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 第一章 :物理课 姜义五年级了——至少他认为他只是五年级。 小学六年,姜义读了三个学校,其中前面两个先后因为生源问题而停办了,而最后一个在他初中毕业后其初中也消失了,现在全新的纯小学在原校不远处一座小山丘上建立,那座小山有个很另类的名字——乌龟山。 尽管姜义在年纪、年级的递增中,三个学校的层次也在递增,最重要的是他的学习成绩也在递增,从他小学一二年级羡慕班上的同学得到老师奖励的铅笔、本子到五六年级时同学们羡慕他每年几张奖状。 这两个方面都让他觉得自己很强大,虎躯再小也是虎躯,一震之下不仅能威慑同窗,甚至能震垮学校! 但是,直到上了初中后,他才真正觉得:小学六年时间太长了!小学完全没有必要用六年时间来学习那些即使是最基础、最有用的知识!于是,他将小学六年划分为自己的一年级,表明自己初中与曾经有了一个彻底的蜕变。 初中,那是学业整个的蜕变,也是人身心的彻底蜕变。 到了初中,姜义才知道,自己小学经常写的《记童年的xx事》类似作文犯了最明显的一个错误:把童年当成幼年来写了,生物书告诉他童年是六岁到十二岁的阶段,那是整个小学! 但是,他知道此事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十二岁的生日,进入了初中大门。 初一,姜义保持着小学的冲劲儿,在一批精英中逆流而上,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也算是上等成绩。这样的学习怎么能不算自己的一个学习年级阶段呢?于是初一成了姜义的二年级。 初二,他在挣扎。 初三,他在纠结。 他又多了两个年级。 现在,他高一,他毫不犹豫再次将自己的学业加了一个年级,这是让他痛不欲生的蜕变——似乎他没有蜕变成功,又似乎这不算是蜕变,他觉得自己是在被别人扒皮! 高中,众所周知会分科,文理两科二选一。 在全国都有这么一个共性:大多数的女生选文科,而大多数的男生选理科。姜义思前想后最后选择了理科,他的理由可以说众多:就业前景广、自己理科成绩更好、理科班有众多有共同话题的“哥们儿”,甚至有学文科的男生在理科男中要第一等这样稀奇古怪的不是理由的理由。 这是学校第一次进行这么快的分科,半期考试之后就分科了,很多人或许都是在糊里糊涂中就做出了选择,姜义大概也是其中一人。 其实,姜义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兴趣:他是喜欢文科的,他不是喜欢死记硬背,他也不是在理科方面有很好的天赋,他的记忆力也不出众甚至下降,但是只要他感兴趣的东西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他生物、历史、地理等学起来相当轻松,政治就差了,他不喜欢那种唧唧歪歪。 物理、化学一直属于理科,而在高三新入的生物由原来初中的文科变为了理科。 成绩下来了,由于这个省级高中对学生要求极高,平时的月考都是按照高考来算的,所以高一的物化两科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理综”,而姜义的理综更是不伦不类——二百二十八的总分他刚好考了整整一百! 有的人即使被生活潮流冲击得无影无踪,但有时却能“意外”地碰到一起。 现在姜义将他独特的尖下巴拄在陈旧的课桌上,双手斜抱着那本超大超厚的物理书,露出一双眼睛出神地看着前桌。 据说人皱二十万次眉头会有一道皱纹,姜义用自己行动向世人证明了皱纹不仅仅是老年人的专利,因为他就有。在高一刚入学时,有同学看见他那三条皱纹以为是谁的家长坐在那儿…… 他一抬头就出现了他标志性的三条半皱纹,他是看不到自己额头上情形的,所以他一点不担心如此会加深现有的、加多未有的皱纹。 深秋了,四川盆地的深秋气温变化多端,有时午后气温高达三十度,即使与夏天的高温相比也逊色不了多少。 姜义刚将自己课桌从百米外的一栋教学楼六楼搬到这栋的二楼,即使是按照物理学中“平移物体对其不做功”,姜义也将自己的桌凳和三倍其重量的书本与地球肌肤贴近了十余米。 他穿着短袖,并且将短袖口拉到肩膀上来,露出粗壮的胳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满是划痕的课桌上积了小小一滩。 他在疲惫后休息,也在新环境中彷徨,更在看前面那个女孩,一个让他意外的女孩。 这是他初中同班同学,这样的同学在中考后还能为校友就比较少见了,在分班之后并且还能在新老师无意中安排之下前后坐着就更为稀少了。 她穿着米白色的长袖薄毛衣,外边罩着一件白加浅灰褐斑点状的背心,将其少女身形展现了一个淋漓尽致。阳光透过窗子斜照进来,将她小半边脸上淡淡的绒毛渲染成金黄色,将一个少年的心沉浸了进去,姜义感到一阵恍惚。 他吞了一口唾沫,起身坐直拿着矿泉水眼睛仍看着那纤腰。在猛灌了一口后,姜义才发觉自己嘴唇已经很干枯了。 “自由落体运动也是一种匀加速直线运动,其加速度全球都相等,也就是重力加速度……”物理老师体型娇小,讲课声音也温柔,只不过——他不是她,他是个男的!而且,他骂人声音很大! 姜义看着窗外的白杨树叶悉悉索索地掉,亚热带的树木都很倔强,尽管是落叶树木,但是姜义见过的家乡白杨树几乎都是在深秋才开始掉叶,而且要到深冬才会掉完,似乎有一种永不言败的精神支持着它们,让它们在寒风中苦苦坚持。 “我们可以借助地球引力而制造一些运动,比如向前的斜上抛运动——”“啪!”一粒粉笔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落向数米外的姜义头顶。 同学们都转过头,眼睛几乎追着粉笔头在空中滑动。人类的临时反应是没有那么快的,他们能做到这一点无疑是老师的动作暴露了他的行动:他在说话的时候就在用力掰断粉笔头,并且双眼聚焦在数米外的姜义头顶,就像狙击手在瞄准。 少女一慌,微微缩了一下脖子,因为以她的视角来看,落向姜义的粉笔头与落向她的轨迹无二。 “啪!”姜义突然站起,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接住了粉笔头,一双散淡的目光盯着老师:“老师,似乎你说错了一点。” “嗯?”刚准备发火的老师一愣。 “地球各地的重力加速度是不一样的。至少在纬度越高的地方的重力加速度越大,高于平均值九点八,反之,低纬度的低于平均值;同样的动能,在高纬度与低纬度发射出去的物质远近程度也不一样,即使忽略地球自转影响也不一样!”姜义开口缓缓道,似乎他的突然起身就是为了解释这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物理老师走下来,一脸冷色看着姜义。 “哦,书上有!”姜义将书递给老师,指着书习题后面的“课外阅读”诚恳地道,“你看,在这儿!” 物理老师的脸死灰一片。不备课、仗着各类教辅书照搬照抄的老师太多了,将“我教好你们也是同样的工资”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老师姜义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他真的被老师改变了很多,这灵魂的工程师。 “老师,这道题怎么做?”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只同样柔柔的小手伸起来。 “自习!”老师扫了姜义一眼,转身走向提问同学。 姜义坐了下来,屈指一弹,将粉笔头稳稳地弹入数米外的讲桌粉笔盒上。 下课了,姜义依旧看着半果的白杨树,看着一个伯劳鸟巢回忆童年相关经历。 “刚才……”一个甜又柔的声音传入耳朵。 “哦,谢谢。”姜义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笑道。 省重点中学在四川这种人口大省从来都是群英荟萃,“荟萃”到了什么地步呢,六七十平方米的教室就有九十余个学生,这还是理科班,教室只有理科班四分之一的文科班几乎都超百。 但是,在这个班上想正眼、会正眼、能正眼看她的人几乎没有,尤其是男生,而姜义就是这样一个。 一双柔美的小手抓着两本书,一本翻开的就是物理书,她要温习一遍课上内容;而下一本是化学书,她要预习下节课的内容。课后十分钟,她每次都要各用三分钟来做这样的事,剩余四分钟,她会花一半有意无意到姜义身边来。 “哟,那个美女又去找高富帅了呢……哈哈”远处传来声音,即使相隔十余米也清晰可闻。 (这书是奇幻,真的是奇幻。即使是十几年的超级老读者也不要认为能凭借前面这两千余字来推断后文,鄙人写文就这样,不仅前后没有读者推测的那种“顺利”发展,甚至连类型也会让一些读者疑惑,但鄙人还是要说一下:这是奇幻——属于老歌的奇幻。 可以给读者们提一下:首卷有几章校园,之后有几章都市,最后还是会回到鄙人最善于描写也最喜欢描写的丛林,有热血、有惊险、有异宝——当然,这些似乎套路似乎很老套,但是鄙人本书叫“第三世界”,这当然是与众不同的世界。看过拙作《史前十万年的读者也知道,鄙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嘿嘿。) 第二章 :女孩 姜义喜欢中国传统文化,第一次看到这极为刻苦学习的女孩那双手之后,虽然没有亲手模着,他脑中瞬间也出现了一个词:柔荑。 这个女孩是与姜义一起被划分入理科班的同班同学,之前他们的班成了文科班,所以他们成为同班同学已经有半学期了,而在分科之后还能在同一个班更是低几率的事。 但是,很明显,姜义的“运气”很好,不仅和这个女孩又在同一个班,而且还有其余的同学——几个男同学也被分在了这个班,刚才发出讥笑的就是那几人。 “姜义!你居然也在这个班了啊?!”前面的女孩转过身,偏着头看着姜义一脸惊奇地道。 姜义和二十几个分班进来的同学是在上课时候进来的,所以刚才左肩扛着桌子、左臂弯勾凳子、右臂搂住一大摞书进来的姜义当然被所有人都看见了。姜义的这个初中女同学当然也看到他了,只不过现在下课后才能与他打招呼。 “啊,嗯,嘿嘿。”姜义看着这个熟悉有陌生的女孩有些吞吐,女大十八变,高中的女孩蜕变最快。 “你们聊吧,我看书去了。”站在姜义桌前的女孩叫朱莉看了两人一眼,低声道。 “嗯,好吧。”姜义有些尴尬。 “她是我原班同学——成绩很好!”姜义看着眼前有些疑惑的女孩道。 “嗯,我给你说……”朱莉笑开了,爽声道。虽然她体态娇美,但是极为活泼,甚至有些泼辣,说话大大咧咧,在男女生中都很受欢迎。姜义是她初中同学,是那种为了一盘在作文本上以画圈或叉来下五子棋要纠结一两节课的好友,甚至初中毕业留言上都不是写的千篇一律的“祝天天开心,学业、事业有成”等套语,而是“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在作文本上切磋五子棋的机会”! “嗨,你怎么会分在这个班呢?”朱莉说了一大通之后,终于回到了起点。 “唉,能怎么办,按成绩分的呗。我的成绩,嘿嘿,你懂的,在这个开心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不开心的事了。” “呵呵,”朱莉笑道,伸出手拍着姜义的肩膀,“就是要把你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呀!哈哈。” 看着对方与近一年前一模一样的性格,姜义只能暗自摇头。 “嗨,不对!”朱莉突然道,然后盯着姜义道:“据我所知,你小子不是一个盲目崇拜人家成绩的人,而且这个女孩和你分在了同一个班,也就是说你们期中考试成绩大致相等——那你怎么说她成绩好呢?”女孩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悄悄指着不远处的埋头看书的女子。 “唉,好吧,我让你开心一下。”姜义苦笑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她的英语机读卡忘记填了!” “哦!”女孩恍然大悟。女生的语文、英语普遍比男生要好,尤其是英语。而英语有一百一十五分的选择题,没有填机读卡,那这一百多分就没了,那么那个女孩至少比平时少了七八十分! “还有呢。”姜义看着正认真预习的女孩,轻声道:“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语文作文居然写岔题了,她将要求的作文题材看错了!这可是六十分的作文啊,她又至少比正常考试少了五十分左右!” “哦!”眼前的女孩眼睛瞪圆了,然后又变为一轮弯月,两个眼角向上翘起,长长的上下睫毛相互靠拢,她一掌又重重地拍在姜义肩上:“人家至少让了你一百二十分,但是还和你一个班!哈哈,你果然让我好……哈哈!” “我……” “嗨,不对啊!”女孩突然神色一敛,正色道:“你第一次考试成绩与这次比怎么样?” “这次涨了十余分。” “嗯,她上次至少比你多一百三十分吧?”看着姜义点头后,女孩继续道:“所以你这次考试的分数人家能大致猜出来!” “额,算是吧。因为这两个月我上课就那样吧,估计人家已经猜出了我三年后在专科院校混的场景了。”姜义道,“还有,这和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快上课了……” “你别打岔!”女孩白了姜义一眼,然后伸着脖子到姜义耳边,用女人常用的八卦悄悄话方式:“我发觉她好像不太受你们原班同学欢迎啊,而你,嘿嘿嘿,似乎很受她,嗯嗯,嘿嘿嘿,你懂的!” 姜义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女孩看着姜义的样子,也明白了什么,也闭口不言了,好在上课铃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那是一个优美的背影,纤细的腰正如十八岁的少女一般美好。但是姜义以他的角度看过去,看到的却是那个女孩坦荡的心胸:曾经有室友说,姜义你用力将胸肌鼓起也比那女人的大。虽然这个比喻无礼又无耻,但是这却是事实。 女孩身体属于亚健康,即使坐着呼吸也有些急促,就更别提运动时了。 女孩头发也是营养不良的褐黄,虽然能看出她每天很用心地打理过,但是就像疾风吹枯草一样,再怎么弄也没有春风中青草的唯美。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四川盆地很少遇到大型的自然灾害,“天府之国”的誉称并没有丝毫过多的谬赞,所以川妹子的确有受欢迎的优势,长得娇俏玲珑,但是火辣的性格又填补了身高上的缺陷,甚至成了优点:娇小。 “这个婆娘身材硬是要得!至于这张脸嘛——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大一张大麻皮!” 姜义猛一抬头,这是金庸《笑傲江湖》中青城派掌门之子看到乔装的岳灵珊后的调笑粗话,人家说四川话骂人毒辣,这句话用四川话骂出来果然是够狠毒流氓的。姜义以为遇到了同行金迷,但是他抬头却看到了一张比他还另类的脸。 “那是一个凹面人!”姜义数天之后听到有朋友这么评价此人,而此时他就先朋友评论一步而看到了。 方额大耳,这是民间传言的“富贵”相,此人额头够大,但是却有一个扁塌的小鼻子,额头与鼻尖几乎在同一个平面上交汇。最主要的是他的下巴,那努力向外翘起的下巴估计夺了鼻子的声势,这三点成了一条线,就像狙击枪一样瞄准击毙了他整个形象——凹面人当之无愧。 这张脸上两片厚厚的唇在翻动,吐出的字如同一把把利箭,奚落着一个女孩,女孩低着头,正如她平时百分之七十时间的落寞,一头散落的黄发遮挡住惨白的脸、被自己咬溢血的下唇。 “同学,请问这道题这么做?”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出现,姜义将一本化学书伸到羞、怒、悲的女孩面前,右手食指正指着一个大写的“c”,大写字母后的加号后面是氧气,即碳在氧气中燃烧的化学反应方程式。 这是初三刚学化学的同学就会做的题,是化学入门最基础的题。姜义左手抱着足球,右手食指在光洁的新书上留下一个指印,而且他的眼睛也看着“凹面人”,显然他不是专为“问题”而来。 大半的同学都停止了嬉戏玩闹,剩余的自习的同学也频频张望,他们能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 “哟!您哪位啊?”凹面人语气客气地道,但是脸色却一脸挑衅,两指一顶厚厚的眼睛,再半眯着眼瞟了姜义的书一眼,道:“这不是产生出二氧化碳吗,废气啊!我眼前就有啊,哈哈。” “哦,谢谢老兄告知啦。”姜义伸出脏兮兮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对方右手,然后笑容满面地握住上下抖动,直将凹面人面部的肥肉抖得四处翻滚。 “不过,我记得氧气不够似乎要生成一氧化碳啊,嗯,这又似乎是能燃烧的物质。对吧,同学?”姜义突然转头笑着对愣愣的女孩问道,女孩拿着姜义的书,下意识地点点头。 “对了,似乎碳还和氢能反应生成沼气,这也能燃烧啊。哦,对了,这似乎也是屁的主要气体哦。”姜义一脸严肃地对“凹面人”道:“一定要记住,据可靠研究——屁,也是可以燃烧的!是吧,亲?所以,可别接触碳,更别玩火烧身哦!” “凹面人”愣住了,周围的人也愣住了,只有姜义身边坐着的女孩率先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又强制性忍住,周围的同学在一秒后也爆笑起来,然后在凹面人的一脸冷色中闭口了。 “高富帅,你挺有才啊!”凹面人甩开姜义的手,掏出一张纸巾一脸厌恶地擦着手,盯着姜义咬牙切齿地道。 “哦,不,哪有你有财啊?”姜义略微仰着头看着凹面人微笑道,“生活费够不?不够找老爸要啊。” 虽然这是一个省重点中学,但是只是毗邻一个小镇,而且是全封闭的学校,一般学生一月生活费就五六百,而这却是一个宣称一天两百元生活费不够用的富二代,老爸国内国外倒腾海鲜,看他那长势也知道是吃多了生猛的海鲜。姜义的话对其是双重打击,即在侮辱对方引以为傲的财力,又在占对方小便宜,因为最后一句话咋一听就像姜义是他老爸似的。 没人敢惹他,前两天第二节英语课年轻的女老师就被他气哭了,而他只是在班主任办公室呆了两分钟就笑容满面地出来了。 姜义在啃一只螃蟹,不,是甲鱼。 姜义将左手的足球向前轻抛,用左脚勾住,继续笑道:“不要以为你长得丑,我就心存怜悯而不侮辱你。猪的确有猪的优势,因为它不仅比狼胖,而且是比狼高。” 围观的同学慢慢后退,这已经不是火药味了,已经是弥漫的硝烟,而且姜义还在冲锋:“不要以为你虚与委蛇地叫我高富帅,我就会如同别人一样恭敬有加地叫你。” 也是一场上课铃声终结了战斗,当天姜义没有接受对方的挑衅,让学校后山等候他的凹面人和十余个对方帮手白等一场。一月后,姜义也回到了家,只不过比晚了半小时,第二个月凹面人也不直接挑衅姜义了。 这不是英雄救美,他不是英雄,而那个女孩也不美。但是,之后的半个学期女孩对他都有意无意地表示各种感谢,而她能给予姜义的感谢也只有姜义本就厌倦的学习。 姜义想起了两月前第一次接触这个女孩的一幕,虽然在看到对方浪费了一副好身材的脸他也一愣,但随即也释然了,而且有些自责有“凹面人”的那种心理,虽然只有一丝,但这也是对女孩伤口上撒盐的行为。 之后姜义又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双眼睛。在这个女孩刘海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倒是很漂亮,这双漂亮的眼睛平时都被黄发影藏起来了,直到她仰头看抱着足球一身大汗的姜义才露出来。 美人,稍有研究的人都不会将美人的“美”字放在脸上,而应该是眼,虽然眼睛只占面部面积的十分之一,但是却有三分之一的“占美”份额。所以,虽然这个女孩瓜子脸上有不多但是也不少的斑点,但是也让这个女孩不是寻常的必丑。如水?不!如潭,深潭,清澈中透着冷冽,冷冽中透着忧伤,当然在忧伤中又有感激和欣喜。 姜义看不懂那一双眼,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女孩,即使丑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丑。 即使凤凰掉了毛,它依旧是凤凰;鸡,里里外外都是鸡,这是本质,外界无法动摇。 第三章 :路斗 第三章:路斗 高中分科似乎是自己对人生的分割,从此以后,学习两种不同类别的科目的同学将走上不同的工作岗位,人生道路也因此不同。 但是,感情不会分割,所以恩怨就不会分割。 凹面人没有进入这个班,他那样的人注定会留在女生云集的文科班,完成他那肮脏的思想。这两月他也安分了一些,但现在姜义走了,凹面人不仅没有压制他的力量,更要在压抑两月后爆发——他当然要报仇! 姜义知道。几乎在校学生都知道。 下午就是为期两天的月假,而且又分科了,没有什么时候比那时报仇更好的了。 “嗨,姜义,你去哪?”朱莉问道。此时的姜义没有上回家的路,而是走上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朱莉与姜义初中三年就是同班同学,所以双方对家庭住址很清楚,见到姜义的反常,朱莉此时当然得问一下。 “哦,去一个亲戚家。”姜义伸出头,对朱莉挥手笑道,眼睛瞟了一眼拥挤的车辆和人群。 每个月末就是小镇司机的盛宴,近万名学生要回家,而至少有一半是需要乘车的,还有很多长途车,所以学校门口近一公里长的道路都拥挤不堪。 车上只有十九个座位,但是乡村的客车从来都是向城市公交车看齐——无所谓超载,所以这辆除了发动机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十余种零件其响的客车上足有三十人。 姜义上车就占了两个座位,自己做一个,书包放一个。数分钟后,那个名叫安彝的女孩一如既往地低头过来了,上车后才一抬头,看到姜义冲她微笑之后淡笑一下,走了过去。 姜义注定是坐不住的,因为这辆车本就是为了来接学生的,但是另有搭车的人司机也不拒绝,所以一个刚放下买菜的背篼的老太婆挤到姜义面前就很正常了,能帮一个陌生的新同学与强势的同学对立的姜义让座就更正常了。 安彝和老太婆坐在一起,姜义自然站在外边,眼睛盯着几个熟面孔,两月前大家一起战斗过——互相战斗。 四周很热闹,或者说是嘈杂,但是姜义心中却很安静,暴风雨前都是宁静的。姜义现在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他知道,下车后有一场恶斗。 安彝想站起来让姜义坐,毕竟是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般人占两个小时肯定是腰酸腿软,这样绝对无法发挥出寻常实力。 但是坐在外边的老太婆一坐到座位后就闭目躺上了,而且丝毫不受吵杂声音、颠簸的车辆的影响,不到一分钟居然就打呼噜了。她张着因没牙而凹陷的嘴,露出惨白的牙床。安彝无法出来,而且她也看到了同样闭眼的姜义,她不能打扰两人。 汽车发动机轰隆着、汽车零件噼里啪啦着沿着人群、车群让出来的狭小空间行进,就像牙膏在管道中慢慢被挤出来一样,带着一车摇头晃脑甚至摆腰甩手的人群到了稍微宽阔一些的公路,向着西北方前进。 斜射的太阳光时场穿过无玻璃的窗,再透过人群空隙照射到姜义双眼,让他一阵阵微微皱眉。 这深秋下午的阳光虽然没有夏日的火辣,但是却很刺眼,闭上眼睛姜义眼前全是一片血红,当阳光一离开又是一片黑暗,两种色彩不定期地切换,让姜义在地狱中不断沉浮。 老太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而且是向着过道,也就是她身旁的姜义身上。 “哈哈哈。”左边的几个“熟人”大笑起来,姜义看了兀自闭眼的老太婆,伸手接过了一脸歉意安彝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背,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老太婆的喷嚏似乎有什么魔力,牺牲了姜义,让车上看到的人都笑了,没看到的经看到的熟人转述之后也跟着乐,车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刚才姜义与几个混混对峙的紧张气氛消失了。 刚才那几人是姜义的手下败将,虽然一拥而上他们不怕,但是心里阴影是有的,姜义的出丑让他们都放松了。 姜义也得到了好处,他进入半睡半醒状态,一天的疲惫居然在慢慢恢复,而腿脚也没有想象中的酸麻。 夕阳西下,车停了。 老太婆背着她装满菜的背篼下了车,然后是安彝,接着是姜义。看到两人下车后,那几个“熟人”也蜂拥而下,这让司机大惑不解,因为这几人是买的全程票,但现在只有总路程的三分之二。 “你先走!”姜义头也没有回对安彝道。他盯着眼前十三人,里面除了几个老熟人外,居然还有几个成年人,所以姜义让安彝先走,不然他们就会陷入绝对的困境。 “砰!”