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洒仙途》 回忆 青山碧水,波光粼粼。金乌西坠,皓月东升。 初夏的中州,夜幕降临,透着些凉意。一条雕琢精美的游船顺河而下,船行得不快,顺着流水摇摇曳曳。阵阵微风吹起船上层层白纱账,透过飘渺的白纱隐约能看到船上载着几名女子。 洛宁儿坐在船板上,一手拖腮倚在栏杆上,一手拿着酒壶,两颊微红半眯着双眼,看着对面的花船。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洛宁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38年,分不清是穿越还是转世,前尘种种在开始时还能分得清楚,偶尔回想,自己还会唏嘘感叹。日子久了,就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到如今竟已分不清是前尘还梦境,又或者现在仍是身处梦中?尤其是对有着悠长生命的修仙者来说,所谓的时间,也不过是在原地打着圈圈 洛宁儿仰头一口酒滑过喉咙,素手摇摇酒壶,顺手扔到河里,咚的一声,酒壶打在江面上,惊起一片涟漪,淹没在夜色里。 中州是这片大陆最繁华的地方,灵山围绕,三大门派中的长青派和崇阳派都坐落于此,依附2大门派的世家小派更是繁多,由此也造就了山下坊市的繁华,虽已入夜,岸上叫卖声依然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对面那几条花船上,早已充斥着欢声笑语。文人墨客小酌对饮、风流侠士醉卧美人膝;吴侬软语、调笑嬉戏、丝竹阵阵、歌姬舞ji,素手纤腰。船上早已经酒醉一片,灯红酒绿与那茫茫江水,冲突的矛盾着,谁还管这世上的纷纷扰扰?眼前只有一派欢乐的景象。 洛宁儿起身走到船头,晃了晃脑袋,让凉风吹散几分酒意。眯眼看着前方,似是想要分辨出这夜色的尽头,半晌叹了口气,轻声的唤道:“雪蓉、雪凝”, 两名白衣女子一闪来到近前,低头施礼“楼主” 洛宁儿也不转头,只是用眼角扫了下二人,又看向对面的花船,淡淡的说:“风岚、风暄,还要几日才到中州?” “秉教主,风岚和风暄事情顺利的话,这两日便能赶到扬州。若是不顺利,也不过是多耽搁两日罢了,教主的亲事却定是赶得及的。”雪蓉、雪荷只管低头强忍着笑。 洛宁儿嘴角一阵抽动,恨得牙痒痒,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越过二人,一甩衣袖说:“走,去寻欢阁。” 说起洛宁儿的亲事,还要从头说起。话说38年前,洛宁儿昏昏沉沉睁开眼,感觉浑身难受脑袋疼,缓了缓神发现身处荒山野岭之中,眼前只有一颗歪脖老枯树,挣扎着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成了婴儿,这下彻底楞了,一边心里默念“路过的神啊、主啊、佛祖、真神阿拉啊,闭眼又睁开,在闭眼又睁开,那颗歪脖老树仍是傲娇的耸立在那。 这下算是悟了,开始琢磨着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重新投胎忘喝孟婆汤了,这她女乃女乃的是算怎么回事啊?我这是豪门仕族穿还是武侠江湖穿又或者是魔法世界?我一会见到人是该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是喊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又或者是喊赞美智慧女神?可甭管哪个这都太扯了吧,生活果然比小说来的还要玄幻。 思想上挣扎了好一会,终于是接受了现实,已经都这样在想那些有什么用?现下这模样,估计是刚生下不久就被人扔了,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现下自己这副皮薄肉女敕的模样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不知道呢。一想到这,洛宁儿心里七上八下一阵着急,下意识就想喊救命,开口却成了阵阵啼哭。好嘛,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子,听天由命把。困意袭来,一合计还是闭眼睡觉吧,就这么睡死过去,也好过担惊受怕。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说话,洛宁儿强自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妇人,乌黑高耸的云鬓,白皙玉润的皮肤,眉角弯弯,朱唇丰盈,淡紫罗裙,不禁心里暗叹“美人啊”。 美人原本双手把洛宁儿抱在怀里,看她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瞧的小样,就抽出一只手逗弄起她,洛宁儿立马“咯咯”笑起来,这笑可不是算是讨好美人,是想着自己终于不用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真心激动的傻笑,美人看了却很是欢喜,转头对身后的男子说:“云起,这女圭女圭我看着喜欢,不如留下认作义女可好?” 良久,美人见“云起”也不开口,又哀求了一声“云起”。 这回美人是转过身子正对着那男子,洛宁儿才得已扭着脆弱的小脖子,看清这男子,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双眼细长,眼角有着些许皱纹,蓄着并不浓密胡须,一身白色锦袍,在看那花纹、那针脚,任她没见过也能猜道“啧啧,值钱货。” 在一看,饶是她在强心脏,也瞪大了眼睛,这男人身后不远处伏着一只巨大的杂毛鸟,一身五颜六色绚丽的羽毛,头上三簇火红的翎羽,骄傲的竖立着,巨大的翅膀半合着,低头梳着羽毛,洛宁儿此时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一遍一遍奔腾而过。 “云起,我知你……此生是断然放不下了。这百年来,你我相敬如宾,你待我并无半点不好之处,莲儿心里也无半点不该有的妄念。可你我终究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如今我已是这般年纪,若说还有什么想要的,我……我终究还是想做个母亲。这孩子我看着骨骼也算清奇,定是能修仙的,我是真心喜欢她,云起,就这一次可好?”美人越说越是委屈,眼底渐渐泛起水痕。 洛宁儿心知这是听了一个大八卦,倒也暗自庆幸,经美人这么一说,多半自己是能留下来了。只是看来这快成自己娘的大美人也是个命苦的人,估计又是一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老戏码,只是不知她不但人长得美,又端庄温婉,怎么就没能拴住自己老头的心呢。这感情的事还真难说的明白,前世自己没少经历,到死也一样还是看不懂。好歹貌似这未来的老爹,看起来对美人娘还是不错的,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就是。 洛云起声音有些地城,淡淡开口“莲儿,你过来”。 美人上前一步,走到洛云起身旁。洛云起拉着美人的手,抬头看着她说:“这些年难为你了,让你受了好些委屈。这孩子你既然喜欢就留下把,待她在长大点就传她修仙法门,这卿醉楼也需要个少主人。” 就这样,洛宁儿算是在卿醉楼落了户,美人娘待她真真视如己出,修仙之人自是不比凡人,可她早些年的衣服都是美人娘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后来这些年她身子渐渐不如从前,这才算了;洛宁儿偶尔因顽劣被罚,美人娘也是真心疼,那眼泪比她流的都多; 她爹洛大楼主算起来对她和她美人娘还是不错的,美人娘是4灵根,这资质并不好,体质也不很好,凭着丹药堆出来开光中期修为,60年来却怎么也没有进展了,修道之人结了金丹身体会有一次质的跨跃,进入辟谷期。洛大楼主却是个天生的修炼天才,早在他百岁之前就结了金丹,210岁时结了元婴,饶是这样仍是每日陪着美人娘一起用餐,也没有那三妻四妾,经常买些小玩意哄她和她娘,偶尔还会带她和美人娘出去转转。若是外人看来还真是美满的一家,只是这里边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洛宁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老两口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洛大楼主对洛宁儿在修炼上是真真严厉的,从她刚能颠颠儿的跑到灵兽房威胁那只杂毛鸟不让她骑,就让它变成秃毛鸡时起,就被洛大教主拖着衣领扔到了洛大教主8个弟子“风、花、雪、月”那里,每日和他们一起修炼。 毕竟是转世为人,不似幼童那般心浮气躁,38年里她虽懒散,但大部分时间确也真真是用在了修炼上,洛宁儿天生的火木双灵根,因此他爹闻名于修仙界的焚火心法和纵月身法,她学的最为纯熟,尤其是她的木灵根对灵识范围内大地万物的最为敏感,配合着纵月身法,使得她的功法更显得灵巧多变。 她那美人娘虽然在修炼上欠缺天赋,但却生在丹药世家,凭着从小对炼丹的耳濡目染,和她自己很高的悟性,竟也能练出只有结丹后才能练出的5品丹药,还有着一身飞针走穴的好医术。 洛宁儿从小便是她美人娘心尖上得,她美人娘练的丹药,洛大楼主自然是用不上了的,美人娘也自知自身资质不高,能到开光中期委实够难的,不肯再浪费丹药,那些丹药自然就都进了洛宁儿嘴里,16岁洛宁儿便已然筑基,30岁就进入了开光境界,现下已经隐隐要突破到开光中期,这速度虽自然算不上逆天,但也绝对算得上惊人了,就是放在修仙大派,对比那些个青年才俊也是毫不逊色的了。 8个弟子也都是悟性高,勤勉坚韧之人,风岚、风宣最为年长,修为也是最高的两个,洛宁儿从见到起就20多岁的样子,10年前2人相继结了金丹,当时洛大教主也是兴奋异常,连说“好、好、好”,相信不过100来岁的年纪。 若说还有什么让洛宁儿不满的就是这“风、花、雪、月”女的或清纯淡雅、或妖娆妩媚,男的就更是担得起英俊潇洒、风华绝代几个字。洛宁儿恨啊,偶尔心内郁结就会坐在卿醉楼后山小溪旁的石头上大喊,“贼老天,穿都让我穿了,再给我长倾国倾城的脸有那么难吗?我要做妖女,你以为妖女那么好当么,没有个好脸蛋我拿什么出去混?” 洛宁儿丑吗?当然不丑,柳叶弯眉杏核眼,娇俏挺直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唇,皮肤在她有意的保养下,也是白净细腻,修仙之人又平添了那么一股子仙气,若是换在现代,洛宁儿肯定是要偷笑的了,可偏偏却长在帅哥美女堆里,她就只能算是凑合了。 大体是修行不够,还看不开这一身臭皮囊,每每在帅哥美女簇拥着出门时,她都会以薄纱掩面,洛宁儿长宽慰自己“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带个面纱隐隐约约的多好,世人都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那样朦朦胧胧的感觉,多诱惑,多有祸国殃民的妖女架势。 洛宁儿在火云教里最大的娱乐,也就是闲时摧残摧残“风、花、雪、月”,没事随手在他爹的药圃上洒些炼丹的残渣,偶尔闹过了头,惹得洛大楼主大发雷霆,卿醉楼鸡飞狗跳外,她对她的生活非常满意、非常享受的。 日子飞速过到洛宁儿34岁那年,洛大教主脾气忽然变的暴躁,他原本话就不多,如今话越发的少了,还经常发脾气。洛宁儿没事琢磨着她爹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她也模不准这修仙之人有没有更年期的毛病,洛大教主元婴修为,有着近千年的寿命,洛宁儿掰着算着洛大教主300来岁,按说正是蒸蒸日上的而立之年啊,不应该啊,几次她都想开口劝她爹找娘把把脉,一见到洛大教主横眉竖眼的样子,就生生吓的憋了回去。她美人娘看着她爹日日如此,常常微不可闻的独自叹息,也不说什么,只是身体却更加不好。 整整2年的时间里卿醉楼,从里到外透着压抑,洛宁儿也不知道怎么做好,只能越发的尽心照顾她娘。 过了不久,修仙界便传出消息,“血煞十二宫宫主苏环在极寒之地失踪2年后,回宫不久就因筋脉尽断,毁了根基,伤重病死,新任宫主7日前即位”洛楼主听到这消息,一阵头晕,扶着桌角一个踉跄,跌坐在圆凳。 第二天便下了命令:“即日起开始闭关,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扰。” 第二章 往事 洛大楼主闭关一年后,因抵不过心魔,终是在修炼时走火入魔,待洛宁儿见到洛教主的时候,他已经憔悴不堪。倚在窗前的软榻上。洛宁儿当真是心中酸楚,含泪跪倒,颤抖的握住洛大楼主的手“爹,怎么会这样?” 洛楼主轻轻拍拍洛宁儿的手,声音竟有些颤抖“宁儿,你先起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宁儿强忍悲痛起身站在洛教主身畔,洛教主望向窗外的桃花林,风吹的叶子沙沙作响。洛大教主似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从前,她最喜在桃林里舞剑”而后又是一阵出神,才复又说道“宁儿,你可知卿醉楼因何而建?” 不待洛宁儿回答,洛教主就接着说道:“我本是出身于修仙五大世家的洛家,我父亲是洛家长子,我母亲却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若不是我父亲在,恐怕就是筑基也是不敢想的。” “后来父亲纳了我娘为妾,之后便有了我,本想着凭单一火灵根的资质,刻苦修炼,结丹后定能处处护得住我母亲,不成想还是想的太过简单。起初修炼时就处处受到排挤,竟到了50多岁才突破开光,一时心灰意冷离家而去,后来机缘巧合下得遇我师父紫阳真君,自此便跟随师父修炼,86岁得以成功结丹。而后我师父就留书说他是要外出云游,不知何年能回,让去我好生闯荡修炼,寻找自己的机缘,好自为之……” 原来自从洛教主他师父撂挑子,出门云游不管他以后,因洛大楼主母亲还健在,洛楼主思前想后终究还是回了洛家,洛家虽是修仙世家,可族中结了丹的也不过屈屈10几个,更何况是百岁以内就能结丹的,日后更有望结丹的潜力股,自然是受到族中的重视,一时间意气风发、风头无二。 洛楼主长得俊俏风流、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又出身仕族豪门、言谈举止斯斯文文。80几岁就能结丹也算少年成名,加之洛家财万贯,使得他在修仙界也是炙手可热,春风得意,也成了众人眼中,标准的钻石王老五。 若说这仙山灵峰也好,世间坊市也好,终究不似现代什么玩的都有,没事跟朋友唱个k、打个游戏、跳跳舞泡泡吧。若是说去找天残地宝,那是要靠机缘的,就是万中也是无一的。 慢慢仙路终究不能成天到晚的打坐吧,相对于修仙者漫长的生命来说,这娱乐活动委实是太少了些,满打满算,这也就是青楼和花船,你要不怕死那决斗也能算一项,洛教主年轻时自然也偶尔去过那花街柳巷。 本来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耽误修炼也没什么,洛家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在他百岁那年与好友到中州游玩,于未言湖上遇到一名舞姬,那舞姬模样长得宛如仙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修为虽然一般般,却尤其擅长舞剑。为人也是活泼开朗、率性洒月兑、古灵精怪。洛大楼主对那舞姬喜欢的不得了。两人整日**舞剑、谈诗论道。一来二去,便海誓山盟、私定了终身。 一晃百年,忽然接到家中传来口信,说老母病重。洛教自是不敢耽搁,火速赶回洛家。临走前不忘让那舞姬安心等他,待回去后母亲无碍便会禀告父亲娶她为妻,他定是不会辜负她的,这才恋恋不舍的骑上赤翎火鸟赶回洛家。 洛楼主回到京城才知道,要说他母亲病了吗,也确实是病了,不过筑起期200来岁的寿命,堪堪将到,身体自然不似以往,然而叫他回来,实则却是要让他与她表妹林素莲成亲。 洛楼主与林素莲两人从小便定下了女圭女圭亲,两人都已是将满200岁,洛楼主自是没什么的,可他表妹由于资质的限制,想要结丹委实太难,相较于开光期400岁的寿命,此时已将过一半。 林素莲自小便对洛楼主情谊绵长,早已将洛楼主当成是未来夫君看待,可洛楼主却迟迟未曾前去求亲。 此次是洛教主族中四叔的长子外出时,见一女子长得委实貌美,起了色心,不想那女子却是三派两宗五世家里天衍宗的琼华仙子,便被天衍宗同行师兄妹们,三两下合力打成重伤,还费了他的命根子,于是就哼唧哼唧躺在他爹洞府里一年多,任是丹药吃了个便,仍是不见起色。 李素莲家便是五世家的李家,不同于其他各家,李家以丹药蜚声于修仙界,洛楼主的四叔不知道从哪听说李家有专制命根子的丹药,便起了心思。思前想后,觉得贸贸然上门去求,饶是他看的在开,也委实太过难堪,便跑到洛老太爷子那,一掐大腿,裂开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起来,什么不忍洛云起孤身在外,什么可怜李素莲痴心一片,什么他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要洛家发扬光大,什么不求他那混账儿子有什么出息,但求可怜他爱子之心,让他儿子日后能在传宗接代上为洛家做贡献,吧啦吧啦连哭带嚎的说了一通,还真把洛老太爷打动了。 