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破》 第一章 渔家傲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西北边陲,敕勒山连绵起伏。险峻的山峰把早已一统的神州华夏和西北彪悍的蛮族划地分割。 崇山峻岭之间有一处开阔地带,仿佛华夏大秦王朝和西北诸蛮夷之间的门户。 早在轩辕大帝一统天下建立大秦王朝的时候,就远见卓识的在这片开阔地上依山为势建造了大秦史上最坚固的城池——平羌城。 长烟袅袅,夕阳依依。 平羌城上,一位身着戎装的威猛老将扶着城垛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塞外平沙落日的壮观景色。戍边多年,这里的军民早看厌了边陲大漠的奇景,在他们的心中,更多的是对故乡的思念。 平羌城内,有一个天然的大湖称为平湖。据说当年轩辕大帝之所以选择在此建造平羌城就是由于这大湖的原因,有充足的水源,自然不怕西北边陲的干旱少雨。 勤劳的平羌城人民依托着大湖在平羌城的后身依山开垦出了一层层的梯田,暮色之下竟也蔚为壮观。平湖的水由墨家高人用精巧的机关术引上最高的梯田,在流经下来,灌溉着每一块梯田。 平羌城壮男十万,平日耕读,战时演武,正是几代驻守平羌的军兵沿袭下来的优良传统。平日全民耕读生产,并且修习武道,乱时全民皆兵,战力强悍。 全城的男人都是平西王的预备队,除了平湖水岸的一个渔夫。 没有人知道这个渔夫的来历,几乎所有人有记忆起,仿佛他就已经在平湖边上打渔为生。 说也奇怪,平湖之中的鱼虾除了渔夫,几乎没人能捕捞。凭着这种独特的优势,渔夫给平西王府专供鱼虾。 平西王是大秦现在皇帝的亲弟弟燕山,能征惯战。作为金枝玉叶的皇族,燕山十七岁凝聚元力,成功进入兵家,成为兵家入室弟子。二十五岁得兵家掌门亲传形势、权谋、阴阳、技巧四大兵家奥义顿悟出师,成为秦帝国最杰出的将军。 众人都推测以平西王的绝世风采,其后人一定惊采绝艳。只可惜天意难测,平西王诸子皆中庸之才。自幼修习基础武学,竟然没有一人能凝聚元力进入天下十二家之中。 如今除了留在京城的小儿子燕衡阳外,其余诸子都已经年满二十周岁,随军征战,即使今后再能凝聚元力也不能进入天下十二家。帝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平羌城上的平西王燕山看着如血落日,长叹一声,内心暗道:“平西王一脉难道就此没落!” 东方渐白,平羌城上的守军突然发现,在城墙下竟然突兀的出现了几座帐篷。他们驻守的是面向大秦一方的城门,昨夜并未见有人来到城下。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一小队人马,训练有素的平西王士兵立刻警觉起来。 在中间最大的帐篷中,一个公子模样的少年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俊朗的脸仰向城头的士兵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即迎着晨曦打起了一套太祖长拳。 守城的士兵见少年舞的一套娴熟的太祖长拳,确定城下这伙人是秦国子民,立刻松了一口气。太祖长拳是大秦国最基础的武学,几乎人人都会,但番邦的人却不会去学这样粗浅的武技,这样只能对付小孩子的武技学了又有何用? 少年并没有因为城上站岗军兵的观望而有所拘谨,按部就班的打完了一套太祖长拳,心平气和的收势,紧跟着竟又重复打起了太祖长拳。他每一势都打得极为认真,出拳踢腿渐渐似是而非,一套太祖长拳竟然打的乱了章法。 城上士兵都是自幼练这太祖长拳,见少年打的不成样子,有的人窃笑起来,私底下偷偷的议论道:“这小子看起来也有十五岁左右了,看这拳法定然是废了的。” “是啊,这般年纪却还打不好太祖长拳,当真是无望了。” “我八岁时候就比他打的好多了。” “吹吧,那你怎么没有凝练出元力反跑到这来戍边?”一人反唇相讥。 他这一说,先前的士兵立刻挂不住面子,大声说道:“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比谁强。装鸟?” “妈的,新兵蛋子也敢耍横,找抽不是。”说着就露胳膊挽袖子要动手。 就在两人将要扭打在一起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登城的台阶处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淡淡的说道:“要逞能,等来日对着蛮夷士兵耍去,自己窝里反算吊毛能耐。”随着声音,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白净的中年将领挎着战刀出现在城头上。 中年将领一出现,闹别扭的两个士兵立刻跪了下去。他们都知道,遇到治军最严的孟起将军,怕是至少要挨一顿板子。 “怎么回事?”孟起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这样的……”一个士兵立刻向孟起做了详细的报告。 “哼,越来越没规矩,看人家打太祖长拳都能窝里反,来人,拖下去每人四十板子。” “是,将军。”立刻有人上来拖着两人向城下走去。 “记住了,要板板见血。”孟起依旧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说完不再理会哭号求饶的二人,顺着城墙垛子看下去,发现少年依旧在打那一套在平常不过的太祖长拳。只不过少年的太祖长拳似是而非,仿佛拳拳不在套路上,却又拳拳都和太祖长拳的套路分不开。 孟起仔细看少年的身法,发现少年的每次起跳落地后都会发出重重的声响,一套在普通不过的太祖长拳竟然把少年累的满头大汗。 摇了摇头,孟起几乎不想再看下去,如此年纪,太祖长拳打成这个样子,身法又笨重不堪,今生恐怕都无法触及武技核心,更遑论加入天下十二家成为人前显贵。 就在孟起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年再次完成一套太祖长拳,顺手从边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袋,仰起头大口的灌了两口。 突然,少年眼睛一亮,一口水几乎喷了出来,对着城头的孟起喊道:“孟大哥,是我啊,孟大哥。” 孟起一愣神,回头看着满头汗水挥舞着水袋的少年,一脸迷茫。 “你不认得我了?孟大哥,当初就是你教我太祖长拳的啊!”少年兴奋的喊道,白皙英俊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潮红。 孟起眉头一皱,如此差劲儿的太祖长拳怎么会是自己教出来的?看着一脸高兴的少年,孟起突然心中一动,立刻搭着城头,探出半个身也兴奋的喊道:“衡阳公子,真的是你吗?” “可不就是我。”城下的少年正是平西王最小的儿子燕衡阳。 “那怎么不叫人开城门。”孟起一边喊,一边转身往下跑,亲自去给燕衡阳开城门。 到了城外,二人相见。孟起还是不住的埋怨燕衡阳为什么不叫开城门,白的在城外糟了一夜的罪。 燕衡阳笑着解释由于半夜才到城下,为了不给守军带来麻烦,自己就在城下将就了一夜。他带来的人不多,各个都显得精悍内敛,显然每个人都达到了凝聚元力的程度。 在孟起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而入。 一日之计在于晨。平羌城处于西北边陲,却也非常繁华热闹,一大早就有小贩出来吆喝叫卖。战争的前线也是商贸的前线,很多商人都会来这里采购一些番外的东西到内地抬高价钱赚取暴利。 平西王最小的儿子燕衡阳到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平羌城的王府。一众家丁人等都忙活了起来,想隆重的迎接这个小主人。因为他们都知道,平西王的前几个儿子都没能在二十岁前凝结元力,所以平西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小儿子身上,希望他能够顺利凝结元力,进入天下十二家之中。 平西王府的大门口,管家姚贵正领着众人翘首企盼燕衡阳的到来。远远的看见孟起和一个白衣少年乘马而来,姚贵立刻低声叮嘱身边的众家人道:“小公子来了,都给我精神点儿。”说着自己也一挺胸。 无巧不巧,就在姚贵吸气挺胸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鱼腥味顺风传来。鱼腥味刚刚好配合姚贵的呼吸,尽数进入到他的味蕾中。 姚贵额头青筋暴跳,转身就看到每天都来送鱼的老李头挑着两花筐新鲜的平湖鲤鱼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立刻不耐烦的叫道:“去去去,送后院儿去。” 老李头那里认得平西王府的管家,只淡淡的说道:“每日都是送到前门王二处。” “今日不同往日,走后门去。”看着越来越近的燕衡阳,姚贵捏着鼻子挥手几乎在赶人。 哪里知道这卖鱼的老李头别有一翻傲气,黑黝黝的脸板的死死的说道:“官老爷,从后门走极是绕远,您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 “哎,我说**有完没完?快走,快走。”