姜义将手上的书包扔到路边,砸倒一滩杂草。 凹面人既然会出这样的题,让他就绝对不会让姜义好过,所以姜义知道此事不可能善了,他只能硬接。 公路是水泥路——水和泥混合的路,那乡间小路还会好吗?老太婆慢腾腾地走在前面,而安彝则背着书包跟着。 姜义微微皱眉,他不是舍身取义的大侠,在现代这个吕洞宾到处被狗咬的时代,有他这样的人都很少了,他不会为了所谓的道义而受无谓的伤,而且是绝对不会轻的伤害。 十三人慢慢逼近,几个成年人在前,几个高中生在稍后一点地方,配合挺有默契,毕竟他们常这样欺负人。 姜义眼睛微微转动,眼神却四处扫,寻找最适合自己的战机,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遇到冲向你的狗,一定不要跑,也不要冲过去,你得等它过来,到你面前时再出手!”爷爷的话在姜义耳边响起。虽然他年轻时候是篾匠,但是在民国那个年代习武的人很多,姜义的爷爷就是个中好手,双掌足以劈砖断石。 农民,不会什么修饰的言语,但姜义得到的却是核心——以逸待劳。 这条路真是好路!宽不过半米,两边是茂盛的矛针草,蜿蜒同向远处山顶,然后在徘徊曲折向下。 姜义站在距离公路两米远的小路上,对方十三人在公路边,即使他们现在是合围之势,但是上到小路上来也只能有一两人,左边是逐渐变陡、变高的斜坡,右边是两米多深的斜坡、沟壑,而且在逐渐加深,为姜义创造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优势。 六人合围过来,上小路时只有两人,一人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一截钢管交给后面的人:“人多路窄,不好操作。” 姜义一愣,他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遇到拿着钢管两个成年混混,而且还有十一个强敌未出动,心中不慌是假的。但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左脚微微向后一踏,双手下垂,浑身放松,做好爆发的准备。 路窄人多,用拳最佳。 两个混混同时冲过来,姜义是斜背对着山坡的,所以两人靠近他有个先后顺序。姜义右脚又一退,脚后跟抵在山脚处,这引得据他稍近、靠坡的人加速冲过来。 混混打架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但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年亲力壮的混混,又经常打架斗殴,搏击能力也不是一般的成年人能比拟的。 这样的攻击破解说难也难,因为没有章法可寻,对手不会知道他们的下一招是什么;这样的攻击化解说简单也简单,原因还是因为毫无章法,遇到稍通武术的人就会被以点破面,一击制敌,那样就只有被虐的分。 姜义的机会不多,他以守代攻,后发制人的机会只此一次,一旦陷入包围除非他有特种兵的身手,否则就完了。 靠坡的混混率先发动攻击,右手一拳击向姜义的面部。这一记拳又准又狠,打架不是拍电影,不可能出现打了半天还是胳膊碰胳膊、腿撞腿的情况,那绝对是三拳两脚就要见肉,不可能有太多的闪躲机会! 姜义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右腿用力一蹬山脚,左脚也用力,居然埋头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避实就虚,姜义躲开了对方冲向他左面的摆拳,冲过去一记膝撞结结实实地撞在对方月复部。一只虾米诞生了,被姜义全力一撞的混混弯腰倒地,双手抱着月复部。 但在这之前姜义就进行下一步攻击了,他弯腰居然比对方还快。他的的膝撞用的就是蹬山脚的右脚,右手也抓住了对方的左胳膊,在膝撞之后的一瞬间就右臂用力,左腿一侧,腰部一扭,居然向着山崖外边斜冲而去。 顺着姜义自发的轰然倒地,稍后冲来的那个混混居然惊呼一声也倒地了,原来姜义接着倒地的冲劲的旋转之力将对方摔倒了,然后双手抱着对方双腿借力选转到这两人后方。 “抓住!”姜义突然一喝,左膝用力顶向被他摔倒的那位混混的左胸,对方不由自主地翻转了半圈。与此同时姜义的右手探入了那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的混混月复部,用力将他的手拉出来,用力摁在刚旋转半圈的混混脚踝处。 “啊!”旋转半圈的混混突然大叫起来,混混打架受伤是很寻常的事,所以两人受到姜义全力攻击后两人都只是闷哼,但是现在这个混混被姜义膝撞旋转半圈后却惊慌地大叫起来。 路本来就窄,再加上躺了两人,外边这个混混还被姜义向外撞着旋转了半周,所以大半个身体都在路外了!在他大叫的时候,他同伴的手也被姜义用力摁在他脚踝上。 在间不容发之际,这个惊恐大叫着的混混大脑转得比平时快,双脚用力夹住对方的手。那个肚子疼得冷汗淋漓的混混也明白了过来,牢牢抓紧了同伴的手。 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个混混就对姜义失去了威胁,甚至还将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两人组成一个直角形,似乎在测量小径路面与路沿的垂直度。 第四章 :路——人 “啊!”事实证明,人在身处最危险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叫什么救命,因为那时人的大脑没有那种思想概念,只会做无用的发泄情绪,或者是呆滞。 悬吊在路边的混混再次大叫一声,之前是因为猝不及防被姜义顶下路、后脚被同伴抓住时的大叫。在那之后瞬间他自身重量拉着他同伴向下滑了二十余厘米,最后在姜义双手用力抓住之后才停下来,所以他再次大叫一声。他浑身的冷汗直到这时才爆发出来,整条脊梁骨都凉了、头皮发麻。 路只有两米多高,混混的手距离浮土、乱石只有一米多,一旦他掉下去双手绝对不可能支撑起他自己,而且那漫长的斜坡、乱石、荆棘让他不死也得月兑层皮。 姜义并没有继续趴着,在瞬间将对方两人稳定下来他就猛地向里翻滚然后起身。 “砰!”姜义还未完全起身就被一人用力踹在腰部,他不由自主猛扑在坡上,碎石、浮土、草叶沾染了他一头一脸,鼻子也重重磕在自己手背上。也幸亏他在最后关头反应灵敏,抬手稍高缓冲了一下头部的冲势,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不过这样让胸月复部就直接撞在山石上,让姜义呼吸似乎也一顿,气息不顺畅。 “啪!”姜义没有停下调节一体,而是咬牙忍痛贴壁一翻,在他身体刚翻半圈、面部向外时,刚才的岩石上再次出现一只脚,被风化的岩石被这一脚踹得碎屑直掉。 恩将仇报,如是而以。或者,姜义之前对路外的那个混混的帮助也不算是恩,他那样做让路上靠坡施以援手的那混混不能起身,对姜义自己也有利益。 对方上来的只有一人,但这人给姜义的压力可不比刚才两人的小。这人腿法很好,这条小路也只够他一人施展,他此时将姜义逼在岩石上,左脚下落右脚该直踢为覆盖面更光、不易躲避的鞭腿。 姜义左掌下滑,半压半砸,直接迎上了对方的鞭腿。 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是蓄势的鞭腿。姜义手掌被对方脚背撞得一颤,一股疼痛沿手掌传来,但是对方巨大力量的鞭腿也被姜义下压并且内敛,鞭腿由踢向姜义的腰下降到了臀部,脚掌前半部更是向前延伸在山岩上划过。 经过这样减小部分力量后的一腿踢在姜义的臀部上,所以只是一痛而已,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虽然对方只有一人攻击姜义,而且攻势凶猛,但是姜义却能看到对方的那丝慌乱。 就在姜义受到迅猛攻击时,紧跟着连环踢的混混后面再次冲出来一人,他紧贴着自己队友,就想绕过来——无论是包抄姜义还是救援自己两个队友,他都需要这样做。 情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如果对方一过来,被姜义设计僵持在地上的两人就会迅速起身,到时就是四人占据有利位置包围姜义,那时的姜义只能背靠岩石,是必输之境。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打架了,每人都赌了半条命进去,姜义不知道他输了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 “滚!”姜义不顾左臂的酸麻痛,甚至右臂也不阻挡、身体也不躲闪对方腿后的一拳,双手撑在腰后的岩壁,双脚一弹离地,肩背部紧抵着岩壁,身体几乎与岩壁垂直,双腿猛地向刚才用腿踹他的混混蹬了出去。 “砰!砰!砰!……”就像滚石滑坡一样,连续数声沉闷的声响,接着又是混混们的惊呼声。 姜义的背山一蹬不逊色于昔日项羽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虽然右胸受了一记直拳,只打得他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但是他双腿也“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蹬在了对手胸月复部。 没有人能承受着这么大的力量而丝毫不动,这个混混惊恐地迅速后退,恰好撞在已到他背后的同伴身上,两人的撞击再次发出“砰”的一声。 路很窄,容不下两人,更容不下被向外撞击的那人。与两秒中前那位同伴一样,这个混混也掉向路外,只不过更悲哀的是:他是被自己的同伴撞下去的。 没人愿意死,而且是死得毫无意义。即将掉下去的混混双手本能地乱抓,而且趋向于身边的同伴,刚才被姜义踹得摇摇晃晃的混混被掉下去一半的同伴抓住了左大腿,然后那双有力的双手再次合拢,最终牢牢抱住了他左腿腿弯。 姜义也不好受了,他拼着受创一次把对手踹开,而且也取到了预想中的一箭双雕效果,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射出去的“箭”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已经波及到了他自己。 姜义对手的右腿刚刚踹击他自己不果,而且足尖在坚硬的岩石上划过,受创不轻,所以落地地对方承受身体重力的还是左腿,但是这条腿却被求命的混混抱住了。 一个人下坠半个身体的高度的冲击力是何其大,很显然这个混混的金鸡不能独立了,与自己的同伴一起摔倒在地上。但是刚才姜义双手反撑岩壁,踹击之后加上受创,不可能平稳落地,所以他也啪的一声狠狠跌坐在地上,被同样摔倒在地上的混混抓住了双腿,这样三人连城了一条线。 其余的混混都惊呆了,这种情况是何其少见啊? 但好在没人是傻子,全都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而姜义的双腿也被对方当做了救命稻草,在对方的冷笑声中被死死抱住。 “妈的!小子,这回老子不卸掉你一条腿老子就不姓唐!”剩余的两个成年“专业”混混一人奔向四个面临掉入山谷危险的同伴,另一个怒火燃烧地冲向姜义,握紧拳头咬牙切此地吼道。 后面的“熟人”紧随其后,现在终于到了他们出手的时候了。他们认为报曾经的一箭之仇、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到了,而事实上,姜义也的却陷入了最危险的时候。 “嘿,打架了?”百米外的老太婆似乎才发现后面的情况,摇摇晃晃地在陡峭的山路上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的情况。 “婆婆,他们……”四川人叫不认识的老年女人一般都叫婆婆,与小学生作文中常用到的“老女乃女乃”一样。安彝撩开刘海,也看着远处山脚情景,显然对姜义很担心。 “呵呵,年轻人嘛,打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人没有寻常老人的弱不禁风,精神尤为强大,饶有兴趣地放下背篼,坐在背篼口上。 “老了,爬山累,休息一下。”老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下了,看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她年轻人绝对是不安分的主。 安彝走也不是,帮也不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看着。这场战斗姜义绝对会受伤,因为现在他所受的伤就需要帮助,等那些人走了她也能尽量帮助姜义。 安彝一双小手将背包带握得紧紧地,嘴也紧抿着,与之相反的是,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紧张地盯着地上的姜义。 一只巨大的脚踢向姜义,用脚力量更大,也能更快攻击到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臭小子。一个十六岁的小子,居然让他几个兄弟差点重伤甚至死亡,而且这对他们面子的剥削是何其厉害,简直超过了以前的地主对农民的剥削! 姜义任由自己双脚被死死抱住,用腰部撑起上半身,斜靠在岩壁上,在那踢向他面部、绝对让他受创不轻的一脚面前他居然没有丝毫慌乱,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微笑——不,是冷笑! “砰!”这是什么声音呢? 就在那只脚在姜义面前二十余厘米的时候,那饱含力量的一脚伴随着一个怪异的声音居然硬生生地停止了,随即而来的是对方杀猪般的叫喊。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壮汉居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双手抱着自己的右脚小腿,似乎受创比那两个胸月复受了姜义全力膝撞的同伙还要厉害。 姜义右手再次一晃,一道乌黑的影子再次晃过,据他还有一米远的两个“熟人”也倒在地上,还有一个抱着一只腿大呼小叫地跳着。 姜义转过头,右手一拉,那个乌黑影子到了他手中,然后他高高地扬起,眼睛看着还愣愣地抱着他双腿的混混。 他手中赫然是一个书包!姜义居然在瞬息之间用一个书包将三人重创、一人受不轻的伤!这是什么书包? “啊!”姜义的腿瞬间轻松了,那个凶悍的混混居然放开了姜义的双腿,惊叫着抓着已到他身边来救援他的同伴双手。 “还来吗?”姜义缩回双腿,用左手撑着岩壁慢慢起身,淡笑了一下,靠在岩壁上问道。 山风吹过山路,就如它数百上千年所做的那样,但是今天的风却刮过了路上多出的一个少年。 “小子,别以为拿块砖就成仙了!老子让你下一秒死,你信不信!?”还有一个成年混混没有受伤,他指着姜义吼叫道。这个混混双眼瞪得滚圆,白眼球上布满血丝,浑身散发出凶烈之气,一般人被他这么一吼胆也要小三分。 “呵,好啊。”姜义仍然淡笑一下,眼睛扫过五个脸色惨白的混混,“多你一个不多。” 对方愣住了,他的确是虚张声势,虽然他们仍然有实力让姜义残废,但是谁知道这个小子还有什么手段?最初可是十三个人啊,但是在瞬息之间就倒下了七个,这真的只有传说中的特种兵才能做到吧,但是面前的这个自己一只手就能提起来的小子居然让他们受创不轻。 这是一条蛇,蜿蜒游走在各处,总能完美地融入环境,靠着身边各种物质让自己实力猛增,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走!”对方与姜义对视了数秒,就像一团烈火在火药桶边燃烧了一天,最后还是恨恨道,一手扶住一个同伴,其余几个未受伤的高中生也过来帮忙,看着一脸淡定的姜义满怀畏惧,似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雄狮。 “呵呵,好不过去扶他?”老人看着安彝笑道,“有勇有谋、有仁有狠、有胆有色!“老人点头道,说出别具一格的话,”这样的人,现在可是不多了啊。” 姜义坐下来,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一块两公斤的红砖,苦笑了一下扔在地上。 他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一战,否则也不会护送安彝回家了。所以,他怎么可能背着沉重的书包呢,那书包中装的是他寻到的一块砖,在打斗之前他就把让人忽视的书包随意扔在地上,因为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永不倒下的。而在他倒下、对方认为取得胜利的时候,那就是他最凛烈反击的开始! 综合虽然只不到一分钟、短但险的战斗,老人的称赞姜义受得当之无愧! 第九章 :一呼一吸(收藏、推荐票) 第九章:一呼一吸 女孩到女人的转换只需要一夜,但男孩到男人的转换有时只需要一瞬间,还有的人一生也不能蜕变。 男人,只要认准自己的目标,即使撞得头破血流又何妨? 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不是男人的无奈,而是男人的气概。 姜义的大脑由于缺氧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那强大的意志力让他不至于软倒下去,他的双腿如同机械般迈进。 “姜义!慢点吧,没有人和你争!”肖书也满头大汗,脸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姜义没听见,他速度不仅没有变慢,反而突然加速将肖书和陪同他一起跑的同学远远抛在后面。 他看到了白杨树在前方对他招手,他知道,临近终点的冲刺来了!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姜义冲到了终点!接着冲过了终点、冲出了操场并一头撞在了黄叶纷飞的白杨树上。 姜义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医务室,没有传说中的美女守护在旁,更没有被水洗刷干净换上病号服躺着。他依旧赤膊,浑身的大汗倒是被擦干净了,学校医务室很烂,各方面都很差。姜义看着远处返回教室的校友,他推测自己昏迷时间不到半小时。 幸亏学校医务室很烂,几乎对姜义没什么救治,只是灌了几口浓葡萄糖水而已,肖书给了几块的葡萄糖钱之后陪同姜义出来了。他鼻血早就止住了,除了额头有点淤青之外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姜义回寝室再洗了一个痛快的冷水澡,体力和精力已经恢复了一小半,估计再睡一个小时的午觉,下午他还能上课!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体力大量消耗而昏迷,没有十几小时甚至一两天不可能醒来,但是他居然只用了半小时! 安彝家院中的古井中的井水是圣水,能瞬间将她的容颜由丑小鸭变为白天鹅,但这本来就是一场虚假,她的真实面貌就是那样的,只是恢复原状而已。学校的冷水对于姜义来说也是圣水,在一般人冻得瑟瑟发抖的冷水中,他的精力迅速恢复,酸痛的肌肉快速恢复着。 最容易受伤的是外部,这也是最容易恢复的;最不容易受伤的是内伤,也是最难恢复的。 虽然身体力量大致恢复了,但是姜义肺部却有些不舒服。他也说不出这事什么感觉,就像肺部也劳累了一样,甚至将前几天右胸被重击一拳的后遗症也引发了,每次呼吸都隐隐作痛,稍微用力呼吸就不由自主地咳嗽。 姜义有些担心,适量的运动能锻炼身体,这事众所周知的,而过度地消耗甚至透支体力,这绝对是在消磨生命,在训练极为严格的部队,是经常有人猝死的,所以有的部队就连训练也有死亡名额。 当兵的人有两种结果,要么长寿,活过**十岁没问题,世界各地都普遍存在老兵,他们的年龄比普通人长;还有一种就是短命了,这些被透支了生命的英雄英年早逝,虽然这样的不会太多,但的的确确存在。 现在自己肺部有些不对劲,无疑是这次长跑造成的,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后遗症,姜义担心自己肺部从此落下病根。 当然,这有可能只是如走久了腿酸一样的状况,肺部估计痛一两天就恢复了,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姜义躺在宿舍床上,闭上眼睛调整自己呼吸。 能知道不为人知的《易筋经》真实面貌的姜义显然对此方面有些造诣,再加上他对运动这么感兴趣,他的五步、四步等长跑呼吸法就是我国特种部队常用的呼吸方法,所以他知道一些特殊的锻炼方法也不奇怪了。 双腿微开与肩等宽,双手放在身侧,手臂不挨着身体。姜义的小月复慢慢鼓起,随着鼻子的慢慢吸气舌头卷转上顶着上颚,直至小月复涨到极限、下肺叶完全充气姜义才停下吸气。 姜义停止了吸气,但也没有呼气,任由自己小月复高高鼓起,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一种很考验意志力的坚持,所以别看不起身体健壮的人。肥肉是吃出来的,而肌肉是锻炼出来的,没有非凡毅力的人不能有一个好身体的,这样的人身体发达,意志力也坚定,这是成功的基础,所以“三好”成为一个体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姜义的面部慢慢变红,这时时间已经过了两分半。身体好的人在不运动的时候耗氧量比普通人少,心跳也更慢,在无氧的时候他们身体也能坚持更长时间,所以姜义深吸一口气躺着能轻易憋气两分半。 肺部疼痛加剧,他终究是不复之前了,现在姜义到了极限。 姜义舌头舒展,微张着嘴,用口鼻同时缓缓呼出气,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当他小月复已经变得平坦时,他月复肌用力,八块月复肌高高地凸显出来,小月复继续下陷将最后的气体憋出来。 这才是完整的月复式呼吸法,这种呼吸方法可以高效率、安全,最主要是轻松地锻炼自己肺活量,姜义有很强大的肺活量除了长跑这种“硬”锻炼外,这种“软”方式作用也不可忽视。 月复式呼吸法是全球使用范围相当广的方式,我国被现代人称为迷信、旧思想的佛道等家,他们的呼吸吐纳主要也是用的月复式呼吸法,印度瑜伽同样也是,文明古国有悠久的历史,这种锻炼身体方式同样有悠久的历史,无数先辈用他们自己向后来人证明了这种方式的可行性。 姜义的一次“呼吸”需要三分钟,三次呼吸之后,他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尤其是精神得到侧地释放。人们在紧张的时候会深呼吸,但那种肤浅的深呼吸与严谨的月复式呼吸法比起来就太粗鄙了。 姜义一次看一篇文章,说欧洲一位伟大的演讲家有个怪癖,他每次在重要的演讲之前都要站在一堵墙前,伸出双手用力推墙,然后浑身轻松地演讲。当时姜义略一思索就知齐理:人站立推墙,要用到月复肌,用大力推墙对月复肌的要求也更高,这样在一呼一吸间用力收缩月复肌,这靠的是外力做效果较差的月复式呼吸。 姜义的精神、体力是恢复了,但是他发觉自己的肺部更疼痛了,毕竟每次深呼吸之后的一次长时间憋气在健康时期是在锻炼它,而此时对肺部伤害较大。 这种方式不行! 这种呼吸方式对于姜义来说是“软”锻炼,只不过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太“硬”了,所以他只得用更为温和的方式。 姜义躺着再次不动了,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在努力集中精力,又似乎在让自己陷入恍惚之中。能将自己弄到这种状态,说明姜义对此法已经联系良久了。 他不是没有呼吸,事实恰恰相反,他一直都在呼吸,不间断地呼吸。姜义缓缓吸气、吐气,这种速度慢到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一次呼吸耗时同样接近一分钟。当他刚刚将肺部空气吸满时,他肺部氧气已经消耗一半了,然后再缓缓吐出,当将浊气全部呼出时,他体内又需要氧气,于是紧接着一次绵长的吸气又开始了…… “怎么样?”姜义的学校虽然管理极严,对学生要求很高,但是一年四季都有午休时间,当姜义回到教室时,安彝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差不多。”姜义微皱了下眉,最后道。 “还有哪儿不舒服?”安彝直接问道。如果是男生听到姜义的回答,大多数都会以为他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已经算是很好的效果了,而身为女生的安彝心思更为细腻,姜义的隐藏意思是还有一些没有恢复,而这种恢复是他有些难以相抗的。