又与洛云起他父亲洛老爷子一商量,寻思着这婚事拖了李家这么久也确实不够厚道,而且能虽说李素莲修为低下,但能结下李家这门姻亲,于丹药上自是说不完的好处,丹药于修仙之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的。 一番商讨下来,这婚事俩家都觉得在不能拖下去了。可洛大教主百年在洛家也没待不上过几天,这才想了这么一招,把他匡了回来。 若说娶亲,洛大教主起先也是死活不干的,还禀明了洛老爷子,自己在外游历时有了意中人,非那女子不娶。 洛老太爷知那女子是名歌姬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还以元婴修为在洛大教主的宅院设下禁制,防止洛大教主逃跑。 终究姜还是老的辣,一面是洛老太爷老泪纵横,一面又是洛老爷子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又拿出他母亲寿元将尽,若是娶了李家姑娘,说不好李家就有那续命的灵药来打动他。加之每日都有亲朋好友不断劝说,还承诺他,只要先娶了她表妹为妻,以后可收了那舞姬为妾。 洛大楼主虽然幼时受过家族里一些阴谋诡计的迫害,但骨子里终究还是透着世家贵族的那骨子骄傲,加之百年来也是顺风顺水,爱慕他得女子更是众多。在各方天天的游说下,便也觉得,一来,他母亲却是需要灵药续命,而他又不太了解丹药,别说去找什么天残地宝了,就是需要哪些灵药,也是完全不知晓的,如此李家却是是最好的选择。 二来,以洛家在修仙界的地位娶名舞姬做正妻也确实不妥。 三来,以他的地位,日后再娶几名侍妾,在修仙界也是常见之事,到也不算什么。如此也就答应了婚事。还不忘给那舞姬穿了口信,自己倒也深知惭愧,不知如何跟她说自己的婚事,中也就没提,只说事情就快完了,让她在多等些时日,便南下去找她,让她好生保重。 第一章 过往 青山碧水,波光粼粼。金乌西坠,皓月东升。 初夏的中州,夜幕降临,透着些凉意。一条雕琢精美的游船顺河而下,船行得不快,顺着流水摇摇曳曳。阵阵微风吹起船上层层白纱账,透过飘渺的白纱隐约能看到船上载着几名女子。 洛宁儿坐在船板上,一手拖腮倚在栏杆上,一手拿着酒壶,两颊微红半眯着双眼,看着对面的花船。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洛宁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38年,分不清是穿越还是转世,前尘种种在开始时还能分得清楚,偶尔回想,自己还会唏嘘感叹。日子久了,就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到如今竟已分不清是前尘还梦境,又或者现在仍是身处梦中?尤其是对有着悠长生命的修仙者来说,所谓的时间,也不过是在原地打着圈圈 洛宁儿仰头一口酒滑过喉咙,素手摇摇酒壶,顺手扔到河里,咚的一声,酒壶打在江面上,惊起一片涟漪,淹没在夜色里。 中州是这片大陆最繁华的地方,灵山围绕,三大门派中的长青派和崇阳派都坐落于此,依附2大门派的世家小派更是繁多,由此也造就了山下坊市的繁华,虽已入夜,岸上叫卖声依然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对面那几条花船上,早已充斥着欢声笑语。文人墨客小酌对饮、风流侠士醉卧美人膝;吴侬软语、调笑嬉戏、丝竹阵阵、歌姬舞ji,素手纤腰。船上早已经酒醉一片,灯红酒绿与那茫茫江水,冲突的矛盾着,谁还管这世上的纷纷扰扰?眼前只有一派欢乐的景象。 洛宁儿起身走到船头,晃了晃脑袋,让凉风吹散几分酒意。眯眼看着前方,似是想要分辨出这夜色的尽头,半晌叹了口气,轻声的唤道:“雪蓉、雪凝”, 两名白衣女子一闪来到近前,低头施礼“楼主” 洛宁儿也不转头,只是用眼角扫了下二人,又看向对面的花船,淡淡的说:“风岚、风暄,还要几日才到中州?” “秉教主,风岚和风暄事情顺利的话,这两日便能赶到扬州。若是不顺利,也不过是多耽搁两日罢了,教主的亲事却定是赶得及的。”雪蓉、雪荷只管低头强忍着笑。 洛宁儿嘴角一阵抽动,恨得牙痒痒,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越过二人,一甩衣袖说:“走,去寻欢阁。” 说起洛宁儿的亲事,还要从头说起。话说38年前,洛宁儿昏昏沉沉睁开眼,感觉浑身难受脑袋疼,缓了缓神发现身处荒山野岭之中,眼前只有一颗歪脖老枯树,挣扎着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成了婴儿,这下彻底楞了,一边心里默念“路过的神啊、主啊、佛祖、真神阿拉啊,闭眼又睁开,在闭眼又睁开,那颗歪脖老树仍是傲娇的耸立在那。 这下算是悟了,开始琢磨着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重新投胎忘喝孟婆汤了,这她女乃女乃的是算怎么回事啊?我这是豪门仕族穿还是武侠江湖穿又或者是魔法世界?我一会见到人是该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是喊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又或者是喊赞美智慧女神?可甭管哪个这都太扯了吧,生活果然比小说来的还要玄幻。 思想上挣扎了好一会,终于是接受了现实,已经都这样在想那些有什么用?现下这模样,估计是刚生下不久就被人扔了,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现下自己这副皮薄肉女敕的模样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不知道呢。一想到这,洛宁儿心里七上八下一阵着急,下意识就想喊救命,开口却成了阵阵啼哭。好嘛,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子,听天由命把。困意袭来,一合计还是闭眼睡觉吧,就这么睡死过去,也好过担惊受怕。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说话,洛宁儿强自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妇人,乌黑高耸的云鬓,白皙玉润的皮肤,眉角弯弯,朱唇丰盈,淡紫罗裙,不禁心里暗叹“美人啊”。 美人原本双手把洛宁儿抱在怀里,看她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瞧的小样,就抽出一只手逗弄起她,洛宁儿立马“咯咯”笑起来,这笑可不是算是讨好美人,是想着自己终于不用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真心激动的傻笑,美人看了却很是欢喜,转头对身后的男子说:“云起,这女圭女圭我看着喜欢,不如留下认作义女可好?” 良久,美人见“云起”也不开口,又哀求了一声“云起”。 这回美人是转过身子正对着那男子,洛宁儿才得已扭着脆弱的小脖子,看清这男子,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双眼细长,眼角有着些许皱纹,蓄着并不浓密胡须,一身白色锦袍,在看那花纹、那针脚,任她没见过也能猜道“啧啧,值钱货。” 在一看,饶是她在强心脏,也瞪大了眼睛,这男人身后不远处伏着一只巨大的杂毛鸟,一身五颜六色绚丽的羽毛,头上三簇火红的翎羽,骄傲的竖立着,巨大的翅膀半合着,低头梳着羽毛,洛宁儿此时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一遍一遍奔腾而过。 “云起,我知你……此生是断然放不下了。这百年来,你我相敬如宾,你待我并无半点不好之处,莲儿心里也无半点不该有的妄念。可你我终究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如今我已是这般年纪,若说还有什么想要的,我……我终究还是想做个母亲。这孩子我看着骨骼也算清奇,定是能修仙的,我是真心喜欢她,云起,就这一次可好?”美人越说越是委屈,眼底渐渐泛起水痕。 洛宁儿心知这是听了一个大八卦,倒也暗自庆幸,经美人这么一说,多半自己是能留下来了。只是看来这快成自己娘的大美人也是个命苦的人,估计又是一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老戏码,只是不知她不但人长得美,又端庄温婉,怎么就没能拴住自己老头的心呢。这感情的事还真难说的明白,前世自己没少经历,到死也一样还是看不懂。好歹貌似这未来的老爹,看起来对美人娘还是不错的,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就是。 洛云起声音有些地城,淡淡开口“莲儿,你过来”。 美人上前一步,走到洛云起身旁。洛云起拉着美人的手,抬头看着她说:“这些年难为你了,让你受了好些委屈。这孩子你既然喜欢就留下把,待她在长大点就传她修仙法门,这卿醉楼也需要个少主人。” 就这样,洛宁儿算是在卿醉楼落了户,美人娘待她真真视如己出,修仙之人自是不比凡人,可她早些年的衣服都是美人娘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后来这些年她身子渐渐不如从前,这才算了;洛宁儿偶尔因顽劣被罚,美人娘也是真心疼,那眼泪比她流的都多; 她爹洛大楼主算起来对她和她美人娘还是不错的,美人娘是4灵根,这资质并不好,体质也不很好,凭着丹药堆出来开光中期修为,60年来却怎么也没有进展了,修道之人结了金丹身体会有一次质的跨跃,进入辟谷期。洛大楼主却是个天生的修炼天才,早在他百岁之前就结了金丹,210岁时结了元婴,饶是这样仍是每日陪着美人娘一起用餐,也没有那三妻四妾,经常买些小玩意哄她和她娘,偶尔还会带她和美人娘出去转转。若是外人看来还真是美满的一家,只是这里边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洛宁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老两口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洛大楼主对洛宁儿在修炼上是真真严厉的,从她刚能颠颠儿的跑到灵兽房威胁那只杂毛鸟不让她骑,就让它变成秃毛鸡时起,就被洛大教主拖着衣领扔到了洛大教主8个弟子“风、花、雪、月”那里,每日和他们一起修炼。 毕竟是转世为人,不似幼童那般心浮气躁,38年里她虽懒散,但大部分时间确也真真是用在了修炼上,洛宁儿天生的火木双灵根,因此他爹闻名于修仙界的焚火心法和纵月身法,她学的最为纯熟,尤其是她的木灵根对灵识范围内大地万物的最为敏感,配合着纵月身法,使得她的功法更显得灵巧多变。 她那美人娘虽然在修炼上欠缺天赋,但却生在丹药世家,凭着从小对炼丹的耳濡目染,和她自己很高的悟性,竟也能练出只有结丹后才能练出的5品丹药,还有着一身飞针走穴的好医术。 洛宁儿从小便是她美人娘心尖上得,她美人娘练的丹药,洛大楼主自然是用不上了的,美人娘也自知自身资质不高,能到开光中期委实够难的,不肯再浪费丹药,那些丹药自然就都进了洛宁儿嘴里,16岁洛宁儿便已然筑基,30岁就进入了开光境界,现下已经隐隐要突破到开光中期,这速度虽自然算不上逆天,但也绝对算得上惊人了,就是放在修仙大派,对比那些个青年才俊也是毫不逊色的了。 8个弟子也都是悟性高,勤勉坚韧之人,风岚、风宣最为年长,修为也是最高的两个,洛宁儿从见到起就20多岁的样子,10年前2人相继结了金丹,当时洛大教主也是兴奋异常,连说“好、好、好”,相信不过100来岁的年纪。 若说还有什么让洛宁儿不满的就是这“风、花、雪、月”女的或清纯淡雅、或妖娆妩媚,男的就更是担得起英俊潇洒、风华绝代几个字。洛宁儿恨啊,偶尔心内郁结就会坐在卿醉楼后山小溪旁的石头上大喊,“贼老天,穿都让我穿了,再给我长倾国倾城的脸有那么难吗?我要做妖女,你以为妖女那么好当么,没有个好脸蛋我拿什么出去混?” 洛宁儿丑吗?当然不丑,柳叶弯眉杏核眼,娇俏挺直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唇,皮肤在她有意的保养下,也是白净细腻,修仙之人又平添了那么一股子仙气,若是换在现代,洛宁儿肯定是要偷笑的了,可偏偏却长在帅哥美女堆里,她就只能算是凑合了。 大体是修行不够,还看不开这一身臭皮囊,每每在帅哥美女簇拥着出门时,她都会以薄纱掩面,洛宁儿长宽慰自己“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带个面纱隐隐约约的多好,世人都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那样朦朦胧胧的感觉,多诱惑,多有祸国殃民的妖女架势。 洛宁儿在火云教里最大的娱乐,也就是闲时摧残摧残“风、花、雪、月”,没事随手在他爹的药圃上洒些炼丹的残渣,偶尔闹过了头,惹得洛大楼主大发雷霆,卿醉楼鸡飞狗跳外,她对她的生活非常满意、非常享受的。 日子飞速过到洛宁儿34岁那年,洛大教主脾气忽然变的暴躁,他原本话就不多,如今话越发的少了,还经常发脾气。洛宁儿没事琢磨着她爹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她也模不准这修仙之人有没有更年期的毛病,洛大教主元婴修为,有着近千年的寿命,洛宁儿掰着算着洛大教主300来岁,按说正是蒸蒸日上的而立之年啊,不应该啊,几次她都想开口劝她爹找娘把把脉,一见到洛大教主横眉竖眼的样子,就生生吓的憋了回去。她美人娘看着她爹日日如此,常常微不可闻的独自叹息,也不说什么,只是身体却更加不好。 整整2年的时间里卿醉楼,从里到外透着压抑,洛宁儿也不知道怎么做好,只能越发的尽心照顾她娘。 过了不久,修仙界便传出消息,“血煞十二宫宫主苏环在极寒之地失踪2年后,回宫不久就因筋脉尽断,毁了根基,伤重病死,新任宫主7日前即位”洛楼主听到这消息时,一阵头晕,扶着桌角一个踉跄,跌坐在太师椅上,第二天就下了命令:“即日起开始闭关,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扰。” 第二章 往事 洛大楼主闭关一年后,因抵不过心魔,终是在修炼时走火入魔,待洛宁儿见到洛教主的时候,他已经憔悴不堪。倚在窗前的软榻上。洛宁儿当真是心中酸楚,含泪跪倒,颤抖的握住洛大楼主的手“爹,怎么会这样?” 洛楼主轻轻拍拍洛宁儿的手,声音竟有些颤抖“宁儿,你先起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宁儿强忍悲痛起身站在洛教主身畔,洛教主望向窗外的桃花林,风吹的叶子沙沙作响。洛大教主似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从前,她最喜在桃林里舞剑”而后又是一阵出神,才复又说道“宁儿,你可知卿醉楼因何而建?” 不待洛宁儿回答,洛教主就接着说道:“我本是出身于修仙五大世家的洛家,我父亲是洛家长子,我母亲却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若不是我父亲在,恐怕就是筑基也是不敢想的。” “后来父亲纳了我娘为妾,之后便有了我,本想着凭单一火灵根的资质,刻苦修炼,结丹后定能处处护得住我母亲,不成想还是想的太过简单。起初修炼时就处处受到排挤,竟到了50多岁才突破开光,一时心灰意冷离家而去,后来机缘巧合下得遇我师父紫阳真君,自此便跟随师父修炼,86岁得以成功结丹。而后我师父就留书说他是要外出云游,不知何年能回,让去我好生闯荡修炼,寻找自己的机缘,好自为之……” 原来自从洛教主他师父撂挑子,出门云游不管他以后,因洛大楼主母亲还健在,洛楼主思前想后终究还是回了洛家,洛家虽是修仙世家,可族中结了丹的也不过屈屈10几个,更何况是百岁以内就能结丹的,日后更有望结丹的潜力股,自然是受到族中的重视,一时间意气风发、风头无二。 洛楼主长得俊俏风流、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又出身仕族豪门、言谈举止斯斯文文。80几岁就能结丹也算少年成名,加之洛家财万贯,使得他在修仙界也是炙手可热,春风得意,也成了众人眼中,标准的钻石王老五。 若说这仙山灵峰也好,世间坊市也好,终究不似现代什么玩的都有,没事跟朋友唱个k、打个游戏、跳跳舞泡泡吧。若是说去找天残地宝,那是要靠机缘的,就是万中也是无一的。 慢慢仙路终究不能成天到晚的打坐吧,相对于修仙者漫长的生命来说,这娱乐活动委实是太少了些,满打满算,这也就是青楼和花船,你要不怕死那决斗也能算一项,洛教主年轻时自然也偶尔去过那花街柳巷。 本来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耽误修炼也没什么,洛家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在他百岁那年与好友到中州游玩,于未言湖上遇到一名舞姬,那舞姬模样长得宛如仙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修为虽然一般般,却尤其擅长舞剑。为人也是活泼开朗、率性洒月兑、古灵精怪。