说着姚贵伸手拉扯老李头,想把他推到一旁。却不料这老李头或许是整日打渔出力的缘故,竟也有些蛮力。姚贵大力推搡,老李头纹丝不动。 就在二人挣扎间,燕衡阳已经来到门前。见二人争执,从马上跃下问道:“二位为何争执?” 眼见平西王小公子在前,姚贵顾不得和老李头拉扯,立刻领头跪下笑着说道:“欢迎小公子来到平羌城,咱们是来迎接公子的。” 一旁的老李头仍旧倔强的挑着鱼,仿若无人一般。姚贵拉他两下,让他跪下,无奈拉扯不动。 “你们快起来吧。”燕衡阳虽然是不满十五岁的少年,却气度雍容。说完也不理姚贵,转脸问老李头事情究竟。 老李头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燕衡阳眼神扫了一下姚贵问道:“今日为何不许他走大门?” 姚贵尴尬的笑道:“还不是因为小公子到了,大家都在迎接,谁知道这老李头如此不开眼。” 燕衡阳淡淡一笑道:“既然老人家每日都走正门,今日自也走得。” 老李头听了燕衡阳的话,毫不客气,挑起两花筐鲤鱼昂首阔步的从正门走进平西王府。 姚贵看着这个不识相的老头,心中愤恨表面却毕恭毕敬的跟在燕衡阳后面进了王府。 第二章 考较(新书求推荐,收藏) 平西王府,书房。 一身便装的平西王看着眼前的燕衡阳,面色严肃的仿佛能流出水来。只有眼神中偶尔透出的温柔能证明这饱经战乱的平西王是如何看中眼前这个小儿子。 “爹,儿子这次来大西北,为的是战场历练自己。”燕衡阳淡然,阳光。他在平西王这个父亲面前从来没有几个哥哥所表现出来的畏惧和战兢。 “刚刚在门口表现的不错。”对于燕衡阳刚刚对卖鱼人的表现,平西王很满意。他的这个小儿子从来就没有其他王族公子的架子,向来平易近人。“身体修炼的怎么样了?”平西王语气一转,声音明显低沉下来。 燕衡阳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爹,还是老样子,要不您考校一下?” 平西王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儿子无论自己施加多大的压力都能笑着面对,沉着的脸色略微缓和说道:“你这是在向我挑战了?” “哪有儿子挑战爹的道理?呵呵。”燕衡阳笑道。 “少废话,出来。”燕山已经大步走出去。 平西王的书房外就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练武场,边上摆着各种刀枪器械,还有大小不一的石锁。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长进了多少?”说着,燕山摆开了架势。 燕衡阳看着燕山摆开姿势,手臂上的肌肉虬结隆起,却不做任何对应的姿势。 冷哼了一声,燕山说道:“莫不是你怕了,怎么还不动手?你放心,我不动气。” 听了燕山的话,燕衡阳立刻面带笑容的摆出了太祖长拳的起手式。只要燕山不动气,那自己就能支持一段时间。毕竟对于修炼武技的人来说,有气和无气是两个翻天覆地的概念。 一般来说,处于练体九重巅峰阶段的武技修炼者如果遇到练气一重的人几乎就是小孩儿对上大人,不堪一击。所以燕衡阳就等着父亲燕山说出不动气方才亮出架势。 “哼,这么多年还是一套太祖长拳么?”燕山冷哼一声,竟然单掌开碑,刚猛的砸向燕衡阳的胸膛。 燕山是修为达到炼神八重的兵家高手,虽然不动气,可他的身体修炼已经比一般达到练气阶段的人要强悍许多。此一掌竟然夹带着风雷之声。 燕衡阳嘴角微微一抿,一个进步冲捶竟然和燕山来个正面硬撼。 “好小子。”燕山爆喝一声,掌势不减反增。 “呯”的一声,两个人拳掌相交,燕衡阳“噔噔噔”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燕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喝道:“再来。”身形骤然加速,还是一记中宫直进的掌法直劈胸膛。 知道了燕山的威势,燕衡阳不敢再次硬撼,一个双手封天的守势使出。两只手掌重叠在一起,在燕山掌力劈过来时,双臂微曲滑步后撤。 饶是如此,燕山的巨大掌力仍然让燕衡阳后退八九步才站稳。 “便是如此么?”燕山眯着眼,面色沉重的问道。 “儿子已经尽力了。”接了燕山两掌,燕衡阳已经气喘吁吁。 燕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行动迟缓,脚步沉重,莫不是在京城跟那些纨绔子弟鬼混伤了身子?” 燕山动气,一股强大的威势压迫而来。就是燕衡阳的几个哥哥在燕山这种威势面前也噤若寒蝉,不敢有半句谎言。燕衡阳自然也感受到父亲的威压,本来因为力拼燕衡阳两掌而变得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纯洁的光亮,一闪而过。 燕衡阳强挺着巨大的压力说道:“儿子不敢,一直勤奋的很。” 燕山敏锐的捕捉到了燕衡阳脸上一闪而逝的变化,心中微微震惊。但他表面却没有任何表露,反而提高了气场的压迫。燕山深知这个小儿子不同于他的几个哥哥,从来都是躲在自己的小院中读书修炼,几乎足不出户。就是目前达到了什么样的修炼程度,即使燕山这个做父亲的也拿捏不准。 眼角扫到边上的石锁,燕山稍稍放松气场,冷冷的说道:“你不是说要来边疆杀敌么,边上这些石锁你可否举得起来?” 感觉到父亲的气息稍稍放松,燕衡阳立刻恢复了微笑的脸庞说道:“儿子可以试试。” “上次我见你时,你举得起二百斤的石锁。现在能举多少斤?”燕山眼神里透着深邃的光芒。 “这很难说,我试试吧。”燕衡阳徘徊在大小不一的石锁边,就是不给燕山肯定的回答。 燕山冷笑一声说道:“我这里最小的石锁也有二百斤,每大一号就加一斤。你能提起多大的石锁,我就给你多少人的军队。怎么样?” “一言为定?”燕衡阳如获至宝的冲燕山狡狯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燕山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这个小儿子的一个圈套之中。但时至此时作为带兵的元帅,自然是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只好点头道:“一言为定。但若是你不长进,可别怪我先赏你军棍。” “爹爹放心,儿子这就是吃不惯军棍的滋味。”燕衡阳一边说笑,一边围着几个石锁转,似乎在选择。 燕山看着燕衡阳转了好几圈还不动手,冷冷的说道:“心里没底就自己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 没有理会燕山的话,燕衡阳站在二百斤的石锁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石锁,吐气开声,呼的一下举过头顶。 燕山脸色难看的说道:“还是二百斤的话你就等着打赏吧。” 直到燕衡阳把手中的石锁耍了个花之后举重若轻的放在原地,燕山脸色才稍稍缓和,心道:看这小子的架势,实力远不止如此。 燕衡阳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走到五百斤石锁的边上,双手稳稳的握住石锁,吐气开声。虽然不如二百斤的石锁举得轻松,可还是稳稳的在头上停了一会儿才又缓缓的放下。 可别小看缓缓的放下,要知道重物缓缓的下方,耗费的力气远远比迅速撒手扔下要多很多。 看着这个举起五百斤的小儿子,燕山一直沉如冰水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笑意。他也是在十五岁那年才举起五百斤石锁的,而燕衡阳此刻还有几个月才到十五岁。一瞬间,燕山几乎看到了燕家的希望。 然而,令燕山惊讶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见燕衡阳缓缓的走到一千斤的石锁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伸手握住了石锁。 一千斤,没错是一千斤,燕山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一千斤一般是要达到练气阶段才举得起的一个数字。 “起。”随着燕衡阳一声大吼,石锁缓缓的升起。 燕山的心此刻随着燕衡阳手中的千斤石锁一点一点的上升。就在他的心要上升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又落回了胸腔,因为燕衡阳手中的石锁最终没能举起来,落地了。 这一下几乎把燕山搞出心脏病,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燕山的脸几乎成了酱紫色。最要命的还是燕衡阳冲着他微微一笑。 燕山几乎要骂出声,但转念一想自己十五岁时候也不过举起五六百斤,儿子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他叹息一声刚要安慰,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做了件更出格的事情——燕衡阳在月兑衣服。 第三章 金手指是勤奋 新书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求一切,求包养。