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探》 第一话 起,恰逢 年.2月4日,正月初一。转眼之间,旧的一年已经结束了。 春节第一天,伴随着鹅毛大雪,洁白的雪花在空中翻飞。 雪是凌晨2:00左右开始下的,堆积到清晨也有了一定的厚度,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没有人愿意外出,可是,偏偏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大街中央,乌黑的斗篷与背景的纯白显得格格不入。 雪地上,那人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仿佛那个人的脚未曾踏足过一样,可是,假如在近处看,那人的脚又确确实实地踩在雪上,甚至还发出“吱呀”的声响。这不可能存在的现象却确实发生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那人的肩膀,久久没有融化,他用手拍了拍肩上堆积了一层的雪,手晃动的时候,漆黑色的斗篷也在风中扬起,令人惊奇的是,那人的胸口居然开了一个大洞,如同魔术一般,居然可以透过他胸口心脏的部分看到他身后的景色。 他没有心脏!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没有人清楚他的目的地是哪里,同样的,也没有知道他为何会出现。 他走在街道上,但是就在十字路口,他突然折了回来,也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他只是掉头往回走,如此来回,每当遇到十字路口,他都转身往回走,来来回回,雪地上没有一丁点痕迹。 忽的,风刮得更大了,吹起了他的斗篷,他的脸在乱舞的雪花陪衬下露了出来,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孔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沧桑。 “死,或者生。执念所在往往是生,所存活者往往是死,冥冥之中,无人能对。” 黑衣人念完这段话,便凭空消失在雪地里。不留一点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那一天,这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那名黑衣人,当然,还包括了司马靖,这名私家侦探。而且他是距离那名黑衣人最近的人类,就在他倒垃圾的时候(ps:垃圾产生于整个晚上都在看春节联欢晚会,手中始终都拿着难以消化的垃圾食品的云梦),看到了黑衣人。也正是他亲眼看见了黑衣人的样貌,那虽然说是一张俊美的面容,但是却有着数道伤疤,而且眼神里所流露出的绝望也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有人说,那家伙并不是随便乱走,他的脚印其实构成了一个法阵,能够产生某种奇妙的效果。也有人说,那是冥府的使者,撒旦的化身,他的到来,昭示着即将有厄运降临这个城市。 至少那不会是人。 …… 上午7:21,司马靖万能事务所。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天知道。不过不论发生什么,应该不会牵扯到我这样一个穷鬼侦探。 司马靖这样想着,把看见黑衣人的经历给放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新的一年的财政收支计划。 (司马靖,也就是主角了,对心术有一定的了解,即能够一定程度感知人心灵的动摇,换言之,他可以看破一些谎言。他原本是某贵族高中的学生,因为智商远超过常人,所以极有可能继续深造,最终培养成为一个科学精英型人才的。虽然他的家族希望他能够学习金融专业或者从政……然而,因为某一事件的影响,他成为了一名侦探。顺便说一句,司马靖还是一个大的家族的名义继承者,正因为他选择了成为侦探,才会由“正式”转为“名义”。) 司马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今年多接受几个和刑事案件无关的委托,比如说搜寻失物,调查某人行踪等委托。别的不提,如果是刑事案件的委托,那就一定是陆冰室那个家伙来委托。自己和陆冰室什么交情?陆冰室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司马靖又是诉苦又是恳求,没准连跪下都可以,只要司马靖肯免费帮助,陆冰室几乎是无所不为。 (这里的陆冰室是司马靖的至交,如果说共度生死的交情算作好友的话,那么只有一起经历无尽的麻烦才能成为这至交。陆冰室身为一个普通警察因为受到某脑残无脑的热血警察电影蛊惑,整天幻想着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破获什么大案子,这曾经给司马靖造成过不少的麻烦……) 这就是司马靖头疼的地方了,一般来说,这样的委托往往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警方会允许一个私家侦探插手他们调查的案件么?当然不会,其结果就是调查时无法得到充足证据,而且也得不到任何报酬——司马靖从来没有奢望过陆冰室这种小刑警会有钱能付给他。 所以,一定要把接受的委托数量控制住,一旦有预感陆冰室要来,我就让云梦把陆冰室打发走。嗯,就这样了,今年陆冰室能够委托的上限次数是两次。 为了能够确保伙食费的支出,每个月的委托必须不小于三个,以及房租,水电费一系列原因…… 总体来说,今年我不得不接受大约三十四个委托,而且还不算陆冰室的委托!? 得到这样的数据,远远在司马靖的预料之外,不过考虑到家中伙食支出自从云梦的到来以后呈直线上升,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了。 如果不是每次的委托费都不少,我也许不久就要卖掉别墅,搬进公寓了…… 司马靖叹了口气,也算是认命了。 “哟,小靖同学!”一个晚上没睡,云梦的精神倒也不差,大概是因为她是鬼卒吧。 (云梦,一个鬼卒。应该说是半吊子的玩忽职守的鬼卒。司马靖曾经帮助她解决过一个任务,其结果直接导致了这个依靠借尸还魂滞留人间的鬼卒从此黏着司马靖不放——她把司马靖当作了享受人间生活的媒介。司马靖迫于无奈才提供云梦包吃包住,毕竟万一遇上太棘手的灵异案子也可以找她帮忙,尽管不是很牢靠……) 司马靖毕竟还是个普通人,一个通宵对他来说的负担可不小,面对云梦精神地打招呼,司马靖只有打了个哈欠,嘴里吐出模糊的音节作为回应。 …… 转眼间,云梦这个鬼卒来自己的事务所已经接近半年了呢。这半年里没少接受委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云梦在的原因,接到的委托灵异事件的比例居然占了三成,比司马靖过去接受的灵异事件委托高出了整整两倍。于是乎,在司马靖的追问之下,云梦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告诉了司马靖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那啥,小靖同学,我觉得司马靖侦探事务所这个名字太俗气,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所以呢,我就瞒着你在上面施了个小法术,让委托人看到的是‘司马靖万能事务所’。另外,我还特地叫苏唯帮助我设计了一张传单,打算过几天到接上去分发。”听到传单二字,司马靖的额头滑过一丝冷汗。他接过传单一看,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这就是所谓的传单——司马靖万能事务所,帮助您解决任何问题。侦探事务联系人:司马靖。心理辅导联系人:司马靖。风水勘察联系人:司马靖。一日男友联系人:司马靖。……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联系人就不在此赘述了。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委托人全部来到司马靖的侦探事务所。心理辅导倒还好,毕竟司马靖对于心理学还是有一定认识的,胡诌一番用控心术来糊弄并非难事。但是风水勘察……司马靖每每遇到类似委托,只能够尽全力推辞。一日男友……话说这个方面的委托人至今还只有一个恐龙……其他一系列委托,不是司马靖力所不及便是司马靖坚决不做。想来“万能”这两个字也早晚会被改回侦探吧。 托云梦的福,半年里接了不少委托(虽然大部分推辞掉了),但是完成委托所得的金钱让司马靖着实激动了一番,半年就赚到了过去一年的钱,就算伙食方面多支出一点也无所谓了。 云梦原本是和司马靖这样约定的,司马靖让她当侦探助手,并且承担她的伙食以及住宿,就可以不必支付工资。可是看到司马靖赚到那么多钱,云梦也开始和司马靖商量着是不是该发工资了,对此,司马靖只能说:“你的工资全部都花在了你的零食上了!” …… “云梦,今天三点多的时候,我在楼下看见的那个家伙很怪异呢,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司马靖办完正事,自然开始在意起自己看到的那个家伙。私人非人似鬼非鬼,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愿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大麻烦。 司马靖的问题和过堂风一般,丝毫提不起云梦的注意,这个鬼卒闲适地横躺在专门让客人坐的沙发上,右手抓着薯片,左手拿着电视遥控器,好不自在。 “在我享受着唯美肥皂剧的时候不要问我那种问题!”云梦说得理直气壮的,好像她才是这间事务所的主人一般,司马靖平时虽然习惯了弱势,但是在这种聊正经问题的时候,他可没有那个习惯。 司马靖走到云梦面前,一把夺过遥控器随手换了个频道,云梦的手里正抓着薯片,纵使她手脚多么灵敏,她也没有那个放弃薯片来抢遥控器的觉悟。所以,云梦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电视机里的一男一女在花园约会散步的画面转换成一个中年秃顶的老头在单调背景下讲述新闻。 “不是吧,这个主持人咋还不退休?这秃顶,这暴牙,简直是在对我的视觉进行未经允许的交媾啊!” “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啰嗦那么一大堆……”司马靖把遥控器扔到自己的书桌上,保证不会被云梦抢走,然后缓缓道: “云梦,我可是很严肃地在问你,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个么…(咀嚼)…”云梦挣扎着坐了起来,躺了一个晚上看电视的她腰早已经僵硬,在试着扭了两下之后,她迷茫地看着司马靖,问道,“你说的(咀嚼)那个人到(咀嚼)底是什么啊?凌晨三点左右…(咀嚼)…那个时候(咀嚼)我不是(咀嚼)在看电视么。” 说话的功夫,云梦也解决了一包薯片…… 面对云梦这般表情,司马靖只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不是号称任何灵异生物只要在你身体周围五百米范围内你就能够清楚辨别吗?” 半吊子的鬼卒还真是不牢靠,如果不是司马靖计划周全的话,这个家伙早在之前的灵异事件里边因公殉职了。 “哦!那个是吗?凌晨三点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了一个特殊的家伙出现在街道上,不过我看它没有害人的意思,所以也没去留意。”带着歉意,云梦暂停了手头消灭的零食的工作,她赔笑着,对司马靖道歉。 “你怎么知道它没有害人的意思?” “这个么……它不是一直在街上溜达么,如果要害人的话,肯定是直接闯入房子了啦。” 这种荒谬的逻辑估计也只有云梦才会有,有谁说害人必须要进入房子的?司马靖还就纳闷了,云梦莫不是因为感觉不到那个家伙所以在胡诌吧? 很有可能! 司马靖正想要借此好好讽刺一番云梦,电视里那个秃顶老头突然表情严肃地念起了一个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警方于今日早晨六点接到报案,靠近进学路的若文小区中发现了四名死者,经警方调查,全系自杀,目前其自杀原因警方仍在调查当中。接下来一则新闻是……” 听的这些,司马靖猛地回过头,赶在字幕消失之前记下了小区和街道的名字。 喂喂,不是吧,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谐音而听错了小区和街道名,可是看到字幕后,我必须承认,那四名死者就住在事务所对面的那个小区! 这样的事情,能够排除是灵异事件吗? 司马靖不禁开始怀疑。一般来说,死人的消息是没理由这么快就放送,甚至还不被允许被放送的,但是这一回却如此之快告诉了大众,到底…… 从这则新闻来推断,这四人的死亡时间不会相差太大,否则他们四个人就不会一起被提到。 死因是自杀,和这个有关系么?但是四个人都是自杀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况且,这个世界上,同时死亡的人的确很多,但是在同一小区死亡,而且死亡时间相差不大的人就很少了。 这样的巧合,会发生么? 还是……和那个家伙有关…… 不过即使是有关,和自己也没有什么联系,所以与其为这种玄乎的事情操心,还不如好好考虑今后的事情。 司马靖是这样打算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况且对方真实意图自己也不清楚,没必要贸然涉入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可是世事总是无常的,司马靖越是不愿意和这件事扯上关系,让他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人偏偏到来了。 而且还是很不合时宜地到来了。真不知是命运的有意捉弄还是对方早有预谋要拉司马靖下水,兴许两者兼而有之,反正,新年开始,司马靖就卷入了麻烦。 不过人生不就是摆月兑麻烦和卷入麻烦这两者之间不断循环么?司马靖也算是看开了。 就在新闻播送完不久,事务所的大门便被重重地敲响了,看着门板那可见的变形,司马靖不禁有了装一个门铃的打算——倘若经常那么敲,这扇门还要不要了?(ps:事务所的门曾被云梦的蛮力给破坏了,司马靖贪便宜,新安装了一扇外形和防盗门相似的木门。) “别敲了,我这扇门还要呢!”司马靖嘟囔着,赶忙在自己的门“意外致死”之前把它从门外敲门者的魔爪之下拯救了下来。 门才打开了一条缝,凭着司马靖敏锐的洞察力,瞬间便从门外人的大致外形和身上急促的呼吸等方面判断出来者是谁。 是陆冰室。 发现来人的身份,才打开了一条缝的门被徐徐关上,另外还附带着司马靖模仿云梦声音的懒洋洋的招呼: “那啥?司马靖不在,有事下午再说。”说完,还为了表现出困意,打了一声哈欠。 司马靖模仿女人声音的水平一点也不专业,只要是玩过一两个女人,和女人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都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实在是过分得嗲,一般女人不会这样说话,不论何时何地。可是司马靖知道陆冰室分辨不出来,陆冰室这类人这个时代已经属于稀有生物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女性的身体只有生理课上的知识,说出去恐怕只会当做是一个笑话,可是陆冰室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罕见到极点的男人。 司马靖的变声手法骗过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但是骗过陆冰室,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无奈,任何自信都必须有一个前提——没有留下破绽。 彻夜未眠的司马靖精神十分疲惫,而且这个反应也是在瞬间完成,当然会留下破绽。在司马靖话音未落之际,他自己就发现了话里的漏洞。 该死!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失败,太失败了,这个错误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别给我装女人!阿靖,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刚才说的是‘司马靖’!要知道你的事务所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云梦,而她在叫你的时候都是说‘小靖同学’的!”陆冰室的体质也还真挺不错的,气喘吁吁地跑到这里,居然说话也不间断。 果不其然,熟知司马靖底细和云梦习惯的陆冰室一听就听出了这个破绽,他知道司马靖就在门后,所以也不用力敲门,只是安静等待司马靖无可奈何地开门。 他知道,在谎言被揭穿之后,司马靖不得不开门。 事务所的门被司马靖无可奈何地拉开,他一脸恨意地看着陆冰室,道:“你这家伙,就不能耳背一点啊?拜托,这么容易就发现我的破绽,你还是那个愣头青么?” “要是连这样的破绽都发现不了,那么老子真的就不必再当警察了。”陆冰室也不反对愣头青这个称呼,反正在司马靖这样高智商,且过分理性的人眼里,自己就是愣头青。 话说司马靖的智商,据他自称好像是348呢,这个肯定是骗人的,毕竟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也不过两百多,这个348肯定是司马靖自己编造出来的。 “说的也对……”司马靖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让出一条道让陆冰室进来,接着自己打了几个哈欠,全然不顾急匆匆似乎有事相求的陆冰室,自己自顾自走到书桌前,直接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假寐。 “我说阿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弟我都到这里了你居然也不好好招待,反而自己先去睡觉,这叫个什么理?” 司马靖装作呼噜,全然不理陆冰室。 既然我拦不住你进来,那么我让你进来不搭理你总可以吧!司马靖这么想,他在心里,早已经把陆冰室看做麻烦的象征了。能让司马靖避之唯恐不及的人,陆冰室算得上是一个。 “阿靖!”陆冰室走到司马靖身前,他可不管司马靖是真睡还是装睡,直接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把司马靖给提了起来。不得不说陆冰室这个家伙还是挺有蛮力的。 “别,别……别动手……你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不会推辞的!”司马靖赶紧从假寐中回复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陆冰室扯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平心而论,作为兄弟,司马靖即使觉得麻烦,还是会帮助陆冰室的。当然,每次司马靖都会推托一番就是了。 推托完了,也该进入正题,司马靖也该听听陆冰室的委托了,尽管在司马靖看来那根本算不上是委托,仅仅是要挟罢了。 “阿靖,你也看到了吧,电视里的新闻,事务所对面的那个小区里,居然发现了四名死者。” “是啊,我正好奇呢,你们警方怎么会允许电视台播放这样的新闻。难不成案件已经解决了?”司马靖在这个时候倒挺希望陆冰室来个“不是”,这样自己也好大摇大摆地去现场调查,可是偏偏这个家伙说了声: “嗯,已经解决了。已经确定四个人都是自杀。接下来只要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的人际关系和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就可以定下自杀原因了。” 这么说来,这四个人都没有留下遗书咯?司马靖根据陆冰室的话很自然地想到。如果是自杀,不留下遗书,会不会有点太古怪了? “什么!?已经解决了?那你提起这件事干嘛,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自杀案就会被媒体搞出一个专题,专门讲述这四个人为什么自杀,然后随着时间流逝,市民便会忘记掉这件事。”出乎意料的回答并没有让司马靖放心下来,在这种情况下陆冰室仍然要委托自己,那么不得不承认,这四个人的自杀一定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目前来看,可疑之处便是那四个人都在同一小区,而且死亡时间也十分接近这个巧合了。 “也不能说完全解决,毕竟这四个人的自杀原因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委托你调查一下死者的自杀理由,以及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小区十分接近的时间里有四个人自杀。老实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事件没有其他人想象得那么简单。”陆冰室也是跟司马靖合作过几次,也知道云梦的鬼卒身份,自然比常人对那些灵异之事多一份敏感。 虽然陆冰室很多时候都希望自己多出来的敏感是自己杞人忧天,但是每一次都恰恰相反…… “好吧,你该不会是说,这四个人的死,是厉鬼作祟吧。老实告诉你,我们事务所的鬼卒可是对我说她没有感觉到厉鬼的痕迹哦。”边说着,司马靖和特地瞥了云梦一眼,察觉到司马靖的视线,云梦闹别扭似的地把头转向电视机。 看来这家伙还是对司马靖说她“半吊子”愤愤不平呢。对此司马靖也不道歉,毕竟他说的是事实,这点云梦也清楚,所以她也只是闹闹小别扭罢了。 “是吗,反正就拜托你好好调查了。”陆冰室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表情流露出些许对云梦的不信任。面对好友和自己一个看法,司马靖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真是,拜托我好好调查,你呢?案件都相当于完结了你叫我去调查,人家会放我进去么?” “放心,这次现场负责人是你的熟人,肯定是一路绿灯。”陆冰室冲司马靖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接着,他又自顾自喃喃道:“上头指定老子去调查一宗失窃案,报案者是一名贵妇人,估计又是自己忘记把贵重物品扔哪的呆子。真是有够无聊的!” 这样的碎碎念我觉得最好不要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听见…… 司马靖除了在心底里祝福这个职业前途一片黑暗的好友以外,别的无能为力。就凭他的性格,能够混成现在这样着实是个异数。 虽然有些在意对方别用深意的笑容,司马靖还是接受了这个委托。凭对方的心机,是不可能给自己设下什么陷阱来捉弄自己的。 “那么,冰室,我准备准备就要到案发现场叨扰一下你们警方了。” …… 司马靖打发走了陆冰室,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形象了,草草整了整衣冠,接着收拾了几样东西塞进手提包,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事务所,末了,他回过头,叮嘱道:“云梦,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有委托人的话,你千万要应付过去,接下委托。” “知道了!”云梦笑脸盈盈地应道,待司马靖转身走远,她立刻又变了张脸,她愤愤道:“哼,可恶的小靖同学,就知道自己去快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大过年的,怎么可能会有委托?” 抱怨完,云梦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从书桌上取回遥控器,接着横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起了早间肥皂剧。这日子过得真叫一惬意,就连司马靖也有些羡慕,自己的助手过的日子比他还好上许多。 …… 若文小区,这小区和司马靖的事务所只有一街之隔,司马靖走下楼梯穿过大街,往右走上十几步便是若文小区的入口。入口处的保安满脸愁云,显然是因为自己的小区发现了死人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难看,好在警方已经确定那四人全部自杀,并没有所谓的凶手即杀人犯,要不然,这位老兄的脸色恐怕更加难看。 “你是?”看到司马靖这个陌生人有进入小区的意图,保安立刻打起了精神,一脸疑窦地看着司马靖。即使没有杀人凶手,保安的神经也还是绷得紧紧的,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还是一个好保安的,不过貌似没有见过我的样子,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新调过来的呢? “哟,老兄,辛苦辛苦,听说这里发现了死者,请问是哪几个地方啊?”司马靖微笑着,递给对方自己的名片,此番前来,他特地带上了自己的名片,司马靖这个名字虽然说不上是家喻户晓,但是在这片区域也算是响当当的了。 我就不信你连司马靖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名义上的司马家族的一员,能力极强的侦探啊! 结果名片一看,保安的神色立刻变得恭敬,他颤巍巍道:“居然是您,刚才的女警察说过,如果见到您,就让您到那个日本人的家中去勘查勘查。” 哦?那个女警察?司马靖的脑海里飞速掠过几个认识自己的女性警察,他不禁有些好奇,究竟会是谁跟保安打这个招呼的。 这个保安似乎没听过我的名字,反而对那个女警察恭敬有加的样子,想必是认识她。可是却偏偏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也就是说她本人特别叮嘱过,不可告诉我她是谁。仔细想来,也只有两个人可能会这么做了,但愿不要是她…… 司马靖问出了那名日本人的住址,便一刻也不停留走向日本人居住的那幢楼。 究竟自己的假设是否会成立,一切就看天意了。但愿不会是她…… 来到三楼,左边的便是死者的家,而右边便是他的邻居的住所,看左边的门上那一条条黄色的警戒线,司马靖也不太好意思跨过去,于是,他便想到了先向其邻居打听情报。 反正自己也不能保证警方会不会提供自己情报,倒不如自己来搜集,这样还省去不少麻烦。 门是虚掩着的,司马靖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似乎有人先自己一步已经向这户人家询问了,应该是警方无疑。只是希望不要是什么难缠的家伙,这样自己也好浑水模鱼过去。 推门而入,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精致的油画,上面画的似乎是圣经中最后的晚宴,其画风和司马靖印象中出名的画家没有一个相符合的,想必是无名画家或者这间屋子的主人的作品吧。 感情这间屋子的主人还是个画家?这个念头仅仅只存在了片刻,因为司马靖在画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标注这幅画乃是出自一国外著名画家。对此,司马靖不禁莞尔。艺术方面,他虽说不懂得作画,但是欣赏水平还是有的,这幅画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画家的作品?看来是买者没有多少经验,被人坑了。 视线从画上移开,走近大厅,地面十分整洁,锃亮的地面甚至可以倒映出司马靖的身影。看了看靠墙的架子上一个个被摆放得极其讲究古玩,司马靖便对屋子主人的了解有多了几分。 那些古玩当中,竟有大部分都是赝品。 司马靖刚想去碰那赝品中看上去最为接近其原型的茶壶,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他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身子才到自己半身高的**岁的小鬼。 这个小鬼大概是主人的儿子吧。想到这里,司马靖把手收了回来,微笑着模了模对方的头,说:“小弟弟,你的爸爸是不是正在和警方谈话啊?” 望着虚掩着的客房的门,司马靖如此猜想到。这个小鬼大概是因为父亲要和警方谈话,所以才从那间房间里被赶了出来吧。 “哼!有必要告诉你吗?小偷叔叔!” 听到这个称呼,司马靖的手提包差点从手中滑落,他苦笑着看着男孩,心道,自己难道看上去很老么? “那个……没有按门铃就进来确实是我不对,但是你也没必要喊我小偷啊。话说,难道你看见我这个陌生人不害怕么?” “害怕什么?”男孩突然鄙夷的看着司马靖,轻咳几声,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侃侃道,“本少爷可是尸体的发现者,我连尸体都不怕,怎么会怕你这种低水准的小偷?况且警察就在我的卧室,如果你有什么不轨举动,我只要随便发出一点响动,你就——死——定——了!” 男孩把最后三个字拖了长音,明显是在对司马靖施加压力。老实说,纵使现在的小孩早成熟,这样的异类还真是少见。能够如此冷静地分析情况,并且做出正确的判断,难保这个小鬼将来不是什么优秀的警察。 不过话又说回来,尸体是这个小鬼发现的,警察询问他的老爸有什么用? 出于对男孩感兴趣,又顺便考虑到他说自己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司马靖便有意和他继续聊下去。 “是吗?”司马靖装出一副胆怯的样子,但是旋即脸上的胆怯又变成了一丝凶狠,他粗声粗气道,“小鬼,如果我抓住你做人质的话,警察可救不了你!”末了,司马靖还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想在心理上给男孩施加压力。 论到心理战术,老实说,我并不擅长,但是我好歹也学过控心术,更是学过心理学知识,总不可能连一个小鬼也唬不住吧? 司马靖显然是对自己自信满满,但是就连他也没有料想到自己面对的居然会是怎样的小鬼。这个小鬼真的成熟地有点可怕。 听到司马靖的要挟,男孩却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撅了撅嘴,一脸不屑,道:“装什么呢?大叔你才不会做那种无耻小贼做的事情呢。” “哦?那我会做什么呢?”不是吧!?一下子就被看穿了?是语气不够狠还是表情不够狰狞? “当然是选择这里最值钱的物品来要挟我的老妈咯。从你刚才看这些东西的神色来看,你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真伪,而你也已经推测出来我老妈对它们的喜爱。”稚女敕的小脸却闪过一丝丝的邪恶,但愿是司马靖想多了。男孩见司马靖一脸困惑,便开口道:“大叔你该不会是在惊讶自己的虚张声势为什么无效吧?哼哼,大叔,告诉你也无妨,你刚才说狠话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柔和了。” “哈?”司马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小鬼的观察力竟有如此水准,不过看他一脸得意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如此…… 这个小鬼说“要挟我的老妈”,换言之,这个家能做主的是他的母亲,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这个家的男人呢?难不成这个小鬼是生长在单亲家庭? 不过他说用值钱物品来要挟,意思是他在他母亲眼中连钱都比不上?这倒是一件怪事了,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母亲么?虽然他说的和自己猜测的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在关键的一点上有了分歧,司马靖不认为男孩的母亲会抛下他选择那些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你也看得出来,我的老妈对艺术品似乎是着了魔似的热爱,只要标明是名家之作或者是珍奇古董,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购得。当然,大多数物品都是西贝货,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话里隐隐有一股埋怨的意思,这个小鬼知道这里大部分的物件都是西贝货,想来也是有一点能耐。不过他的母亲肯定不相信这个小鬼。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因为他这个年龄的小鬼怎么可能懂得鉴定真伪呢? 换了别人当然也不会信,因为除了那副油画是明显的西贝货之外,大厅摆设的其他艺术品古玩都是精细的仿制,不仔细看就连专家也认不出来。他一个小鬼怎么看得出来? “嘿嘿,你的母亲一定是不相信你的眼力吧。”司马靖又模了模这个小鬼的头,若有所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鬼恐怕是和自己类似的人物。 “去!要你多嘴!”男孩不耐烦地推开了司马靖的手掌,然后轻声自言自语些司马靖无法理解的话语。 该不会是无法翻译的诅咒吧…… 闲聊的这里,司马靖觉得该进入正题了,便拉住了意欲转身离去的男孩,笑呵呵地问道:“小鬼,你说你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能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么?” 男孩转过头,满是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警察,我告诉你作甚?大叔,你好走了,当心警察出来抓你个正着!”说罢,小手一用力,挣月兑了司马靖的手掌。 “慢!”这个重要的线索怎么能放他溜掉?想都没想,司马靖拿出自己的名片拦在男孩的面前,男孩一皱眉,用他稚女敕的童声埋怨道:“真是!这个字怎么这么眼熟?念什么来着?青?立?” 看到男孩面对自己名字的第三个字陷入了窘境,司马靖心里真不知是何滋味,这个小鬼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连“靖”字都不认识? “这个字念‘靖’。” “哦,原来如此。大叔你叫司马靖啊。”男孩顿了顿,半天不做任何表示,仿佛他对司马靖这个名字一点也没有映像。 “不会吧?我原先还以为自己很出名呢,怎么连附近小区的小鬼都不认识我?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再说了,你看到‘司马’两个字多少要有点表示吧!”虽说纯粹是为了活跃气氛才说出的搞笑话语,司马靖却没打算就这样白白浪费一个机会。原本他就觉得这小鬼有些少年老成,不过司马靖认为这个小鬼的心理年龄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还要成熟的多。 司马靖这个名字,这个小鬼不会没有听过,如果他真的和自己预料中一样的话,那么话就好说了,也省去了哄小孩的工夫。接下来该是轻蔑的笑了吧。司马靖早已经替对方写下了剧本,能不能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就看那个小鬼了。 “哼,表现得和垃圾电视剧中的搞笑角色一样,你真的是那个司马靖吗?” 男孩冷冷道,表情也和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虽然有些难听,司马靖却挺高兴的,因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 “看起来你真的下意识里把我当成了同类了。”司马靖也不管现场气氛又多么尴尬,他又伸出手来模了模男孩的头。这回,司马靖轻轻抚了抚,很快就知趣地把手抽回来。 “司马靖,外面的人似乎传说你智商高达348,我看他们简直就是在放屁,人类的智商怎么可能到达这样的数字?”男孩一脸不屑,他缓缓道,“这也正是我看不起他们的地方,对于这种没有任何真实性的东西居然如此盲信,说他们智商低都已经算是看得起他们了,他们根本连脑子都没有!” “喂,你也应该知道人脑的作用吧,所以……”司马靖见男孩的真面目就这样暴露出来,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至少他说话可以更加直接一点了。 “切,这只是修饰语气用的,你不用当真。”男孩冲司马靖道,“早在我4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测出智商达到了174,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因为现在的小孩智商大多在120上下,也有极少的几个到达150或者160的,所以我觉得我和他们一样。但是很快,我发现在同样的一群孩子当中,理解东西的速度他们根本比不上我,而且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仅仅是局限于家庭的窗户。他们根本就只是小孩罢了!” 老实说我看你一个小孩用叛逆期少年的语调,五旬老者的心态说出桀骜不驯的话来,我真的感到十分诡异。这份不协调感绝对比灵异现场的阴风还要让人起鸡皮疙瘩。 “所以,你借由着现代的科技,通过网络认识一堆人,经历一些事,接着就以为自己是个成年人了,是吗?”简单的推测,无需任何证据证明。 “没错。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当做小孩看待。你既然也拥有着高智商,想必你的童年也一定和我一样吧。”肯定的回答,更是试探性的发问。 这点司马靖无法否认,他小的时候毕竟也是头脑发热,竟希望自己被当做一个成年人。 “不过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认识,真的很令我尴尬你知道么?一个成年人居然连字都不认识,我算是长见识了。” 说到这,男孩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他把头转向一边,支吾道:“废话,现在都是语音聊天了,谁还在乎认识不认识字?反正上学的时候会教,我也懒得自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这个家伙是通过打字与对方交流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比他同年龄的小孩多学会不少生字了吧。 “那么你语音聊天就不怕被听出来是小孩么?” “网络上的人可都是认为是我的个性变声哦。连这个都猜不到,你还真是……” 也犯不着他继续说下去,司马靖连忙转移话题,与其和这个高智商小鬼继续讨论他的成年人心理是如何形成的该如何处理心理问题,还是问尸体被发现时的情况更加好。毕竟司马靖是来办案的,不是来这里解决一个小鬼的心理问题的。反正这次也正好把名片留下来,如果对方有心理问题咨询的话以后去事务所找自己便是。 “听好了小鬼,我没空和你讨论一个高智商的人该如何为人处事。现在,我只要求你告诉我,你发现尸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话音刚落,原本虚掩着的男孩卧室的门突然被拉了开来,还没见人出来,一个声音便呵斥道: “外面给我安静一点,不知道警察正在问话啊!” 第二话 阮绪,小斗 虽然这声音和一般女性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可是司马靖却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令他头疼不以的那个人。 是的,她的声音的确无法和一般女性声音区分开来,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同的,尤其是在熟悉了她的声音之后,即使夹杂在十几个和她说话声音类似的女性中,司马靖也能够分辨出她。 是她,白轻舞。那个自己负过一次的女人。虽然说“负”并不是很确切,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对方一厢情愿,而自己又为了那个目的利用了她的一厢情愿。不能说“负”,应该说是“愧”。 即使从那之后,她一直和自己作对,自己也从未认真想要对付过她,因为心中的愧疚让自己无法做出理性的判断。 当然,因为理性臣服于自身情感而无法做出最直接判断,这也算是一种理性。让自己保持正常人心境的理性,不会让自己冷若冰霜地麻木。 “白……白轻舞,您怎么会来这里?”按照司马靖对白轻舞的判断,她是不属于那种愿意到犯罪现场附近勘察现场录口供的人,她更向往的是抓捕罪犯或者跟踪嫌疑人一类的行动。 但是今天,她怎么打破常规了?陆冰室也真是,既然知道是白轻舞,居然硬生生地把兄弟往火坑上推,太残忍了吧! 想归想,司马靖还是笑盈盈地打了声招呼,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转身离开。 “慢着!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接受了委托想要回去中止吧?” 白轻舞看出了司马靖毫不掩饰的懊恼,她大步向前,立马拦在司马靖面前,阻止他离开这里。 “不是吧……难道连中止委托都不允许我?白轻舞,您知道的,我司马靖曾经说过,尽量不要出现在您面前,所以……”司马靖为了合对方心意,已经直接用姓名来称呼对方了,他想的很简单,既然自己称了对方心意,那么对方放自己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可是……这种方法真的有效么? 司马靖一脸苦相,虽然有八分是装出来的,却还是逼真到把一旁看戏的小鬼逗得笑弯了腰。 “真是……你就真的那么不愿意看见我?”白轻舞皱了皱眉,她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司马靖变成一张苦瓜脸,可是她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的,司马靖是绝对不可以放走的。 “白轻舞,我必须更正,当初可是你说的不让我找你,尽量不要让我出现在你的视野里……” 这个……大笨蛋!这种气话怎么能当真?白轻舞真想大声喊出来,不过她却把话藏在了心中,此刻的她,只想留下司马靖。 白轻舞把手伸向司马靖,司马靖也不躲闪,只是默默地等待一个巴掌或者一记拳头。 伤害过一个人,自然不希望再度面对这个人,即使对方心里不在意,伤害者也会在意的。两者间存在隔膜,这种隔膜可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却是最难捅破的东西。 出乎司马靖的意料,白轻舞并没有给他巴掌或者拳头,而是温柔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前。 好吧,我觉得还是巴掌和拳头更温柔。你这样把手放在我的胸口是想干啥?