洛大楼主对那舞姬喜欢的不得了。两人整日**舞剑、谈诗论道。一来二去,便海誓山盟、私定了终身。 一晃百年,忽然接到家中传来口信,说老母病重。洛教自是不敢耽搁,火速赶回洛家。临走前不忘让那舞姬安心等他,待回去后母亲无碍便会禀告父亲娶她为妻,他定是不会辜负她的,这才恋恋不舍的骑上赤翎火鸟赶回洛家。 洛楼主回到京城才知道,要说他母亲病了吗,也确实是病了,不过筑起期200来岁的寿命,堪堪将到,身体自然不似以往,然而叫他回来,实则却是要让他与她表妹林素莲成亲。 洛楼主与林素莲两人从小便定下了女圭女圭亲,两人都已是将满200岁,洛楼主自是没什么的,可他表妹由于资质的限制,想要结丹委实太难,相较于开光期400岁的寿命,此时已将过一半。 林素莲自小便对洛楼主情谊绵长,早已将洛楼主当成是未来夫君看待,可洛楼主却迟迟未曾前去求亲。 此次是洛教主族中四叔的长子外出时,见一女子长得委实貌美,起了色心,不想那女子却是三派两宗五世家里天衍宗的琼华仙子,便被天衍宗同行师兄妹们,三两下合力打成重伤,还费了他的命根子,于是就哼唧哼唧躺在他爹洞府里一年多,任是丹药吃了个便,仍是不见起色。 李素莲家便是五世家的李家,不同于其他各家,李家以丹药蜚声于修仙界,洛楼主的四叔不知道从哪听说李家有专制命根子的丹药,便起了心思。思前想后,觉得贸贸然上门去求,饶是他看的在开,也委实太过难堪,便跑到洛老太爷子那,一掐大腿,裂开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起来,什么不忍洛云起孤身在外,什么可怜李素莲痴心一片,什么他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要洛家发扬光大,什么不求他那混账儿子有什么出息,但求可怜他爱子之心,让他儿子日后能在传宗接代上为洛家做贡献,吧啦吧啦连哭带嚎的说了一通,还真把洛老太爷打动了。 又与洛云起他父亲洛老爷子一商量,寻思着这婚事拖了李家这么久也确实不够厚道,而且能虽说李素莲修为低下,但能结下李家这门姻亲,于丹药上自是说不完的好处,丹药于修仙之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的。 一番商讨下来,这婚事俩家都觉得在不能拖下去了。可洛大教主百年在洛家也没待不上过几天,这才想了这么一招,把他匡了回来。 若说娶亲,洛大教主起先也是死活不干的,还禀明了洛老爷子,自己在外游历时有了意中人,非那女子不娶。 洛老太爷知那女子是名歌姬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还以元婴修为在洛大教主的宅院设下禁制,防止洛大教主逃跑。 终究姜还是老的辣,一面是洛老太爷老泪纵横,一面又是洛老爷子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又拿出他母亲寿元将尽,若是娶了李家姑娘,说不好李家就有那续命的灵药来打动他。加之每日都有亲朋好友不断劝说,还承诺他,只要先娶了她表妹为妻,以后可收了那舞姬为妾。 洛大楼主虽然幼时受过家族里一些阴谋诡计的迫害,但骨子里终究还是透着世家贵族的那骨子骄傲,加之百年来也是顺风顺水,爱慕他得女子更是众多。在各方天天的游说下,便也觉得,一来,他母亲却是需要灵药续命,而他又不太了解丹药,别说去找什么天残地宝了,就是需要哪些灵药,也是完全不知晓的,如此李家却是是最好的选择。 二来,以洛家在修仙界的地位娶名舞姬做正妻也确实不妥。 三来,以他的地位,日后再娶几名侍妾,在修仙界也是常见之事,到也不算什么。如此也就答应了婚事。还不忘给那舞姬穿了口信,自己倒也深知惭愧,不知如何跟她说自己的婚事,中也就没提,只说事情就快完了,让她在多等些时日,便南下去找她,让她好生保重。 第七章 寻欢阁 铁剑门不大,建在离中州不远的翠松峰上。洛宁儿去时正是春意盎然,阳光温软明媚,燕雀清啼一片新绿,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洛宁儿早一日便让门下弟子送了拜帖过去。铁剑门对卿醉楼的造访很是惊讶,洛云起陨落的消息,早已传遍修仙界。元婴期高手万中无一,修为高深,气息强横,洛云起气息消失时就已经惊动各大小门派,铁剑门自然也是知道的。 掌门赵平波皱着眉,思索半晌,暗衬:卿醉楼平日行事低调,洛宁儿也是少于各派往来走动。此时前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猜不出洛宁儿为何事何而来。只好嘱咐儿子李瑞届时要好生应对。 次日,翠松峰山门的石阶上,赵瑞站在最前面,身后井然有序的站着几名铁剑门弟子,似是等待多时。 赵瑞相貌平平,剑眉星目四方脸,皮肤黝黑,穿着湛蓝色的袍子,一侧手臂微弯放在胸前,身后背着一把玄铁大剑,很是威武。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赵瑞远远便看见,卿醉楼一行人踏剑飞了过来,最前面的两名女子着着杏黄罗裙,后面两名男子着缎紫锦袍,中间是一名红衣女子,其他几名弟子皆是一身白衣,虽看不太清容貌,举手投足间,却透着道不尽的风流写意。 众人刚一落定,赵瑞赶紧迎了过去,微一抱拳:“在下赵瑞,洛楼主今日亲临,铁剑门蓬荜生辉。” 洛宁儿缓缓走向前来,只看了赵瑞一眼,便微微一愣。她竟看不出赵瑞修为几何,但观其气息应是突破结丹期的没错。不由得心中暗骂:原想着铁剑门只有赵平波和玉昆真人两位高手,若是铁剑门不给冰晶雪莲,他们俩个虽是百年前就已经结丹的,境界要高出许多,但凭她和风岚、风暄未必不能拼死一战。可如今又多出来一个赵瑞,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洛宁儿抿了抿唇,一撩脸颊边的飞扬的发丝,语气越发客气几分道:“赵少门主多礼了,铁剑门如今人才辈出,正是蒸蒸日上之时,就算比起名门大派也是不逞多让。赵掌门更是威名远播,宁儿钦佩已久。” 眼眸一转,微微一笑,又脆生生说道:“常听闻少门主天纵之才,威武不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瑞爽朗的哈哈一笑,抬眼仔细一看,眼前这女子红纱裹身,裙摆飞扬,乌发及腰,发鬓低垂,两根白玉的发簪斜斜插在发鬓一侧,一朵红色小花别于另一侧,薄纱掩面,额前一朵梅花烙,两眼含笑,如一湖春水。赵瑞顿时迷了神、失了心,愣在当场。 后来事情发展的出了些问题,赵瑞是王八看绿豆,相中了洛宁儿。 得知洛宁儿是为冰晶雪莲而来,就一口应了下来,跑去去求他父亲,没等他说完,赵平波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师兄不必生气,我看这是瑞儿想的不错。”玉昆真人说道。 “师弟,那是师祖留下来的,有多珍贵你是知道的,怎么还为那小畜生说话。”赵平波道。 “瑞儿那孩子性子直,又难得喜欢上个人,一时冲昏了头脑,师兄怎么也想的这般简单?”玉昆真人故作高深的道。 “这话怎么说?”赵平波狐疑的看向玉昆真人。 “她眼巴巴的过来为母求药,倘若是我们不给,传出去会说是我们铁剑门见死不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此其一;那小丫头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来,其中还有两个结丹修士,怕是存了不给就抢的心思。冰晶雪莲不能用来提升修为,我们只有半支,放了这百余年也不知还能不能用,我们何必凭白结仇,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了她,此其二。” “哼,区区两个黄口小儿,量他们也不敢动手。给她不是便宜了他们。”赵平波冷声说道。 “师兄别急,还有第…,如今洛云起已经死了,不知道有没有给那小丫头留什么宝物,若是瑞儿与她成婚,待到你我结成元婴,卿醉楼上下早晚会并入我们铁剑门,那宝物不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吗?说不定我们铁剑门还会一举成为大派,在不用仰人鼻息。”玉昆真人嘴一歪阴险的说道。 铁剑门的日子并不好过,离那些名门大派太近,没什么财路,处处拾人牙慧,看人脸色。玉昆真人这番话算是说他心里去了。一番计较,一咬牙,赵平波同意了赵瑞用那半支冰晶雪莲作为聘礼,但必须要在结婚当日才能交到洛宁儿手里。 赵瑞虽是想当王八,洛宁儿却不想当那绿豆,可任她循循善诱好说歹说,赵瑞就是咬住成亲不放。林素莲的病情又每况愈下,洛宁儿没法只得应下。 只说她娘亲的病不能久拖,让铁剑门尽早挑个日子。修仙之人,不拘小节,也不必去卿醉楼接亲,成亲之前自然会到,定不会误了吉日。铁剑门有雪莲在手,自是不怕她倒时反悔,省了许多的麻烦,也是很是满意。 几日后便收到铁剑门来信,说七月十五是个成亲的好日子,这才有了前面洛宁儿亲事一说。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洛宁儿又一次悟了,妖女虽好,但这魅惑众生的事是技术活,还是应该交给“风、花、雪、月”去做,她就好好当她得楼主,为长命百岁、早日飞升努力奋斗就好了,在不弄那“朦胧美”招些烂桃花。 夜幕垂帘,月朗星稀。绿玉红香,风流旖旎,繁华喧嚣。寻欢阁前人来人往,却都进了对面如意楼的门。 寻欢阁顾名思义那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但寻欢阁只是个小地方。如意楼才是这里最大的欢场。 如意楼里据说网罗了众多美女和美少年,量你是别的楼里的花魁还是头牌,进了如意楼,也只能算作姿色平平。而如意楼里的头牌据说更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美人,多少人花百万灵石也未能与其一夜风流。如意楼里还有最出名的琴师、乐师、一流的歌姬舞ji,引得王孙贵族、武林侠士抑或是些文人墨客慕名而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能常住于此,夜夜笙歌,嫣然成了中州城里最知名的销金窟。 洛宁儿却不是为着如意楼而来,带着雪蓉、雪荷迈步进了寻欢阁。 寻欢阁管事一见三人,立刻弯着腰跑上前来,习惯性的双手拢在袖子里,抬眼对洛宁儿小心赔笑说:“抱歉各位,我们寻欢阁没有小倌,不接女客,要不三位仙子移步对面如意楼……” 不待管事的说完,雪荷一手横剑在他胸前,一手将一袋灵石扔到他怀里,冷哼道:“少废话” 洛宁儿并不理会,径自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舒展四肢,一手撑着头,略略扫了一眼。 楼里的客人不并多,偶尔几声调笑也不似别处那般喧哗。大厅有个半圆形的台子,两名乐师正奏着缠绵的小曲,玉手纤纤,行云流水。周遭布置也是素雅别致,不似别处的朱红明黄,采用的都是些素雅的颜色。楼梯回廊精雕细琢,古董屏风也是精心放置,洛宁儿点了点头,“古色古香”也便是如此了吧。 洛宁儿轻轻的朝身后的摆下手,雪蓉会意,便清了清嗓子,夹杂些许灵力,面不改色的大喊:“都听好了,全都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寻欢阁里是不是当真没小倌。” 洛宁儿拖腮的手一个趔趄,转头对雪蓉点点头:“当真有妖女风采,不枉我慧眼识珠。” 雪蓉骄傲的扬了扬眉,这一嗓子十分有用,二楼包厢里陆续有人骂骂咧咧、衣衫不整的探出身子。 雪荷不愿多说废话,运转周身灵气,凌空一掌劈向远处的桌子,上好的红木大圆桌颤颤巍巍“哗”的一下碎了一地,整栋楼一下就静下来了。 管事的见此吓得冷汗直流,暗道:“我这是碰到什么煞星了?三个姑娘个个娇的像花似的,却理直气壮来找小倌。在看那一掌,年纪轻轻,修为却不浅,来这是打算找晦气的?还是说这里还有什么缘由不成?”如此一思量心里更是焦急,却又不敢靠前,带着哭腔说道:“三位仙子,我们这是当真是没有小倌啊,那些都是来我们这得客人啊。” 洛宁儿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二楼的热闹,猛然间瞧见二楼栏杆旁的柱子有个人影,眼睛随之一瞄,只见一名男子斜倚着柱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散着长发,衣衫垮垮的披着,半露胸膛,细长的桃花眼、睡眼惺忪,薄薄的嘴唇勾着好看的弧度,正斜眼看着洛宁儿这边,似是邀请般,又似也看场热闹。 洛宁儿一惊,她刚才就已经放出神识,寻欢阁里有些什么人,她一清二楚,却不知词人是何时来的。 洛宁儿心里虽然惊讶,面上却不显露,摆了摆手,起身走向楼梯,“谁说没有,那不就有一个。” 第八章 合作(一) 洛宁儿摆了摆手,起身走向楼梯,“谁说没有,那不就有一个。” 管事的顾不得害怕,小跑到洛宁儿身边,被雪荷一把栏住。 管事的忙停下来,低着头说:“这位仙子有所不知,那是我们家主子,不是楼里的公子……” 洛宁儿脚步顿了一下,朝管事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都是一样的”。 管事的闻言,哭笑不得,这哪门子一样了。恰好那男子的声音响起:“李管事,无妨。你们也散了,各忙各得去。” 洛宁儿上了二楼,待到那男子身畔,指着身后的包厢,“这里?” 男子慵懒的直起身子,俯身在洛宁儿的耳畔,用低低的嗓音略含笑意说:“这里庸俗嘈杂,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误闯了进去,岂不是坏了兴致,自当要找个别致的地,才配得上这良辰美景。” 洛宁儿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说道:“那……走吧。”毕竟是个姑娘家,语气带了些尴尬。 那男子却没动,细长的手指似是不经意的卷起洛宁儿鬓角的一缕长发,一圈一圈的把玩着,“是不是该把今晚的钱先付了?” 洛宁儿满脸通红,两眼圆瞪,直勾勾的瞪着男子,暗想:死狐狸精,还真当我是来 的不成。 洛宁儿还在出神,那男子轻挑眉毛,道“难道姑娘没带灵石?”说着身上又往洛宁儿贴近了几分。 洛宁儿“腾”的后退半步,稳了稳神,心里默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对上男子戏谑的眸子,咬牙说道:“可不知公子你得价码多少?” 狐狸精懒散的伸出两只手指比了比说:“不多,两十万灵石。” 洛宁儿眼角直抽,一阵肉疼,嘴上说着:“去雪荷那里算钱便可,少不了你得。”心里却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暗骂:“还特么有没有天理了,我们赚点钱是起早贪黑、杀人放火,劳心劳力,出生入死。再看这厮一张嘴就是二十万灵石,当真是无本万利……” 狐狸精整了整衣服,灿然一笑,“成,有钱就行,随我回房吧,良宵苦短。” 洛宁儿看着狐狸精俯身过来,又要故技重施,整个身体瞬间僵直,暗骂自己好没出息,前世恶霸调戏小寡妇的电视剧都看狗肚子里去了。一咬牙狠狠心,倾身上前下巴抵在狐狸胸前,故作妩媚的说:“公子,待会莫要让我失望哦。”说完还在狐狸的腰上轻轻一捏。 狐狸精明显一滞,笑意更深,道:“那是自然,定会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洛宁儿跟着狐狸精来到寻欢阁的后院,一排围墙隔出来个单独的小院。一个半月形的荷花池,两岸种着依依垂柳。弯曲的回廊架在池上,回廊的一头蜿蜒的伸向池中的凉亭,一头通向一栋两层阁楼。正中挂着“玉箫楼”的匾额,青砖素瓦,没有太多的雕饰。 两人进了阁楼,房间同样淡雅别致,家具摆设不多,一张圆桌,几个圆凳一个软榻。窗下一柄墨玉古琴甚是抢眼,端正摆在梧桐木的窄桌上,一扇屏风画着高山流水,两盏琉璃灯置于屋内两侧,一个铜制熏香炉,飘出似有似无缕缕幽香。 洛宁儿随手拨了两下琴弦,发出低沉乐耳的叮咚声,“既然叫玉箫怎么不见有萧,反倒是摆了张琴?” 狐狸精倒了两杯茶,拿起其中一杯,手握茶盏懒散的说:“玉箫是在外的混名,那琴我也只是闲时无事才会弹奏一曲。” 洛宁儿随便在男子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说:“倒是好茶。” 狐狸也抿了一口,说道:“良宵苦短,有什么事还是快些说吧,天一亮,我可是要加钱的。” 洛宁儿冷哼一声,手上掐了个诀,布下结界,正色道:“我们也别打哑谜了,我是卿醉楼楼主洛宁儿,这次来是想和你谈比交易。” 玉箫点头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名人不说暗话,我想入股你这寻欢阁……。” 玉箫闻言满脸惊讶,继而“扑哧”一笑,说道:“不知我这寻欢阁,哪里让洛楼主如此感兴趣。” 洛宁儿眼角一瞥,轻蔑的瞪了他一眼,“赚钱” 男子笑声更甚,“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寻欢阁只是个小玩意,洛楼主该去和如意楼谈的。” 洛宁儿素手一翻,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玉简,道:“你若与我合作,我自然有法子,让寻欢阁把如意楼都比过去。” “噢?”玉箫感兴趣的结果玉简。 一盏茶的功夫,玉箫合上玉简。“如何?”洛宁儿询问道。 玉箫也不接话,细长的双眼微合,似是在思考般,两人开始陷入诡异的沉默。 原来,在洛云起死后,那些原本依附卿醉楼的商家,都断了供奉。