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无凭》 001番外 庄周晓梦迷蝴蝶 碧空如洗,月华如练,璀璨的星河横贯苍穹。明月在薄雾的遮掩下,将皎洁的月光撒向大地,将奇石密布的山谷照得清晰明亮,将树枝幼草的阴影投射在小路之上。树影婆娑,繁花点点,悠悠荡荡。宿鸟在枝头清脆的鸣叫,虫儿在草间幽幽的清唱。夜也醉,人亦醉,就连那天边的轻云,此刻似乎也是安然入睡。只余下那一轮明月与那闪烁的群星,还在守护着宁静安详的夜空。 正是在这宁静安详的夜幕之中,有两只如成人手掌一般大小,色彩极为绚丽的凤蝶翩翩飞过,这两只凤蝶一只主体为粉色,另一只则为金色,二者身上有许多色彩艳丽的图案作为点缀。两只蝴蝶身形玲珑素雅,二者于花间轻盈地飞逐,其尾翼长如丝带,临风飘动,其舞姿优美潇洒,不似凡物。 “师弟,你我只至通灵期,现在的修为还是太低,甚至连幻化成人都无法做到,又怎么可以去到人间的。”飞在后边的凤蝶轻道,此时她口吐人,其声音为幼稚的女声,但因为其修为极浅,声音极轻,所以这种声音只能让自己与飞在她身前不远的凤蝶听到,其他人却是无法听见。 原来这两只凤蝶并不是普通的蝶虫,而是妖修,只是二者的修为极浅,竟是连化形都无法做到。 “桑榆师姐,我早已说过,我曾经是人,我叫李承泽,只是不知为何却变成了蝴蝶,所以我必须要去到人间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时找寻自己的父母与亲人。”飞在前边的蝴蝶说道,其声音乃是亦显幼稚的男声,也不知是否因为飞累了,他便停于一朵红花之上,然后将自己两对艳丽的翅膀舒展开来。 “别乱想了,妖便是妖,你想修成人形,我自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你却是每时每刻都在想象此事,以至于让自己思忆成狂,那便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样终会害了你自己的。”飞在后边的师姐桑榆说道,她在距自称为李承泽的凤蝶不远另一朵花上停了下来。 “不是思忆成狂,这应当是真的,我以前是人,我有父有母,而且似乎还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妹妹。”那自称为李承泽的蝶妖道,花香诱人,他便伸出吸管吮吸着香甜的花蜜。 “据我听说,人类是不以花蜜为主食的,可你现在呢,你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又像是人了,清醒一些吧,只要好好修炼,你总有一天可以幻化成人的。”师姐说道,此时她便缓缓的煽动着自己华丽的翅膀,月光自叶间洒落在她华美的身上,更是让她显现出一种醉心的美意。 “可是。”那自称为李承泽的凤蝶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 “好了,别再胡闹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我们虽然擅长飞行,但你我的修为毕竟太低,要是去到人间,就连一个普通的小孩都能致我们于死地,况且不只是人类,就算是普通的鸟类,他们都是可以轻易的置我们于死地的。你若是真想去人间,那也要待得你有较高的修为,待得你有了一定自保之力才行的。”桑榆道,说完她便重新飞起,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可是,我听别人说,想要去到人间就必须经过楚山,那里有人界的妖修把守,如果我有较高的修为,就可能会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妖修身份,这样反而更难进入人间了。”李承泽道,望了望北方楚山所在,他还是跟着师姐桑榆向回飞去,既然已被师姐发现,那李承泽就没有可能前去人间了。毕竟如师姐所说,此去人间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危险,也许李承泽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师姐的安危他却不得不考虑的。李承泽与桑榆同修妖,二者的关系本来就是极好的,李承泽前去人间,桑榆很可能会跟随着自己,这样一来若是出现了什么危险,那便是李承泽害了桑榆了。 此时,她二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人类的修士是不能称之为妖修的。 “那便等你的修为高至可以藐视他们不就可以了嘛,这有什么难的,况且,到那时你也快成妖仙了,成了妖仙,便不再是妖,自然是不会怕他们了。”桑榆道,此时她便有意加快速度向前飞去,此时乃是晚间,她本是应当休息的,但她却在无意之间发现师弟偷偷溜了出来,怕师弟出什么意外,她便是跟了过来,此时的桑榆已是极为困倦了。 听到此话,李承泽却是没有答话,他只是跟着师姐向前飞去。 不久之后,二人却是不知为何被一个少女捉住。 “好生漂亮的两只蝴蝶呢。”一个女声道,她看着两只被自己网住的蝴蝶一小会儿,然后才又轻轻说道,“不对,是两只妖修才是呢。不过现在,你们的精华却是要归我了。” “师姐,我们。”李承泽道,此时他这才发现自己与师姐在无意间竟是被一个年纪约是十五六岁的人类少女以网捉住了,李承泽看着捉住自己的女子,他突然感觉这女子有几分面熟,只是他实在想不清自己何时会见过这个女子了。 “别怕,师父会来救我们的。”桑榆的困意早已被惊掉了,她本来是想要责怪师弟的,但听到师弟明显自责的话,她便改口鼓励对方,责怪之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 “噫,你们似乎是在说话嘛。”那女子将网拿至眼前道,两只蝴蝶妖修的修为极低,所以这女子的话二妖修可以听到,但二妖修的话她却是听不到的。看了一会儿,这少女便觉自己的修为太低,实在是没有办法真正看出两只蝴蝶说了一些什么,于是她便悻悻地说道,“算了,反正你们都将要死了,说不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晚间人类都要睡觉的嘛,怎么还会有人来此的。”桑榆道,她的修为太低,是以根本没有可能见过真正的人类,也无法分清普通人与修行者的区别,甚至在她的眼中,人类修士也应当被称之为妖修的。 “也许和我们一样呢。”李承泽道,此时,他见这少女眼中闪现出点点极淡的绿芒,李承泽只觉这绿芒极其好看,竟是让自己有一种想要永远迷失于其中的感觉。 只是他不知道是的,这绿芒乃是一种要抹杀他与师姐桑榆灵识的力量。 “这位姐姐,请你放了它们吧,你看他们这么漂亮,你又怎么能忍心下手呢。”一个童音道,她声音稚女敕,其年龄明显不大。 “放了他们?漂亮?”那少女嗤嗤一笑,然后看着这两只蝴蝶恨声道,“正是因为他们过于漂亮,所以我才要杀死他们的。” 那少女开始时还是笑意颜颜的说话,但到了最后,她的口气却已是变得杀气腾腾了。说完之后,她这才又回首望了一眼对自己说话的女童,只见这女童粉雕玉琢,煞是可爱,于是这少女便又笑着说道,“原来是你,你不等楚山那些伪君子将你带回楚山作为禁脔,怎么却是跑到这里来了。”见女孩背着一个背包,少女便又说道,“原来你这是想要逃跑,不想作为他们的禁脔了啊。” “原来是姐姐你。”那女童道,见此人在日间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女童心中的紧张与害怕这才淡了许多,她虽然极为胆大,但毕竟年纪幼小,况且此时又是深夜在密林之中逃离,她又怎会不怕。这女童年纪尚幼,她自是不知禁脔是何意思,只听她开口说道,“他们想要将我带上山,但我却是要到人间去寻找一个人,所以不能与他们同去的。” “你去找人。”那少女展颜一笑,她拿着两只蝴蝶走到这女童身边,然后以素手轻抚着女童稚女敕秀丽的脸庞,同时开口说道,“可是,我就是极为讨厌憎恶漂亮的东西呢,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说到最后,这少女的语气已是极冷,只见她以指甲狠狠的划过女童的脸庞,在女童稚女敕的脸庞上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 “姐姐,你。”那女童道,此时她已是极为惊讶,完全不知如何处理此种情况的,她的年纪毕竟还是太小太小。鲜血流下,很快便已将女童的衣衫染红。 “你放心好了,这伤痕有我的灵力含在其中,它永远不会愈合的。”这少女以单指抚过女童秀丽脸庞的血痕,然后将指上的血液放入嘴中,她轻尝着女童的血液。 只是一小会儿,只见她将两只蝴蝶放开,然后才对这女童说道,“本为,我是想要杀了你的,不过现在看来,在你漂亮的脸上留下伤痕,却是远比直接杀了你要有意思的多。” “放过那个女孩,要冲就冲我来好了。”李承泽道,此时虽然已被放开,但他却是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他只是在这女童的头顶盘桓,最后便落于这女童发际,然后恨恨地看着让自己感觉到几分熟悉的少女。 不过他毕竟只是一只蝴蝶,所以无论是他的话,还是他的表情,却都是只有他的师姐桑榆可以明白,这少女与女童都是读不懂他的言语,更不明白他的表情。 “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还不快走。”师姐桑榆道,见师弟不但不走,反而还落在女童发际,桑榆自是愤怒着急的绕着女童盘旋,同时催促师弟快走。 “这两只妖修似乎不想走呢,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你想要找的人呢。”那少女道,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只是当她的广袖落下之时,一人二妖这才发现少女手臂上竟然只有干涸开裂的腐肉,裂口之中甚至还露出了累累白骨。 这少女的脸庞虽然清秀艳丽,这少女的素手虽然纤细洁白,然而被她华美衣衫所遮掩的娇躯,却早已不是正常的玉骨冰肌,她所有的,似乎只有干涸与腐烂、似乎只有绝望与死亡。 原来,这少女亦不是表面上那般的清秀少女,相反,她亦是妖魔。 此时,身为蝶妖的桑榆对这些却是没有太多感觉,但有着模糊人类记忆的李承泽却是明显这一切所代表的含义。 而那女童此时更是吓的不轻,此时她只是怔怔的看看眼前这位姐姐,心中自是一片空白。她不过只是不想上楚山才会夜间离开而已,不曾想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仙路无凭》或《仙梦无凭》伊始,作者期待您的支持,谢谢。 (第二本开始了,希望会有读者支持,本书虽然是作为作者对第一本已经完结的书《天剑魔缘》不满意而写的续集,但很多东西都是新的,包括主角,所以是新书。) 002番外 颜若桃花心似灰 流云渐起,云儿越来越密,渐渐的遮蔽了星光,隐藏了皓月,黑暗越来越浓,浓浓的夜色弥漫在这寂静的丛林之中,更让这丛林显现出几分苍凉与诡异。 此处,便是处于楚山之南的大南山,而大南山中多有妖异邪魅,此话果真不假。好在楚山之中有一个名为九华剑派的修真门派镇守楚山,让这些妖异邪魅基本无法进入人间,正是让人间少了一些妖异邪魅的侵扰。 “小妹妹,今日你救了两只妖修,他日,你一定莫要忘记回来让这两只妖修向你报恩的哦。”那少女道,此时她便跪于女童面前望着眼前的女童淡淡一笑,同时将自己干枯的手臂以广袖藏好,然后轻抚着少女流血的脸庞,就像一个疼受自己妹妹的姐姐一般。 “你看你,女孩子家家,本来是长得丽质水灵、粉雕玉琢的,怎么就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迹呢,他日,你要如何嫁人啊,真是的。”这少女道,她的语气似有责怪,似有笑意,还似有其他说不尽道不明的意味含在其中,此时她将沾有女童鲜血的纤指放入唇中轻轻吮吸,然后又望着女童发际的凤喋轻道,“你看啊,不如这样好了,你毕竟是救了他们二人,不对,是他们二妖的性命,他们二妖总是需要报恩的。他日,就让他们二妖在修为有成以后,以身相许来报答你对他们的恩德,你说这样好不好。” 此时这女童心中自是害怕,她只是望着眼前的妖魅,一句话也没有说。那少女见此便轻轻的捏了一下女童未受伤一侧的粉脸,然后只听她说道:“有问不应,可不是好孩子哦,不过我宽宏大量,自是不会与你真正计较,你不答,我便是当你答应了哦。他日,你与这两只妖修同时结为夫妻,可莫要忘记了我这样媒人呢。” 说完之后,这少女又是仰头狂笑,但笑到最后,她的笑语中却多有凄凉与悲壮之意。不久之后,少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淡淡的望着这个女童,然后又取出一个洁白的丝绢帮这少女擦拭血迹,但这伤口被她以魔力加持,其中血迹自是越擦越多,而这少女似乎也是越发不耐烦起来,她的动作亦是越来越快,女童被她弄痛,这才“啊”的叫了一声。 少女被女童惊醒,她便是怔怔看着受伤的女童,许久不语。曾几何时,自己也如这女童一般模样,可是现在,现在的她只能维持自己手脸等不被衣衫遮蔽的地方,让这些地方有一个正常人应当有的样子,可是其它地方呢?! 红颜?!仰或是枯骨?! 昔日的受害者,今日的加害者! “对不起。”少女柔声说道,只见她又重新取出一个绣帕帮这女童包扎起来,其动作轻柔,仿佛方才之事从未发生一般。女童很快便被少女包扎完毕,少女看了一眼女童,然后又轻轻抚了一下她未受伤一侧的脸庞,同时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好了呢,我也要走了,你也当保重才是,我们,他日再会。” 说完之后,这少女便又望向女童淡淡一笑,然后这才缓步向远处走去,此时她的步履竟是那般没落与孤寂,轻风扶过,带起她的衣袂随风舞动,使她直如亘古寂寞的月中仙子一般。少女素手轻抬,其广袖自然落下,她便是淡淡的望着自己早已干枯的手臂,素颜凄然一笑。 心碎的美意与绝望的恐怖。 这少女未走多远,她的身形便已化为黑雾,进而被方起的微风吹散,消逝于这丛林之间。 “天哪,她似乎是凝元期魔修,怎么会被我们遇见的。”桑榆讶道,见对方果真走远,她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 “凝元期魔修?!”李承泽道,对于这个说法,他却是从未听过。 “你整日只想为人的事情,自然不知这些了。所谓魔修,其实乃是指一些诸如逝者灵魂或尸骨等异类的修行者,他们的修为等级多是分魔光、凝光、凝元、魔丹、魔婴、离婴、神游、混沌、大乘九阶,方才那个少女,哦不,魔修,她似乎就是凝元期魔修,她随手都可以将我们杀灭的。”桑榆道,但见自己师弟还不快些离去,她便在女童面前悬停,同时不停催促自己的师弟道,“师弟,这个人没有事了,我们快些离去吧。” 对于这女童而言,无论是桑榆与李李承泽的语言还是动作,她都是无法理解的。 “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月兑离危险,在这丛林之中,处处隐含着危险。”李承泽道,这女童为了救他二人受伤,他又怎能就此离去。况且加上他为人时的模糊记忆,他更是不愿就此离去。 “可是,就算她遇到了什么危险,以我们二人现在通灵期的修为,根本就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反而可能会搭上了我们自己。”桑榆道,只是无论她如何去劝,李承泽都不愿不理这女童而去。 如此许久之后,女童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她见两只巨大美丽的凤蝶并未离去,反而与自己多有亲近,她便将在自己眼前悬停的凤蝶捧在手心之中,然后开口说道:“谢谢你们肯留下来陪着我,不过你们还是快些离去吧,我也要走了,不然的话,他们又要找过来了。” 此时,两只凤蝶均将自己不多的妖力附着于体表以形成绚丽的磷光,以图为这女童微微驱散无尽的黑暗。然而他们的妖力毕竟太小,所以生成的光芒除了让自己更加美丽绚丽之外,却是再无其他实际的作用。 见凤蝶发出柔和的光华,女童便将凤蝶向上托起,那凤蝶展翅飞了起来,而此时落于她发际的凤蝶便也飞了起来,女童见此,便对两只凤蝶展颜一笑,然后就想要抬步向前走去,只是这女童始终未能跨出一步,因为此时的月光已完全被乌云所隐去,树林早已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看不清道路的女童,自然也无法继续前行。 女童在一颗树下坐了下来,但见两只凤蝶还是不肯离去,她便望着盘旋于自己身边的两只凤蝶,同时轻声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的,快些离去吧。” “师弟,她没事了,我们快些走吧。要知就算她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任何忙的。”桑榆再次说道,她在师弟身前飞舞,同时想要说服师弟快些回去,不要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只是李承泽并未回答师姐的问话,他只是围在女童身边飞行。 其实,李承泽也只是想要见到对方安全而已。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了沙沙的脚步之声,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两只发出光华的蝴蝶,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那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我们过去看看。”说完,他便已向这边快步走来。 “他们来了,你们快些隐去光华。”女童道,见这两只凤蝶隐去了光华,那女童才又说道,“看来我还是走不掉了,你们快走嘛,那姐姐说你们是妖修,找我之人不会放过妖修的。” 女童见两只凤蝶还是不愿离去,她便又小声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有事的,他们只是前来寻找我而已。” 听到此话,又看了看远处向这边快步走来的二人,李承泽这才向远处飞去,桑榆见此才放下悬着的心,然后与师弟一同向远处飞去。只是让桑榆生气的是,师弟竟然只在远处藏了起来,一时并未离去,无奈之下,她便也将自己藏身于树叶之下,同时望着来此的二人。 “绛茱,果然是你的,你怎么不说一声便跑到这里来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有无数的妖修,是极为危险的。”其中一个大约是十七八岁的男子说道,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此时林中虽是漆黑一片,但对他的视觉却不能造成任何影响,他毕竟是一个修真之人。 “原来她叫绛茱。”李承泽轻道,他暗自将这女童的名字记了下来。虽然不可能像那离去少女所说的那般以身相许,但李承泽还是期望若他日有相见之期,自己可以报答这女童相救之恩。 “你又想要怎样啊,人妖殊途,你可不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桑榆道,她只是一只初至初灵期不久的小妖而已,许多事情,她都是无法理解的,正如现在李承泽的报恩之心,她便几乎是没有的 “什么与什么嘛。”李承泽道,他转头看了师姐一眼,然后继续望向几人。此时他二人的声音虽然不小,但他们毕竟只是蝴蝶,而且来此二人的修为明显也是不高,此时自是没有发现两只小妖的存在。 “是你们啊,我都说了,我要去江南寻找一个人,在未找到之前,我不能与你们上楚山修行的。”那女童道,见二人过来,她便向后退了一小步,但她身后本是无尽的黑暗,再又联想到方才那个伤了自己的姐姐,她便不敢继续后退。 “你想要寻找谁,我们自会帮你去寻。况且你也可以等你的修为有所小成之后再去,这样总比你现在去要好上许多的。”其中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道,这少女作俗家打份,见到女童,她这才舒展了一口气。 “月婵师姐,此事你莫要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我只知道的是,自己一定要找到他的。”那名叫绛茱的女童说道,见自己被他们找到,她便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来此二人,当然,就算她想要去看,她也基本上是看不到什么的,毕竟不似来此二人,女童绛茱可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她自是无法在这黑暗之中视物的。 “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而已,梦境又岂能作真,仅凭一个梦境,你便要前去茫茫人海寻找不知男女,不知年龄,不知样貌,甚至不知死活的人,这又怎么可能找得到的。”月婵来到绛茱身前,然后蹲了下来,此时她才注意到女童脸上已被包扎的伤口,这月婵便将包扎轻轻打开看了看,然后只听她开口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伤到的,是谁伤到你的。” “是一个,一个不认识的姐姐?!”绛茱道,想到那姐姐干枯的手臂,她又是一阵害怕,便讷讷不再往下说了。 “不怕,姐姐很快给你治好。”那月婵道,只见她的手上闪过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浸入绛茱脸上柔女敕的肌肤,然而结果却是让月婵一阵惊讶,原来这伤口不但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愈合,而本已不再流血的伤口却又是流出鲜血来。月婵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我来试试。”同行男子上来试了几次,只是他也未能让伤口愈合,而且绛茱脸上血流的却是更多了,男子细细的看着这个伤口,许久之后,他这才发现伤口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他便对绛茱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绛茱道,她便将伤了自己的那个姐姐说了出来,此时她有意隐去了两只蝴蝶的事情,毕竟她已得知那两只通灵的蝴蝶其实乃是妖修。 “师兄,我们先带绛茱回去找师父医治,这妖魔修为不低,我们可能难以应付。”少女月婵道,说完她便带起绛茱御风而去,那身着道衣的男子看了看四周,然后也随着二人离去。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小蝶妖桑榆道,说完之后她便起飞向来时之路飞去。李承泽见女童已被带走,便也跟在师姐身后飞去。 003番外 清修数载始为人 往事如烟似沙,自指间缓缓流过,转瞬便已是数年逝去。 传说中妖修极多的大南山,一处百花盛开的小山谷中。此时正值清晨时分,初升的白日将阳光撒下,驱散了未及消去的薄雾,阳光自叶隙花间撒落于地,变幻出七色的光华,映衬着青翠的绿叶与各色的繁花,更让此地显现出几分出尘月兑俗的美意。 一条小瀑布自山间落下,在山下冲击形成一个不大的幽潭,自幽潭起始,一条小溪缓缓向远处流逝而去。清澈的小溪之中,有许多鱼儿欢快畅游,鱼儿偶尔顽皮的张口吐出一串气泡,气泡上浮,升至水面便已破裂开来,化为了虚无。一片树叶缓缓的掉落于水面之上,惊得鱼儿四散而去,但那树叶并未引起几分涟漪,便已随着水流缓缓向下游逝去。鱼儿见到并无危险,它们便又聚集于树叶四周,肆意玩闹嬉戏。 这桃红柳绿、芳草如茵、这流云蓝天、青山绿水,这里的一切竟是这般的和谐美丽,若是身处此间,便让人不自觉有种想要沉醉于其中,永远都不要自拔,永远都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与这山川万物共同腐朽的感觉。此处,的确是一处修行的绝佳之所。 在小溪的不远处有一处院落,院中有几间竹屋,竹屋多以花草点缀,装扮的极为出尘美丽。此时屋中院内无人存在,清风扶过,惊起几只极为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正在此时,有两只大愈成人手掌的凤蝶自院外飞入院中,为首的是一只金色的蝶儿,其后则是一只粉色的蝶儿,两只蝶儿本就是极为美丽之物,若再加上四周景物的衬托,更让这一切显得不似凡间应有之物。 正在此时,只见那只金色凤蝶的身边散出道道金青色光芒,光芒之下,凤蝶开始极速生长,身形也开始变幻,不过多久,只见一个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男子出现于院落之中,这男子年似十六七岁,但他毕竟为妖,是以其真实年龄自是无法估量,也无从对比。这男子看了看自己镶有金边的白衣,然后又抬头望向飞在自己不远处的粉蝶摇头淡淡一笑。 那粉蝶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挑衅之意,只见她的身边也散出了阵阵青色光芒,她的身形亦是渐渐变大,不久之后便已幻化成为一位身着粉色长裙的少女,这少女肌肤如雪,面似芙蓉,眉如画柳,其发际珠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华,若再加上她那粉色的高腰长裙,更是让她显现出一种令人迷醉的梦幻光芒。 “师姐,恭喜你也修至了聚合期,可以幻形成人了。”着金边白衣的男子说道,说话同时,他还双手交叠向这少女一礼,其气质淡雅安详,若非其眉目之间毕竟有几分难以隐去的妖气,他确是比一般的浊世佳公子还要出色三分。 当然,他与师姐的妖气若是在一般凡人看来,那便一种让人为之迷醉的独特气质,毕竟他二人的本体均是以艳丽著称的凤蝶。 “你也不错啊,李承泽师弟。”那少女展颜笑道,她左右看了看站于自己身前的李承泽,然后也学着李承泽叠手一礼,之后她便掩口不停的轻笑。这少女便是李承泽的师姐桑榆了。 “不对,不对,你是女孩子家的,女孩子双手位置与男子应当是有所不同的。”李承泽道,说完之后他又示范了一下这个人类礼节,师姐桑榆对此并不了解,所以也便认真的学习。 一个简单的礼节,自是不用多久便可学会,之后桑榆便如此看着李承泽,几乎看得李承泽多有几分尴尬之时,桑榆便又开口说道:“一点都不好看呢,真是丑死了,还是蝶儿好看,真不知你为何老是念念不望想要修成人形的。” “习惯就好了。”听到对方说出此话,李承泽却是一阵无语,本来二人的化形都是极为成功的,男的俊朗,女的秀美,但人与蝴蝶自是有着极大的差别,而对方却是以蝴蝶与人相比,这又如何才能比得。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下你的,为何在你幻形时,妖力会含有金色的。”桑榆道,此时她越觉二人现在的样子过于别扭,于是便转过头去摆弄院中已是经过细心打理的花草,不再去看李承泽古怪的样子。 “我的本体乃是金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承泽道,对于此事他却是没有多想,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衣饰,此时李承泽也觉自己这身衣饰过于女性化了一些,但当他想到自己本就是由艳丽的凤蝶化成,他心下也便释然。 “什么与什么嘛,我的本体是粉色的,怎么不见我灵力中含有粉色光华,乱讲。”桑榆道,她想了一想,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只见她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承泽,然后以素手指着李承泽说道,“听说有些谪仙若是因仙气未被散尽,当他们再次修行之时,他们的灵力便会带有一些金色,这样的人或妖,他们无一不是修炼奇才,你,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谪仙了吧。” “谪仙?!算了吧,我若是谪仙,那你还不是九天玄女了。”李承泽笑道,对方此话他自是不会放于心中,只是此时他亦是感觉奇怪,为何自己的灵力会是如此模样的。 “算了,不与你说了,你只知取笑于我。”桑榆道,似乎感觉走在路上极为别扭,只见她身后闪过几道青色光芒,她的背后便已长出两对粉色的蝶翅,蝶翅轻展,她便已是飞了起来。秀丽的容颜,粉色的长裙,外加她那华丽的双翅,桑榆此时自有一种异样的美丽,李承泽见到,竟是让他几分失神。 “哎,回魂啦。”桑榆掩口轻笑,然后展翅向外飞去,李承泽见此便也抬步向外走去。虽然也可像桑榆那般放出蝶翅飞行,但他却是感觉如此过于怪异,所以并无这样的想法。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手提竹篮的黄衫女子向这边缓步走来,飞于空中的桑榆见此便吐了一下香舌,然后落下地来立于一侧,只见她行了一个方才学会的礼节,同时开口说道:“师父,您回来啦。” “师父。”李承泽见自己师父已然回来便也立于一侧,然后叠手一礼,当然,他的礼节远比师姐桑榆要规范许多。 “又不是人类,为何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黄衫女子各望了二人一眼,她并不停步向院内走去,同时听她接着说道,“都进来吧。” 这秀雅轻灵、神态悠闲的黄衫女子,正是李承泽二人(妖)的师父凤辰。李承泽二人对望一眼,然后低头跟在师父身后进入院中,此时桑榆转头向李承泽做了一个鬼脸,而李承泽也向师姐吐了吐舌头。 师父凤辰虽未回头,但这一切她均是知道的,她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并不多说,只见她以双手将竹篮拿起,然后向外撒去,一些青色的液体自篮中飞出,于空中形成许多小水珠,这些水珠在她妖力加持下并不坠落,四周许多蝶儿见此都飞来吸食这些水珠。 凤辰回首望了一眼自己两个弟子,然后又有几分无奈的说道:“你们二人都过来坐吧。”说话同时,凤辰便走到石桌之前,她将竹篮放于桌上轻轻的坐了下来,只听她又说道,“恭喜你们啊,终于可以幻化为人了。” “这还是因为师父教导有方。”桑榆道,此时她自是高兴,却是没有注意到师父语气中的无奈。 “你们!”师父凤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得意弟子,心中更是一阵无奈,只见她望着桑榆,同时轻声说道,“你只用心修习幻化之术了,我教给你的攻防之术,你却是几乎从未修习。” “我这不是要陪着师弟嘛。”桑榆道,此时她自是知道师父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否则这么些年以来,师父又怎会对此听之任之。 “陪着你的师弟?!莫要给你自己找一些奇怪的理由。因为心境问题,你师弟并未开始修习攻防之术,但你却是不同,你没有那些以为自己曾经是人的奇怪想法。不习攻防之术,在这弱肉强食的妖修界里,你这样的做法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你自己最好还是想想清楚。”凤辰道,说此话时,她便是淡淡的望着院中蝴蝶,心中所想,却是自己初遇李承泽时的样子。 “有天音观在,那些妖修又怎敢乱来。”桑榆道,她所说天音观,乃是一个由修为极高的妖修所组成的道观,天音观节制大南山几乎所有妖修,所以这些年以来,大南山中的妖修界可以说是极为平和的,甚至比人间还要安静详和。 “你!此事不是这般简单的。”凤辰道,她虽然知道许多事情,但有些事情既然已成过去,她便也不好说出,于是她便转头望向李承泽,然后开口说道,“这么多年以过,怎么,你还是认为自己是人类嘛。” “弟子知道错了。”李承泽道,他说此话却是有些违心,但若他还说自己曾经是人,那结果很可能便是师父继续让他想清此事,继续只教他基本修行方法,不教他攻防术法,如此一来,他便没有前去人类世界调查此事的可能,这件事情拖的越久,就越是对李承泽不利。 况且多年以过,此时的李承泽有时都会怀疑自己是否本来就是妖修,只是因为自己太想幻化成人,从而产生了自己曾经是人的想法。正如师父所解释的,蝶儿本身无灵,自是混沌不知,在其灵识产生之时,极易受到外界影响,若当时见到人类世界的事情,那便极有可能将这些事情当成自己的经历。 而李承泽便极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004番外 无物可教寻他途 听到李承泽如此答话,凤辰与桑榆二人这才放下了久悬的心。 “好,你能想清此事便好,以后不要再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古怪想法。”凤辰道,看着李承泽,其实她也可以猜出李承泽此时真实的想法,但见对方已经开始认错,再又想到时间已过多年,凤辰便也不想过份压制此事,此时她便站起身来,然后对着二人说道,“现在,我便开始教授你二人一些攻防技法。”说完之后,她又回头看着桑榆道,“尤其是你。” “是,师父,弟子知道错了。”桑榆道,说完之后,她又望着李承泽展颜一笑,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不习攻防技法,其实也只是不想让自己与师弟表现的不同而已。而此事二人的师父凤辰其实也是暗自认可的,否则又怎会出现现在二人只会幻形,却几乎不会任何攻防技法的情况发生。 “谢谢师父。”李承泽道,听到此话,他亦是舒展了一口气,不过此时他又有几分疑惑,疑惑这些年来自己所执着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嗯,你们二人早已过了启灵期开启灵智,此时已至聚合期幻化成人,此后还要经过妖丹期结成妖丹,再由化形期基本褪去妖身,经离神期妖丹成婴,经离合期与大成期,最后步入渡劫期渡过妖劫,进而成为妖仙,如此过程本是极其漫长,是以你们二人要有足够的信心。”凤辰道,这些事情他二人其实早已知晓的,凤辰此时再次说出,其实也只是重提一下,以让二人更有修行的信心而已。 “是,弟子定当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李承泽二人道,听着妖修修为的划分,二人自是一阵向往,但同时也觉这些阶段好生遥远。毕竟,二人的师父凤辰现在的修为也才只是化期后期而已,其后会是什么情况,他二人自是没有见过的。 “那么,你们二人便是说说,你们要用怎样的法器才好。”凤辰道,此时她便一直暗中观查李承泽,见他又有几分失落,凤辰便已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她此时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要知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她已对李承泽压制多年,若是压制过头,怕是会生成相反的效果,若是那样便是得不偿失了。 “弟子乃是凤蝶,属风,所以弟子便想以扇子作为自己的法宝,不知可否。”桑榆道,其实此事她多年之前便已有了选择,现下只是再说一遍而已。 “嗯。”凤辰道,只见她取出一对折扇交到桑榆手中,此事桑榆多年之前便已经有了选择,这么久的时间,也足够凤辰为她准备一件好些的法器了。 “是晗光紫晶扇,谢谢师父。”桑榆道,见这一对宝扇光华隐隐,的确不是一件凡物,此物她早已见过,自是知道这是一对名为晗光紫晶扇的下品仙器。 凤辰对桑榆点了点头,然后便又望向李承泽道,“你呢,你要准备用怎样的法器。” “弟子认为,弟子还是应当用剑比较合适。”李承泽道,他一直都认为自己适合习剑,但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李承泽其实也是不知道的。 “剑?!”凤辰听到此话却是一阵无语,原来剑道之术与其他妖术有着较大的不同,对于剑道之术,凤辰自己也都是缺乏足够的了解,又如何去教他。凤辰看了李承泽一小会儿,然后便又开口说道,“剑道之术,纷繁复杂,本是极难理清,自不是那般容易修习的,你可否换一种法器。” “这。”李承泽道,此事他并未想过,是以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师父,师弟好不容易可以修习妖术,你便教他剑术吧。”桑榆道,她此时便是看着李承泽的表情,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师父微显尴尬的样子。 凤辰想了一想,然后开口说道:“也好,不过对于剑道之术,为师的了解也是不多,不如这样吧,你二人便随我同去天音观,看会不会有什么奇遇。当然,若是没有什么奇遇,此事便就此作罢吧,剑道之术,以后休要再提。” 凤辰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其主要原因便是这两个弟子的资质极好,而凤辰自己的修为却又显得差了一些,若是由她强行来教,却是怕耽误了二人,想到此处,凤辰便已下定决心,一定要请天音观修为高深之士来教授二人。 “去天音观?!”桑榆道,听到要去天音观,她与李承泽二人都感奇怪,原来这天音观虽然节制大南山几乎所有妖修,但与他们其实并无多少真正的联系。师父会提出这个建议,桑榆二人自是感觉奇怪。 “好了,此事便如此定下了,你们二人先行准备一下,我们日后出发。”凤辰道,说完她便向屋内而去,此时她自是也要准备一下的,毕竟像她这样的普通妖修,通常是很难进入天音观中的。今日她突然会有如此决定,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对两个弟子的资质极有信心。 数日之后,凤辰师徒三人终于离开了这个美丽的蝶谷向天音观而去。此时,他们三人均是化身为蝶飞行的。 原来与李承泽和桑榆一样,师父凤辰的本体其实也是一只以艳丽闻名于世的凤蝶。 三人一路向西北飞行,不久便已来到一座小山之前。出于礼节,三人现出人形,然后徒步前行。小路曲折,路边明显有许多禁制存在,这些禁制极为复杂,许多作用就连凤辰都看不出来,况且是对此了解极少的李承泽与桑榆二人。虽然看不出是何作用,但三人却是知道这些禁制应当是极其厉害的。 三人静静而行,此时凤辰正在想如何才能让天音观教授自己的弟子,而李承泽二人见到师父如此,他们便也静静前行,并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三人便已来到了一座道观之前,这道观矗立于山颠之上,打理的极为干净,但其规模却是不大,这与她在妖修中的地位却是极不相称的。 不过这天音观其实只是节制妖修而已,那些妖修并非天音观弟子,天音观最多也只是指点一下某些资质极好的妖修,所以自是不用太大的地方来容纳这些妖修修炼。这与许多大门大派自是多所不同,这些大派若是地方不大,又怎能容下门中那么多的弟子,弟子不多自然也就无法称之为大派了。 凤辰三人来到天音观门外,只见此时这天音观紧闭观门,观门之上的牌匾上用篆书题有“天音观”三字。见已至此处,那凤辰便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独自来到观门之前,只见她提起门环轻敲三下,发出当当当的三声脆响。 不久之后,便有一个道童前来开门,那道童看见三人,然后开口问道:“请问你们是。” “蝶谷小妖凤辰有事求见观主,还请仙童通传。”观辰道,说话同时,她还将一个珠子向那道童手中塞去。 那道童拿着珠子看了一眼,又望了望自己并不认识的三人,然后才将珠子交还到凤辰手中,这才又开口说道:“观主不在,三位还请改日再来” “请问仙童,不知观主何时才可归来。”凤辰道,见对方不收自己礼物,她便将礼物收了起来,也不再提起此事。这道童将明珠归还之时,他的眼中明显有几分恋恋不舍之意,见此,凤辰自是可以猜出这道童归还明珠的原因,天音观御下极严,这道童自是不敢乱来。 “观主去向何处,晚辈又怎会知晓,还请前辈晚些再来。”那道童道,说完之后,他便又要关闭观门 “等等,还请等等。”凤辰道,只见她又取出一个锦盒,然后就要将锦盒交到道童手中,同时还道,“小妖这有一物,还请仙童代观主收下。” 李承泽二人见到此物自是惊讶,原来此物乃是师父极为看重的宝物,此时为了李承泽二人,师父竟是如此轻易的就将此物送了出去。 “此事,请恕晚辈不敢擅自作主,还是待得观主归来,请前辈亲自将此物交给观主。”那道童道,信他可以代传,但宝物却是不能代收。天音观节制大南山几乎所有妖修,其门规自是极严,尤其是对自己直系弟子。 正在此时,远处有一个模样秀丽的白衣女子走了过来,那道童见到来人便已迎了上去,不再理会凤辰三人。白衣女子与道童讲了一些事情之后,正是要准备离去,她无意间望向凤辰师徒三人,微微的看了一看,她便来到三人身前,只见她轻启朱唇,细声说道:“不知三位可是?” 那道童见三人并不认识此人,他便轻声给三人说道:“她乃是天音观贵客姜姑娘。” “原来是姜姑娘,请恕小妖眼拙,未能认出姜姑娘,还请姜姑娘海涵。小妖乃是蝶谷蝶妖凤辰,这二位乃是小妖弟子。”凤辰道,虽然从未见过,但雉姜的大名凤辰还是知晓的,这雉姜身份神秘,她真正身份来历在大南山中几乎无人知晓。但其修为精深,就算与天音观观主宏逸上人相较,却也不会差了多少。她不是天音观弟子,但却是天音观贵客,她所说的话,在天音观中的效力却是仅次于观主的。 “你们来到这里,可是为了何事。”雉姜道,她修为极高,自是可以看出李承泽及桑榆的资质,这二人资质极好,乃是大南山中数百年来罕见。不过李承泽却有几分古怪,这雉姜亦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事情是这样的。”凤辰道,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又见她对自己两个弟子较感兴趣,凤辰便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小妖收了两位弟子,只是小妖自身修为太低,怕是会误了人家修行,这才想来天音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入得观主法眼,只是可惜的是,观主并不在此处。” “上人常去其他地方云游,却是不易遇到。”那雉姜道,走到李承泽与桑榆二人身前,她先是较为细致的试了一下桑榆的资质,然后点了点头,这才又来到李承泽身前,当她拉起李承泽的手腕相试之时,却是望着凤辰轻皱娥眉,然后听她对凤辰说道,“借过,请近一步说话。” 第零章 轮回 九天之上,罡风凌厉,流云似纱,美丽而梦幻。虽有对话之声自云端传出,但却看不见哪怕是一个人影。 “修行何其不易,你真要放弃得之不易的仙灵之体,去追寻那渺渺无期的誓约?!”一个女声道,其声音极淡,仿佛便如天际流云一般,让人捉模不定。 “是,还请姨娘相助则个,让我们能有相见之期。”一个男声道,他的声音亦淡,从其声音之中,却是可以听出他的决心,至死不悔。 “你可知道,死在你手上的生灵何止千万,此时你已不沾因果,这些自是不能奈你如何,但若是转世之后,这些都要重新算在你的身上,是以你想要再返仙途,将……”女子话未说完,只余轻轻一叹。 “可是,这些本非吾愿!”男子道,听这女子之话,他的语气中却是多少有了几分莫名的怒意。他的修为,尤其是心境修为,毕竟还不能与成神许久的女子相提并论。 “他们都不在轮回之中,不沾因果,是以所有因果都会记在你的身上,这也便是你所历乃是诛魔天劫,以至于妹妹为了助你而化为灰灰的真正原因。”那女声道,她的声音依然极淡,但此时的语气或多或少还是有了几分悲戚之意。 虽然这种感觉除了这女子之外,却是再也无他人知晓。 “这便是天道嘛?!找不到真正的主人,便让我来背负这些本不完全属于我的因果!”男子道,虽然知道此事对自己极为不公,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仿佛所谈乃是这九天之上的流云一般轻淡。 此时,他已将自己的心态摆正。 “不错,这便是天道。此时你业已知晓,却还要再入轮回嘛。”女子道。 “我意已决,还请姨娘相助。”男子道。 “你既称我为姨娘,那便是承认了你们的关系,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助,让你少受一些灾劫。只是,你此生的记忆便会完全消弭。一切,你好自为之吧。”女子道。 “可是姨娘,若是如此,那我的轮回还有什么意义。”男子道,此时,他的语气中自是多了几分焦急之意。 “你去吧,能不能归来,却是完全要看你的造化了。”女子道,不待男子回道,她便已经有所行动。 只见一道红光芒包裹着一道金青光芒向下而去,二者很快便已消失不见。 天空依然湛蓝,流云依旧美丽,今日之事,仿佛全未发生过一般。 也许,这女子并不知道,她今日所为,将会给下界带来怎样的变化。她也许知道,只是为神多年,她已将这些事情看得极轻极淡。 一切,随缘吧。 第一章 梦蝶 第二章 交易 第三章 杀意 “开始吧,一切均要以小心为上,若是出错,只能凭你自行解决,我却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南宫履霜道,说完她便走向一侧,然后抬首望向通道,也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将《南冥异云录》再想一遍,确定并无错误遗漏之处,李承泽便来到了血池一侧,来到这个他有着几乎是本能的排斥与厌恶的地方。 望着血池中翻腾的血液,李承泽强行深吸一口带有浓重血腥的气息,然后才又盘坐于血池一侧,他暗中将自己不多的妖元力压下,又将《南冥异云录》中的修炼方法运行一遍,在确定并无任何遗漏之时,李承泽才将双手向血池之中伸去。刺骨的寒意传来,让李承泽的神识都是为之一滞。 冰冷与嗜血。 两股极为阴寒暴虐的气息自双臂传来,却是让李承泽思想为之一滞,差点让他的神智就此失守,好在李承泽早有准备,此时他一边极力控制血池传来的幽冥灵力,以让这些灵力进入体内的速度尽可能缓些慢些,另一边则按照南宫履霜所说的方法来炼化这些灵力。 起初之时,李承泽非常自然的使用自己妖元力来约束这些幽冥灵力,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妖元力与这些阴寒之极的灵力相触,这些灵力便已将妖元力当作食物吞噬,李承泽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他迅速将自己的妖元力封藏起来,然后依照南宫履霜所说《南冥异云录》来炼化它们. 此事说起来极为简单,但其中的凶险又如何能以语言说清道明,待得李承泽将进入体内的幽冥灵力基本控制,让其中所含的悲愤与暴怒之意基本不再影响自己的心智之时,他的四肢已是冰冷至几乎再无知觉,感觉差不多时,李承泽便想将双手自血池之中取出,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双手已是毫无知觉,此时根本就没有自血池中取出的可能。 李承泽本想结束这次修炼来巩固现有结果,但双手无法取出,无奈之下,他不得不继续强撑下去,好在此时的他已经可以控制一些幽冥灵力,用这些灵力来压制约束新入灵力,却也不复初时那般困难。 李承泽便如此修炼,他似乎忘记了这里的一切,他的心智也似乎回归到了一片虚无之中,这里没有善与恶,没有是与非,亦是没有对与错,有的,似乎只是那些亘古不变的孤独与寂寞,其中,似乎还包含了一种无奈与绝忘的悲愤气息,这种气息于四周蔓延,正是有种让人永远迷失于其中的能力。 此时李承泽心中一片空灵与宁静,也不知何起,他似乎来到了一处古老的战场之上,国已亡,家已破,只余孤城困守,然而孤城毕竟不可久守,是以不用多久,孤城便不攻自破,然而斩杀誓死为国的守将并开城投降以求自保的人们却是无奈的发现,等待他们的,竟然只有全部屠戮或是屠男留女的结局。 善待降者,只是做给未降者来看,以瓦解其抵抗之心的,此时国已亡,城已破,入侵者自是不必再做出此等伪善。 无数的怨灵在屠场上空盘桓不愿散去,此时本应是正午之时,然而怨念之强,竟然直接遮蔽了青天与白日,让此处一切都笼罩于一片朦朦迷雾之中,此时的李承泽心中一片冰凉,他缓缓向前而去,似乎想要为这些无数的怨灵寻到一个出路。 那些怨灵似乎想要对李承泽诉说些什么,然而李承泽毕竟无法理解,如此不过多久,那些绝望的怨灵便怒吼着向李承泽所在之处冲来,李承泽伸手想要阻止他们,然而那些怨灵却穿透了李承泽的身体,直接进入了李承泽体内。 感受着这些怨灵所含的怨念与暴虐之气,李承泽渐渐变得愤怒与嗜血起来,他将双手对着虚空猛烈挥出,许多怨灵化为黑气飞出,对屠场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如此挥出许多次之后,李承泽发现这样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于是他便无力的坐于充满鲜血与残尸的地面之上,深深的呼吸着带有浓重血腥的气息,在一片悲愤与绝望之中,李承泽心神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冷静下来的李承泽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古洞之中,方才之事犹如南柯一梦,已是遥不可及。此时李承泽的身体虽然冰冷异常,但四肢的活动却已是没有多少障碍,更为重要的是,血池中的灵力虽然磅礴依旧,但它们却不再向李承泽手臂传来,见此,李承泽便将手臂收回,然后收功停止了修炼。 感受着体内带有丝丝冷意的幽冥灵力,李承泽心中一片坦然,他随手向外挥出,只见一道带有少许黑芒的红光飞出,红光击在石壁之上,被石壁的防护禁制轻易化解,虽然未能造成任何破坏,但这已让李承泽非常高兴了。 以往之时,修为已至聚合期的李承泽根本就连劲气都是无法发出的。 “就凭你现有修为,却还是无法破坏这里的。”南宫履霜轻道,见李承泽可以炼化幽冥灵力而基本不被其中怨念所影响,南宫履霜心中亦是高兴。 原来此次,南宫履霜其实也只是拿李承泽相试而已,能否成功,她自己心中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成功尚可,若是失败,也许李承泽便会成为这血池中怨念的一部分了。 “谢谢履霜。”李承泽道,他抬起双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此时他又想起自己发出的劲气是为红色,是以他心中又是极为担心。原来在正常情况下,李承泽灵力应当是显现出青色光芒才是,而方才自己所发出的,却是带有少许黑芒的红光。此事若是让他人,尤其是让师父雉姜知道,李承泽又是应当如何解释。 “你可是有何心事。”南宫履霜问道,李承泽脸色的变化,她自是看在眼中。 “没有什么,只是看到一些奇怪的幻像而已。”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方才恍惚间见到的那个古老战场说了出来。 “他们本来只是一些平民而已,在异族侵入之时,他们虽然放弃了抵抗,但依然换来了全体被屠的命运,他们的灵魂想要复仇而不愿散去,然而他们毕竟只是凡人,是以不过多久,他们的灵识便已渐渐散尽,只余一些悲凉与绝望的怨念。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怨念渐渐扭曲,最后演化为对所有生灵的愤恨,炼化这些怨念,你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便是它们对生灵毫无差别的恨意。”南宫履霜道,对于这些,她自是有着极深的理解。 “原来这些均是数百年之前的事情。”李承泽道,被异族逼至此种境地,似乎应是数百年之前的事情。想到这些,李承泽心下也便释然。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修炼之事,虽然并无捷径可寻,但若能寻到适合自己的途径,其速度却是远远快于平常之时,尤其是快于不得其法之时的。”南宫履霜道,见李承泽已然收功,她便又取出一张七弦琴来,然而她只是将素手轻置于琴弦之上,却是并未拨弄琴弦。 七弦琴虽然华丽,但它毕竟只是凡世之物。 “怎么,履霜也擅长琴乐之道的。”李承泽道,师父雉姜所居之处被定名为七弦居,按理说师父应当极为喜欢七弦琴才是,只是让李承泽奇怪的是,拜师许久以来,李承泽却是从未见过师父有弹七弦琴的。 “擅长却也谈之不上。”南宫履霜道,她抬首看了李承泽一眼,然后便摇头将七弦琴收起,这才又接着说道,“若是有空,你倒是可以学习一下七弦琴的。” 弹琴需要心境,然而此时的南宫履霜明显没有这样的心情。 “此事如果便是交易内容,承泽定会用心去学。”李顾泽道,此话他也只是说说而已,誓约内容哪里又会是这般简单的。 “修习这些,对你的心境提升很有帮助,尤其是压制幽冥灵力暴虐气息对你心智的侵扰必有奇效。既然你没有这样的天赋,那便当我没说好了。”淡淡的看了李承泽一眼,她便起身向外而去,边走边听她说道,“既然已经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刻,往后你只要潜心修炼,他日必定会成大器。” “还是要谢过履霜教导有方。”李承泽道,今日修炼的成果显著,他自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不过方才发出的劲气颜色,却是让他心下甚为担忧,于是他便又开口问道,“只是我所发出的劲气是为红色,此事若是让师父见到,我又当作何解释。” “待得你修炼几日之后,我自会告诉你如何解决此事。”声音传来之时,南宫履霜已经离去很远,等李承泽追出之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今日之事,也不知是得是失。”李承泽轻道,他暗自摇摇头,然后向七弦居所在方向而去。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今日之事,他却并不后悔。 李承泽本为凤蝶蝶妖,然而在他的记忆之中,却是保存有自己曾经是人的不完整记忆,也许正是出自于这个原因,师父雉姜只让李承泽研讨典籍,并不认真教授李承泽修行,以至于李承泽想要去到人间调查自己身世之迷的想法完全落空。 李承泽是妖修可以等得,可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凡人却是等之不得,凡人不过数十年性命,在妖修数百年岁月面前,几乎便如弹指一挥一般,要等到李承泽有足够的修为,可以去到人间调查此事之时,也许,知道此事的人早已化为了一捧黄土,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这也便是李承泽在极为厌恶此处血池灵力之时,在不知交易内容之时,却还是选择与南宫履霜交易的原因所在。 然而,李承泽毕竟还是误解了自己的师父雉姜,师父雉姜教给李承泽的基本炼气之法《幻月素心决》极为强大,只是进度极为缓慢而已。 第八章 巧合 此时李承泽是为蝶形,原来在那名为灵萱的少女来到这里之时,李承泽便已化为蝶形藏身于门后,这才会有对方向屋内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情况出现。 “你确定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嘛,要知太古遗音非同小可。”灵芸道,原来她与师妹所谈之事,正是太古遗音之事。 “太古遗音,不就正是离华琴嘛,怎么会这么巧合的。”李承泽暗道,听到她二人所说正是自己想要盗得之物,李承泽自是非常小心的听她二人相谈。 “你放心好了,一切均已办妥,我们今晚便去试试,说不定能弹得太古遗音的弟子,便是你我二人其中之一呢。”灵萱道,她二人又是谈了一些事情,但其中再无有关太古遗音的消息,此处也不便赘述。 不过多久,门外便又响起了脚步之声,只听吱呀一声,屋门自外边打开,只见一个青衣少女走入屋中,这少女于四周望了望,见那只蝶儿尚在屋中,她这才轻抚胸脯,然后对着蝶儿说道:“还好,你还在此处。” “此么了,灵姑娘,可是有其他什么事情。”李承泽道,见来人是这位名为灵芸的少女,李承泽便幻成人形站于这少女面前,此时,他基本可以确定这少女应当是没有恶意的,至少她现在是没有恶意的。李承泽正好可以利用这点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我姓朱,灵芸是我的道名,你叫我灵芸也罢,叫我朱姑娘也好,但哪里会有将人家名字劈开一半来叫的。”灵芸道,此时她虽然没有方才那般明显的敌意,但她的戒备之心却依然没有完全放下,所以她的右手便一直放于左臂广袖之中,那里,正是自己宝剑所在。 李承泽略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才又对朱灵芸说道,“对不起啊,朱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名为承泽,姓李,是大南山中的,嗯,也便是你方才口中所说的蝶妖。” 望着化为人形的蝶儿竟是如此柔美,灵芸竟是生起了几分妒忌之意,只听她开口说道,“人说妖魅妖魅,果不其然,男子长的竟然也是如此柔美,若是换上了女装,却是可以让许多女儿家羞愧而死了。” 李承泽撇撇嘴,此时他也只是别过头去,其他却是没有多说。这些事情李承泽自是知道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李承泽现在是妖,而且还是以艳丽著称的凤蝶蝶妖。 对方将自己名字拆了一半,这却也只是让朱灵芸感觉到几分新奇而已,毕竟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回首望了一眼门窗,感觉心中又有几分不妥,于是便将屋门打开一个不大的缝隙,她透过缝隙看了看门外景象,确定门外果真无人,她这才又把屋门关好,然后将门拴放下,只见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又对李承泽说道,“对了,你快给我说说,大南山之中究竟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也许是感觉眼前妖修对自己并无多少威胁,也许是认为此处乃是九华剑派之地,眼前妖修翻不起什么风浪,此时灵芸的戒心却已是越来越松了。 李承泽对她淡淡一笑,然后接口说道,“大南山之中,与这里最大的不同,便是出自于这自然二字之上,在大南山之中,所有花草树木均是任其自然生长,哪怕是观赏性的植物亦是如此,一定不会刻意的修剪,不会刻意的约束。” “啊,这样啊,那岂不是非常的混乱。”朱灵芸道,在她看来,花草不经修剪必定如野地杂草一般,又哪里会有什么观赏性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道法自然,刻意让花草变成现在的样子,那岂不是违反了自然之道。”李承承道,其实妖修与人类修士本是一样,都是追寻自然之道,以期以已身合于天道的。 “话虽如此,但……”此时的朱灵芸便在努力去想如何反驳对方,但她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解答了。 “好啦,其实修剪一下,也是非常好看的。”李承泽道,他坐于朱灵芸对面,又给她讲了另外一些有趣的事情。如此,朱灵芸便是忘记了方才之事,跟着李承泽的讲解遐想起大南山之中的景象,许久之后,李承泽才又小心的问道,“不知朱姑娘可否今晚将在下放离此处?!在遗派滞留许久,这对在下却是有些过于危险了。” “好啊。”朱灵芸下意识的说道,此时的她还在想象大南山中的一些事情,思绪还有几分飘忽。 李承泽望着这少女淡淡一笑,之后又继续讲些大南山中的事情,如此,朱灵芸对李承泽的敌意却是越来越低了。 时至晚间,朱灵芸回首望了一眼窗外,约约的算了算时间,她这才对李承泽说道:“晚间将至,我就要离去了呢,你便且先藏身于此处,待得明日之后,我再带你离开此处。” “可是朱姑娘,你明明说过要今晚带我离去的,要知我在此处多滞留一天,便会多出许多危险,若是生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你对我均不是好事的。”李承泽道,之所以要让她今晚带着自己,其用意自是极为明显。 “可是。”朱灵芸道,带着李承泽,她心中自是多有几分犹豫。李承泽见此便又与之说了许久,许久之后,那朱灵芸终于被说服,只听她多有几分不愿的说道,“好吧。” 她答应带李承泽离去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怕若李承泽若真是生出什么事端来,她自己也会更到牵连。将妖修带入门中,其罪却也不小。 “谢谢朱姑娘。”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化为蝶形。 朱灵芸便如初始之时一般,将他藏于广袖之中,只见她抬起袖子对袖中的李承泽轻道,“记得啊,你千万不可以出声的。” 此时见袖中并无任何反应,于是她便又说了一次,见袖中依然没有反应,她便暗自笑了一笑,这才熄灯离开了此处。 视线被衣物所阻,李承泽自是无法见到外界事物,他只是知道这少女朱灵芸与白日那个名为灵萱的少女汇合,然后便向普通弟子一般不会前去的“月池小楼”行去,这“月池小楼”便是收藏太古遗音的地方,而太古遗音,正是李承泽此行的目的离华琴。 李承泽虽然未与这灵萱见过面,但仅从她的声音便是可以猜出是她,白日她与朱灵芸相谈许久,相谈内容便是商议今晚之事的。 “灵芸师姐,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奏响太古遗音呢。”那少女灵萱道,她与灵芸二人在黑暗之中小心前行,二人的修为虽是不高,但在黑暗之中视物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况且,今晚与前晚一般均是月圆之夜,明月将皎洁的月光撒向大地,让大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华之间。这样的夜晚,一般人基本都可以视物,更别说是二个修真之人了。 “太古遗音乃是创教师祖遗物,多少年以来,根本就是无人可弹,我哪里会有这般幸运。”朱灵芸道,话虽如此,但她脸上却有明显的憧憬之意,其心思自是不言而喻的。 “口是心非,师姐若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又何必去学七弦琴弹法。”灵萱道,她撇撇嘴,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什么嘛,我学习七弦琴只是想要净化自己的心灵而已,哪里会有你所说的那种想法。”灵芸道,她看了看前方若有若无的迷雾,于是便将灵萱拉住道“小心一些,我们已经快要进入禁地了。” “怕什么嘛,敢约你来此,我自是早有准备的。”灵萱道,只见她取出一块罗盘道,“你看,我这不是早有准备了嘛,你以为我敢让你与我来此,只是要与你乱闯的嘛。” “啊,你怎么,怎么,啊……”只见灵芸望向前方一阵惊讶,后边的话却是没有说出。 “你怎么了嘛。”灵萱道,见师姐脸色,她便向师姐所望的方向望去,不过很快她的表情便与师姐一般无二了。 原来远处正有一个白衣少女执剑而舞,其足尖点花,翩然起舞;其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其广袖扬空,跃如游龙;其长发如丝,半遮玉容。这无垠的天地,仿佛便是她一人的舞台。只见她长剑舞动,衣袂纷飞,只见她踏云逐风,飘飘欲仙。她的舞姿,竟是那般的潇洒无拘,如清莲临风,灵秀飘然。轻纱随风而动,让她宛若花中之仙,真如夜间精灵。 这舞剑少女亦是九华剑派弟子,灵芸与灵萱二人自是识得对方。 此时此刻,那白衣少女自然也是见到了向自己这边走来的二人,只见她停下舞剑将剑藏于臂后,这才望向二人轻轻说道:“这么晚了,你们二人不好好休息,反而来到这个荒凉孤僻的地方,可是为了什么事情。” “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朱灵芸讶道,见到对方,她先是撇撇嘴,然后别过脸去环顾左右。 “我?!我一个人,自然是只能来到这些没有人会来的地方了。可是你们二人来到此处,却是非常奇怪了。”凝眸望向灵萱手中的罗盘,这白衣少女此时便已猜出了二人的目的,于是她便开口说道,“我见你二人手执定星罗盘,可是想要偷偷潜入本派禁地。” 第九章 破相 灵萱二人对望一眼,然后才由灵萱说道:“师姐,灵茱师姐,你就让我们前去看看嘛,又不会有事的。” “不妥,前方乃是门中禁地,一般弟子是不可以随意踏足的。”被称为灵茱的少女道,只见她约是十六七岁,正是比眼前二人大上一点,此时她身着一袭白色儒裙,衣裙以淡红色镶边装饰,其衣裳装饰明显是经过细心的打理,可是在这幽夜之中,在这逼近九华剑派禁地的地方,她的华衣又是为谁而着,她的妆容又是为谁而补。 这少女身形妙曼,其容貌亦是秀丽异常,但她却是以巾帕将自己一半的脸庞遮掩起来,不过如此,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异样的神秘之感,让人有种想要将其纱巾拿下,以看看她全貌的感觉。 “师姐,不如,不如你也随我二人一同前去看看吧,说不定,你便是可以奏响太古遗音的那个人呢。”灵芸道,她本是想上前去拉这位与自己交往不多的师姐,但一想到她的脸庞,灵芸心中却又有几分不忍,于是她便驻步不前。 “不行,我奉劝你二人一句,你二人还是速速离去吧,这里,并不适合你二人前去玩闹的。”灵茱道,她回首望了一眼禁地方向,然后便摇摇头不再去看。 “是,那里便是本派禁地不错,可是师姐似乎忘记了另外一件事情,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灵萱道,望向这位师姐,她先是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这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姐,你似乎是忘记了,这里乃是存放太古遗音的地方,而太古遗音自掌门师尊以下,便是再无他人可以奏响,于是师门便有立下一个规定,规定门下弟子若是可以奏响此琴,那此琴便会送于奏响之人,而这禁地,更是要作为他的修行之所。 “这,可是。”灵茱微微皱眉,此事她何尝又是不知,不过这许多年以来,此琴毕竟无人可用,所以门中这条规定几乎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走嘛,师姐。”灵萱道,见到对方眼中明显有几分犹豫之意,灵萱便向同行的灵芸眨了眨眼,灵芸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但她很快便已撇开心中的犹豫对着灵萱笑笑。于是二人便将灵茱拉着向前走去,同时又听灵萱对灵茱说道,“走吧,师姐,我相信,这许多年以来无人可以奏响的太古遗音,定是可以在师姐手中奏响的。” “你们怎么可以,那里可是禁地。”灵茱道,见到二人拉着自己,她却是多少有几分惊讶,只是她的修为虽然高于二人一些,但她却是不愿向两个师妹动手。一时间,她竟是被这两位师妹一直拉着向前走去。 灵茱本是自请来此看守,见此时自己找不到理由说服两个师妹,她便只好陪同二人一起进入禁地之中了,这毕竟是她的职责所在。自从师父离开之后,她便自请来到此处看守,转眼便已是数年。 前行不久,灵萱却是在无意之间碰触了一下灵茱的左脸,只见灵茱左脸鲜血流出,鲜血很快便已将她用以遮脸的丝巾染红,惊讶之下,灵萱便指着灵茱的左脸道:“师姐,你的脸,你的脸流血了。” “啊,没事。”灵茱轻道,抬手按了按自己的丝巾,然后将素手拿到眼前观看,只见左手已被鲜血染红,她便将丝巾拿了下来,然后又取出另一块手帕捂着脸,只见这手帕很快便也被鲜血浸透,她只得再换一块。 “对不起,师姐,我”灵萱道,望着对方流血的脸,她便有几分难过,她想上前帮忙,但心中却又有几分发毛的感觉,最后她只是别过脸去,不再去看这位师姐。而此时,灵芸也便如灵萱一样的反映。 “没事的,老毛病了。”灵茱道,此时她亦是有几分惊讶,不知为何此次竟是会流的如此之多,以至于她准备的手帕都不够使用,此时她不得不将浸湿的手帕拧干,然后再去擦拭,如此数次之后,鲜血才渐渐止住,此时她的脸色已是极为苍白,只见她取出水将手脸洗了一下,然后又取出另一块丝巾将脸遮了起来。 “师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脸伤还是没有要好的迹象嘛。”灵芸道,见对方已经整理好,她便回首望了望这位师姐,此时她的心中依然有几分难受。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灵茱脸上的伤痕过于丑恶,相反,灵茱的伤口竟是给她带来另外一种纤柔的美感。但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的脸上有道伤痕,这道伤痕不但数年无法愈合,而且时常还会流血,这一切自是给人一种难以接受的感觉。 “想必这辈子都不会再好了。”灵茱道,说完她便向前走去,此时却是她自己向禁地而去,灵芸二人对望一眼,然后便也跟了上去。用来引导行进方式的罗盘被灵萱拿在手中,三人想要在此安全前行,自然是需要灵萱带路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竟是极为安静,三人便在因法阵引起的迷雾中静静穿行。重重迷雾,遮挡了月光,遮挡了三人对前路的探知,是以三人仅能凭借灵萱手中所执的定星罗盘来避开一路之上的禁制。要知此处乃是存放九华剑派至宝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只会让一个修为不高的女弟子在外围守卫,从此便可想象九华剑派对这些禁制是多么的自信。 三人来到一座小楼之前,只见这座小楼被隐于一层淡蓝色的灵力之中,灵力波光粼粼,正如水面波光一般,此处的月光已不再被迷雾所掩,月光被灵力反射至几人脸上,让几人脸上都显现出几分粼粼波光。再加上小楼本身就是极为精致优美,竟是让三人生出几分此处便是那瑶池仙阙的感觉。 灵萱回首对二人点点头,然后才以双手执定星罗盘,她小心的将其放入灵力水幕之中,罗盘之上便有丝丝青色光芒浸入了蓝色水幕之中,青色光芒将水幕驱散开来形成一个拱门,在这小楼门前形成了一个通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灵萱轻轻笑道,她抬首看了看门上以篆书所写的“月池小楼”四字,然后先行跨步进入了小楼之中,另外二人自然也是如她一般进入了这名为“月池小楼”的小楼之中。 然而正当三人将要进入此间之时,却有一道灵力扫过三人身体,这道灵力给三人以微弱的阻力,但在灵芸正要进入此间之时,这灵力却是在她衣袖之处生成了极大的阻力,让她无法继续前行。 灵芸广袖之中,李承泽自是小心的掩藏着自己气息。然而此时却有一股极其庞大的灵力压来,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压跨一般。如此情况下,他自是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转而使用自己方习得的幽冥灵力来抵挡这些压力。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当幽冥灵力散出之后,这灵力虽然有短暂的增加,但很快便又是消弭不见。 “怎么会有妖气存在?!”此时最先反应过来的,正是三人中修为最高的灵茱,她看了师妹灵芸一小会儿,最后便将目光定格于灵芸的衣袖之处,她拉起灵芸衣袖,然后单手拂过,只见一道青芒扫过灵芸的衣袖,灵芸衣袖之中便有一只极为漂亮的金色凤蝶被灵力扫出,金色凤蝶飞出不远便已化为了人形,他自然便是李承泽。 “妖孽,说,你潜入我九华剑派,藏于我师妹衣中,可是有何企图,莫不是……”灵茱拔剑以剑指向李承泽道,此时她自是没有想到此人乃是灵芸师妹带来此处的。 “此事,你自己去问她便好了。”李承泽道,见对方拔剑,他便将自己的武器拿了出来,同时做好了攻击准备,然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面前妖修所拿出的,竟然只是一柄普通的桃木剑。 一柄普通道士用来抓鬼的桃木剑。 下意识的拿出此剑,李承泽自己都觉几分尴尬,毕竟师父几乎不教他如何修行,更别说是攻防技巧了,自己能有一柄桃木剑用来练习剑术,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之事,至于可以用于应敌的法器,他实在是没有的。 “师姐,事情本是这样的。”灵芸道,她抬手将灵茱的宝剑压了下来,然后才又开口说道,“他是我带来的,我本是准备事后送他自后山离去的,只是一时间没有机会而已。 “你带来的?!你可知晓,他乃是妖,是妖修的。“灵茱道,自己的剑被师妹压力,她却是再未将剑抬起,自己的修为虽然不高,但眼前妖修的妖元力似乎更为羸弱,所以在她看来,自己还是可以轻易应付来自于对方的威胁。 “师姐,此事便算了吧,这里本来不是妖修可以进入的,但他既然可以进入此处,那便说明此处认可了他。“灵萱道,见到此事,她竟是最不惊讶的一人,仿佛她早已知晓此事一般。 此时,灵芸则是望向李承泽歉意的笑笑,妖修并不能进入此处她其实本是并不知道的,否则她又何必将其带至此处。其实这些本是常识,但却因为灵芸将太多的精力放在其他方面,以至于忽略了如此重要之事而已。 几人又说了许久,灵茱这才暂时放弃为难李承泽,但她的戒心却是并未完全放下。 正在此时,却是另有一道黑雾潜入了此间,不过几人都在讨论李承泽之事,竟是无人注意到此。 此处本有禁制阻止外敌侵入,但不知为何,当李承泽进入此间之后,这道禁制似乎便被关闭了一般,竟是未对这道黑雾作出任何反应。 第十章 玉琴 经过一条极长的通道,三人一妖来到了一座大殿之中。这小楼看似不大,但内里却是别有洞天,远比外表所显示的要宽阔许多。大殿两侧均是放有许多女子雕像,这些女子雕像秀美清丽,她们手中所拿乃是一些乐器,此时她们似乎正在演奏一支乐曲,其动作与神态均是极为逼真。这些雕像,正是与进入九华剑派时主道两侧的雕像极为相似。 主殿正位之上,所立乃是三位女子形象,两侧女子似乎均是中央女子的侍从,是以她们的位置微微靠后,其中左侧一位侍女手中所持乃是一个剑匣,只是剑匣中空空如许,却是什么也没有的。而右侧一位侍女则是以双手托着中央女子极长的裙摆,中央女子明显要高于两侧侍女半头左右,这女子容貌柔美,其目光亦是极为柔和,其眉心有淡蓝色的波纹形象。这女子神色淡然,但其眉目之间却似是含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与忧愁。女子怀中所抱乃是一张瑶琴,只见这张瑶琴逸散出淡蓝色的光华,明显不是凡物。 “这便是太古遗音,是本派祖师所传至宝。”灵萱道,此时她便要上前去拿此琴,见此,灵茱便抬手将她拉住,然后对她摇摇头轻轻说道:“抱琴者应当乃是上古之神,我们万万不可轻易冒犯。” “哦。”灵萱尴尬的笑笑,听到此话她便是退了下来,其实这些事情她本是知道的,只是当她见到这号称是九华剑派至宝的太古遗音时,却是有几分得意而忘形了。 三人对这女神雕像拜了三拜,只听灵茱又开口说道:“此琴平日均是被放于神像手中,除非有人可以弹得,否则是不可能被拿下来的。” “咦,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并不知晓的。”灵芸道,虽然对这太古遗音极感兴趣,但对于相关事情,她却是缺乏足够的了解。别说是她,就连约她至此的灵萱,其实也不知晓此事的。 “如此,自然是防止神器遗失了。不过正如方才所说,太古遗音无人可用已是太久,以至于门下许多弟子只是记得奏响太古遗音便可得到此琴,但却是忘记了保护此琴的禁制。”灵茱道,此时她便将这些事情讲了出来。 之后,灵茱便又回首望了一眼眼前蝶妖,见他化为人形站于不远处随意观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再想到此处禁制,灵茱便也不再理会于他。 然而此时的李承泽却是一边暗中观查四周,另一边则仔细听他三人所谈有关太古遗音之事。 此事只可智取,不可硬来,他明显不是九华剑派三位女弟子的对手。况且就算他能制服这三人,却也无法自九华剑派之地安全离去。 李承泽心中暗道:“这太古遗音似乎本名离华琴,乃是南宫履霜兄长之物,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被其故友九华剑派创派祖师所得,九华剑派师祖仙游之后,此琴便成了九华剑派至宝。” 不过这些毕竟只是李承泽对此琴的理解,至于事实真像如何,李承泽自己却都不敢确定的。毕竟南宫履霜所说之话也未必可全信。 然后李承泽不知道的是,南宫履霜所说无错,九华剑派亦是没有说谎。李承泽会这样想,只是因为他并不知晓南宫履霜兄长与这九华剑派的关系而已。 “师姐,你知道的可是真多。”灵萱道,说完她便上前去试此琴,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此琴琴弦虽然有动,但却是毫无一丝琴音发出,不甘心的她便又如此多试了几次,然而结果却是一样,她根本没有弹奏此琴的天赋。 “我资质太差,并不适合修行。若不前去多了解一些典故,又如何打发这漫长的时间。”灵茱小声说道,见两位师妹正在试琴,灵茱便去看这抱琴女神神像,这女神神像看起来虽然极为冷淡,但却是给灵茱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不知为何,灵茱便想要将这一切弄清,这才会细细观查。 见灵萱无功而返,灵芸便也上前相试,只是她的结果却是与灵萱一般无二,这太古遗音果真与她二人无缘,见此,二人自是沮丧之极。 “你二人又何必如此,试想一下,除过本派创派祖师之外,这太古遗音却是再也无人可以弹得,哪里会是这么简单便让你二人奏响的。”灵茱道,二人试琴,她却是在观看女神神像,此时她三人的距离本就是极近的。 “师姐,你不来试试嘛。”灵芸道,见灵茱还在观查抱琴女神神像,她便也一同过来观查,然而只是看了不久,她便感觉如此甚为无聊,于是便又如灵萱一般去看被女神抱在怀中的太古遗音。 “我?!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那样的天赋。”灵茱道,任她二人如何劝说,灵茱都是不为所动,不久之后,二人便也熄了这样的心思。 “太古遗音背面好像有字的哦。”灵萱道,此琴无法取下,她便用手指去模此琴背面,只听她开口缓缓说道,“赠予吾侄女离华,旦辰长青,大道佑之,天地庇之。”落款则是:“帝俊,甲申三月暮。” 听到此话,三人自是极为惊讶,只听灵芸最先开口说道:“原来,此琴乃是帝俊于其侄女离华生日之时,赠于其侄女的礼物,日期则是甲申年三月中下旬。”她侧头想了一想,然后才又接着说道,“可是,离华是谁,她与第一任掌门又是有何关系。” “那还用说,离华自然是帝俊的侄女了,这样一来,她至少也应当是上古之神了。你想想祖师是什么时间出道的,他二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关系。”灵萱道,望着此琴,再又想到此琴不能为自己所有,她心中自是多有几分惋惜,尤其是知道了此琴的来历之后。 试想一下,若此琴只是普通之物,帝俊怎能拿得出手。 听到几人对话,李承泽便饶有兴致的望向抱琴女神以及她怀中的七弦琴,此时,他亦是惊讶于此琴的来历,若此琴背面铭刻无误,那此琴至少也应当是上古神器才是的。 “此琴有如此来历,怪不得履霜定要取回了。”李承泽道,知道此琴来历之后,他的压力却是越大了。 “若是我所猜无误,娲皇逝去前所立大地守护者似乎也是叫作离华公主的。”灵茱道,回想古籍记载,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古籍对这离华公主所记甚少,根本没有多少可用信息。 “对了,很可能便是了,娲皇乃是音乐之神,她所立守护者对韵律之道自然也是极有造诣的了。”灵萱道,这九华剑派所拜主神便是人族圣母娲皇,所以对于娲皇之事,门下弟子所知自是很多的。 “师姐,你又发现了什么。”灵芸道,却是因她见到灵茱一直望着神像一侧的一块石壁发呆,于是便伸手去拉这位师姐。 灵茱并未回答,只见她将素手轻抚于石壁之上,此时她的手中闪过一道青色光芒,石壁之上便有一处法阵被她点亮,一道道灵力通过法阵聚集,这些灵力最后都汇聚于抱琴女神神像之上,女神神像散出淡淡的金青色光芒,光芒向上汇聚,不久之后,只见女神双眼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于空中形成几行字迹。 “余找寻舍妹百余年,虽不愿见其堕入歧途,然天劫将至,心中总是有憾。余一世作孽无数,所应当是诛魔天劫,余死有余辜,但不见舍妹回归正途,余心中自有不甘。于此,将自悟所得琴术传下,习此之人,自当代余找寻舍妹,劝其归返,甚望为盼。”灵萱读道,盯着光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她说道,“什么嘛,都未有讲清自己是谁,又让我们如何去找。” 灵茱望了她一眼,然后才又开口说道:“此地乃是本门前辈青阳子所设,那此处所讲应当也是本门前辈青阳子之事了。至于她的妹妹,门中仅是略略记载而已,那时正是立派之初,当时的九华剑派还是楚山盟之一,青阳子前辈姐妹二人先后入得九华剑派,她二人资质极高,修行进展极为迅速,然而可惜的是,其妹不久后便独自离开了九华剑派,其后亦是不知所踪,青阳子前辈找寻许久,却是并未找回。” “啊,师姐,你所知道的可是真多啊。”灵芸道,此时字迹已变,她便非常认真的去看这些字迹,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此时所讲只是一些将术法融合于琴道之中的方法,却是并未讲清如何可以奏响这太古遗音。 不过想来也是,这太古遗音只有创派祖师可以奏响,此处既然不是创派祖师所立,自然不会有弹奏之法了。 “因我资质愚钝,若不多看些杂书,我又能做些什么。”灵茱道,她淡淡一笑,然后便也认真去看这些技法,可以看出,这些技法与九华剑派有着明显的联系,但却又比九华剑派的技法高深了一些,也不知青阳子前辈为何不将此法以正途传了下来。 “奇怪啊,青阳子前辈与她妹妹竟是均未留下真实姓名的,也不知是何原因。”灵茱小声说道,与灵芸二人不同,她却是一直在想典籍之事。 “什么嘛,根本就不能奏响的。”灵萱道,依照这些方法,她便又上前试了试此琴,然而结果却还是与方才一样,这太古遗音依然是弦惊无音。 第十一章 失琴 “我看还是算了吧,本门有许多功法均是青阳子前辈所传下的,她既然不将此法明传,那毕定有她自己的缘由。”灵茱道,此时她抬首看了看天,这才想起几人还在室内,于是她便摇头笑了一笑,估算了一下时间,灵茱这才又对二人说道,“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们快些离去吧。” “等等,还有人没试呢。”灵萱此时却有几分不甘,于是她便走到李承所在之处,然后将他拉至太古遗音之前,只听灵萱开口说道,“不是还有他没有试过嘛。” 李承泽正在想这太古遗音之事,在促不及防之下,却是直接被她拉至了神像之前。 “胡闹!”灵茱道,见师妹乱来,她便将宝剑伸出挡于李承泽面前,同时听她开口说道,“他乃是妖修,并非是我九华剑派弟子。” “师姐,你这又是何必,他不过只是一介妖修而已,我派数百年都无人可以奏得此琴,又岂是他一介妖修可以擅自奏响的,便是让他试试又有何妨。”灵萱道,此时她嘴角微微一笑,她的笑意多有几分古怪,不过在场之人虽然有见到,但却并未多作他想。 “就是师姐,你又何必如此反应的。”灵芸也道,此时她便走上前来将师姐灵茱的宝剑压下。 几人语气中明显含有对妖修的蔑视,如此却是激起了李承泽的血气,毕竟李承泽认为自己曾经是人,望着对方并未出鞘的宝剑,李承泽开口说道:“试试便试试,这可是你们要求的,若是拒绝,却是我过于失礼了。”在灵茱不经意之间,李承泽却是巧妙的避过了灵茱并未出鞘的宝剑,然后在此琴琴弦上轻轻的弹了一下,然而让其他几人惊讶的是,只闻一声脆响传来,这声音正是太古遗音的琴声。 这太古遗音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被再一次奏响。 “这张琴,现在已经属于我了。”一个声音笑道,黑影在女神雕像身前闪过,只见他将太古遗音卷起,然后向外快速遁去。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九华剑派禁地。”灵茱道,此时她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之人,只见她迅速将宝剑拔出,然后斩向那道掠过的黑雾,只是让她惊讶的是,自己的宝剑竟是如同劈在了虚空之中一般,根本没有对这黑雾造成任何影响,她便眼睁睁的看着九华剑派至宝太古遗音被那黑雾卷走。 本来在这太古遗音未被奏响之前,任何人均是绝无可能将其自神像手中取下的,然而此时,太古遗音却是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妖修在无意之间奏响,这才会出现现下太古遗音被取走的情况发生。若是九华剑派高层知晓他们极为放心的护琴禁制被以此种方法所破解,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你们还愣着做些什么,还不快一起去追。”灵茱道,她回首望了一眼奏响了太古遗音、以至于九华剑派至宝被盗的蝶妖,然而便向前追去。本来因为李承泽之故而导致门中至宝被盗,灵茱对李承泽应当极度愤怒才是,然而此时的灵茱眼神虽是极为古怪,但其中却是并无明显的怒意。 在灵芸讲解李承泽来历之时,灵茱二人便已知晓李承泽的姓名与来历。 灵芸听到师姐此话,她这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她也便随着师姐向外追去。今日先是有太古遗音被人,哦不,被妖所奏响,再有至宝被资,她自是极度震惊。要知道,这九华剑派至宝太古遗音可是除过创教祖师之外,却是无人可以奏响的。而保护太古遗音的禁制更是极为历害,否则,作为九华剑派至宝的太古遗音,又岂会只有灵茱一个修为极浅的弟子在外围外护。 “师姐放心,没有定星罗盘,他是无法自此处逃离的。”灵萱道,只见她咬了咬下唇,然后也一同向外而去。 李承泽望了三人一眼,然后也随三人一同追去。 几人很快便已追至出口所在,只见一个男子抱琴望着几人,这男子将自己藏于黑雾之中,却是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与表情。 “你逃不掉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没有离开此处的法宝,就算你带上了太古遗音,也是无法自此处离去的。”灵萱道,此时她还伸手摇了摇手中的定星罗盘,示意对方绝无可能自此处离去。 “九华宫竟然开始与妖修合作,当真是堕落了。”那藏身于黑雾之中的男子道,他声音飘渺,仿佛来自于遥远天际一般,之后他便冷笑一声,只见其身形一闪,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灵萱冲来,其意明显便是想要抢夺灵萱手中的定星罗盘。 “师妹,你……”灵茱道,此时她却是没有时间责怪师妹,只见她以右手执剑向黑雾方向划去,而另一只手则握着灵萱拿有定星罗盘的手向自己身后躲去。 虽然灵茱剑上散出青色光芒,这光芒本是可以阻挡黑雾,然后她的修为毕竟太低,是以这一剑也只是微微阻挡了一下黑雾而已,只见那黑雾已然欺了上来。灵茱便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击在自己肩上,将她向后击去。 此后,那黑雾却是鬼使神差的避过了灵茱,直接向灵萱抓去。见此,灵茱便抱着师妹灵萱向一侧闪避,如此,那男子便又在灵茱后背击了一掌。 灵茱口吐鲜血,只见她猛然转身,同时将师妹灵萱护在自己身后。此时她用以遮挡左面的纱巾又被鲜血染红,于是她便抬手将纱巾随手拿开。她的妙目一直望向这个将自己藏于黑雾之中、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的男子。 现下灵茱心中亦是奇怪,原来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并不想真正伤了自己,否则以对方的修为连续击中自己两次,自己也许早应魂归九天了。 “妖孽,不得伤害我师姐。”灵芸道,此时她手执宝剑向黑雾斩去,她的宝剑之上亦是闪现出阵阵青光,从此便可看出,灵芸所执宝剑乃是下品灵器,与灵茱所执上器宝器相比,却是要高上一阶的。 需知在修真界中,通常将法宝器物分为凡器、宝器、灵器、仙器、神器五阶,而每一阶又细分上中下三品。当然,在神器之上还留存有上古神器的传说,然而这些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世人又如何才能见得。 见到灵茱脸上的伤口,李承泽心中却是无由来的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意。这灵茱本是极为秀美丽质,但在她的左脸之上,却是有着一道几乎贯穿了她半个脸颊的血痕,这道血痕虽然不深,但对于一个少女而言,这样的伤口却已是破了她的相。 不过这道血痕似乎并未破坏灵茱整体的灵秀之感,反而又给她增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感觉。此时李承泽心下自是极为奇怪,这伤口看起来极为普通,仿佛是被刚刚划开的一般。李承泽怎么都想不通,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伤口,那灵茱为何会说它这辈子几乎都无法愈合了。 原来当李承泽被藏于灵芸衣袖之中时,灵茱三人的对话他都是听在耳中,是以李承泽自是知晓灵茱脸上之伤本是无法愈合的。 “连他们三人都不是此人的对手,凭我的修为,那岂不是与送死无异了。”李承泽轻道,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做出了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以你们几人的修为便想要阻挡于我,当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知这九华宫是如何教授门下弟子的,若非因我今日得到了琴而心情大好,否则,你们几人焉有命在!”那黑影道,他冷笑一声,只见其身形一闪,他似乎是向灵茱击去。灵茱见此自是出手迎敌,但对方身形却是突然转向,此时他单手抱琴,而另一支手则是划过了灵芸的宝剑,在灵芸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对方的手便已抓在了灵芸脖颈之中,他手上用力,很快便将身体娇小的灵芸提了起来。 “师妹。”灵茱道,她想上前相救,但师妹已在对方掌控之中,是以她只跨出一步便已退了回来。 “快些打通离开此处的通道,否则,你们就准备为这可爱的小姑娘收尸吧。”那男子道,此时他手上加力,灵芸的脸色便是一阵发紫,她手中之剑也是无法拿稳而掉落于地。不过这男子此时并不想杀死灵芸,是以他的手又微微轻了一松,这才让灵芸有了喘息之机。 “师妹,千万不能放他离去,太古遗音已被奏响,门中师长定然已被惊动,师长毕定很快就会赶来,至时……”灵芸道,开始之时,那男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但到了最后,他手中却是暗自加力,灵芸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此时灵芸想要抓住对方胳膊以减轻自己所爱压力,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这男子竟然如同虚空一般,根本无法让灵芸抓住。 “好,我放你离去,但你要保证师妹的安全。”灵茱道,此时她便将手中宝剑收起,然后回身去取灵萱手中的定星罗盘。 第十六章 闲谈 见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她便回首望了李承泽一眼,然后才又上前叠手一礼,同时开口说道,“明瑜师兄,怎么会是你的。” 年轻男子也对灵茱叠手一礼,只听他说道:“怎么,不可以是我嘛。” “不是,我还以为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呢。”灵茱道,一路之上,灵茱带李承泽均找偏僻的道路前行,所以行了许久,此时已至九华剑派之外,二人均是没有见到其他九华剑派弟子。 “怎么,你不是应当还在接受处罚嘛,怎么又到这里来了。”被称为明瑜的男子道,他看了看灵茱身边不远处的李承泽,然后眯眼看了对方一会儿,之后便又开口道,“这位师弟好面生,为何我却是从未见过。” “他……”灵茱道,但她一时却是不知如何才能解释李承泽的身份。 “不对,有妖气。”那明瑜将手抬至胸前,但不久之后,他便又将手轻轻放下,转而对李承泽叠手一礼,只听他开口说道,“这位仁兄,难道便是几日前助我们击退了盗琴之人的李承泽。” “在下便是李承泽,有礼。”李承泽道,此时他亦是还了对方一礼。对方方才抬手时,明显是想要对李承泽出手,是以此时李承泽对他也抱有极大的戒心,纵然不知对方为何想要对自己出手,纵然明知自己不是对方对手,但李承泽还是要努力一搏不是。 “对了林师妹,你此时不是应当还在接受惩罚嘛,怎么会有时间四处游走,哦不,是给李兄弟当作向导的。”明瑜道,此时他便对李承泽点了点头,然后三人一同缓缓前行。 “我。”灵茱微微摇头,然后又以极轻的语调说道,“我在何处又会有什么区别,我不在禁闭之所,又有谁会再意,又有谁会理会。” “师妹,话又怎能如此来说,就算师长不过问于你,你又怎能如此自弃,而且还……”明瑜道,他望了李承泽一眼,最后的话虽然未说,但其意却已是极为明显。 “师兄,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他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他可是奏响了本派数百年来无人可以奏响的太古遗音,而且还使用太古遗音击退了盗琴之人的。”灵茱道,此时她突然想起当时自己也曾试过太古遗音,当时那太古遗音虽然并未出现如李承泽弹奏时出现的那些奇妙幻境,但却也是响起了清脆的乐音,想到此处,灵茱却又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温馨之感,于是她便淡淡的笑了一笑。 见到灵茱的笑颜,明瑜便望了一眼李承泽,然后又对灵茱郑重的说道,“师妹,虽然凡事均应任其自然而行,但是某些事情,你还是要好自为知的。” 灵茱正在回想太古遗音之事,听到师兄之话,她便开口问道:“嗯,师兄,你说什么?” “我,自然是没有其他意思的。”明瑜道,望向李承泽,只听他改口说道,“你只知师妹带你来此,可你却是想过没有,因为失琴之事,师妹本是被禁足三年的,而此时,她竟然不顾门中禁令,反而将你带出……” “此事当真。”李承泽转头向灵茱问道,对于这个灵茱,李承泽却是多有几分好感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师长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理会于我的。”灵茱轻道,此时她便低头缓步向前,其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你师父长辈待你真好,哪像我的师父。”李承泽道,想到自己师父不肯教授自己,李承泽心中自是一片黯然。 对于此事,灵茱并不想多说什么。明瑜听到李承泽此话,他便对李承泽冷笑道:“对她极好,若真是如此,她哪里还会有时间陪你闲逛。”说完之后,明瑜便拂袖离去,留下一阵讶然的李承泽,还有缓缓前行的灵茱。 此时灵茱依然低头前行,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到明瑜的离去,李承泽望了望她微显纤瘦的背景,然后又想起了那日晚间去到禁地之时,灵茱所说的“我一个人,自然是只能来到这些没有人会来的地方了”这句话来,于是李承泽便开口说道:“林姑娘,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见灵茱依然淡淡前行,李承泽便又以较大的声音问了一句,灵茱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才又回身向李承泽问道,“嗯,对不起,有些走神了,不知李公子可是有何问题。”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林姑娘,刚才令师兄所说之事,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的。”李承泽摇头道,见灵茱似乎有几分不愿意说起,李承泽便又改口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林姑娘若是不愿多说,便当在下没有说过好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灵茱道,她本不愿将这些事情讲出,但见李承泽失望的眼神,灵茱却突然感到有些难以拒绝起来,于是她便又开口说道,“此事涉及本门一件不愿向外人提起的事情,所以门中长辈均不愿理会于我。” “对不起,我本不应多问的。”李承泽道,见场面多有几分尴尬,李承泽便转而问道,“对了,在下还想向林姑娘请教一下,不知林姑娘知不知晓玄一道之事。” “玄一道?!”灵茱想了一想,这才缓声答道,“玄一道位于周南山仰天池四周,这周南山千峰叠翠,深谷幽雅,景色极为幽美,素有‘仙都’之称,而仰天池四周高峰环列,池面碧波荡漾,山光水影,风景十分优美,乃是人间少有的仙境。” 灵茱缓步前行,她的语速亦是极慢,二人就要走上大道,于是她便驻足不前。此时阳光渐烈,灵茱便在一侧树荫之下坐了下来,阵阵清风吹过,正是带来了些许清凉。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景,若是有空,自是应当前去观赏。”李承泽道,其实他所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但鉴于对方说了许多,他自是要称赞一番的,见灵茱坐下同时还示意自己一同坐下,李承泽便在灵茱对首正坐下来,然后听他对灵茱说道,“玄一道座落于如此仙境之中,想必是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了。” “玄一道历史悠久却是真的,但这玄一道起初一直都只是一个不见闻名的弱小门派,只是在数百年前迁入周南山仰天池附近,这才渐渐壮大起来,时至今日,她在修真界已是可以排至前十左右。”灵茱道,望着李承泽俊秀以至妖艳的脸庞,灵茱竟是生出几分惭愧起来,若自己脸上无伤,她应当可以与对方比上一比,但此时,此时的灵茱却是只能在心中暗自一叹了。 若是李承泽知道对方一个女儿家与自己相比容貌,也不知他是当哭还是当笑。 “玄一道发展如此之快,怪不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承泽摇头一叹,此时他便望向北方,似乎是在看那发展极快的玄一道一般,此时他目光中隐隐闪出几分冷意。 “什么事情。”灵茱开口问道,此时她便与李承泽一同向北望去,是以并未注意到李承泽的眼神。 “事情是这样的。”李承泽道,他回想一下有关妹妹李承琪的事情,然后才定了定心神,这才以极慢的语速说道,“我听过一件事情,听说玄一道发现了一个资质极好的女孩,只是那女孩乃是一个世家子弟,盛世之中,世家自是不愿让门下子弟出家修行,于是玄一道便暗中杀害了女孩全家,然后收女孩为弟子。” “会有此事,李公子又是自何处听说的,玄一道根基虽然不会太深,但至少也是道门正派,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的。”灵茱道,听到此话,她自是极为惊讶。此时李承泽语气极淡,淡到似乎是在谈论四周风景一般,是以灵茱自是不会想到此事是与李承泽有关的。 “此事也许只是他人误传而已。”李承泽道,想到对方乃是道门正统,而自己只是妖修,李承泽便淡淡而笑,不过他的嘴角微微一撇,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冷意。 “也许,此事可能会是真的,道门修行虽说是要顺其自然而行,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灵茱道,回想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灵茱也觉此事并非完全没可能的。 “难道林姑娘也认为此事可能是真的!”李承泽道,此时他望向这九华剑派弟子灵茱,灵茱脸庞秀丽,她左脸上的丝巾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异样的美感。此时,李承泽最为在意的,却是她对这种想法的赞同,在妖修之外,在道门之中,有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李承泽心中自是感觉到惊讶,又是感觉几分亲切。 “若是操作得当,若是不让这位弟子知道此事,这件事情还是有可能发生的。”灵茱道,此时轻风吹过,吹起了她遮于脸上的丝巾,露出她脸上那道无法愈合的伤痕,只见她轻抬素手将巾帕压住,然后低头望着自己的双膝,又是不知想些什么。 “这样说来,他们所说极有可能是真的了。”李承泽小声道,此时乃是他无意而说,灵茱自是没有听清,是以只听灵茱开口问道,“怎么了,公子方才说了一些什么。” “嗯,没有什么的。”李承泽道,不愿再谈这个问题,于是他便改口说道,“对了林姑娘,既然九华剑派乃是成立于数百年之前,仅用数百年的时间,贵派便已成为修真界大派,这其中定有许多值得赞赏之事,不如林姑娘便向我介绍一下吧。” 这个问题李承泽方才便已问过,只是对方方才并未说完,是以李承泽便又再次提起。 第十七章 离去 二人坐了不久,便又开始继续前行。 “本派。”灵茱望了李承泽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道,“正如你所知,本派乃是成立于四百年之前,其成立目的,便是替代已经灭门的玉华宫来镇守楚山,而本派创派祖师便是玉华宫残存弟子,是以在某些方面,本派与前玉华宫也是有着一定联系的,再加上当时数个正道门派的支持,所以才会有本派现在模样。” “原来如此。”李承泽道,这许多事情,李承泽都是有听过的,毕竟九华剑派镇守楚山,其针对目的便是防止像李承泽这的妖修进入江南,想要进入江南的李承泽对其了解又怎会少了。 “本派发展至今,渐渐以琴剑双绝而闻名于天下。”灵茱道,其实她并不知道的是,九华剑派实际上是继承了数派精华发展而来,只是这其中有几家并非道门,甚至还是道门死敌,是以除过创教时的数人之外,余下之人均是并不知晓此事的。 “琴剑双绝!”李承泽道,听到此话,他自是想到了那个神密的太古遗音,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想必林姑娘对于琴乐之道也是颇有研究,不知在下有没有这样的福气赏析一二。” “琴乐之道极为深奥,我也只是会些弹奏技法而已,却是怕李公子见笑的。”灵茱道,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取出一张七弦琴来,只见她先是坐下试了试琴音,然后便叮叮咚咚的弹奏了起来,琴音瑟瑟,正如炎炎夏日一阵清风扶过心涧,让人感觉极为舒服。在琴乐之道,至少在弹奏技法以及曲调意境上,这灵茱还是有着极高的造诣。 “公子见笑了。”灵茱道,琴音止歇,她便将七弦琴收了起来,此琴虽然只是凡物,但其音色却是极好的,乃是她寻了许久才寻到的好琴。 此处距九华剑派已是极远,所以她才会弹奏七弦琴而不怕被人见到。 “林姑娘的琴技果真让人惊叹,让人感觉自己便如身处温暖的海洋之中一般畅快。”李承泽道,明明只是一首普通的曲子,明明此琴并非法器宝物,但其中似乎也有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让李承泽不自觉的沉醉于其间,过了好一会儿,李承泽这才回过神来,他对灵茱点点头,同时又开口说道,“在下只是一介妖修,又何来公子之说,林姑娘若是不弃,便称在下为承泽吧。” “那你便也如师兄师姐一般称我为灵茱吧。”灵茱道,她本是喜静,再加上脸部有伤,让她更是极少与人交往,今日会与李承泽相谈如此之久,却是让灵茱自己都生出几分惊讶之意来。 “对了灵茱,灵茱的琴技如此之好,那为何……”李承泽道,虽然知道对方不愿谈起此事,但李承泽还是又问了出来,只听他开口问道,“不知九华剑派为何不理会于你的。” “这。”灵茱道,她本是望向远处山间的流云,听到此话,她便回首望向李承泽,只是一时之间,她却是并无开口之意。 “请恕在下冒昧,灵茱若是不愿再谈,便当我没有说过好了。”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对灵茱歉意的笑笑,然后继续向前行去。 “事情本是这样的。”灵茱道,这些事情她本是不愿讲出,但见李承泽第二次询问,她不知为何竟会生出几分不忍拒绝之意,于是她便回想一下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然后开口说道,“师长不愿理会于我,其主要原因便是因为我是他们的笑柄。” 如此,李承泽便静静的聆听灵茱将此事略略讲完,偶尔他也会插上一两句话。不久之后,李承泽便将此事基本理清。原来九华剑派在收灵茱,也就是当时的林绛珠为徒之时,九华剑派便已发现灵茱天资极高,乃是修真界数百年之罕见,是以九华剑派对她极抱希望,希望她早日可以修为有成。然而让所有人失望的是,灵茱资质虽然极好,但其修行速度竟是极为缓慢,以她的修行速度,在九华剑派只能进入外门而已,根本进不得内门。如此,她所带给九华剑派的,似乎只有失望与耻辱,同时,她也便成为九华剑派的一个笑柄。 师长不愿提起收徒的失误,门下弟子自是不会明说。然而暗中会如何说起此事,师长心里虽然明白,但既然没有挑明,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加上灵茱脸上有伤,此伤虽然给人另一种古怪的美意,但毕竟脸上有一道时常流血的伤痕。她不想见到外人,便自请前去看守收藏太古遗音的月池小楼,这才会有之后李承泽所知之事。 “灵茱,其实你也不必多想,你天资既好,也许只是因为九华剑派的修行之法并不适合于你,所以才会发生现下之事。”李承泽道,资质极好而修行速度极慢,此事李承泽亦是难以理解,他如此说,自然只是安慰之语而已。 听到此话,灵茱便轻摇嗪首,然后淡淡一笑,其他却是没有多说,这许多年以来,她自然是看的淡了。 “对了林姑娘,不知贵派内门与外门又是如何区别的。”李承泽道,他虽然知道一些,但对于内外门之分的详细情况,他还是缺乏足够了解的。 “道家许多门派都有内门与外门之分。虽说道门本应以避世修行为主,但毕竟还是处在人间,许多时候,还是需要与人间打些交道,所以便分设外门,由资质不佳但又有志修行的弟子前去主持,一来可以完成他们的志愿,二人可以解决内门许多问题,如此自是一举多得之策。”灵茱道,想想内外门区别,又想想自己的修行速度,灵茱心中唯有一叹,若是门中师长知道自己的修行速度如此之慢,也许当初就不会让自己进入内门了吧。 “这么说来,外门似乎只是一些类似于打杂的仆役吧。”李承泽道,妖修界也存有此类之事,李承泽自是可以想得清楚明白。 “算是吧,不过还是有一些区别的。”灵茱道,她望了望前方,二人早已离开了九华剑派所在,在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已将李承泽送出了如此之远,她摇头淡淡一笑,只听她又开口说道,“今日,我便将你送至处处,他日,你还是莫要再来此处了。” 话一说完,她便先行转身向来时之路而去。 “谢谢灵茱,我们后会有期。”李承泽道,他便目送对方远去,直至看不见对方之时,他才转身向大南山方向而去。 在回到七弦居的路上,李承泽徒步而行,之所以如此,其实他只是想让自己有时间去想灵茱所说的有关玄一道的事情,毕竟这些才是他最为在意的事情。 且说当灵茱回到九华剑派之时,却见师兄明瑜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她只好迎了上去道:“师兄,怎么是你,真巧。” “不巧,我本是专门来寻你的。”明瑜道,他望了望灵茱来时的方向,然后又开口说道,“师妹,你这又是何必。” “师兄,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的。”灵茱道,见对方所望方向,灵茱其实已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暗自放他离去,难道就不怕师长责怪嘛。”明瑜道,其实在见到李承泽时他之所以想要出手,其根本原因便是他当时已经猜到了这些。 “谢谢你,师兄。”灵茱道,师兄方才明显帮着自己的。在这九华剑派,真正关心灵茱的,似乎只有这明瑜师兄以及灵婵师姐了。 “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我再想想其也办法,看能不能补救。”明瑜道,说完他便已先行离去,他今日之所以会任灵茱放李承泽离去,其主要原因便是他有把握说服师长默认此事的,否则,李承泽又怎会如此轻易离去。 “谢谢。”灵茱小声道,她便目送师兄离去。 明瑜原名李瑜,灵婵原名许月婵,正是他二人在灵茱脸被划伤后第一个找到灵茱的,二人认为若是自己早些找到师妹,此事便不会发生。含有这点歉意在其中,所以二人对灵茱极为照顾。 此事李承泽并不知晓,他还以为是九华剑派暗中送他离去的,此时他正走在回到七弦居的路上。 “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不如陪大爷我回去,保你以后永享仙福。”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李承泽皱了皱眉,他抬头望了望挡于路前的两个男子,这二人长像猥琐凶狠,应当是一些猛兽精灵,二人的修为明显要高于李承泽不少,是以李承泽也看不出他二人是何妖修,不过李承泽对此并不感兴趣,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作为妖修,你们竟然敢在大南山之中如此放肆,当真是不知死活。” “额,原来果真是男的,他娘的,害老子输了,教训他。”方才说话的男子道,说话同时,他便手执一柄巨斧向李承泽劈来,虎虎风声,来势自是甚极。 “尔等安敢。”李承泽道,微微一愣之下,只见他微微一错步便已避过了对方这一记攻击。此时李承泽自是极为讶然,他不知一向平静安详的大南山妖修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好,是当教训他一下,省得大南山全是这样不男不女的妖怪。”另一个妖修道,说完他便手执一柄长杖向李承泽击来,他招招力度极大,明显是想要致人于死地的招式。此时他二人均是以重斧劈砍,长杖击刺,却是均未使用妖术。 李承泽再一侧身,又是避过了对方这一击,几次之后,那攻击二人却是更加放肆,若说初始之时,他二人还是有所顾及,然而此时他二人已经发现眼前之人明显只是一只肥羊,修为看似不会太低,但在攻防技巧上,竟是极为拙劣。 此时,李承泽唯有暗自叫苦,修行至今,他都没有认认真真的习过攻防技法,现下这两个妖修仅以简单的攻击,便已让李承泽险像环生。好在李承泽本是凤蝶蝶妖,其身形自是轻巧灵动,正是借助自己身形灵动,李承泽这才避开了两个妖修的数次攻击,只是每次都为躲闪而无还手之力,落败似乎只是时间之事,更为重要的是,这二人似乎均是要置李承泽于死地,也不知是有何深仇大恨。 第十八章 遇敌 此时,对方巨斧自李承泽头顶击下,其巨斧甚重,其风声甚急,巨斧若是击中,定是会将李承泽击成两半。对方如此一击,自是给李承泽以极大的压力。李承泽虽然已是累极,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息,然后在简单的术法加持之下侧身向后躲闪。 “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你的好运即将落幕,很快,你就会变成我们灵力的一部分,而你的生命,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得到永恒,我想,你现在应当感到荣幸才是。”执杖妖修冷笑道,见李承泽向后躲闪,他便挥杖向李承泽后背击去。 开始之时,他二人本是各自为战,这才会让李承泽借助自己身形速度优势一一避开,发现此事之后,他二人自是合作击杀面前之人,这才会有执斧妖修一斧将对方向后避退,而执杖之人则在对方退路上进行击杀的情况出现。 听到对方要将自己变成对方灵力的一部分,李承泽却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但他却是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已感觉到自己后背传来的风声与压力,此时自己本是迎向对方的长杖,无奈之下,李承泽只得强提妖元力,然后向右侧避去。然而李承泽以无意对有意,他的速度虽然极快,但依然无法完全避开,对方长杖击在李承泽的左臂之上,发出了如同击在枯枝之上一般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李承泽神智为之一顿,他以右手扶着无法再动的左手,然后缓步向后退去。 没有骨骼碎裂之声,亦是没有鲜红的血液,有的,只有淡淡的清澈液体自伤口之中流出。李承泽此时只是幻化成人,所以并无红色血液与骨骼的存在。 “受死吧。”执斧妖修冷笑一声,见对面妖修已然受伤,他便执斧继续劈来。李承泽见此自是怒极,他心有不甘,如此躲闪,最终毕定只有败亡一局。见对方再次击来,他便继续向左一侧,然而此次他却是没有继续躲闪,只见他欺身而上。对方见自己巨斧击空,在微微一怔之际,李承泽已然欺至对方近身,他以右手抚过对方双眼与嘴唇,然后又快速向后退去。 “竟然用毒,当真卑鄙。”执斧妖修怒道,此时在剧烈的刺激之下,他的双目已是无法视物,只见他手执巨斧一通乱劈,李承泽此时自是极为轻巧的避开。 李承泽乃是以艳丽著称的凤蝶蝶妖,凤蝶以艳美身躯存活于世,其主要原因便是凤蝶乃是有毒之物,身形之所以艳丽,其主要目的正是要让捕食者望而却步。然而不同于诸如蛇虫等毒物,凤蝶之毒只存在于体内而无法用于对敌攻击。是以初始之时,李承泽并不会想到以已身之毒制敌。但当他受伤流血之时,李承泽这才想到了这些。 原来他左臂流出的清澈液体,其本质上便是李承泽的血液,而抹于对方双眼嘴唇的,正是这种清澈血液,这种带毒的血液。 “找死。”那执杖妖修见此亦是暴怒,此时他执杖向李承泽击来,只见他杖上青光闪现,显然是使用了某种妖法。李承泽正想以毒素来制住对方,然而此时他却发现对方竟然锁定了自己的身体,此时李承泽就连躲闪都是因难,又如何向对方下毒。 妖元力被封,他便转而使用幽冥灵力,只是幽冥灵力乃是初习,此时毕竟太弱,所以想要摆月兑对方控制,却非即刻可以奏效。 然而此时,对方的长杖已然将要击至! “你们是何人门下,安敢于此妄生杀戮,难道全当天音观不存在嘛。”一声娇斥传来,只见一片花瓣飞来,花瓣击在了劈向李承泽的长杖之上,花瓣本是柔软轻巧之物,但与沉重的长杖相撞,竟是发出了金石相关的声音,甚至还闪过几道火光,那巨斧竟是被花瓣生生荡开。 “快走。”二妖修道,见对方有强手相助,他二人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快速离去,此时他二人便化为原形逃逸。李承泽这才发现,原来他二人乃是一只狼与一只狈,现下狈正伏于狼身上向远处快速跑去。 “想走,可没有那般容易。”女子斥道,又见两道青光飞过,青光击在了狼的前肢之上,鲜血迸出,狼与狈同时倒地,他二者本是还想继续前行,然而却有一道妖气侵入二者体内,二者四肢竟是变得柔软无力,根本无法承受自己的体重。 击伤狼与狈的,依然是柔软的花瓣。 “敢向我们下手,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那受伤狼妖口吐人言道。 “哦,我倒是非常好奇,你们是什么势力,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全不将我天音观放在眼中。”那女子道,此时她御风而来,缓缓的落于狼狈不远处,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袭米黄色中腰儒裙,她年似二十来岁左右,其气质悠闲淡雅,身形四周似乎还有几分淡淡的仙气,若不是因为她方才提到了天音观,初见之人还会以为她是哪个正道门派的杰出弟子呢。 “奉劝你一句,趁早放了我们,否则我玄冥宫绝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受伤狼妖说道,但他话刚说完,就见狈口吐鲜血,似乎是方才自嘴唇进入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只听那狈妖开口说道,“你怎么可以将本派名字说出。” 那狼妖听到此话便闭口不再多言。 “你们所说玄冥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那黄衫女子道,只见她手执一柄细剑指着受伤的狼狈二妖,那狼狈二妖知道自己无法逃月兑,二者不想落于他人之手,只见二者口中用力,嘴角很快便有黑色的血液流出。 “死了。”黄裳女子微微一楞,然后便摇摇头将细剑收回,只见两道青色光芒自二妖体内溢出,然后向远处而去,但青光未行多远便已被阳光所抹杀。他二者虽然为妖,但其修为还远未到达可以以灵魂之体在阳光下游弋的地步。 “多谢这位仙子出手相救,不知仙子是何身份,他日在下也好报答仙子相救之恩。”李承泽道,虽然这女子帮助了自己,但对方依然给自己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是以李承泽不得不站于远处小心戒备,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戒备本是无济于事的,对方既然可以用花瓣击败狼狈妖修,自然也可以轻易的杀灭自己。 二妖已死,李承泽的定身禁制自然已解。 “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们为何要击杀于你。”那黄裳女子道,也不理会李承泽,她独自来到两个自尽妖修之前,此时她伸出素手搭于狼妖脖颈之中,只见她手上闪过几道青芒,那青芒便已进入狼妖体内消失不见。 “有关此事,请恕在下也是不知。”李承泽道,今日之事可以说是飞来之祸,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 “他们的妖元力怎么会是这样的。”那黄裳女子轻道,她又试了试狈妖妖元力,这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她便缓缓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只见那个受伤的蝶妖还在不远处,她便开口说道,“你修为已至聚合期,但攻防技法如此拙劣,竟是与启灵期妖修相差无几,你如此模样便如稚子抱金行于夜路一般,也许哪日给人暗害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仙子所言甚是,在下知道错了。”李承泽道,对方所说却是无误,但此话听在李承泽耳中,却是多有苦涩之意,不是他不想习些攻防之术,只是因为师长并未教过自己这些,又让他如何修习。 那黄裳女子并未答话,只见她素手一挥,狼狈妖修便已消失不见,然后又见她向上飞去,向西南方向而去,那个方向,应当便是天音观所在。 李承泽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臂,然后便以右手扶着左臂向七弦居方向而去。 一路上极为安静,再无其他事情发生。李承泽不用多久便已回到了七弦居之中。此时师姐桑榆并不在院中,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李承泽便独自回到屋中,然后以妖元力治疗受伤的左臂,他让妖元力在左臂凝聚,然后试图打通受损脉络,这样伤势才能以较快的速度好转起来。这些方法与基本的修行方法没有多少差别,是以李承泽自是可以运用自如,然而纵然如此,这也用去了李承泽几近一个下午的时间。 此事便如此而过,李承泽数日未归,师姐桑榆虽然也有问起,但李承泽随意说了个借口,桑榆便也没有再问。桑榆明知是借口却又不再多问,其实却是因她以为李承泽这几日去到古洞血池修炼了。 回到七弦居次日,李承泽便又去了灵海之处,当他进入洞中之时,却见南宫履霜坐于血池一侧,她膝上放琴,双手轻置于琴弦之上,但此时她明显是在想些什么,所以并无琴音传出。 “你来了,此次之事,看来又是失败了。”南宫履霜道,此时她声音空洞幽远,却是听不出任何感情。 “是,还请履霜原谅。”李承泽道,虽然他此时已知南宫履霜对自己似乎并无多少好心,但他还是要利于交易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因为除此之外,李承泽已是别无选择。 师父雉姜教给自己的《幻月素心决》进展实在太慢,更何况,对方还并不教授自己攻防技法。 “你便来说说此事的经过吧。”南宫履霜道,事情的经过她其实已经知晓,但那毕竟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是以她是还要听李承泽自己再说一次的。 “事情乃是这样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讲。 “这么说来,你是可以弹得那离华琴了。”南宫履霜道,虽然事先已经知晓,但当她再次听到,南宫履霜心中还是一阵惊讶。 离华琴便是南宫履霜对太古遗音的叫法。 “是。”李承泽道,南宫履霜压制极好,他自是无法看出南宫履霜真正的心情。 “好了,此事本是我过于心急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前去九华剑派,却是难为你了,现在,你便好好修炼,待得你修为足够之时,我们再来谈论此事吧。”南宫履霜道,她轻轻摇摇头,然后便幽幽弹起琴来。 李承泽这才发现,原来南宫履霜的琴技竟是如此之好,但其中却似乎是少了一些什么,只是究竟为何,却不是李承泽可以听出的了。 毕竟,对于琴乐之道,李承泽还是极少理解的。 第十九章 爪牙 灵海之中,血池一侧,李承泽继续以《南冥异云录》修炼幽冥灵力,这幽冥灵力虽然只是初炼,它还非常弱小,但其成长速度却是极为可观,想必假以时日,它必定会有所大成。 见李承泽已然睁开双眼,南宫履霜便开口说道:“好了,今日的修炼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修炼了。” “这幽冥灵力果真神奇,竟然还可以哺育自己的妖元力,让自己进展极为缓慢的妖元力修行也有了长足的进展,真想继续修炼,以让自己的修行更快增长。”李承泽道,每次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这血池中的幽冥灵力便不再自手臂向上传来,如此自是让李承泽或多或少感觉到了几分遗憾。 “你的修行速度已是很快,要知过尤不及,是以你也莫要贪心,所有修行都要讲求顺其自然而不可强求,若是强行修炼,反而会对自己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尤其是这幽冥灵力,这幽冥灵力本就偏向于邪恶,其中更是含有一些对生灵无差别的怨恨,若是强行修炼,反而极易为这些怨恨所影响,如此一来,你便也会渐渐的迷了心智,从而成为只知杀戮的魔鬼,如此一来,修行也便没了意义。”南宫履霜道,事间之事,好坏本就相互依存,哪里又能以好与坏简单区分。 “嗯,莫非每日修炼到一定程度便不能继续修炼,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嘛。”李承泽道,这些道理他自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此时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这《南冥异云录》正是我呕心沥血多年完成的结果,如此一来,却是让你少走了我当年所走的许多弯路。”南宫履霜道,往日,正是因为她自己不能理解这些,而又没有人对自己进行约束,所以才会造成今日恶果,想到这里,南宫履霜心下自是一阵黯然。 “不知,我可否知道这些经历的。”李承泽小声说道,见到对方眼神中含有黯然神伤之意,李承泽自是对她这些过往生成了几分好奇。 “你只要用心修炼便好,待得你修为足够之时,再想法将琴取回。在此之前,我定会悉心教授于你,让你继承我所学所有。其他之事,你不必知道。”南宫履霜道,此时,她便又作出了一个师长应有的样子,虽然她与李承泽只是一个交易关系。但当她知道李承泽果真可以奏响太古遗音之时,她的想法已是有了改变。 她的时日毕竟已是不多,是应当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弟子了,如若自己不能成功渡劫,总不能让自己辛苦多年的结果就此湮灭吧。南宫履霜不是没有弟子,然而她的那个弟子却总是不能令她满意。 比如此次盗琴之事。 “对了,履霜,你可不可以送我一些法器之类的,总不能让我每次对敌之时,都总拿着一柄桃木剑吧,就算是凡人也没有用木剑的。”李承泽道,说完他还将自己的桃木剑拿了出来。本来,他本是不会向南宫履霜提出这个问题的,但今日南宫履霜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一阵莫名的亲切感传来,却是让李承泽非常自然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要叫我履霜。”南宫履霜微微怒道,因为有了想要将自己所学教给李承泽的想法,所以她便突然觉李承泽对自己的称谓极为刺耳。 虽然,这个称呼是她当时自己要求的。 “那,那我应当称你为什么。”李承泽道,南宫履霜突然变脸,却是让李承泽一阵差异,虽然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此时似乎并未真正生气。 “是啊,你应当叫我什么呢,你又不是我的弟子。”南宫履霜暗道,她想了一想,许久之后,才听她以极为失落的语气说道,“以后,你便称我为姑姑好了。” 之所以会让李承泽称自己为姑姑,其实还是与她的兄长有关,此时,他便是将李承泽当成兄长的后辈了。虽然兄长并无李承泽这般幼小的后辈。 此事,其实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幻想而已。 “姑姑。”李承泽非常小心的叫道,他可不想让对方再莫名其妙的发火了。 “嗯。”南宫履霜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之后她便又开口说道,“无论凡器法器,又或是仙器神器,它们毕竟都是身外之物,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耽误了自己的修行,却是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你最好还是莫要使用这些身外之物为好。”南宫履霜道,此时,她便已将李顾泽当成是自己的弟子来待了。 “可是,若是遇敌,又当以何拒敌,总不能用指甲和牙齿吧。”李顾泽道,感觉到对方态度的变化,李承泽的语气也便自然也起来。 “你此话在理,作为一个妖修,你还是使用自己的指甲和牙齿作为武器最好,它们也会随着你修为的提高而得到提高,如此一来,你就省去了更换法器而带来的种种麻烦。”南宫履霜道,李承泽此话正如一个惊雷,却正好惊醒了她。 “啊,我是蝶妖,哪有蝶妖使用牙齿和指甲的。”李承泽道,若非对方表情十分认真,李承泽都要以为对方此话只是一句玩笑之语了。 “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好了。”南宫履霜道,她先是想了一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又开口说道,“此时,我便教你一套将自己的指甲与牙齿炼化成法器的方法。” “哦,啊,那好吧。”李承泽道,见对方如此郑重,李承泽便非常无奈的答应了。只是此时李承泽怎么都想不通他日若是自己与人拼斗,又如何使用指甲和牙齿的。蝶形本就不用去想,蝶儿哪有指甲和牙齿。便说说这人形吧,指甲尚能勉强,但是牙齿,试想两人打架,一个人冲上去用牙齿撕咬,此事怎么想都怎么别扭。 “你且听好了,这《离火淬圣术》相对复杂,莫要记错了。”南宫履霜道,此时她便将这种将牙齿与指甲炼化成法器的方法说了出来,这方法极为复杂,远非一着一夕可以完成,而且随着自己修为的提高,还要使用不同的宝材加以强化。 其实,这《离火淬圣术》只是一种炼器方法的变种,不过这种炼器方法却是要比大多数炼器方法更为精妙深奥,也更加难以掌控。 “天啊,竟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李承泽道,此时他亦是惊讶于这种方法的异想天开与鬼斧神工。 “这种方法乃是上古神技,应当并非人界所有,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南宫履霜道,想到赠送这种炼器之法的人,南宫履霜心下却是微微一叹。 多年以过,也不知她现在是否安好。 “姑姑还知道这些。”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心中自是诧异。 “你只要记得便好,这《离火淬圣术》你此时虽然还不能完全使用,但初期的工作却是已经可以开始了,每日修炼之余,你便用多余的幽冥灵力来强化这些,以便为以后的炼化打好基础。”南宫履霜道,她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自己已在此处呆了许久,她便轻轻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离去之前,只听她又开口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这灵海你也不必呆的太久,此处气息总归不好,修为不足之人,极易被此处悲伤之意所左右,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智。” “嗯,谢谢姑姑。”李承泽道,见对方走远,他便抬起双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他以指甲在石壁上轻轻划过,然后又磕磕嘴试试自己的牙齿,此时的李承泽便是更加无语了。 自己本就是以艳丽著称的凤蝶蝶妖,所以化为人形时,他的人形躯体便已是极为艳丽,若是与人打架之时再用指甲和牙齿,那岂不是成了人世间最常提起的一类人…… 泼妇…… 次日,桑榆正在院中打理花草,却见一位身着黄裳的女子自远处缓步走来,只见这女子清秀可人,其身边似乎还有淡淡仙气,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她似乎可以无视七玄居四周禁制直接向院中而来,见此,桑榆便将手中之物放下,然后起身迎了上去。 “姑娘还请留步,不知姑娘来到此处,可是有何要事。”桑榆开口问道,对方面生,桑榆自是不能任其进入院中,但又因这女子对此处较为熟悉,所以桑榆也不敢失了礼数。 毕竟这女子的修为早已到达桑榆无法看穿的地步。 “我是谁?!来到此处可是有何要事?!”那女子轻轻重复一下桑榆方才之话,然后便摇头轻笑一声,但她笑意之中却是多有几分苦涩之意,她望向桑榆,然后轻启朱唇,缓声说道,“师父在嘛。” “师父?!”听到此话,桑榆自是微微一愣,不过她很快便已想到了什么,只听她惊讶的说道,“你莫非便是欣然师姐。” “是我,你是。”那女子道,她本是望向院内,但听到这少女说出自己的名字,她便转头望向这个修为不高的妖修,细看之下,她也发现这少女资质极好,这女子亦是为师父能收到如此资质的弟子而高兴。 “果真是欣然师姐呢。”桑榆道,她叠手对这女子礼道:“师妹桑榆见过师姐。”说完之后,她便又向屋内喊道,“承泽,大师姐回来啦,还不快出来。” 桑榆虽然从未见过这女子,但从方才的对话,她便已猜出这女子乃是师父雉姜的记名弟子欣然。听师父说过,这欣然资质不是非常好,师父本不愿教她,只是因为受其母亲委托,所以才收她为记名弟子,此事至今已经过去了数百年的时间。 李承泽本是在室内修行,听到桑榆之话,他便匆匆收功来到院中,只见院中有一位黄裳女子淡淡的望着四周,李承泽便惊讶道:“原来是你。” 第二十四章 人偶 拨浪鼓响过几声之后,那云苓便又回到了屋中,只见她取出一个人偶,这人偶制作细腻,它身着美丽华服,极像贵族少女所带的玩偶。人偶身上系有几根红线,云苓自红线将人偶提起,她将人偶移至桑榆面前,只听云苓开口柔声说道:“你很快便要成为我的玩偶了呢,玩偶虽然没有灵魂,没有生机,但正是因为没有生机,所以才会永存于世,永生,那不就是修行者的目标嘛,所以,有自己的灵魂,才是永生第一大忌。” 此话说完,她的语气便已变得极为冰冷。 “我魔姝最为痛恨的,便是有人肯为之赴汤蹈火的人,这样的人都要成我的玩偶,尤其是美丽的人。”云苓道,她冷冷一笑,然后将人偶移至桑榆面前一寸之处,只见她右手法诀,她的右手之上便已闪过几道黑色光芒,然而正当她要将右手压入桑榆眉心之时,她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只见她将人偶匆匆收回,然后取出拨浪鼓向外而去。 “怎么是你,你怎么这么快便来了。”云苓道,原来来人正是她方才以拨浪鼓呼唤之人,只是这七弦居禁制阻挡了她的灵识,是以她虽然发现有人来此,但却无法断定来人身份。 “属下接到令主之命便立刻赶来。”来人道,她乃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美丽女子,若是李承泽见到她,自是可以认出她便是大师姐欣然了。 “接到我的命令?!”那云苓冷笑道,她淡淡的看着欣然,不久之后,只听她又开口说道,“你是在监视我吧,否则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到我的命令而赶至此处。怎么,对我的命令,你可是有所不满。” “属下不敢。”那欣然道,听到对方的斥责之语,她便单膝跪于这少女身前,同时将自己之所以会很快赶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好了,此事我且先信了你。此时,我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要让你去做,那便是保护前去白蛮族,向白蛮族索要所谓蛊毒解药的李承泽,我还要借他们二人打入天音观之中,自然是不能让他出事的,以免他们起了疑心。”此时云苓便将方才之事告诉欣然,并让欣然暗中照顾李承泽。 其实,她本是欲借此事挑起妖修与道门的分争,而让对方照顾李承泽,则是出自于她的私心。 因为,李承泽竟然与她已然离世的兄长同名。 说完之后,她又暗自说道,“真是个傻瓜,连是谁动的手脚都未查清便去向人家索要解药,要不是因为你对我还有些许作用,要不是因为你与我故人同名,兴许我也会让你成为我的傀儡女圭女圭呢。虽然我只收美女,但让你扮成一个女子,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此事属下必定办妥。”欣然道,她想了一想,这才又开口说道,“属下,属下认为让桑榆变为人偶可能会有几分不妥。”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嘛。”云苓道,她便如此望着欣然,脸上还带有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下掩藏了一些什么,也许只有欣然最为清楚。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有一些情况想要向主上禀明。”欣然道,对方虽是笑意颜颜,但却是给她以极大的压力。 “说吧,倘若是说的不好,你便自己看着办吧。”云苓道,她转头望向北方方向,神色又有几分黯然,此时她便于心中暗道,“若是哥哥他还活着,或许此时已经步入中年了吧。” “他二人不是天音观弟子,乃是天音观贵客雉姜弟子。”欣然道,此时她便将李承泽与桑榆二人的身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见眼前看似无害的少女神色淡然,似乎并无什么异动,她才又接着说道,“将桑榆变成人偶并不划算,如此一来,反而容易被她师父发现,不如主上便与他二人相交,这样反而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怪不得你要向他二人求情,原来是你的师弟师妹,你便是说说,你既然入得我门,为何却还要对故派存有余情。”云苓道,此时她便将自己的拨浪鼓收起,然后拿着人偶把玩,仿佛是一个未长大的小女孩一般。 “属下对尊主、对令主忠贞不二,还望主上明鉴。”欣然道,此时她将头低了下去,身形还有几分战栗之意。 “你忠与不忠,此事以后再说,不过你所讲之事却也在理,那我便放过她一次。那个李承泽已然前去,你也早些前去吧。”云苓道,说完她便又望了一眼欣然,然后便向屋内而去。 见对方已走,欣然这才站起身来,她抬手于额前擦了擦,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汗渍,她便摇摇头,然后步行离去。 云苓进入屋中,她便坐于桑榆床前,只见她望着桑榆道:“你这么漂亮,让我好生喜欢呢,本来,我是想要将你变成人偶,让你的美丽永存于世。当然,我还可以借你之手介入天音观,借你之手慢慢挑起妖修与道门的冲突。不过此时,我却是有了新的想法,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呢,毕竟我不能让你得到永恒的美丽。”说到此时,她便又顿了一顿,然后才又听她狠狠说道,“不过,你总要为今日之事付出一些什么的,不然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此时,她便将人偶取出,她将人偶置于桑榆面前一寸之处,然后上下摇动,只见一股红黑之气自桑榆口鼻眼处析出,最后被人偶吸入,但云苓依然留了一股红气在桑榆体内,看着这股红气,云苓便是淡淡一笑,只听她轻声说道:“这点小小礼物,便请姐姐你收下吧。” 且说李承泽虽然从未到过白蛮族地界,但他毕竟于大南山之中多年,几个大族处在何处,李承泽还是知晓的,他一路化蝶而飞,很快便已飞至大寨之外,望着这个大寨,李承泽心中一阵暗叹。 这大寨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迷雾虽然极淡,但身为妖修的李承泽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迷雾明显是一种禁制,看来这白蛮族大寨中却是有历害人物存在。李承泽围着村寨转了几圈,最后,他还决定直接以蝶形暗中潜入。 然而当他飞入村寨高耸的围墙,进入薄雾之中时,一股强大的灵压传来,却让李承泽无法飞起,此地给李承泽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但想到生死未卜的桑榆,李承泽最后还是咬牙向内爬去。 正是此时,围墙上一个守卫的武士来到李承泽身前,他看了看这只巨大的凤蝶,然后便将它捡起,随手向围墙之内放生。此时,李承泽心下自是极为奇怪,要知这围墙上的迷雾明显是防止妖修进入的,但为何这守卫的武士不但不怀疑被灵压所影响的凤蝶,而且还将他向围墙之内放生。 李承泽不知道的是,大南山妖修界在天音观的约束下已经平静了数百年之久,数百年的时间,已足以让这些凡人忘记危险的存在。在白蛮族人看来,有危险的妖修只是虎豹等妖修而已,这些蝶儿之类的,在他们看来应当是无害的。 其实他们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伤人的妖修其实只是一些修为极低、灵智开启不足的妖修而已,这些妖修中有能力伤人的,自然只有虎豹毒蛇等物了。而蝶儿等妖修在可以伤人之时,他们的修为便已经较高,这种修为的妖修已经可以非常清楚的理解并执行天音观的禁令,所以他们一般不会与人类发生冲突的。 强大的灵压只有在围墙之处才会出现,等得过了围墙之后,那朦胧的迷雾便已不复存在,灵压亦是不复存在,身为蝶形的李承泽便展翅大大方方的向寨子中央飞去。寨中有许多嬉戏的孩童看见一只巨大的凤蝶飞过,他们便前来捕捉,见此,李承泽自是怕被寨中有修为的人看见,于是他便向偏僻之处飞去。 见到一片竹林,李承泽便展翅飞了进去,然后躲了起来,此时尚是白日,而李承泽又是巨大而艳丽的凤蝶,如此情况之下,却是太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他只能待得晚上之后,再行暗中查探。 将近傍晚之时,只见两个妇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在一处偏僻之处,身着青衣的白蛮族妇人说道:“听说族长已经派人前去抓汉儿回来牺牲,怎么现在还是没有结果的。” “是啊,若是抓不到汉儿,可能会让我们自己出少年男女作为牺牲的,真是作孽啊。”另一位红衣妇人说道,他们此时所说自然都是白蛮语。 “原来他们白日抓云苓是要作为牺牲来进行献祭的,也不知他们要举行怎样的邪恶仪式,竟然要以生人作为祭品的。”李承泽暗道,透过繁茂的枝叶向外望去,只见两妇人均是三十来岁,从其外形来看,她二人应当只是普通人而已,先前那人所着青衣极为普通,而着红衣的妇人衣着却是极为华丽,不过这种华丽在李承泽眼中,却有一种僵硬而失去灵动的感觉。 “好了,族中大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谈论了,否则让族长知道,硬是让我家古力古盐作为牺牲,那就不好了。”青衣妇人道,她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要离去。 “等等,朱家大嫂,不知今月的蛊毒解药你们领了没有。”红衣妇人道,说话同时,她还看了看四周,以确定四周无人听到。 “不是说要等到祭祀之后才去领取嘛。”青衣妇人道,听到此话,她便停步不再前行。 “据说此月解药不足,所以你最好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否则怕是会领不够的。”那红衣妇人道,说完她便轻轻一叹,然后转身离去,只余那青衣妇人于原地发呆。 第二十五章 解药 那青衣妇人于林外发呆,许久之后,听她幽幽一叹,这才抬步向前而去,李承泽见此时天已全黑,他便小心的随着这青衣妇人前行,不久便已来到一座较为偏僻的小屋之前,这小屋地处偏僻而且极为简单,这家人于族中的地位明显不高。 “阿娘,你回来了,怎么,有没有问到阿爹为何还不归来。”一个少女声音道,李承泽暗中望去,只见一对约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女迎了上来,说话的,便是这着黑衣的少女。 “狩猎之人全部都未归来,想必是走得远些。”那妇人道,她抬手抚了抚女儿漂亮的脸庞,然后又望了望站于一侧的儿子,之后便又说道,“古力,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与你妹妹说说。” “哦。”那少年道,他看了一眼妹妹,然后步行离去,此时他眼中有明显的黯然之色,明显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阿盐啊,去将阿娘给你做的喜衣穿上吧。”那妇人道,说完之后,她便坐于桌前,不再去看自己的女儿。 “阿娘,为何又让阿盐前去啊,若是让他人知道了,又让女儿如何作人。”那被称为阿盐的少女道,说话同时,她还轻轻的啜泣起来。 “好了,是阿娘对不住你,你若是不想再去,阿娘也不为难于你,你放心好了,若是今月解药不足,阿娘与阿爹也会将药省下来给你和你哥的。”那妇人道,说话同时,她便帮女儿将眼泪拭去。 “阿娘,我去,我去还不行嘛。”那少女道,说完她便前去取自己的喜衣,这喜衣本是要等自己出嫁时才穿的,然而此时却要在这种情况下穿着,她心中自是不会好受。 “好了,不要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妇人道,见女儿已经同意,她却唯有摇头一叹了。 待得女儿换好衣服之后,妇人便拉拉女儿的喜衣,同时又对女儿说道:“记得,要将解药带回来啊。” “嗯,女儿省得。”那少女道,此时她便轻闭双眼,不过多久,她又睁开双眼道,“母亲,女儿去了。” “小心些。不要让他人看见了。”妇人道,说完她便送女儿离去。 李承泽听她前去索要解药,这解药应当便是妇人先前提到的蛊毒解药,所以他便暗中跟着这位少女而去。此时已是晚间,况且这少女本就有意避着他人,是以一路之上并未遇到其他人,那少女来到一座大屋之前,这大屋甚至还有院墙,要知在这村寨之中,多数屋子都是没有院墙的。 少女先是于四周看了一看,见四周无人,她便轻轻的扣了扣门环。正在此时,李承泽却是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影闪了过来,那人影虽是极为灵活,但他显是没有修为的样子,所以李承泽并未理会于他。 “谁啊。这么晚了。”门内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少女答道,“是我,我是古盐,找族长有要事相谈。” “哦,进来吧。”那声音道,屋门被一个约是五六十岁的男子打开,这男子先是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他便将少女拉入屋中,然后将屋门关好。 “阿娘让我前来寻族长拿取今月解药。”少女道,此时她便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男子。 对方虽然已将门窗关好,但化为蝶形的李承泽自是有办法寻到路径进入屋中,此时他便停于房梁之上望着二人的表演。他可以感觉到闯入此间的人也已到了门外,进屋之前,李承泽还见到了来人,自他衣着来看,他应当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汉人男子。 “解药自会给你,但就要看你懂不懂规矩了。”那男子道,他便坐于床前望着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个是自然的。”那少女道,此时她便将桌上油灯吹灭,然后开始窸窸窣窣的月兑起衣服来,原来她今日来此,只是想以自己**来换取今月解药而已。以她十四五岁的年龄来与五六十岁、能作自己爷爷的族长交易,她心中自是多有不甘。 然面,有些事情却是别无选择。 正在此时,那门外男子却是突破窗子向屋内而来,在那族长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被他直接击晕,他将长剑架于少女脖颈之中,但见那少女似乎要发出声音,他便欺至少女身后,然后捂住少女的嘴。 此时屋内已是一片黑暗,这虽然不会影响李承泽的视觉,但侵入此处的年轻男子却是会受到影响,见自己已经控制了场面,他便将油灯燃起,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有话问你,若将你放开之时,你惊叫的话,我便直接送你升天。”说话同时,他还轻轻将架在对方脖颈之中的宝剑向下压了一压,宝剑锋利,轻压之下便已划破对方的肌肤,但伤口极浅,所以只是渗出几滴血珠而已。 少女被对方捂住嘴,是以她只是点点头,发出唔唔的声音而已,此时她全身发软,却已是吓得不轻。 “你们给外人种的那种会让他人身体发黑的蛊毒,解药究竟藏在何处。”那男子道,这只着小衣的少女许是因为惊吓而全身无力,她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年轻男子身上,感觉着怀中的温软,嗅着鼻中的清香,却是让男子感觉到了几分异样。 这身着汉衣的男子此时所说自然也是白蛮语,只是他所说的白蛮语明显极为生疏,这少女一时未能听明白,于是男子便又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 这少女吓得不轻,许久之后,她才吱吱唔唔的说道:“大侠,此事小妹也是不知,小妹也是前来索要解药的。” 男子看了看这只着小衣的少女,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几乎不着一缕的男子,便已猜出此事经过,只见他以手为刀在少女脖颈之中劈下,这少女便已缓缓躺下。 “蛮夷之辈,果真是不知廉耻,不但对自己族人下此毒手,而且还要借解药之机来婬人妻女,当真可恶。”年轻男子道,来到族长身前,只见他在族长身上点了几下,那族长便已幽幽转醒,族长毕竟经过大事,见到如此模样,便已猜出什么,只听他对将剑架于自己脖中的汉儿男子道:“你来此处,可是有何事情。” “将你们给他人种的,会让人全身发黑,并迅速昏迷的蛊毒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便直接送你升天。”年轻男子道,许是怕污了自己的手,他便取过一件衣服将族长包起,然后将其拉了起来。 “我族所种蛊毒唯有一种,你若真是中了我族蛊毒,那便是这种解药,这边,我来取于你。”那族长道,自己性命握在别人手中,他自然是不会乱来,只见他自枕下取出一把钥匙,然后起身走到一座魔神雕像之前,他将神像后边一个暗格打开,然后取出一个木盒,将木盒打开,只见内里全是红色丹药,那年轻男子便将盒子取过。 “英雄,一人一粒便好了,多用不但无效反而有毒,此药不可久置的。给我们留下一些啊,我们族人也要的。”那族长道,见对方竟然要将全部解药带走,他自是不允。 “这蛊毒不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嘛,为何不自己配制解药。”那男子道,此时他自是怀疑这位族长。 “这蛊毒并不是我们制成的,解药自然也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被人以此药控制而已。给他人下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也是身不由已啊,否则我们又怎敢向唐人动手的。”那族长道,初时称对方为汉儿乃是污蔑之意,此时称对方为唐人却又有赞赏之意。 其主要原因便是因为此时掌控天下的,乃是汉人所建的唐帝国,唐国势大,可不是这些白蛮族所能相像的,甚至这大南山都是唐帝国国土,只是大南山瘴气十足,并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对居于大南山的蛮族,唐国多是采取牵绊而非直接派官员掌控的。 “这些人究竟是谁,快说。”那男子道,此时他心中愤怒,所以下手也便重了一些,架在对方脖中的宝剑加力,便在颈中压出一道血痕来。 “此事,我们也想知道啊,若非万不得以,我们又何必受人控制。”那族长道,初始之时,他还能保持一族之长的样子,虽然受人要挟,他看起来还是十分冷静。但见到血迹,他的双足便已开始战栗,不过多久,更有一股尿溺之味传来,却是让那执剑男子一阵鄙夷。 “你明明有足够的解药,反而还要以解药为名婬人妻女,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便直接送你升天吧。”那男子道,只见他右手一拉,手中宝剑便在对方颈中划出一道极深血痕,鲜血喷出,而那族长便是软软倒地。 将宝剑擦拭干净,又回首望了一眼被他击晕的少女,他取过对方衣衫将其只着小衣的娇躯遮住,然后又取出几粒药丸放在对方手中,这才准备离去。 正在此时,却听门外响起了脚步之声,门外有一女子声音道:“阿爹真是的,我已将朱家女儿给你招来,那你也不用点灯吧,怕别人不知道嘛。”之后,便又响起了极为轻微的敲门之声。 听到这个声音,李承泽便已知道对方乃是傍晚与这少女母亲谈话的红衣少妇。原来红衣少妇当时说让青衣少妇早些讨要解药,便是要让对方将女儿身体献出而已。 门内无人应答,门外妇人自是感觉奇怪,但很快她便发现不远处窗户有破损之处,窗户虽然已被关上,但青年男子闯入时在窗户上留下的痕迹却不是那般容易抹去的。 “来人啊,有外人闯入。”那妇人大声道,说完之后,她便快步向外而去。那男子听到声音,他只得匆匆拿着木盒,然后自窗而出,向外离去。 见此,李承泽自是跟了上去,听到这药丸似乎便是桑榆所中蛊毒的解药,他自是要取得几粒回去的。 第二十六章 失手 李承泽随那男子向外而去,那汉人男子很快便已被许多白蛮族武士所包围,汉人武技虽高,然而他毕竟只是一介凡人,在对方轮番围攻之下,他很快便已落败,他所带解药自然也被翻了出来,见到这些解药,那些武士竟是没命去抢,场面一时间竟是极度混乱,混乱之下,李承法自然也在暗中拿到了几粒解药。 正在此时,却见另一位年纪甚轻的红衣男子向这边走来,他先是淡淡望了一眼混乱的场面,其目光之中多有鄙夷之色,不久之后,只听他开口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之人却是都可以听到。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场面骤然安静下来,无论有没有抢到解药,他们都默默的站于一侧不再出声。 红衣男子环视一眼在场之人,只听他又以极淡的语气说道:“若再发生此次之事,那你们次月的解药便不要再想拿到了。” 所有人均喏喏不敢多言,李承泽见这男子年似二三十岁,模样也是极为普通,更是看不出他有何特别之处,也不知为何可以让这白蛮族之人不敢多言。 李承泽自是知道能让自己感觉普通的,要不就是真得极为普通,要不就是对方修为高于李承泽许多,以至于李承泽根本无法看出,现在的情况明显应是后者,所以李承泽便非常小心的将自己藏身于花草之中,以待所有人散尽之后,自己可以安全离开此处。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此解药可以解除桑榆所中蛊毒,但那族长已说白蛮族对外只用过一种蛊毒,而这种解药就是针对这种蛊毒的,所以在李承法看来,这解药应当是无误的了。 那男子看了看李承泽所在方向,只听他开口说道:“这位小友,既然来了,为何不向主人打打招呼,若是传了出去,会让别人认为我族待客不周的。”说完之后,他便随手发出一道黑芒,黑芒向李承泽所在之处飞来,李承法见此自是想要离开此处,然而他的飞行速度毕竟比不过对方黑芒,黑芒追上李承泽,却让李承泽一阵眩晕恶心,此时他的身体亦是不受控制的向那男子飞去。 凤蝶身形的李承泽停于那男子面前一尺之处,那男子不屑的望了一眼这个蝶妖,然后开口说道:“你既然不守天音观有关妖修不得介入人类之事的禁令而进入人类世界,那么便也怪不得我了。” 李承泽想以自己妖力抗衡,然而对方灵力毕竟太强,李承泽根本无法应付。只见那男子将手向外甩出,李承泽便已被冰封起来,冰球掉落于地,那男子指着被冰封的蝶妖以及擅自闯入的人类道:“将他们关了起来,明日,便要以他们进行献祭。”说完之后,那男子便向中央最高的一间小楼走去。 “白蛮族祭司果然厉害。”李承泽暗道,对方走入最高的小楼,李承泽自是知晓这些蛮族之中,最大的屋子乃是由族长居住,而最高的屋子则是祭司的住所。族中一般事情都由族长决定,但族中大事以及鬼神之事,族长却是要问过祭司,再由祭司请示鬼神的。这男子进入了祭司小楼,那他应当便是这白蛮族祭司了。李承泽此时自是惊讶于对方的年轻,相传大南山之中所有部族的祭司通常都由年长之人担任的,而这红衣男子竟然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 李顾泽尝试自己的妖力,妖力虽然运转流畅,但当他想要突破冰封之时,却感觉自己似乎用一根小木棍去捅精钢一般,自己的妖力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他使用幽冥灵力来尝试之时,却发现幽冥灵力与冰封灵力似乎极为相似,而幽冥灵力正好可以腐蚀这冰封,只是李承泽的幽冥灵力毕竟太弱,所以这种腐蚀速度也是极为缓慢。 不过以现下的速度,想必只要一日,李承泽便可突破冰封离去了。 很快,那已被打伤的男子以及被冰封的李承泽均被关入了一间地牢之中。 这座地牢乃是向下掘地数丈而成,四周密不透风,仅有头顶之上有一个出口,若是平时之时,李承泽自是可以轻易的自出口栅栏飞出,只是此时的他已被人冰封,所以根本就没有移动的可能。 “这些白蛮人果真是疯了,竟然连一只蝴蝶都不会放过。”那受伤的男子道,此时他所说却是汉语,他的汉语远比白蛮语流畅。之后他便盘坐起来,然后调息内力已抑制自己所受之伤。 “他可不是普通的蝴蝶,他乃是蝶妖。”另外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说道,他所说自然也是汉语,他的汉语虽然流畅,但其中毕竟含有较为浓重的白蛮口音。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头发花白的男子扶着墙壁坐了起来。他取过冰封之球,只见他手中闪过几道白光,白光进入冰球之中,那冰球便被白光所融化,李承泽先以妖力将水迹蒸干,然后才舒展蝶翅,只见一道青芒闪现,一个身着金边白衣的男子便已出现于原地,这男子自然便是李承泽了。 “果然会有如此神妙之事,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往日我对鬼神之事总是多有怀疑,此日一见,方知是我见识浅薄。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那男子道,此时他已将伤势暂时压制,他所受之伤均是一些皮肉之伤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我是男子。”李承泽道,但自己相貌便是如此,对方认错,李承泽却也并未将其真正放于心上。只见他转向对释放自己的老者叠手一礼,同时开口说道,“在下谢过前辈相救之恩。”对方既然会说汉语,李承泽便也与之使用汉语交谈,毕竟在李承泽为人时的记忆之中,他似乎也是使用汉语的。 “无妨,老夫放你出来,本来就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的。”那老者说道,也不知被关多久,此时他已是极为虚弱憔悴,甚至右腿之处有道伤口都已开始腐烂,其中更有一些蛆虫啃食,却是让为妖的李承泽都感觉到了几分心悸。 “有何事情前辈请说,若是在下可以办到,在下定当不会轻易拒绝。”李承泽道,他称对方为前辈,却是因为对方头发全白,年纪显然已是不小,但自称却是在下而非晚辈,则是因为李承泽为妖,为妖的他修行许久,真实年龄甚至可能会大于对方。只是李承泽不知自己于启灵期停留多久,所以他为妖的真实年龄也是无法计算的。 那年轻男子虽然似乎有话要说,但见面前二人正在交谈,他便闭口静静的坐于一侧,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便是请你离去之后,去天音观告诉观主,说我白蛮族已被妖人控制,望观主念在我们邻居多年的份上出手相助。”那老者道,向妖修求助本是无可奈何之举,若非已无其他办法可想,他也不会想到去向与自己几乎全无交情的妖修求助的。 “好,在下若是可以离去,自是会将此事转告观主。”李承泽道,只是转告而已,他自然是可以答应对方的,至于天音观观主相不相助,却不是李承泽可以左右的了。 “那你便早此离去吧,他们明日便会将你二人作为牺牲,将你们的灵魂献给魔神。”那男子道,说话同时,他又是咳嗽几声,其咳嗽甚为剧烈,似乎便是要耗尽他全部的精力一般。 “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不知前辈是……”李承泽问道,对方可以解开自己冰封,李承泽对其身份自是极为好奇。他虽然想要早些离开之里,但他更是认为自己应当再等上一等,等到寨中之人全部熟睡之后,他才好俏俏离去。 “老夫本是这白蛮族此任祭司,但在数年之前,我白蛮族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他暗中以蛊毒之术控制我族之人,待得老夫发现之后,老夫自己也中此蛊,翻脸之后,他更将老夫关至此处。”那老者道,想到这些事情,他心中自是一阵懊悔,懊悔自己未能及时发现这些。 “那么请问,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他为何要这么做的。”李承泽问道,要知大南山诸族祭司并非易予之辈,他能轻易将一族祭司关了起来,此事绝非简单之事。 “他本是暗中行事,待我发现之时为时已晚。老夫被关许久,始终都未能参透对方真正身份,不过老夫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应是妖修无误,他控制本族,要本族每月交出一对少年男女作为牺牲,也是不知要完成何种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那老者道,他的身体本是极度虚弱,这句话是他休息了好几次才完整说完的。 “那么请问他们用来控制外人的蛊毒,是否便是以此药来解的。”那年轻男子插话道,此时他便将自己暗中藏起的几粒药丸拿了出来给这老者查看。方才他一直都是默默不语,此时这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错,用以控制他人的蛊毒便是以这种解药来压制的,此药每月服用一次,便可压制这些蛊毒,使其不会发作,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控制中蛊之人。不过可悲的是,老夫虽然已经制出可以完全解去蛊毒的解药,怎奈此时已被关在此处,使得解除方法不能使用。”那老者,说到此处,他便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李承泽,其他却是并未多说。 李承泽虽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但却也是未作多想。 第二十七章 真假 “不知如何才能救得前辈离开此处。”李承泽道,其实初始时他并不想理会此事,然而对方已经明言这种解药只能用于压制,并不能解除蛊毒,如此一来,中蛊之人反而会受制于人,所以李承泽这才想要救他离去,然后请他制出蛊毒真正解药。 “这……”那老者支吾了一下,然后便是轻轻一叹,这才开口说道,“还是太难了,你快快离去吧,老夫并不想连累你的。” “不瞒前辈,在下之所以来此,其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在下师姐也中了此种蛊毒,在下此行,便是前来此处寻找解药的。”李承泽道,但具体如何中此蛊毒,李承泽却是并未明说,毕竟当时桑榆可是直接杀死了对方许多人的。 “噫,这种蛊毒对妖修也是有用嘛。”那老者道,不过只见他眼睛微微一转,然后便又眯眼着,“不过也是,研制此种蛊毒的人既然可能是妖修,那么此种蛊毒对妖类有用也便是可以理解了。” “便请前辈告诉这位小兄弟,让他想办法救前辈就此离去吧。”那年轻男子插口道,他想让李承泽救这祭司离去,其目的自然也是如李承泽一样,均是想要得到蛊毒真正的解药了。 “还请前辈告知在下如何去做。”李承泽道,回想这些年来桑榆对自己的照顾,就算前方乃是刀山火海,李承泽却是也要试上一试的。 “那好吧,想来你只要警觉一些,小心一些,此事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事情是这样的,你只要前去老夫居所,也便是寨中最高小楼,你将此物放入巫神神像口中,神像之下便会有暗格打开,你将暗格中收藏的血珠取来,老夫便有办法离开此处。”那老者道,说话同时,他还将小楼中一些要注意的禁忌之处说了出来。 “好,在下这便前去。”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化身为蝶,然后向上飞去,此时已是深夜,想必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应当不会为他人所发现才是,李承泽心道。 待得李承泽离去之后,那唐人才又对祭司道:“祭司大人若是制得解药,可否赐于晚辈几粒。” 这男子称对方为大人,只是因为大南山本是唐帝国国土,但唐帝国对此地各族只是牵绊而已,帝国对各族首领进行封赐,只要对方宣誓效忠帝国,帝国便将其封官,然后由其管制本族,所以此人若果真是祭司,那他应当也有唐帝国的官位在身才是。 “不是老夫不想助你,只是明日他们将会把你作为牺牲献给魔神。”那老者道,他望向这男子摇了摇头,见对方目光诚恳,他便开口说道,“也好,只要你能逃过明日一劫,老夫便送你几粒解药也是无妨。” “多谢大人。”那男子道,见对方已经答应,他便又开始调息起来,此时他所要做的,自然是确保自己能以最好的姿态来应对明日的挑战。 “那蛊毒对妖类应当是无用才对,为何他一介妖修也会来此寻求蛊毒解药。不过罢了,只要他能助老夫离去,老夫便送他一粒解药,至于有没有用,那却不是我的事了。”那祭司心道,此时他望向天井所在,心中却是在算计今日之事。 原来这祭司方才所说之话,其实也只是想让李承泽帮助自己而已,初时他确是想让李承泽去天音观求观主来助自己,但李承泽修为太低,这老祭司自是知道对方极难见到天音观观主,况且就算见到,与自己并无深交的天音观也未必会出手相助,所以后来他只好再想其他办法了。 李承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却是给人当作匕首来用了,更可恶的事,这老祭司明显知道自己解不了李承泽师姐蛊毒,却还要让李承泽前去冒险盗宝。 且说李承泽向上飞行,当他飞至栅栏下方时,却是感觉到一股危险之意,但此时的他却是已无退路,只得咬牙继续向上飞行,当他将要穿过栅栏之时,自己却被一股白光包裹起来,白光正好抵消了栅栏上的黑芒,让李承泽刚好可以飞过栅栏。李承泽向下望了望,只见那老祭司对李承泽点点头,李承泽便继续向上飞去。 此处虽然还在村寨之中,但却已是极为偏僻之地,李承泽一路上小心前行,不久之后,他便已来到了一座小楼之前,其实这小楼并不高,也就只是一座二层小楼而已,但在全是一层木屋竹屋的村寨之中,除过围墙,这里便是最高的建筑了。 小楼之中漆黑一片,但这对于妖修李承泽却不能造成任何影响,他小心自未关好的门缝飞入,然后贴着屋顶向内飞去。屋内安静异常,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的,李承泽便依那老祭司所说,在二楼神像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个红色血珠,拿到血珠后,李承泽便快速飞离了此处。此行竟是极为安静,这自是让李承泽颇感怪异。 当他离开小楼之时,却见远处隐隐有光华闪现,那里似乎有人以术法争斗,李承泽凝目望了一会儿,但距离太远,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看清,不过多久,他便不再理会这些,而是直接向地牢飞去。 想必正是因为远处争斗牵制了敌人,才让李承泽轻易得手。 来到地牢之后,那老祭司让李承泽莫要进来,李承泽便将这血珠自栅栏投下。祭司拿到血珠之后,只见他以血珠作法,血珠中红色灵力被他吸收,而他的皮肤也是变得血红,他腿上之伤更是消失不见,之后他便将血珠向上扔去,血珠撞在栅栏的之上,竟是直接摧毁了栅栏,那老祭司便向上飞出。 “要想配制蛊毒解药,却是不能受到打扰,是以我必须先将那恶徒铲除,不如这样,你便先去天音观求救,而我则去铲除那恶徒,待得几日之后,我便可以将蛊毒解药配好,你这才过来索取,如此可好。”那祭司道,说完他便向要前而去。 “等等,若是前辈不敌,在下又是应当如何处理。”李承泽道,此人能被对方制住一次,那就有可能被制住第二次,若是对方再次被制,那李承泽又当向谁去讨要解药去。 “要配制解药,就必需铲除那个恶人,这本是无可奈何之举。”那祭司道,说完他也不再理会李承泽,而是继续向前而行。 “你。”李承泽心下自是愤怒,望了一眼因地牢太深而无法上来的男子,他先是以术法将此人拉了上来,然后这才跟着这祭司前去。那唐人亦是随他二人而去。 远处有人以术法拼斗,那老祭司自然也发现了这些,于是他便向拼斗之处飞去,无奈之下,李承泽也得随他而去。 然而当李承泽望见拼斗之人时,却又是让他极度惊讶,原来与将自己冰封的红衣男子相争的,乃是一位年似二十来岁的美丽女子,这女子李承泽自是认识,他正是李承泽的大师姐欣然。此时师姐欣然已然占据了上风,那红衣男子几乎就要落败。 见又有几人来此,来人明显是敌非友,那红衣男子便仓促逃离。欣然见自己目的已然达到,自是没有去追那人。 “小师弟,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来这里可是有何事情。”欣道惊讶道,她本是装作与李承泽偶遇,只是李承泽并不知道而已。 “今次又要多谢师姐出手相救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此事我已知晓,就算真得中了蛊毒,桑榆所用解法也是与凡人有所不同,你向这些人索要,却是求错了人。不过你放心好了,妖修所中蛊毒解起来远比凡人容易,待我处理此事后,自会帮师妹解决此事,你的修为毕竟太低,还是且先回去吧。“欣然道,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些事情自是不能让李承泽知晓的。 “好,此事便劳烦师姐了。”李承泽道,见此事已由欣然接手,李承泽心中自是放心,况且就算她无法解决,李承泽还是可以向这老祭司再次索要解药的。想到此处,李承泽便离开了此处,此时他所要做的,自然是先用身上之药暂时压制桑榆所中蛊毒。 待得李承泽远去之后,欣然这才又对那祭司说道:“此处,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敢问阁下是。”那祭司道,虽然对方帮助了自己,他却是不能轻易将此事的真像说出。 “我乃天音观弟子。”欣然道,只见她素手一挥,便有一块玉璧出现在她的手中,这玉璧正是天音观信物。欣然只是雉姜的记名弟子而已,她的真正师门,其实乃是璃山天音观弟子。 虽然,这一切仅仅只是表像而已。 “原来果真是天音观弟子,失敬失敬,事情乃是这样的。”那老祭司道,他本是想要寻求天音观的帮助,此时见到天音观弟子,他自是要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竟然会有妖修想要控制凡世之人,此事我已经知晓了,我会将此事禀明观主,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一些,莫要再着了这些人的道。“欣然道,说完之后,她便又望了一眼那妖修的离去方向,然后便向那个方向追去。 那祭司望了望欣然,他心中却是又有几分担心,担心天音观不助自己,更担心方才自己欺骗天音观弟子的事情为天音观所知晓。 其实此时的他却也是多心了,欣然是天音观弟子不假,但她的师弟李承泽却并非天音观弟子。 第三十二章 幻象(求推荐求收藏) “尔等南蛮族,果真是要挑战我天音观威名嘛,不要以为这些年来我天音观刻意压制,尽量不与人类交恶,这就代表我们会怕了你们,别说你们小小的南蛮一族,就算是大南山五大部族全部联手,我天音观依然可以将你们轻易的抹杀。”苑杰道,只见他宝剑划出,剑上青光闪现,剑光划过一头不知是虎是豹的妖兽,这妖兽受此一击,身体便直接化为了一股紫色的雾气。 然而当苑杰吸入这雾气之时,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元力竟是微微一滞。 “这一切果真是你天音观所为嘛,既然如此,就算我们拼尽全力,也要将你们天音观就此灭绝。”那老者道,此时他便浮于湖面上方,然后向李承泽三人所在方向缓缓飘来,只见他双手于胸前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他便一直保持这个手势,许久都不曾见到有何变化。 “找死。”此时说话的,却是一直都未说话的桑榆,本为她对这些几乎没有打过交道的人类邻居还是保有几分好感的,可是经过今日之事,却是让她仅有的这点憧憬也化为了灰灰。此时,只见她双扇舞动,扇上华光隐隐,很快便已将数只妖兽轻易斩杀。然而斩杀之后,妖兽便已化为数道雾气,受雾气影响,她的妖元力也出现了凝滞而无法调用的情况。 “妖兽不可斩杀,可是……”李承泽道,此时,他自然也发现了这些,然而话虽如此,可那些妖兽向自己扑来,自己又岂能束手待毙,这似乎是一个死结,自己几人根本无法跳出这个循环。 此时李承泽妖元力自然也受到了这雾气的极大影响,现下几乎已是完全无法调动。 “你们二人快走,我来顶住他们。”苑杰道,此时他又挥出几剑将几只妖兽斩杀,然而斩杀的妖兽越多,雾气也便越浓。此时他便屏住呼吸,不让这些雾气进入体内,如此虽然阻挡了大部分的雾气入体,但却依然有少部分雾气不经呼吸进入体内,继续加深对他妖元力的影响。 “白师兄。”桑榆道,她的修为本就低于苑杰许多,此时她双扇虽然继续舞动,但其上几乎没有妖元力的加持,双扇没有妖元力加持,其威力自是可想而知。 此时李承泽再未说话,他的修为甚至还不如桑榆,是以三人中妖元力最先不济的,却是李承泽。妖元力无法调用,李承泽便开始使用自己最近修行所得的幽冥灵力,他将幽冥灵力附着于承影双剑上,然后向这些妖兽击去。 妖兽被击杀之后,依然散出诸多雾气,然而这些雾气与李承泽剑气相遇,剑上所附着的幽冥灵力便是直接将这些雾气牵引,然后向剑内吸去。不过多久,这些雾气竟是直接被幽冥灵力所同化,反而加强了双剑威力。 幽冥灵力会同化这些雾气,其主要原因,便是这些雾气也是一种倾向于死亡的力量,这与幽冥灵力几乎相差无几。 其实妖元力与道力一般,它们都是一种倾向于生的灵力,只是妖元力比道力更为混乱,也就更加难以掌控而已。然而幽冥灵力却是不同,它是一种诞生于死亡与绝望的力量,它更倾向于死亡与杀戮。 这也便是李承泽在修炼幽冥灵力的同时,还要修炼妖元力的原因,妖元力可以淬炼身体,但幽冥灵力不但不具备这样的功效,在许多时候,甚至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如此说来,其实这幽冥灵力便加适合魂魄之体修炼,而非生者修炼。 “你们二人先行后退,我且来抵挡一二。”李承泽道,见自己尚能克制这些雾气,他便继续向前冲去,以便解决更多的妖兽。 “师弟。”桑榆道,此时她虽然不愿就此离去,但她更是知晓自己留在这里根本起不到任何所用,是以她只得向后退去。而苑杰见此也只得暗自咬牙后退,其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然而他二人并未真正离去,他们只是退出迷雾的影响范围,然后暗自调息。 妖兽本是由兽骨项链幻化而成,每个兽骨化为一只妖兽,一条项链能有多少兽骨,又能幻出多少妖兽,是以不过多久,妖兽便已被李承泽完全斩杀。见妖兽已被消除,李承泽便手执承影双剑,然后向那老者飞去。 “奇怪,李师弟为何不惧怕这些雾气的。”苑杰轻道,调息同时,他自是一直望着李承泽。无论是李承泽的双剑,还是他的妖力,都是给苑杰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李承泽此时使用的虽然不是妖元力而是幽冥灵力,但幽冥灵力已然经过伪装,却是几乎与正常的妖元力没有多少区别,是以苑杰也无法看得出来。 “师父本来就是使用双剑的,师弟此时也是使用双剑,应当是师父暗中教他的吧。”桑榆道,话虽如此,但她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想的,此时她心中所想,却是李承泽几乎每晚都会偷偷离去的事情,李承泽去到何处,桑榆也是可以猜得出来。她之所以会如此说,其实也只是给李承泽打打掩饰而已。 “应当是如此吧,尊师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苑杰道,心中虽然还有感觉到几分奇怪,但此时他却不再去想这些问题,而是抓紧时间调息。 苑杰不去想这些问题,但并不代表桑榆也不想此事,此时桑榆心中自是极为惊讶,惊讶于李承泽的古怪。 “老夫既然敢来此处,难度就只会这点本事嘛,如此,你却也太小看我南蛮人了吧。”那老者道,只见他冷笑一声,他将手向回一收,兽骨又组合成了项链,然后飞回老者手中。他将项链戴回颈中,然后又取出一块草叶,将草叶夹于指间,然后将草叶向外击去。 草叶飞出,老者又摆出几个不同的手势法诀,那草叶便已化为无数的草叶向李承泽飞来,草叶漫天而飞,竟是没有任何躲闪的可能。每片草叶上都闪现出绿色光芒,其上所附着的灵力却似不少。 李承泽见无法躲闪,他便向后极速退去。那些草叶此时也便加速追来,见此,李承泽突然却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他将速度缓了一缓,这草叶追击的速度竟然也缓了许多,见此,李承泽便停下了后退之势,然后执双剑向那漫天的草叶击去。 “果真全是幻像,那真正的攻击又在何方。”李承泽暗道,原来当自己双剑划过那漫天草叶之时,双剑便如同击在空处一般,眼前这漫天草叶根本就只是障眼法而已。一时想不到对方以何攻击,李承泽便执双剑向前,向那老者所在之处击去。 剑上光华闪闪,虽是青光,但其间毕竟含有几分金色,几分红色,几分黑色。金色是李承泽所修妖元力的固有颜色,他也不知这是为何,而红色与黑色,却明显是幽冥灵力的颜色,红色,代表了鲜血,黑色,则代表了死亡。 “有诈,快些后退。”苑杰喊到,然而当他发现不对之时,李承泽自然也已发现了这些,只是此时为时已晚,无数的水草疯狂向上生长,冲出水面向李承泽缠来,李承泽见此,只得一边以双剑向水草斩去,另一边则尽力向上飞去。 “就凭你们几个小小妖孽,也想妄图阻止于我,当真是不自量力。”那老者道,此时他便恨恨一哼,然后又将自己的兽骨项链取下,向李承泽扔出。 “笑话,今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李承泽道,他话刚说完,便见那项链向自己套来,他便一边向后移动,另一边则以双剑向项链斩去。 “晚了。”那老者冷笑道,此时他便不再理会这个修为最低,但却极为怪异的妖修,而是向另外两个天音观弟子走去。 且说当李承泽承影双剑劈在对方项链之上时,二者发出了金石相交的声音,然而正是挥剑这一顿的时间,脚下水草竟然已将李承泽双足缠住,之后便将李承泽向下猛然一拉,李承泽双剑立显混乱,此时那兽骨项链便轻易的将李承泽套住,项链力度极大,将李承法越勒越紧。 李承泽双剑无法挥出,自然也无法摆月兑这种束缚,此时,那些水草便也开始疯狂的向上生长,不久便将李承泽包裹起来,直至李承泽完全看不见外界事物,听不到外界声音。 “师弟。”桑榆道,此时顾不得自己妖元力还未完全复原的事实,她便手执双扇向李承泽所在之处飞来。苑杰见此,他微微一皱眉,然后也向这边飞来。 只听扑嗵一声,被水草完全包裹的李承泽便已重重的落入了水中,近而消失不见。 “他便是你们两个的下场,你们,作好准备吧。”那老者道,只见他单手一摆,那束缚了李承泽的兽骨项链便已自水中飞出,回到了老者手中。 且说当李承泽感觉束缚自己的项链被取走之后,他便想以幽冥灵力来解决这些束缚自己的水草,然而幽冥灵力虽然可以解决加持于水草之上的古怪灵力,但对方毕竟极为强大,远非初习幽冥灵力不久的李承泽可以应付。 水草越勒越紧,其上所附着的灵力也向李承泽体内侵去,李承泽虽然极力以幽冥灵力去化解这些,然而二者相差毕竟太多,李承泽的努力,也仅仅是减缓了这个过程而已。 修为高于李承泽许多的苑杰都认为三人应当不是这老者的对手,又何况是修为最低的李承泽一人。 “一定要找到离去之法,否则,我又怎么甘心,我又怎能甘心,灭族之仇,为妖之恨,就一定不能等到来世再报。”李承泽道,然而无论是妖元力还是幽冥灵力,二者此时都是节节败退,不久,李承泽便已退至了识海所在。 “你高兴的太早了。”一个声音冷笑道。只是被水草包裹之后的事情,李承泽却是并不知晓的。 ……以下已非正文…… 注:之前李承泽前去索要解药的是白蛮族。此时是南蛮族,二者不同的哦,不要搞乱了啊。 第三十三章 受困(求推荐求收藏) “怎么……可能……”那老者道,他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胸口有一只人手自前胸伸出,手上还握有一团红色的、正在跳动的肉团。 自己的心脏。 “这大南山是你们与我们所共有的,但真正能掌控这大南山的,却是只有我们……妖修。”一个男子冷笑道,他将妖修二字拖得很长,正是说明了他自己的身份。只见他手上闪过几道诡异的红芒,那老者身躯便迅速的干枯腐朽,近而化为了齑粉,随风而逝。 “师弟!”桑榆道,那老者一死,湖面便又归复于平静,桑榆便入水寻找消失的李承泽,然而此湖湖水并不太深,只是无论桑榆如何寻找,却都找不到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 “这位姑娘,你不必在这里寻找的。”那杀死老者的男子道,老者化为了齑粉,他便将老者的项链拿在手中,然后向苑杰二人走来,边走边听他说道,“这里有一个法阵,应当是这南蛮祭祀预留给自己逃离此处用的,方才我感觉到此处法阵已被启动,也许令师弟已被传至南蛮主寨了吧。” 