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笑着悲伤》 第一、二章 遇 何煖 一、遇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铺洒。天空,是很淡的蓝,那白柔的云,浅笑盈盈。 “晓筱。”何煖浅笑着唤着她的名字,平凡的长相,只因这柔和似水的笑、无尽的温暖,平添亲近。 叶晓筱亦挂着笑,顾盼生姿,她快步走到何煖身边,与她一同坐到草坪上。 叶晓筱苦哈哈地伸了一个懒腰:“不公平,凭什么你就这么的悠闲自在”她一个翻身将何煖按倒在身下,美目圆睁着与何煖对视,却并不见愠气。 何煖也不恼,伸出手替叶晓筱理顺了散乱的鬓发。她的手很温暖,那柔肠百转的温度极易让人着迷。 叶晓筱握住何煖的手。她的手很冷,白皙得近乎透明。 何煖笑着说:“天气不冷,你的手可是太冷了。”她的笑,暖得晃了她的眼。叶晓筱将手移开,缓缓地俯,亲吻。 良久,唇分。叶晓筱喘着气翻身躺在何煖身边,她侧头凝视何煖左嘴角的弧度,轻声说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煖,你真的很温暖。” 何煖轻笑着侧过身与叶晓筱对视,抚上她的脸:“怎么想到说这些了?” “煖,我们分手吧。”叶晓筱平静地笑着,不知是何种滋味。 何煖怔了怔,旋即依旧的一脸温暖,暖意绕指千转。“好” 叶晓筱怔忡地望着那仿佛亘古存在的笑意,然后轻笑着无所谓:“不给我个分手吻吗?”。 “好”依旧是这一个简单的字,却苦涩得叶晓筱想哭。她闭上潋滟眸子,迎上她的吻。煖真的有种魔力,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与她玩这场恋人游戏。这游戏太真实,混淆了真伪,模糊了视线,荡漾了现实。 煖,这场游戏,我无法再继续了…… 步瑜恰好路过,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幅场景。她蹙起了好看的双眉。同性恋…… 只是让她颇为诧异的是,在下的那个女人,竟是与她同为校花的叶晓筱。而何煖背向她,步瑜并看不到她的长相。只是想来,应是不差的吧。不过,她可不想打扰她们。转身离开。 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三个字,会成为她,一生的劫。 空旷的天台静谧的无声,光明因子懒懒散散地晃荡着。 何煖枕着双臂躺在地上,眯着眼不知望向何方。只是她周身的温暖,似乎耀极,甚至觉得,阳光下的她一如太阳神,散着圣洁高贵的光辉。阳光是极眷爱她的吧。 嘴角那永不落的温暖弧度,更是将那种柔和,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双手撑地,缓缓坐起。眺望远方的天空,低声呢喃:“大二了,该开始了吧。” 旋即便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便有人接听。 “……我说了,叫我何煖。……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吧。……呵呵,任你发挥。……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我已经全部放权于你,不必担心失误,大不了从头再来。……如昕,你什么时候竟变得婆婆妈妈了?你的果断自信哪去了?……这便好,我先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便走到天台边缘,俯瞰这偌大的校园。 缓缓地将手放在左心房的位置,笑容依旧绚烂如花:“还有几年呢?”何煖仰头望着平淡如水的天空,安静地驻足天台边。 这时,颇有些心烦的步瑜走上这天台,便看到了如此和谐的一幕。仿佛,太阳因她而升,阳光因她而普照九州。仿佛,她便要轻盈地羽化,成为飞仙。 从她的背影来看,她便应是那日与叶晓筱接吻的人吧。 可是,见着这样的一幕,内心莫名的抵触竟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不知怎的,便不想打破这样的和谐,这样令人心醉的温暖。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何煖转过身。那动作竟似带动了阳光,随她飘转。 望着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步瑜并未觉得突兀,也想明白了,叶晓筱为何会与她接吻。这样的一个人,怕事任谁都会眷恋的吧。 “步瑜?”何煖温和地笑着,轻声道。 步瑜颇为惊讶地回答:“你认识我?” “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可是校花”何煖打趣道。她走到步瑜面前,轻盈地笑着,伸出手:“我叫何煖。” 步瑜礼貌地与她握手,只是何煖的下一句话便令得她愠赧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们交往吧。”何煖一脸的风轻云淡,就如午间问候般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可不是同性恋”步瑜飞快地甩开她的手,仿佛再握一会儿便会被恶魔缠身,她大声地声明自己的性取向十分的正常。 “我知道。”何煖淡淡地说道。 “那你还……”步瑜听完便破口而出,大概是觉得尴尬,便又止住了话头。 “这只是一场游戏。” 步瑜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竟如此的可恶,竟把感情当做是一场游戏。她气愤地离开了天台,没有说一句话。 “步瑜,很美,便她了吧。”空气中阳光浮动,这样的一句好似呢喃的话轻轻地荡漾着。 二、何煖 步瑜如何也想不到,何煖这个名字,居然有如此多的人知晓。仿佛全世界,便只有她一人孤陋了寡闻。 何煖是个不错的人。很不错。 步瑜问了许多的人,却都只是得到了这样的一句回答。 她不懂,这样一个把感情当儿戏的人,为什么会得到如许多人的好评。 “叶晓筱。”步瑜叫住了前方沉默地走着的叶晓筱,快步走到她身边。 “嗯?”叶晓筱显然不曾料到会有人叫住她,脚步顿了顿,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侧过头,便看见了步瑜那张美到极致的脸。“步瑜?”她与这位校花可没什么交集,不知道她得目的。 “我可以问你些事吗?”。 “哦。可以。”很明显,叶晓筱知道这时方才回过神来,“问吧。” “关于……何煖。”步瑜踌躇着言语,有些难以启齿。她们两人亲吻的画面,与何煖的那句“我们交往吧”盘亘于脑中,挥之不去。 叶晓筱脸色不由地一僵,连笑也挂不住了,一种异样的难受徘徊心间,如梦魇,如死亡的曼陀罗,如断翅的蝴蝶,如同哪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故事。“想问什么?” “你觉得,何煖怎么样啊?”步瑜似也感到了空气中压抑的气氛,颇为迟疑地开口。 “她是个不错的人。”叶晓筱顿了顿,似乎又觉得不够,便再加上一句,“很不错。” 步瑜对这个千篇一律的回答感到无可奈何,便换了一个话题:“你与何煖是……什么关系?” “我们分手了。”叶晓筱安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分手,十分明显得便昭示了她们两人之间的不寻常。 步瑜疑窦丛生:“是她提出的?” “不是。”简单至极的两个字,道不出百转思绪。叶晓筱的语气,平淡得让人无法看破她的心思。 “那你为什么说分手呢?”虽然她们两人真的不熟,问出这样的问题也着实很冒昧,但不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步瑜不懂。她真的不懂,叶晓筱如此矛盾的故事。 是的,故事,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故事,而不是真实发生的。 “这只是一场游戏。”叶晓筱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却看不出有半分发自内心的高兴。仅存于表面的微笑,犹如那妖冶的曼珠沙华,空洞地演绎繁华。 一般无二的话,令得步瑜诧然。“游戏?