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天书》 第一章 生死煞局 “到应天学院的旅客请注意,学则路站到了,请准备下车。” 辛卯年八月初四,公元2011年9月1日。 一班刚刚投入运用的新式地铁飞快的划过了地底隧道,伴随着灯光从黑暗中驶了出来。 地铁运行的动力慢慢减少,行驶速度逐渐降低下来,此刻在车站候车的乘客已经围在了地铁站出站口的两侧,只等待着地铁停下后上车抢一个钟意的座位。 “青龙华盖及蓬星,步去地户太阴灵。天门天狱天牢固,阴阳孤宿合天庭。占得星辰真有准,凡事依之验如神。” 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天知道这少年在想些什么,无数的上班族亦或者是和这少年一般是来开学报到的人流交杂在一起,挤满了整个学则路地铁站。 完全不需要自己如何的用力,周围的人群已经把这少年给裹挟了起来。身材高大、面容略微有些俊朗的少年,被一群同龄人簇拥着走向下楼的电梯。他一点反抗的意思也都没有,反正这样不用他自己用力来走,本来就符合他那随时偷懒的性格。 被人流裹挟着移动的少年,手上暗暗掐了个法诀默念了一篇《六甲出行诀》,然后颓然的摇摇头,从卦象来看的话自己今天的运道可不是一般的差劲。 “唉。”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少年侧过头看了看隔着一条马路的学校,至少,这应天学院的校园建筑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要好上许多了。 没有错,这确实是在科学发展飞速的二十一世纪,但是在这个人心浮躁的年代里,总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继承了老祖宗们的一些神神道道的玩意下来。 中华五千年的发展史上,有很多事情是用科学所无法解释的,这些东西就被归纳称为了“玄学”,比如说里面的一些鬼啊、神啊、符篆、阵法这些目前还不能被科技所运用的东西就被称为了“灵异事件”,而在民间,有一个更为专业的词语,把它们给称作为:“灵幻”! 同中国其他的国粹一样,现在的玄学界也同样面临着后继乏人的尴尬局面。而且比之功夫、中医更加令人无解的玄学,科学家们真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便也就极为不负责的顺手把其给划到了“伪科学”的范畴之内。 “伪科学”!天知道在这个科学的、可持续发展的二十一世纪,背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的玄学界是有多么的凄惨了。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呢,凡是存在的必有其合理的道理。有了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有了这些科技无法解决的问题,那么也就有了那些为人民服务的行业。 尽管马列主义教导我们世界是唯物的,但他也还教导了我们世界同样是辩证的。自然界的规律就是这样,因为有着被需要的原因,所以多少还有点这方面的技能留存了下来。 大到北京南京,小到乡村小镇,大多都有这么一些传承了古文明印记的人生活着。 而且现如今的这些“玄学家”们,不但生活下来了,而且还大有着生活环境改善越活越好的趋势。 这少年就是“玄学家”们其中的一员,与这一行业的其他人相比,这少年的卖相显然是缺了那么点意思儿。十八岁还差点的年纪,壮硕的身材略显有点肥胖,短衫下面的肌肉却是已经绷得紧紧的了。 圆圆的脸上挂着一丝好奇,在这少年的身上看不到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武士更胜过像是道士。 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拎着一个不大的皮箱子站在学则路地铁站的出站口处,看着不远的应天学院大门,心里就是一阵的兴奋! 不是每个“玄学家”的命格都是那么坚挺的,尤其是向王成君这种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野狐禅,更是没有什么牛逼到天的师傅来给他逆天改命什么的。 想起自幼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那些“灵幻事件”,王成君现在想想都还有点心有余悸,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 王成君没有什么师承,倒不是因为他资质不行,而是他的命格实在是太过于诡异点了。自幼崇尚道教文化的王成君也不是没有起过拜师学道的想法,只是他根骨虽然是好的有点过分,却天生就命犯煞局,这整个江南地界的道士、仙长谁也不敢收他做弟子。 他也曾经想到过放弃这些所谓的“伪科学”,正正经经的做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但是上天却是不肯给他这么个机会。 这么十几年来,王成君按照各个大道士小道士的说法,再结合自己的猜测,倒也是把自个儿身上的这么些“毛病”多少给模清了一点底细。 按照茅山派当代掌教的说法,王成君天生命犯“九世生死煞”,这所谓的“九世生死煞”,就是九辈子险死还生,必须要凭着生生世世行善积德的善果度过了那命中注定的“死煞”之后,再因为冤屈而死才能够形成“生死煞”命局。 你想啊,连天生注定必死的煞局都给破了,这得是多大的善果多大的气数啊!然后在这种气数下,还偏偏遭遇横死,这种可能性在道术的角度上看起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善有善报,行善一世的人几乎都是命里无灾无难,更何况是连死煞命局都能给生生破掉的善果,怎么也不太可能是冤死的。 但在王成君的身上,这种不可能事件却是发生了,而且还不是一次的发生。道教清微派认为,“九世善,则为仙;九世恶,则为魔;九世冤怨,则为妖焉。” 按照这个道理看起来,这“九世生死煞”的命局在王成君的这一辈子已经积攒到了最为顶峰的状态。 幸好还算是王成君这么多年的自己模索没有白费,这十几年来他虽然还是没有拜进什么名门大派,但是在玄学界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还给自己博得了一个“小煞君”的称号, 只要是在江南这一带讨生活的,无论是真道士也好假江湖也罢,人人都知道南京城里有个小煞君,人人都听说过这千万年都难得一遇“九世生死煞”命局。 九世生死煞,这命局可就是厉害了,生来就是处于生生死死的界线上面徘徊,说得通俗一点,这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从出生开始,这种“不幸”中参杂着“万幸”的童年,便拉开了帷幕。 像什么阴阳眼啊、半鬼身啊的,在旁人的身上能有个一样就算是几世积怨了。但在王成君的身上,却也只不过是小麻烦而已,按照王成君自己的推算,自己这命里估计就是“死煞”对上了,这与命格运数的关系恐怕都不是太大,而是宿命里决定的事情。 这死煞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千方百计地要置王成君于死地,长这么大他之所以屡屡大难临头,全都是凭着这命犯死煞的结果。幸好在王成君的身上,还有着九世福报的保护。 从《西游记》看来,唐僧也只不过是个十世修行的善人罢了。能够冲破天生死煞的福报,搁在佛门的修士身上,积累九世估计都可以立地飞升证得阿罗汉果位了。 但是搁在王成君的身上,也只不过能保证这一辈子不遭横死罢了,毕竟随之每一辈子福报的增长,死煞的怨恨也在不断的增长着。到了王成君这一辈子也还是个两两平衡的局面。 从理论上来说,其实要解开这命局也算不得什么大难题,像是在茅山术里面就有一个以生代死法,就是把自己身上的冤煞做法给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只要那人死去了这九世死煞的命局也就破了。 只不过按照王成君的心性上来看,这一点却是毫不考虑的给排除掉了。开玩笑,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如果他能够这样干的话也就积累不下九世的善果了。 至于为什么说王成君学道是被逼无奈呢?是因为如果他不学的话就是一个二逆三葬四克的局面。说白了,就是这九世死煞拿王成君本人没办法,就要想办法弄死与王成君亲近的人。 所谓的二逆就是逆天逆地;三葬则是葬父、葬母、葬师;四克就更简单了,克妻、克子、克敌、克友。 大概也就是在王成君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是被这死煞当成了泄恨的口子,那么一命归西了。这一下,可是彻底坚定了王成君学道的心思,哪怕是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周围的亲朋好友着想不是么? 这九世生死煞的命局,说邪门也邪门,但也不是全无脉络。至少是从第一世死煞与福报的纠缠开始,这两者就在王成君的成长之路上展开了死战,而且是越演越烈。到了这一辈子,就是从王成君一出生开始,这命局就不断的纠缠繁衍,越来越纠结无解,一直到了十八岁生日这一年为止到达真正的顶峰,死煞的凶戾到了极致却也无法克死主人的话,也就便会服软听从主人的调遣了。 这种案例,在道教发展的历史上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的。九世死煞凶煞到了极致,阴从阳生,这命也就破了煞相。再加上王成君累计九世的福报,到时候究竟能有什么成就,可真的是无可估量的了! 第二章 特异功能 “无可估量的前途啊!”王成君手上掐了掐时间,脸上露出了更为无力的苦笑。 貌似,他到现在才发现一件相当悲剧的问题,那就是时间问题。王成君回过头,看着地铁闭上车门又极速的离去,难怪车上这么多人可是在学则路这站下车的却是寥寥无几呢。 才不过早上七点多一点,很好,王成君嘴里非常苦涩。南京的地铁虽然开通才不久,但是速度方面确实已经是大大的出乎他之前的预料了。九点钟报到,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他站在地铁站的出口处引来了旁人好奇的目光。 一群看起来比王成君大上几岁的学长学姐们穿着时尚的从他身后走过,常年修炼带给他灵敏的听力使王成君听见了些只言片语:“今年的报到时间比去年我们早了很多么?” 这是一个清脆动人的声音,王成君转过头去,发现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秀的学姐。她和其他几个同伴走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今天没有课一样,出来闲逛。 她很漂亮 王成君紧了紧手中得提箱,脸上微微的一红,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快速走过了那群应天学院的学长们身边。 他发现招生广告上总还是有那么一句话是没有虚假的,那就是地铁站距离应天学院的距离确实不远。王成君的脚步又快,通过一个贯穿马路的地下通道,很快就已经到了应天学院的大门口。 一块题写着“应天学院”招牌的石块伫立在学校的大门口,隔着校门可以看见一个宽阔的阶梯广场,往右手边看去是高大的图书馆,图书馆大楼上挂了四个度了金黄色涂料的大字“天道酬勤”。 王成君走了进去才发现他之前的担心多少是有点多余的,看起来和他一样提前来学校的学生并不在少数。与以前的高中相比这大学的生源招收范围明显是扩大了不少,有不少外省的同学就选择早早地赶来了学校。 清晨的薄雾在谈天说的的人群头上渐渐的散开了,天南海北的口音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响了起来。已经有早起的学生会成员开始搭建各系的招生咨询处了。 操场上快要被前来报到的新生,主要是家长们给挤满了。有的新生家长把车子停在操场上然后就不知所措的站着不动了,还有的则是带着孩子在校园里溜达了起来。 王成君有点羡慕这些有家长陪伴的同学,他是一个人来应天学院的,没办法,从小就是单亲家庭已经养成了他这相对来说比较独立的性格。 他路过一对父子身边的时候,正巧听到那个同学在跟他的父亲说话:“老爸,我总觉得这个学校的风水有点不对劲。”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个父亲身上的打扮看起来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通常这种人对风水玄学这东西还是比较相信的。 王成君饶有兴趣的停住了脚步,他也想要要听听这个同学有什么见解。 “我不知道,可能只是直觉吧。”那同学耸了耸肩膀,扯开了话题。 “唔,这人好准的直觉!”王成君赞了一句,说实话,他进入应天学院其实是不用交学费的。这不是因为他的成绩有多好,而是因为这学校的校长听说了他的名声千辛万苦把他请进学校里来的。 向应天学院所在的仙林大学城一带本来就是远离南京主城区,原本只是郊外的一片荒地因为近几年的城区扩展而被启用开发的,虽然从00年以后各大院校坐落于此开始招生,但是一到深夜这里的街道就是黑洞洞空荡荡的。 按照风水堪舆学上的说法,仙林大学城这一块本来就是处于南京城八卦方位中的死门,又是鬼道所在所以这地方阴气还是比较重的。 当年应天学院选址在这种地方,为了安全起见就已经请了不少的高人进行过大规模的改造。 王成君站的地方不错,整座学院都在他的眼界之下。 像是图书馆就是靠近大门口,四面环空,楼层式样也是比较独特。而在图书馆前的广场则是一个规则的圆形,夜以继日的接引图书馆里的阳气进入校园循环往息,是为阳太极。 而离开图书馆拾阶往上则是一个小小的人工湖,这湖水常年不动,是为死水一潭最招阴气,是为阴太极。这两个不大的太极图相互沟通,把整座学院给包揽其中,就相当是给学校穿上了一层外套,把那些阴邪之气统统都给泄了出去,只留下阳正之气在校园里往来循环。 “看起来真的是不错啊。”这布局总是让王成君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再让他多思考一下,他应该是能够猜出是玄学界哪一位高人说布置下来的阵图。 “嗨。”那同学和他父亲说了一会话,终于是注意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王成君:“你也是应天学院今年的新生么?” “当然。”王成君笑了笑,礼貌的答道。 “我爸爸已经替我去招生处咨询报名问题了,他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等他。”那同学的声音显得无精打采,看来是被头上刚刚升起的一轮大太阳给晒坏了:“后天才是正式的上课,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规定今天来报到。我们昨天几乎是坐了一整晚的火车,真是累死了!” “你是坐火车来的?”王成君有些好奇,没想到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来自于外地的新生。 “我也是江苏人啦,从盐城来的。”那同学忽然问道:“你是本地人么?” “恩,我是南京人。”王成君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方便了,你的父母没有来送你上学么?”那同学奇怪的问道,没有几个新生一入学的时候就是独自一个人来报道的。 “很明显。”王成君的面色不变,他已经习惯了:“我是单亲家庭。” “哦,真的是很抱歉!”那同学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其实,我早已经就猜到你是单亲家庭了。可是,也不对啊,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忽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那同学偏了偏头,解释道:“我从小就有这个本事,可以看出别人大致的命运,人家说我这是特异功能呢,你相信是这样么?”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特异功能,哪怕是传说中的那些神神鬼鬼,都是王成君从小交往到大的。 脸色还是不变,王成君点了点头,认可了那同学的解释:“这个世界上,总还有些事情是现在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同学的身上,看起来这同学的根骨确实很不凡,仅仅凭借直觉就可以说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再稍稍学习一点卦数那岂不是逆天了? 不过,还好,看来自己的命相倒是把他给迷惑了。想来也是,若非是十分清楚自己身上这“九世生死煞”的情况,哪怕是请出麻衣相门的掌教当面,十句话恐怕也说不准五句。 王成君深知,自己身上的命格,实在是离奇了一点。 “你知道你很出风头么?”那同学突然转变了话题,他这才注意到王成君的穿着,围着他走了一圈模了模下巴:“唔,确实是很出风头!” 他指了指王成君身上的一袭银灰色立领紧袖的紧身装问道:“你也是汉服运动的崇拜者么?” “这是唐装。”王成君眉头一挑,其实他的模样本来并不出众,但是加上那双眉角上翘的丹凤眼,却使得原本普通的五官立刻变得神秘起来。他开口问道:“什么是汉服运动?” 王成君又不是天天泡在网络上的人,他这十八年里倒有一多半的时间耗在中国各地的名山大川之内,自然不知道近几年风云迭起的汉服运动了。 “汉服运动是汉服复兴运动的简称,属于华夏文化复兴运动中的一部分,是通过汉服同袍复兴传统服饰的方式进而推广汉民族传统文化的一种方法。” 那个同学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面前这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新朋友,终于有些不知道的事了。 “听起来很有趣。”王成君也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但这并不能完全掩盖住他那两条伏龙眉下面隐隐透射出来的精光。 “我觉得也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如果连自己老祖宗的传承都不懂得珍惜的话,又谈何学习西方文明甚至于取其精华呢?” “你说的没错,我叫做王成君,很高兴可以认识你!”王成君伸出手来,因为天生的命格奇特,他很少会主动对别人表达出友好。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个同学模了模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做周雅茹,是这一届新生中旅游管理专业的,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同学!” “我们会见面的,而且会比你预想的更要快。”王成君笑了起来,他和别的新生不一样,是被应天学院院长千辛万苦才请过来上学的贵宾级人物,说实话在之前他自己也还没有想好要去哪个专业呢。 对于他而言,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生命,然后成功度过十八岁的生日彻底超月兑出“九世生死煞”的威胁。至于未来要学习哪个专业这种事情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再考虑了。 第三章 五鬼运使 “你信仰道教么?现在可没有多少人还会正眼看待我们自己国家的东西了。”周雅茹突然开口问道,他看见在王成君的腰间挂着一小块八卦镜。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块真家伙,只是很奇怪,八卦镜这玩意不是一般悬挂在屋外用来遮挡户外煞气的么?为什么自己的这个新同学反而把它给佩戴在自己的身上呢? 王成君愣了一下,不得不说周雅茹的观察真的是相当仔细:“这个可是说来话长了。”不是王成君鄙履自珍,只不过要和一个玄学界的外行解释起这“九世生死煞”的命局,那可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便可以说清楚的。 八卦镜自古便用来镇宅化煞,但是还有什么样的煞气可以比王成君身上“九世生死煞”来得更厉害呢?如若不是配戴上这由张天师亲自开光的八卦镜略微挡一挡自身的煞气,恐怕王成君都不敢来这应天学院上课,以免祸及他人。 “那你会看风水么?现在这一行业很火的呢!”周雅茹抱怨道:“我老爸当年公司开业,可是花了大价钱从香港请来的风水师呢,真是太可气了,几十万的钞票砸下去也就换来别人的几句话而已。” “恩。”王成君淡淡的点了点头,如果他连这都不会的话,应天学院的院长也没有必要低声下气的请他来上学了。 据说应天学院本来建校开工的时候挖出了南朝大将军萧宏之墓,现在还可以依稀看见那里的水塘,也不知道有多深。水里有个石乌龟,旁边还有2个碑立着,有时候觉得还挺恐怖的,这个墓挖出来有10几年了,因为是露天的,所以都没怎么保护,那碑都被侵蚀的差不多了,从这2个碑的中间往南望去,接着向前走,就是墓地了。 又因为是南京死门所在,所以历代枉死者的怨气大多聚集于此,很不干净。 后来因为经过高人指点,应天学院的新学院完工以后五行归位,但也留下了学生宿舍中的三号楼特殊进行布局。它不像其他的宿舍楼各个寝室中间都是连着的,反而特别在空出一个花园出来。 这是要把整个学院的阴气鬼气都给汇聚于此。所以,尽管应天学院建校以后,历年招生都是男少女多,但是校方也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要把这比起其他宿舍大上两到三倍的三号楼让出来给女生居住。 这是打定了主意,是要以整栋楼的男生阳气来镇压死气。在应天学院的建设过程中,这三号楼也将要承担大部分镇邪作用,所以即使入校的男生再怎么稀少,也总是先紧这里入住。 但是王成君也不说破,和一个学生讨论这种事情除了给学校增添些许流言碎语以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周雅茹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个话题,他有种预感,王成君不像自己老爸以前请到的那些江湖骗子,而是真正有本事的大能! “如果你相信的话”王成君打量了周雅茹一眼,心中推演了一番,饶有深意的说道。 “我相信的话,就可以见到鬼么?”周雅茹大有兴趣,不依不舍的追问道。 “唔,五鬼运使法?”王成君的注意力却是飞到了一边,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的一辆跑车,喃喃的念道。 “你说什么?”周雅茹没听太清楚,重复的问了一遍却得不到王成君的答复。他下意识地顺着王成君的目光扭头看去,便见到一辆宝蓝色的敞篷跑车正慢慢的开进了操场,然后停了下来。 他吹了一个口哨,看着王成君打趣道:“真是看不出来,你的眼光很不错嘛,这可是我们应天学院的校花呢!” “什么?”王成君回过神来,他本就觉得那辆跑车上的人很熟悉,再仔细一想正是刚才在地铁站遇到的那一群学长学姐中的成员。 “她应该是学生会的,刚刚大概是去地铁站接引新生了吧。”周雅茹没有注意到王成君的注意力其实是放在那辆车子上面,对那美丽漂亮的学姐反而没有太大的色心。 “她很漂亮,是吧?”周雅茹用胳膊肘捅了捅王成君,坏笑道:“如果你可以和我一个专业的话,那可就爽了,要知道她可也是我们旅游管理专业的哦!” “确实很漂亮。”被周雅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那位学姐确实是漂亮到了极点,她的身材高挑苗条,一头瀑布般的披肩长发下,是搭配合适的精致五官,确实是造物主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 “呃,我不是指这个。”王成君话说出了口才迟缓的反应过来,有点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她被人下了咒,在那辆车子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周雅茹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成君的话却让他不敢不信。浑身颤栗了一下,他用手指着坐在车里还没有熄火的美丽学姐,悄声问道:“你是说,她不是人?” 然后不等王成君回答,他自己反而点了点头,肯定道:“哈,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人,哪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啊,可太没天理了!” “喂,你别胡说呀!”王成君被周雅茹的自说自话给说得满头大汗,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要知道附着在那辆跑车上的东西可不是谁都可以看见的。 他忽地心里一动,开口打断了周雅茹的话,说道:“你想要见识一下么?” “见识什么?”周雅茹原本只是说说便罢了的,这时候见王成君说得郑重,才觉得事情似乎不是开个玩笑那么简单了。他点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要开开眼界呢。” “可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难道鬼还敢就这么公然出没么?”他忽然胆气一摄,有点嚅嚅的问道。 “哼,这是五鬼运使法,不是天然就能成型的!”王成君眉头一皱,他生平最为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尤其是这种倚靠玄学奇术用来害人的法子,如果没有遇见那就算了,既然让他看见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等奸邪之辈得逞。 周雅茹半信半疑的盯着王成君,他自小接受的就是无神论教育,虽然心底里面已经相信了王成君的说法,但是还是想要眼见为实的比较好。 只见王成君把他的提箱朝地上一放,打开来翻了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是扣了两枚柳叶。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周雅茹以前倒也是听说过柳叶能开阴阳眼的传闻,只是想不到竟然会是真的。 “让你开眼!”果然王成君这般答道。他又从提箱中翻出了一杆毛笔,放在嘴里用口水沾了沾,下笔飞快的片刻间就在两枚柳叶上虚写了什么符咒,然后把毛笔什么的重新塞回自己的提箱,拍拍手站了起来。 “这样就行了么?”周雅茹问道。 “嗯。”王成君点点头,两手食指拇指相并,捏成正一派玉环诀手势。食指拇指之间正捏着两枚柳叶,将处理过的那一面朝着阳光,低声沉喝道:“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这是道术之中最为基本的驱鬼咒,若不是为了在自己的新朋友面前显摆一下,凭王成君现在的道行根本就用不着全文念诵出来。 一声“疾!”那柳叶上的一抹翠绿淡淡隐去,竟好像是渗进了周雅茹的瞳中一样。 这一手玩的确实是漂亮,一般的道士可做不到这样完美无缺的开眼,尤其是借助了柳叶本身的灵气,对周雅茹自身的反噬却是降到了极点。 “啊,这是什么?”周雅茹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眶,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王成君等他解释。 等到柳叶上的灵气全部逼进周雅茹的体内,王成君这才轻吁了口气,收回柳叶等着安定下来以后再做处理。周雅茹揉了一会眼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正要开口询问,却见王成君用手一指,那跑车上的美女学姐似乎已经处理好了事情,正要开门下来。 “你自己开眼看吧!”王成君拉着周雅茹站在操场边的树下,看着那辆跑车冷声说道。 “是什么东西!”周雅茹将信将疑地往操场看去,声音突然说半截嘎然而止,他眼中看到的东西让他立时惊得嘴巴半张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辆宝蓝色的跑车竟像是低低的悬浮在空中一样,四个人样的鬼影正一角一个的抬着这辆车子正在低低的邪笑着。 “不对,不对。”周雅茹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下再抬头看去,只见那四个鬼影虽然形象很小又离了这么远的距离,但在自己的眼睛里却是依然清晰的很。 这四个鬼影就根本不是人!黑乎乎的皮肤,头大身瘦四脚细小,尖耳光头通体无毛,怎么看也都不像是对人类有益的生物。尤其是在那辆跑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畸形侏儒怪胎,正趴在方向盘上长着嘴笑着。 第四章 她不是鬼 也许是感应到了周雅茹的目光,副驾驶座上的那怪物兀然扭过了头来,冲着王成君他们咧嘴一笑,一条血红色长长舌头伸了出来在它自己的鼻尖上添了一添。 “这怎么可能!”周雅茹身上不由得寒毛直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往王成君的身后缩去。 他转头往王成君看去,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不是吧,在他心中几乎都快要升格成为一代天师的王成君脸色现在竟然也是变得煞白煞白的。 “这东西不好惹吧?”周雅茹小声的问道。 王成君眼神中闪过一缕精芒,冷哼一声:“哼,五鬼运使法虽然已经失传了多年,但是对于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太厉害的法术,只不过” 周雅茹见王成君欲言又止,忍不住从一旁插口问道:“只不过什么?” 王成君脸色渐渐沉稳下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错估了你的命格,她已经盯上了你。” “什么?”周雅茹一头雾水,不明白王成君的意思。 王成君咬咬牙,给周雅茹解释一下。 原来他听说周雅茹天生就拥有强烈预感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命格感到好奇了。暗中再掐算一番,即使是王成君也不得不感慨一声:“好长相,好命格”! 这周雅茹虽然身材胖了点,但是五官却是不显痴肥,从面相上看来这周雅茹中庭饱满,浓眉高鼻,虽然不是什么帅气的模样,但是看起来就让人心生亲近,如果放在命相上来说,他的命格也是“六阳开泰,大吉大利”的定数。 所以,王成君方才敢和他多说两句话,不像别人命薄如纸很轻易就会被自己身上的“九世生死煞”给盯上。 但是他千算万算,却是忽视了周雅茹的眼眶太深隐隐有聚阴直相,嘴唇又薄不是纳福之人,再加上“雅茹”两个字太过阴柔,这一增一减最多也只能够凑成一副“三阳交错”的命格,可就被自己身上的煞气给克制住了。 被“九世死煞”盯上的人,若非是王成君这样还有“九世福报”作为倚靠的话,那就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但是王成君既然与自己身上的“九世死煞”斗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这种常见的小毛病自然也是不放眼里了的。 只见他歪头想了想,然后解下腰间佩戴八卦镜,又从提箱里掏出以前调好的朱砂,运笔在镜面背后画了起来。 好在这“九世死煞”也给足了王成君的面子,不会立刻就收了周雅茹的小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布置符箓用来抵挡煞气。布置下了法术,王成君这才松了口气,竖起中指食指并作剑诀,迅速把八卦镜上的一束金光打进了周雅茹的身子里去。 “怎么样,现在可以看到了吧?”王成君冷静的一笑,将八卦镜重新系会了自己的腰间问道。 “看到了,好漂亮的美人啊”周雅茹抬眼看去,神不守舍的应了几声。 “什么?她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我的时间不多了”王成君回过神来,只见到就在那辆宝蓝色跑车的旁边一团黑气漂浮着,就是连上午初升的太阳光竟也是照射不透。 而只有王成君还有被他用本命元气加持过的周雅茹才可以看到,在那团黑气之中,一个东方古典打扮的瓷女圭女圭般的丽人就悬空坐在了那车子的一边。 透过黑气,王成君可以看到,这女女圭女圭穿着一袭红衫,二八年岁的身体清俊秀丽,只是她的容貌被一头乌黑及腰的青丝给遮住了,令人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周雅茹如今才算是开了眼界,真想不到这世道连鬼都是这样的风华绝代。 “她,不是鬼。”许是猜到了周雅茹心中所想,王成君皱着眉头开口道:“这就是潜伏在我身上的‘九世死煞’,如果你不怕事的话,就尽管让她纠缠着你吧。” “九世死煞?”周雅茹一愣,他不知道这九世死煞是什么,只是木木的赞道:“她可真是漂亮啊,如果真的能纠缠着我,那也不亏呀。”他不觉得这般漂亮华丽的女女圭女圭可以对自己做什么。 “愚人,愚人!”王成君冷笑两声,如果“九世死煞”也算不上要人命的东西,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这个更恐怖更令人害怕的了。这世上的人果然都是只看外表的么? 看看那五只可以把周雅茹吓得三魂出窍的“运使鬼”吧,在自己身上的这煞气面前,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息出来。难道说,也只有这种不是人的玩意,才可以理解什么是“恐怖”么? 那黑气中的女女圭女圭冲着王成君笑了一笑,指了指身旁的美女学姐,瞬时间就化了进去。 “她怎么了?”周雅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团黑气完全融入了美女学姐的体内,尽管他不太了解这些玄术奥秘,但是直觉的也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鬼上身了。”王成君眯起了眼睛,看不出他现在在想着什么。 虽然说亲眼见到鬼上身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令人毛骨悚然的,但是有鉴于自己的身边就有王成君这样的大能,周雅茹反而倒不是太过于害怕,好奇的问道:“那她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鬼胆敢在光天化日出来害人么?”王成君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那还是要从这‘九世死煞’的来历说起了,她和我纠缠了这九辈子的时间,早已经就不是一般的冤煞、怨鬼了。” “算上我现在这一辈子,就正好可以凑成‘十世轮回’的格局。等到今年十月我过了十八岁成人的生日,我是可以完全摆月兑了她,而她自己恐怕也会‘转煞结胎’成为鬼神一流的东西吧。” 周雅茹听的半懂不懂:“什么叫做转煞结胎?” “你有没有看过网络上的那些修真小说?”王成君沉吟了片刻,看到周雅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这网上的小说毕竟不能当真,什么元婴之法并不是在人间就可以修成的,凡人没有那么多的灵气或者说是阳气来修炼。” “但是对于我身上这‘九世死煞’来说,等到今年十八岁的生日过了,她的阴煞之气也就达到了巅峰。到时候她凭借这股煞气结成仙胎,大约也就相当于网络小说中‘丹碎成婴’的修为了。” 王成君没有说一旦等到这“死煞”转煞结胎成功,那可就是实打实的炼虚合道境界,比他现在炼精化气的境界可是实在高的太多了。 