这男子品貌非凡,他在水面之上缓缓走来,直如神仙中人一般。 “敢问兄台是何身份,兄台此话可是当真。”苑杰道,他虽是与这男子说话,但双眼却是望向平静的湖面,李承泽二人是他带出来的,他自是要对二人的生死负责。 “同为妖修,又何必在意在下的身份。”那男子道,他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之后便又开口说道,“也不知令师弟是不是真的被传入了南蛮主寨,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前去看看吧,若真是如此,以方才那祭祀对妖修的态度,令师弟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的。” “兄台确定那人便是南蛮族祭祀?!”苑杰道,这人修为极高,而且身份古怪,苑杰总觉他所说之话也是多有古怪之处。 “二位对白蛮族了解或许不多,这才会看不出来。在下自这项链便可看出,他应是南蛮族祭司无误。”那男子道,说完之后,他便将这项链向苑杰扔去。 “项链?”苑杰将这项链接过,拿到眼前看了看,只是这项链看似极为普通,根本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若是我所猜无误,这应当便是南蛮族至宝,能拿此物的,除了祭祀,却是再无他人。”那男子道,只见他单手在水面之上抚过,本来碧绿略带浑浊的湖面顷刻间便已变得清澈如许。 “真的不在此处!”桑榆道,湖水清澈,可以清晰的看到湖底,湖底明显有一处法阵,法阵虽然不知是何用途,但想来与这男子所说应当没有太多的差别。 “你们快些前去吧,看能不能将其救下。若是不行,那便试试可不可以用这项链将其换下。”那男子道,此时他便淡淡一笑,然后挥手示意二人早些离去。 “多谢兄台相助。”苑杰道,说完之后,他便拿着项链与桑榆离开了此处。离开较远之后,苑杰便对桑榆说道,“你前去将此事告诉观主及尊师知晓,我先去与南蛮族周旋周旋。” “可是,师兄的安危。”桑榆道,此时她心中一阵迷茫,却是不知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才好。 “无事,我自是会小心的。”苑杰道,说完他便向远处快速御风而去,而桑榆回首望了李承泽消失之处一眼,然后也便化身为蝶,向天音观所在飞去。 “就让你们前去与南蛮人硬拼吧,最好,可以引发妖修与天音观的冲突,如此,却是可以减轻我们所面临的压力,不是嘛!”那男子见二人已经离开了此处,他便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然后只见他单手虚划过水面,水面之上便又出现了巨大的漩涡,不久之后,只见一个巨大的水草圆球浮出水面。 这水草圆球,正是制住了李承泽的水草。 “今日发现如此有趣的东西,想必主上一定会非常开心。”这男子道,只见他单手一挥。这水草圆球便已消失不见,之后,这男子便缓缓向远处走去,但没有走出多远,他的身影便已完全消失不见。 场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只余一些残枝与断叶,还能证明此处进行过一场生死之战。 此处之事,桑榆与苑杰自是不会知晓,他们只是前去向南蛮族要人而已。 且说虽然那些奇怪的灵力不再向李承泽体内侵袭而去,但李承泽无论是妖元力还是幽冥灵力,都无法将侵入的灵力逼出,无奈之下,他只得退守识海,李承泽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自是如此丢失。 李承泽乃是妖修,若是人类,此时他应当已是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吧。 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李承泽便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短暂的痛苦之后,却又是一阵让人迷醉的安详。李承泽仿佛回归到了婴儿状态,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也许,时间便在这一刻永远停止,却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然而,事情总是向着自己不愿见到的方向发展。 也不知自何时起,一股极为冰凉的气息传来,却是让李承泽的神智都是为之一顿,将他从昏昏欲睡的温暖之中拉了出来。不过多久,这种冰凉的气息便让李承泽的神智渐渐清醒了过来,想起了前因后果,李承泽自是开始尝试夺回身体的控制之权,此时他发现侵占了自己身体的灵力已然不再,自己很容易的控制了自己身体。 李承泽本是妖修,在失去身体控制权时,他本就应当回归本体蝶状的,但此时的李承泽竟然依旧保持着人形,不过此时的李承泽却是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因为感觉回归之后,带给李承泽的却是只有极度的痛楚,李承泽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被关于一座水牢之中,身体的一半被浸泡于水中,浓重的血腥之气传来,却是让嗅觉灵敏的李承泽感觉到一阵窒息。李承泽这才发现,牢中浸泡自己的,哪里是普通的水,明明便是鲜血。 不过鲜血是人类的,还是其他动物,李承泽却是无法分清弄明。血水极为冰凉,普通的水冷至这种程度定会结冰,但此处血水却是不会。 此时李承泽身上的草叶早已不在,而他的手足却被固定于墙壁之上,四周虽然极度黑暗,但却不能对李承泽的视线造成多少影响。李承泽试了试固定自己的铁链,但那明显不是凡铁,是以任李承泽如此尝试,他都是无法将其打开。 无奈之下,李承泽只好调用自己的妖元力来与此处的寒冷相抗,虽然这种抵抗似乎并不能奏效。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头底有一缕阳光传来,李承泽抬首望去,只是适应了黑暗的李承泽一时无法适应如此强光,所以也无法看清来人的容貌。不久之后,强光消失,李承泽这才见到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悬浮于自己身前。 若是桑榆与苑杰见到此人,定是可以认出,此人正是“帮助”了自己的那个妖修,不过当时的李承泽已被控制,所以根本没有见到此人。 “你是谁,将我困至此处,又是有何目的。”李承泽道,在寒意长久的侵蚀之下,李承泽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战栗走调。 “不错,模样俊秀,骨骼清奇,想来资质也是不错。”那男子道,说完之后,他便向后飘去,退了不久,他才又轻轻说道,“此时,你最好莫要过问本人是谁,否则,你最后一点的生机也许就会断绝了呢。” “你想要怎样。”李承泽道,此时他又使用幽冥灵力去尝试破坏铁链,然而此次尝试,却只换得了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楚。 “再问这个问题之前,你便先来试试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吧。”那男子道,他哈哈一笑,然后向上而去,不久之后,他便已于地牢之中消失。 不过多久,李承泽听到有一些液体自上倒下,地牢中的血腥之气愈浓,自是让李承泽感觉极度难受。很快,李承泽便觉血水中传来一股极为阴寒的灵力,这灵力极像幽冥灵力,但却又有几分不同。此时,李承泽也无瑕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些灵力已经开始向李承泽体内侵袭而来,李承泽自是非常自然的使用南宫履霜教给自己的《南冥异云录》来炼化这些灵力。 其实血水中所含的灵力并不太多,李承泽未用多久便已将其收服炼化,然而这些灵力毕竟不同于李承泽以往修习的幽冥灵力,但究竟不同在何处,李承泽一时却又说不来。 “你当真可以炼化这些怨念与戾气。”一个声音道,牢门被打开,方才那男子又进入了牢中,此时,只听那男子开口说道,“怎么,有没有兴趣与我们合作。” 此时,这男子便又发出了极为狂妄的笑声。 “合作?!”李承泽重复道,他抬头向上望去,只见这男子的脸庞多有几分扭曲,李承泽心中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怜悯之意,此时李承泽便开口说道,“什么合作。” “我为你提供更多的怨念与戾气、更好的修习方法,但相对应的,你要帮助我们做成一些事情。”那男子道,笑意隐去,他的脸色依然是那般的淡漠自然。 “不需要。”李承泽道,此话却是不假,灵海血池中的幽冥灵力就已经足够让他修炼的了,他又怎会贪图此处的怨念与戾气。 此时,李承泽便已基本猜出此处灵力与幽冥灵力的差别了,幽冥灵力乃是怨灵经由太久时间所化而成,其中所含的灵识已基本散尽,只余下些许对生者无差别的怨恨,但这怨念与戾气却是不然,其中含有的不利思绪太重太浓,极易使修炼者的神识受到不利的影响。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享受我赠于你的大餐吧。”那男子道,说完他便淡淡一笑,然后向上离开了此处。 男子离去之后,李承泽便又开始使用自己的妖元力来继续处理方才所炼化的灵力,因为这些灵力中所含的暴虐气息却在太重,方才李承泽还不曾感觉,但此时已经觉查到不妥,李承泽自是要用心去应付这些。 然而,这古怪男子果真会留给李承泽足够的时间让他处理这些事情嘛! 答案,李承泽很快便会知晓。 第三十四章 怨灵(求推荐求收藏) 不过多久,水牢血水却是愈加冰冷,本是在炼化方才吸收灵力中所含暴虐怨气的李承泽却是不得不分出许多心思来应付这些寒气,然而寒气却是越来越浓,时至最后,李承泽炼化其中暴虐怨气的事情不得不完全搁置了下来。然而纵是如此,随着池水冰冷的加剧,李承泽抵抗寒气的努力便已显得苍白无力。 不久,他的身体只余下了麻木。 然后不过多久,身体的麻木缓缓消失,李承泽便又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李承泽自是知道,这乃是身体到达极限的缘故,当寒冷冷至极致,人们所能感觉到的,通常乃是一种古怪的温暖。 来自地狱的温暖。 然而事情还未结束,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寒意渐渐消去,血水也渐渐温暖起来,这种温暖却是让李承泽多有几分沉沉欲睡的感觉,只是温暖未能持续多久,这血水便又有几分炙热起来,许久之后,这血水便如沸腾一般,虽然无气泡冒出,但却不比沸水凉上多少。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这一冷一热之间,自是让李承泽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冷热交替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许久之后,一切便又再次归复于平静,血水冰冷依然,但还远远不至李承泽无法忍受的地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地牢上方又有一道强烈的阳光射下,只是李承泽此时的思维都有几呆滞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李承泽这才抬首向上望去,缘是上次那人又打开了牢门进入了此间。 “上次之事,你可思考的如何了,你是打算屈从于我,还是打算在此化为血水,变成此处灵力的一部分,最后为他人所吸收炼化。”那男子道,此时他语气冷淡,完全听不出任何喜怒。 “上次之事。”李承泽的思维还有几分呆滞,他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对方此话何意,于是他便开口说道,“生死之事而已,又岂能让我转移自己的夙愿,你也太小看我李承泽了。” “生死之事?”那男子听到此话自是冷冷一笑,只见他随手发出几道剑气,剑气击在铁链之上,束缚李承泽的铁链便被就此击断,之后他又对李承泽淡淡说道,“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事情的终结。所以,你最好不要奢望将死亡当作自己的终结。” “你究竟想要怎样。”李承泽道,失去了束缚自己的链子,但李承泽所得到的却不是可以行动的自由,被困许久,此时他却是连站立的力量都不复存在。 “就你这点能耐,也想与我相争,当真是不自量力,你还是随我来吧。”那男子道,只见他随手甩出一道红芒,红芒前行,直接进入了李承泽体内。 “去哪。”李承泽道,红芒进体,他便感觉自己有了一些力量,于是他便放出蝶翅,然后跟这男子向上飞去。 飞出地牢,明媚的阳光撒在李承泽身上,温温暖暖的极为舒服,此时李承泽自是极为享受这种阳光的恩赐。 “快走,到了你自会知道。”那男子道,他回首望了李承泽一眼,然后这才缓缓向前走去。 此处乃是一处群山之中,只是四周并无任何鸟虫呜叫,却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李承泽再未答话,他只是随着对方向前行去,此时李承泽双眼一直望向眼前男子,见这男子似乎并无多少戒心,他便暗中将承泽双剑取出,然后向这男子猛烈击出,剑上隐隐泛出些许红光,正是他这几日尚未炼化的灵力,是以其中含杂了太多的怨念与戾气。 这些,自然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李承泽的心智。 然而让李承泽奇怪的是,眼前这男子竟是没有一点躲闪便已被李承泽击中,双剑划过他的身体,却是如同划过了虚空一般,受此一击,这男子便是化为一阵白汽消散于天地之间,除了衣服,他的身上竟是没有其他实物的存在。 李承泽以宝剑拨弄散落于地的衣服,在衣服之中,李承泽却是发现了一段兽骨,见到这只兽骨,李承泽首先想到的便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那个南蛮族祭司。 “原来果真是南蛮族。”李承泽道,他将这兽骨拿在手中,然后就要准备离去。 “你以为,你可以轻易的离去嘛。”一个声音道,听到这个声音,李承泽自是猛然回身,只见方才已被自己斩杀的男子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李承泽没有多说,只是以双剑继续劈下。那男子冷冷一笑,只见他单手伸出,却是直接将李承泽承影双剑徒手夹住,任李承泽如何加力,双剑都无法挣月兑对方的束缚。 “你终会屈服的,相信我。”那男子冷笑道,他手上微微加力,李承泽承影双剑便已被他轻易折断。 承影双剑本是李承泽以牙齿为骨,以精血妖元浸养的宝器,虽然还不算成型,但与李承泽的联系已是十分密切,此时双剑被毁,李承泽自然受到了极重的反噬,他只觉眼前猛然一红,耳边轰然一声,其他事情,他便是不甚清楚了。 待得李承泽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被关至一个山洞之中,这山洞几乎是完全竖直,洞口处于正上方,洞壁四周布满了神秘的法阵,洞底亦是一潭血池,血池中布满了血液,李承泽正是躺在这个血池的中央。 这血池相对却是极为温暖,其中也含有许多温和的灵力,这些灵力滋养着李承泽的身体,让李承泽受伤的身体渐渐得到了康复,让他体内受损的脉络也得到了修补。 “准备好了嘛,好事就要开始了。”那男子道,此时他便突然出现于李承泽上方。 “你究竟是谁,将我带至此处,可是有何居心。”李承泽道,此时他心中自是怒极,他想将对方撕碎抹杀,然而,此时李承泽的伤势虽然已有渐渐复原的趋势,但却依然没有腾空而起的能力。 “我,便是鹰翼,将你带入此处,自然是想要教你最为上乘的修真法门了。”这自称为鹰翼的男子道,只见他向上浮起,然后去调动四周的法阵。 “教我修行?!你便是如此教授的嘛。”李承泽道,此时也顾不得血水灵力中含有的不利因素,他只能疯狂汲取。李承泽如此,自是想要以此来修复因宝剑被毁之时,自己身体所受到的伤害。 “现在,我只是为你易精洗髓而已,你的资质极好,竟然可以轻易的吸取此处怨念戾气而不受其所影响,这却是极为难得的。不过虽然如此,但你的身体毕竟还是有多处不妥,所以才需易精洗髓。同时,也好让你断绝与往日的所有联系。”鹰翼道,此时他已基本将此处法阵转换完毕,只见他又向下望了望,然后又对李承泽说道,“准备好了嘛,现在这便开始对你易精洗髓吧。” 说完之后,他的身体四周又散出许多白汽,之后,自他衣内飞出一段兽骨,兽骨向上冲出此处禁制离开了这里,而他的衣服则是向下落下。 此时,身体伤害基本愈合的李承泽则是向上望去,只见四周石壁上篆刻的法阵疯狂的转化着各种颜色,不久之后,法阵中便溢出许多怨灵,这些怨灵怒吼着,疯狂的向李承泽冲来,似乎想要将李承泽撕成碎片一般。 这些怨灵大多都是一些人类孩童的模样,但在他们的眼中,却是早已失去了作为孩童应有的天真,他们有的,似乎只有疯狂与仇恨、愤怒与绝望。 感觉到这些怨灵带给自己的威胁,李承泽便将幽冥灵力贯注于自己双手之上,然后向这些怨灵抓去。李承泽初成双剑还未经过多久的淬炼便已被毁,是以他此时所能用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双手。 然而怨灵毕竟太多,李承泽的双手又能阻挡几何,是以还是有许多的怨灵冲入了李承法体内,进入体内,这些怨灵便又开始争夺李承泽身体的控制之权。 无奈之下,李承泽只得放弃将怨灵拒之于体外的想法,转而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方法,使用自己的力量将进入体内的怨灵驱逐出去,只是这些怨灵毕竟太多,而李承泽无论是妖元力还是幽冥灵力,二者毕竟是显得过于羸弱,是以,他便只能节节败退。 他的修为,毕竟还是太低了一些。 “堵不如疏,既然无法将其驱逐,那便只能将其炼化了。”李承泽暗道,此时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亦是没有时间让他犹豫,想到便做,此时他便依照南宫履霜教给自己的《南冥异云录》,用炼化幽冥灵力的方法来将这些怨灵炼化。 这些怨灵虽然强大,但他们毕竟只是一些怨灵,而《南冥异云录》又是极为精奥,此时正好应对这些怨灵,也许初始之时较为困难,但不过多久,当李承泽炼化了较多的怨灵之后,此事便越发简单起来。 这些怨灵虽然比幽冥灵力含有更多的怨念,但此时的李承泽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如若不然,他的神魂似乎只能被这些怨灵所吞噬了。 时闪缓缓流逝,向自己冲来的怨灵却是越来越少,而李承泽体内的灵力却是越来越加磅礴,这些含有不少怨念的灵力几乎充满了自己的识海,将妖元力与幽冥灵力挤到了一侧。 当外界压力减轻,李承泽便又开始重新炼化这些灵力,他将这些灵力以妖元力细细缕过,以去除其中过多的怨念。要知怨念过多,便是非常容易对自己的心智造成影响,日积月累之下,自是极易让李承泽的心智变得更加暴虐狂躁,最后,也许会让李承泽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妖魔。 若真是如此,那修真的意义便已不复存在。 然而事以愿违,当李承泽这种缓慢的炼化刚刚进行到一半之时,场面又是起了新的变化。无奈之下,李承泽只得暂停炼化,转而使用新得的灵力来应对新的变化。 对方既然将李承泽带至此处,又怎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处理这些事情。只是事情果真是像对方所说那样嘛,对方为何要以这种方法来对待李承泽,他又是有何企图。对于这些问题,对方未说,李承泽自是并不清楚,他也没有许多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又有许多的困难需要他去面对,需要他去解决。 第三十五章 妖魅(求推荐求收藏) 新得灵力中含有太多的怨念与戾气,使得这些灵力极不稳定,李承泽本想先将其完全炼化,然后再行寻找离开此处的方法,然而正当李承泽炼化的努力进行到一半之时,却发现四周的法阵又是起了新的变化,初始时这些法阵所发出的光华还算稳定,但不过多久这些光华竟是变得混乱与疯狂起来,这些变化自是引起了李承泽的注意,于是他便将现下之事暂停,然后非常小心的戒备着。 不过多久,便有无数的妖孽自法阵中冲出,妖孽疯狂的向着李承泽冲来。之所以称它们为妖孽,而非妖修,其主要原因便是妖修已经开启了灵智,而这些妖孽明显没有经历开启灵智的阶段,所以它们行事,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而已。 妖孽的处理方式又是不同于方才那些怨灵,怨灵是要摧毁李承泽的神魂,所以李承泽可以将那些怨灵放入体内,然后再缓缓将其炼化。然而这些妖孽却是不同,他们要摧毁的乃是李承泽的**,此时李承泽可没有其他方法,无奈之下,他只得将方才得到的灵力附着于双手之上,然后与这些妖孽进行拼杀。 此时,果真是应了南宫履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作为一个妖修,你最应使用的武器,应当是你自己的指甲和牙齿。” 当这些妖孽被杀死之后,他们的灵魂便继续向李承泽冲来,然而此时的李承泽却是没有许多时间去理会这些,因为尚有不计其数的妖孽冲来。双拳尚且难敌四手,又何况是无可计数的妖孽。 此时李承泽唯有拼死护住自己的要害,是以他身上所受之伤亦是越来越多,而浸泡着自己的血水自这些伤口侵入,却又让这种伤痕生成了极难忍受的痛楚。 偶然间,李承泽却是发现当这些妖孽咬上自己的身体之后,他们很快便会中毒而亡,李承泽这才想起自己身体含毒之事,于是他便将自己的血水沾于手上,然后再向这些妖孽抓去。 此时,李承泽这才发现自己体内之毒究竟有多么强烈,那些妖孽只要被自己抓破躯体,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伤痕,只要见血,对方毕定毙命。 许久之后,几近月兑力的李承泽这才停下这场毫无意义的杀戮,他望了望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望了望身体四周无可计数的残肢断臂,突然之间,他却是感觉到了一阵无比的悲凉与劳累。 心累。 此时,这些残肢断臂在血水的浸润下渐渐消融,很快便已化为了洞中的血水。 此时四周一片宁静,但李承泽却是无心感受这份难得的安静,虽然无比的心累,但他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处理这场杀戮的后遗症,也便是这些妖孽死亡之后,它们冲入自己体内的灵魂。 这些饱受折磨,却又充满了破坏与杀戮**的灵魂,它们时时刻刻都想要吞噬李承泽的灵魂,最后取而代之,成为这具躯体的真正主人,以获得另外一种形式的重生。 其实,李承泽并不知道的是,设计此事的人实际上也并不知晓此事的结果,他不知最终谁会胜出,也不知最终是谁存活,然而这些对他而言却是都不重要,他想要的,其实只是胜者以及李承泽的这具躯体,仅此而已。 虽然实际上他还是想错了,之所以造成让他感兴趣的结果,其实乃是与李承泽的灵魂有关,而不是这具躯体。 此时李承泽却是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元力与以往修炼得到的幽冥灵力现下几乎已是消耗殆尽,二者的补充需要时间,是以他此时所能调用的,自然只是怨念与戾气形成的灵力,而它们,却是没有完全炼化。 这些灵力虽然与幽冥灵力极为相近,但他们毕竟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异,也许初始之时李承泽尚未察觉,但此时它们几乎不但将李承泽的识海充满,而且还充满了李承泽的身体。此时,李承泽又怎会感觉不出它们所含那种不安定的气息。 只是此时的李承泽却是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要借助这些饱含怨念的灵力来化解潜入自己体内、妄图取代自己存在的无数妖孽灵魂。 这些饱含怨念的灵力是李承泽以《南冥异云录》经部分炼化形成的,它们对于炼化不属于自己的灵力极为在行,是以这种炼化看似十分复杂,但对于李承泽而言,却并非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至于《南冥异云录》为何会有如此效果,李承泽自是不会知晓,而这些涉及到南宫履霜的往事,自以为此生虚渡的南宫履霜自然也不会讲起。这些事情,也许便会成为一个迷团,让人琢磨不透。 如此不用多久,李承泽便已将侵入体内的灵魂成功抹杀,然后将其变为自己灵力的一部分,一切事情,似乎都已做完。 此时李承泽只觉自己识海的灵力极度充裕,让他有种自己就要爆裂开来的感觉,然而此时李承泽的心中却是一片淡然,许是过于心累,他似乎不愿理会这些,只是任其自然发展。 他吸入如此多尚未完全炼化、含有较多怨念的灵力,这些灵力毕竟还是影响到了李承泽的心智,正如现在。 所有妖孽的尸体均已被血水所消融,而石洞上方那些法阵此时也不再疯狂的闪烁,此时它们发出各色的光芒,光芒柔和温暖,却是让整个石洞显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美丽。 若是忽略了洞内血池的颜色,若是忽略了四周弥漫的血腥之气,此处也可以说是一处极为美丽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感觉到极度心累的李承泽什么都不愿做,什么都不愿想,他只愿静静的躺于血水之中,仿佛自己身体四周只是一潭温泉,仿佛四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并不存在,仿佛方才所有的事情都未发生。 暖暖的感觉传来,只让李承泽昏昏欲睡。 此时,李承泽似乎已是渐渐的习惯了此处环境。昏昏欲睡中的李承泽自是不知那自称为鹰翼的男子现已出现于石洞上方,他望了望身下的李承泽,然后淡淡一笑,只听他开口轻轻说道:“现在,便让我来看看你的过往吧。” 只见他双手法诀,四周法阵的光华便又开始转换,转而散发出迷幻般的粉色光华。许久之后,只听他又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只是,为何你少年时的记忆竟是如此模糊凌乱,已至于我完全无法整理清楚。” 又是不过多久,凝眸思考的鹰翼便是下定了决心,只听他又缓缓说道:“看来,只能使用搜魂之法了,只是这搜魂之法却是极易摧毁他人的灵魂,但愿,但愿你可以躲过如此一劫,不要让我的努力白白浪费了。” 李承泽的师父雉姜以及天音观都曾调查过李承泽的过往,他们虽然也知道这种搜魂之法,但这种搜魂之法极易摧毁他人生魂,让人陷入一无法逆转的痴狂之中,所以他们从未想过要对李承泽使用此法。 如此,天音观与雉姜虽然查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并不能完全确定。也便是说,有关李承泽过往之事,苑杰所说也未必是真。 至少,不可能全真。 鹰翼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语调也是越来越模糊不清,不久之后,本是极为安详的李承泽脸上又出现了几分痛苦的表情,但这种痛苦很快便已不再,转而变成了甜蜜的笑容,此时李承泽似乎是陷入了一场无止境的梦魇一般。 对于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李承泽却是全不知情,此时的他便已是安静的睡去。他睡得如此安详,如此甜蜜,也不知何时起,自己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天籁般的歌声,只是歌声中似乎含有几分不甘与屈辱,还有几分愤怒与焦虑,却是又让李承泽一阵奇怪。 这是梦幻嘛,怎么会这般的真实,李承泽心道,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约有十来岁的小男孩,此时他似乎躺于一个年轻妇人身边,这妇人衣着华丽,只是无论李承泽如何努力,却都是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天籁一般的歌声,便是自这妇人口中传出,此时这妇人似乎也发现李承泽睁开了双眼,她便轻抚着李承泽的脸庞,然后尽量以温柔的语气说道:“孩子,你再忍上一忍,娘亲知道夜晚行路辛苦,但只要我们明日赶回大兴,你和琪儿就都会没事的。”话未说完,这妇人的语气便已有了几分欲哭之意。 此时,化身为孩童的李承泽明显是坐于一辆急驰的马车之中,这马车极大,内里装饰也是极为奢华,看来自己的母亲非富即贵。 “琪儿?!”李承泽轻道,但他口中却是并无声音传出,此时李承泽便已明白距离自己极近,自己却看不清容貌的妇人应当便是自己的母亲,母亲看不清容貌,他便去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妹妹,然而妹妹虽然也在自己身边,李承泽却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与母亲一样,脸面竟然都只是一片空白。 “听说梦见死者之时,死者的容貌便是无法看清,果然,母亲与妹妹都是已经死了呢,死在了道门玄一道手中。”李承泽暗道,他想与母亲说话,但母亲却一直都在安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李承泽的话语一般。 正在此时,李承泽却是感觉到自己月复中一阵剧痛,此时他便伸手拉着母亲的手,同时痛苦的说道:“娘亲,好痛。” 此时,李承泽这才真正的发出了声音,一个十岁孩童应有的声音,然而当李承泽再想说些什么时,才又发现自己所说之话仅余下痛苦的申吟。 “泽儿是男孩子,要坚强,你看妹妹,妹妹中毒比你还深,但她都没有如你这样的。”那妇人道,话未话完,便已成泪。 李承泽转头望去,只见躺于自己身边的女孩脸色亦是发黑,明显是中毒昏迷之像,相比于李承泽,她所中之毒却是更深。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李承泽心中暗道,此时,自己月复中越来越痛,却是打断了李承泽的思考,李承泽紧紧的抓着母亲的手,眼中,只余下痛苦与无助。 鲜血自母亲手中传出,巨烈的痛楚,却是让李承泽将指甲插入了母亲手中。 此时,这妇人含泪取出一只匕首,然后将这匕首高高的举起。 “原来。我的生命,是结束于母亲手中的嘛,可是,究竟是谁对我们下毒的,是玄一道嘛,可若真是玄一道,那他们为何同时也要向妹妹下毒呢,他们不是要收妹妹为弟子的嘛。”李承泽暗道,然而未过多久,事情又是有了新的转变。 第四十章 暗算 当李承泽飞下瑜山之后便徒步而行,但行不多远,便见一位黑衣男子向这边走来,李承泽发现了对方,对方自然也看见了李承泽,于是他便向李承泽而来。 来人李承泽自是认识,他正是南宫履霜的弟子鹤炎。 在距李承泽尚有较远距离之时,鹤炎便先行开口,只听他对李承泽说道:“泽弟,你我明明相约每隔五日便来此处比试,以提高你的应敌技巧,但你怎么可以连续三年都失约于为兄,此事,你是否应当给为兄一个合理的解释,为兄也好向师父禀明此事。” “这些日子,小弟遇到了一些问题,是以无法来此请兄长指点修行,失信之处,还请兄长海涵。”李承泽道,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李承泽以为只是数月,此时听到对方一说,李承泽这才知道那玄冥宫竟然已将自己困了有三年之久。 “不知是怎么样的事情,还有比修行更为重要的嘛。”鹤炎道,他缓步向李承泽靠近,此时李承泽的异样,他自是看在眼中。 “事情本是这样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此次之事大约的说了一说,当然,他只说自己被恶人所困,最近这才趁机逃了出来。至于修行之事,李承泽自是未说。 “是了,自己的修为都已从当初的聚合初期突破至聚合后期,那所需的时间还会短嘛。”李承泽心道,想到这里,他心下又是微微一黯。 “这样说来,传闻竟然是真的了。”鹤炎道,此时,他便一直望着李承泽,想要弄清李承泽让自己感觉到有几分怪异的原因。李承泽消失数年,再次见面,有许多事情鹤炎自是要再三确定的。 这里可是妖修极多的大南山,而妖修面貌也是幻化而成的,这自是与人类世界多有不同。 “什么传闻?!”李承泽道,自己被困数年,数年的事情,他又怎会知晓。 “哦,事情是这样的,你许久不来此处,为兄便去暗中查访,却听说你被南蛮族祭祀所困,因为此事,天音观曾向南蛮族要人,但南蛮族矢口否认,反而指认天音观害死了他们的祭司。天音观苦于没有其他证据,在调查许久无果之后,也便不再去为难南蛮族。不过因为此事,天音观与南蛮族的关系已是极僵,此事甚至还惊动了九华剑派。”鹤炎道,应师父要求,他倒是有前去调查过此事,只是天音观都未能查到结果,他又能得到什么线索。 “抓我之人,应当不是南蛮族,向南蛮族要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交出。”李承泽叹道,被困之时,他也期望师门前去救他,然而无数次的希望,换来的,却只有一次次的失望,以至于最后,李承泽不得不假意屈服,这才逃了出来。 那鹰翼的术法,与那所谓的南蛮族祭司有着许多相似之处,是以李承泽才会认为那所谓的南蛮族祭祀,定是与鹰翼有着某种联系,甚至,那祭司很有可能便是受鹰翼操纵的。 白蛮族指认天音宫杀死了自己祭司,此事也便更易操作了。 “哦,只是不知抓泽弟的人,究竟是何方势力。”鹤炎道,此事前后本就透着许多古怪,此时听李承泽说起,鹤炎这才隐隐猜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此事,小弟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他们是叫做玄冥宫的。”李承泽道,在玄冥宫之中,他只是见过囚禁自己的鹰翼以及那个不知底细的主上,其他李承泽却是什么都不甚清楚的。 “玄冥宫?!泽弟,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可用信息。”鹤炎道,这个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仅一个名字,又能说明什么。 “小弟为他们所困,好不容易这才设计逃了出来,说来惭愧,被困许久,小弟竟然连他们的底细都未查清。”李承说道,此时,他却是又有几分后悔自己没能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了。不过李承泽更是知道,他必须尽快解决自己修为问题,否则托的越久,对他也便越加不利。 “泽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既然如此,为兄就不便打扰你了。你还是早此回去休养休养吧,为兄也要设法将此事告诉师父,师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想必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泽弟你却是并不知晓,当知道你出事之时,师父不知有多担心。不如这样吧,过上五日,五日之后,你再来此处拜见师父,泽弟意下如何。”鹤炎道,说完此话,他便笑意颜颜的伸手示意李承泽早此回去。 “如此也好,小弟告辞,他日再来拜见姑姑。”李承泽道,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他虽然也有一些问题想要向南宫履霜询问,但他却是并不知晓可以去到何处才能找到南宫履霜,所以此时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了。 “慢走,五日之后,在此相见,不见不散。”鹤炎道,李承泽转身离去,他便暗自冷笑一声,见李承泽似乎全无戒备,他便突然取出自己的妖剑赤炎,剑上闪现出红色光芒,此时他迅速向李承泽后背刺去,妖剑所指,正是李承泽胸月复要害。 这鹤炎明显是想要夺取李承泽的性命。 此时李承泽正在想回到七弦居之后,自己应当如何解释此次之事,而师父又会怎样对待自己。突然间,一股危险之意传来,李承泽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前一冲,然后又向一侧避去。 “只有少了你,师父才会真正将我当作弟子,才会教我最为上层的修真法门。我不想杀你,但你为何还要回来。”鹤炎道,见对方避开了要害所在,他便改刺为劈,真接向李承泽脖颈之中劈去。 “鹤炎,你偷袭于我,难道就不怕姑姑责罚于你嘛。”李承泽怒道,见对方妖剑横劈而来,剑上光华闪闪,他自是不敢大意,他的承影双剑还未真正完成就已被他人折断,此时李承泽手中竟是没有合适的法器格挡。无奈之事,他只得借助自己身为蝶妖的速度优势向后退去。 “只要你死了,师父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此乃天命,你就认命吧。”鹤炎道,见自己妖剑剑光几乎贴着对方脖颈划过,但却并未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他心中自是愤怒,他本以为这一招本可奏效,不曾想竟是如此结果。 “好,非常好,不愧是姑姑的唯一弟子。”李承泽道,避过了对方的攻击,李承泽便随手发出两道剑气向鹤炎击去,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则是向后避去。 “哼,受死吧。”鹤炎冷笑道,李承泽两道剑气他自是不会放在眼中,方才他错误的低估了李承泽的修为,此时,他自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只见他先以右手发出一道剑气,剑气极速飞出,向李承泽击去,而他手中之剑也已爆出数丈剑芒,光剑带着雷霆之威向李承泽头顶劈下。 此时李承泽再未说话,对方方才明显轻敌,这才会出现被李承泽轻易避过的局面。此时二者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况且李承泽手中又无法宝兵器,似乎他此时就已注定了败亡的结局。 然而正是如此,却是激起了李承泽的怒气,他好不容易自虎口逃离,若此时死在了鹤炎手上,那岂不是过于讽刺。见对方剑气飞来,李承泽依然侧身闪避,但此时的他却是并未继续后退,而是直接向前冲了上去。 那鹤炎冷冷一笑,他的剑气本来就是要断掉李承泽的退路,但见李承泽不退反进,他反而却是微微一愣,但这一愣之后,他又是不屑一笑,巨剑劈下,就算李承泽想要拼命,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修为的差距,又岂是勇气与愤怒可以弥补。 对方主剑劈下,李承泽自是做好了准备,他在自己手上附着以亡魂元力,然后向对方剑脊划去,而他的身体正好可以借此避开对方主剑。巨烈的疼痛传来,却是让李承泽身形微微一颤。 原来李承泽手上虽有亡魂元力相护,但对方剑上也有炙热剑芒,李承泽手上亡魂元力虽然也在腐蚀着对方的剑芒,但二者的差距毕竟过大,是以不过多久,鹤炎剑芒便已将李承泽手上的亡灵元力化尽,近而灼烧着李承的右手。 李承泽本想借此冲向鹤炎近身,然后发起攻击,然而他却还是估错了二人修为的差距,当他右手几乎再无知觉之时,他的身体也仅仅是到了对方剑柄位置,此时此刻,李承泽后劲已尽,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破舌头,然后猛然向对方执剑手臂咬去。 李承泽如此作为,却也是无可奈之举,左臂被鹰翼刺伤,而李承泽又不能以妖元力修复伤口,是以此时左臂基本没有活动能力,而右手又直接与对方剑芒相触,此时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此时他所能用以攻击的,似乎只有自己的牙齿了。 “果真是如姑姑所说,妖修就是应当以爪牙作为攻击武器的。”李承泽心下一阵苦笑,此时他猛然咬下,同时将自己的毒素注入对方体内,以图给自己赚取更多的生机。 “下地狱去吧。”鹤炎道,对方在如此劣势之时,竟然还能咬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此时鹤炎心下自是怒极。他将妖元力注入左手中,然后向李承泽月复部击去,受此一击,剧烈的痛苦让李承泽直接松开了口,然后向后倒飞而去。 “难道,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嘛,可是,自己又怎能甘心,自己又如何甘心!”李承泽暗道。 第四十一章 死斗 其实就算对方不击中自己,李承泽此时也会松口,毕竟他所要做的只是将毒素注入对方体内而已,而不是真的想要以牙齿来击伤对方。毕竟,李承泽乃是凤蝶蝶妖,而非虎豹妖修,蝶妖本是没有牙齿的,李承泽此时的牙齿其实也只是幻化而成而已,是以在极大程度上,李承泽的牙齿本就只是幻像,能刺破对方皮肤已是极限,又岂能凭此真正伤到对方。 被击飞之后,李承泽撞断一棵大树这才停了下来,他想以自己的力量来修复受伤的双臂,然而亡魂元力根本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此时李承泽便一直凝目望着对方,现下他心中所想,自然是今日之事应当如何处理。 别说是克敌致胜,此时就算是逃离此处,似乎都已成为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将李承泽击飞之后,鹤炎却是并未立刻追击,此时他的剑芒虽然还在,但执剑右手却是已有几分战栗,李承泽的毒素对他毕竟还是造成了一些伤害,此时他对李承泽怒目而视,仿佛乃是李承泽对不起他一般,他将妖剑赤炎交到左手,只见他右手垂下,鲜血滴出,血中已有几分黑意,明显便是中毒之故。 鹤炎将妖元力注入剑中,剑上当即爆出炙热剑芒,他将赤炎缓缓举起,然后向明显已无反击之力的李承泽击去。 鹤炎本来以为自己的修为高于对方许多,此时对方又是有伤之身,自己应当可以随手将其杀灭才是,不曾想自己不但未能将其一击杀灭,反而还让自己受到了一定的伤害,这自是让鹤炎感觉到有些难以接受。 既已动手,鹤炎自是不能留下活口,否则,师父南宫履霜那里便是无法交待。不知何故,此时的师父竟是越来越不喜欢杀戮与死亡。也许,师父真的老了,老至跟不上世事的变幻,老至看不清力量才是这世界的永恒主题。 且说李承泽此时左手尚且不能活动,而右手又被对方剑气灼伤,现下也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见对方妖剑带着煌煌剑芒劈下,李承泽不得不极为勉强的以右手取出大师姐欣然送于自己的宝玉,他将亡魂元力注入这宝玉之中,然后向鹤炎妖剑扔去,而自己则是向右侧闪避。 虽然李承泽的右手受到了极重的灼伤,但右臂却是几乎并未受到伤害,虽然月复部受到对方一击,但还未至让李承泽失去行动能力的地步。 李承泽只知大师姐欣然送于自己的宝玉本是一件防御法器,但这宝玉究竟如何使用,李承泽却是不知。当时时间匆忙,欣然并未将其讲清。 且说鹤炎的妖剑赤炎带着煌煌剑芒击在了宝玉之上,却是直接将宝玉劈成了两半,然而与此同时,宝玉上自行发出的光华却也将对方的剑芒就些化去,如此,对方妖剑的去势便是一顿,宝主碎裂,散出的光华却是让他二人几乎无法正常视物。 修真者过招,速度自是极快,也许只是短短一瞬失神,便足以让情势扭转。 正如现在。 “正是此时。”李承泽暗道,对方妖剑一顿,李承泽自是趁机向对方近身逼去,李承泽是为蝶妖,虽然受伤,但其速度依然极快,很快便已趁着如此机会逼到对方近身,此时,他便将受伤的右手向对方胸口插去,此时他的手上并未附着任何灵力。 欣然若是知道自己赠于李承泽的宝玉被李承泽如此使用,也不知会不会气到吐血。这宝玉本名灵琉玄玉,虽然不是什么重宝,但却也是欣然无意间得到的一件中品灵器,若是使用得到,以李承泽现在的修为,凭借这灵琉玄玉接下对方如此一击自是不在话下。 此时李承泽虽然也使用这灵琉玄玉接下了对方一击,只是代价却是这灵琉玄玉的完全损毁。 且说鹤炎见自己妖剑去势不但被对方生生阻住,妖剑上的光芒甚至也被对方击散,光华被如此击散,他自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而宝玉被毁,又发生了不小的爆炸,爆炸向鹤炎冲去,却是让他的身形为之一滞。 然而正是这微微一滞,已足以让李承泽逼至近身,此时李承泽手上并未附着有妖元灵力,是以鹤炎在失神之下并未察觉,如此种种,竟是让李承泽的手插入了鹤炎身体半寸有余,疼痛传来,鹤炎自惊讶中惊醒,在无法视物之时,他便凭借感觉抽剑向身前之人刺去,与此同时,他又将妖元力调至自己胸前,然后将对方的手自体内逼出。 当李承泽右手刺入对方体内之时,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疯狂调动自己的亡魂元力,然后将自己的血液向对方体内逼去。要知李承泽是为蝶妖,他的血液虽是透明,但其中却是含有剧烈的毒素。 方才仅仅是咬了对方一口,便已让对方右手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活动,自此便可以看出其毒素之剧烈。 光华阻挡了鹤炎视线,自然也阻挡了修为更浅的李承泽视线,李承泽虽然可以凭借先前的估算来伤到对方,但却无法预见对方此后对自己发起的攻击,是以鹤炎一剑直接刺入了李承泽月复部,让李承泽受到了极重的伤害。 好在对方随手一刺,并未在剑上加持妖元力,否则李承泽此时焉有命在。然而,此时的李承泽身受重伤,而鹤炎明显还有余力,事情的结果似乎已是极为明显。 “你竟敢冒充我师弟并重伤于我,今日,我便让你死得好看。”那鹤炎道,说话同时,他便一脚将李承泽踢开,顺势将妖剑拨出,之后妖剑光华大盛,他便将妖剑赤炎直接向李承泽头顶劈下。 此时灵琉玄玉的光华早已散去,二人的视线自是不再受到影响。本来就算视力受到影响,鹤炎还可以使用自己的神识,只是灵琉玄玉爆炸之时,同时也对鹤炎的妖元力造成了一定的冲击,这才将他拉至与李承泽一个层面,二者瞬时都不能用神识探物。 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心下却是微微一愣,但他此时却是并未多想,虽然已是全无反抗之力,但他还是恨恨的望向对方劈下的宝剑。此时,他的右手则是向上抬起,正是准备要在对方击中自己之时,同时也将自己的右手插入对方月复部。 李承泽有七成把握,可以让对方与自己同归于尽。 在对方妖剑就要击中李承泽,李承泽的脸几乎可以感觉到妖剑赤炎的炙热之时,却是听到“嘭”的一声传来,妖剑赤炎的光华突然散去,而妖剑赤炎也月兑手而飞,直接插入了远处岩石之中,真至没柄。至于李承泽的手自然也是受到一股力量所阻,一时无法刺下。 “师父,他冒充师弟,你又何必阻止我将他杀灭。”鹤炎道,妖剑被击飞,他便以左手扶着中毒的右臂对来人一礼。 此时,一块冰晶掉落于李承泽脸上,冰晶很快化为水滴,顺着李承泽的脸庞流下,击散对方炙热剑芒,同时将其妖剑击飞的,竟然便是这看似极为普通的冰晶。 “姑姑!”李承泽道,他抬首望向来人,只见来人缓步向这边走来,她步履安详,神色淡然,直如那月中姮娥,瑶宫仙子。一股极为亲切的感觉传来,却是让李承泽突然有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长久以来,李承泽却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原来击飞鹤炎妖剑的人,正是是鹤炎的师父,也便是李承泽所认的姑姑南宫履霜。 “跪下,对于此事,你还有何话要说。”南宫履霜淡淡说道,她此话自是说给鹤炎的,鹤炎要击杀李承泽,她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她心中却是感觉到极度的失望。 若是不算李承泽,这鹤炎本是她南宫履霜的唯一弟子,多年以来,南宫履霜在鹤炎身上下的功夫着实不少,若不是因为鹤炎心智不够坚定,无法承受幽冥灵力影响,南宫履霜定是会将自己所学全部教授于他。 但此时,南宫履霜对鹤炎的期望却是完全崩塌。 “师父,请听弟子解释,事情本是这样的,因为他所使用的力量与以往明显不同,弟子这才会以为他是外人冒充妄图欺骗师父的,弟子这才会出手的,还请师父明查。”鹤炎道,此时他不但未能将李承泽击杀,反而还被师父发现了此事。是以他此时所要做的,自然是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师父相信自己只是因为判断错误,所以才会对李承泽下此狠手。 原来,在最后一击之时,他便已发现师父已然来此,今日之事已是无法完成,他这才会说出方才的那些话。 “事情果真是这样嘛。”南宫履霜问道,她此话自是问向李承泽的,此时她来到李承泽身边,然后将李承泽扶了起来,此时李承泽却是感觉到她的身体极度冰凉,似乎她根本就是玄冰一般。 “不……”李承泽道,他本想将此事真像说出,但见到南宫履霜的脸色,李承泽便又改口说道,“若非姑姑赶到,承泽也许便要丧命于这个误会之下了。” “不要多说了,你受伤过重,此时自是应当要好好休息的。”南宫履霜道,听到李承泽此话,她便微微对李承泽点点头,之后便又对鹤炎说道,“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你也算是李承泽的师兄,此时竟然犯下如此错误,差点让他命归黄泉,你说,为师又当如何惩罚于你。” 第四十二章 惩戒 “弟子自愿断去一臂以示惩戒。”鹤炎道,听到师父明显有意要放自己一条生路,他自是要表明自己的心态,以让自己将要受到的惩罚尽量轻些。 “自断一臂,对你来日的修行总归会有太大的影响,如此却是不好。”南宫履霜道,她回首望着鹤炎,真至鹤炎几乎要将头颅埋入泥土之中之时,她才暗自摇摇头,只听她又开口说道,“算了,承泽受到如此伤害,你便将自己一半的妖元力转入他的体内,以治疗他所受之伤吧。” “可是。”鹤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师父冷冷的望向自己,他便改口说道,“弟子犯下如此罪孽,自是应当作出补尝。只是师弟妖元力为水属,而弟子却为火属,这又如何转得。”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解决办法。你背负承泽,随我进入洞内吧。”南宫履霜道,说完她便看了看天,见天上并无任何变化,她这才轻轻的舒展了一口浊气,然后便向灵海而去。 走在去往血池的通道之上,南宫履霜将通道的禁制全部关闭,以让鹤炎可以平安通过。 “此处法阵具有转换五行的能力,你借此法阵,便可将火属妖元转为水属,如此,便可以将你的妖元转入他的体内。”南宫履霜指着一处法阵道,此时她微微调整此处法阵,法阵便已发散出淡淡的柔和光华,见到这些光华,南宫履霜却是微微摇摇头,同时暗自一叹。 这种转变之法乃是由南宫履霜兄长所传,只是兄长此时应当早已升仙,可自己却依然要在人界独自徘徊,升仙完全无望。只是,这一切又能怨得了谁。 借的,似乎只有自己。 “是,师父。”鹤炎道道,此时他便将李承泽扶于法阵中央,然后开始利用法阵将自己火属妖元力转为水属,然后转入李承泽体内。 本来,经过玄冥宫亡魂元力的“易经洗髓”之后,李承泽经脉已不再适合妖元力的修炼,不过这些又岂能难到长期研究这些灵力的南宫履霜。南宫履霜此时要鹤炎将自己一半妖元力转入李承泽体内,其实主要便是想以这些来弥补李承泽体质的改变,虽然不可能完全复原,但却也应当能让李承泽恢复到一半左右。 幽冥灵力与亡魂元力本是极为接近,生者修炼二者时,都是需要另外提供足够的生命活力,幽冥灵力依靠反哺妖元力来完成对生命活力的获取,而亡魂元力则是吸取其他生命能量来完成这个过程。只要李承泽体内可容纳的妖元力足以中和幽冥灵力死亡气息对李承泽的影响,南宫履霜的目的便已达到。 若说真要恢复至初始状态,除非有大罗金仙肯为李承泽重塑躯体,否则,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 况且,在南宫履霜看来,这样做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此时,鹤炎已经开始将自己的火属妖元力注入法阵之中,炙热的火属妖元经过法阵转换,转换为温润柔和的水属妖元力,然后再向李承泽体内注去。 本来,李承泽体内的亡魂灵力会吞噬这些妖元力,但这些又怎能难倒南宫履霜,她对李承泽微微作些手脚,便以很简单的方法将妖元力与亡魂云力就此分开。 其实,在初始之时,南宫履霜便是炼化这亡魂元力的,只是因为其中煞气实在太重,她便对其进行了无数处的尝试与修改,终于将其中的煞气几乎完全去除。如此,这才会有了幽冥灵力以及《南冥异云录》的问世。也正是因此,却是让南宫履霜几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许久之后,鹤炎便已将自己一半的妖元力经法阵转入李承泽体内。失去一半的妖元力,却是又要让鹤炎修炼数十年了。 “好了,你且回去好生修养,并加紧修炼,你本为火属,受其影响,你的心智本就善动而难以宁静,道基也是多有不稳。此时,我让你放弃了自己一半的妖元力,其实也只是想要淬炼你的心智,让你的心智更加坚定。况且失去妖元力的重新修炼,正是再次淬炼你的道基,加固你的道基,如此对你而言,却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南宫履霜道,此时他便取出一粒药九,她将药丸交到鹤炎手中,之后又对他说道,“你体内之毒,以此便可完全解除。” “谢师父,弟子此后定当洗心革面,不会再做出此等荒唐之事。”鹤炎道,他将药丸接过,对师父深深一礼,然后又对还在行功的李承泽一礼,这才转身离开了此处。此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谎言极难骗过师父,但师父没有追究,明显是有意要放过自己的。 见对方离去,南宫履霜便微微摇摇头,然后又细细的觉察一下四周,四周并无异常,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也未出现。 不过多久,李承泽也从修炼之中醒来,见南宫履霜还在自己身边,他便对南宫履霜道:“今日若不是姑姑相救,承泽也许便已魂归九天,在此,承泽便是谢过姑姑相救之恩。” “你会不会责怪姑姑有意包庇鹤炎,不对他进行过重的惩罚。”南宫履霜道,方才见到李承泽时,她便有对李承泽使眼色,让李承泽不要揭穿对方的谎言,而李承泽也没有让她失望。 “怎么会呢,姑姑如此作为,定是有姑姑自己的理由。”李承泽道,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其实还是存有芥蒂的,毕竟方才自己可是差点丢掉了性命,而且对方还是刻意为之。 “得势而不知谦退,则易盛极而衰,不免有败亡之悔。凡事,都应为自己,也为他人留条后路。否则若将别人逼到绝路,反而会对自己造成不利,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得不偿失了。”南宫履霜道,真实的原因她却依然没有说出。 “嗯。”李承泽只是对她点点头,其它却是再未多说。 “谢谢。”南宫履霜道,南宫履霜不能对鹤炎动手的理由,其实便是南宫履霜此时根本就不能与他人动手,也不能使用自己的灵力。今日出手,她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不将对方逼至绝路,也是怕如若对方拼死反抗,南宫履霜就必需要再行出手,如此一来,南宫履霜虽然可以随手将其杀灭,但同时也极有可能对南宫履霜自己造成灭顶之灾。 原来,南宫履霜天劫将至,但她这一世荒唐而过,是以所渡之劫乃是诛魔天劫。所谓诛魔天劫,本是对修行者一生为恶的总体清算,是以强度极大,既然带有诛字,那便可以想像这种天劫成功渡过的几率能有几何。 这也便是南宫履霜虽然想要取回离华琴,但却又不会自己动手的真正原因之一。不出手并压制自己的灵力,南宫履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了,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的。”南宫履霜道,其实在见到李承泽之时,她便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不能肯定而已。 “事情本是这样的。”此时李承泽便将自己所经历之事说出,有关亡魂元力的问题,李承泽还想要请教南宫履霜,是以此时他并未有所隐瞒。 “难道,当年的余孽现下又是蠢蠢欲动了嘛。”南宫履霜小声说道,此时听对方一说,她自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真无误。 “什么当年余孽?”李承泽道,这些陈年往事,他又怎会知晓。就算知晓一些,又能有多详细。 “没有什么。”南宫履霜道,此事不是李承泽所能解决的,是以她也便未将此事说明。 “对了姑姑,为何被困之时,那里的血池会含有勃勃生机,可以让自己所受之伤慢慢痊愈,而此处,此处的血池却是没有这样的效果。”李承泽道,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在考虑,此时见到南宫履霜,他自是要询问清楚的。 “这个,你真想知道?!”南宫履霜道,她看向李承泽,见李承泽对自己点了点头,她便轻轻摇摇头,然后开口说道,“因为此事,他们残害了许多生灵,有新的生机加入,自是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生机。而此处之所以没有,则是因为此处血池成形于许久之前,其中生机早已散尽。”南宫履霜道,其实说来,此处血池与李承泽被困之地的血池本是同出一辄。 甚至,此处的血池也都是对方所设,只是经过南宫履霜许久的改进,此处血池才会变成如此模样。然而,正是因为此事,却是误了南宫履霜的一生。 “原来如此,怪不得。”李承泽道,此时他便目光古怪的望向眼前血池,心中却又是升几分异样的感觉,其中既有厌恶,又有几分莫名的亲近。 “幽冥灵力,其实本就是由亡魂元力月兑胎而成,亡魂元力杀孽太重,我便对其进行了修改,将其由直接抽取他人生魂怨念,改为以法阵凝聚游离于天地之间的怨气,如此一来,便是可以极大的减少杀戮。此处血池,便是用以凝聚离散于天地之间怨念法阵的阵心所在。”南宫履霜道,她素手抚过地面,这四周便闪现出各类光华。 此时,李承泽便是可以看出法阵的大体结构。 第四十三章 归来 “怪不得。二者都要修真者自行寻找生气,也便是维持生者生存的一阵力量,但他们采取的道路却是有所不同。”李承泽道,望着这些法阵,这些法阵极为复杂,李承泽除了感觉眼花缭乱之外,却是再无所得。 “不错,正是如此。”南宫履霜道,见李承泽伤势已有基本好转,她便又继续说道,“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这里并不适合长久滞留,尤其是现在伤势未愈的你,你还是先行回去吧。此后,你便经常来到这里修炼,与此同时,妖元力的修炼也是不可落下。” “嗯,这个我自是知晓的。”李承泽道,此时他将自己的两柄断剑承影拿了出来,同时又开口说道,“承影双剑已断,不知可否修复。” “修复自然可以。”南宫履霜道,她将断剑拿过,看了许久之后,她才又摇头接道,“双剑成剑毕竟过于仓促,是以细节处理多有不足,加之淬炼时间又是太过短暂,才会这般容易被人生生折断,双剑以你妖元浸养,与你联系密切,双剑既断,对你的打击想必也是不小。不如这样,待你身体完全复原之后,你便将二者重新祭炼,然后在其中篆刻一些法阵,你看如何。” “如此,便是谢过姑姑了。”李承泽道,此时他将断剑取回收好。 “玄冥宫一事,你应当让天音观知晓,想必天音观自会处理此事,这些事情,却是不需要你介入的。”南宫履霜道,她本不喜欢此处气息,是以便先行向外而去。 此时,李承泽自然也是一同出去。 走在去往七弦居的道路之上,李承泽缓步前行,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鹤炎将他的妖元力传与自己,李承泽此时的妖元力已是极强,竟然已是大约达到聚合中期的样子。当然,李承泽真实的修行境界其实乃是聚合后期,这与妖元力表现出来的又是多有不同。 现下,李承泽的妖元力修行亦是不可落下,所以,他只能再次回到七弦居中。 李承泽步行虽然极慢,但长路毕竟有穷尽之时,不过多久,他便已经来到了七弦居之外。只见一条小溪缓缓流过,这小溪对岸一片空旷,却是什么都没有的。此时李承泽对着小溪拍了三下手,尔后眼前景色变幻,只见一个小院出现在小溪的另一畔,这小院以篱笆为墙,以青竹作屋,整体装饰虽然极为简朴,但却另有一种出尘之美。此时,小溪之上出现了一座竹桥。 李承泽看了看小桥,然后抬步走上了这座小桥,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却是让李承泽一阵怀念。七弦居依然如故,院中花草依然美丽,经过细心的打理,依然显得那般整齐,花间蝶舞翩翩,一如往昔。李承泽将手伸手,便有一只蓝色的蝶儿停在李承泽的指间,李承泽将其拿至眼前,只见它极为缓慢的煽动着翅膀,李承泽淡淡一笑,然后将其再次放飞。 回到自己屋中,屋内依然整齐,与自己刚刚离去时一般无二,若不是听到鹤炎所说,李承泽还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已是离去数年之久。 虽然对于妖修而言,数年时间,其实也如弹指一挥一般。 随手自书架上取过一本书籍,李承泽翻开一看,开篇正是《逍遥游》,李承泽开口读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一切,犹如往常一般无二。 此时,屋门自外打开,只见一位身着粉衣的绝美少女走了进来,她见到屋内之人却是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指着眼前之人,然后以极为惊讶的语气说道:“师弟,果真是你?!” “师姐,白师兄。”李承泽道,见到桑榆,他本来似乎还有许多的话要说,但当他见到对方身后的苑杰之后,却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见到二人现在的样子,李承泽却是突然感觉自己与他二人的距离好生遥远在,而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却又是好生讽刺。 “对了李师弟,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去了何方,为何我们找遍了整个南蛮族,却始终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苑杰道,此时见到李承泽,他便上前来拉李承泽的手,似乎想要确认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苑杰虽然并未因李承泽失踪之事而受到任何责罚,但可以明显的看出,李承泽师父雉姜对苑杰的态度明显越加冷淡了。 “本来就寻错了方向,又如何才能寻到。”李承泽道,他不动声色的将对方之手推开,然后才将自己之事大约说了一说。当然,他只是说自己被玄冥宫困了许久,此时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至于有关修行的事情,他自是不能多说。 这些事情,就让他成为自己的秘密吧。 “原来如此,这玄冥宫当真可恶。李师弟,不如你现在便与我前去天音观禀告观主,也好让我等前去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苑杰道,说完他便就要去拉李承泽向天音观而去。 “师弟刚刚回来,想必已是累了。再说了,如此拜见观主,似乎是有些唐突了,不如这样好了,你先回去向观主禀报此事,将此事大约说明之后,日后再带师弟前去吧。”桑榆道,说完她便推着苑杰向外而去。 看着二人的样子,李承泽却是没有多说,此时的他似乎唯有一阵自嘲,自己被困许久,他二人的关系似乎是越来越和谐了。 李承泽不知道的是,就算自己不被困住,有些事情的结果也是无法改变的。 此时李承泽并不理会二人,他便坐于几前拿着书籍随意翻看,这些书籍均是一些诸如《易经》、《道德经》、《礼经》等百家经典,李承泽随手翻看,数年已过,此时的李承泽依然可以轻易的将它们背出,这些都是李承泽在七弦居所学的重点所在,他当时心中虽是多有怨念,但还是比较用心去学习的。 其中有许多的东西李承泽并不能完全理解。其实这也怪不得李承泽,这其中许多的东西,其实都是需要李承泽随着心境的增长而慢慢自行理会的。 与修行一般,这些也是需要一个悟字的。世事百态,每个人的经历均是有所不同,是以这些典籍也会出现诸多解法,甚至其中还多有相左之处。只是究竟谁对谁错,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怎么回来便看这些书的。”桑榆道,将苑杰送走之后,她便又回到了李承泽屋内,她坐于李承泽对首,将李承泽手中书籍拿开,之后才又开口说道,“还好你没有出任何事情,你不知道你出事之事,我和师父有多担心你嘛。” “师姐担心师弟,我自是相信的,可是,师父也会担心我嘛?!”李承泽随口说道,但此话一经说完,他便已是后悔。 “师父怎么会不担心你的,要知师父此生只收过你我两个真正的弟子,当时听说你被南蛮族抓住,师父可是亲自去向那些蛮族要人,此事甚至还惊动了九华剑派。”桑榆道,想到此事,她的脸色便又是微微一黯。 二人的师父雉姜在此之前还收过一个记名弟子欣然,但她毕竟只是记名弟子而已,此时桑榆便未将她算在其中。 “九华剑派?!”李承泽轻道,见到桑榆的表情,李承泽心中却是又有几分自嘲。 “是啊,当时我真得不敢相信,那南蛮族见此事似乎难以善了,他们便向楚山九华剑派求助,为此,九华剑派甚至还派出了数位前辈长老。你知道嘛,那几人根本不将天音观放在眼中,反而对师父却是极为尊重,当真是不可思议。”桑榆道,想到师父当初的英姿,想到不将天音观放在眼中的九华剑派前辈长老在见到师父之时都要尊称前辈,她心中自是一阵热血沸腾。 妖修修至能让道门高层以晚辈之礼待之,那当真是不枉修行一场了。 “会有此事。”听到此事,李承泽自然也是一阵惊讶,天音观对师父较为尊重李承泽自是知道的,但镇守楚山、专门针对妖修的九华剑派也会对师父如此,却是让李承泽感觉到难以接受了。 “这自然是真的,在九华剑派与天音观的劝说下,此事才压了下去。”桑榆道,虽然当时自己并不在场,但听到其他妖修说起此事,她心中自是极为自豪,能为拜得如此名师而自豪。 “只是不知,那九华剑派为何要称师父为前辈的。”李承泽道,想到九华剑派,李承泽却是突然想起了当初那个擅自送自己离去的灵茱来,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受到师门的惩罚。 “此事我也并不知晓,似乎师父与九华剑派的创教祖师有些关系,但具体如何,却是无人知晓的。我也有问过师父,但师父当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她瞪了我一眼,然后便独自离去了,自此,师父再未归来。”桑榆道,按理说九华剑派创教祖师应当是道门正宗弟子,而师父则是妖修,二者应当是敌对关系才是,只是很明显,二者不但不是敌对关系,而且还似乎有着深交的样子。 其实她并不知道的是,九华剑派创教祖师的身份极为复杂,又哪里只是一个道门弟子那般简单。 此时,李承泽便又问了问当时之事以及这三年发生的事情。李承泽却是没有想到,师父雉姜对自己的态度远非表面上那般冷淡。 至于师父三年未归之事,李承泽此时却是没有多想,毕竟以往之时,师父雉姜也是数月才会回来一次来,其他时间,她通常均不在这七弦谷中的。 第四十八章 屠杀 “他是我的丈夫,我是白蛮人,他自然也是白蛮人,至于他为何会说汉语,此事我却是不甚清楚的,想必他常年在外,学些汉人的语言却也是十分平常的。”这妇人道,此时她双目中饱含仇恨,只是低着头,是以几人都未见到她的眼神。 突然之间,这妇人从自己衣中取出一柄剪刀,她以剪刀向杀死自己丈夫的女子刺去,似乎是想要为自己丈夫复仇。 她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是以她这一刺,自然是不会对灵茱造成任何的伤害。 “原来你们所说的仁义善恶也不过如此,”此时说话的,却是几乎一直都默默不语的苑杰,话虽如此说,但他的语气却已是柔和了许多,远不复方才那般敌意重重。 此时这女子自然已被与灵茱同行的师姐制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灵茱又是一阵诧异,这妇人的话,却又是直接推翻了自己对此事的猜测,让她一时间多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感觉,此时,见师姐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她便又将此事说了一说。 李承泽这边三人均能听懂这白蛮语,但九华剑派这边却是只有灵茱一人明白。而方才这妇人所说,正是他二人听不懂的白蛮语。 “我明白了。”李承泽突然道,见所有人都向自己望来,李承泽便又说道,“方才,那男子明显是被别人以邪术控制了心魂,而控制他心魂的人应当不会白蛮语,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 “对了,方才对方便是控制了许多人向我们发起突袭,这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桑榆道,此时,听到李承泽的猜测,她便也猜出了方才之事的原因。 “若真是如此,那控制这些凡人的邪恶之徒又是何方神圣,他们这样做,又是出自于何种目的?”明瑜道,他环视一眼四周,却发现人群中有几人偷偷向远处东北方向的山峦望去,于是他便指向这个方向道,“在那里,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之后,他便御剑向那山峦而去,灵茱与师姐对望一眼,也随着师兄而去,李承泽三人自然也要前去看看,前去查探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 东北方向的一处小山岗上,一个约是**岁大小的女孩将手中之镜收了起来,同时只听她轻声说道:“被发现了嘛。”此时只见她的身形虚化雾化,最后便是逐渐消失于原地,当李承泽等人来到此处时,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 且说在白蛮族祭司小楼之中,一个青衣少女将手中的人偶女圭女圭收了起来,然后便望向远处冷冷一笑,虽然这小楼并无窗户,虽然她仅凭双眼什么都无法看见,但事情的经过她心中却是极为清楚的。 “吸取上次失败之教训,你不是有习过这大南山诸族语言嘛,怎么,为何你刚才却又使用雅言,以至于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个童声说道,这女孩正是方才自山岗上消失的黑衣女孩,此时她的语气极轻极淡,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而非与人交谈一般。 “你也知道,我的白蛮语本就不熟,说了出来,反而更显得自己不像这白蛮族人了。”这青衣少女道,她秀丽的脸上带有淡淡笑意,但其笑意间包含了什么,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至少,她的笑意不是一种开心的笑。 “明明是要挑拨双方关系,但现在不但未能奏效,反而还得到了相反的结果,那么接下来,你又是打算如何的。”女孩问道,这女孩虽然极为漂亮,但她的脸色啸敛,全不带一丝表情,仿佛便是一个漂亮的人偶一般,却又是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种美丽,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怖之意。 “接下来,看来我们只能从内部入手了。”青衣少女道,若是李承泽与桑榆见到她,定是可以认出,她正是二人当初所救的少女云苓。 “下一次,你莫要让主上失望才好。”这女孩道,话一说完,她便又消失于原地,只余云苓望向她女童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 “想来监视我嘛,那便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了。方才算你跑的快,没有让他们发现。不过总有一天,你终会死在我的手上,一定。”云苓于心中暗道,当然,这些事情她自是不会让被自己称为音姐的女孩知道的。她虽然看似比这女孩要大上许多,但她依然称对方的音姐。她二人真实年龄又岂是表面上显现的那般简单。 原来,明瑜能发现有些白蛮族人向东北望去,这些正是这云芩动的手脚。 只是六人寻了许久,都没能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此便又浪费了五人整个下午的时间,太阳西斜,他们便又无奈的向这白蛮族村寨走去。虽然六人依然是敌对关系,但早已不似初始时那般的剑拔弩张了。 残阳渐殁,金色的余晖映红了整个天际,大地之上略显昏暗,尤其是在丛林之中,更是显现出一种让人压抑的黑暗。但这一切都不能影响李承泽六人的视线,毕竟,他们都是修真者,夜间视物,自是等闲。 然而当几人回到村中之时,村中的景象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他们离去时未死的族人此时都已变成了残肢断臂,村寨中更有数个妖修正在这些方死之人身边啃噬着他们的尸骨,摄取着他们的灵魂。 九华剑派几人回望了一眼李承泽三人,然后便拔剑向这些妖修杀去。李承泽三人见到如此景象自然也是极为愤怒,他们也便取出各自的武器向这些妖修冲去。 天音观虽然也是妖修异类,但他们却是极为忌讳修炼这些邪法的妖修,尤其忌讳吸引他人灵魂的妖修。见到这些妖修,天音观众弟子基本上是见到就会将其杀灭的。 眼前这些妖修的修行明显不怎么高,他们吸食这些凡人的灵魂,明显是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见有生人向这边而来,他们便是疯狂的向几人扑来。 “他们也许都是被力量的渴望冲昏了头,竟然对我三人的灵压不管不问。”桑榆道,这些妖修的修为极低,不用多久,六人便已将这些妖修全部杀灭。 妖修的灵压是妖修所特有的,这不同于人类修真者的灵压。妖修的感觉通常比较灵敏,一般要比同级的人类修士高出许多,所以在比自己修为高的妖修不刻意压制自己修为时,低阶妖修通常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灵压,通常都会远远避开。 “他们的修为不高,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足够的灵智去理会天音观的禁令而妄起杀戮,真是作孽。”李承泽道,他轻轻摇摇头,然后向这些被杀的妖修而去。他之所以会如此说,其主要原因只是想让九华剑派三人对自己几人的敌意不要太浓太重而已。 “噫,怎么会是这样的。”李承泽道,当他去试这些妖修的妖力之时,却发现他们的妖力根本就不是常见的妖元力。 “它们的妖力更加暴虐一些,但这应当与它们灵智开启不全,而它们又是猛兽,所以杀戮极重有关吧。”桑榆道,见李承泽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自然也上前查看,但她却是几乎什么都没有查到的。 她的经验毕竟还是太少,见识也还是太少。 “他们的妖力似乎都有一些问题。”明瑜道,他虽然也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他对妖力的了解还不如桑榆深刻,自是也不会发现其中的差别。 是以六人中,只有李承泽一人知道这是为何,因为他们所谓的妖力,其实应当便是玄冥宫所说的亡魂元力,甚至比亡魂元力还要暴虐一些,只是李承泽自觉不好解释自己为何可以看出他们看不出的东西,所以便没有挑明而已。 “看,它们的妖魂全部都向那边而去,我们前去看看,看它们究竟有何企图。”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向这些妖魂逃离的方向而去。 其它五人见此,自然也是随着这些妖魂而去。此时已是晚间,这些修为不高的妖魂自是可以随意的游荡,而不怕被阳光所杀灭。 “快些,它们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牵引而去,并不是它们自愿的,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苑杰道,这些妖魂离去的速度竟然极快,以至于他不得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勉强跟上对方的速度。 此时桑榆便将自己的蝶翅放了出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掉队。她便望了一眼李承泽,因为她本以为现在李承泽与自己的修为差不了多少,此时她却发现,李承泽竟然在不用蝶翅时也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掉队。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却是已比桑榆强上了许多。 此时李承泽有意向后望去,只见九华剑派三人虽然均在自己身后,但他们的速度却是不慢,甚至相比于李承泽三妖,九华剑派三人却又是好上了一些,他们至少都可以较为轻易的追上这些妖魂,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许久之后,三人便已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这山谷罩在一片朦胧的迷雾之中,妖魂冲入这迷雾之中便已不见了踪影。迷雾重重,几人不敢硬闯,只得非常小心的向前走去。 此时,李承泽非常专注的向前行去,行走同时,他还要分心去感悟四周的变化,是以并未注意其他人的踪影,在自己走了许久之后,李承泽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迷失于这迷雾之中,发现这一点,他便回头向后望去,只见自己身后迷雾重重,哪里会有什么人影的存在。 此时李承泽不但迷路,而且还与直他人散失了联系。 第四十九章 迷雾 天空本就阴霾,再为迷雾所遮掩,更是不见皓月星光。山谷之中,迷雾重重,自是让身处此间的人倍感压抑。 这些迷雾不但阻挡了李承泽的视线,更阻挡了李承泽最近才可以使用的神识,让他无法见到探查到一尺以外的所有事物,能阻挡神识的迷雾又岂是等闲,李承泽又怎敢大意,他将自己的承影双剑取了出来,然后非常小心的前行,此时,他已与其他几人走散。李承泽现下想要做的,自然是先行找到其他几人,然后再作打算。 走了不久之后,李承泽感觉迷雾间传来了阵阵香气,这种香气浓郁,自是极为好闻,李承泽是为凤蝶蝶妖,他对这种气味之类的自是极为敏感,尤其是这类香气。这种香气给李承泽想要深深的吸入一口,然后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的感觉。 但李承泽很快便已醒悟过来,这种香气明显并非百花幽香,在这种环境中,能造成如此结果,能迷惑他人心智的香气,又岂会一般香气。循着这些香气,李承泽便向香气的来原寻去。 “腐朽的气息?!”李承泽暗道,原来在李承泽走出较远之后,他这才发现这香气越加浓郁,但其中竟似是包含了一些腐朽之气,其中还有淡淡的血腥之意。 原来这种香气,竟然只是为了掩盖此处的腐朽与血腥之气。 此处香气愈浓,而迷雾也更加到了让人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地步,李承泽以左手执淬毒承影挡于胸前,而将右手承泽藏于身后,如此继续向前而去,此处明显是他人所设立的法阵,其中层层迷雾阻挡了自己对前路的探知,李承泽自是要十分小心谨慎的前行。 “啪”的一声清响,却正是李承泽在无意间踩断了一小截枯枝,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虽然只是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但在这极为安静的迷雾之中,却已是显得极为刺耳。 正在此时,李承泽感觉身侧有阵阵风声传来,这种风声明显乃是武器所带出的破空之声,听到这个声音,李承泽便是非常自然的以胸前之剑迎着风声架去,而以身后之剑向对方脖颈划去。 虽然有层层迷雾阻挡了李承泽的视线与灵识,让他不知前方有些什么,但仅从风声,李承泽便可猜出对方武器来势,自武器来势,李承泽便可判断出对方的身高以及其所站的位置。 “砰”的一声传来,李承泽淬毒承影将对方的宝剑架住,此时他的右手之剑继续划出,虽然无法视物,但李承泽依然有信心将这个偷袭之人就此击杀。 本来,李承泽一般不会对未知目标下此毒手,但此时却是有所不同,此时李承泽若是不能一击击杀对方,那死的便极有可能是李承泽自己了。毕竟,对方可以凭借这迷雾优势,而李承泽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这一切说来虽长,但毕竟只在一瞬之间便已完成。 突然之间,李承泽却是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清新香气,这香气不同于四周浓厚至让人倍感压抑难受的香气,这极淡的香气却是给李承泽一阵心情舒畅的感觉,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种香气李承泽曾经是有闻到过的。 “灵茱,是你嘛。”李承泽小声道,想到这香气的可能来源,李承泽自是停下向对方脖子划过的宝剑。 “李承泽?!”一个女子声音轻道,这声音极为好听,正是灵茱的声音。 此时二人说话之声均是极小,自是怕被不知藏身于何处的敌人听到。 “果真是你,你也与师兄师姐走散了嘛?”李承泽道,迷雾重重,他根本看不清对方容貌,此时李承泽只得向前贴去,到只距对方脸颊仅有数寸之时,李承泽这才确定对方就是与自己几人同来此处的九华剑派弟子灵茱。 “好在自己是为凤蝶蝶妖,蝶妖对各种香气有着天生的敏感,这才能在极为浓郁的香气间分辨出灵茱体香,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可想像。”李承泽暗道,此时他自有几分害怕,怕自己反应若是慢些,也许灵茱就要香消于此了吧。 经过上次之事,李承泽对这灵茱却是颇具好感的。 “嗯,原来你也。”灵茱道,此时二人距离极近,灵茱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气息的热气,于是她便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将自己的宝剑撤去,之后她才又开口说道,“此处危险,我们还是应当要小心为妙。” “不错,我看我们还是一同前行好些,如此也好有个照应。”李承泽道,此时二人的剑还是架在一起,而自己另一把剑还架在对方脖颈之中,在对方后退撤剑之时,李承泽自是也将自己的双剑收回,但他并未将双剑收起,毕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再有另一只剑向自己刺来。 如此,二人便一同向前走去,但是没有走出多远,李承泽便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握住,李承泽这才想到,方才走散之时,几人的距离也是不远,看来自己却是比对方粗心了许多。 “灵茱,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古怪香气中所掩盖的腐朽与血腥之气。”李承泽问道,他对这些极为敏感,是以才可以凭借自己的感觉向气味越来越浓的方才走去。 “你不说,我还真没感觉出来,此时想想,这香气中果真是有一些血腥腐烂之气的。”灵茱道,其实她没有说出的是,此处浓郁的香气已是让她极度难受,她拉着承泽,故然有怕二人再次走失的原因含在其中,但更为重要的,却是因为她此时多有几分头昏目眩的感觉,此时她已是强自支撑。 方才她之所以会差点让李承泽伤到,其实也是有这个原因含在其中的。 “你怎么了?”李承法道,又向前走出不远,李承泽便觉身后灵茱用力向下拽着自己的衣服,于是他便回身望去,只见灵茱此时的神智都有几分恍惚。 “不知是否与这些香气可能含毒有关,此时我只觉全身竟是多有几分发热发昏,仿佛身处一场梦幻一般,身边的一切都已不再真实。”灵茱道,她的手中虽然还握着宝剑,但她的剑此时已成为了自己的拐杖,那里还有防御的样子。 “你身体既有不适,为何不早些说出,我们向回走吧,看能否离开此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淬毒承影收起,然后扶着灵茱就要向外而去。 “我没有太大的问题,不必理我,你去前方看看,看看这里究竟隐藏了一些什么,为何会是这个样子的。”灵茱道,此时她想将李承泽推开,但她身上毕竟没有什么力道,现下又岂能奏效。 “要不,我们便先行休息一下吧。”李承泽道,对方如此,他自是不能就此离去,此时李承泽心中自是疑惑,若是因为气味之故,那自己的嗅觉远比对方要灵敏许多,但为何自己几乎不会头晕,而对方却会受到如此之深的影响。 “莫不是与幽冥灵力有关!”李承泽暗道,突然之间,李承泽却是想起向这些冲来的妖魂,他们便是修炼亡魂元力的,而这亡魂元力与幽冥灵力本就极为相近,甚至可以说是同源。想到此处,李承泽便拉起灵茱素手,然后将幽冥灵力向对方体内输去。 然而结果却是让李承泽感到一阵失望,这幽冥灵力毕竟不能与对方的道力相合,一经入体,便已被对方的道力所排斥,不用多久,幽冥灵力就会为道力所化,是以李承泽唯有摇摇头,然后扶起对方,打算带她寻找离开此处的方法。 “你的灵力好生奇怪,竟可驱散我心头的不适,我现下已经好多了,我们继续前行吧,至少要去看看,看看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一些什么。”灵茱道,此时她便轻轻地将李承泽推开,以示自己基本已无大碍。 “那好吧,但如果再有不适,你要早点说于我知道的。”李承泽道,见灵茱似乎已是好了许多,他便点点头继续追寻着这些腐烂血腥之气,想要寻到它们的源头。 腐朽血腥之气愈浓,而那些古怪的香气亦是愈浓,但香气虽浓,却越难掩饰这些渐浓的血腥之气。循着这些,李承泽二人走了许久,这才发现有一道粉红色的幕墙出现在二人面前,这幕墙阻挡了二人,让二人无法继续前行。 且说在迷雾之外,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岗之上,有一位约是**岁的女孩静静而立,这女孩一袭黑衣,其黑衣华美,其容貌秀丽,仿佛就似一个瓷器女圭女圭一般。此时她目无表情的望向远处的迷雾,她的怀中,正是抱有一面漂亮的铜镜。 女孩虽然秀丽,但其脸上却是不带有一丝表情,其神色冷淡至给人一种莫的渗人寒意。 不久之后,另有一位似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向这女孩走来,只听这女孩开口说道:“怎么,他是如何反应。” 这女孩声音极轻极淡,仿佛便是自言自语一般,她的声音,自是不带有一点烟火之气,仿佛便是自九幽黄泉而来一般。 “既然不肯为我们所用,那只好将他的存在就此抹杀了。”少女说道,这少女身着一袭青衣,容貌亦是颇为秀丽,更为重要的是,她与这女孩相比,却是多了几分人气,少了几分森森鬼气。 “可是,没有了他的控制,他的手下将会更加疯狂,我们要将其完全控制,却是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女孩说道,此时她便望着被自己双手抱在怀中的镜子,此时镜中所显示的,正是迷雾之中的景象。 “看来,只好将其架空了,枉我们在他身上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此时又不能将其抹杀,当真可恶。”少女说道,说话同时,她便也向女孩怀中的铜镜望去,之后又听她开口说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几人。” “不能死去,留下以为奸细。”女孩道,她的语气依然是不带有一丝丝的感情。 “那好吧,如你所愿,我的姐姐。”少女道,说完她便御风向迷雾之中飞去。 若是李承泽与桑榆二人见到这位少女,应当可以认出,这位少女便是数年前二人救过的云苓。 也是不知这苓究竟是何身份,更是不知她来此有何企图,她所做之事,又是有何目的。 第五十章 光幕 李承泽二人望向这红色光幕,在这光幕之中,似乎是隐藏了一些什么重要的秘密,只是这光幕虽然不似迷雾那般完全阻挡了二人的视线,但二人也仅仅只能看见光幕内是一座小山而已,其中具体还有一些什么,二人却是无法看清的。 “这红色光幕若有若无,也不知我们能否穿过,就算可以穿过,也极有可能被对方发现的。”灵茱道,此地腐朽血腥之气已是极浓,让她有种就要窒息的感觉。 “嗯,如果我们能拔掉这些玉石,也许便可以破坏此处法阵而过入此间。”李承泽道,在这光幕的地面之上,每隔数丈便有一块血红色的玉石,这些玉石不时会发出阵阵红色的光芒,光芒融入光幕之中,便让这光幕更加浓密一点。 “话虽如此,可问题便是,这些玉石均在光幕之内,要想取出玉石,就必需先将光幕破坏,想要破坏光幕,就需要取出玉石,如此,根本就是无法做到的。”灵茱道,她左右走了几圈,但始终都没能找到破坏此处法阵的方法。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们要不要再到四周去看看。”李承泽道,他想伸手去试下这光幕,但一时之间却又不敢随意动手。 “还好,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去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这光幕法阵的破绽所在。”灵茱道,此处的血腥腐烂气息以及古怪的香气虽然均让她极为不喜,但奇怪的是,自从李承泽给她输入了一些妖力之后,灵茱便没有再出现如方才那般让她难以忍受的感觉。 灵茱对妖力了解毕竟还是太少,李承泽方才所用其实本是幽冥灵力,而非正常妖力。幽冥灵力虽然与亡魂元力有着极大的关系,但幽冥灵力中所含的怨念与戾气毕竟几乎已被消除,所以对这些不了解的人,确是极难发现二者的不同。 “你看那是什么。”