什么游戏?” “自然是爱情游戏。”叶晓筱噙着笑,残忍地说着,游戏。是的,很残忍,就像活生生地揭开伤疤,看到那满目疮痍。就像把蝴蝶绚丽的翅,一点一点的剥离身体,看它徒劳地挣扎。 这一场游戏,本就是无关乎爱情的,你情我愿的游戏。甚至,一开始,便已经命定。分手,这只是一个必然的结局,这场游戏终止的标志。游戏再如何的吸引人,也有结束的一天。如那开遍天空的盛世烟花,绚极一时,繁华落尽;如那千姿百态的鲜花,过了花期,满地残躯;如那流星,无限希望,转瞬即逝。 “步瑜,你见过何煖了吧。” “是。”步瑜微一迟疑,便肯定地答道。 叶晓筱笑得更灿烂了,却也更加的了无生气,她只听得她说:“你不妨,也玩玩这场游戏。”然后,再一次重复了,“游戏”。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叶晓筱看见,步瑜蹙起了好看的眉,残忍地继续:“答应与她交往,其实并不差的,否则……” 步瑜的眉锁得更深了:“你怎么知道?还有,否则什么?” “步瑜。”叶晓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轻笑着说,“何煖从入学到现在,交了不少的女朋友。” “什么意思?” “倘若她不好,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答应与她交往?”叶晓筱挑着嘴角,语调怪异。 “步瑜,就当是一场游戏,别认真。”叶晓筱低头看了看表,然后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话音甫落,便转身匆匆离开,独留步瑜怔忡在当地。 “煖,我来迟了。”叶晓筱歉意地笑着,坐在了何煖的旁边。 何煖将一片枫叶状的书签夹进书本,合上书,温柔地笑着:“没关系。”从石头上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冬天,不自觉地便想偷懒呢。” “煖。”安静地看着何煖的叶晓筱忽然开口。 “怎么了?”何煖微笑着回头,暖意四溅。 “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叶晓筱忽然不想这么安静地对话,这么不起半点波澜地对话。 “好”仍是,这么简单。永远都是,这么的简单。 两人朝着话剧社的方向,走了很久,叶晓筱方才开口道:“步瑜刚刚找过我。关于你。” “是吗?”。何煖轻声笑笑,“她现在可还是蛮抵触我的呢” 叶晓筱怔怔地看着何煖嘴角的温柔,苦涩弥漫了整个世界。不再有亲昵的举动,不再找那暗露醋意的词,不再揶揄地笑,对着她满目柔情。一切恋人间的亲昵,全然地,消弭。 天空依旧那么的蓝,淡淡的忧郁着,稀薄的白云如纱,轻轻地晃动着柔美。偶尔飘起几片落叶,像个顽皮的孩子,拥抱天空。然后,悲伤着跌落,发出破碎的哀鸣。落叶归根,不是回家,却是离家。落叶不是蒲公英,它没有来生,亦没有了,希望。 “煖,你要与她交往吗?”。叶晓筱轻轻地问。 “是啊”何煖笑眯了眼,却是不刺眼的温暖,“她很美。我喜欢她的美。” “嗯。步瑜很美,真的很美。”叶晓筱低声附和着。 第三章 交往 “步瑜”看见步瑜走出教室,何煖便叫住了她。 “嗯?”步瑜转身,便看见了那张平凡却极尽温柔的脸,不由得脸上的笑意冷下了几分,“有事吗?”。 “没事。”何煖温和地说着,却引起步瑜莫名的,讨厌。 步瑜不再看她,转身离开。虽然如此多的人都认为她是个不错的人。可她,却总是对何煖有些莫名的抵触,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对于步瑜有些无礼的举动,何煖只是一笑置之,然后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路上,她也不开口,只是跟着。 步瑜蹙着眉越走越快,周身散着显而易见的不欢迎。而何煖依旧跟着,让她不耐烦。终于,她猛地止住脚步,转身,深锁双眉,声音低沉而含满了怒:“你可不可以别跟着我了”但见何煖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何煖早便料到,步瑜会停步,甚至何时停步。 何煖笑得一脸灿烂:“不可以” “你到底想怎么样?”步瑜脸色铁青,满是怨怼。 “和我交往吧。”何煖面色不改,依旧是那柔和的语气,仿佛对面的步瑜只是个闹别捏的孩子。 “我不是同性恋”步瑜再次不耐烦地大声宣告。 “我知道。”何煖亦重复着这三个字,不厌其烦。本便是如此的啊,这场游戏,无关乎爱情。你情我愿,期至便止。 步瑜真的怀疑何煖是不是个疯子,而其他人是不是又都脑子秀逗了。何煖,她哪里不错了?她抓狂地看着笑意如常的何煖,却不知何从开口。只是快速地转身,逃开。 何煖没有去追。迫得太紧了,便不会有结局了。 书画社,何煖安静地站在门口。没有笑,却依旧如斯温柔。 程烺走到何煖身边,笑着说:“怎么不进来坐坐?” 何煖轻易地挑起嘴角的柔和:“我可不是你书画社的成员。” 面对何煖的揶揄,程烺只是笑笑,旋即问道:“你刚与叶晓筱分手,这么快便有新的目标了?” 何煖轻抬下巴指了指忙得不亦乐乎的步瑜,便只是淡淡地望着她了。 程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安静地美丽着的步瑜,眼神微微一暗,轻笑道:“步瑜校花,竟然这么快,便与你相遇了吗?你们常去的地方可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吧。” “我喜欢阳光,尤其是冬日的阳光。”何煖从步瑜身上收回视线,看着程烺浅笑盈盈。 “天台吗?”。程烺好看的眸子隐隐闪过一道流光,“她一定是被你吓到了。”他低声笑道:“她大概完全无法理解你的意思吧。……她的生活,之前可没有你的一丝痕迹。” “可不是吗。”何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步瑜,轻声道:“她还找了晓筱,想了解我呢。” “她现在应该还是抵触你的吧。” “程烺。”何煖忽然唤道。 “嗯?” “如果你有女朋友,她一定很幸福。”她的目光,依旧,全给了步瑜。 “是吗?”。程烺一直望向何煖那柔和的唇角,甚至,不曾移开。他静静地扯着嘴角,弧度分毫未变,宛如时间便定格在了那一刻。那一瞬间,那并不柔和甚至略显僵硬的笑,竟神奇地柔和了他的帅气,那一瞬间的程烺,很美。很美。“煖、你总是这么的一心一意。”良久,程烺方才静静地开口。那生生断掉的音节,淹没消逝,虚无。 “一心一意?”何煖收回视线,微偏着头似在咀嚼着这四个字,然后巧然一笑,“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程烺轻声附和,“因而才有如许多的人,愿意加入这场游戏。” 何煖不置可否,将双手插进裤袋,靠墙站立。 “可我,甚至连参与这场游戏的资格,都不曾具备。”程烺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他的含义。 “怎么,你也想玩?”何煖调侃道。她轻佻地笑,却依旧令人觉着暖意缭绕。 “当然。”语气依旧浅淡,不似认真,却也不似在开玩笑。 何煖自是知道程烺开玩笑时的语气,便不曾放在心上,顺着他的话,似笑非笑:“步瑜可一直认为我是同性恋,而我……至今,确实也只对女人感兴趣。你不介意?” 程烺静立原地,几乎,至始至终,便不曾改变一个姿势,就那么随意、认真地站着。不过,却是久久没有应声。 何煖本就没指望程烺会回答,自是不曾在意。她轻侧着头,望进了书画社。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时候,在她视线达不到的地方,程烺的发丝,微微摇晃,摇曳出了绝美的弧度。 “社长。”这时,步瑜走了过来,意外地看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何煖。 何煖只是望着步瑜,安静地笑着。不曾言语。 接过步瑜递来的画卷,程烺颇有些惊讶。他微微挑眉:“这么快便完成了?”仔细地审视这幅应是相当不错的画卷,仍是略微的失望。整体的布局着实完美,但在细节的处理上,虽说不上漏洞百出,却因这细节上的瑕疵,绝无法满足“天夏”大赛评委挑剔至极的胃口。尤其是……步瑜似乎不曾真正地领会这主题的真意吧? 在步瑜错愕的眼神中,程烺将画卷递给了何煖。何煖只了了扫了一眼,便轻笑道:“不错。” 听着何煖的赞美,步瑜不免有些微的高兴。