o(n_n)o哈哈~,拜托各位看客,高抬贵手,投出您宝贵的一票! 大秦黄帝崇尚儒家,讲究衣冠端正。社会风气也都崇尚上三家之首的儒家,衣冠端正,道貌岸然是对每个人的最基本要求。 燕山深刻的记得,当初自己练的浑身是汗的时候,父亲也不允许自己赤着上身,总要衣冠端正才好。可眼前的燕衡阳已经月兑下了外衣,就在燕山要喝止的时候,只听“哐”的一声闷响。 燕衡阳竟然从手上摘下一个黑铁做的巨大护腕。这个护腕几乎包住了燕衡阳的小臂,更是达到一寸厚。毫无疑问,燕衡阳的另一只手上也摘下了同样的一只护腕。 接着,燕衡阳在燕山惊异的目光中又从两个裤腿中扯下了两块更大的黑铁护径,仍在了地上。 燕山看着地上四块黑铁,眼角竟然热了起来,这种感觉是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了。 黑铁是这个世界上的重物之一。燕衡阳所佩戴的黑铁每一块都有一百斤左右,四块就是四百斤。也就是说他刚刚举起五百斤石锁的时候相当于身上负重达到九百斤左右。这个数字放在任何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身上都足以震惊天下。 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常神色,燕衡阳活动了一下轻松的筋骨,搓了搓手再次抓住一千斤石锁。这次他没有吐气开声,而是憋着一股劲儿,双臂用力,竟然稳稳的把一千斤的石锁举过了头顶。 看着不远处观看的燕山,燕衡阳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用力的将手中的石锁抛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怎么样,爹?给我个千人队吧。”燕衡阳随意的把衣服搭在肩上,看着面色狂喜的父亲。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燕山勉强板了板脸,但来自心底的欢喜却压抑不住的流露出来。 “千人队可不是那么好带的,你给我仔细着点。”虽然话语依旧严厉,但显然是答应给燕衡阳一个千人队。 “太好了,爹放心。我一定领着他们多杀敌人。”燕衡阳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燕山瞪了他一眼,说道:“多杀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少损失。”说着负手向前走去,燕衡阳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一脸的喜色。 “跟我说说你到底达到什么境界了?”燕山走在前面,看不到他的脸色如何,但声音却温柔了许多。 父亲询问,燕衡阳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在来这的路上刚刚达到练气一重。” “噗”燕山激动的竟然元气失控,踏在地上的一只脚竟然齐整整的陷入青石板的地面中。他做梦也不敢相信燕衡阳不到十五岁就达到了练气一重。虽然练气一重对于修炼者来说不过是初窥门径,但不到十五岁就窥入这个殿堂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燕山头脑电转,原本打算让燕衡阳带领千人队感受一下边疆战场残酷的他立刻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经过燕山的考较,燕衡阳成功的成为一个千人队的队长。 此刻他惬意的走在平羌城的大街上,一身平民打扮,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平西王的幼子。身上背负的黑铁让燕衡阳不得不时刻提气抗衡着巨大的外在压力。 燕衡阳明白,在现在的大秦帝国没有实力是最靠不住的。在秦国的帝京,燕衡阳背后听很多人说如果平西王的儿子没有一个能在二十岁之前达到练气七重进入上三家之一,那么平西王一脉将没落。这话传到燕衡阳耳朵那年,他八岁,从那时起,他的手臂和脚踝就偷偷的套上了赤铜打造的负重物。 时过境迁,如今在不到十五岁的年龄就已经月兑离了一般人要在十八岁左右才能完成的练体状态,达到练气一重的燕衡阳已经把身上的负重从赤铜升级到了黑铁。这一切,只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在修炼的道路上他没有传说中某个天才所拥有的金手指,他所有的只是勤奋二字。 燕衡阳从八岁起直到现在已经六年多的时间,无论吃饭还是坐走,量身打造的负重物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从平西王府的仓库里寻找材料打造的。 最初燕衡阳打造的赤铜护腕和护径不仅样式不好而且还会有毛边划伤他的肌肤。后来随着他打造的手段越来越纯熟,所打造出来的金属护腕护径竟越来越好,偶尔的几件更是达到了铁匠师一般的级别。 这六年间,燕衡阳的护腕、护径不断的更换掉几十幅。最初他很在意这些护腕护径外形,总是让它们的边缘光滑圆润不伤肌肤。后来随着练体达到五重之上,身体发肤变得坚硬而有韧性起来之后,燕衡阳故意打造一些粗糙尖利的负重物,让自己的肌肤长时间的被刺痛着,随着他练体级别的升高,这些痛感越来越轻微,最后几乎到忽略不计。这期间,燕衡阳的抗疼痛能力也得到了最大化的锻炼。 阳光,自信,低调的贵族公子燕衡阳知道,一切人前光辉灿烂的形象都离不开背后的血汗。既然汗水和泪水一样咸,那就平时多流些汗,省的日后有悔恨的泪。抱定了这个宗旨,燕衡阳不为人知的勤奋着。 在下人眼中,他是一个话语不多,平易近人的小主子。在父母眼中,他是一个温文尔雅,不失聪慧的好儿子。在其他王族公子、大臣子弟的眼中,他是一个木讷无知,行动缓慢(当然是因为衡阳始终超负荷负重练习的缘故)的笨蛋。 六年多的时间,燕衡阳只会打一套太祖长拳。帝京里的纨绔子弟总会聚在一起笑闹比武,但从来没有人找燕衡阳过招,因为他只会太祖长拳。在那些纨绔子弟的眼中,一套太祖长拳的招式早烂熟于胸,和他过招显然胜之不武。更有甚者,帝国重骑兵统帅的儿子狄虎竟无意间发现年近十五岁的燕衡阳竟然连太祖长拳都打不全。狄虎是有名的大嘴,自然所有帝京有头有脸儿的公子哥都知道燕衡阳是个十足的笨蛋,一套太祖长拳都打得不伦不类。 帝京,关于平西王家的流言更盛。说什么的都有,归纳起来无非是说平西王最中意的小儿子在武道修炼上也终于告吹,平西王一脉注定没落等等。这些流言传至燕衡阳几个哥哥耳中,他们甚至不悲反窃喜。 多年来,平西王把燕衡阳的几个哥哥骂成饭桶白痴,反而对他这个小儿子青睐有加。如今这个备受平西王瞩目的小儿子在武道上似乎更加差劲儿,他们似乎终于在平西王面前挺直了腰,喘足了气。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燕衡阳不在乎,他表现出了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的老练与成熟。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勤奋努力才能达到那个目标。至于意气之争,那是匹夫做的事情,和燕衡阳有什么关系? 我燕衡阳的金手指就是勤奋。 第四章 九黎的挑战 新书上传,求大家支持! 旭日初升,平羌城外一片喧闹。 早有人报给燕山,番邦的九王爷一早就在城外叫阵。 燕衡阳刚刚陪同燕山用过早餐,见燕山听了番邦九王爷叫阵,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而是提起兵家特有的巨剑,铠甲也不穿起身就走。 燕衡阳没有问,这个贵族公子不知何时养成了这个不多言的习惯,别人不说的,他绝对不问。即使面对父亲燕山,这个原则依旧没有改变。 燕山带领着一队亲兵直接出城。燕衡阳则悄悄的点齐了千人队,随后跟了上去。可他刚刚走到城门口,立刻被孟起拦了下来:“王爷吩咐公子和你的千人队从今天开始负责城内的治安防务,不准出城。” “什么?”燕衡阳几乎惊叫起来,但一瞬间他就明白燕山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挥手遣散了千人队。自己则登上城楼,看父亲和那个番邦的九王爷如何作战。 燕衡阳没有想到,透露了修炼达到练气一重境界之后,父亲竟然不动声色的保护起自己来。看着城外和番邦九王爷对阵的父亲,燕衡阳摇了摇头暗叹道:“爹,你应该知道实战是提升实力的最好办法!” 循着城头望下,燕衡阳发现对面番邦的九王爷也仅仅带了几个亲卫随从。这个九王爷看上去威猛高壮,比出身兵家的燕山似乎还要高大几分,一脸络腮大胡子,浓重的眉毛下面一双闪着寒光的大眼睛瞪视着平西王,裂开嘴说道:“燕山老弟,一个月没和你交手,我这老骨头都痒了。”他并未运劲,但天生的大嗓门还是让城上的燕衡阳听的清清楚楚。 “好哇。”燕山一改平日的威严,哈哈大笑的应道:“老夫也正好疏松一下筋骨,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合。” 