李承泽道,此时二人走了较远,李承泽发现有一条通向光幕内部的小路,在小路的两侧,各有一座奇怪的雕像,这两座雕像面向而立,他们将手伸起,似乎是要阻止这光幕一般。 “这两座雕像应当便是进入此处的道路,可是,我们又当如何启动这两座雕像呢。”灵茱道,此时,她却是发现这光幕竟是极像当初存放太古遗音的月池小楼。 灵茱所猜却是无误,此处法阵与月池小楼的法阵本就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甚至这两处法阵的原型都是出自于一人之手,此人便是月池小楼的设计者、九华剑派的青阳子前辈。 只是知道此事的人极少而已。 灵茱非常细心的观查这两座雕像,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她对法阵的造诣毕竟不深,根本无法看出如何破解此处法阵。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可不可行。我怕若是失败,可能会惊动此处的守卫,如此一来,我们二人可能便难以逃月兑了。”李承泽道,此时他心中虽然已有几分把握,但毕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他也不敢随意尝试,毕竟若是失败,自己不但会有危险,而且还会让灵茱受到牵连。 “什么办法?!”灵茱道,但她一经问完,便发现李承泽的脸色多有几分尴尬之意,此时她才想起对方是妖,应当有一些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于是她便改口说道,“如若你有较大把握,那便放手一试,若是失败而让你我都陷于险地,那也便是你我命数如此,却也怨不得别人。” “谢谢你,灵茱。”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对灵茱点点头,然后就要尝试自己的想法。 “等等。”灵茱道,她看了看隐于光幕之中的道路,然后又回首望向来处,只是来时之路已被迷雾所掩,她自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此时她便略显尴尬的笑笑,然后才又开口说道,“对了,你不觉此处极为古怪嘛,既然这里有道路所在,那为何竟然连一个守卫都不曾见到的呢。” “是啊,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李承泽道,此时一经对方提起,李承泽这才想起此处的怪异,如此庞大的一个法阵,竟是没有任何的守卫,这本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我们便在远处等上一等,看看这法阵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灵茱道,说完她便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凹陷的地方,在哪里,正好可以看见这条小路,而这条小路却不容易看见那里的情形。 “如此也好。”李承泽道,他向那凹陷小心走去,到达这里之时,他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于是便跳入了这个凹陷之中。灵茱先是看了看这不大的凹陷,但她并未多想便也跳了下去。 凹陷地方本就不大,是以二人不得不蜷缩起来,以减少被人发现的可能,不过如此一来,二人所处的位置却又显得颇为尴尬。不过事急从权,二人也没有想得太多。 如此,二人便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谢谢你。”李承泽突然说道,此时四周一片安静,他的声音自然也是极小的。 “谢我什么。”灵茱道,李承泽突然一句话,她自是不知对方所言何物。 “三年前,我误入贵派,谢谢你放了我。”李承泽道,鹤炎告诉自己,当初是灵茱擅自放自己离去的,对于此事,李承泽自是想要向她当面道谢的。 “这没什么,我只是按照师长授意去做而已。”灵茱道,此时她便淡淡一笑,其他却是并未多说。 “我听说因为此事,累你被师门责罚,也不知此事是否为真。”李承泽道,此时他便转头望向对方的侧脸,灵茱左脸被丝巾遮掩,自李承泽这个角度,自是无法看清她的脸面。但正是因为如此,却又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丽之感。 “你都知道了。”灵茱道,这些事情,她本不想让李承泽知道,此时对方既然已经知晓,那她也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她便继续说道,“只是被禁足一年而已,倒是没有什么的。” 她所说的禁足,其实是指被关于石屋之中,不得活动,不得进食。 二人相视而望,但不过多久,灵茱便已转过头去,不再去看李承泽。毕竟二人的距离已是极近,几乎已是脸面贴着脸面了。 “真是不曾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次相遇,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李承泽道,对方所说禁足,李承泽却是将其理解成让灵茱在屋内修炼,不让她四处走动,这却是比灵茱真正受到的惩罚要轻了许多。 “师兄师姐对大南山各族语言了解不多,恰好我懂得这些,所以师兄师姐便带我一起前来了。”灵茱道,说到这里,她便是淡淡一笑,在晚一辈弟子之中,能懂得各部族语言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才有机会来到此处。 “原来如此,灵茱你懂得可是真多。”李承泽道,自己懂得各族语言,只是因为他处在大南山之中,有可能会与各族打些交道,但灵茱却是与自己有所不同的。 “本来,这些都是由外门弟子去做的,内门弟子毕竟都要加紧修炼,不过内门之中,似乎只有我无事可做,所以才会花心思去学这些语言,却是让承泽你见笑了。”灵茱道,想想这许多年自己的经历,灵茱便是淡淡一笑。 此时,她自己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原来,灵茱是给师兄师姐当通译来了呢。”李承泽笑道,但他话一说完,便将食指放于唇边示意二人收声。 灵茱向小路望去,只见两个幻形都不完全的妖修自迷雾中走来,他们来到石像之前,只见二人分别取出一块玉石,他们将玉石放在雕像手中,雕像上便散出阵阵蓝色光芒,蓝色光芒将红色光幕阻挡,正好在红色光幕上开了一个通道,这二妖自通道进入了光幕之中。 二妖进入之后,蓝色光芒消失,这通道便也随之消失。 “果然如此,我们所猜无误。只是这光幕中究竟还会有多少守卫,我们却是不得而知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一直望向那两座雕像,心中所想起的,却是当初在玄冥宫时,那玄冥宫主交给自己的玉符。 这玉符,与方才两个妖修所拿玉符几乎一般无二。 正在此时,却又有一位少女缓步向通道走了过来,这少女身着一袭青衣,她容貌秀丽,气质也是不凡。 “云苓,怎么会是她的,她来这里做些什么。”李承泽暗道,原来这少女李承泽正是认识,她正是李承泽与桑榆数年前救的那个少女云苓。 此时只见那云苓先是望了望四周,然后又望着这光幕淡淡一笑,只听她轻声说道:“你以为,仅凭这个便可以阻挡我了嘛,真是太天真了。” 只见云苓将素手伸出,她的手中有一颗奇怪的种子,倏忽间,她的手上闪过几道青芒,青芒浸入种子之中,此后她便将种子放入光幕下边,她的手便一直留在种子之下,不久之后,种子部位便有一棵幼苗破土而出,这幼苗极速生长,很快便将光莫撑出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入的通道。 只是奇怪的是,这幼苗自始至终都是枯萎的干枝,根本就不像是有生命的女敕芽。 突然间,这云苓向李承泽二人所在的方向望来,只见她淡淡一笑,然后进入了这光幕之中。 “被她发现了嘛,这姑娘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她会有如此神通。”李承泽道,此时,他自是知道当初自己与师姐低估了这个神秘的少女。 正在此时,与李承泽藏在一起的灵茱却是突然向外掠出,向那道快要消失的门内冲去。微微一诧之下,李承泽自是慢了一拍,当他冲到光幕之前时,灵茱已然进入了光幕之中。 此时,幼苗已化为了灰烬,通道也便随之消失。 “究竟为何,为何一直极为谨慎的灵茱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李承泽心中自是极为纳闷,但此时,他也只能亲自去问灵茱了。 第五十一章 血阵 李承泽与灵茱的接触虽然并不太多,但一直以来,灵茱均是给李承泽一种成熟稳健的感觉,然而此时与自己同行的灵茱竟然会在情况不明之时便莫名其妙的冲了进去,这却是让李承泽多有几分措手不及,但此时的李承泽也来不及多想,他只能先行进入此处。 至于其他事情,也只能找到灵茱亲自问清了。 此时,李承泽取出当初玄冥宫宫主给予自己的玉石,然后将这块玉石放入雕像手中,玉石上散出一道青光,青光进行雕像之中,此时只见这雕像也发出阵阵青光,青光融入光幕之中,然后便在光幕之上形成了一个通道,通道一经行成,李承泽便将玉石取下,然后向光幕内部快步走去。当李承泽进入光幕内部之后,雕像上的光芒便已完全消失,通道自然也是随之消失。 这一切与方才两个妖修进入此间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进入通道之后,李承泽快速向前而去。行不多久,便见灵茱以剑指着远处的云苓,但二人谁也未先出手,场面一时间竟是极为安静。 “哥哥,你也进来了嘛。”云苓道,其语气似乎多有几分欢快的意味含在其中,仿佛二人便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原来是你,你来这里,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李承泽道,此时他便走到了灵茱身边,然后淡淡的望着眼前少女。李承泽手中虽然握有双剑,但却没有如灵茱一般做出攻击的姿态。 此时,李承泽可不会再像初遇之时那般,认为云苓只是一个初入修行、修为极低的普通修士了。 “怎么,哥哥也是打算与她站于同一条线上了嘛。”云苓道,说完之后,她又似是哀怨的轻轻一叹,然后便转身向前走去,似乎并不想再次理会二人。 “今日,不将当初之事解释清楚,你便休想离去。”灵茱道,见对方就要离去,她便执剑向云苓劈去,只见她的剑上闪现着蓝色的流光,这流光看似柔和,其中似乎并无多大的威力,然而正是这种流光,却是给人一种不敢随意小窥的感觉。 正当灵茱长剑携带剑芒就要劈在云苓后背之时,却见那云苓猛然转身,此时她手执一只拨浪鼓向灵茱宝剑迎上,这拨浪鼓似乎便如普通孩童的玩具一般,哪里像是修真者所用法器,然而正是这看似普通的拨浪鼓,却在距对方长剑数寸之地形成了一道大小仅有数寸的气盾,尔后这气盾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传来,其力量却是让灵茱长剑直接向后飞去。 灵茱不想撤剑,所以她便与宝剑一同向后飞去,此时灵茱的胸月复要害再无设防,不过云苓此时也只是对她冷冷一笑,却是再未发起新的攻击。也不知为何,云苓竟是有几分不想破坏自己在李承泽心中的形象。 虽然云苓也是知道,李承泽与自己应当并无任何关系才是。 “此时有哥哥在此,我便不再过问你随意向我出手之事,你好自为知吧。至于你所说之事,我完全并不知情”云苓道,说完之后,她便又对李承泽淡淡一笑,然后这才缓步向前走去。 走出较远之后,才又听云苓说道:“若不是我暗中帮助你们,你们以为就凭自己的力量,可以安全的避过此处守卫而进入这里嘛。” “不要追了,你不是她的对手。”李承泽道,见灵茱还想再追,李承泽便将灵茱拉住,不让她继续向前。 “你与他认识,她叫你哥哥。”灵茱道,说话同时,她便将自己的手轻轻抽回。自己修行多年,好不容易再次遇到对方,但自己依然不能与之抗衡,灵茱心中自是难过异常,此时见到李承泽与对方似乎极熟,于是她便以剑指着李承泽道,“你与她究竟是何关系?!” “我们没有关系。况且,此处也不是解释的地方,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李承泽道,他指了指四周,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二人,显是想说自己二人尚在危险之中,此时确实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 “好,我姑且再信你一次。”灵茱道,说完她便随着李承泽向前而去。 一路之上,再未说话,二人只是小心的向上走去,走不多远,二人便已见到两个妖修,这两个妖修明显便是方才进入此间的两个妖修,此时二者神智明显不清,显是已被他人制住。见此,二人便快步向前而去。 联想方才云苓所说之话,二人自是可以猜到,控制这两个妖修的,极有可能便是云苓了。 “血池?!”当李承泽二人来到山颠之上,只见有一个偌大的血池出现于二人面前,血池之中,血水翻腾,刺鼻的血腥之气传来,几乎让人感觉到窒息。 “如此之多的血液,也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灵茱道,血池让她极为厌恶,她自是不愿靠得太近。 强压下心头不适,李承泽来到血池一侧,他将手伸入血池之中,血池中磅礴的灵力自手臂传上,李承泽便将手自血池中取出,果真与自己所猜无误,这血池便是用来承载亡魂元力的。 “你看那是什么。”灵茱指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石棺说道。 “奇怪了,这里如此庞大的法阵,为何守卫如此之少的。”李承泽道,说话同时,他便也向灵茱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密密麻麻的石棺,李承泽略略估算了一下,石棺足有数千具之多。 见此,二人便向那些石棺走去,只是此时事态不明,是以二人的步履也是极慢。 不久之后,二人便已来到了石棺一侧,只听云苓小声说道:“对了,不知方才那个少女,她究竟是何身份。”此时灵茱的语调极为压抑,甚至压抑到有几分走调的感觉。 “萍水相逢而已,当初,我与师姐以为她只是一介初入修行的修士,所以才出手救过他,此时看来,却是自己与师姐可笑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一边观查这些石棺,一边将当初遇见云苓的经过讲了出来。 “对不起,却是我误会你了。”云苓到,至于她心中究竟如何去想,她信不信李承泽此话,却是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对了,也不知你又是如何与之结仇的。”李承泽道,此时他心中自是极为好奇,好奇是怎样的仇恨让本是稳重的灵茱可以鲁莽的冲入了此处。 “此事说来话长,正如你说所,此处并非详谈之处。”灵茱道,此时她的心情已是冷静了许多,于是便也认真去看这些石棺上所雕刻的法阵,这些法阵纷繁复杂,却是极难理清。她对法阵有一定的了解,但此处法阵却是不同于自己以往所习,是以她所知晓的布阵方法在此时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的。 此处法阵极为复杂,而李承泽二人对此的了解又是不多,是以二人看了许久,均未看出如何才能破解石棺上所篆刻的法阵。 “四处所弥漫的腐朽气息似乎正是自这些石棺之中传出的,只是以我二人的能力,却是无法将这石棺打开,也便不知其中究竟藏了一些什么东西。”李承泽道,虽然石棺无法打开,但二人此时已基本可以猜出石棺之中究竟会有一些什么。 既是棺材,那其中还能放些什么,而且还是有腐烂气息的棺材。若只是棺材,本来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将这许多的棺材放在一起,那便有极大的问题了。 也许石棺可以通过暴力打开,但此时事态不同,二人自是不会做出如此蠢事。 “或许,我可以试上一试。”灵茱道,此时只见她将自己的长剑取出,她将长剑插入石棺棺盖缝隙之中,长剑上闪过水蓝色光华,不久之后,此剑竟然直接将石棺的法阵轻易化去。 “恭喜你得到了如此神剑。”李承泽道,此剑他虽然完全看不出是何品质,但从此剑的几次表现来看,此剑的品级绝对不低。 “此剑乃是师长所送,只是上品仙器而已,神器之称又哪能算上。”灵茱道,此时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其原因便是她已将这具石棺打开。至于仙剑之事,她此时自是再也无心去提。 石棺之中,乃是一具人类女童的尸身,腐朽的气息便是自这女童尸身上传来的,然而让二人感觉奇怪的是,有如此浓重的腐朽气息,但这女童的尸身在表现上看起来竟似只是方死一般,此时她的脸色惨白,似乎是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 “若是我所猜无误,这些法阵应当便是抽取这些孩童生气的。”李承泽道,修炼亡魂元力需要极多的生气来抑制其中所蕴含的死气。而亡魂元力又是自死亡的怨念中而生,那这些石棺的用途,便已是显而易见之事了。 李承泽抬手看了看,然后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各族会有诸多孩童失踪,原来如此。”灵茱道,此时她便又打开了数个石棺,石棺之中有男有女,他们几乎全是十来岁的孩童。见此灵茱便又开口说道,“可是,他们为何只用孩童的尸身呢,如果只是吞噬灵魂的话,他们应当是谁都不会放过才是啊。” 之前,在白蛮族村寨中,几人便已见到妖修摄取他人灵魂的场面了。 “若只是吸取灵魂,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他们应当还要抽取他人的生机,如此一来,却是只有这些孩童最为适合不过了,毕竟他们才是最具生机的。”李承泽道,他摇摇头,然后又看了看远方,见远方再无其他可疑之处,李承泽便又开口说道,“我们走吧,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将此事告诉师门的。” “嗯,如此也好,此处却是不宜久留的。”灵茱道,说完她又于四处望了一望,见并无自己想要见到之人,她便黯然前行。 此处的腐烂与血腥之气,已是让二人极为难受,二人可是一刻都不想继续在此再呆下去的。 如此,李承泽二人便又离开了光幕,回到了迷雾之中。二人遁着气味越来越淡的方向小心前行,期望这样可以寻到离去之路。此时,李承泽又回首望了一眼默默不语的灵茱,之后便又开口问道:“对了灵茱,此时你是否方便说下你是如何与云苓结仇的。” 且说待李承泽二人离去之后,云苓便又来到了这片光幕之中,她先是望向李承泽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然后又皱眉望向不远处的血池,不过多久,她便抬手将自己的瑶鼻掩住,对于这些气味,她也极为讨厌的。 许久之后,却见另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于这血池一侧,云芩回首望去,只见来人正是自己所等之人,她便先行开口说道:“让一个姑娘家等你许久,难道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嘛。” 第五十六章 相助 第五十七章 期望 “谢谢哥哥。”云苓小声道,此时她便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许久都未感受到的关怀,虽然她也知道,这种关怀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一般的虚无缥缈。 “你说什么。”李承泽道,云苓声音本就极小,加之李承泽又在想另外一些事情,所以并未听到方才她说了一些什么的。 原来,云苓身上含有一股奇怪的香气,这香气明显不是女儿体香。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云苓受到如此之重的伤害,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便是更加浓郁,浓到让嗅觉本就比人类灵敏许多的李承泽感觉几分难受。况且,在这越加浓郁的香气之中,似乎又包含了另外一些奇怪的味道。 此时云苓被李承泽抱在怀中,这种香气,自是直冲李承泽的鼻子而入。 “没什么。”云苓道,这种道谢的话她自是不会再次说出,听到李承泽的话,她便睁开双眼望向李承泽,见李承泽微微皱眉,她便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只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她轻抬素手看看,此时自己的手已有几分将要枯萎的迹象,看来自己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这不是说云苓自己将要死了,而是因为云苓将要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而这个模样,却是云苓不愿让其他人见到的。 尤其抱着自己前行的李承泽。 幸好不过多久,二人便已来到了一座小山之下,山下有一处极为隐蔽的石洞,李承泽将云苓抱入这个石洞之中,这石洞极为隐藏,若不细查,却是不易查出。 这石洞乃是李承泽以往无意间发现的,在他心情不好之时,李承泽常常会来此处独坐,所以这石洞中有桌有床。此处甚至连常与李承泽在一起的师姐桑榆都不曾知道的。 灵茱看了看这个石洞,又看了看外边,此处虽然相对较为隐蔽,但若是用心寻找,却还是可以轻易找到的,于是她便轻轻一叹,然后取出一副棋来,她本想在这洞口之处布下一个幻阵,但又想到自己的布阵之术毕竟太过于浅薄,就算布下阵来,修为高深一些的修真者只要微微用心,便是可以轻易破解自己的法阵,如此一来,反而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网的感觉。 一个简单的,没有布下任何法阵的石洞,不正是最好的掩饰嘛?想到这里,灵茱便又将黑白子收了起来。她看了看洞内,这才整理了一下几人留下的足迹,转身进入了石洞之中。 “好了,此处应当不会那般容易就被发现的,你且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李承泽道,他将云苓放在床上,然而又离开几步,这才静静的看着他。 “谢谢你第二次救了我,你走吧,不要再理我了。”云苓道,李承泽的动作她看在眼中,她自是可以猜出个中原因,对于此事,她此时心中唯有一阵难过。 此事,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上次救你?!以你的修为,又哪里需要我与师姐去救的。”李承泽苦笑道,他虽然不想让云苓看出她奇怪的香气已让嗅觉灵敏的自己极为难受,但此时的李承泽却已至忍受的极限。 “上次之事并非我刻意戏弄,只是当时我真的不明白他们说了一些什么,我又不想与他们动手,所以才会出现当时之事,哥哥却是莫要怪我。”云苓道,只是她此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毕竟,有许多的事情,她都是不愿让李承泽知晓的。 “这些事情先不要再说了,李公子,你且先出去一下,让我来帮她包扎包扎吧,如此她才好用心调息。”后来进入此处的灵茱道,此时她将对李承泽的称谓改为了李公子,这其中本就含有极深的疏远之意,灵茱此时的心思自是极为明显。 “此事我自会处理,这就不为难你了。”云苓道,相较于李承泽,她对灵茱却是抱有极大戒心的。 云苓虽知李承泽与自己一定不会有任何关系,但李承泽毕竟与自己逝去的兄长同名,世事的残酷,迫使云苓不让自己去想逝去之事,但那些毕竟是云苓心中仅存不多的甜美回忆,所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总是极难对李承泽抱有真正的敌意。 往事虽已逝去,自己虽不愿去想,但又怎能轻易的忘却! “那好吧。”灵茱道,说完她便将纱放于床边,然后又离开了几步,这才静静的看着对方。 “劳驾,你也出去一下吧。”云苓道,此时她对灵茱说话的语气自然是依然冷淡,但却也不似方才那般饱含敌意了。 “你……”灵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再未多说什么。 洞外,李承泽抬首望向苍穹,空中的流云浮过,自有一种别样的艳色,此时他心中所想,却是今日自己的所做所为,此时,他自己都有几分奇怪自己为何会如此的。 “对不起。”李承泽道,见灵茱也走了出来,但她只是望向远方,并未与李承泽搭话,李承泽便先行向对方就今日之事道歉。 “你又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又何必要向我道歉。”灵茱道,此时她的心中依然是一阵犹豫,也许,自己虽说已经答应了对方不乘人之危,但不在对方受伤之时出手,也许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制服对方了。此时,她便目光复杂的望了李承泽一眼,然后又对其投以淡淡一笑。 虽然,她的笑意毕竟多有几分勉强之意。 “希望她可以明白我们的心思,可以将治疗你脸伤的方法说出。”李承泽道,他说话语调极低,显然此事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 灵茱淡淡一笑,其他却是并未多说,李承泽也便不再去提对方受伤之事,只听李承泽开口说道:“对了灵茱,你不是已经与你师兄师姐一同回去了嘛,为何又会独自来到此处。” “这个。”灵茱微微一愣,然后便又摇头一笑,这才又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师兄师姐他们还有另外一些事情想要处理,我便独自一人走走,不曾想又遇到了你,还有她。” 此时灵茱所说的她,自然便是指云苓了。 “哦,原来如此。”李承泽道,其实他虽然感觉灵茱话中有话,但灵茱似乎不愿提起,李承泽也便不再多说。 李承泽不知道的是,灵茱其实只是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伤害自己之人,这才会去而复返的。至于师兄师姐,他们听说灵茱的描述之后,确实也想再去调查一番,以便查清此事。但此时他们也只是于外围监视而已,一时并未有所行动,毕竟,他们可不知如何破解那些迷雾。 此处毕竟是大南山,而非他们常去的江南与北国。这里的妖修与他们几乎都是敌对的,他们三人若是出事,也许九华剑派连此处发生了何事都不会知道的。 “我想她也应当包扎好了,我们这便进去看看吧。”录茱道,说完她便向洞内走去。 李承泽算了算时间,也便随她走了进去。 二人进入洞中之后,只见云苓已经包扎完毕,此时她虽然盘坐于床榻之上,但却并未像李承泽想象的那般调息疗伤,而是怔怔的望着二人,过了好一会啊,才听她对李承泽开口说道:“哥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与你说的。” “什么事。”李承泽道,见对方的脸色中多有几分无助之意,他便直接走到了对方身前。 此时,云苓突然将李承泽的手臂拉了起然,只见她看着李承泽的手臂一阵发愣,不久之后,才又听说轻声说道:“我怎么能这么蠢的,你明明是为蝶妖,哪里是又人类了。” “你究竟怎么了。”李承泽道,见到对方似乎多有几分绝望的表情,李承泽心中自是更为诧异。 “我所修习的力量,是倾向与死亡与枯萎的,所以,自我调息不但不能治疗自己所受之伤,甚至还会让自己受到的伤害更加沉重。”云苓道,其他事情,她再未多说。 “你是说,你需要外来的生气。”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李顾泽第一个想起的自然便是自己修习的幽冥灵力,想到这里,他便又对云苓说道,“由我来给你渡入一些不就行了嘛。” 李承泽此时所说的自然是妖元力,而非幽冥灵力。 “不行的,你是妖,不行的。”云苓道,此时她便苦笑一声,然后才又说道,“你们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这怎么可以。”李承泽道,他抬起云苓的手试了试对方的脉搏,然而让李承泽奇怪的是,对方此时的手臂竟然已是变得极为冰冷,至于脉搏更是没有模到。 李承泽抱着云苓来此之时,他便已发觉云苓的身体相对冰冷,但方才远不及此时这般冰冷。 “快走。”云苓道,说话同时,她还将李承泽向外推去。 “你究竟想要怎样。”灵茱道,见到对方如此,她便上前将云苓拉开。然而正在此时,那云苓竟然将灵茱的素手拉起,然后向她的手腕狠狠咬下。 灵茱以为对方受伤不轻,应当不会伤害到自己,是以一时间并未注意便被对方将自己的手腕咬破。鲜血自对方嘴角滴下,对方所咬之伤竟是不轻。 “你。”灵茱道,右手被云苓所咬,她便以左手取剑向云苓刺去。 “灵茱,你先等上一等,看看她想要做些什么。”李承泽道,此时,他似乎又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血池! 第五十八章 死气(求收藏) “谢谢”云苓道,她将灵茱的手臂咬破,在吮吸了许多血液之后,这才松开了对方的手,然后抬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就此拭去,此时,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不复方才那般的苍白骇人。 “哼,邪门外道。”灵茱冷哼一声,然后将手抽回,这才以道力将血止住。其实在对方咬破手臂吮吸灵茱血液时,她便已经想要将自己手臂抽回,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方才似乎并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是以灵茱才会任对方吸取自己许多的血液。 她与李承泽都不知道的是,其实云苓还是在暗中对灵茱施加了些许心理暗示,否则吸血之事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别过。当然,这也是云苓所能做到的极限,毕竟此时她所受之伤着实不轻。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过多耗费自己的灵力。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李承泽道,他将灵茱的手臂拉起,然后帮其包扎起来,此事灵茱并未拒绝,之后,李承泽才又对云苓说道,“我们如此助你,你是否可以将治疗灵茱脸上之伤的方法说了出来。” 微微恢复了几分血色的云苓望向李承泽二人,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她才又对二人小声说道:“虽说此伤无法医治,但我回去之后,可以代为查查门中典籍,许久之前,我似乎见到过一个奇怪的医治之法,只是此法古怪,是以我一时并未记住。” “今次,我且先信了你所说之话,但愿你也莫要忘记,他日,若是发现你今日欺骗于我,我定是不会再次放过于你的。”灵茱道,听到对方此话,她心中自是极失望,因为对方脸色诚恳不似做伪,是以灵茱也便信了对方。 当然,灵茱之所以会相信对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她在九华剑派不受待见,所以许多时间都是在独自看守禁地,与人接触的机会反而不多,所以心思还是相对的过于单纯。 至于李承泽,其实他也有这个原因含在其中。 “对了云苓,你所修力量虽然强大,但毕竟不含生机,长此以往,对你身体的伤害却是太大,是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行修习为好,天下修真之法千千万万,想必总是可以寻到适合你的修真之法。”李承泽道,云苓修为虽高,但许多时候她的行事都让李承泽感觉到几分孩子气,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李承泽总是将其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正如现在。 李承泽对云苓的态度,灵茱总有几分看之不惯,她本想说些什么,但再一想到自己已经做到了如此程度,再说些什么不但不起任何作用,反而会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于是她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便是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云苓道,此时她的声音几近自言自语,但很快她便又想到自己有许多事情都不能让李承泽知晓,所以她便又抬首对李承泽道,“好的,哥哥此话,云苓一定时刻铭记于心,他日若是寻到了替代之法,云苓一定放弃现有修为,哪怕是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类,云苓也是在所不惜。” 然而话虽如此,但云苓心中却并不是真正这样去想的,毕竟正如她开始时所说那般,有许多事情,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便是没有了回头之路,就算她想要变回一个普通人类,这其实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好,今日之约,你一定要记得。”李承泽道,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替代之法其实便是幽冥灵力的修炼之法《南冥异云录》,但此法不得姑姑南宫履霜的首肯,李承泽自是不能再传他人,再者《南冥异云录》需要以妖元力作为平衡,但是是为人类的云苓明显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恭喜你啊,又收了一个修为高深的小妹。”灵茱道,此时她语调古怪,虽然并不是讽刺之语,但其中毕竟包含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只是当她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这些遭遇在很大程度上都与自己所受之伤有关,她的心中便又冷静了下来。 灵茱所受之伤,可都是被这称为云苓的少女一手造成的。 “他本来就是我的兄长,我们三年前便是已经相认了,是吧,哥哥。”云苓道,说完之后,她便又对李承泽甜甜一笑,此时,她对灵茱的敌意似乎在无意间已是淡了许多。 但笑过之后,云苓却又是一阵迷茫,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意了,久到连她自己都记不甚清楚了,似乎自家变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样这样心情了。 李承泽见此之后亦是淡淡一笑,只听他对云苓说道,“你日后定要记得今日所说之话,他日一定要寻得灵姝姐姐的救治之法。” “什么嘛,你不知道她比我小了多少,又怎能称之为姐姐的,她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妹妹罢了。”云苓大声道,听其口气,明显是对将灵茱称之为姐姐多有不满。 “云苓虽然看起来较我小些,但在实际上,她却是大于我一些的。”灵茱道,说到这里,她自是又想起了对方伤到自己时的样子,自己当时只有九岁而已,而对方便是与现在一般无二,十年已过,自己已然长至了十九岁,而对方依然如当初一般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似乎连一点变化都是不曾有的。 “哦对了,今日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他为何要为难于你的。”李承泽道,想到今日那人的修为,他心中自是一阵惊讶,对方修为之高,早已远非李承泽可以想像的了。 “他啊。”云苓道,她看了看李承泽,然后便又轻轻笑道,“他乃是玄冥宫之人,他在玄冥宫身份极高,似乎乃是玄冥宫主人的副手,不过幸亏他今日有伤在身,否则,以我与梵音的修为,怕是远远不能与之为敌的。” “果然是玄冥宫之人。”李承泽道,其实在对方与云苓二人相争之时,李承泽便已经对此人的身份做出了如此猜测,此时听云苓一说,才知道自己所猜果真是无误的。 “对了,哥哥也知玄冥宫嘛。”云苓道,说话同时,她便是一直望着李承泽的双眼,而她自己的目光却是略有几分闪烁,也是不知再想些什么。 “只是知道他们乃是当年叛乱的余孽而已。”李承泽道,对于这玄冥宫,他所知确实不多。 “好了,这些事情就不要再谈了,还是让她好好调理才是的。”灵茱道,说话同时,她又对李承泽指了指洞外。 “嗯,是啊,云苓你先要好好调息一下,我们为你护法。”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向外而去。 “那便谢过二位了。”云苓道,她望着离去的二人淡淡一笑,然后便盘坐下来开始调息,此处虽然极不适合她的修炼,但事急从权,她却也考虑不了那么许多了,毕竟在这大南山之中,不能保持最佳状态,也许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如上次之时一般。 洞外,灵茱对李承泽开口道:“她明明身受重伤,你为何还要与她讲那么许多话呢。” “你认为,待她伤好之后,还会说出真话嘛。”李承泽叹道,他虽然感觉云苓正如一个小妹妹一般,但他更是知道,云苓与玄冥宫某些人合作,也不知是有何不可告人的企图。 本来,李承泽方才还想再问问云苓的,但又想到对方不但不会告诉自己,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是以也便没有问出。 “原来是这样的。”灵茱道,她还真是没有想到,方才对云苓极好的李承泽竟然还是抱有这样的心思。 “不然,还能怎样。以她表现出来的性格,我们迫她,她反而不会说出,倒不如以这种方式行事,反而会得到些许效果。”李承泽道,但想到自己所得到的,其实只是对方口头上的一口承诺而已,李承泽心下却又是一阵苦笑。 “对了,你说她会不会就是玄冥官之人,如若不是,那她与玄冥宫掺和在一起,又是有何企图。”灵茱道,自在血池一地见到这云苓,再到对方将玄冥宫高层杀死,灵茱对这云苓的动机自是极为好奇。 “她不像是玄冥宫之人,但方才那玄冥宫之人明显是认识她的。只是她所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一时却也无法想清弄明的。”李承泽道,回想自己此次与云苓的相遇,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云苓虽然不像是玄冥宫之人,但她与玄冥宫应当是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才是。 “玄冥宫竟然行此恶毒之事,当真可恶,你们天音观应当好好处理此事才是。”灵茱道,依当年约定,大南山由天音观掌控,九华剑派只是镇守楚山不让妖修跃过楚山。所以这玄冥宫之事,却还是需要以天音观为主来处理的,九华剑派可以派个别弟子来查,但却不可以派太多弟子来此的。 除非事态已至天音观无法掌控的地步。 “嗯,也是不知云苓对这玄冥宫是何态度,但愿他们是敌非友,否则此事还真是一件棘手之事了。”李承泽道,云苓与这玄冥宫非敌非友,李承泽又不能去问云苓,此时他心中自是极为好奇的。 李承泽便与云苓随意而谈,但不知何时起,一阵困倦之意袭来,却是让二人感觉难以忍受,二人强撑许久,但终究未能撑住,最后还是背靠背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二人几乎同时醒来,李承泽二人对望一眼,然后一同向这山洞快步而去。 李承泽二人均是修真者,以二人的修为层次,虽然也会如普通人一般感觉到困倦,但绝对不会出现自己不想睡去却还会睡去的情况。 这其中,毕竟是有问题的。 第五十九章 距离 “她已经走了。浪客中文网”灵茱道,当二人进入洞中之后,这才发现洞中空空如许,哪里会有什么人影的存在。 “看来,我还是错了!也许,你的想法才是正确的。”李承泽道,些时他便轻轻摇头,然后又接着说道,“看来,方才那阵奇怪的困倦,极有可能便是与云苓的不辞而别有关了。” “正如你所说,以那云苓的行事风格来看,我们迫她反而会起到相反的结果,倒不如现在这样,她此时不辞而别,至少说明她应当不想再与我为敌了,否则她既有能力让我们无故睡去,想杀我自然也是易如反掌才是。”灵茱道,云苓宁可受致命之伤也要杀灭那玄冥宫之人,自此一点,便可看出她的行事风格了。 他二人不知道的是,云苓之所以如此,其实还有其它原因含在其中的。 “谢谢。”李承泽道,他虽然不知灵茱此言是真心之话还是安慰之语,但自灵茱先前对云苓的态度来看,他感觉灵茱此话应是安慰之语,所以才会向灵茱说出感谢之话的。 “应当说谢谢的是我才是,否则也许我连人家一句承诺也不会得到呢。”灵茱摇头轻轻一笑,之后才又想到那云苓似乎本就没有取自己二人性命的意思,于是她便又苦笑一声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以后更要努力修行才好,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见到她时,还是不能与之为敌。” 李承泽见到对方轻笑却是微微一愣,原来此时的李承泽突然感觉对方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能让自己的心情都是为之一动,似乎对方脸上那时常流血、据说不会愈合的伤口都已不复存在一般。 不过,李承泽很快便又想到自己是为大南山蝶妖,而对方却是镇守楚山的九华剑派弟子,二者现在虽说不是死敌,但也决非普通友人,此时二人可以如此相谈似乎已是极限,自己又何必多作他想。 李承泽虽然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人类,但他更是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是为凤蝶蝶妖,自己与对方已是陌路。正如常言所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怎么了。”灵茱道,原来她见李承泽望向自己一阵发呆,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脸上之伤,于是她便抬手抚向自己的左脸,此时自己已将脸上之血清理干净,丝帕也已换成了新的,除了没换衣裙,衣裙上尚有一些残存血迹之外,自己应当再无不妥才是。那对方为何还会望向自己一阵发呆。莫非还有其它原因不成。 “我们走吧,我还想再去白蛮村寨看看的。”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先行向外而去。 灵茱望向李承泽离去的方向,心中突然多有几分失望,只是自己的希望究竟是什么,她一时却又说不出来,于是他便暗自一叹,然后向外而去。 且说当二人走到洞口,正欲离开这石洞之时,却见远处有道人影闪过,李承泽对身后的灵茱伸伸手,示意她不要继续前行,这才蹲来向外望去。只见在洞口不远处,有一位身着华丽黑衣的女童向前缓缓走过,这女童手抱一面铜镜,她不是与云苓一起的那个梵音是谁。 而在梵音身后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位男子四处张望,他似乎是在寻找着一些什么,对于这男子的身份,李承泽自是极为熟悉,他正是将李承泽困了数年之久的鹰翼。 此时灵茱自然也发现了他二人,只见她张口本想与李承泽说些什么,但想到远处二人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自己不说话都已极易被对方发现,又何况是说话,于是她便小心的将自己藏了起来,以让自己不要被对方轻易发现。 “既然找不到,那我们便在四周设下一些禁制,音姑娘意下如何。”走在梵音身后的鹰翼说道。 “好此也好,妹妹受伤,我们总要先行找到她才好的。”梵音道,此时她的语气依然极淡,自她外表来看,却是已经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了。 此时,那鹰翼便取出许多木偶插于四周,正当他想要在木偶上缠上丝线之时,却听那梵音又开口说道:“还是算了吧,不要没有找到妹妹,却将九华剑派那几人引来了,若是将你们与天音观合作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便是不好了。” “我们与天音观合作?!”那鹰翼先是微微一愣,但他很快便已想到了一些什么,只见他眼角微微一转,然后又改口说道,“天音观只是助我们找些凡人而已,不曾想却被九华剑派所发现,这天音观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错。”梵音道,说完她便又向前走去,不再理会此处之事。其实她所指的不错,乃是指对方随机应变的能力,而非是指对方所说内容。 那鹰翼冷冷一笑,他便将自己的木偶收了起来,然后也继续向前而去。 待得感觉二人走远之后,李承泽才又对灵茱说道:“如此拙劣的挑拨,还真当别人都是猪妖不成。” “你是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可为何?”灵茱道,对方若是发现了二人,那为何却又会如此离去,可若是没有发现二人,那方才所说,极有可能便是真的了。 “此事究竟如何,我们尚且不知,但对方一定还会有其他后招,我们应当做些准备才是。”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先行转身向后而去。 二人走出不远,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了说话之声,二人突然转身,只见站于自己二人身后的,正是方才离去的鹰翼与梵音,此时说话的正是鹰翼,只听这鹰翼对李承泽开口说道:“原来是你,李承泽,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背叛者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方才他二人所说之话其实只是想让李承泽二人放松警惕而已,虽然方才鹰翼二人并不知晓藏于此处的二人是李承泽二人。 话未说完,他便已将自己的木偶取了出来,正当他想要动手之时,却听梵音开口说道:“他是妹妹的人,也是天音观弟子,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向他动手为好。” “不行,是他背叛了我,若此时放过于他,那我又如何能让其他人服从,况且,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是以,他必须得死。”鹰翼道,只是微微一愣,他便又向木偶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力。 “先去寻找妹妹。”梵音道,说完之后,她便向远处缓步而去,此时她的双眼依然望向自己怀中的铜镜,自始至终,她都未向李承泽二人所在之处望来哪怕是一眼。 “今日我尚且有事在身,他日,你一定会知道背叛者所应面对的下场。”那鹰翼道,说完之后,他便跟随那梵音一同向前而去。 “也不知这男子又是何种身份,他为何要称你为背叛者,你与他是一起的嘛。”灵茱问道,此时对方已经走得较远,她这才会与李承泽说话。 “这男子也是玄冥宫之人,至于所谓的背叛,其实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当时他将我困住,想要让我加入他们,我修为有限,不能与之力敌,只能表面上加入他们,而后再另寻找机会逃离”李承泽道,当时之事,他虽然认为不必让灵茱知道,但对方问起,李承泽便也略略的说了一说。 “原来如此。”灵茱道,她想了想云苓的离去,然后便又对李承泽说道,“你说那云苓突然离去,会不会是因为她不想让那梵音找到她的。” 那女童先前自称梵音,此事李承泽二人自是知晓的。 “此事却是难说,不过她们二人的关系应当很有问题的”李承泽道,回首望了一眼已经快要看不见的洞口,李承泽对云苓的真正身份却是更加好奇了,也许下次再见云苓之时,自己应当问下此事才好,虽然李承泽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一定不会明说。况且就算对方说了,她的话也未必是可信的。 “无论如何,那云苓都不似是正道之人,所以,你最好还是少与她打交道为好的。”灵茱道,此时她见李顾泽凝目思索,又想到李承泽与那云苓的关系似乎较为密切,于是便会出言提醒对方。 “邪门外道啊!”李承泽轻轻一叹,其他却是并未多说,毕竟以九华剑派的标准,李承泽自己也是属于邪门外道的。 “正是如此。”灵茱道,但此话说完,她便也想到了对方的身份,于是便又接口说道,“我可不是说你的。” “我自是知道的,谢谢你。”李承泽道,想到自己身份之事,李承泽想要向玄一道寻仇的心思却是更浓了,毕竟在他看来,是这玄一道让他由为为妖的。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嘛,此事也许只有苍天知道吧。 人二便缓步向前而去,谁也没有先行说话,又走了好一会儿,灵茱这才抬首看了看远方,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太久的时间,于是她便对李承泽说道,“我离开许久,为了不让师兄师姐担心,我却是先要回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也好,保重。”李承泽道,见灵茱向自己点点头,然后便已转身离去,李承泽却突然开口说道,“不知我们何时可以再见。” “也许,很快的。”灵茱随口说道,说此话时,她便回头向李承泽点头一笑,然后便快步向前而去。 李承泽目送对方离去,许久之后,他便转身向那白蛮族村寨而去。 人妖殊途。 天与海的距离,是否也是如此的呢! 第六十四章 分歧 “这么说来,师父当时就已经预测到自己可能会遇到危险了?!可是……”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他最先想起的,却是那封信上略显潦草的字迹。 “应当便是如此吧,前辈行事高深莫测,我等又怎会知晓。”苑杰道,见到凝目沉思的李承泽,他心下却突然升起几分莫名其妙的忐忑,于是便又听他说道,“此事并非我们几人可以量议得出结果的,我看还是等观主作出决断吧。” “如此也好。”明瑜道,九华剑派在此之前便已查过此事,但除了几个几乎是不可能的猜测,他们也是再无所得。此时仅凭自己几个晚辈,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师妹,李师弟,你们二人就请自便吧,我要先去为李兄安排一下的。”苑杰道,说完他便对桑榆二人点点头,示意他二人可以离开此处了。 “若有最新消息,还望师兄转告我二人,请便。”李承泽道,此时他也觉自己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可用的信息,于是便向外而去,桑榆先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苑杰,最后便也随着李承泽向外而去。 二人离去之后,苑杰便为明瑜安排暂住之所,此事琐碎,且先不提,且说当李承泽二人离开天音观较远之后,桑榆才对李承泽道:“希望师父无事,希望天音观可以查到师父的消息。” “此事怕是没有这般简单。”李承泽道,此事诡异,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但诸多乱像犹如一个毫无头绪的线团,李承泽一时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头绪。 “师弟,你说什么。”桑榆道,听到李承泽此话,她的心中自是极为奇怪。 “没,也没什么,许是我自己想多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又细心去想此事,桑榆见此,也便去想师父可能的下落。 数个时辰之后。 七弦居书屋之中,李承泽静静的坐于几前,此时他手中所执的,正是道家经典《道德经》。只是此时他并未研读此经,而是安静的思索今日之事。正在此时,屋门自外打开,李承泽不用去看,便已知晓来此之人正是自己的师姐桑榆。 “师姐,你也不必如此担心,以师父的修为,纵然一时受些挫折,但她一定会逢凶为吉的。”李承泽道,他抬首望去,只见桑榆望向李承泽的双眼中尽是担忧,李承泽心下亦是一阵难受。 “可是,师父四年未归,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些,当真……”桑榆道,想到此处,她亦是轻轻一叹。 “师父修为高深,这样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想到。”李承泽道,他摇摇头,然后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他想将心中的一些想法说出,但又想到桑榆与苑杰的关系,最后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此时,李承泽心中自是一阵难过,他虽然已经告诉自己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于修行之上,不要再过问桑榆与苑杰之事,但有些事情,又岂是说不想便不再去想的。 况且,许久以来李承泽都是任其自然而行,并不会去强迫自己的思绪。 “师弟,明日,我们一同前去姹山之地。”桑榆道,此时她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复刚听到师父之事时那般的不知所措。 “姹山,可是苑杰师兄已经说了,那里的血池已是不复存在。”李承泽道,说话同时,他便一直望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我想,我们应当可以从中找到一些什么的。”桑榆道,她也便一直望着李承泽,但她眼神的含意却是与李承泽并不相同的,李承泽是审思,她却是担忧。 “也好,但愿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可用线索。”李承泽道,他是感觉此事非常值得怀疑,但与桑榆一样,此时的李承泽也一样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线索。 次日清晨,李承泽便与桑榆一路向前,向记忆中的姹山所在飞去,那里,正是上次他们调查白蛮族之事时发现迷雾与血池的地方。 一路之上,二人心事重重,是以谁也没有先行说话。感觉距离那姹山极近之时,李承泽便化身为蝶已减小自己的目标,虽然这种方法只能对一般修为极低或是没有什么修为的人才会有用,但也聊胜于无。 然而当他们靠近这姹山之时,这姹山的景色却是让人甚感奇怪。 “是我们想错了嘛。”桑榆道,原来当二人来到这姹山山下之时,这姹山与平常的山并无任何差别,哪里会有什么迷雾的存在。 怕自己找错,他们上次离开此地时便在数个地方做了暗记,若不是这些暗记尚在,若不是外围的景色与上次一般无二,此时她二人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我们到山上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李承泽道,此处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没有问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话一说完,二人便沿着山道向上而去,没有迷雾,更没有光幕,二人自是是很快便已到达这姹山山顶,然而山顶的景色却是更让二人感觉奇怪,这姹山竟与普通的山丘无甚差别,山上树木丰茂,四处百花盛开,哪里会有上次见到的诸多石棺,更别说那鲜血沸腾的若大血池了。 “看来,是我错怪他了。”桑榆道,此时她明显是在对自己说话,但她此时说出声来,而李承泽距她又是极近,是以李承泽自是可以听得清楚明白。 “怎么,师姐也在怀疑他嘛。”李承泽道,虽与桑榆说道,但他依然在于四观查,试图于此处找到一些什么。 “是我想多了,师弟你也莫要在胡思乱想了,我想苑杰师兄一定会帮助我们的。”桑榆道,说话同时,她自是也与李承泽一样于四处观查。只是她上次根本就没有进入到这里,所以心中也不似李承泽想的那般多。 “不是我说,师姐,我总觉天音观处理此事的态度多有几分古怪,况且,此次师父向九华剑派求助之事似乎也有问题。”李承泽道,他感觉此事疑点颇多,正是因为这颇多的疑点,却又让李承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明瑜不是已经说了嘛,你怎么还有诸多怀疑。”桑榆道,听到李承泽此话,却是让她直皱眉头。 “苑杰之话,不可全信。”李承泽道,对于此事,李承泽也只是怀疑而已,是以此时他也无法给出合适的理由。 “师弟,你……”桑榆道,她凝目望着李承泽,过了一小会儿,才又听她说道,“师弟,我知道你……,但是,你也不应当这样乱说话的嘛。” “我总觉苑杰向我们隐瞒了一些什么,这些事情,可能便是此事的关键所在。”李承泽道,此时他蹲来,然后取出地上一捧尘土,他将尘土拿在鼻前来闻,其中有泥土的芬芳,但却没有血腥之气,哪怕是一点点血腥之气都不曾有的。 那日之事,仿佛只是一场梦幻。 “李承泽,你!”桑榆大声道,但说到这里,她便又将声音降低,这才又接着说道,“算了,我还是与苑杰师兄商议此事吧。”说完之后,她便快步向山下而去。 “师姐?!”李承泽望向对方离去的身影一阵错愕,然后又对她大声说道,“今日之事,莫要向他提起。” 回答他的,只有四周的风声。 李承泽又独自去看这姹山山顶,这山顶地势和当初自己与灵茱一同来此时并不相同,想到灵茱,李承泽却是暗自说道:“若是灵茱,她应当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与自己如此说话吧。” “事已至此,李承泽,你不在想些什么。”李承泽摇摇头,然后又去观查这姹山山顶,记得上次自己与灵茱来到此处之时,这山顶之上应当是一处平台,平台中央是为血池,东南角便是石棺所在,而此处山顶高低不平,根本就不像当初所见的模样。 山势不同,土壤中不含血腥之气,此时李承泽唯一能给出的合理解释,便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但若真是自己找错了地方,那山下的景色与标记又当作何解释。 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李承泽便摇摇头,然后站于山顶之上,望向山下的层层绿浪,此时李承泽心中唯有一片迷惑。自己究竟错在何处,难道当初之事只是一场梦幻不成。 不过多久,李承泽似乎又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又与当初自己遇到的情景再次一一对照,当初自己先是进入了一片迷雾之中,自己在迷雾之中走了许久,这才找到了光幕所在,进入光幕,也便到了血池之地。当时自己在迷雾之中不知方向,不能视物,所以根本就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何处。 眼见未必为实,况且当初自己根本就不是亲眼所见。 只是,想通这至又能如何,自己依然不知要去何处寻找那血池之地。 轻风扶过,带来阵阵花香,南宫夏闻着这股花香,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时那迷雾之中的古怪香气,那香气的存在,明显便是为了掩盖其中所含的腐朽气息。 此时,李承泽又想到了云苓身上的香气,正常之时,云苓身上的那股香气极淡,淡至以李承泽的嗅觉都几乎无法嗅出,但当她受伤之时,这种香气便会出现,她受伤越重,这香气似乎也便越浓,那她香气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李承泽,你都在乱想一些什么。”李承泽暗自摇摇头,然后将自己混乱的思绪抛开,这才向山下缓缓走去。 既然已经认为此处并非上次发现之地,那他自己也便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第六十五章 蝴蝶 且说李承泽发现此处应当不是自己上次发现之地,是以他便不想再于此浪费时间,然而正当他准备下山之时,却见山下有另外一位男子向这边缓步走来。见到此人,李承泽却是暗自皱了皱眉,只见一道青光闪现,李承泽便由一位翩翩少年化为了一只艳丽的凤蝶,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他还将自己身形隐藏于繁茂的枝叶之间。 原来来此之人正是方才李承泽与桑榆谈到的苑杰,此时李承泽的修为应当与苑杰不相上下,况且他隐藏身形的术法乃是南宫履霜所教精妙术法,想必以此时的苑杰,应当不易发现藏身于远处的李承泽才是。 李承泽小心的自山上向站于山下的苑杰望去,只见苑杰缓缓来到山道一侧,他先是于四周观望一番,在确认四周并无他人之后,这才又来到山脚之下,找出当初离去时所设下的标记,当他将全部的标记都检查看过后,这才又转身离开了此处。 此时,李承泽突然想到,当时他们是在迷雾之外设立的标记,现下这些标记与小山的距离明显不对。它们距离小山却是太近了一些。 “他为何要将这些标记一一看过,他如此作为,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李承泽心中暗道,见对方离去,李承泽便暗中跟随他向远处而去,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李承泽自是与他保持了极远的距离。 对方行路极慢,警惕心亦是极高,李承泽早已认为他行事古怪,所以自是非常小心的随他前行,然而未行多远,却见又有一位男子向这边迎了上来,见到这男子,李承泽便远远的藏身于树后,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 虽然这男子李承泽明明从未见过,但对方却是给李承泽一阵莫名的熟悉之感,这自是让李承泽倍感诧异。 他二人说了一些什么,但李承泽距他二人实在是远了一些,却是无法听清二人所谈,无奈之下,李承泽只好小心的向前潜行而去, “什么人,出来。”那男子大声喝道,李承泽听到此话却是一阵惊讶,正当他想要现身之时,却见另一位男子自林中走了出来,见此,李承泽自是没有现出身形。 那男子自另一个方向走出,他正是九华剑派弟子明瑜,几人又是一阵交谈。三人距李承泽太远,是以他们讲了一些什么,李承泽根本就无法听清。 不久之后,那陌生男子便已先行离去,而苑杰与明瑜二人又来到这姹山之上查找一番,当然,他二人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查到的。 见他二人上山寻找,李承泽便一直将自己藏身于树叶之中,却是并未现出身来。 不久之后,寻不到任何线索的二人便已离开了此处,见二人已经远去,李承泽便离开藏身之处,他先是围着这姹山飞了一圈,细细的嗅着山间百花的气息,努力寻找其中有可能包含的异样气息,然而让李承泽失望的是,四周并没有他想要找到的到线索。 原来,他想如上次一般,依靠嗅觉寻找到那异样的香气以及被香气隐藏起来的腐朽气息。 李承泽寻了许久,都未能寻到任何线索,于是他便向山下缓缓飞去。此时,他便一直以蝶形飞行。 正当李承泽飞离姹山,准备向七弦居所在飞去之时,却是在无意间发现不远处有一只蝶儿歪歪斜斜的飞行,这蝶儿飞行不久便已掉落于地。此事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蝶儿破茧成蝶之后,它们的寿命本就极短,通常仅有数日至数月而已。 夏虫不足以语冰,这本是蝶儿无法摆月兑的宿命。 李承泽今日的心情本就颇为压抑,此时他看了看这只蝶儿,又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只见一道青芒闪现,李承泽便已从蝶儿化为一位翩翩少年,他来到这蝶儿身边,然后将其捡起,只见他手上闪过一道青芒,这蝶儿便舒张蝶翅,展翅而飞。 李承泽对其淡淡一笑,当他正要准备离去时,却见这蝶儿围着自己翩翩起舞,李承泽回身望去,原是自己随手的一个动作,却已为这只蝶儿开启了修行之路,李承泽对他轻声说道:“还是蝶儿好些,没有诸多烦乱的心绪。这才微启灵识,便已有了感恩之心。” 想到这里,李承泽却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雉姜,当李承泽研读了诸多书籍之后,却是渐渐可以理解师父的心思了,然而就算自己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自己的体质已不再适合妖元力的修行。 只见那蝶儿围绕李承泽飞了几圈之后,便又向远处飞去,李承泽以为对方就要离去,但那蝶儿见李承泽没有跟上自己,便又回来围着李承泽飞了几圈,这才又向前飞去。 “若是师姐在此,应当可以明白你想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不行,我不能与灵智开启不全、还不能言语的妖修交谈。”李承泽道,见对方似乎想要带自己前去,李承泽便点点头,然后随着这只蝶儿向前飞去。 师姐桑榆可以与灵智开启不全不能言语的蝶儿交谈,但李承泽却是无法做到这些,这便也是李承泽与桑榆有所不同的一个重要佐证。毕竟,桑榆与它们是同类,而李承泽却并不全是。至少,李承泽不是完完全全的妖。 当李承泽随着这只蝶儿飞了许久之后,二者便已来到了一座小山谷之前,这山谷百花盛开,花香袭人,看起来本是极为美丽,然而正是这样一个百花盛开的小山谷,其中却是没有哪怕一只蝶虫于其间飞行,这种景象自是让李承泽颇微怪异。 当那蝶儿将李承泽带入此间之后,他便不再向这山谷内飞行,明显是惧怕一些什么,李承泽对其点了点头,然后缓步向这山谷而去。 这山谷南北走向,宽约数十丈,长度却是极长,至少李承泽一眼望不到其边缘。未入这山谷之时,李承泽并未觉察出什么,然而当李承泽进入这山谷之时,却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香气被微风送来,这香气虽淡,并不是李承泽所知的任何一种花儿的清香。 这香气不是花香,但并不代表李承泽并未闻到过这种香气,相反,他对这种香气较为熟悉,上次在那隐藏血池的迷雾之中,就是以这种香气来掩盖其中所含腐朽气息的。 李承泽向下望去,只见地上有许多已死的蝶虫,自这些蝶虫身上,李承泽便是可以看出此地发生变异的大约时间。 这些蝶虫大约便是在这几日内死去的。 循着送这些香气来此的清风,李承泽小心的向上风而去,清风北行,李承泽便向南小心而去。这小山谷两侧是两座并不太高的小山,这小山虽然不高,但却相对较长。轻风所带的香气正好被小山夹在一起,让它无法逃逸到外界。 飞行了数里之后,李承泽发现这山谷越来越加宽阔,风速也越来越缓,而其中的香气亦是越来越淡,淡至李承泽几乎无法再行觉察。 原来这山谷如同向南开口的喇叭,喇叭口正好聚集了北行的清风,这才让清风中的香气更加浓郁,然而当李承泽越向南方之时,这喇叭口也就越大,风速也便越缓,香气自是越淡。 李承再向前飞行不久,四周所含的香气已经无法再行嗅出。不过此时李承泽并未感觉到失望,因为这喇叭口正好给自己指明了一个方向,只要自己向着喇叭口所指方向前行,应当可以找到香气的来源。 想必香气的来源应当不会太远。 然而,想法虽然简单,但事实却总是与想法相左。原来,当李承泽向前走了许久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李承泽停步望了望四周,四周风景似乎并无任何问题,他又抬首看了看苍天,此时应当已是傍晚时分,但空中阴云密布,遮蔽了夕阳,让天地间更加昏暗起来,整一个风雨欲来的景象。 李承泽回望一眼,此时他已经看不见那喇叭口的存在,而四周景色都是一样,空中应有的夕阳更是被阴云所阻挡,却是让李承泽有种不知自己应当何去何去的感觉。 此时,李承泽竟然迷失了来时之路。 此事若是出现于普通人身上,那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然而,李承泽却非常人,他乃是凤蝶蝶妖,对一只凤蝶而言,辨别方向本就是一种生存本能。此时,李承泽居然可以在这大南山之中迷失方向,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四周的景色都是一般无二,李承泽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更为重要的是,李承泽已在这里走了许久,此时他不知如何前进,也不知如何才能后退。 事态不明,李承泽便不再继续前行,而是站于原地仔细的盘算今日之事。四周风景一般无二,李承泽无法参考,于是他便蹲来,然后取些泥土拿于鼻前,他如此作为,自是想要看看这土壤中有没有方才那种香气或是其他气息。 比说如腐朽之气。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让李承泽一阵奇怪,原来这土壤之中虽然并无任何他想要找到的气味,但却让李承泽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 另外一些本不应在土壤中出现的东西。 第六十六章 坟冢 原来,这土壤中竟然含有些许亡魂元力,虽然极淡,但李承泽依然可以感觉的出来。 此时李承泽体内的亡魂灵力虽然都已被他消除干净,但经过那三年噩梦般的经历,已让李承泽对这亡魂元力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幽冥灵力与亡魂元力有着细微的差别,此时李承泽自是可以非常轻易的区分开来。 此处可以影响李承泽,让李承泽失去对方位的感知,让本为凤蝶蝶妖的李承泽于此迷路,那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李承泽此时又陷入了另一个迷阵之中。 记下此处所含亡魂元力的浓度,李承泽随手折下一根树枝,他在树枝上刻下一个“壹”字,然后又随意向前走了数十步,他将食指伸入士中,细心感觉其中所含亡魂云力的浓度,将其中浓度记下,之后便如上次一般在这里记下一个“贰”的标记。 如此,李承泽在测了数个地方之后,便已确定了一个亡魂灵力越来越浓的方向,他向这个方向走了数十步,然后又重新测定,重新确定方位。 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测量之后,李承泽终于来到了一座坟冢之前,他先在这坟冢四周又测了一测,之后便已确定此处的亡魂元力已是最浓,此时他便站于这坟冢之前,静静的望向这座坟冢。 这是一座以条石堆砌的新冢,条石打磨光滑,条石之间契合紧密,完全看不出石与石之间的缝隙。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条石上都雕有古怪的饰纹,李承泽虽然不知这些饰纹有何用途,但至少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饰纹应当是某种李承泽并不能理解的法阵篆刻。 李承泽望向坟冢之前的墓碑,墓碑前尚有祭品与纸灰等物,这新冢应当是常有人前来祭奠的,只是让李承泽奇怪的是,这坟冢幕碑上竟然光洁如新,其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文字。 李承泽回首望了一下四周,然后又再次确认了一下此处确是亡魂灵力的聚集之所,之后他便在这墓碑之前蹲来,他将幽冥灵力凝聚于手上,以《异心诀》模拟亡魂灵力,然后在这石幕上亡魂元力的异常之时划过。 原来这石碑上充满了相对较淡的亡魂元力,只是这些亡魂元力在几处地方会有一些缺失,李承泽正是想以自己的幽冥灵力模拟亡魂元力,然后将这些缺失补齐。 这也是南宫履霜教给李承泽的《异心诀》的独特之处,这《异心诀》可以让李承泽将自己的幽冥灵力模拟成任何他所知所了解的灵力。 当李承泽将石碑之上缺失的亡魂元力补全之后,这石碑上便已出现了一些字迹,然而当李承泽望向这些字迹之时,李承泽心下却是极为惊讶。原来石碑上并列刻有“恩师柳氏羽长玄冥子、师母姜氏如凤玄幽子”十八个字,下边正中则是刻有“之合墓”三字,墓碑没有立者,也没有时间。 右边的字迹李承泽并不在意,李承泽所在意的乃是左边字迹,原来姜氏如凤玄幽子所指正是李承泽的师父雉姜,李承泽的师父雉姜姓姜名雉字如凤号玄幽子,若只是同名同姓,李承泽自是不会太过在意,但同名同姓同字却又同号的,那就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了。 是时名与字并不相同,依《礼记》幼名冠字之说,字乃是名的解释与延伸,而一般有地位之人还会为自己取号。正如李承泽师父姓姜名雉,如凤便是对雉字的解释,至于师父为何取号玄幽子,李承泽自是不会知晓了。 “怎么可能,难道师父真的会……”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怔怔的望着这座石碑许久不语,过了好久之后,李承泽这才开口说道,“不可能,这绝无可能,师父洁身自好,从未听说她与任何男子有所牵连,又怎么可能会与他人并葬。况且师父修为极高,又有谁能对她造成威胁。” 想到这里,李承泽便站起身来,此时他便取出南宫履霜送于自己的霜华剑,只见他将本无五行属性的幽冥灵力以《易心诀》转为水属,然后注入霜华剑之中,霜华剑顿时爆出数丈璀璨剑芒,他将霜华剑向下劈下,正是想要劈开此处古怪坟冢。 通常之时,李承泽都不会随意使用南宫履霜赠于自己的霜华剑。然而今日之事却是让李承泽多有几分难以接受。也许初始之时,李承泽认为师父雉姜刻意压制自己,并不教授自己修行,但当李承泽研读许多典籍之后,当李承泽不再适合修炼妖元力之时,这种想法便渐渐的有了些许改变,他也开始能理解师父的做法。 但此时见到坟冢碑文之时,李承泽心下却是怒极,所以他想也未有多想便已将霜华剑取了出来,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承影双剑还需继续淬炼,也许不能劈开这座明显是被法阵所保护的坟冢。 霜华剑带着煌煌剑芒劈下,淇蓝的剑芒劈在这坟冢之上,坟冢上的符篆便闪现出暗红光华,这些光华于坟幕外数寸之处形成一道暗红红色的光幕,剑芒劈在这光幕之上,一时间竟与这光幕僵持起来。 李承泽继续向霜华剑加力,剑上光芒大盛,不用多久,保护着坟冢的光幕便已生成了一道裂纹,这道裂纹蔓延开来,在这暗红色光幕上生成了无数的龟裂,不久后似有一声脆响传来,这光幕便已爆裂开来,进而化为了点点红色的光芒消散而去。 然而李承泽的霜华剑却是并未停滞,只见霜华剑带着剑芒继续向下,轻易的劈开了这座坟冢。坟冢裂开,一条黑暗的通道出现于李承泽面前。 见到这个通道,李承泽便将霜华剑收好,然后取出承影双剑拿在手中,这才准备向下而去。 然而正在此时,正当李承泽想要下去查看之时,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暴怒之声,只听对方大声喝道:“何方鼠辈,安敢破坏恩师坟冢。” 与此同时,更有破空之声向李承泽传来。 好在当这坟冢被劈开之后,李承泽心下便已是冷静了许多,他取出承影双剑虽然主要是对坟冢内出现的通道进行防御,但他此时毕竟已是全力戒备了。 听到身后有破空之声,李承泽便向一侧平移数尺,这才避过对方此击,李承泽定睛一看,向自己发起攻击的,乃是一个年似四五十岁的男子,而攻击自己的,则是一柄窄刀。 李承泽虽然看不出对方是何妖修,但却是可以大致的估算出对方修为,对方乃是一介聚合晚期的妖修,这与李承泽现在的修为也是相当,如此,李承泽却也不会惧怕对方。 需知修真界通常将妖修修为境界分为通灵、聚合、妖丹、化形、离神、分合、大乘、渡劫八层,每层又细分为前中晚三期,其中通灵乃是妖修开启灵智的阶段,过此阶段,妖修才算开始修行,而聚合期则是妖修努力聚集妖元,可以使用有较大伤杀力妖术的阶段,而李承泽此时便是处于这个阶段的后期。 “我还想问你是谁,为何要在此处设立如此奇怪的坟冢。”李承泽道,此时他自是要弄清对方设立如此坟冢的目的与意义。 “破坏恩师坟冢,今日,我绝对饶你不得。”对男子道,话一说完,只见他右手翻转,方才被他凌空击出的窄刀便已飞回他的手中,他向手中窄刀注入灵力,那窄刀之上便已散出丝丝诡异红芒。 至于李承泽的问题,他自是不想予以回答。 “我当是谁,原来是玄冥宫之人。”李承泽道,其实自这坟冢四周的亡魂元力与这坟冢的光幕之上,李承泽便是已经可以猜出对方的身份了,此时自对方刀上的灵力,李承泽更是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 说话之后,李承泽便将幽冥灵力模拟成亡魂元力,然后注入承影双剑上,承影双剑便已散出丝丝血红色的流光。 “原来你也是玄冥宫之人,今日我已是逃至此处,你们还想怎样。”那男子道,见到李承泽双剑光华,他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几分恐惧之意。 “我只想问一下此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至于你的事情,我却是不想多问,更不想理会。”李承泽道,见到对方的表情,他便将当初玄冥宫宫主给自己的玉石拿了出来摇摇,然后很快又将其收了起来。 原来见到对方面露恐惧之色,李承泽便想借玄冥宫之名的恐吓对方,他之所以很快将玉石收起,却是怕被对方看穿。 “家师既死,我为其敛尸,难道这也有错。”那男子道,此时他双眼看似一直看着李承泽,但实际上却一直在注意四周,在看眼前之人有没有同伴。 一人还有一拼之力,但若是有其他人手,那便是没有取胜的可能了。 “坟冢之上的姜氏如凤玄幽子又当如何解释。”李承泽道,对方所谓的思师他才不会在意,他所在意的,自然只是师父雉姜之事了。 “你是说师母嘛。”那男子道,在却定四周无人之后,他这才又对李承泽说道,“事情乃是这样的……“ 但此话还未说完,他的窄刀便已带着红色光芒向李承泽劈来。 此时,他唯一的活命机会,便是将这破坏了坟冢的人杀死,然后继续向北逃离。 也许,这大南山之地都已不再安全了。 第六十七章 暗杀 “好,今日便是你自己寻死,他日到了森罗殿,可莫要我怪我向你出手。”李承泽道,他本是想要问清有关这坟冢之事,但见对方向自己发动偷袭,李承泽心下自是甚怒,他虽然会极为谨慎的对待这次战斗,但此时他口中所说却是,“哦,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去到森罗殿的机会。” “此话,应当由我来说才是,将你杀灭之后,我自会将你的灵魂吞噬炼化,让你不复存在于天地之间。”那男子道,此是他的窄刀已向李承泽劈来,刀上带有数丈刀芒,刀芒为暗红色,自是给人一种诡异嗜血的感觉。 “鹿死谁手,此时下定结论是否言之过早。”李承泽道,他方才说对方入不得森罗殿,只是想说以他现在的修为便已是带有过多的煞气,死后灵魂根本就不容于天地之间,但却被对方理解成自己想要吞噬他的灵魂。但对于此事,李承泽不愿解释,更是懒得向他解释一些什么。 他喜欢怎样理解,都随他去吧。 对方刀芒逼至,李承泽淡淡一笑,此时他已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凝聚于这场拼斗之中,就算对手比自己弱上许多,李承泽也会全力应对,况且对方的修为本就与自己相差无几之时。 李承泽以右手执承影剑迎上,刀剑相撞在一起,二者一时间竟是相执了起来,见此,李承泽便以左手承影向对方月复部划去,剑上闪现出淡青色光华,其中还有些许绿意。 左手之剑,乃是经过李承泽长时间淬毒的。 那男子见自己妖刀与对方妖剑相持,对方竟然又使用另一柄剑对自己进行攻击,他心中毕竟多有几分担忧,但又想到如若自己落败,自己将会得到的,似乎唯有魂魄不存的凄惨下场,此时他便咬咬牙,然后将妖刀微微一侧,妖刀带着暗红色刀芒划过,正是向李承泽脖颈之处划去,此时只听他又开口说道:“今日,就算是身死,我也要让你葬身于此。” 此时,他自是已将李承泽当成了玄冥宫妖修,而玄冥宫妖修最喜欢用的修炼方法,便是抽取他人修为、炼化他人灵魂,对待已方已死之人尚且如此,况且是对待敌人。 对方突然变招,却是让李承泽微微一愣,原来对方如此变招完全是自杀式的打法,此时李承泽双剑虽然可以轻易的伤到对方,但对方亦是可以伤到李承泽。要知双方此时所攻击的均是对方要害,若被击中,不死也会重伤。 李承泽可完全没有心情与对方同归于尽,见对方刀芒逼至,李承泽便收剑以双剑向对方窄刀架去,而自己则是向一侧闪去。此时二人距离已是极近,李承泽想要不让对方伤到自己,那他能作的,似乎唯有在全力应付对方突然劈至的妖刀时,还要急速后退。否则,就算对方妖刀伤不到自己,对方的刀芒也会对自己造成影响或是伤害。 妖修之间的拼斗,仅仅是一个小的失误,便足以让情势瞬时扭转。 二人的修为本就只在伯仲之间,对方如此打法,自是让李承泽多有几分畏首畏脚的感觉。 当李承泽避过对方此次攻击之后,他又以双剑自不同角度向对方攻去,然而对方依然不管自己所面临的危险,继而向李承泽不要命的攻来,如此,李承泽便又再次变攻为守。对方便如此数次迫得李承泽变招,这种情况,自是让李承泽甚感憋屈。 此时,对方又向李承泽横劈而来,刀上光华隐隐,虽然不似方才那般庞大,但却显得更加内敛,见此,李承泽便以右手承影向对方妖刀架去,而左手承影则是月兑手而出,向对方胸月复之间击去。 妖剑月兑手之后,李承泽虽然可以继续对其控制,但却不能对其随时加力,所以威力上便会弱了许多,是以在通常情况下,李承泽一般不会以剑月兑手攻击。而此时的李承泽虽未被对方完全压制,但行动之间已是多有被动,是以李承泽才会如此行为。 况且,李承泽左手承影剑本就是经过他长期淬毒,也许一般毒素已不能对妖修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李承泽所淬之毒乃是他自己体内之毒,此毒毒性已随着他修为的提升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是以如果此剑能划伤对方,哪怕只是划破一点点的肌肤,这种毒素也会对他造成影响,也许不足以致命,但就算只是微微的麻痹一下对方,也足以改变这场拼斗的结果。 况且,此毒决不会只是微微麻痹一下对方的。也许剑上之毒李承泽并未进行过任试验,但血中之毒,李承泽却是用过不只一次的。 眼见李承泽之剑就要击中对方,对方却依然向李承泽击来,李承泽淡淡一笑,然后便不再理会击向对方的承影,而是专注于对方劈向自己的妖刀。 李承泽与对方修行本就相差无几,见对方全力攻来,李承泽自是不敢再行分心,毕竟方才他已是一心二用。 然而正当李承泽月兑手之剑就要刺入对方胸月复之时,只见对方胸月复有一个八卦状的光芒亮起,承影剑与这光芒撞在一起,很快便已力竭。如此,李承泽便将月兑手的淬毒承影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对方刀芒也已逼至,李承泽只得以右手执未淬毒的承影剑向对方架去。 对方乃是全力而为,而李承泽却是一心二用,是以李承泽一边强架,另一边侧是向后退却,退了丈余之后,这才将对方的妖刀架住。 如此数次,当李承泽找到空隙就要击中对方要害之时,便会被对方八卦形光芒所破,如此反而更让李承泽多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感觉。 “那叛逆之徒竟然派你这样的人前来抓我,看来玄冥宫当真是人才凋零啊。”那男子冷笑道,此时,他便单手执刀向李承泽劈来,而他的左手,则是自怀中取出一块青玉八卦,这八卦娇艳欲滴,却是极为美丽。这八卦明显便是阻挡了李承泽数次攻击的法器。 此时李承泽心下虽然极怒,但他心中却已不复方才那般浮躁,见对方窄刀劈来,刀上光芒闪现,正是让李承泽多有几分恶心欲呕的感觉。望向对方妖刀,李承泽此次却是并未如上次一般后退,而是侧身避过对方妖刀,同时欺身而上。 李承泽将淬毒承影继续向对方击去,而右手承影则是划过对方长刀,以防对方突然转向伤到自己。等到对方有所反应之时,李承泽便已用左手将对方握刀手腕抓住,感受了一下对方体内的灵力构成,李承泽便将自己的幽冥灵力以《易心诀》转为与对方灵力相仿的亡魂元力,然后将自己的灵力向对方体力逼去。 “你大意了,初始之时,你抱有必死决心,却是迫得我一阵手忙脚乱,而此时,你竟然同样会犯下轻敌的错误,修真者之间的争斗,也许仅仅是一瞬间的失误,便足以让整个结果为之扭转。”李承泽道,原来当李承泽握住对方右手并将自己的灵力逼入对方身内之后,很快便已扰乱了他体内的灵力运行,与此同时,李承泽右手承影随之而上,直接将对方半个右臂切了下来。 当鲜血流出之时,李承泽已然逼至对方身后,而右手承影又从对方后背刺入,自前胸刺出。一连串的变故,已是极大减缓了对方的反应速度,对方这才会如雪崩一般的败北。 李承泽转回对方前身,他将淬毒承影取回,将其架于对方脖颈之中,这才开口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将这坟冢之事说清道明,我便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你不是玄冥宫之人,但你为何会使用这亡魂元力。”那男子道,也许凡人受到如此伤害定会让其致命,但相对于妖修而言,这种伤害也只能让他暂时失去灵敏的反应,让他暂时失去与人争斗的能力而已,致命伤害却还谈之不上。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而不是你来问我。这一点,你可莫要搞错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又将另一只承影剑指向了对方心口要害。 “好,我说。”那男子道,他便一直望着李承泽,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听他开口说道,“正如你所见,此处所葬乃是家师与师母遗骸,家师乃是这玄冥宫旧主。” 这男子之所以会看出李承泽不是玄冥宫之人,其一便是因为李承泽对自己的留手,其行事风格并不似玄冥宫之人;其二便是李承泽再三询问有关这坟冢详情。作为玄冥宫之人,不认这冢中之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玄冥宫旧主?!”李承泽道,这玄冥宫之主他自是见过,那正是自己被困之时的事情。 “正是,想那鹰翼小儿竟敢勾结外人加害主人,当真可恶,当真该死。”那男子道,此时他说话语调极慢,说话同时,他还一直望着李承泽,似乎是在想着一些什么。 “鹰翼叛乱?!”李承泽道,他微微想了一想,便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转而又向这男子说道,“那你所谓师母之事,又当作何解释。” (ps:棺淳是别字嘛?!) 第七十二章 讹诈 “这是我先发现的,你可不能抢夺我的宝贝。浪客中文网”那老妪道,此时她便拿出一只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发现的宝贝,不久之后,只见这玉花突然发出极为绚丽的粉色流光,在流光之下,这玉花更显得娇艳美丽,仿佛比那真正的花儿还要娇艳三分。 这玉花先前也有流光,只是先前的流光极淡,这老妪似乎并未发现,而此时却已是极为明显,惊讶之下,她竟是将手中之物直接向外抛出,这个角度,似乎便是要将此物抛入李承泽怀中一般。 李承泽见此自是随手将这玉花接住,他拿着此物试了一试,这才发现此物乃是一件上好的法宝,其品质至少也是仙器的,不过这玉花究竟有何用途,李承泽一时却也无法看出的。 “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快些将它还我。”那老妪道,在微微一愣之下,她便上前来抢夺李承泽手中玉花。 “你?!”李承泽道,此时他又是一阵惊讶,原来自这老妪抢夺李承泽手中玉花的动作来看,这老妪明显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根本就不像是有身手之人,更别说是修真者了。 要知先前李承泽见她身着汉家衣裳,又在这荒凉多虎豹妖修的地方行走,是以便认为她乃是隐藏自己修为的修真者。 在这大南山之中身着汉家衣裳的,却多是一些妖修异类,至于世代居于此处的人类,他们自是有着自己的衣饰风格。 要知有许多的修真者,当其修为高于对方许多之时,他便可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以让修行远低于自己的修士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 然而此时这老妪的动作,似乎却将李承泽先前的想法完全推翻。就算对方是隐藏了自己修为的修士,那也决对不会犹如泼妇一般不顾形像的来抢夺他人之物。 尤其对着修为比自己低上许多的修士时。 “你什么你,我怎么了,你抢夺别人东西还敢这般的理直气壮,你还有知不知晓道德良心是何物的,你还知不知道礼仪廉耻为何物的。”那老妪道,当她将那玉花抢到手之后,老妪便又将李承泽向后推去。 “我?!”李承泽一阵惊讶,他对这老妪一直都是有所防备,但见对方来推自己,他便伸手挡去,所以这老妪并未能将李承泽怎样,反而让她自己向后倒去,见此,李承泽便又上将她拉了一把,这才让对方不至于跌倒。 “我什么我,你怎么了,抢人家东西不说,还将老人家推倒,现在的年轻人道德何在,现在的年轻人良知何在,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嘛。”那老妪道,在对方一扶之下,她这才没有跌倒,此时她反而扯着对方的衣袖,同时大声说道,“你将我老人家推倒,难道就想要如此离去不成。不行,你必须要对我的损失做出赔偿。“ “够了。”李承泽道,他将这老妪推开,然后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又对这老妪说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这老妪之所以说李承泽想要离去,其主要原因便是李承泽向退后了这几步。 “你不但抢夺我的宝物,还将我推倒摔伤,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应当如何补偿于我。”