,只要能赚钱!其它的都无所谓。您是本地人,能帮兄弟这个忙吗?” “你哥哥我这人,没什么太多的优点,但凡是能和我推心置月复的兄弟,我肯定会为他两肋插刀,你这事,哥哥我放在心上了。来,喝!” “喝!”。 这家伙不愧是个老江湖,两瓶白酒下去竟毫无醉意。我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哥,我……我不行了,我得回饭店去了。”说着故作艰难的站起来,一个踉跄又跌坐在了地上。“兄弟,你醉了,在这躺一会吧!”他用力试图将我扶起来。 “不……不……不能,我能——回能去……”说着又摇晃着站起来,步履蹒跚着向楼梯口走去。 “要不这样吧!兄弟,我先去跟老板打个招呼,然后叫辆‘的士’送你回酒店,你住在哪个酒店?” “好……好像是……是假日酒店,反正是这……这里最高档的酒店。” “好!你先坐这歇一会,我去去就来。”他将我扶坐到沙发上转身下楼去了。 三分钟后我轻轻走到楼梯处向下查看,果如我所料,他正在眉飞色舞,喜形于色的向大胡子讲述着我的情况,大胡子面带笑容不住的点着头。可以理解,天上空降到面前的财神,谁能不为之欣喜若狂啊!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豪华酒店的门厅前,他打开车门干脆背着走到酒店:“兄弟到了,你住在几号房啊?”我喉咙里咕噜着用手指了指前方的服务台,他径直走过去“喂,同志!我这位兄弟喝大了,想不起来住几号房了,你能帮我们查一查吗?” “可以,请问你这些兄弟叫什么名字?” “叫……”他难为的看着我。 “这不是住在六一八号的刘逸龙先生吗!怎么喝成这样了?快去通知大厨给刘先生做一碗醒酒汤,这位先生请跟我来。”一个热情悦声的女声,我不由睁开眼睛去看她,正与她的目光碰在一起,她属于哪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型的大美人儿!我顽皮的冲她挤眉弄眼,她却装作视而不见,我便无趣的又闭上了眼睛,伏在服务生的肩膀上假寐。直到被小心翼翼的放到席梦思床上。“哎呀!逸龙,他怎么啦?”阿依古丽关切焦急地问。“没事!今天你们走后他又到我们饭店去找你,大概是心情不太好,多喝了一点!” “是你,大哥太谢谢你了,快坐下歇歇吧!” “不用客气,你还是先照吁我这位兄弟先休息吧!我店里忙,得马上回去。”服务生边说着眼睛边四下搜寻着。 “给您添麻烦了,这一百元给您作车费吧,太谢谢您了!”阿依古丽将手中的钞票递向他。 “这怎么行,我和逸龙兄弟现在是朋友了,怎么能要你的车费!他醒了你告诉他,改天我再来看他,再见啊!” “师傅您贵姓啊?” “叫我陈刚吧!”…… 我决计将假醉进行到底,看看她将会有怎样的举动。“喂——别装了,他走啦!” “不—能—走,来!接……接着喝” “你真醉啦!” “谁……谁醉啦?再喝!” “都醉成这样了还喝,喝死你!”俨然是至亲至爱人的语气。她默默的帮我月兑下鞋子,将我的两条腿放在床上摆顺,用一块温热的毛巾替我抹着脸。“逞什么能呀!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她边埋怨着将一条毛毯盖在我身上,坐在床沿上娇喘连连。 “阿依……阿依……”。 “阿姨在这呢,好好睡一会吧!”她轻拍着我的身体,又用手轻抚梳理着我的头发,这一下我的瞌睡虫全被她给招来了,在她温柔的抚爱中我彻底的放松了身心,不一会竟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漫妙的梦乡……。 当我依依不舍的从香甜的梦乡中醒过来时,已是晚上八点钟了,阿依古丽扭曲着身子蜷伏在我床沿下的地毯上,睡着了,身旁放着一只痰盂,一条毛巾,想必是怕我醉后呕吐做的准备,难得她心细如此! 第九十九章 我敬仰血染的风彩 我轻轻的将毛毯盖在她身上,又取过一只枕头想使她睡得更舒适些,这时她醒了,睡眼迷离的看了我片刻,猛的掀起我为她盖上的毛毯惊慌的查看着她的衣装,然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懒洋洋的将身子依靠在床沿上,静静的、顽皮的看着我,我当然明白她举动惊慌的意思。故作不悦地冷冷的盯着她,她哑然一笑:“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因为你侮辱了我!”我淡淡地说。 “我——侮辱你——!这从何说起?”她她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从你刚才的神情和举动上说起,你侮辱了一个战友对你殷切的关怀!”她低下头满面赧颜轻柔的说:“你喝醉了嘛!我……我是怕你酒后失德。” 我故意板起脸说:“我一直在期盼着你能在我喝得烂醉之际,趁机温柔的蹂躏我一番,可你硬是克制了自己,生生的把我哄进了梦中。” “你……你坏死了!”她娇嗔着一头扎进我怀里,我揽着她狂热的吻着她温软如玉的脖子和滚烫的脸颊,不一会她便发出幸福的申吟……。 “你能对我负责吗?”她温柔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轻轻地摇摇头:“不能!” “为什么不能?”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淡淡地一笑:“因为我的命运始终被别人掌控着!” “别人!你指的是什么人?” “是敌人,我的对手!” “……”她释然一笑,用手着我的脸,我们都沉寂了,只是用肢体语言相互倾吐着对对方的爱慕与难舍之情。 良久,她将嘴巴凑到我耳畔说:“我不要你为我负责,我只想要你,如果错过了你,我会悔恨一生的!” “我大你四岁呢!” “这根本不是理由!” “我的职业决定了我居无定所。” “只要不去火星就好!” “你知道我的工作属于那种高危行业!” “那是英雄,好男儿的乐土!” “我是汉人,而你是维族。”! “各族人命是一家,何况我们还有着共同的信仰。” “我只是一个时常囊中羞涩的大兵。” “却是我最大的财富!” “我随时可能倒在血泊之中。” “我敬仰血染的风采!” “我可能成为烈士。” “我有做烈属的准备!” “我……我是个混蛋。” “我想做混蛋的老婆!”她眼含热泪举拳高呼着。 “我们都是军人。” “军人也是人!” “这样是严重的违纪。” “为了你,砍头只当风吹帽!” 四行热泪交融在了一起……。 我将金杯面包车缓缓地停靠在距大胡子“民族小吃店”门前、直线距离不过六、七十米的旁侧路边上,打开调频接收机,耳机里传来“哗啦,哗啦”搓麻将的声音。我凝神倾听着,阿依古丽双臂环着我的腰静静的依偎在我肩头上,象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 “阿依尔老哥,如果真能把刘逸龙的那些钱弄到手,买核地雷的钱应该足够了吧!”耳机里清晰传来陈刚的声音。 “用不了那么多,有两百万就够了!关键是怎么才能叫那个刘逸龙把钱交给我们?” “这还不简单,直接绑架了他,逼他把钱交出来不就行了,然后弄死他拉到戈壁滩一埋,不就死无对证了!”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声音。 “你他妈就是个做土匪的料,一点知识都没有,他能把那几百万的现钞带在身上?”陈刚说。 “那就去他家里抢!” “笨蛋!叫陈刚说,你见多识广,你想个好办法。” “他不是想投资项目吗!就说我们车队要扩大成运输公司,要增添二十辆大货车,让他投资不就行了。 “他要不愿意呢?”“事在人为嘛!这事就交给我办了。”“好,老哥我没看错人!这事要是办成了,你就是首功一件,不过这事要快!老毛子那边传过话来了,半个月之内我们的资金要是不能到位,他们就要取消这个交易了,得抓紧时间呢!” “老哥放心,十天之内我搞定他。” “老毛子那什么地雷真有那么大威力!能把一平方公里内夷为平地?” “那叫核地雷,没有那么大威力,他们敢要那么多钱?他们说了交易成功时再白送我们十支ak步枪,还是**说得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呀!有了这些东西我们伟大的事业就又向着成功近了一大步喽!不玩了,喝酒。”…… 我轻抚着阿依古丽的秀发:“亲爱的,睡着了吗?” 她仰起脸顽皮的看着我:“你肚子里雷声阵阵的,吵死人了!” “哦—是吗?你这么一说真感到饥肠辘辘了呢!回酒店吧!” “听你的!” 我正欲启动车子离开,忽见有人挡在车前,两则正副驾驶座门边上各站着一位。 第100章 你怎么能这样对付警察 一位身材粗壮高大的用手里的手电筒敲打着我身边的车窗玻璃,示意我打开车门。我将包装好的无线调频接收器交给阿依古丽,摇下玻璃问他:“有事吗?”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件!”他打开电筒照着我的脸,我伸手拨开电筒:“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说着又将电筒照向阿依古丽,我又厌恶的将他的电筒拨向一边。 “下来!”他恼羞成怒地强拉着车门把手,看来要摆月兑他们的纠缠,非动武力不可了。 “告诉他们,我们是在执行公务!”阿依古丽焦急的说。我笑着轻拍着她的肩:“他们还没资格知道这些!” 说完提起车门上的保险销按钮,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双手放在头上!”