九王爷一摆手说道:“老燕你还是那个急性子,我们都老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看我们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再争斗也不会有个结果。” “老九,天下人谁喜欢争斗?如果都能安分守己,克己复礼,我们自然都偃旗息鼓,免动刀兵喽。”燕山骑着高壮的骏马,背后的兵家大剑几乎垂到地上,很是威武。 “哈哈。”九王爷向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大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安分守己,克己复礼?别拿你们那些繁文缛节来忽悠。咱们久在西北苦寒之地,衣不暖身,食不果月复,何谈克己复礼?放屁。” 燕山知他一向瞧不起大秦文化,也不争辩,从背后取下大剑大声说道:“老九,每次都是你说不得我,我也说不得你。还是抓紧松松筋骨吧。” 燕衡阳还是头一次看到燕山这中态度,在他心目中的父亲,不论是朝堂还是加重,一向严肃认真,何时见过父亲如此豪迈跋扈。 “老燕,你性急了。”九王爷连连摇手,并没有取下挂在他背后的长刀,反而是向后一带马说道:“我听说平西王的小公子今日到了平羌,哎呀,我一想咱们都老了,不如让小辈的接着都,咱们饮酒谈天岂不快哉?” 见燕山没有打断,他继续说道:“这不,今天是小女九黎特来挑战你家公子的。”说着向边上一指。 燕衡阳这才看见九王爷身边一匹火红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这女孩儿一身淡紫色的衣服,长长的黑发束成一个大辫绕在颈间,显得本就白净的脸更如雪花一般美貌不可方物。只是着少女眼角眉梢带着一重重浓重的杀气,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外的感觉让人既不敢远观,更不敢亵玩。 九黎虽然骑在马上,但还是掩饰不了番邦女子特有的修长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线。一些士兵早就注意到这个美貌的女孩子,只有燕衡阳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燕山和九王爷的身上,此时才发现这个貌若天仙的番邦女子。 向前微微提马,九黎开口道:“平西王爷,今天小女特来会会贵公子,不知公子何在?” “哈哈,九黎姑娘,我家小儿如今负责内城的治安防务,责任重大,怎能擅离职守?恕不能和你一晤。你往后去,还是我和你爹疏松一下老骨头吧。”燕山虽然第一次见到九黎,但番邦的内线早就传来关于这个小郡主的信息。他断不会让燕衡阳和九黎直接对阵。 九黎灿然一笑,说道:“平西王爱子如斯,真叫人羡慕。可惜别人就没有这么好的父亲,小小年纪就要上阵厮杀。”她这话看似是说九王爷不爱惜自己,可实际上是在瓦解平羌守军的斗志。要知道,这些守军年级都在而是左右,远离父母戍守边城,其心中苦闷可想而知。 看着眼前的九黎,燕山心中略有失落。番邦一女子竟有如此心机,日后定是大秦帝国的劲敌,不若今日突袭除去以绝后患。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九黎已经带马退去,临走还不忘回头说道:“平西王的小王子,我是定要会会的,要他等我。” 这显然是威胁。燕衡阳是燕山最软的肉,如何听任他人威胁? 瞬间,一股巨大无匹的气从燕山身上发出,仿若一阵旋风吹的飞沙走石。饶是九黎坐下的马儿神骏,也经受不起燕山强大的气,虽有主人气灌双腿,还是禁不住跪了下去。 九王爷见燕山发怒,忙提马向前护住九黎。在他身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一般,飞沙走石一旦撞上立刻反弹开去。 “大秦公子,男不如女!”九王爷的随从立刻在九黎的授意下提气高喊。他这些随从各个是武道高手,有几个已经达到化神境界。提气高呼,几乎声盖四野,远远的在群山间穿开去。群山之间不断的回荡着:“大秦公子,男不如女。” 九王爷就在这样的回声之中护着女儿九黎缓缓退去,只留下吹胡子瞪眼的燕山。 几乎一瞬间,平羌城上所有的守城军兵几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燕衡阳身上。换做他人,恐怕早就无地自容,可燕衡阳只是微微一笑,向着远去的九黎喊道:“好男不和女斗。” 远处的九黎霍然回首,把燕衡阳阳光般的面孔牢牢记在心底。 平羌内城墙下,一股鱼腥味弥漫开来。 孟起一边给李老汉结算鱼钱,一边招呼几个士兵过来搬鱼。 他却没有注意到,李老汉暗淡的眼睛扫过从城上下来的燕衡阳时竟有一抹精芒一闪而过,之后则悄悄的扛起扁担挑着空鱼筐踽踽离去。 第九章 医家姐妹(求包养,求推荐) 丹晨过后鸾归去, 衡阳晴日千万绪。 儿女情长几多时, 散于江湖无觅处。 愿与君做神仙侣, 朱颜泪眼留不住。 哀鸿过后情方醒, 魂葬花间应有数。 “铮”一声轻微的撞击,燕衡阳只觉得喉头刺痛稍减,一物掉落身上。睁开眼睛却发现九黎捂着手腕身形已飞退出丈许。一个妙曼的身影迅速的攻击九黎,让她短时间之内毫无还手的机会。 燕衡阳刚要起身助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别动,鸾师姐应付得来。”跟着一个身形娇小,相貌平平,年纪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出现在燕衡阳的眼中。 这女孩儿身体刚刚开始发育,一身粗布衣服,背后背着只有医家弟子才有的药袋,腰间一个鹿皮兜囊装的自然是医家针灸救命的器具。 在女孩儿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口中说道:“朱鸾,华晴,你们走的好快,等等我啊——”他最后这声啊从感叹词变成了惊呼,显然是才发现巷道中正有一场激斗。 燕衡阳仔细看,截住九黎的女子身上也背着一个医家的药袋,腰间跨着鹿皮兜囊,手上不时有银光闪过,正是医家用来针灸的银针。此时她银针飞舞,和九黎斗的不相上下。 见突然出现这许多人,九黎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仗着人多势众才有恃无恐。”身形急退。 见缠斗的医家弟子并未追击,九黎竟然站在远处,目光灼灼的看着燕衡阳。显然,没能杀了燕衡阳,九黎很不甘心。 这几人出现,纯熟巧合。被九黎说成仗着人多才有恃无恐,燕衡阳心中愤恨,一股傲气再也压抑不住,冷声说道:“你记住,日后我定当孤身赶赴番邦找你再战一场。” “好啊。”九黎脸上现出鄙夷的表情说道:“你若胜我,嫁你又如何。”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之中。 “记住你说的。”燕衡阳向着九黎消失的方向喊道。因为太过用力,身上的伤口顿时鲜血狂涌。 大眼睛的女孩儿立刻伸手在燕衡阳的肩头迅速的点了几下,然后麻利的从兜囊中拿出剪刀把伤口周围的碎布剪掉,伸手从药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点点白色药粉轻轻的涂抹在受伤的地方。 医家靠的就是高超医术行走天下,药粉涂到伤口,外涌的鲜血立刻停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一层硬硬的痂。同时,燕衡阳感到伤口也不那么疼痛。 被称为鸾师姐的检查一下周围再无别的修炼者,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女孩儿手中的红色瓷瓶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又动了这个药。” 似乎在问又似乎在斥责,只是她声音甜美温柔,女孩儿并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鸾师姐,这药虽名贵也不过是在济世救人时才派的上用场,那么珍惜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收起了红色小瓷瓶。 这声音脆若黄莺,婉转动听,所说的又深得燕衡阳赞同,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小姑娘以为燕衡阳担心伤情,扑哧一笑说道:“你的伤无大碍了。” 一边刚歇过气的青年拍着胸口说道:“华鸾,你再这样和人家拼命,我都要吓死了。”说着连连摇头。 女孩儿指着青年的鼻子说道:“朱丹辰,你这人最会说风凉话。若不是鸾师姐拼命救你,你早死在大漠之中了。” 华鸾拦着女孩儿,对朱丹辰温柔一笑说道:“别听晴师妹的,她还是小孩子。” 朱丹辰点点头,笑道:“我才不会和小师妹一般见识。”哪知被叫做晴师妹的女孩儿并不领情,反而眨着可爱的大眼睛说道:“回去我就告诉爹你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对上眼儿了,哼。”说着对二人做了个鬼脸儿,转头看了看燕衡阳又问华鸾道:“鸾师姐,我们把他送回家吧,好可怜的。” 这个医家的晴师妹不知给燕衡阳用了什么药,肩上的伤口竟然丝毫不觉得疼痛。他支撑着起来说道:“不劳烦了,我能回……噗。”还没说完,一口鲜血竟然顺嘴喷出。 