那老妪道,此时她便毫无形象的坐于地上双手捶地,好像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其实,李承泽并未将其推倒。 “这位老人家,就算你戏弄别人,却也要有个限度,莫要行那得寸进尺之事。”李承泽道,这老妪的无理取闹,却是让李承泽多有几分恼怒之意。 “你故意摔伤了我,还说是我戏弄于你,快些对我作出赔偿,否则……”这老妪道,但她话未说完,就已被李承泽所打断了。 “老人家,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不是城区闹市,在这里,似乎是谁的拳头大些,谁说的话才有道理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冷冷一笑,然后将自己悬挂于腰间的水果刀取了出来。 “你,杀人啦。”那老妪道,见到对方取刀,她便拿着玉花向远处跑去,此时她离去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却也未超出凡人应有的速度。 “好了,戏也应当演完了,就请现出你的真身吧。”李承泽道,他微微眯眼望了这老妪一会儿,这才执刀突然向这老妪击去。 “你?!”李承泽惊讶道,原来当他水果刀就要划过老妪脖颈之时,这老妪除了发呆,竟是再无其他反应,这却又是让李承泽一阵奇怪,此时他的刀便是生生停于老妪面前,却是并未真正击出。 李承泽毕竟还做不到草菅人命的地步。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那老妪道,她将手中的玉花放于地上,然后又拿起自己的篮子,这才起身向远处跑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李承泽道,望向这老妪离去的方向,李承泽心中自是一片迷茫。初始之时,李承泽以为这老妪并非普通人类,到后来见她向自己撒泼,李承泽便又觉得她是一个普通人,然而这老妪敢在如此荒凉的地方如此行事,李承泽便又觉得她应当是有什么凭借的。 而此时,这老妪的行为却又将自己所有的假设全部推翻了。 本来,若是在一个城市之中,李承泽自是不会有这样的疑惑,然而这里乃是大南山,大南山不但多有虎豹等凶兽,更有许多行事不能以常理渡之的妖修。大南山虽然也有人类定居,但他们通常都不会独自外出,毕竟大南山对他们而言却是过于危险的。 然而那老妪还未走出多远,她便又停了下来,只见她回首望了望向李承泽,这才又去采摘花丛中的蘑菇,仿佛方才之事并未发生一般。 见此,李承泽便又再次细细的观查了一下四周。方才李承泽感觉这才老妪有所依凭时便已观查过四周,但上次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李承泽这才会向这老妪出手,以逼她身后之人出手。 “什么人,还不现出身来。”李承泽道,此时,他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些极淡的灵力波动,他便以刀指那个方向说道。 “噫,反应还是太慢了一些呢,不过心地却也善良,至少不会做出杀人夺宝之事,却也不错了。”一个女声道,不久之后,只见不远处光线出现了几分扭曲,尔后便有一位女子出现于李承泽眼前。 当这女子出现之后,那老妪便已为了片片花瓣,进而随风而逝。 “敢问姑娘一再戏弄于在下,可是有何居心。”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执刀望向这个女子。这女子看似甚为年轻美貌,她身着一袭红色衣裳,其肌肤胜雪,其双目犹似一泓秋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见到这女子,李承泽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他只觉自己心中如同微痒却又无法触及一般,其中既然有充实,又似空虚,更有一阵患得患失的感觉。 李承泽只在第二次见到灵茱时,似乎才有这相似的感觉,但那次远远不及这次强烈。 “我倒是颇为好奇,你又是如何发现我百花幻像的呢,以你的修为来说,应当还看不出其中真假才是呢。”那女子道,仅仅只是淡淡一笑,便似有一种摄人心魂的气质含在其中。 “需知物极必反,姑娘做的过了,自是容易显露出马脚的。”李承泽道,虽然这女子给李承泽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但李承泽却依然尽量让自己保持有足够的戒心,毕竟,这里可是大南山。 “物极必反嘛?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过了呢。”那女子轻笑道,她语气柔和,仿佛此时所说乃是情话一般。 “她一个身着汉家衣裳的老人家,出现于如此荒凉的大南山之地,便已是极为古怪之事。若真是一个贪财的普通老妪,在捡到宝物之时,又怎会拿出来与人炫耀。荒郊野外,她敢向一个陌生男子撒泼,做出如此迫人太甚之事,这一切,哪里又像是一个老妪应当做出的事情。方才她看似惊吓,但将那玉花抛入在下手中却又是十分精准,这哪像是一个老妪。况且,自她说话的风格来看,她就不像是一个不知礼仪为何物的老妪。”李承泽道,想到刚才那个老妪,他心中却是极为惊讶的,毕竟,他有好几次都差点给这老妪骗过了呢。 “看来,人家的百花幻像果真是这么一无是处嘛,竟然出了如此之多的疏漏。”那女子道,此时她的脸上似乎又有了几分哀怨之意。 “哪里,姑娘幻像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在下差点就被姑娘幻像骗过了呢。”李承泽道,见到对方表情,李承泽似乎便有几分失落的感觉,他自己心中都不甚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说是位女子嘛,怎么会是一位小哥的。”那女子又轻轻笑道,对于幻像之事,她也不再多谈。 “师父是让我来找你的嘛?!”李承泽道,这女子在一颦一笑之间似乎都有几分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免有种魂牵梦绕的感觉。见此,李承泽的思维似乎有都几分迟钝飘渺起来。 “咦,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呢。”那女子笑道,她缓步走向那老妪消失之处,然后将盛有蘑菇的竹篮拿起,只见她素手一翻,那竹篮便已消失不见。 “请问前辈是……”李承泽道,他微微摇摇头,然后将心中那些奇怪的想法压下,同时也将自己的水果刀收了起来。 他所谓的水果刀,自然是在坟冢之地得到的窄刀。 “我便有这么老了嘛,都要被人家称为前辈了呢?!”那女子道,此时她虽然作出微微失落伤心的样子,但没有保持多久,她便又换作了一副淡淡的笑颜。 “却也不是,姑娘年轻貌美,实乃大南山之罕见。”李承泽道,这女子或许不是李承泽所见过最为漂亮的,但她却另有一种摄人心魂的气质,仿佛让李承泽在不自觉之间会沉醉于其中一般。 李承泽是为妖修,他见过的妖修自是极多。大部分妖修在化形之后都会极为漂亮,加之妖修外表通常都是处于妙龄,可以说,除去天生缺陷的之外,妖修界却是没有丑陋一说的。 当然,也有一些妖修为了突出其成熟气质而化形为中年人的,比如天音音观主宏逸上人便是。但这毕竟只是少数,又有几人不愿自己留在芳华妙龄不是。 ……题外…… 这些天正好看那《我叫mt》呢,其中就有这么一出,于是不知不觉就写进来了,读者莫怪啊。不过,本书的读者不是只有作者自己嘛,看来作者还是没有睡醒呢,反正是给自己看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苦用心不就行了嘛。叹,可为何,自己心中总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几分无法消弭的难过!难道,本书就真得是写给作者自己看的嘛?!拿去骗鬼,鬼都不会相信啊,这只不过是作者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笑! 第七十三章 菡香 “小哥真会说笑,就说你师父姜姐姐吧,她就比我漂亮许多呢。”那女子掩口轻笑道,她缓步来到李承泽身前,然后便淡淡的望着李承泽道,”对了,你不是应当是为女儿家的嘛,为何现下又会变成一位小哥了。” “我一直都是男子,又何时变成女儿家了。”李承泽道,虽说因本体是为蝶妖之故,李承泽的人形本就极为秀美,但若说自己一直都是女儿家的,那便又是有些过份了。此时李承泽见对方似乎并无戏弄自己的意思,于是他便又接着说道,“姑娘所指的女儿家,是否是说我的师姐桑榆。” “哦,对了,姜姐姐是说她有一个男弟子的,原来便是你啊。”那女子道,说到这里,她便又微微撇了撇嘴,其中或多或少会有几分失望之意含在其中。 “姑娘若是想找师姐,那我这便前去唤我师姐过来,不过师姐现在应当在天音观修行,要来此处可能会花上一些时间的。”李承泽道,这女子来到自己身前之时,李承泽便已嗅到一股极为好闻的香气,这香气犹如百花清香,却是让闻之之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咦,姐姐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去天音观修行的。”那女子道,她皱眉想了一想,却怎么都想不通个中缘由。 “事情乃是这样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桑榆改拜入天音观的事情大约说了一说。见这女子一直淡淡而笑,李承泽突然有种不忍打扰她良好心情的想法,于是便未将师父之事说出,他只说师父长久未归,师姐有许多疑问无法解决,便依师父离开前的交待,改拜入天音观门下了。 当然,李承泽并未将师父之事说出,还有他感觉师父之事颇有可疑的原因含在其中。 “既然如此,那便是她的命数如此了。”那女子道,听完之后,她便轻轻摇摇头,她虽然在笑,但此时却又是给人几分苦笑的感觉。只是当李承泽定睛去看时,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的。 是自己错觉嘛,李承泽心中一阵诧异。 “什么命数。”李承泽道,此时他几乎是随口说出的,自从见到这女子之后,李承泽的心思似乎都处在一种飘渺无依的状态下。他虽然想要将这些奇怪的想法压下,但这种想法总是会不时的冒出头来,让李承泽多有几分防不胜防的感觉。 “对了,你是叫做什么名字的,姐姐以前似乎说过,但我却是未能记住。”这女子道,她的失望仅仅只是一瞬而已,之后她的脸上便又恢复了之前甜甜的笑意。 “我叫李承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李承泽道,此话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的。 “我嘛,你叫我菡香便好了。”那女子道,说话同时,她便拉起李承泽的手腕,然而,她的脸色很快便已变得极为古怪起来。 “你要做些什么。”李承泽道,此时,他这才发现事情已经出现了自己不愿见到的变化。 “你倒是反过来问我我要做些什么,此话应当由我来问你才是。”这菡香道,此时她的脸上已是没有了哪怕一丝丝的笑意,要知道,她方才一直都是笑意颜颜的。 “姑娘此话何意。”李承泽道,他想要将手收回,然而自这女子手中传来一股极为庞大的灵力,在这灵力压制之下,李承泽竟是感觉自己的灵力运转都已是不畅,更别说将手收回了。 此时,李承泽的生死竟然已经掌握在这自称为菡香的美丽女子手中。 “你果真是姜姐姐的弟子嘛,可是资质……”这菡香道,见到李承泽的表情,她便松开了李承泽的手。 “是师父弟子,便是师父的弟子,此事又有何必要做假。”李承泽道,见对方松开了自己,他便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又望着眼前这美丽的女子。这女子修为之高,却是远非李承泽可以想像,此时李承泽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修为究竟会有多深。 “你所习乃是姜姐姐的心法不错,可是,你既然是姜姐姐的弟子,那为何你的资质却又会是如此的。”菡香道,此时她便轻抬素手托着脸颊,以中指轻抚瑶鼻,同时以食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原因。 “在下当初被人暗害,所以才会出现现下这种情况。”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方才对她生成的敌意便又是淡了许多。 “姜姐姐一世心高,不曾想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弟子,其结果却是一个改拜入他人门下,另一个资质则又是如此之差,当真是……”菡香道,想到此处,她便摇头轻轻一叹。 此时,她自是一剑的惋惜。 “不知姑娘是……”李承泽道,对方称师父为姐姐,本来李承泽应当称其为前辈才是,但因为方才之事,是以李承泽便一直称对方为姑娘。 “算了,也许姐姐的命数便是如此吧。”菡香摇头轻轻笑道,她将玉花交到李承泽手中,然后才又开口说道,“诺,这便是姐姐让我代传给你的东西,你可要收好,莫要有所遗失了。” 这玉花方才被那幻像放在地上,当菡香去拿竹篮时,便已将这玉花拿在了手中。 “这是师父留下的?!”李承泽道,他将这玉花接过,虽知这玉花应当是为仙器,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这玉花倒底有何用处,自是便不知晓这玉花究竟如何使用。 “你若想认为此物是我送给你的,那我也没有意见的。”菡香轻道,见到李承泽的样子,她便又是轻轻一笑,李承泽此时的疑惑她自然已经猜到,只听她又开口说道,“这花雨的使用并不简单,却是需要用许久时间去练习的。” “既然如此,那便请姑娘将这花雨的使用方法告诉我知晓吧。”李承泽道,这花雨着实漂亮,李承泽便将它拿在手中左右翻看,却是多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意味。 “你倒也是心急。这本是姐姐留下的,我自会将使用方法说与你知晓的。”菡香道,她轻轻摇摇头,然后便将这花雨的使用方法说了出来。这花雨使用方法颇为复杂,并非一两句话可以讲清道明。 许久之后,这菡香才将花雨的使用方法讲清,她见李承泽似乎还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于是便又小声问道:“喂,你可有记清嘛。” “嗯,啊,没有。”李承泽答道,李承泽虽然已是用心去记,但这花雨的使用方法极为复杂,几乎就如一套修真法门一般,又哪是这般容易便可记住。况且就算李承泽记住,却也难保没有记错的地方。 更何况,这种方法与雉姜以往教自己的《幻月素心诀》颇为不同,若不是菡香说出,李在泽绝对不会认为此物是师父雉所有的。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菡香苦笑道,只见她取出一块宝玉,她在这玉石上写写画画,许久之后,她将这宝玉交到李承泽手中,同时又开口说道,“这玉符的使用方法应当就不用我说了吧!” “姑娘既有此物,为何又不将其早些拿出的。”李承泽道,他将妖元力浸入其中,其中所记载的方法,果然是与这菡香方才所说一般无二。 “你有问过我嘛?”那菡香道,说话同时,只见她素手伸出,她的手上便有无数粉色花瓣飞出,这些花瓣于山谷中飞行一周,最后全部消失不见。 “我确实没有问过姑娘。”李承泽道,但见在花瓣消失之后,却有一个小的院落出现于二人面前。见此,李承泽自是惊讶于对方的幻术。 自己明明就在人家小院不远处,但这么长的时间,李承泽竟是没有发现一点的蛛丝马迹。 这小院建于湖面之上,房屋走廊均以青竹架离水面数尺,房屋过道都以各色的绢花点缀,更有一种梦幻般的艳色。 湖面之上,荷叶田田,微风抚过,随风摇曳;一片片荷叶挨埃挤挤,亲密无间。叶面之上,水珠儿晶莹剔透,宛如珍珠。在荷叶的映衬之下,荷花婷婷玉立,千姿百态,宛如含羞的少女半掩着自己秀丽的脸庞。 见到这里的一切,李承泽便已知道了一些什么,这姑娘名中含有的“菡”字,不就是荷花的别称嘛。菡香菡香,其本意就是指荷花女敕蕊凝珠,含笑伫立,指荷花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此时,李承泽这才知道为何当自己见到这女子时会有那些奇怪的感,其原因便是李承泽乃是凤蝶蝶妖。 李承泽是为凤蝶蝶妖,而这女子虽然不知是何来历,但自她的名字以及所住之地的情况,李承泽便是可以猜出一些什么。若李承泽所猜无误,那自己方才会出现那些奇怪的想法却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蝶恋花,这似乎正是蝶儿难以摆月兑的宿命。 “坐吧。”菡香道,来到一个石桌之前,此时她便提起桌上之壶为李承泽倒了一倒清茶,之后便又双手托腮坐于桌前望着李承泽一阵发呆。 “谢谢,对了菡香姑娘,不知师父为何要将此物以这种方式转交我们,而不是直接告诉我们的。”李承泽道,他之所以说我们,而不是说我,其主要原因便是从对方方才的话语中,李承泽便可以猜出此物本来应当是要给师姐桑榆的,似乎是因为师姐桑已改拜入了天音观门下,她这才会将此物交给自己。 “怎么,你不知道嘛,你们既然都要改拜入他人门下了,怎么还不知道个中原因的。”菡香道,此时听到李承泽此话,她的脸上却是多有几分惊讶之意。 “师父突然不辞而别,只是留书让我与师姐改拜入天音观门下,至于个中原因,她却是并未告诉我们的。”李承泽道,这些事情都是他人之言,雉姜离去之时,李承泽正好被玄冥所关,是以具体情况,他也不甚清楚的。 此时,他却是并未将拜师之信乃是天音观伪造的情况说出。 第七十四章 人身 “姜姐姐当初有事需要离开,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可以回归,所以才会有此安排。可是,姜姐姐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弟子,她本是想要传下自己衣钵,又怎么可能让你二人改拜天音观门下。况且,就算要让你二人改拜他人门下,也不应当是天音观才是,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隐情的”菡香道,她微微想了一想,然后又问道,“你有见到那封信件嘛,我总觉其中会有什么问题的。” “此事,也许只是一个误会。”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信件之事说了出来。 “造化弄人!既然你那个什么师姐已经拜入了天音观,想必天音观应当会认真教她,你应当为她高兴才是,至于其他,我们便不要再说了吧。”菡香道,此时她便轻轻摇头淡淡一笑,然后不再去想这些奇怪的问题。 “不知,姑娘最近有没有得到师父的消息。”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有关师父的事情说了出来,以便与之商议一下。 “没有啊,怎么,你有相关消息嘛?”菡香随口答道,此时,她便提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然后拿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花茶清香,却是让人有种心情平静的力量。 “姑娘可否与在下前去一个地方。”李承泽道,他微微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决定向她咨询一下有关师父的事情。虽然他与这菡香本是今日这才相识,但经过方才的交谈,李承泽感觉对方应当是可以相信的。 当然,师父雉姜也没有什么不能与别人说的事情。 “你要带我去向何方。”这女子道,此时她抬首望向已然起身的李承泽,但自己却是没有起身随他前去的意思。 “到了那里,姑娘自会知晓的。”李承泽道,见对方似乎并无起身与自己同去的意思,他便将对方拉起,然后向外而去。 “哪里会有你这样。第一次见面便拉着人家到处乱跑的。”菡香道,话虽如此,但她还是被李承泽拉着向外而去,走出不远,菡香便又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我随你前去便是了,你先放开我吧,你这样子让我如何飞行,总不能让我与你一同徒步而行吧,如若那样,岂不是正好说明你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嘛。”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他便将这菡香就此松开,此时,他的脸色毕竟多有几分尴尬之意的。 “算了,你的心思,我自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走吧。”这菡香掩口轻笑道,此时只见她取出一支玉质莲花来,她将这连花向外抛出,莲花迎风而长,很快便已长至丈余,这莲花停滞于距地面数尺之地,菡香飞身轻巧的飘上了这朵莲花,然后才又听他开口说道,“你还愣着作些什么,还不快点上来,难道你想要让我与你慢慢的飞过去不成。” “嗯,好。”李承泽道。听到此话,他便也飞至对方莲花之上。 “你放心好了,很安全的。我方才给你的花雨,也是可以如这莲花一样当作代步法器的。”这菡香道,见李承泽已然上来,她便以右手并指向上一抬,这朵莲花便已飞了起来。 “嗯,怎么还不走的。”李承泽道,原来对方只是让这莲花又向上升起了许多,但之后便又是没有了任何反应。 “你都没有告诉我自己想要去向何方,难道要让我带你随意散心不成,你若是有这样的心思,让我带着你同行也不是不可,不过却是需要你明说的。”菡香道,此后之话,她便又是掩口一笑。 “此去五百里左右。”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向东南方向指去,但他又觉这样还是不能说清地点,于是便又改口说道,“算了,还是由我带你前去吧。” “好吧,今日,我便随你瞎闹好了。”菡香道,此时她便在莲花中央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对方飞离了自己的莲花。 如此,李承泽便以人形而飞,而菡香侧是坐于莲花之上随他而行。 “你速度如此之慢,若是用来散心却也还是不错的,但若是用来逃命,也不知便要死过多少次了呢。”菡香道,此时她便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伸展一下自己的双臂,其意已是非常明显,她明显是说李承泽速度太慢,以至于自己都快要睡着了呢。 “我的飞行速度,自是没有办法与姑娘你相比的。”李承泽道,自己是为凤蝶蝶凤,他的飞行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纵是如此,李承泽的速度依然不能与这菡香相比的,毕竟飞行速度也要受到修为的极大约束。 菡香只是淡淡一笑,其他却是并未多说。 “到了,这里有些一幻阵,却是需要步行才可以进去的,否则我也无法找到真正的位置所在。”李承泽道,此时他便落下地来,然而就要向前而去,但见对方似乎并无下落的意思,李承泽便站于原地等她下来。 “这种简单的幻阵都能难得到你,看来你还是应当好好学学这些幻阵之术了。”菡香道,只见她素手一挥,便有无数的粉红色花瓣自她广袖之中飞出,那些花瓣飞过之处,同时还会留下许多淡紫色的迷雾,迷雾很快消散,迷雾散去,景色变幻,很快便已变成了李承泽从未见过的模样。 “姑娘真是好手段啊,竟是可以用如此简单的办法破解此去幻阵。”李承泽叹道,这破解幻阵的方法,自让李承泽一阵羡慕。 “好了,我们走吧。”菡香道,见李承泽称赞自己,她便对李承泽投以甜甜一笑,这才驱使自己的莲花向前飞去。 不久之后,二人便已经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见李承泽落了下来,那菡香便已收起自己的莲花落下地来。 “你便是要将我要带到这里,来看这些……”菡香道,此时她自是已经见到了这两座坟冢,之后她便又改口对李承泽说道,“咦,怎么会有姜姐姐的坟冢,这可是你最近所立的。” 她语调中有审思的意味,有惊讶的意味,但却几乎没有伤心难过的意味含在其中。 “此乃天音观代立的。”李承泽道,说完同时,他还来到师父雉姜坟前叠手一礼。 “你莫不是开玩笑嘛,姜姐姐修为极高,又怎会埋香于此。这乃是你亲眼所见嘛。”菡香道,她来到坟冢之前,然后轻抚过坟冢石碑,也不知想着什么。 “本来我也是不大相信此事,但师父常带玉萧在此,却又是让人找不到可疑之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当初改立坟冢之前见到的玉萧与锦鸡的事情说了一说。 “就算你所说玉萧之事乃是真的,那这里至多也不过只是一处衣冠冢而已,至于你所说的那只锦鸡……”菡香淡淡一笑,然后便摇摇头,这才对李承泽轻轻说道,“你难道不知晓妖修在渡过化妖天劫之后,其人身便会变成真正的存在嘛。” “此事我自是知晓,可是师父还未渡过化妖天劫的。”李承泽道,对方此时的态度,自是让李承泽更加疑惑。 “可是你并不知道,姜姐姐所习《幻月素心诀》极为精妙,甚至可以说是逆天的存在了,因为它可以让修习者在未渡过天劫之前,在其修为到达大乘期之时,便已成就真正人身的。”菡香道,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向往羡慕之意。 对于妖修而言,成就真正人身本就是如升仙一样的目标与追求。这其中尤其以如菡香这样的女妖为甚。 而妖修行速度远慢与人类修士,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妖修需要用去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来淬炼自己的肉身,以让其更接近人类,而人类修士本就是真正人身,他们自是不需要经过这个过程的。 “你是说,师父此时已然成就了真正人身。”李承泽道,听到这个消息,他自是极为惊讶。 “姐姐自有其他奇遇,她早已修成了真正的人身,就算身死,也不会再变回本体的。”菡香道,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素手,然后又摇摇头对李承泽轻声说道,“当然,你只要用心修习那《幻月素心诀》,他日自然也可以在渡劫之前便成就真正人身的。要知人类修士所渡之劫远远弱于妖修所渡之劫,是以这《幻月素心诀》可以说是神技的。” 当然,她与李承泽均不知道雉姜师父的身份,若是知道了这些,他二人自会明白这《幻月素心诀》为何会有这种逆天的效果。 “不过,以你现在的资质……”这菡香道,此时她的脸上多有几分遗憾之意。此话她并未说完,但这一切都已是极为明显之事。毕竟这《幻月素心诀》修行进度本就极为缓慢,以李承泽现在的资质,除非有大罗金仙为他易精洗随,否则,他定是无法在寿元耗尽之时有所突破的。 虽然不知他能走到哪一步去,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李承泽绝无可能等到渡劫的那一天,之前他便会因寿元耗尽而亡。 “姑娘便是说,师父并未身死了。”李承泽道,对于这菡香的遗憾,李承泽却是并未多想,毕竟李承泽也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因为他主要修习已非《幻月素心诀》而已是《南冥异云录》。 “此事我也不敢乱说什么。”菡香摇摇头,此时她便向远处走去,边走边又走他说道,“你若是没事,那我便要回去了呢。” “姑娘,肯请姑娘教我破解幻阵之法。”李承泽道,说完同时,他便叠手对向对方一礼以示诚意。 第七十五章 遗憾 “姑娘,肯请菡香姑娘教我姑娘方才所用的破解幻阵之法。”李承泽道。 “破阵之法啊。”菡香重复一声,之后便又转过身来,只见她望着李承泽,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见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你是姐姐的弟子,姐姐不再,按说我也应当指点你一二的。” “那便是谢过菡香姑娘了。”李承泽道,听到对方如此答话,他心中自是极为高兴的。 “等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菡香道,她伸手示意李承泽不要再说,之后才又摇摇头对李承泽说道,“只是你现在却是无法修习了,因为你的资质,实在是太不适合了。” “可是……”李承泽道,这个答案自是不能让他满意的。 “没有什么可是的。”菡香道,她见李承泽失望的表情,然后又转身望向雉姜的“坟冢”,之后才又摇头轻声说道,“不过你毕竟是为姜姐姐的弟子。不如这样好了,待你修为至化形期时,我便教你方才这种破阵之法,你意下如何。” “如此,那便是谢过姑娘了。”李承泽道,听到对方答应了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承诺,但总比完全拒绝要好上许多,毕竟对方与自己今日这才相识的,自己还有时间慢慢说服对方。 “离开许久,我也要回去了呢,我们回见吧。”菡香道,她回首对李承泽微笑点点头,之后她便取出自己的莲花架其离开了此处。 “姑娘慢走,他日,我再去拜访姑娘。”李承泽道,此时他便目送菡香离开了此处。 李承泽不知道的是,这菡香修为虽然极高,但受其本体影响,她通常不会四处走动。今日,似乎已是她的极限。若非雉姜曾经有恩于她,她也不会随李承泽来到此处的。况且,还是在李承泽并未将带自己离开的原因说明之时。 菡香离去之后,李承泽便又望着这很有可能不是师父坟冢的坟冢,许久之后,李承泽抬起手来,只见他的手上闪过几道青色光芒,但李承泽并未击下,犹豫之后,李承泽便摇摇头,然后将手缓缓放了下来,他手上的光芒自然也是随之消散。 “此处若不是师父坟冢,那师父现下又是去到了何方。”李承泽心中暗道,但他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到任何头绪。想不通便不再去想,李承泽转身离开了此处。 既然此处并非师父坟冢,他自是不想继续在此浪费时间。他本想将这坟冢就此摧毁,但想到天音观,他最终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次日,李承泽再又去到百花谷中想要询问一些事情。只是任他在这百花谷中寻了许久,根本就没有找到哪怕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李承泽看着这里的一切,然后又小声说道:“奇怪了,昨日明明是在这里发现的,为何今日却又找不到了呢。” 这百花谷中百花盛开,但哪里有莲花池的存在,更别说建于池上的小屋院落了。许久之后,李承泽便摇摇头转身离去,此时他的心中毕竟多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对方既然不想再见,那自己强求又有何用。 且说待李承泽离去之后,才见那菡香出现于这百花谷中,此时她便望向李承泽离去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听她又缓缓说道:“姜姐姐,看来你还是估计错了,发现你遗言的并非桑榆,而是修行已没有多少期望的李承泽。本来,我应当将你所留东西全部交给你弟子的,可是你的女弟子桑榆已经改投入天音观门下,而男弟子资质又是太差,根本无法承载你所留之物的精髓。你说,我又应当怎么办呢。” 这菡香便静静的站于原地,许久之后,她这才轻轻一笑,同时暗笑自己思绪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只听她又对自己说道:“我真是愚蠢,姐姐你只是离开一些时日而已,又不是再也不会回来,此事待得姐姐你回来之后再作打算吧。” 说完之后,这菡香便又消失于原地,此处一切便又归复于平静,依然是鸟语花香,蝶舞翩翩。依然不见花池房屋的存在。 这一切李承泽自是不会知晓,若是他知道了此事,也不知又要作何感觉想。他本是知道所谓改拜天音观的信件有假,但还是劝说桑榆拜入天音观,这才会出现今日菡香不能将师父所留之物交给二人的情况出现。 且说数日之后的一个清晨,李承泽此时正拿着花雨来尝试它的使用方法,这花雨的使用方法纷繁复杂,几乎是另外一套修行法门了。况且受资质限制,李承泽又哪能这般简单就能使用,否则,那菡香也不会犹豫许久才将此物交给李承泽了。 正在此时,却是有人向这边走来,李承泽便将花雨收了起来,然后向外而去。有人来访,李承泽自是感觉到颇为奇怪。 “大师姐,怎么会是你的。”李承泽道,原来来人乃是数年未见的欣然,当年李承泽到白蛮族索取所谓的盅毒解药之时,欣然便说自己要去调查那控制白蛮族之妖修身份的。自此之后,李承泽便再未得这位大师姐的有关消息。 “师父呢。”欣然道,说话同时,她还向屋内望去,但此时她的目光多有几分闪烁,却也不知其心中隐藏了一些什么。 “此时,我也不知师父身在何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有关师父的事情说与对方听了,对方虽然是天音观弟子,但她毕竟是师父的记名弟子,她随师父修行的时间,远比李承泽与桑榆二人的时间要长许多。 “你是说,师父遇到了危险,但我们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怎么可能。”欣然道,听到李承泽说出此话,她便皱眉望着李承泽,目光中多是诧异之色。 “此事大约便是如此。”李承泽道,因为她是天音观弟子,所以李承泽并未将自己对天音观的怀疑说了出来。况且,李承泽有时都会疑惑自己对天音观的怀疑是与师姐桑榆有关的。 “这么说来,是师父向九华剑派求援,但却并未将地点讲清,而天音观以为师父已经离世,却不将此事告诉九华剑派。”欣然道,此时她便坐于院内桌上,然后细心的思索此事。只是自她的眼睛来看,她似乎不是在思考,而是在作思想斗争一般。 见对方低头凝思,李承泽便静静的站于一侧,并未打扰于她。至于这欣然的脸色,李承泽自是没有注意到。 许久之后,才又听欣然说道:“调查此事,应当从玄冥宫入手,此事我们不能再依靠天音观,谁知他们会不会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况且就算有去调查,他们也未必会真正用心的。” “话虽如此,但我们所知有关玄冥宫的所有线索似乎都已经断掉了?!”李承泽问道,欣然会如此说天音观,却是让李顾泽一阵奇怪,要知这欣然只是师父雉姜的记名弟子,她真正身份,应当是天音观弟子才是。 只是这欣然背后究竟隐藏了一些什么,却不是李承泽可以知道的了。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调查有关这玄冥宫的事情,虽然这玄冥宫极为狡猾,但终归让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前去看看。”欣然道,说话同时,她便起身向外而去,此时她一脸萧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她十分不高兴的事情一般。 “这玄冥宫当真狡猾。我们发现了他们的一处血池与一处据点,但不曾想再次去寻找之时,竟然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李承泽道,此时,他自是跟着欣然向外而去。 “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实,只要花些时间与精神,隐去一个山头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以你们几人的修为,他们想要骗过你们,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欣然道,当她正要离开小桥之时,这欣然便又停了下来。 原来在李承泽所居七弦居外有一条小溪,这小溪上有一座竹桥,过了这座小桥,便已出了七弦居自卫禁制之外。 “怎么了师姐,可是有何问题。”李承泽道,此时见对方一脸凝重的望向外边,他心中自是一阵奇怪。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对你进行监视的。”欣然道,此时她便望向远方,只是她的脸色却是多有几分古怪之意。 “怎么可能。”李承泽道,然而当他向外望去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无法发现的。 “不要说话,隐藏自己的身形。”欣然道,但见李承泽隐藏身形的方式毕竟过于拙劣,于是便又取出一片金叶,她将金叶交到李承泽手中,然后又对他说道,“拿着这个,这个会隐去让你的身形。” “哦,谢谢师姐。”李承泽道,他将这金叶接过,然后便将其放在眼前将自己的眼睛遮着,只听他又开口说道,“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你,唉,都已修至聚合期了,怎么还要作出如此孩子气的动作。”见到李承泽的样子,欣然便摇头淡淡一笑,只见她对着金叶虚划几下,这金叶散出此许青芒,青芒扩散,同时将李承泽的身形就此隐去。 “师姐真是厉害。”李承泽道,他虽然注意到了对方术法的精妙,但却没有注意到青芒下被隐藏的些许黑气。 其实以李承泽的修为来看,就算他刻意去观查这些,也是无法看出什么的。 “好了,不要说话,小心前行。”欣然道,说完她便小心的向外而去。李承泽见此,自是非常小心的与之向前而去。 当二人离开七弦居禁制之后,李承泽便又向四周看了几番,但四周一片宁静,却是什么也无法发现的。 许是自己的修为太低了一些,李承泽心中暗道。 但事实真是如此嘛,也许只有欣然自己知道吧。 第八十章 冰封 “要想从中查到一些什么,就必须先要打入对方中间才好。”此时,李承泽便又想起了欣然之前所说之语,望向眼前两个玄一道弟子,李承泽最后还是将手中之剑收了起来。 李承泽对以往之事了解毕竟太少,他还是想要再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更何况,眼前二人在玄一道的地位应当不高,除去他二人反而没有与之结交来的更有意义。 此时,李承泽却是没有想得太多,他却是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份问题,没有考虑自己以妖体又如何与之交结。 收好霜华剑,取出水果刀,他将自己的灵力传为土属,然后在刀上形成数寸刀芒,这才向冰封了明瑜的冰球劈了劈去。或许,李承泽使用霜华剑可以更为容易的将这冰封劈开,但李承泽对这霜华剑的使用毕竟太少,他很难保证自己在击毁这冰封之时,不将对方连同这冰封一起劈成了两半。 李承泽使用霜华剑将自己的冰封劈开之时,剑芒不但摧毁了冰球,而且还在远处冰壁上划出一道极深的裂痕。 此时,只见水果刀上刀芒闪闪,但它毕竟不如霜华剑,当它劈在冰封之上时,毕竟不能将这冰封完全劈开。当然,他这一劈也不是没有效果,此时刀芒几乎将冰封劈开了四分之一。见此,李承泽便又执剑全力劈了一次,但在第三次时,李承泽便又转换角度,自其他地方劈出,如此一来,他才好保证对方不会死在自己的失误之下。 “看来,这剧烈的撞击还是给这冰封以不小的陨伤,否则又岂能这般容易就被劈开的。”李承泽道,在最后一击之下,这冰封便已碎裂开来,李承泽试了试明瑜的鼻息,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相对却是较为稳定,见此,李承泽便又来到另外两人的冰封之前。 数刀劈下,这两个玄一道弟子也被解救了出来,这二人呼吸相对也是较为平稳。 只是他几人何时可以醒来,李承泽却是完全说不上来。 回到明瑜身边,李承泽尝试以妖元力来为对方驱除他体内寒意,然而让李承泽失望的是,对方毕竟是为道门弟子,而他自己乃是妖修,自己的妖元力一经进入对方体内,就会被对方的道力所排斥,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且对方的修为并不会比李承泽妖元力低,所以李承泽此次尝试除了吃力不讨好之外,却是再无其他意义。 李承泽又来到玄一道二人身边,虽然不想此时对玄一道二人动手,但李承泽心中总会存有几分芥蒂,此时他便来到这女弟子朱昊英身边,抬起对方素手,然后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对方体内。 此时,李承泽所用的不再是妖元力,而是幽冥灵力。 只见当幽冥灵力注入朱昊英体内之后,对方脸上便已出现了几分青黑之气,不过多久,她的脸上便又出现了几分扭曲之意。感觉对方手腕更加冰冷,李承泽便松开了对方素手。 来到玄一道王昊远身边,李承泽抬起对方左手,此时他却是多有几分犹豫的感觉,最后,他还是将对方的手放了下来,不再去理会于他。 望向自己劈开冰封之时剑芒在冰壁上留下的痕迹,李承泽心中自是一阵诧异,他伸手向冰晶之后的青色玉石模去。原来,在劈开冰晶后露出的岩石之上,有着许多的水蓝色玉石,这些玉石晶莹剔透,却是十分美丽漂亮。 “好冷,是不是因为此物,才使得这里在大南山之中还能保持如此寒意。”李承泽道,他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又以水果刀撬下了一块寒玉,之后才小心的将这寒玉收藏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的。”身后响起了极为轻微的说话之声,李承泽回身望去,却见最先醒来的竟是被自己注入了幽冥灵力的朱昊英,此时李承泽心中虽是极为诧异,但他还是来到对方身边轻身说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幽冥灵力本就阴寒,而他三人明显是受到阴寒侵袭这才昏迷不醒的。李承泽给她注入幽冥灵力之后,竟是她最先醒了过来,这自是让李承泽心中颇感奇怪。 “你醒了,感觉如何。”李承泽道,虽然对玄一道极具敌意,但他还是尽量不让对方看出什么端倪来,是以此时李承泽压抑的也是颇为辛苦。 “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朱昊英道,她见到李承泽的第一反应,先是一阵失神的迷醉,之后才是取出自己的法器横于胸前,同时一脸戒备的望着眼前之人。此时她左手执一只玉牍,右手所执,乃是一只金笔。 “姑娘,醒醒了。”李承泽道,说完他便淡淡一笑,然后便又去看九华剑派弟子明瑜,相较玄一道二人,李承泽对这明瑜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 见明瑜还未醒来,李承泽便又回首望了一眼凝目静思的朱灵英,不过多久,李承泽便又将幽冥灵力向这明瑜体内注入,在《异心诀》的掩饰之下,根本无人发现李承泽做了一些什么。 况且,此时唯一可能发现此事的朱昊英还在思索着自己之事。 “李公子,昊英谢过公子相救,还李公子也将师兄救醒。”那朱昊英终于完全醒了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她自是先以自己的道力去尝试救醒师兄,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任自己如何努力,师兄总都是如沉沉睡去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李承法道,来到这王昊远身前,他也如方才一样,将自己的幽冥灵力注入了对方体内。此时李承泽的幽冥灵力依然经过了伪装,是以在身边朱昊英看来,李承泽此时所用乃是妖修所用妖力。 “怎么样了。”朱昊英问道,此时她便将师兄扶坐起来,然而师兄此时依然将头放在自己胸前,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先等等看吧,至于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大好说的。”李承泽道,此时又回到明瑜身边,他一真注意明瑜的动态,想要从中找出一些什么。 只是让李承泽失望的是,这明瑜脸色虽然有动,但却像是经历着什么噩梦一般,不过多久,这明瑜便已坐起身来,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至于幽冥灵力为何可以让对方醒来,李承泽却是全无所得。 “你怎么了。”李承泽问道,对方猛然起身,李承泽自是快速向后退去。 明瑜转过身来望着李承泽,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先是望了望四周景象,然后才又对李承泽说道:“李兄弟,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怎么,李兄不记得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了嘛。”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大约将几人落入此地的事情说了一说。 “幸好你们没事,我便也就放心了。”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几人向声音来处望向,只见带自己来此的欣然正从过道中向这边走了过来。她见几人似乎想要开口询问,于是便先行解释道,“本来,我是想要与你们一同下来此处,以告诉你们如何避开此处的防御禁制冰晶假梦。只是不巧的是,下来之前却又遇到了一些麻烦,这才会晚来了一些。” 她只是说自己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而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具体是何麻烦,欣然却是并未明说,欣然未说,其他人自然也是没有开口询问。 “我们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而已。”李承泽道,此时听对方说起假梦一词,李承泽便是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时所见到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当时感觉颇为真实,但此时想了起来,果真是如梦幻一般可笑。 此时,那玄一道弟子王昊远也已醒了过来,欣然见所有人的都已醒来,她便若有所思的望了李承泽一眼,然后又对几人开口说道:“好了,我们这便走吧,期望此处还未被玄冥宫发现,否则,我们又是不知要从何处着手查起了。” 李承泽便随着这位师姐向前而去。其他道门弟子对望一眼,最后也随着这二人向前而去。他三人可不像李承泽,欣然乃是李承泽大师姐,而他三人与眼前女子却是第一次相识,此时甚至连对方姓谁名谁、是何身份都不甚清楚。来此之时,他三人便已是多有犹豫,此时又出现了方才之事,他三人的疑惑自是更深。 不过想到方才的情况,几人感觉这女子应当并无真正为难几人的意思,否则以方才情况来看,对方完全可以轻易让自己几人化为灰灰了。 想到这里,三人便又随着眼前二人向前而去,只是此时三人的警惕心却是更高了。 在欣然的带领之下,李承泽四人经过了极长的冰封通道,终于来到了一个冰洞之内。 这冰洞相对极大,其穹顶亦是极高,四面甚至更为远不可及。此地地面与天顶均是被晶莹的寒冰所覆盖,李承泽试了试寒冰的硬度,地面寒冰极硬,他以水果刀划过,也只能在其上划出一道不深的伤迹而已。 “除非使用灵力,否则,你是无法破坏此处冰封的。”欣然道,此时她回首望了几人一眼,然后便又向前走去,边走边又听她开口说道,“若是怀疑我心有不轨,你们三人大可离开此处,自方才那条通道离去,那些冰晶不会再攻击你们的。” 听到此话,道门三人对望一眼,但三人中谁也没有要转身离去的意思。 见此,欣然便回首走过一座被冰封的石桥,向一座大宅走了过去。 过桥之时,李承泽望向桥下被冰封的小河,河中冰面平整,透过冰层,李承泽甚至可以看见其中被冰结的游鱼。 “难道是我想错了嘛,这里究竟发生过何事。”李承泽暗道,原来当他发现寒玉之时,他本以为此处乃是因为有无数寒玉的存在,这才会将此地冰封起来。 然而,此地既然有游鱼的存在,那便可以说明此地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被冰封的游鱼,明显不是洞穴中应当出现的物种。 第八十一章 残梦 石桥对首,有一条静谧悠长的街巷与小河并排而行。街巷一侧,坐落着一座大宅,初看之下,这大宅雕梁画栋、楼阁交错,既有辉煌富贵之气,又有清致素雅之风。纵然此时这大宅已被玄冰所封,但却乃不失其雅致风韵,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气息,若是忽略其间极寒冷意,此处的确是如梦里仙境一般,让人有种目不暇接之感。 “便是这里,我们这就进去吧。”欣然道,说话同时,她还回首看了看随自己来此的四人,然后只见她单手扶过,一阵轻风吹出,这大门便已被她轻易打开,之后她便轻抬莲步,走上了门前那几道台阶。 见此,几人却又是一阵诧异,原因此处本是已被玄冰所封,但让人感觉奇怪的是,欣然竟是如此轻易的将这大门打开,仿佛完全不受这冰封影响一般。 李承泽先是望了望门前被玄冰所封、此时已是晶莹剔透的两座石狮,初看之下,李承泽只觉这两座石狮乃是有着自己的灵魂一般。见此,李承泽自是不禁多看了几看,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细看之时,石狮便是石狮,除了雕塑极为灵动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之处。 李承泽摇摇头,然后又望向牌匾上所写“张府”二字,牌匾字迹虽然飘逸出尘,但其中毕竟还是隐藏了几分杀伐之意,自此便可看出此宅主人虽是向往出尘月兑俗,但却依然不能摆月兑心中的杀意。见此,李承泽心中自是一阵警惕。 其他三人见李承泽驻足不前,自然也没有先行进入此间。 “此间,应当不是什么善地。”李承泽心中暗道。但当他还想细看之时,却听欣然开口说道:“你们若是不想进来,那便早些离去为好,毕竟,没有人会强迫于你们的。” 听到此话,李承泽便也不再多想,而是直接进入了这座大宅之中。其他三人见此,自然也与他一同进入了此处。 门内正中,一条石路直指厅堂。厅门乃是四扇暗红色的朱门。朱门紧闭,看不见门内景象。主院两侧,各有两个月门,左侧月门内有假山池塘,右侧月门内则是一些小树。然而,这一切均被玄冰冰封,玄冰在明媚的阳光下,更闪现出耀眼的光芒。 道路两侧花草正浓,然而它们毕竟已被玄冰所封,此时早已变成了晶莹的冰雕。墙外高树之上,亦有鸟儿被冻结于此,望向这些鸟儿,李承泽几人似乎听到了鸟儿清脆的鸣唱,嗅到了百华醉人的幽香。 墙面虽有几分斑驳之意,但从墙上青砖搭成的小窗以及四周的装饰,仍可看出此处洒月兑简丽的风格。自些情景,几人不禁暗自揣测此处原来主人的真正身份。 “等等,此处怎么可能会有明媚的阳光?!”李承泽暗道,抬首望去,只见头顶碧空如洗,丝丝流云点缀于晴空之中,烈日当空,将绚烂的阳光撒向大地。如此风景,明显是室外才能拥有,哪里像是洞中景色。 此时,其他几人自然也已发现了此处的怪异。 “你们不必再看了,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实,你们当要保持心灵清明,如此才好不被这十万丈红尘迷了双眼、不为这嚣嚣凡世失了本性。”欣然道,此时她已走过了石路,来到了大厅之前,只见她双手交叠地胸前,双臂上闪过道道青色光芒,尔后她将双臂同时向外挥去,青芒离臂,进入了厅门之中。 不过多久,只听吱呀一声,本应被冰封的厅门便已被欣然轻易打开。 几人向内望去,只见厅内放有两排坐垫,正位乃是一木质矮几,矮几之后,亦是两个垫坐。矮几之上,摆放有两个茶杯。 见此,李承泽只觉此处有人在谈道说玄一般。然而当他再看之时,几前空空如许,哪里会有什么人影的存在。 欣然先是回首望了身后几人一眼,然后才又对着主坐轻声说道“有客来访,还请主人现身相见。” “浮生一梦,彷徨苦海,纵有万般柔情,终是如幻似风。”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其声音莺语婉转,清请铃铃,话未说完,便又听她轻轻一叹,其叹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到这个声音,却是让在场几人除欣然之外都是一阵莫名的失神,仿佛都为她的得失而伤神,都为她的失意而心酸。 “不若心如浮云,得失如尘,方可心无所累,淡然出尘。云婵妹妹,我与你说了多少次,难道你还看不开想不透嘛。”欣然道,然而说到此处,她心中却又是一阵迷茫,话虽如此,可是能做到这些的又是能有几人。欣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又让她自己感觉到了几分讽刺。 “许久不见,然姐最近可好。”方才那女声道,不过多久,只见有一女子自后堂走了过来,这女子风华正貌,其眉目如画,绰约多姿,宛如姑射神人,犹如月中仙娥。这女子望向与欣然同来此处之人,过了一小会儿,才又听她轻轻说道,“家中颇显凌乱,还望客人莫要见怪。” 说完之后,她便又将双手交叠于月复前,然后对几人婷婷一礼。 “你这里出尘雅致,犹如梦中美景,又有谁会说这里凌乱了。”欣然轻笑道,说话同时,她便又回首望了李承泽几人一眼,李承泽几人见此,自是附和欣然此时所说之话。 “然姐说笑了,然姐此时到访,不知有何要事。”那被欣然称为云婵的女子道,只见她素手一挥,这屋内景色转换,冰封逐步消失不见,很快便已恢复了原本模样。 只是当李承泽几人见到这屋子原样之时,却又感觉这屋中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一般。然而究竟少了什么,他们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事情乃是这样的,我们来到此处,乃是想要请你为他们讲下你所知有关玄冥宫之事。”欣然道,说话同时,她便将几人来此目的大约说了一说。 “往事已矣,我本不愿再行提起,不过既然是然姐所说,那我便将其说与你们好了,不知你们想要问些什么。”云婵道,此时她便伸手示意几人于厅中坐下,这才又抬首望向李承泽几人,其目光深邃,其中更是多有几分难以隐去的悲色,却是让李承泽几人有些不愿引她再次伤心。 “敢问姑娘,姑娘可识得怜玉此人。”此时说话的,却是玄一道弟子王昊远。李承泽听到此话却是微微一愣,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王昊远,但他此时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原来,在那假梦之中,李承泽所见女子也是自称怜玉的。 “公子这是在责怪小女子以假梦为难各位嘛。”这云婵轻轻摇摇头,不待几人说话,她便又开口说道,“公子来到此处,难道便没有感觉到什么嘛?” 李承泽几人对望一眼,这才由李承泽最先开口到:“不敢,只是此处四周冰封,现下我们所见,也许只是一个幻像而已,只是这幻像竟是如此真实,我们竟是感觉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若真是如此,那该会是多好。”这云婵轻轻叹道,但之后她却是再未多说什么。 “此处,毕竟还是少了几分生气的。”欣然道,此时她语调甚轻,似乎是不想打扰到这云婵心情一般。 “原来如此,怪不得。”朱昊英道,与她一样,此时几人这才明白为何几人会感觉这里总是缺少一些什么。原来此时缺少的,正是生气。 “是啊,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既然已成过去,又何必再去计较个中得失,徒增烦恼罢了。”这云婵道,此时,她似乎依然再回味着一些什么,却是并未正面回答几人的问题。 见她如此模样,欣然便摇摇头,然后开口说道:“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你方才所说那个怜玉,其实乃是云婵的妹妹,她二人本是居住于此间,只是后来怜玉被人杀死于古井之中,你们在假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便是这怜玉的一缕残梦。” “一缕残梦?!”几人轻声重复道,修士被杀死后可能会有残魂留存,但仅有一缕残梦留存,却又让几人无法想清了。 “还是由我来说吧。”那云婵道,她轻轻摇摇头,想了想当年之事,这才又开口说道,“妹妹当初年少轻狂,总以为修行有捷径可寻,这才会加入到玄冥宫之中。是以她所习术法,自然也是多偏向于死亡与邪恶的。” “什么,玄冥宫之人?!”朱昊英道,但她话一说完,便见几人都向自己望来,她便微显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原来,此时她却是出口打断了这云婵的话语。 “妹妹死后,灵魂逃至此处,我不忍让她化为灰灰,便想要救她,然而……”云婵道,说到这里,她便又是轻轻摇摇头,她口上虽说不再去想逝去之事,但此时提起,她心中自是多有几分伤心与难过,有些话语,她已是无法再说下去。 见此,欣然便又接口说道:“玄冥宫之人追至此处,反而让云婵也陷入了死地,无奈之下,云婵只好借助幻阵地形之利,将追杀之人灭杀于此。然而,法阵反噬,却是让二人都陷入了万劫不复不地。妹妹魂魄毕竟不能容于天地之间,时间一久,妹妹的灵识终究渐渐消散,不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 “可是,既然她的灵识已然消散,那为何还会有残梦一说。”李承泽道,回想假梦之中的事情,李承泽唯一的感觉便是真实。 “这一切,还是与这里的地质有关。”那云婵道,她摇头淡淡一笑,然后又望向李承泽道,“请将取自于此处的玉石拿出来,可否。” “可是这种寒玉。”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取自于冰封裂痕中的寒玉拿了出来。 “正是此物,这一切的问题,便都出在这寒玉之上。”那云婵道,只见她素手一挥,那寒玉便已漂浮于几人眼前,寒气逸散而出,便让本已消散的寒气又出现于大厅之中。 寒气袭来,却是让李承泽几人自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第八十二章 线索 “问题,便是出自于这寒玉之上。”这云婵道,只见她素手一挥,这寒玉便已爆裂开来,一阵寒气袭来,却是让李承泽几人感觉到了极其刺骨的寒意,然而寒意并不是重点,重点乃是这寒玉裂开之时,有一股相对磅礴的灵力逸散而出,却是让几人一阵诧异。 “这寒玉本就含有一定灵力,它会将他人即将消散的灵识再次凝聚起来。所以才会将你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情称之为残梦,这些,其实只是被灵玉凝聚起来的灵识生成的自我保护而已。”欣然接口说道,此时她便抬首望向门外,其目光却是多有几分闪烁,也是不知想到了一些什么。 “这么说来,你妹妹乃是被这些灵玉所吞噬了?”朱昊英道,此时寒意渐渐散去,她便不再使用道力来驱散身体寒意。 “也许是妹妹因灵玉而存活,也许是妹妹为灵玉所噬,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既然当初走出了这一步,总要为之付出些代价的。”云婵道,此时她语调极为低沉,低沉至几乎让几人将要无法听清的地步。 “云婵妹妹,此事且先不要再提了吧,此时,我们是否应当谈谈这玄冥宫的事情。”欣然道,这些事情她其实已经听过,此时自是不想听对方再次提起。 “抱歉,许久不见生人,所以总会说些没有意义的话来。”云婵道,轻轻摇头苦笑一声,她先是思索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又改口说道,“这玄冥宫来自于数百年前的妖修之乱,这些妖修自以为寻到了修行捷径,以为可以早些问鼎仙道,然而他们却是没有想到的是,在玄冥宫如同宝塔般的结构中,真正能取得成果的又能有几人,而大多数妖修,却均是死在了前进的道路之上,最终成为了他人灵力的一部分。” “这还不是全部,就算成功的提升了自己修为的妖修,他们也在后来渐渐发现,这样修行总会让自己的灵力充满了戾气与死亡,而这些东西的存在,便已让他们再也无法像正常妖修那样来部问仙道了。”此时说话的,却是欣然,此时,她便与云婵一人说上一部分,仿佛二人十分默契一般。 场面又是一阵宁静,一时之间,再也无人说话。见此,李承泽便开口说道:“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要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不将自然之道放在眼中,不要等到了最后才是知道,自己才是最为愚蠢的,这样修行,会让自己经历无数道自己永远也想不到的天劫,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欣然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李承泽,但此时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是啊,以为自己找到了捷径,但发现问题之后,却是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途径,想要放弃,但却又死在了自己挚爱之人的手中。此事说了起来,当真是可笑之极。”那云婵苦笑道,此时,她的话题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自己妹妹的身上。 “那么,请问云婵姑娘,你可知道这玄冥宫的最近情况。”李承泽问道,对方所说有关玄冥宫的事情,李承泽几乎都是知晓的,所以,他自然也不想再听对方说起这些对他而言已算是陈词滥调的东西。 “玄冥宫的近况嘛。”云婵道,此时她便闭上双眸,似乎是在回想着一些什么,李承法几人见此自是不会打扰对方,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这云婵又开口说道,“我被困在此处已是许久,玄冥宫有何近况,我着实是不甚清楚。” “这?!”李承泽一阵诧异,之后他又转头望了欣然一眼,其中询问的意味却是极为明显。 “上次,你不是说你在无意之间听到有妖修在某处地方设置了一些奇怪的法阵嘛。上次我有急事未能听你将此事听清,此时,你可否将此事讲清说明。”欣然提醒道。 “哦,然姐是说那次之事啊。此事本是这样的,不久之前,我确实在无间间听路过的妖修说道,有一些不明来历的妖修在此去西南三百余里的玡山复原一个奇怪的法阵,这法阵需要极多的孩童相祭,你们若是想要调查有关玄冥宫的事情,倒不如前去那里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云婵道,此时,她便将玡山的大致位置说了一说,之后才又听她继续说道,“虽然这些妖修没说他们是何方势力,但大量使用孩童相祭的,在这大南山之中似乎唯有玄冥宫做得出来。” “绝对不会错了,使用孩童相祭,而大南山最近并无孩童失踪的消息,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这些孩童都是来自于北国中原。”王昊远道,此时他自是极为兴奋,毕竟查了许久,此时终于查到了可用的线索。 “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前去看看,以免夜长梦多。”明瑜道,此时他也是颇为兴奋,望向欣然与云婵的目光自然也是少了许多疑惑,多了几分感激。 “且先等上一等。”那云婵道,见几人似乎想要离去,她便若有所思的望了欣然一眼,然后又对几人开口说道,“我既然为几位解决了一些难题,各位是否也能帮我做一些事情。” “不知是何事,若是可以做到,我们定是不会推辞。”明瑜说道,玄一道二人听到此话自是点头称是,他们虽说不愿在此耽误时间,但正如对方所说,对方既然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自己几人自是要帮助对方一些的。 而李承泽此时却是望向云婵与欣然二人的表情没有答话,此时,他总是感觉欣然与这云婵的表情多有几分古怪,二人似乎隐藏了一些什么事情。 说要请几人帮忙之时,云婵便是一直望向这欣然的表情,此时见到欣然的神色,她便是向欣然说道:“怎么,然姐不愿让他几人帮我这个小忙嘛。” “如果只是小事,随便让他们三人中的一人前去便好了,其他人应当早些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个玡山才好。”欣然道,她此时所指的三人,自然是指不包含李承泽在内的道门三人了。 “可是此事也许会有几分难度,甚至还会有几分危险,若是一人前去,怕是会有危险的。”云婵道,听到欣然之话,她的脸上却是多有几分为难之色。 “既然如此,那我们几人便去帮帮云婵姑娘吧,而姑娘你便先去那玡山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变故,姑娘意下如何。”明瑜道,他后边所叫姑娘,自然是指欣然了。欣然自始至终都没有介绍过自己,是以他与玄一道二人此时均是不知晓她的真正身份。 这欣然看起来极像是正道大派修为高深的弟子,但自她对道门几人的态度以及她与李承泽关系上,道门几人自是不会认为她是道家弟子。 “你也愿意前去嘛。”欣然道,此话她自然是向李承泽说的了。 “云婵姑娘既然帮了我们,我们前去帮帮她自然也是应当的,不如就像李兄所言,由我们四人前去帮云婵姑娘做些事情。”李承泽道,他虽然感觉此事可能会有一些古怪,他更是知道道门弟子尤其是玄一道二人不足为信,但他还是不想落在他人后边。 至少,现在不想。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一些什么,你们便好自为知吧。”欣然道,说完她便又看了云婵一眼,然后才微微摇摇头向外走去。 见欣然走远之后,云婵这才暗自舒张了一口浊气,只见她对留下几人笑笑,然后又起身说道:“你们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前去取回一些东西。”说完,她便向门处而去。 李承泽几人自是随他而去。 几人穿过月门,来到大宅侧院之中,云婵站于门外望了望这扇许久都未曾打开的屋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她轻抬素手打开屋门,然后进入了屋内。 进入屋内,屋内景色却是让李承泽几人一阵错愕。微微一愣之后,李承泽便暗中望向其他几人,见其他几人亦是一脸震惊,尤其是玄一道女弟子朱昊英脸上更是升起了两朵红云。 “看来,他们也有遇到与自己一样的情况。”李承泽暗中说道。原来,这屋中的布置与自己在那所谓残梦中见到的景色一般无二。 “这里,便是妹妹的房间。”云婵道,来到几前抱起几上瑶琴,她将瑶琴交到最先反应过来的李承泽手中,然后才又对几人说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做的,其实便是将妹妹这张瑶琴交还到妹妹手中。” “姑娘此话何意。”李承泽皱眉道,虽然已将此琴接过,但此时李承泽心中所想却是这云婵的妹妹已然亡逝,既已亡逝,又如何让几人将此物带给人家。 要知道,通常之时,让别人带某物给已死之人,经常会有让此人也一同去死的意思而在其间。 “公子误会了,我是说劳烦你们将此琴带到妹妹亡逝之地,除此之处,再无其他意思。”云婵道,见到对方表情,她自然是猜到了对方所想。 “既然如此,那不知姑娘为何不亲自前往,反而要假他人之手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看了看此琴,在他看来,此琴毕竟只是一件凡物,也许它是一件好琴,但却不是修真者常用法器。 当然,此琴也有可能乃是一件神器,因为神器内敛之故,是以李承泽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是,这种可能现下几乎是不存在的。 “不是我不想前去。”说完这云婵又是微显伤心的摇摇头,然后便望向妆台前绘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她说道,“我已经死了,实在是不能离开此地的。” 听到此话,几人对望一眼,却是并未多说什么。对方已死之事,方才对方已经讲过,不过此时这云婵看起来与正常人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以至于李承泽几人在有意无意间竟是忽略了此事。 第八十三章 怜儿 “你们将此物带入舍妹灵识被困之处,望她见到此物可以思及往昔,在与玉灵长久的相争之中,莫要迷失了本性,莫要成为了器灵的给养。”那云婵轻声说道,此时她双目便一直望着这里的一切,眼前所看见的,似乎便是当年之情景。 往事已矣。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舍妹已然为器灵所噬,其灵识已是不复存在,那我们又当如何处理。”李承泽道,他虽然答应了对方,但欣然离去时的表情却是给他以较深的印象,让他感觉此事可能不像这云婵所说的这般简单。 听到此话,这云婵身体微微一颤,过了好一会儿,这云婵才又转过身来望着李承泽,又是过了一会儿,她双手虚空划过,只见一柄玉剑出现于几人面前,她将此剑交到李承泽手中,同时对李承泽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便请你们让她重新回归于虚无吧。” “此剑好冷!”李承泽道,此剑极冷,以至于李承泽不得不用自己的妖元力来将此剑包裹起来,以不让此剑极寒气息伤到了自己。 “妹妹本是死在于此剑之下,若她灵识已失,以此剑便可以将其杀灭。”云婵轻道,望向此剑,将如何不被此剑寒气影响的方法说出这后,她又望了四人一小会儿,这才听她又开口说道,“此剑乃是她爱郎之剑,见到此剑,定会引起她对往事的记忆,如此一来,你们便好动手了。” “爱郎之剑?!”朱昊英道,此时,她却不知又想到了一些什么,此时她本就白皙的脸庞便更显苍白。 “他们本都是玄冥宫之人,后来妹妹反出玄冥宫,于是被对方背叛出卖,最后更是落得今日之下场。”云婵道,此时她的语气已是极冷,她似乎也不想再谈此事,只听她又对几人说道,“现在,我便将去往那里的道路以及需要注意事项告诉你们知晓,你们可要记好了,莫要出了什么差池才好。” 此时,她便将去往妹妹亡故之地的道路说了出来,李承泽几人自是细心记忆,以免路上出现什么差池。 之后,这云婵便又带着四人来到了另一个冰洞之前,指向这个洞口,云婵又对几人说道:“一路之上,你们应当以小心为上,若是不可复为,还请早些退回此处。” “可是你妹妹……”朱昊英道,望向这个冰洞,这冰洞中一片漆黑,其中仿佛有什么妖魔在那里待人而噬一般,却是让她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的冷意。 “如若真是如此,那也便是她命数如此,此事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她自是应当要承担所有的后果。”云婵道,说完之后,她便又将双手放于月复前向几人一礼,这才转身离开了此处,离去之前,只听她又对几人说道,“祝君早日归来。” 见对方走远,李承泽几人便对望了一眼,然后便向这冰洞走去。 且说那云婵离开之后,她却是直接去了李承泽几人破冰而出的地方,望向李承泽在这里留下的痕迹,许久之后,这云婵才又开口说道:“此处玄冰极坚,能在此处切出如此之深的痕迹,看来果真是一柄好剑。” 且说李承泽几人进入冰洞之中,这冰洞极为黑暗,阵阵寒流缓缓向洞外吹来,令几人不得不使用自己灵力来驱散这些寒气。 “师兄,方才那云婵房屋也应当是被冰封的,你说为何当她以幻阵将冰封隐去之时,我们便会感觉不到寒意了呢。”朱昊英小声说道,此处不但极寒,而且她的灵识也不能真正刺探多远,这自是让她多有几分忌惮。 “当一些幻阵极为高明之时,自是可以骗过他人所有的感知,包括其神识。”王昊远道,此时他手中执剑戒备,他虽然并不太喜欢李承泽此人,但却不能与之距离太远。 原来,李承泽手中所执冰剑,正好可以为他们几人照亮丈余之外的地方。若是没有了这点亮光,他们的视线也会被此处黑暗所掩,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 此处黑暗,却是让他们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完全无用武之地。 此时他们二人便在谈论着一些无关的话题,明瑜偶尔会插上一两句,但李承泽却一直都在默默聆听,起初之时,他本来想从几人口中得知有关玄一道的一些事情,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二人所说之事李承法并不感兴趣,于是到了最后,李承泽便也不再去听几人谈话,而是细心的观查这四周的变化。 玄一道二人虽然对李承泽还是抱有些许敌意,但经过冰封之事,他二人对李承泽的敌意已是有了极大缓解。 “小心。”李承泽提醒道,只听呯的一声脆响,却见有一只冰箭向几人射来,李承泽几乎是下意识的使用手中玉剑将这冰箭就此击飞。 冰晶之后,几人便又听到一阵笑声,其笑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然而却正是在这让人有几分失神的笑声之中,却又似饱含了什么心酸与痛苦之事。 “你可便是怜儿?!”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手中玉剑横于胸前,同时小心向前戒备着。玉剑上散出幽蓝色光华,然而这光华却是让几人感觉到了几分更加浓郁的寒意。 “玉郎,难得你还记得我,还会来此寻我,多年已过,我已想得清清楚楚,既已嫁你为妻,你爱如何,我自是应当随你同去,哪怕是刀山炎海,就算会万劫不复,我也应当与你同行。自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同你吵闹了,你说好嘛。”那个声音说道,其声音如哀如怨,如哭如泣,然而,她的语调中毕竟还是少了一些什么,李承泽几人虽然说不出来,但却可以较为明显的感觉到。 “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是你姐姐云婵姑娘让我们来此寻你的,她让我们将你的琴交还给你。”朱昊英道,此时她便将瑶琴托于胸前给不知处在何方的女子来看。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姐难道还不能原谅我嘛,是了,是我害死了姐姐,她又怎么可能原谅我的。”那女声轻道,她轻调甚轻,但又似是自四面而来,正好可以让李承泽几人较为清楚的听到。 “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姐姐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她还让我们将你最喜欢的琴带给你呢。”朱昊英道,此时听对方似乎并未失去自己的本来意识,她心下也便暗中舒了一口气,毕竟,此时明显不用几人去与对方硬拼了。 这女子的修为有多深他几人并不知晓,但自她姐姐所设立的幻阵,几人便可以明显感觉得出她姐姐的修为极高,想来这女子的修为应当不会低于她姐姐多少。 况且,这些虽然极寒,但其间所蕴含的灵力却着实浓郁,在此修炼,她姐妹二人的修为更是会以极快的速度增长。 “那么,姐姐为何不亲自来到此处。”那女声道,此时,她语气中审思的意味已是极为明显,虽然她并未露面,但李承泽几人依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出来。 “你姐姐已死,她此时已不能来到此处的。”朱昊英道,毕竟同为女子,所以此时与对方答话多是由她来完成的。 “是呢,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任性而为,又岂会连累姐姐至此。”那女子道,话一说完,只见这通道中突然亮了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在经过通道冰晶折射之后,便已显现出如梦幻一般的光芒。点亮通道之后,那女声才又接口说道,“既然如此,方才之事多有冒犯,还请各位海涵,各位,便请进来吧。” “太好了,看来此事没有我们当初想像的那般复杂。”朱昊英道,说完她便笑着向前而去,而他师兄自是随她而去。之后的李承泽与明瑜二人对望一眼,便也向前快步而去。 此时,李承泽手中玉剑依然没有放下,而他的左手也同时握在了自己的水果刀上。明瑜此时虽未将仙剑取出,但他的戒心却是并不比李承泽差上多少。 这通道一直斜斜向下延伸,几人一直向下而行,一路之上竟是极为安静,再无冰晶禁制向几人发起攻击,是以不过多久,几人便已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在这通道的尽头,乃是一个被玄冰所封的石洞,石洞之中,尽是如棱柱一般的冰晶,四人走上了数个台阶,这才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冰柱之前。只见这冰柱中冰封有一年似十**岁的女子,这女子丽雪红妆,柔美飘逸,但她的美貌并无多少问题,问题便是出在这女子的容貌竟是与方才那云婵的容貌一般无二。若不是方才之事,几人几乎都要认为这冰封中的女子便是方才叫几人来此的云婵,而非她的妹妹怜儿了。 这女子脸色安详,此时的她仿佛如同沉沉睡去一般,她的脸上甚至还有几分甜美的笑意。只是这女子脸色极为苍白,再加上她胸口插入的一柄长剑,却又告诉几人这女子并不是简单的睡去。 那朱昊英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承泽手中玉剑,然后才又对这被冰封的女子叠手一礼,同时听她开口说道:“姑娘可是云婵的妹妹怜儿。” 她之所以会看李承泽手中之剑,其原因便是云婵说自己妹妹被李承泽手中所拿之剑杀死,而此时的情况却又是与云婵所说多有几分不同。 “原来不是玉郎,那你手中为何会有玉郎玉剑。”方才那女子声音道,声音虽是自被冰封的女子身上传出,但这女子并无任何动作。 “此剑乃是云婵姑娘让我带来此处的。”李承泽道,但话刚说来,他便感觉有一股力量在争夺自己手中之剑,李承泽自是下意识加力,以不让此剑被对方轻易夺走。 然而对方的力量竟是极大,不过多久,此剑便已在巨力的吸引下飞离了李承泽的控制,飞向冰柱,直接插入了冰封之中,插入了冰封女子的胸部。 一道璀璨的光华闪过,让李承泽几人不得不闭眼以防止光华刺伤自己的双眼,待得光华散去,几人睁开再看之时,这才发现玉剑与那女子胸部本就插着的剑而二为一,而女子胸部之剑也由金质变为了玉质,玉剑上七色的光华闪闪,自有一种梦幻一般的美丽之意。 然而在这美丽之中,毕竟还是隐藏了过多的凄凉与悲苦之意,让在场几人都有一种想要为之落泪的错觉。 第八十八章 玉英 且说在怜儿姐妹二人相争之时,李承泽便一直尝试摆月兑眼前球形光幕的束缚,以便腾出手来应付姐姐云婵对自己发起的攻击,然而他尝试许久,却都无法摆月兑这光幕对自己的束缚,哪怕是松手弃剑都是不行。 然而当云苓来到此处之后,李承泽便已不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而是继续加力向这光幕猛力劈去。 也许李承泽的修为毕竟还是太次了一些,在场相争的数人之中,除过断剑时受到损伤的怜儿之外,其他二人都可以较为轻易的将李承泽击败。然而,正是修为最低的李承泽,他所执的霜华剑却是一柄神器,凭借这柄神器威力,李承泽相信自己最终会将这光幕劈开。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突然之间,只见那光幕突然爆裂开来,光幕化为了片片碎屑向外而飞,未飞多远便已化为了虚无。与此同时,巨大的冲击向外冲出,向李承泽袭来。此时的李承泽本是以极大的力量向前加力,此时突然失去目标,所以他的身体先是以极大的速度向前而去。如此一来,却是让李承泽受到了更大的冲击,这冲击极寒,几乎就要让李承泽失去行动能力一般。 此时,却见一只白玉向远处飞去,这隐隐有几分红意的白玉约有成人手掌一般大小,极寒气息正是自这白玉之上析出,这白玉给李承泽极度危险的感觉,李承泽想要以霜华剑劈向这白玉。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寒玉影响了自己的行动,虽然仅是微微一顿,便已让这白玉自霜华剑一侧飞出。 见李承泽受到冲击,云苓便放弃为难两位少女,转而向李承泽掠去,同时只听她对李承泽道:“这白玉古怪,哥哥小心。” “我没事,谢谢你。”李承泽道,此时他只能使用自己的力量来驱散这些寒气,是以一时间并无法再去攻击这块奇怪的白玉。 “怜儿小心。”云婵道,见那白玉一经离开冰封之地便已向妹妹飞去,云婵自是以素月双剑向那白玉划去,而她的身体,则是直接向妹妹身前挡去。 “姐姐!”怜儿惊道,原来那白玉看似是向自己飞来,但最后却是直接撞在了云婵身上,现下虽然看不出异常,但怜儿却是知道姐姐此时只是灵体,哪能受得了如此撞击。见姐姐被白玉击中后与白玉一同向后而去,她便上前去拉自己的姐姐。 “妹妹,保重。”云婵道,此时她便将来拉自己的妹妹推开,然后继续与这白玉相持,与此同时,她便又对李承泽几人喊道,“不能让它附体,否则,你们便准备被它所控制,成为它的奴隶吧。” “哼!”云苓冷哼一声,但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向那白玉掠去。 不过多久,寒气也基本对李承泽的行动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于是他便也执霜华剑向那白玉劈去。 “不要,姐姐。”怜儿道,被云婵推开后,她又执断剑向白玉而去,但还未前进多远,那白玉便已生成极寒寒气,然后将云婵灵体吸入了玉中。 “呯呯”两声脆响,乃是素月双刺掉落于地的声音,与此同时,云苓的拨浪鼓也已击至,然而在这白玉四周又形成了一层光幕,在光幕阻挡之下,拨浪喜无法击下。 云苓都不能奈何得了这道光幕,又何况是怜儿的断剑。 因受寒气影响,李承泽霜华剑却是最后劈在了这白玉之上,一时间,三人便与这白玉僵持了起来,那光幕看似极薄,但却是极为坚韧,几人竟是奈何不了它。 然而未过多久,便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只见光幕中白玉突然散出了一道红色雾气,雾气在光幕中无法散去,竟是开始副腐蚀保护着白玉的光幕。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自光幕中传出,这声音却是让李承泽几人一阵难受。 不过多久,又听到“呯”的一声脆响,这光幕便已被他三人合力劈开,劈开光幕之后,又生成了一阵向外极速扩散的冲击,冲击向外,却是让怜儿直接向后退了几步。云苓虽未后退,但冲击却是将她的拨浪鼓向外推了数寸,此时李承泽虽然也被向外推去,但在李承泽向外退时,他手中之剑却已突破冲击,击在了白玉之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却是让李承泽几人感觉到了几分眩晕,不过这种惨叫并未能持续多久便已消失不见,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将几人向外推出的力量,力量突然消失,却是让正在与之抗衡的三人力无所依,于是便一同外内而去。 李承泽不想伤到二人,所以在失去目标之时,他便已将霜华剑收了起来,而云苓自然也将拨浪鼓收了起来,此时她见执剑女子手中还执有断剑,却是怕她伤到李承泽与自己,于是便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向头顶推去。 如此,几人便是撞了一个满怀,云苓还好些,此时李承泽与怜儿都被撞得七晕八素,三人一同跌倒于地,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反应。 “温香软玉在怀,哥哥是不是不想松手了。”说话同时,还听到她嘻嘻一笑,不用多想,李承泽便已知道此话是谁说的,微微回过神时,他这才发现云苓与怜儿四只手都是举过头顶,而自己刚好将二人抱在怀中。 “啊,对不起。”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松开二人,然而站了起来。 “玉母竟是吸在入姐姐灵体之后,被姐姐自内攻破了。”怜儿道,此时她便将掉于地上的两半块白玉拿了起,望向这白玉,她的思绪却是极为复杂。 “此地乃是一个寒玉矿脉所在,而此物应当便是这矿脉的精髓所在了吧,此时竟然已经生成了自己的灵识,也许不用多久,便可以化出形体了吧。”云苓道,话虽如此,但她却又偷偷的看了李承泽一眼,见李承泽脸色多有几分尴尬的意味,她便又暗自一笑。 但其笑意间不知为何竟会多了几分无奈与失落。 “玉母想要早些修成人形,它便借助此处浓郁的灵力来吸引一些修为不是太高的修士,从而炼化他们的灵识,然而它炼化灵识极多,却是又让自己的灵识相对混乱,当真可笑,可真可叹。”怜儿道,她轻轻摇摇头,然后将已成两半的白玉塞到李承泽手中,这才又转身向远处走去。 “真是奇怪,在这大南山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玉矿呢。”云苓望向四周,此时四周的寒意虽然淡了许多,但冰晶依然存在。 “我听说许久以前,在大南山妖修之乱以后,有一位修为极高的玉中精灵自尽于此,后来便是化为了此处玉矿。”怜儿道,走出较远之时,她便又拉开自己的亵衣来看胸口伤口,只见这伤口虽然存在,但周围的法阵禁制却是已然消失,见此,她心中自有高兴,又有悲伤。 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摆月兑了这种命运,悲伤的是,与自己一体双魂的姐姐却已是化为了灰灰、不复存在。 “既然是为玉石妖修,那为何却要自尽于此的。”李承泽道,拿着两块白玉,此时这白玉虽有微微寒意,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这让李承泽极难相信这便是方才几乎致几人死地的“玉母”。 “据说她的灵力已因妖修之乱而受到了玷污,所以才会以如此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怜儿轻声说道,将衣物整理好,她便又回到了姐姐亡故之处,然后将姐姐的两对短刺素月拿了起来收好。 “你为何会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快说,你究竟是何身份。”云苓道,此时她便又以拨浪鼓指向这身份不明的女子。 “她被玉母控制许久,知道这些却也不足不奇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云苓的拨浪鼓压了下来。 “哥哥你真是,她的身份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便说她那个姐姐吧,她姐姐明显就不是人类的魂魄,哥哥你看不出来,并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来。依我看来,她那个姐姐本就是玉石精魄,而她也极有可是为玉石精魄,她二人与那玉母本就是一体的。”云苓道,话虽如此,但在李承泽来拉自己时,她还是顺势将自己的拨浪鼓放了下来。 “这位姑娘又是何意,我与姐姐均是被吸入此间的凡人,许是在此呆了许久而受到了玉母太多的影响,是以才会变成现下如此模样。”那怜儿道,虽是与云苓说话,但此时她秀目所望,去一直是李承泽的双眼。 “不知姑娘以后有何打算。”李承泽道,虽说他也觉这怜儿的身份多有几分可疑,但他还是基本相信了对方的话。 “姐姐已然亡故,而我又是被困许久,此时更没有了其他亲人,这天大地大,还有何处可以容得下我。”这怜儿轻道,此时她的脸上多有几分悲戚之色,望向李承泽,过了一小会儿,她这才又对李承泽轻轻说道,“况且,人家的身体你看也看了,抱也抱了,你自是要对人家负责的。” “什么?!”此时却是云怜与李承泽一起说出的。 而此时这怜儿便已转过头去,不再与他二人说话,见此,云苓便对李承泽说道:“哥哥,你倒底对她做了一些什么。” 原来,此时云苓这才注意到这怜儿的衣饰有破损之处。 第八十九章 真像 见到云苓此时的表情,李承泽却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于是他几乎想都未想便已开口说道:“看来,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你,枉我匆匆前来救你,你反倒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当真是可恶之极。”云苓冷哼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云苓?!”李承泽道,他伸出手时,对方已然远去,李承泽便将手收了回来,此时他却都是一阵奇怪,奇怪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在李承泽看不到的角度,那怜儿却是掩口暗自一笑,但这也只是一瞬之事而已,不久之后,她便又拿起姐姐的双刺,同时小声说道:“姐姐,你我本是一体双魂,灵体更不知是人是妖,但自此以后,我一定会代你好好的活下去,活出双份精彩。” “你说什么。”李承泽道,此处本就极为安静,他自是听到了眼前这少女所说之话。 “没,没有什么。”怜儿道,此时她便诧异的望向李承泽,同时暗道自己怎么会口误说了出来。 “何为一体双魂?!”李承泽道,此时他便静静的望向眼前少女,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我若将个中原因说出,公子你会不会怪我。”这怜儿道,此时,她却是有几分不想让眼前之人生气的感觉。 原来,正如她自己所说,此时她已是可以离去,但天大地大,她着实不知自己应当去向何方,对于陌生的世界,她此时竟是多有几分彷徨与无助。所以她真有想要随李承泽同去的想法,她暗中让李承泽气走云苓,便也有这个因素含在其中。 毕竟,云苓依然对她保持有较深的敌意。 “只要你将此事说出,我便不会在意此事。”李承泽道,见到对方楚楚可怜的表情,李承泽便又望向四周玄冰,其他却是并未多说。 “事情乃是这样的。”怜儿道,此时,她便将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原来,当初落下此处的,乃是一个来此寻宝的人类修士张采屏,也便是怜儿这具身体的主人,采屏被困于此多年,在彷徨与无助之时,受此处浓郁灵力的影响,她的性格也便渐渐分裂,逐渐形成了两种人格,两种人格受到此处浓郁灵力的影响,渐渐生成了两个魂魄,也就是说,姐姐云婵与妹妹怜儿本就是一体双魂的,都是采屏的分身。 