她问:“社长,如何?”想来,她也是没有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失望。只以为,程烺只是单纯地想让何煖看看她的作品。 程烺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何煖,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主题是什么?”何煖淡笑着问道。 “冶色,情。”沉默许久,似在思考到底该不该开口,程烺才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何煖微微挑眉,怪异地看了程烺一眼:“你怎么不出手?” “不是我不想画。”程烺轻轻地开口,停住,望向别处,“而是我画不了。”平稳的语调,听不出分毫的喜怒哀乐。 步瑜惊诧地睁大双眼,望向程烺,颇为不可思议地道:“社长,你……” 程烺轻轻摇头,面上并不见丝毫苦涩。 “原因?”何煖微微蹙眉。难得的,收敛了肆无忌惮的温暖。 “没有原因。”程烺轻轻地,轻轻地说。一个算不得原因的原因。 步瑜听得一头雾水,而何煖深锁的眉头却已恢复如初,浅笑,温暖。她将步瑜的作品交还到程烺的手中,却是告别。 步瑜错愕地看了何煖一眼,终是沉默。她本也想告别离开,却不料何煖说在了她的前头。她本以为,何煖既已告别,必然就会离开,却不曾料想,她仍旧静立原地,似非要与她一同离开不可。 程烺深深望了步瑜一眼,“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成果。”说着便走进了书画社,那背影,竟显几分决绝。 待得程烺离开,步瑜颇为生气地道:“何煖,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我交往吧。”依旧是这五个字,甚至那语气,那笑容,也是分毫未变。 步瑜不耐烦地再次强调:“我不是同性恋”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何煖的回答并不再是那三个字,却令得她更为愠怒。“你喜欢程烺。”十分平淡的陈述,仿佛早便知晓,至始至终。不带分毫的疑问。而那笑,依旧纤毫未变,周身的温暖,却似乎越发的浓郁了。 沉默。霎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诡谲的静谧。 终究,还是由何煖打破了死寂般的默然。“和我交往吧”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步瑜只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可理喻。“你既然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这样紧追着我不放。” “我说过,这只是一场游戏,你不必太介意。” “可我的朋友会怎么看我,程烺又会怎么看我?我们都是女人”步瑜有些抓狂,俨然已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们不会如何看你,你依旧是你。一切,一如从前。”何煖浅笑着保证。 “好,我和你交往” 当时的她对何煖,了解的太少太少,甚至连九牛一毛都不曾有。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游戏的伊始没有定下期限,这场游戏可以持续很短的时间,而最长,也不过三个月。 当时的她,一如平凡的女生,爱慕着帅气的程烺。可笑的以为此情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永生不变,却不料,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于,化为沧海中渺小的一粟,不再被忆起。 当时的她,目的很单纯。交往,只是为了分手。 第四章 蓝山 四、蓝山 步瑜刚走出教室,便又碰见了何煖,这个她名义上正在交往的人。 但见何煖提着饭,浅笑着向她举了举,随即走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朝天台走去。 一路上,步瑜保持着沉默,想要挣开何煖的手,可她,却拉得更紧了。但她的力度一直保持得很好,不疼。 来到天台,何煖便随意地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就那么面朝太阳,席地而坐。阳光下的她,似乎,更温暖了。阳光,在她的眉角跳动着,以一个欢快的节奏,就像在欢迎她的到来。她温和地笑:“天台我有清扫过,地不脏的,坐吧。”然后,拿出饭菜,递给了步瑜。 步瑜眼睑微垂,依旧缄默。坐下,静静地吃饭。刚看到那些饭菜时,步瑜便不由得微微诧异,那些菜,竟全是她喜欢吃的。 待得步瑜吃完饭抬起头,却见何煖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说真的,你安静的时候,很美。”说着,接过步瑜手中的饭盒,装进袋子里。“怎么样?”何煖轻声问道。 步瑜却依旧微微垂着头,望着阳光下的地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面对步瑜的不理不睬,何煖也不恼,径自躺在了步瑜的身边。“冬日,近距离地接触阳光,几要让人慵懒到骨子里。” 许久许久,步瑜不再听得何煖的声音,方才回过头,却见得她,睡着了。可即便是梦中的她,依旧笑靥如花。步瑜,不由自主地想到:何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此的温暖,竟仿佛与阳光融为一体,氤氲了柔情。 步瑜没有离开。她就着何煖的姿势躺在地上。在阳光的笼罩之中,真的,有种懒洋洋的意味。 而步瑜于何煖的偏见,便也在阳光的推动下,潜移默化地,趋向于飞灰,趋向于云烟。 或许,我与她,会成为朋友。 步瑜如是想到。 “煖,这幅画,能救?”程烺疑惑地问道,“使用与主题截然相反的色调,确实可以吸引评委们的眼球。但是细节上却是有些欠缺,而且,最重要的是,步瑜并没有领会主题的真意,这可会使得这幅画在初选时就被淘汰。” 何煖轻轻地将画展平铺在画板之上,笑道:“其实很简单的。”她用着一支极细的画笔,染上那极艳极艳的红,然后在那雪色的背景下,洒下凌乱的梅花。然后才在那面对面站着的恋人头顶,画卷的左边,添上一枝杈桠,很细,仿佛随风摇晃着。最后,摇曳了一枝的梅花,泣血梅花。搁笔。 程烺望着这幅只是被略添了几笔的画卷,不由得眼前一亮。 在白与红的极致对比下,竟似渲染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残忍,温馨的恋情竟便添了“冶色,情”的真意——“悲”。冶色的恋情,本就应是一段悲情。 但,何煖并没有停止对画的修改。她拿起一支干净的画笔,只是沾了些水,轻轻地,点在了那女孩的脚前,一瞬间,那明明笑着递上围巾的女孩,却像在哭。那泪,氲湿了地上的雪。强装微笑,总是更显悲伤的。这一点睛之笔,显而易见地便将画的情感基调,奠定在了“悲”这一字上。 程烺望着那幅画,不由地静住,仿佛那一刹那,时间被定格。可是,心底,却是止不住地泛起了怎么也掩不去的悲哀。这幅画,真的,很不错…… 经何煖的点染,那些细小的瑕疵早不足以影响画卷了。 何煖搁下画笔,走到程烺身边,望着那幅别样悲情的画,笑问道:“怎么样?” “很不错。”程烺轻轻地说,想了想,便又再添了一句,“却仍比不上你的那幅‘风华绝代’。” “是吗?”。何煖轻笑着收拾画具,“那幅画只是我当初我有感而发信手涂鸦的,怎么可以与瑜的倾力之作相比。” “煖,你总是这样。”程烺的语气淡淡的,凉如清月,凉如银辉。 不想将话题绕在自己的身上,何煖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程烺:“步瑜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不少。”程烺轻声说,“而且,她不正在和你交往吗?”。 “你不对她有好感?”何煖轻轻挑眉,调侃道,“她可是我们的校花。” 听着这无意的话,程烺的心却不由得微微一动:“即便如此,在游戏限定的时间内,只要她不提出分手,你就不会主动分手啊。” “这么说,你对她确实有好感喽?”