姜义计划等几天看情况,如果还没有恢复就必须上医院了。 “嗯——肺部有些疼痛。”姜义想了一会儿,还是老实答道。 “听说学校的供水系统有问题。”安彝突然道,然后看着疑惑的姜义微笑了一下,“食堂、寝室供水都会受到影响,教师们有备用水源,而我们就没法了——所以只能放假了。” “你怎么知道?”姜义疑惑道,他在半小时前还洗了冷水澡,这半小时就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那等会儿看吧。”安彝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快上课了”说完出了教室,估计是去厕所。 “同学们,老师们,下面出一个通知,因为学校……”就在姜义刚坐会座位、铃声即将响起的时候,学校广播突然响起来,然后在姜义惊讶中出了个通知。 “我爷爷有办法。”安彝走到姜义身边,有些害羞地道。 “又去?”姜义皱眉惊讶道,男孩就是男孩,不能理解女孩细腻的心。 “你不想?”安彝抬起头来,那丝害羞转为悲哀,更夹杂着愤怒。 “哦!哦!好!”姜义也有些慌乱,他是看见过安彝真实相貌的,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慌了。 “婆婆、公公,是我。嗯,额,我们学校临时放假,我去一个同学家了。嗯,是的,还是那个同学家,是——是女同学……”姜义看着头偏向一旁的安彝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老年人就是八卦,姜义有些招架不住。 第十章 :练气古人 车还是那辆车,人,还是那两个人。 又踏上了那条小山道,只不过这次感觉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姜义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山区深秋景,当时面临巨大的危机,甚至危及生命。现在不一样了,和一个美少女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山间小路上,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四川盆地没有枫树,但是处在亚热带,树木种类繁多,热带、亚热带、温带甚至亚寒带的树木都能生长。 梧桐树、白杨树、柳树等落叶树黄叶飘飘,树叶随处可见;落叶松赤红色的松针也落了一地,剩余的枝丫上松针依旧苍翠。这种松树和城市中用来绿化的雪松种类不一样,结的松塔中也没有营养丰富的松子。 柏树从来都是不服输的,密密麻麻的树叶呈墨绿色。还有一些树木也是不落叶的,比如野生橘树。野生黄果树和都市中很受欢迎的绿化黄果树种类一样,但是它们却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扎根与岩石缝中,而那些岩石缝几乎都是它们自己开凿的! 书本上总说松竹梅为“岁寒三友”,但姜义从来都是对此嗤之以鼻的。松树种类很多,大多都是要落叶的,而且很多松树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极少,那只是生活对它的意外,松树根本没有什么节气可言。 但是,黄果树就不一样了。黄果树是真正的拓荒者,野生的黄果树百分之八十都生长在岩石上,似乎这是它们的本性。这就像四川盆地的一种野花,她只生长在悬崖边上,下面是如大葱一样的鳞茎,开着如雪莲般的花。姜义曾经种植过,但是死了,最后它将花盆放在高高的阳台上,让花枝悬空,结果这种花果然盛开了。 这种花家乡人称其“岩沿花”,宁愿终生经受山风狂吹、扎根于贫瘠陡峭的山岩上,她也不会做,更不会羡慕温室中的花朵。 在一处山泉边,安彝将自己梳洗干净了,在万木百草中展现自己最本真的美。 她就如岩沿花,如果没有得到值得自己在乎的人的注目,自己宁愿终身沉淀。 姜义看着安彝,心中默默地想。 如果在今天之前,让姜义和一个美少女走这种陡峭的山路他会很乐意,很有可能还有他帮上忙的地方。但是现在他却成了安彝的累赘,姜义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先由红转白,然后又由白转红。他每走一步肺部都疼痛难忍,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下来,而且上坡速度还在变慢。 “我扶你吧?” 姜义笑了,他当然不会让一个女孩扶他走,而且是在这个陡峭危险的山路上。 对于姜义的到来,两位老人似乎没有什么意外。老太太忙着做晚饭了,而安彝则缠着她爷爷在一旁说着什么。姜义在厨房,帮着老人做饭,他负责烧火,将一块块松木放入柴灶中。 “姜义!”安彝的声音传进来,老人看着姜义的背影渐渐远去,满是皱纹的额头皱起。 “坐!”安彝家在半山腰,下面是绵延数百米的山地,而安彝的家就在半山腰的一个大平台上,除了院子两边一上一下的两条山路有树栅栏外,屋外正面的院子完全是敞开的,下面是数十米高的悬崖,再下面是长满树木的斜坡。现在,老人和安彝就坐在院子边上,也就是悬崖边上叫姜义。 姜义一坐在地上,然后将双腿伸出了悬崖,像安彝和老人一样悬腿坐在数十米高的悬崖上,就像普通人坐在椅子上而已。 老人微微点头,而安彝则露出微笑,显然两人对姜义的胆色比较满意。 “闭眼。”听着老人的话,姜义一愣,接着还是照做。 就在闭眼的一瞬间,姜义感觉山风似乎加大了,心跳也加速。人人都荡过秋千,但是睁着眼和闭眼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只要一闭上眼,那种心中的恐惧会成倍地增加。 “平心静气。”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姜义有些为难,本来他这样坐着就是一件极危险的事,而闭上眼睛就更觉得恐惧。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倒还罢了,但是他身边有两人,在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会觉得身边的人不会是自己的帮手,大多都会想:如果他轻轻地碰我一下,那…… 姜义能相信对方,这已经是很大的度量了,相当于将自己的半条命交到对方手中。但实则姜义和安彝只是同学关系而已,要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心平气和是多么难的事? 但是,姜义还是相信他,或者说是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对安彝、对老人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们有对自己甚至对人类都很重要的秘密。他们伤害自己很容易,而且在这荒郊野外,自己是没有可能逃月兑的,对方要是想伤害自己在上次肯定就难逃一劫,所以没有必要担心对方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姜义先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用月复式呼吸。月复式呼吸的运用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使用,这本来就是一种呼吸而已。但是要进入高深境界,那就离不开大脑,需要大脑冥想,这其实就是通俗说的幻想,让自己精神处在最安宁的状态。 傍晚的山风很大,即使姜义轻轻吸气一股股山风也向着他的鼻子猛灌,他身体微微摇晃着,痛苦又紧张。 “小伙子,这是你最高水平的吐纳方式了吗?”老人突然淡淡地说道。 “嗯,算是吧。瑜伽吐纳方法中有一种方式对于人类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宝库——它能让人在十五分钟内完全缓解疲劳,相当于睡眠七八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人类能掌握这种方式,那他的寿命相当于延长了三分之一!”姜义睁开了眼睛,越说越激动,然后又突然黯淡了:“这种方式我练了几个月了,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呵呵。”安彝掩嘴笑着,夕阳斜照在她的笑颜上,让姜义看得略微呆滞一下。 “哼。没学会走就想跑了?”老人可没有安彝的好兴致,“虽然古印度遗留了部分呼吸吐纳方法,修炼到高深境界的确能达到你说的效果,甚至有可能超过。但是,那些又岂是能和我国吐纳方式比拟的?”老人说道最后情绪比较激动,不知是对姜义的无知而愤怒还是对祖国历史的遗藏而自豪。 “爷爷!姜义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不能一下对他要求这么高吧?”安彝摇着老人的手臂。 虽然安彝是给姜义解围,但是她那种语气、态度、气势还是让姜义感到一丝不快——普通人?只是?对我要求不能太高?这种无意的轻视让少年的自尊受到略微创伤。 “你还知道些什么?”老人没有理会安彝,盯着姜义继续问。 “嗯,我只知道我国古人很多人,包括佛道两家为主的修炼之人、普通的练武之人,大医学家、甚至大文豪等人都会一些呼吸吐纳方式,有的甚至有很高的造诣。”姜义严肃道:“只要对一些事情的了解深入,有很多早已经被认知定义的事情完全有可能被改变!” “苏东坡——大文豪苏轼,大多数人也仅仅知道他是一个文人而已,殊不知他对呼吸吐纳的研究也相当深入,甚至著书以供后来人参考。”姜义望着夕阳映射的悬崖,“世界上有多少高深文化被历史的尘埃所掩盖呢?我们能看到山上多少风景?” “臭小子些知道些什么呢?”老人撸着胡须道,不知是在说姜义还是将大部分人类都骂进去了。 “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安彝叫你来是要我帮你的。当然,你可以觉得完全没有这必要,现代医学的确很先进了,让你住十天半个月的院,还是很有可能不会让你病情恶化的。”老人说道最后嘴角胡须上翘,显然是在笑讽一些黑暗面。 姜义没有说话,很期待老人接下来的话。 “俗话说,治标须治本。你肺部在突然受到剧烈运动而疲劳,以你的身体是完全可以自行恢复的。”老人说道这儿看了看安彝,姜义也看向她,这让安彝有些羞涩。 “不过,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应该也知道,你不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懂呼吸吐纳的人世界上千千万,他们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好一点,但也只是稍微厉害一点的普通人而已。我直说了,要是以你自己在各类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的资料上自学,你一辈子在这方面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谢谢公公成全!安彝,也谢谢你。”姜义不是傻子,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次安彝对他帮助甚大,他不能不感恩。 “我就直说了,你需要另外的呼吸吐纳方式,或者说要将你现在的方式大改变、加大进度才行。到时,你的这点不算伤的内伤不仅可以痊愈,而且能得到巨大的提高!”虽然老人神色淡定如常,但还是掩饰不住那一脸的自信和骄傲。 “请问,您要教我什么方法呢?”姜义忍不住问道。 “哼。”老人不知是轻笑一声还是轻哼了一声,瞟了姜义一眼:“你之前那方式根本就不是吐纳,只是呼吸而已。吐纳,这已经是高深的呼吸方式了,算是进入修炼之门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先别说那么多废话,以你现在的心性虽然比同龄人要好些,但是要说优秀还谈不上,要说符合修炼标准,更是差远了!”老人严肃起来。 “是。”姜义低头答应,心悦诚服。刚才他的确是冲动了,虽然任何一人遇到这种事心态都差不多,但是他还是承认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这时他也明白了安彝为什么有那难以掩饰的优秀了。 看着姜义,老人点点头:“虽然你谈不上不骄不躁,但还说得上知错能改,能彻底地改,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要教你的吐纳方式很简单——你先别忙着谢我,因为那方法也可以说难如上青天,你最后什么结果得看你自己。” 老人看着姜义,最后微微抬头仰望着金黄的悬崖:“修炼都是由众多古人传下来的,所以,我们可以叫它《古人练气法》。 第十一章 :古人练气法 “李时珍在其着作《奇经八脉考》道:任督二脉,人身之子午也,乃丹家阳火阴符升降之道,坎水离火交媾之乡……人通此两脉,则百脉皆通……鹿运尾闾能通督脉,龟纳鼻息能通任脉,故两物皆长寿。”老人长身而立,遥看远处连绵山脉抑扬顿挫道。 姜义凝神细听,仔细体会。李时珍的这本着作他是知道的,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这种书籍学术性太强了,他没有品读过,更没有研究过,现在他猜测这应该是修炼的基础。 老人没有理会姜义,再次道:“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也记载:若人能养慎,不令邪风干忤经络;适中经络,未经流转脏腑,即医治之,四肢才觉重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才塞。” “咳。”在老人停下一会儿后,姜义轻咳一声,然后讪讪道:“公公,这个,您说的我只能领略部分意思。” 安彝在一旁掩嘴轻笑,两眼成了两勾弯月。这也不能怪姜义,十六岁的少年,高一的学生,对文言文的领略本就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是这种另类的文言文。如果出了一点错,后果可就严重了。 “意思很简单。”老人倒没有生气,解释道:“就是说引导吞纳可使气血流畅,这可以通人体内部九窍,防止疾病。” 姜义点点头,老人给他说的主要内容,和他理解的差不多。 人体有八大系统,呼吸系统是其中一种,但是姜义一直觉得这是人类最主要的一类系统。人,离不开氧气,而呼吸系统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可以将其余七大系统完美地连接起来。 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理由可以说明呼吸系统的重要性:心跳越慢的人寿命越长! 普通成年人心率,即每分钟心跳的次数。成年人平均每分心跳在七十五次左右,男性比女性稍慢;初生儿的心率很快,每分可达一百三十次以上。而处在身体巅峰的体育运动员们的心率在五十余次,要低于人们平均心率。反之,很多身体亚健康、病人的心率要快于平均值。 “爷爷,你能详细点吗?”安彝拉着老人的手道,姜义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是安彝在替自己问话。 “小伙子,或许你也知道,两位医学泰斗的研究在以前辉煌,在现在也没有没落,在将来也会延续下去。这些人类的财富不知被多少人看过,甚至你一出去也可以买个十本八本的。但是——你,或者说你们真的能弄懂它们吗?”老人俯视着姜义,眼神高高在上。 “那,我能称您为师傅吗?”姜义话题一转,但是中心不变。 “不能!”老人说得斩钉绝铁,然后更是毫不留情道:“你还不够格。” “是的,我暂时不够格。” “哦?”老人突然笑了,“好一个暂时!我也没有轻视你的意思,这本就是一条万里挑一,甚至亿里挑一的道路,你不能通过也没有什么。你之前的只能说是呼吸,要将呼吸变为真正的吐纳,并在体内聚气最后更是借气突破经脉,让气流通于体内,到了这一步你才算是触模到了修炼大门,至少你要在这时候才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中秋已过,天上又一轮圆月升起,这时已经是农历九月十五了,已经是深秋近冬时节了。如华的月光照在山上,那些分散的一颗颗依旧茂盛的树木呆立着,如同一个个浑身黝黑的魔鬼,而光秃秃的树木则似一个个高大的石骨。时而的山风拂过,好似魔王在幽冥深渊传出的呐喊。 就在这样的寒冷冬季里,一个少年赤膊盘腿坐在悬崖边,月光照在他初现男子气概的健美躯体上。 呼吸,即使是姜义已经练到较为高深境界的月复式呼吸,这也只是一种呼吸而已,距离吐纳还很远。这是不同的两条路,如果姜义按照原来的路线自己前进,无论他怎样努力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吐纳,这是由呼吸上升到感知体内神秘能量的一种修炼方式,将天地间游离能量细如体内、将身体影藏的各种能量激发出来。 吐纳需要丹田,大多数人们都认为丹田在小月复下处,因为大多数武侠影片中人物就是那样修炼、疗伤的。但实则人有三处丹田,即上丹田眉心、中丹田胸口正中心檀中穴、下丹田小月复下一寸左右,下丹田是游离存在的,即在小月复会不定期地游动。 当然,这些都是对于修炼之人而言,普通人这些对他屁用没有一个。 吐纳需要引动体内气息沿着自己意愿之中的经脉运动,这样一个循环叫做周天,而周天中分为小周天和大周天。顾名思义,小周天是新学者的锻炼方式,而大周天则是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在运行体内能量的方式,只要会灵活运用大周天,那么就可以算进入修炼大门了。 但是,运转周天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气,这种欧美人怎么也不能理解的字眼。运转周天的首要条件就是经丹田之中有气,所以在之前还有一道大坎,那就是“气感”,只有感觉到体内那一丝能量之后才能慢慢运用。这是一道巨大的鸿沟,普通人与修炼之人的区别就在这儿,只要丹田中有一丝气感的人就与寻常人有较大差别了。 姜义还没有迈过这道坎。 “你的月复式呼吸法对于你突破进入“气感”境界还是有帮助的,但是却少了一个重要条件,那是必须的条件!另外,我将小周天的运用方式交给你,你两者结合,但是你不要花太多时间在小周天运用方式上,毕竟,这是离你较远的路,只是起一个引导作用。我能给你说的也只有这么多,练气,练气,我们练的是气,这么虚幻缥缈的东西,只能靠你自己来体会了。” “另外,今天是月圆之夜,天地间游离能量增多,午夜天地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可以借此尝试突破——你有一定的基础,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方式和机会而已,我希望你能厚积薄发!”老人之前的教导还在姜义耳边回荡,他收敛心神,精神力高度集中,努力使自己进入一种玄妙境界中。 “吸气收肛、月复,舌抵上颚,气由督脉经尾闾、天枢、玉枕至百会;呼,放气由百会至两耳颊至两眼外侧,接着到舌根。舌尖轻抵下颚,气沉丹田,小月复微鼓……”这是老人交给姜义的小周天运行方式,他在尝试着使用。 姜义的月复式呼吸法本来就是一种很高深、实用的呼吸方式,小周天的运行方式与月复式呼吸法有很多类似点,所以姜义完全能理解到,只不过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收肛,这是所有吐纳都有的一种重要步骤,我国佛道等家、瑜伽吐纳法,甚至一些练肾固精的健身方法中也有,这是凝气的重要条件。 姜义每分钟三次月复式呼吸,当然,现在的月复式呼吸加了吐纳方法中的收肛。二十分钟后,姜义月复式呼吸了八十一次,然后再连用三次小周天方式“接引”一下,想用这种“两面夹击”的方式来产生气感,让自己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姜义半小时就能完成一次“包抄”,但是自早早吃过晚饭后的七点到现在的凌晨两点,整整七个小时过去了,姜义也发动了十四次进攻,但是却丝毫无作用。他已经错过了午夜能量最旺盛的时机,而且现在是人最疲劳的时候,他盘腿坐了整整七个小时,人一旦心生退意,身体似乎突然疲劳之极。 “砰!”姜义散了骨架似的向后倒去,背部直接重重地拍在地上,这相当于给他酸麻的背部做一次按摩。 姜义躺在悬崖边枯黄的草上,枕着双手着看皎洁的月光。 “丫头,你看走眼了。这样一个人在寻常人中也算优秀了,意志力也勉强,但是要说进入修炼界,他还太差了——不仅仅是这方面,连资质也太差了,看得出他是有底子的,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没有把握住,或者说他没能力把握!”远处的木屋中,一个苍老但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安彝咬着下唇不说话。 月光如水照耀着姜义,如同一张薄纱盖住他身体。 姜义先是一阵颓废,然后是气愤,他只觉得胸中有一团气,似乎不吐不痛快。 嗯?姜义猛然坐起,压下心中的激动,调整气息再次细细感应胸中那团气息。 “爷爷,怎么样?”安彝突然笑起来,眼中泛着月光的皎洁。 第十二章 :经脉——金脉(请读者收藏) 安彝乐得几乎跳起来,她一手捂着自己小嘴,另一手拉着她爷爷的手不住摇晃。 “好了,好了!”老人压低声音喝道,但他自己也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 即使姜义有深厚的底子,但毕竟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啊,他居然就这样突破了?普通人即使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强大的意志力、最重要的正确方法,那少则一两月,多则一两年才感应到“气”,要想将气壮大并将其集中到中丹田檀中穴,那至少又需要数月。 但以安彝两爷孙的眼力来看,此时的姜义分明就是达到了“感气”后期、即将突破到小周天运行阶段,到那时,姜义就是一个触模到修炼大门的人了,或者说,那时的他已经月兑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爷爷,你说他今晚能再次突破吗?”安彝兴奋地问道。 “嗯,难!”老人微微皱眉,捻着胡须道,“想当初,以你爷爷的资质,当然还有你这小魔女的惊人天赋,冲破经脉的束缚也用了足足半月!这小子,不可能有那么逆天!” 如果说姜义以前的身体是普通人的两倍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超越了同龄人四倍!至少现在气温只有十摄氏度左右,晚上睡觉要盖较厚的被子了,但姜义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之前的寒冷了。 到了这一步,姜义可以将大量的天地之气吸纳在胸口,这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这就像氧气之于肺部一样,这就像一汪清泉,时时滋润着身体这块田地。 当然,土中的泉水如果没有外来源头的不断注入,不久就会干涸。同理,姜义如果不快速将这团气运行起来,让其在自身经脉之中运转游走的同时壮大,那么它很快就会消失于体内。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再继续积累实力,然后按照小周天的运行方式使气运行于体内经脉中。 姜义极为兴奋,他感觉到了胸中那股强大的气息,一种饱胀之感传来,就像饥饿的人吃饱了那样舒服。他充满了信心,毕竟他就是运用类似于吐纳的月复式呼吸方式外加小周天运行方式突破的,再次运行小周天,让气进入体内经脉之中,他认为这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吸气收肛、月复,舌抵上颚,气由督脉经尾闾……”姜义按照老人教导的方式运转体内的气。 “嗯?”姜义眉头微皱,因为他运用强大的意志力,慢慢将胸口檀中穴中的气一调出来时,那团气慢慢消失了。 姜义不气馁,毕竟万事开头难,做事情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 姜义将中丹田的气慢慢下压,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当中丹田的气全部进入下丹田之后,姜义就开始了小周天运转。 