感受我的心跳,然后把握节奏,通过一记重击让我心脏骤停? “我和你相识在四年前的那件案子,我们之间有了隔阂也是在四年前你决意月兑离司马家族的时候……四年了,我们……” 微微带着湿意的眼角,以及那恳求的目光。四年了,的确,很多事情都变了,很多事情也应该改变了。 和平时底气十足,充满自信的语气不同,说出这话时,白轻舞像极了少女,柔弱的少女,话中也隐隐有一种软弱…… 白轻舞话中明显含有另一层意思,可是司马靖却偏偏装作听不懂,他望了白轻舞一眼,他知道,很快,这张柔弱女子的脸就会变回平时那个性格刚毅,不让须眉的冷艳形象。 想来,你是从陆冰室那里听说过,我一旦说谎,我的心跳就会变慢吧。很遗憾,当时我告诉陆冰室的就是一个谎言,用谎言来测试谎言,其结果自然是谎言变成了真实。 我对你……只有抱歉。不过…… “我改变心意了,毕竟是陆冰室的委托嘛,推月兑掉这一次,难保下次他不会带来更麻烦的委托……”司马靖挠了挠后脑勺,接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模了模身边男孩的头,说: “小鬼,想必你母亲的口供已经记录完毕了,接下来轮到你了哦,第一发现人。” 转换是在瞬间完成的,那个柔弱的白轻舞早已经消失,有的,只是那个自信沉稳的女性强人的白轻舞。 “哦?你真的相信这个小鬼就是第一发现人?”白轻舞冷冷地看了一眼男孩,对司马靖道:“侦探,我可是见到过很多事件中,一些小孩为了好玩而自称是第一发现人的。我想,也只有那些天真的家伙才会做这种事情。” 隐隐的讽刺意味,明显的敌意。这才是司马靖映像中的白轻舞,那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她。 “是吗?不过我相信这个小鬼不一般哦。”司马靖微笑着,向白轻舞担保道,“没准这个小鬼还会步我的后尘呢。” “你的后尘?进拘留所么?” “嗯,当侦探兼律师,当然会多进拘留所。” “我说的是在墙的里面!” “哦?就连我都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诶,难道你对这个小鬼有这么高的期待?” “我说的是这个小鬼和你一样,穿着统一的没个性的服饰排队领饭菜!” “哈哈,我不认为他长大后会住校,住旅馆还差不多。这个小鬼可是很向往自由的生活的呢。” 两人一言一语间,讽刺和无视,敌意和装傻,两种形象在男孩眼里滑稽地呈现,不过三句话不离“小鬼”二字,纵使男孩很有耐性,也不得不打断这两人。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我的名字叫阮绪,才不是什么小鬼!” 小孩生起气来,没有青筋直暴,也没有眼神狰狞,只有那张撅起的小嘴和只露出眼白的小眼睛。看到这个小鬼用这种方法表示自己的愤怒,司马靖只是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阮绪小鬼,你说你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我希望你不要说谎,否则的话……”白轻舞不怀好意地瞪了阮绪一眼,接着刻意让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这无异于街头恶霸的威胁方式并没有引起阮绪的注意,他虽然是小孩,却是一个心理年龄不低于二十岁的小孩,心智比一般人早熟许多的他怎么会就因为这样而害怕? “鬼才有兴趣说谎呢!”说着,阮绪躲到了司马靖身后,赌气道,“警察姐姐那么凶神恶煞,我才不愿意跟你说话呢!我只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侦探哥哥!” 这无异于挑起战火的举动并没有起效,除了司马靖一直赔笑着请求宽恕以外,白轻舞不相信阮绪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你就跟这个小鬼一起玩侦探游戏吧,我去重新搜查一下现场。” 谅他一个小鬼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如此想到,白轻舞便放过了阮绪,她叮嘱了司马靖一声后,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白轻舞远去的背影和对着那个背影吐舌头的阮绪,司马靖真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想不到啊,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让阮绪的证词和白轻舞失之交臂。如果她的上司知道了的话,她可惨了…… “哇,大叔,你看警察姐姐背影的时候,眼神好**哦!” 阮绪不合时宜地扯了扯司马靖的衣角,把司马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喂,会不会用形容词啊?就算不是温柔,最起码也是关切吧!” 嘟囔着,司马靖蹲来,郑重地问道:“阮绪,你真的是第一发现人?” “那还有假?”儿童做出拍胸脯担保的姿势还真是稚女敕得很,不过老成的口气也消去了司马靖的不少疑虑。 至少不会是胡编乱造,多少有点真实的吧…… “那么,你是在何时发现的尸体?我记得你发现的死者是……”司马靖顿了顿,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是谁来着?我有些记不清了……” “北岛弘一。”阮绪接着司马靖话说道,以他的智商,怎么会看不出来是司马靖有意在试探自己?这幢楼的死者是一个日本人,阮绪发现的死者当然是他而不可能是其他的另外三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日本人的家的门锁是被撬开的,其手法像极了小偷惯犯,如果要发现尸体的话,只可能那个小偷先发现,怎么会是这个小鬼呢?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的尸体呢?”司马靖把疑惑收藏心底,正色问道。 “哼哼,大叔,你的眼神里闪过些许不信任哦。”阮绪呵呵笑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这只鼻子可是灵敏得很,早在小偷光顾之前,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一种特殊的气味,那是只有死者才有的味道,于是我马上报了警,当然,我是变了声的。在警察到来之前,小偷光顾了,可是他才刚把门撬开,警车就已经到了楼下,那个可怜的小偷连门都来不及进去就仓皇逃了。我呢,就趁机跑进房间,正巧看见了死者,话说那个死状还真是凄惨呢。” “也就是说你在警察到来之前先进入了房间?” “没错。”阮绪随口答道,显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犯的错误。 根据白轻舞的为人,如果有报告说看到一个小孩比警察先一步进入房间的话,怎么会放过询问这个小鬼的机会?所以…… 司马靖好奇地看了阮绪一眼,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小鬼究竟会因为什么理由而撒谎。 “干什么?”确认司马靖眼神里怀疑的意思,阮绪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发现自己话语中值得怀疑的地方,他心想,与其被这种不信任的眼睛盯着,倒不如直接把话扯明了。 “大叔,难道我说错话了么?” “你进入房间后,是不是躲了起来?” “我干嘛要躲?”阮绪一脸不解,不过这多半是因为司马靖那不信任的目光。 “警察没有看到你?” “你以为我会隐身术么?警察当然看到我了。”阮绪双手叉腰,撅起小嘴嘟囔着:“大叔搞什么嘛,一脸怀疑的样子,太没有诚意了!” 司马靖看到阮绪这副模样,竟有些忍俊不禁,他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还击道:“小鬼,我拿出诚意的前提是,你没有说谎哦。” “哈?你哪里看出来我说谎了?你察觉到我心跳加速还是眼神游离?我可是问心无愧!”面对司马靖这么一说,阮绪更是挺直了腰板,争取在气势上不输分毫。 “喂喂,你这小鬼……”司马靖轻轻赏给了阮绪一个“毛栗子”,接着说,“一般说谎者会犯的错误,你这种早熟的高智商小鬼会犯么?你犯的是经验上的错误。” “经验?”阮绪也顾不得气势不气势了,他托起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那双明亮的乌珠是不是地在司马靖身上打量着,心中暗忖:经验问题?我确实对许多常识不清楚,可是我的计算应该没有纰漏吧…… “小鬼,警察既然发现了你在现场,那么刚才那位大姐绝对会对你进行询问的,可惜啊,她似乎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我断定你不会先警察一步到达现场。”司马靖很干脆地说出了阮绪的疏忽,这个老成的小鬼听后立刻气得直跺脚,童鞋重重地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与此同时,稚女敕的童声也如同落魄青年似的喃喃道:“居然是这样……可恶!明明计算中那些警察是不会在乎我一个小鬼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阮绪的疏忽是因为他遇上了一个例外吧。白轻舞,这个女巡警可不是那种浑浑噩噩混饭吃的人物啊。 “好了,别激动了,这次疏忽了不是你的错。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溜进的现场。” “切!”阮绪不满地嘀咕了一声,接着答道:“我是在警戒线拉起之后偷偷溜进的房间,现场的证物大部分都已经被警方带走,那具尸体也已经被带走了。” 如此说来,是在警方调查完毕后较长一段时间才进去的么?也就是说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心念至此,司马靖的神色略微有些放松,显然,阮绪已经不再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小鬼了,心理问题什么的,以后再说吧,走之前留下名片就行了。 察觉出司马靖的轻视,阮绪立刻奋力一跃,两只小脚丫重重落在了司马靖的左脚上。面对瞬间袭来的阮绪,司马靖躲闪不及,疼痛产生的瞬间,他只来得及捏紧拳头,连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都来不及送出,便因为疼痛不得已身体一斜,靠在了墙上。 “哇!?你……你这小鬼……” “哼!这就是轻视我的下场!”阮绪一脸得意地仰视着司马靖,嘴角得意地扬起,看得出来,这小鬼长大以后绝对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家伙。 “我……我没有轻视你啊!” “别说谎,告诉你,察言观色可是我的强项!”说罢,阮绪更是不满地踢了司马靖两脚,好在力道不重,又没有刚才那个重力加速度的威力强化,所以司马靖只觉得是挠痒。不过这只左脚恐怕要宣布阵亡一段时间了。试想一下,堂堂一个大小伙子拖着左脚走路,那样子……惨不忍睹啊。纵使司马靖不是那种特别在乎形象的人,也有些担心会不会被人嘲笑。 “好……好吧,算你狠,老实说,论察言观色这个项目,你赢了……”为了避免继续和阮绪纠缠下去,司马靖打算快速结束谈话,然后到案发现场看一看。 “哼哼,大叔,你想走么?没那么容易哦!”阮绪说着,从口袋中模出一封茶色的信件,高举起来,在司马靖眼前晃了两圈,接着用挑逗的语气说道:“大叔,你知道这封信是哪里来的么?”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从那个日本人的家中找到的吧,不过我可不认为被警方遗漏的这封信会和案件有关。” “no,no,no!”阮绪连着说了三个“no”嘴角的笑意更是比刚才更加强烈,他冲司马靖摇了摇食指,一脸无奈地说道:“看不出来大叔也和那些警察一样愚钝,居然会疏漏这样的证物。” “哦?”司马靖也不管阮绪的态度如何,此刻,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小鬼找到的东西兴许有什么特别之处。 智商一百七的小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呢? 第三话 初,断罪? (发的是以前的存稿,如此一来,我已经再无存稿了……默哀。该死的牙痛啊,搞得我根本没能力码字……) “no,no,no!”阮绪连着说了三个“no”嘴角的笑意更是比刚才更加强烈,他冲司马靖摇了摇食指,一脸无奈地说道:“看不出来大叔也和那些警察一样愚钝,居然会疏漏这样的证物。” “哦?”司马靖也不管阮绪的态度如何,此刻,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小鬼找到的东西兴许有什么特别之处。 智商一百七的小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呢? “那个日本人的书房里摆设很整齐,书架上放着许多本名著。”阮绪故意卖了个关子,目的自然是为了体现他智商的优越感,可惜的是司马靖没有那个闲心去配合阮绪,他冷冷地看着阮绪,不发一言。 阮绪暗叹:这个大叔还真是不懂得小孩子爱表现的天性,这种时候居然不追问,太失水平了,太没有当“捧哏的”的潜力了! 虽然无奈,阮绪只好在没有外人配合的情况下开始自己的推理小演说:“书架上从下数第一层的名著分别是《哈姆雷特》、《奥赛罗》、《茶花女》、《罗密欧与朱丽叶》、《大雷雨》。上面一层是《威尼斯商人》、《羊泉村》还有……” 没等阮绪说完,司马靖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于是你抽出了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接着发现了夹在其中的信?” 若是让这个小鬼继续说下去,没准会把整个书架上的书名全部背诵一遍,这不仅浪费时间还变相体现了他的记忆力,让他有嚣张的资本……这样的事情,司马靖是不会做的。 “诶!?你怎么知道?”话音刚落,阮绪便暗骂自己低估了司马靖,再怎么说司马靖也是高智商的家伙,这样明显的规律他会看不出来? “最底层是悲剧作品,上面一层是喜剧作品。如果那个日本人还有点常识的话,就应该明白《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悲喜剧。他应该不会犯分类的错误吧?当然,也不排除他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看做是悲剧的可能性。不过如果你是按从左往右顺序报的名字,而那个日本人又比较注重队列整齐的话,就可以肯定这本书是匆乱中塞进书架的。因为它没有和莎士比亚的其他作品放在一起。” “切,果然被你发现了啊,悲喜剧的错误以及和莎士比亚其他作品分开摆放的错误……”阮绪吐了吐舌头,说,“大叔,我认输了,我承认你很厉害。” 被一个小鬼承认,我脸上也不会有多少光彩,哪怕你是一个极其早熟的小鬼。 况且没准只是因为巧合而摆成那样的,而那封信也只是因为巧合而夹在书中的。不要惊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世事本是如此,没有人可以完全肯定或者否定巧合。 “里面装了什么?” “嘿嘿,看好了!当当当当!”伴随着得意的大笑以及自己模拟出来的效果音,信封就这样当着司马靖的面被拆开,而里面…… 居然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 空空如也,纵使阮绪把信口吹开,那只小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各个方向观察着信封内部,就是不能发现有什么东西。 这回这个小鬼算是出丑了。他无奈地吐了吐舌头,道: “好吧,看来我猜错了,这个信封从一开始就只是那个想法独特的死者的书签罢了,而《罗密欧与朱丽叶》被摆放在最底层也没有任何深意。” 不得不说,阮绪虽说有些狂傲,不过他却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自己的失误他很干脆地承认了,这倒让司马靖有些许佩服。 “嘛,本来么,这也不过是一个信封罢了,虽然有一点可疑,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和我都只是随意猜测罢了。失误是理所当然的。”司马靖模了模阮绪的头,接过信封,仔细打量一番后,递还给他,嘱咐他记得要偷偷把信封还回去。再怎么说,这都是别人的东西不是?况且现在已经可以判断信封和自杀没有联系了。 这个信封很平常,不过那个就未必了…… 道别了阮绪,顺便向阮绪的母亲做了一番事务所的广告后,司马靖便出门,步入死者的家中。 警方的警戒线对有些人可能有用,不过对于另一部分人,也只是摆设罢了。不论在哪里,只要没有人的监督,那些物品的警戒都会成为摆设。 司马靖大胆地从黄线底下钻了过去,他毫不顾及地走向尸体的发现处,即使知道在这里还有一名警察,司马靖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感。 “哟,跟小鬼聊完了?”司马靖还未蹲来细细查看,身后就传来白轻舞那盛气凌人的声音。 这口气似乎比平时还恶劣了不少……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和阮绪搭话把她晾在一边而生气?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嗯,从他口中得到了一点情报。不过我想,如果要想得到更多更权威的情报的话,自然要找你了。” 司马靖这话算不上是称赞也算不上是奉承,白轻舞只是轻哼一声,一句话带过。 “看在陆冰室的面子上,告诉你也无妨。” “那还真是多谢了。” 话音刚落,一份尸检报告单便被递到了司马靖面前,还没等他伸手去接,白轻舞便松开了手,报告单理所当然地因为引力而落到了地上。 “哎呀,手滑了一下……” 司马靖也不愠怒,他苦笑着,弯下腰来捡起报告单,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笑道:“哎呀呀,要是你一直手滑的话,要真遇上什么重要的案子,可是会擦肩而过的呢。” 针锋相对的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的敌意明显能够让人感到窒息,只是这两人完全无视对方的敌意,悠闲自若地互相较劲。 “报告书上说,死者的死因不明,这算是个什么说法?这份报告单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死因不明不是很正常的么?”面对司马靖的诘问,白轻舞也不解释,反而一副无赖的样子盯着他看。 “如果我可以感觉到人的杀意的话,相信我现在已经会本能地把你视为敌人了。” “哈?你现在不是已经从理智上把我视为敌人么?” 无视司马靖的话语,白轻舞转身走进了书房,那正是阮绪发现那个信封的地方。 但愿白轻舞不会发现书架上的书曾经被动过吧,要不然,阮绪可就要遭殃了。别的不说,但是凭借擅自进入案发现场带走证物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没有好果子吃了。 司马靖仔细看着报告单上的细节,上面写的总感觉有些不寻常。硬要说哪里看起来可疑的话…… 恐怕,所有的都很可疑…… 死者死因不明,其解释可能是——因为没有做全面检查,所以在报告单上临时写上的结论,待到有准确结果以后再行修改(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科学无法认定死者的死因(可能性同样微乎其微)。最后的解释就是——死因已经判断出来,但是根据现场,判断出这是不可能的死法…… 如果没有死后移尸的话,那么这就是不可能成立的死因。 况且已经说明了死者只可能是自杀,而且又排除了移尸,而且死因还是不可能的死法…… 那么……死因会是哪种正常思路无法想到的呢? 死者是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的,其倒地姿势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确切的说,光是看着轮廓线,没有人能够看出异常来吧?如果能够有死者的照片就好了。司马靖想道:不过如果是向白轻舞请求的话,肯定会被回绝的吧…… 司马靖模了模象征死者轮廓的白线周围,手指的触感让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部分有些潮湿的地毯和周围可有些不协调呢…… 潮湿?喂喂,别告诉我死者是溺水身亡啊…… 这个想法只是停留了一瞬,司马靖马上便否定了。 天气这么干燥,如果死者浑身湿透溺水身亡的话,这里应该有明显湿掉的痕迹吧。当然,也不能排除死者身体只是有一点湿,然后气管和肺里都是水的可能…… “不过……太夸张了吧,这根本不可能……”司马靖仿佛是在嘲笑着自己的猜测,摇了摇头,连连否决。 即使司马靖对灵异事件的理解比一般人还要深一个层次,他也无法相信死因会是溺水。 “不过……也可能有另一个几率更加低的情况……”司马靖望着窗外建筑顶上的积雪,喃喃道,“冻死,身上带着一点霜,这样的话也可以勉强解释吧……” 不管不管是哪一个猜测成立,都是那种匪夷所思的死因……这也难怪陆冰室前来委托自己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据司马靖所知,自己所在城市的警署里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决这种类型的案子。 这个城市也未必会有。就连司马靖自己也对这种案子避之唯恐不及。 没有人愿意和鬼扯上关系。没有人愿意和妖扯上关系,没有任何人愿意和非人扯上关系。 无奈这是已经接受了的委托,所以不得不进行下去。只求自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司马靖这样考虑着。乐观的心态除了可以保证良好的心态,还能够让一个人暂时忘却自己可能遭遇的危机。 死者北岛弘一的年龄不明?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情况,居然会没有他的详细年龄么?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这个人的正确资料……司马靖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个“北岛弘一”只是一个假名? 等等,警方是怎么确定死者身份的? 司马靖连忙站起身,走进书房,打算询问一下白轻舞。他心想,自己虽然和对方不和,对方拒绝提供大多数情报,但是这最基础的情况还是会透露的吧? 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从下方门缝中看不出一点光亮,也就是说白轻舞并没有开灯,而且还拉上了窗帘。 紧闭的茶色木门,上面的螺纹在较为昏暗的室内显得有些丑陋。想到书房里面可能会因为拉着窗帘而一片黑暗,司马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可没有那个自信在黑暗中躲过别人的偷袭。即使偷袭者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 司马靖尝试着推开门,但是却发现门已经上了锁。门上组合成锁的部件的其中一枚闹别扭似的控制了其他,所以成为了“锁”的状态。 门不再是门。 在司马靖眼中,门已经成为了恶兽之口,虽不知其恶意如何,却足以让司马靖感觉到害怕。无言中,兽之口说不清是拒绝司马靖的进入还是期待着他的到来,“锁”成为了第一道门槛。 因为某个人的意愿而产生的“锁”让司马靖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白轻舞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么做的只可能是其他人。 会是哪个其他人?亦或者……其它? 司马靖深吸一口气,此刻,他身边既没有鬼卒,也没有携带手枪,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能够做出的理智选择只有一个——离开。 “白轻舞,要是平安度过以后,你一定要付给我劳务费啊!” 自言自语着,司马靖一脚踹开了门。 或者……打开了猛兽之口? 第四话 计,莫算 (我纳闷了,点击收藏和推荐明显是相去甚远(比起我以前的某作点击多推荐少).应该……只有少数几人在经常推荐?内牛满面,跪谢) 门被砰然踹开的刹那,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司马靖厌恶地用手指抵住鼻子,避免过多吸入含有着奇怪灵力的气体。房间内一片黑暗,至少在司马靖的眼睛完成它的暗适应之前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 他只有等,他知道,这个距离,自己是不会对里面的人造成任何的心理压力的,在那个未知的来人眼里,司马靖的威胁性和蚂蚁不相上下。 风停了,这时司马靖的眼睛也正好适应了这黑暗。房间内,白轻舞被一黑衣人搂在怀中,她双目紧闭,明显已经昏了过去,只是在黑暗中无法辨清她的身上是否有伤痕,所以司马靖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动手打昏了她还是别的什么…… 但愿是动手打昏了白轻舞吧。 不过对方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黑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说不出是因为缺少光线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理由,司马靖看不清对方的脸,自然也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从房间内传来的轻轻的叹息声让司马靖不禁有些好奇。 他的表情会是如何?这样的叹息,实在是出现的莫名其妙。他到底是有何用意? 对方见司马靖踢开了门,并没有多惊讶,他和司马靖对视着,司马靖看不清他的脸庞,他却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司马靖脸上每一个细节变化,对这些细节的捕捉可以揣摩出司马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似乎是在等待着司马靖做出如何反应。对此,司马靖不免有些奇怪。对方劫持白轻舞的目的是为何?等待自己闯入又是为何? 该开口说话么?没准对方就是等待着自己开口然后施展什么计划。可是若是僵持着不试着去制造某种变化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司马靖说话的同时,迈出了一小步,这一小步在对方眼里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司马靖看来却是一个好兆头。 对方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司马靖,如果不是可以断定对方可以行动,司马靖恐怕会认为他只是一尊雕像吧。只可惜的是这尊雕像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以及趴在他怀中的白轻舞让司马靖不得不抛弃这个念头。 “喂喂喂,别告诉我你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司马靖说着,又迈出了一步,这一步比刚才更加多出了一段距离,这略显大胆的举动着实让司马靖的额头上多出了几滴冷汗,他可无法保证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刺激到对方,所以迈出这一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凑近了一些,司马靖才看得真切了一些,白轻舞的上衣的领口已经被扯了开来,内衣已经露出了一角。此刻的司马靖自然是没有闲工夫欣赏玉体了,不过他却在白轻舞身上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怎么会如此!?她的胸部居然没有丝毫的起伏,丝毫!这意味着,她停止了呼吸!? 司马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虽然感到十分惊讶,但是流于表面的感情却察觉不出分毫,他的内心十分冷静,从这里看,外表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闻到血腥气,应该没有受到外伤。至于受到内伤的可能虽不能排除,但是应该不会是必死的伤,应该还有抢救的余地。而且看不出起伏也可能是因为心跳和呼吸过于微弱。 如何对付那个黑衣人,司马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好几个对策,可是都一一否决了,毕竟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留有的未知性太大,平时并不十分追求百分之百的成功的司马靖此刻因为白轻舞的存在而平添了几分顾虑,他在否决了产生的第十三个计策之后,终于情况产生了变化…… “司马靖……是吗?”黑衣人喃喃道。虽然声音极轻,可是那极其独特的嗓音却十分强烈地冲击着司马靖。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不正是自己曾经听见的那个黑衣人的声音么!虽然说只听过一次,可是那个沙哑好似破铜锣一样的嗓音是司马靖绝对不会辨认错误的。 对方突如其来的说话让司马靖顿时一怔,他犹豫着是否后退,可是白轻舞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无法淡出司马靖的视线。 如果连一个人都救不了,自己的执念,自己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哟,终于说话了,你可真是有闲情雅致观赏我那拙劣的表情变化呢。”司马靖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不管他有任何细微的举动,司马靖都能全部看在眼里。 “你也有罪。你的存在应该抹消!” 你也有罪。 简短的四个字,不道出理由的话语,却让司马靖略微一怔。每个存在的人都会背负着一份罪孽,或轻或重,所以那句话就权当是对所有人的无差别威慑好了。 那人说得一字一顿,极其富有气势,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枚楔子,狠狠地钉在了司马靖的心灵之上,尤其是“罪”字的出口,司马靖的心灵更是濒临着防线瓦解的危机。 想不到!短短的四个字居然有这样的威力……应该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的武器就是声音。那极其独特的声音居然带有着撼动心灵的力量,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有罪又如何!”司马靖使劲喝道,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把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说不上为什么,司马靖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的情感基调煞是阴沉,和厉鬼的暴戾不同,对方的阴沉似乎是由悲天悯人的情感所转化而来。如此的家伙,司马靖从未见过! 有罪就要抹消存在?愚蠢,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多少背负着罪,可以说,只有背负着罪才能够称之为人。没有人会是完全纯洁的存在,只要还是人,就会背负着罪。在背负着罪的同时,人体会着自己的存在感,只有被负罪,体会罪,人才算有善恶观,这才能称为人。 司马靖在心中有力的反驳道,他不敢开口,生怕激怒了对方。虽然有可能刚才的大喝就已经激怒了对方…… 然而,对方明显比司马靖想象得还要神通广大,自己刚才的想法被探察地一清二楚,在对方面前,司马靖简直是毫无**的存在,想法,记忆,几乎都在一瞬间被看了个通透。司马靖感到自己仿佛被彻底解读了一遍,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有的时候,比常人多了那么一点灵敏的感觉可不是好事…… “哼,你的心灵很有趣,我会在三天后找你的。”说罢,那人已经放下了白轻舞,整个人消失在司马靖眼前,不知去往何处。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由存在转变为不存在,由可见转变为不可见。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除了司马靖的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影像,竟然再也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灵异事件……吗?”司马靖猛地一跺脚,忿忿道,“该死的陆冰室!这回可真是倒大霉了……” …… 检查了一下,确认白轻舞还有微弱的脉搏之后,司马靖立刻拨打了120。接着就月兑力地躺在了地上,也不管地面是否干净,他实在是需要一次放松。 在目送白轻舞被眼神异样的医务人员快速抬上救护车远去之后,司马靖回到了那名日本死者的房间直接坐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 其实不管从何种情况来考虑,司马靖和白轻舞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对话间的摩擦,调查上的不配合,以及这样那样的小矛盾…… 完全就是一个错误啊!也不知陆冰室那个脑袋里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居然把他的好兄弟给推上了如此悲剧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现在,虽然说因为突发事件导致了停战,不过这个停战只是单方面的。在白轻舞尚未醒来之前的“白昼”是短暂而又痛苦的,因为司马靖在脑海里同时进行着两个方面的思考。 那个家伙,并不是往常灵异事件中的厉鬼或者妖怪,而且行动理由也有点奇怪——罪。“你也有罪。”他是这么说的。换句话来说,在之前,他一定对白轻舞说了一句话——“你有罪。”。他并非判官,也不是全知之人,他虽然有读心术的样子,但是他貌似无法在远方得知他人的罪业然后来讨还。他选择的四个死者究竟有什么规律? 亦或者,那四个人的死亡和他并没有关系……那么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呢? 司马靖的思维同时进行着关于自己未来的考虑—— 另外,白轻舞的那副样子,绝对会引起各种好事之徒的遐想吧……等她醒来后,绝对会得知不少登不上台面的各种流言。她的第一找茬对象绝对是自己无疑。因为自己可以称作那些流言的起源。本来矛盾就不浅了,现在如此一来,恩怨该如何化解?呃……不去管它吧…… 不过等等肯定会被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虽然已经在刚才编好了谎言,不过……怎么想都有点……有点…… …… 两个方面的思考,快速运转的大脑,司马靖在呆坐了片刻后,又站了起来,他颇为无奈地感慨道: “真是,想不到新年的大礼这么大,远远超出了我的极限啊……” 极限一词,通常都是为了让人们感慨自己的无力感而存在的。什么是极限?在你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件的时候,那种乏力感就是你已经被极限所限制,无法动弹的证明。 司马靖虽然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次的案件太过棘手,他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算了吧,反正都已经证明全部是自杀了,没必要追查下去吧?即使真的是那个人做的这一切,也并不意味着他会继续做下去吧……跟以往的案子一样,那些厉鬼什么的都是遵循着某样规律进行的杀人,所以只要杀够了,自然就停了。现在死了四个人,他也并没有动手杀死白轻舞和自己,所以说……结束了! 自我安慰,巧妙地通过对自己的讲话推月兑掉自己的责任。他人的性命又如何?和自己有何干系?为什么会为了他们可能会死的这个“可能”去豁出自己的性命?没必要吧! 没必要……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了?几乎是在一瞬间,脑海里就充满了放弃的念头,就连理由也找得无比具有说服力。确切的说,无比具有欺骗力。 司马靖抬起手,蓄足了力气,朝着自己的右脸狠狠打了一巴掌,响亮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内。 “没必要。对,没必要。”模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右脸,司马靖笑了出来,“呵呵……什么时候懂得放弃了呢?明明在那个时候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下……也罢,虽然说可能性无法估计,危险性也无法估计,但是……这起案子我绝对会调查到底!” “哟,大叔,你的自言自语我全部听见了哦!” 阮绪,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后跳了出来,他轻蔑地瞄了司马靖一眼,若不是司马靖回瞪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恐怕不会严肃起来。 “切,小鬼,你该不会想要向我要糖吃吧?抱歉,我可是个穷鬼!”司马靖也不管自己的话多么没有说服力,反正他是没兴趣再和阮绪这个小鬼打交道下去。 自己的罪,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自己也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袭击对象,基本可以认为自己已经处于了被监视的状态,所以必须避免和无关人员接触,万一那个人又发神经似的冲阮绪喊道“你有罪”,那自己岂不是难逃其咎? 司马靖模了模阮绪的头,接着便打算离开,却没想阮绪撅起嘴,若无其事地伸出他那条短小的腿,司马靖一个没注意,当即被绊到,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口,接着一把抓在了楼梯的扶手上,这才避免了自己没有跌倒。然而在司马靖把左手按在扶手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手感的异常,连忙收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再也取不下来…… “阮绪!” 司马靖从不介意示弱,在手被粘住的瞬间,他想到了阮绪这个小鬼,也只有他才会给自己设下这样的恶趣味陷阱。不过对方的动机也很简单,那就是自己没有用名字称呼他,而是叫他“小鬼”,只要喊他的名字的话,就可以算得上是不露声色的投降了。 “嘿嘿,大叔,走路要看脚下哦。” 阮绪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他站到司马靖跟前,一脸无辜地看着司马靖,说道:“大叔,你有什么困难吗?” 有!那就是我无法干掉你这个小鬼! “呵呵,我的困难就是你涂在扶手上的胶水到底是最新型的还是古董版的502。” 司马靖心中虽气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这并非他在压抑怒火,而是他以最快速理清了头绪。 就算不提那个导火索,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自己不够谨慎造成的。 “哪有啊?什么胶水啊?”阮绪依旧装傻,不过他的表情已经明显开始有了变化。就算是普通人也看得出他对司马靖陷入困境而表现出的愉快。 “你几乎不曾外出吧,所以使用的胶水必然是近处可得的。当然,前提是你对恶作剧有兴趣……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以你的智商是不会做出普通的恶作剧的,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个胶水的粘性一定很强,但是……” 从粘性上来看,是没错了,那种最新上市的木板粘合胶。虽然感觉到粘性强,其实并没有粘得十分紧。 刚才,司马靖一直都只是尝试着轻轻取下手,但是却又不敢用力,其原因么…… 计算好角度,几乎是平行于粘合面地,用力一扯,司马靖的左手当即被撕下了一层皮,那些皮残留在扶手上,看着煞是怪异。 司马靖也没空去管怪异不怪异了,他因为疼痛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一边用极其轻微的语调咒骂着阮绪。 “哈哈!!”阮绪当即放声大笑了出来,他打算走到司马靖面前正是他那张痛苦的脸,却不曾想到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他身体不稳,重心前倾,一不小心把手按在了刚才司马靖的手被粘合的扶手上…… “糟……”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快门声连响,阮绪猛地回头,竟然发现司马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手机,并且还拍下了他的照片…… 失算! 司马靖收起手机,脸上的表情也和平常一样,自信又……惬意?的确,算计了一次这个小鬼,总算给自己扳回了点面子,心情惬意也是应该的。 “阮绪啊阮绪,你还真不应该没有发现我放在你脚边的那支钢笔的。” 第八话 局,开端 司马靖并不是抱着希望而问的,所以当他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不由得惊讶了起来,这情绪甚至表现在了他的脸上。 “干什么?”云梦不满地白了司马靖一眼,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应当是无知的半吊子鬼卒么?我好歹也是鬼卒诶!该知道的东西也还是知道一点的!” “呵呵……那么知者究竟是什么呢?” “知者?知者就是有智慧的人咯!” 啊咧?司马靖对云梦的这个回答很是不解,他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云梦,旋即了解到了云梦误解的原因。 喂喂,你可是搞错了啊!我说的的确是“知者”,但是你却误以为我在考察你的文言文水品,以为我再说古文中的“知者”,“知”通假“智”,智者,即有智慧的人。 云梦全然不觉司马靖异样的眼神,她自顾自说道:“话说回来,小靖同学,你的语文水平还真烂呢,居然连通假字需要按原来的字音来读都不知道。虽然写出来是‘知者’,但是念起来可是‘智者’哦!” 