他厉声命令我道。 我顺从地双手抱头转过身去,任他在我身上搜模着,我决定对他们施以小惩,为他们这种不规范的搜查动作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也好让他们从中汲取点教训。为了速战速决,我得等到他们三人聚集在一起时才好动手。 “这么多现金!你是干什么的?” 我对他冷冷一笑:“小意思!需要的话都拿去。” 他的两个搭档也凑了过来,伸着脖子看他手里的钱夹。 我左手一把夺过我的钱夹,右手同时砍中他的颈侧迷走神经,反手又准确地用手刀击中紧挨在他身旁的同伴颈部,第三个尚不及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已经完全丧失了反击的能力。我一边将钱夹放回怀里,一手抓住他们的脖领把他们拖离开面包车,然后又坐回到驾驶座上,冲着被我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的阿依古丽一笑,启动了引擎。 “你怎么能这样对付警察?”她不无担忧的问,我淡淡一笑:“我这是在教导他们,没有过硬业务技能的警察,他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还妄言什么,保护别人,维护国家利益?!”…… 我驾车盲无目的的在宽阔的大街上行驶了十分钟后,将金杯面包车弃之于一个角落,牵着阿依古丽的手俨然一对情爱甚笃的情侣漫步在灯火辉煌的夜色中。 “你真太厉害了,打倒了三个警察没用到一分钟!”她敬羡的看着我。 “哪里!如果打倒他们超过十秒钟,我就得考虑写辞职报告了!” 她搂抱着我手臂的手紧了紧。“和你在一起太有安全感了!” 我笑着轻轻拍打着她的手:“你怎么只看到我阳光的一面,却对凶险随时会找上我的另一面视而不见?” “你身上有着一种人莫予毒的气场,一种威武不可侵犯,傲视群雄的冷峻,你就像一件精心制造出来的隐形武器,外表让人赏心悦目,内里却是杀气腾腾,是一个集善恶于一身的双重性格的人。” “谢谢你对我如此真诚客观地评价,不论是褒奖还是贬损,我都相信这些是你的心里话!”“难道你怀疑我口是心非?” “从前我的一位教官告诉过我,一个轻信别人的人,往往会被别人伤害。” “我伤害你了吗?” “我轻信你了吗?亲爱的!你相信羊会爱上狼的故事吗?” “任何物种中都不可避免的,相互间存在着差异,于狼群来说,它们中出现一匹善良而凶猛的狼,或许是属于变态,但于一只满怀正义的羊来说,那就是她渴望得到的英雄!而英雄的特质之一就是惩恶扬善,所以我估计你是不会伤害一只很多方面都和你情投意合的小绵羊了!” 我驻足深情的看着她,四目相对燃起熊熊的**之火,就在那冷风刺骨的马路边我们紧紧地相拥着,谁都不愿率先松开手。 回到酒店我们立即电话通知自治区公安厅,安排对“大胡子小吃店”进行全天候监听监视,对经常出入该小吃店的人员进行秘密拍照,并尽快查清他们的身份。对主要成员的出行安排侦察员跟踪监视,并做详细的记录,再转告陕西公安厅,要他们务必在两天内,在市区繁华地段,给我弄出一家名为“西北亚电子有限责任公司”的场面。并要证照齐全,注册资金逾千万,人员编制完善,总之,以不被人轻易便能识破为标准,最后顺便对小惩他们三名干警的事表示了道歉……。 当我安排完这一切放下电话转过身时,之见阿依古丽正面带羞涩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条洁白的浴巾只裹住躯干上的要害部位,手臂和两条修长的大腿果在外面,颇显捉襟见肘。一头长发盘挽头顶,不知是洗浴的余热尤存,还是因为羞涩,两颊红晕艳然,亭亭玉立的站在那正如一朵出水芙蓉,勾着下颚挺着胸向我展示着她漫妙的身段。我张口结舌的看着她,顿觉心跳加快血脉贲张。我暗暗的作了三次深呼吸后,体内那种莫名的躁动方才平静了许多。对她淡淡一笑:“明天去买几件衣服吧!”说着转过身去打开了电视机。 “买衣服?”她走过来迷惘的看着我。“是呀!买衣服,我的女朋友怎么可能落魄到,只有一条遮羞布的地步!”她甜甜的一笑,坐到我身旁,极是温柔地:“亲爱的,先去洗个澡吧!” “不必了吧!”我眼睛始终盯着电视荧屏。 “看着我!”她娇嗔着,用手扳转过我的脸,我脖颈暗中使力和她对抗着。 “你害怕了?” “不,是恐惧!”我微微一笑纠正到。 “恐惧什么?”她手臂勾住我的颈部。 “我所爱的人要用她熊熊的**融化掉我,这还不够恐惧?” “不是融化掉你,是想整个吞掉你!” “这更加恐怖了!” “别贫嘴了,亲爱的!我是全心全意的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你。” “我可不太喜欢吃快餐!” “请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吃快餐?”她愤然而起怒视着我。 “亲爱的,我明白你对我的一片苦心,也毫不怀疑你的真挚,是我落伍了吧!我希望我的爱情能像一块千锤百炼的钢铁一样,然后,再加以时日将它打磨成一尊光可鉴人的雕塑,那样才能获得永恒和坚固。” “你说的是心理话?” “苍天可鉴,万丈高楼平地起,爱情乃人生之大事,更应循循渐进,享受这个温馨甜蜜的过程,像猪八戒吃人生过似的,整个吞下去,后悔是在所难免的了!” “好了,我不跟你斗嘴了!我困了,搂着我睡觉可以吗?”看着她楚楚可人,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再也不忍拒绝她,全当作是对我毅力的又一次残酷考验吧!那天我才明白**如焚,真的是比在枪林弹雨中纵横穿越更加让人恼怒,更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101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翌日。下午陈刚来了,拿了一大包酱牛肉和一包腊羊肉,还有两瓶本地产的极品白酒,我自是欢喜热情的迎接了这条奔饵而来的鱼了。 酒过三巡,他便开始抖“包袱”了。 “兄弟,你想在本地寻项目投资的事,昨天我想了一夜,眼前真就还有一桩好买卖,不知有没有兴趣?” “但凡是能赚到钱的买卖,我都有兴趣。” “那就好……”于是他便将他们专为我拟定的宏伟蓝图展现了开来。 我认真地听完他美好的描述后:“陈哥,这里的运输业果真如您所说的这样,我肯定干!不过,二百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这样吧!你先拟订一个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我呢?闲着也是闲着,趁这几天有空,我也去做一个市场调查,三天……不,两天后,我去找你,给你个准信。”…… 傍晚,陕西方面来电告知:他们已按照我的要求在繁华的大庆路附近,专为我开设了一家:西北亚电子有限责任公司,企业法人:刘逸龙,注册资金一千万人名币。 我要求自治区公安厅尽快按照“西北亚”公司的地址给我办一张身份证,顺便做些名片。 接下来的两天是我自入伍以来,过的最舒坦、惬意的四十八小时,一口气看了九部美国大片电影,美人相伴,佳肴相待,纯粹的豪华二人世界。唯一扫兴的是,在我同昔日的战友电话聊天时,获知了曾经同我一起在有着特种兵摇篮之美誉的,委内瑞拉陆军特种作战学院,即人们习惯称之为“猎人”学校中,一起饱受教官痛骂,一起在冰天雪地中享受冷水浴,一起为了巴掌大一块玉米饼相互谦让,一起在毒气室内接受瓦斯的考验,一起因为给祖国亲人“盗”打电话,被罚泡臭水沟,一起挨过了惨烈的“地狱周”,一起将“猎人学校”的徽章钉在胸膛上的一位哥们,在一次给新人上排爆课时被一个“菜鸟”弄响的炸弹给炸残了,就这件事让我黯然伤心了一阵子!一个健若金刚,捷如灵猴的卓越军人,就此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废人了!。 两天后,我同陈刚一伙正式签定了关于合作成成立“天山货运公司”的合同。为了促成他们的罪恶计划,我又大气的将投资追加到了三百万元,大胡子一伙个个高兴的恨不得喊我一声大爷。 五个小时后,陈刚他们便攸到了他们流放在内地的游兵散们,关于刘逸龙西安的“西北亚电子有限公司”的详细资料,证实了我所言非虚……。 又过了两天,陈刚兴高采烈的跑来告诉我,三百万元如数到了他们指定的账户上。 同时我方诸路情报也均已证实“老毛子”军火商,已秘密将两颗核地雷运入我境内,但“接货”地点还有待进一步查实。要我近日紧密与大胡子他们厮混在一起,决不允许核地雷靠近乌市。另外还将监听到“大胡子”一伙,关于如何处置我这个“财主”的方案转告给了我,要我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晚上,阿依古丽回到酒店,兴高采烈地告诉我:终于知道我们情往何处,身葬何地了!原来,我们的侦查人员通过一系列技术手段截获了“大胡子”与“老毛子”罪恶交易的全盘计划,他们将以庆贺我们合作成功为名,谎称邀请我们游览名胜,伺机除掉我们,一举两得,既吞灭了三百万我的股金,又消除了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的隐患,然后再去取回核地雷,敲诈我们的政府,危害我们的人民……。 上峰假以我可以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回绝他们,躲过这一劫。