卿醉楼不似那些大派有矿山灵脉支持,这两年洛宁儿一直是苦苦支撑,可为给林素莲寻药,大肆悬赏,花了不少灵石,让卿醉楼越发捉襟见肘。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大业大的处处都需要灵石。洛宁儿反复思量,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坐吃山空。可自己出了拦路抢劫,在没有什么特长是能够生出钱来的了。 都说马不是野草不肥,人不来外财不富,黄赌毒最是赚钱,琢磨了一下,若是毒,在修仙界可是一点销路都没有的。若是赌,前世洛宁儿连5块钱都没中过的人,怕是钱赚不到,整个卿醉楼最后都的搭进去。唯有这黄,她还能掂量掂量。 修仙界是有不少人都逛窑子的,但花街柳巷依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因此没有哪个门派愿意做皮肉生意的买卖。但是洛宁儿可不管,她缺钱,非常的缺钱,只要能赚钱什么买卖都行,如此一思量更觉得这是个好买卖。 于是派人去了解各大小青楼的情况,又反复比较,独独相中了寻欢阁。地段好,有潜力,经营的不是很好,才好合作。只是要拿出有诱惑力的东西才好去谈条件。于是凭着记忆,把能用的上的,诗词歌舞,乐曲小调,宣传推广什么的都写了在玉简上。可毕竟她也没开过青楼,说到底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所以心里还是没底。 第九章 合作(二) 洛宁儿心里有些没底,不时拿眼偷瞄玉箫,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她,洛宁儿心里一阵发毛,闷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 不多时,玉箫慢慢悠悠的说道:“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不知道洛楼主打算如何合作。” 洛宁儿见他感兴趣,重新端起架子正色说道。“前期我出500万灵石,只要以后每期盈利分我一些就行。我也不多拿,你我三七分便可。” “你放心,我们卿醉楼只拿钱,绝不插手寻欢阁打小事物,以后这里还是你说了算。”洛宁儿补充道。 “倒也合理,只是若抢了其他人的生意,别说是如意楼,怕是别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玉箫又重新看了遍玉简,幽幽的说道。 “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们若能合作,这寻欢阁从此就也算是我们卿醉楼的产业了,无论对手是谁,我都定然是要护着的。” “若真是如此,我在让你两成,你我五五分,如何?”玉箫勾了勾唇角说道。 洛宁儿白白捡了两成,喜出望外,“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玉箫略微顿了一下又说道:“有些地方我还不甚明白,洛楼主若是无事,不如在寻欢阁多留几日,也好指导在下一二。”玉箫摇了摇手里的玉简。 洛宁儿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那便歇在我这玉箫楼,如何?”玉箫恢复了散漫的样子,暧昧的说道。 洛宁儿心中警铃大作,警惕的瞪着他。 玉箫到似是很欣赏洛宁儿狭促的样子,轻声一笑,“怕是要让洛楼主失望了,在下还有要事,不能久陪,已经叫人唤了洛楼主的手下过来。”说着起身要往外走,他手上的玉简眨眼便不见了。洛宁儿心知这是被他放进了储物袋里,也不惊讶,储物工具是修真之人的常见之物。 玉箫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微一转身,屈指轻轻在洛宁儿脸上一刮,用极暧昧的语气说道:“忘了说,虽然未能让宁儿尽兴,可我这寻欢阁,第一条规矩就是:不退钱。” 洛宁儿被气坏的模样,让玉箫很是满意,唇角又是上扬了几分,迈步出了玉箫楼。 洛宁儿使劲搓了搓脸上被他碰过的地方,朝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传音叫来雪蓉、雪荷。 两道人影一闪,雪蓉、雪荷便进了屋内。 “和寻欢阁合作的事情,已经谈妥了,比预想的还要好,五五分成。”洛宁儿不在掩饰欢喜之色,忙不迭说道。 “哼,便宜了那狐狸精。”雪蓉努了努嘴。 “那怎么办?要不……”洛宁儿拖着长音道。 雪蓉愣愣的看着洛宁儿起身走到她身旁,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啧啧……看看这小模样,应该能值个好价钱。” 雪蓉气的一跺脚,作势要去掐洛宁儿。 雪荷连忙拦着雪蓉到,“在胡闹,风岚回来,看我不告诉他的。” 雪蓉一听顿时没了脾气,撅着嘴绞着袖子。 洛宁儿谈心里高兴,又调笑一会,才说道:“好了,不闹了,这两日左右无事,你俩多在寻欢阁多走动走动,熟悉一下。青楼茶馆最是容易搜集到消息,以后有我们用的着的地方。”洛宁儿正色说道。 “还有,催着点那狐狸精,让他这两日便把那合同文书送来,别误了咱们赚钱的日子。”洛宁儿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寻欢阁生意虽然不是很好,但能再中州坊市立足,委实还是有些手段的。每年寻欢阁都会不惜重金请到四大美人之一的苏馨虹前来献艺。每年的那个时候,都是中州市郊万人空巷的日子,很多人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一睹苏馨虹的风采。那也是寻欢阁一年当中最赚钱的日子,眼看今年苏馨虹献艺的日子都快到了,洛宁儿自然也琢磨着赶在她来日前签了文书,分上一杯羹。 雪蓉、雪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洛宁儿在房间外部下禁制,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几块灵石,简单的在地上摆了一个聚灵阵。连日来虽然忙碌,她却未曾荒废了修炼。此时得空,便静心安神,缓缓的做着吐纳,引导灵气一点点涌进体内,顺着的经脉,灵活的通过身体各大穴道,在一点点汇聚到丹田处,慢慢填补那个圆球的缺口,还不断用神识挤压着那个圆球,让它更加结实。 此时,寻欢阁内某处安静的小阁楼内,与外面的灯红酒绿完全不同,此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俨然一个独立存在的小空间。 “都拿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对着单膝跪地的黑衣人说道。 “回主子,卿醉楼的资料都在这里。”黑衣人双手撑着一份玉简说道。 那男子一伸手,玉简就飞到他手里,用神识略一查看里边的内容,嗤笑了一声“还真是有趣。” 又对黑衣人说道:“以后卿醉楼的人做什么事都由着他们去,你只要盯紧了就好。” 黑衣人有些迟疑,抬头对上那对清冷的眸子,语气犹豫的说道“可是……这会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如果此时有旁人在场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的发现,这单膝跪地的男子,看上去在五十左右,实际年龄暂不考证,五官端正,脸上带着些褶皱,正是寻欢阁那位李管家,只是浑身都透阴沉之气,哪还有之前那畏畏缩缩的模样。 “不妨事,我到想看看她意欲何为,倒是别让我失望才好。”言语中却不经意流露出些许狠意。 虚空中打坐三日,运行完十几个周天,洛宁儿顿觉精神饱满,她感觉自己的神识又强大了不少,对外物的感觉愈发的敏锐,体内的灵气也更加充实,洛宁儿知道,她已经进入了开光期大圆满的境界,只是突破还需要一点点机遇,一点感悟。 境界的上提升,让她的神识也有了非常大的变化,散开灵识,整条街的景象都出现在她脑中。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洛宁儿,感觉到有两股熟悉的气息不断在靠近, “呼……”洛宁儿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风岚、风暄回来了。 筹划 “楼主” “可算是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洛宁儿问道。 “按照楼主的计划,已经在清茗泉中,下了3日的洗髓散。”风岚答道。 “可有人发现?” “清茗泉是归元门专门为长老等人引用的灵泉,等闲之人不能饮用,我和风暄去时,许氏和徐逸在闭关,其他几位长老也都不在。徐锦泽连日来一直都在和几个女子鬼混,未见其练功,加之我和风暄一直控制着洗髓散投放的剂量,所以并未有人发现,归元门内一切如旧。”风暄躬身答道。 洛宁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确定徐锦泽会来看苏馨虹?” “不错,3年前苏馨虹在这里登台,恰好徐锦泽便在当时的宾客之中,此后便一直苦苦追求。但凡是有苏馨虹出场的地方,他都会去捧场。我和风暄回来的时候,徐锦泽已经准备赶过来了。”风岚道。 “嗯,他若能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洛宁儿似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这几天,徐锦泽可对你俩可有察觉?” “楼主放心,我和风岚都已结单,他只有开光期的修为,我俩又有意隐藏气息,徐锦泽确然没有察觉。” “如此便好,你俩也先去休息吧。”又看向风岚,道“雪蓉怕是都等急了。” 风岚自动屏蔽了洛宁儿言语中的调笑,依然正色道:“是,楼主。” 待二人退下后,洛宁儿重新闭眼打坐,双眉微憋,在脑中起来。 归元门原本是西南响当当的门派,前掌门宏祎真人为人正派,在修真界颇有名望。但在300多岁时,连着两次结婴失败,自此种下了心魔,此后虽然又尝试过几次,皆是无疾而终,还险些走火入魔。 徐锦泽是宏祎真人400多岁时与一名侍妾所生的“老来子”,自小得到宏祎真人的宠爱,不免沾染了娇纵yin奢的习惯。宏祎真人在时,平日里还能对他约束一二,又不惜重金用灵药给他堆出来开光期的修为,只望他能有所作为、长命安康。 徐锦泽资质不高,丹药堆出来的境界并不扎实,他自己又疏于修炼,修为就如同一滩死水,百十年来一直止步不前,想要结单难上加难。自60年前宏祎真人坐化后,更是荒废了修炼,越发的胡闹起来。 宏祎真人死后,徐锦泽继任掌门,平日里挥霍惯了,归元门渐渐开始入不敷出,发放给门下弟子的灵石、丹药也削了大半,得不到门派支持的弟子走的走,散的散,归元门愈发没落了。 徐锦泽不但不知悔改,为了支撑他庞大的开支,竟开始变卖起宏祎真人留下的法宝、灵药,几个长老对他失望至极,闭关的闭关,游历的游历去了,总之是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影响了自己的道心。 徐锦泽的妻子许氏本是他的师妹,宏祎真人在时,想着自己终是不能护着儿子一辈子,总要有个人在他儿子旁边照顾,才能放心。见许氏温婉可人,死前便做主让两人成了亲。婚后许氏毕竟作为女人,就是知道徐锦泽在外面在怎么荒唐,仍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翻然悔悟,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开始时不免规劝他几句,徐锦泽每次听了都会大发雷霆,有时还会打她,慢慢的许氏也就凉了心。 俩人有一个儿子徐逸,却是资质不错,又刻苦修炼,被许氏寄予厚望,日子久了许氏也不再理会徐锦泽,由着他在外面风流快活,她就一心在家督促、指导徐逸。 次日,月朗星稀,晚风徐徐带着些胭脂香,洛宁儿懒散倚在亭子的藤廊上, “宁儿要大婚?”身后响起男子的声音, 洛宁儿知是玉箫,也不看他,瘪了下眉,说道:“恩,这个月十五,铁剑门。可是要想帖子?” 玉箫饶有兴趣的斜睨着洛宁儿,故作暧昧,魅笑着说道:“洛楼主可是嫌我伺候的不好,才赶着结婚的?莫不是想不负责任?” 洛宁儿头皮一阵发麻,将鱼食全都洒向荷花池里的金鲤,拍拍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爷我也想与你厮守终身,奈何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赵瑞那厮,棒打鸳鸯,强取豪夺。我又无力反抗,小美人,爷儿答应你倒时一定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玉箫胸腔一震,哈哈大笑,“赵瑞大小也算个人物,若是知道即将过门的夫人,住在我这寻欢阁,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天下人士。” 洛宁儿瞪了他一眼,一卷衣袖说:“哼,他如何,关我何事。” 忽而又转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都成老鸨了,改个名应该不难了吧,玉箫这名字忒是猥琐。” 玉萧也不管她话里的捏俞,自顾自的说:“宁儿大婚在即,我也准备了一份厚礼。”说着手中凭空多出来一个玉简,朝洛宁儿射去。 洛宁儿衣袖一卷,化解了其中的力量,稳稳的将玉简拿在手里。 “你我合作的文书,还不快签了。” 洛宁儿闻言用神识探查了一遍玉简的内容,当中没有什么不妥,便划破手指,两滴鲜血滴在上面,玉简华光一亮,随后便暗了回去。这便算是签好了契约。 一阵缠绵的琴声幽幽的从前院传了过来,洛宁儿知是苏馨虹登台了。将玉简递给玉箫,托言想见识一下四大美女的风采,径自去了前院。 此时,寻欢阁里人头攒动,夹杂着欢声笑语,yin词小调,当真是寻欢作乐之所。 洛宁儿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素手挑开旖旎层叠的薄纱珠帘,看着下面台子上抚琴的女子,不愧是四大美女之一,果真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散发着道不尽的风情。 苏馨虹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琴声袅袅,犹如缕缕清风,听得众人的心都跟着音符的起伏而轻轻摇摆。一曲终了,台下一阵阵喝彩声、叫好声。 “馨虹多谢各位捧场,不胜感激。今日3曲已了,明日馨虹还会在此献艺,还望各位不嫌弃馨虹粗陋,馨虹在此谢过”说罢杨柳细腰,盈盈一拜,看直了台下许多人。 人群中一个黝黑男子,身高臂长,四方大脸,站起身大声说道:“馨儿姑娘何必自谦,馨儿姑娘冰雪聪明,天姿国色,天下谁人不知。能听到姑娘的琴曲,是我们几辈子的福气。我徐锦泽今日才到扬州,便听闻姑娘在此献艺,我对姑娘钦慕日久,不敢妄想其他。明日我在百味楼宴请扬州名士,只盼能得姑娘能够前去赴宴。” 苏馨虹还不及答,就听二楼传来几声女子咯咯娇笑,“若没有记错,归元门掌门徐锦泽,60年前娶妻,与其妻许氏,育有一子,成亲之日许诺绝不在娶,一时还传为佳话。只是七年前,相中门下弟子,硬是抬去做了妾侍,还曾许下此生绝不二心的誓言。怎的才不过7年而已,又钟情上风尘女子,不知这次又是许诺下什么?宏祎真人若以泉下有知,当真是脸面无光?” 第十五章 狼群 众人心知周毅所言非虚,连忙撤退,周毅和林兆梓自觉的走在最后,一面后退,一面小心提防四周。 “嗷……” 刚退了百米就听到一声狼吼,在安静的夜色里,异常刺耳。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狼嚎,从四周传来,听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不……不会是……狼群吧?” 看着夜幕下的树林,柳依依紧张的舌头有些打结,害怕的躲在林兆梓身后,紧紧的拽着他的长袍。 林兆梓眯眼看着前方道:“恐怕是躲不过了,不过狼群过来前,我们还是先处理完下其他吧。” 他故意拖长声音,眼角撇了下左后方的树丛,示意有异状。 周毅镇定的点点头,对着那片树丛,厉声道:“不知两位道友躲在此处,有何目的?” 语毕,树丛里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似没人一般。 周毅冷哼一声,拔剑对准草丛,一股寒气从剑尖直逼而出。 “两位道友若还遮遮掩掩不出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随之释放出凌厉的杀意。 周毅这话绝对不是吓唬人,前有狼群虎视眈眈,如果这两人心怀不轨,在他们抵御狼群时偷袭,将会月复背受敌,谁也不敢冒那个险。时间紧迫,快点解决掉是最好的选择。 闻听此言,树丛中两人不得不现身。 就见一位长须瘦小的老者,吃力的托着一条伤褪,肩上还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从树林中颤颤巍巍的探了出来。 “几位小友莫要误会,在下吴勇,这位是我师弟李显成,我俩躲在此处,实在是迫不得已,对各位绝无恶意啊。”老者说完,先是就近找了个小矮树,把他师弟倚着树放在地上。又对众人施了一礼。 二人像是刚经过一场大战,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分不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且都身负重伤。