说罢,云梦一脸洋洋得意,大概是因为数落了一番司马靖所以才会这样吧,毕竟司马靖在平常可不会犯这种在她眼中无比低级的错误。 “哈哈……”司马靖挠了挠头,既不解释,也不认错,他知道,和云梦相处,还是不要在这种细节问题上太过深究。 不过话说回来,云梦是不知道知者的。看起来对于知者这个话题,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呢…… 只不过目前最紧要的问题是白轻舞。首先,初步判断袭击云梦的人和凶手是同一人,而自己也属于凶手的目标之一,那么下一个死者就有可能在自己与白轻舞之间了。会是哪一个呢?白轻舞还是……自己?前者已经暂时陷入了昏迷,虽然现在还没有消息说她醒过来,不过醒来之后,她恐怕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再度袭击。而自己,虽然也是目标之一,但是自保能力还是有一点的,而且那个人说过,会在三天之后来找自己。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是…… …… …… 当日下午1:00.,云欣和司马靖在c医院门口碰头。 “就是这里么?距离若文小区最近的医院……顺便,白轻舞也是被送到这里么……”司马靖拖着下巴,在脑海里计算着从这里前往若文小区的路线。 往返必须一个小时以上么?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比如说捷径什么的…… 看见司马靖这副样子,云欣很清楚他是在计算路线,她也不拘束,一把抓起司马靖的手,把他给拉进了医院。 “想调查的话就得跟着我吧,所以……给我安分点,不然我就回去了哦。” “知道。”司马靖计算的同时应了一声,天知道他是无意识的回答还是明确的回复,不过云欣就姑且把它当做是明确的回复了。 …… …… 调查询问的过程不多说了,就是和想象中一样,亮出证件,说明来由,取得文件,然后快速翻阅。这一切司马靖都做得十分自然,虽然他在出示证件的时候拿出的是那张伪造的警察证…… 司马靖想要得到的资料分别是昨天的手术室使用情况,以及一些手术必备工具是否有遗失。 所得的资料和他预想中的大致一致。 手术工具没有遗失,而手术室昨日也没有被使用过。 理所当然的结果。如果有取出活人心脏的手术的话,绝对没有理由会留下手术记录,就连手术室的使用也要被隐瞒过去,这才是正常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为杀人提供了不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如果真的要做到破解杀人手法的谜团的话,就必须查明是否真的做过取出活人心脏的手术。有了这个方向,警方应该会比自己一个人更加有用吧。当然,前提是真的会派人过来……否则的话,就只能看运气,能否让自己或者云欣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 一一将资料还回,司马靖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老实说,一想到可能将要发生的事,司马靖就感到紧张。 这种紧张感难以缓解,所以司马靖才会让紧张的感情表现在脸上。云欣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司马靖紧张的样子,不过这一次,她也有点不安。 “阿靖,没问题吧?” “应该……”司马靖没有接下去说,因为他真的无法保证,原本,他对凶手的估计只是一个比较凶悍的家伙罢了,但是听到了云欣的说法,他愈发感觉到自己所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那极其玄乎的知者。虽然还不确定,不过只要接下来,他和对方的智斗开始,就可以得到准确的结论,对方究竟是强过于自己的智者还是……知者……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司马靖又回到了平常时候的那个他,无来由的胸有成竹。 “那么,云欣,接下来我们将要做的事情恐怕会有点危险呢,我希望你一旦遇到不对劲的事情,就立刻……就是那个,你明白的。” “当然了,你以为曾经有过的一年经历是假的啊?” …… ……???—— “凌晋楚……那个家伙居然将‘他’是知者这一事实告诉了那个人,真是可恨。‘他’明明已经计划要将自己伪装成智者和那个家伙斗一局呢……算了,反正现在那个家伙还是将信将疑的状态,这一次的智斗,就尝试让那个家伙错误判断‘他’是智者吧。那个名叫白轻舞的女人,就让她……” 知者苍白的面容,暗示着丧失本心的外貌,因为无穷的知识,最终而崩坏的个体,无法道出“我”的存在。 知者。 第九话 简单之局,陷 “所谓的局,不过是将硬币来回翻转最后决定正反的一个过程,局的成功在于,在二分之一的几率当中,百分之百地让自己投出的硬币的正反与对手不同。”某诸葛变态如是说过,现在,司马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一次,他是对云梦在说。 “哈?设局和投硬币有什么关系?局的种类不是千奇百怪的么,怎么可能就只有两种可能性呢?小靖同学,你犯了个很弱智的错误诶!”对于这番话,云梦很是不解。 “嘛,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反正你也不是那种布局者……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保证百分之百捉住凶手。”司马靖把头转向一边,十分平静地说道。 “呐,小靖同学,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在说谎的样子呢?” “是吗?”我并没有在说谎,仅仅只是在成功率方面进行了一次数据优化……后面的话,司马靖可不敢说出来。 以上,发生在11:40。 …… …… “是么?打算布局抓‘他’?真是愚蠢,‘他’可是知者啊,这种程度的知……‘他’可以轻易得到,并不需要忍受那种痛苦……让那个叫云梦的鬼卒和白轻舞掉包么?简单而又有效的方法,不过成功率是……0%!” 男子自言自语道,慢悠悠地走向医院。对于他而言,时间并不重要,所以他并不急切。对于司马靖好似小丑一般的行动,他嗤之以鼻。套用一个很狂傲的人常用的词语——“凡愚”。那些凡愚还总是屡教不改,总妄想着自己能够逆天呢。 “在知者无限的知面前,凡愚的智,实在是太渺小了。” 以上,发生在…… …… 13:50。司马靖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出现,然而,在那之前,云欣却急匆匆地赶到了他身边。 “阿靖!我得到了短信,上面说那个人会在14:14前来!”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得到了消息?喂!总不可能是…… …… 14:14。 这一直都不是什么吉利的时刻。司马靖想道。 自己所部的局之所以简单,是因为这个局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捉住凶手,而是确认凶手的身份,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个人闯入自己的局的时刻。 云梦已经按照自己的要求,代替白轻舞躺在了那张病床上,相信只要一有动静,那个家伙就会跳起来,施展她的鬼卒能力吧。 嗯……应该会的吧,毕竟在自己的特别要求下,那张病床被撤去了一层床垫,因此睡起来硬邦邦的,十分不舒适,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云梦也不会睡着吧。 (云梦:可恶!该死的小靖同学,居然让我睡这么一张硬邦邦的床,我才躺了十几分钟,腰就痛得不行……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报复!) …… …… 男子的外貌和常人无异,只是脸上多了几条可怖的伤疤,不过在他带着的那顶帽子的阴影下,没人能看得清楚。他穿着黑色风衣,不过在这寒冷的天气下,这身装束也并不显得奇怪。他悠闲地迈着步子,在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情况下就走向白轻舞所在的病房。 这间医院,并不是第一次来过呢。 目的地很明确,岔路统统被无视,他对这路的熟悉简直就仿佛他来这里不下百次。可是事实上,他仅仅只来过这里两次罢了。而且第一次的目的地也并非这里。 来到目的地了。 男子站在门前,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从内部锁住了么?真是愚蠢呢。”说罢,他便倏地消失在空气中,地面上甚至连他的脚印都没有留下…… 病房内—— 男子好似变魔术一般凭空出现,他回过头去看那扇门,一脸轻蔑的微笑。 对于知者来说,对于无限的时间来说,这种把戏实在是太过肤浅,甚至都不忍心去破解。这种与三岁儿童想出来的把戏无异的局。 男子并没有走到病床前去掀开被子,仿佛他可以十分肯定在被子下面的人便是白轻舞。不带任何理由,他就是知道。 知者啊。正是因为知者,所以才能够知道。 “现在,‘他’要夺走白轻舞的性命了,名为司马靖的凡愚呵,你能够明白自己是多么得无知么?你的罪,你能在你死之前悔悟么?” 说罢,男子走向了病床,伸出手,停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这副样子,即使猜也猜得出,他在干什么。 白轻舞的危机!吗? 然而,就在这时,司马靖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也许吧,也许这个局真的很低级,但是你还是被困其中了呢。” 充满自信的年轻人的声音。 男子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马靖会突然闯入,干扰他。确切的说,他无法理解,司马靖为何会预料到他会来到这里。是的,他是知者,但是知者也是有一定缺陷的,他所无法理解的是,他的缺陷为什么会被司马靖发现。因为,从他所知道的事情当中可以看出,司马靖所得到的关于知者的信息并非完全正确的,而且也是含糊不清的。司马靖没有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到知者的弱点! …… …… 就在隔壁,司马靖通过刚才安装好的视频通讯器在和对方对话。 哦?真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脸也能够做出惊讶的表情。看那样子,其惊讶程度已经是下巴砸穿地板的级别了吧。之所以会如此诧异,最大的理由,恐怕是一开始就低估了我吧。 嘛,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局取得的成功真是预料之外呢,不仅判明了对方是知者还是智者,并且还……意外地将他困于局中了呢。虽然可以肯定,他一定能够逃月兑,不过如果能够在他逃月兑过程中得到更多关于知者的情报的话,说不定破解那些自杀案也成为了可能了呢。 想到这里,司马靖开口道:“你应该是知者,没错吧。你为何要杀人?” 病房这一边,男子很是轻蔑地说道:“你这种人,不过是蝼蚁的智慧,难道还想挑战无限的知?” 面对对方的轻蔑,司马靖很是无奈,他最讨厌的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了,如果不显得自己也高那些普通人一等就无法站在对等地位,就无从交谈的存在…… 真是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话虽如此,司马靖还是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气势,只为自己能够站在和对方对等的状态。他面无表情地用冰冷的语调说: “那么你又何必杀死那些蝼蚁呢?对你来说,他们恐怕比微尘还渺小吧?” 看见司马靖这副样子,男子也姑且把司马靖看成了可以交谈的对象。男子承认说:“是这样的,但是令人厌恶啊,那些蝼蚁的罪孽以及无视罪孽轻松生活的态度。” 轻松而活?这个信息似乎…… 司马靖还想再问,但是男子似乎已经看穿了司马靖的心思,他冷哼一声,说道:“就想凭一个鬼卒来抓住‘他’?做梦吧!”说着,他一拳重重打在了通讯器上,接着跑向病房门口,说时迟,那时快,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杆黑旗猛地拔地而起,就阻挡在他与病房的门之间。 “黑旗?切,这种等级的鬼卒也不多见了呢。” 然而,面对黑旗,男子却毫不畏惧,因为他并非厉鬼,而黑旗也只是对鬼魂有特效罢了。 “哼!小靖同学让我睡硬板床的帐,统统算在你头上!”就在刚才黑旗立起的同时,一直躺在床上的云梦也蹦了起来,只是因为腰痛得很,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操纵黑旗攻击男子,现在,她见男子对自己的黑旗表现出的轻视,立刻打心底里想把男子给消灭,所以也不管自己疼痛的腰了,云梦直接动用起全部的灵力,黑旗也在其操纵下爆发出诡异的黑光。若是常人看见此情形,恐怕早就吓昏过去,但是男子却并不在意。 知者,知无限。 “哦?这面黑旗除了可以削弱和困住厉鬼以外,居然还有摄人魂魄的功效……很可惜,在强大的摄魂能力,也是无法超越时间的。” 说罢,男子冲云梦轻轻摆了摆手,同时发出一声“可惜啊”的叹息,便倏地消失在云梦的面前,云梦一时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傻呆呆地站在那,连黑旗都没有去操纵,在灵力注入许多又不受控制的情况下,黑旗立刻发生了暴走,只见一阵强光过后,整个病房当即变得凌乱不堪,那些床和床边上的摆设都东倒西歪地堆在角落里,而云梦自己则十分悲剧地给困在了其中…… …… …… 与此同时,司马靖在通讯器被打坏的那一刻就已经跑出了自己的房间,他飞快地向医院门口跑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这样一种感觉,在自己冲出医院大门的同时,会看到极其诡异的一幕…… 当他冲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还来及喘气,街对面的黑色风衣男子蔑视的笑容当即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没有理由的吧!这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看着男子慢悠悠地远去的背影,司马靖竟然没有追赶。 追得上么?或者说……如果追上了,又该怎么办呢? …… …… 不管怎么样,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以知者以某种手段,在超出人类常识的情况下月兑身而告终。 …… “哇塞……鬼卒么?不愧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特殊体质,在这种状态下居然还能够保持骨骼不断裂……我能解剖你吧?能吧?能吧?” “嗯啊……啊……不要啊……喂!你心理变态啊!你在模哪里啊!” “不要激动嘛……这种程度而已……听说男的会更用力呢……” 当司马靖颇为沮丧地回到病房的时候,却意外地撞见了云欣正在“调戏”被压在床头柜等物品下的云梦…… 呃……这样的场面我还是回避比较好…… 想着,司马靖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撤了出去…… 啊……在这种时候,就让云欣好好发泄一下吧……话说那因为学习尸检而日渐变态的心灵真是可怕…… 想着,司马靖正打算前往白轻舞被安置的房间,却不曾想,就在他身后,白轻舞在护士的搀扶下缓慢地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比预想中的醒来早了好多…… 惊讶归惊讶,司马靖快速跑到白轻舞身边,同时,白轻舞也示意护士走开,扶着她的护士望了一眼司马靖,然后自觉地离开了。 “那个……你醒来了?” “嗯。”淡漠地回答。 白轻舞摇摇晃晃地步向走廊上的长椅,司马靖伸出手去想要扶,却被她轻轻推开了。 这力道虽然轻,但是恐怕是因为她现在使不出力吧…… 白轻舞坐了下来,她一脸不满地问道:“司马靖,你想死吗?居然敢拿我当诱饵!” “哈哈……”司马靖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地笑了。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在自己的计算中,白轻舞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但是就目前来看,差一点……她就死了呢…… “能不能听我解释?” “说吧,我会考虑是给你一巴掌还是让你断子绝孙的。” 白轻舞也不正眼看司马靖,只是架起了二郎腿,等待着司马靖的回答。 完了啊……这情况……恐怕在说出真相之后真的会被断子绝孙啊……怎么办?还是和她保持距离吧…… 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确认在白轻舞的攻击范围之外后,司马靖开始解释起自己的布局。 “首先,这个布局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究竟是知者还是智者。顺便解释一下,知者就是指一类无需过程,无需理由就能够得出真实的一种存在。我一开始所作出的布局只是将你和云梦掉包,云欣负责和你在一起,为意外状况做准备。然而,当云欣收到了一条来自我过去认识的人的短信之后,我觉得事态完全可以在我的预料之中了(虽然还是有些在预料之外)。我在那个人来之前的十分钟内,再度把你和云梦进行了一次交换,并且在云梦所待的病房里,安装了一个视频通讯器。其结果是,对方来到了先前你所在的病房,也就是第二次交换后,云梦所在的病房。最后,他所前往的房间便是云梦所在的房间了。” “哦?是这样么?换言之,如果没有那个消息,我现在就应该死了咯?” 可以这么说没错……不过,那只是可能性罢了。即使没有那条短信,我也会进行第二次交换,只是我对交换的时机把握不准罢了。 司马靖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一次,自己的确是失算了,不过好在就结果而言,白轻舞还没事……不过有些奇怪呢……为什么他在逃出来之后,没有前往白轻舞的病房呢?他明明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云梦手中逃月兑,没有理由会放弃杀死白轻舞啊…… 那么……难道说…… 第十话 解释。调查 司马靖所布的局就是这样简单。是一个几乎人人都可以想到的局。但是正如同最初说的那样,所谓的智者并不在于布下如何如何复杂的局,而是如何取得最有效的成功。 所谓的局,不过是将硬币来回翻转然后决定正反的过程。 这个定义,司马靖相信可以应用在任何时候。无论是何等复杂的布局,即使是传说中的极智之人的布局,也无法跳出这之外。因为这就是对局的一个形象形容啊。 “我原本的打算是,先将你和云梦进行一次交换,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进行第二次交换。这第二次交换即使没有那个家伙的帮助,我也会进行的。”司马靖正在向白轻舞解释自己所布之局的意义,“首先,如果他是稍微有点头脑智者的话,势必会猜测到我的所布之局。如果他真的是对杀死你有着一种执着的话,无论我如何布局都只是白费功夫,因为身为智者的他没有知者的完全的自信,他只会根据情报利用智来推测出你的所在,医院里有那么多人,看到你和云梦交换房间的人,恐怕不下十人,只要他多问几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你的所在。而知者不同,知者对自己有着无来由的自信,他可以无需进行情报搜集就能够知道你的所在。” “喂!照你这么说,那么那个家伙应该会来到我所在的房间才对,为什么会走错地方,去了云梦呆的病房呢?”白轻舞自然是不肯放过司马靖话里的漏洞了,她对司马靖并不是没有感激,只是他对司马靖的感激永远只会深埋在她的内心深处,绝对不会表露出来。 “你以为知者是万能的么?”司马靖用问题回答道,他也不等白轻舞思考,便给了她答案,“因为知者并不是完美的啊。我并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得到无限的绝对正确的知。所以,我就想知者会不会存在什么限制。一般来说,限制可能是使用知者的能力会消耗些什么,或者知者的能力存在一些观察的死角以及缺点……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布下了这个局,然后果然被我猜中,知者的缺陷就是对知的获取的范围性以及知更新的速度。” 在这些可能中,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知者的能力存在缺点。就在白轻舞被知者袭击的时候,我曾经和他对峙过一次,当时他说过“我的心灵很有趣”。很奇怪呢,因为就在之前,我曾经在凌晨飘雪的街道上看见过他,他那时为何没有发现我?我可不认为我的心灵会在一天内产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恐怕只能够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所以会忽视当时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我。可是这样的话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他来到了医院,他想要知道的是白轻舞的所在,知道的却是十几分钟前的情况……是知的更新速度么?目前也只能够这样子解释了吧…… 不过总有些在意啊……那个名叫凌晋楚的家伙和这个知者还有那个云欣突然收到短信…… 告诉给白轻舞的与司马靖在心中思考的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司马靖之所以不把话说完整是因为他不想白轻舞因此而徒添烦恼。知者什么的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他吧。 这段未完成的分析暂且搁置下来,对白轻舞说的已经能够让她相信这一切都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 “原来如此……”白轻舞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是赞许司马靖还是在考虑什么别的事情。 “那么……我能否离开呢?”司马靖见对方的神色缓和,立刻提出了离开的请求,白轻舞也不阻拦,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看见对方态度如此干脆,司马靖不禁想到,不仅是自己躲着她,她也十分不愿意看见自己呢。 白轻舞……这个自己曾经有愧于她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保护了这一次…… 司马靖先到了云梦所在的病房门前,门是虚掩着的,司马靖从门缝偷偷地望了一眼,看到云梦还在被云欣戏弄,他也不敢出面阻止,于是便装作什么没有看到的样子从门口走过。 在此不得不称赞一下云梦的眼力,居然能够通过从门缝里看到一个人快速走过的侧影判断出对方是谁。她看出是司马靖,立刻嚷嚷着想要司马靖来帮她解围: “小靖同学!小靖同学!” 听见云梦在喊自己,司马靖立刻加快脚步,直到耳中再也听不到云梦那由期盼转为怨恨的叫喊声,司马靖停了下来,喃喃道: “啊……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呢,我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同样的,关于知者什么的,我也一点也不知道。”撒着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同时又能够悠闲轻松的小谎,司马靖走出了医院。 …… …… “可恶……就连那家伙也要阻止‘他’么?该死的!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他’是一个因为无法承受无限的知而崩溃了的人格,无法称作真正的知者,事实上,那家伙却比‘他’崩坏得更加严重。明明对这个存在只能够称作‘他’,那家伙却偏偏称作‘我’,真是崩坏得可以……” 男子依旧在喃喃自语,他的话,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他是知者,他是超越了常识的存在。 …… …… 如果真要说司马靖最大的罪的话,那就是曾经因为陷入过对自身的智的迷茫而强迫自己放下感情,单纯地依靠智在这个社会立足,与他人相处,导致伤害过几个重要的朋友的心……白轻舞,云欣都是其中之一。而云欣原谅了他,白轻舞却一直都不,因为他伤害白轻舞比起伤害云欣更深。 那是……自己的罪。 自己从未想过去遗忘或者抛弃自己曾经犯过的罪。 司马靖离开医院后,立刻回到了事务所,他疲软地倒在原本给客人坐的沙发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需要动用他真正的智慧思考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他竟然也感觉到了疲惫。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有危险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不管怎么样,知者无论有多么诡异,都是一种拥有意识的个体,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妨碍他的自己的。况且他不是说过么?三天之后就会来找自己。 司马靖习惯性地把左手按在额头上,感受着掌心和自己的额头之间的温度差异。 手掌有点冷呢,刚才手心全是冷汗,冷是应该的。 罪。自己的罪,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而对方杀人的理由也可以确认了。是因为那些死者背负着罪。虽然不知道他根据罪判断是否该杀是用怎样的标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罪,绝对会被他列入黑名单。 四名死者,他们会背负着什么样的罪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有一种感觉,如果能够找出那四个人各自的罪的话,他的动机应该会变得更加明朗…… 思考了片刻,司马靖已经决定好了今天以及未来三天的行动计划。虽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食言,没有耐心等到三天后,但是自己还是姑且把这三天看做安全时间吧…… 首先,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络陆冰室,自己这个侦探,再怎么努力,在调查方面,恐怕还是警察比较占优势。毕竟那可是一群有着调查的人力优势以及身份优势的人们啊。自己一个小小的侦探,又没有那种什么情报网或者线人,况且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是过去的资料,就算有线人之类的也没用。 不过没等司马靖拿起电话,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正好奇会是谁,一看号码,正是自己要找的陆冰室。 啊……为什么要打手机啊,手机打电话多浪费钱啊…… 司马靖内心真实的抱怨,是任何一个不清楚他真实经济情况的人都难以理解的。(司马靖是有名的司马家族的一员,可以说是富家子弟,不过四年前就已经和这个大家族断绝关系了。) “阿靖,不好了!” “嗯,不好了。对了,冰室,我耳朵很好,你没必要那么用力大喊。你身边的家伙也会有怨言吧。” 一接电话就是陆冰室那生怕司马靖耳朵不灵光而发出的高分贝的喊声。对此司马靖早已经习惯,所以在按下接听键之前,他就已经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待到陆冰室的喊声消失,他才拿起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 “抱歉……阿靖,我这里可是查到了大事啊。” 大事?一般来说,陆冰室口中的大事都是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发现了有可能是贩卖毒品或者走私国宝等重大案件的蛛丝马迹,当然,这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完全是那个热血警员过分向往电影里的热血男主,所以才会在现实中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司马靖理所当然地无视了陆冰室的话,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对了,冰室,我记得你好像古董鉴定的专家证吧,借我一下,我要去仿造一个证件。” “阿靖……我先在说话诶……” “好吧……你继续。”司马靖并不在乎让陆冰室诉说他发现的所谓的走私或者贩毒的蛛丝马迹,反正他发现的这些线索,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很快就会发现是自己多心了的。 “你不是在调查那些莫名其妙的自杀么?我在忙完手头的工作之后就去专门调查了一下那四个人的过去,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原本只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听的司马靖立刻打起了精神,他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口气,严肃地问道:“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有过走私或者贩毒的过去?” “不是,是那个北岛弘一,那个家伙的真名不是北岛弘一,而是樱井沐。是个杀人犯!” 哦?对此,司马靖并没有显露出多大的吃惊,死者都背负着罪,关于这一点,他早已经知晓,所以即使告诉他那个北岛弘一曾经杀过人也并不是什么可以让他吃惊的事情。 樱井沐吗?有点熟悉呢,自己应该曾经在无意中瞥过的三十六年前的陈年旧报纸的头条上看见过这个名字……真没想到呢,居然会是樱井沐啊。如果当时并不只是瞥了一眼头条标题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对他的死的真相感觉到有一点接近了吧……切,当初替别人做整理旧报纸的工作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多花一两秒钟去记一下大致内容呢……(司马靖万能事务所,名义上接受任何委托,最主要是接受侦探类的委托,不过杂七杂八的委托也还是有的,就比如说整理旧报纸……囧啊……) “冰室,你能找到更加详细的资料吗?” “这个么……”电话那头,陆冰室的声音显得很为难,这时又听见某中年男子的呵斥声,“工作时……闲……不……资啦!” 司马靖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但是凭着听见的这几个字以及陆冰室被那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呵斥却无动于衷的情况来判断的话,恐怕是陆冰室的上司吧……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了一点方向呢……樱井沐吗?哼,你过去的罪的真相,就让我来看看吧。 “我先挂了。”司马靖说着,挂断了电话。 …… …… 接了陆冰室的电话,找到了调查方向的司马靖立刻结束了休息的时间,他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带上了自己伪造的警察证,慢悠悠地走出了事务所。 着急吗?着急也没用吧。想着。 脸上表现出无来由的自信。 犯罪手法与动机,这二者都是十分重要的,现在既然无法知道他的犯罪手法,就试着找出他的动机吧。 第十一话 邀智 如果把知者看做凡人为了追求智舍弃自我之后的存在的话,那未免太过肤浅了。仅仅是舍弃一切自我这点程度的觉悟是无法换来无限的知的。每一个知者,都是在经历了生命中的绝望之后,追求逆天之理的智者。不管是崩坏的知者还是完好的知者,都是值得尊重的存在。因为他们都敢于追求被无情的天道所夺走的东西。 ——凌晋楚(知者) 就在这喧嚣的城市中,依然存在着一些僻静的地方,一般来说,所谓的情报源的所在地都与“僻静”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不过司马靖确实发现了这一处僻静的地方有着他所能想到的以及无法想到的大量情报。只是,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缺陷就是…… 市图书馆,地下书库,非阅览—不可外借区—— 这片区域一般来说是不会对一般人开放的,就连工作人员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却没有真正来过这里。 然而,司马靖因为种种原因,得到了进入这里阅读的许可,说起来又是一个故事,所以就不在此赘述了。在需要寻找网络上不可能流传的资料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 这片区域的管理者只有一个人,他是一个名叫楚星寒的小伙子,一开始司马靖即使得到了许可,来这里找书查资料他都会阻拦。不过出乎司马靖意料的是,这个名叫楚星寒的小伙子居然和辰管家认识,而且十分听从辰管家的话。在辰管家的请求亦或者说命令下,楚星寒再也没有阻拦司马靖过,相反,他还经常性有意无意地告诉司马靖他要找的书到底在哪里。(辰管家,即司马靖的管家,在司马靖和其家族断绝关系后仍然跟随司马靖,且不要酬劳。为人古板,经常性以长者的姿态教训司马靖。) “星寒,你和辰管家是什么关系呢,我可是一直都很好奇呢。你过去应该认识辰管家吧,你知道不知道他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又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出丑的经历?如果能知道些什么那个古板老头的过去的糗事的话,我也不必总是被他教育了。我也能好好嘲笑一番他呢。”司马靖在书架上快速地扫视着书名,看看是否有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有关的书名。很快,他手上已经拿着三本黑皮封面的书。 这些书,都是一些关于已经发生过的事的资料(包括不久前和数十年前的事,年代貌似无上限,下限是现在),不过内容总是含含糊糊的,让司马靖只能估模出一个大概。因此,即使这里的资料涉及很广,他也很少来这里搜集情报。 “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否则……”楚星寒欲言又止。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司马靖,确信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之后,松了口气。 一个小伙子被派来这个较为封闭的地方管理不可阅读的书,还真是有些浪费光阴的感觉呢。 司马靖并没有留意楚星寒的表情,只是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书。 里面的内容都是手写的,字体隽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字体和司马靖所写的十分相像。不过这个世界上巧合多得是,司马靖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两个。 资料总是很含糊,其中有价值的情报都是夹杂着字谜以及文言文或者加了密,然后才呈现在司马靖面前的,每次阅读,司马靖都会产生一个想法,自己拥有的智商该不会仅仅是为了解读这些资料而存在的吧? 嘛……应该就是这样吧……虽然细节部分不明确,但是事实真相应该就是如此吧。 解读完毕,司马靖匆匆告别了楚星寒,跑出了图书馆,刚到街边,他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若文小区。 …… …… 所得到的情报还真是少得可怜呢,翻了整整三本书,得到的居然只是这么一个情报:三十六年前,日本收藏夹樱井冲二病逝,他的两个儿子为了争夺遗产而大打出手,最终樱井沐杀死了他的哥哥,夺得了遗产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情报是绝对真实的,这一点司马靖可以保证,不过信息实在是太过不完整。首先,那所谓的遗产中最有价值的东西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其次,死者的大哥的姓名不详。而且杀人方式也没有提及,这实在是一份不怎么样的情报啊…… 唉!所以自己才讨厌去那里找资料啊,不仅耗费时间,而且总是事倍功半……那里也就只有情报存储量大这样一个优点吧。虽然有些好奇,那些书究竟是谁写的……不过现在不是耗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思考上面的时候啊! “冰室!”在出租车上,司马靖打响了陆冰室的手机,手机另一端,陆冰室则是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激动地应道: “阿靖,你吓死我了!” “干……干嘛?”司马靖有些不懂,自己那个神经大条的好友怎么会因为一个电话而受到惊吓? 看了看车窗外,在自己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天早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在城市明亮的路灯照耀下,白天和夜晚也没有多少区别。 冰室总不可能是怕黑吧?司马靖是绝对不会相信陆冰室会怕黑的,他的神经大条程度可是能够和云梦相提并论的啊…… “阿靖,你知道吗,我看见了一个胸口没有东西的人!” 闻言,司马靖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不是他习惯于冷静并且能够始终保持冷静的话,恐怕他真的会惊叫出来。 是吗,那个知者,被陆冰室目击到了么…… “那么,你是在何时,何地目击到的那个诡异的家伙呢?” “就在我和你打完电话后不久,我想要骑摩托车去找我的老朋友要点情报的时候。我在白轻舞呆的那间医院门口遇见了那个家伙,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目击,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确实看见了有一个那样的家伙站在街边,以一副高傲的姿态慢悠悠地走着。” 且不提仅仅是一瞬间的目击如何能够判断出对方是在走还是站着不动,陆冰室看见了那个知者,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 很奇怪呢……那个知者明明早就已经逃走,为什么在那之后几十分钟,陆冰室还能够看到他呢? 虽然有些对不住陆冰室,但是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司马靖对着另一端的陆冰室一本正经地说道:“冰室啊,我知道你工作很辛苦,所以产生了幻觉也不为过。总之,你以后最好少看一点**暴力影片,不要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和电影里面的热血警察一样,拿着一把威力强大的手枪,一枪就能把人的胸口射出一个大洞。你必须承认,那只是电影,而不是现实,这样子呢,你就不会产生幻觉了。” “可是……”陆冰室仿佛受了委屈,想要说话却又被司马靖的话给压了回去。 “好了,冰室,我知道你很忙,不过呢,我还是得拜托你把你的古董鉴定专家的证件找出来。对了,你以后抽空请个假吧,我帮你做心理辅导。” “我不要心理辅导!” “不要我做心理辅导?那没问题,我可以推荐你一个专业的心理导师,虽然我觉得他的收费绝对不便宜……”司马靖无视着陆冰室来不及跳出嘴的声明自己没有产生幻觉的话,当即结束了通话。 冰室……抱歉了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觉得,这一次,越少的人介入越好,毕竟每个人都多多少少背负着罪,拥有着些许黑暗的过去,如果无意中被揭开的话,那恐怕会是十分痛苦的吧…… 电话那一端,陆冰室一脸忧愁地望着街景,他长叹一声,说道:“阿靖,你每一次都是这样……最初是,现在也是……” …… …… 若文小区,司马靖第二次来到了这个小区,这一回,他的目的不是调查,而是去拜访阮绪,这个同样拥有着高智商的小男孩。 没错,如果想要战胜知者的话,就必须得寻找到一个局外之人,而且这个人必须也是智者,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做到身在局外,却影响到局内。而且阮绪是小孩,也应该不会有什么罪(因为还来不及),那个知者想必不会盯上他,即使注意到了他,恐怕也不会对他下手,毕竟,那个知者杀人的原则性还是比较强的。 不过说到底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拖阮绪下浑水。这种危险的事情要找一个陌生的人而不是陆冰室,司马靖的做法多少有些奇怪。因为即使是他的挚友云欣,也被他邀请协助自己,为何唯独陆冰室被他排除在外?个中缘由恐怕只有司马靖自己才清楚。 不管怎么说,让阮绪协助自己已经是既定计划,现在,该到实施的时候了。 走到阮绪的家门前,司马靖按响了门铃。 门里传来的是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她就是阮绪的母亲。 “那个,我是上午来的那个警察的朋友,她说她有点事情忘了问,所以拜托我来一趟。” “是吗,你是那名警官的朋友?”门里传来的女子声音明显包含着不信任,似乎是之前因为司马靖把阮绪给弄哭,所以让对方心存芥蒂呢。司马靖有些苦恼,总不能出示假警察证吧?阮绪那个小鬼可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要是被拆穿了就不好了。 “那个……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您的儿子阮绪,这个小家伙知道的。” 门内没有回应,应该是中年妇女去问阮绪了,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中年妇女淡淡说道:“进来吧。” 司马靖点头致谢。 中年妇女转身回到客厅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一句: “态度和气一点,要是吓坏了阮阮的话,你就给我马上滚!” 强硬的态度,让司马靖不敢敷衍,他认真地说道:“请您放心。” 中年妇女走后,阮绪这个小家伙仿佛阴谋得逞地一蹦一跳地来到司马靖面前。 “喂,小鬼,你在你老妈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了?” “坏话?什么坏话?”阮绪笑嘻嘻地回应道,“我才没有大叔你想得那么坏呢,我只是跟我妈妈说,大叔是那个女警官的前男友,但是却无情地甩了她,因为良心上的谴责,所以就经常性帮助那个女警官做事。” 好吧,如果这都不算说坏话的话,那么我司马靖真的该一头撞死了。 “虽然我并不介意小孩子说我的坏话,但是我认为,你最起码也要编得有逻辑一点啊。试问,如果我无情的话,那么我又为什么会受到良心谴责?这是很明显的矛盾啊。” “童言无忌咯。”阮绪一脸天真地望着司马靖,他看着司马靖平静的表情,不禁有些失望,他原本可是期待着司马靖会恼羞成怒才撒谎的,哪里知道司马靖居然依旧保持平静。 司马靖当然知道阮绪这小鬼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当然不会让阮绪看到自己愠怒的样子。他立刻进入了正题:“不管怎么说……阮绪,你能够帮我么?” “帮你?”阮绪迷惑地望着司马靖,这一回他是真的不理解司马靖的想法,虽然他智力超群,但是却依旧还是个孩子,他并没有和司马靖一样有着太多需要认真思考的东西,自然,在司马靖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他有些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和游戏里的任务一样,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我来帮助你咯?” 阮绪想了片刻,立刻把刚才司马靖的话转换成了自己能够理解的模式,对此,司马靖不置可否。 游戏里的……嘛……就权当是吧…… “没错。” “那么,大叔,作为任务,你能够在我完成任务以后给我多少报酬呢?” “不用以后,我可以在明天就给你报酬。” “报酬是什么?事先声明,钱的话我不要,毕竟我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报酬很简单,但是也弥足珍贵。” “哦?那是什么呢?” “母亲的信任。以及母亲以你为荣。” 司马靖平淡地说完这番话,然后欣赏着阮绪脸上的表情颇有趣味的变化。 第十六话 难,抉择 从一开始就应该已经知道了呢,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因为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就选择了没有结果。 ——凌晋楚,尹珊静,计尚,司马靖,曲缘。 “我有一点无法理解,你既然在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能够看见我的罪,为什么现在却看不见呢?”司马靖毫无顾忌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对知者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至少,知者的战斗力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强,如果没有那诡异的防御手段的话,就连辰管家恐怕都能够凭借武力打倒知者。 “不是看不见,而是约定好了不去知道。如果要解决掉你,更适合用亲眼所见的罪来判决你的死。” 计尚如是说道。他的说话有些生硬,话中的挑衅意味很明显,但是滑稽程度更加强,不过他仿佛并不知道似的,继续说道:“选择吧,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会步入死亡。” “我想问,你在杀死那四个人的时候,难道也是这样子的么?搞得好像没经验的上门推销员一样,如果不是我自控能力好,我恐怕已经笑趴下了吧。”司马靖说着,苦笑了两声。眼前的这名知者,排除了他的非人气息以及奇怪装束——青布长衫,他整个人就是一个现代的不称职的上门推销员嘛!就连那个语气的生硬点都一样! “不,并没有。”计尚还是那副表情,用还是同样别扭的话语问道,“选择吧,做,还是不做?” “做。这不废话么?白轻舞的性命相当于就在你的手上了,我能够不做么?所以,我做!”司马靖回答得很干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他也做好了准备,虽然不知道这准备是否万全到能够应付任何状况,反正,做好了准备和没有任何准备的差别是天与地的。 “哼,这样就好,不过在运送毒品的时候你不能与任何熟人联系,为了保证这一点,交出你的手机吧。顺便,还有那个窃听器,我知道他拥有通讯功能。”计尚指了指司马靖的上衣口袋以及上衣的一个扣子。他对司马靖身上的细节部分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那枚纽扣形状的窃听器。 “算你狠,这都能知道,不过禁止我与朋友联系,这算啥?有什么意义么?”司马靖不情愿地把手机和纽扣内侧装着的窃听器扔给了辰管家。 “不必管,照做就是。”说罢,计尚便从司马靖眼前消失了,根本看不见他离去的身影,只是消失了,连一个过程都没有…… 哎呀呀,这回可真的是……不过切换回这个思考模式的话,应该可以应对吧…… 司马靖的表情依旧不变,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无来由的自信。 …… …… “被发现了么?是因为这个窃听器关联到了我,而借由知道我而知道了它么?虽然已经听到了,他似乎和某人定下了约定,不能知道司马靖的一些情况,但是他还是能够通过其他人知道啊……这还真是……语言漏洞吗?不能知道司马靖的情况,只是不能通过司马靖知道,但是能够通过其他人知道……那么,不还是无解的么?”阮绪托着下巴沉思着,刚才的对话中,他已经整理出来了一些信息,只是这些信息不是无用就是和司马靖已经知道的重复,完全没有一点价值。 可恶,难道自己的智慧,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么?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得到司马靖认可的天才儿童,并且是将来必然会超越司马大叔的智者啊! “不,冷静下来,不要去考虑那些现在根本无法思考的事情,那样只会让思考陷入死循环,纯粹地浪费脑细胞。所以,必须分析可以分析的地方。知者计尚……刚才我得到的情报中整理出来的疑点有四点。第一,知者为什么要出现在司马大叔面前?第二,知者没有用之前的方法直接杀死司马大叔,这究竟是为什么?第三,让司马大叔运送毒品,呃……怎么想都很别扭呢。那么多罪行可以选,为什么偏偏选择贩毒呢?第四,罪的判断。这个是整理推测得到疑点。罪究竟该如何定义?根据司马大叔告诉我的,知者的目标都是有罪之人,可是那个罪究竟是什么罪?很难说呢。如果说所犯的罪自己不认为是错误的,那么是否算作背负罪孽呢?是否能够列入知者的杀害列表呢?这四个疑点,虽然都很重要,不过凭借着我的能力可以调查的……一个都没有,所以必须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话说回来,大叔好像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呢,听他说好像是一个名字叫云欣的美女医生的,貌似胸脯应该很大呢……”阮绪顿时沉浸在了幻想中,不过过了一分钟,他猛地一拍脑袋,喃喃道,“现在可不是陷入幻想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揭开疑问的同时尽力阻止知者的计划。” 这个小男孩跳下了电脑桌,然后蹦跳着到了电话机旁,拨打了一个号码,待听见有人应答后,他用他童稚的声音说道: “哟,是云欣小姐吧,我是阮绪,是司马靖委托我来找你的,你有做好卷入麻烦的准备了吗?” …… …… 司马靖的心情该如何形容呢?就用现在很流行使用的“囧”字吧。毕竟再也没有人比此刻的司马靖更加郁闷的了。知者的出现实在是太过突兀,就连让他运送毒品也是莫名其妙。他不感到囧是不可能的。他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小说主角,况且就算自己是小说主角,发生这样的状况也绝对是在情理之外,逻辑之外的。 呃,不管怎么想,自己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顺带着的,自己还有吸引知者的注意力的任务呢。 “啊……最麻烦的就是现在了……”司马靖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还是名牌的,里面分为好几层,外层塞着衣服,而内层的夹层里就塞着毒品。论分量,大概有五百克左右吧,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据司马靖的猜测,这个应该是计尚根据知者的某种能力,得到的。仔细想想看,如果知道了一桩毒品交易的送货人是谁,以及使用什么送货方法的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得到货,然后打晕收货人就行了。 不过……怎么想那个原本应该送货的家伙已经被杀死或者藏在旁人找不到的地方了吧……毕竟,这也算是罪…… 司马靖的移动方式是步行,他并没有跑步或者骑自行车。毕竟这样也能够拖延一点时间,况且计尚有没有说必须骑自行车或者乘出租车,司马靖就这样悠闲地走在路上,他决定等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知者计尚出现了,明确要求他怎么做,他才怎么做。要不然的话,要送到货,等他走到吧! “呃……”司马靖走了一会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前方发生了一起车祸…… 不好的预感,难道说所谓的罪是这个吗!? 原本,一对夫妇推着一辆婴儿车幸福地走在路边,远处一辆黑色的旧式轿车快速飞驰,或许在司机的想法里,这里车辆极少,开快点即使超速了也没什么问题。原本事情也应该是如此发展,车疾驰而过,夫妇推着婴儿车,二者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可是,那辆轿车却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硬是从马路开上了步行道,虽然步行道比马路高出一截,轿车在开上步行道后速度慢了一点,但是它刚才是以高速行驶的,就算减了一点速也不会停止,轿车已经横着立了起来,因为惯性,又继续向前倒去,而那对夫妇正好就在汽车倒下的阴影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人类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 司马靖想着,扭过头去,不忍心看见那血肉横飞的一幕…… “哦?不忍心看么?司马靖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计尚的声音突然从司马靖耳边响起,这让司马靖颇为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计尚就站在那辆车旁边,他对着司马靖笑了笑,并不说话,而司马靖在看向了他的同时,也看见了那惊人的一幕,体现了人类的爱的力量的举动…… 车……没有压下来!? 那名妇女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她的丈夫,然后用自己的脊背支撑住了轿车的重量,而那辆婴儿车被完好地保存在轿车的阴影里。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原本安静的婴儿啼哭不已。而那名男子虽然不在轿车压下的范围内,却因为头撞在了地上而昏迷了过去。 这是……何等的……力量…… 凭着正常人类的体格,是不可能承受得住一辆轿车的重量的。 那名妇女马上就会死亡,但是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妇女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拍在了婴儿的额头上,挤出最后一丝微笑。婴儿停止了哭声,用他那还未被任何尘垢所污的眼睛看着母亲的脸,竟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血液从妇女的颈部后面流出,恰巧是在婴儿看不见的地方……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那流淌着的血液和婴儿的笑声却依旧在进行着…… “这,算什么啊……”司马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的无力感,至少在那样的力量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 弱小的人类……弱小的人类…弱小的…废! “司马靖啊,观赏这一切并不是你的职责,你的职责是送货,明白么?”计尚笑着,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司马靖的面前。 “你是希望我无视这一切离开么?”司马靖问道,语气已经略微有些不平静。这是当然的,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看到刚才的一幕,必然会有所感触的。那最后的希望,难道就忍心忽视掉,任由它灭失么? “没错,已经发生的事实是不能被扭转的。”计尚说完,便消失了。而司马靖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那不倒的轿车。 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见这些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即使智力过人,即使能够忘记感情,自己终究还是个人啊,终究还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的啊……为什么…… 自己想要到那边去,自己想要完成那位母亲最后的愿望,自己…… 可恶啊!计尚!如果你不是知者,如果我所做的你无法知道,那么……就不必这样子了…… 白轻舞,和素不相识的婴儿,自己已经无法区分二者哪个更加重要。只能够伸出手,却迈不出步子。 废!自己难道就真的无法判断出来孰轻孰重么? 计尚,莫非是早就知道了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编出一个理由……是啊,只有这样啊…… 只能够离开,必须离开。而这份罪孽……自己会背负起的…… 见死不救的罪孽…… 轻舞……抱歉了呢……你和那个婴儿的重量,我比较不出来啊…… …… …… “他果然做出了最像他的选择。不过并不是做出了这样正确的选择就是胜利,而是完成智慧打破知识,这才是胜利。” 计尚喃喃道。 这个男子身穿青布长衫,一副古人打扮,看到他,仿佛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不过,阮绪这个家伙的动向值得注意呢……当然了,即使智慧打破了知识,‘他’也不会输,因为知者是无限啊。” 依旧是喃喃自语,只是计尚现在说的话更加令人模不清头脑。 “两名智者就能够赢了么?很遗憾呢,智慧并不是一加一就能够等于二的。而且这种程度的布局,还是太过于稚女敕了,在没有司马靖的情况下,阮绪还仍然只是一个小鬼罢了。即使去找司马靖的朋友寻求帮助,他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呢?” “知必胜智。你输了呢,凌晋楚。说什么‘他’是崩坏的,崩坏的知者能够达到‘他’这样的程度么?所以……正如‘他’之前所说的,真正崩坏的,应该是你啊!” 第十七话 弃,绝对正确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绝对无法跨越的距离的话,那么,就应该是所谓的心与心的距离吧。而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好的阻止别人靠近的壁垒,就是所谓的心墙。 ——司马靖,云欣,白轻舞,陆冰室。 …… 那人问道:“计尚,你真的同意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么?” “‘他’已经说过了,会按照你说的话去做的。‘他’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况且知者是无限的,即使在这一局输了,在未来的局也会赢。未来是无限的,换言之,赢也是无限的。‘他’并不相信‘他’会一直和超越知者的知的智者相遇。‘他’答应了你的要求,从此局结束之后免受同为无限的知者凌晋楚的阻挠。所以,从无限来看,‘他’是绝对的胜者。” “是吗?呵呵……” 那人笑而不语。 是啊,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啊,这个无限的时间的洪流,在这洪流之中,便是我们知者。对于人类而言,或许存在所谓的时间悖论,因为在他们的逻辑中,根本无法思考所谓的无限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他们毕竟只是人类,只能够对无限下一个定义罢了,根本无法体会到无限。而知者却是某种意义上的无限。如此,所拥有的思维,自然也是不同的。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知必胜智。只是,所谓的知,真的是知者么?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呢。或许,从一开始就输了的人,并不是他呢…… …… 话说司马靖继续前进,他在经历了一次抉择之后,心情比一开始复杂了许多。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终归是个人,即使能够屏蔽感情,也不能完全舍弃感情,刚刚的那一幕,说没有任何影响是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抉择……从一开始就是计尚的杰作吧。不管是他事先就知道,所以引自己来到事发地点,还是他直接造成了那起车祸……总之,接下来必然还会有类似的状况出现。自己该怎么做?想方设法避开么?还是说坦然面对? 一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司马靖就打心底感到不舒服,那种无法阻止悲剧的无力感,迫于无奈选择下下策的无力感,他说什么也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那么……换路线吧。司马靖想着,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城市的道路状况。按照今天的情况,商业区必然是人山人海,万一在那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怎么想后果都很严重……所以必须避开人多的地方,这样子计算的话…… 可行的步行路线有三条。但是这三条也各自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分别称之为a、b,c路线的话…… a路线因为会途经一条偏僻的小巷,有遭遇抢劫的危险。计尚的布局从一开始就是以白轻舞的性命要挟我作为基本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但不能违反他的意思,而且还不可以让这次运送毒品失败。因为那会给他对白轻舞下手的理由。虽然说发生这件事的可能性只有三成甚至更低,但是自己真的不愿意以白轻舞的生命冒险。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拥有感情的人,即使是智者,也无法做出绝对正确的判断。司马靖平时明明最近才对阮绪说过,智者最重要的就是对自己智慧的自信,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却失去了那份自信。 不敢呢。毕竟,白轻舞对他来说分量太重,比起辰管家或者女仆苏唯要重要许多。这倒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愧疚。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白轻舞卷进来呢。或者说,自己应该更早想出保护白轻舞的方法……现在…… …… b路线,会经过几家夜总会,虽然说也是经过人比较多的地方,但是发生意外的可能性相对而言小了许多,并且可能发生的大规模伤亡的意外也不会造成太过强烈的心理冲击。 c路线,会经过公安局……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应该是最安全的路线了,但是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不能走这里呢?计尚那家伙……总不可能故意让警察发现我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做,他所能够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呢?让我被安上一个贩毒的罪名,然后蹲监狱?老实说,这还真是一个不赖的计策呢。从现实意义上把我给判了死刑……但是这样做,不就和他的杀人理念相违背了么?所以……最后的选择,是在b与c之间。 思考进行到这里,司马靖不禁回想起来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所谓的布局,只不过是硬币的两面,智者要做的,正是做出绝对和对方所想的不同的布局。” 话虽如此,可是自己面对的是……知者啊……这所谓的理论,真的能够应用么? 司马靖笑了笑,然后喃喃道:“最初,我的回答是,敌正我反,敌反我正,殊不知这正确答案竟然是……”竖立的硬币。只是这个绝对正确的答案自己当时回答不了,现在可以么? 那么,选择的是d路线! …… …… 五分钟后—— “哦?居然是向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司马靖为了避免刚才的事情再度发生,果然选择了改变路线呢。注意到了么,这个空隙?不过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余的空隙,你选择这个路线,真的就是正确的么?” 计尚笑着,喃喃道,瞬间失去了踪影。 …… …… 司马靖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现在就是在赌,赌计尚不能知道他最深层次的想法。 既然不能知道我的过去,那么我的最深层次的想法也就有一定的可能无法知道,所以……只能够赌一把了。 这样想着,司马靖已经越来越靠近公安局…… …… …… 与公安局相隔只有一条街的一间花店前面,五名流氓刚刚凭借着配合,从花店主人那里顺手牵羊拿走了几张一百块,他们乐滋滋的刚走出花店,还没来得及相互谈笑,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 “哦呵呵……凭借人类的智慧,想到的终究只是少量的可能罢了,凭着知者的智,所能够看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计尚此刻就出现在了五名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流氓的面前,那五个流氓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吓了一跳,尤其是看见了计尚那一身古装,更是吃惊不已,其中有几个家伙拼了命揉自己的眼睛,或许在他们的脑海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只有产生幻觉这一种可能吧。 “你们是涛哥的手下吧?而你——”计尚指着五人当中唯一没有染头发的人,说道,“你的名字是张姮,女字旁的‘姮’,很女性化的名字呢……你就是你们五人的小头目呢。” 那人听见计尚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顿时愣在了那里。 这怎么可能啊!?自己的名字,除了几个从小就认识的熟人以外,就只有父母亲戚知道,自己的名字太过女性化,所以他混社会之后就再也没用过,通常他都是自称张哥的。可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子却说出了他的真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吃惊归吃惊,吃惊过后,张姮想到,自己的真名是绝对不可以被别人知道的,尤其是自己的对头,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气势啊!若是这个娘娘腔的名字流传了出去,他还怎么混? 所以了,思考完毕之后,张姮立马摆出了他地痞流氓特有的说话语气,他冷哼一声,说:“小样,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搞清楚一点,老子叫张哥!”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推计尚,计尚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作。 计尚冷笑着说道:“我是看你并没有罪所以才选择你的,怎么?你难道想激怒我么?” 气势。绝对压倒性的气势。计尚作为非人,他天生就具备那压倒性的气势,而张姮不过是普通人,自然是马上被那股气势所压倒。那是生物对恐怖存在的理所当然的恐惧。 虽然骨子里感觉到恐惧,张姮的嘴上却一点也不求饶,他依旧痞气地说道:“拽什么拽?当心老子上门砍你全家!” “不,很遗憾,‘他’并没有……家人。”计尚说到“家人”的时候,略微有些迟疑,当然,那些流氓是听不出计尚语气中的细微差别的。只是他们打心底都感觉到恐惧罢了,之所以还能进行这样的对话,纯粹是因为他们还有着所谓的地痞的面子。 真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呢……算了……不过这些人应该能够办到我希望他们办的事情吧…… 计尚刚想要说话,忽然,他嘴角微微一抽,随即嘴角上扬,形成一个灿烂的微笑。 呵呵……不愧是司马靖啊,果然有所动作。只是你能够有所动作的依靠是这个城市四通八达的交通,这是公共的依靠,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优势呢。 “听好了!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知道,但是你们必须服从我!没有任何理由!回答否的人……死!” …… …… 司马靖算了算路程,按照他现在的速度,经过公安局还需要大约一分钟。他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上天保佑啊,保佑我在一分钟之内,跑完这段路程吧……” 想着,司马靖突然转了一个弯,朝着附近的一家夜总会的方向以百米赛跑冲刺的速度狂奔过去。 d路线。 自己能够想到的只有三条路线,只不过这三条路线当中有一条是自己不敢选择的,所以真正可以选择的只有两条路线。正如同抛硬币一样,正反各占有一定的几率,司马靖选择哪条路线也各占有一定的几率。 那么,要让司马靖选择的路线和计尚动手干涉的路线不一样,该如何呢? 那就是d路线。佯装要走一条路线,实际上走的却是另外一条路线。 虽然绝对正确的路线应该是a路线,但是司马靖却始终无法做出那样的选择,毕竟他并不是单纯的智者,更是一个人。 虽然由现在的自己说这句话有些可笑,不过……所谓的智者,罪重要的便是对自己的智慧和布局的绝对自信,自己相信,这个计谋,绝对能够成功! …… …… 与此同时,阮绪方面—— “啊啊啊,头疼了啊!到底在搞什么啊,不止打不通司马靖的手机,就连他家的电话也打不通,搞什么飞机啊!那个知者计尚有必要这样子么?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此刻的阮绪一脸苦恼地趴在桌子上,他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信心的样子,脑袋无力地压在桌面上。他现在所在的是云欣的家中,在联络完云欣之后,云欣立刻赶到了阮绪家楼下,而阮绪则找了个借口从家中溜了出来与她会合,然后要求她带自己到她家中。 阮绪第一眼看到云欣,他想到的就是这个美女好标志,然后才是想到这个美女是司马大叔的女朋友。虽然司马大叔不承认,不过根据他看言情小说多年的经验,云欣绝对和司马大叔有暧昧关系。最后阮绪终于想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总而言之,阮绪这个小鬼,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早熟啊…… “喂,你不是说你是被阿靖拜托的少年天才么?怎么这点困难就不行了?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云欣话是这么说,不过阮绪听得出来,那是在鼓励自己。于是乎,这个小鬼精神一振,猛地抬起头来,拍着胸脯说道: “哼!我才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家伙呢。司马大叔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能够办到!如果抛开那些毫无头绪的疑惑,转而攻略那些我有可能拿下的疑惑的话,我还是有可能成功的……所以……”阮绪语气激动地说着,话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云欣当即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哎呀!姐姐,你怎么不问‘所以什么’啊?”阮绪抱怨着,云欣则耸了耸肩,说道: “小鬼,我可没空陪你演相声啊。” “切……真是……”阮绪无奈地撅起了嘴。闹别扭归闹别扭,这个小鬼还倒是说到做到,想出了一个计划的开头。虽然只是开头,但是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也一样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 第十八话 逆转,计尚胜? 业么?原来如此,所谓的业竟然是这种类似于怪物的存在啊。不过话说回来差点就……嘛,无所谓了,总而言之,我还依然存在于此,既然能够用“我”作为第一人称,那么,我依然存在着。 ——阮绪。 知者计尚为什么要杀害那四人呢?如果能够找出他杀人的动机,那么或许就能够对司马靖有所帮助。 这是阮绪的想法,因为计尚的杀人属于绝对理智杀人,即以审判者的身份,根据人的罪过来杀人的。所以他杀人的动机也就是那四个人各自的罪,找到了他们的罪,就有可能找出一些线索,即关于身为知者的计尚选择成为罪人的审判者的理由。 罪过啊,会是什么呢?阮绪能够调查的估计就只有赵武平以及柳铃了,因为另外两名死者都是属于那种深居简出的类型,想要调查却无从下手。 这就是阮绪目前所能够办到的事情,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云欣,云欣听后,虽然无法理解阮绪的深意,但是还是认可了阮绪。 “好吧,虽然说我无法理解你这种奇怪的思维方式,不过你给人的感觉真的和阿靖有点像呢。想必你们是同一类人吧,既然阿靖也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好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事后请阿靖喝杯茶的事情。” 说到“喝杯茶”的时候,云欣的表情竟然有一瞬变得十分狰狞,这是阮绪始料不及的,他可没有想象过像这种美女眼神凶狠的样子,这个小鬼一直都以为美女就是美女,不会存在凶恶的一面的,直到刚才,他才稍微了解到人是一种多面性的生物。 “那个……请问您,云欣姐姐,‘喝杯茶’是什么意思啊?”阮绪苦笑着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的前途多灾多难呢……该不会……自己会死?自己会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欣只是笑了笑,然后模了模阮绪的脑袋,说道:“安啦安啦,我又不是那种性格恶劣的暴力女,我怎么可能会对像你这样可爱的小男孩下毒手呢?放心吧。” 虽然云欣满面笑容,但是阮绪还是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呃……喉咙有些难受,仿佛有一个球卡在里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歇斯底里症候群”的症状——“歇斯底里球”? 阮绪一慌,脑袋立刻就开始胡思乱想,一时的紧张居然被他给想象成了“歇斯底里症候群”,着实让人有些无语。 “那个……云欣姐姐……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个啊……我只不过是想请司马靖喝我沏的‘茶’罢了,你不用担心,我所说的‘茶’并没有加引号,是真正的‘茶’哦。”云欣微笑着解释道,阮绪的紧张这才缓解了一些。 真是奇怪呢,既然只是普通的茶的话,为什么刚才要露出那种恐怖的表情啊……该、该不会……那个茶是加引号的‘茶’!?虽然说成是‘茶’,但是实际上却是毒药!? 阮绪很快便想到了真相,可是当他对上云欣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之后,他立刻晃了晃脑袋,把自己刚才脑袋里的想法统统给甩了出去。 真是!像云欣这样的美女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恶毒的想法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自我欺骗!绝对是自我欺骗!) 完成了一次自我暗示之后,阮绪用他经常扮演出来的天真儿童的语气说道: “那么云欣姐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呢?就调查难易度来看的话,我们的第一个调查对象应该是柳铃吧。” …… …… 花店门口,计尚已经威慑住了五个流氓,就在他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此人的出现和计尚几乎是一样的突兀,但是计尚对此却毫不惊奇,他也不回头,只是就这样发问道: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么?你难道是想来阻止‘他’么?这样做的话,你就违背了之前的约定了呢。” “不,很遗憾呢,我并没有阻止你的意图。”那人说着,语气陡然一变,“相反,我这次来是为了帮助你而来的。” 计尚有些奇怪,至少在他所拥有的“知”当中,不存在对方会帮助他的可能性。“帮助?‘他’不需要你的帮助。这里是‘他’的绝对领域,没有人能够逃月兑‘他’的监控。”况且,他也并不需要对方的帮助。他是知者,而且在这里,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 “哼……”来人突然笑了,他(她)也不多话,只是递给计尚一个奇怪的金属片,计尚接过金属片,在那之上竟然浮现出了司马靖快速奔跑着的立体影像,从他身边的景物来看,他并不是在朝着警察局狂奔,而是朝着较远的一家夜总会进行着狂奔。 “这……怎么可能!?没有理由啊!”计尚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惊讶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足足停留了五秒。如果说之前司马靖的行动仍然在他的预料之中的话,那么此刻司马靖的行为绝对超出了他的预料,无论是“知”也好,“智”也好,他都失算了。 怎么可能!?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司马靖……他的选择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知”……即使根据约定,“知”的使用被约束了,得出的结论也应该不会有错误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却出现了偏差? 面对计尚的惊愕,来人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喂,计尚,你该不会是就这样认输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前就应该在司马靖所选择的路线上布下了局了吧?” 那人说得一点也没错,计尚的确布局了,而现在让司马靖入局也还来得及。只是……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计尚完全无法理解的。对方也是知者,所以计尚无法知道对方的心思。而计尚的智也并非什么智者拥有的智慧,如果没有了“知”的话,他的智终究只是普通人的程度罢了。 对方是凌晋楚的朋友,而凌晋楚又和“他”敌对,如果根据智慧来判断的话,对方应该是阻挠自己才对,就算没有在明面上阻挠,也肯定会暗地里使绊,绝对没有理由帮助“他”……那么对方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 计尚在迷茫,他并没有急匆匆去发动已经设置好的陷阱,相反,他十分警惕地看着来人,他死死地盯着对方,好像在他看来,这样做他就能够看穿对方。 “呵呵……”来者笑了笑,然后说道,“计尚,你果然是崩坏了么?我们知者之间是无法使用‘知’的力量的,你无法知道我的想法,同样,我也无法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他(她)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却能够不凭借‘知’知道你的心思。” 计尚虽然惊讶,但是那表情却丝毫未变。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智慧更加强悍么?” “嘛,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在成为知者之前,我所经历的,比起你还有凌晋楚都还要多呢。”来者说道,“你所顾忌的,无非是我的立场罢了。我作为凌晋楚的朋友,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我都不应该来提示你。但是你却忘记了一点,我和凌晋楚的关系并非是单纯的普通朋友。” “哦?”计尚闻言,然后想了想对方以及凌晋楚的关系,他顿时醒悟。是啊,原来是这样啊! “没错了,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担心凌晋楚啊。身为知者,是不允许做出影响时间的行为的,但是凌晋楚为了阻止你而做出了那样的行为……我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他被抹去存在的痕迹……如果司马靖的计谋成功了的话,那么接下来气急败坏的你势必会有影响到时间的举动,到时候凌晋楚就必然会出面阻止你。你消失了我无所谓,但是凌晋楚……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被抹消的。” 计尚理解了,于是也就放心了。他不再在意那五个流氓,他现在要去挡住司马靖的脚步了。 瞬间,计尚消失了。而与此同时,那突兀出现的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做出了微笑的表情。那是不同于之前所展露出来的笑容的微笑。 “呵呵……果然上当了呢。司马靖呵,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帮助了,如果这样子还不能胜利的话,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当然,你是必然成功的吧。智者——司马靖。” 最后的喃喃自语,除了他(她)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听见。那五名流氓早已经逃之夭夭,而计尚却无法知道同为知者的他(她)所说的话。 …… …… 镜头跳转,继续回到司马靖的位置—— 话说司马靖保持着高速将近狂奔了四十秒,他已经经过了那家夜总会的门口了,看着周围没有一个行人,司马靖不禁庆幸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哈!知者的“知”果然有着速度上的局限性……这样说来的话,如果能够利用这个局限性……不,还是不行,毕竟这个局限性并非致命弱点,自己能够用来让自己的计谋成功就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无法凭借这一点来战胜知者。 司马靖想着,思想松懈的同时,步子也不自觉慢了下来。 接下来只需要再跑过五个小巷,大约两千米的距离就是指定地点了,到时候应该就安全了吧…… 然而司马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眼前会十分突兀地出现一个人影,而且那个人影是如此之熟悉,即使只是见过几面,他也永远无法忘却,深深地铭刻在他的脑海中的身影…… 知者——计尚! 怎么可能!?这是绝对没有理由的事情啊!知者的局限性,自己的判断难道说失误了!? 司马靖猛地刹车停住脚步,他喘着气,虽然身体的疲惫让他十分想要坐下来休息,但是他用意志力强迫自己站立着,并且眼睛死死地盯着计尚。 该死……有点受伤了呢……剧烈运动的时候突然静止住…… 计尚看着司马靖惊讶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这表情用闪过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因为它仅仅只停留了瞬间罢了,具体时间大概在二十七分之一秒左右。但是存在时间如此之短的表情却还是被司马靖敏锐的洞察力给捕捉到了。 或许,这只是巧合罢了,但是司马靖确确实实捕捉到了计尚的表情变化,同时他也第一次成功读出了对方的浅层情感…… 愤怒……呵……真没有想到居然是愤怒呢。还以为我能够感知到的感情是蔑视呢……这样说来的话,自己还不算太失败,因为自己居然能够让对方愤怒了呢…… “司马靖哟,你还是暂时休息休息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司马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刚才那一路狂奔,消耗的体力大极了,我现在根本连走路都不想走呢。” 司马靖不想走路的确是实话,因为他真的有些吃不消刚才的狂奔,但是说自己愿意休息却是大大的谎言。