人体经脉其实是“经”与“脉”的合称,人体有十二经、八脉。经分阴阳,阴即与五脏六腑中的“腑”相关,而阳与脏相连,十二条经脉将人体内脏与身体各部分紧密相连。 如果说十二经脉是奔走于体内的河流,那么八条脉则是聚集它们的大湖,而三个丹田则是汪洋,三者相辅相成。修炼之人将身体吸收到的游离能量进入体内,沿着十二条经进入八大脉,最后汇集于三大丹田。 丹田也不是只吞不吐的“吃货”,就像大洋中的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道理。将丹田内的气调集出来,沿着脉反方向流转,最后到达十二经中,引动着外界更多的气进入体内,然后再次回到丹田。 这就是对气的运行周天了。 丹田在中医学中叫“胞中”,任督二脉皆起于胞中,同出“会阴”。任脉为阴脉,向上行于胸月复正中,最后抵颏部;督脉起始于任脉虽然相同,但是它是阳脉,所以与任脉运行方向相反,向下出会阴部,向后行于腰背正中至尾骶部的长强穴,接着沿脊柱上行,经项后部至风府穴,进入脑内,沿头部正中线,上行至巅顶百会穴,经前额下行鼻柱至鼻尖的素髎穴,过人中,至上齿正中的龈交穴。 受金庸大师的影响,国人无论懂医与否,连几岁小孩看了两天武侠剧之后也知道这二脉。姜义的周天方式是向下运行至督脉,这虽然不是大周天,但是也是要沿着督脉出,最后顺着任脉回的,相当于以躯干中轴线运行一圈。 但是,他的气一出丹田就不见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姜义凝神重来了数次都是同样的效果,当他下丹田内气已经消失了一半之后,他终于有些慌乱了。 “我不能修炼?!”一个巨大的担忧在他脑中想起,这让他比得知自己掌握真正的吐纳方式的时间不定期消息还让他惊惧,毕竟吐纳方式无论时间长短都有很大可能成功的,但是连气也不能引出来,这周天运行何从谈起? 姜义再次凝神吐纳,当将体内的气再次充盈之后他再次尝试了数次,结果还是一样。 “姜义?怎么了?”今天凌晨在得知姜义已经掌握了真正的吐纳方式之后,安彝和老人也去休息去了,现在她才看到姜义没有意料之中的兴奋,反而一副失魂落魄神情。 “我,我无法将气调集出来!”姜义呆滞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晨风中疑惑的少女苦笑一下说道。 “什么?”安彝一愣,然后有些焦急,一把抓住姜义的手“你运行方式是不是不对啊?” “不!绝对是对的,我将你爷爷交给我的记得一字不差,理解也是对的——如果是错的,我怎么可能练成真正的呼吸吐纳法呢?”姜义摇头道。 “丫头,让开。”安彝的爷爷落后她两步,他此时神色严肃地走来,显然姜义的情况让他也有些担忧,他抓着姜义另一只手,自身的修为之力运转过去。 真舒服!姜义觉得老人的手暖呼呼的,似乎比安彝柔女敕的手抓着他还要舒服。不过,他知道这是老人将自己珍贵的气疏导给自己的缘故。 “吸收!运行!”老人低喝道。姜义赶忙运用吐纳方式,准备将大量的修为之力吸收入自己经脉之中。 嗯? 姜义和老人同时睁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老人磅礴的气输入姜义体内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姜义没有吸收到,而老人也没有查探到姜义经脉的情况。 “怎……”安彝刚开口就被老人挥手打断了,老人眉头紧皱。 “他似乎没有经脉!”老人轻声说道,不知是在对安彝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安彝和姜义都惊呼道。之前两人虽然都不相信是运行错误,但还是期望是这个原因,然后有老人的指正,姜义进入小周天运行轻而易举,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没有啊?”姜义摇摇头,神色有些遗憾。 “姜义,你……”安彝准备安慰姜义。 “呵呵,没事。不就是不能修炼吗?没啥的,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不是一样?而且现在我掌握了真正的吐纳方式,比一般的强身健体方式有用多了。”姜义笑道。 “嗯。”老人点点头,“你心态很好。” “爷爷,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安彝有些焦急地问道。 “呵呵,谢谢你了。”姜义看着安彝焦急神色很感动,“经脉都没有,有什么办法?这样也……” “小伙子,办法的却不是没有!”姜义不想安彝为难他她爷爷,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 “什么?”老人的话再次让两人惊呼。 “你没有经脉,但是却可以有金脉!”老人看着姜义,眼中闪烁着精光。 “什么没有经脉又有经脉?”姜义疑惑道,四川话对边音、鼻音,前鼻音、后鼻音,翘舌音、平舌音等不注重,所以一些此类的词对大家来说就是完全同音词。 “是金脉!金子的金!”老人说道。 泱泱大国,人才何其多? 鄙人涉猎广泛,但是大多都只是感兴趣,稍有接触,与行内精英人士相比连皮毛也算不上,所以,如果遇到懂行的读者发现拙作中学术性上的错误,如有心指正,那鄙人是感激不尽,若实在是鄙人错得离谱,那你就当这只是小说吧,别和真正的我国传统博大精深的中医文化联系起来。 第十七章 :修炼大门 深秋的风爬过雄伟杂乱的横断山脉,吹过茂密的丛林,落在一个它们等待千年的人身上。姜义盘腿坐在悬崖上一动不动,就像端坐千年的石像,与天地连为一体。 姜义不知道他现在修炼境界如何,就连他师傅至荣子都不知道,这不是因为他实力太强了,而是因为他的修为太特别了。 黄金对修炼之人有奇效,长期使用可以温润经脉,使修炼之人对吸收天地之气更迅捷,吸收到的精气也会更精纯,这也是黄金的“金”和“经”同音数千年的原因。但是这有一个量,除了有修炼条件,但是没有经脉这种基础的人才能用最危险的方式重塑经脉,这条路很细,被各种条件逼得死死的。 姜义没有选择。 重塑经脉后也不能像一般的修炼者一样靠吸收天地之气,而是要吞噬黄金。 姜义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慢慢睁开眼,看着右手食指肚上的一个黄豆大小的金色圆点叹了一口气。 “嗯!”姜义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右手死死按住自己小月复。那儿发出淡淡的金光,就像晚上熟知萤火虫聚在一起发出的微弱光芒。 虽然剧痛难忍,但是姜义的气息却丝毫没有紊乱,就像之前一样缓缓吐纳,将身边的天地精气吸收入体内。与之前重塑经脉的剧痛相比,此时的疼痛虽然如刀割火燎,但是以他的意志力还是能忍受。 “啊!”姜义终于一声低喝,吐出了胸月复中的气,接着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疲惫不堪,但是又影藏着一丝活力,两种完全相反的气息居然在同一人身上同时出现,这倒是一件奇事。 “姜义!怎么样?”不仅是安彝,就连两个老人也紧张地盯着姜义,然后又同时将目光投向姜义的手,在他手中赫然有大半截筷子,那是一根体积、样子和普通竹筷一样的黄金筷子,只不过现在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 “成功了?”“成功了!”四个颤抖的声音同时响起,先是那么低,然后是姜义压抑不住的兴奋。 三天前第一次吸收黄金用以修炼的情景还在姜义脑中清晰重现,当时姜义的经脉已经重塑成功,在于老人、安彝谈了一会儿之后,姜义又休养了半天,将原本空缺了部分气的下丹田填满,然后在三人的紧张注视下开始吞噬黄金修炼。 老人为姜义重塑经脉直接用自己强大的修为力量将一块块两公斤重的金条融化,姜义修炼的时候也是,只不过他丹田中的气与他师傅相比就如小溪和大海。他废了大半气和很长时间才将四五厘米长的筷子头融化,然后直接按在自己小月复丹田处,靠手上气的释放加压和丹田内的相吸,两者两面夹攻,最后才将那几克黄金吸收入体内。 姜义的丹田、经脉如果有自我意识,估计它们会很憋屈。因为姜义的经脉和丹田虽然能吸收和运输天地之气,但是不能释放,即他不能用吸收到的天地之气运于体表做攻击,只能如功率极低的熔炉慢慢融化黄金,然后将其吸收。 姜义右手食指肚上那黄豆大小的一团金色就是他这几天努力的结果,姜义一共熔炼了两次黄金,现在大半根筷子都被他吸收进入了体内。现在只要他调动体内的气游走经脉,或者说他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他食指上那个金点就会出现。 所以,姜义对天地之间的气的吸收也不能放下,还是得和寻常人一般修炼,只不过还背上了吸收吞噬黄金的巨大包袱,现在由于是修炼初期,所以姜义付出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修炼效果怎样。 气沉中丹田,一股气流沿身体前正中线向小月复部引申,姜义引导着这一丝丝气,多次后将一股较大的气流沉淀之感,继而有温热重胀之感。姜义再次一个吐纳,集中精力将这股小气流沉入归元,接着充实下元。 这是吐纳的最初方式,姜义将其与月复式呼吸结合在一起创造了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事实上,他的修炼道路太独特了,可以说前途渺茫而且坎坷。 现在姜义的经脉虽然重塑好了,但是每次丹田内气消耗尽了都需要从头开始修炼,由静心吐纳开始,接着是小周天,然后是大周天。 能运行大周天就算是真正修炼之人了,姜义缓缓吸气,与小周天运行方式不同的是现在舌由上改为抵着下颌,气沉丹田照旧,小月复微股。最后气沉双腿交汇中心点会阴,气分两股沿大腿、小月复内侧直至脚掌的涌泉。 下一步就是缓缓的呼气了,小月复收回,舌头抵上颌,气由足心出发倒流回会阴,接着提肛沿背部督脉过三关至头顶百会,气流顺着双耳前侧分开向下,最后会和在舌部,与吸气气息相接。 一个大周天运行下来需要的时间不会短,这时候嘴中会生出很多津液,姜义慢慢将其咽下,一股精纯的气也顺着向下沉积,最后汇入下丹田中。 “嘿!”姜义猛地睁开眼,与此同时一声低喝,右手如电用力插向身旁的泥土,只听噗呲一声,半根手指头硬生生地插入土中。姜义满意地点点头,拔出手指看着慢慢消失在指肚的金色斑点,只要没有气运转维持,金点很快就会消失。 姜义以前俯卧撑的时候能单手用大拇指、食指两指做俯卧撑,这与当年李小龙在美国表演震撼全场类似了,只不过他还没有那种实力,他只能做两三个,而且完后手指会很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能直接用食指做单手俯卧撑!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会做单手俯卧撑的人是不能理解这种奥妙的,姜义在双手能轻松做五十个俯卧撑时才能勉强做单手俯卧撑,当他双手能做一百个俯卧撑后单手才能做十个。 同理,当他用单手做十个俯卧撑后用五指能做两三个,之后加强锻炼之后做到了十个,但是到能用大拇指、食指两指做单手俯卧撑却是他半年以来的成果,可谓来之不易。 但是,这经脉一开通,他觉得自己身体素质至少提升了两倍,他有信心能接受世界级的特种兵训练!可以说,他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单说他那右手食指,这种力度、强度至少需要苦练数年才能有的效果。 “嗨!”姜义气沉丹田,右手五指伸开并拢,立掌拍在身边一根木头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啪”,厚实的树皮也龟裂开来。这样的力度是很多特种军人也不能达到的,但听到这声音之后姜义却叹了口气,看着边上完好无损的一截木头。 “嗤!”姜义食指一戳,轻松地插入了木头内部。 这不是他的功劳,而是三天前安彝的杰作。当时姜义亲眼看到安彝用那洁白柔女敕的手掌在树干上一拍,声音轻弱蚊鸣,树皮也没受任何伤害,但是树干内部却已经被极为碎屑了。 这才是真正的修炼者,气,这种很多人不能理解的力量,其真正威力在于“攻内不伤外”,这就是所谓的暗劲,这才是最强大的力量,而姜义的与其相比就是单纯的力量了。 “姜义,吃饭了。”安彝的声音传来,而且快速向他靠近。 “对了,安彝,你和师傅的中丹田一直都是处于闭塞状态吗?从进入修炼大门之后就一直枯萎了?”姜义问道。 “唉,你问了多少次了?不是说了吗,中丹田只是修炼初期,或者说是快进入修炼境界时临时开通的一个小场所,当精气在其中聚集饱和,我们就可以冲破入下丹田,下丹田才是人们默认的丹田。只不过很多学习武术,而且在外界功夫、医术都很好的人只是开通了中丹田而已,所以一些人将中丹田默认为人体丹田。”安彝解释得有些不耐烦。 “可是,我的中丹田还是需要使用,而且在下丹田充盈时候,它也是存在的,我能感觉到她它空空如也的寂寞,呵呵。” “你不是人!哼。” “我……” 第十八章 :中丹田奥秘 姜义虽然在四川盆地生活了快十七年了,但是接触的基本都是在盆地丘陵地带,而此时他见到的才是真正的大山。 虽然只是相隔数十公里,但是姜义的家和安彝一家的隐居地相比可是天壤之别。四川盆地内的丘陵和西边横断山脉相比就如侏懦和巨人站在一起。 成都平原海拔大概在五百米左右,而姜义家乡处在盆地南方,即横断山脉的东边,安彝的家已经进入了横断山脉,虽然并没有深入,但是姜义却知道,来的那些山路几乎都是一直向上,这时的海拔绝对在两千米以上! 修炼之人几乎都是在深山密林之中,当然也有游荡在红尘中的高人,古人云,小隐隐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与市,或许在万丈红尘中的才是真正高人。 普通人只觉得山区空气好,氧气多、二氧化碳少,对身体有好处。但只有真正的修炼者才能体会到山区的妙处,这些地方的灵气远比外边的浓郁,既有氧气的原因,也有山区地形的造就。 氧气充足,植物生长也茂盛。人们都知道植物生长需要光合作用,而光合作用就是植物叶绿素吸收二氧化碳,在光照的作用下生成淀粉、纤维等物质,然后将氧气“吐”出来。但在无光照的情况下植物就会消耗氧气了,它们会呼吸,这是消耗能量的一种活动,所以山区的氧气含量也不会高到很离谱的地步。 无论怎样,氧气足是灵气充裕的基本条件。 林地中满是茂密的各种树木,我国六十年代前后不仅人受到了一场自然和人为的“洗礼”,就连树木也不能逃月兑。据姜义的公公说,当时一个村都见不到一棵超过碗口粗的树,很多人的门用的是竹子,就连能干的公公也只能弄到一些胳膊粗的小树拼接成处处透风的门板。 但是,这儿的的树木却没有受到丝毫破坏,这儿据公路已经有十余公里的山路,再加上数十年前公路没有丝毫影子,所以对人类来说恶劣的环境倒是给横断山脉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经过这几天的模索和与师傅、安彝的讨论,姜义大致知道了自己中丹田的奥妙。他的吐纳修炼方式与普通修炼者不一样,每次吐纳都相当于从头开始,比寻常的修炼者慢得多,这让几天前的姜义郁闷不已。但是现在他不觉得了,因为他吸收而来的气与安逸、他师傅至荣子的都不一样,他的要更精纯,就像经过中丹田提炼过一样。 姜义初入修炼界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但是他师傅可是识货的人,就连安逸也知道这难得之处。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不是来得那么容易,一件事要做成功也需要很多条件。姜义的修炼而来的气虽然不多,但是很精纯,这就使他的基础极为夯实,对以后修炼到高深境界有紧密的关联,甚至是必须的基础。志荣子预测过,姜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在修炼界走的路途会很远,至少要超过他这个师傅,姜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在修炼界生存有很重要的一个必备条件,那就是药材。显而易见,这种药材当然是中草药,或者说是普通人社会中那不能得到的药材。 这类中药材对于修炼者不仅有提升修为的作用,更是疗伤保命的必备资源,毕竟修炼者这样的身体,一般药材对他们是起不了作用的。而用石油和各种化工材料做成的西药他们是不考虑的,那对他们的危害也不会弱于对普通人。 “姜义,看到那种杉树了吗?对,就是那种叶子呈现三角形的,这种杉树就叫三尖杉。这种杉树在现在世外可受欢迎了,因为可以抗癌,对淋巴内不肿瘤、肺痨都有很好的效果!你要知道,普通的疾病对于我们修炼者不算什么,但是肿瘤,这种能出现身体任意部位的无限繁殖的细胞造成的疾病,我们对此也是束手无策的——至少我和爷爷、女乃女乃都是。”这次姜义进山比前几天深入,所以有安彝的陪同。 “嗨嗨,姜义,你看见那飞——哦,不,应该是滑翔的动物了吗?”安彝偏过头突然小声地惊呼,抓着姜义的手指着远处的悬崖,“你对动物很感兴趣,也很了解,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动物吗?” “那是——飞鼠,学名鼯鼠?”姜义微眯着眼睛,凝神望着数百米外一个指头大小的灰褐色物质,那东西顺着悬崖向下斜着飘飞,下落数十上百米后重新攀附在岩石山,稍微调整一体再次向外跃了出去。 “对!爷爷他们都叫它飞鼠,先别说了,它降落下来了,我们慢慢过去。”安彝向着数百米的悬崖飞奔过去。 看着身轻如燕的安彝,姜义摇头苦笑。安彝的修为明显很高深了,她在厚厚的树叶上飞奔,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甚至一只兔子窜过去的声音也比她的大。显然她对自己的气运用到了很高深的境界,这样的人说“身轻如燕”是毫不夸张的。 另外,让姜义无奈的还有一个原因。女孩子多愁善感,做的很多事几乎都无实意。这种形如松鼠,但较松鼠略大的鼯鼠体长只有二十余厘米,连皮带毛重量不到一斤,根本没有多少肉。而且其名叫飞鼠,顾名思义,它是能飞的,前后肢间有皮膜相连,一张开就如蝙蝠一样向下滑翔,一次能有数十上百米原,甚至只要离地高度合适,一次滑翔数百米也不是问题,所以要空手捉住它根本不可能。 “快点!我们跟踪它,一定要知道它的落脚处!”安彝回头看着跑得懒洋洋的姜义,有些好气地说道。 “落脚处?”姜义可没有安彝的实力,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对捉到飞鼠根本没有任何信心和兴趣,只是不想搅了安彝的兴致,但是现在听到安彝的话后,姜义心中一动。 “是啊,你知道飞鼠难道不知道名贵中药五灵脂?”安彝一丝不满中带着疑惑。 “你,你不需要那种药吧?”姜义看着安彝愣了一下,然后大量了她一眼疑惑地问道。五灵脂其实就是飞鼠的粪便,我们老祖宗真是“无敌”,世上似乎还没有什么不能作为药材的。 五灵脂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能活血止痛,化瘀止血,而且是内外皆宜,也就是说可以外敷内服,甚至因此对女人月事也有良好的效果。但是姜义很疑惑,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有高深的修为,她当然不会有那方面的疾病,其余的疾病对她来说也几乎不算什么,再者,一个女孩子对这种药应该是会很排斥的,她怎么? “笨蛋!”看着姜义的眼神,安彝似乎猜到了他想的什么,羞红了脸娇斥道,“难道你不知道五灵脂对各种伤都有很好的效果吗?甚至对各种生物毒素也有很好的克制作用,毒蛇、毒蝎、蜈蚣等动物咬伤用它效果很明显——能救你的命!” “我?”姜义一愣,然后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要离开?” “废话,你是我爷爷的徒弟,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安彝没好气地道。 “谢谢你,安彝。”姜义低声道。以前他从师父、徒弟的概念一向都是在小说、影视中见到,现实社会中的那些根本就不算,老师与学生、手艺师父与学徒,这些都不能给姜义或者说所有人以“师徒”的感觉。 但是现在姜义感觉到了,他师傅至荣子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子,而姜义对他也敬重如爷爷。当然,此时他和安彝的关系就比较复杂了,同学?朋友?师姐弟? 或者是等待时间流逝,让自己实力与感情都提升之后的双重确定? “还有,爷爷说你中丹田还有些奇怪,他在没有完全清楚你的情况之后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所以,这刺出来其实也是检验你的一次机会。”安彝不知道姜义在想什么,转身继续前行,一边开口为姜义解释道。 “还有什么奥秘?”姜义疑惑道。 “当然,就是为什么你中丹田能提炼天地之气的秘密,还有它另外的影藏秘密!” 第十九章 :何首乌 “中丹田的真正奥秘?”姜义疑惑地问道。“别说了,前面就是飞鼠的落脚之地,那儿肯定有五灵脂!”安彝示意姜义息声,向前面一百余米处一处高崖看去。那是距离山脚至少五六十米高的悬崖,不过那儿有一块很大的凹陷和数条巨大的石缝,时间的流逝让大量的岩石风化、风沙堆积、植物腐烂而在那儿堆积而成很大的土堆。别看这样的悬崖危险至极,但却是植物生长的绝佳妙处。由于此处山崖是东西走向,而且周围很少有树木能达到这样的高度,所以这处地方能终日接受光照,上面长满了碧绿的藤蔓。这些藤蔓生长年代不知几何,但是隔着上百米姜义就能看到底部那粗粗的根部,显然它们不会细于胳膊!长长的藤蔓攀着凹凸不平的山崖向四面八方蔓延,形成了一片数百平方米的绿毯。青绿的藤蔓在灰褐色、黄褐色的岩壁上覆盖稀疏有致,远远看去就像巍峨山壁上的一副绿色挂图。飞鼠就飞进了这处宝地,显然将这儿当成了它们家族的厕所。要知道很多智商高的动物都会在同一个位置排泄,而飞鼠同样如此,而且飞鼠是群居动物,所以这就形成了一处处五灵脂丰富的宝地。有山就有水,山水不分家。等姜义和安彝走到山脚处才傻眼了,因为眼前就是一条小溪,要到对面必须趟过这条小溪。小溪,这个小字是从它宽度来说的,这条小溪虽然只有十余米宽,但是可以从两侧边缘黝黑的水看出它的深度,就别说河中间了。这儿是两峰交汇之地,山脚虽然少有高大的树木,但是西边杂草生长可是极为茂盛,即使是深秋也有很多绿草生长茂盛,将黝黑的小溪映衬得幽深可怕。会不会有蛇?估计每个人见到这种地方都会有类似反应,而且会不由自主地幻想有什么大蛇狂蟒栖息在水中,等待这来到河边的猎物。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两人却没有停顿。尤其是安彝,毕竟她在山中生活久了,而且早就打着为姜义寻找各类草药的主意,所以早有准备。两人用一条长绳在一头绑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寻找到一处小溪对面有树的地方,将绳子抡圆了扔过去,拴着石头的绳子在惯性作用下绕着树干旋转了数圈,就这样两人有惊无险地抓着绳子过了河。过了河两人都仰头看着数十米高的那出藤蔓茂盛之地,到了这时候他们才看清这藤蔓的样子。让两人惊讶的是,这种植物生存宝地居然只有一种藤蔓,而且是一种姜义很熟悉的藤本植物——何首乌。何首乌,这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和杜仲等中药名字一样,都是用的发现它们的人名来命名,不过也有传说何首乌是发现者的孙子的名字。我国在中草药上有建树,在这方面是很常见的,就如西方国在中世纪后一些动物、生物、物理等方面学家在发现一些事物后的命名一样。何首乌在我国南方极为常见,至少鲁迅先生小时候就在家乡浙江绍兴的百草园中拔过藤。何首乌的名头很大,是我国古代“四仙药”何首乌、黄精、地黄与灵芝之一,其中人参和何首乌是众所周知的,而后两者名气弱了很多。说其是仙药也不为过,民间自古以来就有老人参成精的传说,何首乌也不例外,因为鲁迅先生小时候拔何首乌的藤的原因就是因为听说有人形何首乌,吃了能成仙。姜义家乡也有很多野生何首乌,土埂边、悬崖峭壁、山坡上,甚至林地中,到处都有这种生命力顽强植物的身影。姜义当然也听过此类传说,现在他进入修炼界,甚至在怀疑这些传说是不是真的。眼前的何首乌藤只有筷子头粗细,但是要知道这可是在数十米高的悬崖上垂下来的啊,那源头的老藤有多粗,底下的何首乌块茎有多大?何首乌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寿命很长,外形与红薯类似的块茎可以终生生长,所以在今年上半年一位云南农民挖出来一块二十余公斤的巨型何首乌,成为轰动二零一三年中药界的奇闻。