何煖略显诧异,轻笑道。 程烺不置可否。 煖,我从来便没有如此说过啊…… 下雪了。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却,也是近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道路,屋顶,树木上,全都白皑皑的一片,冷意丛生。晶莹得粉彻,冷如冰。 站在阳光下的白雪中,何煖周身的暖意,亦分毫不减。 程烺、步瑜遥遥地向她走来。 何煖微笑着举起手,冲他们挥手。两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今天本是何煖约了步瑜一起出去玩的,对于程烺这个不速之客,何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只是走上前,轻轻地拉起步瑜的手。 出奇的,步瑜并没有甩开。或许,便是为了那冬日难得的温暖。何煖的手,一如既往地温暖着。 她那如日却不落的温暖,总是能够轻易地,暖了心,得了心,又伤了心。 “清水人家的咖啡还是不错的,我们去那里吧?”何煖轻挑着嘴角,微微歪着头,温和地问。 “嗯。”步瑜轻声地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何煖牵着步瑜的手,与她并肩走在路边的雪地上,踩出两排脚印。不零乱地平行,没有交集。 雪轻轻塌陷,发出清脆的声响。白得无暇的雪,在这雪后浅薄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白色的光。 即使在这寒冷的雪后,何煖依旧给人以温暖的感觉,似要将这皑皑白雪融化。 程烺落两人一步,他静静地跟着,微低头看着脚下的白雪,却,不时地向上瞟,对着那个散着温暖的背影。他轻轻地挑着嘴角,无言地留下新一串的足迹。 “欢迎光临。” 刚踏入清水人家,便感到一阵暖意。只是,那终究是人为的,刻意的,不自然的。习惯了外界的清新,习惯了太阳的温暖,终究是不会喜欢这种不纯的空气的。 “三杯蓝山,谢谢。”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何煖礼貌地对着服务员说道。 那个服务员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何煖一眼,才转身离开。他想不通,这么一个平凡的人怎会与程烺、步瑜这样的帅哥美女走在一起。清水人家是一家高档的咖啡厅,服务员所接触的顾客也大多非富即贵,自然而然的,便不可避免地戴上了有色眼镜。这样的人是始终无法理解人格魅力这种东西的。 何煖自是感到了服务员这颇有些看不起的打量,却也仅仅只是摇摇头一笑置之。 “在这快餐式蓝山泛滥的时候,真正的蓝山咖啡在市场上只占了相当小的一个份额。不过,在清水人家还是有正宗的产自蓝山华伦福咖啡园的蓝山咖啡的。”何煖微笑着介绍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好的?”步瑜无法压抑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自交往开始,何煖便好像知道她所有的喜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步瑜所习惯的,喜欢的。那次的饭菜是,这次的蓝山,亦是。 何煖调皮地轻笑:“这是秘密” 步瑜不由得呆了呆,习惯了何煖的微笑,习惯了她的云淡风轻,很难想象这孩子气的神情表现在她的脸上,竟是这般的和谐,神奇的和谐。步瑜偷偷瞥了程烺一眼,但见他噙着微笑,一脸温和,没有一种特殊的表情表露在外,似乎早便习惯了何煖不同于温暖的一面。 何煖待人,一直都是温声温气的,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过于的温和,其实是变相的疏远,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何煖对所有的人都是温柔的,却也是疏远的。而她的那些女朋友,自是欢迎这种疏远的。这场游戏,还是无关乎爱情的好。 本以为,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一视同仁。而现在,却多了这样的一个特例。或许。何煖对其他与之交往的人也是这般,但,程烺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步瑜。因而,有了两人的视线交汇。 步瑜尴尬地收回视线,又瞟了一眼望着窗外雪景的何煖。还好,没看到。 步瑜被这突然而至的庆幸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会庆幸,为什么会去在意何煖的感受?步瑜不懂。 “三位,请慢用。”服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步瑜冗杂的思绪,然后,一杯香浓的咖啡摆在了面前。 “嗯。谢谢。”步瑜回过神,轻声道。 何煖捧起咖啡杯,只是那么捧着,也不喝,仿佛点这咖啡便只是为了那温度。 程烺奇怪地看着何煖,在他看来,何煖对蓝山的评价还是不差的,而现在,又为什么,点了却不喝? 突然,一串钢琴曲响起,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何煖放下咖啡,站起,歉意地笑笑:“抱歉,我接个电话。” 何煖离开,步瑜并没有表现出她对程烺的爱慕,也许是性格使然,或许,因着何煖。 而程烺,虽是跟着步瑜来的,却也没有主动与步瑜交谈。一时间,无言。 很快,何煖便回来了,却是道歉告别:“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得先离开了。你们先逛逛吧。改日我再请你们玩。” 程烺与步瑜还能说什么,便只是“不介意”了。只是,程烺很疑惑,何煖从来便不会这般扔下女朋友一个人的,而如今,却是为了什么?原来,还有比这场游戏,更令她在意的呢。程烺望着何煖转身离开的背影,如是想到。 接下来,便没什么意义了。 步瑜恢复了以往,刻意地,忽略何煖,忽略她的存在:“社长,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呢?” 最喜欢的?好大的问题。程烺颇有些意兴阑珊,但也没有分毫表露在外。“还是叫我烺吧。”程烺顿了顿,略一思考,颇有深意地说道,“阳光,我最喜欢阳光” 第五章 冶色,情 “天夏”大赛,向全天下征求绘画作品,不限材料,两年一届。 此届主题——冶色,情。 “天夏”大赛获奖作品一出,轻易地便轰动了艺术界。 “天夏”大赛不似普通的比赛,它将各种作品从头至尾进行排名,而不是一等奖几名,二等奖几名,一个排名只有一张的作品。 但是,此届大赛,两份作品并列第一,没有署名。 “枫华绝代”、“醉坠赤壁”并列第一,其作者无人知晓,甚至连大赛的评委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这两份作品是由大赛的主办人陆唐宇拿出的。大赛定题者说,这个主题,便是由陆唐宇想出的。 陆唐宇第一次站在台前,接受记者的采访。他说,他只是想找找,有没有比这两幅更完美的画作,结果毋庸置疑,没有。这两幅作品凌驾于全世界的画作之上。 最初看到“枫华绝代”与“醉坠赤壁”时,何煖与程烺都是一愣,旋即释然。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当初的那个老人,便是“天夏”大赛的主办人。他当初的形象可真是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何煖也想不到,这幅只是当初随笔涂鸦的画,竟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而且,她很好奇,那幅“醉坠赤壁”的作者是谁。 更值得一提的是,步瑜的作品,也就是经何煖修改的“宁静”,获“天夏”大赛第二名。没有并列。“枫华绝代”与“醉坠赤壁”终究只是个特例。 “天夏”大赛的获奖者并没有什么奖金,但它颁发的却是再多的钱也无法买到的——名。 “天夏”大赛的参赛者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不分年龄,不分知名度。