停留在这里休息,司马靖不用猜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说最初遇见的车祸自己还能够勉强用那种方式蒙混过去的话,那么这一次,自己恐怕就会被愧疚所束缚了。 然而现在的状况却是,司马靖不得不面对那更加糟糕的情况…… …… “啊!不要!救命啊!”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了女子的呼救声。听着那声音由轻到响,发出呼救声的人的距离由远到近,司马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是啊,这种人渣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然而自己必然会在女子朝自己求援的同时被计尚命令离开。这就是……局。用罪业来束缚自己的局! “呵呵……”想到这里,司马靖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在嘲笑,嘲笑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是啊,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结局是…… 知必胜智! 第十九话 大势,知必胜智! 这次的较量,从一开始就是绝对的不利。但是为什么在第一局中,白轻舞非但没有死,而且还成功让知者碰了一次壁呢?司马靖的智慧?喂喂,搞清楚一点,知必胜智,这个规则貌似还没有失效呢,所以了,胜利的理由,绝对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司马靖,阮绪。 …… 曾经,司马靖不得不打心底里感到佩服的敌人,同时也可以称作极限之智的拥有者这样问过司马靖: “凡愚呵,如果说你无法承担起罪孽的话,你该如何面对罪业呢?” 当初,司马靖并不理解对方的意思,所以对于对方的问题,司马靖仅仅是记住了,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司马靖稍稍有一点了解对方的意思了。 自己现在所面对的,就是罪业啊。但是自己却一直都在考虑着不去承担罪孽,不让罪孽束缚住自己前进的步伐。这样的自己,是否错了呢? 当时的司马靖虽然有些懵懂,但是也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或许无法背负起罪,但是我不会在面对罪业的时候闭上眼睛,我的双眼,将会一直注视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三者我都不会放下。所以,无论那罪业身在何处,我都不会忽视它。” “但是,却无法背负么?果然,终究只不过是凡愚么……” 当初的司马靖无法理解呢。为何要选择背负?在他的想法里,背负那过于沉重的东西是执着的体现,过分的执着只会招致悲剧。 然而,司马靖忘记了,连执着的不敢承认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肯定罪业的存在呢?连罪业的沉重都未曾感受过的人,无法真正面对罪业。 “所以了,凡愚,你无法获胜呢。虽然现在你似乎赢了,但是在未来,面对那可能出现在你面前的智慧的另一个极端的时候,你必败无疑。” 当时的对方似乎就已经考虑到了司马靖现在的状况。面对智慧的另一个极端,即“知”。司马靖面对知者的状况,早就被那个人预料到了。 …… “或许真的是这样子吧……过去的我无法获胜……但是……” 现在,存在于此的自己,已经看到了胜机。 随着那个求救声越来越清晰,司马靖已经可以确定,与计尚决断的时候到来了。 现在,自己存在于此,虽然存在于此,但是却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存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切都因为那个自己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变数而产生了有利于自己的变化。是的,自己从一开始就无法获胜的,但是自己却是必须也是必然获得胜利的人。 知必胜智。知者的局限性,自己已经看见了,不是么?而且自己也已经知晓,这一切都不过是拥有真实的意义的无法拥有真实的定义的存在,不过是……幻境罢了。 终于,计尚的局开始了。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只顾着看自己的身后,关心自己是不是快要被追上了,根本无暇去看自己的前方,所以快速奔跑着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司马靖的身上,或者说扑到了司马靖的怀里更加恰当吧。司马靖原本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被这样一撞,当即被撞倒在地,而那名女性也因为撞了司马靖,所以失去平衡,直接压在了司马靖的身上,那柔软的胸部就这样压在了司马靖的脸上,面对这样的情况,司马靖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够用自己的手勉强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性。 好吧,虽然自己必须承认自己对飞来艳福并不讨厌,但是这飞来艳福的时机必须得选好一点吧?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女子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她才刚刚站起身,两只粗大的黑手已经从她的身后抓住了她的两只手。 她被捉住了,等待她的结果只有…… “不……不要!救救我!”女子带着哭腔,向司马靖求助着,但是计尚却走上前来,对司马靖冷冷说道: “不要搭理她,你该走了。” 女子似乎并没有看见计尚,她只能够拼尽自己的全力哭喊着向司马靖求助,她的双手被牢牢地抓着,她只能够把希望寄托在司马靖,这个路人身上。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呼救是不会有任何用处的,但是她不愿意放弃。她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声音也愈渐嘶哑,但是司马靖却并没有身出援手的意思。 司马靖勉强站着,面对女子的求援,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这个距离……还不够,还是太近了…… “这个人的名字是黄宁宁,是被自己的男朋友用药迷晕带到的夜总会,他的男朋友把她给卖作三陪小姐,她醒来之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想要找她的男朋友,可惜的是她早已经被视作这家夜总会的地下工作者了。她先是被关在了房间里,然后让客人进去。她拼尽全力从接客的房间里逃了出来,但是却还是被抓住了。”计尚用十分平淡的语气简述了那名女子的情况,对此,司马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他并不惊奇会是这样的状况,或者说,如果计尚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束缚住他司马靖的话,那么就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嗯。我想是时候了呢。”司马靖把手伸进了自己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打算拿出什么东西。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 “我命令你离开。”计尚说道,完全没有命令的语气。在他看来,自己的话,司马靖是绝对会服从的,因为在司马靖的心中,陌生人的性命是无法和白轻舞的性命相比的。所以拿白轻舞的性命威胁司马靖,司马靖绝对会服从的。 “是吗?”然而,出乎计尚意料的是,司马靖非但没有听从他的话离开,反而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柄手枪…… 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这样的选择?计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司马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无论是定下约定之前所使用的不受限制的“知”也好,现在使用的受到限制的“知”以及智慧也好,都告诉了计尚司马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呢,但是从一开始,我就必然会胜利。”司马靖说道,他的话十分矛盾,但是却是十分符合计尚拥有的知者的逻辑。 司马靖把手枪指向那名女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只听见一声枪响,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淡淡的兰花的香气,那子弹离开枪口,瞬间击中了那名女子,说来也奇怪,子弹并没有穿透对方的身体,反而是在对方的皮肤表面停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司马靖非但没有惊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呢,这里的确是幻境呢。只是……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自己居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陷入了幻境?如果说自己没有得到提示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这里?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选择!?” 计尚喊出了声,如果说之前,司马靖的举动使得他有些惊讶的话,那么现在司马靖的举动已经让他彻底被惊呆。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喊出了声,可以想象出他惊讶的程度。 “哼,我也想知道呢,为什么我会得到如此宝贵的提示。话说回来,这里只不过是幻境,对吧?”说着,司马靖已经转过头,看向了计尚。自从他开枪之后,周围的时间似乎就停止了,那名女子不再挣扎不再呼救,而抓住她的男子也不再前进,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栩栩如生的石雕像一样。 “提示!?什么提示!?混蛋!明明已经约定好不会插手的啊!”计尚并没有回答司马靖的问题,但是他那显露无疑的惊讶的情绪已经告诉了司马靖答案。司马靖是正确的。 “不,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告诉我我处在幻境,仅仅是在此之前,我已经开过一次枪,而你没有出现罢了。” 司马靖十分平淡地说道,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那特有的自信的表情,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那让他自己厌恶不已的气质。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知者的局限性啊。虽然不太清楚你这局限性是否是针对我——司马靖的,但是你确实存在着局限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并非全知,仅仅是能够知道你所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你最初想要知道的应该就是——我是否有按照你的话去做。很遗憾,我的确按照你的话去做了,但是同时,我也开枪了。你的‘知’只能够告诉你我是否按照你的话行动,并不能告诉你你没有想到要去知道的东西。” …… …… 是了,司马靖在此之前开过一次枪。具体时间就是计尚对司马靖布下的第一个局完成之时。当时,司马靖被计尚命令离开,而司马靖的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选择白轻舞还是那名婴儿?他无法做出选择,两个人的重量,都太过沉重,他无法放弃任何一方,于是,他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他按照计尚所说的,走了,但是在他迈出脚步的同时,已经掏出了手枪,瞄准了那名昏迷的男子的肩膀。 自己的确不能去救下那婴儿,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不能叫醒那名男子,即使自己不能走过去用温和的方式叫醒他,自己也能够用远距离的暴力的方式叫醒对方! 是的,司马靖选择了用子弹叫醒对方。疼痛有很大的几率能够让对方恢复意识,毕竟对方受到的伤害并非那种严重的伤害到中枢神经系统的伤害。 所以了,司马靖毫不犹豫地开枪了,但是结果却出乎司马靖的意料,子弹停留在那名男子的左肩膀的衣服表面,居然就那样停留在半空中,既没有前进的意思也没有落下的趋势,就这样静止着停止在空中。 当时的司马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 奇怪啊……难道说自己的武器的能力被计尚封锁了?太夸张了吧?知者不是只拥有“知”的力量么?根本没有听说过知者拥有封印武器的力量啊……况且如果知者真的有这样的力量的话,见面之初,他就不会被辰管家先发制人了吧?不论从何种角度考虑,知者的力量都不像是能够让手枪失去能力吧? 那么,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 当时的司马靖并不能理解产生这个现象的原因,所以他就把这一记忆深埋在心灵深处,希望计尚不会知道。 接着就是司马靖选择接下来的行进路线了,当他奔跑到夜总会门口的时候,计尚突然出现,而且计尚露出了一丝破绽,居然让司马靖看到了他的浅层情感——愤怒。 …… 愤怒?对方为什么会愤怒呢?难道是说自己这一回确实抓住了知者的局限性么?可能性很大呢。但是有一点矛盾呢,既然自己确实看穿了知者的“知”的局限性,那么对方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说他愤怒的理由并非他的局限性被发现了?不,至少从目前来看,能够让对方愤怒的理由是不会有第二个的。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快速思考着的司马靖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开枪后所发生的事情,他的脑海里不禁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自己身处幻境! 幻境的定义究竟该如何进行呢?司马靖还不能肯定,但是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 …… “怎么可能!?你是完全没有理由知晓自己身处幻境的啊!”计尚吼道,而司马靖则是微笑着回答他的问题,仿佛眼前的计尚不再具有攻击性一样。 (从一开始,司马靖就错了,知者的威胁性,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只是因为计尚是崩坏的知者,所以才没有展现出知者真正的强大。) “你就真的那么想知道自己失误的原因么?我不会介意告诉你的,道理很简单,知必胜智!” 第二十四话 怀念一下前作…… 第一,最好不要选择放弃过去……第二,不允许抹杀未来,无人例外。第三,存在于此,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影响到现在,计尚除外。第四,无法用“我”自称,凌晋楚和最初的知者除外。第五,无法知道其他知者,最初的知者,你除外。无法知道“我”,无人例外。无法知道我三次眨眼的时间内发生的变化,无人例外。第六,我不会警告你们,但是我会抹杀你们。第七,试着寻找自己的同类。第八,称呼我为“缘”。第九,永远不要试图逆反我的意思,除非你自认为拥有那超越了极限的智慧。第十,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以上,是我暂时对你们知者的要求或者约束,好好记着,这可是你们的“知”所无法知道的。 ——“缘”。 四年前……吗? 司马靖闭上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遭遇的事情。自己身处幻境,但是却是无比真实。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恐怕第一个要遭遇的事件就是自己和陆冰室初次相遇的那一次吧…… 四年呢,不长也不短,自己居然与那陆冰室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呢。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打算利用对方,并没有打算和他成为朋友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呢? 司马靖想了想,从时间来看的话,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应该是去一家酒吧喝酒呢。至于理由么,说起来也还真奇怪呢,居然是因为自己认为喝酒很有趣…… 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只是那个理由自己一点也不愿意想起来…… “云欣小mm一声不吭就去学习当法医……还有一个白痴不知所踪,而且还是在没解决掉那个智力过人到变态程度的千年老僵尸的情况下失踪的……啊……老实说,真的很头疼呢……要保持这副样子多久?或者说要待在这根倒霉催的香烟头里面多久啊!” 就在司马靖沉思的时候,却意外地听见了一个男子的抱怨声,司马靖一惊,然后睁开眼睛,发现一根香烟居然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不时撞在墙壁上,看上去好像很疼的样子……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呢,四年前,自己的家中还收容着一只厉鬼,当然,这个厉鬼的存在只有司马靖自己才知道,其他人并不清楚,都只以为那是一根普通的香烟罢了。 “岳阳,你为什么还有留在这里呢?一般来说你不是应该投胎去了么?你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执念……” 司马靖问了一句,哪里知道那根香烟居然因为这一问而发起火来,它把烟**对准了司马靖,接着一个加速冲刺,直直撞到了司马靖的额头上,不过却是一点也不痛。 “喂,你白痴么?你这样做让自己受到伤害吧?难道说你闲着无聊太久,变弱智了?” “啊呸!不要以为你不用‘厉鬼一号’这倒霉催的绰号来叫我我就会感激你!告诉你,就算你为了讨好我叫我的名字,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话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着这个厉鬼感激自己吧……说起来,当初要不是因为害怕这家伙因为没人管教而去做恶作剧,鬼才愿意拼死拼活借来专门捉鬼的武器去抓它呢。自己的多此一举,造成的结果是这家伙从此就赖在自己家不走了……虽然说并没有做恶作剧啥的,但是这家伙总是会冷不丁飘出来,然后插嘴讲话,搞得司马靖头疼无比,因为他连一刻的安宁都享受不了。 “好了……岳阳,你别闹脾气了。当初我用那把专门对付厉鬼的手枪打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哪天你恶作剧太过分了引来道士啥的,被打个魂飞魄散,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啊。” 司马靖说出了自己四年前的台词,四年前发生的事情,以他的记忆能力,应该算得上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了,自然的,他连自己说过的话也记得清清楚楚。说起来司马靖完全可以随意和那厉鬼对话,但是为什么他要选择说出和四年前一样的话语呢? …… …… 某处—— “连说的话都和四年前一模一样么?这个家伙的记忆力,太夸张了吧……”凌晋楚喃喃道,“老实说,我还真的没看出来,我在未来碰到的他居然和这个家伙是同一个人。” “貌似……他连那种短暂记忆也强得可怕呢,都快让人以为这家伙是知者了。”说话的人正是那名提示过计尚,帮助凌晋楚获得第一局胜利的人。 “只是……仅仅是让过去再一次发生的话,并不能算作我赢了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在想,司马靖能够发现么,我们已经帮助他埋下了伏笔。” “嗯,应该会吧……再怎么说,这家伙也算是一个智者,总不可能连这点提示都发现不了吧……呃……虽然说我们使用知者的逻辑来分析的……那啥,他应该会知道吧?毕竟未来的他也是那种强得可怕的家伙……” “谁知道呢……即使我作为最初的知者,也还是不能完全知道呢……因为这牵扯到了‘我’啊……” …… …… “香烟”极不领情地“切”了一声,然后飞到了司马靖的上衣口袋中,它说道: “小靖同学,让我们go!酒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那漂亮的学生打扮的陪酒女郎在等着我们!” “喂喂……你的名字也叫岳阳,你也不必模仿那个猥琐大叔吧……”司马靖此时所指的“岳阳”并非厉鬼,而是那个已经失踪了的家伙,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司马靖可以肯定,那个失踪了的岳阳是刻意在躲着自己。 说起来……那个混蛋,居然惹得云欣那家伙哭了好久……真算不上男人啊……故意躲着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呢?是想要斩断过去么?那么他为什么在我遭遇知者的时候跟我们联系呢?无法理解呢……这种时候如果有着知者的力量的话,说不定就能够看得清楚那个混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了……即使无法知道想法,只要能够知道他的经历,那么也必然能够推测出他的想法。 “喂,小靖同学,别发呆了,让我们go!” 司马靖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快速闪过自己父母的房间门口,然后又放慢步子走下楼梯,尽量不要发出一点声响。 虽然说自己外出的话是不会被父母阻止的,但是……如果辰管家知道的话就不得了了。所以,为了避免被辰管家发现,必须瞒过所有人!要让所有人都产生自己待在自己的书房里休息的错觉。司马靖已经把书房门给从外面锁上了,按照他曾经设计的机关,只要一有人敲门,就会自动播放他事先录制好的录音。这样基本上可以瞒过众人了。 司马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做小偷的,当然,他自己还浑然不觉。在他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一直走到大门口的之后,他长长吁了口气。 总算……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样子,好像有一点鬼鬼祟祟的呢……要是在半夜里被发现的话,估计会被辰管家当成小偷,二话不说先是暴打一顿吧…… 司马靖在心中苦笑,过去自己浑然不觉尴尬或者让人无语的事情,在自己重新做一遍之后,显得更加令人无语了…… 嘛,总而言之,按照四年前,自己的行动,接下来恐怕会发生的是…… 第二十五话 酒,难忘忧 呃……不知不觉也要开始凑字数了呢……那啥,我其实是一个很有道德的作者(司马靖:应该是很缺德吧……)。我写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凑字数啊,我仅仅是想告诉读者关于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啊。剧透哦,绝对的剧透哦。接下来,司马靖在赢得第二局之后,将会回到现实,然后去解救阮绪以及云欣呢。啊?为什么要解救那两个人?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让这两个人陷入危机……还是和之前一样,慢慢发展吧…… ——作者。 阮绪和云欣在问了几个问题后,告别了慕容谦等人,转而去向了……女厕所。对,是女厕所,我没有打错字,况且我用的是搜狗拼音打字,就算错了也不会是这种类型的错字。 站在厕所前,阮绪和云欣还没有进入女厕所,只是在门口张望着。 “好吧……我想我进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小鬼,我觉得你就不行了。”云欣很直接地告诉了阮绪,他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诶?为什么啊?我记得那些小孩都是可以随便进厕所的啊。” “你是普通的小孩么?况且,你进去有什么用?调查?别开玩笑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有证据也不会存在了。”云欣笑着反问道,只是那笑容显得有点假,很明显是硬挤出来的。 “嘿嘿,这你就不明白了。”阮绪笑了笑,给人一种孩子气的天真,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和天真纯洁完全搭不上边,“就在你跟那些漂亮姐姐详细了解情况的时候,我已经问过这里负责清洁的工人了,由于厕所很少使用,他们每天都只是看一看,只有感觉的脏的时候才会打扫,一般情况下,他们只是看一眼就过去了。也就是说,可能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哦。” 看着阮绪这个小鬼的笑容愈发往着反派的坏笑转变,云欣真有点想要拿个相机拍下阮绪的笑脸。 貌似把变化过程记录下发布到网络上,会很受欢迎呢,因为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很有趣吧。(众:为什么我们感觉你的审美观异于常人……) “那么……”云欣深吸了一口气,阮绪乐呵呵地朝着女厕所迈出了一步,在他看来,云欣是必然会答应他的。 阮绪走着,一步,两步。由于身材矮小(谁让人家还是个小鬼呢),所以走两步的距离只相当于云欣迈出一大步,他才走出了两步,云欣就已经迈出一步跟了上来,在阮绪抬脚之前,以神鬼莫测的速度抓起了阮绪的衣领,一用力,就把阮绪给提了起来。 “哇!?不是吧?姐姐你居然是大力士!?”阮绪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月兑不了,在一番闹腾后,他发出如是的感慨。 “哦?阿靖没有告诉过你么?在学习做法医的时候,我经常偷偷地把尸体搬回到家里面解剖,久而久之就练出一点肌肉了。” 云欣对阮绪用大力士来形容自己并不反感,她只是把阮绪放回到了门外,然后说道:“调查女厕所的事就交给我了,你还是用你那小孩子的脸蛋去讨要那些女职员的母爱吧。”说罢,云欣把门一关,算是彻底拒绝了阮绪进入。 阮绪因为早有预料,在云欣关门的同时连忙后退一步,这才没有被门撞到鼻子,他看了看门把手,只比自己的身高稍微矮一点,他应该能够开门进去,但是…… 那个……按照云欣姐姐的说法,她经常把尸体搬回家解剖……是亲自搬的吧?呵呵……呵呵……自己万一不听她的话闯进去,会不会……自己就会成为她所搬运的东西——尸体呢? “哈哈……哈哈……”阮绪傻笑着,快速跑开,尽量远离着危险的地方。 …… …… 与此同时,幻境中的司马靖—— 他才一开门,就对上云欣那张冷淡的脸。 “那……那个……好久不见?”司马靖说道。然而事实是,无论是四年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已经在几天前见过云欣。 “前天你帮我搬来的那个已经用完了,我自己把他送回去,但是……我想要你帮我再找一个新的。” “哈?新的?什么啊?哈哈……哈哈……”司马靖看着天空,仿佛根本不知道云欣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样。 我真的很搞不懂,云欣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生为什么会选择当法医,而且居然还着了魔似的迷恋上了解剖尸体……老天爷啊,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迷恋上**解剖!? 司马靖不敢继续想下去,要不然自己印象中云欣的可靠的友人形象就会彻底蜕变成为一个冷血杀人魔。 那啥,四年后的云欣自己不是很清楚么?才没有变成杀人魔呢,哈哈……呵呵…… “喂,想‘喝茶’么?司马靖,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还不是因为你总能够想出轻松借出那东西的方法?” 司马靖?对了,四年前的云欣和自己还算不上是朋友呢。只能够算作……认识?貌似还有些排斥吧…… 云欣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司马靖是少数知道理由的人之一。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名为“岳阳”的侦探的失踪,如果说仅仅是失踪倒还好,关键是居然找到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死亡…… 云欣对岳阳应该是无比爱慕吧,只是这份情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已经…… 说起来自己香烟中的那个厉鬼也叫岳阳呢,当然并不是云欣喜欢的那个岳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岳阳这个名字,真的让人很无语呢。 “‘喝茶’?不,不必了,我现在很……我现在一点也不渴,那啥,我先闪人了,有事扣扣上密我,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想用那该死的扣扣的哈,用邮箱发邮件给我也是一样的,当然了,我收不到就是了。” 司马靖连忙跑开,一边逃跑,一边甩下了这么一句话。 …… 跑了好一会儿,司马靖见云欣没有追上来,他这才放慢脚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可以说,四年前的自己生活的环境应该算得上是……危机四伏?应该算是吧。接下来的结识陆冰室,白轻舞,然后就是想方设法月兑离司马家族……结果是造成了白轻舞的仇视以及云欣稍微的认可。 司马靖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一名贵公子,司马家族虽然称不上无所不能,也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了,而司马靖作为司马家族内定的未来接班人,可以说是被无比关照吧,无论是学校也好,还是在娱乐场所消费也好,都是被无比关照。 “所以说啊,喝酒还是要在那些不入流的酒吧才好啊,那里没人会认出我,而且就算认出来了也无所谓。在那里,拳头大……呃……貌似不对,酒量好的人,可以当场甩出的钱多的人是老大。” 司马靖喃喃道,拐进了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里,然后准备重温一遍自己与陆冰室的相遇。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司马靖的脚步声,巷外的嘈杂在经过一两个拐弯处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了,司马靖十分喜欢这份宁静。 说起来,四年之后这里就没了呢,怎么想都觉得那些人脑子有病呢,这么好的巷子,保留个几十几百年不就成为文化遗产了么?唉。 就在司马靖享受这宁静的时候,他带在身上的香烟却开始闹起了别扭,躲藏在香烟里面的厉鬼,也就是岳阳抱怨道: “喂!小靖同学,跑快一点啊,我可是还想听宋小姐的演唱呢!” 演唱?司马靖差点忘记了,在酒吧里还有专门舞台表演歌舞呢,不过那刺耳的声音,真的不是噪音么?老实说,他真的有点怀疑厉鬼岳阳的听觉,那种噪声值得如此迷恋么? “知道了。”司马靖应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 哼,根据计算,以这个速度,那倒霉催的噪音制造会正好结束,你就等着你的宋小姐说“明天再见”吧! 司马靖心中早就算计好了,接下来他走进了一间酒吧,正如他所预计的那样,远处的舞台上,一名穿着火辣,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半男不女的家伙已经挥着手,朝着台下的人说“明天再见”了。 见到如此情景,岳阳的内心何其悲痛,他又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司马靖计算好的呢?他除了抱怨司马靖当初应该跑快点,就只能够留着胃口点“内牛满面”了。 司马靖发觉口袋里面的香烟已经平静了下来,想必是因为没有赶上演出,岳阳受到的打击极大吧。 呵呵……一石二鸟,这样子也就省得他一直闹腾了。 司马靖找了一个位子,然后点了几杯廉价但是度数高的酒,开始了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每天必做的事情。 喝酒啊。如果说这号称“人类健康杀手”的饮料能够让自己的记忆力下降的话,那么自己就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那个……老板,能不能帮这位小哥换一杯酒?他点的酒查出来有害身体健康的样子呢。” 第二十六话 陆冰室 于是乎,身为一个无良作者的我也想要送上新年的祝福,但是我实在不想过多码字,毕竟咱也要休息休息不是?所以祝福的话还是口头上表示一下吧。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今年什么年来着……我数一下,去年好像是牛?那今年就是虎了吧。虎年吉祥,虎虎生威,虎……虎……呃,貌似因为基本没有拜过年,所以就没词了……虎头蛇尾,狐假虎威……呸!这两个算我没说……总之,新年快乐! ——作者。 “有害健康?”司马靖笑着拿起了酒杯,那说话的男子的脸正好因为逆光而看不真切,不过司马靖却是知道对方是谁。 陆冰室。 并不是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回忆才知道,其实早在四年前的这个时候,司马靖就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小学的时候,同校的一个家伙得到了表彰,据说是奋不顾身地救起了落水儿童。那个家伙的名字就是陆冰室。然后时间匆匆,在初中的时候又听见了一次这个名字,只不过那次不是表扬,而是批评。因为陆冰室在校外与人斗殴造成了三人重伤,五人轻伤,给学校声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当然了,自己也知道那被打伤的几个人,是有名的流氓,陆冰室和他们打架,肯定是有理由的。后来才得知,因为陆冰室正好撞见那几个流氓向小学生敲诈,于是乎他就毫不犹豫地见义勇为了,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小学生逃得飞快,也没有去叫警察,最后是路人报的警。结果是在那群流氓的异口同声之下,陆冰室被视作了恶意伤害。 说起来,冰室还真是白痴那,对付那些家伙,用背后偷袭的方式全部弄趴下不就得了,这样子也就避免了自己被扣上罪名。 第三次听到陆冰室的名字是在警察局,貌似有个有前科的青年说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要当警察,所以在警察局里四处跑动,不过他一个普通人,既没钱又没权,还没有背景,怎么可能成功啊…… 在警察局见过一面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遇到过。 而现在,陆冰室和司马靖在这间酒吧里再一次地相遇,陆冰室当然不会记得司马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但是司马靖却是很清楚地记下了陆冰室的脸庞,这个稍微有些钻牛角尖的家伙。 “的确,根据我一个权威专家的朋友的分析,喝这种酒相当于是劣质的孟婆汤呢。”说完,司马靖已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旁的服务生适时地递给他第二杯,然后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司马靖拿过酒杯,正打算继续喝,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右手。 “老兄,我可不是在骗你啊。”陆冰室一脸真诚地说着,“这酒真的有质量问题。” 司马靖冲陆冰室摆了摆手,接着换左手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他才懒洋洋地回答陆冰室说:“当然,我正是因为知道才特地多花了两倍的钱拜托老板帮我去搞来这些酒的呢。哎呀呀,这世道啊,就连喝假酒都成问题了呢。” 陆冰室一愣,他又怎么知道司马靖的意图呢。司马靖的记忆力,可以说是强得吓人,他本人一点也不喜欢这先天优势。 有这个优势的同时不也就注定了自己永远无法忘记了么?那悲伤的,痛苦的记忆…… 即使现在的自己已经明白,既然无法忘记,就选择背负,过去的自己却是无法了解背负的重要性的。 陆冰室脑海中所想的,只有阻止司马靖继续喝酒,仅此而已。说不上理由,如果说硬要追究的话,完全是因为司马靖这样做对他自己的身体有害。或许会令人感到奇怪吧,司马靖个人的事陆冰室用得着那么关心么?就算将来他们是朋友,现在可是完全素不相识的路人吧。 说起来,陆冰室这种人该怎么形容呢?百年难见的烂好人?貌似他对犯罪分子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一个经常见义勇为的人?自从那次被流氓联合诬陷之后,他也开始懂得用智慧去帮助别人了。嗯……他应该算是被稍微改变了的烂好人吧,但是内心却对“正义”有着无比的执着,因此,对于犯罪的人,他是不会用烂好人的性格去对待的。 不过现在,他和司马靖近乎于路人,因此陆冰室也就用他那烂好人的一面来对待司马靖了。 人呢,是复杂的哦,不存在一个单一方面的定义就能够描述出来的人物,那样的人是不真实的。一个真实的人,都必然会存在许多面,每一面对待不同的人。正如同凶残暴戾之人会存在些许的怜悯,大奸大恶之人也拥有过少许的正义。 “这也算是……真实的世界呢……”司马靖喃喃道。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门口突然走进来五个神色慌张的人,他们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和一个的保安耳语了几句,立刻就走进了职员室。 一旁的陆冰室虽然想要劝司马靖不要喝那有问题的假酒,但是当他看到那五个人走进职员室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倒不是说他已经放弃了,只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五个人……应该是自己的目标了。 之前就说过吧,陆冰室不知道为何,对当警察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但是因为有过前科,所以一直被拒绝。那么他是否就放弃了呢?答案是否定的,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凭借普通的方法是无法成为警察的,这点陆冰室他当然知道,所以自然就想出了一个冒险的方法。 不是说本市的毒品交易最近很猖獗么?那么自己如果能够提供给警方一点线索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行,仅仅是线索是不够的,自己要独力把贩毒组织给揪出来! 根据自己的调查,那五个人应该就是那个组织的重要人物,自己每天来这个酒吧,就是为了等到他们。现在他们终于来了,自己只要能够跟踪他们,就能够找到他们贩卖毒品的确凿证据。 是的,陆冰室的脑子里想的完全是个人英雄主义不切实际的幻想。说起来,这个家伙最喜欢看的电影貌似就是个人英雄主义的热血警员电影呢…… 陆冰室的想法全部都写在了脸上,司马靖凭借自己那拙劣的控心术都能够知道他的大部分想法。如果换作其他比司马靖技术更高的人来的话,陆冰室恐怕连今天早餐吃什么,内裤什么底色都会被读得清清楚楚。 对于陆冰室的计划,司马靖只能够用不做任何评价来保护对方的自尊心。根本没有考虑到任何细节,根本没有考虑到如果失败了该如何逃走,完全是不要命的赌博式计划。 而且还是直白到一眼就能够看清楚的计划……这个白痴……难道说就不懂得冷静下来思考么?那五个人,明显就是诱饵吧!你这个白痴冲动的调查他们的举动早就被发现了啊! 司马靖虽然心中为陆冰室着急,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在目送陆冰室离去之后,他放下了酒杯,招呼了一下服务员结账,然后就慢慢地走出了酒吧。 自己该怎么做呢?是和过去一样,等在这里,直到陆冰室鼻青脸肿地出来,还是说……改变这一切呢? …… …… “不要犹豫啊,司马靖……这里并不是关键点所在,真正的关键是在你过去的罪的地方啊,在那里,才是你与计尚分胜负的地方。” “晋楚……你觉得这可能么?司马靖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么?果然还是要去提示他一下比较好。如果他输了的话,将会在这个幻境中度过一生,永远没有醒来的机会……” “计尚的把戏,他很快就能够看穿了,不需要多此一举,否则只会让计尚有了重新来过的借口。提示是必须的,但是不是提示他失败的后果,而且不能让计尚知道。提示的方法,你能够想出来么?” “喂,你都想不出来,我怎么想得出来啊?第一局的时候,那个让计尚失误的方法不是也是你告诉我的么,所以,你想啊!” “呵呵……”凌晋楚笑了笑,不再说话。 智慧……吗?明明是知者,却还是执着于自己的智慧,果然自己还远远没有达到真正的知者的水平么…… …… …… 话说陆冰室匆匆离开,跑到了厕所门口,却没有马上进去,反而是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后,他才放心地走进了厕所。 “喂,衣服准备好了么,还有证件。”