我认为他们如此婉转的叫我做一个缩头乌龟,极大地损伤了我的自尊心,所以冷笑着告诉他们:我徐锐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只有阿依古丽表现出的此次与死神约会的亢奋,让我欣赏和心慰。 “小姐,你没毛病吧?明知道要去送死,还这么开心!”我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着说。 “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她怨怼地看着我。 “不明白!”我非常谦虚的摇摇头。 她神情黯然地看着我:“你们男人不是有句话说,‘衣破是我衣,妻死是我妻’吗?这句话乍一听,挺残酷的,但品一品,还是蛮有哲理的。”说着掏出一包“雪莲王”牌香烟|,笨拙的取出两支放在嘴上,“啪啪”的摁压着打火机:“什么破玩意嘛!”她抱怨着。我不动声色的伸手要过打火机,帮她同时点燃了两支香烟,她递给我一支,然后翘起二郎腿,优雅地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一副老诚庄重,耐心十足的样子,默默的盯着我。我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借着燃着的香烟做着吐故纳新的运动,悠闲地踱到一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前,欣赏着。 “喂——你这人有没有人性哇?!”她气恼的将烟蒂狠狠在烟灰缸里捻灭,站起身跺脚扭动着腰身,我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继续欣赏着油画,一边淡淡地:“人性有,但不知道这会子都跑到哪去了!” 她从后面用双臂箍抱住我的腰身,脸贴在我的后背上,梦呓般的道:“人家都要随你慷慨就义了,如此感天动地的情操,难道也感动不了你?” 我转过身着她的秀发:“果真如此,或许真能感动我!可惜,这种慷慨就义,只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场景,国家在我身上了那么金钱,难道就只是为了把我训练成一个视死如归的人肉靶标?我一直想一睹死神、他老人家的风采,可他老人家似乎很讨厌我!从不愿与我谋面。我知道你的心思,相信你的直觉吧!你可以把我看作你的哥哥,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一个可以为你奋不顾身的情人,但我绝对不是一个,你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谢谢你伴我度过这几天快乐时光,假如我能有你这么一位漂亮、干练的妹妹,我会为你感到骄傲和满足,假如你做了我的情人,我内心会忐忑不安和自责,假如你做了我的妻子,那我就肯定成了一个罪人!” “为什么?”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泪光。 “因为我是在暴殄天物啊!”这是我发自心底的真诚。 门外传来几声轻重合适的敲门声,我循序帮她月兑去外衣,并用手将她的头发弄乱,这才走过去打开门,果然如我所料,是大胡子和陈刚“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第106章 唱得这么动情 同阿依古丽热烈的吻别后,我又匆匆地登上了某军区陆航大队专派给我们的一架直八直升机,赶往祖国西南某地。 这次执行任务的司令官是我们老大——罗教官,我和九六姐依然充作他的主副手。这些年来,我们仨人组成的最佳拍档,一共参加过各种场景的特战二十二次,执行特殊任务三十多起,格杀国家和人民的公敌,七十九点五人,其中_名叛国者被九六姐打成了植物人,所以只能按零点五计。 我们仨的情意历经了这么多血与火的考验,每个人都能在任何情况下,把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的交给对方。这时已近而立之年的我,已拥有了一个“孤狼”的代号。 自从第二次踏进这座神秘的营地后,再也没有看到过我的路老爷子、薛爸,和延颈以待,盼望着我回去同她结婚的薛梅姐,只是每年春节时分,基地会特批我和他们通过卫星电话小聊一会。 薛梅姐在我对她实施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重返到影子部队后,经过一番努力,从痛苦中终于挣月兑了出来,离开绿色的军营,全力以赴的投身于商海,先是筹办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影视广告公司,凭借着两位专宠于她的两位老将军的人脉关系,很快又染指到了房地产开发,和生物化工领域,生意做得蒸蒸日上。 每次和她通话时,她都要悲喜交加的骂我:“没良心的!你就这么狠心叫人家还没结婚,就守了这么多年的望门寡,再给你一年时间,玩够了就嘛溜给我滚回来!不然的话,我就出钱招募一批雇佣兵去端了你们的老窝,把你给绑回来!”说是这么说,有两位老爷子经常会苦口婆心的替我谆谆教导着她,她的这个宏伟计划,估计永远都难以实施的了。 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军旅生涯距终点还有多远?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所有的一切早已被深深的打印上了“影子部队”的标记,就像陕北漫山遍野的山丹丹,一旦它离开了这片称不上肥沃的土地,很快就会枯萎死去一样,所以,我从不敢、也不愿作这种离开影子部队的设想……。 途中连续更换了三次直升机,才到了一个距目的地八十多公里的,一个边防部队营地。营地司令官早已安排炊事班为我们准备好了一顿无限量的午餐,纯羊肉馅的水饺,并进一步向我们介绍了目标的准确位置,地理坏境,气象情况以及当地的民俗风情。 三个小时后,我们分乘两辆轮式装甲运兵车,轰轰烈烈的冲出了军营,向目标进发了。 车内我和罗大哥的鼾声此起彼伏,我们早已掌握了这种,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养精蓄锐的技术。随着装甲车在这泥泞坎坷的乡间小道上左右摇晃、上下颠簸,我习惯性的不时睁开眼看一下周围的情况,二十几分钟后,我便倦意全消,精神抖擞了起来。 扭头看着脸上涂满黑绿相间油彩的九六姐,竟自忍俊不住笑喷了,把嘴巴凑到她的耳畔:“亲爱的姐姐啊!如果以后,我的那个尚不知名姓的姐夫,看到您现在的这副尊容,恐怕得吓得双腿打颤,跪地给你烧香磕头了,简直是一副活月兑月兑的鬼样啊!”九六姐懒洋洋睁开-条眼缝,瞪了我一下又瞌上了。我不甘寂寞的逗着她:“姐啊!我给您献上一首歌吧!”九六姐闻言欢喜地一拍我的大腿:“哟嗬,要引颈高歌了,好哇!姐姐洗耳恭听” 我庄重的清了清嗓子: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 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当你的纤手离开我的肩膀, 我也会低头、泪流、两行。 也许我们的路不是同一个方向, 也许我们追求的不是一样的时尚, 也许只有用我的鲜血, 才能浇出你颜如花样。 我由衷的祝福你啊! 心爱的姑娘…… “兄弟,唱得这么动情!想你的薛梅了吧?” “姐——我这可是专唱给您的啊!这可是兄弟我的心声啊!” “是你的心声,但不是唱给我的,不过蛮好听的!”说完扭身又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姐,您身体不舒服吗?”我关切地看着她煞白的脸问。 “没事,大姨妈来了。” “哦——她老人家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我似懂非懂的随口说道。 我无聊的抚模着怀里这杆由英国精密公司设计生产的g24远程狙击步枪,细细地轻抚过它的制退器,686mm的枪管,pmii3——12x56倍光学瞄准镜,抚过它1350mm的全身,我喜欢它12.7mm的大口径,它的威猛强劲能给我以震撼心灵的喜悦,12.73公斤的体重拿起来就能给人以一种力量和自信!再看看96姐怀里横身躺着的那杆vss微声狙击步枪,不由得我增加了几分得意与自豪,因为它的射距不到g24的三分之一,模模挎在右大腿部的伯莱塔,捏捏插在野战背包上的克里斯蛇形短剑,顿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自信和亢奋。 我是真正的爷们,勇士中的勇士,十三年的军营生活,十三年的流血流汗,十三年的残酷作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将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可怜巴巴的孤儿,磨砺成了嗜血、冷血的军中翘楚,以伤人、杀人为能事的屠夫,刽子手!我一辈子就这么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这把锋利无比的克里斯剑,一路不停歇的冲杀下去吗?