它的评比绝对的公平。因此,一旦作品获得名次,那作者绝对是会大红大紫的。 这一点也不夸张。 “天夏”只公布出前十名的获奖作品名单。十份?多吗?一点都不多要知道,每届“天夏”收到的稿子绝对有上万份。经过层层地筛选选出的这十份作品绝对完美到无可挑剔。 因此,步瑜在艺术界的知名度瞬间便窜上了顶峰。 当得知自己的作品获得第二名时,步瑜欣喜异常。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作品的时候,不由得震惊,转而疑惑。 “冶色,情”的真正含义在获奖名单公布后正式揭开——单字,“悲”。 步瑜百思不得其解。当初她得到这个主题的时候,想当然地便自以为是温馨的恋情,哪里有想到这层含义。可是如今…… 是谁替她添上了那枝血梅,添上了那泪滴?程烺吗? 步瑜想去问个明白,而她也确实就这么做了。 “不是我,是何煖修改的。”程烺望着窗外浅淡的白云,轻声说道。 “何煖?”步瑜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何有如许多的人都说:“何煖是个不错的人。很不错。”交往已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以来,何煖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何煖总是能够想到步瑜的前面,给以她及时的帮助,给予她所需。 何煖,真的是人如其名,何其温暖。 “说我什么呢?”何煖挂着嘴角的和煦,走进书画社。 “宁静。”程烺浅笑着淡淡道。 “知道了吗?”。何煖浅笑盈盈,望向步瑜。一开始,她便没有想永远瞒住。“别让别人知道。” “好。”步瑜应声回道。不假思索,干脆得利落。 “那幅‘醉坠赤壁’是怎么回事?”突然,何煖开口问道。 就知道,她会怀疑,会怀疑。程烺不动声色道:“不是我。” “当真不是?” 程烺,矢口否认。 和“枫华绝代”并列就好。煖不要怀疑便好。没有人知道“醉坠赤壁”的作者,便好。如此,便好。 “醉坠赤壁”有问题,当初程烺将画交给陆唐宇的时候,最担心的便是这点。画中的那名女子,那存于主角记忆中却浮现眼前的女子,即使很模糊,即使仅存一个轮廓,但,却像极了何煖。那,本是照着何煖的样子画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程烺喜欢何煖,一直都是。 他,从来便没有喜欢过步瑜。 “瑜,面对媒体,你准备如何?”何煖温和地问道。人一旦出名了,麻烦也会随之而来。 步瑜自信满满地笑笑:“他们打扰不了我的生活。”顿了顿,才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毕业以前是。” “步家?”程烺轻声道‘“你有哥哥?” “是。”步瑜回望程烺,干脆地回答。迟早会知道的,倒不如早点摊牌。 “可是……”何煖靠在墙上,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程氏呢?” 程烺的心不由得一紧。他不像步瑜,他是程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没的选择。这几年的自由,已是极限。他苦涩地挑动嘴角,惊心动魄:“你怎么会知道?” “我的一个朋友与程氏有生意上的往来,会知道你并不奇怪。”何煖半真半假地说着。 “呵呵。”程烺无奈地笑了笑,“大三,大三是我的极限。大三,我便必须要恢复程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了。” 煖,你知道吗?那幅“醉坠赤壁”,是我的最后一幅作品。绘画,我只能放弃,我没有选择。 步瑜惊诧地望着程烺,她显然想不到,程烺的身份竟会是如此的强势。不过很快便释然。中隐隐于市,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大家族继承人的欢迎。 “瑜。”何煖轻声唤道,引起了步瑜的注意力,“有些事还是小心点吧。无所不在的媒体有些时候还是很麻烦的。”何煖所说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那我们分手吧。步瑜如是想到。不知怎的,就是没有说不出口。 何煖是个很认真的人,只要她说了,便一定会做到。即使,只是一个玩笑。忽然,步瑜有些不敢说出口。 第十章 命定(上) “煖,你先在这儿等会儿好吗?我马上就回来。”白芷薇歉意地快声道。见得何煖淡笑着点头,才转身匆匆离开。白芷薇其实本质并不坏的。利用这种事,可大可小。而对于这样的一场游戏,更是微小得如同沙砾。 参与这场游戏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带有目的性。毕竟没有人是真正的同性恋,更何况是那些天之骄女。即便,是步瑜都不例外。当初她与何煖交往的目的,不便只是为了分手吗?只是到了最后,她完完全全地忘记了而已。 何煖安静地站在校图书馆的门口,沐浴着午后的阳光,噙着天空般淡雅的微笑,流淌出区别于阳光的温暖。 阳光很是暖人,但,人更暖。 白芷薇没有食言,没有狗血的将何煖一个人扔在图书馆门口。即便是如此,何煖也不会狗血的为此黯然神伤。 更何况,对于何煖这样一个暖意荡漾的人,想要背离与她的承诺,这该是一个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哪。而且何煖的温暖,却又足以暖融了一座冰山。 白芷薇气喘吁吁地站在何煖的面前。她的手中拿着几张印满了字的纸。 何煖接过那几张复印纸,笑道:“你大可不必那么急的呵。” “总不能让你久等吧。”白芷薇顺了几口气,道,“那我们便先进去吧。” “嗯。”进入图书馆,何煖便一边走着,一边浏览那几张纸上的内容,“这便是齐教授要求你写的论文主题?” “是的。虽然这份论文主题内容介绍得很详细,可是我现在几乎完全没有思路。”白芷薇苦恼地皱起了眉头,这个情况已经困扰她很久了,而且齐教授所给她的时间本就不充裕,迫不得已,白芷薇找上了何煖。 “这样啊。”何煖一如既往地笑,令得白芷薇莫名的便平静了下来,“那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白芷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想请你帮我理清思路,把论文的方向确定下来。还有就是在我写论文的时候帮我找一下相关的资料。齐教授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白芷薇并没有扭扭捏捏地作态,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十分干脆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何煖亦答应地十分爽快,“那现在便开始吧。” 生活其实真的很单调,太阳周而复始地循环着往复,月东升了又西落。日子也仅仅潜移默化地做着些细微的改变。什么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夜暴富却又在一夜之间一切成为了镜花水月的何其多。 多米诺骨牌的巨大连锁反应终究只会出现在小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实中虽然是有,但也没有如此的夸张。更何况,引发一切的导火索被遥遥地吊在哈雷彗星上,要76年才临近一次地球。 不过,简单也好。何煖喜欢这样的简单。 “天空,你说,如果哈雷彗星与地球相撞,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何煖漫不经心地躺在天空画室的躺椅上,躺在阳光中。她侧着头,望着站在画板前刚刚搁笔的天空,突兀地问道。 “怎么可能。”天空淡淡地说道,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凄凄惨惨清清。 “是啊。”何煖扯起嘴角,望向天际,“哈雷彗星有其固定的轨道,怎么可能与地球相撞?这是命定的事实。”何煖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左心房的位置上,极淡极淡地说道,无声默然着悲哀,“更何况,感情是一件如此奢侈的东西呵。” 