周雅茹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这是个难题,总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大模大样的走过去跟学姐说,我身上的“九世死煞”跑丢了附身到了你的身上。那还不被人家当成街头神棍那才是怪事呢。 “这可是个麻烦事。”王成君有些心虚,但不管怎样也是自己惹出的祸端,总得把事情解决掉才行。 看着那学姐锁上了车门,正要从他和周雅茹身边走过,王成君一顿足在后面叫道:“学姐,可以等一下么?” 漂亮学姐听到王成君的喊声,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显然是对在地铁站的擦身而过还有那么点印象。 王成君更觉得尴尬,但此刻也不能再软弱退缩,只得硬着头皮低声说道:“学姐,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嗯?”不光是学姐愣住了,就是连周雅茹也呆了呆,这和刚才的商量不一样啊。 “哦,当然可以。”学姐反应过来,甜美的一笑,道:“我叫做李亚楠,你是这一届的新生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早上我们应该见过的。” “见鬼!”周雅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真不敢相信,这简直比见鬼更难以令人置信。 “我想送给学姐一样东西,可以么?”王成君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心脏不要跳的太快,按照脑中灵机一动的思路说道。 “什么东西?”李亚楠有些好奇,她觉得这个小学弟有意思极了。 “有戏!”王成君心里定了定,把手上紧紧捏住的八卦镜拿了出来:“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化煞挡灾,学姐你一定要戴在身上,随身携带哪怕是洗澡也要放在身边才可以!” “你相信迷信么?”李亚楠也是一阵纳闷,这个学弟莫非是个失心疯么?她有点狐疑的看着王成君,只是良好的家教让她没有开口质疑。 “不,这真的不是什么迷信,只是学姐你最近是否有些上火气闷?是不是经常感觉头晕体虚,尤其是在开车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王成君知道,如果自己不露点真本事的话,今天的话还真说不圆乎。 “你怎么知道?”李亚楠月兑口问道,她本来只是以为自己减肥节食的结果呢。 “这,这不太好解释,总之一定要相信我,把这八卦镜随身佩戴,它可以帮助到你的!”王成君说到这里脸不由得红了一下,才小声问道:“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么?” 李亚楠本来是不愿意相信这种怪力论神的事情,但是被王成君真挚的眼神一望,也觉得这可爱的小学弟不太会骗自己。而且他的话也确实让自己挺堵心的。 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李亚楠笑了笑,从随身的包包里抽出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还有qq,递给了王成君:“好吧,这镜子我就收下了,如果你在学校里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来管理系找我哟。” 她说完就要走开,临走前突然有点狭促地回过头来调皮的一笑:“我想,你一定是我今年见过最特别的新生了!” 第九章 破阵任务 “云蟠祥阵” 想到这里,王成君话锋一转,转头看着葛俊笃定的问道:“听起来,你似乎不是为了这《灵幻天书》而来的喽?” 葛俊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那是当然,我三皇派内自家的功夫还没学到家呢。像是《灵幻天书》这种只流传在神话里的东西,我可不觉得有一定要得到手的必要。” 王成君微微一愣,心中还是叹了一口气。 没错,自己现在的道行确实小有根基了,但却完全是靠着自己东拉西扯硬生生拼凑上去的。哪里及得上人家名门大派动辄上千年的传承,来的要完善? 略一思索之后,王成君反而是模不清这个葛俊的心底意思了。他既然对《灵幻天书》没有半点兴趣,到好像是专程到这里来接任务的样子,甚至于好像是对南京的风水兴趣反而更大一点。 “这个云蟠祥阵,有古怪?”王成君扣了扣桌面,开口问道。 “这个就要从家族祖辈葛天师那个时候说起了。”葛俊挠了挠头,看着王成君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祖葛玄曾经师从左慈道人修炼,受《九鼎丹经》、《太清丹经》、《金液丹经》等,并受诸秘诀。” “家史记载他老人家学成以后曾随孙权出游,沉于江中,数旬而归。其实家史上记载错了,他老人家当年是为了替东吴孙权大帝寻找龙脉,指点建都之所,所以才自沉于长江之中一路追寻龙气变化而走。” 看来自己的之前的感觉还是没有出错,葛俊果然还真的就不是冲着《灵幻天书》而来的。 “后来呢?”王成君有点糊涂了,葛俊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到一起就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了:“我好像记得你刚才问我有关于南京风水的问题吧?”王成君干咳了一声提醒道。 “恩,是这样的,其实这云蟠祥阵就是先祖葛天师他老人家亲手所布置下来的。”被王成君点醒,葛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原来应天学院地下的这云蟠祥阵居然还与葛玄天师有关?王成君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了。 见王成君没有怪罪自己偏题的事儿,葛俊也镇定了一点,继续说了下去:“我刚才问道友有关于南京的问题,就是为了引出云蟠祥阵的来历。” “我在家里的时候就听说南京有小煞君名闻江南,想必也该知道这南京虽然从地势上来说坐拥帝王龙气,但之所以无法成就强盛帝国基业的原因就在于从大势上,如果把整个中国固有的版图看作一个巨大的动态八卦的话” “那南京就始终处于这个动态八卦上的死门之位。”王成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接道。 “不错,正是如此!”葛俊赞佩的点了点头:“我从小学习家里的技艺,一直都是心存疑惑,还是从祖辈的藏书中才得知这南京城的地位尴尬,想不到小煞君居然也是如此博学广闻,真是太厉害了!” 王成君叹了口气,自己才不厉害,厉害的是葛俊这一手跑题的本事,恐怕自己十辈子也都学不来了。 “南京位处于整个中国的死门,而现在这应天学院则处于整个南京的死门位置。”见王成君不接口,葛俊自己也就重新回归了话题:“当时葛天师他老人家就想啊,如果把南京城的死气给导引到一起然后设个法子把它们一股脑给镇压下去,那南京城内岂不就只剩下帝王龙气了吗?” 王成君微微一怔,猛然想到了自己在应天学院报到时所感觉到的情况,葛俊说的没错他确实有感觉到应天学院内的死气有点不正常的多。难道这就是当年葛玄葛天师所布下来的云蟠祥阵功劳么? 这两千多年都快过去了,云蟠祥阵的运转还是丝毫未损。王成君的身子顿时一怔,开玩笑,葛天师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道教的四大天师啊!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自己还是拍拍自觉退出吧。有这么一个大神布置下来的阵法,自己还跟着在里面瞎凑什么热闹?果然,这《灵幻天书》是好东西,但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呀。 王成君一时间心灰意冷,有点沮丧的想到。 见到王成君的脸色一阵急变,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理,葛俊大是得意的挂上了笑容,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解释道:“根据家族里的记载,发现云蟠祥阵还有个缺陷,那就是它在镇压南京死气的时候顺便也把半个中国的龙脉都给钉在了这里。” “半个中国的龙脉?”要不是王成君看得出来,葛俊不是一个信口胡吹的江湖术士的话,才懒得听他说这比“神话”还要离奇的故事呢。 “不错,我之前有说南京位于中国固有版图的死门处,但是到了今天时代却又不同了。”以一个阵法的威力,波及其后将近两千年历史,影响半个中国的龙脉,不得不说葛玄当得起天师之名! 尽管不是自己的本事,但是祖先有能力,葛俊感觉自己也是大有荣光的。 面带得意,葛俊为王成君解释道:“先祖的阵法本来也没有打算做的如此大,只是想要钉住但是东吴一地的龙脉即可。可哪里能预料到现在的中国,版图就像是一只雄鸡,而南京就位于中国这只雄鸡的咽喉之处。” “所以你说,钉住了南京的龙脉,就相当于钉住了大半个中国的龙脉?”王成君虽然一心修仙访道,但是对于中国近代史还是不陌生的。想一想自从甲午战争以后的百年屈辱,王成君就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葛俊叹了口气,微微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中国龙脉被镇,从大的角度上说导致了近代历史上的各种屈辱,而从我们玄学界的自身角度来说就是镇压了天地灵气的罪魁祸首。” 王成君苦笑一下,在心中暗赞了自己的舅舅,果然有能耐不惹事便罢了,一惹事就给自己惹出这么一桩千古奇案来。 “你想要破阵?”王成君淡淡的问道,并不是他已经修炼到太上忘情的境界面对这种千年难遇的机遇也可以面不改色。只不过,这机遇还由得他来选么? 要么破开“云蟠祥阵”,解放中国龙脉;要么就随着这越发稀少的天地灵气,带着千年国运一起归于尘土。 不要说是王成君在这里,哪怕是中国玄学界的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也都知道该是如何选择了。 葛俊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为了破阵而来,但是我也去应天学院看过了,这云蟠祥阵出自乃祖之手实在不是我一个人说破就给破了的。” “所以,当你听说我们应天学院的于院长召开这次玄学大会的时候,你也就跟着巴巴的来了?”王成君改口的甚快,这还没正式上课呢,嘴上就已经改了称呼。 也怪不得葛俊如此淡定,要知道他的祖先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可是四大天师之一的葛玄,还有他的孙子传下道家名典《抱朴子》的葛洪,关于这么个传奇的家族,如果说他们的家传里面记载了什么了不得的阵法奥秘,那王成君是一点都不会吃惊的。 四大天师的传承,哪里是王成君这种自学成才的野狐禅所能比拟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是王成君还不理解的话,他也就修不成这一身惊人的技艺了。 葛俊见到王成君如此表情,心里也是一喜,他对自己能否破阵还是没有把握的,但是能够说动江南小煞君的帮助那对成功的可能性可是大大的增加了不少。 “只靠我们这些人,就足够了么?”王成君关心的问道,在他看来,在场中人十个有九个都是毫无作用的。 别的不敢说,凭着王成君这么些年来的走南闯北的交情,从北全真南正一各大支派中请出几个真正潜修的前辈高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行,绝对不行!”没曾想到,葛俊却果断的开口拒绝了王成君的好意:“云蟠祥阵是先祖所部下来的心血,我绝对不允许有其他人来破阵!葛家的阵法,只有葛家人才能破!” 这样一来,王成君也不再坚持,要知道这些有着古老传承的名门大派确实是有这个规矩。哪怕是再难再苦,但是师门长辈的东西也绝不容忍外人染指。 更何况,葛天师的阵法毕竟是致使中国百年屈辱的引子之一,如果把真实的情况公诸于众的话那葛家在中国玄学界的面子那可就要丢的精光了。想到这里,王成君越抱歉意,不应该提出这个话题来的。 葛俊见王成君如此表情,心里也是一阵不安,随即转向政养一脸肃容的道:“其实我们也并不是全无把握破阵的。” 见王成君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葛俊突然脸色一黯:“我知道你们南京城自古多难,光是全城的大屠杀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其中的死气大部分都被云蟠祥阵所镇压,几乎就已经令阵法超负荷运行了。” 王成君突然笑了起来,脸色狰狞,语气不甘:“看起来我们能够破掉这鬼阵,到还要感谢那些在我南京城烧杀抢掠的罪人们不成!” 第十章 见辅导员【第三更】 台下的众人听不见葛俊和王成君在说些什么,但是坐在身旁的樊老和袁尘峰却都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很抱歉,对不起。”葛俊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王成君说道。 “算了,这也不是你造成的不是么?”王成君连忙把葛俊扶着坐了下来,尴尬地笑道:“是我太过于激动了。” 葛俊顺势坐了下来,干咳了两声见樊老的注意力转移走了这才小声对着王成君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只需要我们就可以尝试着去破阵了吧,云蟠祥阵历经千年早已是超负荷运转了。” “那成功的可能性大概有几成呢?”王成君问道。 葛俊想了想,回应道:“老实说,在这次的玄学大会开启之前我就曾经去应天学院考察过一二,只不过因为没有一个可以让我试验的时间而已。” “而且说实话,破去这个阵法并不容易,我们还是需要再多多的观察观察。” 王成君点了点头,这样的一个阵法已经成功的布下了千年之久,且不说阵内是否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阵灵,就算是它和中国龙脉的紧密联系也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那可就不可避免的违反的天道,到时候的反噬谁也承受不住。 所以王成君对葛俊这番话深表赞同,因为他在听说了这其中的关要以后,也是打着长期观察徐徐图之的心态。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王成君不觉得葛俊也会和自己一样,在应天学院找个专业去上课。 “我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就要依靠道友你了” “依靠我?”王成君微微一愣:“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呢?” 葛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低低地说道:“我这一次出门来家里长辈给我的资金,可全都给这该死的玄学大会给掏空了,所以我想” “所以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要麻烦道友,为我在南京看看有什么事务可以让我进行处理的。” 原来只是这种小事一桩,王成君哑然一笑,深深的看了葛俊。在玄学界这一行里,永远不用害怕找不到灵异事情,只是害怕遭遇到以后连自保的能力也欠乏的弱者。 当然,看起来,出身于三皇派又是葛天师世家的葛俊,不会是那种弱者。 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找上一份可以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工作还是相当简单的。 当下也不矫情,点点头应承了下来,道:“这事可以包在我身上,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尽管可以放下心来。” “哈哈,那是当然,有道友的一句承诺我就放心了。不得不说,小煞君的名头,在江南还是很能吃得开的!”葛俊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修道之人若是太看重物质享受那就不能再有什么进步了。 “你似乎对我很有信心?”王成君有点不解的看着葛俊问道。 “我觉得仅凭小煞君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让人相信了,你说对吗?”葛俊正待说些什么,不过旁边袁尘峰的声音却插进了他们的交谈之中。看来李江鹏和于院长的话都已经说完,相术大会剩下来的环节已经完全无法吸引他了。 王成君和葛俊一愣,同时朝袁尘峰看去。 袁尘峰已经结束了和樊老的交谈,把视线放在了场中,但是声音却是凝成一线轻轻的传到了王成君和葛俊这里来。察觉到王成君和葛俊的目光,他才偏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人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袁尘峰修为湛然,本已到了不畏寒暑不拒疾病的境界,但是看起来他的神情却是憔悴的很,想来是他所服务的对象李江鹏最近遇到的麻烦着实让他感到了头疼。 但是王成君细眼看去,隐藏在袁尘峰一对金眸内的高傲神情,却是半点也没有收敛,显然是一个对自己抱有极大信心的人。 “道友,你身后的那个东西,莫非自己除不掉么?”袁尘峰干脆走了过来,眯起眼睛盯住了隐于王成君身后的“九世死煞”。 “不是除不掉,只是另有苦衷。”王成君身后一阵泛寒,袁尘峰的打量已经冒犯了自己身上的那个神秘女煞。 “道友身后的那个东西看起来很奇怪。”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在袁尘峰说来,却是笃定之极。 他自信到了自傲的神情,让王成君和旁边的葛俊眉头都是忍不住轻轻皱了一下。 “九世生死煞而已,我还应付的来,道友你过虑了。”王成君的回答不卑不亢,虽然袁尘峰的年纪比自己大上不少社会地位更是自己目前难以企及的,但是他依然不喜欢别人多管他身上的闲事。 “道友!”袁尘峰自然是能够听出王成君话里面的意思,但却仍旧不退,抢先一步拦在了王成君将要出场的脚步前面:“这位道友,试图养鬼发财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是想来以煞君的名头还不至于如此吧?” “煞君你身上明明有着九世福报,这煞鬼根本难以侵犯到你的身子,可是” 见袁尘峰拦着去路,王成君叹了一口气,挑了挑眉打断了他的话语:“我以为刚刚李市长已经有宣布过散会?” 袁尘峰勉强一笑,脚下踩着先天禹步侧身闪过葛俊的阻拦,站在王成君的面前目不斜视,关切的问道:“道友你身上的煞鬼即将九转成魔,素我冒味多问一句” “没空。”不得不说袁尘峰的确是有些逾越了,王成君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那个水平。 三人话不投机,也难怪王成君会这样决绝的打断袁尘峰问话。 “七天之后,还有一场聚会,是只有我们四个人参加的,到时候还要请两位道友赏光!”心里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袁尘峰的脸色变幻了两下,还是侧身让在了一边让王成君走了过去。 “我会在应天学院上课,到时候等待于院长就是了。”明天聚会的目的,于院长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为了召集四个人去应天学院实地考察一番。 既然这样,王成君只要直接住在应天学院里等着他们来就行了,反正开学的几天因为军训也还不用正式上课。 王成君的心理状态倒是挺好的,已经很快就把自己代入了学生的职业中去。 应天学院管理系辅导员办公室。 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导师,但是王成君觉得自己表现的恭敬一点总是不错的。 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大门立刻就从里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着土黄色马甲的矮个子老太太。她的表情是那样地严肃,不禁使王成君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您好,我是管理系11届的新生王成君,想要进入旅游管理专业学习。”王成君的心里开始后悔了,今年的旅游管理只分了一个班,也就是说自己将要在这个严格的老太太手下待上三年的时间。 “先进来吧。”老太太严格的目光在王成君上下扫视了一番,然后侧身让他走了进去。 “我想于院长已经提前和您打过招呼了?”王成君站在一张办公桌旁,桌子后面坐着的就是那名看上去已经七十岁以上的老太太。 她的手里正拿着王成君的录取通知书仔细研读,像是要从这上面找出王成君的什么病角一样。 时间不长,老太太才抬起头来:“我不知道我同意你进入旅管班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学院的上层有些什么关系。但是我要告诉你,只要你进入我的旅管班,就得乖乖的学习千万不要做些有可能给旅管班抹黑的举动,你明白了吗?” 她看着王成君的眼光就好像是在看待一个少年管教犯,至少也是一个看待问题学生的眼光。 这让王成君隐隐觉得这老太太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在选择来旅游管理专业之前,他只是想着随便找一个班上上课,并没有能指望能从中学到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出路,对于王成君来说,他的前途远远不是这种三流的学院说可以束缚住的。 但是看起来,有这老太太的存在,王成君觉得自己的选择出了错误。 老太太虽然只是坐着,但是眼神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我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其他的专业,我们旅游管理专业这两年的分数在系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给了王成君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他不是因为别人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改变自己心意的人,修行之路上困难何止千万,如果连这等小小的麻烦都产生畏惧的话,那他王成君也就不必再继续修行下去了。 “我想,我已经可以决定了。”王成君郑重的道。 “你想好要转去哪个专业了吗?”老太太有些严厉的笑了起来。 “不,我已经决定就在这个旅游管理专业了。”人不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老太太看着王成君眼中那坚定的光芒,打消了自己再劝退这个学生的想法。反正像是这种走后门塞进来的渣滓,很快也就会自动消失在自己眼睛里面的。 “看起来,今年我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老太太一边喃喃的自言自语说道,一边打开抽屉,给王成君办理了入学手续。 第十一章 开学伊始【第四更】 应天学院的大二、大三开学时间要比大一早上不少,而当王成君跟着辅导员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课的时间。 这样一来,王成君立刻就显眼了起来。 大学里的学生向来都是追求时尚的一群人,像是王成君这样一身银灰色立领唐装的打扮,就像是在白纸上留下的一点墨迹一样的醒目。 辅导员因为要先进班级安排开学军训的事情,还要给现在的旅管班同学介绍一下王成君的大概,所以先走了一步,只剩下王成君一个漫步在办公室所在的三楼。 一路上不时地可以听到一些学长学姐的窃窃议论,但王成君却是脸色不变,他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点点的私语非议完全不能触及他的内心。 不过,他现在脑中在想的是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辅导员老太太。 从面相上看来这老太太就不是个良善之辈,大奸大恶的事情她干不出来,但估计背后嚼舌根什么的应该还是挺顺溜的。王成君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老太太一路疾走,就是为了在自己进班之前就给班上的同学打上一剂预防针。 这个时候,怕不是已经在班上说了自己的什么坏话。 暗暗做足了心理准备,王成君站在班级门口调匀了呼吸,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这个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新来的插班生王成君。”辅导员靠在讲台上,正在和底下的同学说着自己的事情。看见王成君身上那特殊的服饰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站在了门口等着安排。 旅管班也是刚刚才逐渐起来,辅导员先是介绍了自己的称呼:“我叫许洁,你们可以叫我许老师。” “我在这学校里已经待了八年,是这里教导时间最长的老师。”应天学院是2003年经江苏省教育局正式批准建立的,这么说来,许老师几乎是在应天学院筹办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学校的。 “今天的班会时间不长,我会给你们留足时间回宿舍整理行李的。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先得听我说上几句,我不希望在我的班级里出现打架、旷课、逃学等等违背学生纪律的行为,你们明白么?”她的眼光慢慢的从班上的同学脸上扫了过去。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不管你在学校里有什么靠山,都不会给你们手下留情的!”老太太的目光在王成君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王成君一脸的淡然,才不甘心的转移了视线,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不希望在每周的辅导员会议上被系主任点名批评。你们在我的旅管班上,只有遵守纪律这一个选择,如果违反校规我就会给你们处分。” “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班级争光,好好的想一想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许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了很久,说到最后,也只剩下还站在门口处的王成君还没有陷入被催眠的状态之中。 终于老太太结束了自己的讲话,许老师把王成君作为插班生单独介绍了几分钟,充分的公开了她从院里面了解到关于王成君的消息,在满足了同学好奇心的同时也明摆着敲打了王成君一番。 之后她让王成君自己去找一个空位坐下来,班上的同学都被许老师过分夸大的介绍给吓到了,在她的嘴里王成君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极度危险的问题学生而不被推荐。 不过,倒是坐在第一排拐角的周雅茹很热情的和王成君打了个招呼,并因此得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同桌白眼一枚,看起来她也是被许老师的话给吓到了。 心里微叹一口气,王成君步履有序,一点不乱的自己走到了最后一排找了个没有同桌的空位坐了下来。 在许老师略显满意的目光里,王成君心头苦涩了一把,虽然他从小的时候开始就因为自己身上的独特命格而特意的疏远了同龄人,但这也不代表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未渴望过友情啊。 无论是朋友也好,还是同学也罢,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享有过的友情。 在许老师被巡查过来的系领导叫出去谈话转身的那么一瞬间,王成君的眼里甚至泛起了一丝的嫉恨,但很快就被他给镇压了下去。 “老君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到底还只是些刚刚入学的新生,在许老师走出教室以后就纷纷吵嚷了起来,尤其是因为旅管班上女多男少,吵闹起来就是连心如止水的王成君也感觉吃不消,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念诵起道教《清静经》来。 只有在王成君的周围还算是比较安静,大概这是因为她们觉得研究这个在辅导员口中的问题学生比起闲聊扯淡要更加有趣吧。 四周的视线聚焦在王成君的身上,每个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真是令王成君觉得有些可气又有些好笑。 “那个,你们有什么疑问的话就直接说吧。”实在受不了的王成君停下了口中的诵经,睁开了眼睛。 “你真的像老许说的那样,是因为走了学校的后门才被分进来的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王成君认出了隔着一条通道坐在他右边的女生好像就是新任的班长。 “不错,这是因为于院长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助处理。”王成君很快反应过来,这几个女生口中的老许就是他们的辅导员许洁。 “吹牛,我猜你肯定连于中芳是谁都不知道。”坐在王成君前两排的一个女生回头,很不屑的拆穿了王成君的“谎言”。 “我从来不会对人说谎。”王成君眨了眨眼睛,他长这么大都是有一说一,根本没有必要用说谎去掩饰什么。 “我觉得也是,像你这样的人,真应该直接让你直接退学算赖。”坐在王成君前两排的另一个女生附和道:“那你说说,你能帮院长什么忙呢?” 王成君沉默了一会,还是把于中芳院长请他来应天学院的事情给说了一遍,他觉得自己的名誉还是比较重要的。而且,这本来就是事实,他没有说谎嘛。 “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出现在大学!”周围的人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前两排的那个女生给王成君一下子就下了判决:“满口胡言乱语,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啊,一看就是骗子,有本事的话你飞一个给我们看看呀。”旁边的那个女生一脸厌恶的看着王成君,讥嘲道:“你不是说你会修炼吗,那就飞起来给我们看看。” “白日飞行需要很高的法力,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你们真的想看的话以后来我的宿舍,我可以借助法器的力量飞给你们看看。”王成君实话实说。 “流氓!”他的诚实换来的还是女生们的嘲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有些人是凭借自己那狭隘的眼界来衡量一切的。 所以,在很多情况下,说真话的人得不到别人的取信,满口谎言的人却可以令人喜笑欢颜。 “而且你还死皮赖脸的要分到我们班来,挨摆是要给我们班抹黑。”周围的人已经不再说话了,不要说是已经算得上成年人的大学生,哪怕只是小学生也都可以看出这两个女生实在故意针对王成君的了。 “你!”王成君被气的满脸通红,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百八十个小女生都不是他的敌手。但要是比起牙尖嘴利来,王成君又怎么能比得过她们呢。 “是啊,是啊,我叫黄铃佳她叫周智巧,给我们下道咒语玩玩呀。”仿佛是吃定了王成君一样,两个女生笑得得意极了。 “无聊!”王成君强迫自己收回了心神,不再理会这几个女生的调笑,静静地坐了下去。 “你不要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坐在前排的女生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在刚刚的吵闹中王成君前面一排的两个女生都没有说话。 “谢谢,我知道了。”王成君勉强笑了笑,他的心里苦涩极了:“可是我不觉得她们只是开玩笑而已!” 在他以前的生活中,遇到的要么就是凶狠暴戾的冤魂恶鬼,要么就是飘然出尘的潜修隐士。这些人的本事都是常人想都不敢想象的,但是哪里会这样口出恶言,叫人讨厌的? 至少,王成君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我叫刑婷,很高兴认识你。”前排的女生小声的介绍道,然后睁着眼睛看着王成君:“你真的会法术么?” “嗯。”王成君点了点头,他睁开天眼打量刑婷的面相,一生之中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有什么凶险困阻,倒是个一帆风顺的命格。 ==================================================== 明天就开学了,唉,一个暑假又过去了 第十二章 灵幻社团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啊鬼啊的,我爸爸说这些都是迷信。” 王成君很无奈,现在的人就是这样,凡是科学无法解释不了的就统一归纳为迷信,告诉人们这是不存在的。而人们呢,坚定的相信科学,几乎达到了接近信仰的地步,就快要比得上中世纪的欧洲人相信上帝的程度了。 “不过我相信你!”刑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支撑着小脑袋笑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那该多好啊,真的好想见见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王成君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越说越熟练了。 “好吧,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我开开眼界哦!”刑婷的眼睛里小星星一闪一闪。 “我觉得你与其相信他的话,还不如加入我们学校的灵异社团呢,至少我觉得那个比较靠谱。”黄玲佳转过头来对着刑婷说道:“我可不觉得这插班生能有什么真本事。” “哎,对了,这个应天学院的灵异社团是什么啊?你面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么?”王成君已经学会了无视那几个女生的讥讽,否则的话他还没有破掉当年葛玄天师留下的云蟠祥阵,自己就要被这几个小祖宗给破掉了。 “我们学校的灵异社团今年可是第一次对外招新呢!”黄玲佳看起来有些得意:“社团的主席是袁雨光,听说他从小就跟着叔叔学习道术呢,在学校里面可是鼎鼎有名的。” 她特意瞥了一眼王成君,不屑道:“像是你这种人,是不可能加入我们社团的啦。我倒是可以跟社长说说,要他来教训教训你的。” “是吗?”王成君自动忽视了黄玲佳的最后一句话,对她口里的那个袁雨光学长心生向往的问道:“那他是不是道行高深,精通天下八门奇术?还是研习过南、北两派的玄功心法,可以请神震煞降妖伏魔啊?” “你又在说些什么玩意啊?