尤其是那李显成,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像是昏迷一般。 “巧合?”林兆梓一向温和有礼,此时却也不敢大意,立刻接过话来。 仔细打量着两人,暗暗心惊,那二人都是金丹期的修为,那老者隐隐比他的修为还要高上一些,心下不由得又提防了一些。冷声道:“既然没有恶意,为何方才却不出来?” 吴勇闻言,一双三角眼,眼珠乱转,眼神闪烁。见他这般,林兆梓温润如玉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杀气大涨。 吴勇知是不能糊弄过去,吓得连忙说道:“我们本来一行五人,是来进谷采药的,不想在前面的荒地上被狼群袭击,其他几个同伴都死了,只有我和我师弟侥幸活了下来。我俩都受了重伤,没有自保之力。刚才听到你们过来的脚步声,一时情急,这才躲在树丛里。不信你们可以去前面看,我们几个同伴的尸体还在那里呢”说完还捂着胸口,连咳了几声。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面面相觑,前面的尸体自然是看到的,但老者说的话分辨不出真假,一时没了主意。 与此同时,狼嚎声忽然停了下来,树林里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时的平静。 “那些狼,是……是不是已经跑了?”柳依依颤声问道。 “别说没用的了,都准备好,‘它们’要过来了。”周毅大声说道。又瞥了眼吴勇二人,转身对林兆梓沉声道:“先别管他们,量他们现在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紧张的氛围,显然让周毅的语气更加不好,大敌当前,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倒也没人计较那些。 林兆梓对张勇出声提醒道:“一会狼群来了,我们怕事分身乏术,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自己本事了。” 张勇连忙畏畏缩缩的答应,拖着他师弟爬上一颗矮树,躲了起来。 林兆梓冷笑一声,心道:这二人果真狡猾。不在多言。 树林里传出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 洛宁儿的神识隐隐感觉到,一群妖兽正踩着野草和枯枝,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忽然,周围一下子安静起来,静的让人汗毛直竖。 “啊!”柳依依一声惊叫。 众人寻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远处的树林里,一对幽绿的光亮,正直直的盯着他们,让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碧眼狂狼。”张韬骂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林里出现一对又一对的绿光。 一对,两对,……十对……更多,是的,被包围了。 一只头狼最先从树丛里钻了出来,紧跟着十几只狂狼,一只只从四周钻出来,蠢蠢欲动,像是准备好随时突袭,用看猎物般嗜血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 碧眼狂狼算是浮幽谷外围最恐怖的存在,虽然同样只是四阶妖兽,但总是成群结队出现,绒毛尖利,反应敏捷。最可怕的是它们训练有素,不会胡乱攻击。只有头狼下命令了,才会发动攻击。 “扑哧”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打破了双方对峙的紧张气氛。 “冬天还没到,这群狼崽子就急着给我们送皮毛做大衣了。”刘文轩漫不经心的说道。 周毅显然并不喜欢他的玩笑,厌恶皱着眉道:“别一会自己先趴下了。” 刘文轩似是习惯了周毅的讽刺,无所谓的撇撇嘴。可他方才的轻笑,却让狼群感觉受到严重的挑衅。 “嗷……” 随着头狼一声低吼,狼群朝他们一齐扑了过来。 “大家小心” 只是几只碧眼狂狼的话,并不难对付,但二十多只一哄而上,任谁也不敢托大。纷纷祭出法宝,也不在计较灵力消耗,一个个法术不停的砸了出去。 洛宁儿这边最先甩出长鞭,运起焚火法诀,抽在地上燃起耀眼光芒,筑成一道火墙。围着他的几只狂狼不敢靠近,不停的在火墙外来回转悠着,伺机袭击。 洛宁儿才不会傻到坐以待毙,手上又掐了个诀,几缕火焰变化成一条火蛇,直直的砸在其中一头身上,腾起一阵黑烟。那狂狼在火光中倒在地上,洛宁儿又趁势一鞭抽在它身上,便彻底不动了。 剩下的几只狂狼,非但没有被她吓退,反而激起了它们疯狂的本性,一个个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盯着她。 洛宁儿不敢大意,连忙又筑起一道火墙。这时,头狼一声低吼,她面前那几只狂狼快速跑开,又朝别人扑了过去。 洛宁儿松了口气,看向其他几人的战况,张韬受伤的手臂已经全好了,正拿着一把金色阔剑,用力挥舞着,狂狼一个又一个的被击飞出去。 刘程身法出奇敏捷,一直yin*着几只狂狼不停奔跑,看似没有章法,却能不时找准时机偷袭得手。 林毅那边一人对上四、五只狂狼,剑尖扫出一片寒光,在狂狼身上留下数到伤口,又反手一剑刺向它的头部,鲜血从狂狼的头顶爆了开来。 倒是林兆梓那边吃力,一面要应付狂狼的攻击,一边又要保护柳依依,不免有些力不从心。洛宁儿瞅准一鞭甩了过去,在柳依依周围升起一圈烈焰,将她保护起来。 少了负累,林兆梓对她感激的一笑,手上越发从容,渐渐占了上风。 洛宁儿这么做,到不是为了让他感激,不过是为了能让他放开手脚,毕竟大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狂狼要是占了上风,大家都讨不到什么便宜。 洛宁儿一连使了好几个法术,此时体内灵气空了大半。从储物袋里拿出事先买好的补气丹,倒出两粒吞下,一股灵气迅速充盈全身。再看他人也是不时往嘴里扔着丹药,卖力攻击着。 不久,二十多只狂狼被几人诛杀了大半。 “嗷~” 在头狼的命令下,狂狼的进攻渐渐停了下来,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将他们围城一团,开始打转,那头狼方才一直在远处蹲坐着,此时才昂着头走过来,似是在寻找对策。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又陷入了僵持。 “他祖母的,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看我过去给你们杀了那头狼。”最先忍不住的是张韬,确实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斩杀头狼。但贸贸然冲过去,必然会受到狂狼围攻。更何况头狼比普通狂狼要强悍数倍,而且皮毛坚硬如铁,寻常法宝奈何不得。 还未来得及阻止,张韬已经冲了过去。瞬间就被几只狂狼围住,头狼朝着他高高跃起,俯冲过去就是一口,狠狠的咬在右肩上,深见白骨,鲜血淋漓。 “啊!”张韬疼痛惨叫出来, “不好”几个人惊叫一声,随之冲了过去。 林兆梓猛然大喝一声,横剑挡住头狼的再次攻击,与之缠斗起来。 其他人也没闲着,一个个法术砸将过去。张韬无法挥剑,就凭着力气,挥着左拳,朝狂狼头部猛揍。 一翻激战下来,又有几头狂狼被杀死。 余下的四只狂狼,齐齐的悲嚎起来,听起来十分凄凉,似是为死去的同伴感到悲伤,碧绿的双眼染上一层血红色,在头狼的带领下,又一次疯狂的冲了过来。 众人一看便知不妙,也不多言,各自吞了几粒丹药,准备迎战。林兆梓和周毅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合力朝狼王攻去。 剩下四只狂狼被洛宁儿四人困住,几个回合下来,狂狼渐渐体力不支,洛宁儿他们却是熟习了它们的攻击手段,不多时,便抓住漏洞,逐一诛杀。 在看头狼那边,它的动作被林兆梓和周毅双剑封死,身上不断添着新的伤口,便得异常焦躁,终于被二人寻到破绽。周毅挥剑一跃,剑尖向下,直直刺进头狼的眼睛,头狼痛极大怒,狂叫着向上扑去。林兆梓抓住时机,一剑刺在头狼后退上。 “嗷……”头狼跛着后腿,痛苦的倒退几步。猛地一个蓄力,似是破釜沉舟般,竟朝着柳依依扑了过去。 众人大惊。洛宁儿眼疾手快,甩出长鞭,紧紧的裹住了头狼身体,奋力向后一拽,头狼便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张韬一个空翻借力骑在它的头上。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它头上,头狼一阵头晕,身体摇摇欲坠,张韬忍痛双手握着阔剑,对着它的头顶狠狠的扎了进去。 终于,头狼停止了挣扎,高昂的头“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而张韬也月兑力的从头狼身上摔下来,不住地喘着气。这种玩命打法,让众人都不禁暗自为他擦了一把冷汗。 头狼已死,众人松了口气,就地检查伤势,林兆梓和周毅虽然有些力竭,服下几粒丹药后,已经好了大半,柳依依也只是受了些惊吓。洛宁儿身上有几处擦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刘文轩、刘程也都是小伤,并无大碍。 伤的最重的就数张韬,浑身沾满自己和妖兽的鲜血,一些伤口隐隐看得到白骨,坐在边上“嘶嘶”喘着粗气。 洛宁儿心下一软,张韬虽然不是他们里面修为最高的,但那种奋不顾身的做法、那份简单纯真和坦荡,却是她最为敬佩的。 心念一转,便将储物袋里她娘炼制的四品培元丹,偷偷递给了他。张韬一见便知,那不是普通丹药,迟疑着并没有接过去。 四品以上丹药只有少数炼丹师能炼制出来,能让伤势快速痊愈,市面上虽然卖的不少但价格非常高,即便是在大的门派里,也不是随便能得到的, 洛宁儿怕他不好意思拿着,便带着埋怨道:“给你的,快些好了,我们也好继续赶路。” 张韬这才傻笑着,挠挠乱蓬蓬的头发接了过去,一口吞了。 第十六章 遇袭 大战过后,周毅和刘文轩捡了些干柴,升起火堆,都已是伤困疲乏,便各自打坐休息。 “几位小友果然不同凡响,个个出手不凡”吴勇看的不知何时从树上下来,托着那条伤褪,带着谄媚‘哈哈’笑着。 也没人搭话,吴勇岔岔的干笑两声,仍是不死心,朝着林兆梓一拱手道:“不知这位小友是何人门下的高徒?” 林兆梓暗暗皱皱了眉头,也不愿搭理他,压着性子,自顾自的说道:“你俩今晚可以留在这里休息。” 张勇心里虽然不乐意,碍于有伤在身,不是他们的对手,也不敢多言。虽然没人撵他二人离开,饶是他脸皮在后,也不好主动要求和众人坐在一起。就在离他们不远不进的地方找了块空地,服了几粒丹药,也调理起来。 一夜无语。 碍于张韬伤势严重,虽然有洛宁儿给的四品丹药辅助,仍只是好了皮外伤。还需要林兆梓和周毅轮流输送灵气,帮助他尽快恢复。次日一早,几个人一翻商量后,决定原地休息两日在上路。 洛宁儿担心她娘的病情不能久拖,寻了个机会,偷偷把林兆梓叫到偏僻之处问道:“洛师兄,你可知道这谷中何处能找到幽兰草?” “幽兰草?” “洛师兄实不相瞒,我娘重病,非幽兰草不能医。我此次进谷,就是为采幽兰草。”洛宁儿满脸焦虑的说道。 林兆梓略一思考,说道:“我记得一本手札上,记载过大略位置,至于详细的倒不大清楚” “告诉我大略位置就可以,幽兰草我是识得的,到那在仔细辨认就好。”洛宁儿急切的道。 “我对草药没有多少了解,书上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就在那里。”林兆梓指着不远处一座高山说道。 “洛小友要去找幽兰草?我知道长在哪里,不如我带你过去?”张勇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从气色上看,伤势应是好了六七分。跑去找周毅他们聊天,没人搭理他,自觉无趣,就在周围瞎转悠。他修为高深,六感敏锐,远远听到两人的谈话,就凑了过来。 林兆梓双眉紧锁,抿着唇不住的打量他,一时倒也看不出他是否别有所图。可眼里流露出怀疑的神色,气的张勇直跳脚。 “哼,你们救了过我和我师弟,我只当是还你们一个人情,你们却当我是无耻宵小之辈,真是岂有此理。”张勇佯装薄怒,袖袍一甩,转身背对着着他俩。 “我们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我没来过浮幽谷,洛师兄不免要多担心几分,关心则乱,张真人别忘心里去才是。洛宁儿上前说着合了话,有盈盈施礼道:“有劳张真人带路了。” 张勇哼了一声,并未回绝。迈步就走,洛宁儿赶紧跟了上去。 “张勇这人来历不明,洛师妹千万小心。”林兆梓还是信不过张勇,遂传音道。 洛宁儿心里一暖,传音道:“林师兄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她说这话倒不是多信得过张勇,只是看他脚步还有些虚浮,知道他伤势尚未痊愈,自己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又确然想要快些找到幽兰草。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跟林兆梓他们分道扬镳,出谷回卿醉楼了。 幽兰草虽然在浮幽谷内谷并不难寻,但在外谷却不常见。张勇带着洛宁儿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穿过一片荆棘树丛,寻着一条小径继续向前走着。 幽兰草对环境要求很高,必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才能生长,这些洛宁儿自然是知道的。张勇若是带她去山涧溪水旁,倒还有些道理,可这条路看起来明明是上山之路。观摩张勇面上神色,她总觉着透着几分古怪。思及此处,不由憋眉,心里暗暗提防起来。 不多时,两人便登上山顶,与别处的郁郁葱葱不同,上顶显得有些荒凉,风吹的衣袍鼓鼓作响。 张勇仍是笑的满脸褶子,指着峭壁上的小株开着青色小花草药,邀功般兴奋的说道:“小友,你看那颗便是幽兰草了。” 那株草药单凭外观来看确实很像是幽兰草,碧绿的叶子透着青色脉络,花朵有药丸大小,四片花瓣都罩着淡淡的青色光晕。 洛宁儿点点头道了声谢,快步上前,仔细辨认起来。背后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洛宁儿反手一掌,侧身闪开。 “怎么会先选上我呢?还以为你会先找上林兆梓或是周毅的”洛宁儿幽幽的问道。 吴勇也不慌张,在腰上一抹,一把弯刀出现在手中,咧开嘴到道:“你知道我要杀你?” “你说你们是被狼群袭击了,那狼群我们也是见识过的,就算你们人少是五个,可你和你师弟都是结丹高手,却弄得非死即伤,于理不通;同伴的尸体就在那里,你却从没想过,将他们好好安葬,于情不通。于情于理都不通,那就是你在说谎,那几句尸体并不你同伴,根本就是你杀的。我说的可对?” 吴勇一听此言,眼珠一转,奸笑了几声,道:“小丫头倒是聪明的很,反映也快,可惜了,若不是今天要杀了你,我倒很乐意收你为徒。”说完,似是当真觉得可以一般,深叹了口气。 “你就没想过,杀了我会打草惊蛇?”洛宁儿故作淡定的问道。 张勇和他师弟李显成,是干惯了杀人越货这些勾当的,心里早想好了对策,不以为意的一挑眉,面露凶光,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能引出来你,我就还能引出来别人。” 随后,他忽然厉声喝道:“少废话,动手吧” 洛宁儿闻言甩出长鞭,赤红的长鞭泛着微微的火光,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着吴勇猛的抽了过去。 吴勇竟也不闪躲,一把抓住长鞭。 洛宁儿一惊,就算是有修为上有差距,也不可能会有人徒手接鞭。 吴勇奸笑说道:“小丫头,你还太女敕了。” 大喝一声“去” 握着长鞭的手上,疾射出两条水蛇,沿着长鞭蜿蜒交叉盘旋。洛宁儿大惊,连忙将灵气不停催入长鞭,火光立马强盛许多。只维持了一会,就又被水蛇压制住。 吴勇的结丹期法力委实强悍,虽然负伤,但以洛宁儿现在的实力,如此硬碰实在是无法抗衡。 很快,两道水蛇就完全占据了上风,重重的打在洛宁儿肩膀上。 一声闷哼从洛宁儿的嘴里发出,身子顿时一个趔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小丫头,再来试试我的冰刃术!”吴勇得意的奸笑道。 说着他举起右手,变换了一个手势,直对着她,向下一挥。虽然正直炎夏,周围温度骤降,带着丝丝寒气,就见从吴勇脚下结起或大或小一串冰晶,每块冰晶又都如利刃般锋利,直逼过来。 洛宁儿脸色大变,紧咬下唇,运气纵月身法,眨眼闪到一旁,饶是这样腿上仍是被冰刃划破,鲜血刹那间从伤处流了出来。 洛宁儿连忙掏出一颗培元丹服下,脑中迅速思考着对策。 吴勇可不想给她喘息的机会,弯刀旋转着,朝她砍来。 深吸了一口气,洛宁儿咬牙忍着腿伤,侧身一闪,躲过弯刀。脚尖一个借力,将纵月身法运到极致,经过之处只留下一片残影,一掠来到吴勇面前。 “啪,啪。”拍两记出烈焰掌。 吴勇也不闪躲,身上黄光一闪,形成一个透明罩子,烈焰便犹如拍在石头上一般,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土系防御?