天空默默地走到何煖身边,望着窗外的风景:“今天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不开心的,还是尘封的为好。” “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就再也回不到从前。天空,造成我们现在这幅样子的,全是他,如何能信啊。”何煖惨然着表情,凄凉三千,“可是……却又不得不信。”何煖自顾自地说道。 天空转身,对着何煖说道:“今天是怎么了?” 何煖终于月兑离了那令人不安的凄惨,恢复了往日的温暖笑意,她恬淡着音调:“没事。只是今天,我……” 天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何煖的话。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何煖的嘴角上翘了八度。还是就这样吧……不去想那些莫须有的…… 简简单单的就好。 我们都是被上天遗弃的孤儿,可为什么,上天还是要横插一脚,干扰这本就纷乱浑浊的红尘?掌控一起的感觉真就这么好?使得他一直紧紧抓住不放。 原本,白芷薇想着,论文上交了便与何煖分手。毕竟她最初的目的便是完成论文。 可最后,这分手的日子竟一直绵绵延延地到了游戏终止的日子。何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很不错的人。 分手的时候,白芷薇有些遗憾,为什么,何煖不是男人。却又暗自庆幸,何煖不是男人。否则,自己必定深陷这个名为何煖的漩涡。白芷薇很庆幸,自己还没有深陷这个这个泥淖。 何煖就像一个无底洞,谁也猜不透,一旦掉入其中,就永远也没有尽头了。前方,只有虚无,充满未知的黑暗。 她们分手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褪去冬日的懒散,尽力地妩媚,送来阵阵秋波。 商昳无聊地逛着这个仍是有些陌生的校园,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无意中,商昳看到了何煖,与白芷薇。 白芷薇看见商昳的时候,不由得一愣,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就是商昳。他真的便是人如其名,他真的就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可是,白芷薇不敢相信,前面的那个人确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商昳的美,有些太不真实了。 而何煖背对着商昳,她知道有人来,却也没有回头。当她与她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定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投注于女友的身上。正如程烺所说,何煖总是那么的一心一意。 虽然,白芷薇刚刚便已提出了分手,但还是将所有的目光交给白芷薇,这是何煖对她的尊重。 白芷薇很好奇,喜欢美丽的何煖,会不会与这位漂亮的男人产生惊天又动地的恋情。只是,她现在还不想何煖与商昳相遇,她不想作为这场有缘又有份的相遇的见证人。现在她所需要的,就是把何煖带离商昳的视线。她现在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但,上天的决定何尝是白芷薇这样一个凡夫俗子便能够改变的? 相遇,即是缘。 而命定就是这么的奇怪,一旦有了缘,就再也逃不过了。 白芷薇终究只是何煖生命的过客。谁都可以轻易地成为何煖的朋友。但这知己二字,却永远不是朋友便能够取代的。而何煖的知己,天空是一个,程烺是半个,仅此而已。 而程烺又是被束缚在了家族这个巨大的牢笼当中,就连这仅剩的半分份,也终会湮灭在时间的风尘当中。 上天,从来就是残忍的,世间永远也不会有完美的人和事,谁都无法幸免。 相爱,即是份。 取得半分的份不难,难的却是得到紧握在对方手里的另一半分份。有缘又有份,并不已经代表了完满。 相爱。一个“相”字便决定了爱是以两人为基础的。一个人的爱,永远也不会完整。虽然许多人认为,爱与被爱无关。但总是同时享有了两者的才幸福。只拥有半边翅膀的天使就如同断翅的蝴蝶,不再享有飞翔的能力。 幸福很美好。所以,无数的人追寻着。 正因为有如许多的人在追寻幸福,得到幸福的人便是越来越少。 而将幸福的另一端交在了何煖的手中,就注定了,这一生不再享有幸福的权利。 爱,对于何煖来说,真的是一件太奢侈的事。 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早晨,何煖静静地走在校园的林道,恬淡着素颜,一派安宁。 何煖喜欢安静,如天空般亘古不变地淡雅着从容。 何煖在一棵树边轻轻驻足。就那么安静地站在树旁,手指抚模树上苍老的纹路,那岁月的痕迹。 这时,轻轻的,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与白芷薇分手的那天,便已注定,两人相遇,这个必然的结局。 何煖轻飘如蝶般的转身,时间便仿佛定格在了那个转身的微笑间。 商昳,不由自主地翘起薄唇,摇曳了一世的繁华。他本是极少笑的。然而,微微一笑,便已倾城。 “你,很美。”何煖轻声赞道。 商昳不由得僵了脸色。美这一个词,从来就不该用在男人的身上。 何煖的声音很暖。这并不是说她的嗓音温濡,而是指她的声音,莫名的便给了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只听得她轻轻地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男人了。” 是啊,最美的男人。何煖从来都是站在美学的角度去评价一个人的外貌的。商昳真的很好看。他的美,与他的性别竟是这么的和谐,一点都不显怪异。他的美,与天空不同。天空是安静的,随和的,而商昳,真的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很夸张,却一点也不夸张。想他的父母,定是一对璧人。 商昳的脸色仍是好看不到哪里去,但也察觉出对面的这个女人区别于别的女人,她的眼睛很干净,如同那澄澈的月光,没有些微的杂质,令人,觉得很舒服。 何煖将目光移升至天空,却不再开口。两人,便就如此安静地相对而立。 第十一章 命定(下) 商昳也没有离开的念头,他仔细地观察着对面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对于她的那句赞美,也不是那么的排斥了。 “你在想什么?”商昳就这样看着何煖静立原地,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何煖浅笑着将视线放在商昳的身上,又再度移开,投于渐渐东升的旭日。“我在考虑,要不要与你交往。” 商昳猛地一怔,脑中是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能把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商昳紧锁着眉头,出于礼貌也没有愤愤地转身离开。他说:“交往这事,还是需要你情我愿的吧。更何况,我们还不认识彼此。” “你情我愿?”何煖轻笑着重复,道,“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啊。我从不勉强任何人。” “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商昳觉得何煖的笑,很刺眼。她如何能笑得如此的,肆无忌惮? “我叫何煖。”何煖淡淡地给出了一个答案。然而对于商昳来说,却绝算不得是答案,至少现在是。 听后,商昳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何煖淡笑着说出了一句令得商昳锁眉更深的话。她望见了商昳的表情,终于明了,商昳为何会不懂她所说的话。她笑眯着眼,轻声道:“你是新来的?” “对。我是商昳。”商昳礼貌性地回答。 “商昳?容貌美好的昳?”何煖的嘴角更翘了,“你的父母很是有先见之明呢。”