我完全都听不懂,反正人家学长就是比你厉害就对了!”黄玲佳被王成君一连串的问话给弄的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明明每一个汉字她都可以听得懂,但是连成一句话之后她发现自己可就一窍不通了。 “什么道横道竖的啊?人家袁雨光学长可不是你这种江湖骗子,尽是用这种专业名词到处坑蒙拐骗。”黄玲佳很不屑。 “所谓的道行,就是指僧道修行的功夫,你也可以理解为技能本领就是了。”王成君走南闯北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坑蒙拐骗呢,他觉得这个词语安在自己的舅舅王远航身上比较合适才对。 “像是我刚刚所说的道行呢,说的就是对天地自然,也就是对‘道’的领悟程度,它无时无刻不都在影响着修行者的心境。”王成君想,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要不然开学的第一天就被人看成江湖骗子可不好受。 “神经病,你脑中有毛病哦。”黄玲佳很干脆的回过头去了,她才懒得听王成君解释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就在王成君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几个莫名其妙针对他的女人给气爆掉之前,许辅导员终于宣布了下课,放他们各自回宿舍去整理行李。 王成君知道自己被于院长分了一间单独的,装有空调还有电视的员工宿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许洁这里,自己的单人宿舍就被换成了五楼的靠着楼梯口的一间学生宿舍。 理由是因为班上的同学要住在一个楼层,这样方便辅导员晚上的查房,还有方便平时同学们的互相学习。 其实王成君个人觉得第一个理由才是许洁让他搬上五楼的主要原因,他也懒得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于中芳,反正对于他而言住在哪里并不重要。 而且,他觉得这间坐北朝南,整个阳台大半天都可以处于阳光照耀下的宿舍还是可以入住的嘛。 回到宿舍里,就已经结束了对于旅管班大多数同学而言的开学第二天课程,除了住的比较远或者像是王成君这样今天才来报到的学生。 一号宿舍楼的第五层楼,似乎整个楼层都被新生占据了,这些打点好了各自行装的新生们,已经不安分的结伴走出了自己的宿舍,开始了大学里面的第一次串联活动。 在第一次进行大学人际交往的活动中,往往都会涌现出些特别的新生,在新的集体里面获得第一个交际圈子主导者的地位。 王成君这才发觉自己始终觉得这间宿舍的不对劲之处在于哪里了,这间宿舍竟然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居住,是因为害怕他带坏其他的同学么? 皱了皱眉头,王成君发现自己在辅导员心目中,走后门进校的问题学生形象是很难更改了。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花费什么精神去改变辅导员对自己的看法,王成君更相信一句话,那就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一个人住也有一个人住的好处,王成君之前就已经把他的行李搬进宿舍里了,事实上,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提箱随便往哪张床上一扔就算是了帐。 尽管很想要在床上趴着不动,但是终究还记得有事情没有做,王成君从床上爬了下来打开自己的提箱,一样一样的把里面的法器放置在了应该在的地方。 尤其是被三层黄纸符咒包裹着太极八卦玉佩,被他一层层的打开搁置在了阳台上阳气最盛的地方,然后又取出其他的伏魔锁、金钱剑等物件放置归位,这才稍稍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整理完毕了。 “喂,王成君。”王成君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头往门口看去,之前在操场上认识的周雅茹已经很自觉的走了进来。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感觉自己有些累了,但是王成君还是很喜欢自己在大学里的这第一个朋友。 “我听说这个学校里面有灵异社团,想要下去看看。”周雅茹的嘴角微微翘起,很满意的看到王成君的眼里又充满了精神。 “应天文竹文学社招新咯,快来填表啊!” “我们这里是风之岚社团,还有最后两个名额,两个名额哦!” “啪”的一声,一块木板被人凌空踢得粉碎:“我们慕鸿国术社一向都是仙林大学城数一数二的武术社团,无论是想要学习功夫还是想要锻炼身体,加入我们都是没有错的!” 下了楼,王成君他们才走到学院的空地处,就被好几个社团的招新人员给围住了。各式各样的社团都在新生中汲取需要的人才,而有更多的新生把这条道路给彻底堵塞了。 “请问灵异社团的招新点在哪里啊?”周雅茹拉住一个学长问道。 “啊,往前面再走一点就是了,你们确定不要加入我们轮滑社么?”那个学长脚下穿着一双轮滑鞋,在得到王成君他们否定的答复后,很快就滑了出去。 王成君本来以为还要再找上一会儿,岂知道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前面的人群中一阵阵的哄闹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周雅茹和王成君面面相觑。 “走,去看看。”王成君拍板道。 “哇,快看呀,听说灵异社团的社长,就是管理系旅管101班的袁雨光!”已经有认识的人在圈子的里面叫了起来:“快看呀,他马上就要使出看家的本领了!” “别挤了,别挤了,师傅等一会就要施展绝学了,为了保证各位的安全请往后面退一退!”几个学长伸出手拦住了潮涌般的新生,把他们往后推去。 “是吗?”听到袁雨光要施展绝活,王成君兴奋了起来,反而更加用力的往前挤去。 在大学里的学生体质哪里能够比得上在山野里跑逛了的王成君?就算是拉着微胖的周雅茹,两个人还是很顺利地在王成君天生的神力下挤进了圈子的最里层去。 “喂,快看,那是李亚楠学姐?”王成君的脚不知道被谁狠狠踩了一下,等到他龇牙咧嘴站起来的时候,被周雅茹用胳膊肘捣了两下。 “还真是!”王成君眼中金光一闪,发现学姐身上的黑气又盛了一点,不由得暗恨自己。 本来人家只是被“五鬼运使法”给缠上了,随便到龙虎山、茅山请几个法师就能解决的小问题,就是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害得人家被自己身上的“九世死煞”给粘上了。 这不是害人么! 不过王成君的心里也是奇怪,要说起来,身上的这“九世死煞”已经被自己镇压了将近十年都没再害过人,为什么一见到李亚楠学姐就迫不及待的粘了上去呢? 真是古怪! “师傅到!”只听得一声厉喝,打断了王成君的思路,他下意识的跟随着众人抬起头往天上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身穿着玄黄道袍的年轻学长从人群的上方一个飞身,跃进了圈子的中央。 “好啊!好啊!再来一个!”围观的同学都叫起了好,只见袁雨光的眼角闪过一丝得意,双手交叉一抖,两张预先画好的符箓无端端的燃烧了起来。 只看见袁雨光嘴唇默动,然后眼睛一睁,大吼一声:“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又是带动了一片叫好声。 第十七章 被调戏了 “稽首社令阳雷君,分形五方土孛神,驱马神鼓响皆应,降下真气入吾身,凡居召处立感应,百里感声无不闻。唵咤哞摄召纪大将孙德将军,西方洪谨坎将朱熙,中央主帅马广大神。” 王成君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除了食指以外其它四个手指指尖微向内弯曲,以食指第一关节掐住日君诀不放。两眼张开口中默念日君神咒,存想太阳真气,充斥全身。 “这一次,让你尝尝看五雷灭顶的滋味!”他现在用的是道教法师观想太阳精气入体的法诀,王成君要凭着这股力量发动自己目前攻击力最高的法术,阳雷诛神咒。 “果然还是不行么?”其实这种高深的道诀,即使是王成君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在过去还真的没有使用过。不过到了这紧要关头,他也顾不得其他,猛然咬破一点舌尖含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柀沖北沖,白雷黑气,馘灭邪踪,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上游上穹,都天雷公,赫赫震风,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运用体内精血强行发动出来的阳雷诛神咒是王成君修练出来压箱底的功夫,果然不凡。 只听得一声旱地惊雷,盘旋在应天学院宿舍上空的黑色雨云猛然收缩了一下然后膨胀了开来,势若万钧的千道雷霆源源不断的轰进了王成君所在的宿舍。 “你就这么恨我?”神秘的女煞却是不闪不避,整个娇躯都被黑雾紧紧的包裹住,让黑雾的外层被雷霆之力给劈得雷光缠绕,金蛇四射。 王成君微微的一愣,他没有想到这神秘的女煞竟然会对自己的攻击毫不闪躲,更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竟是毫无作用。 “王成君,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尽办法镇压我?为什么也要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对我畏之如虎?”神秘女煞的脸上现出了委屈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神情让人无法正视。 “畏你如虎,那是因为你比老虎还要可怕多了。”王成君说什么这神秘女煞都不会动怒,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周雅茹不应该随便的开口插话。 “畏我如虎?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身边的人呢?”女煞的血红双瞳看向了王成君:“你我从轮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命运相连,但是我又什么时候真正的害过你呢?” 王成君无言以对,尽管他知道自己身上同样还有“九世福报”护体,但是如果这女煞真的一门心思要自己小命的话,那他也不大可能活得这么轻松自在了。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地方。” 女煞含恨出手,只是衣袖轻挥间却是带动阴风阵阵,直扑周雅茹坐的地方而去。 “你敢!当我不存在么?”王成君手中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宝,只得一咬牙,把自己的身子当作盾牌挡在了周雅茹的身前。 按照理论来说,这种做法无论是在哪个流派都算是大忌,哪里有做法的法师用自己身子来挡煞的?一个不小心,不仅是挡不住煞气,反而还要连累施法者自身的安危。 要知道一般的怨孽可是没有智商的,它才不管你是天师还是道长呢,但凡是挡在它去路上的人一律都是杀了再说。 但是作为王成君而言,这种很有可能导致引祸上身的大忌却是没那么危险的。他身上有着“九世福报”的保护,这就代表着一个接连不断做了九辈子好事的大善人,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未必就敢直接出手针对这种善人。 神话里说凡人若是想要长寿安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功德去延命拯增福。而这所谓的功德又是怎么来的呢,那就是做好事,一件件的好事不拘大小有一件算一件累积下来的善果,这就是功德。 而按照王成君身上具有的“九世福报”,若不是因为同一个量级的“死煞”干扰的话,纵然王成君没有修道练气,不去想着逆天改命,单就凭着这么多的功德,说不上是与日月同辉宇宙同寿,但至少也可以称得上是长生不老童颜永驻。 而且更可以水火不侵,百害辟易。 所以说,正是依仗着身上的福报,所以在以前王成君游仙访道的时候,假使遇上了无法解决的厉害东西,也用不着掐诀捏法,只要直接把自己的身子往那里一站,保管就是万邪趋避。 至少到目前为止,王成君还没有碰到过连自己身上这“九世福报”都弹压不住的邪魔,也没有碰到过比自己身上这“九世死煞”更加凶悍的厉害东西。 “你让开。”神秘女煞挥出的阴风在空中越发的凝结,几乎就快要达到化虚为实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具备了部分物理伤害的能力,王成君的身体可以豁免法术的伤害,但对于这种物理的伤害却是避让不开的。 “是福不是祸,就拼这一把了!”王成君运气走遍全身,面对着墙壁一样席卷而来的阴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暗恨,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做法还会遇上这种情况的话,以前就应该和峨眉山的那些和尚们学学金身不坏的法门了! 但是脑中预想的猛烈撞击迟迟未至,王成君却觉得有一丝的凉气从他的下巴处沿着脖子一直窜便了全身。 “你想要干什么?”王成君哭笑不得,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女煞已经散开了拢身的黑雾,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们又见面了,已经隔了很久。”这一次的声音,却不是女煞用念力直接传进王成君和周雅茹脑子里面的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开口说话。 黑雾散尽,一双绣着凤舞长空图案的绣花鞋出现在了王成君的眼前。 王成君顺着这美丽修长的双腿仰头看去,只见那女煞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飘扬在背后,身上一袭金黄色的长衫无风自动,盘龙飞凤地漂在空中尽显一派英雌风范。 王成君终于知道自己脖颈的凉气是从何而来的了,原来是那女煞冰凉的玉手轻佻在拂过了他的下巴,然后移了开来。 这算什么,是被这“死煞”给调戏了么? 王成君苦笑着,从来也只在小说里面看到主人公的命运坎坷不断,但是还真没见过哪个主人公是实实在在被自己的命运给“调戏”了的。 好吧,姑且把这“死煞”算是自己的命运吧 这种感觉,可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他咬着牙,打量起“调戏”了自己的“死煞”。 她的头发是飘散开来的,根根飘扬的青丝完全无视了地心引力的作用,漂浮在空中。只有鬓角的两束刘海随意的垂在胸前,显出了别样的风流。面若朱丹,粉额黛眉,剑眉轻扬,邪美的脸上却是一片哀怨。 她的脚根本就没有沾在地面上,女煞幽怨的眼神扫过了王成君紧张的面孔,眉头轻蹙。自言自语笑了起来:“呵呵,你又忘记了” “但是,我不怪你”血红色的眼睛闭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女煞的眼角落了下来,呢喃道:“我应该记得的,你每次的轮回重生都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给忘记的,呵呵,我真的不怪你” “我觉得她和你一定有什么故事!”周雅茹盘膝坐在王成君的身后,见到那女煞的身子悬浮住不在靠近,心里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轻笑声中,女煞的手腕抬了起来,掩住了她微微失神的侧脸:“王叔,是我欠你的,不是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王成君不是什么王叔!”王成君回过了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周雅茹还正处于生死一线的危机之下:“既然你和我的前世有缘,那就和我的前世去对话吧!” “弟子王成君愿以此所诵《佛说三世因果经》万部之功德,祈请六道轮回重溯根本,还我本来记忆!召唤前身,醒彻根本,离苦月兑难,无量慈悲!” 突然之间,王成君两眼瞪出金光寸许,坐在他身后的周雅茹一个恍惚,恍然之间王成君的身体仿佛消失了一样。 然后只听得空中凭白传来了阵阵仙音妙乐,一个羽扇纶巾手持文印的虚影慢慢地和王成君融成了一体。顿时间,王成君全身上下金光大作,跟着也漂浮了起来,飘到半空和那神秘的女煞高度相同,然后在半空中盘膝坐定了下来: “富贵皆由命。前世各修因。若有受持者。世世福禄深。善男信女听言因。听念三世因果经。三世因果非小可。佛言真语莫非轻。今生做官是何因。前世黄金装佛身。前世修来今世受。紫袍金带佛前求。黄金装佛装自己。衣盖如来盖自身。莫说做官皆容易。前世不修何处来。骑马坐轿为何因。前世修桥铺路人。穿绸穿缎为何因。前世施衣济贫人” 这是最基本的请神法咒,但是被王成君彻底给改头换面了一番后,请来的却不是漫天的神佛仙君,而是他已经被轮回罡风所洗去的前世记忆。说的简单些,就是王成君的请神法咒,是把自己的上辈子给请了过来。 这也算得上是王成君自主研发出来的得意法术之一了。 第十八章 前世追忆 九阍大坏一木支,势知不可诚不欺。商之三仁异所归,死谏不欲狂囚为。 章华非不穷峨巍,姑苏一同宗社移。名与土灭扫无遗,但为世鉴那中议。 兹台巍巍存遗基,尚觉清风洒肝脾。妖狐狡兔不敢依,飞沙落日予心悲。 无数条微型的五爪金龙光影飞舞,天花烂漫,乐音飘舞,星官虚影与王成君肉身融为一体。无喜无悲,面若淡金的王成君悬空漂浮在如此辉煌的影像之中,盘膝而坐口中默诵无上真言。 一道道文字奥义似乎在瞬息间熠熠生辉,轻灵的在空中飞舞于王成君周身。 “你来了。”女煞的血红双眸中流露出无可名状的神思,似在回忆又像是在逃避。 “我来了。”王成君身上金光一阵闪耀,终于归于平静。 这次竟是连他的面貌也是大为改变,剑眉虎眼,清新俊逸,一派须眉潘安的模样。但最是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却是在王成君的眼角处不时闪过的一丝丝倦意,似乎饱经沧桑的疲态,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来。 不过也是,王成君现在的面貌完全是由请来的星君神力幻化出来的。 虽然看上去还是王成君的肉身,但其实起到主导作用的已是他的前世记忆,只是没有料到王成君的前世竟然如此了得,看起来竟是正儿八经的上界星君。 “我来了,你还不走?”随后,王成君的视线停留在了身前女煞玲珑的身体之上,如同相识了很久的老友一般,随意的开口说道。 “你要我往哪里走,我又能够往哪里走呢?”女煞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如风铃在微风下摇曳的声音,清脆别样。 她眉梢一挑,嘴角上扬,妩媚地转了一个圈,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接着,一只脚绕到另一只脚后面,屈膝,左手翘指,右手拈起华美服袍的袖角,摆了个献艺的姿势:“如果你要我走的话,那就带我一起走吧。” “胡言乱语,本座面前还不知收敛?”前世上身的王成君右手虚托,将手中金光幻化而出的文曲印高高祭起。 “你不会把法印落下来的。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也舍不得落印下来的。”女煞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仿佛不是大敌当前,而是在迎接着久别重逢的心爱之人。 “三千年前你就无法下手,三千年后你依旧无法下手!哈哈哈哈!”女煞仰天笑了起来。 长达半分钟的狂笑,女煞眼中的红光越发的明亮起来。“你还记得我,你果然还是记得我!”这笑声中既包含了惊叹的意味亦有叫人无奈的心酸,惊叹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感情。 沉淀了三千年的记忆,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消逝的。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记得了”王成君的身上显现出来的是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能够见到的绛袍云冠,但却掩饰不住他那眼中苍凉惨然的气息。 女煞却不惊讶,真大血眼正面迎上了王成君闪躲的眼神:“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会甘愿忘记。”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这次却是一定要把你给封印了的!”闪躲不开的目光逼视下,那个虚影竟然完全化进了王成君的识海,让出了主导意识的操纵权。 “东方九炁,始皇青天,碧霞郁垒,中有老人,总校图录,摄炁举仙;东山神咒,摄召九天,赤书符命,制会酆山,束魔送鬼,所诛无蠲,悉诣木宫,敢有稽延!” 重新获得了身体操纵权利的王成君立即出手,毫不留情地运起身上加持的神力,发动了法诀。 “太上光明圆满大神咒,这是上仙界的功法?” 这确实是《东方九气灵宝玉篇真文》中的法术,前二十四字乃是青帝秘文,书于九天元台。主召九天上帝,校神仙图录。后三十二字秘文,书于东华玄灵之馆。主摄鬼魔妖尊,以正九天罡气。 女煞的眼神一怔,急忙运气护身黑煞,挡在了身前。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这光芒万千的金色神光照耀在黑色煞气之上竟是毫无作用,就仿佛是千年雪山山顶上那照射的微弱阳光一样,根本无济于事。 “这是怎么回事?”女煞袖袍轻挥,伸手破去了王成君发动的法诀。 她没有惊讶王成君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只有上界仙人才知道秘法,毕竟这种法文虽然隐秘,但是凭着王成君前世在天界的地位想要知道还是不难的。 只不过,为什么王成君的法诀只有区区的如此威力? “难道说”女煞的身子顿时颤抖了起来,死死盯住王成君的眼睛看了他半晌,眉峰蓦而拧紧,厉声一喝:“出来,出来见我呀!” “你看出来了。”隐藏在王成君识海之内的那个意识,似乎也察觉到女煞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眼神不再躲闪,从王成君的身体外重新化出了自己的面容。 他的干脆现身,让女煞一愣,看着他:“王叔,是谁重伤了你?若不立刻静养医治,只怕魂飞魄散,便在眼前了!” 幻化出前世法身的王成君,神情平淡端坐半空。全身清气缭绕四周,手上虚托着成道的封神法器。这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请神上身,而是真正的从六道轮回中唤醒前世印记的神通。 所以王成君只是刚一出手,女煞便是心中一惊,仔细看去,这虚影的身形飘渺,元神昏黑,却不正是魂飞魄散的前兆? 只不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九天上的文曲星君狼狈如此,几近消逝呢? 王成君的前世自己却是毫无异色,长叹一声,说道:”你不必劳心了,是我自己下的手,又何必劳烦你耗费功力给我医治呢?” “怎么会是这样?”女煞与王成君的前世相交甚久,三千年前就已经知道他的性情忠耿,决定了事情更是不容更改。听到他这样说,当下便是花颜失色,急切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真的是不愿意见我的话,我宁愿被你永世封印。但是你,何苦要伤害自己呢?” 就是连坐在一边的周雅茹,也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他短短的十八年生活,还感受不到究竟是要怎样的绝望才会使一个寿与天齐的神仙中人了断性命,而且还是自己下的手。 伸手挡住了女煞渡来的真元,王成君的身体慢慢从空中落了下来,坐在法坛之上闭上了双眼:“我生于殷武乙丙子之七祀之时,为商王太丁之子,20岁就以太师高位辅佐先王帝乙,又受托孤重辅帝辛。” 他的双眼微微的失神,仿佛已是回到了三千年前那个风雨动荡的商纣末年,泪水从他面颊上洒落:“本座,不,比干我自付天生聪慧,又幼年勤奋,入朝之后,主张减轻赋税徭役,鼓励发展农牧业生产,提倡冶炼铸造,富国强兵。” “当初先王逝世,我在先王榻前受托,那时先王那老人家欣慰期待的神情,我也依稀宛若昨日。只可惜可惜”他身上的金光忽而一淡,王成君的肉身已依稀可见。 但他却是恍如不觉,继续说道:“只可惜大王他虽是勇武强悍,但怎奈何到底落入算计。最终引发封神之战席卷三界。可惜我大商多少忠臣义士,竟是平白无故的卷入了神仙争斗。” 女煞听到这里,娇躯分明轻颤,她伸手一挥洗去了周雅茹的记忆让他沉睡了过去。 然后运气默默向着王成君身体渡了一股法力,帮助他暂时稳定了神识,这才轻叹道:“原来王叔也已知道其中内幕。” 王成君眼中的泪腺已经干的厉害,渗出了血丝,但那虚影的脸上却是一片木然,摇头道:“我早应该知道的。” “帝辛是先王帝乙少子,天资聪颖,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是我生平所见之英明之君。先王去后,传帝辛为纣王。” “大王继位以后,重视农桑,社会生产力发展,国力强盛。发起对东夷用兵,打退了东夷向中原扩张,更是把商朝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国土扩大到山东、安徽、江苏、浙江、福建沿海。” “如此英明之主,又岂是你一小小妖狐所能蒙蔽的?” 尽管事隔三千年时光,但仍是一股寒意从两人的心头升起,虽然他早已看透了上古圣人们的把戏,但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只可惜比干我是有眼无珠,却是错把大王当作昏庸,却无力于扭转乾坤。” 女煞面目已现,赫然正是三千年前覆灭商纣的导火索。妲己劝道:“王叔,事已至此,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而且,大王他,终究是受了上天分封,现在作为天庭正神也不失为一条明路。” 比干脸色微变,冷笑道:“哈,上天正神?封神榜,封神榜” “依我看来,封神榜的‘封’只怕不光是分封的意思吧。我身受文曲星君神职,早已明白,这里‘封’想必是封印的意思更多吧!”比干厉啸一声,道: “比干我这一世既不是神,也不是仙,我只承认自己是人!别的人不敢自毁神躯,我比干却是不在意的,入世轮回本就是三界凡生所必经道路。”他低头看了看王成君的肉身,笑了起来:“现在我已经有了转世之身,想必当日的赌博到底还是我赢了的,哈哈哈!” ==================================================== 我今天下午回学校,看看有没有开网,如果开网了的话,明天可能会爆发一下以做庆祝哦~ 第十九章 神魂消散【冲榜】 比干说的绝然,妲己听的寂然,寒意从她的心头升起。 虽然早在三千年前便已熟知比干的性情,但仍旧是没有料到这位大商王叔竟然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猜测却胆敢自毁神魂。 要知道,无论修道还是修佛,到了一定的境界身躯只是臭皮囊一副而已。真正重要便是由凡人三魂七魄点燃而成的神魂,神魂不灭,神仙不死。 但比干竟然自毁神魂,妲己看着眼前的王成君身躯,眼神有些飘忽,喃喃地道:“这都是圣人的算计,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王叔你何苦?何苦为了一个飘渺的幻想而自毁神魂呢?” 比干脸色一凝,他从来不怀疑妲己的智慧,只是正色道:“三界封神,人人都只看到了神仙杀伐的果断,谁又看到了我大商无数臣民的牺牲?哪怕,便是大王他,最终也都是被迫封神,这股冤气我大商的忠臣义士岂能容忍!” 妲己失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又能怎样呢?难道,凭借着你们凡人的力量就想要对抗三界的秩序么?” 比干脸色慎重,不顾行将消散的神魂,挥手布下了重重的禁制,冷然道:“不错,我比干是凡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神仙。而且,我大商的臣民都是凡人,那且看看吧,我们凡人到底能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拜托这所谓命运的钳制!” “哪怕是为了我大商的天下,为了我大商的大王,牺牲我比干一人又何足道哉?” 妲己眼泛烟波,想起了三千年前鹿台上的那个意气风发托梁换柱的大商纣王,心中难过。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施法,如果不是因为开启神仙们的杀劫。 也许,那位有着九牛二虎之力的大王,真的可以勇武著世名垂万代也说不定。 但她的走神没有影响到比干的说话:“从我比干开始嘿嘿,三教圣人们的算计再是精明,封神榜命运的束缚再是巨大,那也只能够沦为一个笑话罢了!既然连我这区区凡人都可以想出法子来拜托封神榜的力量,我不相信禹余天上清真境的那位就没有布下什么奇谋妙计来。” 禹余天上清真境的那位? 是通天教主么?妲己脸色复杂。显然她也想到了三千年前站在大商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但是面对着比干口中:阐教、人教、还有原来的西方教现在的佛教,通天教主真的能够逆转乾坤么? 但是,三界的秩序,可是早已在封神榜的主持下成为了定数呀。 封神榜的主持,就是把这些封神大战中的失败者们化为了天道的傀儡,负担起了三界秩序的运转。更何况,即使是在三十三重天外的那位至尊老祖心中,也没什么会比平衡更加的重要的了吧? 妲己出生的晚,但是作为继承了青丘山九尾狐一族的道统以后,她也该当知晓。 远古洪荒世界可远远不像是如今这般安宁平静,从开天大劫三千远古陨落以后,历次又发生了龙汉初劫,龙、凤、麒麟三族退出了历史舞台; 再之后,妖族大能天皇帝俊、东皇太一主掌天庭,使三界之中第一次有了天道下的秩序。 但很快巫妖大战,巫族十二祖巫挥军不周山。巫妖一战,不周山断,天地倾颓日月变色,引发大洪水灭世之劫。 再后来,三皇五帝出世,黄帝蚩尤逐鹿一战,人间界的力量屹立于三界之间。 以至于夏启建国夏桀灭亡,传至八百年商朝,一直到封神大战神仙杀劫,周代商起三界安定。 正所谓: “先有鸿钧后有天,更在仙佛前。盘古挥斧开天地,鸿蒙初分日月现。刑天争位丧性命,共工怒触不周山。东皇太一御万妖,女娲炼石补穹天。夸父逐日不可及,精卫填海何时完。神农救世尝百草,燧人取火暖人间。” “轩辕神剑斩蚩尤,定海神针镇海天。仓颉灵心巧造字,嫘祖养蚕抽丝茧。伏羲八卦称神数,后裔神弓千秋赞。吴刚伐桂广寒宫,嫦娥奔月为仙丹。三教共尊封神榜,西岐朝歌刀兵见。鹿台火起周代商,天下安宁八百载。” “楚王女神巫山会,王母宴帝昆仑山。庄周梦蝶惹情思,望帝啼血化杜鹃。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红颜一开颜。老子一气化三清,佛陀舍身入涅盘。隋侯救蛇得宝珠,卞和献玉躯体残。神人相配遭天罚,孝子一怒裂山川。” “灵石万载育心猿,三界震惊五行乱。玄奘西行求真经,劫难历尽十四年。修得正果播天下,万里神州万世传。地水风火凭造化,六道轮回岂无边。无限神通非自夸,仙佛岂笑谈。炎黄皆非寻常人,华夏岂只五千年!” 妲己缓缓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通天教主当年埋下的后手,那榜上一众截教弟子的月兑困也未必便是镜中捞月空忙碌。 但她哪里知道比干本就生有七窍玲珑之心,封神之后又应了文曲星君的神职,自然是心神通灵。心中既然存了愤恨,自然是日日夜夜想方设法逃月兑天界。 比干咬牙笑道:“是啊,封神一战,先天手中的权利尽数收归天庭。又哪里还有人会去在意我等封神之人,终于让我找到那一线生机,封闭灵识遁入六道轮回之中,至此以后三界之内只有王成君却是再没有我比干了。” 妲己心中悚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莲心中泛起,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文曲星君、文昌星君转世的传说。 想必,在这些传说的背后,就是这位大商王叔不懈的一次次努力吧。 她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脑海中的一道禁制不知道何时打了开来。妲己本来在封神之战以后便被姜子牙亲手毁了肉身,便是连这一道神魂也是被周王军中的炼气士给封印在了九幽之地。 可是,在这三千年的时间里,她的神魂竟然还可以时不时醒来附身于文昌星君转世之人的身上,即使是化作“命定死煞”的命局也罢,在这背后又到底是哪一位神圣的出手呢? 她带着全神聆听着比干的每一句说话,因为妲己知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既然比干的真魂在王成君这一世苏醒,那么绝对不会只是偶然。 三界之中,又要发生点什么了。 只是,随着比干王叔这几千年来的无望转生而被唤醒的记忆,却是根植在了妲己的心中,就算是当年封神战役中的任何只怕也都没有他这般的隐忍,也都没有他这般的,可怕 “上古们早已算计好,要利用我大商一国的命脉,作为三界安定的根基。用我们这些被困于封神榜之上,修为难有寸进的小神们,来维持着整个三界正常的运作。” 比干叹了一口气,费力凝聚出手上的文曲印,这是他封神以后的命定法器:“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月兑困,究竟是否仍在上古神圣们的算计之内。我有感觉到,一旦我的神魂真正的消散了,恐怕文曲星的星力也将陷入沉眠。” “我不想见到这样的结果,所以除了神魂以外我并没有抽调过文曲星力。即使我走了以后,文曲星的星力依旧还是会继续运转,就犹如这三千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一样。” 比干一字一顿的说着,慢慢地笑了起来:“是时候,该去了。” “比干一生,为人长辈,却无法规劝自己的晚辈,失败者!为人臣子,没有力挽君上的江山社稷,失败者!我的心是天下的,但我却亲手交给了你,失败者” 比干剖心,一段尘封了三千年的记忆,哪怕是妲己自己也都以为遗忘了的记忆。 可是,它却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就好像是故事书里无数的神话传说一样的真实,存在着。 金光重新暴涨了起来,比干的眼睛一凝,蓦地月兑出了王成君的肉身,一缕金光直射天际与天空中的北斗七星遥遥应和。 耀眼的金光充满了小小的学院宿舍,比干的身形掩罩在金光之下,显得那样的黯淡几欲散去。但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到半点留恋,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值得这位大商王叔还眷念着的存在了吧。 三千年的时光,比干把自己的忠诚,献给了生养他的王朝;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他所效忠的大王;把自己的玲珑心,剖给了他曾经喜爱过的 双目阖上,比干的心里,唯余一片昏暗。 残存的最后一丝法力,也开始燃烧了起来,从他的神魂中被抽离得尽了。原本只是一介凡人,又何苦,牵扯进三千年前那连满天神佛也都禁言晦语的封神杀劫中去呢?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神魂消散的感觉竟是比当年的剖心更加的容易忍受。 