至于之前那云婵所说,她所说其实只是让李承泽几人来此的谎言而已。 “那你们后来为何又会反目成仇。”李承泽问道,虽说她们方才说过,但方才所说与现在一体双魂之事又是有所不同,所以李承泽也不知道方才她二人的对话是否为真。 “其实,与我们相同的是,这玉矿也生成了一体双魂,分裂出一正一邪两种性格,其中正的一部分与那采屏相融合,促使她分化成了我与姐姐,而恶的一部分便是玉母的主体灵识,也便是可以说,我与姐姐其实只是这玉矿精髓的一部分而已。”说到这里,怜儿便又向望自己冰封之处轻轻一叹。 “原来你们的姓氏便是自此而来的。”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也觉她所说之事好生玄幻。 “我与姐姐虽然继承了玉精一半的灵力,便我们毕竟一分为二,无法与邪恶的玉灵相抗衡。于是,我便被玉灵所控制,姐姐为了不让我做错事,便设计将我冰封了起来。之后之事,你也是知道的了,姐姐想要救我离去,于是便设计了此后之事。之前我们有意骗了你们,但愿你们不要在意。”怜儿道,想到姐姐,她便又取出素月双刺看了一看,之后便又闭目怀念。 “那你们所说要踏遍千山万水、涤净妖魁魔魂之事,又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李承泽道,望着对方的表情,李承泽心中自是暗自一叹。 “至于那些要踏遍千山万水、涤净妖魁魔魂的承诺,其中本是采屏的部分记忆而已,所以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毕竟,我们不再是采屏,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所经历之事。”怜儿道,此时,她便将自己的事情说所李承泽知晓,不过这其中有许多也是她自己猜测所得。毕竟有许多事情,她都不能区分的十分清楚。 “好了,此处极寒,我们还是快些离去吧。”李承泽道,听完对方之话,他便又望向道门三人,此时又对怜儿道,“现下,便请怜儿姑娘将他几人救醒吧。” 其实李承泽早已想到了他们三人,只是他三人毕竟是为道门中人,所以在询问怜儿一些事情时,李承泽并不想让他们三人知晓的。 “等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先让他们休息一下。”怜儿道,见到李承泽脸上依然有几分古怪之意,她便又轻轻说道,“你放心好了,当时我虽然被玉母所控制,但我的灵识还是清楚的,说不为难他们,自然就不会为难他们的。” “对了,不知那摄魂血阵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李承泽道,此时他又突然想起方才她姐妹提起的那个血阵。 听到此话,这怜儿的脸色却是多有几分古怪,但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之后才又听她开口说道:“玉母灵体一分为二,所以它的灵识便是有了缺失,这摄魂血阵,便是他用来炼化他人生魂,借以补自己灵识缺失的。姐姐说要使用这血阵,其实只是姐姐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得到一具身体而已,毕竟,采屏的身体已经让我占据,姐姐已是没有了身体。” “原来如此。”李承泽道,听到此话,他却又突然想起了玄冥宫来,此时他便想到自己此行本是前来寻找玄冥宫线索的,但在不知不觉之间,竟是成了现在模样。 “玉剑已断,我要重新炼制,所以便请你稍等一下。”怜儿道,此时便拿着断剑来到之前冰封自己的地方,劈开冰层,取出一些灵玉,然后以灵玉这玉剑接了起来,之后,她便将玉剑收了起来。 “好了嘛,这么快。”李承泽道,此时见对方竟是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他自是感觉到非常奇怪,要知当初自己的承影双剑断裂之时,他可是用了很多心思才修补好的。 “只是接起来而已,还要慢慢以心神浸养的,不过浸养需要的时间极长,却是不能着急的。”怜儿道,她对李承泽甜甜一笑,然后又对李承泽说道,“玉母虽然已死,但你最好还是以已身灵力来炼化控制它,莫要让他再生出**的意识了。” “嗯,好。”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两只灵玉拿在手中观看,因为此物控制过怜儿,所以当怜儿将此物交给自己时,李承泽便将此物接了下来。 “好了,将他们放出,然后让他们忘记方才之事,事情便已完成了。”怜儿道,此时她便又取出瑶琴,然后坐了下来弹奏起来。 “也好,这样就不必向他们解释什么了。”李承泽道,见对方弹起瑶琴,李承泽便又想起了自己与南宫履霜的协定,想起了这个协定,便又让李承泽想起了灵茱。 南宫履霜可是让李承泽自灵茱手中取回离华琴的。 不用多久,道门三人便已从沉睡之中醒了过来,他们三人望了一眼四周,然后又望了一眼衣衫破损的怜儿,最后,三人都一脸疑惑的望向李承泽,等待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朱昊英只是看了一眼李承泽,便又走向了怜儿,此时她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自己的衣裙,她将衣裙交到怜儿手中,同时对她说道:“云婵姑娘,你衣服破了,我这里有件旧衣,你若是不弃,便先穿上遮寒吧。” 虽说是旧衣,但她自己却是从未穿过的。 朱昊英不记得进入此处的事情,但却记得见到云婵时的事情,这怜儿与云婵长的一模一样,所以她才会将怜儿认成了云婵。 听到这个误会,李承泽与怜儿对视一眼,但是谁也没有挑明。 “谢谢姐姐。”她将这米黄色的衣裙接过,又对她笑了一笑,这才背过身去将这件衣裙穿了起来。之后,她便又对道门三人说道,“事情复杂,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嗯,我们还要前去调查玄冥宫之事尼。”明瑜道,此时他便一脸古怪的望向李承泽与怜儿,他感觉自己似乎忘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他此时却是无法想得出来。 如此,几人便离开这这冰洞向外而去。 “噫,对了,不是说要送琴给你妹妹的嘛,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我们为何会昏迷的。”朱昊英道,这个问题她自是向怜儿问出的。 “事情乃是这样的,云婵姑娘怕我们有事,所以便暗中跟了过来。但她妹妹怜儿已被玉灵所噬,玉灵想要伤害我们,我们便与之相争,虽然重伤了玉灵,但我们也受到了伤害。此时云婵姑娘出手,我们这才合力将玉灵消灭,而玉灵对你们的伤害,便让你们忘记了一些事情。”李承泽道,他之所以会抢先回答,其主要原因便是怕怜儿不知几人与云婵交谈的内容,让几人看出蛛丝马迹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云婵与几人的谈话,怜儿基本都是知晓的。毕竟,当时怜儿可是被玉母所控制的。 “哦,那不知为何李兄没有受此影响的。”此时问话,却是一真都在默默思考的明瑜。 “我乃妖修,自是与你们有所不同。”李承泽道,此时他的说话声音极小,说完之后,便又不再多言。 果然,听到李承泽如此解释之后,其他几人也便不再多说。 “对了,云婵姑娘不是说你不能去妹妹那里的嘛,可是为何……”朱昊英问道,现下,她也觉此事颇为奇怪,于是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第九十章 误会 “请原谅我欺骗了你们,不是我不能前去那里,只是因为那玉灵正好克制于我,所以我才只能暗中随你们过去,才只能在玉灵受伤之时出手偷袭。”怜儿道,此时她便转头望向李承泽,其目光中多有几分无可奈何之意。她如此表情却也可以理解,因为一个谎言,却是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的。 “那你的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的。”朱昊英又问道,虽然她看不出眼前之人有没有死,但自方才给她衣服时无意间碰到她的感觉来看,朱昊英认为她此时应当是有真正身体的。 “她的身体被冰封于我们先前去到的那个地方,玉灵死后,她自然便取回了身体。身体受制于玉灵,这也便是她不能前去与玉灵正面对抗的原因所在,否则玉灵若是毁掉了她的身体,那她便没有复活的机会了。”李承泽道,见怜儿脸色多有几分不好,他也只好帮对方来圆这个谎言。 “原来如此,能得到如此结果,却是要恭喜云婵姑娘了。”朱昊英道,说话同时,她还望向师兄,以让他与自己一同向取回身体的云婵祝贺了。 “其代价却是妹妹的消亡,若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保持先前状态呢,至少,那样的话还有一个念想,可是现在,现在却只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了。”怜儿道,说话同时,她便轻轻摇摇头,然后抬首望向古井,不再前行。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李承泽回首道,原来此时几人已经来到出口所在,怜儿便望向这坚直向上的通道驻足不前,也不知想了一些什么。 “许久都未离开过此处,此时将要离开,心中总有几分彷徨。”怜儿道,此时,她便又将姐姐云婵的素月双刺拿了出来端详。 “嗯,我们先走吧。看来她认为此处灵力充沛,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所以想要在此修行呢。”李承泽对道门三人道,说完她便向上御风而去。 “李承泽你给我站我,你明明说过要对我负责的。”见李承泽向上而去,她也便御风向上而行,很快便已追上了李承泽的却步。 “你究竟对云婵姑娘做了一些什么。”朱昊英问道,此时与其他二人一样,她听到云婵此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他们醒来之时,这云婵的衣服是有破损凌乱的。 “除了一同应敌,还能做些什么。”李承泽道,见他们几人的脸色,李承泽却是暗自皱眉,再看这怜儿,此时她却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意味,见此,李承泽自是颇感郁闷。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之上。”朱昊英小声说道,见到二人的表情,她也便不再多说一些什么,而是加速向上而行。她称李承泽为牛粪,自然是因为李承泽是妖非人的,而不是指李承泽的外貌。 “云婵姑娘被困许久,李兄弟你要好好待她,莫要负了人家才好。”明瑜道,此时他也便摇摇头,然后不再去看二人。 “好自为知吧。”王昊远道,此时他虽然也觉二人本非良配,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李承泽道,但虽是如此,他却没有向这几人解释一些什么,毕竟一来这怜儿的身世着实不好解释,二来也是因为自己与他们毕竟不同道路,在许多时候,李承泽都是不屑于向他三人解释什么的。 明瑜尚且好些,尤其是玄一道二人。 洞外井边,怜儿望向井口一阵沉默,而包括李承泽在内的四人便站于原地静静的等着她。 “给你。”李承泽道,此时他已从四周摘了一些漂亮的花儿交到怜儿手中。李承泽是为凤蝶蝶妖,在此种情况下,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绽放于四周的花儿。 “谢谢你。”怜儿道,此时她便对着古井叠手拜了三拜,然后将这些花儿扔入了古井之中。 “云婵姑娘,请节哀吧。”朱昊英道,见到李承泽如此作为,她对李承泽的敌意却是小了许多。 “以后,我便要更名为怜儿,我要代我妹妹寻仙问道,直到修至金仙之体,至到遨游于九天之上。”怜儿道,见李承泽望向自己,她便对着李承泽淡淡一笑,其笑意中既有解月兑,又有轻松,但更多的,却还有几分彷徨。 其他三人都以为她是思念妹妹之故,唯有李承泽知道个中原因。 “云婵,哦不,怜儿姑娘,姑娘既有寻仙问道之心,何不与我同去玄一道修行,我玄一道乃是名门正派,总比你独自修行要好上许多的。”朱吴英道,但她话刚说完,便见师兄向自己望来,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如此说却是过于冒失了,不过话已说出,她自是不好收回的。 要知道门讲究不得其人而不传,玄一道作为道门一派,其收徒哪里会有这般简单,尤其是针对一些来历不明,家世不清之人,更是不会轻易将其收录于门下的。 “被困许久,我还想于世间游历见识一番,怕是要辜负姑娘美意了。”怜儿道,至于此时她真正的心思是否也如此,却是无人知晓了。 李承泽见她说此话时还望向自己,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对了,不如我们这便前去那玡山一地吧。”明瑜道,说话同时,他便转过头去不再去看李承泽与这怜儿。 “玡山?!”怜儿道,此时,她自是不知对方为何要去什么玡山。 “你不是告诉我们说此去西南三百余里有座玡山,那里有一些奇怪的妖修在复原一处法阵,我们有可能在那里查到玄冥宫的消息嘛,怎么,经过妹妹之事,你难道这便忘记了嘛。”李承泽道,他此时插话,自是不想让道门三人看出端倪来。 此时,李承泽与道门几人终归是不能同心同德的。 “对不起,许是因妹妹之事让我太过伤心了。”怜儿道,此时她是有伤心,不过不是因为妹妹,而是因为姐姐之故。自己之所以可以离开被困之地,便是因为姐姐给了自己一线生机。 “我们走吧,怜儿姑娘毕竟也只是听说,她又从来没有去过,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寻找的。“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向前御风而去。怜儿见此,也便跟了上去。 此时,李承泽一行几人便小心的向玡山方向而去。 其实在大南山之中有诸多丘陵与小山,这些丘陵与小山并没有正式的命名,甚至多有十里不同名的情况,所以仅从一个山名,李承泽几人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可用的线索,是以他们只能小心寻找、仔细查探。 且说当他们离去之后,欣然便又出现于古井一侧,她先是望了望这口看似普通的古井,然后又望了望李承泽离去的方向,这才听她开口轻声说道,“奇怪,她怎么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位少女向这边走了过来,这少女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欣然见此便迎了上去,同时对她礼道:“不知令主为何要放过道门几人的。” 原来,这少女正是方才似乎复气离去的云苓。 云苓抬首看了看她,然后才又小声说道:“只是一些小喽啰而已,为难他们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将线放长,以便钓些大鱼回来呢。” “令主的意思是说……”欣然道,见到对方现下表情,她说话语气自是更为小心谨慎。 “你知道的太多了!”云苓道,此时她便望向李承泽几人离去的方向,其目光闪烁,却也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属下不敢。”欣然道,她虽不知对方此话何意,但此时认错却是错不了的。哪怕是自己没错,此时她也只能承认错误的。 当然,若是有第三人再场,那便又要另当别论了。 “你还会有什么不敢的!”说完之后,云苓便望向西南方向久久不语,而身后的欣然更是一阵忐忑,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云苓开口说道,“对于此处之事,你所知究竟会有多少。” 事后之事,她却是并未说出。 “属下所知都已告知令主,当真毫无隐瞒啊。”欣然道,听到对方语气极冷,她便对眼前少女叠手一礼,许久不曾起身。 “真的嘛?!”云苓道,此时她便转过身来望着欣然,同时将这三个字拉得极长极长,望了欣然一小会儿,她这才又接着说道,”莫要以为你暗中帮助玉灵做的那些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此时,又见一个女童向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二人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也不知是何事让云苓如此动气。”那女童轻声说道,她语气甚轻甚淡,仿佛乃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这着黑衣的女童极为秀美,仿佛便是一件轻轻碰触便会碎裂的瓷器女圭女圭一般,这女童便是常与云苓一起的梵音。 “音姐,你怎么来了。”云苓道,见到来人,她便将先前的怒气隐去,只是此时她的脸色相对也是极淡,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恶。不过她的表情与这女童梵音比起来,却又是差了许多,云苓毕竟还会有几分人气,还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少女,但这女童却似玩偶一般,虽然极为精致秀美,但她的美却是给人一种并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还会给人几分渗人诡异的感觉。 “此次之事并不简单,梵音怕云苓一人难以完成,是以便擅自过来看看。”那梵音道,此时她的语调依然空灵,虽然好听,但却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应有声音。 “那好吧,有姐姐相助,那妹妹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云苓道,说完之后,她便不再理会这梵音,望向欣然,她又对欣然说道,“你给李承泽几人说你要先去的,此时便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谢令主。”欣然道,说完她便站直起身来,然后对梵音同时一礼,这才就要离去。 “记得,以后莫要自以为是,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我会全不知晓。若是再有下次,我想你自己应当很清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云苓道,说完她便挥手示意欣然早些离去。 “是,属下晓得,属下告退。”这欣然道,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什么事情会让云苓如此生气。”梵音道,此时她便转身面向欣然离去的方向,不过她的双眸却是望向自己抱在怀中的铜镜,而不是望向远方。 “一些小事而已,便不用劳烦姐姐费心的。”云苓道,此进她便也望向梵音抱在怀中的铜竟,只是她的眼光却是多有几分担忧。 过了不久之后,才又听这云苓开口说道:“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若他们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可就不好了。” “过分干涉,反而未必是件好事。”梵音道,但她此话并未影响云茱的行动,这云苓只是微微一愣之后,便又向远处快速而去。 这个方向,正是欣然离去的方向。 第九十一章 疑惑 且说李承泽一行五人一直向西南而去,前去寻找那不知处在何处的玡山。一路之上,怜儿总是会问几人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多数都是颇为简单,只是李承泽毕竟是为凤蝶蝶妖,有许多问题,尤其是有关人类世界的一些问题,李承泽根本就不知如何回答于她,好在同行的道门几人常在人间行走,所以便由他们代为回答这些问题。 不过也有许多问题让道门几人都不知如何作答,毕竟这些问题若是由小孩子问出,几人便会觉得这小孩子天真可爱,兴许还会编出一些善意的谎言来哄对方,但问题却是这怜儿怎么看不似小孩子的。 此时,道门三人望向李承泽的眼前便是越显古怪,其中便以玄一道弟子朱昊英为甚。 不过明瑜的想法却是与玄一道二人想法有所不同,其主要原因便是他发现这更名为怜儿的云婵,其说话语气与初见时大为不同,至于为何如此,他却是并未问出。 有些问题是不能随意问出的,况且就算问出,对方所说也未必为真,如此一来,还不如自己慢慢琢磨。 且说几人走出较远之时,却见有一位年似二十来岁的女子向这边走来,见到来人,几人自是迎了上去。(ps:本书中,有许多地方形容别人的年龄都用年似而不是年约,读者应当可以理解这二者的差别吧!) “你们几人怎么现在才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来人道,此人正是带几人进入古井的欣然,此时她自是也见到怜儿,她先是望了怜儿一小会儿,这才又向几人问道“此人是谁?” 她虽是向几人询问,但目光却是望向李承泽的,毕竟这怜儿距李承泽最近。欣然不是没有见过云婵,但眼前这女子虽然与云婵虽然极像,但欣然却依然可以看出她二人的差别。 尤其自这女子的眼神,欣然明显可以看出她并不认识自己。既不认识自己,那便更不可能是云婵了,要知欣然与云婵打的交道本是不会太少的。 “这位不就是云婵嘛,哦不,此时她已经改称自己妹妹的名字,改叫怜儿了呢。怎么,师姐你怎会不认识她的。”李承泽道,他知道此事可以隐瞒过道门三人,但却极难瞒不过欣然师姐,所以他便暗中对欣然使眼色,让她不要揭发自己此时之话。 “原来如此,取回了身体,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了呢。既然如此,那便要恭喜云婵,哦不,恭喜怜儿了呢。”欣然道,此时她便若有深意的望了李承泽一眼,其他却是再未多说。 李承泽不想让道门三人发现什么,于是便拉起怜儿素手,在她手心暗自写下了“欣然”二字。 “欣然姐姐,你好。”怜儿道,她不知欣然身份,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见李承泽去拉怜儿的手,道门几人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惋惜之意。既是惋惜怜儿,也是惋惜李承泽。 “还好,你们没事便好。我本来就觉那古井深处多有几分古怪,只是你们执意要去,我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此时见到你们无事,我这也便放心了。”欣然道,她望了李承泽与怜儿一眼,又望了望古井方向,之后便又转过头去望向西南方向道,“在你们前去古井深处时,我已经找到了玡山所在,此时,你们便随我前来吧。” 说完之后,她便已向前而去。几人虽然奇怪她为何不御风而行,但对方自己不说,他们也便没人询问,只是随她一同徒步前行。 前行较远之后,这欣然便又停下步来,她伸手示意几人停下,这才又开口说道:“好了,此时我们已经接近了他们的警戒范围,为了不打草惊蛇,你们现在便开始隐去你们的身形。” 听到此话,几人便使用各自的术法来隐去自己身形,欣然望了几人一眼,然后才又说道:“谁都不行,你们这样也许可以避过外围禁制,但却根本就进不了里边,进不了里边,自然也就查不到任何线索。” 见几人脸色颇显尴尬,欣然便又开口说道:“你们转过身去,我在你们背上画些法阵,这样可以助你们避过此处内层禁制。” “这么说来,欣然姐姐是去过内里了。不知道内里会有什么的。”怜儿道,欣然所说几人并不包括她的,毕竟她在某些程度上继承了玉矿的精髓,对于一些幻阵之类的,她还是颇为在行的。 一路之上,她自是问过几人,所以知道几人此行的目的何在。 “那里的确是有一些东西,不过因为担心你们的安全,我也未能真正深入。”欣然道,说话之间,她便已为道门三人画好了法阵,之后她便又望着李承泽道,“我给你的金叶呢,你怎么不用的。” “师姐并未说明这金叶如何使用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金叶拿了出来。 “你?!此物是这样使用的”欣然道,此时她便将这金叶的使用方法说与李承泽听了,听完之后,李承泽的脸色却是更显尴尬,原来驱动此物运转的,正是李承泽日日修习的《幻月素心诀》! 此时的李承泽就像是拿了一把钥匙前去开锁,但却不将钥匙伸入锁孔,反而说自己并无钥匙一般。 “好了,我们走吧。”欣然道,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而去,几人自是随她前行。初始之时,若有若无的道路上还是一片空旷,其本就见不到什么人或妖修的,但走了许久之后,几人便可以看见在远处执行警戒的妖修。 “这些妖修幻形都是比较成功,他们男的俊朗,女的秀美,却是与之前发现的玄冥宫妖修有着较为明显的差别。”李承泽道,他此话自是说给九华剑派弟子明瑜听的,毕竟与他一同见过玄冥宫弟子的,在同行几人中便只有明瑜了。 “嗯,此处却是有些古怪,但他们与我们相距毕竟太远,所以仅从他们的外貌上,却是极难发现他们身份的。”明瑜道,此时只能远远观看,又怎能可能查出他们的信息。 听到二人说话,欣然便回头望了二人一眼,见二人闭口不再言语,欣然便对二人说道:“在这里,你们如此谈论,这些妖修也许无法发现,但是随着我们的深入,你们若再谈话,便绝难避过不知藏于何处的禁制,如若被他们发现,我们都会死得很惨,无一人可以幸免,包括于我。” 听到此话,李承泽与明瑜二人自是极为惭愧。怜儿见此便摊手以示安慰二人。 如此,几人便又尽可能的避开守卫妖修,小心的向前潜行而去。走了又有数十丈之远时,欣然便伸手示意几人停了下来,几人虽是感觉奇怪,但鉴于方才之事,此时却是没有人开口询问。 只见欣然先是于四周观查了许久,许久之后,这才见她取出一枚水晶,她将水晶放在眼前,然后又以极小的声音说道“跟好了,随着我的脚步前行,一步可都不能踏错了,否则,结果我想你们自己也非常的清楚了。”说完之后,她便又看了一眼怜儿,这才又继续向前而去。 怜儿望向李承泽撇了撇嘴,然后便拉着李承泽的衣衫向前而去。其他几人也便跟在欣然身后小心前行而去。 虽不知欣然的水晶究竟有何作用,但想来应是用来测探此处禁制的吧。 又是向前走出较远,欣然这才又停下了脚步,同时伸手示意几人停了下来,此时她便对身后几人摇摇头,然后又摊手作了一个无奈的动作,见此,几人便已猜到她此时也不敢再向前潜行了,若再向前潜行,她应当也不能保证自己几人不被发现了。 此处四周已有较多的妖修,这些妖修的修为或高或低。但很明显的是,李承泽几人若是被发现,那他们也许就真是死无藏身之地了。 “怎么可能!”李承泽暗道,见到眼前景象,李承泽自是颇感惊讶。 原来,此处的景象李承泽自是无法忘记,他上次与九华剑派弟子灵茱进入姹山光幕,并在光幕中发现的景象与这里几乎没有多少差别,若说差别,那便是这里没有如姹山一般的光幕。 除此之外,此处与那姹山之地竟是一般无二,无论是血池与石棺,甚至连地形都是没有多少差别。 “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上次自己与灵茱来到的,正是这个地方,而并非什么姹山。可是二者外围的景象又当作何解释?要知此处与那姹山虽说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但其距离却也不近的。”李承泽暗道,见到远处景象,李承泽心中自是多有疑问,然而此时他却不能出声去问任何人,因为如此极有可能会害死在场的所有人。 其实,在场之人谁都惊讶,但却是与李承泽的惊讶微微有几分不同,李承泽主要是惊讶于此处的熟悉,而其他几人则是惊讶于此地的血池以及诸多石棺。诺大的血池四周,以他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排列着诸多石棺。与李承泽记忆有所不同的是,这里石棺均是打开着的,自几个可以看清内里的石棺来看,其中并无上次见到的那里孩童尸身。 此时,正有一些妖修在血池与石棺间刻画着一些什么,李承泽几人不用去想,便可猜到他们正在完成一个庞大的法阵,只是这法阵有何用途,却不是他们可以知晓的。 此时,那些刻画法阵的妖修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们有些聚集在一起拿着图纸商讨,有些则继续在地上研究着。 李承泽几人便暗中在远处望着他们,过了许久之后,那些商讨的妖修似乎已经得出了结论,只见他们吵嚷着自远处一个石洞中推出许多车来。这些车上所放的正是一些囚笼,而在囚笼之中,正是关有许多年纪不大的孩童,这些孩童或坐或躺,因为囚笼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来给他们站立,更别说是活动了。 这些孩童多是骨瘦如柴,明显是饿了许久才能导致的。此时他们虽是睁眼望着眼前事物,但眼中除了茫然,便只余下了呆滞。是怎样的折磨与惊吓,才会让他们在弱小年纪时便已放弃了生的渴望,让他们以麻木的眼光去看待眼同伴的死亡。 乃至自己的死亡。 他们所着衣衫虽是凌乱,但自这些凌乱的衣衫还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他们中大多数都是身着汉家衣裳的。 玄一道二人惊骇的望向这些孩童,此时他二人终于找到了北国中原失踪的孩童。可是,他们又如何才能去救这些已经放弃了生存希望的孩童。 此时,那些妖修便将这些孩童一个个推到石棺之中,然后将这些石棺盖起,之后才又在石棺上篆刻法阵。 “往手,你们这些妖孽,今日我们便要替天行道,消灭你们。”一个女声自李承泽这边传出,本是震惊之中的数人便向声音来源望去。 此时,那些妖修自然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 (题外:这里写得是不是有些残忍了,也许,这些场面应当通过其他方式侧面来写,以减轻读者心中的不适才好。也许,本书都可以打上十八禁的标志了。算了,洗洗睡吧,反正本书也许没有几个读者,作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不是嘛,笑!!) 第九十六章 告知 数日之后,李承泽正在屋内修炼《幻月素心诀》,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妖元力修为。此时,李承泽只觉自己幽冥灵力的修炼已有了将要突破的迹象,而妖元力的修行却又是根之不上,所以李承泽便加紧了妖元力的修行。 当李承泽收功之后,才发现有一位少女坐于距自己不远的几前,这自是让李承泽惊了一惊,李承泽压一压胸口,然后才对这少女开口说道:“师姐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和鬼一样,吓了我一跳。” 原来,来此之人正是李承泽的师姐桑榆,不过想来也是,这七弦居毕竟是雉姜所设的修炼之所,其四周自是有着防止他人进入打扰的禁制,否则若是在修行过程中受到了打扰,那后果却是极为严重的。 这些禁制定是不易通过,而能如此悄无声息的进入的,又能有几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桑榆笑道,此时见对方收功,她便起身来到了李承泽身前。 “最近以来,师姐过得可好。”李承泽道,只见此时桑榆身着一袭米黄色儒裙,脸上也是带有些许醉人的笑意。桑榆本就极为秀美,若再加上她那身为蝶妖在不经意之间所流淌出来的气质,更是让她极具吸引力。 然而,当李承泽此时见到她时,心下却是没由来的升起了几分似有似无的苦涩。 “师父迫得极紧,却是没有时间来此的。”桑榆道,说完便又爬在桌上,此时她似乎是在回想以往之事,但自她脸上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现在的状态极为满意。 “有师父相迫,却也是一件幸福之事。”李承泽道,此时他便不再去看桑榆,转而望向窗外的流云,流云甚清甚淡,却是让李承泽微显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 天道如流水一般自然运行,在天为云,为云喜高,在地为水,为水处下。自己的得失与之相比起来,果真是微不足道,若是为之难过伤心,却是显得有些愚蠢了。 “也不知师父何时可以归来,但愿师父不要出现什么事情才好。”桑榆道,听到对方又提起师父,她自是想到了二人不知去了何处的师父雉姜。 “师父修为高深,定是可以逢凶化吉。”李承泽道,他说是在安慰对方,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此次,他与欣然本是前去寻找师父的线索,但最后师父的线索并未查到,但却查到了另外一些古怪之事。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我这次前来寻你,本是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于你的。”桑榆道,此时她便揉了揉下颚,然后将师父之事压了下来。 “不知是什么事情,竟是要师姐亲自前来的。”李承泽道,见到她现在的表情,李承泽心下自是一阵诧异。 “事情本是这样的,你们前几日不是发现了玄冥宫的线索嘛,我……”桑榆道,但她此话还未说完,就已被李承泽打断了话语。 “若是我所猜夫误,他们极有可能不是玄冥宫妖修的。”李承泽较为肯定的说道,他虽然有较多的把握那些人并不是玄冥宫妖修,但凡事终无绝对,所以李承泽也不会将话说得很绝。 除非在他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时。 “他们不是玄冥宫妖修还能有谁。”桑榆道,说话同时,她又摇摇头,然后才又说道,“他们是不是玄冥宫妖修,你我说了不算的。此时观主已经得了到较为可靠的消息,那些妖修应是玄冥宫弟子。” “那么可有查到那些孩童的消息。”李承泽道,此时他也不在那些妖修是否为玄冥宫门下之事上过于纠缠,转而去问有关那些孩童的事情。 “什么孩童?“桑榆,此时她却是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此事一般。 “算了,不知查到了什么线索。”李承泽道,对方既然不知,李承泽便也不再去问。 也许,李承泽很想去帮助那些几乎不存生机的孩童,但他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李承泽已是凤蝶蝶妖,他已不再是人类,对于那些人类孩童,李承泽能帮自然会帮,若是不能帮助,李承泽却也不想让此事对自己心情造成不良的影响。 “我以是在无意间听到的,所以,此事你我知晓便好,绝不能再传于第三人耳中的,否则若是走漏了几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桑榆道,说完她还一直望着李承泽,等待着李承泽的反应。 “好啦,事情轻重我自是知晓的,我可不想让上几次之事再次发生,有什么事情,你便说吧,我保证不让第三人知道。”李承泽道,见对方一脸戒备的望向自己,李承泽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一阵无奈与失望。 虽然早已知道了结果,但见到之时,李承泽心中还是会有几分难过。毕竟李承泽只是一个普通的妖修,他可不是什么神仙,虽然一直都在努力,但还做不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事情乃是这样的。”桑榆道,此时她便将自己在无意间听到的事情与李承泽说了,原来天音观前去调查玄冥宫之事的人已经归来,他们确实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并找到了玄冥宫的重要据点,并得知他们此时正是在举行什么聚会。有了如此机会,天音观可能就会有所行动,桑榆来此,正是想让李承泽做好一切先期准备,莫要到时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但愿此次可以找到师父的消息,可以救得了那些孩童。”李承泽道,虽然在听桑榆说话,但他却不再去看她,而是望向窗外流云,仿佛那里便有着什么东西让他着迷一般。 自从李承泽读了许多典籍之后,他便觉这天地间每处都蕴含有深刻哲理,只有肯用心去想,悉心体会,你便会发现这些。 “但愿这次不要只是空欢喜一场了。”桑榆道,她先是于心中祝福一番,然后才又对李承泽轻轻说道,“对了,你所说的那些孩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 “哦,此事是这样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见到的那些用以献祭的孩童之事说了出来。 “什么,这玄冥宫竟然还会行此恶毒之事,当真是可恶之极,我想天音观此次定能剿灭这些恶徒,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制裁。”桑榆道,与李承泽不同,李承泽相对较为在意这些孩童的生死,而桑榆最为在意的,却是玄冥宫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制裁。 当然,变不是说桑便不再乎这些孩童的生死,她与李承泽的差别,只是在程度上的差别而已。其实这也不能算什么的,毕竟对于桑榆而言,这些孩童终归都是异类,能救便救,若是不能去救,那她最多也只是伤感一下而已。 “但愿如此吧。”李承泽道,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会有几分不安的。 “好了,我要说的便是这样,这几日,你便要好好准备一下,若天音观真要准备剿灭玄冥宫,你应当也要应招的。”桑榆道,说完她便又看了看门外,此时她的脸上便又有几分为难起来。 天音观只是节制大南山妖修而已,所以在平常之时,她并不能调动多少妖修的,但若是出现大事,如有上次妖修之乱的事情发生,天音观自是可以征召大部分大南山妖修应敌的。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李承泽道,但见桑榆许久都未说话,他便回头去看桑榆。桑榆此时的脸色,他正好看在眼中。 “不,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而已,若是让我们未来的状元郎出了问题,唐国所谓的天子那不提兵将大南山变成沙海啊。”桑榆道,她相对较为勉强的笑笑,然后又对李承泽说道,“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之嫌疑,但总比没有好此。快出来吧,我与你去比试比试。” 她此时所说的玩笑话,其实只是想让自己不要如此紧张而已。 “师姐,我们是修道的,要抱也是去抱三清,若是去抱佛脚,三清道尊会不高兴的。”李承泽摇摇头轻道,他如此说,自然也只是想要缓解对方的情绪而已。其实道门虽然与佛门也会有一些不合,但总体而言,二者相处却还是较为融洽的。 当然,李承泽与桑榆都为妖修,妖修虽然也是修道,但其教义与人类修士所修道家还是有着较大差别的。 “好了,别贫了,快来吧。”说完,她便拉起李承泽向外而去。 感觉对方手心的温暖,李承泽心中却是一阵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二人便是如此无间的,只是不知自何时起,二人便渐渐有了疏远,此时二人关系虽然依旧融洽,但与以往相比,总归是少了一些什么的。 “回魂啦,若是以这个样子去与玄冥宫拼斗,你究竟会有几条命啊,你又不是九命猫妖。”桑榆道,她将李承泽自屋内拉出,只见李承泽此时多有几分恍惚,她便扶着对方的双肩猛然摇了几下。 此时,她却是没有去想李承泽会有这样表情的原因。 “动手吧,师姐,我们师姐弟已有许久都没有这样比试了呢。”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已将自己的水果刀取了出来,同时又以刀尖指向了身前的桑榆。 “小心啊,这些日了我可不是准备考状元的。将你的暗中聚集的实力都拿出来啊”桑榆道,此时她便也将自己的双扇拿了出,只见她将一支扇子放于胸前,然后将另一支放于身后,其双扇华丽,若在加上她那绝美的容颜,此时她自有一种让人失魂的魅力。 桑榆手中所执,便是师父送于她的晗光紫晶扇,这晗光紫晶扇乃是一对下器仙器。当然,在妖修手中,有时也会将自己所用仙器称作妖器的。 第九十七章 距离 “师姐,小心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的水果刀高高举起,然后开始凝聚力量。 “等等。”桑榆道,她先伸手示意李承泽不要开始,然后才又以折扇指着李承泽手中之刀道,“你不是使用双剑的嘛,什么时候改用唐刀了。” “你是说水果刀啊,事情本是这样的,因我承影双剑还未能完全完成淬炼,在日常之时,便使用水果刀来替代了。”李承泽道,说话同时,他还轻抚刀身,感受着其中那道似有似无有亲切之意。 这水果刀毕竟是炼化自他人宝物,是以与李承泽的联系也就并不密切。 “水果刀,你这名字起的……起的……”听到这个名字,桑榆自是压制着自己的笑意,是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她小声说道,“还真是有诗情画意。” 她所说“诗情画意”自然是反语。 “自己闲着无事随便取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刀平举,然后开始于刀上凝聚妖元力。 桑榆的修为大约是为聚合中期,这与李承泽妖元力的修为大致相当。桑榆虽然也知道这些,但自从李承泽修为有所提升之后,她都未与李顾泽比试过,所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总是将李承泽当成当初时的样子,当初师父雉姜不教李承泽与人拼斗之术,只让他用心读书,所以在桑榆手下,当时的李承泽当真是走不了几招的。 此时桑榆所说临时抱佛脚,便是与此事有关,她怕李承泽与人相争的经验不足,怕他此行会有危险。 “那好吧,今日便是扇子与水果刀的比试了。”桑榆道,话一说完,她便旋转着向李承泽这边而来,其双扇轻舞,其衣袂纷飞,果真是如一支华丽的舞蹈。 “晗光紫晶扇用来跳舞却还是不错的,用来当作兵器,却是过于花哨了一些。”李承泽道,此时见对方并未先行出手,他便执刀向对方劈去。 “水果刀用来切水果就好了,用来与我相争,可是要小心被折断啊。”桑榆说道,李承泽所说之话本是桑榆当时初习晗光紫晶扇时的玩笑话,听到此话,她便觉二人仿佛回到了当初方启灵智时,方能化形时…… “小心我的风刃啊。”桑榆笑道,见李承泽执刀向自己劈来,她便以双扇轻轻划过,扇上有数道风刃离扇飞去,风刃一但离扇,她便身形一转,向一侧转去。 “师姐,若真是与人相争,你难道你还要提醒人家不成。”李承泽道,见对方风刃飞来,李承泽便改劈来挡,以水果刀挡下对方这几记风刃,略略的感受了一下对方的风刃力度,李承泽只觉对方风刃颇为凝重,自此,他便可看出桑榆的基础颇为扎实。 在带弟子的事情上,师父雉姜还是颇为中规中矩,不过想来也是,若不中规中矩,又怎么会有李承泽所经历的事情。 “此时是提醒不假,但若是真正与人相争,那也许便是扰乱敌人思绪之举了呢。”桑榆道,见李承泽以改攻为守,她便又淡淡一笑,只见她左手之扇轻轻一划,扇上又有一道青芒飞去出。 “又来。”李承泽道,见对方一道青芒飞去,他便又以水果刀格挡,那青芒击在自己水果刀之上,经此一撞,那青芒便已改变方向向上飞去,然而此时,李承泽这才发现对方青芒竟是带着一根极细金线,青芒绕水果刀回旋几圈,金线便已将李承泽水果刀缠住。 “我与你同门多年,结果你整日只想读书,连我最擅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桑榆道,将李承泽水果刀缠住之后,她便用力收回金线,而自己的身体则是向前欺了上来。此时她另一只手执扇轻轻划飞,如此,便又有数道风刃飞了过来。 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却是并未言语,正如桑榆所说,当初她的修为本就要高于李承泽许多,李承泽在她手上根本走不上几招,所以李承泽几乎没有多少与她比试的经历,对她的招式,李承泽所知自是不多。 此时见对方又有数道风刃飞来,李承泽便松手撤刀,然后取出承影双剑,他以左手淬毒之剑迎上了对方的风刃,而又以右手之剑向对方左臂划去。 “嗯,还会如此。”桑榆道,见李承泽竟然弃刀,她却是微微一诧,但这只是一瞬间而已,见对方已向自己刺来,她便松开了李承泽的水果刀,然后以折扇迎向了对方的长剑。 二者看似是相撞于一起,但明显有一层光幕将二者分开,此时李承泽已将对方风刃化去,他便用双剑向桑榆刺去,桑榆见此,便也用另一支折扇迎了上来。 二人的妖元力几乎相差不远,此时便成和势均力敌之像。 “师姐,你所执虽是妖器,但你攻击毕竟是擅柔的,此时与我硬碰,却是有些不大合适呢。”李承泽道,此时双方正在僵持,他便尝试再次控制飞向远处的水果刀,只见他微微转身,那水果刀便在他的控制之下,向桑榆后背插去。 感觉到背后的风声,桑榆自是一阵惊讶,此时她便以双扇上加力,然后将对方推开,这才转身向一侧闪避,同时挥扇向水果刀击去。”师姐,你败了。“李承泽道,在对方迫自己撤手时,李承泽便顺势后退,但见对方转身去应付身后之刀,他便又执双剑向前,此时双剑便直接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中。 “这怎么……”桑榆道,见对方已将双剑架于自己脖颈之中,她便无奈的将双扇放下,同时又轻声说道,“果然,是我败了,败得如此彻底。若真是与敌人相争,也许我已经死了。” “此次乃是应对玄冥宫,若是身死,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噬魂而亡,所以,师姐也要万分小心才是。”李承泽道,此时他也将自己的双剑收了起来,然后又将水果刀重新挂于腰间。 “看来,我应当担心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你。”桑榆苦笑道,此时她便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又重新看着李承泽,望向李承泽俊秀至让自己都会妒忌的脸庞,桑榆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陌生。 容貌依旧,笑颜依旧,但心灵的距离却已是相对遥远。 “师姐应当以十万分的小心来应当对每一次战斗,哪怕同门的比试也是一样。”李承泽道,此时,他已知自己已经比师姐历害了许多。 毕竟,李承泽此时并未尽全力的,他未使用幽冥灵力,也没有使用被自己定名为乌龟壳的青玉八卦,更别说是姑姑南宫履霜赠于自己、让自己小心使用的霜华剑了。 “嗯,你终于长大了。”桑榆道,说完之后,她便又轻轻一笑将先前深沉的气氛驱散,然后又以轻快的语气说道,“好了,这几日你也要好好准备一下,说不定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呢,到时可别惊讶啊。与你浪费这般多的时间,我也要回去准备了呢,回见啊。”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快步离去,只是当她转身之时,她的脸色却又变得极为古怪,此时她只觉自己似乎是丢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她心中颇为难受,然而究竟失去了一些什么,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这种场面若是让云苓见到,她定会知道这一切是何缘由,毕竟,这些都是因她而起的,这些都是她赠于二人的小小“礼物”。 “师姐慢走。”李承泽道,望向师姐远处的背影,李承泽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这才轻轻摇摇头,只听他对着桑榆的背景轻轻说道,“让你拜入天音观虽是缘自于一个错误,不过仍期望你在天音观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期望你早日修有所成,早日得问天道。” 说完之后,他便又向屋内而去,在整理了一些东西之后,李承泽便又回到了院中,望向这座院落,李承泽突然升起了一股孤独与寂寞之感,此时他只觉自己似乎已被这个世界所遗忘一般,世间万物似乎都已离他而远去。此时,他的心中自是极为难爱。 微微想了一想,想不通此事究竟是何原因,李承泽便摇头将心中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开,然后转身向怜儿所居之处而去。 且说在怜儿所居之处,这四周本来是有法阵守护,然而这些法阵却在之前被花妖菡香所破,所以李承泽便可以直接飞入了怜儿所居的屋前。 “哥哥,你终于来了呢,我都感觉等的头发要白了呢。”怜儿道,见李承泽过来,她便欢快的迎了上来。 “明明是前日才见的好不,如若这样就能让你老去,那你果真是如昙花一现了呢。”李承泽笑道,见对方向自己这边走来,他便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然后才向院内走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月啊。”怜儿道,此时她便又来到院中,然后给自己方才移植的花草浇水。 “对了,你也应当是修真之人的,为何不见你修行呢。”李承泽道,此时他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在这里修炼,我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嘛。”怜儿道,说到此处,她便气气的将水壶放下,然后又指了指空矿的四周。怜儿虽然在四周设下了一些幻阵,但这里的防御毕竟还是太弱了一些,实在难作修真者的修行之所。 “看来是我考虑欠缺了。”李承泽道,见到对方此时的表情,李承泽便又想到了姑姑南宫履霜所说之话,于是他便试探着说道,“不如,我想办法为怜儿你寻找一个合适的门派吧。” “好啊,”怜儿欢笑道,但她很快便已想到了一些什么,只见她又是一脸戒备的望首李承泽,然后才又郑重的说道,“当然,前提是哥哥也要同去的。” “你是人体,所修自然也是人类修士的修真法门,这与我自然是多有不同的,你要知道,我是妖体的。”李承泽道,听到对方的语气,他自是颇感无奈,颇受打击。 “既然如此,那我便陪着哥哥好了。”怜儿道,此时她便又去为花草浇水,只是此时她的脸色明显不好,完全不似方才那般高兴。 “竟会胡话。”李承泽道,见对方如此表情,他也便不再多说,此事在李承泽看来应当缓缓说服才好,否则一次说的太多,却是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 望着对方的背影,又是过了一会儿,李承泽才又对她说道:“怜儿,我此行来此,却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知晓的。” “什么事情。”怜儿道,此时她便转过身来望着李承泽,她的手中,自然还是提着用以浇花的水壶。 第九十八章 无奈 “我最近有事,可能要离开一些日子,居时将会有较长一段时间不能前来看你。”李承泽道,见对到方微显哀怨的表情,李承泽心下自是一阵无奈。 “哥哥的誓言,难道这么快就不算数了嘛?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怜儿道,此时她望向李承泽的眼神已是充满了戒备。 “你?!那是你的誓言好不,我又何时立过如此誓言了!”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他自是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见到对方的表情,李承泽又深吸两口清气,然后才又以相对柔和的语气说道,“事情乃是这样的,最近我要去调查一些东西,可能较为危险,自是会有较长时间不能再来此处的。” 基于某些考虑,李承泽并未将桑榆告诉自己的事情告诉怜儿。 “我也要去。”怜儿道,听到对方此话,她的脸色这才好转。 “可能相对较为危险,我又岂能让你前去冒险。”李承泽道,见到对方的表情,李承泽却是有些后悔来此告诉对方这些事情了。 “哥哥你似乎忘记了,我的修为可是要高于你一些的哦,不如我们比试一番,若我败于哥哥之手,我便绝口不提与哥哥同行之事,如若不然,便请哥哥带上怜儿,如此,我也可以助哥哥你一臂之力的。”怜儿道,说话同时,她便将姐姐云婵的双刺拿了出来,同时作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 “好了,我知道我极有可能会败于你之手,可是你……”李承泽道,但此时他却又有几分不知如何去说了,毕竟他不想将此行的真正原因说出,自然就不能以此来拒绝对方的随行。 “既然如此,那便拜托哥哥了。”怜儿道,此时她便将双刺收起,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对方。 “那好吧,不过此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到时若因你的身份为他人所怀疑而不能与我同行,那也不能怪我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答应了对方,虽然此时李承泽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虽然对方的修行要高于李承泽一些,但李承泽不想让她同去可不只是基于修为这一个方面考虑的。 “如此,便是谢过哥哥了。”怜儿道,此时她便拉起李承泽的手臂前后摇摆,只见她又依着李承泽的手臂,然后又对他说道,“那么,此事究竟是谁说了算的。” “居时你自会知道,我现在说与你吧,你又没有见过,指给你看吧,我的手臂又是太短。”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摇摇头,然后将对方的手就此推开,之事,他才又对怜儿说道,“既然如此,你也去准备一下吧,过几日,我便过来找你。” “我能有什么好准备的?!”怜儿道,她又望了望屋内,并未发现自己应当带一些什么,毕竟自己才来此处并不太长的时间。 “喏,这是我为你寻到的几件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你便试试吧。”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在附近村寨易得到衣服交到怜儿手中。 “啊,好丑。”怜儿道,她虽是直皱眉头,但还是将衣他接了过来。 “大南山诸族所着衣裳大约均是如此,要想易得漂亮衣裳,却还是需要去到江南的。”李承泽道,这些衣服易自大南山诸族,自然与江南汉人的衣裳多有不同,这些衣服所用面料颇显粗糙,颜色也不鲜艳,怜儿会有如此反应却也正常。 大南山诸族相对落后,交易多是处在以物易物的程度,所以这些衣服是李承泽以其他一些东西易得,而不是以货币购得的。 “哦。”怜儿撇撇嘴,虽然不喜欢这些衣服,但她还是去试这些衣衫。 “等一下,你做什么。”李承泽道,见到对方就要在此处更衣,他便非常无奈的制止了对方。 “怎么了。”怜儿道,此时她便一脸疑惑的望着李承泽,目光之中全是不解与委屈。 “女儿家家的,又岂能随意在外人面前更衣。”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怜儿向屋内推去。 “可是,哥哥不是外人啊?!”怜儿道,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向屋内而去。 “以后,不准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他便改以命令的口气说话。 “哦,知道了,凶什么凶嘛。”怜儿道,此时她便进入了屋中,李承泽见此,便将屋门关起。 不久之后,屋门被自内里打开,只见一身黑衣的怜儿自屋内走出,他来到李承泽面前,然后又于原地转了一圈,此时,她的脸上多有几分不悦,几分委屈,明显是不喜欢这些衣衫。 “且先将就一下吧,待过些日子,我便带你去到江南为你重新易些漂亮衣裳。”李承泽道,望着怜儿,他也暗自摇了摇头,这衣服果真不好看。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怜儿本就貌美,若着汉装,更能衬托出几分飘渺仙气。然而当她穿着这身衣服之后,却是让人感觉她便是大南山常见的村妇一般。 “这可是你说的哦,哥哥可不淮反悔。”怜儿道,此时她便又伸出手来拉李承泽的手。 “好啦,我也要准备一下的,就此别过吧。”李承泽道,此时他自是不想再让对方再发出什么奇怪的誓言来。 “可是,哥哥你才刚来呢。”怜儿道,听李承泽说自己要走,她脸上便是多有几分失望之意。 “我也要准备一下。”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向外走去,边走边又听他说道,“况且,此事过后,我也要细细考虑你的修行问题。” 话已至此,怜儿也便没有再去挽留于他,只是将李承泽送出较远的距离,在李承泽再三催促之下,她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怜儿回到院中之时,却见有一位年似十六七岁的少女静静站于院中,这这少女身着一袭青色衣裙,其容貌秀丽,翅是不比自己差上多少,于是怜儿便对这少女轻声说道:“这位姑娘此时来访,可是有何事情。” “你究竟是何身份,来到此处,又是有何目的。”这少女道,此时她语气冷淡,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感情。 “姑娘是谁,姑娘此话又是何意。”怜儿道,望向眼前这位少女,她先是皱皱了眉,然后便不再理会这位少女,而是直接提壶为新植花草浇水。 “莫要以为你不回答我,我便查不出你的底细了。”青衣少女道,若是李承泽见到她,自是可以认出,她便是那个身份神秘的云苓。 此时这云苓身上的伤痕已是完全无法看见,也不知她是如何让这些伤势这么快便复原的。 至少,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伤痕的。 “哼,既然你不回答,我便让你魂归九天。”云苓道,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她便冷笑一声,然后取出自己的拨浪鼓向对方击去。 只听“啪”一声脆响,拨浪鼓与怜儿双刺相撞在一起,二人者一经碰撞便已就些分开。 正在此时,正在云苓准备新的攻击之时,却又有一位黑衣女童这边走了过来,云苓见到这个黑衣女童,便向她开口说道:“姐姐你来到此处,可是为了什么。” “不要内乱!”这女童道,她的语气极轻极淡,依如往昔。 “内乱?!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情的。”云苓道,她望了一眼执双剑的女子,然后又望了一眼梵音,其脸上却是一脸的诧异。 “梵音来与云苓说清。”梵音道,说远她便向远处缓缓走去,云苓回首望了一眼不理会自己的女子,然后便跟着梵音向前而去。 待梵音走远之后,怜儿这才一脸凝重的望向二人远处的方向,这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将双刺收起。 这怜儿究竟会是何种身份,她现在的表现究竟是真是假,而梵音方才那一个“内乱”二字,究竟又是何意,这一切,李承泽何时才会知晓。也许,此事的结果只有上苍知晓吧。 且说在李承泽回到七弦居的第二日,便见桑榆向又七弦居而来,桑榆见到李承泽之后,便直接对他开口说道:“我昨日与你说的事情业已定了下来,观主认为玄冥宫太过危险,所以打算将他们就此铲除,所有妖修必须明日晨集合。” “明日晨,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这么短的反应时间,难道观主可以调集足够的人手嘛?”李顾泽道,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自是颇感惊讶,要知按常理而言,天音观调集人手也不应如此迅速才是啊。 天音观毕竟只是节制大南山妖修而已,她本身的弟子其实并没有多少的。 “此事不是你我应当理会的,你只要记得,明日晨到天音观所处的璃山之下集合便好。”说完之后,桑榆便又向外而去,边走边又听她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去的。” “我自然会去,师父尚无消息,我又岂能不去调查。”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暗自握拳,但不过多久,他便尽力将手松了开来,以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了下来。 听到李承泽提起师父,桑榆便停步回身,此时她望向李承泽一字一顿的说道:“师父不会有事的,一定。” “嗯,师父不会有事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对桑榆点点头,然后才送她离开了这里。 也许,桑榆还有其他弟子要前去通知。 此时,李承泽心下又是一阵疑惑,却是他感觉天音观既然要大南山受其节制的妖修共同剿灭玄冥宫,那为何还要在后边加上“你可以不去”的字眼,这究竟是只向自己说的,还是大南山妖修均是如此。 留下此话,那此次行动也便没有了强制性,没有了强制性,天音观又如何保证自己能聚集到足够的人手。 想当年玄冥宫席卷了几乎整个大南山妖修界,极盛之时,天音观都要放弃璃山避祸,玄冥宫更让镇守楚山的玉华九华宫就此灭门,自此,便可以想象当时玄冥宫势力会有多大,就算被压制许久,其势力依然不可小窥。 当然,当时的玄冥宫还不叫玄冥宫的! 都说凡人之心均是自私的,妖修之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天音观为何还会如此行为,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第九十九章 集 合 次晨,天还未亮,李承泽便去寻找怜儿,待得与怜儿汇合之后,二人便向天音观所在的瑜山山脚而去,虽然李承泽出发较早,但怜儿居处相对也是较远,况且李承泽需要先向东南而行,在找到怜儿之后,才又向西北折返而去,所以待他来到瑜山山脚,已至日上三竿之时,已有较多的妖修在此等候。 与玄冥宫妖修化形通常并不完整相比,受天音观节制的妖修化形通常极为完美,他们男的英俊,女的秀美,可以说几乎没有丑陋者的,以至于李承泽那极为秀美的脸庞在这里都不再显得过于突兀。 其实,妖修化形通常都有相对较大的自主性,除非是天生缺陷或是想法与众不同,否则又怎会有哪个妖修不期望自己长的漂亮美貌一些呢。不过妖修在幻形成功之后,一般都会保持这种状态不再改化,这其实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含在其中。 一来,因为幻形成人时已耗费了妖修几乎一半的灵力修为,若再想重新幻形,那便要妖修重新修炼,而这样做,极有可能会让妖修在寿元耗尽前无法突破;二来,也是因为妖修要时刻淬炼自己的人身,以让其渐渐接近人体,若是改变容貌,这种淬炼便要重新来过,以前的努力也便都会付之东流。 此二者,正是让妖修鲜有改变自己容貌的原因所在。 “哥哥,你认识的人可是真多。”怜儿道,望向这些妖修,她却是显得相对较为兴奋。 “他们啊,我几乎都没有认识几人的。”李承泽在怜儿耳边小声说道,见所有妖修都排成几列在一些天音观弟子面前登记,李承泽便拉着怜儿排队登记。 “凤辰师父,你也来了。”李承泽向另一队的一个女子说道,这女子乃是李承泽与桑榆的第一任师父凤辰。 原来,在李承泽与桑榆化形之前,均是与这凤辰修行的,只是凤辰认为李承法二人资质极佳,与自己修行却有明珠暗投之嫌疑,所以她便带着二人前去天音观碰碰运气,虽然没能进入天音观,但却遇到了雉姜,于是二人便改拜入了雉姜门下。这才会有此后之事。 “嗯,雉姜之事我也已经听说了,不知你现下可是有何打算。”观辰问道,她毕竟乃是李承泽与桑榆的启蒙恩师,二人自混混沌沌之时便已跟着凤辰修行,直至化形后才离开了自己,所以对李承泽二人,她自是较为关心的。 “还能有何打算,自然是尽心寻找雉姜师父了。”李承泽古笑一声道,他虽然有自己的打算,但却不能告诉对方的。 “听桑榆说,天音观让你改拜入其门下,你为何却要拒绝的。”凤辰道,说到此时,她自是微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待得到有雉姜师父的确切信息之后,再作打算吧。”李承泽道,对方虽然误解了自己,但李承泽却是没有解释的可能。 “你真是……,算了,我们过后再详谈吧。”凤辰道,此时她便摇摇头,然后不再多说,原来二人处在不同的队伍之中,此时二人的相距已是较远。 “她是……”怜儿道,先前李承泽与这女子相谈,她便一直压着心中的疑惑,此时这才问了出来。 “我之前的师父。”李承泽道,凤辰不再与自己相谈,李承泽却是轻轻的舒展了一口浊气。毕竟二人相谈之事,李承泽有许多都不便明说,但同时又不想欺骗对方,所以自是颇感压抑。 “哦。”怜儿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也便不再多说。原来,此时有人与她搭话。 “这位姑娘,你所着衣衫当真是……,当真是有些奇怪。”一个男妖对怜儿说道,李承泽见此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二人。在李承泽看来,怜儿却是需要与其他人多多交流的。 怜儿似乎不大喜欢与此人谈话,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向李承泽求助,但李承泽正是希望她多与他人交流,是以并未帮她。 如此,在等了许久之后,才等到李承泽登记自己的信息,李承泽将自己的身份姓名说与对方之后,那登记的天音观道童先是抬首看了李承泽一眼,然后拿起一个刻有“丁”的竹牌,只听他对李承泽说道:“师叔,请拿好此物,到丁区找江辰前辈汇合。” “谢谢。”李承泽道,将这竹牌接过,他便走到了一边,以为后边之人让开了位置。 又是过了一会儿,怜儿也拿到了竹牌,只见她的竹牌上也是刻有“丁”字,二人所处乃是一组,只见她拿着竹牌道:“太好了,与哥哥一组。” “好了,与我去集合吧。”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向前丁组而去,怜儿自是跟着他前行。 “等一等,姑娘还未告诉在下姑娘芳名呢。”方才与怜儿搭话的男子道。 “你猜?!”怜儿回头笑道,然后快步向丁组跑去。 且说在丁组集合地,一面绣有“丁”字的大旗迎风飘扬,旗下,妖修们三五成群的聚集于一起,他们此时所谈自然多是此次天音观召集大南山妖修的事情。李承法约约的看了看,这些妖修的修为约是不高,大约均是与自己不相上下。高的也高不了哪去,低的也不会太低。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一些修为太低的妖修,天音观也没有必要将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前去送死不是。 等待许久之后,才见一个年似四五十岁,修为不详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先是回望一眼围旗帜而坐的妖修,然后才又开口说道:“大家且先静上一静。” 他语调沉稳,其声音亦是不大,但正是这个不大的声音,却是可以在相对吵闹的环境下让所人丁组妖修都能听到,听到这个声音,场面一时间便已安静了下来。 “可能会有许多人都不认识于我,那我便略略介绍一下,我乃是丁组负责江辰,在此次行动之中,大家的安危都将由我来负责,是以我期望大家可以同心携力以应对此次危机。”见大家都安静的望向自己,他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所有人说道,“既然大家都站在了此处,那便是准备要携手共患难了,也许有许多人都不知这次聚集的目的,在此,我认为我有必要为大家解释一下,天音观此次召集大家,其目的便是解决数百年前妖修之乱的余孽,现在也叫玄冥宫的一些妖修,还大南山一个详和平静。” 听到此话,在场妖修一阵哗然,丁组的妖修虽然多是妖修之乱后才开始修行的,那上次妖修之乱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听到此行乃是要去解决此事,他们自是惊讶。 李承泽望向这些妖修,他什么都没有多说,毕竟如李承泽一般知道内幕人妖修不多,他们有此反应却也正常。 “大家静上一静、静上一静。”那江辰以妖力将自己的声音传出,过了一会儿之后,场面这才又静了下来,那江辰微微摇摇头,然后才又说道,“大家放心好了,天音观已有绝密安排,只要大家依计行事,不要乱来,我相信,解决那些余孽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胜利,终归是属于我们的。” “我们要退出……我们要退出……”此时突然有一个妖修喊道,既然有一个,自然便会有两个三个,很快,便有许多的妖修呼喊着要退出这次危险的行动。 李承泽回首望了望,他粗略的算了算,大约会有三分之一的妖修呼喊着想要退出,而更多的妖修则是沉默不语,对此,李承泽自是可以理解,毕竟就算没有经历过妖修之乱,他们也知道那次妖修之乱的恐怖。 “安静,安静!”江辰先是以较低的声音说道,但场面一时无法控制,他便又使出自己的灵压,场面这才安静了下来,这江辰先是环视一周,然后才又开口说道,“在通知你们之时,天音观便已给了你们考虑的机会,既然你们已经来到了这里,为了不让消息就此泄露,此时,你们已是没有了退路。” 此时,所有妖修都是不敢多言,因为他们都在对抗这江辰的灵压,李承泽自然也不列外,此时他便望了一眼身边的怜儿,怜儿虽然也要与对方灵压抗衡,但相比之下,她却是轻松许多。 此时,李承泽却是突然想到,这丁组多是一些修为与自己相差不多的妖修,将她分在丁组,却是显得颇为怪异。 见所以妖修都不再多言,这江辰便收起了灵压,只听他又对在场妖修说道:“好了,现下,我们要将各位以十人为单位,将大家分成不同的小队,现在,大家便自行分开吧。” 话一说完,这些妖修便各自分队,许久之后,他们便以十人为一队分成了许多小队。只是其中,却是有了三个例外。 这三人自是李承泽,怜儿,还有一个修为约是聚合中期的妖修,这个妖修极为陌生,李承泽并不认识对方 “咦,怎么多了三人。”那江辰道,他望了望三人,然后又对三人说道,“算了,你们三人便跟随在我的身边吧。” 听到此话,三人自是向这江辰身边走去,而此时却有许多妖修向三人投来了嫉妒的目光,他们以为有这江辰保护,此行应当会安全许多。 “你们自行推举出什长,然后来此登记。”江辰道,这些妖修的眼神他自是看在眼中,他知道对方所想,但却是并未多说什么。 这些妖修似乎是忘记了,与修为高的妖修呆在一起,反而却是更加危险。 此事处理完毕之后,这江辰才又说道:“好了,现在,你们随我去与其他人汇合。”说完之后,他便向前而去。 走出不远之时,他又对身后的妖修说道:“各位什长,你们小队若是有人走失,你们小队所有人都要承担责任的,尤其是什长。你们要记住,此时乃是非常时刻,可不是平常之时。” 他这句话威胁的意思已是非常明显。他身后的妖修多是无奈,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般,此时,似乎已是没有了后退的可能。 第一百零四章 起哄 这些迷阵依天时地利而变幻,倘若没多年研究、倘若不九华剑派布阵方法,就算们用来定位罗盘,也没办法破解此处法阵明瑜道,前行不久,发现许多妖修都在注意这些法阵,便将这些法阵些奥妙之处讲讲当然,此时只略略而已,法阵真正作用,不会出 听到明瑜如此讲解,与同去几位九华剑派弟子面上均得意之色 九华剑派因镇守楚山而闻名于天下,不曾想在这布阵之道上也些精通个妖修道,此话虽似赞叹,但其语气古怪,明显本反讽之意 见些同门就似要发作,明瑜便伸手制止们,之后才又望眼出此话妖修,这才又开口道:九华剑派素以琴术、剑术、棋术以及画术闻名于天下,其中尤以琴剑为甚,这些均本派历代祖师努力完善之结果 此时,那妖修见对方发现己,也便不再多些什么,其妖修也便缓缓前行,场面时相对较为安静 前行不久之后,行便已来到九华剑派驻地,但们并未向中心地带而去,而在个相对较为偏僻角落里停下来,此时明瑜又开口道:这几日便要委屈各位于此暂住,还请各位且先忍耐几日才好 将们留在此处,九华剑派究竟何用意个妖修大声道,这妖修貌似个年轻男子,看似斯文,但其话口气却点也不让觉得斯文 这妖修明显便方才讽刺九华剑派那个妖修 原来,妖修驻地不但处于个相对较为偏僻角落,而与道门驻地之间,似乎更些法阵存在,众妖修看不出这些法阵用途,但隔在妖修与九华剑派弟子之间法阵,其用意极为明显 若只阻止妖修进入九华剑派弟子真正驻地也便算,更重要,妖修驻地外围也法阵存在,此时各种法阵几乎将妖修驻地包围起来,法阵迷雾朦胧,所妖修都道己应当很难在这些法阵包围下行离开此处 众妖修虽然口中不服九华剑派布阵之术,但在心中却还极为忌惮,毕竟盛名之下无虚士,九华剑派布阵之术绝非浪得虚名 经过昨日之后,妖修与道门毕竟多损伤,所以需要再行休整数日,这几日内,各位便在此处安心修养,以保持良好姿态来应付日之挑战明瑜道,对方虽然对己怒目而视,但却还保持淡淡笑意 这哪里休整,这明明想要将们困死于此处另个妖修道,这妖修貌似位中年男子,比方才那个妖修,声音相对却柔许多 诸位误会,之所以会如此行为,们也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等不得不在此处再多滞留几日,这几日之内,等本极易受到玄冥宫攻击,若不以法阵相护,怕会让诸位直面玄冥宫妖修诸位若些损伯,们又当如何向天音观解释呢明瑜道,话同时,还伸手示意数位同门要保持克制,不要冲动乱来 各位,不要再,九华剑派也为各位好李承泽道,但见几乎所妖修都望向己,李承泽便指指外围,见此,所妖修便不再多什么 各位且先休息,待得出发之时,们会来通各位,告辞明瑜道,完便又看李承泽眼,然后与其同门向远处而去 原来,当妖修与九华剑派弟子冲突之时,李承泽发现远处法阵起细微变化,将这个变化指给其妖修,其妖修见此也便不再多言虽然不这种变化意味什么,但想来绝对不会好事 哥哥,们应当怎么办,们似乎并未安什么好心怜儿对李承泽道,此时众妖修又开始争论起来,这让怜儿颇几分烦躁之感 为刀俎,为鱼肉,此时,们似乎唯静观其变而已李承泽道,此时便向外离开众妖修些距离,如怜儿般,此时也不愿听众妖修讨论 讨论都几分抬举,此时,众妖修只争吵而已,烦乱争吵不但不能得出任何结论,反而还会扰乱己判断 看来也唯如此,期望天音观莫要与道门交恶英竹道,望向争吵妖修,却只暗摇头看看对妖修淡淡而视李承泽二,英竹便又小声道,天音观与道门矛盾又岂朝夕之事,此时因玄冥宫如此大敌在前,二者才会今日之短暂合作,待得玄冥宫之事解决,也许便等灭亡之时 也许,天音观与九华剑派关系并非表面之上那般简单李承泽道,此时想到,本明瑜就师父雉姜之事向天音观求救事情 确如此,二者矛盾实在太大英竹道,此时,却理会错李承泽之意 那们应当怎么办,要这里离去嘛怜儿道,此时便若所思望向外围法阵,偶尔皱下眉头,明显想到些什么 九华剑派法阵极为精妙,们若真想要困住们,又岂们可以轻易破解英竹道,话虽如此,但也望向那些法阵,企图从中寻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既然如此,多想也无益,英竹又何必再去浪费这些心思李承泽道,见到怜儿表情,李承泽便拉拉怜儿,然后才又对英竹道,好,至少在玄冥宫之事未解决前,们应当不会任何危险,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好好修行番,若真离去之意,也要待得九华剑派行动之时,至少在那时,们才会此机会 哥哥也,此时若破阵离去,们不但会马上与九华剑派交恶,同时也会得罪那个什么天音观,如此来,此处就完全没们立足之地怜儿轻道,此时便又若深意望眼法阵,然后才面带微笑坐于处较为干净地方,不再去理会这些法阵 此时,似乎点都不在乎己几处境,仿佛己可以轻易月兑困般 怎么,怜儿姑娘发现什么嘛英笑道,怜儿方才脸上信极为明显,英竹见到 嗯,确发现些东西怜儿道,望向微微皱眉李承泽,然后才又开口道,那便这法阵极为精奥,就算们道如何破解,没足够修行,们也无法破解开 难道,们便要在这里等待嘛英竹道,望向那些无法破解法阵,脸上也显现出几分为难,但这也只短短瞬而已 此时,众妖修吵闹也渐渐息下去,们多开始研究如何破解九华剑派法阵,当然,也少数妖修也如李承泽般,安静调息起来 正在此时,将妖修与道门弟子隔开法阵起极为细微变化,众妖修向法阵变幻处望去,只见位九华剑派弟子向这边缓步走过来这弟子位女子,身形曼妙,年纪似乎不会太大,这女弟子容貌颇为秀丽,只用块巾帕将己左脸遮挡起来,却让种想要将巾帕拿下看看全貌冲动 原来,来此九华剑派弟子正李承泽认识灵茱灵茱进入法阵之后,便直接向李承泽所在之处走过来 随过来,话想要与灵茱道,来到李承泽身前,先看怜儿眼,然后又将李承泽拉起向侧走去但在转身之时,却微皱蛾眉,不过这也只微微瞬而已,以在场之,却再无觉查到此事 什么事情李承泽随口问道,对方来拉己,便随向前走去 此处杂,不方便灵茱道,但刚走出几步,便见位少女挡在己面前,微微想,灵茱便已开口道,这位想必便怜儿姑娘吧,今日见,当真见犹怜呢 想必明瑜向提过此事,所以才能在转眼之间便猜出怜儿身份只当初怜儿己便姐姐云婵,但思念妹妹,这才称为怜儿,以此时灵茱便也称为怜儿 又谁,拉哥哥,可想要去到何处怜儿道,此时望向灵茱眼神已充满敌意 怜儿,不要胡闹,……李承泽道,但还未完,此话便已被其妖修所打断 与道门弟子交往甚密,快,们究竟又何种关系个妖修大声道,其妖修见此,与之起起哄 这妖修,便方才明瑜在时起哄那个妖修 各位同泽,因恩师之故,与九华剑派些交往,此时,便去问问九华剑派究何用意,还请大家耐心等待李承泽道,见众妖修态度,几乎下意识挡在灵茱身前 不行,此时便要清先前起哄那个妖修又道,其妖修点头称,起哄妖修见此便又大声道,先前,们放走九华剑派弟子,此时,们要将抓住,只要们质,看那满口假仁假义九华剑派又当如何处 此时,众妖修便已向李承泽与灵茱二逼过来,不过想忌惮九华剑派威名,所以们前进行步履竟极为缓慢 九华剑派镇守楚山,致使众妖修无法进入繁华江南,众妖修对九华剑派极为忌惮 哥哥,们先走,来挡住们怜儿道,见妖修起哄,便取出双刺面向众妖修,同时将李承泽挡在身后 随来灵茱道,话同时,便拉李承泽与怜儿二向法阵之中快速而去,法阵闪现出阵阵光华,很快便已到法阵之中,借法阵之势与众妖修分离开来 快追,莫要让们跑众妖修道,们见此追击,当们来到法阵之边时,们先愣愣,然后便向法阵冲去 此时,法阵又起新变化 (本书虽然不主流网文,但如果真读者,还支持下作者吧谢谢) 第一百零五章 向导 小网且当众妖修冲入法阵之中时,无数七色光华法阵中升起,尔后众妖修眼前景色均被这些光华所扭曲,们无法看见眼前事物,哪怕己眼前寸余之物,在们眼中都片朦胧 突然之间,阵兵器相撞声音传来,这更众妖修极度紧张,不用多久,许多妖修都感觉向己袭击而来,听到风声,们出手反击,法阵阻挡们视线,同时也阻挡们灵识,此时,们唯依靠己听觉来防御对己偷袭 相对而言,妖修听觉都极为灵敏,但攻向己招式却更加迅速,所以时间众妖修也多手忙脚乱,甚至更些妖修险象环生,好在们戒心本就极高,这才能堪堪避开 还好不过多久,幻阵光华所引起景色扭曲便已散去,此时众妖修这才发现己竟与同行妖修相斗,根本就没什么敌存在 各位请相信们,们并无恶意,还请各位耐心等待个九华剑派弟子道,此时,法阵外围已站许多九华剑派弟子,这些九华剑派弟子望向妖修眼神虽含敌意,但们并未再发起新攻势 众妖修与九华剑派矛盾且先不提,且当灵茱将李承泽与怜儿二带离法阵之后这才停下来李承泽望向法阵内部,在这个角度,正可以看见妖修内乱,见此,李承泽便开口道:们…… 们不会事,放心好灵茱道,望向远处守卫同门,对们点点头,同时示意们停下法阵,这些法阵这才停止下来,法阵经停止,妖修混乱便已完全停止 见此,李承泽微感诧异,要第次见这灵茱之时,几乎放逐于九华剑派禁地,第二次见时,也只为师兄师姐充作翻译而已,而此时,竟可以指使这些九华剑派弟子,纵然只些低阶弟子,但想来也不谁都可以指使得 其实李承泽不道,这些弟子本就守在外围,因为灵茱想要进去,这才需要们相助 对灵茱,此次叫出来,可何事情李承泽道,心中奇怪想法闪而逝,此时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留意这些事情 师兄向师祖提起过,师祖听乃雉姜前辈高徒,所以便想见见,现在,便与起过去吧灵茱轻道,话同时,便向前缓步行去,虽将李承泽带去见九华剑派前辈,但步履缓慢,似乎什么话不方便出般 怎么可何心事李承泽道,灵茱表情奇怪,见到 不要想让离开,这绝无可能怜儿道,开始时,声音本来相对较大,但见李承泽望向己,后边话却几乎要成喃喃语 也没什么只想要问问雉姜前辈事情而已此时虽然还未收到前辈音讯,但吉天象,前辈修为精深,此时也许只事需要离开些时间而已,想必事情结后便会回来灵茱道,暗摇摇头,对李承泽与怜儿二淡淡笑,才又接道,好,莫要让师长等得久,们这便过去吧 师父定不会事李承泽道,想到己师父,李承泽心情便更显压抑 前行不久,便已经到个相对较大帐篷之外,灵茱回首望眼怜儿,这才又开口道:怜儿姑娘,烦在外稍等下可好 不可以,过,不会与哥哥分开怜儿道,此时,便脸戒备望灵茱,其脸上敌意极为明显 既然这位姑娘此心意,灵茱,便让同进来此处吧帐篷内个苍老声音道,这种苍老不年纪苍老,而给种历尽沧桑感觉 这本就种只可意会却难以用语言表达感觉 哼怜儿轻轻哼声,然后便向帐内走去 李承泽对灵茱抱歉意笑容,然后与同进入帐内 账内位道,李承泽只认得其中两位,当初李承泽进入九华剑派并被关起来时正好见过们二不过当时李承泽只见过这二而已,至于们究竟如何称谓,李承泽却并不晓 禀各位师长,李承泽已然带到弟子失误,还请师长责罚灵茱道,这种情况下,本由灵茱带几进来,但怜儿抢先进入,这却失误 无事,且先退下吧中间位老道道,话同时,还示意灵茱站到侧,不要再话 谢师尊灵茱道,完便站在李承泽二对侧,同时,还深深地望眼李承泽二,但此时并未多什么 姑娘好生眼熟,不如何称呼帐内坐于右侧女道道,看似四十来岁,听其声音,正方才让怜儿进来此处之 叫怜儿便好,们让们来到此处,不可何意怜儿轻道,此时望向在坐几眼神也充满戒备,这几给压力实不小 只听到故友弟子来此,所以想要见见而已坐于左侧位道道,之后又转首直接对李承泽道,听乃姜前辈弟子,上次若出己身份,却也不会生成当时误会 李承泽被九华剑派擒获之时,这道正好在场,便九华剑派司旗黄宁真,而方才话女道乃黄慧真,其实当初李承泽本听过名号,只此事已过许久,李承泽现下并不记得而已 当时那种情况,晚辈又怎会再提师父名讳,没得辱没师长威名李承泽苦笑声道,对于上次之事,李承泽却不愿多谈 既然前辈弟子,想必不会什么问题坐于中间道道,对身边二分别边点头,见二均向己点头,便又开口道,此次之事,道门虽与妖修合作,但二者并不能同心同德,这点想也应当极为清楚 数百年来,妖修与道门虽相对较为平,但二者毕竟相互对立,此时二者存在异心却也正常李承泽道,当初妖修道天音观与道门合作之时,们便多微词 道门之所以会介入此次大南山之事,其主要目便为寻找雉姜前辈下落,否则,玄冥宫事只要由天音观解决便好,们又何必来到此处中央那道轻轻叹道,到这里,便轻轻摇摇头 弟子于此便要谢过各位大义李承泽道,此时便上前对这叠手礼不过虽未出,但李承泽总觉此事颇为奇怪,此行若真为寻找师父雉姜下落,那为何会这么多道门同来此处 件事情,等想要请帮忙,但愿不要拒绝才好中央道点头道,对于李承泽态度,相对还较为满意 也不什么难事,只因九华剑派对这大南山诸地解不多,所以想要寻找个向导而已道,外边那些妖修虽天音观为等提供向导,但们对们多敌意,这点们无法放心坐于右侧黄慧真道 若只此事,晚辈要尽力而为李承泽道,对九华剑派虽然无甚好感,但此次带路之事本就天音观意思,李承泽会协助 李承泽虽然对九华剑派无甚好感,甚至还多敌意,但这只基于与妖立场不同而已在本质上,李承泽对九华剑派其实没恶好之分 而玄冥宫却不同 前辈高徒相助,想必此次定能完美解决玄冥宫之事中央道道,对李承泽点点头,然后又对灵茱道,灵茱,这便带前辈弟子下去吧 这几位道虽然称李承泽师父雉姜为前辈,但们修为均远远高于李承泽不凡几,所以此时李承泽便称几位为前辈,此时,们各论交 李承泽如此称乎,其实还其原因,那便李承泽在不觉之间将己与灵茱当成同辈,而这几位道要高于灵茱几个辈分,以李承泽便称几为前辈 灵茱道,此时便向前走出,但见李承泽话要,便又退回去 等等李承泽伸手制止道,见中央道对己点点头,才又开口道,敢问诸位前辈,不各位想要如何处理被困妖修 位道互相望眼,才由最右首黄慧真道:们只些弱小妖修罢,既然不想要跨过楚山而进入江南,九华剑派不会与之为难不过也道,们虽然不想为难们,但并不代表们也不想为难们为让天音观安心,们又不能任们离去,以此时只能让们好好修养 前辈意思,只要此事既,们便可以离去李承泽问道,本答应过那些妖修前来询问此事,此时,要抽空问出 们为何要去为难们左首黄宁真道,轻轻摇头笑,其却再未多 既然如此,那李承泽便要谢过位前辈,前辈还事,晚辈不便打扰,就此告辞李承泽道,完便又对这叠手礼,然后才与灵茱同向外而去 怜儿看眼,然后便也退出去 待走远之后,才又听见中央道道:对于这位怜儿姑娘,二究竟何看法 应当不假右侧黄慧真道,除此之外,却再未多什么 也许,不会如表面上这般简单中央道道,轻轻摇摇头,便不再去想关怜儿事情,转而讨论此次玄冥宫之事 第一百零六章 风起 小网当李承泽走出不远之时,却见明瑜向这边走过来,停于面前,明瑜开口道:怎样,师长可何安排 此话明显于灵茱听 此时师尊还未所决定,想必还要再等上等,不过师兄也要做好准备才好,想时间也不会太多灵茱道,回首望李承泽眼,灵茱然后才又开口道,师长决定由李承泽作为此次向导,至于其妖修,怕不会所作为 如此,看来们又要同合作明瑜对李承泽道,话同时,还向李承泽淡淡笑,同时伸手停于二面前 但愿此次之事可以圆满完成李承泽道,此时便在明瑜手上击下,然后二手便握在起 此时,二便相视淡淡笑 明瑜兄,还事相求,希望明瑜兄莫要拒绝才好李承泽道,之后又转头对怜儿轻声道,且先离开会儿,事情要与明瑜兄谈谈 哥哥什么事情不能与听怜儿道,撇撇嘴,但却没要离开意思 怜儿妹妹,们要事相谈,既然们不方便道,那便离开会吧灵茱道,话同时,便拉怜儿向远处走去 许不想反驳李承泽面子,此时怜儿竟没反驳灵茱,而直接与向远处而去 此处已经无,承泽兄弟何事情便请出吧明瑜道,此时也与李承泽向远处而去,来到处相对较为偏僻地方,这才与李承泽停下步来 怜儿身份,想明瑜兄已经道,毕竟个类,长期跟介妖修绝非好事,如此怕会误修行李承泽道,此时怜儿不在,便将己关怜儿去留想法出来,只听开口道,所以,便想请明瑜兄设法让拜入九华剑派门下,让可以修习到道家玄妙真法 可,九华剑派收徒绝非这般简单明瑜为难道,道家术法讲求不得其而不传,九华剑派收徒更极为谨慎,像怜儿这样身世疑问,九华剑派通常不予考虑 也晓此事颇为困难,以还请明瑜兄尽力便好,如若不成,那也便宿命如此,却也怨不得李承泽道,此时也只希望明瑜帮忙而已,毕竟,李承泽也道明瑜应当没私收徒这种权利 既然如此,那便尽量向师长吧,成与不成,那便要看师长们意思明瑜道,见到李承泽样子,便算答应此事,然而想起怜儿态度,便又苦笑道,只怜儿姑娘态度也道,此事怕不能这般简单便可以解决 只因为被困许久,这才会对外界生成惧怕心理而已,只要与外多多沟通交流,会克服这种想法李承泽道,微微叹,对于怜儿态度,李承泽也多无奈 那好吧,不过在向师长明此事之前,承泽兄弟应当先服云婵姑娘才好明瑜道,只此事而已,不必拒绝至于师长如何决定,那便不明瑜事情 况且,此时明瑜也认为此事应当没什么可能 如此,那便要谢过明瑜兄李承泽道,此时虽然已向明瑜出此事,但心中点也不会轻松,毕竟,还要想法服怜儿呢 怎么,承泽兄弟再无其事情嘛明瑜道,见到李承泽表情,明瑜心下却又阵奇怪 暂且无事,不过大南山环境险恶,明瑜兄也要小心才好李承泽道,完便对明瑜点点头,然后就要向远处而去 等等……明瑜道,但见对方回过头来,明瑜才又道,没什么,承泽兄弟也要小心些才好 嗯,多谢关心李承泽道,对明瑜点点头,然后便向远处而去 此事便如此匆匆而过,李承泽还未来得及向怜儿起此事,九华剑派以及天音观等修真之士便已开动,向天音观探玄冥宫驻地而去 路之上,九华剑派弟子以奇怪方法列队前行,望许久,李承泽都未能看出什么明堂,于便向身边灵茱道:不这队列可何名堂 九华剑派出动手虽然不少,但此时这些弟子均默默前行,几乎没开口话,以李承泽话声音也极为低沉,为便不打破此时宁静 这乃种防御阵势,其目便为防止玄冥宫妖修偷袭灵茱轻道,话同时,还向四周望望,见无望向己,这才轻抚胸脯,暗舒展口气息 原来如此,不过想来也,此次行动应当早已被玄冥宫所探,既然如此,九华剑派要非常小心李承泽小声道,望向这些九华剑派弟子,李承泽心中却阵感慨,相对于妖修,这九华剑派弟子却要沉稳许多,怪不得九华剑派可以镇楚山,让妖修无法跨过楚山进入江南 不过再又想到妖修乃临时聚集,们毕竟不能同心,又怎能与经过长期磨合道门相比,想到此处,李承泽又轻轻叹 就算没上次之事,们如此规模行动,玄冥宫又怎会毫无觉察,所以无论如何,小心行事总归不会错站于侧灵婵道,虽并未发现敌,但此时依然将剑握在手中,此便可看出戒心会多高 但愿此次行动不要再什么失误才好李承泽道,望向被九华剑派带前行妖修,李承泽皱眉想想,然后才又道,经过此次之事,众妖修对九华剑派敌意已更深,如此同行,不会不会生成什么意外 此事师长考虑,却不们能能算灵茱无奈道,望向这些妖修,心中也极为担心,不过正如己所,这些事情并不己可以左右,所以多想也无益 原来,此时数十位九华剑派弟子列队前行,而在队伍靠后地方,本来要充当向导众妖修被九华剑派弟子包围起来,九华剑派防范意味已十分明显 正在此时,去到队伍前方明瑜已向这边快步走来,其步履甚急,似乎什么要紧之事来到李承泽面前,便小声道:承泽兄弟,看们要己前去那里 这么来,贵派前辈长者没答应派出手李承泽道,原来在昨日晚间之时,明瑜与李承泽经过商议,便打算请九华剑派派出手前去上次发现那些孩童地方,以便查看下那里还没遗存之 ,也不,师尊只让们先去确认下,毕竟此时所都己任务,现下也不好随意派出手明瑜道,心中虽然也失望,但此时却不会将其出毕竟,师门不派手也己理由,毕竟经过相对较长时间,妖修又怎会还将那些孩童留在那里 此时明瑜心中虽然也怀疑那些妖修身份,但师门已经认定们便玄冥宫之,明瑜也便不好再多什么些疑问,只要留在心中便好,却没必要出来 看来们只能己前去李承泽道,望望九剑派整齐序弟子,然后微微想想道,如此也好,们已经浪费许多时间,现在这便早些过去吧 也要去灵茱轻道,上次虽然未去,但听师兄讲起过,晓此事经过 既然如此,那们几便同过去吧,多些,可能会些照应灵婵道,轻轻拍拍灵茱左肩,同时对轻轻点点头 可……明瑜道,但见到二眼神,此后之话却并未出 如此,李承泽便与明瑜几离开九华剑派,转而向上次发现孩童玡山小心行去们此行虽去救这些孩童,倒不如前去打探些消息,以让师门再无不派出手理由毕竟,们也道己几潜入也许可以,但想要带那些没任何修为孩童离开,却几乎毫无可能 李承泽并不晓,明瑜乃背师门私前去,否则,当明瑜听灵茱与灵婵同去之时,其脸上又怎会为难之色 且在距离这些讨伐玄冥宫义士队伍较远地方,位少女与位女童静静站于原地,这少女袭青衣,而女童则袭黑衣,二衣饰相对较为华丽,们容貌也极为出众,二不云苓与梵音还能谁 姐姐匆匆寻来此,可何要事云苓轻道,此时便望向道门与妖修方向,其目光虽似淡然,但其中毕竟含几分若若无跃动,此便可看出心中并不似表现上那般沉稳 云苓可要想清楚,莫要做出什么不能挽回事情来抱憾终身梵音道,此时便望向己抱在怀中铜镜,不去看眼前之 姐姐究竟想要些什么,为何都听不明白呢云苓轻道,听到梵音此话,便转过头来望向身后梵音,只梵音面色冷淡,依然不能从中看出哪点点端倪 些事情,心中明便好,若将其清道明,那便没任何意义梵音道,完便向远处而去,不再理会云苓 云苓望向梵音,见对方消失不见之后,云苓才又开口道:对于此事,究竟解多少 此时回答,却只四周风声 相对平静大南山,此时已经起风,只不此次之风会多长强烈,又会影响多少或妖修 此事,也许只上苍晓吧 (ps:在对外之时,梵音称云苓为云苓,但对内之时,便称云苓为魔姝,魔姝本就云苓另个名字) 第一百零七章 围攻 且说当李承泽与明瑜二人带着三位女子离开九华剑派,去往玡山查探那些些孩童的消息之后,九华剑派便有人向带领此次行动的三位司旗讲清了此事,听到这个消息,三位司旗皱眉对望一眼,这才由黄慧真人说道:“这些后辈弟子,当真是不让人有一点省心。