何煖走进树间散落的橙黄光晕中,“怪不得,你不明白。” “什么意思?”商昳不甚明了,再度问道。 “我指的交往啊……”何煖暖暖地笑着,拉长了话音,“只是一场游戏,你情我愿的游戏。” “游戏?”商昳不由得紧蹙好看的眉,“这是什么论调?” “游戏,本就是娱乐的产物,参与游戏的人都只是想要寻找一种能够愉悦心灵的方式,而我所说的交往,与游戏并无本质的区别。”何煖难得地向别人解释起这所谓的“游戏”。或许,就因为他,是她遇见过的最美的人吧。 “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参与?”商昳对她的话有种愠怒的感觉。爱情,在她的话中竟变得如此庸俗,他始终无法认同,何煖的怪异论调。“我觉得,你是在以游戏之名掩盖你冷情的事实。” “冷情?”何煖轻笑着重复,“这从来就没有掩饰的必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且,我何时说过,谁都可以参与?没有规则的游戏怎成方圆?” “只有那些长得帅的人才能参与这场,游戏?”商昳冷冷地嘲讽道。或许是因为初见时的那种好感,令得他对于发现何煖的“本质”,不由得心生不满。 “非也。”何煖轻轻摇头,却奇异地晃动了晨晖,她依旧温暖地笑,“不是帅,是漂亮。只有漂亮的人才能参与这场游戏。所以……”何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许的诡异,却依旧笑着,“至今为止,与我交往的,都是女人。” “同、性、恋?”商昳一字一顿地,拧眉道。 “错,错,错。”何煖轻笑着说道,“这只是一场游戏,没必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东西。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同性恋。” “也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把感情当做游戏。”商昳彻底地恢复了以往面对外人时的冷漠。 “你又错了。”何煖眯起双眼,“这种游戏,无关乎爱情。而且,对于这个学校的所有人来说,又有多少,真把爱情当爱情?于他们,所谓爱情,只不过是场冠冕堂皇的游戏。而我,只不过是将这场游戏放在了明面上,摊在了阳光底下。太多的人只是在以爱情之名行游戏之实。虚伪,早就成了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的主旋律。爱情,在拜金主义的光芒下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还有谁会去真正在意,那卑微的爱情?” 听了何煖的话,商昳终是缓和了脸色。何煖,至少,还是与众不同的。她的话,即使是再如何的自欺欺人,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的人确实是越来越表象了,但他无论如何,还是无法认同。而且,她的最后一句……商昳不由得反驳:“爱情,如何卑微了?”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这样两个刚认识,绝算不上是熟悉的人,在这清爽的早晨,说着爱情。 商昳本以为,以何煖的想法,定会反驳。却不料,何煖只是遥望着东方血红的天际,默默无言。 商昳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也静驻了原地。他望着晨晖中的何煖,而思绪却不见得安静。 “是啊,爱情,很奢侈的东西呢。”恍惚间,商昳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什么?”商昳没有听清,不由得问道。他看见,那一刹那的何煖,竟有了几分的悲戚。 “没什么。”何煖不着痕迹地收拾了心绪,敛了不由露出的悲哀,恢复了温暖的笑意,“商昳,说真的,如你一般看待爱情的人,在这样的一个世界,真的太少了。就如同——少真正漂亮的男人。“ 商昳的表情本是缓和了些的,可听着最后一句,又不由得僵了脸色。 何煖轻笑着解释:“漂亮这个词确实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但我只是以美学的角度来判定一个人的长相,这是无所谓性别的。别太在意呵。” “你真的……不是同性恋?”商昳犹犹豫豫地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便真这么的像同性恋吗?”。何煖轻轻地笑出声,“我若真的便是同性恋,怕是任你再如何的好看,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么多本是可有可无的话。”何煖顿了一顿,继而说道:“我不是说过吗?这场游戏,无关乎爱情的。我们谁都不是同性恋。而每一场游戏都是有早已限定好的时间,从来便是不会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商昳,你还认为……我是同性恋吗?”。何煖深深看了商昳一眼,如是说道,“还有疑惑吗?”。 “为什么,你所说的话中……有那么多的文言口语?”商昳自一开始便对这个很是疑惑,只是一直被何煖的话饶了心神,才没有在一开始便是提出来。现在,总算是到了解惑的时间。 说实话,文言口语在文章中出现并不奇怪,可是用在对话中,确实是真的很奇怪了。 何煖的笑不由得一僵,但随即便被完美地掩饰了。“习惯了。看的书多了,不自觉地便染上了这种习性,现在即便是想改,也是改不掉了的。你听着,难免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吧。” “还好。”商昳轻轻地挑起了嘴角。何煖一定是看了很多的书吧。习惯了话里行间的文言口语,这是该需要多大的阅读量才得以实现的啊。 只是,他却不曾想到。人,总是会潜意识地去模仿别人。即使一个人的阅读量再大,生活在人群中,也是绝不会在说话间出现即便是在文章中都不多见的文言口语。何煖说话方式的与众不同,又何尝单是庞大的阅读量就能够造就的? 何煖望着商昳的微笑,不由得说道:“你笑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对于“好看”这两个字,商昳终于是不再那么的排斥。只是,终究是不会去接受的。 好看一词,还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好。 “天空,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何煖安静地站在阳光下,缓缓说道。 天空扯开了笑颜,美得像那淡如风的白云,安静而随和:“是准备与他交往了吗?”。 “我不清楚。”何煖仰起头闭上双眸,面朝太阳,任温暖恣意横行,“以前一直都只是女人,游戏便只是单纯的游戏,没有人会当真。可他终究是个男人,而男人与女人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我不知道与他交往之后,他能不能放得开。” “这场游戏进行了那么久,怕是有不少的人都认为你的性取向不正常的吧。”天空迈步轻走到何煖身边,温声道。 “是啊。”何煖深吸一口气,肆意而满足地微笑,“他起初也是认为我是同性恋的呢。甚至,刚开始,还以为我既庸俗无趣又花痴,几乎就是所有女人缺点的集合体了。”说到这儿,何煖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旋即继续说道。“不过,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不自觉地,便与他多说了几句。” “他最后定是对你改观了吧。”天空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叫什么名字?” “商昳。”何煖微眯起眼,凝望蔚蓝蔚蓝的自由天空。 “容貌美好的昳?还真是名副其实呢。”天空挑着嘴角,温润着嗓音。 对于这不谋而合的认知,何煖的笑意更浓了。“他是刚转来我们学校的呢。” 天空走到阳光下的躺椅边,躺下。他惬意地闭上了双眼:“对于没有听说过你的人,也无怪乎会不理解你的意思。” “天空。”何煖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 “你说,我该不该继续这个游戏?”