也许,就这样的消逝了,也很好。 “妲己”他的眼睛忽然的睁了开来,凝望出最后的一眼。伴随着深挚的呼唤声,他的整个神魂化作了点点金光,尽数融进了昏迷不醒的王成君体内。 妲己没有出手试图挽救,这是比干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人可以改变别人的想法,哪怕他现在已经只是没有半点法力的一缕魂魄。 这是封神之战中第一个消散的星君,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消散的星君。难道,女娲娘娘她当年真的做错了么?以凡人王朝的气数来作为三界秩序的基石,真的错了么 第二十章 回梦千年【求收藏】 “死煞被封印了么?”王成君睁开眼睛四处打量着: 还是在他的宿舍,但是法坛已经被人收了起来,而他也躺在床上,被子轻轻的搭在他的肚子上。 “难道封印失败了么?”王成君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如果连回梦心法请来的自己前世也都对付不了死煞的话,那恐怕自己也就没有办法去封印她了。 “你终于醒来了!”应天学院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一个声音突然从床下传了上来。 “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是开了眼界,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道法!”周雅茹脸上激动地神情还没退去,嬉皮笑脸的站在床边的梯子上兴奋的说道。 “这么说,我已经把女煞给封印住了?”王成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了,那个时候简直就是电闪雷鸣风云变幻啊!”周雅茹张着嘴,想要形容一下王成君请神上身以后的威风,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都描述不清楚了。 他拍了拍手,总结道:“反正,你已经把你身上的那条厉鬼给封印住了。” “厉鬼?”王成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周雅茹说的是自己身上的“九世死煞”,可是自己之前明明以及给他解释过了的呀。 他看着周雅茹,想要再解释一遍;而周雅茹也看着王成君,想要把自己当时看到的场景描绘出来。 但是,很快他们就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打算。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王成君修行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记忆方面出了点什么问题。 周雅茹却是大大咧咧的笑了,他拍着王成君的肩膀:“想那么多干嘛呢,反正是你已经把身上的脏东西给弄掉了不就对了么!” “说的也是。”算算时间,也将近十月,哪怕自己封印失败也没多大关系,等到了自己十八岁生日过后这“九世死煞”也该和自己说白白了。 “我已经睡了多久?”王成君一边下床一边问道。 “啊,没有多久,我刚在你书桌上打个盹的功夫,你就已经醒了。”周雅茹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看,笑道:“才半个小时,我看啊,你肯定是因为施法所以太累了的缘故。”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王成君的心反而悬得更紧了:“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做梦?”周雅茹听王成君说过,修行之人神魂坚固,一般来说是不会做梦的,除非是和自己的命运有着极大的关联才会心有预兆。 他勾搭着王成君的肩膀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你耗费了太大精力的原因呢?今天晚上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王成君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勉强冲他一笑。可是,梦里面的情境似乎也太真实了一点。 他走到阳台,看着已经点起了星星灯光的应天学院,王成君感到自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了,你做梦梦见什么事情了?”周雅茹看起来对王成君的梦很有兴趣:“是不是神游太虚,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我哪儿也都没有去,只是梦到了很遥远以前。”王成君站在阳台上,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天上的微微星光,深幽地说道:“我梦见了三千多年前的事情。” “三千多年前?”周雅茹觉得如果自己在历史课上的努力没有白费的话,三千多年前也就是公元前一千年左右,那个时候的中国似乎还处于原始的奴隶制时期呢。 “是啊,三千多年前,那个时候发生了很多大事。”王成君转身走回了宿舍:“我慢慢的讲给你听,发生在三千年前的一场战争” 当时王成君为了压制“九世死煞”的怨气,不惜使用还没有开发完全的回梦心法,从六道轮回中将自己前世存在的印记硬生生的拉回了现世中来,然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久久的沉眠之中 “这里是哪里?”话音出口,就是连王成君自己也感觉荒谬。 这里除了是自己的识海以外,还能死哪里呢?自己不是已经把肉身的操控权移交给了前世么,自己现在应该是在自己的识海没错了。 话问出口,王成君没有指望有人回答,但偏偏就有一个声音自虚空中传了出来:“这里是封神台。” “封神台!”王成君疑惑了,在自己的识海中漆黑一片,哪里能够看得见东西? 那个声音笑了起来:“你若是想看,那就睁开眼睛看吧,你有这个资格。”随着那个话音的落下,王成君的识海中顿时亮了起来。 传说记载,三千年前元始天尊命姜子牙在岐山修建,上张挂封神榜。立命封神。册封商周大战阵亡的将士。视为三界修真的神圣之地。 王成君小的时候也看过《封神榜》的小说,在他的心里,这座曾经决定过三界命运的高台应当是神圣凛然的。可是,出现在他识海之中的,却只剩下了断碑残石,崩塌在王成君识海的一角、 “周幽王年间,歧山崩,洛水绝,封神台湮灭。”那个声音再不复之前的平静莫测,语气之中流露而出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讥讽。 “讥讽?”王成君猛然醒悟了过来:“你是谁?你在我的识海中做什么?” “我是谁?我就是你。”那个声音沉默了良久,然后托起了王成君的身子,笔直地朝着无边无际的识海上方飞去。 “放开我!”王成君感觉自己难受极了,就像是天旋地转一般的恶心无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腿终于站在了实处。 实处?王成君全部的力气,都在触上台阶的一瞬间,从身体里消失了,他慢慢的瘫软在玉阶之上。 “已经结束了吗?”王成君控制着自己站了起来,他无声的问着自己。 “王叔。”一个苍老的男声从他的背后响了起来:“王叔的兴质很高呀,如此深夜尚且还出来观测星相。” “你是谁?”王成君在心里问道,但他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上发出:“原来是子牙。” “姜子牙参见比干王叔。”王成君感到自己转过身扶起了那个正在行礼的老者:“起来吧,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姜子牙并未坚持,顺着王成君的手就直起了身子,指了指夜空:“今天的星相,似乎不是很好。” “自从大王登位以后,星相便已经乱了。”王成君的嘴里回答到,他的眼睛落在这个年过八十的老者身上。这个时候的姜子牙大概还不是日后的周朝丞相,一身粗布褐衣,但难掩的却是精神矍烁,气度雍容。 “这里的风水不错,我奉了大王的命令巡游四方诸侯,唯此地风水独佳。”王成君的手伸了出来,大致的指点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岐山、洛水” “是啊,这里在以后,会很有名的。”姜子牙捋了捋长须,笑道。 “你知道些什么?”王成君虽然看不见自己的目光,但可以从姜子牙躲闪的眼睛看出来,自己此刻的眼神定是十分凌厉。 “这里将会成为三界炼气士心中的圣地。”姜子牙毕竟不是常人,很快便平定了心神,突然开口道:“我今次下山,乃是奉了恩师元始天尊之命,前来收取王叔手中的《灵幻天书》一卷。” “收取我手中的《灵幻天书》?”王成君心中一动,他从各山各派阅尽了无数的密册,想不到今天却是又听到了《灵幻天书》的名头。 “不错,恩师算到王叔天生七巧玲珑心,想必《灵幻天书》夷字卷定是伴随着王叔而生。”姜子牙点头道:“恩师还说,如果王叔配合的话,我等当可以保护王叔月兑得大劫一场。哪怕是到了那个时候,有了我们阐教的庇护,王叔也可以留存一命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只知道就是把《灵幻天书》给了你,你也拿不走。”王成君的手上忽然浮现了一册线装古书,出现在王成君的掌心处,把王成君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王叔贤明。”姜子牙抬起了头,但是王成君却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出贪婪,反而是一种解月兑一种轻松。他伸出手来试图去抓去王成君手上的《灵幻天书》。 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姜子牙的手从《灵幻天书》的虚影中穿了过去。 面对着姜子牙迷惑的神情,王成君听到自己笑了起来:“昔者有云:捪之而弗得,名之曰夷。触模了而触模不到的物质便叫作夷,这就是《灵幻天书》夷字卷的来由。” “你已经触模到了,但是也没有触模到。”王成君的手掌一合,收起了手中的《灵幻天书》。 “夷”是平的意思,炼气士中有“大道甚夷”的说法。“捪之而弗得”的“无”名之为“夷”,就是指它是实实在在的抽象存在,可以看见却是无法触模。不存在于任何世界,但又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实存在。 “唉,既是如此,是子牙冒昧了。”姜子牙叹了一口气,他从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已经看到他的命运。哪怕最终以“忠”而得以名垂千古,但此刻却是已经步上了他不可更改的宿命。 “劫数,定数,罢了罢了!”姜子牙长笑三声,从怀中模出了一块道符递到了王成君的手上,然后转头缓缓走下了山路:“万事都是命数使然,命数即是定数。纵使是我,也只能略尽人力罢了。” 第一章 梦境惊醒【第四更】 “久违了,我的大王!”王成君惊讶的发觉自己其实已不是过去那般对龙床之上侧卧的帝君充满畏惧。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古井不波。 “久违了。”商纣王的身放射出了金黄色的九龙虚影:“久违了,我的王叔。”王成君眉眼含悲,走近了商纣王身前,这一对曾经的君臣彼此打量 “为什么,这里给我的感觉如此的熟悉?”王成君再一次发现自己做着这几天来的同一个梦境,他的身子漂浮着,漂浮在一个看似陌生感觉却熟悉的地方。 “比干王叔。”商纣王轻叹一声,呼唤着曾经臣子的名号:“寡人,并不后悔!” 他的神魂高高在上,风云雷电都无法触模到他。王成君觉得自己的意识被无限扩展,随着那用古语交谈的声音,他的意念穿过时空的薄雾,来到了这个被三千年时光所湮没修真圣地。 “大王,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年真的便把《灵幻天书》交给姜子牙的话,是否今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王成君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还记得在奉了周王之命巡视四方诸侯时姜子牙对他所说过的话:“交出《灵幻天书》,我们阐教可以为你们大商提供保护。” 《灵幻天书》。 事实上,这三界间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封神战役爆发的导火索之一,便是这从亘古洪荒时代便流传下来的天书呢? 真正完整的记录了“道”的天书! “这不恨你。”商纣王抬眼望向半空之中的宏伟封神台:“寡人为什么要怪你?王叔是我大商的臣子,便只能执行寡人的命令。是寡人妄图参悟这《灵幻天书》,意图带领我人族在三界神灵间竖立雄哉伟功,你有何罪?” 商纣王终于恢复了理智,他记起了所有曾经被抹去的记忆。 他是绝无可能将一个唯一能为人族找出自己一条发展道路的《灵幻天书》,就这么轻易交纳出去的,哪怕对方是九天神灵那也不行。 即使,他所面对的会是仙、佛、妖、魔一切大能的怒火也罢,人道的威严同样不容轻捋。 他们都想要扼杀人族的发展!打压人族的文明! 愚昧的蛮荒时代,终究将会从我大商一朝结束,只是可惜如今我殷受却是没有机会再把这一局决定人道苍生的棋给下完了。 在商纣王挺立的身影上,王成君恍如又看到了这位君主当年坚忍、傲然的身影,仍是一般的骄傲一般的强大,仍是一般的不把任何神佛妖魔给放在眼里的帝王霸气。 强打精神,商纣王的眼中射出精气万千,充满了摄人魅力的黑色瞳孔缓缓扫过封神台上的每一个人,在每一张或是仓皇或是恐惧或是绝望或是喜悦或是恼怒的脸庞上一一扫过。 “大商,是寡人的大商,是我人族的大商。”商纣王的的声音之中隐隐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今日之败非战之罪:“我要,让人族的发展永无止尽。再没有任何神圣,可以阻挡在我人族的发展道路之上。” “没有任何仙佛妖魔,寰宇之内没有神圣可以留存万世。当不朽变成故事,当故事化作传说,当传说转为神话的时候,在寡人的脚下这九州的大地之上,再不会存在任何人力所无法超越的存在!” 九州大地上最强势的统治者宣告着他对九天神圣所立下的预言:“寡人,会用自己的生命终结战争。但是,人族的每一份子都将会以颠覆尔等的存在而努力!” “人族所流下的鲜血,也必须要用鲜血来清洗;神圣所给予的杀戮,亦只能由杀戮所来偿还。” “三十三重天上的强者,你们号称圣人,高高在上。你们用教义来愚弄世人,用神通来蒙蔽凡人。”商纣王苍白的咆哮起来:“我们本没有区别!人与神,本应是一样的存在,无论你是佛陀也好神仙也罢或者是儒圣,都没有资格,来阻止凡人的进步。” “你们依托着超人的神通作为凭借,插手人类的文明,你们从未有真正聆听过来自凡俗界弱者的祷告与祈求。哪怕,这真的就是我族宿命,但我不会认命!” 突兀的笑容展现,商纣王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阐教?人教?西方教?是你们让人族觉醒,是你们唤醒人族灵魂深处蛰伏的力量。是你们让人族现在的败亡可能会是寡人的下场,但这绝对不会是人类文明的结局。” “意图凭借血洗九州大地来镇压凡人对文明之道的向往,是愚昧的。寡人坚定的相信着,终会有一天,人们会发觉神圣的怯弱与平凡。” “寡人期待着,在那无尽的未来世界中等待着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神圣们被推倒塑像,请下神坛。” “寡人说:伪神,必是迷信!哈哈哈!”纵声狂笑,就连眸子里也充满了张狂的笑意,终有一天,商纣王相信天下的凡人们去亲手推翻来自神圣的道统。 这笑声,传出封神台禁制穿透时空,刺进了那存在于天外的万千世界。所有的生灵,都可以清楚的听见,这来自大商凡界帝皇对满天神佛所发下的檄文 “我不甘心!” 应天学院旅游管理111班,正在上课的固定教室里忽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大叫,这声大叫把正在讲解《导游服务技能》的美女老师陆凤萍吓得一愣。 整个班级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最后一排单坐着的男孩身上。 王成君狼狈的抬起头来,太阳穴一如既往的又酸又胀。 自从前几天作法把自己身上的“九世死煞”给封印了以后,王成君就开始不时得陷入这种无法控制的神游梦境。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自己“回梦心法”开发不完整,所以导致前世上身而残留下的记忆碎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越来越常见,让他产生了想要中止这种危险神游的想法。 可是他没有办法。 王成君知道无数种摆月兑灵魂出窍的方法,可没有一种能够在他身上行得通。时不时的梦回不知真假的三千年前,好在每次灵魂出窍他都能醒来,虽然每次醒来头都疼得要命,可是自身的道行修炼也会有着大幅度的增强。 所以尽管王成君为此苦恼,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摆月兑这种困境。 在片刻的沉默后,所有的同学包括美女老师在内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小教室内发出足以爆棚的哄笑声。 “王成君同学,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陆凤萍老师笑眯眯的看着王成君。 她其实不是专职的管理系老师,陆凤萍老师在应天学院内更为主要的身份还是院党委办公室的主任。所以即使陆凤萍素来以随和亲善在学生中广有好评,但也很少有人敢在她的课堂上捣乱。 王成君还没有从那个梦境中清醒过来,他心有余悸的模了模心房的位置,还好,在这里面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脏蓬勃有力的跳动着。 “我还没有死么?”王成君仍然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双眼茫然的站起来问道。 这句话一问出来,整个教室内的哄笑声更加无可抑制,恨不能将楼道管理员都给引过来似得。 陆凤萍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在说服自己这是课堂,千万不能在学生们的面前笑场。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情绪酝酿之后,她才开口回答道:“如果你可以看清楚,现在我们还在上课的话。” “脑子有病吗?”好吧,得承认,是前排几个女生的小声谩骂令王成君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直到陆凤萍老师关切的走下讲台的时候,王成君才意识到这里还是导游技能的课堂,而且讲课的还是比较看好自己的陆凤萍老师。 “呃,对不起,我睡着了。”王成君挠了挠头,没觉得这有什么好掩饰的,错了就是错了。 “你确定不需要去医务室看看么?”作为应天学院的管理层之一,陆凤萍还是清楚王成君背景的,她知道这是于中芳好不容易才请来的“高人”。 不过在她的眼里,学生就是学生,哪怕他有着“高人”的光环,也还是自己导游技能课上的一名学生。 所以,在陆凤萍看着王成君的眼里,虽然也有着些责备,但更多的还是关怀与担心。 “我想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吧。”陆凤萍老师这样的态度,令王成君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脸上微微飘烫,幸好肤色比较深,没有让别人给看出来。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在确定了王成君确实没有生病以后,陆凤萍老师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转身走回了讲台:“在我们领团出游的情况下,也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有的客人他们的体质比较敏感,在初到一个新地方的时候,会有轻微的失眠甚至是水土不服的现象。这个时候,作为导游员,我们不应该歧视这样的旅客,反而应该加倍的关心、照顾他们。” 在陆凤萍走上讲台以后,趁着她的一个不注意,坐在第一排的周雅茹迅速回头冲着王成君竖了竖大拇指:“这哥们真是绝了,在课堂上闯了这么大祸,最后居然还没受什么处罚。” 第二章 入世天师 但是周雅茹的判断显然过早了一点,就在当天上午的课程结束以后,辅导员许杰的短信就群发到了全班所有同学的手机上: “请看到王成君的同学通知他到辅导员办公室来,解释一下你上课睡觉的情况。” 新学期开始,不是每个新生都会有这种被辅导员额外关注的特殊待遇。 不过很显然,王成君自己觉得宁愿不要这种特殊的待遇才好呢。 办公室里,许杰看着王成君,脸上充满着古怪莫名的表情,让他一个人站在办公桌的旁边把他晾了起来。“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王成君想想自己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现在这样反正也是挺好。 “你是于院长安排进来的?”王成君被辅导员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问的有点模不着头脑,弄不明白自己如何入学和今天上课睡觉之间有什么关系。 在许杰看来,王成君是个名符其实走后门进校的落后生,他是新生填报志愿结束将近一个月后才被院里面领导加进入学名单来的。 而且据自己所知,这学生来到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就去参加了于院长在校外组织的一次活动,明摆着就是打通了于院长那里的关系,这才能够蒙混进来的。 许杰在应天学院里的资历很老,几乎是在应天学院成立之初便已经加入学校教导队伍的。 所以越是这样把自己看的很高的人,就越是不待见王成君这种走上层关系的后门生。 尤其是应天学院作为南京比较特殊的一所试验学校,校内每年都有几个额外的招生名额。所以许杰每年多少也都会接待几个类似的后门生,使她很是烦躁。 这些背后能量极其庞大的落后生往往都是可以直接沟通学校里面的校董、主任一级的人物,他们才不管你学校当年的招生分数线是多少,自己又是否填报了报考志愿。 反正等到开学以后就大模大样地直接来报道,学习成绩差劲的很,一个个谱儿却大得厉害。 也有时候,校董、主任不胜其烦,又顾虑着这些人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无法拒绝。所以每年在招生的时候常常便是把许杰给推出来进行接待和安排。 偏偏这位许辅导员尽管年纪一大把,脑子的固化程度也是僵硬的厉害。一辈子就扑在了教书育人的第一线,没怎么在领导层接触过行政管理的学习。 和学校里的领导们比起来,她缺少的是政治管理方面所必需的妥协与退让,而且对于这种想走后门的落后生也缺乏必要的宽容。 因为她本身对于这种风气就是极为厌恶,这些落后生简直是把应天学院当成了街边的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就没打算好好学习的心态。 王成君听着辅导员絮絮叨叨的批评自己的学习态度,心里有事好笑又是无奈,好笑在于许杰还真把自己当成不爱学习的差生了,无奈之处也正是在此,看起来自己是没有办法改变她老人家先入为主的判断标准了。 许杰见自己批评了半天,王成君都没个回应,不禁抓起桌上的一本作业,狠狠地拍了一下:“我不管你在学校里面有什么关系,但我要告诉你,你既然来了我们旅管班,就要把自己当成旅管班的一份子!” “如果你不想学习的话,那正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办理退学手续。”王成君一听心里就毛了,按照他王成君的高考成绩,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也还真没把这小小的应天学院放在眼里。 之所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没有填报应天学院,也是基于自己的成绩,根本对这种学校看不上眼。 事实上,作为一个正宗的玄学传人,王成君比起普通人来说,在学习方面所占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为了回报辛苦养育自己的老父亲,他才不会来上什么大学呢。 在王成君的想法里面,三年的时间如果用来修行的话,取得的成绩无疑会更大一点。 现在他在于中芳的请求下来了应天学院上课,结果还没几天,就要被这辅导员给赶出去,这还得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辅导员我错了,我下回绝对不会再犯了。” 许杰对这个看起来就是心不在焉的忏悔很不满意,狠狠地训斥两句,又开始了一轮苦口婆心的说教。 时间慢慢的过去,许杰作为负责学生思想工作的辅导员也没什么具体的授课任务,平时里也没什么人会来办公室打扰她。看得出来许杰确实是讨厌极了王成君,虽然脸上一直挂着假笑,但是每一句话里的背后含义都是在劝王成君退学。 至不济,也要转系换个专业去待着,颇有点对王成君敬而远之的味道。 “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许杰正好也说累了,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点头道:“进来。” “许老师!”李亚楠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充满了一股阳光般的清新气息,她的好气质在整个应天学院里都是出了名的。她得到了许杰的同意,小声的推开门走进来,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站在旁边默念《清净经》的王成君。 其实王成君早已察觉到李亚楠的到来,不过他才懒得主动提醒许杰呢。刚才的一通训斥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王成君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信的证据让面前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他的判断。 “李亚楠啊,有什么事情么?”虽然只是最低一级的辅导员,但是许杰在学生面前还是能随心所欲的摆出一些官威的。 李亚楠是管理系团总支学生会的组织部部长,她来找许杰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许老师,我这里有一份系学生会的活动策划,请您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还请您尽快安排到您的班级里去好么?” “哦,是吗?拿过来我看看。”许杰从办公桌上找到了自己的眼镜,细细的审查了起来。事实上,像是学生会的这些策划活动都是通过了上面系领导们的批准,她哪里有权利进行修改呢? 趁着许杰审核活动策划的关头,李亚楠在身后悄悄地拉了拉王成君的衣服。 王成君顿时反应过来,站在办公桌的旁边,让自己尽力做出一副深刻反省的表情,很诚恳的说道:“许老师,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您期望的!” 在李亚楠的面前,许杰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在学校里就是这样,不管是多么严厉的老师在某些被她们认同的优等生面前还是相当给面子的。 这是成绩好的优等生特权,王成君估模自己这三年都不可能会在许杰这里享受到这待遇了。 王成君的事情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上课打了个瞌睡而已,哪个学生没在课堂上干过这种事情?本来完全没有必要给他上纲上线,让许杰看不惯的还是王成君走后门进校罢了。 对于这种小事情,没有必要在其它班的人面前谈论。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觉得教训的也差不多,许杰冲着王成君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不过我不允许你在我的旅管班上还有下次。回去给我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交上来吧。” 王成君还能说什么? 现在他就是什么都没有用,许老太太在学校里那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你和她说道理都是白费。 李亚楠在他出门前又向王成君眨了眨眼睛,她对这个特别的小学弟还是有印象的,能帮到忙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举手之劳的。王成君感激地冲着学姐点了点头,他出了办公室等在门口,想要当面向李亚楠学姐表示自己的感谢。 修炼之人,五感灵敏,王成君很快就在耳边听到了许杰淡漠的声音:“好了,这份策划先放在我这里,李亚楠你先回去上课吧。” 然后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李亚楠踮着脚尖静悄悄的走了出来。 “学姐。”王成君站在一边,欣赏着李亚楠小猫一样的优雅。 “你还没有走?”李亚楠被王成君吓了一跳,打量了他一眼:“你叫做王成君是吧?” “开学的时候,我们见过。”王成君笑了起来。 李亚楠看了看王成君,又想起了被自己放在包包里的那块八卦镜,显然也想起了那天的情况,精致的俏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红晕。 “你懂算卦么?”想到那天的事情,李亚楠确实觉得自从把王成君的八卦镜带在身边以后运气就变得好多了。 “只是学过一点点。”谈到了自己的老本行,王成君脸色一正,收拾了心情抬眼看向了李亚楠的那双俏脸,心中不由得一突。 “怎么了?是不是我身上哪里不对?”李亚楠被王成君火热的眼光看的有些心慌。 “啊,不,没什么。学姐的面相,真是不错!”还好王成君反应灵活,连忙扯了个笑脸出来,勉强敷衍道。 李亚楠也不在意,笑了笑,不再多问。在大多数接受现代教育的人看来,风水卜卦都被归类为封建迷信的东西,根本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就更谈不上让人相信了。 第三章 逆天施为 人的面部就好像一个高深莫测的密码集成版,上面注明了一个人一生的富贵荣辱。 每个部位例如头发、额头、眼眉、眼睛、鼻子、嘴、下颚等等,虽然是遗传了父母的因子,但这一切一切就像一个没经解码的资料库,如果对相命术有所研究就可以通过这种种的数据解开未来之路。 东汉时期著名的哲学家王充在《论衡骨相论》中指出:“人曰命难知。命甚易知。知之何用?用之骨体。人命禀于天,则有表候于天” 王充是说,人的命运是由天定的,天意怎样,必然在身体上表现出来。 只要看骨骼相貌,就能知道其人的命运,注如经传中记载: 黄帝威严像龙,颛顼额阔如盾牌,帝喾的牙齿成片,帝尧的眉生八色,帝舜的眼睛有双瞳仁,大禹的耳朵有三个大窟窿,成汤的胳膊上有两个肘,周文王有四个乳,武王不抬头眼睛就可望到天,周公的背生得是弯的,皋陶的嘴状如马的嘴,孔子的头顶中间凹陷。 王充所描述这十二位圣人的特徵就是对上天的应验。 而事实上,通常说人的面相大多都是天生而就的,但其实每个人的面相都是在不断变化中的。这种变化,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所以说在街头上的风水相士往往只要瞄一眼人的表情神态,就可以把那个人的运势气数给把握得八九不离十了。 当然,在这些街头相士之中,大多数也都是不学无术之辈。但这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秘法却是做不了假的,至少对于王成君来说就是这样。 因为在中国的修炼方法里面,并不像是西方玄幻小说一样还细分什么骑士、战士、法师什么的。作为一个玄学修真,无论是佛道也好,旁门也罢,那都是要讲究一理通,百法通的。 所以,如果说把王成君看作一个真正的相术师,那也是没有错的。 只不过他一直认为,替人看命还好,但如果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泄露天机,更不要说假如替人改命那更就是逆天施道了。到时候,不仅只有当事人会遭遇祸端,就连王成君自己也会遭受天谴。 所以这样说来,在命数方面一向小心谨慎的王成君会开天眼帮李亚楠估测气运的行为简直就是白日西升,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王成君偏偏就开了天眼,而且还从李亚楠那漂亮到精致令人窒息的面目上,看出了点什么,所以才会忍不住惊讶出声来。 “这怎么可能呢!”虽然王成君和李亚楠也不过才数面之交,但是王成君从李亚楠的身上也看不出早折之相来,为什么才短短的几天却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算命先算气,每个人天生的气脉不同,造就时运不同。比如说古时候老子出涵关的时候,伊尹隔着三千里地便已经看见紫气东来之兆,这便是观气的一种方法。 而这气脉又分为阴脉、阳脉,女子是阴中带阳,男子是阳中带阴,这是因为人体之内的阴阳平衡。可是,也有例外,比如说三阳绝脉,那就是阳中无阴,破坏了人体内的阴阳循环。 还有一种就是阴中缺阳,这种人体内阴气压制阳气,或者说压根就是失去阳气。这种情况在将死之人的身上最为常见,这也是相士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气数已尽”。 而李亚楠此刻便是这种情况。 “这怎么办呢!”王成君来不及多想这其中的缘由,而是在心内做着挣扎:“究竟是救她一命呢,还是袖手旁观呢?” 说到底,他和李亚楠也只不过是学姐学弟的关系,再近一步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为了救她一命,真的值得自己逆天施为吗?王成君不知道逆天会受到怎样的天谴,但他有自信自己不是小说主角没那种动不动就逆天而行的勇气。 “逆天”二字,向来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说出口的。 “怎么,你还有事么?”李亚楠看见王成君的脸色急切转变,生怕他是身体有恙,忍不住关切地开口问道。 王成君看着李亚楠美艳绝伦的面目一阵新晃,可真是奇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因为经历的缘故,早就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可是,即使是王成君,在过去的十七年里面,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感受着自己一颗道心的不断抽动,王成君敢肯定,如果没有高人出手的话,李亚楠不出一个月便会香魂消逝。 这样美人,就这样的逝去,未免给人一种焚琴煮鹤般的可悲。 那么,救还是不救呢? 如果换做从前,王成君哪里会把这种事情当作问题?修道者不是佛教徒,不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他们更相信“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箴言。 