直到和文豹哥哥一样,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前途不堪设想,打了个冷颤……。 装甲车在距离目标两公里的一片白杨林里停了下来。大哥命令随同我们一起来的,侦察大队的十二名姣姣者们就地休息,并允许他们消耗一部分携带的给养,除了三名负责把风的游动哨外,其他兵员都背靠背的席地而坐。 第107章 敌暗我明 我怀抱着g24依靠在一棵小白杨树上,坐着假寐。刚才那些围绕在我脑子里的恼人问题,便又阴魂不散的纠缠上了我。老爷子,妈妈,姐姐,喜娟,文豹哥哥,薛梅姐,薛、路老爷子,他们的影子像走马灯似的在我脑子里不停的跑着龙套,搅地我心烦意乱……。 “兄弟,你怎么啦?坐怀不宁的!”九六姐紧挨着我坐下,用肘尖轻捣着我。 “说不清,只是感觉特别的烦闷!姐,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我是说将来。”我强调着。 她理了理头发:“这些问题,想过,但还没有想清楚,也懒得再去想!” “浑浑噩噩!”我自语道。 “什么!你是说我吗?” “no,我是说我自己,你不为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 “no!”她双目凝视着天地相接的远处。 “这些年,我们兄弟仨在捍卫国家安全主权,人民利益的名义下,被命令用残忍的暴力手段剥夺了七十九人的生命,我在想,人类比那些丛林法则的先始创者,狮虎豺狼更加可憎,残暴!它们在猎取其他动物的生命时,是在饥饿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是**果的、很直白的不需要向即将被猎取者编撰一套说辞,而我们这些已经做了地球统治者的人类,却一边‘关公放屁——不知脸红’式的鼓吹着所谓的文明,一边又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断地挥舞着滴血的屠刀,在掠夺他人的物品或者生命时,还得煞费苦心,绞尽脑汁的,罗织出对方的许多罪名和不是,这些原本就莫须有的说辞,却几千年来一直为人类所津津乐道,我想人和我们时常说的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并不在于我们的脑体比它们大,智商比它们高,而是比它们更贪婪,更残暴!更虚伪,更善于伪装,更狡猾,更嗜血,更……” 九六姐连忙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打断了我愤世嫉俗的慷慨激昂:“喂、喂、喂,我们的小弟弟!你哪里短路了?瞎叨叨些什么呀!我看你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心里压力障碍症,等这次任务完成后,得好好给你做一下心里治疗你……” “检查武器装备,准备行动!”大哥罗教官的命令打断了九六姐的话,她关切地拍拍我的肩膀低声道:“兄弟,别瞎想了,临战分神可是大忌啊!” “明白!”我干脆的答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罗大哥率领我们一干人马,悄无声息的潜伏到了一个天然溶洞附近。 在每一名战士都完全准确的领会了各自伏击战位和火制区后的几分钟之内,所有人都在各自的战位上,地遁般的消失的杳无踪影了。罗大哥带着我和九六姐又逐一检查了各战位的伪装情况。 我的战位是在一片平坦的开阔地上,火制区是一条不足三米宽,通向一座小山寨的土路。任务是击毁、或者消灭逃窜的机动车辆,虽然身披着厚重的吉列服,但晚风习习,尚还体会不到闷热难耐的感觉。手把g24,脸紧靠着贴腮,眼睛盯着夜视仪上的小荧屏,严阵以待。 有g24相伴,我便有了一种人莫予毒的超越感,迄今我已用它发射了十万发以上的各种枪弹,但在每次执行任务的实战中,从它口中吐出的枪弹绝少有机会超过十发的,真正算得上是厚积薄发了。 据说称雄于世界的美军,在二战时,平均每两万五千发子弹消灭一名敌人,越战时,更是狂增到每二十万发子弹,才能射杀一名对手,但同期在越战中的狙击手,只需要一点三发子弹,就能使一名敌人毙命,大概是基于这些特别具有说服力的数字的缘故,基地对于我这样的枪手,子弹是没有限量的,而我在战斗中,子弹消耗和人命的消亡比例始终保持在一比一,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在战场上能压制一个排的敌人,甚至更多,对于高价值目标的杀伤效果更像是用一只苍蝇撞下来一架战斗机。 狙击教官曾给我们讲过这样一个传奇故事:一七七七年北美大陆军,肯塔基步枪队里的狙击手,墨菲,在著名的萨拉托加战役中,击毙了率队侦察的英军将领,西蒙?弗雷瑟,直接影响了这场战局,导致英军将领约翰伯格因的突围失败,该战役由此成为了北美**的转折点,从某种意义上讲墨菲射出的也许是人类历史上,最具有价值的一颗子弹。而英军著名的狙击手弗格森,在宾夕法尼亚洲的日耳曼城附近,从一百米的射距上锁定了一名美军军官,当他正要扣动扳机的瞬间,这名美军军官却转过了身去,具有英国绅士风度的弗格森,认为从背后向人开枪,将为人所不齿,有失君子风范。于是主动放弃了这个原本能,改变世界历史的机会。那名转过身去的美军军官,就是后来领导美国**的乔治?华盛顿,所以,我时常说,世界上最高贵的头颅,也不过只与一发枪弹等值。 我厌恶那种小题大做,杀鸡用牛刀,以多胜少的人海战术,比方说我们都曾从影视剧中目睹过的,为了抓几个手持土枪的乌铳的,蟊贼、暴徒,往往要动用数百上千的军警,浩浩荡荡的,不知这是向百姓炫耀他们的兵强马壮,而信心不足?还是拐着弯的歌颂暴徒的凶猛强悍?难怪如今的百姓,宁愿劳神费钱的把自己的居室,改造成铁门铁窗的牢房样!…… 就拿眼前我们正在执行的这个任务来说,不过就是来掏几个武装毒贩的鸟窝,竟同时亮出了我们三把“牛刀”,还不自信,再搭上一个班的特战队员,两辆装甲车……。 “各战位注意!各战位注意!”耳麦中传来罗大哥的声音,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天空已现鱼肚白,看来这一夜的“坑”就是白蹲了。 “孤狼!孤狼!回身速往亮点方位向我靠拢!其他各战位原地待命!” 约两分钟后,我已手提着g24爬伏在了罗大哥身边。 “如此守株待兔,我们太被动了!”大哥眼望着洞口撂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那我们就主动点,进去!”我低声道。 “敌暗我明!” “我们不是有红外夜视镜吗?” “可他们没有!”我知道大哥说的他们是指侦察大队的队员们 第108章 毛骨悚然 “我们三把牛刀,宰几只野山雀还不够吗?”我自负地说。 “三弟,别太嚣张了!听说他们中,也有几个和你一样,在越南经历枪林弹雨的洗礼。”九六姐毫不客气的提醒我,我则冲她扮了个鬼脸。 罗大哥将他的指挥权和我的g24一同交给了侦察大队的一名少尉暂行代理。 我和大哥九六姐,呈三角阵形背部紧贴着潮湿的洞壁,缓缓向溶洞深处挺进。我后故意将发现的六颗绊脚雷倒换了位置,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嘛! 向前模索了约一百七、八十米时,隐约听到了“隆隆”的流水声,应该是高落差造成的。寻声抵近,原来是一条两尺来宽的暗流,至此沿着一个直径约六十厘米的井筒状洞穴飞流而下,发出“隆隆”的声响。顺着暗流往上,在距洞穴二十多米处,耸立着一座两米多高的水泥拦水坝,横亘在两边洞壁之间。水泥坝上设置了一个一尺多宽,用丝扛控制其开关的铁闸门。 我蹿上水坝,凭借着红外夜视镜看到坝后一片**,水平面漫过溶洞的三分之一断面,约有二点五米深。 大哥冲我招手,示意我向他靠拢。他两手臂分别勾搭在我和九六姐的肩上,尽量减小我们之间的距离。低声道:“发挥你们的想象力,说说这座拦水坝的作用。” “水坝的作用不就是拦流蓄水嘛!”我不屑地道。 “这个,白痴都知道!”九六姐剜了我一眼。 “关掉水闸会出现什么情况?”大哥说着视线沿着流淌着的河水移向下游。 “关掉水闸下游就没水了呗,那个窟窿……” “算你小子不傻!”大哥满意的点点头。 “窟窿?噢……”九六姐方才恍然大悟。 “我下去看看!”我自告奋勇。 “但不能关闭水闸”罗大哥半带命令的口气道,大哥沉思了片刻后:“二妹,你去帮老三一把,然后守在洞口,我在这给你们‘把风’顺带等候守闸人,三弟,千万小心,不可逞强!” “明白!” “行动!” 九六姐将攀山索的一头绑在一座两米多高的钟乳石上,我双手抓着绳索:“姐呀!此去前途黑咕隆咚的、生死未卜,您能不能给我来点精神鼓励?” “呸!乌鸦嘴。”九六姐杨手作势欲打,我就势把脸递了过去,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的一个香吻。 从水里钻出来,活月兑月兑的成了一个落汤鸡,顾不得浑身冰肌渗骨的寒冷,迅速观察了一遍四周的环境,并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惊讶!这个溶洞较上一层略小号,遍地奇形怪状的石笋,形态各异,有的像端壮肃立的佛菩萨,有的像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有的像的玲珑宝塔,有的似魏魏擎天大柱,真正是一派此景只应天上有的景象,使人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恍惚……。 