难怪,我说你怎么会挑中我”洛宁儿喃喃道。 由于洛宁儿体内有他爹封印的火系修为,卿醉楼的梵火心法也是火系法诀,所以洛宁儿火灵根的境界提升更快,火系法术操控的最为熟练。昨日对战狼群时,吴勇趴在树上看的真切,她的一直用的都是火系法术,他又水灵根,水克火,术法上他占优势。又有土系防御术,虽然目前只恢复了七成伤势,自信杀她最为稳妥。 “哼,你知道的太晚了。”吴勇道。 话音未落,扬起漫天黄沙,打在身上造成密密麻麻细小伤口,火辣辣的疼。风沙吹的她只能将双眼眯成一条细缝,紧接着又是四条水蛇从迎面飞驰而来。 洛宁儿脸色骤变,仓促接招,慌忙在怀里一阵乱模,掏出一张金系灵符砸了出去。周围的石块迅速凝结聚拢,组成一个两人多高的石盾竖在身前,挡住了吴勇的法术。 “不行,在这么下去,必死无疑。”洛宁儿心里暗道。 暂时的安全并没能让她松一口气,生死攸关的当口,心里却愈发镇定下来。吞下几颗补气丹,再次全力运起纵月身法,不断变换位置,乘机向吴勇射出几个火球。 “没用的,今天你死定了。”吴勇毫不介意,犹自猖狂的说道。 果然火球打在吴勇的防御上,依然没有什么效果,但却让洛宁儿从中看出,对方身形缓慢,动作也有些生硬,几个法术下来,几乎一直原地未动,这应该就是土系防御法术的弊端,洛宁儿不由的心里生出一丝希望。 第十七章 击杀 越是危险时刻洛宁儿越发沉着,仔细谨慎的观察着吴勇的破绽。发现他动作僵硬,行动十分缓慢。 “正面相抗必死,得先摆月兑掉他,至少不能现在就死在这里。”眼看自己无法力敌,洛宁儿果断的下了决定,脚下毫不迟疑,几个点地借力,飞身一纵,就退出十来丈远。 眼看就要逃出吴勇的攻击范围,忽然身侧一把弯刀带着残影直接朝她袭来,洛宁儿本能的一个侧身急停,那利刃扎在地上,瞬间变大数倍,横挡住她的去路。 “想跑,没那么容易。”吴勇说完,嘴里念了一道法咒。 洛宁儿感到身体陡然往下一沉,双腿沉重无比,寸步难行。“噗”一口鲜血涌了出来。膝盖一弯,险些跪了下去。 “地控术” “小丫头知道还不少。”由于浮幽谷了修士众多,吴勇不敢贸然使用威压,以免引来其他修士节外生枝,遂施了一个地控术来留住她 吴勇一伸手,弯刀打了个转,听话回到他手上。 “别怕,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的。”说完在弯刀上恶心的舌忝了一口,奸笑着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洛宁儿浑身冷汗淋淋,心里一片冰凉,不禁自问:“难道今天当真在劫难逃。……那我娘怎么办?卿醉楼以后怎么办?还有我……怎么办?” 猛的心中一凛,挣扎着站起,巨大的压力让她的身体不停颤抖,但此时心底却是异常沉着坚毅,硬是撑着不吭一声。然后吃力的将双手置于胸前,调动灵力汇集食指经脉,环节压力。接着连掐了数道法诀。 “破”洛宁儿轻喝一声。 就见她脚下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内,无数青藤破土而出。重力术随之破除,洛宁儿身体顿时一松。 “既然逃不掉,纵然不敌,也要奋力一搏。”心念一动,心底的惧意一扫而空,抹掉嘴角的血迹,低吟法诀。脚下青藤迅速蔓延,根根生着倒刺,摇曳着身子,死死抓住吴勇双脚,还在向上攀缠。 吴勇吃了一惊,但他身上有土系防御的加持,倒也并不担心。翻手几道法术打在青藤上,青藤瞬间便被冰晶包裹住。 “雕虫小技” 吴勇还在得意,眨眼之间,青藤晃动了几下,冰晶被它身上的倒刺猛然击碎,变成细小晶体散落在空中,落地成水。 青藤得到雨水滋养,顿时变得粗壮有力。洛宁儿大喜,整个人为之一振,再次催动灵力,青藤泛起碧光,又长了几分。 吴勇双腿被绞的生疼,登时大怒,手中弯刀寒光扎眼,挥臂劈下,数道银芒凌厉划过。“铛铛……”青藤应声而断。 法术被破,洛宁儿心里一叹,只能硬生生的收住攻势。 尝过青藤的苦头,吴勇不再使用水系法术,而是将手中弯刀化成数把匕首,疾射而出。匕首速度极快,无论洛宁儿如何闪躲,都如影随行,并且角度十分的刁钻。 几个回合下来,就听得一声法袍碎裂声,洛宁儿左臂半截衣袖碎裂,手臂上又添了几道细长的伤口。 形势危急,匕首在身后步步紧逼,洛宁儿顾不得疼痛,挥鞭抵挡。接着侧身快速闪躲,几个转身掠到吴勇跟前,一张符咒砸在他身上。 “轰”爆炸声响起,腾起一阵黑烟。 片刻之后,浓烟散尽,张勇身子直直立着,脸色一片阴霾,愈发凶狠阴险。手中捏碎几个上品灵石补充灵力。灵石较补气丹来说,对灵力的恢复更快。 “你这是白费力气,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吴勇冷笑道,浑身灵力磅礴而出。 大喝一声:“陷” 脚下土壤迅速裂开,形成十几道一米多宽、数米深的沟壑。 洛宁儿瞳孔一缩,生死关头容不得她多想,飞身跃起。手上不停,凌空施法。 周遭再次爬满青藤,洛宁儿翩然落下,立在最高的一株青藤之上,一身法袍染满鲜血,黑发随风飞舞,显得脸色越发苍白,削瘦的身子因为伤口的疼痛,不断颤抖。 吴勇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声音阴冷,抹了抹刀刃,耍狠道:“小丫头,你要是现在乖乖投降,没准我一高兴,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生死相搏,各凭本事。”长鞭霎时扫出一条火蛇,顺着青藤扑在张勇身上,洛宁儿眼见他身上的透明罩子晃了一晃。 “不自量力。”吴勇轻蔑的哼了一声,随手扔出几个水球,火蛇转眼就被浇灭。 洛宁儿也不理会,施施然模出一个瓷瓶,将剩下的补气丹全部倒进嘴里,喘出一口浊气。再次看向张勇时,周身充满了杀气。饶是吴勇本性凶恶,也不禁一个激灵,感到害怕。 洛宁儿不断将灵气催入长鞭,赤红的长鞭火光大盛,似是在作生死最后一搏。没有多余的手段,只最直接的方法,疾驰着奔向吴勇。 吴勇眼见她还是用的火系法术,稍宽了些心,从容的掐了个诀,在身后出现一条巨大的水龙,迅速迎了上去。 水龙眨眼就到近前,千钧一发之际洛宁儿也不躲闪,微一侧身,任凭水龙击在肩膀上。鲜血喷涌而出,洛宁儿咬紧牙关,毫不退让,火红的长鞭蓄势待发。 吴勇一惊,正要再掐个水系法术时,就听得,洛宁儿咬牙斥一声:“去死” 就见那长鞭忽然化成手臂般粗细的青藤,“腾”一下燃起滔天烈焰,火光冲天。 “啪啪……”几声张勇身上的罩子碎了开来,烈焰缠绕着青藤直直的刺进他的胸口,穿了个大洞,整个身体被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透过火光依稀能看到他被烧的焦黑,表情因为狰狞,恐怖的扭曲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我要你们死!!!”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死亡的恐惧让他两眼充血,声音颤抖。 “对了,力量,我要力量。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要杀了你们。” 吴勇整个人疯癫起来,不断吐纳,吸收着周围的灵气。随之在他身上形成一个漩涡,暴虐之气迅速涌入。吴勇的身体身体也跟着不断膨胀,几近极限。 洛宁儿瘫在地上,心知这是张勇很快就会暴体而亡,未免被波及,得马上离开,可方才一击用尽全力,丹田调动不起一次灵力,稍一用力便又瘫在地上。 “嘭嘭……”几声巨大的爆破声,暴虐的灵气四散。 洛宁儿被巨大的气流卷起,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直觉中,她自己在不断下坠。 “洛师妹……” 受到暴虐灵气的波及,洛宁儿头痛欲裂,依稀听见好似有人在喊她,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努力睁开眼求救,挣扎了几次,仍是无力。 “算了吧”她再也承受不住,终是失去意识。 第十八章 成道心 洛宁儿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恍惚了一瞬,才发觉原来是自己体内气血翻涌,脑中嗡嗡作响,浑身虚月兑般乏力。 定了定神,环顾四周是个阴暗的山洞,看不太真切。身下是一张石床上,模起来,断面十分平整光滑,应是被人一剑削成这般。心下了然,这山洞的主人应该也是修仙之人,看起来对倒她无恶意。 一边打量着,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只是稍一用力,全身便一软,又重新跌在石床上,让她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 “洛师妹,可是醒了?” 洛宁儿楞了一下,之前竟没发现山洞角落里坐着个人。这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听起来却是极为熟悉。试着问道:“林……师兄?” “洛师妹昏过去七天了,可算是醒了”林兆梓语气里透着一丝喜悦。 洛宁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用手臂撑着上半身想要起身,尝试了几下,就疼得她整个身体抽了抽,忍不住闷吭出生。 林兆梓急道:“你别乱动,我来扶你。”。 话音刚落,一双温热的大手,就搭在她的双肩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倚着墙壁坐好。 恰好几缕月光投进山洞,洛宁儿依稀能分辨出他的模样,如墨的发丝盖住大半个额头,灵光流转的白袍衣袖宽长,温润如玉的脸上。如往常那般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流露出的光彩灿如繁星。 “洛师妹,可还有哪不舒服?”林兆梓低声问道。 洛宁儿这才发现自己竟看的有些痴了,连忙深吸一口气,东瞅瞅西瞅瞅,装出在观察山洞的模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嘶!”慌张间,竟不小心动用了灵气,丹田传来一阵由于过度消耗灵气造成的刺痛感。 “你身上的伤太严重了,还要三两天才能痊愈,这几天千万不要乱动。”林兆梓慌忙扶住她告诫道。 洛宁儿低头看了看身上缠着规整的纱布,皱着眉头回想起来。这几日,虽然她都昏迷着,神识一直浑浑噩噩,但偶尔也有一些知觉,似乎是有人给她清理过伤口,喂她服过丹药。 林兆梓见她这般,只当她是不满,刷的一下脸上通红,咳了一声,尴尬的说道:“洛师妹饿了吧,我出去给你找些吃的回来。”说完就落荒而逃 洛宁儿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待想明白了,顿觉无奈。大体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大小就被教育待人要守礼守节,更不曾与女子有过越礼之举,才会这般不自在。 林兆梓这些天来对周围已经十分熟悉,不一会就带着一只短耳兔回来。短耳兔是最普通的妖兽,分布很广,温顺可爱,有些女孩子还会养着做宠物。 接着他又出去捡了些干柴,升起火堆。几下就将短耳兔处理干净,放在火上烤的喷香。 洛宁儿昏迷期间一直没有进食,林兆梓也不让她多吃,只挑了最软女敕的几块给她。 烤兔剩了大半,林兆梓已经结了金丹,进入辟谷,自然是不用吃的,可扔了又委实可惜,看了又看,还是撕了一大快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鉴于之前的尴尬,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言语。吃完之后,林兆梓扶洛宁儿躺下休息,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个新鲜的果子,放在她身边,说道:“若是夜里实在饿得慌就吃两口垫垫,明早我在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都说病人爱哭,没由来的洛宁儿心里划过几分酸涩,抽了两下鼻子,终是忍住了。 之后的两三天里,洛宁儿自知身上伤势严重,不宜多动,倒也听话,整日趟在是床上,闲来无事就把梵火功法反复琢磨,倒也颇有心得。 林兆梓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修炼,再就是去树林里,找来各色野果给她,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吃。两人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听林兆梓说,那天见她许久未回,心下担忧,便去那边四下找寻。吴勇暴体之时,巨大的爆炸声,将他引了过去,正好看到洛宁儿跌下山顶。便飞身下去救她。半空中稳稳的接住了洛宁儿,就要带着她飞上去,哪成想吴勇暴体引得周围气流异常,硬生生将两人挡了下去。便双双坠下,跌入山涧湖底,那时他也昏了过去,也不知怎的掉到这里的。 又说这个地方像是一个独立世界,不及浮幽谷一半大小,除了这里的灵气颇为精纯,可以用来修炼以外,两个地方的环境相差并不多。 林兆梓担心留洛宁儿独处,万一有妖兽袭击,她有伤在身,没有自保之力。一直没往远了走,也不知道这地方出口在哪里,只等她伤好了,两人在做打算。 几日相处下来,没有了初始的尴尬,倒也十分融洽,只是每日换药却是个耗神的活。 洛宁儿醒来的第二天,躺在石床上假寐,就感觉林兆梓反复在洞里转着圈,似是遇到了天大的忧愁事。 “洛师兄,何事苦恼?” “那个……那个……倒你换药的时辰了。你看……” 洛宁儿肩膀上当时背吴勇的水龙射穿,在背上留下一条狰狞的伤口,其他地方的她自己还能勉强处理,只是那里确实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说道:“那还要劳烦洛师兄了。”说完就自顾自的背过身去。 林兆梓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做,做是做过,可那时候洛宁儿是一直昏迷着的,除了觉得于礼不合以外,救人要紧,思想上并没有多少挣扎。但如今洛宁儿醒了,要他当面给她换药包扎,当真是要了卿命了。 一狠心一跺脚,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扒开洛宁儿的领口,露出拳头大小的伤口。他的手却僵在半空中,试了几次,委实是下不去手,不知该落在哪里。 洛宁儿等了半天不见他动手,心里了然,她又何尝不是觉得尴尬,可眼下这地方就他两人,想着他脸皮薄,总得要宽慰他一二,便开口道:“不过是一身臭皮囊,你我都是修仙之人,林师兄为何如此想不开。” 林兆梓闻言一顿,继而豁然开朗,有些赞叹的说道:“洛师妹,果然聪慧,受教、受教了。” 一扫之前的阴霾,换药、包扎一套下来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这倒让洛宁儿有些不快,这就像是常说的,女孩子手里没花比身边没男人都可怕,没男人那可能是你看不上他,没花那就是没人看的上自己了。虽说开解的话是她说的,可他当真单纯的在当臭皮囊看,还一连几日,日日如此,不免让她有些气闷。 不过,那玉虚派的灵药果真十分好用,三日的光景,身上的伤便好了大半,也没有落下疤痕,只是丹田仍是聚集不起灵气,让她十分心急。 洛宁儿有时候是个认死理的人,越是不行,就越发努力,整日打坐尝试修炼。 第六日,清晨时分,林兆梓如往常一般,出去摘些野果。 洛宁儿独自在山洞里打坐,安神静气。几个吐纳下来,将将把灵气引导至丹田处,强烈的刺痛感便瞬间袭来,疼的她身子抽搐,额头直冒冷汗, 洛宁儿性格坚毅,说白了骨子里还隐藏着一种极度疯狂的本性,咬牙强自坚持,不断引导灵气冲击着丹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终是到了承受的极限。 “啊!!!”洛宁儿一声惨叫。 剧烈的疼痛带给她一阵莫名的恐惧,这感觉她并不陌生,当吴勇拿着弯刀走向他的时候就是这种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 这让想起那日和张勇厮杀时的情景,初始时的惶恐、恐惧,之后的失望、绝望,再到最后的反击,绝杀,乃至于吴勇死时的惨象,都是历历在目。 他那时轻蔑的眼神,猖狂的态度和她身上的道道伤口,都不不断的提醒着她如今的弱小。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我要变强,在不由他人轻贱。 洛宁儿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兴奋、期盼的心情充斥着胸腔,让她热血沸腾。 常听闻:“修道一事,非大英雄、大豪杰,具百折不回之志,有闻一知十之慧。”成大道者哪个不是有大智慧、坚毅、果敢之人?哪个不是历经磨练,受尽劫难。忍受千百年的孤寂,一招殒命,如繁华散尽,一场空。 是了,唯有长生才能创立旷世功勋,才能探求天地大道 只有强者才能无拘无束,才能恣意逍遥, 心境上的提升,让丹田的刺痛感顿时消失,全身的毛孔都在雀跃着,不断吸收着周遭的灵气。在通过四肢百骸,游走于经脉之间,最后汇聚在丹田之中。 洛宁儿道心初成,气敛神定的在石床上一连感悟数日,犹如置身于世外桃源,翱翔于九霄云外,浑身说不出的舒爽自在。 几天之后,洛宁儿从入定中睁开双眼,稍一运气,一直沉淀在丹田的那个不完整的球状体,就不断的快速旋转,吸收着丹田的灵气。