晴师妹正在燕衡阳身前,这口血喷了她一身,只听她惊叫道:“鸾师姐,他还有内伤,可怎么办?”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燕衡阳见她被喷了一身鲜血,没有嫌脏反而为自己内伤担心,不禁对着个长相平平的大眼睛小姑娘另眼相看。挣扎着说道:“我不碍事的。” “你快别动,我鸾师姐能治好你。”晴师妹忙按住燕衡阳,也不管他身上尽是垃圾。 一边的朱丹辰似乎有点儿受不了垃圾的味道,沿着鼻子后退了两步,见晴师妹瞪着大眼睛看他,只好哂然一笑说道:“君子远庖厨,何况垃圾乎。” “乎你个大头鬼。”晴师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华鸾此时已经来到燕衡阳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他的天庭。燕衡阳只觉得一道细微但却清晰的气从头顶的百会穴直接进入,在他体内被九黎震伤的腑脏周围一点一点的运行,竟然神奇的扶正了被九黎震偏的腑脏。 其实只要燕衡阳达到练气七重,类似这样的内伤他自己就能用气治疗,只是不及医家《悬济诀》治疗的这么精微。 在华鸾治疗期间,晴师妹一直盯着燕衡阳,注意着他脸上色泽的变化。医家最大好处就是达到练气境界的入室弟子就可以习得一部《练睛谱》,可以夜视针孔,穿针引线。 一边的朱丹辰显得百无聊赖,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此刻竟然给燕衡阳疗伤,心中竟生出一种愤愤之意。 良久,华鸾的手才离开燕衡阳的百会穴。 晴师妹忙问道:“可是好了。” 华鸾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笑道:“那有这么快。不过你放心,他小小年纪已经达到练气五重,休息几日大可无事了。现在我们要送他回去。” “太好了。”晴师妹拍手,向着燕衡阳笑道:“你家在哪?我们送你。” 这女孩儿看似和自己一般大,却是天真善良,燕衡阳心中大有好感轻声说道:“我住在平西王府。” “你原来是平西王府的下人啊?”边上的朱丹辰立刻插嘴说道:“可见过平西王?” “见过,还很熟。”对于朱丹辰误以为自己是下人,燕衡阳并不解释。 “那太好了,兄弟可不可以带我见一下平西王?”朱丹辰靠了上来,满脸期待的说。 看朱丹辰鼻直口方,眼如寒星,一脸正气丝毫不像溜须拍马之人,燕衡阳心中暗道:“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人方才还厌恶我身上的垃圾,此时一定有求于我爹,才和我称兄道弟。”他毕竟才十四岁,心中所想,脸上自然流露出来。 不等燕衡阳回答,华鸾已经扶起他说道:“有话到了王府再说,救人要紧。” 朱丹辰立刻接口道:“医者父母心,果不其然也。” 晴师妹忙扶住燕衡阳的另一边,吐了吐舌头说道:“你这酸儒,整天之乎者也。还想杀敌报国,当真好笑。” 朱丹辰嘴上也不认输,同华晴斗了起来。 此时燕衡阳伤势已经稳定,华鸾再也不管他二人斗嘴,只在一边微笑不语。几个人拐出小巷,前面不远竟然就是平西王府。 燕衡阳心中暗惊,也不知道九黎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自己迷路。 第十章 晴天太子 燕衡阳被搀扶着回到平西王府。 华鸾刚刚敲开平西王府的大门,看门的吴老二见燕衡阳浑身是血,精神不振,立刻大呼小叫的通报给了管家姚贵。 平西王最爱的小儿子被袭击,这还了得。偌大的平西王府立刻灯火通明,燕山几乎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见到浑身伤痕的燕衡阳,几乎急的跳了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燕衡阳几乎是抬到他住的后院儿,根本无视他说自己能行动的话。 华鸾、朱丹辰和他们的晴师妹——华晴就被众人晾在一边,直到燕衡阳被抬起时喊了句:“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燕山才注意到门口的三个年轻人,老脸一红说道:“几位小友,本王是在是失礼了,快里面请。你们救了犬子,定要好好报答才是。” 由于医家子弟给人治病疗伤最讲究处变不惊,所以从小就有专门练就心性的秘诀,所以华鸾和华晴知道燕衡阳是平西王的儿子,表面并无太大变化。 只朱丹辰知道几人无意间救下的竟是平西王的儿子,心中反而颇是激动,双手暗自揉搓,脸上兴奋的竟微微有些发红。 平西王立刻按照上宾的规矩招待三人。待看到华鸾和华晴的穿着打扮,立刻拱手说道:“原来是医家的小师妹,燕某出身兵家,师承孙枪家主。” 天下十二家虽然内里互相争抢排名座次,但几家的弟子相见都以师兄妹互称。燕山这样和华鸾姐妹说话,自是放下平西王的架子,以平辈伦交。 华鸾不卑不亢的一拱手还礼道:“回燕师兄,我们的师傅是正是现在的医家家主。这位是我的师妹华晴,这位是我们的朋友朱丹辰。”她一一为燕山介绍了二人。 华晴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只关心的望着燕衡阳被抬走的方向,没有留意燕山和华鸾的对话。反倒是朱丹辰机灵的上前一步说道:“小生朱丹辰拜见平西王爷。” 直到管家来报告说为客人准备好了上房,燕山才叫人带他们去休息,临走前又和华鸾说道:“华师妹,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华晴师妹在给犬子看看?” 偌大个平西王一言既出,华鸾怎么可能拒绝,只好点头同意。在大秦,平西王的为人是有口皆碑的,华鸾并不担心师妹的安全。 送走了二人,燕山带着华晴直奔后院燕衡阳的住处。其实燕山在见到燕衡阳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觉得这个医家小师妹华晴似乎很关心燕衡阳,才故意叫她来给儿子再看看。两个孩子的年纪相仿,若能和医家结缘,也是平西王一脉的资本。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燕衡阳的小院。 小院儿虽然不大,却显得很空旷。只在墙角边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石锁,看上去都在千八百斤左右。华晴心中暗道:这个燕衡阳竟还是个勤奋的人。 燕山来到门前,也不招呼,推门而入。华晴紧跟着进到屋中,倒是呆了一呆,心中越发对燕衡阳生出一丝好感。 原来燕衡阳的屋中只有一桌一椅一床,陈设极为简陋,这和他平西王小公子的身份极为不符。华晴是医家家主的千斤,自然有很多纨绔子弟围着他转。那些王公贵族公子的屋中也曾进去几个,都是金玉满堂穷奢极欲,何曾见过燕衡阳这样简陋的住宅? 燕山只简单询问燕衡阳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便让华晴给燕衡阳再看伤情,自己则悄然退出。 燕衡阳见华晴虽然相貌平平,但一双眼睛着实可人。加之刚刚华晴不嫌肮脏的情状,让他对这个女孩儿也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动感,华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直到华鸾那边有人来叫,华晴才极不情愿的起身离去,临走还叮嘱燕衡阳好好养伤。 第二天清早,华晴就来给燕衡阳检查,发现他竟然已经在外面独自单手比划着似是而非的太祖长拳。只气的华晴伸手拉着燕衡阳的耳朵训斥了一番,无非是他不知爱护自己,瞎逞能之类医生经常叮嘱病人的话。 看着华晴的嗔怪,燕衡阳心里热热的,一股感情莫可名状。他在帝京虽然没有出入青楼,和风尘女子真枪实弹的演练过,比华晴美貌风骚十倍百倍的也是常见,却没有一人让他如此动心。 直到下人来叫吃早饭,燕衡阳才和华晴并肩而出。 华鸾和华晴此次是奉师命出来寻找大漠之水作为一味药引子的,此时尚未寻找到,就应了燕山的要求,暂时住在平西王府。朱丹辰更是另有心思,住在王府更是高兴,每日里总是找机会接近燕衡阳。 众人刚刚用过早饭,管家姚贵脚步匆忙的跑进来低声向燕山禀报道:“王爷,晴天太子忽然驾临。” 燕山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带领所有人出去迎接。华鸾本是医家弟子,不必和朝廷之人繁文缛节,但为燕山考虑,还是带着华晴跟了出去。 此时,平西王府中门大开。一个尖嗓子的太监扯着脖子喊道:“太子驾到。” 立刻,平西王带头呼啦啦的跪了黑压压的一片。在府门外,一个鎏金的车架杏黄帘子一挑,两个身材妩媚的宫女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左胸的扣子松开一粒。平西王看了暗皱眉头,心道:太子还是这么。不禁为大秦的未来感到担忧。 就在他心中月复诽太子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气一扫而过。燕山心中一懔,这种强大的气没有炼神七重以上的实力是绝对发不出的。就在他疑虑重重的时候,晴天太子已经下了鎏金车。 “哈哈,叔父快点儿起来。”随着清脆的声音,一个身着华服,剑眉星目的白净青年走了出来,眉眼间依稀和燕衡阳有些相似,只是脸上轻浮之色颇浓,此人正是大秦的晴天太子。 