我闭起双眼,用手向下扯着耳垂凝神倾听:除了暗河水流的“哗啦”声,似忽还若有若无的从某处飘露出一丝丝音乐声,我屏息寻着音乐声向前缓缓移动着,很快就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抹淡淡的光亮,随着距离的接近,光亮度亦在不断的增强。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一种“咝咝”的声音,回头一看,我的神!一条近四米的花蟒蛇,正来势汹汹的向我逼近,如果被它缠上,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大了!我定定的稳住身形,通过红外夜视镜注视它,它也同样停下,昂起头冲我吐着长长的信子,我的神!这是一条深谙兵法的蟒蛇吧!我不动,它不动,我欲动,它先动,可我总不能跟它在这无休止的对峙打冷战吧!或者是就这般纹丝不动的向它摆着这个弓腰撅腚的‘泡丝’静待着它出现审美疲劳后自动走开? 我轻轻地将手枪插入右大腿侧的枪套,腾出手来伸向左腋下的克里斯短剑的握把,当我的右手堪堪触到短剑握把的瞬间,它似忽已洞知了我的意图,张开腥臭的大嘴向我扑了过来,克里斯短剑一出鞘就横斩向它的脖颈,同时我一个小滚翻离开了刚才的位置,饶是如此迅速的动作,还是被它无头的躯体甩过来的尾巴,击中了左胯部。看着无头之蟒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翻滚,并用身体狠命横扫抽打着崖壁和地面,最终死命的勒住一根直径,约二十公分的石笋,这一刻,我想起了词典里的一个成语:毛骨悚然! 过了这惊魂一刻,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继续仗剑向亮光处模去。亮光源自一盏白炽灯泡,上面顶着一个用黑布做成的简易灯罩,下面四个人席地而坐,摆成一个方阵,正在有条不絮的向一个个小塑料瓶中灌装着什么东西。 我傍着一根石笋蹲子,正欲进一步的观察时,却听到身后有人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伙计,请把你身上的家伙都丢掉!”平静的语气,当然明示着他有能对付我的十足把握了!如果我这时再不知趣的试图闪避或反击,相信在我躯体的某些个部位,瞬间就会朵朵红梅开,让我徐锐一展血染的风彩了。 我依照他的指令将手中的克里斯短剑放在地上,又把左手张开四根半手指高举过头,稍稍扭转身体把挎着手枪的一面对向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手枪握把,轻缓的取出并伸直手臂丢在地上,虽然从未曾接受过这种缴械的训练,但我却知道,怎么样的反应才能使敌人尽快放的放松下来,而不至对手紧张的走火。 我正寻思着这家伙何时何地,竟悄无声息的迂回到了我的身后时,就听有人大喊一声:“把所有的灯全打开”立刻,有人从方阵中窜出,向发出引擎声的地方跑去。 吊挂在洞顶、洞壁上的七、八盏白炽灯亮了起来,我忙闭起眼睛,直到有人摘下我佩戴着的远红外夜视镜。 只见三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壮汉,将我围置于一个等腰三角形的中心点上,刚刚跑去开灯的那位也正挥舞着一把手枪跑了过来。一个身高超一米八的的汉子,用拿着我防爆头盔的手,一指我,向他的弟兄们说:“瞧瞧,正宗的特种兵啊!”听得出,这家伙就是刚才在我背后的人。 “哥们,痛快点说!上边还有多少你们的人?我这人打小就特别缺乏耐心。”说着,他张开手要过一把白朗宁手枪拉动套筒,妈的!原来这家伙刚才在我身后喝住我时,手中并没有武器,至少没有能在数米以外,能用来伤我的火器,我悔恨的直想抽自己嘴巴子。 第109章 有辱祖宗啊 “哥们,高手!真是高手!”我向他挑起大拇指说。 “谢谢你的恭维,你能如此的临危不乱,也非等闲之辈了!如果你愿意,这些客套话咱们留在以后再说,现在请你回答我刚才的提问!”他缓缓的将枪口对准我的膝盖。 我苦笑着摇摇头:“上面大约有两百多人吧!不过只下来我一个。”“尖兵?”“是的!”他怔怔地盯了我一会,若有所思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在原地磨着圈儿。 片刻他猛一转身对我喊道:“徐锐!” 我的神!我何曾结识这样的人物?我愕然地看着他,猪眼高鼻梁,略显扁平的脸上透露出几分狡黯和睿智,几分玩世不恭,几分阴险狠辣,举手投足间,带有一种力求规范的军人特质。 “穿上这身行头,活生生的一尊现代战神啊!知道吗?当年我曾为了一睹这位哥们的英姿,专程跑了八公里到侦察大队……” “你也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我明知故问的多了一句嘴。“ “赵哥还立过二等功呐!”一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一杨脸得意地说。 “多嘴!你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的班门弄斧,知道吗?眼前这哥们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呢!一场战斗下来,毙敌数十,是当年我的超级偶像!不信?有物为正,你们几个给大英雄说说,在我办公室的书柜中,有一件背心上面,是一个什么图案?” “虎头!” “什么字?“ “赠给最亲爱的人徐锐!”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说嘛!当年娟子特意送给我的这件传情之物,怎么就平地蒸发了呢! “怎么到你手上的?” “换的!用五包‘红塔山’换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干?” “我崇拜你,是你的超级粉丝呀!”理由倒蛮充足的。 “说到粉丝,我还真感觉饿了,能赏口吃的吗?” “有!有米粉。” “这比你这粉丝实惠。” “喂,红孩儿,快去给我徐哥弄两碗米线,用鸡汤,多放点鸡肉!” “哎——” 红孩儿应声把手里的五六式自动步枪交给他,他取下弹匣丢在地上,又拉动枪栓,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后将枪丢在地上,对另外几个同伙:“兄弟们,把手里的家伙都扔了吧!拿着也没用,原因有两个: 这一、徐锐他是我由衷敬佩的英雄,他能突然从天而降,找到我们面前绝非偶然,看他的这些装备就知道,他们比一般的特种兵更强出多少倍!我们五个人、凭着这几杆老掉牙的破枪,想与他们抗衡,那简直就是戏童跟孙悟空比跟头,一下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二嘛,大家都知道我们做的这种买卖,本来就是刀头舌忝血的玩命活,要是按照国家的规定,五十克以上就枪毙的话,我胡大为,就是再有上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正是所谓的死有余辜了!哥几个,你们都是被我带上这条道上来的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以说,都是被生活逼到这条绝路上来的,就说红孩儿吧!如果当初他不是为了挽救他患有绝症的母亲,他可能就不会持刀拦路抢劫、碰到我,还有蛐蛐,他爸爸要不是为了他上大学,借了人家的高利贷,被债主逼着要用他妹妹抵债,他也不可能和我们同流合污的!这两个双胞胎,他们的父母,原来开了一家化工厂,在当地也曾经是红极一时的人物,可化工厂在一次火灾和爆炸中,被夷为了平地,还死伤了十几个工人,法院判了他们四百多万的罚金和赔偿,生生的把他们的父亲给逼疯了,他妈妈绝望中喝了敌敌畏,他们哥俩被迫离乡背井,流浪街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月复的日子,徐哥,看在咱们同在一个战场上与敌人厮杀过的份上,我请求你,放过他们,一切恶果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吧!反正我横竖一人,无牵无挂的,行吗?徐哥!”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真诚,这倒令我心烦意乱的不知所措了。这时那个叫红孩儿的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怯怯的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敬羡中夹有恐惧的眼神,仰望着我,我看了一眼满脸稚气、仍倔犟的端着自动步枪对着我的双胞胎,和始终横眉冷目对着我的蛐蛐,最后盯住这个曾和我同在南疆,历经过腥风血雨的战友:“你叫什么?” “徐哥,叫我大个吧!他们都这么叫我,怨兄弟不能以真名实姓相告,有辱祖宗啊!徐哥,走,到那边桌上去吃!放心!兄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做这一行,砍头,枪毙都是迟早的事,今天折在你手上,是我的荣幸!