说白了,人之所以会寻仙问道,多半还是因为源自于内心的怕死心理。 出手救李亚楠的话,王成君本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即使真的就成功了,那自己岂不是在逆天而为?这是会遭报应的。 “啊,我没有事,谢谢学姐关心了。”王成君冷冷然的转过自己的视线,对李亚楠道了一声谢谢,顺着楼梯飞快跑了下去。 “真是奇怪的人。”李亚楠看着王成君匆匆的背影,笑了笑。 “真是奇怪了呢!”而就在她看不见的楼梯拐角,王成君却是一把捂着自己的心口,也在自己的心里问出了这句话。他居然决定出手了,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嘛! 王成君对自己做出救李亚楠的决定十分惊讶,他惊讶自己竟是会这般的轻率,说到底自己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么。“我有冲动一把的权利!”王成君压下心头的一丝旖旎,对自己强调道。 “我以为你是被许老太给训傻了呢!”宿舍楼里,传出了极其夸张的狂笑声。 “怎么可能呢?”王靖天白了周雅茹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笑声中,周雅茹弯着腰抱着肚子勉强想要让自己停歇下来,他似乎被自己的狂笑给噎到了。 “你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可真是奇怪。”王靖天把自己的苦恼统统都说给了周雅茹,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心魔给入侵了神志,才会生出这等逆天的想法来。 周雅茹眉角一挑,含着看热闹般的笑意,说道:“你可以选择不救啊,反正你和李亚楠学姐也不太熟不是么?” “那怎么能行!”王靖天眉头一皱,第一时间就把这种念头从自己的头脑里赶了出去:“我觉得学姐之所以会被阴气入体,原因可能还是来自我身上的死煞。” 他想起来第一次在学校里遇见李亚楠的时候,自己身上的“九世死煞”就曾经很靠近她的样子。 这倒是王成君忘记了,他遇见李亚楠的时候,她已经被袁雨光施下的“五鬼运使法”给缠上了。这东西毕竟也是鬼物一流,靠近人体自然而然会留下过重的阴气,也就是这股阴气吸引了当时还附着在王成君身上的妲己。 “那就是你对人家学姐有意思对不对?”周雅茹看着王成君躲闪的目光,一针见血。 “不会吧”王成君本想开口说:“绝无可能”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却顿了下来。 周雅茹一本正经:“我记得书上说,陷入恋爱的人都是不自知的,陷入恋爱的人才会患得患失。” “真的么,是哪一本经书上写的啊?”王成君一脸好奇,他记得自己看的各种经书中也都没有教人谈恋爱的。 周雅茹差点一口闷血喷出,他艰难的直起了身子,指着王成君爆笑起来:“天啊,天啊,该死的!你除了经书以外,就从来没有看过其他的东西么?小说、电视、电影,哪怕是动画片也好,你都没有看过么?” 王成君很实诚地点了点头,他从小的时候就到处奔波,哪里有这种美国时间看动画片? “不过,我倒是有看过一点小说。”王成君想了想,回答道。 “哦,真的?你说说看,你看的是哪个写的小说啊?”周雅茹不相信一身复古的王成君还真的看过现代小说:“是血红、还是唐家三少?难道是兰蒂魅尘?” “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叫做蒲松龄人写的,书名叫做《聊斋志异》来着。”这是王成君在那些名山大泽里面所能接触到的,最新出来的书,至少那些老前辈们是这样说的。 周雅茹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跟王成君谈论这些现代的东西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大惊讶,从报到第一天看到王成君一身唐装,打扮复古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王成君和整个时代都有一种月兑节的感觉。在相处了这几天以后,更是坚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问世间,情是何物?”王成君白了一眼捧月复大笑不止的周雅茹,他把脸抹过去,定定的对着阳台外面的风景发呆。 “只叫人生死相许?”周雅茹试探的接到。 “你说爱情这是个什么东西?”修炼到王成君这个境界,本该道心通明,不染片尘的。可是现在 “不知道。”周雅茹回答的理直气壮。 “唉。”王成君叹了口气,他本就心性乐观,每天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记挂在心上,但偏偏是李亚楠的倩影、一颦一笑却始终无法消失在他的脑海之内。 王成君无奈的摇摇脑袋,仿佛是要把本就不该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旖旎念头给甩出去。 第四章 日月当空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看个热闹。”王成君终于忍受不了周雅茹那已经持续了足足一天的狂笑,他用一个条件换取了周雅茹的保密。 他保证不把王成君和他说的话,告诉其它地任何人,包括李亚楠在内 “我就知道该带上这玩意来的,我爸还说在学校里面用不上呢。” “这都已经快要十一点钟了吧,你看那边体艺楼还有几个学生会的在干活呢,可真是辛苦呀。”周雅茹把手中的望远镜调整到了体艺楼的门口,把聚焦镜头给调近了。 “真是可惜,没有看到李亚楠学姐呢。”他依依不舍的把望远镜从眼睛上拿了下来,递给王成君:“要不你也拿去看看?” 王成君双腿盘坐着调匀呼吸,慢慢从寂静状态清醒了过来,看着周雅茹无奈道:“像我们这种修道之人,耳目清灵,是用不到这种市面上常见的望远镜了。” 周雅茹点了点头,又把望远镜架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好吧,我就自己用了。可是,你说今天晚上会有热闹看的,没错吧?” 在一号宿舍楼的楼顶,只有王成君和周雅茹两个人靠在栏杆边还俯视着夜幕下的应天学院。为了亲眼看看王成君嘴里的热闹,周雅茹已经把所有的装备都给准备好了。 一大瓶的可口可乐,一书包的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让王成君根本说不出名字的零食。当然,作为夜行生物最必不可少的夜视望远镜也是被周雅茹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是如今市场上可以购买到的最为先进的夜视仪,号称可以在夜间远望十里以外的变倍数夜用望远镜。 但是在王成君所说的热闹出现之前,周雅茹很显然是对夜晚下的应天学院更加的感兴趣一点。 “我觉得今天晚上好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如果下雨了的话,你说的那个什么热闹还能看得到么?”渡过了刚一开始的新奇以后,周雅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困了,他抬头看了看西方天边重重叠叠堆积的黑色雨云说道。 “放心吧,今天晚上一定会是晴天。”王成君闭目调息,眼睛都不睁开就回答道。 周雅茹有些不相信的笑道:“你不会是看了昨天的天气预报吧?我告诉你,那东西就没个准的时候,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天台吧?” 王成君也笑道:“你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的话,就抬头往上看看吧。”说着话,他用手望天一指,顿时在两人的头顶现出了一片暗蓝色的天空,半片黑云也都没有,只有一轮残月高高地挂在了天边。 周雅茹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扯着王成君的衣袖,问道:“你这也是道法中的神通么,这可真是,真是”他面对着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不可思议,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成君却是摇头道:“这就是我今晚腰带你来看的奇景了。” 周雅茹“嗯”了一声,显然没有明白王成君话里的意思。 王成君叹了口气,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两片柳叶往周雅茹眼中洒去:“你自己往楼底下看去。” 柳叶上的露水滴进周雅茹的眼睛,他只感觉眼中一阵清凉,再睁开眼时就是连整个世界也都清明了很多。他忽然叫了起来,向体艺楼前的水潭一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夜幕之下,只见那一潭池水映出了万道金光,就像是正午时分的太阳光一样,很是刺眼。 王成君嘿嘿笑了两声,睁开眼睛,伸手再往天上一指:“你再往天上看看。” 周雅茹再抬头的时候,只见头顶却是一片墨蓝色的夜空,既没有雨云更没有残月,只有阵阵夜风慢慢的吹彻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周雅茹三次抬头,看见三种天色,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看到这种诡异的事情。 “你再往食堂那里看看,那里的聚光灯现在还亮着么?”王成君却是含笑不语,没有给周雅茹一个合理的解释。 应天学院毕竟是学校,有些路灯是彻夜不熄的。像是食堂门口的那盏大功率聚光灯,一般都是打在广告牌上整整一夜的。周雅茹奇道:“食堂的灯还亮着呀。等等,今晚的灯光,怎么会是这么亮的?” 一阵的清风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扫过了应天学院一号宿舍楼的楼顶,然后,一个清秀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你看到的月亮,不就是这盏灯的光芒么?” 王成君脸色古井不波,周雅茹却是一个激灵,猛回头看去。却是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相貌俊秀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来岁的青年道士,背上插着一柄半米长的桃木剑,正站在楼顶的另外一侧,往应天学院里面俯视着。 葛俊,这个为了破解千古奇针云蟠祥阵,而特地赶来南京的天师后裔。懒洋洋的走到王成君的身旁,也盘膝坐了下来:“唔,日月并出的奇像,我也有好几年都没有见过了。借助周围的山水走向,依靠天时地利而摆出的日月奇像也只有那个教派的人才可以做得出来吧。” 王成君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从周雅茹的手上接过饮料,开口道:“在相应的节点进行布置,按照日月精气的走向而布置下来的阵法,至少可以让布阵的人在短期内获得大量的真元力,甚至就是连体内提炼的过程也都给统统省去了。” 葛俊笑了起来:“这样的阵法,在古时候还是被禁用的。这样近乎于强行掠取一个地区的日月精华,就相当于断绝了其他生物修炼的条件。要知道,无论是月精还是日华,对于那些还没化形的异类修真来说,可都是不可缺少的关键要素呢。” 王成君撇了一下嘴,问道:“现在还有妖精得道的消息么?” 葛俊摇头道:“你开什么玩笑,在现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就算是化形期的小妖都难得一见,更何况还是得道成仙呢?你算一算,就算是我们这些拥有传承的门派里,都至少有个百八十年没人飞升了,更何况是那些荒郊野外的妖精?” 王成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收起了功法,淡淡的说道:“那既然如此说来的话,那个教派现在也不能再被称作为邪教咯?”他突然看向了葛俊,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就是因为这正派邪教的分别,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打了三千多年。从最古老的截教开始,到后面的诸子百家之争,以及后来的黄巾之乱,纷纷扰扰的也都这么过来了。但是,如果是在现在的话” 葛俊悄悄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才放下心来笑道:“拜托,这都是古时候的事情了。别的教派我不知道,至少我们家的人已经不会再拘泥于这种什么正邪之争了,真是没意思的事情。” 他耸了耸肩膀:“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与邪恶呢?就像是当年的封神战役,我也并不觉得通天教主他老人家就做错了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成王败寇吧,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有话语权的。” 王成君和葛俊对视一眼,沉默良久,然后都笑了起来:“这样说来的话,这个曌教的大祭酒也不用我们出手解决咯?反正现在也不讲究什么魔教不魔教的了么。” 葛俊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喃喃地道:“还好煞君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古板么。”他看了看空中已经快要成型的日、月之像,心中不由得一冷:“乖乖,想不到一本《灵幻天书》的魅力如此巨大,竟然连几百年避世不出的曌教大祭酒竟然也亲自出马了。幸好小道我脑筋转得快,要不然就凭我和王成君去和人家争斗的话,只怕还没有看到云蟠祥阵道爷今天就要归位了。” 王成君也是暗自擦了把冷汗,强笑道:“咱们看热闹,看热闹吧。” 只有周雅茹听的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理解方法,至少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在应天学院里面绝对有宝贝,而且这宝贝来头不小,引出来的人物就算是王成君也不敢轻易去斗的高手。另外他还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什么曌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也是被佛道两宗围剿了千八百年的魔教邪教。 想到这里,周雅茹的后背上也悄悄的渗出了冷汗,他“幽怨”地看了一眼王成君,在心里埋怨道:“女乃女乃的,这种危险的事情也叫做看热闹?”他算是明白了,跟着别人看热闹,最多就是要钱;跟着王成君看热闹,这丫的纯粹就是要命! “哈哈哈”三个怕死的看热闹的家伙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尴尬的笑了起来。尤其是王成君和葛俊两人,修道之人本就惜命的紧,让他们远远的看曌教大祭酒和别人动手拼命可以,但要是让他们两个下去除魔卫道的话,那可真是没有可能了。 除非,等王成君在修炼个百把年,那他还有信心在这曌教的大祭酒面前耍耍。至于现在,那还是喝着饮料吃着零食看热闹,比较符合他们的实力。 第九章 天师葛洪 不过转眼间的功夫,无名道士已经是收整了自己的心思,脸上露出了一闪而逝的无奈怀思,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只有当虚影的一声叹息传进到他耳中的时候,无名道士的眼皮才猛地跳了一下,瞬间睁开了。那微小的叹息声音曾经是那样的熟悉在他听来更比晴天霹雳更要惊动心神。 因为那声叹息实在是太令他熟悉了,熟悉到被深深铭刻在灵魂的深处。“师尊,是您,是您老人家么?”无名道士的呼吸变得杂乱起来,这本不应该是修炼到他这个境界的修真者会发生的事情。 武月儿脸上写满了惊讶,她的脑海中突然一震,从进入应天学院以来便如同附骨随行般的感觉分外的明显起来。她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出来,那叹息之人与她之间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一臂,甚至还会更加的靠近。 这让曌教的一众高手都有点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力的气场威压。 老狼一行人虽然在修为上远远比不了无名道士或者武月儿,但他也可以在他们二人异样的反常中感受出什么来。尤其天生灵觉敏感的九尾狐族,少年的身体先是轻轻的一颤,继而便扭头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他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无名道士的身上,不知是否因为错觉,九尾狐少年竟然发现无名道士的眼角突然散发出一点晶莹的泪光来。 而原本隐在暗中的那玄衣道人的脸色也是微微一滞,他的身体略微僵硬了少许,抬起头来毫不掩饰的放出了自己的目光,眼中也是精光直闪直射棺木顶上的无名道士而去。 泪光顺着脸颊慢慢的滑落下来,虽然早已知晓自己以身镇压云蟠祥阵的后果,但是真正到了两千年后的时代,就连无名道士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能够在重新苏醒的第一时间便可以见到自己的师尊。 “为什么你这么傻,要用自己来作为云蟠祥阵的阵眼呢?”一声冰冷的声音从暗处传了出来,玄衣道人的身形也慢慢的显现。 武月儿的背后不自觉沾湿了冷汗,从无名道士的修为看来,可以作为他师尊的存在只怕已经不再是凡间的人物了吧?这样的人物居然从自己进入应天学院以来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而且再想一想自己曌教众人丝毫没做掩饰的身份,武月儿心头一紧,若是这样的人物来自于中原的名门大派,那自己这曌教一众核心弟子只怕难逃今日之噩了。 “我知道你们曌教的道统得自何人。”玄衣道人张口便点出了武月儿众人的来历,吓得武月儿差点没有跳起来,但她还是勉强自己忍住了心头的惊惧。 “当年封神战役之后,民间女子武曌得了妲己的隔代传承,这原本便也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玄衣道人的行踪被无名道士说破,他也就干脆的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 “封神战役里的是是非非谁又可以说的清楚?你们曌教到底是继承了妲己本身的道统,还是经过女娲娘娘指点的本事,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啦。” 武月儿吃惊的看着这脸色淡定的玄衣道人,一时间模不清他的跟脚,心中惴惴了许久之后才低声解释道:“这位前辈您如何称呼?关于我们曌教的道统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继承的是大唐女皇武周皇帝的道统。” 这其中的隐秘就连曌教大祭酒武月儿也都不甚了解,她只知道自从大唐衰落以后中原各大门派便不待见她们曌教,到了明朝以后更是陷入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可是,这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当年武则天自己没说,她武月儿也就没敢多问。 玄衣道人的眼睛微微地向曌教众人的队伍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总之我葛洪是对你们没有敌意的。” 也就是王成君和周雅茹不在这里,要不然他们看见这个长得和葛俊一模一样的玄衣道人自称是葛洪的话,也不知道会做出多么惊讶的表情出来。 但是在场的众人却都是一愣,武月儿更是粉躯一颤,随即不敢相信的看了自称为葛洪的玄衣道人一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全部的人都懵了。 葛洪,葛洪是谁?他是东晋道教的一代宗师,著有《神仙传》、《抱朴子》、《肘后备急方》、《西京杂记》等等道学典籍的天师级人物。这里的人多少也都与道门有些联系,当然知道这些。 但是,眼前的这个玄衣道人就是传说中的天师葛洪?武月儿忽然想起来当年武则天还在世时时常翻看的那本《抱朴子》,对了,没错了。在整个道教,除了眼前这玄衣道人以外,谁还敢给自己的道号起作为“抱朴子”呢? “道长,哦不,是葛天师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极度震惊的老狼一伙喃喃的嘀咕了起来,老狼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化形的彻底,还是把人类的语言给学错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太大了的时候,老狼众人立刻就摆正了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乖乖的靠着墙角站好,竭力想要把自己存在的痕迹都给磨削掉。 “葛天师,您为什么还会在人间?”同样处于惊讶状态的武月儿替老狼众人问出了他们最想要问的问题来。 这样传说级别的天师,为什么还会以这种形态存在于二十一世纪? “只是因为一些必须要解决的事情罢了。”葛洪实话实说,在场的众人没有人可以令他费心编造谎言:“说起来,这云蟠祥阵的阵眼也是我小时候就想要进来看上一看的呢,只是想不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坟墓。” “只是因为云蟠祥阵么?”已经稍稍缓过神来的武月儿却在思索着另外的事情,现在中国的修真界本来就是这些名门正派占据主流地位,现在又出来了个三皇派两千年前的前辈高手,更是回归了一个可以被整个道门都称作为天师的葛洪。 那么,他们回归凡间的目的是什么? 老狼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以为你们道教的人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 “你的本体应该是狼吧?”葛洪很显然听出了老狼的言外之意,他哈哈一笑:“在我看来,天地万物凡是开了灵智的,便拥有了追求一线生机的机缘。只要你们不来骚扰凡人,又有哪个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葛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很郑重的语气说出了以下的话:“我应该像你们道歉,如果不是我创立了丹道一脉的话,你们妖族也许就不会因为妖丹的原因而遭遇修真者的杀戮了。这位狼妖,对于我们道教弟子对你们无辜妖族所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在上古的时候,妖族的地位崇高,更有天皇帝俊东皇太一这样不可一世的绝代强者坐镇。那时候妖族的生存环境与今日的确不可同日而语,至于远古的妖族天庭衰败以后,与其它的修真者倒也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 直到《抱朴子》出世,大罗丹道的传播才导致了后来中原各派疯狂降妖除魔的发生,从这一点上看葛洪确实有必要向那些被无辜杀戮的妖族致歉。 老狼也是一阵默然。这是道歉?这是来自于道教大天师葛洪的道歉? 老狼当然知道这些话的分量,他也可以听得出这位天师的真诚,可是:“这与你无关,修真之人除了觊觎我们的妖丹以外,也还想要图谋着人族的气运。我们不怪,只是恨,恨当年妖族的前辈为什么会放过你们人族的成长!” 葛洪无言,摇头苦笑,盯着老狼血红的眼睛说道:“这是没有选择的,凡人有一句话叫做物竞天择。你出生的晚,也没有经历过远古洪荒的可怕,即使我可以重回过去再来一次,我也还会选择在人族中传播大罗丹道的。” “尽管我很抱歉”葛洪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他一面在道歉,一面却又不得不如此行径。 听到从葛洪的口中蹦出了“远古洪荒”四个大字,老狼眼中的血芒一阵闪烁,他出身于山林之中对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是贴身体会出来的。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图《灵幻天书》而步入这趟浑水。 他应该知道的,《灵幻天书》可是三界无人不想的神物,这里面的事情还真是闹大了。居然就连天上的天师葛洪法架都给惊动了,像自己这样没有法力没有道行更加没有靠山的一只狼精,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难怪天下间的那些妖王、魔王、修罗、恶鬼连个影子都不敢掺合其中,因为他们这些凡间的修真根本就连掺合其中的资格也都没有半点! ======================================================= 实在不好意思,我在医院开刀换药,回来以后就睡了,刚睡醒就立刻来码字上传了~~~~~~ 第十章 以身化阵 葛洪与那无名道士对视一眼,却是没有把武月儿与老狼众人放在眼里。 他们相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半响,无名道士才开口道:“师尊在上,弟子李龙没有机会再拜见您老人家啦。”武月儿众人这才发现,即使是葛洪现身以来,这道士李龙仍是端坐在巨型棺木的顶头,双膝叠伽,根本毫无所动的样子。 这种事情在中原道教的名门正派中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中华古人崇尚天地君亲师,历来都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像李龙这样师傅站在底下,而徒弟却端坐着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偏偏葛洪却是没有怪罪的意思,他看着道士李龙的姿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否已经把自己和这云蟠祥阵的阵眼相融合了?” 李龙双腿不动,上半身却是竭力的俯了下去冲着葛洪一头拜倒,嘴里说道:“徒儿愚鲁,累及师尊担心了。” 中原道教在春秋时期吸纳当时五行家说法,认为不但修真养性离不开天地五行之道,就算是布阵施法也都离不开五行规矩。而在三皇派内的阵法、道术自然也不例外。 自古相传女娲以土造人,人死之后,尘还归尘,土亦归土。天地五行别的施法道具最是难找,唯独只有土行法宝四处可见,现在的九州之内还有什么法器,可以比得上神仙,更能够起到接引土力的作用么? 这样的法宝,也许在那三十三天之上的地仙界可能存在,但是在中原的道教之中却是不做他想的了。 “你以身化阵?你可知道这是我三皇派内的禁忌之法!”葛洪一脸严肃,站在萧宏的大将军墓室之内,周身道袍无风自动,无比惋惜的怒问道。 “弟子惭愧,只是当初情况万分紧急。李龙除了以身化阵以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李龙的身子不敢抬起,仍旧保持了俯身低头的姿势,低声说道。 “唉,你先抬起头来罢。”葛洪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李龙既然采用了以身化阵的险招,那一定是被当时的局势逼入绝境,这才会铤而走险,施展这种禁法的。 武月儿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之前在李龙的面前选择示弱,那是因为顾忌到这三皇派前辈两千多年的精湛修为。但是却万万意料不到,这道士竟然有如此的决心还有毅力。 其实,以身化阵的法门原本也算不上什么秘传,修真界的各门各派内多半也有类似的咒诀。 可是真正到了紧要关头,舍得把自己一身皮囊丢弃出来,敢于把自己的神识也一起化作阵眼用来镇压阵法的人却是不多。这样的法门确实可以将阵法的威力提升至极点,但是以身化阵的人,却要在今后的无量量时间内尝受到这种生死不能的寂寞痛苦。 这道士真厉害,真的是很厉害!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葛洪的神识灵动,武月儿的脸上只是微微一动也在他的观察之内。 武月儿有些敬佩有些叹息的看了一眼棺木之上的道士李龙,点头说道:“在我们曌教内,也有一些逆转阵法的方子,不知前辈” 李龙知道武月儿接下来想说什么,却是不见喜色,只是摇头说道:“你这女女圭女圭的心地是很好的,只是你还修为不精,看不透这云蟠祥阵的杀机四伏呀。我们三皇派虽然算不得什么洪荒传承,但派内的道统却是说什么也不逊于旁人的。” 若说在场众人中最想要救李龙月兑困的,还要属葛洪为最,但是他听了武月儿的话略一沉吟,也是摇了摇头,说道:“如山死气华夏倾,金陵王气黯然收。” “家祖葛玄天师的想法是好的,他想要借助东吴大帝定都江南的机会把中原的龙脉移至此处,用来镇压九州大地的死气阴气。但是这毕竟是有违天道,强自镇压的死气不得循环,积压在这云蟠祥阵之内传到今天,已经是堵无可堵了。” 葛洪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圆了,他的眸子中闪过了一道利芒。无论是他也好,还是葛玄也好,都轻估了人族的杀性。想想看吧,哪怕不去计算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发生在九州大地上的战乱征伐。 单单就是看在这南京城地址上的大屠杀,便是满城尽屠的便也有十余次以上。这样巨大的杀戮,这样庞大的死气,别说是他的弟子李龙以身化阵,就算是天上的四大天师联手下界来恐怕也都是束手无策的。 葛洪淡淡地说道:“云蟠祥阵,有没有,以后都是一样的了。天道之下本就是阴阳循环,我们强行束缚死气归纳于此的行为,怕是早已经逆了天数。” “必须破掉云蟠祥阵,让中原的九州龙脉休养生息,否则的话哪怕再过个百年,中原土地上的修士们就要连最基本的灵气也都感受不到了。” 葛洪脸上现出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失望之色,他双眼凭空一凝,万道精光顿时破开了萧宏大将军墓的实象,连同墓室中的所有人一起沉进了深埋于应天学院地下另外一个空间的云蟠祥阵之中。 头上现出黑色的天空,脚下现出血色的土地,天地之间到处都充斥满了阴沉沉的杀戮死气。 “这里便是云蟠祥阵所组成的阵法空间了。”葛洪静静地看着这一片几近破碎的空间,内心也是掩饰不住的心惊胆战。这样的死气如果真的一旦冲破了云蟠祥阵的束缚,猛然爆发在九州土地之上的话 那,恐怕就真的会是一派末日景象了。 也不用等着玛雅人的末日预言,只要这南京城下的死气爆发,整个九州的境内将不会再留下一根草木一个活人下来。 曌教众人的脸色很古怪,极其古怪的看着那本悬浮在天地中央的古籍。那一定就是《灵幻天书》的本体了吧? 那块翠玉模样的古册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之中,在这一小方天地中也唯有在天书的周遭还保留下了正常天地的景色,虽然这块翠玉的形状并不大,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与天书相隔了千百里之遥的曌教众人却还是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它。 哪怕是每一条的纹路,都像是在勾引着她们的心弦,引动着她们的脚步不自觉的慢慢向前走去。 葛洪缓缓一笑,念动真言唤醒了武月儿等人的神志,问道:“怎么样,曌教的大祭酒,可有本事破去我三皇派的云蟠祥阵么?” 武月儿这才想起之前说过破阵的话,脸上羞红,沉言道:“前辈说笑了,我们曌教之中,尚且没有人的功力足以破去葛玄天师布下的云蟠祥阵。” 她只说自己的门派里面,没有人的功力足够,这却不是说曌教中的法术就一定比三皇派要低到哪里去。 果然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葛洪自然知晓她话里的意思,倒也不甚介意,哈哈一笑道:“那就算你说的对吧,只不过这阵法等不到你们曌教之人来破了。” 武月儿心神一动,试探道:“前辈的意思是?” 葛洪点头道:“不错,贫道此次借用了在这凡间的后裔躯体,就是为了破这云蟠祥阵而来。至于这其中的《灵幻天书》” “你这老道士要怎么处理《灵幻天书》?”与曌教众人一起进入云蟠祥阵空间的还有老狼一伙,这时候,那山精化成的壮汉才刚刚回过神来。 葛洪打量了那山精莽汉一眼,仰头笑道:“这天书乃是洪荒神物,贫道却是带不走了,这书自然也就是有缘者自得之啦。” “有缘者,自得之?”山精莽汉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的神色,倒是武月儿与九尾狐少年都是脸上一喜,心中各有打算。既然葛洪没有当面说清这《灵幻天书》的归向,那也就是说,大家都还是有希望去搏上一搏的。 这可是自从远古洪荒便一直流传下来的天书,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谁又会轻易放弃? 葛洪没有在意他们各怀的心机,只是颇有些担忧的深深凝视了一眼阵法空间,然后举起袖袍一挥,只见天空中黑气一空,二十多道金光从空中降下,把场中众人一起裹住,传送回了萧宏大将军的墓室之中。 “李龙”葛洪最后打量了一眼棺木之上的道士李龙,欲说还休。 “师尊就不必为李龙担心了,我自以身化阵便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李龙对葛洪的语气依然恭恭敬敬,但脸上却显出了一抹疲态,有些释然放松的对葛洪说道。 “唉。”葛洪再度叹气,他挥袖把曌教众人与老狼等人送出了萧宏墓室,然后神魂一晃重新回到了天台之上葛俊的体内。 “你叹什么气呀?”王成君不理解,怎么这一个晚上的时间,葛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葛俊开口吟道:“倚筝天波观浩渺,苍音掀涛洗星辰;白虹贯日扫魔荡,明玥当空照古今。”转身自个儿走下了宿舍楼的天台。 “这人可真是古怪,不是么?”周雅茹与王成君同时一愣,心中皆是大感怪异。尤其是王成君,因为他原本已经将葛俊来历想的很不一般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却还是没有模透他的心思呀。 第十一章 白衣女子 [正文]第十一章白衣女子—— 天台上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王成君和周雅茹蹲在栏杆边对望了一眼,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葛俊就这么半句话也不多说的下去了。 “那个,王成君,你那里有什么取暖用的道术么?”周雅茹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来。 王成君挠了挠头,佯怒道:“你当我是哆啦a梦么?有个四次元的百宝袋里面要什么有什么?” 周雅茹蹲在盘坐于地上的王成君身边,用手里的夜视望远镜俯瞰着陷入了一片沉睡中的应天学院,嘿嘿一笑:“我今天晚上还真是开了眼界,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什么妖魔鬼怪原来都是存在的呀?” 