晴天太子快走几步忙扶起燕山,嘴里寒暄着,眼睛一转却盯上了燕衡阳,略一沉吟说道:“衡阳,你也来这边陲了,我们兄弟倒是缘分不浅啊。”说着脸上堆起了笑容,虽然显得很阳光,但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假。 燕衡阳向着晴天太子微微拱手,并未答话。 在帝京的贵族子弟现在分为两派。一派以太子为首,称为**。帝京大多数贵族子弟都是**的人,包括燕衡阳的两个哥哥。另一派以大秦帝国的二皇子燕衡佑为首,建立了一个神策楼,一些大家族的子弟经常聚在一起琴棋书画诗酒花的胡侃瞎聊。 本来燕衡阳不是两派中任何一派的。但晴天太子小肚鸡肠,认为不是他的人就是燕衡佑的人,对燕衡阳始终保持着一丝敌意。 其实燕衡阳和晴天太子在帝京是经常被相提并论的两个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武学上的废物。晴天太子如今年约十八却连一套太祖长拳都打不稳。燕衡阳更甚,把一套简单的太祖长拳愣是忘的七七八八。 每每众贵族子弟聚会,晴天太子总是拉着燕衡阳一起。对燕衡阳他很矛盾,即恨他不是**又离不开他。因为在表面上看来,除了燕衡阳实在没有比晴天太子更废物的人。燕衡阳理所当然的成为太子的陪衬。 第十一章 唐阴 大秦崇尚儒家的繁文缛节,光是迎接太子的礼数就够平西王府忙活一小天儿的。燕衡阳不想在这上浪费时间,找了个空隙偷偷的跑到李宗吾的茅草屋。 两个人对坐在一起吐纳呼吸。不知为什么,李宗吾的茅草屋内气感特别的强,燕衡阳吐纳了一小天儿竟然隐隐有突破到练气六重境界的趋势。 沉浸在修炼中的燕衡阳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瞬间扫过茅屋。他还没有反应,李宗吾已经沉声说道:“唐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找到这里了。” “桀桀”一阵令人牙碜的笑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进小屋中。如果有人看到,就会发现小茅屋外面的一草一木在桀桀怪笑中竟然有规律的荡起层层波纹,最后瞬间破碎。包括伸向平湖那个小桥也在桀桀怪笑中如烟尘一般随风散去。 只有那个小茅屋,一股金色的气仿佛一个倒扣的金钟围绕着四周方圆十米之内不断的盘旋。气所笼罩的范围一点儿不受怪笑声影响,风平浪静。 毒家分为两脉,一脉以用毒制毒为主,修炼只不过是为用毒打基础。另一脉则是以练气为主,他们和其他修炼者一样吸收天地精气,炼化为己用。不同的是练气的毒家最后会炼制特殊的体毒融入气中,这样他们的气即强大又带着毒,让对手防不胜防。 据说毒家的练气一脉若到大成境界几乎人界无敌。但着练气一脉已经上千年没有出过半个高手,所以当今毒家弟子都以炼毒制毒为主,练气一脉渐渐沦为偏锋。而这唐阴正是现今毒家剑走偏锋唯一的一个弟子。 他的练气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达到了还虚的境界,在他采集体毒炼制气的时候被李宗吾破坏,修为大减至炼神六重境界。 毒家是天下最记仇的,其下弟子睚眦必报。唐阴被李宗吾破坏炼毒,牢牢记下了这个大仇。如今他练气再次达到还虚七重境界,体毒也已经炼化成型,自然千方百计的找到李宗吾要报当初的大仇。 “唐阴,当初我不杀你,是怜悯毒家练气一脉仅余你一人,不想这门奇学就此失传。没想到你执迷不悟竟然找上来,难为你达到还虚七重还炼制了体毒。我劝你还是尽早逃命去吧。”李宗吾盘膝端坐,嘴唇不动声音却如一缕细线一般钻进唐阴的耳朵,坐在一边的燕衡阳却丝毫都没听到。这是还虚以上境界才能掌握的传音技巧。 “桀桀,李老头,数年前你不过是还虚一重,侥幸胜了我。今天就让你连本带利的全都还回来。”唐阴怪笑着,茅屋外的空地上几乎凭空的出现了一道黑影,一个瘦高的人罩在巨大的黑色斗篷下面,掩盖着头脸。只一双眼睛散射着精光从斗篷下的阴影中直直的盯着茅草屋。 “好,如你所愿。”李宗吾轻声道。 燕衡阳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只剩下了一个蒲团,上面的李宗吾早已不知去向。他转身从茅屋的窗口望去,只见外面两道人影相对而立。强大的气从两人身上迸发而出,尤其是对面瘦长的黑色人影身后的平湖水面上竟然怒涛滚滚向后排开。 自己在李宗吾身后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流波动。两人对峙,高下立判。 对面瘦长的黑影阴森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达到了合道的境界,但能耐我何!” “废话太多。”李宗吾身形不动,一拳隔空打出。 瞬间,一个金色的拳头仿佛突然出现在唐阴的身前,强大的劲道直接吹碎了罩在他身上的黑色披风,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白脸。 没有发出任何气爆声和撞击声,唐阴的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出百余丈,摔落在平湖里。在落水之前他发乎剧烈的嘶吼:“不可能……” “噗通”水花四溅,在唐阴落水的一瞬间,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去。水中无论植物还是游鱼遇到这股黑气立刻纷纷腐烂消散。 唐阴这体毒未达到合道境界之前,最怕的就是落水。一旦落水,体毒尽散,没有十年八载断然恢复不了。 李宗吾在岸边冷声说道:“唐阴,你低估了合道境界。” 对于凡人来说,合道境界已近乎半仙之体。那种巨大的气即使还虚九重境界也远远不能抗衡,何况唐阴只有区区还虚七重。 茅屋中的燕衡阳看着李宗吾轻描淡写的一拳就解决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黑瘦人,心中极其震撼。虽然茅屋上的金色气流一直保护着,但却阻隔不了强大的气波动。 刚刚唐阴散发出的气已经远远超越了燕衡阳所遇到的众多修炼者,而李宗吾那一拳却丝毫没有气的波动。这是什么境界燕衡阳不敢揣测,毕竟于修炼一道他刚刚学得皮毛。 “唐阴是毒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老夫若不是可怜毒家练气一脉只他一人,早就杀了他。”李宗吾的声音从燕衡阳身后传来。 燕衡阳身体一震,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进屋。此时的李宗吾面色平淡,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卖鱼老汉的样子,身上一丝气的波动都没有。 同李宗吾聊聊毒家以及天下十二家的一些事情,燕衡阳发现他竟然于各家长短都有所了解,心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佯装卖鱼老汉的世外高人,一个淳朴心未泯的贵族公子就这样在小茅屋内指点天下各家,直到天色大黑,燕衡阳才起身告辞。 穿过小胡同,遥遥望见平西王府。 平西王府对面则是整个平羌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街上各色小摊入夜不歇。两边更是酒楼茶馆林立,更有番邦胡人在这里开的酒肆。时下大秦儒家为主,以教化万民为己任。虽和番邦连年征战,但为表示天朝胸襟博大,还是允许胡人来这里做生意赚钱。 平羌城最大的窑子是花满楼。 今天花满楼来了一位尊贵的可人,一下点了十六个胡人舞女和两个没开苞的胡人女子侍寝。 这样的贵客不常有,老鸨子忙的不亦乐乎,脸上虽然汗水淋漓却是招呼的更加卖力。 二楼天字号第一间中,声声乐舞中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良久,房间门打开,一个身着华服剑眉朗目的公子带着一脸的婬笑从房中走出,后面几个身材修长性感的胡人美女簇拥着跟了出来。 这人正是晴天太子,他随手掏出一张银票甩给身后的一群胡人女子畅快的笑道:“胡人女子,别有风味儿。赏了。” 楼下的老鸨子一见立刻堆下一脸的厚肉挤出一个自以为千娇百媚的笑容说道:“小爷好身体,没事常来玩儿啊。” 晴天太子摇着折扇笑道:“你这时时都有新鲜的美女,小爷定会常来。”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花满楼,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个便装打扮的太监。 晴天太子走出花满楼,在街边随意的逛着摊子跟身后的太监说道:“胡公公,你说这宫里的,妓院里的我都玩儿的腻了,想办法给我换换口味。” 老太监在身后压低了尖嗓子赔笑说道:“呦,太子爷您玩儿的腻了,小人倒是有个新鲜的玩儿法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罗嗦什么,快说。”晴天太子听说有新玩儿法,立刻不耐烦的摆手让胡公公快说。 