他三人不容有失,依我来看,我们还是应当派出数人前去支援才好。” “我看,还是由我带人前去吧。”三位司旗中的一位道人开口说道,此人便是黄吉真人。 “也好,师弟最好多带一些精通法阵之人,那里似乎是一个极大的法阵。”为首的黄宁真人轻轻说道,此时他望向前方的脸色却是更加凝重了。 “我省得,我自会将那里之事查清,同时将他们几人安然带回的。”黄吉真人道,之后他又指了指自己身后几人道,“你们几人随我前去支援。” 说完之后,他便向明瑜几人离去的方向而去,与他同去的,自然还有十数位同门。在这些同门中,有数人的修为也许并不会逊色于这黄吉真人多少,只是他们并无职务在身,所以才会听黄吉真人的安排。黄吉真人担任九华剑派司旗一职,而司旗乃是仅次于掌门的一种职务。 也不知明瑜三人为何不容有失,九华剑派要派出三位司旗之一的黄吉真人带人前去接应。 且说一路之上,李承泽与明瑜几人虽然极力隐藏自己的身形,但他们毕竟是为了前去救人,此时自是以最快的速度行进,所以还是有许多的妖修发现了他们几人。这些妖修聚集了一些人手之后,这才将他们几人拦了下来。 望向这些来历不明的妖修,李承泽与九华剑派几人对望一眼,然后才由李承泽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阻挡我等的前行路线!” 围困几人的妖修约有十数人左右,他们虽然并未带有天音观妖修用以识别身份的系带,但他们的幻形都是极为完美,男子俊朗,女子秀美,这一点并不似玄冥宫妖修,所以李承泽几人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 “与道门走得如此之近,定然不是好人。”其中一个妖修道,但话刚说完,他便又改口说道,“不是,是好妖。” 这妖修化形虽然完整,但说话却是又有几分口吃,仿佛平时并不常与他人交流一般。 “阁下既然已说在下是为好妖,那么,便请让开道路吧,我们几人还有其他要事,却是不便与各位于此闲聊的。”李承泽道,虽然几人并无天音观用以识别身份的系带,但李承泽却是感觉他们几人并不似玄冥宫妖修,所以此时说话也算客气。 况且,此时毕竟是敌众我寡之势,若真起了冲突,却是不符合几人意图的。 “你们几人既然已落于我们手中,此时若是放你们离去,那我们便没脸在这大南山之中修行了。”其中一个红衣女子说道,她长相虽是秀美,但说话的语气却又给人一种相对较为粗鲁的感觉。 听到对方此话,围困李承泽几人的妖修便将各自法器取了出来。李承泽见此,便也将水果刀拔出握在手中,至于九华剑派几人,他们几人在这些妖修出现之时,便已将自己的法器拿在自己手中戒备。 九华剑派不愧是为剑派,他们虽然也有一些弟子使用其他类的兵器,但门下大多弟子所使用的,却还是以剑为主,正如现在明瑜三人。 “上,我们一起灭了他们,省得让他勾结道门来祸乱我大南山一地。”妖修中另一位男子说道,说完之后,他便手执一柄巨斧向李承泽横劈而来。 “看来他们可能便是玄冥宫妖修,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却是要小心行事才好。”灵婵说道,此时有三人向她击来,她自是小心应付,至于帮忙,她却是无能为力了。 “你们是为道门之人,所以有关我们身份的问题,你们只能去向那十殿阎罗询问了。”另一个妖修冷笑道,此时他便手执一柄长枪向李承泽刺来。 如此,各有三位妖修向李承泽、明瑜与灵婵三人击来,另各有两位妖修向灵茱与怜儿击去。如此算来,围困李承泽五人的妖修正好有十三人之多,而李承泽这边则是仅有五人。这些妖修单个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却也不会比李承泽几人低上多少,况且他们或是以三敌一,或是以二敌一,是以李承泽几人所面临的压力自是可想而知。 此时,李承泽便以水果刀去架向自己劈来的一柄长刀,然后又以乌龟壳去架住另外一柄长杖以及一柄巨斧,与对方法器一经接触,李承泽便借力向后退去。真至撞在一人背上,李承泽回首一望,见此人乃是九华剑派弟子灵婵,李承泽便开口说道:“他们人多,我们似乎并不是他们几人的对手。” “尽力便好,其他却是不必想得太多,否则便会生成胆怯之心,若是生成了胆怯之心,那便纵有胜机,也是枉然的。”灵婵轻道,此时虽是与李承泽说话,但她并不像李承泽一般回首,毕竟,此时她虽然也如李承泽一般借力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但对方又向自己击来,她自是要花费心思去应付这些的。 此时,同行另外三人也与李承泽二人背靠背站在一起。那十三位妖修则是手执兵器法宝望向五人,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他们此时竟是并未发起新的攻势,像是在等待着一些什么一般。 “师兄,我们现在是否要用最后一招?”灵茱小声问道,但最后一招究竟是些什么,她却是并未说出的。李承泽与怜儿虽是极为好奇,只是好奇归于好奇,他二人却是并未问出。毕竟一来时机不对,二来也是因为自灵茱口气中便是可以听得出来,她不想此事为外人所知晓的。 “不可,此时尚不能纯练运用,若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却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灵婵轻道,她语速较快,正是抢了明瑜的话,是以灵茱虽是问向明瑜,但此时明瑜却是并未说话的。 “不必与他们多说什么,天音观违反当年盟约,竟然与道门合作来残害我等修妖同类。此时,便让我等来替天行道,铲除这些恶魔秽物!”其中一个妖修大声说道,说话同时,他便手执一柄长杖向灵茱击去,毕竟在他看来五人中尤以灵茱修为最低,应当是最好对付之人。 其他妖修见此便也向李承泽几人击去,一时之间,李承泽几人除去怜儿之外都是疲于应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至于怜儿,此时怜儿尚能自如应付向自己攻来的二妖,时不时之间,她还会帮助李承泽一把的。 此时,李承泽将向自己击来的一道妖焰斩开,这妖焰化为碎片,却是让李承泽感觉到了几分寒意,运转妖元力将这妖焰生成的寒意逼散,李承泽才又对明瑜等几人小声说道:“现下敌众我寡,如此耗下去我等定是必败无疑,不如由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快些前去求援才好。” “哥哥身处何处,怜儿便是身处何处。”怜儿轻道,此时她声音虽轻,但其语气决然,却是不容有半点儿质疑的。 “我与承泽兄弟来阻挡他们一会儿,两位师妹与怜儿姑娘速去求援,此事便如此决定了。”明瑜道,此时他声音极小,再加之他们几人的修为本就相对这妖修高上一些,是以,他还是较有信心让自己的话不被这些来历不明的妖修所听见的。 “可是师兄……”灵茱道,但她此话并未说完便已被师姐打断了。 “听师兄的话,莫要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灵婵轻道,不能回头相望,她便以手肘碰了一下灵茱,让她不要再多说什么。 “保重!”灵茱轻道,想回望师兄与李承泽一眼,但有两个妖修需要自己应付,所此此时她连如此心愿也是无法完成的。 “我们一同上,定要让这些不知廉耻的妖修知道何为天道,何为替天行道!”明瑜大声道,说话同时,他便将道力凝聚于仙剑之上,然后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向面前妖修冲去。 明瑜面前的妖修被他气势所摄,一时间竟是被迫得有几分手忙脚乱起来,要知道,现下这些妖修可是以数人应付一人的,纵然一个人不是对手,但数人合力,却是可以完全占据到上风的。 听到明瑜此话,李承泽虽是感觉到了几分怪异,但他还是取出承影双剑向前冲出,此时双剑虽然还要继续祭炼,但与之前却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若说水果刀与乌龟壳的组合是功防兼顾的话,那承影双剑便是义无反顾的攻击了。 “对,我们一起上,就算是葬身于此,也要让妖修好看的!”灵婵大声道,说话同时,她便也向这些妖修冲去,此时她所冲击的方向,正是明瑜与李承泽所撕开的缝隙。 灵茱见此也是随着师姐向前冲去,在跃过李承泽之时,她便侧脸望向李承泽,同时对他轻轻说道:“保重,一定回来,我会等你的!”此时她目光深邃而带有淡淡的哀伤,哀伤虽淡,但还是被李泽看在了眼中。 “我会的,你也一样。”李承泽道,灵茱望向自己的侧脸正是她未受伤的脸庞,自这个角度望去,灵茱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仿佛便是那月宫仙子一般,却是让李承泽有种微微迷失的感觉。 灵茱也许并不是李承泽所见最为漂亮的女子,但她自有一种淡然出尘的气质,却是让李承泽较为着迷。 “大敌当时,你一介妖修竟然还与道门弟子眉目传情,竟然还敢于此处亲亲我我,真是枉为妖修,真是死有余辜。”先前说话的女妖修冷笑道,见敌手分心,她便手执长剑向李承泽刺出。其长剑上带有赤红剑芒,气势却是不凡。 眼见剑芒就要刺入李承泽的面门,李承泽这才反应了过来。然而此时再作闪避却是有些晚了一些,况且,此时李承泽还是以进攻为主的。 此时,李承泽究竟如何才能摆月兑这败亡之局,而九华剑派来援之人又是何时才到,这些事情,李承泽自是并无时间考虑的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线索 外围法阵纷繁复杂,乃是妖修花费诸多心思与较长时间才布设而成,是以纵使九华剑派数位前辈精于法阵之道,但想要在较短时间内破解此种法阵,却也是难上加难。 对于法阵的理解,李承泽自是极为欠缺,但见无论是九华剑派前辈、还是明瑜等人,他们都是在细心观察此处法阵,所以李承泽虽有诸多的疑问,但他却是并未出声打扰他们。 至于与李承泽几人同行来此的怜儿,也不知出自于何种原因,在发现玉璧之后,本是喜欢与李承泽说话的她便是一直默默观察外围法阵,起先李承泽也有与她说话,但见她总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所以李承泽也便不再去打扰于她。好在她虽是默默观察,但一直都跟在九华剑派数位长辈身边,所以李承泽也不必为她担心。 “怜儿,你可是有发现什么?!”李承泽轻声问道,初始之时,怜儿都在认真观察外围法阵,所以李承泽并未去打扰于她,但此时见她微皱眉,似乎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所以才会开口去询问于她。 “哼,啊!”怜儿一惊之下,她的声音相对却是较大,但见所有人都向自己看来,她才对九华剑派众前辈抱以歉意的笑意,然后才又对李承泽小声说道,“嗯,哥哥你说什么?!” 原来她自认为有诸多前辈在此,于是便将所有心思都放于法阵之上,竟是并未听到李承泽所说之话。 但见几乎所有前辈都向自己二人望来,李承泽便又也向这些前辈抱拳以示歉意,然后才又开口问道:“怜儿,你可是有发现什么!” “哥哥,你看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怜儿轻道,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她此时说话声音自是极为轻盈。 “噫,为何要看那里的。”李承泽反问道,见怜儿所指正是法阵中央,他便向法阵中央望去,但那里不但是妖修法阵的中心,亦是九华剑派法阵的中心,此时那里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心下亦是一阵奇怪。 妖修布阵将数人困于此处,而九华剑派则又布阵将自己保护起来,所以两种法阵都是共用一个中心的。 “你看那里,那里有一些极淡的光华,这些光华似乎并不是九华剑派法阵所引起的,哥哥你说怪是不对。”怜儿说道,她虽是与李承泽说话,但双眼却是望向另一个方向,此时她目光多有几分飘忽,似乎是向李承泽隐藏了一些什么。 不过她究竟是有什么心思,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毕竟,在场之人却是无人发现她这一点小小心思的。 “哪有什么啊。”李承泽道,那里虽然没有如外围一般的迷雾,但景色其实都已被九华剑派法阵所扭曲,是以究竟有些什么,哪是李承泽可以轻易发现的。 当李承泽仔细看了较长时间时,这才发现法阵中央发现那玉璧的地方果真有散发出几分光华,只是这光华极淡,却是极难被发现。见此,李承泽便开口说道,“是啊,这些似乎并非道力所引起的,难道……” “咦,怎会如此。”九华剑派黄吉真人道,听到李承泽二人所说之话,他自然也向那边望去,他的修为要高于李承泽与怜儿二人不知凡几,是以听到怜儿提醒,他也很快发现了这些。 “莫不是我等法阵已被妖修所破,或是他们以此来蚕食我等法阵。”黄彬子真人道,他乃是随从黄吉真人来此的九华剑派前辈之一。听到此话,几乎所有人都向法阵中央望去,但见在法阵中央有丝丝极淡的红芒闪现,这红芒极为诡异,明显不是道力所引起的,而红芒出现于九华剑派法阵之中,对于九华剑派法阵的运转自然会有或多或少的影响。 “竟然会是这样!”李承泽下意识的说道,他声音虽然极轻,但还是被其他人隐隐听到。 “哦,不知李师侄可是发现了一些什么。”黄吉真人道,听到李承泽此话,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李承泽助他们打开了法阵中央发现的那个玉璧。 “前辈对法阵之道均是有着极为高深的造诣,晚辈又岂敢乱说一些什么。”李承泽道,他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此时那种感觉似乎又是转瞬而逝,李承泽确实不知道如何去说了。 “李师侄却也不必如此,需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妖修的修行速度虽然远逊于道修,但妖修自亘古便已存在,自有其独到之处。”黄吉真人道,虽然与李承泽说话,但他此时双目所望,自然还是法阵中央那些诡异的红芒。 初始之时,他们并未去注意自己的法阵,所以反而是怜儿最先发现了这些,而不是修为高上许多的九华剑派众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李承泽轻轻重复此话,尔后他才又指着法阵中那些红芒说道,“对了,这些红芒的出现,极有可能是妖修想要扰乱贵派法阵的诡计,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使用这种方法来扰乱他们的法阵呢。” 妖修与道门本就是对立的,但镇守楚山、以让妖修不得北进的九华剑派却又有些不同,九华剑派本是针对妖修所立,但奇怪的是,他们对妖修却并不似北国江南那些修士那般抱有极大的敌意,此事说起来,却也是让李感觉到颇为匪夷所思。 其实这也与九华剑派的来源有关,只是世人对九华剑派来源的了解毕竟不多,所以知晓个中原因的人也是极为罕见。这当然也包括九华剑派自己门下的弟子。九华剑派众弟子虽然也不知个中原因,但这种思想在九华剑派成立之初仿佛便已融入了九华剑派的血液之中,是以门下弟子虽然不知其所以然,但还是会不自觉的这样去做。 “这不失为一条好计策,毕竟法阵也是依靠其中灵力的运转来造成不同效果,若能扰乱其灵力运转,应当可以奏效的。”黄吉真人道,他似是在称赞李承泽的想法,但之后他的语气却是微微一转,只见他微叹气,然后又说道,“可是,这种方法我们不是没有尝试,只是我们的道力为对方妖力所排斥,根本就达不到相应的结果。” “可是前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那些妖修可以将妖力送于贵派法阵之中从而影响到了贵派法阵。”此时说话的,却是方才一直都是默默不语的怜儿,此时怜儿不再去看外围法阵,而是像其他人一样看着法阵中央的红芒,现下她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说,我们布阵的地方,依然是在他们法阵的范围之内?”黄吉真人道,经过怜儿这一提醒,他这才发现了一些什么。 听到此话,所以人都继续研究脚下那些已被破坏的法阵,李承泽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许久之后,怜儿才又对李承泽说道:“哥哥,你对妖力的理解远远高于其他前辈,你便来看看,这些似有似无的妖力,是否便是用以驱动妖修法阵的。” “嗯。”李承泽道,听到怜儿此话,他便将手轻抚于地面之上,然后将幽冥灵力注意地下,细细的感悟着其中那似有似无的灵力。 李承泽在使用幽冥灵力之时都会对其进行伪装,这几乎成了他下意识的一种行为,所以无论有人无人之时,他都会这样来做。 习惯使然。 其他人见此,也便不再打扰,而是也如李承泽一般来感悟其中所蕴含的那似有似无的灵力。 当所有的精力都集中于一件事情上时,自是不会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天色已是全黑,然而天色虽暗,但这对于修真者而言,黑与白其实并无多少分别。 “我明白了。”李承泽道,见所有人都向自己望来,李承泽便接着说道,“这里若有若无的灵力,似乎正是外围妖修法阵与中央阵心的联系,而贵派方才所设法阵正好扰乱了他们的法阵,这才会出现这些红雾。” “竟然是这样?!”黄吉真人道,听到此话,他便也去看此处法阵,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发现事实果然如李承泽所言,于是他便又开口说道,“想不到最先发现此事的,竟然是李师侄。此事若是为真,那我们突破此处法阵便是有望了。” “在下毕竟是为妖修,整日所接触也是妖力。”李承泽轻道,此时虽然与对方说话,但他却依然在尝试扰乱那些淡淡的灵力,然而让李顾泽失望的是,那些灵力虽然极淡,但其韧性竟是极强,是以李承泽对他们的影响也是极小,根本无法打乱他们的运行, “根本不行,虽然知道了这些,但我们还是无法将其破坏。”黄吉真人道,说到这里,他却是微微一叹望向其他同门,但见其他同门果真是如自己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结果。 “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了,你们又何必单独行动,九华剑派对法阵极为在行,但对妖力的了解却是有所欠缺,哥哥对妖力在行,但对法阵却是缺乏了解,若你们二者一同合作,想必破解此处法阵应当不会很难。”怜儿轻道,此时她便望着李承泽淡淡而笑,似乎对他极有信心一般。 “姑娘此言极是。”黄吉真人道,此时他便将自己发现的、有关此处法阵的一些情况说于李承泽知道,并将可能是节点的地方说于李承泽来听,以让李承泽以妖力去破坏这些。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李承泽此时所用并非妖力,而是他们并不理解的幽冥灵力。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去 残阵之中,那些妖力本就若有若无,是以在初始之时,九华剑派诸前辈才会不自觉的将它们忽略,然而此时经过提醒,更因道力与这些妖力相互纠缠,九华剑派诸前辈这才发现了这些妖力的一些特点。此是,他们便将这些特征告诉李承泽,以让他来想法将其破坏。 虽然有九华剑派诸位前辈从傍指点,但让李承泽发现妖修法阵的重要节点,却也是用去了不少时间,许久之后,李承泽终于找到了这里些节点。不过在此之外,李承泽也发现了一些地方妖力有细微异常,循着这些异常之处,他确也发现了一些九华剑派并未发现的节点。 在这些节点之处,李承泽将自己幽冥灵力进行一定伪装,以让其接近法阵中的妖力,然后用其扰乱法阵中虽然极弱但韧性却是极强的妖力。虽然这些妖力对道力的侵扰极具抵抗力,但李承泽幽冥灵力已是经过伪装,是以可以相对较为轻易避过这些妖力的排斥,进而打乱了妖力之间的连系。 “果真是有效果的,哥哥可真是历害。”怜儿说道,此时她便望向外围那些妖修法阵,法阵中迷雾虽然尚在,但其浓度明显已不如方才。 “若不是因为有诸位前辈从傍指点,若不是因为怜儿你心思细腻,哪会有现下之结果。”李承泽轻道,虽然这些法阵可以说是由他来破解的,但他确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借助九华剑派诸前辈之力而已。 “好了,妖修法阵已显乱像,我们这便准备破阵而去,莫要再生出什么变故才好。”黄吉真人道,他看了看己方这边的晚辈弟子,对他们轻轻点点头,然后这才向外而去。 其他人包括李承泽在内均是随他而去,九华剑派数位前辈此时依然将几个晚辈护在中心,以免再发生什么事端。 “糟糕,他们竟然破坏了我等花费诸多心思这才布设而成的法阵,此时就要破阵而出,我等究竟如何是好。”一个声音道,其声音急促,明显是对己方法阵被九华剑派众人如此轻易破除极为惊讶。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你想要葬身于处不成。”另一个声音道,他的声音相对要小上许多许多,明显是怕被九华剑派众人发现自己身处何处,只是他的声音虽然极小,但九华剑派众前辈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 不过李顾泽与明瑜等人却是并未听到后者所说之话,他几人的修为毕竟还是次了一些,还不能让双耳如此灵敏。 “便烦诸看照看好众晚辈,我去去就来。”黄吉真人道,话一说完,他便快速向前掠去,那个方向,正好是方才说话妖修所处之地。 不久之后,只听“啊”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李承泽几人也向那边快速而去,不久,一行人便看见有两个妖修被黄吉真人所制住,而其他妖修则是快速向远处逃遁而去。 “我们要不要追击。”明瑜道,但他刚要准备追出之时,其身形便已被黄彬真人阻止。 “穷寇莫追!”黄彬真人道,但见明瑜刚刚跨出一步便已停下,他便又略略望了一眼对方,然后才又接着说道,“此时我等依然是危机重重,现下最重要的,自然便是快些离开此处,可不能再次陷入对方阴谋之中。” “是,弟子愚钝。”明瑜道,此时他心下亦是一阵疑惑,要知平时之时,他根本不会这样不知轻重。 “师兄也是为那些孩童的安危而担心。”灵婵道,说完她便望着那些妖修离去,当然,此时她随着同门向外而去的脚步却是没有一刻停顿。 “司旗所抓两个妖修的修为不低,自他二者口中,应当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所以其他妖修我等自是可以不必理会。”黄彬真人道,说话同时,他便望向被黄吉子制住的两个妖修,其他话却是并未多说。 此时妖修所设法阵的迷雾本就是越来越淡,再加上他们本就以相对较快的速度向外围而去,是以此时他们已是可明显的看见那些向外围逃散的妖修。 不用多久,九华剑派及李承泽等人便已离开了妖修所设法阵,望向这座已被破坏的法阵,黄吉真人轻轻摇摇头,之后才又对李承泽说道:“今次若不是李师侄在此,我等也不知会被困多久。”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尚未说出,那便是他们被困时间若是太长,外围包围自己的便极有可能不再是这些小鱼小虾,而是一些修为高深许多的妖修。 数百年以来,这玄冥宫虽然一向都似是偃旗息鼓,但在数百年前,玄冥宫能在天音观以及道门的眼皮底下发展壮大,并成为席卷整个大南山的灾祸,甚至还让镇守楚山的道家修真门派玉元九华宫就此灭门,差点酿成了更大的灾祸,其发展速度自是可想而去。纵然在这数百年之内,玄冥宫在天音观妖修与道门的联合打压下苟延残喘,但其发展潜力,自是不可小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晚辈只是做了自己应当做之事而已,此事若是换作其他妖修,他们依然可以轻易做到。倒是若非贵派对法阵的了解极深,此次也许不会这般简单便可月兑困。”李承泽道,此时诸人已在法阵之外停了下来,望下这庞大的法阵,李承泽心下自是一阵后怕。 其实李承泽此时也只是客气而已,倘若真是换作其他妖修,也许便不会如此轻易便可破坏此处法阵了。 “好了,此事且先压下不提。”黄吉真人道,他转头望向被自己制住的两个妖修,只听他对两个妖修历声说道,“看来,你二人似乎便是他们的领头之人了,此时,你便是说说,你们究竟是何方势力,于此处布阵,又是有何意图。” 虽然已认为这些妖修本是玄冥宫妖修,但他还是想要听对方亲自说出。 “我们是圣……”其中一个着白衣的妖修道,这妖修本就俊美绝伦,但他脸上却有几分让人见到便觉不愉快的感觉,这似乎只是一种错觉,能让人感觉得到,却又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既然已被尔等所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皱一下眉头,我等便不是天音观妖修。”另一个青衣妖修道,他冷冷望了一眼先前白衣妖修,然后又望向九华剑派诸人道,“想要让我等说出自己之事,你们最好莫要痴心妄想,我青云别的没有,硬骨头倒是有上一些。” “青云,你!?”先前那白衣妖修道,之后他便是轻轻一叹,然后再未多说。 “司旗,此处并非善地,我想我们应当先与本派主力汇合才好。”黄彬真人道,他抬首看了看天,此时天已全暗,时间自是不早。 “如此也好。”黄吉真人道,说完之后,他便取出一个罗盘测了一测,然后定好了方位,这才向前快速而去,其他人见此,自是随他而去。 “我们不知本派主力已至何处,这才需以密法来定位。”灵茱道,她见李承泽脸上似乎有几分疑惑之色,这才对他如此解释。 “原来如此。”李承泽道,现下他便御风而飞,此时九华剑派诸人行进速度虽然较快,但好在李承泽本就善飞,却也可以较为轻易的赶上他们。 当然,九华剑派为了隐去自己的踪迹,所以也将自己的速度放得相对较慢。 虽然一行人有意放缓自己的行进速度,但他们距九华剑派主力本就不会太远,是以不用多久,他们便已回到了道门队伍之中,此时时间已晚,而道门也已安营扎寨,见此,李承泽心下微微一叹。 “哥哥,你可是有何心事。”怜儿问道,此时九华剑派众人均已离去,只余李承泽与怜儿二人在此地休息,四周虽然也有九华剑派弟子,但李承泽与之毕竟不会很熟,况且因为李承泽身份之故,是以几乎没人与他二人答话。 “俗话说兵贵神速,天音观与道门此行本就有意要打对方一个搓手不及的,但此时如此速度,却足以让玄冥宫妖修做好准备,此行,也许会是困难重重。”李承泽道,这些话本有扰乱人心之嫌疑,所以此时他的声音也是小些。当然也不会太小,毕竟李承泽四周的九华剑派弟子距他二人也是较远,若不是大声喧哗,若不是对方有意监听,他们应当不会听到李承泽二人所说之话的。 “道门之间还好说一些,毕竟道门是以九华剑派为主、以其他门派为辅助,但道门与天音观之间毕竟还是多有隔阂,多年以来,二者关系本就极僵,此时突然合作,毕竟还是无法同心。”灵茱说道,她本是随师长前去复命,之后她便又来到了李承泽身边,此时正好听到李承泽说话,这才会说出此话来。 “但愿,此次可以如意。”怜儿轻道,见到灵茱来此,她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但也仅是如此而已,其他却是并未多说。 “对了,那两个俘虏之事究竟如何了。”李承泽问道,至于天音观与道门的隔阂问题,李承泽此时也便不再提起,他毕竟本是一介妖修,此时又在九华剑派之中以为向导。 现下,李顾泽便是为双方所忌,无论是道门,还是妖修。李承泽介于二者之间,里外均不是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乱 “但愿此事可以完美的解决,至少,天音观与九华剑派的关系不要再次恶化才好,否则自己被夹于二者中间,行事着实为难。”李承泽心下暗道,遥望那些所谓“向导”,李承泽心下又是一阵忧虑。 那些“向导”虽被九华剑派收下,但九华剑派将其“看护”起来,明显是弃之不用的,这其中其实也包括李承泽自己,李承泽的情况虽然比他们要好上许多,但却难以改变弃之不用的结果。 “他们口舌却是很硬,无论如何,都是不愿开口。”灵茱轻道,想到那两个俘虏,她的脸上却是又有几分难看。 “开始时,他们不是说自己乃是天音观妖修嘛?!”李承泽问道,李承泽不想九华剑派对天音观起了疑心,所以此时他便一直看着灵茱双眼,想要自其中看出一些端倪来。然后此时灵茱的脸色多有几分难看,李承泽根本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灵茱脸色难看,想必是因为见到九华剑派对那两个俘虏用刑,而灵茱却又看不下去之故。正是这种脸色隐藏了她听到李承泽之话时的反应,让李承泽什么也没有发现。 “师长说这极可能是他们的挑拨离间之计。”灵茱轻声说道,此时她便是低着头,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她之所以会独自一人来此,便是因为她不愿见到九华剑派审问那两个妖修俘虏的场面。 “可是,若是反间之计,那他们为何后来反而又要死口不说呢。”李承泽道,望不见灵茱脸色,他便别过脸去望向远方,现下他目光深邃。此时此话,明显亦是探询之语。 “师长说,这也便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他们知道现下道门与天音观合作,若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天音观妖修,反而更易为道门所识破。这样反而更易让人怀疑。”灵茱轻道,此时她声音极低,已低至几近耳语,好在李承泽耳聪目明,却也可以清楚的听到她所说之话。 “那么,对于此事,不知你会有怎样的看法。”李承泽道,此时他也知道灵茱所说乃是转述九华剑派前辈之话,九华剑派前辈如何去想,李承泽又如何左右,此时既已知道结果,那他也便没有必要再去过多理会。 有些事情放在心中便好,却是没有必要,更不能随意说出的。 “我的看法。”灵茱重复一声,她抬首望了一眼李承泽,然后才又望向九华剑派前辈所居之处,这才见她轻启朱唇,缓声说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本来,我以为妖修都是十恶不赦的,但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发现事情并不是如此,在见过那些残害孩童的玄冥宫妖修之后,我更是知道,如人一般,妖修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妖修也有好坏之分。”怜儿淡淡一笑,之后她才又望向灵茱说道,“可是,无论如何,妖修与道门对立的立场却是无法改变的。” 虽然她似乎在刻意压制,但还是可以较为明显的听出她所语气中所含的敌意。 “若真如贵派前辈所说,那这两个妖修定是抱有必死的决心了。”李承泽道,此时他自是一阵奇怪,要知妖修若不是以寻仙问道作为其修行目标,就是以提升自己力量作为其平生愿望,是以几乎所有妖修均是珍惜羽毛之辈,他们自是没有那种作为死士的决心与理由。 “此事,我也不甚清楚。”灵茱轻道,她想了一想,然后又望向李在泽道,“不过师兄曾经说过,许是因为他们的生死根本就不是控制于自己手中,所以如此行事也是颇为无奈的。” “生死不是控制于自己手中嘛。”李承泽轻道,此时他便抬首望向苍穹,那里繁星点点,而掌握众生生死的天道,是否也存于那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夜深沉,碧空如墨,弦月如钩,树木的阴影轻撒于大地之上,更显几分昏暗与压抑。四周偶有轻声说话之声,耳际偶有风吹鸟鸣之音,但这一切却是让人更觉深夜寂静。 此时,三人似乎都已是默默睡去,但三人睁眼仰望,六眼所望本是那茫茫苍穹,三人各有其心事,是以谁也没有说话,场面便是一阵宁静。 身边虽然有人,但李承泽却是无由来的感到一阵孤寂,一阵彷徨,自己身边,毕竟都是异类。 自己毕竟不是那残梦中的人类,而是一介彻头彻尾的妖修,是天音观控制下的蝶妖。 许久之后,李承泽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琴音瑟瑟婉转,如流水潺潺,如虫鸣清脆,如微风扶柳,如竹林扶疏,如泉石相映,天籁一般的绝妙之音漫卷漫舒,营造出空灵悠远的意境,仿佛天地万物全都溶在了这一份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 偶尔几声清音,像花朵碎密如锦,飘浮在绿枝之间。轻柔清丽的琴乐,如广袤天际的几朵白云,悠然飘游,使得琴乐气韵更加柔和飘逸。使得琴乐意境神圣飘渺。 听到如此美妙琴乐,李承泽颇为烦乱的心思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望向身边二人,只见二人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听到这绝美琴音。李承泽便开口说道:“此处颇为压抑,我想出去看看,不知方不方便。”。他此话自是问向灵茱的。 “你既然是我派向导,除过长辈所处之地,又是何处不可去得。”灵茱轻道,她想了一想,然后才又对他说道,“只是此时我们外围有法阵守护,你不知如何行动极易被困,不如这样,便由我带你出去走走,你意下如何。” “可是……”李承泽道,他本不想让人与自己同行,但灵茱所说无误,自己根本无法安全自九华剑派的法阵中走出。最后,他只得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我也要去。”怜儿说道,见二人就要离去,她自是想要跟随。 “令兄长此时心情不好,他要前去散散心,我们便让他一人冷静冷静,怜儿以为如何。”灵茱说道,此时,她的情怀似乎也是颇为压抑。 “可是……”怜儿道,此时她便望向李承泽的双眼,等待着李承泽的回答。 “我去去就回,你便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李承泽道,说完他便对灵茱点点头,然后随她向外而去。 怜儿此时竟是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目送二人离开了此处,之后便抱膝坐于原地,也不知又再想些什么。 待李承泽二人离开九华剑派法阵较远之时,李承泽才又对灵茱说道:“你且先回去吧,我想独自一人四处走走。” “可是……”灵茱道,她想了一想,然后才又对李承泽说道,“此时你应当要小心一些才好。” 灵茱并未听到李承泽听到的美妙琴音,她只觉李承泽今日心情颇为压抑,所以才会暗自带李承泽离开此处,才会让李承泽独自离开。正如怜儿今日不会缠着李承泽一般,李承泽的异样,怜儿与灵茱都能感觉出来。 “我会的,我毕竟是为大南山妖修,对此处自是极为熟悉。”李顾泽道,对灵茱点头淡淡一笑,然后便向远处而去。 但见已然完全看不见灵茱倩影,李承泽这才转向向另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正是琴音发出之地。 琴乐虽似在耳际响起,但李承泽走了很远,这才来到琴乐奏响之地,这琴乐明显是经过术法的加持。不过想来也是,否则这琴乐又如何能传得如此之远,又如何能只让李承泽听到而别人全无感觉。 要知道,在路李承泽不远的地方,可是有许多的九华剑派前辈的。 且说当李承泽离去之后,灵茱便独自一人于法阵外围等待,她不敢离开太远,却是怕待得李承泽回来之后找不到自己,也便无法进入九华剑派法阵之内,如此一来,却是极易误事。 时间点滴流逝,灵茱心情也便俞加焦急,她于原地前后走动,时不时的还会望向李承泽离去的方向,只是那里漆黑一片,茂密的丛林向下压来,更显几分阴森与诡异,至于她想见到的东西,此时却是根本不见其踪影的。 “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灵茱道,见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便轻轻捶了一边大树,然后才又小声说道,“我真是的,明知此时乃是非常时刻,明知此时会有许多妖修盯着我们,怎得还让他独自一人离去。” 不久之后,只听身后传来了脚步之声,灵茱这才猛然转身道:“是谁。” “是我,师妹,你怎么可以一个待在此处,你怎能让李兄弟一人离去。”来人道,他语气中虽有责怪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 灵茱带李承泽离开法阵范围,明瑜方才便已知晓,此时见李承泽不与灵茱一起,他便已猜到了一些什么。 “明瑜师兄,是你!”灵茱道,见到来人,她暗自舒展一口气息,原来来人正是明瑜师兄。 “算了,你且先回去吧,待在这里着实危险。”明瑜道,说完他又望了望灵茱所望方向,然后才又说道,“李兄弟可是去向那个方向。” “是。”灵茱道,没有隐瞒,她便将有关自己为何要让李承泽离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怎么还不回去。”见灵茱还在原地,明瑜便向她开口问道,未待她有所回答,明瑜便已猜到了个中答案,于是他便又说道,“待李兄弟回来进入法阵,看守法阵的弟子自会感应得到,你却是不必为他担心的。” 说完之后,他便向灵茱所指的方向而去。 寻了许久,明瑜却是都未寻到李承泽的踪影,他心中自是感觉奇怪,只听他轻声说道:“不是说只因妖修与道门不够默契而让他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出来散散心嘛,那他为何又会走得如此之远,莫不是有什么变故?” 又于四周寻了许久,许久之后,明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听他猛然说道:“难道是……”但话未说完,便又听他改口说道,“不会是这样的,李兄弟应当不是这样的人。”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快速向九华剑派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为难 虽然知道有人来此,但琴乐却是并未停止,弹奏之人也未抬首去看来人。李承泽便在其对首静坐下来,然后用心聆听其美妙乐音。只见对方素手纤纤,葱莹如玉,其纤指或挑或滑,或拨或压,犹如一支动人的舞蹈,自有一种异样的韵律与美感含于其中。 然而不过多久,只闻琴音止歇,李承泽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姑姑唤我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原来弹琴之人正是教授李承泽修真法门的南宫履霜,李承泽之所以会来此处,却正是因为他知道这琴乐是何人所弹。 “怎么,你可是有何心事。”南官履霜道,李承泽脸上含有几分异色,他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脸色,南宫履霜自是可以轻易看得出来。 “九华剑派与天音观毕竟不能同心同德,而我又夹于二者中间,行事着实为难。”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的忧虑之事说了出来。 “你想让道门九华剑派与妖修天音观同心同德,那岂不是与让狼吃草,羊吃肉一般不切实际。有些事情既然不可改变,那你又何必多作他想,徒增烦恼罢了。”南宫履霜道,听到李承泽此话,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其他却是并未多说。 “姑姑教训的是,是承泽着相了。”李承泽道,听到南宫履霜此话,他此时唯有苦笑一声。 “今日,你可是又见到了太古遗音。”南宫履霜淡淡说道,说话同时,她便一直望着李承泽双眼,至于妖修与道门之事,她却是不想再次提起。 “是,太古遗音确实是被灵茱随身携带。”李承泽道,听到太古遗音,李承泽心下却又是一沉。 “你是否已对那个九华剑派女弟子灵茱动情,是否对她下不了手。”南宫履霜道,见到李承泽表情,她便轻轻摇摇头,然后又望向一侧,不再去看李承泽。此时她的脸上却是也有几分淡淡的失落,至于为何如此,竟是连她自己都是不甚清楚的。 “她乃是九华剑派杰出弟子,而我只一介妖修,二者犹如天与海的距离,又何来动情之说。”李承泽道,此时他便是苦笑一声,然后又对南宫履霜解释道。“只是感觉她待我极好,而我却要盗取她手中之琴,却是……,却是有些难以下手的!” 虽说自己早已下定决心,但当李承泽见到灵茱之时,他却又会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起此事。然而有些事情,毕竟还是无法逃避的。 “那么,你是不是后悔与我的交易。”南宫履霜道,此时她的语调空灵,完全听不出任何喜怒,也让人感觉不出她此言何意。 “姑姑却是多虑了,李承泽此心日月可鉴。”李承泽道,虽然对于盗琴之事颇感为难,但交易之事,他却是从未后悔的。 这也许便是苍天的捉弄吧,李承泽身负血海深仇,若不依靠这交易来提升自己的修为,那他的大仇又是何时可报。虽说人生会有许多的无奈,妖修何尝不是。 “你知道便好,此时,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你而已,让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誓言。”南宫履霜道,说到这里,她便又回头望向李承泽,见李承泽神色多有几分失落,南宫履霜便又轻摇螓首,缓声说道,“当然,此时有诸多九华剑派高深修士在此,所以并非合适时机,是以现下你只要与那九华剑派女弟子灵茱打好关系便可。以后,你的机会还是很多。” “嗯,离华琴之事,李泽不敢或忘。”李承泽道,听到对方不再催促自己,李承泽这才暗自舒展一口浊气。然而此事自己终究无法逃避,是以李承泽心情依然颇为压抑。 “今次道门与天音观合作之事颇显古怪,你现在又是介于二者之间,是以应当多多小心才好,万事当以自己安危为前提,若是不或复为,记得要早日抽身才好。”南宫履霜道,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瑶琴,然后又想起了离华琴,想起了当初离华琴被奏响的情景。此时她心中亦是颇为疑惑,疑惑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虽然不知对错,但南宫履霜既已决定,她就一定要做到。离华琴着实不可再继续留在九华剑派,宝琴如此蒙尘,着实是对宝物的侮辱与亵渎,是对原主人莫大的不敬。 南宫履霜对离华剑原主人的感情颇为复杂,个中原缘,他人又怎么知晓。 离华剑便是太古遗音。 “嗯,承泽自是知晓其中轻重缓急。”李承泽道,此时他便低头思索此事,却是再未去看南宫履霜,不过就算他去看对方表情,却也无法自她极淡的脸色中看出什么异样来的。 琴乐再次响起,但此时琴乐却已不是方才那出尘仙乐,此时琴乐已是多了几分萧杀之气,却是让李承泽一阵诧异,南宫履霜生性看似淡然,她的琴乐从来都是出尘仙乐,而有萧杀之意的琴乐,她却是从未弹过。只是此时还未待李承泽多想,他便已深深陷入了这绝世乐音之中,待得再次回过神来之时,琴音早已结束,而南宫履霜亦是不知所踪。只余下一只青玉留于原地。 轻轻一叹,李承泽便拿起青玉回到了九华剑派驻地,望向那些九华剑派弟子,李承泽心下却是一阵黯然,他毕竟不是残梦中的人类,而是一介彻头彻尾的妖修,是天音观控制下的蝶妖。 想到此处,李承泽对害自己由人为妖的玄一道也便更加愤懑。 然而,事实便真如李承泽自己所知那般嘛,此事,也许只有上苍知晓吧。至少,知道此事真像的人却是不会将此事告诉李承泽知晓的。 回到驻地,见灵茱已换作了明瑜,李承泽便与对方略略说了几句,然后便借口自己有事想要思虑不再与其交谈,转而去想方才之事。 时间缓缓而逝,许久之后,几人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吵闹之声,见此,李承泽便已站起身来,同时向外跨出步而出。 “你们便先在这里等上一等,由我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灵茱道,但见李承泽似乎想要向那边而去,她便阻止了李承泽。 灵茱虽不在外围,但她却一直都在怜儿身边的,李承泽回来,她便一直待在此处并未离去。 “如此也好。”李承泽道,听到此话,他便停下了脚步,然后目送灵茱离去。自己毕竟是为妖修,九华剑派对自己还是颇为防备的,正如现在。 李承泽知道灵茱不想让自己为难,对于此事,二人其实均是颇为无奈的。 “哥哥,你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生成如此之大的喧哗。”怜儿问道,此时她也望向那个方向,那里,似乎正是羁押两个妖修俘虏的地方。 “此事我又怎会知晓,可能是两个妖修俘虏生成了些许变故吧。”李承泽摇摇轻道,说完他便坐了下来,然后不再去望那个方向。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怜儿问道,她此时几乎是随口问出,但问出之后,她便已是有了悔意。 “没有什么,此时灵茱已是前去观看,不过多久,我们便会知晓结果,此时胡乱猜想也是无意。”李承泽道,口上虽然如是说,但心中究竟如何去想,却是只有他自己知晓。 见李承泽明显心不在焉,怜儿也便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等待灵茱的消息。 许久之后,只见灵茱去而复返,见此,李承泽便迎上前去开口问道:“怎么,可是发生了何事。” “那两个俘虏死了,是被他人杀死的。”灵茱低头轻道,说完之后,她便又抬首望向李承泽,此时她目光闪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不过现下李承泽亦有心事,所以并未注意到此。 怜儿虽然看到了这些,但她却是并未多说什么。 “死了?!”李承泽道,听到此话,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之前自己三人所说之话“他们之所以会有必死之心,其原因便是他们的生死不是掌控于自己手中。” “正是,一起遇害的,还有本派两个弟子。”灵茱道,此时她便转过头去望向出事的地方,只听她以非常低沉的声音轻轻说道,“死状极惨,而且,……,他们乃是被摄魂而亡,死后连轮回之机都不复存在。” 她将“而且”二字托得极长,自此便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二者毕竟是自己同门,先前还会与自己说笑,而此时却已成为两具尸骨。 “这么说来,他们应当便是玄冥宫妖修了,毕竟只有玄冥宫妖修,才这般喜欢摄取并炼化他人灵魂的”李承泽道,想到此处,他心下又是一阵疑惑。 “话虽如此,但听说本派弟子发现此事时,还有一个妖修的灵魂尚未散尽,在他灵识散尽之前,他却一直再说天音观行事太过,明明答应待自己试探完九华剑派的态度之后,他们便会救自己离去,但自己等到的,竟然是身死魂灭之局。”灵茱说道,说话同时,她便仰面望天,其目光闪烁,显是颇为悲伤,之后又听她缓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妖修又何尝不是。那时他的灵识将散,所以不大可能是说假话的。” “天音观?!”李承泽听到此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又冷笑一声道,“如果不存在摄魂之事,我们还有理由相信此事或许有可能是为天音观所为,但有了摄魂之事,那便绝无可能是天音观了。” 听到此话,灵茱便望向李承泽,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余轻轻一叹,其他话却是并未说出。 “明日,将会是更加诡异的一天。”怜儿轻道,望向九华剑派众弟子,怜儿的语气却是显得颇为古怪,但此时却是无人注意到她。 “本派出事,我还要回去,你们二人也要小心才好。”灵茱道,之后她便欲言又止的望了一眼二人,这才转身离开了此处。灵茱来此只是想要告诉李承泽今晚之事,以不让李承泽担心乱想而已。派中有事,灵茱自是不好再继续滞留于此处。 李承泽二人望向灵茱离去的方向,其他却是再未多说。 (本书虽然有写仇恨,但仇恨绝对不是主题,甚至只是一个幌子,读者看到最后,自是可以发现。) 第一百二十章 琴乐 只听“当”的一声传来,其音质淳和淡雅、清亮绵远。这明显是七弦琴所独有的乐音,此时,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竟是有人拨弄起七弦琴来。 然而听到这七弦琴琴音,李承泽却是想起自己与南宫履霜的约定,想起了自己需从灵茱手中夺琴的无奈,此时思想本就处在混乱之中的李承泽却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暴躁之意,他手中之剑向后反转,转而向弹琴之人劈去,完全没有去想自己窄刀乃是劈向何人。 虽然刻意压制,但李承泽对灵茱却是极具好感的。 李承泽窄刀携带透出些许黑芒的土黄色光芒向琴乐来处劈去,只听呯的一声脆响,窄刀与横架而来的长剑相遇,李承泽虽是怒而出招,但他的力量却还是要弱于对方一些,对方虽是仓促应战,但却还是与李承泽相持了起来。 虽然无法视物,但自剑上的道力与出剑方向来看,横架自己窄刀的并非弹琴之人,而是她身边另外一人。此时距李承泽较近、又会去架李承泽攻击的,应当便是灵婵了。 李承泽本想再次出手,但弹琴之人却已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曲乐来,听到这韵长不绝、清远可爱的琴乐,李承泽心中却是微微一痛,窄刀也便未能再次攻出。 与此同时,几人身边的打斗之声也便渐渐平息了下来,那弹琴之人见这琴乐有效,更是专心致致弹奏起来,一曲轻松脆滑、清亮绵远的琴乐自弹琴之人的指下流出,驱散了众人心中的烦乱,让听之之人心中一片清明。 用心聆听此乐,李承泽只觉自己仿佛处在那高山流水之间,山间有鸟儿清脆的鸣唱,山涧有鱼儿欢快的嬉戏,清泉自布满青苔的石隙流出,流下崖壁,注入崖下幽深的山涧,发出叮咚尤如天籁的脆响。 李承泽只觉自己仿佛站于山顶花丛之中,微风扶过,月下花影随之摇曳,花儿诱人的清香飘过,让闻之之人感觉自己如同处在仙宫瑶阕一般。不久,李承泽又觉自己如同鸟儿一般在云间嬉戏,他与明月相伴,与群星共舞,这俗世红尘的悲欢离合,这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也如南柯一梦一般,不值自己花心思去过份深究。 此时,李承泽只觉自己心中一片清明,现下是已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扰乱自己的心情。回想方才之事,李承泽心中又是一阵懊恼,一阵后怕,方才挡住自己攻击的是灵婵,而弹琴之人明显便是灵茱。 李承泽对灵茱本就极具好感,否则盗琴之事又岂会让他为难。此时若因心魔纠缠而伤了对方,那李承泽又当如何才能释怀,若对方在自己刀下香消玉陨,那李承泽又当如何才能原谅自己。 这琴乐继续,现场一时只余下这渺渺仙乐。虽然再无外物扰乱众弟子的心神,然而毒物尤在,依然腐蚀着众人的灵力,时不时还会有惨叫之声传来,那便是一些修为低些弟子无法再保护自己而让毒雾攻心的结果。 聆听此乐,李承泽等人心中虽有诸多想法,但这仅仅只是一些想法而已,琴乐美妙,也只是让听之之人自心魔中清醒而已。这琴乐并无扰人心智,让人陷入幻境的结果。需知此时本就是大敌当前,若琴乐让人陷入幻像之中,那岂不便是助纣为虐了。 听闻这琴乐依然继续,李承泽心下却又是一阵担心,这琴乐当是灵茱所弹,自己与灵茱的修为应当不会相差太多,自己此时尚且要尽全力才能应付四击毒雾,而灵茱又如何能一边弹奏,一边抵挡四周毒雾。 莫不是在暗自支撑?! 然而李承泽心下虽是担心,但此时却也不能提醒对方,因为此时若是开口,那便是与自杀无异了。 时间缓缓流逝,若非因为灵茱一曲《云水》尚且只奏到一半,也许李承泽都要感觉自己在这毒雾之中已是呆了数日之久。然而仅仅是这短短的时间,李承泽便已是支撑到了极点。他的修为虽与灵茱相差不会太多,但此时用以抵抗毒雾的却是妖元力,而他妖元力的境界根本不能与他真实的修为水平相比。 毒雾腐蚀完李承泽在体外以妖元力设置的保护,便开始侵入他的肌肤,灼烧与巨痛传来,直让李承泽的身体都有几分哆嗦,要知道李承泽本是妖修,其承受能力远远高于普通凡人,此时能让他不自觉的哆嗦,又当是怎样的巨痛与折磨。此时,毒气渐渐侵入,李承泽只得使用不多的妖元力来保护自己要害,以减缓毒雾对自己的伤害。 然而,他的妖元力早在体外就已被消耗掉了大半,此时又能延迟多久。 若非当初被玄冥宫所困时的经历让李承泽心智极为坚定,否则,李承泽此时也许也如其他弟子一般叫起声来。 “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嘛?!灭族之仇与为妖之恨!让我好生不甘。”李承泽心下暗道,他不想放弃,但人力毕竟有穷尽之时,此时尽全力都无法抵挡毒雾的入侵,他又能如何才可保住自己的生命。 “死亡,是否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解月兑。是否能让自己去到一个没的仇恨、没有遗憾的世界?!”李承泽暗道,此时他的心思极为清醒,这琴乐依旧飘渺,似乎有种让自己忘记伤痛的力量,让此时李承泽心中除了微微的遗憾之外,再无其他负面的心思。 “明明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何必再惧怕死亡呢。!”李承泽道,此时他本是开口说话,但所说之话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听到了,妖元力所设的最后防线此时也已崩塌,毒雾继续内侵,直接与李承泽存于体内的幽冥灵力相触。 然而当万般无奈的李承泽就要放弃这一切时,毒雾便已与他深藏于体内的幽冥灵力相接触,二者一经接触,李承泽便已发现幽冥灵力竟是直接将这些毒雾撕扯炼化,其架式竟是不比毒雾腐蚀妖元力弱上一点半分。 “对了,这毒雾产生于孩童尸身之处,定是与亡魂元力有着莫大的关系。”李承泽暗道,纵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况且此时他明显可以解决此处毒雾。 然而幽冥灵力虽然可以炼化此毒,但此毒毕竟已然侵入到了李承泽身体的大部分地方,又因幽冥灵力与妖元力不同,李承泽在使用幽冥灵力时必需非常小心,在一些重要的地方,李承泽根本不能让幽冥灵力进入,所以当体内大部分的毒质被炼化后,李承泽便在体外重新设防,至于体内余毒,此时却不是解决的最后时机。 幽冥灵力不是具有般般生机的灵力,所以身体许多重要的地方,幽冥灵力并不能涉足,否则,它将会把李承泽的生机生全部掐断,让他的生命不复存在。 望向这茫茫迷雾,李承泽心中又是一阵迷茫,琴乐继续,李承泽便向弹琴之人靠去。 李承泽心中暗道,“相识几人中,尤其以灵茱的修为最弱,她此时又要弹奏此乐,一心二用,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然而当他将手搭在弹琴之人的香肩之上时,却是另有一阵刺痛传来,让李承泽不得不再次收手,此次尝试虽然失败,但李承泽心中却是一阵欣慰,原来弹琴之人被一种延绵的灵力保护,这灵力不但排斥李承泽幽冥灵力,对这毒雾也有着极好的抵抗作用。 “灵茱此时所奏,想必便是那太古遗音了呢,太古遗音竟然会有如此效果,怪不得姑姑一定要得到于它。”李承泽暗道,然而想到太古遗音与姑姑南宫履霜,李承泽心下却又是一阵黯然。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李承泽才又暗道:“我怎么这么愚蠢,现下应先解决当前困境再说,否则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出事许久,各派前辈都只能任自己派中的后辈弟子渐渐死去,南宫夏一介小小妖修又能有什么办法解决此时困境。 且说在距这红云谷相对较远的一座小山之外,有一位少女与一位女童站于这小山原地。少女一袭青衣,而女童则是一袭黑衣。相较而言,这女童的黑衣却是比少女青衣华丽许多。 “姐姐,你所说便是这里嘛?!”少女轻声说道,少女称明显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女童为姐姐。若是李承泽遇到,定能认出这少女便是那身份神秘的云苓。 “不错,但云苓这样去做,真得有必要嘛?!”女童道,她便是常与云苓一起的梵音。 “他们既有异心,那我们唯有如此了。”云苓道,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而去。 “好吧,云苓既已决定,那便让梵音助云苓一臂之力吧。”这女音道,说完之后,她便将水中铜镜背对小山,顷刻之间,铜镜中便显示出了山月复中的景象。 “谢谢姐姐相助。”云苓道,望向镜中景象,她心中自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自己相助于人,可又有谁能相助自己。 “云苓如此相助,他日,怕是不会有好的结果。”梵音道,她的声音依然如故,不带有哪怕是一丝丝的感情。 “只求心中无愧罢了,又岂敢谈论结果好坏。”云苓冷笑一声道,看完镜中影像,她便向这小山缓缓而去,行动同时,她还将自己的容貌与身形就此隐去。 云苓的冷笑,明显是一种自嘲。她是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会如此不屑的嘲笑自己。此事,也许只有她自己知晓吧,但她不会明说,其他人又岂会知晓。 “好自为知。”梵音道,但见云苓走远,她这才又轻轻说话,“他日,云苓却是莫要怪我,今次任务艰巨,你莫要随意分心才好,否则只能自误误人。” 梵音所说误人,明显是说她自己的。 “不过,责怪又能如何,云苓早就想让梵音死无葬身之地的。”这梵音轻轻说道,说完她便望着云苓进入的地方,然而当她想要随之进入之时,这才发现又有人向这边走来,于是她便转头向来人方向望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凋零 至于云苓想要做些什么且先不说,且说但见灵茱明显不受这毒雾影响,李承泽自是放下心来,他心中虽然好奇,但却并未多作他想。至于随李承泽而来的怜儿,怜儿的修为本就高于李承泽不少,也不必李承泽为她担心。 此时,李承泽自是苦思这毒雾的解决之法,虽然自己在一时之间不会有事,但其他人又当如何是好,他们出事,李承泽自是不会有好的结果。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然而各派有诸多成名已久的正道前辈来此,他们尚且不能寻到了解决之法,又岂是李承泽这样的小小妖修所能破解。听着身边时时响起的惨叫之声,李承泽心下也便越乱,当然在琴乐的压制之下,李承泽此时只是焦急,而非如方才一般的陷入了魔障。 “看来,此时唯有明哲保身了,我与灵茱尚有自保之力,可是怜儿又当怎么办呢,灵茱师姐灵婵呢。此时,也不知师姐桑榆如何了,她还在不在天音观队伍中的。”李承泽暗道,至于其他人,李承泽却是并未多想。 “金叶只对一人有效,此时唯有使用花雨才能将自己及身边之人的身形就此隐去,只是花雨的使用方法极为复杂,而我又不能纯熟使用。”李承泽暗道,此时他便将得自于菡香处花雨取了出来,然后依照其使用方法将其祭起。然而他对这花雨的使用方法本就不熟,况且得到此物后他也没有时间练习,是以许久之后,他手中花雨才开出几片花瓣而已,而要基本使用这花雨,却是需要花瓣全部打开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承泽,驾驭这花雨所需本是妖元力,而李承泽此时的妖元力本就已被极大的消耗。此时,李承泽也只是奋力一搏而已。 如此又是过了较长时间,李承泽手中的花雨这才又开出了几片花瓣,以如此速度,李承泽根本就无法正常使用,无奈之下,李承泽便干脆使用经过伪装的幽冥灵力驱动此物。 然而,当李承泽将几乎不被花雨所认可的幽冥灵力注入花雨中时,这花雨竟是将幽冥灵力中所含的一些毒气成份就此练化,更加重要的是,这花雨自身竟是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发现这些,李承泽心中自是一阵高兴,看来他体内那些无法以幽冥灵力来炼化的毒质终于有了解决之法。 此时,他对将此物借菡香之手送于自己的师父雉姜又是多了几分感激,想到雉姜,李承泽心中又是一阵迷茫,也不知师父现在何方,可否安好。 然而李承泽不知道的是,这花雨其实只是菡香送于他的,其目的也只是不想让他再想师父之事而已。 发现这花雨可以解决毒雾而本身却几乎不会受到影响,李承泽心中却是豁然开朗,于是他便将自己设于花雨四周的保护放开,以让它直接接触此处惨绿毒雾,与此同时,他还将毒雾刻意向花雨内部驱赶。 “对了,花雨乃是极好的木系法器,木系法器本就含有般般生机,此时用以克制充满了死气的毒雾,却也再也合适不过了。”李承泽暗道,想到这里,他却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便是师父为何要将此物交于自己。 然而还未等李承泽多想,这花雨便已生成了另一阵变化,原来李承泽费尽心思都无法使用的花雨,此时竟然直接将这毒物当作给养,它吸收的毒雾越多,花瓣绽放的也便越多,虽然心中隐隐含有几分担心,但心情愉快的李承泽却是并未多作他想。 花雨渐渐绽放,而本是粉女敕的花瓣上却隐隐含有几分绿意,几分黑意,见此,李承泽心下的不安也便更加明显。然而见经过这花雨的吸引,四周毒雾的浓度明显已是淡了许多,李承泽也便只好坚持下去。 如此又是过了一段时间,李承泽虽然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灵茱的琴乐其实也仅是奏完了两至三曲而已,此时这花雨已是完全绽放,见此,李承泽便依这花雨的使用方法将其完全祭起,只见这花雨花瓣完全散开,粉女敕的花瓣儿娇艳欲滴,如同雨珠一般四散飞出,花瓣飞出后便以更为疯狂的速度吸引这四周毒雾,如此一来这毒便越来越淡,而花瓣的淡粉也是渐渐褪去,渐渐的变成了带有黑气的惨绿之色。 不须多久,这无数的花瓣便纷纷爆裂开来,花瓣中仅存不多的淡粉灵力逃逸而出,将四周所剩不多的惨绿毒雾尽数化去。 见此如此模样,李承泽心下却又是一阵愕然! “今日你竟是以如此方式完成了你的使命,以至我还未将你的本性理清。”李承泽轻道,此时他便睁眼望去,只见花雨拼尽全力依然只是将数丈范围内的毒雾完全清除,而这个范围,正好几乎是九华剑派众弟子所处的范围。 九华剑派残存弟子虽然惊讶于此时的变化,但能在毒雾中存活下来的,其修为并不会太低。此时他们无暇喘息,而是开始在众师长的带领下借此机会布下新的法阵来阻止其他地方的毒雾向这边扩散而来。 如此又是过了好一会儿。 九华剑派果然是名不虚传,不销多久,他们便已布成一个可以阻挡毒雾的法阵。此时毕竟是生死存亡之际,是以九华剑派众人便将所带各种法宝材料如同不要价的投下,这才会有今日如此快的布阵速度。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本派便已承受了如此之大的损失,当真是世事无常!”灵茱道,待自己身边迷雾被驱散时,她便将七弦琴收了起来,此琴重要,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却是不会随意使用的。 “既要降妖卫道,自当要有这样的觉悟。”灵婵道,话虽如此,但她脸上的悲伤却是难以掩饰,此话明显是言不由衷的。 “方才在心神迷乱之时,我却是差点儿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李承泽道,但他此话还未说完,便见灵茱摆手道,“这毒雾厉害,李师兄能最后收手已是不易,不像其他同门……其他同门……” 说到这里,她便又向四周倒地的同门而去,李承泽随之望去,只见这些倒倒而亡的弟子,竟有许多是死于刀剑术法之下,并非是因中毒而亡。 此时,李承泽这才发现灵茱方才的琴乐是多么的重要,若非琴乐的清心作用,也许此时还站在这里的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前辈了吧。 “只要是倒地的,都已无施救的可能。”灵婵道,看过许多倒地的同门之后,她便已发现无论是否有外伤,只要倒地,他们的身体便都被毒雾所腐蚀,多数已是面目全非,若非衣物饰带,灵婵都不敢确定他们便是自己同门了。 先前还是有说有笑的同门此时便已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也不知妖修还会采取怎样的恶毒手段。连人家的面都未见过,便已有了如此损失。”怜儿道,相比这些死去的弟子,她较感兴趣的却是九华剑派所立法阵,看了一小会儿,怜儿便又转头向灵婵问道,“贵派既然有阻隔这些毒雾的方法,那为何不早些使用呢!” “事出突然,等师长发现此事,我等已是错过了布设法阵的时机,若非李师弟宝物,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灵婵,望向四周法阵,又想了想方才那无数美丽花瓣枯萎化为虚无的情景,她才又对李承泽道道,“只是可惜李师弟的宝物,就这样损坏了。” “法器宝物本就是拿来使用的,此时能发挥它的作用,也便没有什么遗憾的了。试想如若人都不复存在,那留着法器宝物又有何用。”说话同时,他便又望向这些死难弟子,只见他摇摇头沉声说道,“我若知晓此物有用,便将此物早些拿出,也许就不会有这许多弟子枉死了。” “这也许便是他们的命数如此,却也半点由不得人呢。”灵婵道,只见师长还在调整法阵,应当是要将法阵范围扩大,以保护其他门派的弟子。一时之间,也没有他们这些晚辈弟子的事情,于是她便去帮忙处理阵亡同门的尸体。 李承泽几人见此自是一同帮忙,尸体有毒,他们只是小心将尸体聚集到了一起,以便过会处理。 “师姐,这些同门师弟师妹又当如何处理。”灵茱问道,众前辈正在忙碌,此时残存众弟子中,便隐隐以灵婵为首了。 亡者均是一些修为不精的,他们的入门时间几乎全部都是晚于灵茱许多。 “再等等师长下命吧。”灵婵道,事关诸多弟子,她自是不敢随意定论,她微微想了一想,然后才又开口说道,“不过此事想来也知道,师长最多是将他们焚化,将骨灰带回安葬罢了,至于全部带回,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嗯。”灵茱道,此时她便将手中之剑握好,然后恨恨的望向山颠的那些红云,至于已亡弟子之事,她却是不再去想了。 正在此时,只见明瑜与一位长者向这边走来,灵婵望了一眼灵茱,然后便向那边迎了上去,在经过灵茱身边时,她便小声说道,“师妹,当保护好最要之物。” “嗯?!”听到此话,灵茱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她便答了一声“嗯”,之后便随师姐迎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迷局 此时,明瑜已向这边走来,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九华剑派长辈,对于此人,李承泽也仅仅是见过而已,至于对方名号,李承泽却是没有一点印象的。 “弟子见过师伯祖。”见那道人过来,众弟子自是向他见礼,这道人年似六十来岁,但其眉发皆白却又极具精神,其真实年龄自是无法自外表来简单猜测。 “嗯。”那道人对众弟子点点头,然后又转身对李承泽说道,“你便应当是雉姜前辈的弟子李承泽李师侄了吧,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过于俊秀了一些,却也多有几分遗憾。” 李承泽与九华剑派各自论交,所以各自的称谓也是颇为矛盾。 “晚辈李承泽见过前辈。”李承泽礼道,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却只能于心下暗自苦笑了,对方所说无误,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虽说妖修幻形成人时,其外貌可以由自己随心决定,但当时的李承泽一心只想幻为人形以便前去调查自己身世之迷,他并未在意外形之事,所以当他幻形之时,便受到了蝶儿美丽身躯的极大影响,于是就成了现下如此模样。 此后李承泽不是没有想过要重新幻形一次,但重新化形的代价实在太大,以至于李承泽根本无法承受得起,是以这种想法他最多只是想想而已。后来随着修为的精深,重新幻形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更大,于是此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需知幻形已是用去妖修在启灵期修得的大部分妖力,若想重新幻形,这一切便要重新来过,妖修便极有可能无法在其寿元耗尽前再次突破。再后来,随着妖修修为的精进,幻形躯体便会在修行过程中一步步被淬炼,近而越发接近实体,此时妖修虽然可以轻易重新幻形,但想要放弃长久以来辛苦修炼的成果而回到聚合初期,那当真与杀了他没有多少区别了。 毕竟,聚合期妖修寿命虽然已是极长,但毕竟还是有穷尽之时,岂能随意浪费。 这也是妖修虽然可以在幻形时自行确定外貌,但妖修外貌还是受其本体极大影响的原因。需知妖修成功幻形,便是要自启灵期突破至聚合期,此时多数妖修只顾着突破而极少在意外貌之事,所以才会让本体极大影响自己的幻形外貌。 人类不愧是万物之灵,在修仙一途上,人类得天独厚的优势,自是让所有妖修嫉妒乃至愤懑,这也是妖修对人类修士无甚好感的原因之一。 “嗯,你随我来吧。”那道人道,说完他便向前而去,离去之前,他又对灵茱与灵婵几人说道,“你们三人也一同过来吧。” 李承泽与灵茱对望一眼,见对方眼中也是多有疑惑之色,他也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随着这位道人向前而去。 “这位前辈乃是我派黄字辈前辈黄忧真人,乃是我等师伯祖,师伯祖虽不在本派出任任何职务,但其修为精深,就连掌门师尊都要让着三分的。”灵茱道,此时她见李承泽明显不识身前之人,这才会向他小声介绍。 “嗯。”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此人默默的记了下来。 行不多远,几人便已来到了九华剑派师长所处之地,此时他们正站于外围观查四周山上的动静。 “晚辈(弟子)见过各位前辈(师尊)。”李承泽几人道,他略略的看了一看,发现九华剑派黄字辈前辈多不在此,也不知去了何处。 “李承泽,听说黄云子他们之所以能突破妖修法阵将玉璧带了回来,都是全靠你的帮助。”一个女道人说道,这女道人李承泽正好认识,她便是九华剑派黄慧真人。 “晚辈只是对妖力了解多些而已,之所以能误打误撞破了那些法阵,全倚仗众前辈对法阵了解颇深,若是换作其他妖修,也是可以轻易做到这些的。”李承泽道,此话他一方面是客气之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当时所用乃是幽冥灵力,而幽冥灵力与亡魂元力本是同源且二者的差距又是极小,所以李承泽也不方便说明此事的。 “其他妖修能不能做到,你我自是清楚,此时却是不必过多计较。你深知进退之道,确实也不错,看来雉姜前辈当真是后继有人了。”黄慧真人道,说话她便对李承泽点点头以示肯定,之后,她又望向不远处已然亡故的弟子道,“这次能解决毒雾,却也要谢谢你了,只是毁掉了你的宝物,却是……” “能发挥自己的用处,这才算是真正的宝物,况且此次若非灵茱师妹的琴乐,我也已经陷入了混乱癫狂之中,哪里还有祭出宝物的可能。”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心下却是一凛,只见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前辈唤晚辈过来,可是有何事情。” 至于对方所说师父后继有人之话,李承泽却是只能于心中暗自一叹了,自己此时所习,早不是以雉姜所教《幻月素心诀》为主。 “此事还是由明瑜你来说吧。”黄慧真人道,说完她便对明瑜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过身去继续望向远处的群山,在那里,正是玄冥宫妖修所设的埋伏。 “是。”明瑜道,他先是对黄慧真人一礼,这才转身对李承泽说道,“此时我等已被妖修所困,自山上残影来看,对方埋伏明显不是匆匆而布,所以师长便怀疑我等自一开始便已陷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李承泽微微点点头,其他并未多说。 “现下,我等便是要派人回去楚山报信,鉴于之前你能助我等破除妖修法阵,所以,我等便想要请你相助一二。”带李承泽几人来此的黄忧真人道,此时他的脸上却是多有几分无奈之色,似乎是对此次的行动多为后悔。 “前辈若不嫌晚辈修为低微,若可以帮得上忙,前辈但请差遣,晚辈自当尽力而为。”李承泽道,听到对方此话,李承泽心中更是一阵诧异,不过此时他依然并未多说什么。 起初之时,李承泽知道天音观与道门之间的矛盾重重,但二者毕竟极具实力,想必解决玄冥宫这等疥癣之疾应当是手到擒来。然而此时不曾想竟是会被妖修包围,未经交锋便已是损失惨重,让九华剑派不得不再向楚山求援,这自是让李承泽感觉此事定有其他自己尚不知晓的隐情。 “却也不必你做些什么,你只要助我派之人暗中离去便好,其他事情,却是不必你来以身试险的。”黄忧真人道,此时他语气已是极淡,已是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 “如此,但凭前辈差遣。”李承泽道,初始之时,他还想说可不可以破坏这些妖修法阵以让众人都可以而去,但又见到四周那茫茫多的迷雾,李承泽便未将此话说出。 李承泽的修为毕竟还是太过于浅薄,如此庞大的布置,又岂是他能轻易所能撼动。 “好,你们三人也一同随我而去吧。”黄忧真人道,此时他所指三人便是灵茱灵婵与明瑜三人。 “师伯祖,此时正是困难之时,弟子自请留下与众同门共同应付。”明瑜道,此时他语气坚决,却是让人一阵感叹。 “弟子也愿意留下。”灵茱与灵婵二人道,此时她二人明显也感觉到了什么。 “莫要忘记你的使命。”黄忧真人道,他此时望向灵茱,所说对像自然仅是灵茱一人一般。 “这……”灵茱道,听到此话,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退至一侧道,“弟子不敢或忘。” “你二人也是,既然作为灵茱师兄师姐,定是要帮助于她。”黄忧真人,说完见几人都不再多说,他这才对几人点点头,然后又环视一眼身边其他晚辈弟子,这才转身对其他黄字辈同门道,“今日如此危局,还需各位同门鼎力合作,以助我派可以渡过此劫。” “自当如此,师兄(弟也应)保重才好。”众道人道,此时已至分别之时。 “我等对法阵的了解虽然远逊于师兄,但此时我等以无心对有心,是以师兄也要万分小心才好。”黄慧真人道,此时她目光空灵,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但她毕竟成名许久,又岂是外人可以看得出来。 这黄忧真人只是对黄慧真人点了点头,却是并未回答于她。那黄忧真人如此便带着李承泽及灵茱四人向外小心而去。 “此战险恶,也不知可以带回多少弟子。”黄慧真人道,此话不能让一般弟子听到,所以她便使用术法将几位前辈屏蔽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竭尽全力,以保证更多的弟子可以回去。”另一道人道,此时他便轻轻摇摇头,然后望向远处的群山淡淡不语。 “不必担心,黄宁司旗已去与天音观交涉,我想此时我们自能摆月兑隔阂,只要我们通力合作,又岂是玄冥宫之人可以震撼。”另一个道人道。 “事已至此,师弟怎还相信什么天音观。我们至如此地步,全不都是因为天音观之故。”黄慧真人道,说到此处她便是轻轻一叹,然后才又开口说道,“想不到数百年的誓约,此时竟是以这种方式所打破。” “天音观若有此心,又何处派这么多的弟子来此……送死。”方才那道人道,他将“送死”二字说得极轻,其心意自是极为明显。 “他们?!”黄慧真人看了看那些天音观所带妖修,然后才又冷笑一声道,“天音观可不同于我等道家大派,我等有宏高夙愿,但妖修却是没有,妖修只为一己私利,甘愿受天音观节制,也只是因为天音观可以给他们一个相对平和的修行环境而已。若天音观的野心会打破这种平和,那么最先反对天音观的,也许便是这些妖修。现下有除去这些不听话妖修的大好机会,天音观又岂会轻易放弃。” “好了,不要再说了,如若我等怀疑天音观无误,那此处天音观之众便是弃子,此时自是可以团结。如若是我们多想,那便更要与这些天音观之众团结一致才好。此时,太古遗音已被送走,我等现下要做的,自是设好防御以期想到破解今日之困局的方法。”其中一个道人道,方才他一直再看四处高山,此时听几人越说越离谱,这才出言阻止。 “师兄所言甚是,此事我等要做的,自是集合所有力量来应付今日之困局,而不是如妖修一般起了内讧,况且我等中间的奸细还未查出。”黄慧真人道,说完她便对几人惭愧的摇摇头,然后不再多说什么。 原来,九华剑派让李承泽与灵茱等人离去,其最主要原因只是想让他们带走九华剑派至宝太古遗音而已。 第一百二十三章 疑惑 高山重重叠叠,看不见一处村庄,望不到一块田园,山峦如醉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了不知几千万年,从未有人惊醒如此迷梦,从未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 而这里,便是有人间妖界之称的大南山一地。 且说在大南山一处山谷之中,九华剑派前辈黄忧真人带领着李承泽一行人有意避开了同道众人向来时的方向而去,那里,正是一行人进入此处的通道所在。那里,亦是妖修所设防御最强的地方。 “这是……”怜儿小声问道,但见李承泽向自己望来,她便又闭口不再言语。 “此乃阴阳易,乃是我派布阵法器,凭借这阴阳易,我们才可以隐去自己的行踪,让外人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灵婵小声说道,说话同时,她还伸手对李顾泽示意,示意此时小声说话并不碍事。 原来,此时这黄忧真人手中握有一个棋盘,而他另一只手则在棋盘迅速落子,不久之后,只见这棋盘上升了黑白色氲雾之气,尔后这些气息便带着黑白子向上升起,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黑白子升起之后便已消失不见,黄忧真人忙了好一会儿竟是看不见任何效果。正是因为如此,怜儿才会有如此一问。 “可是,为何也要让同行之人也不能看见我们呢。”怜儿轻道,原来此时他们正是经过几个道门弟子的身傍,只是这些弟子却似是完全看不见自己一行人一般。 “有些事情,只要一些长辈知道便好,太多人知道,反而会生成一些混乱,若是如此,那便是大大的不幸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便随着黄忧真人小心潜行,现下他们最先要避过的不是围困了自己的玄冥宫妖修,而是其他同道弟子。 “李师弟所言甚是,我们如此行为,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明瑜小声说道,说完轻轻摇摇头,然后才又说道,“此时我们正通过正道诸派,马上便要进入妖修设伏法阵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再说话,同时保持以良好的戒心,以防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听到此话,李承泽几人便是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向前潜行而去。这种以围棋棋盘与棋子布阵的方法李承泽先前便已看见过,这却也不足为奇,但通常情况下,法阵都是不能移动的,而眼前法阵却是随着一行人的移动而移动,这自是让李承泽一阵好奇。 “我们已然出了正派所处之地,此处已有妖修所设法阵,所以你们当要万分小心才好的。”黄忧真人道,说话同时,他便伸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人停下脚步,只见他取出五个符篆,将五个符篆交到几个晚辈手中,然后听他又开口说道,“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同时以此物来隐去自己身形。” 几人接过符篆,然而李承泽与怜儿却是不会使用此物,李承泽见此,便取出大师姐欣然送于自己的金叶,而怜儿则是自有一种隐身之法。 见二人的隐身之法不比自己的符篆差了几分,那黄忧真人也便没有多说什么,他便小心去查看此处法阵。 此时他们虽将法宝符篆拿在手中,但均未祭起。 “能将道门困住的法阵自是极不简单,他们将法阵布设于我等经过之处,先前纵然并未开启,但总会留有些许蛛丝马迹,可为何无论是道门还是天音观,他们都未能发现这些呢。”李承泽道,他此话自是问向身边几个同辈的。 “这,也许因为这些法阵隐藏太深,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什么。”灵茱轻道,说到这里,她的语调中自有几分尴尬之意。 “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哎!”黄忧真人道,他轻轻摇摇头,此后之话,却是再未说出。 “事情本是这样的,先前诸位前辈确实发现这里有些异常,他们本想花些时间深入研究,但这里地方过里狭小,实在不宜将众弟子安排于此处,这才会继续向前而去。”明瑜道,此时,他便将当时的情况略加入说了一说。他虽是晚辈弟子,但时常跟随于九华剑派师长身前,所以有些事情,他知道的也是多上许多。 “原来如此。”李承泽道,此时所有人的心思都已放在此处法阵之上,他便也用心去看这些法阵,不再与其他几人交谈。 这黄忧真人对法阵的理解却也是极深,只见他看似气定神闲的随意摆弄,便已带着李承泽几人左转右行,很快便已离开了法阵的范围。 感觉四周再无法阵中必定会有的灵力,李承泽心下自是一阵奇怪,对方明明可以避开这些法阵而较为轻易的离开,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相助,那他们为何还要带上自己。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李承泽很快便已将这种想法就此抛开。 “前辈既然可以带我们离开,那为何不带其他弟子一同离去呢。”怜儿说道,此时见自己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法阵的包围,她心中自是一阵愉悦,是以说话的声音也便大了一些。 听到此话,李承泽便若有所思的望了怜儿一眼,原来怜儿此时所说,正是李承泽心中最大的疑问。 “噤声!”黄忧真人道,见怜儿以手掩口,明显已是知错,他这才摇头轻道,“此时我们人少,而他们的法阵还在变幻之中,似乎还未能完全启动,是以我才能带着你们暗中离开。大队弟子那便是极难了。我们兴许也能离开,但所要付出的伤亡却不是我们所能承担的。” “似乎有动静,我们过去看看。”一个声音道。原来正在此时,李顾泽几人却是听到有说话之声传来,他们便是屏住气息,同时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前方并无任何人影,但却有两棵小树向这边走来,几人见此自是颇感奇怪,这两个会移动的小树明显是妖修无误,但他们身上竟是感觉不到任何妖气的存在,若不移动,几人定是不会看出任何不妥。 李承泽与其他几人对望一眼,眼中全是满满的疑惑。方才那个声音,明显是出自己于左侧一个小树之处。 “你胡说什么,我们设计如此之久才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又岂会让他们就此逃月兑。”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一阵粉色的光华闪过,只见另一棵小树舒张枝叶,很快便由小树变成人形,对方乃是一个年似十五六岁的少女,只见这少女五官清新雅致,双眸清澈明媚,精致无暇的脸上荡漾浅浅笑意,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 这少女明显不似玄冥宫妖修,要知玄冥宫妖修所修亡魂灵力时刻都在吞噬生气,他们能幻形成功便已是极为难得,又岂会幻成如此出色的容颜。 “姐姐说的也是,试想我们天音观暗中布局这么多年,今次又岂会再次失手,却是我多虑了。”先前那小树说道,话一说完,它也闪现出青绿色的光华,不久之后,便见一个翩翩少年出现于几人不远之处,只见这少年双眸藏有几分魅惑,嘴唇微薄且带有几分笑意,他与先前少女二人容貌都是极为出色,几乎与身为凤蝶蝶妖的李承泽不相上下。 “弟弟休要乱讲。”先前少女道,她板脸望了一眼四周,见四周并无任何动静,这才轻抚胸脯,摇头舒展一口浊气,之后才又轻声说道,“弟弟啊,你说我们为何要与玄冥宫合作的。听说早在数百年之前,这玄冥宫可是搅得大南山天翻地覆,许多妖修都死于他们手下,连魂魄都是不复存在。此事你我虽未经历,但想想就觉可怖呢。” “姐姐,你……”这少年一阵奇怪,姐姐方才明明说不提此事,但此时她自己却又提了起来。 “哎呀,你怕什么呢,现在又没人听到,况且。……”但她此言还未说完,便见弟弟拉着自己的衣袖摇摆,她便对少年又道,“你什么……” 但她此言亦未说完。 原来,正在此时,却见另一位女子向这边走了过来,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袭米黄色中腰儒裙,她年似二十来岁左右,其气质悠闲淡雅,身形四周似乎还有几分淡淡的仙气。 见到这个女子,李承泽自是极度惊讶。 李承泽的异样其他几人自是看在眼中,但现下来此女子的修为明显不低,所以也便没有人开口问他。 “令你二人隐去妖气以原形在此看守,你二人现在又是做些什么。”来此的女子道,她先是环视一下四周,在望向李承泽所在方向时,她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就在几人认为对方已然发现自己了几人,就要准备出手之时,她便又转过了眼神,不再去看这边。 “槐叶见过师伯,我们……我们……。”先前那男树妖说道,但说到最后,他便却不知如何为自己二人此次之事找个合适的理由了。 “嗯,师伯,我见此处并无外人,这才会现出人形透透气的。”少女道,她暗中对少年撇撇嘴,然后才又对后来的师伯说道,“况且我们的法阵如此历害,此次又有强大外援,他们又怎么可能识破。” 此时,李承泽几人自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黄忧真人虽然有把握击杀眼前几人,但却没有把握自己的行踪不会暴露。若是行踪暴露,那后果却是极难想象的。 妖修既要困住自己几人,那他们在此埋伏的人手又岂会少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木偶 小山山洞之中,李承泽凭借自己对亡魂元力的理解细细观查此处法阵,许久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些什么,只听他对其他几人道:“这里,看这里。” 其他几人听到此话,自是向他那边望去。 “此处的力量与其他地方有几分不同。”李承泽道,见几人脸上多有疑惑之色,他便将这其中的差别说了出来。 原来,其他地方维持法阵运行的均是较为纯净一些的力量,虽然被此处法阵相对阴邪的性质所污染,但还明显可以看出他们是来自于五行灵力,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力量。但有一些地方的灵力却明显是亡魂灵力,而其中更有一些尚未完全炼化的怨念含于其中,让发现此事的李承泽都感觉到了般般寒意。 “哪里会有什么不同啊。”怜儿道,望了望其他几人,见他们脸上也是一脸疑惑,她便望向专心致致的李承泽,等待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情本是这样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自己发现的事情讲了出来。 “果真如此呢。”灵茱道,听李承泽讲完,她便又与自己所记有关玉璧中的内容一一对比,然后才又指着这些差异之处道,“我知道了,这些便是他们匆匆更改的地方,更改匆忙,这才会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忽略了这些地方,玉璧中所讲便无问题。” “嗯,既然发现了这些,我们便开始将这些法阵破坏吧。”李承泽道,话一说完,他便已经开始行动,而除灵茱要给他讲玉璧法阵内容外,其他人均只能看着这些,他们竟是一点忙都无法帮上的。 