“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姜义兴奋得直搓手,将妈面前几条筷子粗的粗藤拉在一起,双手抓住就要攀上去。“唉,不行,这太危险了。”安彝拉着姜义的手,坚持不让他上去,如果在接近山崖大凹槽的地方藤断了,或者姜义力气耗尽,那他必死无疑,甚至只有一半的距离掉落下来也是凶多吉少。“哎呀,没事。”姜义没当一回事,“我以前不知挖过多少次何首乌了,有经验!这种藤很结实,我以前挖过最粗的一只何首乌老藤也只有筷子粗,但是却能承受十岁的我,现在已经有——喏,六根了,绝对能承受住我!”“不行!太危险!”女人就是女人,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是很难被说服的,至少用一般方式不行。“首先,上面有很多五灵脂,而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姜义抓住藤蔓,扭头对安彝“讲道理”,“再者,这或许是百年难遇的何首乌,你是修炼之人,你应该知道它的重要性,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要不,我们绕点路,从山顶上用长绳吊下来?”“你有一千多米长的绳子?而且你认为从这儿绕数十公里上山,只是一点路?最后,你难道认为从上千米高的山崖上悬吊下来会比我这样上去安全?”姜义看着安彝苦笑道,然后神色转严肃:“你也别说什么用长树干搭简易楼梯,这种安全度和工程量也不会比你说的上山好。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修炼界或者说我的修炼之路艰险远超你,我不可能在起步的时候就被吓倒!”若是以数天前姜义的体力、胆量,他要上五六十米高的悬崖对他还真是一道坎,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修炼之人了,重塑经脉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大大提高,相当于受过特训的军人,只不过综合能力还是要远远逊色的,不过爬上这数十米高的悬崖绝对是件小事。强者,最强大的不是身体,而是常人无法估模的强大内心。能自己将月复式呼吸法练到高深程度,本就代表姜义的心性非凡,再加上这几天心境的历练,虽然说不上宠辱不惊,但一般的困难绝对不能让他屈服。看着姜义慢慢在眼前变小,安彝的头也仰望得越来越高。虽然她眼中的担心之色虽然还在,但是脸上却慢慢荡漾起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她知道,一颗强者的种子已经萌发了,它会顶着风,迎着雨奋力生长,直至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何首乌虽然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但是它的女敕枝、所有的叶子却是“一岁一枯荣”的,到了春天才“春风吹又生”,但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眼前的何首乌依旧苍翠,这让姜义大惑不解,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上来的决心。人参是百草之王,而何首乌绝对是百药之后。何首乌对心脑血管疾病、肝,神经系统都有很好的药效,还有很受赞扬的乌发效果,药效多种,而且药性平和,对人体伤害不大,也没有人参药性猛烈。姜义抓着越来越粗的藤蔓攀爬着,这密密麻麻的藤蔓对七八岁就能上树、爬竹掏鸟蛋的姜义来说太简单了,而且只要不向后看,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姜义心中更多的是惊喜和兴奋。当年他和公公拿着锄头、钢钎、铁锹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在一处较为向阳、湿润的山崖下挖掘一株何首乌,那颗何首乌的主茎也只比小指略粗而已,但是却挖出来一块长二十余厘米、粗如拳头,重近两公斤的老何首乌。但是,那块何首乌在这棵面前,那绝对是小孩子见到巨人,看着眼前已经有小儿手臂粗的藤蔓,姜义就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兴奋。飞鼠早就飞走了,它们可不想为了一个“厕所”而丢掉自己的生命。姜义手攀着藤蔓,双脚或蹬或踩住凹凸的岩石,快速上升着,也经常将脚插进岩石缝借力。岩石缝越来越大了,姜义隔着越来越厚的藤叶也无法看清岩缝,但还是能从双脚处感觉到。姜义终于攀上了那处茂密藤蔓处,坐在数十平方米的斜坡上张大嘴喘着粗气,笑着看着脚下。但就在他眼光一扫到数米外的巨大岩石缝时,他差点猛地窜起来,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滚落下山去!鄙人与去年大年二十六在家乡山脚处挖何首乌,工具也就是文中出现的锄头、钢钎、铁锹。四川的何首乌真的很多,当时挖了两个多小时,就挖了大大小小两三公斤,只不过最大的也只有两百克,但绝对有近十年的年龄了。鄙人对何首乌的药效并没有夸大,当然我也不是医生,不能也不会解释太多。我只能说,去年写书十个月,费心费力,晚上经常做梦都在和主角一起打架!睡眠很不好,但是喝了几天何首乌熬的药水后效果很明显。当然,读者得遵医嘱服用——如果你们信得过他们。 第二十章 :鸡冠蛇 我国最长的山脉是绵延两千五百余公里的昆仑山脉,喜马拉山脉则是众所周知的世界上最高大的山脉,长度也有两千四百公里,但比起这两条世界闻名的山脉来,横断山脉也丝毫不逊色。 横断山脉是我国覆盖面积最广大的山脉,拥有远超其余山脉的宽度和不差的长度。山脉主要覆盖四川、**、云满、贵州大部分地区,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山区和周边经济区占了全国百分之十三的国土,是山中巨无霸。 作为我国第二大林区西南林区的主体,横断山脉山高林茂,各种动植物资源极为丰富,堪称动植物王国,有很多动植物保护区域,比如著名的卧龙大熊猫保护区也属于横断山脉。 姜义和安彝并没有深入横断山脉,但即使在山脉外围也有很多高山,上千米的陡峭山峰比比皆是。虽然野生大熊猫、牛羚、长臂猿、云豹等珍惜大型哺乳动物没有见到,但是小熊猫、猕猴等小型哺乳动物它们留下的遗迹姜义倒是见到了,另外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野雉鸡、白鹤等等可到处都是。 横断山脉植物丰富,药材当然也多,现在姜义就发现了一株巨型何首乌,或者说一个何首乌大家族。 但就在他费尽力气冒险爬上这数十米高的悬崖后,他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那半米多宽、长数百米、深不知几许的巨大岩缝中居然有一条蛇,而且是一条大蛇! 四川是没有蟒蛇的,云南、缅甸热带雨林中的蟒蛇叫做缅甸蟒,只能生活在炎热潮湿的雨林中。而横断山脉海拔高,不适合蟒蛇甚至大部分蛇类生存,但是眼前的这条蛇绝对称得上“蟒”这个字。 眼前的大蛇距离姜义只有三米左右,但这条蛇粗度不小于姜义的小腿肚,而且看它盘着塞满了石缝的身体,显然这是一条长度不低于六米的大蛇,三米的距离它只需要一个探头就够着了。 全球现存蟒蛇有六十种,我国有两种,所有的蟒蛇均无毒,但是蟒蛇肌肉结实,可以用自己可怕的缠绕力让猎物窒息而亡。另外,蟒蛇嘴中虽然没有毒蛇上颌的两颗长毒牙,但却多了密密麻麻的利齿,上下颌都有,而且有三层,相当于在嘴中排了上下三层逐步加大的利齿,所有的猎物被这种向内弯曲的利齿咬住都不能逃月兑。 这条蛇不是蟒蛇,但是一看它红褐色夹黑色斑纹的妖异颜色,姜义一下就能知道这是一条有毒大蛇! 世界上最大的毒蛇是赫赫有名的眼镜王蛇,在我国西南部、印度等国都有。这种最长可达五米、粗如成年人手腕、重二十余公斤的毒蛇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噩梦,也是除了巨蟒之外所有蛇类的天敌,因为眼睛王蛇吃蛇,甚至同类。 眼前的这条蛇不是褐色背部的眼睛王蛇,但是此时它却如同眼镜王蛇一般昂立起自己的脖颈! 眼睛蛇、眼睛王蛇还有非洲的世界最快的黑曼巴蛇都是有名的毒蛇,它们能将自己三四米的体长昂立起来三分之一,可以直接与人面对面,这样的毒蛇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威慑。 这条蛇也能! 六米长的巨大毒蛇昂立起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可怖三角形头,吐出筷子般长的红色信子。这条蛇的骨头、筋肉也如眼镜蛇王般结实,将自己的头撑离下半身两米的高度,昂着头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姜义。 “那一年,我八岁,我和你爸、你叔还有邻居的三兄妹上山玩,那已经是深秋了,泡桐树的叶子掉了一地,我们准备下次来的时候将这些树叶弄回家做饭。”姜义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和三姑一起睡的时候听她说的故事。 这不是故事,而是她小时候的亲身经历:“蛇,无论是有毒无毒的都是要冬眠的,过了农历九月九重阳节之后,蛇类就要陷入冬眠了,但是我们在路上分明看到一条蛇!” 此时的姜义感觉到了当年还是小姑娘的三姑的惊慌:“鸡冠蛇!它头顶上有一个血红色的鸡冠!估计那条蛇也要冬眠了,它盘在地上没有动静,但是我们能看到它起伏的身体,显然在呼吸。你爸拉着我率先离开了,他们几人也连忙转身离开了。” 鸡冠蛇,这是姜义一直不相信的一种蛇。这种蛇被家乡老一辈们视为不详的蛇,它头顶如雄鸡的血红冠,甚至能发出鸡鸣,它能人立而起,只用半截身体爬行。最主要的是,它很凶戾,遇到人会向人扑来,甚至会追逐逃离的人! 蛇类不会长鸡冠;蛇类也没有声带,不会发出声音;除了巨蟒之外,几乎所有的蛇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们也很惧怕人类,攻击是为了自卫。 姜义幼年时期的确被三姑的话吓住了,但是后来就淡忘了,他不相信它们的话。姜义认为那是他们几人看花眼了,有可能是一条蛇咬住了一只胸野雉鸡,那鸡冠不是蛇的,只是因为视觉方向而形成的错觉。至于发出雄鸡鸣声则是人们的误传,毕竟人的以讹传讹是普遍现象。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条蛇怎么解释? 这条蛇三角头为油亮的黑色,但是头顶上却有一块雄鸡一般的艳红大冠,这冠不高,但是很厚,顶部呈现褶皱,冠子很丑陋也可怕。 蛇的视线不好,只要用舌头分叉的尖来感受动物的体味,用月复部来感觉地面震动以避免大型动物对她的威胁,美洲的很多蝮蛇能靠眼下的一个小夹窝感受哺乳动物的热量,那是热感应器。 但不能否认蛇类的视觉,这条巨型毒蛇的眼睛有蚕豆大小,两个黑色的眼珠在昏暗的岩石缝中闪着精光,盯得姜义惊心动魄,冷汗连连。 “姜义!怎么了?”虽然蛇很大,也很“高”,但身体已经在岩石缝中,数十米下的安彝看不见,她只能透过茂密的绿叶隐隐约约看到坐在地上的姜义。 “咕咚!”姜义吞下一口唾沫,发出一个他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大的声音。 气沉丹田,随着唾沫的下咽,刚才冒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姜义缓缓呼吸吐纳,稳住心神,他知道,一旦自己彻底慌乱了,那他必死无疑,无论是这条诡异的蛇还是这危险的斜坡都会要了他的命。 慢慢将腿弯曲,姜义左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而右手一直按在腰后。挖掘何首乌,当然需要工具,虽然之前不知道有这么大的何首乌要挖,但是安彝也将药锄带了出来,而山里人进山也要随身携带一把柴刀。 姜义腰上缠着一条绳子,将一条一尺长的竹筒横绑在背部,柴刀和药锄就向下插在上面。现在他的手就模在柴刀柄上,那把一尺长的刀是他此时唯一的希望,但是他也不敢擅自拔出来,只能以静制动,防备着这条毒蛇。 姜义没有回答安彝,全神戒备着毒蛇。他将左腿慢慢抬起,然后向着左边斜着跨了一小步,然后重心放在左腿上,慢慢收回右腿。这一小步不到一尺,但是却让姜义用了半分钟的时间。 毒蛇略微转动头部,依旧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姜义,后者抬起头,目不转睛地与它对视,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眨。 毒蛇的攻击速度很快,一条毒蛇划过半米的空间攻击对手,耗时只有五分之一秒。人类的眨眼时间有十分之一秒,而人类反应时间却也有十分之一秒左右,所以姜义不敢眨眼,否者就将陷入永恒的黑暗,没有再睁眼的可能! 姜义右脚略微一点地,在确定毒蛇不会进攻后再次慢慢向后滑动,他的赤脚在冰凉的何首乌叶上慢慢滑过,看着危险的毒蛇,姜义觉得自己脚下似乎也是一条巨蟒,那些重叠的叶子是巨蟒的鳞片。 毒蛇的舌头吞吐似乎变快了,它要确定姜义的准确位置。就在姜义离毒蛇已经有五米、后退速度逐渐加快的时候,姜义脚下陷入了麻烦,因为手臂粗的何首乌藤如同满地的毒蛇盘绕,姜义的脚被缠住了。 姜义身体慢慢下蹲,体内的气缓缓运转,他准备用蛮力将死死绕着脚腕的藤蔓拉断,而此时距离毒蛇已经有五米远,姜义自信自己有时间来应对毒蛇的攻击,即使不行也可以向下跃去,因为向外数米的下面就是那条很深的小溪。 数分钟过去了,安彝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虽然她没有看到毒蛇,但是姜义越来越向远处的推却,而且不搭理她这些反常情况都让她留意起来。她右手抓着搭绳桥剩余的绳子,在一头拴上一个三角爪,准备扔上去勾住斜坡上那些粗大密集的藤蔓。 毒蛇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就在姜义集中力量与右脚,准备突然崩断何首乌藤的时候,毒蛇嘶叫着向姜义扑了出来! “姜义!”安彝心一颤,手一软,她终于看到了那条怪异的毒蛇。 还是那句话,文中很多场景都是老歌对身边的真实描写。鸡冠蛇的传说是真的,鄙人姑姑说过,公公说过,连一些远地的亲戚也说过,此时,我只能说“变异”,要么“未知——未发现的新种”,毕竟,我们的世界太大了。 第一章 :故乡的秋实 卢家沟,这只是一个四川盆地南部丘陵地带一个小山沟,里面是一个小队,即村建制下面划分的几个小队之一。三四十户,百来人。 顾名思义,以这种方式命名的都与家族制度有关。卢家沟的确是一个家族分支,但是虽然这条山沟名为“卢家”,但这与卢姓毫无关系,数十户人家都是姜姓。 据姜义的公公说,这条沟的“文明”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短。在清朝中期这条沟的开拓者来了,他不仅来了,而且带来了九个儿子!两百年的时间,这九子及其后代不断繁衍,迎娶外边的女子,当然也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甚至将儿子入赘出去,到现在这个家族分支依旧旺盛。 姜义就出生在这条沟中,十六年多的时间里,他都喝着这条山沟中的井水、吃着沟中每年都丰收的谷物成长。如果说这个县、这个镇或者这个村是他的家乡,那么这条弯曲如马蹄的小山沟是他母亲的ru汁——家乡没有固定的规定范围概念,但是真正养他的只有他母亲。 姜义在这儿生活已经快十七年,但现在他却要离开了。 至荣子虽然是姜义的师傅,但是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我只能带你入门,甚至严格来说,我连你师傅都算不上,只是指点你一个方向,之后的路完全都要靠你自己。前途漫漫而危险。 姜义重情义,或者说是山村孩子没见识,施舍一点小恩小惠就会让他感恩戴德。但他无悔,他知道师傅的付出,那是师傅能做到的全部,也是能做到最好的地步了。 离开时,至荣子只说了一句话:不要让人知道你下丹田的秘密! 姜义的下丹田与原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现在下丹田中不再有吸收而来的天地之气,而是吞噬了壬灵凤头蛇的鲜血和毒液,并用催生出来的新经脉吸收而来的另一种磅礴力量。 下丹田原本的天地之气居然到了中丹田檀中,相当于两者发生了一个逆转交换。 在小学初期,姜义对一年四季没有什么概念,因为他一直过得那么快乐、单纯;四五年级,写作文经常是歌颂春天美好之类的,于是对生机勃勃的春开始了初期地留意。 初中如是。 只有到了高中,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幼年纯真心态,没有最爱,只有都爱。 农民喜爱秋天,因为这是收获的季节。姜义看着收获大豆、绿豆、红薯等农作物,又要忙着播种小麦的农人们,他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这个温软的小山沟。 只有离家越久的游子,才会对家乡的思念更深切。这就像被珍藏起来的酒,不仅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蒸发,反而会借着时间的力量酝酿出更甘醇的美酒。 山沟中没有红枫,也没有如蝴蝶漫天飘飞的黄叶,甚至连那飘飞的黄叶也很少。四川盆地的秋就是来得这么静悄悄,树叶慢慢黄、慢慢飘、慢慢落。当人们有一天突然发现树上已经没有树叶时,秋天已经过去一半了。 虽然是一弯小山沟,但是和什么漏水的茅屋、坑洼的泥泞小路、衣不蔽体的小孩子满山跑等贫困画面没有什么联系。一条可通大卡车的水泥公路已经霸占了富饶的土地、茂盛的丘山数年,而且这条公路直通山沟对面姜义家的院子。 一步步踏着这条熟悉的路,姜义感到了两世为人的感觉——自己毕竟不是以前的姜义了,而故乡依旧还是那个故乡。 就在水泥路的一个大湾处,姜义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那幽深的竹林,灰白色的水泥公路就像一条白龙入洞,被幽深茂盛的竹林吞噬了。 离家近两个月了,姜义对家很期待,但是家里没人,现在是农忙时节,所以他也不急,将书包扔在门口就返回到公路上。 经常使用修为之力对修炼大有好处,这就像普通人经常使用力气一样,用完了力气不仅会归来,而且会加大。所以姜义连走路用的都是吐纳方式呼吸,浑身修为力量释放。 就在刚才姜义走到公路旁时,他清楚地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感觉,虽然他大脑没什么直接感觉,但是身体却有一种比较强烈的本能反应,就像有什么在吸引着身体,就连经脉丹田中流转的气息也加快了数分,身体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世界上有五百余种竹子,我国是最多种类的国家,一共有一百五十余种。而包围了姜义房屋的是一种在世界上生长范围最广的一种竹子,名字叫慈竹,也叫子母竹。 这种竹子粗如成年人手腕,有的也有胳膊甚至小腿粗,大拇指宽、十余厘米长的竹叶生长茂密。和这儿大多数树木一样,深秋的竹林丝毫不见衰败,甚至因为夏季诞生的竹笋的长成而显得密集。慈竹的叶子掉落在春天,就像人类换牙,新叶出老叶掉,而现在是一年竹林最繁茂的时候。 这条小山沟每寸肌肤都留下了姜义的足迹,但是此时他却走在这熟悉的路上激动不已,下丹田、经脉中流转的气运转也更加迅速,而中丹田却平静如常。 走近茂密的竹林,没有了秋日的阳光,姜义只觉得浑身一凉,但是心中却滚烫。十余步之后就转过了弯道,出现在姜义眼前的是一面陡峭的土崖,土崖上布满了一条条面条粗细的竹根,竹根上还布满了毛发般的细根,如果再仔细观察,在这些细根上还有绒毛般的须根。 土崖诞生只有数年时间,以前这儿是一个土丘,修路的时候一台大型挖掘机直接推掉了大半土崖,将土中的连成一块的竹桩像老牛吃玉米一般嚼碎。 土崖下面是一条水沟,水沟在公路月复部下钻过去,夏季雨水足,这段公路和边上的雨水就顺着这沟流走,现在确是干燥的。此时姜义毫不犹豫跳进了水沟,然后猫着腰钻进了公路月复部,出现在土崖下部——站在公路上看不到的地方。 幼年时,姜义和表哥在这个大土丘上玩时无意发现了一个洞,这个洞很小,只有拳头大,他们以为是个老鼠洞,于是用树枝撬走了一些泥土,形成了一个海湾大小的洞。当时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一两米深的洞中有石块,是被凿子凿刻过的长方体条形石。 “咚!咚!咚!轰!”姜义脑中回荡着近十年之久的声音,那时他扔进去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洞中传来一连串大小不等但是逐渐远去的撞击声,最后过了很久才发出最大也是最悠远的轰鸣声,他知道,那是石块落到底部了。 似乎世上很少有事能让小孩子感兴趣,但又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让小孩子感兴趣,但是无疑很少有事情能让小孩一直感兴趣。 这件事被姜义和他表哥遗忘了,但是数年前一件事又让他再次掀开了这段尘封已久的事。 数年前,这个土丘被挖掘机推开时,这儿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叫生机!”公公说过。 以前穷苦人身死用一床草席包裹住尸体掩埋了事;普通人用木棺承装尸体,然后入土坑;有钱的富商、地主、官员用条石修自己死后安放之地。这用书面语叫“墓”,用当地土话就叫“生机”,姜义至今不知道朴素大多为文盲的当地人知道用这么文雅的字眼来为墓命名。 越是无知的人忌讳越多,他们不喜欢接触死人之物,所以这种已经算是很大的古墓在当地被发现之后居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觉得这种墓还没有挖掘机大发神威挖泥土好看。 但这种事情总会有人注意,姜义家的一个邻居就下去了,那个中年老头下去后数分钟回来了,双手空空如也,只说里面只有一些破陶罐、断裂的石块和乱石泥土,还有很多地方都被掩埋了。 既然被掩埋了,也没有什么东西,那就继续掩埋吧,于是这个古墓被大发神威的挖掘机掩埋了,上面修建了一条坚硬的水泥公路,似乎要将所有的秘密影藏其下。 土丘很大,只被挖掘破坏掩埋了一半;土丘下有让身体丹田产生反应的东西。就这两条就足够姜义动手的了,他这个年龄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个不知年限、被破坏大半的古墓没什么可怕的。 水沟边缘是几块石头,这是挖掘机推过来的石头,因为怕洞太大、掩埋它的泥土太多,当时用了几块石头封堵大洞边缘,另一边的洞还是空的。 姜义双手抱住一块一百余公斤的石头,气沉丹田发力,但是被泥土掩埋大半,又与其余石块紧挨的石头只是摇晃了几下。 姜义现在调动中丹田气之后的力气至少相当于三个成年人,毕竟他为进入修炼界身体就不比成年人弱了,但还是无法搬动石块,他只得在公路下的水沟中继续弯着腰,然后调动下丹田的气,借着双手力量大增猛地发力,将条石向外拉动十余厘米。 万事开头难,松动的石块再也不能难住姜义,他只是用中丹田中的气也能快速地将石块拉入水沟,有厚厚的水泥公路掩盖,没人会发觉异样。 数分钟后,数块石头都被姜义拖进了水沟,将水沟空间缩小了一半,但好在眼前出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两米来场、半米高的月牙形土洞,而洞上部却是石头累积而成,即使洞口边上的泥土也是坍塌下来的泥土,姜义能猜测到这个内洞的不会太小。 虽然打开了洞口,但姜义没有直接进去,他略微看了一下洞内模糊的景物就沿着水沟退了出来,他准备明天再进入,用一夜的时间让古墓里面空气流通,不然他此时进去多半会窒息而亡。 第二章 :山村古墓 “公公,我真的是姜家派字一辈的?”晚饭时,姜义啃着婆婆炖的鸡肉看着老人问道。在学校生活太久了,让姜义很怀念家里饭菜的味道。姜义从小就是婆婆公公养大的,所以他对两个老人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对父母的,现在吃着这熟悉的美味,即使是问这么一个重要问题他也没停下自己的嘴。 “文、正、光、远、开”,老人看着姜义道,“这是前五个辈分,而我是第六辈,你当然是第八派字辈的了。