俗话说:早死早托生,贝贝或年轻嘛!还是那句话,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放他们走!”大个语气中带有几分乞求。 “哥,我们不走,要死死在一快!” “对呀!哥,你不是常说,我们要同生同死吗?” “哥,你要再让我走,我立马就死在你面前!” “混帐!要你们说话了吗?”大个转过脸:“徐哥,您别见怪,这几个兄弟他们知恩图报,都是真爷们!”红孩儿将手中捧着的碗递到我胸前,我张开双手接过,看着这碗油汪,肉多的米线,我不知什么原由的心理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们要是在碗里放了毒药就好了! 第114章 没有梯子你怎么上啊 我放下电话,迅速换掉脚上的拖鞋,缓缓走向房门,站在墙后猛的拉开房门,一位手捧礼包的小姑娘被我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在我连声的道歉下,她才恼羞地将手中精心包装的礼包向前一递:“你是徐亦达吧!”我点点头。 “你的一位朋友委托我们礼品店给你送来这件礼物,请你签单吧!” 接过她递给我的纸单,仔细看着单子上秀丽的字迹:“这些单子,是我那位朋友填的吗?” “是我姐填的!”她态度生硬的回答。 “是你姐?” 她不悦的白了我一眼:“你别往歪处想,是一个小学生拿着钱去给你订购的!” “你认识那位小学生吗?” 她又对我翻了两翻白眼:“认识,可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哪里,她几乎每天都到我们店里来,光看不买。“ “这里面的小礼物是你亲手包的?” “是我姐包的,不好吗?” “不,是太好了,真漂亮!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她挺不耐烦的摇摇头:“自己打开看不就知道了。” “不急!不急!我不忍心撕破这么漂亮的包装。”说着我接过礼品包,掂量了一下,凭直觉,其中没有危险。 “快签单呀!我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她噘起了嘴。 “好,好,好,我签,我没拿笔呀!” “呶!”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支圆珠笔递给我。我这才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约十四五岁,身高不超过1米45,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用丝带扎成了一条马尾状,粉女敕的鸭蛋形小脸上,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透露着聪明和顽皮,还有一种与她年龄不大对称的忧郁,一身质地低劣做工粗糙的粉色时装短裙平展干净,更衬托出她的清雅秀丽玲珑可爱的稚态。 我草草的在回执单行签了字,她接过去认真的歪着头看了看说:“大哥哥,你的签名真帅气,可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你这是在夸大哥哥呢!还是在挖苦我?” 她扬起脸天真烂漫地笑着:“当然是夸你了,要实事求是嘛!” “好!冲你这么夸我,大哥哥请你吃晚饭。” “真的!”她刚刚显露出的喜悦立刻又暗淡了下去。 “我姐姐不让我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我没说要送你东西呀!”我困惑的说。 “都差不多!”她嘟噜着,突然眼睛一亮说:“这样吧!你多给我点小费,就算是你请我吃饭了” “哦,小费,多给多少?” 她抿着嘴竖起一根食指。 “没问题,不过我今天刚到本地,对这里的坏境一点都不熟悉,我也没吃晚饭呢!如果你肯做我的向导,带我去吃好东西,我再多给你这么多小费。”我也竖起一根食指。 她欣喜的一拍巴掌:“真的?” “绝不食言!" “哪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得你自己掏钱啊!” “当然是我掏钱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说完我转进屋,将手中的礼品包,抛在床上,立刻从里面传出一阵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我正欲上前排除,却听小姑娘说:“是吸血鬼!”我回头看着她,她用手比画着着:“是一个小棺材,打开盖就从里面跳出一个吸血鬼,发出这种笑声。” “噢——是玩具?” “当然是玩具啦!现实中哪有吸血鬼?”我对自己的孤陋寡闻一笑了之。匆匆换上一套价格不斐名的牌西装,又给衣袋塞进一沓人民币后,我又走到她面前,她惊讶的看着我。 “有问题吗?”她茫然的摇摇头:“你换衣服太快了!” 繁华的都市街道上,人们结束了一天紧张枯燥的劳作,三三两两的在这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交替辉映下,安步当车悠然自得的浏览着这美丽都市的夜景,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夜的恬静和轻松。 在一幢远看像似用火柴盒堆码起来的高层楼下,人头簇动聚集了一大群人,都紧张的仰头观望着。 在第七层的一个安装在户外楼璧上的空调机上,端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得意洋洋的不断前后摆动着两条悬在空中的小腿,不知死活的向楼下观望的人群展示着自己高超不凡的胆量。 惊奇的观望者中,有人神定气闲的讨论着小孩下的空调主机,安装架上的数颗膨胀螺丝,到底能在这种超负载的情况下坚持多久?有人焦急的拨打着119,110,有人在无奈的摇着头,为这个或许不久就会陨落的小生命表示哀叹,更多的人从一辆卡车上取来一些篷布,拼命的扯着边角,做好承接随时落下的小男孩的准备。 人群里传出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叫:“毛毛!毛毛!你这该死的孩子,你这是在要妈的命啊!” 我用极快的速度目测心算了一下,月兑上的西装塞进后身膛目结舌,仰望着高处的小姑娘怀里,笑着叮嘱她:“小妹妹,你别乱跑,在这等着大哥哥,我马上就回来带你去吃好东西,我去把上边那个小弟弟抱下来。” “又没有梯子,你怎么上去啊!”她忧虑地道。我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那你就睁大眼睛看我是怎么爬上去的!”说完用力拔开观望的人群向楼下快步走去。 经过楼前花园时,见有几个人正手忙脚乱的,将花园内的几盏景观射灯的光柱,往小男孩身上调整。我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将射灯灯光调整到距孩子三米以外的旁侧。数十秒钟之后,我连窜带跳,手抓脚蹬的在一片惊呼声中,攀越到了小男孩下方的一户人家的阳台上,一眼瞥见阳台的墙壁斜靠着几块二十多公分宽的厚木板,拣了一块稍长些的拿起来横亘在两个阳台之间,跃了上去缓慢的向小男孩靠去。 第115章 善恐人知是真善嘛 “别过来!别过来!”小家伙一边更欢快的踢蹬着,一边俯身抬起小手向我打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小渐渐滑离了空调主机,坠了下来,我忙一手抓住空调支架,一把抓向他的胸襟,将他象拎小鸡似的牢牢控制在怀里。 “小家伙好玩吗?”我温和的对他笑着,他终于停住了对我的捶打,双手紧搂我的脖子对我甜甜一笑说:“好玩!太好玩了!” “还想更好玩点吗?” “想!” 娘的,你这是在玩你自己的小命啊!好玩,我就叫你再玩一下更刺激的!我为这小子的不知死活有些恼怒了,顺手从阳台上拿过一根废弃的电话线,三下五除二,将他牢牢绑在了我的后背上,对着下一层对面的阳台边沿纵身跳了下去,然后依法炮制,左右互换着,很快就回到了地面上。 解开捆绑小家伙的电话线,把他抱到胸前,小家伙瞪着一对小眼睛,惊恐地看着我,这回真吓到他了,我故意绷着脸:“还好玩吗?” “不好玩!”小家伙一咧嘴哭了,这时刚刚还鸦雀无声的人群中暴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孩子的母亲,一位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妇扑了过来,张开双臂同时抱住我和他的孩子大哭起来,我忙将小家伙塞进她的怀里,有一个手拿照相机的青年一边对着我频频按动快门一边自我介绍:“我是日报的记者,请您叫什么名字?” 我突然想起了雷锋说过的一句话:“我叫人民的子弟兵!” “我从头到尾目睹了你英勇救人的经过,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他一边竭力和不断涌向我的人群抗争着,一边急促问着我。 我鄙视的看着他:你从头到尾都在这? “是呀!我第一个看到小孩子在上边手舞足蹈的。”他颇为得意的说着。