体内的灵气蠢蠢欲动,突破的时机到了。 第二十二章 战月魔 这边,林兆梓颦眉看着眼前硕大的月魔,目光锐利,握着墨黑长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边,两人的丹火委实可怕,那月魔也不敢轻举妄动,全神戒备着两人。 但双方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洛宁儿和林兆梓相互对视一眼,脚上同时一动,率先发难,两人十分有默契,一个刃如秋霜高高跃起直直劈下,一个鞭如火蛇雷霆万钧横扫而出。 洛宁儿长鞭飞舞,先是将灵气聚集在鞭上,不断甩出,将小月魔震晕到一处,接着吐出一口丹火,齐齐烧死。 林兆梓手握长剑迎面而来,最大的那只月魔也不慌乱,头一转,将扭向林兆梓,迎面喷出一股白丝,让他猝不及防。连忙一个侧转,白丝喷在石壁上,“呲”落下一个黑黑的小洞。那月魔又趁机,用速度极快的爬到侧面的洞顶停下来,一动不动,酝酿起下一次的攻击。 若说月魔可怕,那它最具杀伤力的攻击,便是毒液,通常从它嘴里的两颗毒牙中喷出,有时还会混在粘液里,从尾部排除,迅速固化成丝,让人防不胜防。但每使用一次就要隔上一小段时间才能进行下一次攻击。 林兆梓见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手腕略微一转,长剑带着无数剑影在空中画一个圈,腾空一纵带着肃杀之气朝着月魔袭去。可那月魔不知何时在它脚下一根银丝,一瞬间,用力一跃,再次借着银丝,从洞顶荡到石壁一侧,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洛宁儿掐诀念咒,长鞭一分成几条长藤,卷住漏网的几只,随着最后一口丹火的喷出,小月魔死了个干净。但见林兆梓一剑扑空,纵身一跃,再次化成长鞭扫向石壁。那月魔反应十分敏锐,顺着石壁滑在地上,让洛宁儿也扫了个空。 洛宁儿和林兆梓一前一后将它堵在中间。妖兽之间为了争地盘、为了生存,互相之间常年厮杀,对战斗的了解,让它很快就对眼下的形式作出判断,以一敌二不占优势,必须先全力杀死一个,在想办法杀死另一个。 月魔收起毛茸茸的大爪子,尽量缩在坚硬的壳下,用尽权利旋转着朝林兆梓攻去。 虽然月魔速度极快,但林兆梓在它刚一动作时,便做好有防备,提剑一挡,月魔坚硬的外壳就撞在墨黑长剑上,两下相撞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撞击处还迸出火光。林兆梓虽被撞的连着后退两步,但月魔全的攻击总算是被档了下来。 看着仅有两步之遥的月魔,林兆梓毫不犹豫,吐出一口丹火,但比起之前的弱了太多,但只要月魔碰上就足以致命。 妖兽虽然与人比起来有着漫长的生命,但修炼却极为不易,七阶能言,九阶化形,但往往每提升一阶,都要花去数百上千年。四阶高级妖兽虽然还未开启灵智不能言语,但却也是极为聪明狡猾的。 月魔迎着丹火瞬间吐出大量白丝,丹火燃着了白丝,跟着掉在地上。月魔见他丹火微弱,知道他丹田丹火已空,却不着急进攻,不露声色的装出被丹火逼退的样子,迅速后退数尺,眼睛偷瞄了一眼斜后方的洛宁儿,几个大爪在地上使劲挠了几下,作出要攻击的样子。 林兆梓冷笑:“虽然同等境界下妖兽的身体强度要比修士强上许多,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得住我多少次的攻击!” 但出乎两人的意料,忽然月魔斜着朝洛宁儿扑去,用几只大爪封死了她的退路,眼看就要把她砥在石壁上,露出两只尖利的毒牙,一声刺耳的吼叫,回复已满的毒液,眼看就要喷出。 千钧一发之际,漫天的剑雨从侧面砸在它身上,虽然没能破开它的外壳,将它打成重伤。但月魔受到剑雨力量的冲击,它的身体还是被砸的稍偏了些,毒液也一口喷在了洛宁儿身侧,惊出她一身冷汗。 月魔一击不成,明显的顿了一下,没有继续攻击,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林兆梓。 洛宁儿趁此间隙,赶紧一个地滚,闪到一旁。在储物袋上一模,一张雷系符箓落在手中,手上一拍,将灵力灌入,直接朝月魔砸去。 那符箓果真不是凡品,洛宁儿结丹期的修为,显然还不能发挥出符箓全部威力。但即便是这样,仍能从它喷涌而出的浓郁暴戾的雷系气息中感到巨大的威力。 强大的灵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丝丝波动,更让月魔感到颤栗不安,出于对畏惧危险的天性,让它不敢妄自硬抗,迅速退后至林兆梓前面不远处,将将躲过致命一击,仍是让它心有余悸,所幸一旁的男修对它威胁不大,饶是他修为高宝剑利,只要不用丹火,仍是对它的硬壳无可奈何。但总是在旁时不时的骚扰几下,很是坏事。月魔拿定主意要先杀了男修,之后才能专心对付身后的女修。 “咚”几条大爪子在地上重重的一跺,快速跑向林兆梓,用尽浑身力气迎向他手中的长剑。 就在长剑要刺中月魔之时,月魔吐出一根白丝,黏在石壁上,借力整个身子一荡,以一个极为刁钻角度躲过,直接就要用它坚硬的外壳,撞向他的丹田位置,欲要一击即中。 洛宁儿见此一时情急,从后面甩出长鞭,将月魔缠住,一手握着鞭子的把手,一手握住鞭身,用力向后一拉,月魔身子迅速后退。月魔凭借着妖兽天生的战斗直觉,顺势朝她身上吐出一股白丝,顿时将她全身包裹成茧状。 身上的鞭子立刻松了开来,掉在地上。月魔一转身,看到因为洛宁儿的挣扎而乱动白茧,腥红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快速移动过去,将洛宁儿压在身下。 它倒也不贪多、也不恋战。林兆梓的丹火已然用光,它也不用担心,当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要逃要跑都随他去。现在就一心想等着洛宁儿放弃挣扎了,就拖回穴里慢慢享用。 正在得意的等待之时,没想到一股冷冽的寒气从身侧袭来,铺天盖地的剑气压的它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林兆梓屈指抹掉嘴角的血迹,不急不缓却一个字一个字加重力量道:“放了她,不然我现在就刺下去。” 月魔怔怔的看着抵在身上的长剑,墨黑色的长剑透着血红的脉络,异常妖冶,但在它看来却如同催命符一般,空气中散播着血腥味,异常浓重的味道显示着那不是普通的血液,是精血。 精血就是修士的精元,正所谓:精生魄,血生魂,精为性,血为命。人了达性命者,便是真修行之法也。精血者,是肉身之根本。真气者,是性命之根本。本命精血乃修真者立命之根本,也是修炼之根基,流失精血最是损耗修为和寿元。同样法宝、灵器若是沾上精血,可以使其威力瞬间得到大幅度提升。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月魔有些难以想象,妖兽的生存法则里只有弱肉强食,它实在理解不了明明它都放他一马了,明明他可以趁机跑了的。可非但没跑,还舍得用自己的精血去就同伴。 可眼下月魔的硬壳在不是它保命的法宝,从他坚决的眼神里,它知道要是不屈服,他一定会一剑要了它的命。 月魔心有不甘,慢腾腾的挪到一边。林兆梓的剑尖一直对着它,让它不敢乱动,不然一定会掉头一溜烟跑掉。 林兆梓将灵力汇聚指尖之上,对着茧一划,大喝一声“破” 百茧应声而破,洛宁儿迫不及待的从里边钻了出来,刚一出来就闻到精血的味道,在一看一旁规规矩矩的月魔,心下猜出了八九分,大为感动,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心里暗下决心定要找个机会回报于他。 月魔看着洛宁儿凶神恶煞的眼神,一阵恶寒,迅速爬到石门处。 林兆梓以为它要逃走,剑眉倒竖,一剑就要刺下去。 月魔却是急了,不停的对着石门,摆着几只大爪子,眼里还露出哀求之色。 “林师兄慢着,它的意思好像是说它能打开石门,让我们绕了它。” 林兆梓依言收了剑势,对着月魔冷哼一声,“若是唬人,将你大卸八块。” 月魔那大脑袋闻言竟然还点了点,接着摇着肥胖的身子,快速的爬到石门上,用毛茸茸的大爪子十分熟练的划着,每一笔都很有规律,最后连成一个符咒,发出耀眼光芒,只是瞬间又消失不见 “这样就行了?”洛宁儿将信将疑的问道。 月魔像是懒得搭理土包子一样,不在管他俩,径自吐丝盘了长大网,把大爪子一收,头一歪,像是要睡觉一般。 洛宁儿夸张的奸笑一声,“噗”一小口丹火喷在蛛网上,蛛网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月魔一个激灵,慌忙跳到地上,“老实快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月魔惧怕的慌忙后退,点点头林兆梓伸手放在石门之上,略一用灵力,“吱嘎”那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石壁都经过精心打磨,十分光滑,除了这个主厅以外,还有数间石屋相连。 “林师兄,难……道这里是古修的洞府?” 洛宁儿欣喜至极,推算着一定不虚此行,两人开始一间石室,一间石室的仔细搜索起来。 第二十四章 出入密室 迈过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石壁都经过精心打磨,十分光滑,除了这个主厅以外,还有数间石屋相连。 “这房间如此之多,不知从何找起,洛师妹可有什么好主意?” 洛宁儿眨眨眼睛,一挑眉用眼神示意道:“找个带路的不就好了?” 林兆梓一愣,随即大笑道:“是了,它既然能打开石门,自是对这里极为熟悉,还是师妹想的周到。”两人炙热的目光让一旁的月魔,吓的一旁的月魔不禁后退半步。 此地的诡异和隐藏的危险不言而喻。左右原本承诺的也是若能打开石门便放它一条生路,也没说要放了它。洛宁儿索性进来时,用鞭子把月魔捆成粽子状,一道拖了进来,眼下正好用上。 洛宁儿用脚捅了捅它,问道:“大蜘蛛,该走哪个门?” 月魔似是没听懂一般,径自睁着两只灯笼般大小的猩红眼睛,用它如泣如诉的小眼神,无声的控诉着她。 洛宁儿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愤愤的大声说道:“还不快去前面带路” 月魔见她如此不解风情,便合上双眼一动不动趴在装死。 洛宁儿一翻手,一个火球拖在手心上,眯起双眼威胁着说道:“故意装死是吧,别忘了你这条小命,现在可是掐在我手里呢。” 月魔闻言一个激灵,连退几步,尽可能离她远远的,两只眼睛戒备的盯着她。 它畏畏缩缩的模样让洛宁儿哭笑不得,强板着脸道:“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现在就烤了你。” 话音刚落,猛地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气息锁定了她,巨大的威压兜头罩下,仿佛下一刻轻易就能取她性命。在这股滔天威压下,她的身体无法移动分毫,惊恐瞬间占据了她整个身体。 林兆梓此时也是紧抿双唇,虽然依旧占的笔直,但双肩不断颤抖,不难看得出,他也是勉强苦撑。 “吼……”一声巨兽的吼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让人心生战栗。 月魔猛地瞪大眼睛,几只大爪子不停乱动,表现的极为兴奋。 不一会,吼声渐渐安静下来,那股威压跟着一齐消失。 紧接着,瞬间刮起飓风,吹的她双眼只能眯成一条缝。跟着就是一阵天翻地覆似的眩晕,身体仿佛掉进万丈深渊一般。洛宁儿心知不妙,将捆着月魔的长鞭又紧了几分,牢牢攥在手中。 待洛宁儿能睁开双眼时,只见眼前分有十数条通往深处的通道,原本明亮恢弘的大殿也完全变成另一番模样,狭小阴暗还散发的霉味。同行的林兆梓也不见了踪影,倒是那月魔还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又回想起刚才的压抑之感,那种根本无法对抗的无力感,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无助与绝望。洛宁儿一凛,连忙稳住心神,一时慌神竟差点结成心魔,险些铸成大错。 修真之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而那个自己就是指的心魔。心魔者心之执念也,欲正为魔欲恶亦为魔。 心魔作为修士修炼的最大障碍,尤其在是遇到困难和挫折之时,心魔就更加容易趁虚而入。因此,意志不够坚定之人,最容易在关键时候迷失自我。轻则遇到瓶颈,停滞不前。重则道心尽毁,走火入魔。 尽管洛宁儿及时压住心魔,仍是心有余悸,心里蒙上一抹凝重,暗道:这密室果然诡异,一定要千万小心。只是不知这密室之中的是何妖兽,没想到妖修的实力竟强横至此。 继而摇摇头自嘲一笑,“大道万千,殊途同归,长生为修道,修道为证道,知道潜心修炼。纵有万千磨难,我自坦然应对,有朝一日我必能在它之上。”心念一转,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神色中透着坚定。 洛宁儿心底畏惧一扫而空,目光一抬对上岔路,嘴里平静的说道:“大蜘蛛,我知道你定然是知道这密室底细的” 见月魔仍是闭着眼不理睬,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若是我今日死在这里,就算是拼着自爆金丹,我也会带上你的。” 月魔一听这话愣了,见她神色决绝,绝对不似在说笑。虽然仍是心不敢情不愿的,却当真痛快起来,晃着硕大的身子,朝着其中一条甬道爬去。 洛宁儿虽然心知月魔委实贪生怕死,经她这么以威胁,定然会老实不少。但也并未完全放下心来。一路走来仍是不能散出神识探查,洛宁儿不免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的紧跟在它后面。 不一会便甬道就走到尽头,出现一间石屋出现在眼前。 灵气聚于掌中,稍一用力便将石门推开。洛宁儿跨步迈入屋内,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定睛一看,石屋之内竟是用玄冰寒玉铺成,剔透的寒玉还有些像粘液一样的东西附在上面,折射出刺眼光芒,让她不觉半眯起双眼。 在一瞧,屋内十分简单,一个矮桌置于中间,摆放着几只茶具,因年代久远,落上厚厚一层灰尘。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龙飞凤舞刻着“福生无量天尊”几个大字,笔势雄健洒月兑。下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的架子,架子上摆着三个雕花木盒。 洛宁儿心知,这必是自己的一翻机缘,但不知这房间内是否有什么机关,不敢轻易去拿,就在拿不定主意之时。 “哐” 洛宁儿猛的转过身去,就见石门缓缓合上。她心知不妙,两步跑了过去,但不似进来时那般轻巧,任凭她怎样用力,石门仍是纹丝不动。 洛宁儿冒出两滴冷汗,全身心的观察着四周的异动,小心戒备。 不多时,耳朵突然一动,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声响,洛宁儿的面色瞬间便是一沉。 猛一转头,就见一条通体银白色的大蜥蜴从角落里爬出,不同于普通蜥蜴,整整有一人多粗,四五尺长,全身覆盖着银色的鳞片熠熠生辉,上面还冒着丝丝寒气,正朝她吐着鲜红的信子。 和洛宁儿的目光一对上,便立马张开血盆大嘴,一股凶悍的气息和血腥味狂暴而出。不待洛宁儿反应,一只冰箭从蜥蜴口中直射出来。 洛宁儿慌忙闪躲,冰箭擦身而过。接着她一纵身高高跃起,后背紧体贴棚顶,手上掐诀,两个硕大的火球从上面至下,狠狠的砸了过去。 蜥蜴向后缩缩脖子,火球砸在它身上虽然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吃疼的感觉显然让它有些生气,攻势上有凶了两分,猛的以用力,直直的撞向棚顶的洛宁儿。 好在她身法敏捷,利落的一个转身落在地上。 “咚”蜥蜴在棚顶撞出一个大坑,洛宁儿趁机狠狠的抽了两鞭子过去,奈何蜥蜴属冰,属性上的克制让鞭子的威力降低不少。 大蜥蜴一击不成,一身脖子一用力,接连从嘴里吐出七尺冰箭,齐刷刷射了过去。 纵是洛宁儿身法巧妙,仍是避无可避,一只冰箭射在腿上。腿上一下吃疼,一个踉跄,身法慢了几分。 对大蜥蜴来说此时真实最佳时机,它一甩尾巴横扫了过去。 大蜥蜴尾巴上的鳞片尤其厚重,还长着倒刺,一尾巴下去,不死也是重伤。洛宁儿看得真切,不敢大意,连忙掏出两张符箓扔了过去。 符箓虽然威力不大,但巧在带有麻痹属性。蜥蜴浑身一麻,扫出去的尾巴在途中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层厚厚的灰尘。 洛宁儿赶紧掐诀,长鞭化成数条粗滕,互相缠绕,形成蛇的模样。还在她身前亲昵的底下蛇头,洛宁儿伸手轻轻的模了两下,脚尖一个用力,稳稳的立在蛇头之上。 此时,蜥蜴已经过了麻痹期,刚刚的体验并不愉快,让它的瞳孔变得腥红。突然出现在它面前的巨蟒,并没有让它产生畏惧。张开血盆大嘴,数只冰箭齐发,寒气逼人。 洛宁儿手上变了一个手势,脚下的粗滕巨蟒尾巴一甩,将冰箭一齐卷住,接着一个用力,碎成几节冰晶。 蜥蜴吼叫一声,用极快的速度撞在粗滕身上,将粗滕撞弯,但粗滕柔韧性强,只是一瞬便将力量反弹了回去,蜥蜴猛地被撞翻在地。洛宁儿也不给它喘息的机会,粗滕巨蟒的尾巴再次一甩,将蜥蜴紧紧的卷在里面,再次重重的摔了墙上。 