只不过现在为你们取名没有以前严格,不许要在姓后面加上辈分字,要是在以前就不一样了,比如我父辈开字辈,他们的姓名都是三个字,都是姜开什么的,他们父辈为自己儿女取名字实际只需想一个字就行了。” “哦,嘿嘿,我记得以前有个开字辈的老人叫姜开炮!”姜义笑道,他忽然想起了年幼时小队中最年老的一个人的名字。 屋中响起了笑声,只不过这只是一笑了事,没有嘲讽的意思。 但此时姜义心中却有了一个很大的疑惑:八辈人,那么这个小山沟被开拓出来的年代绝对不会超过两百年,即在清朝中末期这条山沟的先人才来到这儿。那么那古墓中绝对不是先辈们了,因为那古墓的年代已经很久远,绝对超过两百年,甚至说上千年姜义也不会认为不可能。 “公公,那五公的脚怎么样了?”姜义突然问道。 “还能怎样?几年了,能恢复早就恢复了,现在脚依旧是跛的。”老人随意答道。 姜义默默点头。数年前那古墓土丘被挖掘机挖开只有一个人下去,那就是姜义口中的五公。由于整条沟数代以前都是一家人,所以大家都相当于是亲戚,而那五公则是姜义爷爷这辈的,年纪比姜义爷爷小,在整条沟的这辈中拍第五,所以后辈们都称其为五公。 内江誉称甜城,这市出产甘蔗,并在加工行业上很先进。数十年前到处都有糖厂,距离山沟数公里外就有一个大型的糖厂,当年替数万里外中美洲的古巴国加工蔗糖,而五公则在那儿上班。 数年前的五公刚到退休年龄,他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他数十年的“驾龄”了,技术绝对过硬,但却在数年前骑自行车上坡时跌落山崖,幸亏山崖不高,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右脚脚踝严重摔伤,成了粉碎性骨折,所以即使恢复了依旧是跛的。 出事时间就在他下墓的第二天。 人因无知而迷信,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太离奇了,那种车祸根本是不可能发生,但却真实发生了,而且时间也太巧合,不能不让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对了,公公,你说你小时候就在后山见到了那些——生机吗?” “当然,我见过,我父亲见过,甚至他说他爷爷也告诉他见过。” “太爷爷的爷爷也见过,那不是光字辈吗?”姜义想到,也就是说上百年前后山的生机就是那样了。 其实严格说,将当地人口中说的“生机”说成有钱人制造的墓有些不合适。墓,无论是在秦汉之前没有封土丘的千年古墓,还是之后有土丘的古墓,它们都是被掩盖在泥土中的。但是,“生机”不一样——它们是直接暴露在外的! 一个个石丘、山包被向内掏空,然后用一块块条石在内分割成一间间类似于小房间的空间,一具具尸体就放在其中。外边没有封土,站在数米外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情景。 有钱人用的棺木都很好,再加上没有泥土的浸湿,所以这种棺木能放上百年而不腐。但姜义亲眼见过那些后山的“生机”,里面只有一些棺木的小碎片,而且呈现泥土色,显然不久后将化为尘土。 棺材已经侧地腐烂,那么里面的尸体当然了出来。那些分散的灰白骨头、头颅、四肢大骨都还在,年代月近的石室中骨头越多,而最边上一个最老的石室里面只有一个泥土色的头颅…… 姜义家后山到处都是这样的“生机”,而姜家先辈们却全然不惧,在一个个土丘外开垦出一块块土地,甚至到了现在农人们挖土还能挖出一块块破碎的棺材,当然,还有枯骨。 没有人知道这种墓葬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在意,更没人去深究。当然,他们也丝毫不惧,或者说即使有些害怕也不会放弃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 “生机”中的情况一目了然,除了破碎的棺木、骨头外就是塌陷破损的隔离石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即使有也在这上百年的时间里被别人捡走了。 所以,姜义没打算进入“生机”,而“生机”也没给他什么奇怪感觉。 第二天下午,在大家午休的时候姜义悄悄出发了。他算不上盗墓,姜义只带了一个打火机、两只蜡烛、一把铁锹、一只半米长拇指粗的凿子,这凿子不仅可以用来撬动石块等物,还可以做武器。 姜义首先点燃蜡烛,然后慢慢爬进那个内洞。蜡烛不仅可以用来照明,还可以用来测试氧气浓度,如果氧气不足以蜡烛燃烧或者燃烧困难,那么绝对不可以进去。看着燃烧如故的蜡烛,姜义放下心慢慢进入内洞。 内洞边缘是填埋外洞时滑落进去的泥土,姜义坐在松散的泥土上慢慢向下滑,这样下降了五六米姜义终于停止了,这是一间边长近十米的大型石室,高度在五米,顶部几乎与外边的公路持平。 古代的劳动生产力落后,能以一个十米宽、五米高、体积数百立方米地下空间做墓穴的绝非常人,即使拥有良田上百亩的大地主也没有那个实力,而且以前这儿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地主,更不可能有实力这么强盛的商人屈居在这小山村。 姜义也不再思考这些问题,他径直走向石室一脚。这么大的石室已经有三分之一被外边滑落进来的泥土掩埋住了,剩余的空间有几只破旧的陶罐,看上面的样子就是普通的陶罐,姜义也不理会,看向石室边缘。 石室边缘有一个陶枕头,而且是颜色靓丽的彩陶,即使是覆盖着一层尘土也掩盖不了它的本色。 彩陶主色为翠绿、青绿、叶黄和白色,约有四十厘米长,两头翘起并呈现“山”字形弧度,中间凹陷部位是放头的位置,但上面没有骷髅头,只有两个比大拇指略粗的圆孔。 姜义将陶枕抱起,估计约有三四公斤重,来回摇晃一下,得出中间空无一物的结论。但是他下丹田和经脉中流转速度却越来越快,甚至眉心也隐隐作痛,感觉有些头晕脑胀。 “啪!”姜义抱住陶罐向石壁用力一摔,只听哗啦一声响,这个年份不知几何、价值不知几何的陶罐被姜义摔得粉碎。 在满地的碎片中,姜义借着烛光看着了那闪烁的金光,姜义大喜蹲,看着碎片中那泛着金光的物体——黄金! 姜义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古墓中一直呼唤他的居然是一块黄金!而本以为是空心的陶枕居然藏着这样一块黄金,看这样子黄金是在陶枕烧制的时候就放在里面的,有部分黄金与陶泥黏在一起,所以烧制成陶后无论怎么摇晃都是感觉不到里面的黄金的。 这块黄金只有两指宽、一指长,厚度更是只与指甲相差无几,这不能算是金块,只能说是金片。但姜义却很兴奋,毕竟这是数十克的黄金啊,单论黄金的价格也在两三万。虽然见过安彝家的黄金脸盆等家具,更见过他们两公斤的金砖动辄二十块拿出来,但毕竟是别人的。 这还不是姜义最激动的,让他最高兴的是这代表的意义:他能感知到黄金!看来这重塑经脉后的“金脉”虽然耗资巨大,但是也可以借此发现黄金!姜义没打算藉此生财,但是毕竟为修炼之路找到了一个重要的辅助。 坐在水泥公路下的水沟中,姜义翻看着这块黄金片,他相信这样防置的黄金绝对不是普通的黄金,它绝对有什么代表的意义,虽然对这个墓主人没什么兴趣,但是若能发现什么秘密也是好的,没有哪个少年对此不会好奇。 金片并不是长方形,边缘居然与陶枕的样子一模一样,也是两边呈现“山”字型。这些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让姜义皱眉的是上面刻着的图形,看着那如同水母触须一般杂乱的线条,姜义估计这是一个字。 此字为左右结构,左边上部为一个类似于等边三角形的图形,下面是一个木子,只不过木头偏向右,最下面还有一横;右边上面是一个匕首的匕,下面是一个目,只不过目字不是长方形的,而是椭圆形,左边一个竖折将其半包围,下面是一个八字。 姜义不是考古学家,但好在学过历史,而且他历史很好,他对此也很感兴趣。要解这种字当然需要一步步来,他仔细思考着左边的字,左手翻动着金片,右手拿着蜡烛。 突然金片发出耀眼的金光,姜义心中一惊! (我觉得一本好书,都月兑离不开现实,无论怎样的离奇想法在生活中都有其原型,而将现实与奇思妙想结合起来才能诞生最伟大的作品。 姜义的原型就是老歌我自己,无论他身处的环境还是经历的一些事情都是真的——当然我没有重塑经脉。卢家沟的由来与构成是真的(开字辈前辈名为开炮是真的,还有一个叫开战的)、后山“生机”是真的、那个远房亲戚出的事情是真的、古墓是真的(当然我没进去)、公路是真的、甚至陶枕也是真的!只不过陶枕我发现它时是在坟堆外边,而且裂为两截,曾经差点把它带回家,但是被婆婆制止了,她说那是数十年前祭祀用的,不吉利,所以直径被我藏在一个岩石缝中——所以我没有从中得到黄金片…… 就是因为事情太真,我代入情感太深,甚至我都在怀疑我的奇思妙想是不是真的,所以,想请读者们验证一下——请继续支持、继续阅读。 当然了,我的小说绝对不是盗墓之类的,这是奇幻,有修炼,有各种历险…… 第三章 :黄金镇山符 世界上所有文字衍变都是由易到难,即发明者创造文字时都是由简单到困难:无论是我国的偏旁部首还是西方的字母都是先字而发明的,然后再藉此创造字词,数千年前的古人们都无一例外地遵守了这一条准则。 所以,研究古文字也有一个最重要的窍门,那就是拆字,由偏旁部首甚至单笔画笔顺来推测、揣摩字。 我国文字从三千年前商超末期的甲骨文开始,到后来周朝统一的金文、春秋战国各国文字的衍变,接着是秦朝的统一也让文字得到统一,于是小篆诞生;接着是汉朝的隶书,再后来的楷书形成才有真正意义上的横撇竖捺等笔画。 姜义虽然不是考古学家,但是他对历史感兴趣,而且对历史稍微用心一些就能知道这些文化常识。他借着眼前的烛光看着金片上的字,就在他翻转金片的时候,金片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让他眼睛不由一眯。 “金!”眼前的金光一闪,这就像黑夜中的闪电的瞬间出现,虽然让他一惊,但是却也划破了黑暗,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字。 想要弄懂这个字,首先得知道它的偏旁,所以姜义一直在琢磨左边的那个字,这时他突然想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金”字,刻在金片上的金字! 那左上角像一个等边三角形的笔画为“金”字的“人”字头,下面那个似木非木的部分就是金子下面的部分。其实,这应该是一种小讽刺:把金字刻在金片上,这本来就是一种最好的提醒,但姜义却没想到。 万事开头难,解开了第一部后面的就简单得多了。而且右边的很简单,因为这个字和现在的自行很像。 我国大陆在五十年代就开始推广繁体字,只不过收效不大,后来二三十年的电影中的字幕也是繁体字,到七十年代我国恢复联合国常任理事的身份之后才大力推广简体字。但简体字并不是全部字体大换血,也有很多操持着圆形,甚至是数千年前的原型。 右边那个字就是!上边是一个匕首的匕,下面一个目被竖折由左向右半包围,下面是一个“八”字,这字与繁体的“真”很像,而繁体的“真”与简体的“真”真的相差不大! 左“金”右“真”,这不是指这黄金片是真金,而是一个“镇”字。 镇,现代人看到这个字首先想到的大多是一个行政单位,介于村或乡和县之间。 但是姜义看到这个字脑袋却一轰,他瞬间就将心中那些疑惑联想到了一起:奇怪的葬尸方式、奇怪的“生机”、奇怪的古墓、奇怪的陶枕、奇怪的金片…… 镇,这是镇压的意思! 这个字是小篆,是公元前两百二十一年秦始皇统一中国时国内使用的文字,这是距今两千两百余年的一座古墓!难怪陶罐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流逝而破损,难怪这巨大的古墓中除了陶罐之后就只有一个陶枕,又难怪陶枕上空无一物。姜义猜测,陶枕上很有可能有一颗头颅,两千余年前有一具尸体枕着陶枕安眠,而历史将他化为了尘埃…… 那么,这个黄金片是为了镇压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陶枕中呢?又为什么要埋在这样一个大墓中呢? “姜义!姜义!”皱眉沉思的姜义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稍一留神就听出了这是婆婆在叫他。姜义之前就将古墓内洞洞口堵好了,听到婆婆的呼唤之后连忙爬出来,将铁撬和凿子留在公路下的水沟中,等之后来取。 “婆婆,你们去哪?”姜义将身上的尘土拍赶紧,那块黄金片也放在裤兜里面,他现在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老人,这事和修炼的事情一样,让别人——即使是亲人知道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大坟坝!”老人道。 姜义心中一震,心中再次抓住了什么,微微皱眉仔细思考着。 四川人将一些平缓、面积大的地方称为“坝”,这与拦河的堤坝没有关系。 大坟坝,顾名思义,这是一大片坟场,只不过地势很平顺,所以山沟中的人称其为坝。只不过坟,而且不可能是两千年秦汉时期的古坟,所以再怎么平缓在地面上也有土丘,所以不可能太平。 但是,大坟坝却真的很平——所有的坟全被推平了! 那是“破四旧”、“灭四害”、“大生产”的年代,牛鬼蛇神被打倒,那些虚幻的东西不容易“打倒”但是它们的“代表物”可就容易多了,所以很多寺庙被推翻,坟墓被掘开。 大坟坝名字由此而来。姜家来卢家沟一百多年为完成的任务被数十年前全小队一起完成了,快速又稳妥,为小队开拓出一大片土地,所以即使当时人口激增,但是小队中土地也够分。在那个一对夫妇少则两三个、多则六七个子女的年代,这个小队的土地还够划分,这也可以说明大坟坝之大。 卢家沟既然是条沟,那么当然有山或者说比较高的丘陵。大坟坝就在一座山上,这山叫做松树山,相对高度不过两三百米,在距离沟底一百多米处就是大坟坝,大坟坝就像一个环将中间的峰顶包围,独留一个数十米高的馒头形峰顶。 松树山上当然有松树,但是在大坟坝诞生之初,坟场中的松树就被砍伐一光,只有馒头形的贫瘠峰顶上独留几棵,这似乎成了某种象征意义。 松树山对面是另一座山,这座山顶部很宽大平顺,而且同样贫瘠,山顶寸草不生,是一些风化的青赤色碎石子。这座山叫石坝山,山下是姜义的家,山中遍布“生机”。但在童年时期,春天的山顶却是他与小伙伴们最佳的放风筝地点。 两座散发着死人阴气的山组成了这条沟,而这么一座山沟居然在两百年前吸引了姜家前辈来此居住繁衍。 但两百年来人们生活相安无事,并且一直发展壮大。姜义手指抚模着裤兜中黄金片,尤其是上面阳刻的那个“镇”字更是震得他心中发凉。 它在镇什么?我摔破了陶枕,并将黄金片拿出了古墓,这会不会……姜义心中惴惴不安。 “我也去吧。”不管怎样,做了的事情就不能逆转,摔破的陶枕也不能修复,金片更不可能原样放回,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再者,姜义毕竟是一个少年,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他刚入修炼境界,这已经不是常人了,要是他就这样被一个玄虚的“被镇压者”吓住了,那他就不是姜义了。 不得不说,姜家能发展到今虽然有自己的勤劳,但也离不开地利:两山绵延巨大,上面有大量的土地,而两山之间有一处沟壑较大,数十年前在大坟坝开拓出来时这儿也被锄头、扁担改造了——一个巨大的堰塘。 堰塘主要是为了蓄水灌溉,因为山沟很长,堰塘下部就是年产量可供全沟上百人吃两三年的绵延梯田,每年夏季堰塘吸纳两山流下来的雨水,到了来年春天放水入梯田,让人们插秧种植。 姜义看着这熟悉的堰塘,心中再次有熟悉之感,他心中一动,问道:“公公,你说当年有人扔了大坟坝的银子入堰塘?” “是啊,当时挖到很多破棺材、骨头,还有银子、铜钱。铜钱全是铜锈,不能用了,而且那时候也不用铜钱了,但是银子还是好的,只是为灰色,有的人将银子拿到农业社、收购站去换粮食,但是人家一眼就看出来是死人物,不收!” “所以他们就丢到堰塘中去了?”姜义不禁咂舌,感叹以前的人真是实诚。这种挖掘不知年代几许的荒坟当然不算盗墓,更何况那个年代是相应号召,所以挖到的银子就像私人捡到红薯:你挖到就自己要,没人和你争;你不要就可以仍,也没人阻止,更没有人觉得可惜。 但是姜义觉得可惜啊,金银自古以来都是是硬通货,即使时代的变迁也不会让它们失去价值,即使当时用不着,那也可以留下来吧,怎么扑通扑通就扔水里了呢? “公公,你说当时的堰塘刚修好,这些银子是不是故意扔进去的?就像人们修房子打地基,将金银等物扔进地基中一样?嗯——做风水?”姜义猜测道。 到了现在,他也不会对什么传说都一概否认了,风水估计虽然没有那么玄乎,但是对人的生活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从最简单地来说,金子可以与灵气完美地契合,所以他自己没有经脉却可以用大量黄金重塑经脉,而一些有财力的人都会在新房地基下埋一些金银之物。虽然他们不知道原因,但是风水大师或者他们的祖师肯定是知道的,甚至姜义怀疑那些高人都是修炼之人,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也能给房主人带来一些天地灵气。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不太可能,因为我也扔了两块银子,其中有一个是完整的一锭……” “公公啊!”老人话还没说完,姜义苦笑在心中大喊,“您不要可以给你孙子留着啊,即使您自己留着养老慢慢花也好啊。能称为一锭的银子至少也有五十克重吧,现在也值数千上万块了,而且你还扔了两块……” “既然不知道你的名称,也不知道你镇压的是什么,而且你和碑字也不搭边,那就叫你镇压黄金镇山符吧!”姜义抚模着金片暗想,另外,他也决定了,自己没实力管的事情就被浪费精力了,先将实力提升起来——自己已经为此赌上了自己的一生! 第四章 :塘底摸宝 山沟中的水塘很大,面积近万平方米,远远超过一个七千平方米的国际标准足球场。浪客中文网 虽然银子不能用来直接吸收修炼,但是可以用来换黄金,这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其实现在姜义只吸收了一根金筷子,那是在安彝家中做的修炼实验,而之前挖到的那块金片姜义也不打算使用,所以严格来说他还没有挣到自己的第一笔修炼资源。 姜义不会游泳,但是他现在能潜水,毕竟他能吐纳,这使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屏息数分钟。凭着对与黄金感应有相同但是微弱许多的感应,姜义一步步走到了塘底,屏息闭眼硬生生地将一块块白银从厚黑且臭的污泥中挖了出来。 白银不多,但是也不少。借着秋日的皎洁月光,姜义浑身湿透坐在池塘边将袋中的白银倒了出来。 时间的却是时间所有事物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大的朋友。银虽然化学性质不活泼,不容易风化、腐蚀、锈蚀,但是在漫长的历史中饱受煎熬,银锭并不白,甚至不同行的人根本不会将这些灰白、乌黑的东西与白银联系在一起。 一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余块白银,其中有七锭一两的,两锭五两的,拿着这两大锭半斤重的白银,姜义乐得合不拢嘴,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啊,拿着心理没有丝毫负担。 事实上,姜义虽然只是一个少年,但是心智很成熟。他知道修炼最重要的心态,如果他一开始就依赖师傅、安彝家的黄金资源,那么他就不可能在修炼之路上走多远。 打捞上来的除了银锭外,还有十来块碎银子,大的有半个鸡蛋大,小的只有小指头大,但是姜义依旧没有放过! 折腾了大半夜,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姜义也劳累了,于是闭上眼睛呼吸吐纳起来,打算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 “咦?”姜义吐纳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神清气爽,就像美美的睡了八个小时起床的早上一样,此时他又感应到水塘中的一些物质。这不是白银,更不是黄金,但是与前两者的感应有些类似,估计还是一些金属。 姜义心中疑惑不已,虽然他感应到水塘中那种金属物数量很多,但是这种感应太微弱了,还没有白银的十分之一,更是连黄金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他才在之前感应白银的时候将它们忽视了。 麻雀虽小也是肉,姜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下了水。 姜义已经感应到了,这些物体在距水塘边缘很近,或者说是距离一个角落很近。这个角落有一个石表,上面有表明水深度的刻度,石表上有由上到下有三个海碗大小的圆孔,这三个圆孔就是排水口了,每年春天就拔出塞子放水。 放水的时候水流都向这儿,而且夏天暴雨的时候也开孔放水,所以大量的淤泥都被带到这儿,这儿的淤泥厚度也远超池塘另外地方。姜义将气运到右臂,用力地插进松软的淤泥中,他左臂抱着一块石头以防被反作用力挤出水面。 “铜钱!”姜义中、食两指首先触碰到那物体,然后将它夹住,就在屈指半握住的时候姜义脑中就蹦出了这么两个字,原本有些期待的心一落千丈,毕竟铜钱可不能用于修炼。 铜币,在现代人默认的概念中,铜钱就是圆形方孔的铜币,这是秦朝统一六国之后铸造的一种铜币,之后的两千余年各朝各代都有不同的铜币,甚至一个朝代数十上百种不同的铜币。可以说,铜钱的发展也是我国人民的发展,从铜币的发展就能知道我国的古代人们很多方面的发展。 姜义手指能轻易感觉到他自己模着的是一枚原形铜钱,就在他失望地准备将手收回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刚才还抑郁的心情顿时又高涨起来。 铜钱也可以换钱!有的铜钱是古董,小小地一枚甚至比同等大小、重量是其两倍的金币更值钱!任何东西,只要年代久远、有历史价值,与“古董”两字沾边,那么它的价值就不可估量! 姜义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见识浅显,居然将铜钱看做单纯的铜片了,要是以买废品黄铜每斤十几块钱来算,那他的确是没必要将铜钱捞起来了。 铜钱,虽然在作为货币通用已经被淘汰好几十年了,但姜义只见过铜钱的,而且还不少,毕竟他爷爷一辈小时候就使用过铜钱,在数年前家中的钥匙链上海吊着数枚铜板。 古代几乎每个皇帝登基之后都要将原铜版收回,然后重铸铜币,在上面印上自己的年号。所以,越强大的国力、在位时间越长的帝王时期铜币越多,而全国遗留到现在最多的铜钱是清朝中期的乾隆、康熙通宝,毕竟他们都是在位数十年的千古帝王。 物以稀为贵,虽然乾隆通宝、康熙通宝诞生年代距现代已有两百余年了,但能保存下来的还真不少,很多人稍微翻弄一下家中一些劳什子旮旯,大多都能翻出这样一两枚铜币。 因为铜板太多的缘故,所以铜板也就只是铜板价了,大多数的铜板,也就是康熙、乾隆等清朝铜板都只值几块钱,当然有的比较稀少价格会更高,价格从数块到数十、数百、数千甚至数万不等,当然越贵的铜板数量越少,越难以得到。 池塘中的铜钱显然年代很古老,因为姜家人不会挖自己先辈的坟。那么,首先池塘中的铜板年代就超过了清朝中期,姜义甚至胡乱猜测是与古墓金片同时代的古董,也就是秦汉时期的古铜板。只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因为铜板不可能保存那么久,而且被挖出来再在塘底淤泥中保留数十年。 铜板可不比银块、银锭,姜义轻轻地用两指夹住铜板,慢慢收臂将其从柔软的淤泥中拉出来,在水中抖动将淤泥洗净。 “噗!”姜义冲出水面,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水,右手小心翼翼地将铜板放在银堆边。他没打算细查,以他的学识和能力在这么漆黑的环境下部可能看出个所以然,所以还是继续满怀希望地打捞吧,把它们全都想象成稀缺珍贵的铜板。 带着这样期待又忐忑的心理,姜义左手抱着石头沉入水底,右手挖着一枚枚铜板,每挖出一枚他都洗净放在塘沿石头上。 虽然姜义已经很小心了,但是铜板年代太久远,一些腐蚀得很严重,超过三分之一的都在手指夹出它们出淤泥之前破碎掉了,那就是一块块铜锈,一碰就散;还有部分好不容易被姜义拔出来,但是在水中摇晃初步清洗淤泥时居然将其抖裂开了。 