王成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原来还看不出来,你的胆子还真是挺大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无知者无惧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 周雅茹脸上一怒:“你说谁呢,谁无知者无惧呀?我告诉你,我高中考试成绩可棒了,我物理化学生物小高考可都是a呢!”他的话越说越小,到最后也说不下去了。 他还没有适应在王成君身边的这种生活,今晚发生的一切明显就是违背了物理化学生物的基本定理嘛。 “那你说说看,这些沉睡的同学怎么办啊?”周雅茹指了指沉寂的应天学院,曌教大祭酒所施展的沉眠术效应还远未消散。 王成君很无辜的看着周雅茹的眼睛,愕然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凉拌呗!” 周雅茹出乎意料的有些惊讶,他有些惊奇的看了王成君一眼:“王成君,我还以为你真是天上的神仙无所不能呢。” “我也希望自己是神仙来着,可是我确实不是。”王成君实在有些想不通,就这么一晚上的时间,他在周雅茹的眼中怎么就变得无所不能了呢? 周雅茹拍了拍巴掌,从地上站了起来:“得,算了吧,我得回去睡觉了。” 王成君鼻子哼哼了两声,赞同道:“是呀,我看这法术到了明天自然也就会消散了。咱也别先吃萝卜淡操心了,先回去吧。”说完这句话,他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准备跟着周雅茹往楼梯走的时候,偶然的一个抬眼,却是有些吃惊的愣住了身子。 他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白色影子,朦朦胧胧地从斜对角的女生宿舍楼里飘了出来。月光下显出珍珠一样的乳白透明,看起来,应天学院里除了他王成君以外,还是藏龙卧虎的嘛。 居然还有人可以在曌教大祭酒的沉眠法术下神魂出鞘,这可是一般刚入门的修真者也都做不到的呢。 “你怎么了,不走么?我可是要先睡了。”周雅茹先走了几步,他们的宿舍就在五楼,所以很快就下了楼梯。转头看见王成君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周雅茹也不去多问,他今晚已经看够了那些匪夷所思的玩意,现在除了睡觉以外他什么也不想去管了。 “嗯,你先睡吧。”王成君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冲着周雅茹挥了挥手,他自幼修行,一宿不睡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反倒是这应天学院里隐藏的高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送周雅茹回去睡觉,王成君反手关上了自己宿舍的房门,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机会可以施展道术追踪那个大晚上还有兴致神游应天学院的道友了。 其实像是神魂离体这种形态,如果用道术解释起来的话,是相当麻烦的。但是它在民间还有着另外的一个称呼,那就是灵魂出窍:因为某种原因而导致这个人的灵魂离开自己的**,在自己的**之外的活动。 当人们在死亡边缘挣扎时,会发生濒死经验,很多时灵魂出窍是濒死经验的其中一部份。当濒死者昏迷时,他们会感觉到自己月兑离了自己的**飘起,然后是见到自己的身体以及抢救自己的医务人员。 很多时在他们回复知觉后,都能够清楚地描述当时的情形。但那个时候,濒死者其实已被断定失去知觉,甚至脑部活动停止,但他们就是能够准确地说出在他昏迷失去知觉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说,其实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可以灵魂出窍的。 而通过修行以后,就可以很自如的掌握这种情况了。王成君迅速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双腿自然的盘起精神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慢慢静下了心思,按照往常一样把自己的神魂从躯壳的束缚中超月兑了出来。 幸亏这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又有之前曌教大祭酒施下的法术让应天学院的人陷入了沉睡。否则这时有人踏尽王成君的宿舍,一定会被吓得呆若木鸡。 空空的四人间里,只有王成君一个人盘膝坐在床上,双目微闭恍若昏睡。而就在他的头上三尺,一团金色光晕渐渐凝结成型,王成君的身体周围也荡漾开了金色的波痕,似是实体,又似是虚幻缓缓散开。 “神魂,出窍!”三尺之上的空中,金光中那人影眼中的神光顿时湛开。与王成君一模一样的五官面貌,但身材却是俊逸了许多,一袭银白色的星君长袍替代了他平时不离身的立领唐装,即使是在狭窄的宿舍房里,也依旧掩不住他的风采卓然。 王成君看了看床上陷入假死状态的肉躯,满意的一笑,神魂猛一顿足驾起一阵旋风裹着他飞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除非是修炼了道家的阴阳眼或者是佛门的天眼通,不然一般的人可就看不见王成君出窍的神魂了。 身穿星君朝服的王成君神魂呈现万道金光,脚下驾着一阵旋风,手上掐着道门通灵启咒文印,跟着前面古装打扮的红衣女子飞了过去。 “看起来不像是有修为的人。”王成君摇摇晃晃的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飞到了应天学院最高的一栋大楼天台。那个古装的白衣女子撑着一把红色油伞,静静的独立在应天学院的最高峰处,遥望着远方。 只是王成君一直尾随在女子的身后,却是始终也看不见她的容颜,不禁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他跟在女子的身后飘了一会,却也见不到她更多的动作,只是这么静静的站着,却居然就平白地给了王成君一种浑然天成的完美感觉。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引人入胜。王成君几乎忘记了一切,只是看着那红衣女子的倩影,连自己的好奇心统统都给丢到了九霄云外,单纯的只想要和这女子在一起待到天荒地老。 便在王成君遐想偏偏的时候,只听得前面撑着油伞的白衣女子轻轻的声音一声叹息。 霎时之间,王成君不由得浑身猛然一震,一颗心怦怦跳动了起来。这一生叹息是如此的婉转,是如此的好听,只是这么一声轻轻的叹息,便已然使得王成君心神震动。 一心只是想着,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难道也有心事么?王成君只知道,如果是让他知道了这女子的心事,哪怕是让他豁出命来也是要为她解决的 紫竹林的风猛然刮了起来,伴随着天边临近夕阳西下的余晖,尽显一派霞光风景。远处的佛经朗诵声传了过来,但却也止不住海边滚滚下沉的一轮红日。 这一次白衣女子手中拿的已经不是油伞,而是怀中半抱着一个宝轮,正在紫竹林的中央眺望着夕阳 “好厉害的幻境!”王成君惊骇的睁开眼睛,眼前的紫竹林扭曲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却只留下这白衣女子的倩影磨灭不去。 夕阳、紫竹林、白衣女子、怀抱宝轮、入耳的佛经颂读 王成君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神魂一直待在应天学院哪也没有去过,但是在他的脑海中却仿佛是实实在在地飘过了那个传说中的观世音道场:普陀山紫竹林一般。 王成君突然清醒了过来,这应该不是什么幻境,只是前面那个白衣女子的一个梦罢了。自己神魂出窍,一不留神却是陷入了白衣女子这介于真实和虚化之间的梦境! “原来是入梦?”王成君低声沉吟,看了看背对自己的白衣女子。 需知道,一般的魂魄便天生具有入梦的能力,这并不关乎法力道行而纯粹是灵魂的一种本能。王成君也不例外,但是在他不自觉的情形下,闯入了别人的梦境,这却是大大出乎他常识之外的事情了。 要知道,在别人的梦境中,就是处在别人的主场。除非是有着对方十倍百倍以上的法力,才有希望用暴力突破别人的梦境。 而这个梦境自然就是眼前这白衣女子的了,王成君应该是勿入了她的梦境之中。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王成君自然是不愿意也绝对不会采取暴力来突破眼前这梦境了的,只是很可惜,后面在那座紫竹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王成君所看不到的了。 不知是否因为那女子隐隐察觉到了王成君的存在,今天的梦境结束的十分仓促。 真的是很可惜,今晚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到那女子的面貌了,王成君却是无功而返。不过他也没有气馁,修道之人六感灵通,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是确实见过这女子的,并且,自己和这女子的关系该是极为熟悉。 王成君甚至可以在那女子的身上找到自己的一点气息。这就有点让他模不着头脑了,王成君对自己的法力波动是万万不会认错的,可是为什么会在那白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呢? 仰面躺在床上的王成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在她的身上配有自己制作的法器?可是这一判断也很快就被王成君自己推翻了,因为从梦境上看来,那白衣女子的身上即使有随身携带护佑的法器,多半也都是佛门一脉的宝贝。 再说了,王成君自小到大炼制的法器都是自己使用的,什么时候又送出去给人过呢?这可当真是有点稀奇了! 第十二章 二十一世纪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唉,我说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下课时间,周雅茹在班上溜达了一圈,还是坐到了王成君的身旁。 自从上课以来,从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的辅导员许老师并不待见王成君这个“后门生”,所以连带着班上的同学与他的关系也都一直维持在一个不冷不热的水平上。 幸运的是,他在一开学的时候就已经和周雅茹交上了朋友。不得不说,周雅茹的交际能力还是很强的,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了一片,不过他最为看重的一个朋友还是非王成君莫属。 周雅茹出生于商人家庭,他知道什么样的朋友对他有利什么样的朋友随意交交就足矣。在他的眼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所不能的王成君,理所应当得就排在了所有同学中的第一位。 但是,他有时候都觉得王成君与这个时代都有一种月兑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所生活的环境根本就不是这个凡界的原因吧。 果不其然,周雅茹走过王成君的身边,就在听他微闭着眼睛默念着什么口诀。周雅茹的眼神十分古怪,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似乎来自于古代的朋友,他在王成君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吕祖的《百字铭》。”王成君眼都不睁,他给周雅茹解释道:“这二十句话,一句五个字,共有一百字,所以叫《百字铭》。这二十句由普通人开始,修到长生不老,乃至超凡入圣,都说完了。每一句都是功夫,都是深有见地的。” “哦,拜托了。”周雅茹头疼地捂住了额头,他拉着王成君的领口说道:“不是,咱们能不能别再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呀。你要知道,我们是大学生,在大学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发现呢!” “比如说呢?”对于王成君而言,他来到应天学院上学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舅舅接下了这里院长的委托。 等到星期天的时候,玄学大会组织人手,带领大家参谋一下云蟠祥阵。之后他就要想出办法来破掉这千古奇阵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王成君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想。 “比如说?”周雅茹模了模下巴,抬着头想了一会,然后神秘兮兮的拉着王成君坐了下来,小声坏笑道:“比如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学校的女孩子可是不少哎!” 周雅茹有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意图给王成君营造出一种心猿意马的气氛来。 “嗯,我们学校的男女比例大概是4:6吧?平均十个学生之中六个女生四个男生。”王成君好奇的看着周雅茹,不明白他提起这个干什么。 “嗯,啊,那个,你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周雅茹听了王成君的这个回答很是别扭。难道说,在王成君的思想里面,除了那些佛学道学以外就没有一点点其它的东西么? 比如说:“你没有觉得我们学校里的美女比例也是不小的么?比如说,李亚楠学姐?”他试探着提起了李亚楠学姐的名字,以周雅茹的经验看来,王成君十有八九对李亚楠学姐有点意思。 “不要瞎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周雅茹肚子里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王成君一把捂住了嘴。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向了王成君,周雅茹眼神里的意思是说:“我懂,我懂。” 看着周雅茹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一样的神采,王成君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他悻悻的收回了捂住周雅茹嘴巴的手:“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和李亚楠学姐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你觉得李亚楠学姐漂亮么?”周雅茹忽然开口问道。 “漂亮!”王成君想也没想,直接开口说道。但是在他的脑海中,此刻浮现出来的,除了李亚楠学姐那光艳可人的模样以外,竟然隐隐地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昨晚那个白衣女子的背影。 如果说把李亚楠学姐和那个白衣女子放在一起的话,谁会更加的漂亮一点呢? 王成君还没思考出这个世纪难题,就已经被周雅茹拍了拍肩膀,一副我理解的表情说道:“那不就行了么!学姐是女人,而你是男人,你觉得学姐很漂亮,学姐也觉得你挺有趣,还要我继续再说下去么?” 王成君默然,他莫名地感到一阵恼火,把周雅茹的手从肩膀上面甩了下去。难道说,他的想法真的就那么炙热,连刚刚结识的朋友一眼也就可以看得出来么? 其实,哪里是周雅茹的眼光毒辣? 只不过,任何人只要见到王成君看着李亚楠的眼光,只要他的情商还正常的话,就一定会联想到这些内容的。 也只能说,王成君因为背负了“九世生死煞”的原因在修道上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的话,他也同样因为这近乎于“天煞孤星”般命格的原因而对人情世故缺乏了解。 在二十一世纪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里,他在应天学院这一群大学生中,就是情场上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菜鸟。 这时候前排的黄铃佳听到周雅茹的话回过头来,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王成君,嘲笑道:“你们在说什么,王成君想要谈恋爱么?我觉得,如果他可以把身上这身古装给月兑下来扔掉的话才有一线可能,现在又不是在拍戏每天穿着一身唐装就以为你是古代人呀!” 她已经看王成君不爽很久了,这个新同学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地方符合她的审美。 黄铃佳和周智巧两个是同座位,都是牙尖嘴利的“母老虎”风范,王成君从一开学就被她们嘲笑到现在,当然不敢接她的话茬,只是抬了抬眼完全但她不存在。 反正在王成君的眼中,前面的两个女生已经被他打上了夜叉恶鬼的标志,全当是自己修道途上的心魔历练罢了。 倒是周雅茹家里多金,人又有品味,在班上也很是吸引这些小女生的喜欢。这时候已经和周智巧搭上了话聊得火热,不过在他的心里多少是有一杆秤知道什么朋友对他更有帮助,内心深处还是偏向着王成君多一些。 三言两语就把前面两个小丫头的话题给转移开来了。 反倒是王成君自己有些想法,他看着自己的一身立领唐装,悄悄地问自己:“这身衣服是不是有些老土了吗?”说到底,他也是十八岁的青少年,在应天学院这个大环境里面,自然也会受到身边同龄人的影响。 以前在名山大泽里寻仙访道还不觉得,现在对比下打扮时尚靓丽的同学,就连王成君的道心也都颇有些被打动。 黄佳玲再也受不了他的自言自语,停下与周雅茹的聊天转过身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我们旅管班的一份子。以后出去了也是代表我们班级的形象,你知不知道,就像是你这样的老土打扮给我们抹黑了多少?” “哦。”王成君挠了挠头发,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去在意前面两个女生紧跟而来的评头论足。事实上王成君进入应天学院总共也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对现在的同龄人想法也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在现在年轻人看来,中国故老的传承已经变成了一种老土的过时玩意。现在的流行是像欧美、日韩学习,尽管王成君不知道他们学习的究竟是别人的精华,还是外国的糟粕。 “过些日子,等到云蟠祥阵的事情解决了,我想要去买衣服。”黄佳玲她们不知道王成君说的云蟠祥阵是什么,反正在她们看来王成君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周雅茹却是惊讶的大跌眼镜,他与王成君交往这许多天来,也知道在他的骨子里还是相当保守的。现在说出要改变形象的话来,这实在,实在是有一点,匪夷所思。 “好吧,我才知道,原来爱情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周雅茹看着王成君身上宽松的立领唐装,有些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追女人,尤其是像李亚楠学姐那样优秀的女生,你的形象确实是需要有所改变了。做男人嘛,就是要对自己狠点!” 王成君点了点头,没再辩驳他对李亚楠的心意,只是看着周雅茹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懂现在的时尚。” 周雅茹对王成君的审美多少有些了解,叹了一口气,笑道:“没事,到时候我帮你做参谋,包管你帅气十足地去见你家李亚楠!”王成君捏了捏身上的唐装,没有说话。 第十七章 大商纣王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中华上下五千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历朝历代间合合分分,究竟发生了多少战乱祸害了多少生灵,那是谁也都说不清楚了的。 就说说看最近发生在云蟠祥阵这片土地上的大屠杀吧,三十万无辜的平民就此遭受杀戮,这般的造孽这般的罪业但是却又没有报在始作俑者的头上。 这不止一次的让王成君感到过困惑,现在他却是明白了,所有枉死者的冤魂都被镇压在这方天地之中,难怪南京号称六朝古都历经战乱纷纷却是就连百年厉鬼都是难得一遇。 看起来,这云蟠祥阵的效力直到现在依旧还在发挥着。 可是,究竟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相互杀戮?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佛经里没有说过,道书里同样也没有说过。 王成君呆呆地盘腿坐在了地上,口中默默念着道家的《往生咒》,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嘴里不断的念诵着道经,在他所不经意的地方无量的公德金光在他的脑后渐渐的点亮了出来。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苍生为刍狗。” 就算是在上古的洪荒世界,那个大神通者满地乱走的天地间,也是充满了利益的争夺充满了血腥的杀戮。只不过,在那个世界里,人们畏惧的是天道铁则,而不是这区区的一些死气余沉罢了。 王成君真是想要拉着天下间的生灵来这里参观一二,如此的死气如此的杀戮,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他叹了一口气:“无量慈悲,我拥有的是超越凡人的力量,但是作为人族的一员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去凡人的情感了。” 他的身上,一层金光覆盖了他以布满血色的唐装,金光中一袭天庭星君的朝服涌现了出来。 曾经的文曲星君、中华国神比干的残余神魂彻底的与王成君的神魂融合在了一起,再不分彼此了。比干就是王成君,王成君却不是比干。 天上,一册翠玉般的古书突然的从中翻开了一页,随着王成君口中《往生咒》的念诵,这册古书的翻动速度也越来月快了起来。猛然间,一缕七彩光芒从天地中央那册古书中冲了出来,幻化成了一个朦朦胧胧很是威武的帝皇形象。 “你是哪一朝的帝皇?”王成君盘腿坐着,他看向了那身穿帝皇袍服的壮年。 “王叔。”那帝皇却突然弯下了腰,一个宏亮威严而不失慈和的声音传来:“三千年的时间,想不到朕还能够见到王叔!”他有些过于兴奋了,声音的威压震得王成君体内法力一阵波动,手上的往生法诀再也坚持不住,指间的金光急剧闪烁一阵就散了开来。 “你是殷受王?”王成君这才反应过来,这无数个夜晚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面目。“可是,你不是应该在天庭做神仙才对么?”王成君没有继承到比干的记忆,但他也可以从《封神榜》还有道门的无数典籍中知道这个典故来。 帝皇冷哼了一声,袖袍往身后重重一甩,很是不满的厉声道:“朕乃是大商的帝王,我大商历来便只有战死的大王,什么时候有过苟且偷生的大王?” 他鼻子里喷出了两道白气:“哼哼,姜尚姜子牙,他想要分封寡人为他管理漫天的群星恶煞,寡人偏偏就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边走边说,很快便靠近了过来。果然是身着龙袍,和《封神演义》里描述的那样身材雄壮高大、面庞俊削、眼如星辰、鼻如隆山。走进了王成君,却是低着眉眼微笑不语。 王成君看着眼前这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莫名的心头激动终于抑制不住,他翻身摆到在地:“陛下,比干今日再得见龙颜,心中惭愧呀!” 商纣王却是一脸微笑,看着王成君俯下的身体,说道:“我虽然寄身于王叔的《灵幻天书》,接着天书的力量斩去执念化为天上的那颗星辰。但是我的真身,却是和卿家一样,几近魂飞神陨的下场了。” 王成君抬头看了商纣王半响,见他的面貌间依稀如故,果然没有被时光的变化掩去本来面目。他有些期期艾艾:“不错,比干的魂灵已经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但是我却是他的转世,能够向您这千古一王下拜也不算亏了自己。” 商纣王哈哈笑了起来:“什么千古一王,那都是你过奖了,寡人身为人族的王自然是要站在人族的立场上。至于说你,在寡人的眼中,你与王叔本是一体,更无分别。” 王成君其实也是在上次封印自己体内“九世死煞”以后,才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前世来历,只是对于更多的记忆却是已经随着比干的神魂烟消云散了。 他睁大眼睛自习打量了商纣王许久,方才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尴尬道:“有时候,在我的梦中,我都会把自己当成是比干当年了。现在大王你若是还有什么心愿没了的话,也不妨可以与我说说。” 他心想,自己的前世好歹也是别人的臣子,现在听听商纣王的未了心愿也算是尽了臣子之道。至于说这位敢于与满天神佛对战的大王有什么心愿需要付托与他的话,那还真的好好的考虑考虑。 商纣王双目如剑盯着王成君,道:“人都说,身死道消。我当年与漫天神佛作战的因果太大,不是你现在可以负担得起。若非是我用《灵幻天书》斩去一尸,也是无法守护九州人族如此时光。” 王成君闻言,心中不由一惊,看起来这云蟠祥阵守护九州的算计中,不光是只有那位葛天师的功劳还有着商纣王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啊。他苦笑起来,这位大王,一心为了人族那是很好的。 只是这结果么? 三千年前的封神大战且先不谈,可是如今这云蟠祥阵却是实实在在祸害了中国人。 没有了因果循环的报应,没有了死气威胁的压迫。看看现在的国人已经堕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吧?不敬神佛、不畏鬼魔,更加可气的是已经失去了古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血性! 被困养在笼中鸟雀固然漂亮,但却已经失去了飞翔的天性。 王成君苦笑道:“陛下一番辛苦,都是天下众人所敬仰万分的。” 商纣王看了看王成君,摇头道:“这么多年了,连卿家也学会拍马了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寡人这千年间也在思索过去的得失,现在倒是觉得,也许神佛的存在还是有所必要的。” “只不过,不应该凌驾于众生之上规定命运罢了。”他又说道:“人族之路本就艰辛,想开天辟地以来,龙凤麒麟、巫妖各族、各类大神通者无可计数,除了三清出自盘古,与众不同之外,从来就没有哪一族可以像我们这样独占天地气运的。” “那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人族有着人定胜天的理念!我害怕,若是有一天,我们人族失去了这样的信念,是否也会向上古的巫、妖两族一样消逝在天地大劫之中呢?” 王成君叹息一声,他没有商纣王那般的传承,对于上古洪荒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人族生存的不容易。他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那么,我们的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的存在呢?” 商纣王仰头笑道:“现在的地球不过是赤县神州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小沙尘罢了,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为了关押寡人后裔而特意设立的牢笼一座,等到卿家突破了虚实之道飞升地仙界的时候才会知道这盘古宇宙的无限之大!” 看着商纣王向往的神情,王成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看来便是整个世界的地球,想不到也只是为了关押当年大商遗民的一个牢狱罢了。难怪,难怪自从商朝以后,修炼之道便是变得难上加难。 难怪,难怪自从商朝以后,再没听说过有神仙的踪迹。那是因为,这里本就是一座绝狱,难怪那些神话传说中,无端下届的神仙会遭受那样苛责的惩罚。 《七仙女》、《牛郎织女》、《宝莲灯》甚至于《聊斋》、《白蛇传》着许多的故事,现在看来原也是受到了商纣王的连累么?不是与凡人结合便会遭受天谴,而是与地球上的罪民结合才会遭遇天庭的强势镇压才对吧! 难怪,难怪! 商纣王脸色平淡,张了张嘴,却有想到自己也不过只是一缕残魂所化,也没有办法给自己面前这臣子有所指点,只得又闭口不言。却听到王成君痴痴的说道:“那么,我辛辛苦苦的修道一场,那又是为了什么?” 解决了身上的“九世死煞”以后,王成君这是第一次想到,自己为什么还要忍受世人不理解而辛苦修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们只是罪民,也有超月兑牢狱的可能性么? 第十八章 方寸世界 商纣王却是脸上一怒,傲然斥道:“寡人这才看出来,你原来真的已不是我大商的臣子了!” “我大商的子民直往无前,天地神佛万灵又岂能阻挡?”他叹了口气说道:“朕也不怪你,你丧失了神魂,原也不再是我大商的臣子了。但你也要明白,修真之道,莫不在于逆天而行。可是这天,又在哪里?神仙规定了我们凡人的寿元、佛陀阐述了我们凡人的因果,但是我帝辛却是不服!” “修道之途从来艰险无比,一味苦修、躲避世事,莫非老天会将那机缘砸到你头上么?朕从开天辟地至今,见过无数神通广大之辈,却从未见有谁是一味闭关苦修能证得大道地。正所谓人定胜天,只有我们人族自己努力了,才能够成为这大千世界的永恒主宰!” “既不是靠天地的恩赐,也不是靠神佛的关照,只是我们人族自己的努力!” 王成君脸皮一红,稽首拜道:“大王所言甚是,我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修真的道路,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产生的后果也必要自己来承担。” 商纣王点点头,眼睛中映入了宇宙洪荒,无尽的深邃飘渺:“我曾经听凡界的人说过一句话:只要心在,只要锐气在,只要信念在,就永远不存在失败和毁灭;永远,不存在害怕和恐惧,任何人都不可能被别人打败,除非败给自己。” “现在也把这句话转送给你。”他顿了顿,又说道:“你知道寡人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消散吗?” 王成君摇了摇头,这商纣王总不至于是特意要见自己一面才不愿逝去的。 商纣王说道:“封神一战寡人灰飞烟灭,仅存一缕残魂受了姜子牙的封神,又被我集合了截教众仙的力量勉强遁出了这一丝执念。寡人留存这一丝执念隐在地球之内,就是为了照看我九州子民的后裔不受危害。” 王成君闻言,心内敬佩,不由叹道:“大王一心系于天下苍生,只可惜这翻心意已经是被千古时光所埋葬了。” 商纣王哈哈一笑,摇头道:“你说的可就过了。寡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心系天下的大王,寡人也只想护佑自己麾下的一众人族子民罢了。想寡人自即位以来,东征西讨改革万象,无数年执掌九州神器兢兢业业不曾有误。” 他看着王成君说道:“但是天地不仁难从人愿,我等的努力在上天的圣人看来,怕也只是蝼蚁般的挣扎。寡人得截教众仙相助,又有心造福九州百姓,但却反被上天圣人作为了他们神仙杀劫的弃子一枚。所以朕不甘心!” 王成君眉头紧皱,有时候并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听的,他问道:“那么大王既然还有一丝神魂存世,为什么不回去地仙界去振臂一挥,也说不定可以再写大商王朝的辉煌呀。” 商纣王微笑道:“你这却是说的差了,即使寡人在人世间闯下了再大的江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眼中也不外如是。而且,朕现在已只余一丝执念,又能够起到什么作为?不如灌输于我大商遗民之志,迟早有一天,朕要叫大商的龙旗再次飘扬在九天之上!” “你,大王”王成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被商纣王眼中狂傲的战意所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商纣王收了眼中的战意,半阖眼眸:“罢了,千百年来既然是你闯入了这阵法空间,就让寡人送你一份大礼吧。” 王成君满脑子疑问,商纣王虽然曾经贵为天子大王,但是封神一役之后江山尽失,难道在他的手上还能留存下什么法宝来么? 商纣王笑道:“寡人余念一缕,只是想以此身为基为我大商遗民造就出一位足可改天换地的绝代人物来。你是我大商王叔比干的转世,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如今既然你能有机缘找到这里,寡人便也就把这方寸世界交给你罢!” “方寸世界!”王成君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地跳动了一下。 这方寸世界是什么? 在佛门中被称为掌中佛国,在道教中被称为袖里洞天,在外国神话中被称作为神国的地方。 拥有了方寸世界,就是拥有了整整一个世界的力量。想封神战役中,后来投靠去了佛门的上古佛燃灯佛祖为了演化他那掌中佛国,都还不惜与截教大能赵公明不死不休,硬是明抢暗夺把赵公明手上的二十四颗定海珠谋取了过来。 再之后以千载苦功炼化成为了二十四个真正的大世界,从此佛门之中才有二十四诸天之说,燃灯真人自此也参悟明了证了佛门上古佛陀的果位。 后来的佛门中虽然也有了修炼掌中佛国的法门,那其实都是依附在燃灯二十四诸天世界中的一角,却是再也称不上是真正的方寸世界了。 而现在既然是商纣王亲口所说,那恐怕,这寄托在云蟠祥阵之上的一方空间还真得就有可能便是那传说中的方寸世界。 王成君小心地压住了心中的渴望,谨慎的问道:“真的是可以演化一方真实世界的方寸世界么?” 商纣王摇了摇头,哈哈一笑:“方寸世界可以演化诸天不假,但是以寡人这千年的修为也不过勉强开辟了这百余里罢了,若是你想要在这方寸世界中达到演化生灵的地步,至少也得成为天界金仙一流。” 商纣王说的夸张,他避隐在此,只剩下一缕残魂还要镇压这中华大地上两千多年来的杀伐死气。又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演化诸天了?不过他说的到也有几分道理,如果这方寸世界是那么容易炼化的话,那开天辟地以来就不会只有渺渺几人尝试成功了。 “可是,这云蟠祥阵的话,该如何破去呢?”王成君还是担心着自己的任务,哪怕不是为了任务,也要想一想身后那血腥森林中的无量冤魂吧。 “这你不用担心。”商纣王既然把这方寸空间作为栽培大商遗民的最终法宝,自然也就把后面的道路安排妥当了:“等你收炼了这方寸天地的核心法宝以后,这世界其实就已经与你化为了一体。你不死的话,这世界内的死气就永远不会泄露。” 王成君顺着商纣王的目光看去,只看见天地中央的那本拙朴大气的碧玉书册金光一闪,已经悬在了王成君的面前。 商纣王满目惊讶,略有所思的挥袍挡住了四射的金光。三千年来无人可以控制的神物,竟是自主地从供奉着的天地神坛上自动飘了过来,金光包裹中一点碧绿透出,似乎是在欢呼,又像是在热烈地期待着什么。 而在另外一边,王成君更加吃惊的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自从封印“九世死煞”以后就已经消灭的黑色煞气,此时竟然从他的身上也弥漫了开来,与金光交融在一起。 