陆冰室走到了厕所里,里面早已经有一名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男子在等他。 对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道:“嘿嘿,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当然搞定了。进去那里面,应该是没问题了,可是关键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进行交易的呢?” “这个……”陆冰室顿了顿,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他很有自信地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第二十七话 果断抱歉,咱有些喝高了 (作者:推荐啊推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突破一百呢?这倒霉催的推荐啊……话说收藏依旧只有个位数……我瞎!《高科技整鬼专家》最起码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有四十多个收藏了。果然标题不长不够吸引人啊……) 陆冰室作为一个多少还拥有正常人水平智慧的人,难道就没有好好考虑过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么?完全没有。陆冰室脑海里想的只有这样做的可行性,而他所理解的“可行性”并不是说自己的计划成功的概率,而是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前者,是冷静地分析是否会成功,后者则是以计划必然成功为前提进行思考,所以,陆冰室按照他的逻辑,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他所希望的结果。 自己一定会成功! 他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会成功,他相信,即使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也能够凭借自己这样的自我暗示来避免失败。 在换好衣服之后,陆冰室冲着那个提供给自己衣服的青年说道:“多谢了,这次如果成功了,奖金少不了你的份。” “算了吧,我可从来没指望过你能够真的给我钱……总之就这样吧,千万不要有事啊。”那青年倒也直白,他毫不犹豫地就告诉了陆冰室,自己对他没抱有任何信心。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希望陆冰室出事。 面对对方的担心,陆冰室笑了笑,然后冲对方展示起了自己的肌肉,说道:“我可是有练过的,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们也不可能动枪吧?顶多就几把匕首,我才不怕呢。放心吧,小赵,你的那份奖金少不了的。” 陆冰室如此乐观,那青年也只能摇了摇头,接着叮嘱了几声后,自己先离开了,陆冰室在他之后过了一分钟才走了出去。 一出洗手间,陆冰室就直接走向酒吧另一侧的有人把守的门,他亮了亮自己的证件,门卫却也不含糊,要求陆冰室拿给他细看,无奈,陆冰室只好把证件递给了对方。 虽然说自己对小赵的伪造证件的功力十分有信心,但是毕竟是在干一件大事,所以心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对方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恭敬地把证件还给陆冰室,并且还做了个请的姿势,看起来陆冰室那张伪造证件似乎是贵宾才能够拥有的呢。 陆冰室走进了门,过了一个转角,发现前方居然是通往地下的楼梯,他细细想了想,这件酒吧的占地面积毕竟也不大,如果说要有什么隐蔽的场所的话,设在地下才比较合理吧。陆冰室走下楼梯,他现在西装笔挺,还戴着一副镶金边的平光眼镜,脚踏在高级地毯上,这感觉就仿佛自己也变成上流社会的一员。 说起来,根据自己的调查,这里应该是赌场吧……根据那个门卫的反应来看,可能一些大人物也会来,只不过极少,而且目的也不可能是直接参与赌博,毕竟太显眼了啊。 陆冰室一边思考一边走着,走到楼梯的最下方,眼前有着一名身穿旗袍的类似于迎宾小姐一样的人物,她面带笑容地冲陆冰室说道: “先生,您是贵宾么?那么请在这里左拐。” 陆冰室一愣,然后他望了一眼前方,那里分成了两个岔道,并没有人站在那里。 也就是说只有在入口处提示一下,之后是否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就是随意了咯。 陆冰室说了声“多谢”,然后按照小姐的提醒走向了左边。 在两旁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幅油画,陆冰室身为一个门外汉,当然是不知道这些油画的名贵,他只是能够勉强辨认出来,那些画是油画,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倘若他知道那些画的价值的话,恐怕在后来就不会如此不假思索地做出那样的举动了……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五个人应该也是走向左边的吧。呃……如果在左边找不到的话,我还是连右边也过去找一找吧…… 陆冰室拐向了左边,然后他发现左边的通道在旁边居然满墙壁都挂着面具,纯白色的遮住全脸的毫无装饰的面具,仅仅用于遮住脸而已。陆冰室很好奇,就在他伸手想要摘下一个面具的时候,他看到前方不远处走来三个人,两个人脸上戴着面具,一个人却没有戴,那没有戴面具的是个男子,笑得很夸张,仿佛行为举止和一些市井粗人无异。见到此情形,陆冰室也可以猜得出来这面具的适用人群了。 不愿露出真面目的人。 (嗯……因为本人被亲戚灌了烧酒(哈?你说未成年人禁止喝酒?安啦安拉,都是亲戚,而且还是过年的时候,当然要喝一两杯了。不过话说我怎么感觉着一两杯太多了一些……),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头晕目眩……呃,不用在意,更新还是照常的,只是字数变为2000罢了。顺带的,可能错别字出现几率大大提升。额……我已经找不到键位了……头晕……) 那三人与陆冰室擦肩而过,走到了右边的通道。 陆冰室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面具,心想自己是否该戴一个,犹豫了一会儿,他选择了不戴,他就这样继续前进,推开了那扇大门…… 戴面具,只会让别人好奇自己的身份,或许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呢…… 陆冰室如此考虑着。的确如此,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误,只是他忘记考虑了一点,那就是如果不戴面具,那必然会遭遇的麻烦也就来了呢。 …… 陆冰室推开门,看见的是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的场景。在陆冰室的脑海中,所谓的地下赌场,一般来说都是十分豪华的赌博设施,各种类型的赌博桌子应有尽有,而赌博者们都是冷静地看着赌桌,在沉默中下注…… 然而,这里,却是另外一幅光景。 原来如此么……这里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赌博的呢…… 第三十二话 过去的友谊 推荐啊推荐……什么时候才有推荐呢……果然还是不行么?果然还是不该在侦探类别混么?呃……为什么我感觉不该在侦探类别混的是《高科技整鬼专家》呢……另外,本章又是2000……我感觉我即将堕落了…… ——作者…… 司马靖过去的罪孽是什么呢?很简单呢,不忠。这里的忠是指司马靖不该背叛那份感情。然而……既然如此的话,岂不是就存在着一个问题了么?如果说司马靖选择了在回忆中不背叛,就是他的失败,如果选择了背叛,计尚就有理由制裁这份罪…… ——凌晋楚。 罪啊……如果无法背负的话,那么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这样的吧,真正决定人存在的资格的并不是身份或者权力,而是是否有着背负罪的觉悟。 ——司马靖。 虽然啰嗦了这么一大串,我什么都不懂,究竟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我有恋母情结呢? ——阮绪。 司马靖一进去就急匆匆地赶往陆冰室的所在,可惜他终归还是晚了一步,等到他赶到陆冰室所走的那个通道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想必是已经发生过打斗了。司马靖看了通道的入口处,陆冰室正被几个人抬着,打算走进一扇门里开始那虐待游戏。 总不能不救那个白痴吧…… 想到这里,司马靖快步上前的同时已经喊了出来: “喂!放开他,如果你们不想得罪陆家的话,最好放开他呢。” “陆家?” 迎宾小姐的手停留在遥控器的上方,原本即使有人阻拦,她也会按下按钮关门,可是在听见了对方这番话的时候,她的手放了下来,同时把遥控器塞进了上衣口袋中。 “你是说那个陆家么?” “还能是哪个陆家呢?当然是那个影响力最大的……陆家了。”司马靖笑了笑,说道。这笑所带有的,是轻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那位客人姓陆,也不可能和陆家有关吧?” “有关无关是你这种人能够知道的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老板仅仅是告诉你们修理他一顿就够了吧。那么你有没有怀疑过呢,你们老板为什么不直接选择一劳永逸的方法,而是选择如此麻烦的方法呢?” 是的,这个问题他们这些当手下的也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并没有想到那个层面上罢了。在他们的脑海里,顶多就是认为老板不想太过招摇,哪里会猜到这个热血的青年会是陆家的人? 陆家,应该是仅次于司马家族的一个庞大财团,只是陆家的人都行事低调,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背后居然还存在着如此庞大的一个势力。 只是……陆冰室这个家伙真的是陆家的人么?这个问题恐怕就连司马靖也不清楚。陆冰室的家庭是单亲家庭,他一直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他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清洁工,而他的父亲则是身份不明,听陆冰室的母亲说,他是跟随父亲的姓的。可以说,陆冰室的身世既普通也特殊,关键原因是他的生父身份模糊不清。 司马靖根据自己脑海中有意无意记下的那数量庞大的肥皂剧剧情可以胡编乱造出一段故事,比如讲陆家的谁谁谁年轻时候离家出走,流浪街头,恰巧遇到陆冰室的母亲,被收留家中,两人关系发展,然后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后来那个陆家的谁谁谁回到陆家,因为门户偏见所以有情人不能相守,陆妈妈生下了陆冰室,然后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长大……于是乎在这个故事背景下,陆冰室就成为了陆家的一份子了。 老实说,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发生的概率也不是零,但是为什么我感觉将出去没多少人相信呢? 司马靖见那些人开始了迟疑,立刻转身准备离去,他撂下一句话,不等那些人反应就往回走去。 “信不信随你,反正……陆家那个老家伙生气的样子,我也很想见到呢。” 闻言,那些人都面露难色,他们把头凑在一起小声商讨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放下陆冰室。 “喂!小子,以后给我小心点。不要动跟踪这样的歪脑筋。不然就算你是陆家的人,老子也一样干掉!”他们甩下一句狠话,把陆冰室扔在地上之后快速走到了一扇门里,迎宾小姐笑着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那扇门也迅速关闭,看起来墙壁上并没有一扇门出现过。 陆冰室爬了起来,他回看了迎宾小姐一眼,迎宾小姐以笑容回应,仿佛刚才的凶狠表情根本就没有做出过一样…… 该死的……难道说我陆冰室连一个贩毒组织都破获不了么? 这样想着,陆冰室走到了通道的岔路口,在那里,司马靖早就已经在等着他了。 “哟,陆冰室,热血警员游戏该结束了撒,你不是有个警察朋友么?你先去跟她联络联络吧,否则的话,再遇到麻烦,我可帮不了你。” 陆冰室看了看司马靖,他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他好奇地问道: “朋友,刚才多谢你帮忙。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司马靖把手放在面具上,刚想摘下它,但是又猛然发现不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我们就不能到外面再谈么?”说着,就走向了右边的通道,陆冰室刚想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看着司马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外面的停车场,司马靖直接就把面具摘下来放回到电梯的墙壁上,他摘下面具的同时,陆冰室惊讶地高呼了出来: “你……你不是酒吧里的那位小兄弟么!” “小?冰室,我跟你相差也没几岁吧……”司马靖直接就这样说道,他先走出电梯,陆冰室随后。 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谈话也不是地方于是司马靖就提议回到酒吧去,陆冰室一愣随即答应。 “冰室,把你的警察朋友也叫来吧,相信她看到你毫发无伤的样子,会很惊讶的。”司马靖笑着说道。 “喂,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陆冰室一脸疑惑地跟着司马靖,对于司马靖一见面就直接喊他名字的行为,陆冰室十分奇怪。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时候被知道的呢? 第三十三话 白轻舞 今天是最后一个没有作业的日子呢……明天就要开始赶作业了……上帝啊,给我一台写作业的机器吧,我不想写作业啊……最近在听后弦的歌……最近好像没什么好听的新歌呢…… ——无良作者。 酒吧,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陆冰室很是好奇地看着司马靖。老实说,这个英俊的青年居然知道他的名字,难道说自己之前被调查过?对了,说起来那张伪造证件上自己的名字就是陆冰室,可是一般人不是会以为那是自己的假名么…… “我跟你小学是同校哦,你的大名我也是有听说过的。而且在警察局里的时候也看见过你一次。”司马靖是实话实说,只是这实话陆冰室是否相信依然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没错啊,陆冰室最近一次去警察局是一年前,一年前见过一面现在还能认得出来……放在其他人身上根本是不可能的吧,也只有司马靖拥有这诡异的记忆力吧……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端来了两人叫好的普通啤酒。司马靖看了那服务生一眼,对方的穿着和这里的服务生一样,只是却透出了一股隐隐的不协调之感…… 对了!是领结啊!这里的男服务生都会绑一个蝴蝶型领结的,为什么他没有?自己的记忆中……这个服务生明明是绑了领结的啊…… 难道说……我的记忆发生了偏差?不,没有理由的……那么……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过去,所以记忆世界发生的事情也开始发生改变了么?不,如果真的发生变化的话,也不该是在这种小事情上吧……按理说真正应该影响到的是…… 产生这种变化的理由是……这个世界并非我想象中的记忆世界呢……如果是记忆的世界的话,至少在这种小细节上是不会有变化的……那么产生这一变化的原因必然是无限接近真实世界的幻境中的变数……如果自己身处于这样的一个幻境中的话,确实有可能像活在现实中一样生活,但是……在幻境中经历的时间却是存在着问题的…… 原来如此么,计尚有六成的几率撒谎了,一旦我失败了,将会永远留在这幻境之中,现实中的我会伴随着幻境中的我的老去而老死……这就是计尚杀死我的方式!永困幻境! 意识到了这一点,司马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他的猜想实在是太过夸张,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奇怪却引起了他这样大的反映,换作旁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怎……”香烟里的岳阳刚想询问,司马靖就立刻摇起了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这可是在陆冰室面前啊,就算你这个厉鬼说话他听不见,我又不能和你直接交谈! 陆冰室见司马靖摇头,连忙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这啤酒味道太差……果然,还是应该去买那瓶四十年的xo的。” 陆冰室苦笑了两声,司马靖报出的那种酒的价格,都抵得上他的全部家当了,他除了苦笑还能做出什么表情呢? 司马靖笑了笑,然后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啤酒。 这个家伙,难道连我是在说笑都听不出来么……也对呢,陆冰室这家伙最开不起玩笑了,像他这样的人,究竟该怎么在社会生存呢……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之际,一声女子的呵斥打破了这宁静。 “冰室!你居然跟我说你失败了?喂!你有没有搞错啊!”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她身穿白色t恤衫,牛仔裤,眼睛在盯着陆冰室不到一秒之后就扫视着周围,陆冰室根本没被她放在眼里…… 那女子急匆匆地赶过来,她一来,第一件事不是询问陆冰室有没有受伤,而是一顿批评,把陆冰室这样那样的疏忽都说了一遍,看起来,她也是挺注意陆冰室的。 末了,她才注意到司马靖,她瞥了司马靖一眼,然后问陆冰室道: “怎么?失败了就在这里借酒浇愁?找个陪酒的怎么都不找个女的?如果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我还以为你是个bl呢!” “哈哈……bl?那我绝对是攻啊。”司马靖打断了她,然后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我是司马靖,好久不见啊,白轻舞。”司马靖伸出了手。 那女子回看了司马靖一眼,然后指着陆冰室的鼻子问道:“你居然把我的名字告诉一个bl?” “我……我没有……这家伙记忆力超好,一年前仅仅是见过我一面都能记住我的样子和名字……”陆冰室连忙摇头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哦?”白轻舞转而看向司马靖,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看不出来么……你居然是那种饥渴到可怕程度的bl,看见冰室一眼就对他念念不忘,一年之后还能过来纠缠……” 不是吧……只是说说而已吧,难不成真的把我看做bl了?还是说白轻舞其实是同人女?呃……我明明记得白轻舞没有参加什么**俱乐部吧…… “呃……”司马靖收回了手,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还是说正事吧……你们要调查那个组织?仅凭两个人?” “谁跟你说我们是两个人的?”白轻舞瞪了司马靖一眼,她对这个男子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又有谁能够预料到,白轻舞对司马靖的第三印象是非常不好呢……) “也对呢,算上一个提供少量援助的造假者,一个提供情报但是容易背叛的线人,再加上你们两个,的确是不止两个人,应该是四个人才对。” 司马靖缓慢地分析道,这一回白轻舞已经不是瞪司马靖一眼那么简单了,她直接捏紧了拳头,打算一拳打爆司马靖的眼睛,当然了,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陆冰室马上拉住了她,不然的话,司马靖此刻已经多了一个黑眼圈了…… “唉……”司马靖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白轻舞,怎么想还是未来的她更好交流啊,至少……未来的白轻舞懂得耍心机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亮拳头…… “你们两个是私下调查,我说的没错吧?” “什么意思?你又怎么能够下这样的判断呢?”陆冰室问道。 “哼哼……这还不简单?陆冰室,我不是说我见过你去警察局么,那次你刚好是为了成为警察而到处拜托,可惜没有关系的你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然后现在恰好有一个警方视为重点击破的贩毒组织,你会怎么做呢?与警方联手么?不,那样的话功劳太小了,而且十分有可能会有人把你的功劳抢走,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你陆冰室又不是白痴,当然是不会和警方合作了。所以你的目的是自己干,当然,寻求警察好友的帮助是可以的,所以你才找到了白轻舞。”司马靖说完,陆冰室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或许在他看来,司马靖知道这一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白轻舞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变态的bl所进行全方位的情报收集的结果,即使是一个傻子也能够得到同样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的事情,你不必插手……”白轻舞说罢,一把拉起陆冰室,打算走人,司马靖连忙喊住她: “喂,你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外援吗?军师类型的!顺带还是一个有背景滴!” 司马靖这口气,都快赶上那些上门推销的推销员了,不过说起来他现在所做的不就是推销么?把自己推销给白轻舞和陆冰室…… …… 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是善良的人呢……也不是正义的人……仅仅是因为看中了白轻舞能够帮助自己月兑离司马家族呢……在那之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和陆冰室说上话,用了将近一年才能够和陆冰室再次成为朋友……至于白轻舞……自己留给她的伤太深……恐怕这一生都无法挽回吧…… 改变吗?即使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很可能会永远留在这幻境之中,也想要改变吗? 残缺的现实……可能完美的幻境。无法选择么?不,选择早已经做好了啊……我……不会否认自己的罪的! …… 白轻舞将信将疑地停下了脚步,她反复打量着司马靖,怎么都看不出这样一个穿着普通的来到这种下三流酒吧的迷恋bl的青年会是什么有背景的家伙…… “我的名字是司马靖。目前呢,暂时是无业游民,呃……内定是司马财团的继承人,说起来的话,继承的日子大概就在三个月之后呢……” 过去的自己,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了对白轻舞的伤害,同时月兑离了司马家族…… 重新经历这一遍的自己所作出的选择是…… …… …… “呐,我很好奇,究竟应该用什么方法让司马靖知道你和计尚各自的获胜条件呢?我们又不可以直接干预……刚才稍微影响一下那名服务生的领结都差点让计尚发现。” “计尚啊……那个家伙应该也会做出什么作弊的行为的,你就等着吧,他一定会直接现身在司马靖面前的,到时候,你只需要在他现身的时间内完成对幻境中的那件物品的改动就可以了。” 凌晋楚胸有成竹,不是因为对现在的司马靖自信,而是对未来的司马靖相信。 第三十四话 计 内牛满面啊……至今还是零推荐……至今还是收藏数没有突破10……至今还是悲剧的《诡探》,我知道知者什么的实在太过狗血了,但是……就真的那么无聊么?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些想要哭呢,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智斗的内容,根本比不上《罪人的弥愿》的“归此间”部分呢……另外,感觉大受打击的我……在本章又是只更新2000字。(其实是看不到计尚未来的布局,所以只能够这样做。哈?你问我为什么要看不到?因为计尚是属于知者中的神经病吧,所以他的逻辑更加无法理解……) ——无良作者。 司马靖已经和白轻舞达成了协议,在那之后,他就回到了家中。司马靖刚一进门就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这时,他才敢放岳阳从自己的香烟中出来。 “呼哇!终于可以出来透气了!”香烟漂在空中,看它那扭动的样子,似乎是在伸懒腰…… “喂,岳阳,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幻境的时间与现实的时间究竟是否可以保持同步呢?” “哈?”闻言,香烟中立刻钻出一个脑袋,那是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蛋,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司马靖,问道,“小靖同学,你问这个要干什么啊?” “你不是很擅长幻术么?” “呸!那是另一个和我同名的岳阳喜欢的招数,我虽然会幻术,但是我从来不屑使用的。” 是么?不过很奇怪呢……正如之前猜测的那样,幻境的时间,究竟该如何判断呢?无法确定这一点的话,计尚的真实目的也难以窥见呢。 “但是关于幻术的知识你总是知道一点的吧?” 司马靖问着,而岳阳则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想必是关于幻境的知识,它也不是很清楚呢。 “幻境之中是不存在时间的限制的哟,司马靖。” 就在这时,司马靖耳边忽然响起了计尚的声音,他猛地回过头,发现计尚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站在了房间里,而伴随着他的到来,岳阳的时间也已经停止,他的表情定格在一点就再无变化。 计尚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存在时间限制么?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在这个幻境中度过了一生,现实中的我还是保留着进入幻境之前的时间?” “你的担忧并不是愚蠢的。但是‘他’可以准确无误地回答你,你的担忧是多余的。”计尚面无表情,现在的他已经又回复到了那将一切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样子,司马靖不可能再凭借他的微表情来判断出他的想法。就连感觉到他的情绪都是不可能的。 可恶啊,又不是那种防分析敌人,为什么就这么棘手呢…… “多余吗?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司马靖表现出来的怀疑恰到好处,如果说没有这种怀疑的话,计尚就必然会怀疑司马靖得到了凌晋楚的提示。 “哼,知者的局限性是存在着的,其中之一就是不允许撒谎。”计尚这样说着,心里同时在说——“我骗你的。”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一定在心里说“我骗你的”呢…… “是么?仔细想来的话,你说话似乎也是有些含糊的呢……是因为知者的局限性——不能撒谎么……” “对了,这次前来,‘他’是特意避开凌晋楚的。司马靖,你能够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么?” 这是……对我的要求?难道说是想除去变数么?不,没有理由的,按照他的逻辑思考,我所做出的行动必然会是改变幻境中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而我之前也猜测这就是他们的赌局所在。虽然我改变了与陆冰室之间的回忆,但是我并不打算改变和白轻舞之间发生的事情。计尚如果是赌我会选择改变的话,他应当不会出面才对,这个时候出面的应该是凌晋楚,不会是他! “你能够……停止改变过去么?并不是说全部的过去,只要你不去改变与白轻舞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可以了。”计尚说完,司马靖立刻用诧异地眼神看着他。 如果按照计尚现在的举动来看,他的目的绝对是…… “哦?那么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身为知者的我无限的知识能够为你所用三次。” 居然是用全知的机会来进行交换!?对方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赢过凌晋楚么?难道说自己一开始的猜测错误了么?二人的赌局,凌晋楚所赌的是我会选择改变,而他计尚选择的是我不会改变? 不会啊……至少,按照我对计尚的了解,如果模仿计尚的思维的话,绝对会赌我会选择改变的…… 司马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他的猜测,至少就目前来看是错误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只能够凭借对自己的认识以及对计尚的认识进行猜测,一切都是以计尚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为基础的。只是现在的情况…… 难道说计尚一开始就赌对了么?先不去管事实如何,就结果来看,是计尚的胜利呢。我动摇了…… “那么,我是否该相信你呢?”司马靖看着计尚。既然计尚第一次可以撒谎,那么现在的交换,他一样可以撒谎。什么知者的局限性是不能撒谎啊,别扯淡了! “现在就可以让你使用一次机会呢。你可以告诉‘他’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对了,动机!你杀死那四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的动机呢?” ……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的事情有一件,那就是知者计尚和凌晋楚是相对立的,我在这个幻境之中所作出的选择则关系到他们的较量的胜负。 但是计尚此刻的举动,让我陷入了迷茫……究竟什么才是对的呢?为什么会存在于此呢?计尚……计尚不会不知道我对他的信任度,那么他出现于此的理由是什么呢?还有,既然计尚有了这样类似于作弊的行为的话,凌晋楚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也一定会留下什么信息的…… 第三十五话 助(6098) 准备完结吧……错了,准备暂停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最后剩下五天时间,一口气让《无序的自杀》结束吧!另外……本章6000字,也算是之前的2000字的章节的补偿吧…… ——作者。(注意到了么?不是无良哦!真的不是无良哦!) 北岛弘一,弑亲,杀妻,不悌。 黑暗中,一名男子手持着菜刀照准了熟睡中的女子的脖子一刀下去,轻易就了结了她的性命,然而仅此还未完,他用菜刀对准女子的肚子就是一划,轻而易举地就剖开了她的肚子,男子伸出手,在女子的肠子上抚模着,那鲜血淋漓的肠子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接着,男子仿佛满足了似的,给了女子最后一吻,然后他便拉开了拉门,去往别处…… 房间内,两名男子正一起在看着午夜电视,突然门被人拉开,比他们稍为年长的男子拿着菜刀,手臂上沾满了鲜血,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两名男子,手中的菜刀已经举了起来…… “弘一大哥!你不要冲动……”“弘一……” 两人想到过反击,但是被称作弘一的男子的力气居然大得惊人,他们当中即使有人使用了手枪,居然也没有阻止弘一的前进…… 除了惨叫以外,就是两人最后的求饶,只是男子一点也不理睬他们,只是机械式地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砍他们的手臂,男子提着一人,剁着那人的手臂,踩着另一人的胸膛,避免另一人逃跑。那把菜刀的刀口似乎并不锋利,因此男子不得不反复切剁,才能够一点点让他们的手臂离开身体…… 终于剁完了两人的手臂,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将卷了刃的菜刀一扔,然后拾起了断臂。望着惊恐的两人,男子丝毫不在意,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那表情仿佛是在笑…… “恶鬼啊!” 生命的最后,两人一致地发出了这样的嚎叫,下一瞬,男子弘一已经拾起了两只断臂,直接**了那两人的口中,手臂的骨头穿透了两人的头颅,插在了墙壁上,两人的尸体就这样挂在了墙上,煞是恐怖…… …… 这是业!毫无疑问的,这段影像中的杀人的男子已经由人堕落成为了业! 司马靖无法相信这就是北岛弘一曾经的罪,但是根据他所调查到的情报,事实似乎确实如此…… 已经成为了业吗? 业。人类的身体中寄托着灵魂,因此才能够存在。人类死后,一些灵魂不愿意投入轮回,那最后的执念束缚着那些灵魂,最后灵魂就成为了厉鬼(厉鬼和怨鬼还是有点差别的)。然而,灵魂成为厉鬼,那是死后进行的灵魂变质,如果人在活着的时候灵魂产生了变质,那么又会成为什么呢?那就是业(简单来说就是拥有了一部分厉鬼的特殊能力的变态)。 这只是北岛弘一过去的罪,还有三名死者的罪,司马靖尚未看到,如果说那三人都是业的话,那么司马靖又该如何面对计尚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计尚杀死业,是一件……无法否定的有益的事情呢…… …… 孙正毅,暴虐,不仁。 一处偏僻的小巷,一名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用恶狠狠的语气向着一个初中生敲诈,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好像才只有一年级的小学生跑了出来,用他那充满稚气的声音喊道: “住手!你这样做是错误的!老师说过的,好孩子不能染头发,好孩子不能欺负弱小!” 那一瞬,青年犹豫了,只是这犹豫也仅仅只有一瞬罢了,他立刻把水果刀对准了那名小学生,用同样恶狠狠的语气威胁他,让他闭嘴。哪里知道那个小孩居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他当即疼得松开了水果刀,趁此机会,那名被敲诈的中学生拔腿就跑,青年想要追,可是手指被那个小鬼用力咬住,他是想跑也跑不动。 “放开!放开啊!” 他一遍遍地喊着,同时还用力捶打着那名小学生的后背……过了好半天,那名小学生终于松开了嘴,就在青年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他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手指上的伤口流出来的,只可能是那名小学生…… 想到这里,青年连忙拿起了水果刀,飞似的逃走了,只留下那名小学生倒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 司马靖看着,心里虽然有所触动,但是他的立场并没有动摇。他仍然站在计尚的对立面…… …… 柳铃,冷漠,不孝。 一间破旧的土房子,一名穿着靓丽的女性从门中走出,她才走了没几步,一名年仅六旬的老头赶了出来。 “铃铃,别走……回头看一眼爸爸啊……” 老头的眼里闪着泪水,他喊着那女性的名字,只求对方能够应一声。 女性转过身,一脸鄙夷地说道:“我没有你这种父亲!离我远点!不准跟别人说你和我有关系!” “以前是爸爸不好,是爸爸错了……求求你,不要走……好吗?求求你……”说完,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即使如此,女子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她转过身,仿佛没有看见跪着的老人一般,自管自离去了…… …… 赵武平,势力,不义。 一座高楼大厦的高层,这里是男子办公的地方,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合同,合同内容是关于他的跳槽。 他所在的公司是他的兄弟所创办的,能够发展到如此规模,得归功于他们的努力打拼。只是现在,公司虽然表面上仍然在正常运转,但是实际上已经处于了崩溃边缘,财务上的亏空至今仍然想不出办法补全…… 摆在男子面前的是这样的选择,是继续跟着兄弟,最后失业下岗。还是选择跳槽,获得更好的地位。 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跳槽之后会有那样好的待遇,是因为自己掌握着公司的大量机密,而挤垮他现在所在的公司需要的就是这些。想要得到他的公司并不清楚,实际上男子所在的公司已经行将就木了。 利益法则在这里发挥了作用,男子选择了跳槽…… 公司失去了男子,并且在男子跳槽到的公司在他的指挥之下,公司的倒闭加速了。公司倒闭的那一日,男子的好友怀着不甘,从百层高楼的楼顶跳下…… 可以说,是男子造就了他的好友的死。如果说他一直陪伴在好友的身边的话,即使公司倒闭了,那人也不会想到自杀…… …… 四个人的罪,司马靖都已经看过了,即使有句话说是“眼见为实”,司马靖也不愿相信这就是真实。至少……不是完整的真实。别的暂且不去说,那北岛弘一的罪就十分值得推敲。究竟是什么使得他变成了业呢?如果说北岛弘一杀人是事出有因的话,那么,这还能够算作是罪么? “如何呢?”计尚已经给司马靖看完了这一切,他立刻就询问起司马靖是否原因答应他。 “能否……让我考虑一下呢?我……有些不懂……如果我按照你说的话去做的话,你不就赢了么?” “确切地说只是赢了第二局而已。第一局是凌晋楚的胜利,所以,自然就存在那第三局。‘他’以三次全知机会为代价与你交易,只想要求你按照‘他’说的话去做,让‘他’赢得第二局的胜利。既然你要考虑时间,那么好吧,在你做出选择之前,都会是你的考虑时间。” 计尚说完就消失在了司马靖眼前,司马靖看着计尚曾经站立过的地方,心中所想的并非是否该答应计尚,而是在自己眼中,计尚究竟算是善还是恶…… 随着计尚的离去,幻境的时间又恢复了流动,岳阳的脑袋依旧钻出在香烟之外,他盯着司马靖,嘴巴呈张开的样子,看起来是打算回答司马靖之前的问题。 “关于幻术我虽然说知道一点,但是我并不是很懂呢,比起那些实力强悍的擅用幻术的厉鬼,我的水平还是太差了。你应该看过《猛鬼街》吧,那里的主角的幻术就是我目前的水平了,时间的话是现实与幻境同步。当然了,在幻境中杀死别人让人在现实中同步死去这种事我还是办不到的。” 《猛鬼街》的主角吗?我觉得还是叫更恰当一点吧……幻境……幻术……幻想杀……只是不知道计尚对我使用的幻术是什么程度,也不清楚计尚的幻术是化学系幻术还是精神系幻术,是否会留下一点痕迹…… “岳阳……我觉得向你问这种问题完全是白问呢……我想还是去问一下上官博士比较好……” “上官!?”岳阳听后,立刻把头缩进了香烟里,那支香烟在空中十分不自然地扭动着,似乎是因为香烟中的岳阳在瑟瑟发抖…… “怎……怎么了?”司马靖有些奇怪,那个上官出风——上官博士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七脚八嘴的怪物,岳阳有必要那么害怕么?况且岳阳本身就是一个厉鬼,一个厉鬼居然怕人类?奇哉怪哉。 “靠!你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反社会人格高智商天才么?你大错特错了!上官楚风可是有过千能风水师的称号的怪才啊!别看他现在一门心思关在实验室里研究科技,实际上,如果他去当神棍捉鬼的话,实力绝对不亚于那些个修炼多年的道士的!” 从岳阳的口气来看,似乎是对上官楚风很是畏忌了,貌似上官楚风比起和尚道士更能让岳阳感觉到恐怖呢…… 好,以后吓岳阳的话,就拿出上官楚风的名字好了。 “那么我就去上官博士那里了,你去不去?” 岳阳沉思了片刻,立刻飞到了桌子上,把自己当作了一根普通的香烟…… “你去吧,我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香烟,上官楚风什么的,我根本就没听说过!” 司马靖笑了笑,然后离开了房间。这一回出去,他依旧是小心翼翼地经过楼梯,走出大门,尽管他无比小心,可是还是惊动了辰管家,于是乎,在出门之前,他又要经历一番暴风雨的洗礼…… (省略辰管家的一大串老生常谈的话语,比如说你马上就要继承司马家族的家业了啦,不能再去瞎混了啦之类的……) 司马家族?即使犯罪了也不能让他们下决心驱逐我……总不能让我干抢劫银行之类的事情吧?虽然想要月兑离家庭,但是日后自己还要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呢。按照自己对自己老爹的脾气的了解,恐怕真的只有那个方法才能够月兑离家族了吧……呃……老实说,如果那个老家伙不是那么看重对妻子的忠诚的话,也未必会需要用这种方法呢……如果他看重的是其他的方面该多好啊…… 于是乎,教导完毕,司马靖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迈着不稳的步子离开了家。 可恶啊……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辰管家啊…… …… …… 某隐蔽实验室—— 司马靖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所在的,那是一次巧合吧,在调查岳阳(非厉鬼岳阳)的时候看他来到了这里,后来才知道,岳阳的死党上官博士就是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他也着手调查过上官博士,也就是上官楚风,也是一个智商超过一百七同时拥有反社会人格的天才,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外号,叫做“千能风水师”,然而实际上,风水师什么的根本是骗人的,这个上官分明就是一个背着一身高科技装备去和厉鬼干架的疯子。