胡公公舌忝了舌忝嘴唇说道:“要我说啊,这宫里的宫外的都不如民间良家女子淳朴有味道。” “哎”晴天太子伸出一个手指指着胡公公的鼻子,脸上尽是兴奋的表情说道:“还真没看出来,老胡你真是个高手啊。”说着迅速抓住胡公公空空如也的裆部道:“幸亏你的东西割掉了,否则不知多少女子要倒霉呢?不过没关系,有我呢。” 繁华的街尽头,两个女子缓步走来。他们身背药袋,正是华鸾和华晴两人出去寻找大漠之水刚刚回来。 华晴久在医家禁地,初次入世看什么都新奇,在路边摊子流连起来。华鸾知道妹妹第一次出来,也不阻止,微笑着跟在华晴身后。 华晴伸手去拿一个卖花贩子的刺玫瑰时候,一只细长的大手从一边伸出抢先拿走了那朵花。一声带着异样的笑声出现在华晴耳边,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她都感觉的到:“小妹妹,这花儿有刺儿,不如我帮你带上。” 急忙闪身,华晴才看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尽早来到平西王府的晴天太子。早晨迎接太子的时候,华鸾、华晴二人远远的站在众人身后,所以认得晴天太子。 见华晴闪的利索,晴天太子笑道:“小妮子竟然还是修炼者,哥哥喜欢。”他酒气熏天,语态下流,看着横眉冷对的华晴嘴里啧啧说道:“这个的确够味儿。” 在帝京,晴天太子经常出去沾花惹草。只不过帝京中的女子知道他是太子身份,几乎不用他去招惹,早就**,希望能得到这个太子的垂爱。何时会有人对晴天太子的调戏横眉冷对? 如今华晴正是对他的举动反感,却让晴天太子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千百个小虫子在他心尖儿啃噬,让他痒痒的不能自已。 就在他伸手要去抓华晴,华鸾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身影快速拦在他的面前,大喝一声道:“晴天大哥,注意你的形象。” 第十二章 惹祸 晴天太子定睛一看,正是在帝京被称为贵族第一废物的燕衡阳。他醉眼迷离的说道:“你要和我动手?”帝京别人或许他斗不过,但燕衡阳这个太祖长拳只会两式的家伙,晴天太子自然不放在眼里。 燕衡阳没有理会醉醺醺的晴天太子,而是拉着华晴的手向平西王府走去。在路过胡公公身边的时候沉着脸说道:“带着太子胡混,小心皇上知道了要你命。” 一旁的胡公公态度恭谨的一哈腰,燕衡阳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在流动。心中暗惊,没想到这个胡公公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着燕衡阳拉走华晴,晴天太子眉眼一挑,大声说道:“小阳,你也敢和我抢女人了?”说着眼睛斜睨了一下华晴,鄙夷的道:“若是国色天香也罢了,这么一个紫色平庸的女人你也跟我抢,看我不揍扁你。”说着一个太祖长拳中的攻势,冲了上来。 燕衡阳精研太祖长拳,此时他在太祖长拳上的造诣恐怕已经达到大师级,所欠缺的只是气的不足而已。身形微侧,闪过晴天太子凌厉的一拳,并未还手,眼神淡漠的看着他说道:“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大秦尚武,私下切磋不分贵贱。晴天虽然是大秦太子,但在帝京众位贵族公子经常一起比武,拳脚相加也是有过的。 在帝京,晴天太子是最弱的一个,众位贵族公子在一起评论时都说只有平西王的小儿子不是他的对手。但燕衡阳一向低调,从来不和众人比试,所以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 晴天太子得了这个机会,怎么会放过燕衡阳,立刻说道:“你不用客气,我们这算切磋。输赢各安天命,不会找你麻烦。” 在大秦,最注重的是切磋赌斗。一旦说好了,即使切磋失败导致重伤甚至丧命都不允许家人朋友寻仇。晴天太子此时如此说自然是告诉燕衡阳不要有顾虑,尽管放马过来。在他心里,一个帝京有名的废物怎么可能是堂堂晴天太子的对手。 燕衡阳转身,面对着晴天太子冷声说道:“太子哥哥,如此我可要得罪了。”他原本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一见晴天太子调戏华晴,心底的怒火便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这种感觉是燕衡阳从来未有过的。 “好,好小子,竟然真的敢跟我动手了,别怪做哥哥的没提醒……”晴天太子还要摆两句场面话,在他心中是吃定了燕衡阳。 “呼”没有废话,燕衡阳毫不客气的一拳轰出,正是被他简化太祖长拳之后仅余的一式攻式。晴天太子年过十八,却还只是练体五重。这种基本的练体境界只能让他增加床弟之事的时间,对上一般的修炼者都是有败无胜。燕衡阳自然不屑用气,简单的一拳,角度刁钻,快捷迅速。 晴天太子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嘭”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加之刚刚和胡人女子大战一番,酒色之气已经掏空身体,竟然被燕衡阳一拳击倒。 一边的胡公公虽然修为达到炼神之境,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权势正盛的平西王之子,他倒也不敢贸然出手。何况晴天太子点明了是切磋,胡公公心念一闪间已经扶起脸肿起半边的晴天太子,向燕衡阳微微躬身,立刻离去。 远远的还传来晴天太子不服输的声音:“你等着,太子爷今天喝多了,等明天……” “太子爷”三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的一瞬间,繁华的街市上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纷纷私下议论“太子竟然当街调戏妇女,这可真真的是新闻一件啊!” “不要胡说,据说太子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怎么会来此胡闹,一定是有人冒名。” “王老二,你瞎了狗眼,不见边上那个人面白无须,正是太监的样子。除了皇上和太子谁有使唤太监?” 花满楼的老鸨子更是兴奋的双眼冒光,捏尖了嗓子喊道:“哎呦喂,太子爷竟然光顾了咱们这儿。刚刚被宠幸的几个姑娘莫要吃落红丹,保不齐能有个龙种。”落红丹是花满楼专供妓女的打胎药,药效霸道,据说传自毒家一个制药大师之手。 一边胡人酒肆的老板看着这一幕,眼中寒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阴寒的笑意。 燕衡阳拉着华晴真准备离开,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蓦然回首,之间路边一个胡人酒肆门口空空如也,门帘还在晃动,显然刚刚有人进屋。他内心疑惑,皱了皱眉,还是放弃了进去探听的打算,带着华晴和华鸾迅速离开。 其实有华鸾在场,并不需要燕衡阳出手,但他没有忍住,给了晴天太子一下老拳。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切磋,燕衡阳却没想到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 第二天一早,刚刚来平羌城的晴天太子带队匆忙返回帝京。 一个月后,燕衡阳成功突破练气六重的时候,悦王带着一队军兵来到平羌城。宣旨太监尖着嗓子宣读道:“平西王镇守边陲,劳苦功高。边荒苦寒,朕念弟久在边陲,不胜唏嘘,特令悦王燕放代平西王镇守西陲,一切军事事宜均由悦王定夺。平西王即日返京,加爵一等。钦此。” 得了这个诏令,平西王内心一震。典型的明升暗降,爵位提高一等,兵权全部剥夺。燕山暗叹一声,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除了燕衡阳,其他几个儿子都是在二十左右才初入练气境界,无法进入天下十二家中任何一家。反观悦王燕放,人家唯一的一个儿子燕凡在十七岁就已经达到练气七重,进入了十二家之首儒家。这可是自他燕山之后,大秦王室下一代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进入天下十二家之中的金枝玉叶。 据说燕凡在三年前进入儒家之后便凭借出人的天资被儒家当代家主孔成看中,收为亲传弟子。孔成以是半仙之体,他的亲传弟子以后稍稍照拂一下大秦帝国,恐怕周边各个虎视眈眈的国家都不敢妄动。悦王爷得宠也是理所当然。燕山长叹一声,目前只能寄望于燕衡阳了,否则平西王一脉势将没落。 带兵多年,燕山从来都不和朝廷的贵族走动。此次回京,不知有多少豪门贵族在背后看着他的笑话。燕山内心暗道:“衡儿,就看你能否尽快达到练气七重,进入天下十二家。那样平西王府也不至被人小觑。” 诏令来的急,平西王府举家回迁。燕山带兵总是身先士卒,并无过多身外之物坠身,全部家当也不过两大车书籍。在此之前,朱丹辰和燕山表明心迹,要在边关为国杀敌。燕山感念朱丹辰一介书生,竟有如此胸怀,给他一个随军书记的文职,华鸾和华晴则成功采集到大漠之水于半月前离开平羌城。 燕衡阳在离开平羌城之前,匆匆的和李宗吾道别。李宗吾并无更多叮嘱,只告诉他莫要在化神三重之前练习厚黑诀。