难道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够把体内这该死的“死煞”给除掉么? 王成君捻动法诀试图拜托金光与黑煞,但却是毫无功效,那黑色的煞气深幽轻盈,渐渐的凝除了当时那个神秘女子的身形。 “爱姬!”商纣王的眼神变换莫端,他的声音惊慌了起来。 不是吧,自己身上跟随了九辈子的“死煞”,竟然会是商朝纣王的爱姬?那不就是轩辕坟九尾妖狐一族的老祖宗妲己? 王成君心中一惊,有心开口为自己开月兑一二,但是《灵幻天书》一瞬间也光芒暴涨起来,盘古世界自开辟以来历经无数量劫的各种隐秘、各种奇闻如同灌水一样从王成君的眉心灌注了进来,让他无力说话。 “大王!”妲己的身形在空中渐渐凝实,婉转动人的冲着商纣王行了一礼:“大王是天下的共主,那么您究竟是更爱我一些,还是更爱江山一点呢?” 这声调语气,这音容相貌,一如三千年前。 便如同当年在商朝王宫之内初见到妲己时一样,商纣王霍地回过神来,果然见到身前盈盈漂浮着的抚媚女子,雪肤依然,媚态不改,正是他三千年来日思夜想唯一放不下舍不去的羁绊。 妲己在说完了话以后,也不再开口,只是与商纣王静静的对视着。两人呆立半晌,商纣王才慢慢的哽咽道:“江山重,爱姬更重,为了爱姬而覆了江山,朕无悔!” 好一个情种,好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 只可惜,这相隔了三千年的再相会,除了一个正处于头胀脑晕中的王成君以外,竟是再没有别人可以见证了。 妲己无言,端目凝视,半响才说道:“大王还是如同过去一般,可是现在却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莺音娇软,红颜如故,商纣王身子猛一哆嗦,几乎分不清是耶非耶是真是幻?过了良久,他才看到妲己的身形异样,有些颤抖:“爱姬,你的身体” 妲己当年被女娲娘娘选中,坏了成汤江山但是也惹了一身因果,即使有着女娲娘娘传下的功法护身,也不得不寄身于“国神”比干的转世之人身上,借助比干护佑华夏的福报来冲抵恶果。 现在她再次从王成君的身上月兑出,就是为了要见帝辛最后一面,至于之后结果却是不在她的设想范围之内。 第十九章 帝皇星陨 破碎的兵刃,残缺的躯体,狰狞的面目。 失去了商纣王镇压的九州死气从包围着中央天地的四方密林中潮水般涌了出来。 而站在土地之上的商纣王与妲己相拥着,一时间阴风如刀,鬼嚎似泣,却也不能打扰到他们的相会。对着相拥着的两个神魂,只知道杀戮怨恨的冤魂,终还是有所顾忌。 但是已被《灵幻天书》溢出来的金光包裹成茧的王成君,已被层层叠叠的死气覆盖,慢慢的侵蚀着金光的光耀。 王成君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只是《灵幻天书》中的知识却仍旧不断灌输而入。 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灵幻天书》夷字卷,夷字卷神通近乎于幻道,虚虚实实若有若无,云蟠祥阵中的死气虽然厉害,但是也伤害不了身处《灵幻天书》保护下的王成君。 而金光之外,两个身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时间几乎停顿只有两人黑色的长发还在微微晃动。 商纣王不再多问,妲己的心意他多少可以猜到一二。他自幼生长在大商王室,接受的是天下江山的教育,人人教他心怀百姓万民。但后来妲己一到宫中,他就一见倾心,情愫暗生。 这百姓万民,哪里比得上心中至爱更加重要? 再后来上天圣人钦定神仙杀劫,封神疆场上更是杀戮频起,困难更甚。朝中的文武将相也渐渐地与商纣王离心离德,却唯有妲己一人可以理解他的忧心忡忡,要为人族崛起而奋斗的决心。 生当作人君,死亦为鬼雄。堂堂的一朝大王,执掌九州三界,但是在封神一役后却是寄人篱下,亡命苟活形同蝼蚁,这岂是英雄的归路? 可以说,在商纣王的这三千年时光里,也唯有和妲己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少有的放肆开心。即使久隔了千年两人重逢,商纣王对妲己的爱意反而愈加的炽热。 妲己没有说话,她借助了《灵幻天书》夷字卷的幻道神通,显现了自己的神魂,本就已是存了与商纣王同生共死的心意。这一刻,他们无声更胜有声,只想要好好的享受这最后的相拥。 两人心意相通更不说话,只是相对微笑。 商纣王到后来却是心潮滚滚,拉着妲己的手,流下了英雄末路之泪:“爱姬,朕好快活,但朕对不起你。”他三千年的孤独寂寞,这时候心血逆涌,说起话来竟然口齿不灵。 妲己伸手拭去了商纣王眼角的泪珠,幽幽地道:“我受的是女娲娘娘之命,要来坏大王的成汤江山,可以与大王相拥欢好百年已是感怀五内,哪里还会觉得大王对不起臣妾?” 商纣王流泪,长舒两口闷气,捧住了妲己精致的脸蛋,俯身下吻:“若有来世,我也只想携一琴一剑,再寻上爱姬一道去浪迹这三界风光。” 方寸世界之内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如同一个刚刚睡醒的妙人,轻轻舒展着慵懒的体姿,眯起朦胧迷幻的眼睛悄悄的打量着世界里的一切。 黑色的死气、金色的神光,极缓极轻的融做了一体。《往生咒》的道音响了起来,无数的冤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无论身处何处,统统都向着天地中央的金色光茧拜下。 这方天地的共主,已然产生了。 “既然已经醒了,何不过来见上一面?”商纣王轻拥着怀中的佳人软躯,笑着说道。 “你现在已经收了《灵幻天书》,又得了我大商王室自古流传的方寸天地,已是我大商朝的最后传承的新任大王了。”商纣王在方寸天地内,到底也算是云蟠祥阵的阵眼,自然知道王成君是为了什么才闯进来这中原禁地的。 “云蟠祥阵不破而破,大功告成之后,你还有些什么打算呢?”商纣王好奇道。 他这方寸天地乃是上古大商王室自古流传下来的,也是埋藏了大商王室宝藏的最隐秘之处。王成君现在继承了方寸天地的主掌,那么大商王朝八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法宝、修真功法尽归其手。 由不得商纣王不心生好奇。 “我啊?”王成君一愣,他接受了《灵幻天书》的灌顶,说白了也只是把他上一世作为比干时的记忆重新拿了回来。接下来如果是继续修真的话,直步仙界也并非难事。 只不过,作为继承了大商传承的他,还没有见识过地仙界就已经预先为自己备下了无数的强敌。 那么,再继续修真下去,真的便是自己的梦想了么? “我啊,只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同样喜欢我的姑娘双宿双飞。”王成君的眼前已经浮出了那姑娘的容貌。 商纣王“哈哈”笑了起啦,他望着妲己笑道:“朕的大商王朝,可不光只是寡人痴情呀!”他看向了王成君:“那个姑娘一定是你的红颜知己咯?” 王成君嘿嘿笑了笑,没有回话。 商纣王可以在神魂消散前见到妲己最后一面,心中的怨恨不知不觉中也是减消了许多:“你现在继承了我大商王室的衣钵,你就是我大商的下一任大王。” 他说道:“这些年我虽然隐身地球,但是依稀还记得我大商的无数贤臣良将在天庭为神。你若是心存壮志的话,不妨在地仙界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当年被封为天上神仙的大商臣民吧。” “不过这些年下来,虽然截教看起来已经衰弱不少,但是不要忘记在他们的后面还有那不死不灭的圣人通天教主坐镇。我在天庭为神的时候,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出色的截教弟子,很有可能那些出色的精英弟子已经被那一位给保护了起来。” 王成君屏住呼吸,他知道这是商纣王最后的遗言,每一句话也都牵扯到天上天下的无数机密。 “你手中的《灵幻天书》来历非常,朕并不建议你现在开始修行。除非你能够到达大罗之位,或者是彻底弄清楚了天书的来因。”商纣王皱眉道:“天上圣人对这天书的态度奇特,我虽然也算不出原因,但总是觉得这其中隐藏了一桩天大的隐秘,王叔你记得千万小心!” 王成君点了点头,他一身的冷汗。 梦中的情景依稀还有些印象,王成君没有忘记,姜子牙曾经是如何对他说的。交出《灵幻天书》来,他们甚至可以延缓或者阻止神仙杀劫的产生。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即使是当时站在姜子牙身后的那位混元大觉金仙元始天尊,也同样是把这一套《灵幻天书》看的谨慎无比。 “已经到了时间吗?”商纣王的身上再次放射出千万道血光,两腋开始流汗,身体臭秽发出了难闻的气味。 “比干,王成君!”商纣王感到一丝来自意识底渊的厌倦不耐,他开口呼唤道。 “大王!”王成君顺从的向帝皇星下拜,因为敬重商纣王地豪迈而向这人间的帝王行了最后的跪拜之礼。 “寡人终究要去了。无论你是我比干王叔也好,还是王成君也罢,终究是与我大商王朝有缘,朕索性便成全了你吧。”说完,商纣王的龙爪已经出现在了王成君的头上,浩荡的九五帝王气息如破岸洪水般疾速涌进王成君的体内。 不及王成君睁开双眼,也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道行迅猛进步,容纳了帝王紫气的真元力浩瀚如天渊博如海。 “大王,一起去。”妲己轻轻流转妙目,坚定的看向了怀抱着自己的商纣王。她实在是太疲倦了,现在只想要一场睡眠,一场沉睡到永远的恒久睡眠。 “好,朕就与爱姬一起去!”商纣王轻轻阖上双眼,他一声猿啸从他的口中传出,浩浩荡荡的远远传开,伸展双臂间千百年的过往历历在目。 双目闭合,商纣王只感觉周身轻巧,神魂游动太虚之内,这千百年间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一场云烟,就像是黄粱梦一场。梦回了三千多年之前,那个年头,真的是发生了很多的大事 神仙杀劫,凤鸣岐山。 十二金仙由于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又因为天庭玉帝想要号令群仙,不惜在幕后推波助澜,以至于阐、截、人道三教共签押封神榜,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共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步雨兴云、善恶之神。道行低者榜上有名。 故而才引发了西岐做大,一直到了后面武王伐纣,拉开了国家天下之争神仙道统之争的序幕。 “能有爱姬作陪,朕自问不愧了!” 正自语间,突然只见一道长虹从商纣王的头顶冲出,如闪电般像天上疾射而去。而此时,方寸世界天空之上,一道紫气帝星光芒忽然大盛,瞬间突破了地球空间。 帝星紫芒照遍三界寰宇乾坤有如白昼,在下一瞬间却西垂而下,这一刻,星陨。 天地之间的死气、煞气猛然一消,妲己神魂一卷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雪白玉龙从方寸世界吹过,破界而去。王成君可以看见,商纣王这神威凛凛、傲气冲天的一代帝皇依稀就坐在那风雪巨龙之上乘风而去 第二十章 阵破出局 “云蟠祥阵已破,朕也该去了。朕去以后,与你同来此处的同伴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已经被我尽数抹去,在你没有掌握了足以掌控足以保护自己性命的实力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把这方寸世界的存在说出去。” “切记,切记,在这个地球上,还有一些已经修成了仙人的存在是你现在也无法匹敌的!” 《灵幻天书》金光一闪,遁入了王成君的脑海之内,被切断了阵眼的云蟠祥阵寻转一滞,一股庞大柔和的力量自王成君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色泽血红的天空大地,容纳了中华千年杀戮罪业的方寸天地,慢慢开始了平静下去的迹象。 血腥森林吹彻而过的风停了下来,大地上无数哭嚎的冤灵静了下来,方寸天地里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苦苦挣扎逃跑的袁尘峰、王远航、樊老三人也停了下来,追逐在他们身后的不死冤魂忽然懒得理会他们的存在了。这些心存着怨念杀戮的冤灵只是迷惘地抬起了眼睛,拜向了中央的天地。 它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弃眼前这可口的血肉,而俯身下拜。只不过,一种冥冥而来的预兆告诉它们,挣扎了千年无法洗涤的罪业,已经渐渐的开始从它们的身上剥离出去了。 悬浮在天地中央的那一点金光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淡得几不可见的银色星辰挂在天空之上。 王成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本命星辰从自己的命格之中分离出来,挂在了天空中。原本血色通红的天空,万道细微的银色星光缓缓的流动散布了开来。 储存在王成君体内,苦修了十余年的一点真元被一丝丝的从丹田气海中抽取出来,方寸世界中的天地也不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王成君体内的真元从《灵幻天书》上流过,然后从头顶喷洒出来化作了一个个巨大的符文。 葛俊之前说的没错,云蟠祥阵锁住的不单单只是神州大地的无边罪业,更是锁住了神州大地的一线生机。 方寸天地之外,在那隐蔽了不知道多少世代的名山大川内,磅礴的纯净灵气有如大江大河一样轰然而下。昆仑山、峨眉山、青城山乃至于外国的梵蒂冈、海底的亚特兰蒂斯。 无数隐居的高手能人纷纷破关而出,和方寸天地之内的王成君一样难以置信的看着地球上本已消耗殆尽的天地灵气重新的丰盈开来。 方寸世界容纳的无边罪业与外面天地的众生生气相融合,就有如阴阳相生,发生了奇妙无比的变化。 由王成君命格中集聚的“九世福报”化作了一颗本命星辰,遥遥的悬挂在方寸世界之上,道教大悲《往生咒》符文的灵光洒遍了整个天地。 只是短短的时间,方寸天地内突然下起了暴雨,每一颗雨点中都混杂着沁人心脾的纯净灵气。不死的冤魂们载歌载舞,跳着跃着把自己虚幻的身体暴露在着充满了生意的雨滴之中。 它们狰狞可怖的脸上居然也会露出了很是温和满足的笑容,似乎回到了曾经生存了世世代代的九州大地之上,如同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与自己的亲人、朋友相聚在一起。 它们笑得是如此的快活,如此的天真,如此的真挚。 充满了仇恨的心中一片安宁,就连最最凶煞的冤魂,它们的口中也都发出了洋溢自心底的快乐笑声。 方寸世界之内,一个黑色的由无数符箓组成的巨大圆轮扭曲着凭空出现,一股足以令天地变色的庞大吸力从那圆轮下的黑洞中释放出来,开始柔和的吸取方寸世界内的冤魂,把那些放下了怨恨的灵魂拉扯进入六道轮回之中。 “这就是六道轮回的通道?”身为方寸世界的主人,王成君的心中平白生出了关于六道轮回的信息。 所谓世人宿命,是描述其情状,去来往复,有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不遍,故名六道轮回。世间众生无不在轮回之中。只有大罗金仙以及佛菩萨罗汉才能够跳出三界,不入轮回。 如今这些冤魂洗去了身上的罪业,放下了心中的冤报,自然是要尊崇这个盘古宇宙远古以来就拥有的本来体系,没有任何人可以强加干涉。 轮回黑洞连光线也都无法逃逸,无数的冤魂排成了队列,慢慢的进入了身边的通道。等待他们的,是下一世的转生,重新回到六道轮回的运转之中。 依旧还存在着的不死冤魂,少的几不可查,纠缠着不愿意放弃今生记忆的魂灵也都被天地灵气洗去了身上的罪业。只待六道轮回的通道关闭以后,这一批的魂灵,就将会成为王成君这方寸世界之中的第一批原住民了。 只是,云蟠祥阵这传说中的中原禁地,从今以后却是再也不会存在了。 这个世界已经融入王成君的体内,如果没有他的认可,即使是上天入地也是再也不可能被人闯入的了。 “无量慈悲!”王成君高宣一声道号,也觉得这种结果已经是很好的了。他王成君还达不到成佛作祖的境界,如果让他自己念动《往生咒》来超度这些魂灵的话,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重见天日。 现在可以借着两个世界交融变化的机会,牵动六道法则,由天道轮回的方法让这些千百年间的枉死者重回天地之间,也是应该不错的选择。 他正在赞叹天道法则的神奇,却不防耳边一声“砰”的巨响,本来是血腥森林的地方被人用淡淡的雷光劈开了一条道路。 脸上还带着后怕的袁尘峰站在队伍前列,在他的身后保护着哆哆嗦嗦的王远航与樊老,从血腥森林之中强行冲了出来。看见王成君,王远航也是欣喜莫名的欢呼了一声,从袁尘峰的身边立刻冲到了他的前面。 “我的乖侄儿,你没事吧?”大劫逃生下的王远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叫嚷道:“我们可是惨了,被那个坐在棺木上的老王八给丢到了一个充满了冤魂游鬼的森林里面,差点可就没有命了!呃,那你呢?这个阵法空间刚刚的变法是怎么回事?” 王成君笑了起来,点点头,道:“舅舅你猜对了,我想,我已经误打误撞的破掉了这云蟠祥阵!” “什么,这怎么可能!”在袁尘峰难以置信的眼光里,王远航一把将王成君抱了起来,欢呼道:“这可太棒了,舅舅我就要出名发财了我!” 这一次的任务是以他王远航的名义接下来的,除了可能存在于云蟠祥阵阵眼中的《灵幻天书》以外,李江鹏李市长为了逃过自己李家的千年诅咒,更是舍得投下了大把的钞票来作为任务的报酬。 王成君一把将满脸通红的舅舅推了出去,问道:“葛俊呢?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么?” “无量慈悲,我在这里!”又是一声道号从林中响了起来,虚空中一个道士踏步走了出来,他的身上套着一件玄黑色的道袍,手持一柄拂尘,却不正是自从入阵以来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的葛俊么。 “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身上的老祖宗也终于可以离去了。”王成君和袁尘峰同时一震,他们都注意到一直笼罩在葛俊额顶的那一抹神光消去了,而在他的脸上却现出了一副从未见过的疲惫笑容。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了。”葛俊笑了笑,看着王成君:“我是三皇派葛家的隔代传人,之前已经在家祖附身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各位了。” 王远航和樊老听的一头雾水,但是他们却看见王成君和袁尘峰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很显然其实他们两人早已隐隐猜到有人或者说是神,附身在葛俊的身上,推动了整件事情的进行。 只不过一直都猜不到是哪一路的神仙罢了。 葛俊走到了王成君的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说道:“家祖葛洪让我向你道一声谢。他让我跟你说,即便你的前世结下了再大的因果,但是现在的你只是你王成君自己,却不再是你的前世了。” “先祖说,让你好自为之,他会在地仙界等着再与你把手言欢的机会。”葛俊是在为附身于他身上的那位道教大宗师带话,声音传来时显得飘渺虚无,直到说完以后才恢复了真实感: “我真好奇,你有个怎么样的前世。”他看着王成君,并不避讳。 王成君与他认识的时候,就是喜欢他这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爽性子,现在看来即使当时是葛家先祖附身却也没有刻意改变他葛俊的性格吧。他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只可惜,自己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不能够如实相告。 “那好吧,我这人又不是太八卦,我相信你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他转头看向了袁尘峰:“帮我和李市长带好,我就不去见他了。另外,你得跟李市长说清楚,他的那个祖先可不是给我拐跑的,只是他自己放不下三皇派的传承,所以才回到了我们三皇派的隐世之地去了。” “那么,李江鹏他们家族的诅咒?”袁尘峰心中一急,也顾不得满身的酸疼,连忙问道。 葛俊哈哈一笑,道:“那都是师门前辈李龙自己下的一个符咒罢了,他害怕云蟠祥阵的危险被后人遗忘,所以才特意安排下了自己的子孙作为守陵一族。其实他和那个南朝的萧宏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告诉李市长,现在云蟠祥阵已破,他们李家的后人自然也就解放了!” 第一章 饿鬼现世 “云蟠祥阵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你也可以舒口气了。”走在去宿舍楼的途中,周雅茹听着王成君的故事,显得颇为感触。 尽管王成君已经再三进行删节,尽量用周雅茹可以听懂的语句进行描述,但破解云蟠祥阵其中过程的艰辛困难却还是复杂的很。更何况在王成君没有提及到的云蟠祥阵核心阵眼,在那里他又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周雅茹想象不出来,也不敢去想象。 当然不管怎么说,还能够见到自己的这个同学好端端的活蹦乱跳就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王成君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一叹,显得心事丛丛。对他来说,云蟠祥阵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他现在正在思考的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一个天大难题。 周雅茹早就把王成君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收入眼底,也不点穿,只是好奇是哪个姑娘可以把王成君这一代小天师都给迷地整天魂不守舍。 他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都已经快要到晚上八点钟左右了,难怪肚子已经饿的厉害。他有些同情的拍了拍王成君的肩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等到吃饱了肚子再想吧,如果不把肚子填饱的话,你哪里来的力气去想女人?” 王成君眉头一挑,嗔怪道:“什么叫做想女人?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得了吧,你敢说你不是在想李亚楠学姐?”周雅茹对王成君的心意多少有些了解,叹了一口气:“别说这个了,先吃饭吧,今晚我请你!” “好!”王成君也不跟他客气,跟着周雅茹一起去了学校的食堂二楼,抱着化愤怒为食欲的想法,狠狠地吃了一顿。 看着饭卡里被王成君拿去狠刷一通,周雅茹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一副古板思想的同学也变了许多,至少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了。 如果是过去的话,王成君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只是朋友间的一顿请客,但是对于修行中人来说这就是难以偿还的因果。 因果这东西,就算是天上的神佛妖魔都避之不及,王成君哪敢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王成君既然已经决定从今以后要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正常人,那么朋友之间的正常来往也就没什么了不得了。 他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颗米粒,抹了抹嘴唇,靠在塑料椅上美美的打了一个饱嗝,看向周雅茹的目光也变得亲近了许多。有时候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进许多。 所以说,在中国的历史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大事都是在这酒桌上面敲定谈成的呢。 “那你和李亚楠学姐的话” 周雅茹的话还没说完,王成君眨了眨眼睛,就跟上着火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个,你就自己先回宿舍吧,我还想去操场散散步。” 这是王成君的老习惯了,他习惯在晚饭后在操场上溜达那么一小圈,既可以放松头脑也可以顺带消食。 周雅茹捂着嘴,怪笑着点了点头,和王成君一起离开了食堂。 “今天的天气不好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周雅茹奇怪的抬头看天,发现只有在操场上空的一小片天空被笼罩在乌云之下。他这几日和王成君厮混在一块,见多了妖魔鬼怪,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上面去。 “嗯?”王成君脸色一变,右手缩回唐装袖子里模出了一块罗盘,上面的指针疯狂的转动了几圈然后直直地指向了操场上面。 “有脏东西!”王成君双眼一凝,顾不得其它飞快的就往操场上冲了过去。周雅茹想想自己回宿舍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情,干脆也就跟在王成君的身后一起往操场上面跑了过去。 “各位同学,请让开点,给这位女同学一个喘气的地方好吗?”两个人撒丫子往操场上一路小跑,还没来到人群的跟前就听到了里面有教师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天色本就黑了下来,操场上的人群又挤成了一片,黑压压的把王成君他们给挡在了人墙外面。 王成君一眼就发现自己班上的周智巧和学校灵幻社团的社长袁雨光都在人群的中间。 “不好了,不好了,黄铃佳她出事了。”周智巧看到了人群外面的周雅茹,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你身上带吃的了么?快拿来给我点!” 她和黄铃佳不怎么待见王成君,倒是和周雅茹的关系不差。 “你慢点说,到底是怎么个症状?”王成君脸色一变,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学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在山林里面待了将近十八年,他的那些知识都是自学或者从道门前辈处学来的,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来学校正经学习呢。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反正他是彻底把班上的同学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一样来对待的。 “是你啊。”都这种时候了,周智巧还不忘记赏给王成君一个白眼,急道:“晚上黄铃佳她们的灵幻社团召集活动,玩着玩着,她忽然就开始喊饿了。” 今天晚上,是他们灵幻社团例行召开活动的时候,袁雨光带着社团里的那些干事们按照网上流传的一些古怪法子在那里招鬼来玩。结果才开始几分钟的时候,黄铃佳突然就两眼直瞪前方。然后面色惨白,一下倒在地上。 等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猛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十分饥饿,就仿佛是一个星期都没有吃过饭一样,两腿一软就坐回了地上。 周智巧他们几个本来没有在意这回事,但是等到后来其他几个社团里的干事从食堂买来的包子、米饭都被黄铃佳吃了精光还在喊饿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几个大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就连灵幻社团的社长袁雨光都给当场吓到了。 他吩咐下面的干事去超市里又买了些面包,但是黄铃佳接过来张口就咬,等到面包给啃光了以后还是觉得非常饥饿,过了一会干脆就仰面饿晕在了操场上面。 过了几分钟,才有在操场上晚炼的老师发现这边的情况,这就是现在里面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老师了。现在正忙着指挥学生让开一条道路,他要送黄铃佳去学校的医务室里去治疗。 正当周智巧手足无措的时候,还好周雅茹他们正好跑了过来,她就急急忙忙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王成君已经意识到了附身在黄铃佳身上的是什么鬼物,他走到了那个青年老师的面前,阻止道:“这位老师,请你放下这位同学好吗?” “你是什么人?”那个老师有些惊讶的看着王成君手上拿着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转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我是旅游管理专业的学生,和这个女生是同一个班上的。”王成君从那个老师的手上接过黄铃佳的身体,一边往操场外面走去一边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学校的医务室解决不了这问题!” “你给我站住!”那个年轻的老师还是很负责的,他跑了几步,一把拉住了王成君的手,愤怒的吼叫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乱弹琴?我是老师,难道还没有你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么?” 袁雨光从人群中也挤了出来,有些慌忙地点了点头,冲着王成君叫道:“这是我们学校交英语的侯老师,也是我们灵幻社团的指导老师,你还是听他的,没错。” 王成君转过头来,袁雨光显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灵异的场面,一张小白脸因为紧张而变得更加煞白。他摇了摇头,开口问道:“你是袁尘峰的什么人?” “那是我叔叔!”提到自己最尊敬的人,袁雨光一时间又高傲了起来。 “你真的是给他丢脸!”王成君冷哼一声,他一听周智巧所说的症状就知道黄铃佳的身上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而这个好歹也是遇仙派弟子袁尘峰侄子的家伙却还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这样说!”袁雨光脸红了起来,脖子上青筋直冒。然后猛然一滞,指着黄铃佳瘫软的身体说道:“难道,你是说,她的身上真的有脏东西?” 他说着,还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显得慌张无比。 “哎,这位同学你不能这样,我要送她去医务室。”那位教英语的侯老师听不懂袁雨光和王成君说的话,只是堵着王成君不让他离开。 “这是我们学院于中芳院长的电话,你自己听她怎么说吧,你跟她说我是王成君!”王成君两眼瞪着侯老师,但毕竟人家也是负责任让他不好说什么。 “啊?真是于院长!”侯老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半信半疑从王成君手中接过电话,却想不到对面那人居然真的会是应天学院的院长于中芳。 “这件事情由我接手了,你们先回班上打开教室门。”王成君背着黄铃佳的身体,看着周雅茹吩咐道。“那好吧,不过你可得注意点啊!”周雅茹转身就往教室跑去,还不忘提醒一下王成君。 第二章 怒杀饿鬼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下了晚自习,当王成君背着黄铃佳来到教学楼的时候,在走廊上倒是没看见有什么学生。 一直到了旅管班的教室,周雅茹早就已经提前打开了班上的大门,只等着王成君他们过来。 “她这样已经多久了?”王成君把黄铃佳放在桌子上,回头问周智巧。 “我不知道。”周智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给这灵异的事件给吓到了一样,然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大概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吧?” 王成君他们从食堂出来看到操场上空的天气不对就冲了过去,这中间并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接下来的事情有我来解决。”王成君从腰间解下了一直都有佩戴的三阳八卦玉放在了黄铃佳的额头,三阳八卦玉在这时好像放出了万道金光一样,再仔细看时却又看不到了。 这是玉佩里面预先采集的三阳气息感受到了黄铃佳体内的阴气,所以才会大放光明,护住了她的脑海神识不受鬼魔侵犯。 “那不行,我一定得留下来!”周智巧从来都不认为王成君有什么本事,一直以为他是走后门插班进入旅管班的落后生,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放心由他来治疗黄铃佳。 “要不,我们还是把她送到校外的大医院看看吧。”周智巧顿了顿小声说道,她也对学校里的医务室缺乏信心。 “不用。”王成君手掐玄天上帝诀,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小指从无名指处背过,勾住中指;大拇指扣住中指,无名指扣住大拇指。轻轻的印在了黄铃佳的额头: “算了,你要留下来也可以,但是今晚的事情还希望你可以保密!” 王成君掐诀的左手微微一颤,刚刚才决定离开修真界做一个凡人,想不到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但他犹豫了那么片刻,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见死不救。 更何况,他对于黄铃佳这次被饿鬼附身的原因也有所猜测。 自己才刚把云蟠祥阵给破了,多多少少也都有些死气弥散了出来,再加上应天学院本就是整个南京城的死门所在,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鬼物聚集过来。 如果王成君没有猜错的话,黄铃佳这件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少不了和这些被死气吸引而来的鬼物打交道。 “接下来无论你们看见什么都不准开口!”王成君厉声喝到,他感觉到那饿鬼在黄铃佳的体内不断地汲取她的生命力,情况紧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 他说这句话主要还是针对周智巧,至于周雅茹已经跟着自己这么些时间,多少也见识过这种事情了。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手边一时间找不到准备好的朱砂笔,王成君没办法只好咬破了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画了一道“驱鬼符”。 他口中默念咒语,右手手掌一竖把有着血符的那一面正对着黄铃佳的身体。 就这手自残已经让周智巧闭上了眼睛,这可不是拍电视剧,她看得出来王成君丝毫没有犹豫就在自己的手指上开了个口子。