后来上官楚风似乎收敛了起来,改行做科研,不过鬼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话说回来……过去的自己似乎并没有来到过这里吧,应该没问题吧……自己可是完全没有关于这个时间段的上官楚风的实验室的记忆…… 虽然有些顾虑,司马靖还是熟练地输入了密码,在经过一番身份验证之后,他进入了一个通道,然后又是一番麻烦的口令提问以及密码的输入,走过这一段路,他才算正式进入了上官楚风的实验室。 整洁的实验室,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桌椅,白色的电脑,白色的门,白色的……上帝啊,几乎都是白色的……天知道这上官楚风是不是有洁癖! 上官楚风正在靠近入口的一个房间里进行实验,他通过电脑已经知道了司马靖的到来,但是他并没有出来。司马靖也没有胆量去开那扇门,鬼知道那个变态在干什么,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整个实验室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只有上官楚风一个人还有他自己设计的机器人,当然,那所谓的机器人并不是拥有真人外貌的高端机器人,仅仅是用轮子作为脚,然后手有着各种精妙工具的普通机器人。 “啊啊……看着这些没有一点艺术感的机器人在自己的眼前来回奔跑……呃……说移动更加恰当吧……我感觉自己还是生活在次世代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才能够有高仿真的美女机器人端茶送水啊……” 司马靖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等待着上官楚风的同时自言自语道。 “亵玩型的机器人还不如真人,毕竟那个地方的手感还是差了些。”突然,一个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司马靖连忙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对方也不搭理他,只是看着自己制作的机器人,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实验室里的话,需要更多的工具以及执行精密工作的手臂,还是我设计的ts-3000型最适合。如果说你想要亵玩型的话,我比较推荐国外的设计的旧款式,那个连那里的细节都有考虑到,虽然说反应差了些,但是手感是相当好呢。” “呃……哈哈……”司马靖苦笑着,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会引起上官楚风关于机器人的思考…… “不过话说回来,那种用途的机器人不是叫做‘观赏型’么?你怎么说成是‘亵玩型’呢……” 上官楚风瞥了司马靖一眼,然后把手伸向墙壁,墙壁立刻伸出一个椅子来,他坐下之后说道: “司马大少,你以为人类制造那些的目的真的只是观赏么?” “哈哈……也对……也对……” 不知道为什么,机器人的话题,到了上官楚风这里,总会变得有些奇怪呢…… “那么,司马大少,你来到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希望我帮你设计一个完美的机器人?事先声明,亵玩型机器人的话,我不希望是以现实中存在的人为原型的。还是说你想要走岳阳的老路,希望得到我的帮助呢?同样也先说一句,捉鬼什么的,我只提供工具,不提供帮助。” “哎呀呀……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让你暂时假设自己是我的敌人,让你想象一下如何欺骗我。” “欺骗你?”上官楚风打量了一下司马靖,倒不是说司马靖身上有什么古怪,而是上官楚风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司马靖了,虽然司马靖表面上还是那副样子,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精神,但是上官楚风却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心境和以前的差别。 哎呀呀……这个年轻人,难道说下决心了么?(ps:上官楚风实际比司马靖年长四岁,但是心理年龄却比司马靖年长十几岁……) “对,欺骗我。如果说对手是你的话,你该如何欺骗我呢?” 计尚的智慧虽然不及上官楚风,但是他是知者,他的先天优势也应该能够平衡这个差距了。 “哼哼,凭着我对你的了解,普通的欺骗是行不通的,因为你会控心术,他人的心思,很容易被你看穿的。然而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做到隐藏自己的想法,即使你能够察觉到一点我的情绪波动也无法知道我的想法。”上官楚风顿了顿,想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但是,即使如此,在你冷静的状态下我也无法保证能够骗到你,所以,我一定会想方法让你动摇。那么假设我成功让你动摇了,你的判断就会失误,这个失误并不是因为你的动摇而导致的,而是因为你预料到了你的动摇,然后否定了你的动摇而产生的。” 呵呵……这个年轻人真的要去面对拥有与自己同样程度水准的家伙么?勇气可嘉呢……那么他是否也能够察觉到呢,这间实验室的变化……虽然我已经察觉到了,但是这是存在着一个前提的,那就是我经常关注自己的实验室啊……司马靖,他才来过几次,能够察觉到么? “否定了动摇么?”司马靖想着,同时他的眼睛看向了实验室的开头的通道的右侧,那里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在那里摆放着一株盆栽,虽然和司马靖的映像中相同,但是…… “植物?上官博士,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把它搬到左边的么,怎么还没有搬呢?” 自己的印象中,上官楚风是不会说出那种无意义的事情的,过去他说过要做的,必然会做。这个时间段,自己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五个月前,上官楚风没理由到现在还没有实施他所说过的话。 上官楚风站了起来,一边走过去一边自言自语着:“奇怪啊……我明明早就把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呢?没有映像呢……” 发觉了呢……很好。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上官博士,你的意见,对我很有帮助呢。”说罢,司马靖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去,毕竟原本这个时间段的自己应该是赶去和白轻舞会合的,就时间来看,自己明显已经迟到了,但愿白轻舞还在那里等着他吧……呃……这么说有点不对,因为司马靖并没有和白轻舞约好,而是偶然遇见的……换言之,白轻舞是没可能在同样的地方了…… 那么就去那里,那个接下来两人一起去的地方吧。既然白轻舞只剩下一个人,那么按照她的计划,去那里也是必然的。 第四十话 解(终) 最终了……老实说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烂尾……算了。就这样吧……《纠集的罪》缓慢更新,反正有存稿……不过感觉《纠集的罪》不太正常……算了。 ——作者。 司马靖睁开眼,此刻的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距离自己陷入幻境已经过了大概六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幻境里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多月,现实中却是只有六个小时么?那么自己是否应该在幻境中……不对!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啊,幻想杀……如果不是在幻境中杀死我,那么就是让我永困于幻境之中啊…… 辰管家和苏唯都昏倒在地上,司马靖先把这两人分别搬到了沙发上,然后才决定离去。 ——“第一,最好不要选择放弃过去。第二,不允许抹杀未来,无人例外。第三,存在于此,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影响到现在,计尚除外。”—— 司马靖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一个声音,他有些费解,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虽然说经常卷入奇怪的事情当中,但是自己产生幻听还是头一遭。不过自己在幻听中听见了……计尚的名字呢……难不成这个是……约束知者的法则? 不论如何,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就目前来看,由于计尚和凌晋楚的赌局是计尚输了,所以他无法再影响到现实……可是为什么自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呢…… ——“第八,称呼我为“缘”。第九,永远不要试图逆反我的意思,除非你自认为拥有那超越了极限的智慧。第十,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又是幻听……司马靖开始怀疑自己已经患上了妄想症了……即使脑海中无比想要知道关于知者的一切,也没必要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幻听吧…… 根据之前幻境中的提示,在现实中,上官楚风的实验室内,可能存在着司马靖需要的东西,所以司马靖当即决定前往那里……他匆匆准备了一番,背上自己的单肩包跑出家中…… …… …… 上官楚风的实验室—— 在幻境中已经进入过了,现实中的这里和幻境几乎一模一样,当然,除了多出来的那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男人…… “我的名字是……凌晋楚。” 那人开口说道的同时,司马靖的幻听又开始了…… ——“第四,无法用“我”自称,凌晋楚和最初的知者除外。”—— 我……吗? “原来如此,如果说你是知者的话,也应该是凌晋楚了……毕竟计尚从来没有说过‘我’这个字……你是凌晋楚吗?还是说……你是最初的知者呢?这些都不重要……你存在于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可以影响到现在的知者只有计尚吧,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呢?”司马靖问道,同时警觉地看着对方。对于知者,他仍然无法理解,但是脑海中那个声音愈发清晰,这使得他也开始迷惑了……自己为什么会听见呢?难道说自己的未来是…… “嗯……开始了么……司马靖,计尚虽然不会对人类出手,但是他能够对你,以及我出手,换言之,接下来危险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是吗?那么你存在于此的理由呢?” “继续存在下去。司马靖,你已经看过计尚告诉你的他的杀人动机了吧。那么,你觉得那是真实么?” “当然是真实了。只是……那是不完整的真实。” “没错。所以只要找到完整的真实,那么计尚的动机就会被否定,他也将失去那个影响到现在的特权。你明白么?” ——“第六,我不会警告你们,但是我会抹杀你们。”—— “大概吧……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找出过去曾经发生过的完整的事情么?我有些不大懂呢……我究竟该通过什么方法来知道过去呢?如果是普通的调查的话,我恐怕我根本来不及。” “证据。只要你能够找到跟过去有关的物件,然后使用一个工具,那么你自然能够看到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找到能够否定计尚的证据之后,将它们拿在手中,到时候‘缘’的声音就会响起。” 说完,男子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与此同时,上官楚风也推开门从他的隔离实验室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司马靖,并没有感到惊讶: “你来了呢。” “上官博士……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我呢?” 司马靖可以肯定,既然需要那所谓的“工具”,那么上官楚风是最合适的制造这个工具的人选。自己在幻境中曾经到过上官楚风的实验室,那个时候的改变,恐怕是“知者对现在的影响”,即使自己没有去,也一样会有改变的,不,应该说那是已经存在着的变化,无论自己做出何种选择,发生变化的,只是自己的知识,而非现实。 “哼……的确有东西呢。在过去,实验室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我的盆栽无缘无故移动了,所以我进行了调查,发现有人在盆栽的土壤中塞了一个很小的金属盒子,里面有一块存储卡,我试着进行解读,结果是……里面是关于一样物品的制造方法……设计者的署名是知者,笔迹是……” “那个……我赶时间,能不能简略一点呢?” “简单来说,就是我根据那份设计图制造出了领先现今科技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回忆器。” “时间回忆器?” “已经不是科幻程度而完全是玄幻程度的装置了,如果不是设计图中有讲明一些稀有材料在哪里取得的话,我恐怕一生也制造不出这种东西……其作用是扫描一样物体,可以在使用者脑海中重现关于这件物品的记忆……” 听上官楚风说完,司马靖也总算了解到了凌晋楚那句话的意思……如果能够用这个仪器的话,可以轻松调查过去的案件,只要有足够的物证就够了。 “那么……这个仪器在哪里呢?” “就在你的手中啊。那枚你戴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司马靖连忙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然戴上了一枚漆黑的戒指,他虽然不懂自己是什么时候戴上的戒指,但是他可以肯定,绝对跟知者月兑不了干系。 现在,也就是搜集物证的时候了……这种时候,就该拜托同伴了! …… …… 与此同时,阮绪和云欣,因为已经调查到了一点端倪,所以他们打算继续询问柳铃的同事,然而就在这时,云欣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接电话,电话那头竟传来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喂?云欣吗?拜托了,我希望你们尽全力搜寻关于柳铃和她双亲的情报,最好还有物证。” “阿靖!你没事吗?”云欣还来不及询问司马靖的安危,司马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站在一旁的阮绪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云欣的愤怒值正在不断攀升中…… “哼哼哼哼……阿靖,这次的‘喝茶’已经不是一杯两杯了……是两公斤!!” 说是这么说,云欣还是十分担心司马靖的。 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这个疯子,如果连你也不在了的话…… …… …… “冰室?没事吧?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办一件事,你去搜集关于赵武平和他的好友联合创办的公司的情报,顺便把相关物证也搜集起来。当然,我说的物证不是那种报纸……总之,我想你到赵武平的家中找找看。就这样了。”司马靖在出租车中打着电话,他一说完就挂了电话,连一点询问安危的时间也不给陆冰室。 接下来……就是白轻舞了吧…… 司马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联络她。 毕竟自己伤害了她……或许之前还不觉得,但是在重新经历过一次之后,自己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罪业…… 司马靖告诉司机开往若文小区,司机开得很平稳,但是司马靖隐隐有些不安…… ——“第三,存在于此,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影响到现在,计尚除外。”—— 司马靖的脑海中又想起自己和凌晋楚的对话,从内容来看,除了是请求司马靖找到完整的真相之外,还是示警,提示司马靖他有危险…… 出租车的前方是一个三岔路口,根据交通信号灯……应该轮到出租车通行,但是…… 司马靖扫了一眼周围,前方的岔路口,居然停着一辆大型卡车,而司马靖正好被挡住了视线,无法看到路口的情况…… “下车!” 司马靖平静地命令道,司机虽然茫然不解,但是顾客就是上帝,他也没什么怨言,反正司马靖已经朝他递出了路费,而且根据司马靖的说法,不需要找零,这对司机来说是再开心不过了。 司机缓缓向前开,似乎想到路边停下,司马靖连忙说道:“就在路中央停下!别告诉我没警告过你!” 语气何其严厉,司机虽然很有怨言,但是他还是停了下来,这立刻引起了后面的车子按起了喇叭抗议,然而就在司马靖开门下车的同时,前方岔路口猛地蹿出一辆闯红灯的卡车,看卡车上的司机的样子,居然是闭着眼睛,显然是在开车中途睡着了,卡车不要命地向前冲去,撞断了护栏,直接开到了公路之外。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打算继续向前开的汽车司机们才开始庆幸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变数——出租车停在路中央下客。 司马靖也不管那名出租车司机的感谢,就这样自顾自走到了路边。 自己从一开始就听见了啊,那个明显异常的引擎声……虽然无法判断那个声音来自哪里,但是如果考虑到计尚要杀我的话,那么自然会产生这样的结论了…… 司马靖下车步行,原因是他害怕再乘出租车会导致无法预料的车祸导致他以及其他无辜的人死亡。 …… 该死……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这不就成为了“死神来了”么?太夸张了吧…… …… 若文小区—— 司马靖快速跑进小区,在途中,他又差点被看似巧合的事情给杀掉,如果不是他谨慎的话,恐怕连这里都进不了了…… 司马靖先前往的是孙正毅的住所。 “无比简单的局吗?” 孙正毅的家中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除了几本佛经以外就是一些照片,这些照片是司马靖在孙正毅用锁锁上的抽屉中的相册里发现的,那些照片全部都是关于希望小学的建立以及一些慈善基金的建立的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一般人会收集这种东西么? 想着,司马靖继续翻找着这个抽屉,居然发现了一本笔记本,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的只是一个日期以及一个数字,仅此而已…… “xx年3月12日……xx年6月16日……等一等……这些日子是……” 司马靖连忙拿起相册,翻到相册第一页,抽出第一张照片,发现照片上拍摄的日期居然和笔记本上写着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 就在司马靖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他手上的戒指放出一道光芒,紧接着大量的画面涌入了司马靖的脑海中…… …… 孙正毅…… 眼前出现的是一名惊慌失措的青年,他喘气喘得很厉害,似乎是跑完了好长一段路,才刚刚停下来…… 那是一间牢房,青年被关在那里。 那一瞬……那个孩子……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 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懊悔,青年仰天长啸了起来,他拼命地用手敲打着墙壁,直到拳头出血了才停止。 “喂,你伤害的那个小鬼据说经抢救已经没事了,别那么激动了。”就在这时一名狱警冲他说道,“也算你小子有良心,马上就自首了,不然的话……” 自首了又如何呢……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坏事…… ——“好孩子不能染头发,好孩子不能欺负弱小!”—— 脑海里,那名小学生的声音一直在回响着,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从未停息过…… 是啊,自己也是有过那个时候的啊……自己也有过“乖孩子”的经历啊……自己也曾经,把老师说过的话放在心中始终不忘啊……自己也曾经想当一个好人的啊!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走上了歧路了啊!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啊…… “年轻人,何必呢?已经过去的无论如何懊悔都无法改变,如果真的有那个心思的话,与其执着于过去,不如看往未来呢。走了哦。” 看往……未来? 对……自己要……看往未来! 时间飞逝,那日的青年已经变成了老者,深居简出的他与邻里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联系。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老人,居然会是全身心投入慈善事业的慈善家,他的捐款已经超过了上亿元,然而他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不留名,因为这是他的赎罪,他不配得到任何感谢。 这一切真相,即使到孙正毅死之后也没有人知晓…… …… “哈……居然是这样子么?孙正毅的全部真实……居然是这样……呵呵……”司马靖不知为何而笑,他将笔记本还有相册一起拿起放进单肩包里。 孙正毅的真相已经解明,接下来就是……北岛弘一了…… 因为北岛弘一的家隔壁就是阮绪的家,所以司马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经过阮绪的家门口,毕竟阮绪的母亲对他的印象全部都是负面的啊…… 警察留下的警戒线对司马靖来说就如同摆设,他毫不犹豫地从警戒线下钻过,走进了北岛弘一的家中。 就在他准备和之前一样东翻西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肩膀不知何时被人搭住了…… 该不会是……阮妈妈? 司马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却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那张脸…… 冷淡,而又带有着怨尤…… 白轻舞…… “司马靖呢,破坏现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那个……我在想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难道说这里还不能允许通行么?”司马靖说着,向前走了一步,白轻舞也跟着她跨了一步。看架势,似乎是不打算放开司马靖了…… “那啥……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司马靖颤巍巍地问道。 “冰室告诉我的,说你需要帮助之类的。” 冰室!?那家伙疯了吗?“茶”!绝对要让他“喝茶”!这哪里是找人帮忙啊,分明是找人使绊啊! “那个……情况紧急,我们的事情能不能先搁到一边?我必须赶快找到一样东西,否则的话,我就会……” “死吗?” 司马靖点了点头。此刻他也懒得管对方相信不相信了,反正就是照实说了,信不信由你。 “哼,那么就帮你找一找好了……你想要找什么呢?” “值钱的东西,可以视作宝物的东西……”话音刚落,白轻舞就立刻瞪了司马靖一眼,道: “你就那么缺钱么?限你几时还债啊?” “不是啦……”司马靖真有点后悔自己实话实说了……因为北岛弘一的死因和遗产有关,而且还提到过“宝物”这个词语,所以司马靖就想,关于北岛弘一的真相的记忆是否会保留在那所谓的“宝物”身上呢? 可是司马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实话实说的结果居然招致白轻舞的误会…… 气氛……无比尴尬…… ——“第五,无法知道其他知者,最初的知者,你除外。无法知道“我”,无人例外。无法知道我三次眨眼的时间内发生的变化,无人例外。”—— 就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司马靖的幻听又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司马靖感觉这个幻听产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计尚在影响着现在……就像之前的车祸,他也产生了幻听…… 难道说幻听的产生是一个提示?而幻听的内容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司马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可怕的程度,他自顾自走到北岛弘一的书房,开始在他的书桌的抽屉里翻找起来,而白轻舞则是闲在一旁,在书架上翻找着。目的恐怕不是帮助司马靖,而是自己单纯地想要阅读吧…… 司马靖也不管他,自己在抽屉间快速翻找着,结果令司马靖有点失望,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说起来也对呢,不可能每个人都把秘密锁在抽屉里呢……只是自己难道要去开保险箱么?旁边可是有着白轻舞诶……况且自己也没有带相关工具…… 却说白轻舞看着书架上的书,居然发现有一本绝版的名著放在最上层,她踮起脚尖想要将它从两旁其他书的拥挤下抽出来,伴随着她的努力,书一点点被抽了出来,但是书架的底部却也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司马靖虽然着手于寻找东西,但是仍然能够注意到那轻微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想要分辨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就在他看到白轻舞的举动的时候,连忙感觉到不妙…… 莫非攻击的目标是白轻舞!? 白轻舞凭着气,伴随着她最后用力一抽,那本手终于被她拿到了手中,但是原本就保持着微妙平衡的书架也开始倾斜,就在白轻舞察觉到之前,那书架已经开始倒下,书架上的书也一起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她…… 司马靖因为早有预感,所以在那书架开始倾斜的同时,他就奔向了白轻舞,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了她,总算避免了她被书架压倒……不然的,骨折是免不了了…… “你!” 才刚月兑险的白轻舞刚想说话,司马靖就快速从她身上爬起来,然后返回到倒下的书架旁。 司马靖调侃着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使用飞踢的方式来救你的说。” “……” 司马靖叹了口气,看起来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原谅了啊…… 放下这些,尽量思考计尚袭击白轻舞的目的……计尚虽然有袭击自己的理由,但是袭击白轻舞是毫无理由啊……难道说一开始的袭击对象就是自己么?计尚又该如何判断呢…… “知”…… 难道说他是知道了书架上存在着什么线索,所以认为我一定会去调查!?如果是这样的话! 司马靖连忙弯下腰用力搬起书架,将它推回了原位,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几乎用尽了司马靖的全部力气。即使他一直有锻炼,跟那些真正的肌肉男比起来,他还是差了很多。 看着堆了一地的书,司马靖猛然想起一开始和阮绪在这里的发现……一个普通的空信封…… 如果说……真正有价值的不是信封,而是邮票呢? 司马靖立刻将想法付诸行动,果不其然,在他的戒指触碰到那信封的刹那,又是大量画面涌入了他的脑海…… …… 北岛弘一……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青年,他就是年轻时候的北岛弘一。 那是一个和风的房子,北岛弘一和他的父亲以及两个弟弟住在这里。北岛弘一已经有了妻子,他的生活一片祥和,然而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去世,北岛弘一不得不去料理父亲的丧事。 “父亲的遗产么?房子是三兄弟共有的,那件宝物呢?” “呃……弘一君,根据你父亲的遗嘱,房子归你,而那件宝物则是归你的两个弟弟。” 是吗?嘛,也无所谓了…… 北岛弘一沉默了,过了良久,他告别了律师。 因为一直来回奔波,北岛弘一在好友的劝阻下回到家中想要休息,却正好撞见了自己的妻子被弟弟凌辱的那一幕…… 他无法理解弟弟这样的行为,他只能够先藏起来,静静等待。在他们完事之后的交谈中,北岛弘一竟然听见了让他无比吃惊的事实,自己的妻子从一开始就是看中了他是家中的长子,有可能继承那件宝物才选择了与他结婚…… “呵呵……你还真是坏呢……”那是北岛弘一的一个弟弟的声音,他正在**着女人的**…… “哼,那件宝物,我可是做了梦都想得到啊……哦……嗯啊……就是……就是那里……”一阵**之后,“…………对了,如果北岛弘一还活着的话,我可就……” “没问题的,只要找个机会杀掉哥哥,你就属于我们兄弟两个了……” 杀吧…… 北岛弘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自己的弟弟以及那个曾经睡在自己枕边的贱人一起杀死。 弑亲么?杀妻么?无所谓了,反正……杀死他们就足够了! …… 这就是北岛弘一弑亲杀妻的理由……司马靖有些无奈,看起来这所谓的“宝物”,根本是引来灾祸的源头啊…… “怎么了?”白轻舞看着司马靖呆呆地跪在书堆里,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仅仅是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复杂啊……我要去赵武平家了,不知道冰室有没有发现什么……你……” “哼,休想甩掉我啊。” …… …… 话说在接到司马靖的电话后,云欣和阮绪立刻就改变了原定计划,反正柳铃的死已经被证实并非不可能谋杀,所以接下来他们就打算去柳铃家中寻找关于她的双亲的线索……只是…… “云欣姐姐,你真的确定要去柳铃的家中找线索,而不是慕容谦家中么?” “什……什么意思?” “既然慕容谦姐姐和柳铃从小就关系很好,那么询问她不是更加简单么?”阮绪用略带稚气的语调说道,他的话一下子让云欣惊醒,自己差点就放掉了重要的线索。 职员室—— 在云欣的要求下,慕容谦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决定告诉云欣事实,在得知了事实之后,云欣无比震惊,她当真没有想到在现代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此说来,柳铃的身世还真是可怜…… 由于阮绪要求说还想要找一些和柳铃父母有关的物品,慕容谦想了想,说自己的家中还有,于是乎,在慕容谦下班之后,云欣和阮绪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她的家中…… …… 慕容谦家中—— 云欣有些惊讶,慕容谦居然和她是住在同一个小区,说起来的话,两人的确有过几次擦肩而过,只是云欣的有没有司马靖那种变态的记忆力,仅有几次擦肩而过怎么可能记住对方嘛。 慕容谦招呼云欣和阮绪先坐下,自己去找找看,因为时隔太久,所以她需要好好翻找一番才能够找到那件物品…… …… …… 赵武平家中,陆冰室办事倒也可靠,在司马靖到来之前,他就找到了可能符合司马靖要求的东西。一支钢笔,以及几张合影,照片里,赵武平以及另外一名男子的笑容无比灿烂……司马靖还记得,那名男子就是因为公司破产而自杀的赵武平的好友…… 司马靖将这些都拿在手中,戒指都触碰过后,那熟悉的感觉再度席卷……又是大量的画面,只是这一次,画面的基调更加阴沉…… …… 赵武平…… 眼前出现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似乎正面临什么很紧急的事情。 “喂!你没有撒谎吧?公司的钱真的被你用去还债了?那可是公司运行不可缺少的资本啊!” 中年男子质问着另一人,那是他的好友,公司能有今天的繁荣,也是他们两个联手打拼的结果。 “嗯……武平……我错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再这样下去的话,公司就完蛋了……武平,趁还没有人看出公司的危机,你赶快跳槽吧!” “诶!?白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呵呵……我知道的……武平,这对你来说很为难吧……但是你必须这么做,我的妻儿就拜托你了。与其拉着你和我一起死,还不如让你后半生活得好一点呢……” “白痴!你忘记了吗?当初白手起家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约定?同甘共苦啊!” “抱歉,不能遵守那个约定了呢……” 公司倒闭的那一天,赵武平想要去找他的好友,然而却被愤怒的员工包围,因为公司已经连续三个月不发工资了……赵武平好不容易摆月兑了那些把怒火转移向他的员工,赶到楼顶时,好友已经先一步跳了下去…… “白痴!白痴!白痴!你忘记了那个约定了吗?为什么啊!” …… 因为对白很多,所以那回音久久不能散去……赵武平当时的情感,司马靖能够感觉得到,这绝对不是什么不义之人所有的……从一开始,计尚就错了……他身为知者,应该知道这一切才对,难道说他仅仅只看着结果? 最后了……司马靖将证据全部放在单肩包中……准备前往那最后的死者的家中…… 柳铃……希望你的所谓的“不孝”也是计尚的错误…… …… …… 慕容谦家中—— “找到了!”慕容谦激动地喊了出来,阮绪和云欣当然也坐不下去了,他们赶到了慕容谦身边,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慕容谦手中是一串奇怪的自制项链,上面的装饰居然是画有奇怪图案的楠木做成的圆片。看上去也有一定的时间了,难不成这个是柳铃小时候的玩具? “这个是铃在小的时候送给我的,她自己也有一串。据说戴着这个,就能够变得幸福了。所以我一直保留着它呢。” 变得幸福?换言之……也就是现在身处于不幸之中了……也难怪,毕竟童年是那个样子,根本就不能算作童年啊…… 阮绪心想: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呢……亲人吗?自己和柳铃比起来真是无比幸福啊……自己的母亲虽然是养母,但是却无比疼惜自己……这样的幸福……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嫌弃,想要去找生母呢?哼哼…… 在不知不觉间,阮绪的想法已经有了转变,他看向窗外,那潜伏在阴影中的人影他看得清清楚楚…… “云欣姐姐,你打电话问一下司马大叔,他是不是该到了呢?” 云欣点了点头接着拿出了手机,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而云欣手机屏幕上的光也变得极度扭曲,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无比恐怖,伴随着慕容谦的尖叫声,云欣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是谁!?” 云欣冲着黑影喊道,但是阮绪却大吼道:“姐姐!那家伙在你身后啊!” 云欣转过头的瞬间,她整个人就被打飞了出去,她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身为一名法医,云欣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刚才那个黑影似乎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自己,但是因为技术不够,没有伤害到内脏,仅仅是因为冲击而导致感觉到身体仿佛快要散架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谦带着哭腔,在一旁的阮绪却一脸平静。他的冷静无比显得十分异常,他摇了摇头,然后冲慕容谦喊道:“快逃!你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所以你是安全的。而我们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一部分真相,所以她才想要杀我们灭口……抱歉了,连累你了,慕容姐姐……” 慕容谦闻言,立刻朝门边跑去,然而那个黑影下一瞬就冲到了她身后,以对付云欣同样的方式打飞了她…… “喂!你干什么啊?慕容姐姐又不知道你的真面目!”阮绪吼道,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估计居然出现了错误…… 为什么啊!明明只是针对我和云欣姐姐的啊! 阮绪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强忍着恐惧的眼泪,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慌乱,即使自己那未成熟的心性让自己忍不住泪水,自己也绝对不能失去冷静。他冲着黑影大喊着黑影的名字,不是什么威吓,仅仅是宣言,宣言自己并不害怕…… “庞汶!你休想如意!如果你敢杀人的话,这里的一切都是证据!以司马大叔的智慧,绝对能够找出真凶的你!” “哦?你知道我的身份?” “业。由活人所化,由活人蜕变成为的厉鬼,拥有特殊的威能……你变成业的理由,我也猜到了……是因为柳铃夺走了你的男朋友吧……然后在计尚的蛊惑下,你堕为业……”阮绪说着,同时一点点地朝着后方移动,“正如同我所推测的那样,柳铃早在下班前一个小时就离开了,因此计尚才有可能杀死她……然而为了制造她是在下班时间离开的假象,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你装扮成了柳铃的模样……只是犯下了一个错误……” “什么呢?” “镜子啊……” 阮绪此刻只想拖延时间,他不断祈祷司马靖能够早点到来,他相信,司马靖一旦发现联络不上云欣就会立刻想到这里出事了…… “那镜子是柳铃向慕容谦借的,你当时十分惊慌,直接拿走了它,直到后来你才发现弄错了,所以在第二天趁着没人的时候还了镜子。如果说是柳铃的话,应该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没错吧!” “嗯,没错啊……老实说,小弟弟你还真是可爱呢,如果能够在长大一点的话,姐姐真想和你一起玩刺激的游戏呢……” “呵呵……我对胸围的数字小于八十五的人没兴趣……” 结束了吗?真的就结束了吗?我…… …… …… 司马靖正在柳铃的家中,但是他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无奈之下他想要联络云欣,但是竟然无法接通,他不禁开始担心起云欣来…… 有阮绪在她身边,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不允许抹杀未来,无人例外。”—— 该死……这个声音又他妈响起来了……可是现在我身边没有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啊……难道说是别的地方!? 白轻舞就在司马靖身边,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对方问道: “白警官……你应该知道柳铃的同事的情报吧?” “司马靖!”白轻舞一喝,司马靖连忙严肃地应道。 “是!” “你……在担心什么吗?” “诶?”司马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别人看穿,按理说,他的表情应该没有丝毫变化才是…… “这就是所谓的‘控心术’的作用么?虽然担心,但是却根本看不出来……司马靖,这一切,你的大伯早就告诉我了呢。你担心什么的表情,我也已经能够看出来了呢……” “是吗?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现在很担心云欣。为了推测她的所在,我需要柳铃的同事的资料。” 司马靖平静地说着,全然不觉白轻舞的嘴唇轻启,仿佛要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 笨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啊……我想要确认的事情,那就是你曾经冲我露出的微笑……那个表情底下,即使没有所谓的“喜欢”,难道就连一点关心都没有么…… 云欣?她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么? …… …… “结束了啊……”阮绪靠在门上,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黑影…… 他无力挣扎,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即使聪明过人,也没有与这种非人生物抗争的力量…… “首先……不得不说,一般人,这一生当中恐怕遇到大麻烦的次数是个位数甚至是零次,但是为什么我小学都还没毕业,就会卷入到真正的大麻烦当中去啊?难道说我真的是那种十分稀少的倒霉到家的人?呃……还是乐观点吧,哈哈,乐观地看现在的状况,也就是说我在今天就把一生当中所有倒霉的事情都经历了,换言之,今后我的生活将会一帆风顺的说!哈哈……哈哈……” 阮绪喃喃道,接着身体猛地朝前一扑,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门被人猛地踹开,没等那黑影反应过来,枪声就接连不断地响起…… …… 司马靖接过白轻舞的调查笔记,他相信,阮绪和云欣为了帮自己找到关于柳铃与其过去的物件,一定去了慕容谦的家中,在得知慕容谦的所在之后,司马靖立刻借了陆冰室的摩托车飞速赶过去。 …… 很快,他赶到了慕容谦居住的小区,他也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诡异的压迫感…… 是业…… 怎么能够迟疑啊! 