我看见怀抱着我上衣的小姑娘拼力挤向我,我用手推开这个记者对他说:“对不起!是我狗拿耗子,让你的特大新闻打了折扣!”我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一把抱起满头大汗挤到我面前的小姑娘,用手绢帮她擦去通红小脸上的汗水:“走,吃好东西去!”人群敬畏的主动给我们让开一条路。 “喂,哥们!你真牛!酷毙了!” “喂——伙计,你是耍杂技的吧?”人们不断的对我提问着。 小姑娘满脸自豪的一举我的上衣:“我大哥哥是公安兵!”闻言我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 “恩人!大恩人,你别走哇!” 我故意加快了步伐,在小姑娘的指引下,我们疾步走出距离救人现场数百米外,仍有人执着的追随在我们身后。小姑娘好像也不愿有人来搅扰我们去吃‘好东西’,她拉着我的手,向一条小巷深处跑去。 在一家门头上方挂着一块‘欢乐礼品店’的门前。她停下脚步,警觉的朝巷口处看了看,拉着我进了小店。我正好奇的打量着货柜里许多千奇百怪的商品,她用手一扯我的衣袖,指着门框上方的卷闸门,用命令的口吻:“快把它拉下来!” 我转走过去惦着脚尖才抓到了拉手,拉下卷闸门,我一回身见面前站着一位横眉冷目的漂亮姑娘,顶多也就二十二,三岁吧!那脸形眉眼多处与小姑娘雷同,我低头看看小姑娘,她正像犯了错误似的低着头,用力揪扯着我的西服袖子,默不作声,不时的用满带怯意的眼神上翻偷瞟着对方的面部表情。 看着她一脸的余怒和盯着小姑娘忿忿的眼神,我猜想她一定是小姑娘的姐姐了,于是多少带有一些拘束,挺尴尬地对她笑笑:“你好!对不起打扰了。” 她亦冲我挤出一脸笑意:“你好!请问你?” “啊,我是?”,我正不知该怎样向她作自我介绍呢!小姑娘却热情地抢道:“姐,她是公安兵,可有本事了!刚才他像猴子一样的爬到那座高楼上,救下来一个小男孩,那些人追在后面问这问那烦死人了!所以我就把他带到我们这来了,他就是住在商务宾馆的那个叫徐亦达的人。” “哦,你是公安!刚刚从楼上救了一个小男孩??所以就躲在我们这?”她满月复狐疑的看着我将信将疑。 我只频频的对她点头作答,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躁杂的脚步声,并有人说:“我保证他们刚刚就是走到这就没了。” “真少见,做了好事还象做贼似的跑掉了!” “这你就不懂了,恶恐人知是真恶,善恐人知是真善嘛!” “像这种不为名不图利做好事的人,现如今已是凤毛麟角了!”有人叹息道。 她歪着脑袋盯了我片刻,从她眼睛里我读懂了那双光芒中带着一种急于求证的冲动。 第116章 情人眼里出施嘛 她俨然一副师 长般的一指我:“你,先坐到柜台后面去,我出去看看”说完拉开卷闸门上的一扇小门闪身走了出去。我则莫名其妙的,十分顺从的坐到了一柜台后面的方木凳上,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哎——这位姑娘,你见到一位身材高大,英俊威武的小伙子带着一个小姑娘到过这吗?” “好久的事呀?” “刚刚,一两分钟前,我们看着他们走到这就消失了!” “他们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个倒没有看清楚!” “我看清了,小伙子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上身穿一件淡蓝色衬衣,好像是一条藏青色的裤子,小姑娘穿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 “那你们找他做什么?” “你认识他们?肯定认识!”有人兴奋的嚷着。 “我们是电视台的,他们大概都是各报刊的记者吧!” “我是日报记者!”“我是晚报记者!”“我是省报记者!”“我是商报记者,快带我们去见他吧!" 小姑娘看看我,气恼的将我的上衣抛给我,气概豪迈地一挺胸:“我出去告诉他们你不在这,烦死人了!"我尚不及制止她,她已气冲冲的拉开那扇小门置身于门外了。 坏菜了,这个小丫头!我只能被动的用目光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可容我藏身匿形的所在。一架货柜旁垂掉着一块花布帘子,我闪电般窜了进去,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一张木质双人床上整齐的摆放着两个菱角线笔直的豆腐块(拆叠整齐的棉被),墙根摆放着一个简易衣柜。要想在这么一个陈设简陋,空间狭小的房子里隐身遁形除非是有土行孙,孙悟空的本领了!。 “哐当”,随着铁门重重被关上的声音,还传来小姑娘焦急的声音:“大哥哥!大哥哥!不好啦!公安局的警车来啦!咦——大哥哥,你藏哪去了?快出来,你出不去了!我们门口挤满了人。” “瞎嚷嚷什么?他人呢!” “我在你们的床上!”我应道。 “你?”随着布帘被一把掀开,她傻愣愣的站在哪儿怔怔的看着我。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面小镜子,看着里面这位端庄秀丽的脸,向她抛了个媚眼,她这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我当然是人了,是人把我逼成了这副妖样了!”我掐着嗓子模仿出女音。 她“噗哧”一笑,松了口气:“这下好了!可以让他们进来参观一下你这个妖了”说完放下布帘,小姑娘从她腋下钻了过来,坐在床沿我的身旁,顽皮的看着我:“大哥哥,你真漂亮!” “嘘——待会在外人面前,你得叫我大姨,好吗?”她欢快的点点头。 “你们都看仔细了,这屋里除了我们姐妹俩外,就只有这一个病人了,她是……”姑娘说着掀起了布帘子。 “她是我大姨,她生病了!"小姑娘急忙接过姐的话茬。 只见几个脑袋争先恐后的挤进来,失望的看着斜身倚着床屏的我,“大姨,这些人是来看望你的朋友吗?”小姑娘太机灵了。我手抚着她的小脑袋笑了笑:“他们可能是你姨夫单位的吧!大家都快进来坐呀!”我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几个人冲我尴尬地笑着点点头,转身悻悻离去。 终于平静下来了。我跳下床,从鞋柜里取出我的鞋子穿上,然后又将她的一双刚刚被我摆放在床前,作画龙点睛之用的,红色高跟鞋放进鞋柜。又以极快的动作将那床散发着姑娘家特有体香的棉被,恢复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状放回原位。 “你真是当兵的!”她扑闪着一双大眼,两手扶在妹妹的肩膀上。 “噢——何以见得?”我随口敷衍着,一边背对着她们姐妹月兑下被我借来作道具的粉色毛衣,和一个只带蕾丝花边的文胸叠好。 “不好意思啊!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坦,我可以赔你新的。”我手捧着折叠平整的毛衣和文胸对她说。她直愣愣的看着我,当我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她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泛起了两朵好看的红晕,一把抓过毛衣和文胸赧然的转过身去。 “大哥哥,我姐姐诶漂亮吗?”小姑娘顽皮的冲我眨动着眼睛。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目光还牢牢的粘在她姐姐的身上。顿觉脸上一热:“啊,洗手间在哪里?我?”我用手比划着要洗脸,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衣袖,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姐姐她漂亮吗?” 我看了一眼正在佯装整理衣柜的姑娘,用食指一触她的鼻子低声道:“比你漂亮!” “当然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她颇不服气的一杨脸。 “乐乐,你胡说什么呢!”她娇嗔道,脸上却洋溢着甜甜的蜜意。 第117章 瞧姐姐生气了 她拿起墙角脸盆架上的洗脸盆,从一个塑料桶中向里倒着水,我上前去帮忙,却笨拙的和她撞了头。 “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说完接过脸盆就地洗去脸上的彩妆。 “小妹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叫乐乐呀!”我打算尽快逃离这一不尴不尬的境地。 “你一直也没有问我呀!哪有女士一见面就自报家门的?”她狡黠的看着我。 “那随便问一位女士的芳名也不礼貌呀!”我故意逗她,学着她的腔调。 “喂!这位绅士,时间不早了!我们已经打烊了” “瞧瞧,欢欢姐姐下逐客令了!”我转身向外走去。 “你先别走!”乐乐一把拉住我。 “还有问题吗?”我微笑着问。 “有,两个问题,第一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兑现呢!