若有机会回来平羌城,如果自己不再也莫着急,他日自由相见之时云云。 待燕衡阳依依不舍离去,李宗吾的眼中闪出一丝精光,心中暗叹道:“孩子,挺得过这关,前途大好。”直到平西王的两辆大车出了平羌城的东门,李宗吾才身形骤起,破空而去。 平湖随着李宗吾的离去,水面略略向下一沉,原本湖周围浓郁的气此时竟也变淡几分。虚空之上,李宗吾渐渐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第十七章 水诀 丞相府,最隐秘的一处房子。 周围戒备森严,仿若皇宫大内。 这里是丞相萧千羽办理最秘密事情的所在,昨天夜里萧冒胸口带着短刀回来,就立刻被他派人安排到这个隐秘的所在。 这处神秘的小屋很简陋,只有一套桌椅,一场床。乍一看上去,仿佛燕衡阳的屋中设置。只是这个屋子要大上很多。 此时在床上躺着一个黑衣人,胸口深深的插着一柄短刀,此人正是萧冒。 萧千羽则坐在床旁边,一脸关切柔和的望着萧冒。 萧冒喘息着,他的生命已经流失的七七八八,但还是一脸衷心的对萧千羽说道:“大人,我们……都被燕……山算计了。这……老贼的……小儿子根本不是什么……京城第一废物,他的修为……已经练气六重,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很快他就会达到练……气七重。不过王……爷放心,我已经……成功格杀他,燕……山老贼的心思白费了。”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番话,脸色越发灰白,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萧千羽心里一震,没想到燕山竟然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幸好萧冒出手杀了他,此子如此懂得韬光养晦,隐藏实力,天下十二家必然少不了他一个席位。到那时燕山怕是又要风光起来。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萧冒已经杀了他,后顾无忧。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满意,萧千羽拍了拍萧冒说道:“你放心走,我会照顾好你一家老小。” 萧冒眼睛里流露出一点安慰,最后一丝生机随之逝去。 萧千羽伸手握住萧冒胸口的刀,“唰”的拔了出来。眼光灼灼的沉声说道:“萧卫。” 随着他的声音,两个身着紫衣,头脸都裹在布中只露出嘴眼的修长身影萧然出现在屋中,向着萧千羽微微施礼。 “杀了萧冒的全家,净利落。”萧千羽沉声说道,此时他看萧冒的眼中再也没有那一丝伪装的柔和,所谓的忠仆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他不允许棋子的附庸,他的家室拖累自己的名声。 是夜,萧冒一家老小二十一口人都倒在血泊中,一场无名的大火适时烧起。 平民区,燕衡阳的那个小院儿中一口老井安静的坐落在那里。 燕衡阳被萧冒三拳震的五脏六腑都移位,头脑已经有些昏迷。在他落井的一刹那,冰凉的井水让他回复了一丝清明。他挣扎着,无奈的是头朝下落入井中。 这样细小的井,人很难在里面翻身,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憋屈的死亡。在他不断的挣扎中,身体渐渐下沉,就在他将要失去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井下突然出现一股巨大的暗流,空间似乎一下变大。 燕衡阳被这股暗流瞬间吸入,旋转了几圈之后,他竟然嘭的一下撞击在了石头上。久违的空气立刻从他的口鼻进入。连续呛了几口水后,燕衡阳缓缓的睁开眼睛。 这一刻,他震惊了。 其实燕衡阳还处在井底,只不过此处的井水湍流不息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漩涡中心悬着一滴散发着淡淡蓝色光芒的水滴,水滴下面是一块仅容一人打坐之地的石块。 燕衡阳仔细观看,发现这个石块竟然是悬浮在漩涡中心,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让这些井底之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旋转,在水中心形成了一处中空。这个中空地带完全和外界隔绝,甚至中央水滴所散发出来的淡淡蓝色光芒也被快速旋转的水流所隔绝,以至于燕衡阳整日从井中取水也从未发现异常。 此时燕衡阳正跌落在中央悬浮的石块上。他心下大奇,若说石头能浮于水面,只怕鬼都不信。可此时自己就端坐在这块不可能出现的石头上。 燕衡阳仔细感受一下,水空间中央那滴散发着蓝色光芒的水珠上竟然有一股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在波动着。这是一股不同于气的形式而存在的力量。在那水滴中蕴含着强大的生气,只在这里几次呼吸的时间中,燕衡阳就觉得胸口断裂的骨头似乎已经完好如初,只剩下一点点淤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蓝色的水滴悬浮在水空间周围,呈现出一种绝对的圆形,水空间也一样呈现绝对的圆形。一圈圈蓝色的光晕不断的从水滴上散发出来,带着诱人的光亮。 燕衡阳几乎被迷醉,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一下那散发着美丽蓝色的水滴。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蓝色水滴的一瞬间,一股强大能量,准确的说是意念疯狂的涌入他的大脑。随着水滴快速融入他的指尖,四周的水空间发生剧烈的震动,一瞬间坍塌下来。原本有规律旋转的水流也似乎忙乱起来,四处乱窜,瞬间水的浮力减小,那块石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沉入水底。 就在大水几乎淹没燕衡阳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燕衡阳的身体里发出。本来狂乱的水流似乎一下找到了中心点,立刻安静下来,围绕着燕衡阳快速的旋转,一个新的水空间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个水空间是以燕衡阳为中心,依然是那么圆润,只不过没有了那滴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着淡淡蓝色光芒的人。 由于巨大的水流冲击力,燕衡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碎裂。此时他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肉眼可见的一个蓝色光点顺着他的各条血脉在缓缓的游走,光点经过的路线都会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痕迹。 燕衡阳对外界的一切无法感知,此时他沉浸在一个仿若梦幻的境界中。在这个梦幻里,空间是蓝色的,而所有的蓝色则来源于燕衡阳面前一滴圆润到没有瑕疵的水滴。 在梦境中面对着水滴,燕衡阳仿佛面对着一串记忆,一股强大的意念。这股意念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水滴叫做水诀,此刻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脑海之中。 除了知道这个水滴叫做水诀,便再也没有其他信息流入大脑。在这梦幻里,燕衡阳只是呆呆的和面前的水滴,也就是所谓水诀相面。渐渐的他感觉到蓝色的光芒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量,这股力量冲刷涤荡着他的身体灵魂。在这一刻,他身上的伤痛全部消失,精力倍增。 燕衡阳猛的睁开眼睛,一抹蓝色的光芒从他眼中射出。浓郁的蓝色光芒许久才渐渐散去,露出他漆黑的瞳仁。在他身体经脉各处的蓝色痕迹随着他眼中蓝芒的消失也渐渐隐藏在肌肤下面,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悬坐在水空间中央,燕衡阳知道,自己刚刚所经历的应该不是梦境,或许真的有一个水诀在自己的脑海里。他脑海中刚刚想到“水诀”二字,立刻一股强大的意念,出现在他的心中。这股意念冲击下,燕衡阳的心脏几乎不堪重负,连忙屏息凝神,体内的气立刻游走起来。 进入修炼的状态,那股意念一点一点平复。燕衡阳只觉得这井底的水空间中气感特别浓郁,似乎是周围强大的水流把外界的气不断的吸扯进来,所以才会产生如此效果。 他心内一喜,如此下去,自己练气七重突破并不会太难。还有一年才会天下十二家弟子大选。这一年时间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练气,一定进展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