此处法阵复杂,而更改之处与其他地方的差别又不是很大,是以李承泽只能非常小心的去扰乱这些,以便破解此处法阵。 与之前发现玉璧的法阵不同,发现玉璧的法阵虽似并未启动,但其外围却有明显的伪装,而此处法阵虽然没有伪装,但其法阵正在启动之中,所以此处法阵的破解难度虽然小上许多,但其危险性却是以远远高于之前法阵的。 许久之后,李承泽抬手拭去脸上汗珠,同时望向其他几人道:“只余最后一点了,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除过警戒的灵婵外,其他几人已经来到了法阵的中央,而这里,正是八卦阴阳鱼所在。 “李兄动手吧。”明瑜道,此时他便屏住呼吸等待最终结果。在不经意之间,他却是将对李承泽的称谓由李师弟改为了李兄。 “好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也摒住呼吸,然后将自己的灵力伪装成法阵灵力,然后注入这阴阳鱼鱼眼之中。 几人便静静等待此事的结果,虽然仅是缓缓几息的时间。却让几人感觉仿佛过了许久一般。 “成功了。”灵茱道,只见此时这本不是动的阴阳鱼相互绕转,不久之后,鱼眼打开,鱼眼中散出一黑一白两道雾气,倏忽间,阴阳鱼分离开来,漏出了其中一个尺余的小室,而小室之中所放却并非李承泽几人认为的玉璧,而是一个青铜小鼎。 李承泽望了一眼其他几人,其他几人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李承泽感觉这小室并无任何问题,他便将手伸入这小室之中,然后将这青铜鼎取了出来。 “想必这便是坤位法器了,只是那些孩童的魂魄又是被禁于何处的。”灵茱道,取出小鼎,灵茱心中自是高兴,但不知那些孩童的魂魄被禁于何处,她心中却又有一阵莫名的失落。 相比布阵法器,她却更为在意那些可怜的孩童。 “如若我所想不错,那些孩童的魂魄应当便被禁于这小鼎之中,只是如何打开这个小鼎,却又是让人疑惑了。”李承泽道,见几人脸上多有疑惑之色,他便又将这小鼎交到其他几人手中道,“你们用心聆听,这小鼎之中似乎有许多婴孩的哭声。” “果然如此。”明瑜道,听完之后,她便又交此物交到其他人手中。 “既然已然找到魂魄,那我们这便带着这些孩童离去吧,至于这小鼎,我想还是带回师门吧,毕竟若是出错,那便会抹杀这些孩童生还的希望了。”明瑜道,此时能救出这些孩童,他心中自是开心。此处法阵已然被破,他所想的自然是快些带着几人离开这里,以免此处之事被人发现,以免自己几人再次陷入危机之中。 “可是,不将小鼎打开放出这些孩童的魂魄,我们又如何才能将这些孩童带离此处呢。”灵婵道,望向这些孩童,她脸上自是多有几分为难之色。 初始之时,他们在内心深处便已认为这些孩童并无生还可能,所以便没有去想这么多孩童自己几人如何去救。此时再次想起,却似乎又是晚了一些。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如何打开此物,若是强行开启,怕是会对这些孩童魂魄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如若这样,那我们此行便是没有多少意义了。”明瑜道,将小鼎交还到李承泽手中。望向那些失了魂魄的孩童,他心中自是一阵迷茫。 “此事,还是要依靠我了。”怜儿轻道,此时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她便又轻轻笑道,“尸体都可行走,又何况只是失了魂魄的人呢。” “这似乎是一种巫术,并非道家所能有,我们怎么……”李承泽道,但他很快便已想起对方既然提起此事,那应当有办法完成此事,再又想到怜儿的身份,李承泽便又开口说道,“怎么,莫非怜儿会此术法。” 李承泽虽然是为妖修,但大部分妖修所拜亦是道家三清,是以许多时候,他们也是会以道家弟子相称,李承泽自然也不例外。 “那是自然。”怜儿道,此时她脸上自是多有几分得意之色,只是得意之下所掩藏的无奈,却是没有人可以发现的。 包括怜儿自己,她自己都未发现自己潜意识中那深深的无奈。 “那么便开始吧。”李承泽道,他先是又看看四周,见四周并无异样,这才来到关孩童的那些小屋前,同时将小屋的门打开。 这些孩童因为被摄去二魂六魄,是以此时他们目光呆滞,对几人的到来全无反应,任李承泽几人如何呼唤,他们都是木然的看着前方。 怜儿来到这些孩童向前,只见她取出一块玉符,她以双手将玉符夹在手中,只见她双手闪过阵阵青绿色光芒,尔后这玉符便已离开她的玉手停于她面前一尺之处,尔后她双手迅速转换法诀,口中亦是念有有词,只见那玉符转换颜色,不久之后,本是竖直而立的玉符便已平躺下来,自其更是分出十根虚拟的线条,而线条一头,正是系有一个孩童。 当然,无论是线条还是孩童,他们都是虚拟的存在。 “完成,我们这便走吧。”怜儿道,她轻轻的舒展一口浊气,然后控制这玉符,而那些孩童便也在她的控制下列队向前而行。 “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怕是极为不妥吧。”灵茱道,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此行着实鲁莽,有许多的事情都是未能想清。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潜意识的认为此行并不能救出这些孩童,所以有些事情,她都没有认真考虑。她此时的错误,其实也是来此所有人所范的错误。 “花雨已毁,否则利用花雨却是可以掩饰这些孩童行踪的。”李承泽道,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他便又接着说道,“花雨便是昨日在毒雾中毁坏的宝物。” “这个简单,看我的。”怜儿道,只见她双手法诀,竟是很快将这些孩童的身形就此隐去,虽然不及九华剑派的符篆,但也勉强可用。 准备妥当,一行人便小心向外而去,竟是再未发生任何事情,很快便已来到小山之外。 “快些离去吧,将这些孩童寄存于人类村寨之中,然后再解决魂魄之事。”明瑜道,虽然被隐去身形,但孩童行路太慢,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带回九华剑派。 “等等。”见几人向自己望来,他便又将小鼎取出,然后又缓声说道,“这法器并不简单,如若每个法阵中都有这样的法器,我们将这些法器盗来,对布阵之人当真是不小的打击。” “不妥,我等此行已是冒险,又岂能再次涉险。”灵婵道,如若没有太古遗音之事,她许是会赞成李承泽如此提议,但灵茱将太古遗音带于身上,此时便又是另当别论的。 “可是此时能有如此机会,我们又岂难轻言放弃。”李承泽道,听到此话,灵茱便也试图说服师兄师姐,如此许久之后,灵婵与明瑜这才答应了此事,但前提依然是如若出现危险,灵茱要以自身安危为先。 “可是,这些孩童又当怎么办呢。”怜儿道,但见他们又要涉险,怜儿自是有些不知所挫起来,毕竟,她不能带着这些孩童同去的。 “怜儿,便请你将这些孩童带至人类村寨,然后将此物带至九华剑派。”李承泽道,说话同时,他还将方才得到的小鼎交到怜儿手中。 “不行,哥哥到哪,怜儿便要去哪。”怜儿道,此时,她便想将自己随手接过的小鼎还回,但李承泽并不去接此物。 “怜儿姑娘,你本有受伤,此行便不要再去了吧。”灵婵道,他们好不容易将这些孩童救出,又岂能再出任何事情。 “你们现在才想起我有受伤,不行,这绝对不行的。”怜儿道,此时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并不答应此事。 几人又如此这般与怜儿来讲,许久之后,怜儿这才答应先找个地方将孩童安置,随后再来寻找他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 媾和 怜儿本不愿与李承泽等分开,但经过李承泽几人的再三劝导,她这才答应先行安置好这些孩童,之后再来寻找李承泽几人。 见怜儿走远,李承泽这才开口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可是,我们不是要等怜儿姑娘嘛?”灵茱问道,怜儿虽然对她本是颇有意见,但她依然为怜儿的去而担心。 “怜儿的修为虽然较我们几人都高,但临敌经验毕竟还是较少,况且先前又有受伤,所以,还是不要让她一同涉险较好。”李承泽道,此时他心中又是颇为惭愧,若非灵婵方才提起,李承泽差点便要忘记怜儿在取玉璧时是有受伤了。 “只是此时这大南山之中并不安全,若是怜儿姑娘胡乱寻找,怕是会更加危险的。”明瑜道,想到怜儿受伤而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此事,他心中亦是惭愧。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怜儿的修为比他们几人都高,此时自外表上已完全看不出怜儿有受伤的样子,况且先前毒雾事件已极大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应当不会,若不与李兄一起,怜儿姑娘应当可以自保的。”灵婵说道,怜儿上次受伤便是因为李承泽之故,如若不与李承泽一起,以怜儿的修为以及幻术,应当可以较为简单的避开相应危险。 至少,比与自己一行人同行安全。自己一行人所去可不是什么善地。 “如此也好,那我们这便前去震位吧。”明瑜道,他想了想震位所处位置,但无奈的是,他根本无法确定震位处在何方,于是便又望向灵茱道,“师妹,带路吧。” “嗯。”灵茱道,她想了想玉璧上所记内容,然后又算了一算,这才确定好方位,然后向前而去。 一行人隐去身形小心向东而去,前行许久之后,一行人便已来到了一座山之前,只见这小山虽然不高,但却极为险峻,山间更有层层迷雾,这迷雾看似平淡,但却又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当然,这也许只是因为几人知道此乃震位而生成的一种错觉。 “好了,我们上去吧。”灵茱道,此时她先将玉璧中所记有些要注意的地方讲与几人听了,这才重新隐去身形,然后小心向这山上而去。 其实他们一路行来都是隐去身形的,此时只是再次确认一番而已。 一行人潜行不久,这才发现此处守卫却是要比先前坤位严密一点,当然,这其实是指这里的守卫没有受到破坏而已。这种程度的戒备,李承泽一行人还是可以轻易应付的。 “大哥,你说此次之事,我们又不能得到任何好处,为何要为他们如此拼命的。”一个着红衣的妖修道,他看了看四周,见四周除了自己与大哥外,再无其他外人,他便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此话不能乱说,莫要入得第三人之耳。”另一个着花衣的妖修道,听到此话,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于四周观察,见无人后,他也与先前男子一起坐了下来。 这妖修如先前法阵中见到的妖修一般,他们的幻形均是较为完美,容貌较为秀丽,而他们所着衣衫亦是极为鲜艳,加之他们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种奇怪的妩媚之意。却又暗示着他二者并非人类。 虽然他们的幻形较为完美。 灵茱回首望了一眼李承泽,但此时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能识破李承泽的幻像,也便根本看不到他本人。她暗自一笑,然后又回望向休息的两个妖修。 与记忆中李承泽的容貌气质相比,灵茱却是可以明显找到二者的区别,李承泽虽然与他们一样都是极为秀美,以至自己一个女子都会生成几分妒忌,但李承泽在气质上却与一个人类没有太多的差别,这与她所遇到的妖修又是多有不同。 不过灵茱不知道的是,她这种感觉其实并不靠谱,一来她所遇到的妖修本就不多,二来她只将李承泽与一些在外貌上不辩性别的妖修相比,这自是没有多少意义。 若是李承泽知道灵茱此时想法,定是会非常的无奈无辜。 不过多久,灵茱便又摇头苦笑一声,然后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认真的去听二妖修谈话。 “怕什么,他们都去与那些恶心的东西合作,又有几人会来理会我们。不知观主怎么想的,为何要与他们合作,要知道,他们可是在数百年前扰得大南山天翻地覆,就连天音观都只能暂避其锋的。”着红衣的妖修道,说完这里,他语气中的不满之意也便更加明显。 “休要乱说,此事观主自有安排,若是此计划成功,我们也许便能找到不再天劫下化为灰灰的方法了。”花衣妖修道,他先是佯装生气,但很快便又苦笑一声道,“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能不能成功,又会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安生的修行环境而已,以我们的修为要想到渡劫期还有好多的劫难要突破,也许我们根本就达不到那个地步了,渡劫对我们而言,本就是那么的遥远!” “真是羡慕人类,他们的修行便没有我们这般困难。”红衣妖修道,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听他开口说道,“对了,你说数百年之前大南山妖修界一片混乱,十之**的妖修都被杀死,为何天音观门下的妖修却会几乎毫发无伤的,若不是出自于这个原因,我们也不会投身于天音观门下了。” “你莫不是想说……”花衣妖修道,他又回首望了一眼四周,再次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才又小声说道,“你莫不是想说天音观与玄冥宫之前本就是有合作的,可是,天音观与道门立盟约共同打击玄冥宫之事又当作何解释。” 他们以为没有人听到自己说话,便却不知已有几人来到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他们所说之话,已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外人耳中。 “这也许与玄冥宫莫名盛极而衰有关吧,天音观这才不得不与之划清界限以麻痹道门,否则,又岂会有此次打击道门大好时机。”红衣妖修道,他想了一想,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个理由。 “算了,不要再谈了,我们此时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还是莫要多问便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说坤位完好,我们看守的法阵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万事还当以小心为妙的。”花衣妖修道,说到这里,他便站起身来,然后又去观看四周动静。 “我们这样给人家当剑去用,若不小心一些,若不多动些心眼,那才会死得莫名其妙呢,况且你以为道门能……”红衣妖修道,但此话尚未说完,他的声音便已嘎然而止。 “你怎么了……”花衣妖修道,然而还未转过身来,他的结局便已红衣妖修一般无二了。 “这!?”李承泽微微一讶,但他也只是微微一叹,其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原来,李承泽虽然看不见明瑜等人的行动,但自两个妖修的表现来看,应当是明瑜与灵婵暗杀了这两个妖修。 不过多久,明瑜与灵婵便已将这两个妖修隐藏妥当,这两个妖修果真是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们走吧。”灵茱道,说完她便拉着李承泽向前而去,她拉着李承泽,所以暗杀妖修之事,明显不是她做的。 “对了,有关方才那两个妖修所说之事,你是怎么看的。”李承泽小声对走在身前的灵茱道,虽说已经知道天音观与玄冥宫有所合作,但听到二者很久之前便有合作的猜测,李承泽心下却还是难以接受的。毕竟长久以来,他所听到的,都是玄冥宫妖修乃是妖修界一大祸害的说法,他们与正道天音观应当是对立的才是。 这里所说正道并不是道门的正道,而是妖修的正道。 “此事本就真假难分,我看你我还是不要多想才好。我们现下要做的,就是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将这些法阵全部破坏掉而已,其他事情,多想也是无益的。”灵茱道,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自她的语气猜测,她心中应当有一些事情不想与李承泽明说的。 “正当如此,先前那两个妖修说坤位不毁,他们就不会有事,看来,这些法阵果真是要逐一按顺序来破解的。”李承泽道,听到灵茱此话,他便也不再去想天音观之事。 此时,他感觉自己与天音观的距离已是越行越远,曾几何时,自己差点儿便成了天音观弟子。想到这里,李承泽却又想起了自己的师姐,师姐桑榆此时已是天音观弟子,当前如此情况,也不知她现下可好。 想想当初在一起的日子,当时是那般的美好,此时却已是越行越远。想到这里,李承泽却是多有几分失魂落魄起来。 “不要分心,不要胡思乱想。”灵茱小声提醒道,原来她停下脚步,却发现李承泽并没有与自己一同停下,灵茱便感觉李承泽有些分心。 如此,一行人便小心前行,在暗中解决了两个妖修外,一行人便已来到了一个祭坛之前。 “怎么样,师妹,可以解决嘛。”灵婵小声道,这祭坛以青铜为体,又宝玉点缀,却是十分的壮观美丽,而祭坛之上,所放却是一柄青铜宝剑。 “应当便是这里了,我们这便开始吧。”灵茱道,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种想要上前膜拜的冲动。这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想法,但也让灵茱心下更加警惕。 “且先等等,且先看看四周还有没有其他守卫,按理说如此重要的地方,应当不只这点守卫才是的。”李承泽道,他将灵茱拉住,然后又感受了一下这里的灵力,此时,他心下却是极为诧异。 原来,这里的灵力磅礴正气,哪里是妖修所能拥有,更别说是之前遇到过的相对邪恶的亡魂灵力了。 如此正气磅礴的灵力出现于此处,那便是一个最大的可疑之处。 第一百三十章 逝水 李承泽几人来到震位小山山顶,这小山山顶乃是一个天池,池中种满莲花,莲花纤女敕,莲叶柔韧。莲花穿透重重淤泥与深水,凸显生命的高贵与鲜活娇美。一切都是这般的圣洁与美丽。 在天池中央,乃是一个平台。几人越过天池,跨过莲花,直接来到平台之上。 头顶之上迷雾重重,天空中似乎也是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下起倾盆大雨一般。此处平台极为光洁,仿佛是被冻结的冰面一般,平台中央有一个以青铜为体的祭坛,这祭坛发出柔和的光芒,似乎有种磅礴的正气逸散而出,让李承泽几人不敢小看。 这一切似真似幻,似梦似实,李承泽几人着实不敢确定。 “这青铜剑难道便是震位法器,可是青铜毕竟是凡金,又岂能作为法器使用,况且乾位与坤位法器都是隐藏的,为何此处法器却又是这样明放的。”李承泽道,望向这柄青铜剑,他自是颇感奇怪。这青铜剑看似极为普通,若非被放置于这祭坛中央,李承泽几乎便会认为此剑本是一件普通古物。 “依玉璧所记,这祭坛应当便是震位阵心所在。”灵茱道,此时她又与心中所记内容一一对照,这才更加确定一行人并没有来错地方。 “那好,我们这便开始吧。”李承泽道,此时他先是确定一下四周,见四周果真无人,他便向前而去。 见此,其他几人自是各自戒备,以防突变发生。然而,当李承泽刚刚踏足祭坛阶梯时,却有一股危机感传来,不及多想,他便直接取出水果刀向后架去。 “砰”的一声脆响,李承泽水果刀与对方剑气相撞,对方剑气灵力磅礴,牵动着李承泽体内灵力,让李承泽灵力都有几分运转不畅,李承泽尽力以已身灵力护住己身要害,此时,他便在对方的打击之下向后退去,直接撞在了青铜剑上,让他有种就要晕厥的感觉。 击飞李承泽的,其实只是对方随手发出的一道剑气而已。 “小心!”明瑜几人道,他们虽然在戒备,但事出突然,他们都来不急反应,等待他们说出小心之时,李承泽已然撞在青铜剑上倒地吐血。此时,灵茱本想上前去扶李承泽,但却被师姐拉住,不得前行。 此时李承泽手中的水果刀更是被击飞而落入了天池之中,不见了踪影。 当然,李承泽只是幻形成人,是以他所吐之血其实也是澄清如水的。受此一击,李承泽手中用以隐身的金叶亦被击飞,而他的隐形术也便失去了效果。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李承泽,你不好好随同道门一起受死,跑到这里来又是何意。”来人冷冷说道,他便站于天池莲华上静静的望着祭坛方向。此时他手中所执的,乃是数只仅有寸余的小剑。他看了看李承泽,然后才又开口说道,“你怎么可以潜入到此处的,莫非你已经破解了坤位法阵。” “原来是烨华师叔,听说天音观与玄冥宫合作,初时我着实不敢相信。此时看来,他们所说却是无误了。”李承泽道,他抬手将嘴角“血迹”拭去,然后又笑笑颜颜的望着来人,此人李承泽正好认识,他便是怨杰的师父,天音观弟子烨华。 “那些个恶心的家伙?!他们连幻形都不完全,又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合作,他们,只不过是我们的棋子而已。倒是你,李承泽,你竟能仅凭一几之力便来到这里,却是让我刮目相看了。遥想当日,我天音观也是看你资质不错,本想收你为弟子加以培养,不曾想你竟是这般的不识抬举,倒是与你那个师父一般无二。”烨华道,他冷笑一声,然后轻轻一跃,便已跃至平台之上。 当烨华飞到台上之后,便又听他开口说道,“你既然可以来到此处而让我们都不曾发觉,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已经毁掉了坤位法阵,既然如此,那我便更加不能放你离去了。” “师父?!”听对方如此说话,李承泽便又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家师的下落了。” 听到对方此话,明瑜与灵婵却是对望一眼,他二人几乎同时将灵茱推向一边,其心意自是不言而喻。只是灵茱虽然理解师兄师姐的意思,但她却是没有抛下几人独自离去的意思。见此,明瑜与灵婵二人自是极为担心,但担心又能如何,他二人连话都不敢多说,又何况是其他有可能让自己被发现的动作。 原来自现下情况,明瑜三人却是发现对方似乎并未发现自己三人。 “不必着急,我现下便送你去见你那不识抬举的师父。”烨华道,话一说完,他本是平和的语气却是突然转冷,只见左手轻轻一抬,他手中小剑便已向外飞去,小剑迎飞便长,很快便已长至丈余,巨剑携带剑压劈下,直让李承泽感觉行动都有几分困难。 想要反抗,但灵压极大,李承泽几乎无法正常活动,无奈之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一柄剑就迎了上去。 二者撞于一起,李承泽感觉对方剑气凌厉,直让李承泽的面孔都有几分扭曲,此时李承泽便双手握剑,然后以左脚抵住剑台,同时调集全身所有灵力向这青铜剑注入,强光闪现,直让李承泽双眼生疼,虽然已无法视物,但李承泽依然强自睁大双眼,似乎想要将这一切都铭记于心。 也许,这便是他最后一次再看这个世界了,此时李承泽心中自是极为不甘,他首先想到的,自然便是灭族之仇与为妖之恨。 然而,仅是不甘又能如何?! “你思想颇杂,如此太异受外界俗事所影响,为你修为着想,你还是先行研读书籍为好。”强光之下,李承泽却似乎听到师父的话语,在不自觉之间,李承泽竟是放弃了使用幽冥灵力,转而使用自己修得的妖元力来与之相抗衡。 此时,明瑜等三人也来一起帮助李承泽,此时,明瑜虽然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双目所望却是记忆中灵茱所在方位,其心思自是不言而喻。 本来以幽冥灵力都不是对方对手,又何况是远不及幽冥灵力的妖元力,此时虽然有明瑜等三人加入,但他四人依然不是对方对手。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承泽默默念道,青铜剑已压至自己胸口,李承泽自知已不能支撑多久,此时,他却突然想起与自己同来的灵茱来,想到因自己之过而让对方隐入死地,李承泽心中自是一阵难过。 不过转瞬之间,李承泽心下的难过便已消散得无影无踪,此时他心中所想,却是如此放弃、如此离去,似乎也不是一阵痛苦的事,既不痛苦,自己又何必的难过。 正当李承泽想要放弃,正当他心中一片空灵之时,李承泽却是感觉身后的剑台上传来一股极为庞大的灵力,这灵力正气磅礴,直接进入了李承泽体内,却是让身为蝶妖的李承泽极为难受,但此时李承泽的心中一阵空灵,他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只是任那磅礴的灵力在自己体内运转游走,同时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个过程虽然极短,但在巨烈的痛楚之下,李承泽只觉自己仿佛渡过了一千年那么久,虽然如此,但李承泽还是任其自然而行,不去理会,也不去干涉这磅礴灵力。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他向那温暖地方迈进的脚步。 死亡,似乎并不是一件可怖的事,在有些时候,死亡也许是一件温暖的事情。 然而未过多久,那磅礴灵力便已离开伤痕累累的李承泽,转而向他手上青铜剑中注入。当这剧烈的痛苦结束之时,李承泽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动用得了逝水剑。”一个声音大声道,他声音中又有仓惶,又有不甘,更有一些不能道明的意味含在其中。这个声音失真虽然极为严重,但还是可以让人听得出来,他便是方才出手想要杀死李承泽的烨华。 原来,当李承泽就要放弃之时,剑台上传来的灵力便已进入剑中,尔后剑上便爆发出极为强烈的光芒,巨大的灵力传出,竟是直接将烨华小剑就此击飞。 光华很快便已散去,但李承泽眼中却依然是茫茫一片,什么也无法看清。他只觉手中之剑传来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这感觉让李承泽极为舒服。剑上还有阵阵啪啪之声,但这声音本是自何而来,李承泽却是并不清楚。 “甚好,不错,你既然有此能力,那我也便可以放心让去前去营救你的师父了。”那烨华道,此时,他已将自己的心情隐藏了起来,此时,他依然如方才一般冷静淡然,只是他的眼中毕竟还是隐藏了一些惧意。 “去救我师父?!”李承泽反问道,此时他双眼视力渐渐恢复,他已是可以看清眼前事物,只见自己手中逝水剑发出金色光华,其上更有道道紫色闪电跳跃。而“啪啪”声,便是闪电破裂的声音。 “正是如此,此去西方有一个小湖,在那里,正是八卦阴阳鱼位置,而你师父雉姜便是被关于那里。”那烨华道,话一说完,他便取回自己的小剑,然后就要向外而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嘛。现下,我便要让你为你们先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手中之剑高高举起,然后直接向烨华斩去,惶惶剑威,烈烈光华,阵阵雷呜,让四周一切都为之黯然失色。 此剑,绝非等闲。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离火 且说这震位法阵本就是为逝水剑聚集灵力而存在的,此时法阵灵力经过李承泽身体,然后再进入这逝水剑之中,法阵灵力磅礴,逝水剑很快便已爆出丈余剑芒,剑芒惶惶,李承泽便手执此剑,然后向烨华直接劈下。 就算是正常之时,李承泽几人都不是这烨华的对手,况且此时经过法阵灵力搅扰,李承泽已是受到了严重的内伤。现下李承泽所能做的,自然唯有借这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来尽快杀灭对方,然后离开此处。李承泽虽然有心将这些法阵全部破坏,但有些事情,却不是自己想要怎样便能怎样的。 剑芒劈下,那烨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只见他又取出数只小剑向李承泽击出,以望可以抵挡一二,而他的身体则是向后快速退却,以期可以避开这次攻击,此时他却是极为懊悔,懊悔自己竟然没去注意这逝水剑的事情。 那许多小剑方才迎上逝水剑剑芒便已被剑芒全部击飞,而逝水剑剑芒顺势击至,无奈之下,烨华只能祭出自己所有法宝以期可以抵挡一二,然而天音观费尽心思所立法阵又岂是等闲,那逝水剑剑芒击至,剑上闪现出阵阵璀璨光华,在此一击之下,烨华竟是直接化为了灰灰,而他的妖婴更是被法阵所牵引吸收,更是没能逃离此处。 “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我看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天音观应当很快便会发现的。”灵茱道,她望了望天空,只见那里风起云拥,似乎有种择人而噬的力量,一阵不详的预感始终凝聚于自己心头,挥之不去。 “嗯,孩童已然得救。至于破坏法阵之事,我们现下已是尽力了。”李承泽道,此时自己受到极重的内伤,的确需要找个地方好生静养。 如此,李承泽一行正要准备离去,然而当他们飞至天池上方时,李承泽手中之剑却是生成了一股极大的力量,这力量将剑向下拉去。李承泽受伤不轻,此时本是强自飞越这不大的天池,在如此力量之下,他竟是没有来得及松手便已被这逝水剑带入了水中。 “你怎么了。”灵茱道,李承泽本是拉着她前行,此时李承泽突然松手,她便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李承泽拉住,然而她奋力想将李承泽拉起,但却未能改变对方哪怕是一点点的下落之势。 初始之时,本是这逝水将李承泽向下拉去,然而让李承泽颇感无奈的是,当他想要松手撤剑时,但却已是为时已晚。 于是李承泽便与灵茱二人一同落入水中,见二人同时落水,明瑜与灵婵自是前来相救,然而他二人此时距灵茱也是较远,是以当他二人来到落水之处时,这天池除了涟漪,竟是什么也没有的,见此,他二人自是细细寻找,然而这不深的天池此时除过田田荷叶与朵朵荷花外,竟是什么都无法找到的。 明瑜二人寻找许久都未能寻得任何线索,此时见远方又有声音传来,他二人不得不暂时离开此处。至于灵茱之事,却也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且说在红云谷一地,道门与天音观所辖妖修经过讨论便决定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以期可以应付此次危机。双方虽说本是相互怀疑,甚至道门还怀疑一行人之所以被困,一切都是天音观暗中搞鬼。但如此危局之下,双方唯有合作,这才能为自己赚的些许生机。 其实此时已有一些妖修也开始怀疑带自己来此的天音观来,毕竟这里并无天音观直属弟子,仅这一点,便可说明一切问题了。 且说在商议完成后,无论是道门弟子,还是天音观弃子,还是为数不多的佛门弟子,他们便决定一同向来时方向突围而去。 为了不给不知藏身于何处的奸细时间,此事在决定下来后便已开始执行,一时间刚刚平静下来的山谷便又喧闹起来。然而对方设立此处法阵,又能在双方没有近距离交锋的情况下杀死众多弟子,可见对方并不容易对付。是以对于此次突围,众人其实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但不强行突围又能如何,不离开此地,难道便要等对方再次发起新的攻势不成,至于救援之事,一行人更是不会指望了。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待得援兵的到来,就说此次法阵,也许还是人家的围点打援之举。 红云谷的争斗自是惨烈异,此事且先不说,且先说李承泽与灵茱之事。 这天池虽然不是很深,但让李承泽奇怪的是,他与灵茱竟是下落了许久都不曾停下,下落同时,李承泽只见这逝水剑发出阵阵白光,而自己身边则是一阵白雾朦胧,此处明显已不是天池所在,四周似有水声,但李承泽却看不到水流的存在,这一切也许只是李承泽的幻觉。 此时,李承泽更不敢随手松开这逝水剑,只能任其带着自己前行,去向自己也不能预知的地方。(这里狗血了!) 初始之时,李承泽只觉四周极为冰凉,但后来却又渐渐温暖起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四周也便是越来越热,然而在逝水剑的白光之下,李承泽却是什么都无法看见,当这炙热让李承泽几乎无法忍受时,这逝水剑上却是传来了丝丝凉意,这才让李承泽感觉好过了一些。 许久之后,逝水剑白光这才渐渐淡了下去,李承泽不知这逝水剑带着自己前行了多远,也不知自己处在何处,他只觉自己周身燥热无法,让他极难忍受。 当他睁开双眼时,这才发现自己眼前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地底岩洞,岩洞四处都是炽热通红的熔岩,熔岩形成了一个焦热的湖面,湖面充斥了整个岩洞下方。湖面之上,不时有热浪气泡冒起,气泡破裂,散出含有浓重硫磺味的气体。熔岩流转,汹涌处竟如潮汐一般翻腾,炽热的岩浆向上弹起,直至半空破裂开来,溅出点点红色的火花。而岩浆发出的红色热焰,更是把这个巨大的岩洞照成了红色的世界。 想那熔焰地狱想必也不过如此。 “你怎么样了。”李承泽道,此时他与灵茱正处在岩浆湖中央的一个平台上,平台焦灼难耐,他便奋力将灵茱扶起,以让她不被平台热气所灼伤。 “嗯。还好。”灵茱道,此时她便睁开双眼,望向眼前事物,她眼中却是多有几分迷茫,短暂的迷茫之后,她这才指着前方道,“到那边,那边应当会凉爽一些。” 李承泽虽有受伤,但他手中逝水剑毕竟还会传来阵阵凉意,以让他不会被被这热气所伤,但灵茱却是不同。 “嗯。”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灵茱扶起,然后向前缓缓走去。 原来在这平台的尽头,竟是放有一块玄冰,接近玄冰,二人便可感觉到阵阵舒爽的凉意。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过会我们再去寻找离去之法。”李承泽道,他扶着灵茱坐在玄冰一侧,这才又去看四周情景。 “破阵顺序应当是乾一坤二震三坎四艮五巽六离七兑八,最后才是去到阴阳鱼所在,可是此处……若是我所猜无误,这里应当便是离火位了,为何我们会直接从震雷位跳到离火位呢。”灵茱小声说道,此时她便与自己记忆中玉璧内容一一对照,才期找到个中原由。 “我们是被此剑带入这里的,那便应当自此剑上寻找原因才是。”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手中逝水剑拿给灵茱来看,此时这逝水剑入手微凉,但却已是没有了之前那跳跃的雷光。 “此剑果真是一件宝物。”灵茱道,看了看此剑,却无法看出此剑底细,她便微微摇头将此剑交还到李承泽手中,这才又扶着玄冰站立起来,她望了望四周,只见四周果真无通道可行,于是便又开口说道,“这里虽是离火位,但却如震位一样,竟是完全找不到法阵的存在。” “嗯,确实古怪。”李承泽道,四周均是坚固岩石,根本就没有离开此处的可能,于是他便回头望向身边给自己带来凉意的玄冰道,“在如此炙热之地,竟然还会有如此玄凉,我想我们离开此处的希望,应当便是全在此处了。” “话虽如此,可是……”灵茱道,望向这玄冰,她心中自是一阵迷茫,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又开口说道,“可是,玉璧中为何全无这方面的记载?!” “你看,这是什么。”李承泽道,见四周似乎并无危险,他便认真去看此处玄冰,不过多久,果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什么。 “好像是一只凤凰哦,好漂亮啊,可是为何会在玄冰之内呢。”灵茱道,听李承泽说起,她便也认真去看此处玄冰,果真在玄冰之中,却是让她发现了一只与玄冰同色的凤凰,凤凰与玄冰同色,若不细看,当真不易发现。 “此剑会有反就!”李承泽道,感觉到手中之剑似乎有几分跳动,他便将手中逝水剑拿到眼前来看,只见这逝水剑上又跳跃着道道紫色雷光,李承泽甚至还能感觉到其中有几分喜悦之意。 感觉这逝水剑上传来的淡淡喜悦之意,李承泽便双手将这逝水剑捧起,然后放在这玄冰之上,只见自这逝水剑中传出丝丝寒气,寒气向下而行,直接注入了这玄冰之中。与之相对的,玄冰中那只凤凰的形象也便更加清晰起来。 然而不过多久,这一切便已结束。此时逝水剑便已回归到初时状态,若不是经历方才之事,李承泽二人定会认为此剑只是一剑普通古物而已。 “就在我即将离逝之时,竟然还能找到合适之人,只是这一切是否太晚了一些,晚至不能改变最终结果。上苍,你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我是当要谢过你仁慈,还是要咒你无义?!”一个声音道,这个声音乃是极为孱弱的女声,女子声音中透出了些许无奈,些许悲凉,抑或是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却是让听之之人感到一阵的心酸。 漫漫的等待,换回的,却依然唯有无奈。 绝望的无奈。 …… 想要放弃本书了,本书的风格太沉闷了,想换种风格来写。这样写没有读者,作者坚持的好生辛苦。 第一百三十六章 鱼眼 乐音渺渺,歌谣动听,二者直入心扉,直让李承泽二人想要放弃抵抗,想要永远与这乐音与歌谣合二为一。什么仇深似海,什么寻仙问道,此时似乎都已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既是一场虚空大梦,那为何还要在意一时的得失成败,还要在意一刻的真假对错。人生如梦,短暂仓促,便如那朝露与昙花,与其看着她消散与枯萎,倒不如永远的沉醉于这如梦仙乐之中,让自己渐渐的化为尘土,化为雾霾。 因为南宫履霜之故,李承泽对这迷惑心智的音乐极具抵抗,而灵茱则更是九华剑派太古遗音的传人,她对这些也是极具抵抗,但纵然如此,此处音乐已让李承泽与灵茱二人生成了放弃抵抗的想法。 李承泽二人能否及时自这种迷惑中清醒过来,这也许只能看他二人的心境修为了。 许久之后,歌谣与琴乐一同止歇,而李承泽与灵茱二人却依旧沉醉于这糜糜魔音之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意识,二人的修为毕竟还是太差,还不能与此处魔音相抗衡。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那个声音缓声说道,这光华组成的人影继续向前,他来到李承泽二人身边,只见他随手一挥,李承泽二人便已飞入了汹涌的波涛之中,之后他双手合十,那些弹奏乐曲的雕像便已恢复了原状,尔后他便又望向滔滔水流轻道,“对于乐音一道,你二者既有如此天赋,我却都有几分难以下手,既然如此,便由得你们自升自灭吧。” 此时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不分男女,但此时他似男似女的声音却是极为好听,不过想来也是,他既能唱出如此堪比仙乐的魔音,其音色又岂会差了。 话一说完,这光华便开始吸引流水之精,然后再次凝聚成了一个人形,这人形与李承泽斩碎的人形雕像一般无二,这以水冰形成的雕像晶莹剔透,完全像是由水晶经过细致的雕琢而成,哪里还像是水冰。 只是,这雕像手中却是少了一物,此物便是被灵茱取走的青灵晶髓。也是不知为何,他竟是未将青灵晶髓取回。 且说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法这才自心灵的空洞虚无中清醒过来,他先是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只见灵茱还静静的躺在不远处,他便过去将灵茱摇醒。 灵茱虽然对迷人心智的乐音极为了解,但她毕竟同时也极为喜受琴乐,是以她比李承泽受到这些魔音的影响也更深些。 “他没有杀死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灵茱道,她先是摇头驱散那些头痛,然后才站起身来望向四周。 “这里虽然很像我们救出那些孩童的坤位所在,但二者毕竟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李承泽道。原来此时他们二人脚下乃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形象,这与坤位的八卦有几分相似,但这里的八卦更为精致,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八卦也找不到如坤位那般明显的法阵痕迹。 “若是我所猜无误,这里应当便是太极的阴阳鱼了,不曾想他们竟是会如此的大手笔,这数丈的地面竟然全部都是以美玉雕琢而成,也不知他们从何处寻得这些白玉与黑玉。”灵茱道,此时她正站于阳鱼鱼眼部位,她伸手试了试光洁的地面,地面光滑,其中更有浓郁的灵力流转,明显不是凡物。 “虽然很像,但这毕竟不是玉石。”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这地面材质与一般玉石的差别讲与灵茱来听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是少了一些温润之感。”灵茱道,这阴阳鱼中灵力流转,但明显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此处的一切,玉璧中自然也是全无这方面的记载。 “此处古怪,我看我们还是应当先看看四周环境吧。”李承泽轻道,望了望天顶以及四周,他于心中暗自一叹,此处明显也是处在不知多深的地下,以他与灵茱的能力,自是绝无可能从此安然离去。 “这里的灵力好生充沛,但毕竟太过于复杂,有种让人非常不喜的感觉。”灵茱道,环视一眼四周,她发现这四周与天顶都有一种混沌的灵力,灵茱随手向四周墙壁发出一道劲气,只见墙壁升起一道灰蒙蒙的光华,这光华轻易的将灵茱劲气化去。 “好生厉害的禁制。”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又在四周观查一番,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也未能找到这里破绽所在,更别说是什么密室与通道之类的存在了。 如此,二人又在此处寻到了许久,但究竟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 “我看我们还是先行尝试白灵前辈所讲方法吧,看能不能打开离开此处的通道。”灵茱道,此时她便将那青灵晶髓取出拿在手中。望了望李承泽手中的逝水剑,此时她心中自是极为好奇,好奇对方既然能以魔音迷惑自己,那为何不将这青灵晶髓与逝水剑取走的。 “似乎也唯有如此了。”李承泽道,他看了看这青灵晶髓,然后又提起逝水剑来看,只是此时这逝水剑平淡无奇,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青铜古物,任李承泽如何去试,都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只能凭借我自己了。”灵茱道,见李承泽无法帮助自己,她只能依然自己的力量来尝试打开此处通道。还好她体内那些来自于白灵的灵力似乎并没有减弱一分一毫,如此一来,她还是可以勉强驱动这青灵晶髓的。 见自己帮不上忙,李承泽便对灵茱抱以歉意的笑意,然后才在这阴阳鱼鱼眼附近查看,这阴阳鱼鱼眼各自使用着不同的灵力,这些灵力一阴一阳,他们相生相克,互相绕转,既含蓄而又张扬,既炫耀而又婉约,却是让李承泽极为好奇。 当然,在观查同时,李承泽可是没有放松哪怕是一点点的警惕,他可不想上次被迷惑心智的情况再次出现,虽然他也知道如若再次出现那种情况,他估计也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 “有一些血腥之气,先前明明是没有的,来自于哪里?!”李承泽小声说道,此时他便抬头望了望正在向青灵晶髓中注意灵力的灵茱,只见这青灵晶髓发明亮耀眼的光华,想必不过多久便会成功。 可是,为何李承泽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明显起来。 不久之后,只见这青灵晶髓上发出一道水蓝色的光华,光华直直向上,射入了天顶中央,让天顶出现了诸天星辰的幻像,而二人脚下阴阳鱼也便快速绕转起来,李承泽见此,自是想要离开这阴阳鱼的位置。 然而,这一切毕竟还是晚了一些,很快这阴阳鱼竟是消失不见,而李承泽与灵茱便是快速向下落去,而那血腥之气,也便更加浓郁。 阴阳鱼消失的地方,竟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打旋翻腾,而浓重的血腥之气,正是自这血池中传出。 “怎么会是这样的,不是应当打开离去的通道嘛。”灵茱惊道,她想要跃离此处,但这血池竟是生成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让她不得不落入这血池之中。而在仓促之间,她手中青灵晶髓竟然也落入了这血池之中,不见了踪影。 原来,那阴阳鱼的力量,竟然只是为了封印住此处血池,不让其中灵力及血气逸散出去而已。 可是,为何灵茱打开的却是这血池而非离去通道,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是白灵欺骗了他们,还是有着其他一些李承泽二人并不知晓的原因。 此时的李承泽二人自是无暇顾及个中原因。 “小心,这血池灵力阴邪诡异,并不是一般道力所能抵抗。”李承泽道,但当他望向灵茱之时,只见那青灵晶髓上传出一道光幕将灵茱保护起来,她一时间并未受到这血池灵力的影响,李承泽所要担心的,却似乎唯有他自己了。 那青晶青髓做完了这些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承泽没有如灵茱那般的保护,所以这血池中澎湃的灵力便已疯狂的向李承泽体内涌入,李承泽想要拒绝却都是无法做到之事。 “小心。”灵茱道,但见自己有保护而李承泽没有,她便想向李承泽游来,然而这血池翻腾流转,自己能保持平衡都已是极限,哪还有什么可能游得过去。 “我自有办法应付这些,你且先想办法上岸。”李承泽大声道,在李承泽被玄冥宫所困之时,他便是有过这种经历的,所以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小心一些,这些情况自己还是可以轻易的应付的。 虽然这里的灵力远比被困时的血池磅礴许多。 李承泽此时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这些灵力向自己体内冲来,李承泽根本就没有将其拒之于门外的能力。 无数的灵力向李承泽体内涌入,李承泽唯有将其吸收并储存起来,此时李承泽却是发现自己在受伤又被白灵治疗之后,自己对这些灵力的储纳能力便已是极强,已是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此时李承泽心中的不安也便越加浓郁,原来这其中毕竟含有太多的怨念与戾气,二者太多之时,太过容易对自己的心智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 况且,无论是亡魂元力还是与之极为接近的幽冥灵力,这二者都是需要李承泽以一定的妖元力来平衡其间死气,若是没有了足够生气,李承泽究竟会变成怎样的怪物,此事就连李承泽自己都不是敢随意想像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彷徨 且说在红云谷一地,云苓淡淡的望向手执血珠的梵音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这梵音便将自己应做的一切做完,她见站于不完处的云苓又是不知想些什么,于是便开口对她说道:“他们将要突破重重包围,将要突围而出,云苓怎么还不动手的。” 也许是云苓喜欢云苓这个称谓,所以梵音便一直称之为云苓,而不是如以往一般称她为魔姝。 “哦,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他们的力量。”云苓冷笑道,只见她取出一块分叉的积香枝,这积香枝颜色不静不宣,视感极好,与此同时,还有几分辛辣的香气传出。只见云苓在这积香枝上虚画几下,这积香枝上便已散出道道黑色光华,这光华向外散去,很快便已变得极清极淡,淡至无法以肉眼看见。 尔后,云苓便将这积香枝举过头顶,不久之后,便有许多或红或绿的光芒向这积香枝飞来,这本是黑中带红的积香枝缓缓变得晶莹起来,其颜色也由黑红变成翠绿,而它的枝条上也散出几个细枝,细枝尔后便有女敕芽生出,女敕芽长成墨绿的叶儿,之后又有数个绿色的果实结成,这果实生长状大,最后变成了娇艳欲滴的模样。 这一切竟是这般的美丽,但反观二人身边,她们身边的树木花草业已全部枯萎凋零,在距她们更远的地方,在正道、玄冥宫与天音观丢下无数尸体的地方,无论是方死的尸体、还是重伤未死却不得不放弃的修士,此时他们竟然也与这些树木花草一般全部枯萎凋零,只余下干涸的皮肤以及皮下枯骨。 一切,竟是这般的渗人可怖,与云苓手中积香枝的美丽却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残酷的美丽!绝妙的讽刺!自是让看之之人感觉到般般寒意。 “好了,我们这便离去吧。”云苓道,做完这一切,她便想要转身离开这里。 “明显可以让他们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此时却要莫名放弃,梵音心中总有不甘。”梵音道,此时她便也随着云苓向前而去,但其步履缓慢,明显是有着自己的心事。 “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仇恨的种子便好,此次若是做得太好,那么下次呢,下次任务便会更重,我们又当如何才能完成?!”云苓反问道,回首望了一眼正道离去的方向,她便又冷冷一笑道,“丢下了这么多的弟子,其中更有许多未死弟子,这其中的仇怨可算结得不轻了。” “云苓所说极是,许多事情,当真是不能随心所欲。”梵音道,此时她便将铜镜松开,铜镜悬浮于自己身前并迎风而长,很快便已长至丈余,梵音跃身坐于铜镜中央,云苓见此便不再使用自己的飞行法宝,而是直接上了这面铜镜。 梵音回首淡淡的望了云苓一眼,然后便驭起这铜镜向远处飞去。 在她二人离去之后,只见另外一个女子来到了此处,她望了望二人离去的方向,然后又望了望正道突围的方向,同时将手中的枝树狠狠折断。 且说在血池一地,李承泽此时便已发现这里的灵力远比自己以往所见到的更加浓郁,而其中所含的怨念与戾气也便越多,为此,他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置于处理这些灵力上,他将自己的心思沉浸于识海之中,以致表面看来他便是如同死亡一般。 “承泽,你究竟如何了。”灵茱喊道,她不必担心自己被血池所影响,但血池腥之气极重,却是让她有种几近晕厥的感觉。她强忍心中不适尽力向李承泽所在方位游去,毕竟在她看来,此处血池阴邪异常,而李承泽又没有如自己一般的保护,那他定是更为忍受才是。 青灵晶髓不知掉至何处,灵茱体外保护乃是青灵晶髓发出的,是以她也不知这保护为何会出现,也不知如此控制这些。所要此时她想要做的,只是将李承泽拉离血池而已。 此时见李承泽不再挣扎,她心中自是极为担忧,她想要游快一些,然而此时这血池竟是越发激荡,翻滚的血水将她向岸边带去,而不再挣扎的李承泽却是渐渐向下沉去,不久便已消失不见。 被冲至岸边,灵茱便顺势爬上岸去,她来到另一个更为靠近李承泽的地方然后直接跳了下去,直接向李承泽消失之处跳去。 当然这些事情李承泽并不清楚,为了能更好的将侵入自己体内的力量封存起来,以让这些力量不对自己的身体造成破坏,他不得不将意识全部潜入到识海之中细心应付这些灵力,所以在外表看来,他便是如同晕厥一般。 庞大的灵力向体内涌来,自己缘何能容纳这许多的灵力,李承泽心下自是极为好奇,需知以李承泽的修为,这么多的灵力入体,李承泽此时应当早已爆体而亡。不过好奇归于好奇,但他可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么许多的事情,他现在所要做的,唯有将入体灵力全部封存起来而已。 这些灵力,自然便是夹带了许多怨念与戾气的亡魂元力。 这一切虽然缓慢,但对于李承泽而言却也不会太过难受,毕竟他的意识此时都已全部沉浸于识海之中,并不知外界时间的流逝。 然而对于灵茱而言,这却是一件极难忍受的事情。原来血池虽然激荡翻腾,但灵茱还是通过努力将李承泽抓住,只是抓住又能如何,李承泽并不能给灵茱以任何回答,更别说是安慰灵茱心中的彷徨。 时间缓缓流逝。四周寒意直让灵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为之冻结。 担心,害怕,绝望,无奈。 灵茱此时的感觉又岂止能以渡日如年来形容。身体缓缓下觉,四周再无任何光华。灵茱唯有紧紧的抱着李承泽,虽然此时李承泽冰冷的身体并不能给她哪怕是一点点的暖意,但却寄托着灵茱心中最后那一点点的希望。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灵茱心中的希望也便渐渐湮没,与此时同,她心中所有负面的情绪也是随之消失。此时她所能做的,似乎唯有抱着眼前之人,直到海枯石烂,直至沧海桑田。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灵茱感觉自己像是过了一千年那么久远,她感觉自己身边再无那种让人窒息血腥之气,而身边的寒意也是越来越淡,直到最后,竟然已变成了淡淡的暖意。然而这种变化却是未能给她的心灵带来任何改变。此时她的心中仍然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都不愿去做。 “一切,便要这样结束了嘛,自己的结局,似乎唯有与你一同化为这血水的一部分了。不过能与你一起,不再计较身份的差异永远一起,似乎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灵茱心下暗道,想到这些,她便将自己的头深深藏于李承泽胸前。 虽然想要保护李承泽,但那得自于青灵晶髓的保护并不受灵茱控制,是以也便不能同时保护李承泽的。 如此又是不知过去了多久,灵茱却是发现二人的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这光亮似乎寄托了灵茱所有希望,灵茱虽是心无所牵,但她还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向那光亮之处缓缓而去。 然而,当她通过那道光门之后,这才发现自己二人来到了一个极为黑暗荒凉的地方。这里虽然不再是血池,但也没有任何光明。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莫不是那传说中的九幽黄泉?!”灵茱暗道,她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李承泽,只见对方此时如同安详的入睡,他微微的笑意,也不知做着怎样的美梦,他那绝美的容颜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让灵茱不自觉有种永远沉醉于其中的力量。灵茱轻抚着李承泽的脸庞轻轻说道,“如若有你相伴,在这九幽黄泉却也不会显得孤独寂寞。” 此时她却是并未多想,未去想为何李承泽以蝶妖之体在九幽黄泉还会保持着人形,也未去想他未何还未醒来。 然而,灵茱这种美梦还未持续多久便已被现实的无奈所无情打破。 “不对,我还未死,这里并不是九幽黄泉。李承泽,你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已经离开了血池,你为何还不快些醒来。”灵茱大声道,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体温,知道自己未死,知道此处并非九幽黄,灵茱便被一种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所淹没。 此时李承泽并未回答灵茱,更让灵茱感觉到了几分彷徨与无助。其实灵茱并不知道的是,李承泽现下正在努力封印得自于血池中的亡魂元力,此时已是到了紧要关头,漫说李承泽根本就不知外界之事,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依旧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不知为何自己有能力封印这些亡魂元力,但李承泽知道的是,若是任这些亡魂元力在体内运转,李承泽将会死得非常难看。 正在此时,正在灵茱试图唤醒李承泽之时,她却在无意间发现了远处有许多惨绿色幽幽鬼火向这边飘来,灵茱本是修行之人,她本应不惧怕这些幽幽鬼火才是,然而这幽幽鬼火数量极多,却是让她自心底生成了丝丝寒意。此时她便将李承泽护于一侧,同时将自己的银月仙剑握在手中进行戒备。 幽幽鬼火越近,灵茱可以看见这些鬼火其实便是许多阴灵的双眼,此时灵茱几乎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那极为浓郁的怨念与戾气。让灵茱感觉到丝丝寒意的自然并非这些阴灵本身,而是他们的怨恨以及他们无可计数的数量。 这些阴灵靠近灵茱,它们感觉到了生人血肉的气息,于是便争相恐后的向灵茱扑来,它们呲牙咧嘴,它们张牙舞爪,显是要将灵茱撕成碎片,显是要将灵茱生吞活吃,而他们的武器,自然便是他们的指甲与牙齿。 对于修行之人,一个两个阴灵并不可怕,但若是茫茫多的阴灵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亡魂 李承泽不知自己为何可以容纳这般许多的亡魂元力,也不知自己为何可以将其完全镇压并封印于自己体内。但他知道的是,唯有这样做,他才可获得一线生机,否则,自己定会死在这亡魂元力之下,就连灵魂都不复存在!这也便是处在危险不可预知的环境中,他还会将灵识完全沉浸于识海之中的原因所在。 当这一切均已完成,当他自识海中退中时,李承泽只觉自己全身极度冰冷,这种冰冷不止将身体就此冻结,似乎就连意识与灵魂也一同冻结了一般,让李承泽直怀疑自己是否已然已去,此处是否便是森罗地府。 但此时李承泽竟是不觉有任何害怕,亦是没有丝毫恐惧,他只是感觉自己好生疲惫,就连睁眼似乎都已是一种极难完成的任务。然而奇怪的是,在他身体极为困倦无力的时候,他的神志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自困倦中艰难地睁开双眼,李承泽第一眼望见的,便是灵茱那并未受伤的半侧脸庞,此时灵茱专注而彷徨,却是让李承泽生成了几分怜惜之意。 在李承泽的左手里,还握着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灵茱虽然放开了李承泽,但还是拉着他的左手,也许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给她勇气与力量来应付眼前这茫茫多的阴灵。 “你醒了,真好。”灵茱轻道,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却仅凝结成了一句简单的问候,然而仅仅是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却可以让李承泽感觉到许多许多莫名的情愫。 然而,李承泽此时并无心思去考虑这许多的事情。 “阴灵?!”李承泽讶道,见到这里阴灵,他自是迅速翻起身来,同时取出霜华剑进行戒备。然而初醒的眩晕,却让他不得不扶着身边的灵茱,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次摔倒。 虽然答应姑姑南宫履霜不得随意使用霜华剑,但眼前阴灵如此之多,李承泽着实没有战胜这些阴灵的哪怕是一点点的把握。 人生百年,亡故之后,躯体自会化为尘土,唯有魂魄不灭不散,尘世寿结,魂魄自会离体而去,投向来生,去来往复,有如车轮般回旋,在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不遍,轮回不息,此之谓六道轮回。 然而,人世间总有爱别离怨之苦,总有生老病死之灾,许多人堪不破却又摆不月兑,于是怨念也便随之而生,身死而怨念不散,魂魄也便不得往生,是以便有“阴灵”形成。 阴灵先是自弃,尔后被天地所弃,它们得不到任何给养,所以其灵识便会渐渐消散,直至最后,只余下对生者毫无差别的怨恨。然则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力量便会渐渐消散,相反,出自于对力量的渴求,这些阴灵多会相互吞噬,渐渐形成一些灵力极强的阴灵,这些阴灵的灵力渐渐强大,便有可能会再次形成新的灵识。 然而,此时的灵识,自然会比消时的灵识更加阴邪。他们消失的灵识毕竟还存有几分人性,但新成灵识却并不存在。 阴灵既是阴魄之物,自是喜宿阴湿之地,此处黑暗潮湿,有这等阴灵鬼物却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无论是幽冥灵力还是亡魂元力,二者其实都是以这些阴灵为给养,以怨念为力量,而此处又极有可能便是天音观或是玄冥宫法阵阵心所在,有如此之多的阴灵之物却也不足为奇。 李承泽二人小声的谈论,却是在这黑暗寂静中幽幽传出,过了许久,隐隐有淡淡且又飘忽的回音传回而来。只是这阵阵回音,却似乎是惊动了一些什么,此时,便是有更多的阴灵仿佛从沉眠中惊醒,它们感觉到生人的温暖,于是便向这里聚集过来。 隐藏于那漂游不定幽幽鬼火之下的,便是一张张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丑的面孔,这些面多是孔扭曲狰狞,它们带给李承泽二人的,自然唯有深深的寒意。 一想到这无数的阴灵一拥而上,将自己生吞活吃的情景,李承泽二人自是感觉头皮发麻。不过让李承泽二人庆幸的是,在最初的惊悚过后,二人随即发现,这些阴灵似乎对李承泽手中霜华剑极为畏惧,它们不敢接近霜华剑那淡淡的青光,只能远远与之相持起来。 姑姑南宫履霜教给李承泽的幽冥灵力其实便是将这些怨灵当作给养的修真法门,而霜华剑又是姑姑挚爱之配剑,二者本是有着极深的联系,这些阴灵会惧怕李承泽霜华剑却也可以理解。 此时,李承泽终于无法忍受这深深的压抑,他随手挥出一剑,霜华剑光华离剑,很快便让经过之处的阴灵回归于虚无,然而正是这随意一击,似乎也击怒了这些灵识已渐渐不全的阴灵,它们便不再顾及李承泽霜华剑,而是直接向李承泽二人扑来。 灵识既已不全,恐惧自然也便有限。 李承泽的攻击虽然极为有效,但对方的数量毕竟太多太多,所以二人的处境也便更加危险,这些阴灵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二人的防线。 二人背靠背站于一起,剑光闪现,扫过阴灵,发出滋滋声响,每道剑光都会带走许多阴灵,然而他们的攻击似乎是激怒了一些什么,这些阴灵便更为疯狂的向二人扑来。李承泽尚且好些,这些阴灵对霜华剑毕竟还是有些顾及,但灵茱银月仙剑却是并无这方面的作用,是以她所受到的压力却是要胜过李承泽许多。 “总是呆在此处也不是一个办法,阴灵无穷无尽,你我二人总会有力竭之时。”灵茱道,她银月仙剑上光华闪烁,但毕竟已不复方才那般明亮。一剑划过,青芒与几道阴魂接触,阴魂化为道道白雾,进而魂飞魄散。 几道凄厉惨烈的声音传出,这声音回荡在空旷而黑暗的地方,令人毛骨悚然。剑光划过,灵茱脸上闪现出几分痛楚,但很快便已被坚毅所代替。 然而这四周阴灵的数目毕竟太多,二人杀不胜杀,没有几个回合,灵茱便是香汗淋淋,呼吸沉重,银月剑剑光渐弱,灵茱咬紧牙关,却仍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漫天的阴灵呼啸尖啸,幽幽白光大放,阴气如织。李承泽转过头看了灵茱一眼,然后将她扶起。 “今日,我们也许便会死在一起!你心中可否有后悔。”灵茱轻道,话虽如此,她却是并未放弃,此时她便将取出十支小旗,边打边将其插在二人四周。 “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李承泽道,他所说无误,灭族之仇与为妖之恨又让他如何可以放弃,也许纵然身死,李承泽也不会将其忘记。 对于灵茱的问题,李承泽却是并未直面回答,灵茱此时明显是在布阵,见此,李承泽便是将更多的心思放于灵茱身上。 此时,李承泽却是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陷境。 见李承泽并未回答自己,灵茱心中自是多有几分失落,但这也只是一瞬间之事而已,此时二人已是危机重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她又哪有时间顾及这许多事情。 仅仅是转瞬之间,便有许多阴灵扑在李承泽身上,他们大多只是啃噬李承泽血肉,李承泽很快便已解决这些。然而却是有数只阴灵冲入了李承泽体内,虽说多被李承泽体内灵力所击杀,但也给李承泽带来了不小的伤害,身体受伤,体内被他刚刚封印的亡魂元力便又是蠢蠢欲动起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只最为强大的阴灵冲破了李承泽的灵力屏障,直接进入了识海,而这道阴灵,便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只稻草。 亡魂元力远超于自己的承受极限,李承泽将其封印本就是一个极不安全的因素,此时封印出现差池,而李承泽又不能进入识海应付,他自是受到了极重的伤害。 不过多久,地面上便有十支小旗,灵茱几个法诀,然后便将银月仙剑插在中央,这才是盘坐下来驱动此处法阵。 而此时,李承泽却已到了承受的极限。 可口的血肉便在眼前,四周阴灵哪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一道道疾冲而上,但片刻之後,地上那光圈突然向上一涨,顿见青光腾起,瑞气蒸腾,只见这青光如有灵性,呈圆弧状从二人头顶闪过,登时把阴灵挡在外边。 然而,这光圈的光芒太毕竟弱,其中瑞气也是有气无力,明显已是垂死挣扎。 阴灵灵识虽然已是不全,但毕竟还是有灵之物,见这光幕只可阴挡自己却不能伤到自己,它们的攻击自然也是更加疯狂。而且此时李承泽已然倒地,它们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眼看到口的美食又被挡住,漫天阴灵大是愤怒,鬼哭之声也便越大,无数阴灵奋力撞击这脆弱的光圈,每撞一次,灵茱身体便会抖上一下,其脸色便也苍白一分,地上银月仙剑的光华也便黯淡一分。 “你怎么了”灵茱面如白纸,眼看光圈之外那些阴灵幻化的人脸露出狰狞可怖的狂笑,眼看著他们张开了虚渺的大嘴,再加之李承泽倒地,灵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如陷入了冰窖一般。 然而此时,灵茱却根本无暇理会受到不明伤害的李承泽,此时,她唯有奋力维持此处法阵,虽然此时她已是极为勉强。 “一切都要结束了嘛?!”灵茱无奈暗道。然而,死于阴灵之手,自己十之**也会变成与眼前阴灵一样的东西,她心中自是极为不甘,自是害怕,此时,她便将太古遗音取了出来,然后放弃对光幕法阵,盘坐下来。 她布下只能阻挡阴灵的法阵,其目的自是想要取出此琴。 “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呢。”灵茱暗道,她侧脸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李承泽,然后便静坐弹起这太古遗音。看到李承泽俊秀的脸庞已是多有几分扭曲,她心中的害怕却已被心疼所取代。 与此同时,那光幕法阵未能支持多久便已在阴灵疯狂的冲击下破碎,进而化为了点点流光,消失于这亘古黑暗的地方。 一切,就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嘛?!阴灵受天地所弃,死于阴灵之手,灵魂也会不得轮回而变成这样的阴灵,进而看着自己的灵识渐渐残缺。 此种痛苦,自是更甚于死亡。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渡化 “真是好笑,林绛珠,明明知晓太古遗音对这些阴灵并无作用,你为何还要将太古遗音取了出来。”灵茱暗道,心中虽然有此想法,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是未有停滞,她侧脸望了一眼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的李承泽,然后便专心致致的弹起这太古遗音来。 此时,她便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太古遗音之上,虽然她也知道太古遗音对这些阴灵应当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在她想来,这些阴灵毕竟没有足够心智来聆听太古遗音美妙仙乐。太古遗音虽然不讲知音难觅之说,但也需要有一定灵智来理解的。 林绛珠乃是灵茱本名,多年都未曾提起本名,此时提起,其心思自是不言而喻。灵茱在九华剑派被排至灵字辈,而绛珠又是朱草之意,于是被取“茱”字,定名灵茱。 此时灵茱用心弹琴,自是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丝毫变化。琴音渺渺,让她也深深的陷入了这渺渺仙乐之中。琴乐本是先影响自己,尔后再影响他人,但弹奏者与聆听者不同的是,琴乐结束之时,弹奏者便会自仙乐中醒悟,而聆听者却会在余音中无法自拔。 鉴于此点,若琴乐不能影响到对手,那此行便是与自杀无异,是以在许多时候,灵茱都不会随意将此琴当成一件法器,更何况是身边无人相护之时。 许久之后,灵茱却是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道温暖的光华扫过,灵茱不知此为何物,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认真弹奏此琴。 毕竟在她想来,这种感觉也许便是自己并不知晓的、太古遗音的另外一个用途。 许久之后,琴乐止歇,灵茱这才抬首望向远处,只见在自己身前数丈之外,有一位白衣女子淡淡而立,这女子容颜如水,目光清冷,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怒之意。她站于这黑暗之中,仿佛便是夜空的皎月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这女子的身形亦是多有几分飘忽,是以灵茱此时都有几分怀疑对方是否只是一个更为强大的阴灵。正如太极阴鱼中心为阳,阴灵虽是属阴,但若是强大到一定程度,却是完全可以让人认为他是有普通肉身的。 四周的阴灵此时全部都已退至数十丈之外,它们也不知是惧怕眼前女子,还是受到灵茱琴乐的感化,现下竟然都是不敢向前一步。 现下这种情况,在这种阴邪之地,灵茱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自是极具戒心。 “竟然是你。”那女子低声说道,她此话几近耳语,是以灵茱自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此处是何地,你究竟是谁?!”灵茱道,此时她便将太古遗音快速收起,然后拔出地上的银月仙剑进行戒备。然而她银月仙剑上的光华已是极为暗淡,此时明显只是强自支持而已。 “不曾想,此琴自贵派南宫夏以下,许久都是无人可弹,现下竟然被你一个后辈弟子所得。这世事无常,当真是难已预测计量。”那女子淡淡说道,见到眼前之人收琴取剑,这女子却是淡淡一笑,再无其他任何动作。 “敢问前辈是?”灵茱小心问道,太古遗音虽是九华剑派至宝,但自创派祖师以后,此琴便是无人可以奏得,能识得此琴的人自是少之又少,对方识得此琴,那她对九华剑派的了解应当不会太少。 只是对方称九华剑派创派祖师天寂子师尊的本名南宫夏,又让灵茱分不清她是敌有友。 “据闻此琴可以安抚渡化阴灵,但你此时却只能让他们安静下来而已,若想让他们放下心中怨念,你这样做还是不够的,不仿依照我的方法来试上一试,或许会有一定效果。”那女子道,此时她便转眼望向不远处的阴灵,她目光闪烁,却也不知想到了一些什么,不过多久,只听她又接口说道,“以自然为心,以静态定心……” 灵茱能弹太古遗音,她对琴乐之道自是有着极深的领悟,此时听到对方说起,灵茱自是知晓对方乃是在教自己如何弹琴,不及多想,她便将太古遗音取了出来,然后依照对方所说弹奏起来。 如此弹法自是极其困难,但灵茱天资果然聪慧,很快便可以勉强做到这些。那些阴灵听到这琴乐之后,它们先是迷惑,尔后便是若有所思的想着一些什么,随着琴乐的深入,它们似乎是感悟到了一些什么。 不过多久,此曲便已弹奏完成。 “多谢前辈指点。”灵茱对眼前女子抱拳礼道,此时灵茱已是知道对方应当没有恶意,于是她便望向远处那些阴灵,只见那些阴灵此时竟然已是渐渐消散,于是灵茱便又开口问道,“不是说可以渡化他们嘛,那为何……” “你若是知晓此琴来历,自应知晓这种效果对此琴而言本是再也正常不过的。这些阴灵的灵识已是不全,根本就无法再入轮回,是以他们的结局,本就唯死而已。”那女子轻轻摇摇头,但见眼前九华剑派女弟子似乎还有话要说,她便又摇头指着李承泽轻道,“如若再不理会于他,此地也许便是他的藏身之地了。” 听到对方此话,灵茱便去搀扶昏迷的李承泽,然而当她想要查看李承泽伤势之时,却发现自己本就不多的道力根本不被对方所接受,见此,她便转身对这身份不明的女子礼道,“还请前辈施以援手。” “随我来吧。”那女子道,她轻轻摇摇头,然后转身向远处走去。 至于太古遗音的来历,当初灵茱在与两个师妹及李承泽进入藏琴之所月池小楼时,自然也有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现下事态紧急,灵茱却也没有时间去想这许多事情。 灵茱见此便背起李承泽随她而去。此时灵茱心中自是极为奇怪,原来此是李承泽的身体竟是极轻,轻至她一只手便能将其托起。 灵茱随即便又想起,李承泽本体乃是一只凤蝶,想到这些,灵茱便对走在身前的女子道,“前辈,他……” 身体变轻,也许便是化为原形的征兆,化为原形,或许便是将近死亡的前奏。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那女子道,但她却又暗自加了一句“至少现在无事的。”当然,此话灵茱自是不会知晓的。 三人便在这荒芜的地方缓缓前行,前方女子身边散出丈余光华,这光华将三人包裹起来,以让附近没有参与围攻三人的阴灵不敢随意靠近。前方女子的修为极高,自不是灵茱可以想象。 当然此时灵茱的心情也全在李承泽身上,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现下暂时无事,你便将此处阴灵渡化吧。”那女子道,前行不远,她便又望向四周再次聚集的一些阴灵,提醒灵茱先解决这些阴灵。 “是。”灵茱道,听到此话,她也只好将李承泽先行放下,然后取出太古遗音弹奏起来,不过多久,这些阴灵便也完全消散于此处。 如此数次,二人身边便是再无阴灵聚集。 且说当李承泽陷入昏迷之后,他的灵识便已被带至了识海之中,那些本是被他封印的亡魂元力此时激荡冲突,它们有着一定的意识,此时明显想要完全摆月兑李承泽的限制离开此处。他们的挣扎自是给李承泽造成了极大伤害,也让李承泽一时无法自识海离去。 既然无法离去,李承泽只能小心去解决这些突破封印的亡魂元力,此时,李承泽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但他还是奋力将这些亡魂灵力再次封印起来。 至于其他事情,李承泽却是没有机会多想。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泽才将这些亡魂灵力再次封印起来,然而当他想要离开识海去帮助灵茱时,却是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感知虽已缓缓回归,但他竟然无法完全自识海离去,既然无法完全离去,自然也便无法恢复对身体的完全控制。 此时,李承泽心中自是甚为焦急,他不知自己在识海多久,自然也不知灵茱现下究竟如何。但他知道的是,在他昏迷之时,自己与灵茱二人正是处在极度危险之中,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一点点的控制身体,然而这种速度毕竟还是太慢,以至于他心中更是升起了几丝暴怒之意,升起了几丝想要将这一切全部撕碎抹杀的怒意。 正在此时,正在怒意越积越多之时,却有一股相对柔和温暖的灵力流转过自己身体,李承泽心中负面的思绪这才被渐渐安定下来,而他对身体的控制也便趋进于正常。 “李承泽,你怎会来到这里。”一个声音道,这声音似乎是来自于遥远的天际,又似是耳边的呢喃。李承泽感觉这声音好生熟悉,但在一时之间,他竟是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此时体外再无任何灵力传来,而体内那些被禁锢的灵力也是趋向于稳定,自己对身体的控制也渐渐恢复正常,他便睁开了双眼。 李承泽睁开双眼,首先入眼的,便是灵茱侧脸,此时灵茱正坐于自己身边望向自己,她的脸上既然担心,又有喜悦。见此,李承泽心中亦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萌生出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却是有一位女子淡淡而立,见到这个女子,李承泽自是更为惊讶。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邪香 既然已被对方发现,李居泽也便不再藏匿躲闪,此时他便静下心来,然后毫无形象的坐于一段枯枝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人类的身体果然是孱弱不堪,”李承泽暗道,不过马上他又是暗自一笑,暗道自己愚昧,妖修体质好,本是在乎于一个“修”字,若不是因为修行,某些物种的身体本是要远远孱弱于人类的。 李承泽憋了好久,但还是未能憋出几滴泪来,无奈,他便放弃了这种想法。对方发现了李承泽,很快便已来到了他的身前,李承泽为了让对方生成一种生入为主的感觉,他便开口向来人说道:“终于有人来了,我有救了。叔叔,救我!” 他先前之话却似自言自语,而后边之话自是说于来人听的,他本想站起来向来人走去,但此时他双腿抽搐,竟是未能站起。 来此本是两人,他二人幻形颇为完美,应是天音观弟子,这自是让李承泽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对方幻形不好,若是对方还带着动物特征,那自己是否应当做出惊恐万状的样子。只是李承泽在大南山许久,本是见过许多幻形不全的妖修,做出的惊恐状像与不像,李承泽心中也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哪里来的人类小孩。”其中一个看似三十来岁的男子道,见男孩摔倒,他便上前扶持了一把。 “因为自己贪玩,我与父亲走散了,叔叔帮帮我。”李承泽道,此时他所要做的,自是让自己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小孩。 在对方来扶自己时,李承泽感觉到了一股相对较为阴寒的气息传过自己身体。这气息极寒,自是让他不自觉的一阵颤栗。 “算了,文华,我们快些走吧,不要在这个小孩身上浪费时间。”另外一个年似五十岁的妖修道。李承泽方才摔倒的那一跤并非做伪,他自是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也便不想在此浪费时间。 “这个孩子如此可怜,我们便帮帮他吧。”先前那妖修道,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放开眼前男孩并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其心思自是不言而喻。 “你啊。”后面妖修摇头道,只见他取出一粒红色药丸,他将药丸丢给眼前男孩道,“幸而你是遇见了我等天音观之人,若是其他,你怕是会危险。诺,这个药丸可以让你补充体力,你吃过后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很快便会发现人类的。” 说完之后,他二人便离开了这里,他二人本是前来寻找妖修界叛徒李承泽的,在此处发现了一个人类孩子他们自是感觉奇怪,这才会上前查看,但发现孩童并无问题,他二人自是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不要,请你们带我离去,带我离开这里。”李承泽又哀求道,但见二人已然走远,他这才停下了这种伪装。拿起药丸看了看,只见这药丸只是普通的百花蜜丸,以往之时,李承泽感觉这种药丸一点作用都没有的,但此时却是不同,此时李承泽不再是妖修,而是一个人类少年。 他将这药丸服下,不久之后,一股热气散开,李承泽只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看来,我还是赌对了,此处距天音观不远,天音观想要保持自己在人间的良好形象,定是不会为难我一个人类少年的。”李承泽暗道,此时趁身体还有力量,他自是要为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本是李承泽第一任师父居所,天音观对这里的监视肯定不会弱了。 说到便做,李承泽先是抬首望向天空,不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以往的熟悉感觉也便找回了方位感,在确定好方位后,他便是向着距自己最近的人类村寨而去。李承泽曾经在这里修行,他对四周自是极为熟悉。 直到太阳落山,李承泽都未找到记忆中那个并不太远的村寨,太阳落山后,天地很快便会全暗,此时的李承泽可不敢在晚上行走,于是他便是寻了一个合适的大树,费了几乎是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爬到了大树一个分叉处,将自己绑好以防夜间掉下,他便想让自己就此睡去,以保证自己第二日有足够的体力。 然而在这种环境下,他又怎能快速睡去,此时,他便想象自己当是何去何从。然而不过多久,他的思绪便是胡乱飘飞,一会儿想起为妖时的经历,一会儿又想起自己的仇恨来。但此时他别说是向玄一道复仇了,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大南山都还两说。 迷迷糊糊之间,李承泽便是渐渐睡去。 一夜无话,待第二日醒来,李承泽感觉自己全身疼痛,此时这才想起自己已是一个十来岁的人类少年,已不再是凤蝶蝶妖,想到此处,李承泽自是一阵苦笑,曾几何时,他的梦想便是成为一个真正人类,但现在成为人类了,他便又会觉人身过于脆弱,人身太不方便了。 松开自己的身体,李居泽准备自树上下去,然而他刚刚松开自己,却因手臂上力量不足且又被压麻,他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李居泽不禁一叫,忍着疼痛试了试自己的身体,感觉身体并未真正受伤,他心下这才安心,在此受伤,那他自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爬起身来,李承泽唯有继续前行。 大南山地处江南之南,气候自是诡异多变,方才还是时空万里,此时却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过后,天空顿时便已暗淡下来,不过多久,大雨倾盆而下,大雨瓢泼,天地间仿佛只余下这茫茫雨幕,四周也只余下雨打树叶之声。 见天色突变,李承泽自是急急寻找隐蔽之所,然而避雨之处还未找到,大雨便已落下,雨来甚急,李承泽只得就近隐藏于一棵大树之下。然而树叶虽然茂盛,但却不能为李承泽提供多少遮蔽,是以他的衣服很快便已全部湿透,寒意侵袭,他只能蜷缩于树下,瑟瑟发抖。 身为人类,自有身为人类的无奈。 许久之后,这大雨才渐渐小了一些,渐渐的由雨幕变成了雨线,再由雨线变成了雨点。见到这种雨点,李承泽心下却是一阵无奈,常年处在大南山之中,他自是知道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下,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雨中,于是便寻了一块大叶遮于头顶,然后顶着泥泞,向前而去。 然而还未走出多远,李承泽却是听到了一阵申吟之声,这声音虽是微弱,但还是让他吓了好大一跳。又细细聆听一会儿,这才发现这声音应是人声,此时李承泽便是暗自嘲笑自己,自己由妖变人,怎得这胆量也变小了呢。 “云苓,怎么是你,你怎么了,要不要紧的。”向着声音来得寻去,李承泽很快便已发现发出声音的,竟然便是说要为自己引开追兵的云苓。此时云苓躺于草丛之中,身上满是泥泞,而她的脸上更是不带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血色。见此,李承泽自是极为担心。担心同时,李承泽心中还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如若不是为了自己,云苓又缘何会弄成如此模样。 “听闻在意识消散之前,会见到自己最为牵挂的人,果然,你最为牵挂,还是哥哥呢。”云苓道,此时她声音极为微弱,除过了她自己,其他人都是极难听清她所言何物的。 “云苓,你清醒一些,云苓,不要睡去啊。”李承泽道,见对方神识似乎都是极为恍惚,他便轻轻的推了推云苓,但又怕加重对方伤势,所以力度也是极小。 “哥哥,真的是你,能再次见到你,可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嘛,方才在意识消散之前,我感觉自己平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再次与你相见的。”云苓道,她抬起手放在李承泽的脸上,其脸色也是多有几分悲戚之意。 “妹妹,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李承泽道,云苓素手冰冷,放在自己脸上,李承泽竟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见此,李承泽便奋力将对方抱起,想要以自己身体来温暖对方寒冷的身躯。 然而对方身体之寒却是超过了李承泽想像,抱着对方,李承泽只觉自己所抱乃是一块冰冷的岩石,而非是正常人类的身体。 然而此时云苓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只见她将李承泽向后推出,同时还开口说道:“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走啊。” 在促不及防之下,李承泽却是被对方轻易推开,二人同时跌落于泥水之中。其实云苓并未用多大的力气,但承泽的身体毕李出没有什么力量,这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是我,我是李承泽啊。”李承泽道,继续将云苓抱起,他抬起对方手臂,想要试探对方所受之伤,然而此时他才又想起,自己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修为。此时,李承泽却是憎恨起自己的身体来。虽然他以往做梦都希望自己是人的。 李承泽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云苓手腕处本是没有任何脉搏存在的。不过李承泽会在无意间忽略这些,也与他为妖多年有关,需知妖体就算幻化成人,他们也是没有脉搏存在。他们与正常人毕竟还是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好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前唯有一片黑暗,为什么。师姐,我快坚持不住了,你所搬的救兵究竟处在何处,为什么还不前来救我。”云苓道,此时她目光空灵,完全没有焦距可言。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李承泽道,没有了任何修为,李承泽自是颇为无所适从,就如现在一般,以往的急救之法,此时根本李承泽根本无法再用。 “师姐,你是不是将我忘记了。师姐,我恨你,我甘愿为你断后,但是你,但是你却抛弃了我,让我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与痛苦之中,让我永远处于生不如死的境地。师姐,我恨你,恨你的自私,恨你的虚伪,恨你的寡恩,恨你的薄义……”云苓道,此时她便伸手向上抓去,似乎那里会给她以些许希望和勇气,然而实际上那里却是无尽的虚空。 “我在这里,我没有抛弃你,我不会抛弃你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将云苓的手抓住,云苓素手这才垂了下去。 李承泽此时以为云苓所说师姐乃是那个与她常在一起的梵音,只是李承泽奇怪的是,云苓明明是为了帮助自己引开追兵才会如此的,那她为何会说是师姐抛弃了她,让她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不过李承泽心下虽怪,但此时也没有时间让他去想这么许多。 其实李承泽并不知晓的是,云苓此时所说不是现在,而是以往的回忆,只是这些乃是云苓内心最深处的无奈与绝望,是她心中最深的苦难与折磨,通常之时,她又怎么可能说与别人知晓的。 说与别人,只能换回嘲笑与捉弄,但却得不到任何的安慰与鼓励。 此时,云苓的手已是垂了下去,而她也不再胡乱说些什么,这自是让李承泽更加害怕。怕她不再醒来,怕永远也见不到她。 此时,李承泽却是嗅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香气,这香气虽然极香,但却让李承泽有种心悸欲呕的感觉,此时,李承泽便又想起了云苓上次受伤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