而画上了血符的那面手掌正对上黄铃佳的身体,就见得王成君掌心的符箓慢慢闪耀了起来。 这可把周智巧这新一代的唯物主义大学生给看傻了,不过还好有旁边的周雅茹即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没让她叫出来。 然而这时,黄铃佳的身体猛然从桌子上拱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蒸熟了的大虾一般。嘴一张,就是一道黑气从她的口中往外喷了出来。 “哼哼,就是这玩意,小小的一只饿鬼,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王成君突然笑了起来,可以把饿鬼从黄铃佳的身体里面赶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啊”周智巧一声尖叫,她想要立即撒腿就跑,但是腿软的厉害却是连挪动半步也都做不到,她直接就给跪倒在了地上。不是她不想跑,而是实在是吓坏了,全身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逃跑。 她的半个身子还挂在周雅茹的身上,渴求能够从周雅茹这里获得保护。 王成君现在没有时间理会这个,他死死地盯着教室上方的一团黑气,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凝结化形。 “饿”那鬼物慢慢的现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来。 “该死的!”王成君头皮一紧,这是地狱里面的无头饿鬼。比起普通地饿鬼还要厉害几分,因为无头饿鬼已经产生了最基本的一丝神识。也就是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无头饿鬼就是一种可以思考的鬼物。 当他看上一个猎物的时候,就会在第一时间附着在那人的身上啃食掉魂魄,然后等到那人的魂魄丧尽之后甚至连血肉也都可以直接吞噬下去。 “我饿。”很快那只三丈多高,只有一颗头颅在空中飘啊飘啊的饿鬼睁开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王成君几乎留下口水来。鬼物都是阴气聚合的产物,天生就对阳气有一种渴望,而修行中人一身血气旺盛对于鬼物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珍馐。 “你想要吃了我?”王成君感觉一丝好笑,这鬼物的智商看起来的确不高,连最基本的识人本事都没有。 “我们,快跑吧!”周智巧听到王成君说那饿鬼想要吃了她们,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力气,一把拽着周雅茹就要往教室门口逃去。 “回来,我们出不去的。”周雅茹摇了摇头,他还保持着冷静,现在教室的门口在那鬼物的身后。也就是说如果不消灭掉这鬼物的话,他们谁也逃不出去。 而比起挂在自己身上的周智巧,周雅茹明显更加信任王成君的本事。 “饿!”那无头饿鬼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叫,冲着王成君的身体就猛然飞了下来。 “呱噪!”王成君伸手一击,把挂在袖子里的铜罗盘就给砸了出去。他用的可不是普通的铜罗盘,这其中还有一个名堂叫做:“无极明镜铜罗盘”。 位列十大罗盘排名第六,必须由男子持拿,能聚太阳之芒,能燃三昧之火,特别是各种鬼物的天生克星。 那鬼物被王成君手中的罗盘砸了回去,两个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绿光了。在他不短的做鬼时间里,还从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这种随时可以把自己转化为无形无质的高等鬼魔。 但是王成君就做到了,而且只是随手扔出来的一个罗盘就把他从空中给击落了下来。 要知道像王成君用的这种风水罗盘,可不是一般用于航空航运上的方向盘。它又称罗经、罗庚、罗盘、罗镜、经盘、罗经盘、子午盘、针盘。是风水相师堪舆风水活动必不可少的重要测量工具。 这种罗盘盘面层次繁多,内容庞杂,原理玄奥,自五行八卦、干支甲子、节气方位,到天文历法、州国分野无所不包。其收罗天地之蕴,上拨星辰之躔度,下察山水之峙流,以形应气,以数合理,无不森罗密布。 不管任何门派的罗盘,都刻有大量的阴阳两界的数据,可以说是一道很为有力的符。罗盘的威力是以先天之气化后天无形之煞,其有三大最好的特性,化煞、镇宅、招财。 罗盘作用很大,不仅是看风水不可缺少的工具,还能对某些有邪气的房屋起到镇宅作用,因为罗盘内刻,有大量的阴阳五行数据,内有先天八卦,文王后天八卦,天星二十八宿,七十二穿山甲,六十透地龙,周天365度等组成,集天地自然之灵气…… 王成君在方寸世界里得了商纣王的好处,现在的一身法力,别说只是十八层地狱里小小的一只无头饿鬼,就算是地府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亲自来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要被他手中的无极明镜铜罗盘砸一个踉跄。 “饿,吃!”但是这无头饿鬼毕竟没有完整的灵智,看着王成君的反应还是离不开吃字,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直瞪着王成君却不敢再主动上前了。 王成君手一招,就已经把铜罗盘给召了回来,一切阴物都是被它克制的。无头饿鬼也逃不出阴物的范围,自然不敢上前。 “哼,吃货!”王成君嘴角冷笑,眼神一凝:“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在学校里面他也不愿与这鬼魔多做纠缠,出手便是杀招,这“太上老君杀鬼咒”是他从前都没有用过的。一是法力不足,二是有伤天和,但是这杀鬼咒的威力也是非凡。 无头饿鬼哪里能够抵挡?被咒语的霹雳打中后,教室上方的黑气也就消失了。 第三章 不绝烦恼 “行了,这下子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王成君伸手在黄铃佳的额头拍了一下,收回自己的三阳八卦玉。 王成君这一拍,黄铃佳紧紧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还没等她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呢,就觉得肚子里面撑的难受,对准了旁边的王成君“哇”地一声一下子把刚才在操场上吃的那些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王成君捏着鼻子急忙后退几步,把周智巧给吓了一跳,小脸煞白煞白地看着王成君问道:“又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脏东西没搞清楚呀?” “哪里,只是你不觉得这很恶心么?”王成君苦笑着摇头道,他最闻不得这种酸味,搞得他喉咙里也都是痒痒的。 黄铃佳吐了片刻,才缓过气来,她气才一舒缓过来就看见王成君凑在她的旁边,一脸正经地打量着她的娇躯。一时间,刚刚才从脸上推下去的潮红又漫上了黄铃佳的脸蛋。 她伸手就是一巴掌向王成君抽了过去,这一次却是被他给气的。 “不带你这样的,是王成君辛苦才救了你的。”周雅茹和黄铃佳她们的关系不错,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巴掌,解释道。 “谁相信啊,就凭他?”黄铃佳转头看了看周围,教室里面一共也就这几个人,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被王成君给救了过来:“你等着,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老班的,肯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哼,自作孽!”王成君对她毫无根据的一通指责很不感冒,冷哼一声就转头走出了教室。 王成君做人自有原则,作为同学他不可以见死不救,但也不代表他就是那种精虫上脑看见女人就迈不动腿的下流之辈。 “他什么态度吗!”黄铃佳看着王成君的背影,还想再骂些什么。不过突然回忆起了昏迷中出现在她梦里那颗巨大的饿鬼头颅,一时间有些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你从黄铃佳身体里弄出来的就是鬼么?”周雅茹前几天才在应天学院里亲眼见过妖怪,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鬼。 “是地狱里面的无头饿鬼。”王成君生着闷气,说道。 “你生气了?”周雅茹窃笑,以前王成君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傲模样,根本就不会把黄铃佳她们的刻意刁难给放在心上的。 “没有。”王成君很干脆的否认,给周雅茹解释道:“其实饿鬼只是一个统称而已,它又分成了三十六种之多。其中比较厉害的有迦婆离、揵陀、婆罗波叉、阿吒毗、魔罗迦耶等等。” “这些都是梵文,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镬身饿鬼、食气饿鬼、食小儿饿鬼、旷野饿鬼、杀身饿鬼这些了。而附身在黄铃佳体内的则是无头饿鬼,还算不上最高端的等级呢。” “真的么,这么厉害?”周雅茹被王成君的话给吓到了,一个鬼头想不到就已经这么要命了:“那黄铃佳她现在还好么,要不我回去再看看她吧。” “黄铃佳的身上已经被我用三阳八卦玉给镇住了本命真火,一段时间里是不用担心这些小鬼了。”王成君想了想,自己正好借机会摆月兑周雅茹好独自待上一会,便又说道: “不过,你是男生体内的阳气比较重,现在去和她们待在一起也没有坏处就是啦。” “真的么,那我还是去看着点她们吧。” 王成君看着周雅茹反身往教室跑去,自己也不禁沉思了起来。 现在应天学院里的云蟠祥阵被自己破了,那么作为南京死气最盛的一角,以后少不得还有鬼祟来此作恶。自己还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可以镇压一二,可是等到自己毕业离开了以后呢? 就算不为了自己身上背的因果,反正债多了也不愁。但是这学校里现在还有以后的学生呢,怎么办? 他盘算自己现在的本事,整治几个不入流的小鬼没有问题。但是对于这南京城的死门所在,王成君也自问没有本事,就是把他大卸八块了也镇压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呀。 “今晚你显得心事重重。”王成君心里一直惦记着怎样才能解决应天学院的麻烦,回到宿舍里以后下意识运转了神魂离体的道术。 他这些天来都是这样度过长夜,在施法的时候也熟悉了许多。 眼前这白衣妙音的相貌,确实便和白天里的李亚楠学姐的相貌全然的一般无异,总是让王成君无法分辨她们。幸好,一个只出现在白天,一个只出现在夜晚,才可以免去他的尴尬。 妙音出现在夜晚会不会感到寂寞?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白天的阳光,这简直就比坐牢关禁闭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在见到妙音的时候,王成君就自己的忘记了一切,没什么事情可以比她显得更加重要了。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王成君心中苦恼,今天的幻境很是奇怪,幻境中的紫竹林分不清白天黑夜。但是天边却是日月并出之相,暗淡无光的悬挂在空中有气无力。 妙音乌丝垂肩,仍旧是在眺望着远方,让王成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的命数,最近发生了变化。”王成君心里一突,想起了那天在辅导员办公室外面看到李亚楠的命格变化。而眼前这妙音与李亚楠之间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宛然便是一体两面的孪生子一样。 现在看起来,她们的命运只怕也是有所牵连。 “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妙音吐息温馨,混和着紫竹林间的微风细雨,令人心魂俱醉,难以自已。 王成君沉思了片刻,笃定地说道:“该是这个学期开始没多久以后。”他第一次见到李亚楠学姐的时候,是在刚到应天学院外面的地铁站,他可以肯定那个时候李亚楠的命数还是比较好的。 后来很有可能是因为接触到了自己身上的“九世死煞”妲己,才会被那股煞气改变命数吧。 “一个月前,我刚苏醒过来。”妙音回忆道。 王成君一愣,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你们一体两命,莫非连生命力也是共享的么?” 他敢于这样猜测,是因为三界间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了。比较大众皆知的,便有天上地仙界的青霞、紫霞两位仙女,只不过那是因为如来佛的法力干扰而转世形成的罢了。 莫非,李亚楠和妙音的状态也和紫霞青霞一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比较棘手了。王成君一时没有说话,现在的问题已经超出他所能够解决的范围了。 “你还能够记得之前的记忆么?”王成君心思一转,开口问道。 “之前的记忆?”妙音侧着头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王成君听的大感头痛,想不到真的是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他双目一凝,心中默念法咒:“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开了天眼之后,王成君也不能够从妙音的身上发现更多的线索,只能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很严重的问题么?”妙音看王成君急的冒汗,把眼睛转了过来问道,在她的心中完全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就把注意力从王成君的身上转了过去,遥望着应天学院的操场一角: “最近的世间,不安稳。我能感觉到,在那里有一股非常强大的鬼气在苏醒过来。”王成君顺着妙音的视线看去,正是他们破解云蟠祥阵时进去过的萧宏大将军墓。 难道说,在那里面,除了是作为云蟠祥阵的阵眼以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里面么? 王成君不由一阵恼火,葛俊和他那三皇派的祖师走的也太快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留下话告诉王成君那墓里面还埋了什么人。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在萧宏的大将军墓外面墓门上画满了的那些符箓。 墓门上的符箓根本就是三皇派内秘传的伏魔令,效果比起龙虎山的天师镇魔符也不逞多让。 而且那时候三皇派的那个前辈坐着的那副巨大棺木现在想想也有些不对劲,怎么能让一个至少修炼了千年以上的大高手连脚步都不敢移动分毫呢? 那棺木里面,分明就是封印了一个绝世鬼物嘛! 也许对于有着天师葛洪附身的葛俊还有修行了千年之久的李龙来说,封印在棺木里面的鬼物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王成君这个刚刚才决定放弃在修真界厮混的半吊子道士来说,那可真的就是要了命的玩意。 “我不能度化他,只能先化去一点泄露的戾气。” 妙音的神魂在紫竹林幻境中盘膝坐了下来,合掌敬念《高王观世音真经》:“十方观世音,一切诸菩萨,誓愿救众生,称名悉解月兑。若有智慧者,殷勤为解说,但是有因缘,读诵口不辍,诵经满千遍。念念心不绝。火焰不能伤,刀兵立摧折,恚怒生欢喜,死者变成活。莫言此是虚,诸佛不妄说。” “高王观世音,能救诸苦厄,临危急难中。死者变成活。诸佛语不虚,是故应顶礼,持诵满千遍,重罪皆消灭。有福坚信者,专攻受持经,念八大菩萨名号:南摩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南摩弥勒菩萨摩诃萨、南摩虚空藏菩萨摩诃萨、南摩普贤菩萨摩诃萨、南摩金刚手菩萨摩诃萨、南摩妙吉祥菩萨摩诃萨、南摩除盖障菩萨摩诃萨、南摩地藏王菩萨摩诃萨、南摩诸尊菩萨摩诃萨。” “愿以此功德,普及於一切。诵满余千遍,重孽皆消灭!” 第四章 是非不分 “她们不喜欢你。”当王成君到教室的一时间就得到了周雅茹的警告。 他说的没错,当王成君被辅导员许杰给单独拎出去谈话半个小时,并且威胁他要通知他的家人来学校领取处分以后。王成君明白了周雅茹话里的意思。 黄铃佳和周智巧在昨天晚上以后,更加的厌恶或者说是愤怒、害怕他了。 她们似乎是认为王成君嫉恨她们的毒舌,才会故意在灵幻社团玩召唤游戏的时候放出无头饿鬼来报复黄铃佳。否则的话,没有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王成君和周雅茹在昨晚可以那么及时的赶到操场才对。 “你以为你所做的就能被隐瞒住么!”黄铃佳看到王成君走回座位,有些畏惧的耸了耸身子往里面靠了一点,然后出乎莫名的对着王成君大声吼道: “我们以前已经举行过了许多次的仪式,只有等你转到我们班以后才出现的这种情况。袁社长已经告诉我了,这种情况过去在他们灵幻社团里也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过去没有出现,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出现。”奇迹般地,王成君可以超乎想象地冷静。 “你这个魔鬼,我也许应该打电话报警,让他们来抓你这个封建迷信的残留分子!”黄铃佳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王成君是怎么样把她给挽救过来的。 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她所知道的只是自从王成君转来旅管班以后她的运气就一路下滑,竟然还会被饿鬼附身。 仿佛王成君天生就是她的克星一样,让她在班上的地位日渐益下。她看着王成君,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在他那古老的唐装上面撕开几道口子,让班上的同学都看一看他一派君子作风的外表下面,是什么样的黑心肠。 王成君没有说话,他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按照往例念诵了一篇《南华经》做为早课:“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然后等到他听到头顶破风声传来的时候,手上已经下意识的接住了一本飞来的课本。 王成君抬头看去,黄铃佳显得有些愤怒:“你还想要对我做什么!”她大叫道,在王成君来不及解释什么之前,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出了教室。 “我没有!”王成君坚定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解释,只是觉得自己的鼻尖有些隐隐的泛酸。 “出来一下。”辅导员许杰出现在了班级门口,大声地冲着王成君咆哮道:“王成君,你给我出来一下!” 王成君站了起来,他在走出班级的路上隐隐约约听到班上的周围同学有一阵小声的、危险的嘀咕声音。他的步伐不快,但是许杰的目光却都一直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 当他经过每一个同学的身边,两边走廊处的人都不自禁往后缩了一缩,似乎害怕被王成君迁怒到他们的身上。 许杰这一次是亲眼看到王成君把黄铃佳给气出班级的,尽管还不清楚原因但还是有些愤怒的指责道说:“王成君,你太过分了!”她希望这一次可以把王成君从她的班级里面给赶出去。 这时候系书记正好巡视过来,许杰添油加醋地把王成君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幸好当时于中芳于院长请王成君来应天学院选择专业的时候,特意把王成君的特别嘱咐过这管理系的系书记。系书记知道王成君的本事很大,而且又是院长的贵宾,当然不敢顺着许杰的话对王成君做出什么处理。 只是留下一句话:“算了,我看这不都是小孩子之间闹脾气嘛,许老师你的工作还有很多,就不要掺合到学生间的矛盾中了。”许杰毕竟七老八十,是应天学院的老资格,系书记没有必要也不想得罪她。 反倒是周智巧有些不依不饶,跟在许杰的身后继续告状:“就是他,每天早上晚上都在班里搞迷信宣传。我们班上的同学可都讨厌死他了,辅导员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退学算了!” 王成君再好的道德修养,也都忍不住一腔怒火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王成君呢? “哼,我真是瞎了眼睛,古人说的真好以德报怨我何以报德!”王成君再也受不了这几个女生对他无中生有的诽谤,冷哼一声转身就向着教学楼外走去。 黄铃佳给他的眼神一瞪,吓得惊叫一声躲在了周智巧的身后,告状道:“辅导员,他还想要报复我!” 周智巧也缩在辅导员许杰的身后,只留下许杰一脸忿忿地注视着王成君:“还没有下课,我允许你离开教室了么!”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似乎是在警告王成君,你敢逃课试试看。 “嘿嘿。”对于针对自己而来的敌意,王成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始终都是采取蔑视态度的。他摇了摇头:“你可以在班上问问,平时究竟是我恐吓这几个女生,还是她们沆瀣一气来欺负我。” “是非不明,凭什么为人师表?”他所指的当然就是黄铃佳无缘无故拿书砸他的行为。 王成君离去之后,许杰愤怒的声音才在楼道里面响了起来:“他居然骂人!到底是走后门的插班生,这素质真是太差劲了!” 王成君的确没有心思跟这种老年妇女一般见识,自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宿舍,他还想再仔细考虑考虑该如何来解决应天学院的这次大麻烦。 如果说起捉鬼打斋,还是得数茅山派的道士比较擅长,王成君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一趟茅山去看看那里的修道者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别人不知道,他王成君还是认识几个在茅山里潜修的高手前辈呢。 王成君正在靠在被褥上想着走什么渠道弄点资金,他的家庭并不富裕,这几年来因为他跑南走北的寻仙访道更是没有几个余钱。自从他后来学成了本事以后,就已经发过誓不再多用家里的钱了。 可是这样空想也不是个办法,难道这一次给他们应天学院办事,还得自掏腰包不成? 王成君感觉自己脑海里的《灵幻天书》书页翻动了一下,自己都感觉好笑了起来。书上说修真四要:财法侣地,这钱财方面竟然还是排在第一,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王成君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除了送他手机的舅舅王远航以外不应该有人知道他的联络方式,可是现在这个手机号码却是有些陌生。 “喂,你是?”王成君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哎,您好,王成君先生是吗?”电话对面,一个礼貌的声音问道。 王成君从床上跳了下来:“对,我是王成君。” “啊,那就好。”王成君宿舍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了开来,一个身穿着藏蓝色西服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有些谄媚的笑容:“您就是王成君先生?我是李江鹏李市长的司机张俊杰,您喊我小张就可以了。” “小张?”王成君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他不想和李江鹏走得太近,但是现在却是正有事情要去找他呢。 “李市长想要和您见上一见,已经在外面的酒店里订好了座位,您的舅舅已经先到了。” 王成君愣了愣,他并没有想到李江鹏会这样的重视他。不过他随后想想自己现在到底也算是在为他办事,吃他的喝他的倒也不算过分。 这样一想,王成君倒是释然了起来,跟在张俊杰的后面就出了应天学院的校门。 张俊杰作为李江鹏的司机,对李江鹏的性格可不是一般的了解。在很多时候,他可以说比李江鹏最为得力的下属还能够模得清李江鹏的脾气。 在当今的社会,领导的司机不但但要掌握开车的技能,还要懂得揣摩领导的心意,很多的时候都在充当领导秘书的角色,领导官面上的事儿可以让秘书去办,可是私人的事往往要找司机了,所以司机比秘书跟领导的感情更深,甚至很多领导把司机都视为自己的家人。 可是在他的印象里,李江鹏对外一贯都是廉俭奉公的模样,这样大张旗鼓摆酒请客的倒还是第一回。 李江鹏过去一心扑在政途上,而且还忧心着家族的千年诅咒,一直都没有和于中芳要个孩子的想法。张俊杰作为李江鹏司机也有十几年了,更是第一回里接一个在校的大学生。 这由不得他对王成君心里生出一些猜想,看着王成君的笑容也更加的阳光灿烂起来了。 王成君走在前面,他的灵觉却是敏锐,感觉到张俊杰心理的变化,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人生无常。刚刚在教室外面还被应天学院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训的狗血淋头,这边转眼就要去会见南京市的二把手,这可真是风云变幻世事难料啊! ==================================== 这本书转眼也都快要将近15万字了,10万字的时候申请签约被拒绝了,难道是因为还有什么瑕疵的地方么?踏雪在这里恳求各位书友,给书评区留点建议,实在是感激不尽! 第九章 圣光 过去片刻,黑白无常见到王成君没有回音,得意的相视一笑。心中暗道,这小小的赤县神州倒是地灵人杰之所,按照此子的修为,想来百年之后地仙界中便又要多出一位下届飞升的修真了。 地仙界中虽然号称世界,但其实还是有着许多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要知道,即使是在那盘古开辟的大世界里,想要修炼有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比例上来看,比起现在的地球也不过是多出半分而已,绝大多数的人,没有仙缘的话,往往也是蝇营狗苟空活百年,最终踏入轮回再转去六道之中。 所以,对于黑白无常来说,一个可以从下届飞升的仙人,没有必要的话他们也是懒得得罪的。 白无常面带微笑,手中的孝子棒却是稍稍伸出,点在了王成君的头上。他嘿嘿一笑,对着自己的老搭档说道:“这小子的修为也是不弱,我只能点住他片刻功夫,我们还是先去把那位的神魂给带下去复命吧。” 黑无常微微颌首,正欲架动阴风飘往应天学院女生宿舍的时候,却见到在王成君的身边空间却微弱的抖动了少许。虽然他还无法看清楚是何方大能,但以他黑无常千万年来的经验还是感应到了。 王成君这片的时间仿佛都月兑离了开来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凝结在了瞬间,只有一个脚步声慢慢的传了出来。 “何方妖孽,胆敢阻挠本神君办事?”黑无常灵觉轻扫,竟是没有发现半分道法气息,却也没有佛门功法的痕迹。既然不是在地仙界拥有庞大势力的佛道二门,黑白无常自然也就用不着手下留情。 当下任由浑身的真元力在周边涌动,却是始终不加收敛,故意营造出一种要公事公办的错觉,目的就是要给来者一种强大的威慑压力。 他们相信在这个小小的人间界星球上还没有人可以敌得住两位无常鬼使的联手压迫。 来者的确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压力,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法力在黑白无常的真元力联合干扰下,根本就无法再进行驱使一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道教神话中尚且排不上名号的无常鬼使竟然也都可以将自己逼得连口大气也不能喘匀。 可笑的是,在他刚刚得知这些中华神仙真实存在的时候还对此保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现在真正见到了黑白无常,他才真正知道了东西方神族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天渊之别! “主说,异教徒的力量,必将成为虚幻!”在王成君的身后,来者的身上突然传出了一阵急剧的法力波动。 黑白无常心中暗惊,这不是地仙界中任何一种已知的力量体系。虽然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来者的真实身份,但最起码凭着这一手独特的法门,已经足以令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你们竟然对我出手?”来者举起双手,一道白光照耀在了王成君的身上,驱散了黑白无常的勾魂法术令他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白无常叹息一声:“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要你睡上一觉,等到醒来时也就没有你的事情了。” 黑无常冷声道:“现在这小子醒不醒都没有关系了。你这小子自恃身怀道法,勾结外邦夷人行那逆天改命之举,阻碍阴间神君行事,已经是结下了天大的因果。合该打下无间地狱,受无边罪罚!” 来者却是哂笑一声,站在了王成君的身边恭声道:“这两位就是中国神话中的黑白无常么?我主在人间的圣骑士侯景见过两位了。” “你主?”白无常一愣。 地球乃是囚禁商纣王神魂的禁地,在这里虽然名义上归属天下九州中的赤县神州管辖,但是地府在这小小的星球上却是没有派驻任何机构的。所以对地球上各种各样的信仰自也不太了解。 “我主万能,信我主者方得永生。”侯景满脸神圣的漂浮了起来,他的胸前挂着一枚精致的小巧十字架,冒出了万道圣光将他给包围起来,几乎就要冲破了黑白无常随身驾驭的阴风阴云。 “这是什么光?”黑白无常毕竟是地府阴帅,在圣光出现的第一时间已经护住了周身。黑色的阴云与白色的圣光相触,两边都是猛然一个哆嗦,仿佛是滚油泼进了雪堆中一样相互抵消了不少。 “侯老师?”王成君有些吃惊的看向了这位英语老师,在他的印象里侯景只是学习了一点点西方魔法的海归,想不到竟然是继承了梵蒂冈下属十二名神圣骑士的传承。 侯老师对着王成君轻轻点了点头,和他站在了一起:“凡人的命便可以由神来掌握吗?我主说,一切邪神都没有主宰人类的权利!” 王成君冷哼一声,伸出手道:“你们既然是奉命前来应天学院勾魂,那么还请出示阎君的牒文或者是判官的判词。”因为黑白无常对他的偷袭出手,已经是触怒了王成君内心。 “什么?”黑白无常微微一愣,想不到王成君对于天界的运转如此了解,随即仰头笑道:“真是笑话,抓一个人间的女子,居然也要阎君的牒文?” 王成君嘴角一挑,他已经听出黑白无常的语气稍显迟疑,当下趁机追说道:“当然,正所谓天心最仁。你们这些鬼使身为地府阴神,更是代表着天地伦常,做事岂能没有一个定则?” 他坚定道:“今天除非你们拿出十地阎府的牒文,否则的话王成君虽然不才,但却也有责任来保卫这天地的秩序还有这无数凡人的宿命轮转!” 王成君的话句句都点在黑白无常的心上。 即使是在地府里,知道李亚楠身上真实情况的人也不多,他们两位若非是直接负责那个人转生的职责也是没有权利知晓的。这样他们两又哪里敢和王成君实话交代? 可是今次如果这黑白二爷无法交代明白的话,那么王成君的话可就说的一点也没错了。 试问如果阴间的鬼使可以有权利随便干扰凡间秩序的话,恐怕就会引起人间界所有的修道之人的群起反抗。要知道人间如此之大,修行有成而不愿飞升地仙界的高手自有无数。 到时候,只怕会引发阴阳两界的征战,这可不是黑白无常可以担下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们齐齐冷哼一声,已经对说服王成君两人失去了耐心,不耐烦的道:“那你们两个凡间修士究竟让是不让!”说到最后,已是厉声喝问。 他们二人虽然不过是地府的一个小小的拘魂使者,但是自付身后乃是地府阎君乃至于西方极乐世界里那几尊大神来作为靠山,还不是王成君这两个地球上的修炼者可以吓得住的。 尽管王成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了解到阴间的运转秩序,而且一张口舌也甚是厉害,不过的世界里还是靠着拳头说话。没有实力的人,在黑白无常这里,还是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资格。 还是要动手么? 面对着黑白无常击来的阵阵阴风,王成君凛然不惧,他手上早就捏好了法诀,口中默念真言用手一指:“稽首社令阳雷君,分形五方土孛神,驱马神鼓响皆应,降下真气入吾身,凡居召处立感应,百里感声无不闻。” “唵咤哞摄召纪大将孙德将军,西方洪谨坎将朱熙,中央主帅马广大神,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柀南北冲,白雷黑气,馘灭邪踪;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上游上穹,都天雷公,威赫震风;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诛神咒这是王成君用来保命的秘术之一,这是真正能够诛杀神仙的法咒。乃是奏请九霄神雷,上能惩治凶邪不正之神,下能收除顽戾邪鬼的无上道诀! 只见王成君右手食指点出,一道金光化作利剑,瞬间劈破空间,直向着黑白无常直刺而去。 这是呵气成剑的高深法术,黑白无常也被这一道咒法逼得狼狈不堪。他们不敢去触碰王成君这道剑诀,只是施展阴风弥漫把这道金光包裹在其中,慢慢的给消磨掉了。 “嘿嘿,好,好,好!”侯景老师连叫了三个“好”字,伸手攥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嘴里念叨了一句:“以我主的名义,驱除世上的一切邪恶,圣罚十字斩!” 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乳白色圣光的十字架平白挡在了黑白无常躲避王成君剑诀的路上,随后坚定不移向着两位鬼使的身上印了过去。黑白无常虽然是地府阴帅,常年作战,但是一时间也被这与九州道法迥然有异的法术给拦住了。 尤其是这圣光,简直就像是为了克制天地间一切阴气而存在的。一不留神间,黑白无常的身上就被圣光透体而过,阵阵的阴风变成了黑色的烟雾失去了控制。 “这种法术,我有印象,有印象的!”黑白无常惨叫一声,慌忙变出了无常鬼使的本体,两个十丈高下的夜叉恶鬼站在了应天学院一号宿舍楼的中间,伸手击散了空中的圣光。 “这是截教的”白无常的话未说完,已经被脸色肃穆的黑无常一把捂住了嘴。他低声说道;“截教早已解散了,但是截教的那些门人,可还就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不行,咱们可不能平白得罪那些大神。”黑无常凝声传入白无常的耳中:“我们这次的任务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