想你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吧?” “当然,请你吃好东西,我没忘记啊!” “第二,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 “你不是对别人说,我是公安兵吗?” “那只是我的希望而已,不算,我要你如实相告,否则,朋友就没得做了!”她很认真的样子。 “噢——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希望,大哥哥我是公安兵吗?” 她使劲抿着嘴唇,好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杨脸:“跟公安兵在一起有安全感!” “你缺乏安全感吗?” “她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又在使劲抿着嘴唇。我俯身看到她长而翘的睫毛已是湿漉漉的了。 我蹲在她面前,疼爱的用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她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用布条紧紧缠裹着的‘丁’子形物件,“咣”的掷在地上,一下扑进我怀里委屈地说:“我不想每天都随身带着这个破玩意!” 我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心,一边伸手拣起她掷落在地上的物件,原来是一个尖利的‘丁’字形铁锥,我隐约知道了铁锥的用途。不禁爱怜的紧紧搂着她。 “大哥哥,你能留下来保护我们吗?”她将小嘴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带着乞求。 “大哥哥会保护你们的!” “真的!那你能留下来吗?”她欣喜的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我环顾了一下:“留在这?不行!不行!” “你是怕没睡觉的地方?可以在外面给你支一个行军床嘛!”她脸上的笑容不再那么灿烂了。 “乐乐,不是为这个,我是说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们住在一起很不方便的”我真的狠不下心断然拒绝她。 “有什么不方便的?噢——”她狡黠的眨着眼,“我把姐姐嫁给你不就成了"说完嬉笑着闪开她姐姐挥来的一巴掌,躲到了我身后。 “姐,你别不好意思,过了这个村可找不着这家店了!" “还说!"欢欢又杨起手作势欲打。 乐乐围着我和她推着磨磨:“姐,我虽然年龄还小,可我也是女人啊!我懂女人的心思,你刚才看大哥哥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你巴不得嫁给他呢!” “小丫头,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她羞恼情急之下,扑过来抓乐乐,却一头撞在我的肚子上,我本能的伸手扶住她,她扬起头目光和我的目光生生撞在了一起,她不闪不避的看着我的眼睛,此时的我也不知从哪得来的勇气,竟也色胆包天的直盯着她,逐渐她的目光开始游离不定了,轻轻推开我的手,欲转身离开,不防乐乐淘气地在她身后猛推一把,把她推进我的怀抱,同时她的前额重重的磕在了我的嘴上,立刻我感到嘴里有了一种咸咸的液体,血沿着嘴唇汩汩流下。 她忙掏出一方纸巾捂在我嘴上,我用手按着纸巾,一边口齿不清的安稳她:“不碍事的”乐乐羞怯的看着我说:“大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哥哥知道,男人不受伤,身体不健康嘛!”我借用了罗大哥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来安稳她。 欢欢焦急的看着我:“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猛的她目光死盯住我借以捂着嘴的手上,脸涮的一下,连她白皙粉女敕的脖颈都红了,忙转身在乐乐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匆匆拿过一条毛巾递给我:“大哥哥,换上这个吧,快把那个丢掉!” 我从嘴上取下这块长条状,两头呈圆弧形的纸巾看着,其表面上只有切实接触到过我伤口处的地方,有一枚硬币大小的一点鲜红的血渍外,其余血液似乎都被这块神奇的纸吸到内层里去了。 “没关系”说完稍稍将纸巾错开一点,依然用它捂在嘴上。欢欢走过来近似粗暴的一把拉下我捂着血口的手,从我手中拽下那块早已血迹斑斑的血纸巾狠狠丢在地上,硬塞给我一条毛巾,府身拣起地上的血纸巾走了出去,看着她佛然离去的背影,我对仍在冲我抿嘴笑着的乐乐说:“瞧,姐姐生气了!” 128 挺好的蛮舒服的 卷闸门又一次被人从外面猛推起,几名手持82式9mm微型冲锋枪的防爆警察,咆哮着冲了进来,几只枪口同时对准了我的头部。 随后又进来两名持手枪的,其中一个对我喝到:“把手举起来!转过身去!” 我强压着心里被此景引燃的熊熊怒火,用身体将欢乐姐妹挡在身后,鄙夷的看着他冷冷一笑:“哼!在战场上,我面对着那么多敌人的枪口,脑子里也从来没有转出个举手投降的念头,要开枪吗?好啊!手别抖,朝着来” 我用右食指指着自己的眉心穴:“如果没有这个胆量,就请收起你们手中的那些破铜烂铁,别吓着了我俩个妹妹!” 那个看似带队的指挥收起手枪,伸手要过一副手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哼,象条汉子!真够嚣张的,那我告诉你,我现在以嫖娼袭警……” “还涉嫌招摇撞骗!”有人火上加油的补充着。 “对!就以这三项罪名,我夏拘捕你,希望你配合一下,到局子里去接受调查!” 我鄙视着,用食指指着他:“我也告诉你!后两项所谓的罪名,我都可以接受你们的调查,可如果你胆敢再说一遍第一条,我保证你将很快为你的信口雌黄,悔恨终身的!”说完我平静的伸出双手。 “把那两个女的一起带走!” “不关她们的事!”我冲他大喝道。 “我又没说关她们的事,可至少她们也是目击证人吧!只要你老老实实接受我们的调查,我们没理由难为这两个女孩子嘛!”他和颜润色,柔中挟钢的用欢乐姐妹要挟我。 我跨前两步低声警告他:“如果你敢碰到她们一根毫毛,我就要你赔上一根金旗杆!” 他看着我,眼神慌乱的移开了。 “收队!”…… 在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我被勒令坐在一只专为受讯者特制的防暴铁椅中。 “姓名?” “徐锐!” “什么?怎么和你身份证上的名字不一样?你有多少个假名字,我都没兴趣,我只要你的真名!” “既然身份证上有我的名字,你还问我做什么?” “啪”审讯官一拍桌子吼道:“识相点!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老实回答,职业!” “人民卫士!” “嘿,胆子真不小哇!到这招摇撞骗来了?我再问你一遍,干什么的?” “公安部一级警监,特派督察员!”我仍然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回答着他。 他像被什么东西扎着了似的,跳了起来:“什么,什么?你倒是见着骆驼不说马,拣大的编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我温和的对他笑了笑:“你吹牛!你这一生顶多只有一次见到我这号人的机会……” 不待我说完,匆匆从外边走进来一位神色紧张的干警:“吴厅长和叶局长来了!” 审讯官闻听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悦乱的手脚不知所措。这时一位肩扛二级警监、和一位扛着一级警监肩章的快步走了进来。 一眼之下,我已明白了他俩谁是谁了!却故意把头向后一仰,装作睡意尤浓的样子。 “失礼!失礼!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还不快将锁打开,回头我决轻饶不了你们!喂—叶局长,你瞧!真是大人大量,他竟然在这里睡着了!你再仔细看看是他吗?” “唔——没错,是徐特派员!” “,准确的说,应该是涉嫌袭警,招摇撞骗的犯罪嫌疑人!”我坐直身子,微笑着看着他们。 他俩满面尴尬地苦笑着,吴厅长从一名干警手中狠狠夺过一把钥匙,要为我打开刑椅上的挂锁。 “吴厅长!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瞧,连我都被请到这张太师椅上来了,挺好的,蛮舒服的!” 吴厅长诚惶诚恐手忙脚乱的闷着头,终于用钥匙捅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将军”,狠狠的摔在地上,连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平时抓得不严,徐特派员大人大量……” “来人!”叶局长一声大喝,立刻进来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务督察。 “把这几个,统统给我关到禁闭室去!”他恶狠狠的用手指点着那三个审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