见蜥蜴从墙上滑下,吐出一滩腥臭腥臭的鲜血,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洛宁儿紧绷的面色顿时松了下来,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巨蟒,巨蟒乖巧的将头地下,洛宁儿跳到地上,一掐诀,解了法术,粗滕再次化成长鞭,落在她手上。 正待她想要上前查看那蜥蜴之时,就见它身上银光骤然亮了起来,房间内的冰寒之气迅速涌进它的身体,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回复,先是尾巴甩了一下,转眼就自己爬了起来,不仅伤势恢复如初,甚至气息更胜之前。正瞪着腥红的双眼,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她。 洛宁儿心知是这房间里的玄冰寒玉,成了它极好的疗伤圣品。而这房间里的寒玉多不胜数,用之不竭。也就是说只要有还在这房间里,不管打伤它多少次,它都还是会迅速回复。 这让她手心直冒冷汗: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第二十五章 大蜥蜴瞪着腥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洛宁儿,在冰凉的房间里,能清楚的看到它从两个鼻孔里不断呼出粗气。接着伴随一声吼叫,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这次疾驰而来的不再是冰箭,而是威力要强上数倍的冰锥。洛宁儿急忙闪躲,数个冰锥擦身而过。 看着冰锥砸在玄冰寒玉上,在她身边碎成无数个冰晶,洛宁儿恨极,那蜥蜴重伤之后不仅没死,竟然还进阶了。 她将长鞭抛向空中,再次化成数条粗滕,迅速伸长,将蜥蜴紧紧裹住。洛宁儿手持长鞭另一头,不断灌输灵气,粗藤随之越裹越紧。蜥蜴疼痛怒吼,身体不断用力,终于将粗藤挣破,断成数截落在地上,接着用它灵活的长尾巴一个横扫,在空中留下残影直接朝她袭去。 洛宁儿大骇,暗道不好。立即纵身躲闪,但蜥蜴尾巴甩下的速度极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那尾巴划破空气的阻碍障,带着地狱般的尖锐鸣叫,重重的抽在了她的后背上,坚硬的鳞甲和倒刺瞬间刺进皮肤,剧烈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紧接着就被那强而有力的尾巴带飞,摔在了玄冰寒玉墙上,让她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属于猎物的血腥味,让蜥蜴腥红的瞳孔愈发狰狞恐怖。洛宁儿艰难的站起身来,就见那大蜥蜴张着血盆大口,用强壮的四肢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的爬过来,尾巴因为兴奋在地上有节奏的甩的啪啪之想,就要生吞了她。 洛宁儿用衣袖擦干嘴角血迹,冷笑道:“你有鳞甲护体,又仗着在这房间之中有玄冰寒玉加持,确然是厉害极了。只是我却还不想死。”说着咬着牙大喊一声,柳眉倒竖,杏目圆瞪,危急时刻所有的戾气从身体的最深处被整个的激发出来。 大蜥蜴被她身上不断弥散开来的杀气震慑住脚步,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更加凶猛的冲了过去。 洛宁儿脚上一个用力,高高跃起,模出数张符箓,也顾不得是什么属性术法的,一把都砸了在它头顶。随着几声爆炸声相继响起,青烟滚滚熏蜥蜴睁不开眼睛。待青烟渐散,睁开眼睛时,就见一个手臂多粗的藤条近在眼前,直直的刺进它的眼里。 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的它一直张着大嘴狂吼,不断猛晃着脑袋,四只不分方向的乱跑,身体乱撞。洛宁儿收回藤条,眼神越发犀利,手上不停变换几个手势,身后腾起四条藤条,周身包裹着烈焰。 洛宁儿咬牙厉声说道:“看这次玄冰寒玉还怎么救你,给我去死!”接着一挥手,四条藤条齐齐刺进蜥蜴的嘴里,又从头部刺出,留下一个大洞。 就见那大蜥蜴被藤条挂在空中,痛苦的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此时洛宁儿才算安心,月兑力的瘫坐在地上,喉咙一甜,连忙用手捂着胸口,强自压了下去. 忽然蜥蜴的身体破裂开来,化成片片冰晶,饱含着纯净的灵气,如雪花一般从空中缓缓飘落。 洛宁儿也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就在冰晶落尽的那一刹那,房间里迸发出一道耀眼环形光芒,辐射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光波触及之时,她身上的伤势瞬间痊愈,体内的灵气也跟着回复。 只是不消片刻,那光波又消失不见,房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洛宁儿缓过神来,大惊失色,一方面惊讶伤势痊愈,一方面也是懊恼自己方才竟没有一丝防备,若是敌人趁机偷袭,杀她易如反掌,暗暗提醒自己在不可大意。 又细观察了半盏茶的时间,见房间确实没有任何移动,她才小心意义的走到木架前,为防有机关暗器,并未直接用手去取那木盒,而是用鞭子一撩,那木盒便被带入手中。 洛宁儿将手覆在木盒上,便感觉到里边有股浩瀚的灵气,顿时心头一喜,但仍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只见木盒之中放有一条七彩琉璃腰带,腰带上缀着一颗琉璃宝石,周围金丝银线华美非常。极为难得的竟是一件上品防御灵器,还能在修炼时,加快对周围灵气的吸收。 她连忙咬破中指,将一滴血滴在要带上,之间腰带闪了闪,宝石越发明亮起来。宝贝成功认主,洛宁儿又将它戴在身上,这密室太过诡异,多一份保障,就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接着有依次打开另外两只木盒,样样皆为极品,其中一个里面装的更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武罗石。 “武罗之神,人能之巅。”武罗石以识界幽厉五神之一命名,代表着绝对的武力。其作用可想而知,是炼化法宝极为珍贵的材料,尤其是炼化攻击类仙器时,只要加入武罗石,不仅能让其威力大增,更能提高炼化成功率。 最后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一枚丹药,洛宁儿虽不识的,但丹药上不满丹纹,芳香扑鼻,还隐隐荡漾着灵力,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洛宁儿将这两样放进储物袋里,妥善保管。她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暗暗打定主意,若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绝不告诉人今日的奇遇。 收好宝贝,洛宁儿开始寻找从这房间里出去的办法,同她一起来的月魔,早就趁她和大蜥蜴打的激烈的时候,脚底抹油不知去向了,洛宁儿虽然庆幸月魔没在关键时候,和蜥蜴一起攻击她,还是不免在心里啐了它一口。 再次走到那石门前,洛宁儿做好了准备,全身灵力倾泻而出,想要用尽全力在试一次。却没成想双手刚一碰上,石门便立刻开启,洛宁儿心里诧异,却也不想出个所以然来。 总归是兵来将挡的道理,哪怕是鬼门关也要拼上一拼。但能打开石门终究是好事,甩甩脑袋不再费神思考, 出了石门,洛宁儿才发现,虽然进出都是同一扇门,但此时却和来时大为不同,原本阴暗的甬道,变成了明亮的曲折回廊,出了回廊便是用石子铺成甬路。 甬路的一侧是个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开的正好,有的含苞欲放,莲叶浮在水面上,映衬的莲花分外好看,微风拂过,荡漾起小小的涟漪,看得人心旷神舒。 甬路直通一座院落,洛宁儿推开正中那道房门,迈步进去,房间装饰不多,左面放着一个香樟木做的软塌,榻上放着一壶酒,右边一个红木架子,上面摆着各类手札。此时,暖暖的阳光从雕花木窗透进来,照在白色的纱帘上,一旁的香炉里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洛宁儿一愣,这是自己在卿醉楼的香闺没错。她走到软塌旁,拿起酒壶闻了两下。 这酒的味道她最是熟悉,是她最爱的桃花酿,以往在卿醉楼的时候,秋菊总是说修仙之人不能太过沉浸于外物,每每总是要她求上好一会,才能勉强让她喝上一壶。 “楼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喝酒。” 洛宁儿猛的一转头,见雪蓉正面带埋怨的看着她,怀里还抱着一身衣裳。这让她愈发蒙了,但从气息上来分辨,来人确实是雪蓉没错,只得干笑道:“你怎么来了?” 雪蓉两步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壶说:“就知道喝,在有两个时辰,庆典就要开始了。你看你这连衣服还没换呢。”说着把怀里的衣服放在一旁,伸手为她更衣。 洛宁儿不明所以,只能怔怔的任她摆弄。片刻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缀着宝石的朱色法袍,长长的衣摆绣着青色雀纹,袖口与肘间映着百花团云,十分华美。颈间坠着一颗圆润东珠,发梳流云双环髻,正中带着的金雀珠花。 “太过反复奢华,你知道我不喜欢的。”她皱眉说道。 “这可由不得楼主不喜欢,两个月前,楼主一举在天榜比武中夺魁,成为天下第一人,我们卿醉楼也成了第一大派,今天这大典,所有门派的人都到了,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瞅着呢,我们可不能寒掺了。” “嗯?天榜比武夺魁?” “是啊” “我如今是什么修为?” “楼主刚刚突破化神啊,都说楼主不过几百岁就能化神,是绝世的天才呢。” “那我娘呢?幽蓝草,三花露呢?” “师母?师母好好的啊。五百多年前,楼主从浮幽谷带回来幽蓝草,炼成三花露,不仅治好了师母的病,还让她老人家突破瓶颈成功结丹。这次楼主成了天下第一,师母高兴的不得了呢……”雪融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洛宁儿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暗道:“竟然一瞬就是五百年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五百年间的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中如一团乱麻搅在一起,分不清楚。“不管怎样,还好母亲没事就是最最好的,还结丹了。”洛宁儿自我安慰道。 不多时,闻听几声钟声响起。雪蓉哎呀一声,慌忙拉着洛宁儿跑出门去。 待到大殿,正好赶上即使,洛宁儿华服曳地,裙摆生姿,缓步走上石阶,立于高高的朱门之下。俯瞰殿下各派众人,皆是跪拜,山呼震天。洛宁儿唇角勾勒浅淡笑意。 第二十六章 就见卿醉楼正殿之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范金为柱础。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此时洛宁儿正坐在,殿中一张四尺宽雕琢精美的王座之上,身子随意的倚着青玉抱香枕,一手撑着头支在的扶手上。庆典的第二天要接受各门各派的参拜和贺礼。开始时,还难免会因一些珍贵宝物忍不住喜形于色。一天下来,饶是在怎么土包子,也炼成鉴宝行家。越来越不感兴趣的她,委实觉得无聊,只想着能快些结束。 “请圣君定夺” 洛宁儿闻言正色皱眉,装出思考的样子,可她刚才一直在走神,委实是没听倒他在说什么,恩……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风暄怕她难堪,在一旁抢白道:“这等小人不识好歹,不肯臣服于圣君,此例万万不可开。属下请楼主赐他一死。”说着他一撩下摆,单膝跪地。余下众人也跟着跪倒,齐道:“请圣君赐他一死” 洛宁儿见此怔住,她不是没听出来风暄为她解释来龙去脉,她信奉实力为上,自诩也不是大善之人, “他可有谋害于我?” “哼,不过区区元婴而已,怎敢妄想加害圣君。” “那他可有犯我卿醉楼?” “他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卿醉楼来。” “那他可是有坑害过你们?” “未曾,他与我们并无来往。” “那……” “圣君仁厚,体谅他几百年来修行不易,不忍下决断。但他不臣服于圣君,就是对您不敬,就是对我们卿醉楼的蔑视。这等小人不必有劳圣君出手,属下愿为代劳。” “你听我说……”洛宁儿连忙摇头阻止,可不待他说完,风暄宝剑瞬间飞了出去,刺进那人胸口。从门外进来两个小童,将尸体抬了出去。 洛宁儿哑然的盯着地上那摊殷红的鲜血,心中再也平静不下来。因为她的心不在焉,后面几个门派的参拜也就草草了事。 夜空中,月亮昏晕,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宴客厅内确实灯火通明,丝竹悦耳,歌舞升平。盛典的最后一项便是宴客,能来此的修士,都是修为高深之辈,自是不吃那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的,每桌几碟各色珍奇灵果,两壶灵泉酿的美酒。此时已是觥筹交错,酒劲正酣。 不时,就会有人站起身来,恭敬向洛宁儿敬酒祝愿。那些个阿谀奉承的话,洛宁儿听在心里却十分堵的慌,脑中还不断浮现之前那人一剑穿心的情景,更加心烦意乱。于是一杯杯不停的自斟自饮,希望能借此排解一二。 “圣君日理万机,在下不才,特选来几名弟子,只望能让圣君平日里一二,便是我们大家之福了。”说着双手拍了两声,随之进来5名的青年男子,不仅各个相貌英俊,而且都是根骨极佳之人。 五个人站成一排,大概是畏惧着洛宁儿低着头,都是着一层薄纱,灯光下能清晰的看到每个人的身材轮廓。 洛宁儿看着他们,心知那人虽说的冠冕堂皇,但谁看不出这是给她送来的鼎炉,不仅皱起眉头。 鼎炉一说在修真界由来已久,有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会圈养男修或是女修,充当鼎炉,以求能使修为得到提升。修真界强者为尊,所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人见洛宁儿一直不出声,又见五名男子畏畏缩缩的样子,赶紧对他们说道:“还不快去给圣君斟酒。” “是” 洛宁儿见他们五人迈步过来,心中泛起百味。她修道,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为求得长生,证悟大道。她要变强,不是为了美男环伺,只为能不受制于人,无拘无束。她要只为能够月兑离轮回,了月兑生死, 思考间,五名男子依次在她两次落座,见洛宁儿没有阻止,慢慢胆子大了起来,手脚也开始不老实的攀上洛宁儿,拿着酒杯,就要往她唇边送去。 洛宁儿猛地回过神来,慌手慌脚的要推开他们。可他们就像八爪鱼似的不断往她身上粘去。 “不对、不对我修道,修道为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为的是长生不死,逍遥天地间,无所拘束。” “轰”顷刻之间,她眼前奢华的大殿,美男,臣服与她的修士,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扭曲轰塌。 洛宁儿脑袋嗡嗡作响,一阵头昏眼花,不禁让她将双手按在头的两侧,想要极力保持清醒,直至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你,还不快些醒来?”迷糊中一个沧桑声音回荡在她耳际。 倒在地上的洛宁儿忽觉一阵冷意,开始逐渐恢复意识。她感觉整个脑袋似是被钝器敲打过一般,头昏脑胀、头痛欲裂。本能的甩了甩头,灵台渐渐回复了一丝清明,思维也跟着清晰起来。见眼前景象已然大变,又回到了最初来时的正厅之中,捋顺之前种种遭遇,喃喃自语道:“不对,幻术、之前看到的都是幻术。” 心道:那时若是当真沉迷于种种幻象,恐怕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把,直至体内灵气枯竭,神识萎缩,最后死在幻境之中。委实是九死一生,先不说这密室里的各种妖兽会不会趁机吃了她,就是布下这幻术之人在幻境中杀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思及于此,洛宁儿直感觉心底一阵恶寒,一个激灵,挣扎着爬起身,戒备的看向四周。虽然并未见到任何人或是妖兽在周围,但是突兀的,她的心头袭来一丝极度危险的感觉。 忽然,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汹涌袭来,与刚来时经历过威压如出一辙。 “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你为何闯我洞府,伤我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