古代对冶金方面是落后现代的,所以铜板的材料不一,虽然是铜板,但是却不是纯铜,大多数都是黄铜,一部分是青铜,更有一些是红铜,所以耐腐蚀性也不一样,姜义也得到了很多精美的铜板,即使经历了多年的岁月磨砺,在月光下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 水塘中的铜钱不是很多,一共也就四五十枚,但姜义能将其完整带上岸来的也就二十四五枚,而且大部分都是锈迹斑斑,估计即使是老古董也没人能认出来,上面的字迹几乎看不出来,只有七枚能看清楚明显的字迹,其中有两黄一青褐三枚保存完整,几乎没受到什么伤害。 姜义也没有看到这三枚外表光鲜的就喜笑颜开,甚至心中还更为纠结,毕竟那些锈迹斑斑的是老古董换不了多少钱就罢了,但这种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却是不值钱的“大路货”那让他情何以堪? 越漂亮女人欺骗就像被越锋利的刀刺伤,这对古董投入全部身心的投资何尝不是同样道理? 回到家中,姜义将白银放到一边,因为这些白银估计不是官银,上面没有文字,所以姜义不可能据此知道年代,这些白银基本就失去了历史价值,仅仅是作为银子的价值存在而已。虽然这样一公斤多的白银也值两三万了,但很有可能这里面的一枚铜钱的价值就远超这一堆白银了。 “公公,你看,你见过这种铜钱没有?”姜义早饭的时候模出一枚大铜钱递给老人。 这枚铜钱很大,一般的乾隆、康熙通宝直径也就三厘米,但是这枚接近五厘米。虽然锈迹斑斑,但是上面“西王赏钱”四个字确如铮铮铁骨而立,即使锈迹剥落如同战士的鲜血淋漓,但这四个字依旧清晰。 “这……这个你哪儿来的?”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姜义惊讶不已地问道。 “你见过?”姜义却没有高兴,反而露出失望之色。这种连一个乡下老农都知道的铜钱显然不值钱了,原本看着这枚够大、保存完整,字体也比较清晰,姜义感觉“有搞头”的铜钱能值一些钱的,但是现在希望却破灭了。 “我们家就有!”老人惊喜交加道。 “哦。”姜义拔了两口饭,心中直道又是一个大路货。 “我们家的那个是黄金的!” “什么?!” (对等更的读者说声抱歉,昨天又断更了。昨天查找资料,但是昨天时间不多,此章写了一半,今天一下午都在查资料,此章虽然运用不多,但是后面用得到。而且藉此下午灵感大爆发,又理出来两条很重要的线索,使前后联系更为紧密,请读者拭目以待。) 第九章 :长河传说 “登瀛岩!”一个词蹦进姜义耳中,老人对着手机叫道,双眼圆瞪,就像姜义站在他面前一样。老人眼中没有愤怒,而是惊恐,他不是害怕水中有什么怪物,而是怕姜义出危险,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姜义的真正的价值。 “难道你不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个传闻——不,不是传闻,我亲眼见过!”老人继续道,“你先别动,绝对不能动,先慢慢蹲下,船之前是什么状态你就让它那样继续保持!” 沱江干流五百余公里,形成了三个很有名的峡谷,人称“小三峡”。在三条支流汇流处有一个大峡谷,山高林密;但是还有一个峡谷虽然山不高,但是却很陡峭险峻,而且石头易风化,所以无论水上还是河边的崖壁上都容易形成很多又大又深邃的洞穴。 姜义现在就在这儿。他看到了黄金,但感觉到了危险。 “好了,你不能动,还有,马上关机!别问为什么!快!”老人匆忙挂断了电话,但显然他还是担心无比,恨不得一直知道姜义的消息,不过他知道那是在给姜义增加危险程度。 “游走的黄金!”姜义拿着手机喃喃道,突然想到了什么。 …… “民国三十八年——也就是解放那一年,我七岁,那时的小镇还不算是小镇,一条街才十几家店,而且他们还以打渔为主。但是那时的河更大,只不过没有现在被挖石船挖过河沙、鹅卵石的河深。那一天,我恰好去卖几把扫帚和草鞋,那天的人不多,只有几人在街上议论一件事。”几年前老人的话回荡在姜义脑中。 “夏天涨水,很多地方都被淹了,渔民很高兴,因为这样虽然危险,但是却更容易打渔。大人们说,就在那天,镇上的渔民都听到河中有什么声音。渔民起床早,因为有的鱼在清晨好网,就在那一天,早起的渔民看到河边一个滩涂中有一条鱼——一条大鱼!” “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有多大,但是那些人说有四米长、七百多斤重!”虽然事情过了几十年,但老人说到这儿仍然是惊讶的神情,“为什么那天镇上的人那么少?就是因为大家把那条鱼弄走了——砍成几大坨抬到邻镇去卖了。”老人说的那个镇很古老,也很大,也就是姜义高中学校边的那个古镇。 关于淡水中最大的鱼类,这个问题虽然有一个“最”字按理说答案应该很单一,但事实上却不是:牛鲨是一种与大白鲨样子和性格都很像的凶猛鲨鱼,它可以在淡水中生活,雌性牛鲨能长到三米多长、两百多千克重,如果把它也算为淡水鱼的话,无疑它是淡水之王! 当然,生物界很严谨,只将那些终身生活在淡水中的鱼归为淡水鱼,所以只有另外的鱼类才能争夺这第一宝座。 亚马逊河是世界第二长、流量第一的超级大河,里面生活着两米半长、近两百千克重的亚马逊巨骨舌鱼;除此之外,河中还有一种更著名的鱼类,那就是亚马逊巨埝,最长可达三米、重两百余公斤。 姜义的生物学知识很丰富,他有自己的主见,他相信,世界上只有两种鱼才有真正资格争夺鱼王之冠,其中一种就是鲶鱼!除了亚马逊巨鲶之外,还有一种能与其媲美,那就是我国澜沧江下游的湄公河中的巨鲶,因为姜义知道不久前西方国家就在河中捕到一条重达三百公斤、体长近三米的大鱼。 还有的人相信欧洲巨鲶才是世界最大的鲶鱼,据传最大的记录为五米长,重三百公斤。而且此鱼非常长寿,可活超过八十,而鱼类这种低级脊椎动物和爬行动物一样,都是终身生长的,也为它体型巨大提供了基础。 除此之外,尼罗河鲈鱼能长到两百公斤重,体长可达两米;澳洲淡水鳕鱼最大尺寸约两米,约合一百一十公斤。 但这两种鱼类明显落后于其他鱼类,更落后另一种可与世界上最大鲶鱼抗衡的鱼类——鲟鱼。 姜义相信我国的中华鲟才是世界第一大淡水鱼。中华鲟雄鱼年龄可达二十岁,体重超过一百公斤;和其他鱼类类似,雌鱼也比雄鱼大,雌性中华鲟为寿命近三十岁,体重更是可达三百公斤,不过据记载最大体重达五百六十公斤! 姜义看着昏暗崖壁下被搅动的水,他心跳加速,这种深水中不明生物对人心的震慑性是最大的,即使是姜义也不能稳住自己的心。 姜义突然想,这是不是一条鲟鱼呢?毕竟沱江是长江的支流,鲟鱼在很早以前完全有可能逆流而上到达这儿。而鲟鱼是最古老的鱼类,与远古恐龙出现年代一样,距今超过了两亿年,全身是坚硬的骨甲,拥有洪荒时代的血脉,生长极为迅猛! “那条大鱼被分开像卖猪肉一样一块块卖掉了,最后分到鱼肚的那个渔民居然碰到财神爷了。你猜他看到了什么?”老人看着姜义,“那鱼如猪的肠子里面居然有二十几个金戒子、金项链、金耳环、手镯等宝贝,简直就是一个小宝藏地了!” 很显然,那条巨鱼吃过人!而且吃过很多人,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的黄金饰品。不管是它主动攻击船、人,有或者是吞食的落水死尸,终究这样的巨型鱼类完全有可能吃掉人! 感觉到逐渐接近自己的黄金,此时的姜义是多想它们离自己远一点,他可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而且是在刚踏上一条前途广袤的大道时被水生物吃掉,这样死得也太窝囊了! 天继续变暗,山崖下的黑洞依旧乌黑,而且姜义用肉眼也能看出那个黑洞似乎在慢慢变细、延伸变长。他知道这不是魔幻,而是一种巨型水生物慢慢游出洞穴,而它漆黑的脊背身体不能反光,所以看到这游出的生物是如同洞穴一样漆黑的。 看着那水滴形的巨型身体和两边那比蒲扇小不了的灰褐物,姜义明白了,这真的是一条巨鱼,那两个晃动的灰褐物质是摆动的鱼鳍。虽然这样的大鱼对姜义也能构成危险,但姜义还是略微放心了,知道了敌人,即使敌人很强大也会减轻对那未知事物的恐惧。 姜义顺流漂流在河中心,据那巨鱼还有十余米远,但是那巨鱼却以缓慢但坚定的姿态向他游了过来。 不管那巨鱼发没发现他,也不管它会不会攻击船、能不能攻击到他、攻击到船后会不会吃掉他,姜义都没有心思去细想了。他只是一个十六岁多的现代少年,两周前与壬灵凤头蛇的生死较量虽然让他从身心都成长了很多,但不能说他面临死亡危机还能泰然处之。 姜义呼吸急促,脸也开始变红,浑身发烫,甚至到最后下丹田中那吞噬壬灵凤头蛇精血、毒液而来的力量也开始躁动不安,姜义居然不能控制它们,就像水壶盖不能控制沸腾起来的蒸汽。 “如果你以后遇到麻烦就拿着这个铜钱去找……”姜义突然想起了师傅至荣子的话,但他马上就抛开了这个想法,他绝对不相信那方法能解决现在的情况。 巨鱼越游越快,但是在据姜义小船只有三米的时候却突然一顿,然后姜义就见那一大条黑影消失在了眼前,显然它沉入了深水。 两分钟后,姜义的小船安然飘过了那数十米最危险距离,虽然这美其名为“月亮峡”的可怕峡谷有二十余公里长,但姜义不相信还会遇到这种惊险情况。 “镇!”姜义张开手掌,发现掌心出现一个字,原来是刚才他在无意将将金片紧握在手中印下的。 第十章 :孤入甜城 甜城内江,虽然姜义是此市的人,但还从未到过这城。当然,这不是说他还未出过小山村,只不过这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市,要不是师傅至荣子推荐他到这儿作为自己的第一步,他也不会到这非亲非故的地方来。 甜城,这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城。至少在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前北周时就被设为中江县,隋朝时期改称内江县,到改革开放之后成为地级市。 甜城之所以为甜城,是优良的地理位置为其创造了条件。它地处四川盆地中部丘陵地区,气候温暖,非常适合甘蔗种植,由此以制糖为主的食品工业在全市工业中占有突出地位,年产食糖约占全省的一半以上,在民国时期那战乱纷飞的年代里,甜城为全国贡献出大量医用酒精…… 除此之外,甜城的机械、化学工业也具有一定规模,因为农业发达,全市人口四百余万、城市人口三十几万的市,所以农业机械、医疗机械等也很发达。 连夜出了让他心跳加速的的月亮峡,姜义平安来到了这座临河而建的市级城市。 沱江到此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大湾,和世界各地的情况一样,这样的地形非常适合建立城市,只要在口子上修建一条城墙封上,其余三面都是奔涌的大河,那这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市。古人当然有这样的军事思想,所以这座城市才会拥有上千年的历史。 姜义浑身湿漉漉的,身心疲惫。月亮峡长二十余公里,他完全借着深秋大量缩水的河流流速而行,所以昨晚大半时间都是在恐惧中度过,那些巨石、深洞、崖壁凹凸处就像一个个魔鬼,而水下也有真正的巨型鱼类魔鬼,最主要的是月亮峡中有很多黄金,虽然姜义感应到的不足一公斤,但这也绝对很多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一晚没睡,今天白天又折腾了一早上,之后河中出现的“感应物”他才敢下河打捞,收效甚微。 到甜城的时候又是傍晚,这也是姜义想要的时间。把那一堆东西包好装进书包,姜义在一处有大量鹅卵石的浅滩处上了岸。姜义将小船一头装满鹅卵石,使小船靠岸的一头高高翘起,姜义再轻轻一提,小船慢慢斜着沉入水中。 比起风水日晒,木船在浅水中被浸泡着保存时间更久,也更隐蔽安全。贫贱夫妻百事哀,无产阶级革命者也是很抠门的,姜义无疑是后者。 紧紧握着手中的身份证,姜义进了一家网吧。 姜义年龄未满十八,虽然十六岁就能办到身份证,但是拿着这样的身份证也是不能进网吧的。姜义的身份证才拿着一个月不到,他也不是为了上网而进网吧。 有位经常翻围墙出去上网的同学说过:网吧是我最温暖的家。姜义按同学说的,掩饰着战战兢兢地身体大步走进去,他四处打量,装着寻找空机子,然后走到一处老板不易察觉的地方坐上去。 椅子很软,和小镇上的差不多。 姜义不是第一次进网吧,不过在小镇上进网吧不需要身份证,因为镇上那几家生意火爆的网吧的百分之九十顾客都是未成年人,准确地说是中学生,甚至有小学生。 但市级城市不一样,管理很严格,人口也多,老板不会为了那几个钱而冒着巨额罚款犯法。姜义虽然是农村来的,但还不是土包子——他不上网,他是来睡觉滴! 网吧很“热闹”:键盘声、游戏声、吶喊声,声声深深入耳;电灯光、屏幕光、手机光,光光广广刺眼。要是以前姜义肯定睡不着,但他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而且在冰冷的河水中上下折腾,早已身心疲惫,再加上他进入修炼境界,对外界不良影响抵抗能力增强,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网吧很大,而城里成年人没有电脑又要上网,而且是深夜进网吧上网的人很少,即使有人进来也不会要姜义面前的电脑,所以姜义没受到影响,一个斜坐的觉虽然睡着不太舒服,但也睡充足了。 既然已经免费睡了一晚,那不如让网吧再付出一点“牺牲”,姜义在网吧的厕所洗漱干净才离开。 换地不换心,晨跑依旧。 没有什么河边绿荫大道,更没有小桥流水。姜义买了一瓶矿泉水、一包盐,在矿泉水中加了约两克盐,姜义一口气喝了半瓶。空月复跑步不好、吃了东西跑步更不好,而清晨月复部是空的,喝两三百毫升的淡盐水对肠胃很好,所以这是姜义晨跑的惯例。 今天是周六,百分之九十的城市人口都没有起床,起床的大半都是为找工作、锻炼的人。所以姜义在街道旁跑得很顺畅,他虽然是不认路随意跑,但不是漫无目的地跑,他有两个首要解决问题:住房和黄金白银买卖问题。 他不可能一直找网吧睡觉,他是个很有自尊的人,而且他要开一个勉强算是“店”的地方看病赚钱,这也需要地方,虽然那个地方不能算是药店,更不能算是医院,但总需要一个固定地方。 租店需要钱,而姜义几乎是赤脚出山,他对自己说的是为了更彻底地锻炼自己。 姜义在繁华地区跑步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他必须先找到珠宝店,把包中的白银卖了,即使不卖完,也至少要让自己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白银的国际价格居然升了,而黄金却降了!嘿嘿,好啊!”姜义微笑着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然后就着这信息大力扒了一口饭。 珠宝店开店不会很早,姜义就在不远处寻了一个饭馆吃早饭。他不喜欢馒头、包子等面食,而油条之类玩意儿在我国吃简直就是慢性自杀,姜义很爱护自己身体,所以他点了一个菜吃米饭。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不得不说,高档地区人员素质就是不一样,虽然姜义是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很普通,但是他一进店那姿色不错的年轻女服务员就礼貌地问道。 “你是买金银首饰吗?自己戴还是送人?买给父母还是——女朋友?”女服务员呵呵笑道,不过没有戏谑的意思,而是隐性地提示——你可以自己戴,自己不戴可以买首饰给父母,即使不给父母也可以给女朋友,最后再次添加道:“我们鑫鑫珠宝店有适合各类人群佩戴的首饰,保证让你满意。” “可以卖金银吗?”姜义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以金或者铂金为主,白银首饰都较少,所以他说得有点不自在:“主要是白银。” “卖银?”女店员问道,然后突然醒悟过来,看着尴尬的姜义,俏脸微红道歉:“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是有白银出售?量多吗?” 虽然人们口中将金银放在一起说道,但是白银价格比黄金低了不止一个层次,姜义刚才看了,国际上黄金价格虽然跌了,但是每克也要三百零八左右,而且每天每克上下波动几块十几块是极其平常的事,因为姜义知道前天每克还要三百二十块。而白银只不过白银五块三毛,相差数十倍。所以,如果白银量少,那对方就赚不到什么钱,而如果拥有量太少,一般人也不会拿出来卖。 “嗯,还行吧。”姜义开口,没有直接说明。的确,姜义可是有一公斤多白银,虽然白银价格远低于黄金,但一公斤多也值近万块了,钱不算少,白银量更不能算少。 说几件事:第一,此时文中的发展时间与现实一样,所以金银价也与现实接轨。 第二,昨天断更,没什么理由,不想写、心情压抑,虽然书才开一月多,但是已经断更几次了。但不得不说,有压抑才能爆发,我没有在字数上爆发,而是在思想上爆发,每次都能在性情压抑后想出很多妙想出来,今天也一样。所以,今后的情节会更精彩,只要有读者支持,字数爆发也不是难事。 第十一章 :卖银 “先生能把你的白银拿出来看看吗?”女服务员看着姜义很礼貌地道:“你知道的,贵重金属的价格即使相同价格也是不同的,因为有个很重要的纯度问题。” “嗯,这个我知道。”姜义点头,“现在国际白银价是每克五块三毛左右吧?” “对,先生很了解。纯白银今天的国际价格是五块三毛五,不过我们不可能以这么高的价格收购你的,至于具体价格,我们要视你白银情况而定。不过,请先生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姜义再次点头,国际金银价格与国内是大致相等的,毕竟这是全球通用的硬通货,国家和人民都知道厉害关系,不会也不敢在价格上乱来。 不过国际金银都是有固定规格的,白银的具体情况姜义不知道,但是国与国之间黄金的交易和国家黄金战略储备都是固定的金砖。金砖有多种规格,我国工商银行推出的十二点五公斤的如意金砖,是国际标准交割规格,合西方国家的四百盎司。 除了大小质量有要求外,国际黄金的纯度当然也有要求,至少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五以上,伦敦金就是这个最低界限,一般都达到了24k,即百分十九十九点九九。 姜义估计白银的规格和黄金的类似,只不过国与国之间大型交易都用黄金,而私人之间白银买卖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所以姜义直接从书包中取出一个帆布袋,递给了微笑的女服务员。 “咦,这么多?”女服务员接过布袋当然能感到这惊人重量,这可是一公斤的白银。姜义没将白银全部拿出去,那几块成规格的银锭还在他书包里,因为这样的白银价格绝对不能以它的重量来估量,而在这时的交易中,他也不能让这女服务员估量其价值。 “你这白银纯度不行啊。”略带惋惜的声音传来,服务员一眼就看到了袋中那些大小不一的白银,然后拿出最大的一块,微微皱眉道。 “呵,你怎么看出来的?”姜义笑了。 “你看,这块白银这几处小凹缝隙”,服务员指着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白银,“这呈现明显的褐色,说明白银的氧化程度很深,所以纯度不够,纯白银是很耐氧化的,颜色绝对不可能变得这么深。” “嗯。”姜义支吾了一声,心中感叹女人的心细,这些白银在几天前被他从堰塘淤泥中挖出来时别说灰色了,简直就是褐色中的极品,被氧化得相当严重。为了不影响价格,他用钢丝球将外边一层细细打磨了一下,只不过有一些小凹处没有弄到,但却被服务员看到,并藉此挑毛病。 如果姜义是一般捡到白银的老农,他很可能就被糊弄过去了。所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这有一千多克的白银,稍微挑点毛病就能影响单价,最后能“节约”不少一笔钱,所以女务服员会挑刺也在姜义意料之中。 “我觉得不能从这一点来断定白银纯度吧?虽然白银的化学性质稳定,不易与空气中氧气反应而被氧化,但是如果加上另一些抗氧化物呢?那这样有抗氧化掺杂物的白银在你眼中不是纯银,然后你以高价收购了?”姜义微笑道。 “呵呵,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成立啊。”女服务员笑道,“比银还要稳定的金属物就只有铂和金两种,而这两种金属价格是白银的数十倍。金是黄的,那你认为会有人向白银中掺杂与白银颜色类似的铂吗?那可以与黄金等价的物质啊。” 听着女服务员有些得意的反击话,姜义又笑了,心中不由浮现安彝那认真读书的样子,受她影响他才会“抽空”学了点化学知识,他看着服务员道:“知道不锈钢吧?不锈钢就是在钢中加百分之几到二十不等的铬,两种金属结合使合金具有很好的防腐蚀性。” “嗯,好像是的,我只知道钢铁中加了另外的金属成为不锈钢的。”服务员点头,她对这方面有些欠缺了,毕竟她工作地点是金银珠宝店,对不锈钢这种“垃圾”缺少了解也是正常的。 看着对方点头,姜义缓缓道:“可是,铬金属却比铁活泼,纯铬更容易与氧气反应!所以——”姜义的话没说完,但是服务员懂他的意思:银也可以加比它便宜的金属使其不易氧化,所以白银上有褐斑就断定不纯没有根据。 “好吧,可是我拿着它的重量不对。”女服务员有些尴尬,但有些不服气地再次挑刺。 “那是重了还是轻了?”姜义依旧笑着,等着对方落入他陷阱。 “轻——”她刚张口就看着姜义的笑容,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停口不说。 看着对方不说话,姜义自己开口了:“纯度也不能用其质量来断定其纯度,很简单的原因:如果比纯银轻,那就是掺加了密度比银轻的金属,这个很好理解,但是加了比它轻的便宜金属之后再加一些密度比它重的金属呢,如果这样加进去的两种金属平均值恰好等于白银,那么这种合金与纯银的质量就相等,那贵店难道又要把它定为纯银?这和我之前说的那个道理是一样的。” “好吧,能真实检验金属纯度的只有用化学方式,所以需要取样品。”服务员不愧是服务员,坑姜义未成功似乎将其瞬间忘记了,一脸笑容对姜义道:“所以,先生,麻烦你等一下,我们需要取样品。” 这家店很大,除了店面之外里面还有贵宾区,也可以说是“等待区”,毕竟很多时候贵妇挑选珠宝的时候耗时良久,一般她们的丈夫朋友就可以在里面等待。 姜义现在也享受到了这种待遇,这儿能看到化验区,化验先用浓硫酸和浓盐酸混合的王水融化掉白银,这种连黄金都能轻易融化的超级强酸对于融化白银简直就是小玩意儿。至于化掉之后的具体操作,姜义就不太清楚了。 “不知先生你需要买什么吗?等会儿卖掉那些白银之后可是有大笔钱呀。”女服员笑容可掬,一大早就遇到这种大客户可是不多的,而且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 “我可没说过要卖白银啊。”姜义喝了一口茶,突然道。 这话一出,女服务员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都愣住了,是啊,姜义可没说过他要卖,刚才那些都是她们默认姜义默认的事情,一般这样顺着鼻子牵走都会答应,可姜义居然来了这么一招。这种情况就像买衣服时,老板或服务员推荐某件衣服,买家不否定,然后又顺着老板的意思试衣服,最后穿上老板伸手要钱的时候,买家突然说我还没有说要买一样。这样虽然很可气,也有些流氓,但是也没有坏规矩。 “呵呵,先生开玩笑了。”女服务员很快反应过来笑道。 姜义继续喝茶,什么也没说。他那句话不是胡说的,而是一种买卖上的战略威慑:虽然我现在几乎默认了要卖,但如果价格不合适,我也很有可能会不卖的!这样一下就将决定权抓在了自己手中,对方不敢再次对他耍小聪明了。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是准备买点黄金的。”姜义再次放下茶杯,第二口茶喝完他也出第二招了。他没说什么价格合适,只不过双方都会默认是两边的价格合适,即卖白银的价格不能低,而他要买的黄金价格也不能太高,这就像物美价廉是所有买家的追求一样。 “先生放心,我们这儿的价格绝对公道。你看,这个戒指24k,五克的黄金混合三克的铂,只售三千九百九十九。可以送给你父辈,庄严。还有你看这条项链,也是同样纯度,售价只要一千九百九十九,秀气,可以给你母亲或者女朋友,要不买两条这样的?”听着女服务员的话,姜义心中苦笑着揉揉太阳穴:这女人太狠心了,他那一千多克白银也就值四五千,她的建议几乎是丈量着来的——把自己的钱赚光视为最高境界。 “这么说吧,你店里有那种加工粗糙,质量性价比高的黄金实物吗?也就是说,那种价值只与它本身黄金相差不大的黄金物——我要的不是黄金饰物,而是黄金!”姜义把茶杯放下,敞开了说话。 “当然,我不是富翁,也不是富二代,我不会买太多,如果那样的话我还不如直接进银行买高纯度的,所以我最多只能用卖白银的一半钱购买,也就是五克黄金吧。”姜义盯着对方眼睛,“有没有?” “你真的要这样的?”听着姜义的话,女服务员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兴奋地问道,看着姜义点头连忙对身边另一同事道:“小李,快,把昨天那枚戒指拿过来!” “哪个啊?”