无视入口保安的阻拦,他一踩油门加速驶向业的所在…… …… 于是乎,就有了上面发生的事情,门突然被人踹开,接着枪声响起…… 司马靖在连续开了好几枪之后终于月兑力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起来,他为了快速赶到这里,摩托车都没有按照正常方式停下,而是直接从疾驰的车子上跳下……老实说,他现在是浑身疼痛啊…… ——“以上,是我暂时对你们知者的要求或者约束,好好记着,这可是你们的“知”所无法知道的。”—— 幻听!?又开始了吗!?按照凌晋楚的描述,只要找齐了四个完整的真相,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伴随着庞汶的倒下,电力也恢复了,房间的灯重新亮起,司马靖挣扎着爬起来,问阮绪道: “喂,我要你们找的东西呢?” “就是那个奇怪的项链啦,司马大叔!”阮绪无力地爬起来指了指那串项链,他也快虚月兑了,当然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 司马靖连忙手脚并用地移动过去,将右手放在上面,同时,那漆黑的戒指再度放光…… …… 柳铃……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小女孩,在她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抛弃了她。她是被一对陌生人夫妇收养长大的,但是那对夫妇收养她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女孩来替他们工作。还小的时候,就让女孩去作为运输员偷偷运输非法商品,后来风声紧了,就让女孩去村里的交际场所当服务员。女孩吃的一直都是残羹剩饭,她所得到的报酬也全部都被养父用于赌博,她虽然一直有偷偷储存资金,却总是被养母发现,但是她不灰心,被发现了,就换地方偷藏,她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希望。 春秋更替,小女孩渐渐长大成为了美丽动人的女人。她的养父在一个晚上**了她,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养母,趁着养母和养父吵架之际,她带走了自己一直偷藏下来的一千元逃出了这个家,逃出了一直笼罩着她的噩梦。 她在城市里努力打拼,总算找到了一份稳定职业,然而她的养父母却还是找到了她,为了避免自己的过去被他人知晓,她与养父母定下协议,每个月她都会将工资的一半寄回去,让他们不要来城市里找她。 交易成立。 过了一段日子,养父告诉她,养母已经死了,要她回去一趟,她迫于无奈只有回去,哪里知道等待着她的却是养父的陷阱,如果不是她小心谨慎,恐怕她就会再度落入养父的魔爪。 她离开了并且发誓绝对不再回来,无论她的养父如何哀求,她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 ——“这就是你否定计尚的证据么?司马靖?”—— 依旧是幻听,不过这一次似乎变成了询问的语气…… 结束了……鬼才愿意搭理你啊……如果你是所谓的“缘”的话,那么我的想法,你是知道的吧……别再来烦我了!还有,那些该死的知者,全部给我滚吧!不要再出现在现实中了! “根据第二条,不允许抹杀未来,无人例外。以及计尚的所作所为,我的定义是——他抹杀了未来!” ——“哼……有趣的家伙呢,那么就承认你的否定。”—— ——“第三,存在于此,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影响到现在,不稳定的知者除外。第四,无法用“我”自称,凌晋楚、最初的知者以及不稳定的知者除外。”—— 最后的幻听…… 计尚的名字……消失了…… 换言之,计尚已经彻底输了…… …… …… 一个星期后,计尚的行为所造成的骚乱已经停止,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夸张的大范围杀人案,仅仅是四人死亡,而且对外宣称都是自杀…… 计尚的杀人方法已经无从知晓,但是从司马靖那混乱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情报来看,知者居然拥有着穿越时空的能力……换言之,之前的知者的躲避追踪,仅仅是去往了未来或者过去,他的位置还是在那里,只是时间不同了而已。 不敢怎么样,一切都结束了。司马靖的幻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他的万能事务所仍然在运营中…… “那个……司马先生,我家的儿子得了厌食症,我该怎么办啊……” “喂!这种问题问我有什么用啊?送医院啊!” “可是……这里不是万能事务所么?难道不是万能的么?” “啊……抱歉了,难道您没有看传单上面吗?万能事务所的接受的委托范围不包括治疗厌食症。” “你说的是旧的传单。新的传单上可是写着‘包治百病委托人:司马靖’啊!” “什么!?云梦!你这家伙居然又发了传单!?本月你的零食费减半!全部用来当那些委托人的医药费!” …… 就这样,应该还算在正常运营着…… 前言 与其说是前言,不如说是广告……《执业师》求收藏啊~~~~~~~~~~~~泪目。最近不好混我知道,但是也没这么难混吧,推荐至今未变,收藏至今未破个位数。我擦!你问我那本书讲啥?呃……就是本书中出现的阮绪童鞋长大之后的事情了。阮绪的特点——喜欢大咪咪(小于九十不看),办事相当随便,喜欢调侃,不像好人。 本篇章,嗯,此前说过一点的-mu是也。鉴于穿越剧流行,那么就穿越吧。名为“穿越之书”的网站似乎是为了顺应潮流所办起的网站,然而最近多个家庭报案子女失踪,迷信穿越剧的青年男女的共同点都是经常访问这个站点,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呢?失踪,即所谓的骗财又骗人(换句话说,把人给拐卖了),还是真的穿越了呢?(大家都知道,本文并非正统侦探,所以了,如果真的穿越了,也是有可能的。)正如一般侦探剧那样,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们的司马大侦探就登场鸟。不过呢,这一次不是警方的陆冰室邀请,而是司马靖主动蹚浑水,理由么……就是因为他的事务所里,那个整天不干正事吃白食的云梦也因此失踪了。作为老板,总不能不管手下死活吧? 扉页 约 时间是百年前的过去。 那时的中国并不安定,身着蝗虫军装的侵略者向着无辜的村民举起了屠刀。 对他们而言,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并不值得鄙夷,相反,还是一种值得赞扬的事。 卑微而弱小,只凭屠戮弱者而感受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背对着夕阳,少女问道。 “?(鸟语:你是谁?)” “忘记了呢,你听不懂……那么……”少女略一停顿,再次开口,她的声音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你所谓的‘武士道’就是这种东西吗?” “……”他不语。本应是负责来杀死少女的他面对诘问,选择了沉默。 “你们那边的‘我’和我很熟,他虽然一根筋,是个二愣子,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鸟语:我……)” 原来如此,是因为愚蠢的幻梦啊。 虽然很可怜,但是就把他们视作一般意义上的垃圾,从这个家赶出去吧…… “!(鸟语:等等!)” “怎么?你想到答案了吗?” 他重重点点头:“我……我要阻止这一切。” 哈?一个人阻止这一切?这是白痴吧? “那么……就这样吧。” “那个……什么时候我能够再见到你?” “见我?为什么呢?” “我……” “算了,随便你好了。如果你活得了那么久的话,百年之后,我会出现的。” “你的名字是……” “华夏。这是我过去到现在以及未来最喜欢的名字。当然,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幻想,没准百年之后,我不再是我,而是另一个华夏了。” 那么,约定好了。 百年之约。你并非人类,而我更是另一片土地上的迷失者。决定了,即使舍弃人类的尊严,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小夏,你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告诉了我,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第一页 失 “呐,听说了吗,最近有个网站很火的样子。” “是吗?哪个网站?” “就是那个‘穿越之书’啊。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失踪了呢。” “失踪?喂喂,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 …… 坐在人挤人的电车上,司马靖自顾自读着尚未写完的调查笔记。在知者杀人的事件结束之后又过了三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怎么写那次事件的记录。他刚刚解决了一个大老板的妻子偷情问题,所以赚到了一笔不小的外快。因为避免了这个月的收支赤字,他心情很不错。 每次都是提起笔却不知如何是好。果然,自己就不该动这个念头的。 “已经结束了啊……”司马靖收起小册子,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事件已经成功解决,但是留下的疑点还是太多了。如果是过去的自己,或许会继续调查下去,直到一切都水落石出吧。不过现在,他已经看得开一点了。虽说还是有些不爽,但是他并没有动念头想去调查。 一些未知的东西就继续让它成为未知好了。 静下心来车厢内的谈话声自然而然传入了他的耳朵。似乎是因为正好赶上某所女子学校的放学时间吧,这节车厢里有许多穿着私立学校制服的女学生。在这种充斥着女生使用的香水味的车厢内站着,司马靖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走运。 “‘穿越之书’上面记载的东西很多都是奇怪的咒文。据说还有一个与之类似的网站叫‘契约之书’。两者不同的是,‘穿越之书’的咒语是用来穿越到异世界的,而‘契约之书’的咒语是用来召唤的。” 司马靖听见了颇为有趣的话题,最近女生之间似乎是在流行这类东西。他不禁想要笑。穿越?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发生嘛。要知道以时间而论,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就是穿越了。如果是穿越到异世界倒还好,若是穿越到古代,那么必然会面临逻辑上的矛盾。 ——“是的……时间是不会允许拥有“存在”属性的人胡乱穿越的。”—— 恍惚之间,司马靖似乎听见了谁的声音,当然,这可能是他的错觉也说不定。 这个声音……似乎以前也有听见呢……是在解决知者的事件时…… 撇开那个声音,车厢内的女生继续讨论着刚才的话题。听她们的口气,似乎真的有人因为那个网站而穿越……哦不,怎么想都是失踪了的样子。 ——“所以了,知者都是一群‘不存在’的家伙,只有这样才被允许穿梭于时间。否则,他们会被‘时间’所抹杀。”—— 忽略那个声音,司马靖在电车停站时下车,这里距离他的侦探事务所还有一段距离。步行过去的话大概需要十分钟吧。 十分钟,对于某些人来说是相当短的一点时间,但是对于司马靖来说似乎并不是那样。 离开电车之后,那恼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穿越之书’吗?是谁在搞鬼呢?恐怕是第一原住民吧……很有趣的样子呢。”—— 喂喂,能不能别烦了。自从计尚那个疯子消失之后,你这个声音就时不时地出现,就不能消停一点么? ——“存在于此的知者,若是你还想要继续存在下去的话,最好调查一下‘穿越之书’。希望你能够继续给我带来一点乐趣。”—— 自说自话的白痴。我才不会听命于你。 ——“对方可能是第一原住民,不过以你的智慧,应该不会被这点麻烦难倒吧。”—— 随便你了。 …… 总算支撑到回到事务所,在开门的瞬间,那个声音顿时消失了。 不知为何,在事务所里,那个声音从未响起过,所以这些天司马靖都睡在事务所,再也没有回过家里。 “云梦?云梦?” 司马靖见事务所内的电视机仍然开着,本该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半调子鬼卒却不见了踪影。他不由得喊了两声,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啊,一般来说那家伙会舍得不看电视么? 电视机里仍然在放映云梦最喜欢的肥皂剧。这对那个半调子鬼卒来说是没理由错过的。说得夸张一点,即使重症要去就医,云梦也绝对要守着电视机,目睹肥皂剧的情节一步步发展。 司马靖扔下背包,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被打开了,而且显示器的屏幕停留在一个网页…… 那纯白色,无比虚无的四个字——“穿越之书”…… 喂喂,不是在开玩笑吧? 司马靖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云梦的号码。那个半调子鬼卒曾经央求过司马靖给她买手机,于是乎司马靖就送了她一款二手的落伍手机,虽然发短信不怎么灵,打电话还是没问题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司马靖重重地切断了通话。 云梦……这家伙难不成真的听信了那些传言,去调查穿越之书的网站……然后凭空消失……穿越了? 第二页 友 司马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自己是别无选择了。以前虽然也有过云梦不见踪影的状况,但是她都会留下字条。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的情形。换言之,不管穿越是真是假,云梦因此失踪了是已知的事实。 司马靖把注意力放到笔记本电脑上,他点开网页的界面,发现这个网站的排版模仿了纸质书的形式。第一页就是制作好的cg书页。边角没有多余的广告或者别的链接,而是单纯的一片漆黑。 司马靖试了试,发现翻到下一页需要鼠标横向拖曳。 这种设计是想模拟出一种翻书的感觉吗? 封面和扉页是无意义的字符……当然,硬说这些东西有意义司马靖也没办法辩驳,因为他压根就看不懂那些字符。 值得庆幸的是,从第一页开始,就出现了可以阅读的文字,只不过这些字的字体都是小篆。司马靖只有通过记忆中涉猎到的古文字知识结合对汉字的模型演化才能够勉强辨别出字形。 “吾辈名为时间,执掌万千世界……” 唔……这是什么脑残的开场白啊…… 司马靖不由得头疼。这简直和网络上那些三流的玄幻小说一样啊。 第一页司马靖是飞速跳过的。内容大致就是这本书是名为“时间”的主神的记录,里面写有穿越时空的咒语。 司马靖翻到第二页,这里则写了一段上古神话的战争——黄帝战蚩尤。最下方是一行咒语。据说是穿越到那个时代专用的。 第三页黄帝战炎帝,第四页尧舜之治,第五页大禹治水…… 接连跳过之后,司马靖已经可以确定穿越之书的大概了。 简而言之,就是把各个时代描写一番,接着配上一段无意义的文字说是穿越的咒语。仅此而已。 那么……云梦又是怎么失踪的呢?难不成这所谓的咒语真的有效?还是说另一种可能。云梦发现了网站其实是某种厉鬼捕捉凡人的工具?这倒不可能,毕竟灵异事件的话,云梦独自应付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现状是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若是为了灵异事件而外出,绝对不会这样。 点开浏览器的历史记录,司马靖除了看到一排被翻烂的肥皂剧在线点播网站以外,就只剩下自己先前浏览的几十页“穿越之书”了。没有页码重复。换言之云梦并没有看过穿越之书的正文内容? 想到这里,司马靖重新翻回到书的封面。这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笔记本画面停留在的场景。 那是一本封面纯黑的书。书名是金色的。其他再无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云梦在浏览了这个网页之后发生了什么。既然没有接触过所谓的穿越咒语,那么穿越的可能性应该极小才对。可是…… 为什么还是失踪了呢?以云梦的性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毕竟自己这司马靖侦探事务所是她混吃等死的安逸窝啊。 就在司马靖无法思考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竟然是白轻舞…… 在知者事件解决之后,白轻舞就调到了外地去。一般来说她不会随便联系司马靖。换言之…… 又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么…… “喂。我是司马靖。” 司马靖用无比自然的态度面对白轻舞。他已经决定不再逃避自己伤过的人。 “死侦探,你还没死吗?” 对方的态度一如既往得恶劣。想来也是,女人的心受伤远比男人更加难以治愈吧。 “呃……我已经是‘死侦探’了,怎么还能再死一次?” 电话那头无视司马靖的调侃,直奔主题道:“我这边已经发生了六起失踪案了,相同点都是……” 用不着对方说出口,司马靖已经大致猜到了答案。 “穿越之书?” “你知道?也对呢。”白轻舞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这东西是网站,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的话,各地都是一样的。” “于是乎,你打算委托我调查?不是我跟你吹,这边陆冰室早就下过单子了,只是我没有接而已。”司马靖实话实说道,“我原本的打算是任他去,待到一定时候总会结束的。” “哦?”白轻舞听出了司马靖的意思,“你身边的谁失踪了?” “云梦,那个吃白食的家伙。”司马靖叹了口气,“所以了,即使你不委托,我也会着手调查的。当然了,既然你开口了,就让我利用一下你们警方的便利好了。” “你做梦。”白轻舞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司马靖的要求,“看来我这电话打得很多余啊。帮我向冰室问好。”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丝毫拖沓。 白轻舞不论何时,都让人觉得是一个办事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呢。 司马靖苦笑着重新审视穿越之书的封面。约莫一分钟后,他仍然无法发现什么东西。 这个页面是否存在隐藏信息还很难说。即使有,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发现的。 这样想着,司马靖放弃了继续对着屏幕发呆。他合上笔记本电脑,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时间该去和冰室碰头了。 陆冰室邀请过司马靖调查穿越之书。那时的司马靖果断回绝了。但是朋友的忙不能不帮,所以了两人约好了每天的这个时间聚在一起,由陆冰室提出手头的情报和自己的假设,让司马靖判断是否合理。 …… 走到楼下,司马靖推出自行车。这年头仍然骑自行车的也只有他这样的悲惨青年了。如果不是没钱的话,鬼才会骑自行车出门啊! 和陆冰室约好的碰头地点是距离事务所有一段路程的茶馆。司马靖骑自行车花费了十分钟后到达了茶馆。他随意地把自行车停在树荫下,连锁也不上就走进了茶馆。 这间茶馆名为“名士”,其典雅的中国风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不过司马靖总觉得这典雅之中多了一分什么,少了一丝什么…… 在靠窗的第二个位置司马靖看见了陆冰室。 他坐在对座,随意地点了份白茶后,问道: “冰室,这次你有什么假说要提出来啊?” “阿靖,你见过云欣吗?”出乎司马靖意料的是,自己向来是精力充沛的好友此刻竟然一脸颓然,难不成…… 没来由的,司马靖心头一揪。 第五页 溯 晚了一天的更新……仅仅是不想忘记而已。7月23日,数字37。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是一个奇迹……奇迹你妹! ——jk。 沙发那边传来云欣含糊的声音。 “阿靖……这是哪里?” 司马靖暂且抛开心中的疑问,他走到沙发边,略带嘲讽意味地说道: “这里是我的事务所。说起来你还真能够说着话就睡着啊。万一遇到的不是我,恐怕你已经……” “已经怎样?”云欣抓起身边的靠垫扔向司马靖,只不过她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靠垫根本连司马靖的边的没有擦到。 “就是被关起来,接着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咯。” “哈?你以为是重口味的限制级电影么?”云欣厌恶地瞥了司马靖一眼,“侦探……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侦探里还是有好人的,我除外。”司马靖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与此同时,他取出了杯子,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冲泡。 稍微用勺子搅拌一番,香浓的咖啡就完成了。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这已经司马靖拿得出来的最好的饮料了。 云欣用手支撑着坐起身,她接过司马靖递来的咖啡,淡淡道: “你小子不会下药吧?” “不好意思,论身材你还比不上那个半调子鬼卒,论技术你绝对比不上我家的女佣,所以我对你没兴趣。” “人渣。”说是这么说,云欣却不由得笑了出来。 自从云欣转到零组之后,日夜工作,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间。 如果……这样的时间能够多一点……不对,自己在想些什么啊。看来一定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大脑开始错误运行了…… 云欣默默地喝着咖啡,因为职业习惯,她细细地打量着事务所内的光景。很快,她发现了一个不协调的地方。 “云梦那家伙呢?外出捉鬼了?” 司马靖一愣,尽管知道早晚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不过他还真不想现在就跟云欣摊牌。 “她……为了调查穿越之书而失踪了。”司马靖的语气十分平静,不过云欣并不是一般人,她和司马靖相处多年,对这个总爱死要面子的家伙她相当了解。 司马靖十分担心云梦。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来零组。”云欣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感情你不是来找我联络感情,而是想要从我这里套出情报的。” “呃……啊哈哈……”司马靖尴尬地苦笑着掩饰过去,对手是云欣,掩饰什么的真的算不上高明的手段。 “不用装了。我知道的。”云欣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严肃地看向司马靖,“和我一起行动吧。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不要独自一人。” 云欣的眼神很坚定。她想要司马靖能够成为自己的同伴,不需要太多,只要像默契的老友一样,一起努力,一起将案件解决。这是邀请,也是要求。 “抱歉……”司马靖理解云欣的眼神。他也知道云欣是为他的安全考虑。但是司马靖无法给出承诺。 “是吗。那就按照老样子来吧。我会提供给你情报的。”云欣转过头去,似乎是躲闪着司马靖的目光。 不应该这样。应该逃避的不应该是你,而是我。 司马靖想要开口,却找不出合适的言语。两人互相知根知底,仅仅是一个些许的动作就能够传达心中的想法。 注定了不能够同行。因为司马靖选择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和云欣不同。 …… 送走云欣,司马靖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研究穿越之书的网站。相对于原版网站,那个山寨网站更加容易破解。在经过一番尝试之后,由于笔记本电脑的处理速度无法达到司马靖的预期,他只能够先回家用家中的电脑。 …… 司马靖宅,书房—— 尽管使用高配置的电脑进行入侵,服务器的防火墙仍然是密不透风。司马靖专注于思考侵入手段,眼睛一直盯着屏幕。 晚饭时间,辰管家清楚司马靖的习惯,所以并没有出声打搅他,只是把饭菜放在书桌的另一端接着默默离去。 …… 次日—— 坐在电脑前,司马靖伸了个懒腰。 整整一晚上没有合眼,他也有些累了。只不过这一晚上的成果让本该渴求睡眠的大脑仍然活跃着。 首先是服务器内容的解析。那个山寨穿越之书网站收录了大量青少年的真实信息。根据数据来源得知,这些信息都是那些青少年主动填写的。想来是为了穿越回过去,重度痴迷的家伙在网站上登记了真实信息吧。 通过追踪这个网站的服务器地址,司马靖找出了网站的创立者。是一家日本人经营的小公司。鉴于一家小公司没理由做这种古怪的事,司马靖继续追踪,最终找到的是一个让他颇感奇怪的大型集团。 千代集团。 一个在日本本土十分有名的集团。其高层是千代家族的成员,换言之,是一个家族集团。组织穿越之书这一项目的是千代宗介,年逾百岁的老人,同时是千代集团的创始人。 一个百岁日本老头在中国搜集青少年的信息,着实让人难以想象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且在司马靖查到登记了信息的青少年有相当部分的人失踪了之后,他的疑惑更深了。 巧合吗?还是说…… 司马靖在心中浏览调查到的情报。这说成是巧合未免也太过牵强。可是……他着实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少爷,早餐已经好了……”就在司马靖整理思绪的功夫,女仆苏唯推门而入,她并没有辰管家那种男人的体贴,她更加注重的是司马靖身体上的健康。 眼神不错的苏唯第一时间看见了丝毫没有被动过的晚餐,她压抑着怒气走上前,厉声呵斥道: “少爷!你怎么可以不吃晚餐?” 如此近距离的怒斥让司马靖耳朵暂时失灵了一会儿。直到这时,司马靖才意识到自己身后不是体贴的辰管家,而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固执的苏唯…… “唔……耳朵……我的耳朵差点聋了!” “不要转移话题!人是铁饭是钢,就算要熬夜,也请你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我马上吃早餐……” “洗脸刷牙呢?” 司马靖刚拿起筷子又立刻放下。 “我马上去弄……” 苏唯在这一刻不像是女仆,而像是照顾自己的老妈子。 脑海里闪过这一想法的司马靖不由得苦笑一声,在苏唯的厉声督促下跑到卫生间洗漱…… 第六页 尸 曾记否,百年之约此身守。 …… 暂时从苏唯的魔爪下逃月兑出来,司马靖难得地叹息一声。话说回来,这年头的女仆都那么厉害么?当然了,人家不是女仆,只是名义上的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女性,类似于合租者一样的存在罢了。 但是苏唯在家中一直称呼司马靖为“少爷”,总让司马靖有一种他还未月兑离家族的错觉。 当然,这错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搞定了早晨的家务事之后,苏唯就上班去了。没有了苏唯,司马靖自然能够享受自由而无度的平民生活。 司马靖略显头疼地看着桌上的稀粥和花生。 “辰管家,早餐什么的能不能帮我解决了啊?” “哈?你想要作甚?就算你小子对我说讨厌喝粥我也不会帮忙的!”辰管家一面说着,一面毫不脸红地端走了司马靖面前的饭碗。 “多谢了……”司马靖随手抓起两颗花生塞进嘴里,权当是吃过早餐了。 真是……虽然说家里钱不多,但是普通的面包还是买得起吧?苏唯也真是,明知道我讨厌喝粥还准备这种早餐…… 司马靖重新回到二楼书房。因为已经成功入侵,所以接下来司马靖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端坐在电脑前,司马靖快速监视着青少年资料的更新。就在他到楼下去的那会儿功夫,又多出了几百份填好的信息表。他挑选了一些居住地就在这座城市的信息表,筛选出身体信息和自己差不多的之后,将上面的头像换成了自己的。接着他又把自己的信息表打上了“选中”的标记。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信息表上有“选中”标记的应该会收到邀请函。就昨晚忙活的成果来看,失踪的青少年当中,超过半数的青年都在这里填写过信息单,并且信息单上有“选中”标记。 如果是快递的话,送到这里需要三天时间吧…… 既然如此,这几天就陪着云欣好了。 司马靖打定主意,随手关闭了电脑。 …… 拨通云欣的手机,那头传来云欣略显粗暴的声音。 “阿靖……你知道吗,刚才你吵醒了睡梦中的女人。要知道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天敌。破坏了我的美容大计,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呃……哈哈……”司马靖大致猜出云欣在昨天离开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又回到了警署零组办公室,没日没夜地进行工作了。 “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明明是自己熬夜工作导致睡眠不足的怎么可以怪罪别人?不要太过分了。” 司马靖伸手想要拦下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在看见了他之后却没有停下,反而踩下油门扬尘而去。 司马靖尴尬地望向那辆出租车,趁着车子还没逃出自己的视野,他确认那辆出租车是空车才对。 那这算咋回事?那个司机匆匆忙忙的,总感觉有点奇怪啊…… 在郊外,出租车是很少的,如果继续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司马靖干脆地转身返回,准备骑自行车进城。 途中,他依旧和云欣唠叨着。电话那头的云欣应该也已经放下了工作,全心全意地投入口头辩倒司马靖的事业中。 …… “哈?你说验尸的时候尸体的内脏爆炸了?那可真是……” 司马靖推着自行车,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直接用蓝牙对话。 “聪明绝顶的大侦探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我想,非人的东西我了解的不多,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既然如此就乖乖认输。” “是是是,我认输。”司马靖没有在口头上逞强的习惯,“告诉我答案吧,云欣大人。” “这是我们在追拿一个鬼道的时候遭遇的事。明明已经死亡的人还能够行动,并且力大无穷,直到我们组的老大出马才解决问题。因为尸体被输入了太多的鬼气用于控制,所以就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司马靖最近愈发觉得,从云欣那里听来的非人世界的知识越来越重口味了。司马靖总觉得某一天,即使云欣带着女王的笑声率领僵尸军团攻占城市,他也不会感到丝毫惊奇。因为云欣作为跟尸体打交道的人,站在尸海中间已经没有一丁点的违和感了。 结束通话,司马靖继续自己可悲的自行车旅途…… …… 来到警署,这一回司马靖走到零组办公室的途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变得敬畏。 这一转变依旧是司马靖无法理解的。 他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和昨天一样,门并没有关上。 该说是零组的人丝毫没有安全意识么……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在警局里,未必会有人来撒野。敢来撒野的人也基本无视这种门板。只不过这种不设防的态度总让人觉得不习惯。 那些畸形的骨架撤了去,转而换上的是新鲜的被透明塑料膜包裹着的尸体。这些尸体一个个吊在半空中排成一排,好似地狱的仪仗队。第二具尸体月复部空荡荡的,血肉模糊的同时少了许多该有的脏器。看起来这就是云欣在电话里提起的尸体了…… “云欣?” 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的云欣头也不抬地说: “总算来了,阿靖。” “什么叫总算来了,我似乎没说过一定要来吧。”司马靖小心地避开那些尸体,找了张无人的凳子坐下。 “那是小卫的位置……算了,反正这时间他在外边巡逻,你坐也没问题,只不过别乱动他的东西,很多都有道术禁制的。” 云欣正说着,司马靖的手指尴尬地停留在了堆在桌面的文件上,他连忙抽回手,确认没有什么事发生后松了口气。 “零组果然都是非人在任职么。你一个普通人难道不累么?” “我负责的只是验尸和整理情报而已,不会有危险的。”云欣知道司马靖的意思,她淡淡答道。 “那么……还是顺着昨天的正题吧。关于失踪案,你有什么情报?” 第七页 骗 (jk:感觉……这应该是周更新作品无误。) “负责失踪案的是小卫,那家伙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了。” “哦?”司马靖此刻所坐的就是小卫的椅子,在这张办公桌上摆放着的文件里,是否会有相关的资料呢? 考虑到可能有所谓的道术禁制,司马靖还是忍住了翻动的冲动。 “简单说来,这次的失踪并不是非人事件,而是精心策划的绑架。” “绑架?”这回轮到司马靖咋舌了。居然会是绑架?那么又该如何解释云梦的失踪呢?那个半吊子鬼卒虽说实力不济,也不太可能被人类的绑架者给绑走吧。 “咋了,看你一脸惊讶的样子……你总不会认为他们真的穿越了吧?”云欣端起茶杯,稍微抿了一口,“具体流程应该是那些对穿越狂热的青年在网站上登记了自己的真实信息,接着他们收到了邀请函,按照邀请函上的内容独自前往某地,然后么……没有然后了。” “难怪他们选择的对象是这个年龄段的人。因为这些家伙刚刚成年,但是尚未独立。在痴迷新事物无法分辨现实幻想的同时,还具备一定的行动力……只不过……”司马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说把真实信息填在那个网站上就让人怀疑智商了,但是他们真的那么容易受骗么?” “啊啦……怎么司马靖也有想不通问题的时候?”云欣略带嘲讽地笑道,“这不是很简单的概率问题么?” “没错。这就和做实验一样,只要发出去的邀请函足够多,就必然有上当受骗的人出现。可是……”司马靖当然明白云欣的意思,所以他解释说,“以邀请函的方式邀请穿越不是很奇怪么?所谓的穿越,不是应该仙风道骨的某老道叽里咕噜一番废话才行么……” “原来如此……阿靖,你似乎没怎么留意所谓的穿越啊……” “咋……咋了?”司马靖确实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很是不足,只不过在他看来,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过调查统计,在现在的年轻人当中,重度痴迷穿越的大约有一百万人。” “这么多!?” “还不是一些脑残电视剧害的。”云欣忿忿道,“你也知道现在的电视特效已经相当不错,外加因为洗脑教育,某些只长身体不长智力的家伙就对穿越这种事信以为真。这次的事件,我们调查到了那个‘穿越之书’的网站,经过警方网络犯罪科的协助,已经成功侵入该网站,获得了在网站登记的信息。总共有二十万人的真实信息被保存在那里。五分之一的重度痴迷者都被登记。这对一个网站来说可是了不得的成就。” 不知怎的,司马靖总觉得此刻的云欣越发朝着恐怖的方向发展了。如果说原本她还是粗鲁的女法医的话,现在更像是一个愤世嫉俗者。话说回来,身为警方,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么?总感觉会被科长叫去喝茶谈话啊。 云欣当然不知道司马靖心中的感慨,她继续说明:“在痴迷者眼中,穿越的方式多种多样。睡觉穿,洗澡穿,跳楼穿,雷劈穿,马桶穿……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穿不到的。使用邀请函并不会让他们怀疑的,反而会因为这种正式性反而让他们觉得可信。” “受教了……”司马靖干笑着。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神情激动的云欣。 “其实我原本就想说了。阿靖,时下年轻人的东西你一点也不了解吧?亏你还是典型的富二代官二代呢。” “这个……”司马靖更加不知如何回答。自从月兑离家族之后,还真的没有人把他当做所谓的“二代”了,云欣这样的说法在他听来无比陌生。至于不了解年轻人的东西……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年龄早已经不复追求那些东西的年轻了吧…… “嘛。我也知道你的情况啦……”云欣摆了摆手,示意话题到此为止,“我这边的情报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司马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关于那个‘穿越之书’的网站,我得到的线索和你差不多。不过我还调查到了它背后的公司,你们调查到了没?” “公司?你是指那个来中国投资的日本小企业么?” “呃……我说的是千代集团。”司马靖面不改色地说道。 闻言,云欣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惊讶的神情。 “那个集团么……如果是真的话,继续追查下去,警方的作用可能……” “怎么?难不成他还能对你们施压不成?”司马靖并不了解这里的黑幕,不过看云欣的神情,应该是会被施压没错了。 千代集团么……原以为只不过是大的家族企业,原来它的势力这么大? 为了避免云欣情绪继续低落,司马靖适时地岔开了话题。 “对了,我还修改了网站的内部信息,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收到邀请函的。” “你打算亲自去见识一下穿越么?需不需要我陪你?” “喂喂,邀请函不是只邀请一个人的么,你怎么陪我?”司马靖浅笑着,对云欣的这个提议否决。 云欣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继续问道。 “还有没有其他情报?” “暂时没有了。等到我潜入成功再用手机联络你吧。”说着,司马靖站起身。 情报交流完毕之后,他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 “慢走不送。”云欣可没有闲工夫目送司马靖离去,她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头也不抬,随意地道别。 虽然待遇很成问题,不过司马靖感觉这样才比较正常。 “再见了。” …… 离开警局,司马靖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他跨坐上自行车,心中回想着从云欣那里得来的情报。 人为的大规模绑架么……涉及中国大半城市,手段是劝诱青年男女独自出行……如果是这样的话,云梦…… 对了,差点忘记了,除了那个山寨网站之外,还有那个正版的穿越之书网站啊……云梦失踪的理由,难不成是…… 第八页 沟 司马靖赶到自己的事务所,重新点开了穿越之书的网页。这一次他进入的是正版的穿越之书,也即是和云梦失踪有关的那个网站。 因为那个假穿越之书网站的误导,司马靖尚未来得及对这个网站进行入侵。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云梦所浏览到的页面只有书的封面。如果这里没有别的古怪的话,那么…… ——“不要过早挑战羲言。”—— 杂音……本该消失的耳鸣再度袭来,司马靖听得真真切切,那个声音是在警告。 换言之,真的有古怪了…… 下定了决心,司马靖忍着头痛开始着手入侵这个网站的服务器…… …… 傍晚。 出乎司马靖的意料,他仅仅依靠笔记本电脑的配置就成功侵入了正版穿越之书的网站,而且他得到的答案也十分平常,这是一个普通的私人架设的服务器。继续追踪,那个私人架设者只不过是一个名为何南的在校大学生而已。 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异常。把何南人肉搜索得彻彻底底之后,除了图片收藏里多了几张大众脸的自拍照以外,再无其他收获。本该如此,这个何南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云梦的失踪与穿越之书无关。这就是答案。或者说现实让司马靖接受的答案。 冥冥之中,司马靖有这样一种感觉,无论自己如何追查,都不会有结果。因为他早已经被迫选择了另一条路。那是注定好了的。 …… 两天后,司马靖收到了一封邀请函,里面附有火车票。 在收拾整理了一些工具之后,司马靖前往了邀请函里写着的地方…… 司马靖在大城市下了火车,换乘巴士。 巴士是被某公司包下的,只能够凭借邀请函上车。上车的都是十七八岁的花季男女。在这些人当中,略显老气的司马靖怎么看都十分显眼。 虽说在外观上司马靖也下过一些工夫,诸如刮干净胡子,染个头发什么的。可是毕竟人的气场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改变过来的。 司马靖随意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后上车的女孩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叔……哥哥,你是哪里人?” 这女孩很健谈,而且明显是个直肠子。第一句话已经完全暴露了司马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我是上海人……”司马靖随口胡诌道。 “是吗?你的普通话真标准。” “你呢?” “我是乌镇的。”她微笑着伸出手,“我叫陆雨铃。‘雨铃霖’的那个‘雨铃’。” 司马靖与她握握手,自我介绍道:“司马靖。‘郭靖’的那个‘靖’。” “郭靖是谁啊?”陆雨铃一脸茫然,明显是因为司马靖所说的人名她没有任何印象。 司马靖略微一愣,恍惚之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云欣对他的评价…… ——“阿靖,时下年轻人的东西你一点也不了解。”—— 当时云欣说这话是疑问语气,不过在司马靖的脑海中,这句话已经自动更换成肯定语气了…… “当我没说……这是我的学生证。”司马靖递出一个小本子。 陆雨铃接过小本子一看,不由得感慨道。 “原来是这个字。你说是‘靖仇’的‘靖’我不就知道了吗?” 司马靖脸上仍然保持着自然的表情,心中却已经开始暗自叫苦。 谁知道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代沟啊……这就是代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