身边一个女孩疑惑问道。 “就是那个啊——快断开的那个。”女服务员焦急地道。 二十秒之后,姜义明白了:一个小盒中静静躺着一枚戒指,很意外地是它加工精美,也很漂亮,没有一般黄金饰品的那种俗气,如果卖出去绝对是本身黄金的两倍价格。但是现在不一样,它是椭圆的,而且两边椭圆弯角处有明显地压痕——即使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也知道这是一个废品! 以一个黄金饰物废品来卖黄金价,这个办法不错。看着对方有些尴尬的神色,姜义笑了笑:“你昨天弄坏的?怕老板找麻烦?可是你以黄金价格卖给我,这损失也不小吧?当然了,如果你超过黄金价格太多,那我——” 对方点头,“是我弄坏的,唉,这个月奖金要被扣了。所以,先生,请你一定要买呀,不然退回去重新加工我还会更惨。”女人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她们总能找到机会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呵,你不该给我说这个的。”姜义看着对方道,因为这是对他有利的一点,而对方却直接说出来了,看着对方神色,姜义笑道:“我也不会占你便宜的,我们之后合作可能会很多的。你说吧,纯度、价格。” 听着姜义的话,女服务员先是一愣,然后一喜,道:“好,弟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我也直说了,这个戒指虽然不是24k,但是也有22k,你知道的,黄金硬度不高,所以纯度越高越软,这22k的黄金戒指就是因为没有添加铂和其他金属,所以才这么软。价格我也不说高了,每克四百块!” “22k,每克四百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22k是纯度为百分十九十二都不到吧?而今天国际金价也才三百零八块而已,你每克长了一百二十块。既然你都叫我弟弟了,那姐姐,你这个价格开得不诚心啊?”姜义依旧淡淡笑着,女人既然扔给他一个糖衣炮弹,那他当然要原物奉还。 “检验结果出来了。”就在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人,他拿着一张单子道,“白银纯度百分之八十二,其余百分之十的锌,百分之六的……” “你的人说我的白银纯度百分之八十二。”姜义看着女服务员。 “不,他不是我的人。他们是我们公司聘请的检验师,是不受我们管制的,所以,他们的结果绝对精确。请你相信这一点,毕竟这是我们的最基本信誉。”女服务员严肃道。 “嗯,那你开价吧。”姜义道。在谈判上需要用字精炼,否则很容易吃大亏,姜义用的是“开”价,而不是“算”。按理说知道纯度,然后按纯银每克百分之八十二的价格计算,这似乎是很合理的算法,但是却忽略了其他以锌为主的金属。 “由于是首次合作,也希望可以像弟弟说的,以后我们继续合作,所以我可以按百分之八十三的纯度收购你的白银。”从这一点来看,女服务员不应该是服务员,至少是这个店里的管理人员,不然她没有资格定价。 “好!”姜义不是傻子,他知道进退,这时候他需要退,每公斤锌也就十一二块钱,论克来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方已经在给他小便宜了,他不可能再增加要求。至于他剩余的百分之八,那多半也是不值钱的废金属,如铝、铁等。 “好,刚才我们一起称量过的,你的白银一共一千两百六十三克。那我们现在来谈单价,你知道的,黄金、白银现在都在不断往下掉价,所以我们不可能以国际纯银的价格来购买你的。” “是啊。不能以国际金银价格来论我们的买卖啊——那是不是也像刚才所说的黄金价格那样,将我的白银价格提高百分之三十?”姜义这次不是微笑了,而是笑已露齿。 “额,咳咳,弟弟,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女服务员白了他一眼,姜义也没理她。哪有那么好的事,金银买卖,我购买你的杂金比国际纯金价格都高了近百分之三十,而我卖白银给你却又要压价! 进退,刚才姜义已经退了,虽然他那步小退实则在占小便宜,但是现在他必须前进,他不仅是买家,而且是卖家,如果两方都吃亏,而且是吃大亏,那么他的损失将会相当大!虽然他也不是小器之人,但是他没有资本承受巨大损失,这是他修炼之路上靠自己前进的第一步,必须坚定不移! “你是这么大一家珠宝店的管理员,那么你也是聪明人。现在全球经济并没有稳定,我国的情况虽然外表看似宁静,但实际经济情况还有很多漏洞,所以房价不断上涨。现在黄金、白银价格略微下降,这不是在下降,而是因为之前金融大危机时增长太快了,现在是在沉淀,等待那厚积薄发的瞬间来临。你说对不对?”姜义看着女服务员,也顺带瞄向其余几个无言的人。姜义说的是事实,所以在占理的辩论上他还没有畏惧过谁。 看着对方几人都沉默,他乘胜追击:“所以,别说什么现在黄金白银降价压我价格,就像我也不会对你说之后黄金的升值要求你提升买我白银单价一样。我们就事论事:白银今天价格是每克五块三毛五,我以国际白银价百分之九十五的价格卖给你,也就是每克五块,再加上我白银纯度问题,所以再乘以百分之八十三,最后我卖出的白银价格为四块一毛五。” “不可以再低了吗?要我们以国际白银价格百分之九十五的比例回收你纯度不高的白银,这样我们别说赚钱了,还很有可能折本!”女管理员道。 “当然可以低了!”姜义收了刚才那神色,面无表情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其实,我只有一个要求——买卖同级!” “同级!?” “对,即我卖白银以国际白银价格的什么比例,那么我买你黄金就以什么比例。当然了,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必须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姜义解释道。 “为什么?”刚才那个小李有些跟不上节奏。 “没有为什么”,姜义看着这个真正的服务员道,“我刚才看了你们那个戒指,重量在七克左右,如果你们以国际价格的百分之零点一卖给我,那么你们损失两千两百块,是吧?但是你们以国际银价的百分之一买我的白银,那么我损失的是三四千啊。” “哈哈,弟弟,你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呢?好吧,就按你说的,我们以国家价格的百分之九十将金戒指卖给你,然后以同样的比例购买你的白银。”女管理员笑道,但姜义却砸心中暗骂,这种比例明显是越低对他们就越有利,所以对方当然是压着线走,早知道自己就该将线提高一些的。唉,女人,一旦无礼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交易就这么达成了,姜义的白银以今天国际价格的百分之九十卖出,那就是每克四块八,再乘以百分之八十三的纯度,最后以四块每克价格收购。黄金的波动太大了,一天每克几块上下太正常了,所以以每克三百一十块定价,最后姜义以两百五十六块每克的价格购买这枚快断裂的金戒指。 姜义拿着剩下的三千两百余块离开了,临走时候他看着对他笑容满面说道“以后再次合作”的女管理员,问了一句:“以后还以这样的价格合作?” 虽然这是自己获益、姜义吃亏的事,但这女管理员还是感到一丝不对劲,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于是,姜义内心悲叹着走了——女人第六感就是强啊,以后自己有钱了,以国际金价的百分之九十购买她的黄金,那动辄是论公斤的,对方损失会有多大?而自己以后还有这么多白银卖给她们吗? 以下废话两段: “下次来请你喝茶。”这是去年夏天我去买茶叶时女售货员说的,给驾校师傅买茶叶,这不能太差,但也不能太贵了,俺是无产阶级革命者。 那售货员年轻漂亮,我就本着试试看的心理和她聊天:当时我从上古传说中神农氏尝百草中毒,以茶解毒的茶叶文明开始说,说到唐朝陆羽创立世界第一部茶叶著作《茶经》,最后再说到武夷山上那一棵正版大红袍。当时我是将茶叶历史上下连贯为主,然后左右旁征博引为辅,和她倒是聊得挺开心的,对我的才识那是赞不绝口。但是最后她还是一句:这是我们老板的店,不能讲价。喝了她纤纤玉手泡的待客茶,然后留给我那么一句话送我出门鸟…… 几年前我年轻时上初中——至少初三,我和姑姑(前文提到过的童年时期看见过鸡冠蛇的三姑)上街,遇到一个收旧钱币的人,我姑姑模出一个直径四五厘米的“袁大头”,问他真假。对方拿着装模作样翻了几下然后断定是假的,我问其由,他答有锈,然后说用一两百块钱收购。 我三姑走了,她说她只是问问行情。我当时刚与阿基米德在书上相逢,所以和姑姑解释可以用银元的密度来计算它的白银纯度,姑姑不懂,我也没有紧密的测量仪器,这事也不了了之了。“袁大头”有多种,价格数百上千到数万不等,所以,在这方面必须懂一些常识,以免被识货者“捡漏”。 和此章中提到的一样,我早已不相信用测质量方式来断定金属纯度。而我在中央台看到一些所谓的专家居然也这样测算,我只能说,白痴没有专业的界限。世上没有绝对的权威,人必须自强不息! 第十二章 :古董店 姜义没打算回去——他初来咋到也没有地方可去。虽然他卖了一公斤多的白银,但买了一个尊贵华丽只不过是椭圆形的金戒指后就剩余三千多块了。所以现在他要么继续做“交易”赚钱,要么找房租下等“生意”上门。 以前对抢劫的文雅称呼叫“没本钱的买卖”,姜义现在也可以说是如此。他不可能办到营业执照,所以他相当于以前乡下的赤脚医生。不过,他医治的可是一些现代医学的“不治之症”!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除了他公公婆婆两个老人和他师傅至荣子、安彝那一家人知道外,世界上还没有人知道他的这种“特异功能”。怎么让人相信,尤其是有钱人相信,然后赚到他们的钱?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问题难就放在后面,姜义做好了长期战斗准备。现在他实力有限,只有靠这种前途不可掌控、但比较有前途的方式赚钱。 长期战斗当然需要弹药充足,从军事战略上来分析,“弹药”两字可以拆开为“弹”和“药”。姜义的“弹”当然是钱,这也是他来此城的目的;而“药”是他的发展路线,即现在对他发展很重要的人脉。 所以,他才会在金银交易中证明自己价值。他不仅将对方的一些阻拦全部挑开,而且证明了自己在金银交易方面的实力。当然,他这样拨开了人家多层遮羞布之后,还在最后不忘给对方留了半层,让那女管理员以百分之九十的这种姜义自己吃亏的方式交易。 在政治上这叫恩威并施,美国人没中国语言底蕴,他们说的是“萝卜加大棒”这种通俗易懂方式。姜义已经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印象:虽然不至于博学但懂的绝对不少,或者说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不会轻易涉足、懂得进退之道、有本事弄到大量白银等名贵金属、对黄金有特殊感情或作用。 不管对方怎样想,姜义也相信她们不会猜测到黄金对他的意义和作用。而他也不管对方的想法,他只需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可合作但是不可大欺的伙伴形象就行了。 现在,姜义需要占领第二个战略制高点,让其与前一个相互照应,就像军事上战略地点上的火力相互支援,这样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最珍贵的还在背包中没出手,这就像高手最后才出马一样,姜义需要模清行情,也要慢慢证明自己实力,不然孤身一个少年只有被欺虐的份。 第二个地方当然是古董店,不说那些铜钱了,就那几锭白银他也需要古董店,反正他不会将其按重量像卖碎银子一样卖给珠宝店。 看一个地方的店不仅能知道一个地方的经济,还能知道其文化。比如,国外有个经济学家说过,一个地方的房价大致等于那儿的面价一千倍。这种理论在国外还是比较合适的,至于在我国大部分城市就成了狗屁。 姜义当然不是第一次进城,但是无一例外的,每个城市的成(人)用品店数量都是古董、字画之类店面的十倍有余,这也是我国经济腾飞的一种标志——饱暖思yin欲嘛…… 甜城在整个四川并不算大,毕竟在现代最赚钱的是工业,所以一百多平方公里、一百多万常住人口的甜城最多算是中等城市。 连那啥店也没几家,古董店怎么可能多? 姜义也不着急,背着书包慢慢逛,了解下家乡面貌。而且他也想留一下租房等信息,这也是这一两天必须做到的。 半小时后,姜义停了下来——买了辆自行车蹬着继续寻找。 虽然名字中有“古”字,但有实力称为古董店的店面显然不会在什么小街小巷,蹬着自行车的姜义倒是挺快,一个小时后就将整个甜城主要大街逛了一半。 古董店的建立不像其余店面那样“随心所欲”,必须联系到当地的文化经济——是先文化后经济。或者甜城经济实力不能算凸出,但是文化底蕴绝对深厚。 姜义的寻找不是漫无目的,而是一直沿着右边拐,所以一个小时候他将城左光的差不多了,这是他看到了一条江。江当然是沱江,而且距离他昨晚“登陆”的地方不远,更有缘的是他真的在这儿见到了一家古董店。 确切地说这是一家古玩店,古董和古玩还是有点区别的,毕竟世上又有多少东西能称得上古董? 临河而建的古玩店和茶馆选址一样,的确是最佳选择,更妙的是古玩店边就是一家茶馆——正宗的茶馆,一帮老头在一起喝茶、聊天,也打打长牌、扑克,但是绝对没有四川其他茶馆的搓得稀里哗啦响的麻将。 “老板,来壶茶。”姜义清了清嗓子道。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干,不过基本常识却懂:单人且论“壶”喝茶的人基本都是来消遣的,基本都是闲聊的老头们干的事,主要是品茶的,而那些要靠小赌聚乐的一般的茶喝着就行。 当然不可能有高人加财人品茶用的紫砂壶,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叔提着一个白瓷壶上来,在姜义面前熟练地放下茶杯,然后拿着一个印有“铁观音”的小塑料袋就往里面倒。 好吧,姜义还是高估了这个茶馆。这就是一帮闲汉、老人坐着喝水、聊天的地方。比如姜义的这杯茶,喝完了叫一声然后又是滚烫的开水倒进去,一般有七八次即喝了七八杯了,也就是三四碗水了,半天时间也就过了,这些人就会走。 姜义也坐下,在一阵竹椅吱喳声中调整好身姿,以最舒服的姿势等滚烫的茶冷却下来。在热茶蒸腾的氤氲中,姜义的两眼早已飘飞到了别处,那就是他斜前方十余米处的古玩店。 古玩店还有一块复古的匾,上面几个大字也随着经济社会而泛着金光,不是鎏金就是镀铜。 店里分三部分,最里面即面向街道的是字画,而且都是巨幅,即使街道另一边的三百度近视不戴眼镜也能看到上面的字,甚至能看到下面“王羲之”、“苏轼”等落款。这种几十到几百的玩意儿只要谁有兴致,那么谁就能批发一大堆。 姜义当然没有兴趣,他看的是另一方,那一放有很多大小不匀的木架格子,格子中摆放了同样大小不同的金属器物,下面铭牌上也是战国某某鼎、秦朝某某钟、汉代某某刀…… 古董店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所以,再烂的古玩店都像一艘烂船——上面再怎么也是有三斤钉的,当然姜义的那艘自沉河底的有没有那么多钉就不确定了。 虽然很多有兴趣买古玩的人不识货,但是大多数的店主可是识货的,毕竟他们要以最低的价买进来,然后以最高的价卖出去,就像买进气球然后吹胀之后论体积卖出。 姜义要看的就是这个店家有几斤钉!他是斜着看进去的,他此时不能看到的那一面是各种瓷器,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已经瞄过了,当然又是某某传世青花、某某绝迹哥窑。 姜义喝了几口茶,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应那些金属器物。里面大多都是铜类,青铜、黄铜、赤铜,更多的是杂铜,铁器也有,当然还有银器和金器。 一番扫视下来,姜义还真找到点名堂:大半现代杂铜、黄铜、赤铜等作出的最低级赝品一下被剔出去了,剩下十余件真正的青铜——它们与姜义感应到的铜钱感觉有很不一样,因为铜钱不能用青铜做。 金银器就不说了,姜义也不打算买,毕竟这样的货色在他眼中就是一坨金银而已。他更不可能以“捡漏”的心思将其买下,然后以高价卖给大古董商或收藏家,因为那些就是一些现代工艺品,姜义觉得这种货色摆在之前他去的那家金银店还合适些。 姜义估计果然不错,他喝了两杯茶,那家不算小的古玩店也迎来了三批客人,其中凉皮共七八个人都是看看就走了,而达成交易的却只有一个人,那一个人恰好成了一批。 先看着老板那翻动的嘴唇,再看着老板激动神色,最后看到他有些不甘心数钱的样子,姜义知道老板遇到了识货人,估计没坑着对方多少钱。 果然,对方拿着两幅卷轴,递过去三张红票,然后还接过对方找回的几十块。 “嗨,大叔。”老板第三次给姜义添水的时候姜义叫住了他,然后指着那一架金属器道:“你熟悉,我买一个战国青铜无盖香炉要多少钱?我做烟灰缸!” 第十七章 :安顿 人生在世各方面发展难免需要朋友,这在古玩界更是如此,虽然大家相互竞争激烈,但是大家关系也很紧密,关系很铁的也大有人在。 当然,古董界大佬级人物也大有人在,他们的资产难以想象。世界上有三大吸金行业,一是du品,而是军火,三就是古董。前两者自不必说,而古董界的水深得如同太平洋中的马里亚纳海沟——世界上最深处。 这古玩店老板有幕后老板,对这一点姜义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惊奇,就像某某跨国大型企业属于某知名人士的小产业很寻常一样。 帮人打工,为老板赚了大钱之后当然有分成,姜义估计这分成是与交易的金额有关,毕竟交易金额直接关系到交易物的价值。虽然这其中有漏洞,比如这老板帮着卖方向自己幕后老板抬价,但真正的大佬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反而下属们的这种方式能给他们留住真正的大客户。 眨眼间就成了百万富翁了,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身家百万不算什么,但是姜义是一个还不到十七岁的辍学高一学生而已,而且“百万”前面是三、五等数也很有可能。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他那种“探宝”能力,那重塑经脉的痛苦没有白受!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由店老板与他幕后人先交涉,之后让他和姜义当面做商谈交易。 “好,姜老弟,谢谢你这么信得过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当听到姜义说在和古玩店幕后老板交易前,三条金龙和镁盘都交给他保管时,这个现在只能称为店员的“老板”相当激动,深吸一口气后郑重地对姜义许下诺言:“以后在这甜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古玩交易虽然也算是一种商业,而且水深度不可揣摩,单说赝品就不知几何,但是真的做下交易后,双方之间的承诺是很牢靠的。 姜义听了这种不是套话的诺言之后,也没有迟疑,道:“李老哥,我还真有事情麻烦你——虽然我是本市人,但我昨天刚到甜城,现在还没有个安身之处呢。” “哦,明白。这好办——对了,你昨晚住的哪儿?” “嘿嘿”,姜义有些尴尬,“网吧……” “不知道老弟对住房有什么要求?”虽然姜义交了底,但对方可不会把他当成一个进城辍学的小农民工对待,所以住房当然得询问了。 “嗯,老哥你还别说,我的确有点要求。”姜义的住房不仅要作为他今后的店面,更要能做他训练地点,虽然他现在的要求不高,但为了自己发展也不能太低。 看着老板有些担忧的神色,姜义一笑,“老哥你放心,我要求不会太高,稍微安静一些就好,也就是说最佳地点在城边,靠近河边的一室两厅小套房就成。” “哦,那这简单。我们小区对面就有这么一套房出租,昨天我才看见贴出来,我马上联系一下,应该没有被租走。”这个姓李的小老板马上联系小区居委会,随即得到没有被租的消息。 “好了,没有被租,我们马上去看看,如果不合适再换。”古玩界的人一般做事都很淡定,但是这个老李在这件事上却不缓,在前面带路,示意姜义和他一起去看看。 李老板驾车带着姜义去看房,这段时间是临近中午的下班高峰期,车速较慢,而这位和姜义已经混熟的李老板则和他聊开了。 “姜老弟,不知能不能透露下你租房的目地?可别说你只是为了住,你孤身一个少年不需要这种套房的,而且,作为老弟你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也谈不上和哪个女人同居吧?” 这是直接过问人家**了,如果在西方国家,那这绝对是很让对方愤怒的事,但所谓文化风俗因地而异,在中国打探人家一般私事是双方关系融洽度提升的象征。 但那也大多数老太太们喜欢干的事,这个老李绝对不是这样一个八卦的人,他有他的担忧:姜义太怪异了,首先能拿出数百克的银锭,而且以他的眼光显然比那珠宝店女管理员的要好,他起初只道是一些大家庭的传承,但是后来仔细一看,那分明是冥器——与死人呆在一起很久的陪葬物! 姜义也解释过了,他的银锭是开荒挖出来的,本来这已经是真实情况了,对方也相信了,但是姜义后来的能力又使李老板推翻了他之前对姜义的简单想法。 姜义为什么能看透那青铜鼎?那卫生纸测量方式看似简单,但是没有得知具体情况绝对无法想出这么一个方法,而且即使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鼎上下重量不平衡,但也绝对无法从其中得出什么结论。 现在,姜义居然又要租两室一厅的套房,而这样的租房显然不是一个农村来的少年必须要求的,李老板已经看出了,两室一厅是姜义的最低要求!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要干什么?李老板头脑中回荡着这些想法,他没有发现这已经是哲学界最高的三大未解也不大可能解决的问题。 “李哥你腰腿有点问题?”姜义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看着李老板突然一笑,问了一个与答案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额,啊,是啊。”李老板一愣,方向盘也微微一斜,“虽然做我们这一行看似最清闲,但是中年人嘛,有点腰腿毛病太寻常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年轻时是跑船的,风湿重。呵呵,说来也好笑,就是因为我跑船风湿重,在十年前准备退了的时候,居然碰着一个整挖石船的朋友,他挖到半罐铜板,我才藉此弄起了古玩。” “呵呵,然后又认识了现在的那大老板?李哥,你这经历能写部小传奇了。”姜义半开玩笑道。“你这病虽然常见,但是你的很严重,而且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什么膏药、药酒、中西结合药、针灸等等治疗都不起什么作用吧?” “是啊,什么法子都试过,可是断不了根啊,最多减缓而已,而且随着年纪增大,这病也越来越严重。娘的,这病说大也不大,说笑也不小,死也死不了,就是太难受!”有些恼怒的李老板这时无意证明了他曾经船老板的身份。 “嗨,姜老弟,你这么说莫非你有什么办法?”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偏过头,惊诧道。 “嘿!嘿!李老哥,开车啊!”姜义吓了一跳,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金佛不坏之身,就这么出个车祸死了即使受伤也太不值得了。 半小时候,姜义和李老板进了一个小区,姜义随着李老板进了一栋房。又半小时后,李老板激动万分地出了姜义所租房——而且是在帮姜义付了近一万块半年的房租后离开的。 姜义站在窗前,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嘴角露出微笑。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然后看着这半瓶矿泉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半瓶水值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