何煖有些无力地说道,仿佛已疲惫了几个世纪。 “正如你所说,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即使被合上,也回不到从前。煖,当初你为了不想背上情这一债开始了这场游戏,就不再是可以停止的了。何煖,何其温暖。煖,你也是如此的人如其名呢”天空云淡风轻地说道,“煖,你还是心太软。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这我也知道。可是,天空,心软终究是人类的天性啊。”何煖面无表情地悲戚,淡然诉说着凄哀。 天空安静地扯起嘴角,惊心动魄:“没错。我也是做不到真正的铁石心肠。但是,煖,我终究是少与人打交道,尚且没有什么大碍,可你……” “何尝不是呢。”何煖叹息般地轻吐出这五个字。然后,静立,缄默,无言。 “天空,天气已经转暖了,你也该多出去走走了。”良久,何煖终于开口。必然地转移了话题。 “好。我正好可以出去找找灵感。”天空自然而然地顺着何煖的话题继续。 “有时间我会过来的,多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嗯。我等你。” 第十二章 月光奏鸣曲(一) (总觉得将何煖所在的城市命名不怎么样,所以便不给故事发生的城市命名了。 还有便是何煖所在的学校,安也不想给其命名……额……这算是我的劣根性吧……总认为没有什么名字是适合何煖所在的学校的…… 先在这里说一声,希望各位大大能看的习惯哈……) 有缘的人相遇,便总是遥遥无期的重逢,任凭相思豆望穿秋水,天意弄人。 所幸,红豆生于遥远的南国,并未曾存于商昳抑或何煖的心中。 但,双方都是记住了彼此,那个神奇的偶遇,却算不得是邂逅。 何煖于商昳来说,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很特别的回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游戏,又有一个新的参与者了。不是商昳。仍是个女人。她叫贺语茶。 贺语茶喜欢钢琴演奏,而她本身,也是弹得一手好曲,她的手指修长而又白皙,是一双十分适合演奏钢琴曲的手。而她,也正是音乐学院并不寻常的一份子。 何煖是千学院的学生。千学院,区别于其他的学院,它并没有固定的学习内容,所有的课程都是选修。 千学院的学生永远是最惬意的,但成正比的,想要进入其中也很是不易。而且进入千学院也不是一劳永逸,一旦没有通过学校的考核,就会立刻被刷下来,不讲丝毫的情面。 千学院,从来便是不介意成员的多少。 答应了别人的,何煖从不食言。这天下午,何煖早早地来到天空安静的小窝。却忽然发现,天空还没有起床。 昨晚天空定又熬夜作画了。何煖如是想到。虽然对于常人来说,于天空所谓的熬夜,只是他们的正常睡觉时间。天空是极嗜睡的,既是性格使然,也绝大部分是因其孱弱的身子。 何煖走入厨房,准备着天空的午餐。他一天本就比常人少了一餐,可是不能再少了的。 听得厨房的声响,天空睁开朦胧的睡眼,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又是沉沉地睡着了。昨晚,确实睡得比以往都迟了很多。 阳光照进天空的屋子,将沉静地安睡的天空装点得犹如美丽的天神。天空本就是习惯了睡在阳光中的。光亮于他来说,并不刺眼。自然,也不会使天空无法入眠。他对声音很敏感,并不代表他对于阳光也是敏感的。 何煖轻轻打开天空卧房的门,见天空仍是恬睡着,也便没有叫醒他,而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煖。”这时,天空却缓缓醒了过来,他慵懒着嗓子叫道。 “嗯。”刚退出屋子的何煖轻应了一声,再次走进了卧房,走到天空床边。“醒了就赶紧洗漱,午餐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天空敛着眸子,温和地应道。 “那你就先去吃吧,饭菜我都放在桌子上了,我去画室替你整理整理。”何煖淡笑着说道。 天空的作品其实是很多的,只要稍久一些,天空的画室就能乱成一堆,而何煖所说的整理,也不仅仅是将所有的画整理分类,还需要将一些没什么意思的画拣出来,便是扔掉了。但,即便是如此,天空的作品仍旧是有些多的夸张。 天空轻点了点头,目送何煖走出卧房,开始换衣服。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天空亦走上了画室。 何煖是个注重效率的人,等到天空上来时,何煖已经将画室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只是等天空自己来看看了。毕竟,不同的人的感观总是有些微的差异的,即使对于艺术有着极其类似的看法。因此,天空便看见了何煖站在画板前,若有所思着。 “天空,你来了。”何煖听到声响,浅笑着回头,“是想听钢琴曲了吗?”。 “嗯。有点。”天空走到何煖身边,望着昨日熬夜作成的画,“昨日夜里忽然就想听钢琴曲了,可是家里又没有钢琴。而音响里放出来的曲子终究是失了真的,少了一种亲耳听到的韵味。因此就画了这样的一幅画。” “呵呵,在月光下弹奏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也确乎别有一番情调。”何煖笑弯了眉眼,轻声道,“今日便去‘冬日恋歌’吧,敢用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著名钢琴曲为名,他们各方面的质量也确实是不错的。我原本就想,等哪日天气不错便带你去的,如今正好是赶上了。” “嗯。听你的。”天空笑得纯粹,淡淡的清雅。 何煖与天空一同走出了别墅。两人是有车的,只是他们都觉得,能多走走便多走走,可不能浪费了这和煦的阳光。而且,“冬季恋歌”钢琴俱乐部距天空的家也并不是很远。钢琴俱乐部本就是一个应该远离尘嚣的地方。即便是隔音效果再好,处于繁华喧闹的市中心,也终究会有不适的感觉。而“冬季恋歌”,也便处在了城市的边缘。 不过,即便是在这座城市的边缘,也不见的得有多荒僻。这座城市,当时国内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了。单是因为何煖所在的高等学府坐落在这座城市,就足以驱使无数的人涌进这偌大的城市,更何况,它自有其国内最为完备的服务体系与最为合理的绿化分布。 不可否认,天空是个很好看的人。走在路上,自然而然地便吸引了诸多人的目光。 不过,也没有人不识相地上前打扰。这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的宁静氛围,也得以弥散在这仍是繁华的城市边缘。 “冬季恋歌”很快就到了。这是一家高档的俱乐部,自然也顺应了时代的潮流。其内的管理也是会员制的,而且,那会费也是相当的不菲。因此,会来“冬季恋歌”的都是些家有不少闲钱的上流人物。然而,“冬季恋歌”处在城市的边缘,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开着自家的车前来。 而如何煖天空般的徒步而来,却是绝无仅有了。 而且两人穿衣一向是相当的随意。能拥有慧眼的人始终只是占了相当少的一个部分,很显然,这“冬季恋歌”接待会员的人不曾拥有。这就是现实。只注重表象的人从来都是主导了这个虚妄的世界。 不可避免的,何煖与天空都是被拦在了俱乐部门口。招待员甚至不曾说出示会员卡,便是冷言冷语地道:“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很讽刺,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真都是如此。能看透本质的人在这个浩浩世界真的便是已如国宝般罕有了。 天空自是知道何煖肯定是拥有会员卡的,否则也不会带他来。天空也便不做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们的生活,从来便是不会因这小而又小的插曲有些微的改变,他们两人也是从来便不会为这种芝麻丁点大的小事而大动肝火。他们不是那种骄傲的纨绔子弟,也便不会因着些可所谓可无所谓的事而有所谓。 何煖笑意如常。她从来就是如此。她的表情很温暖,却也单调得可悲,被迫的永远晴天从来便不是代表着生命的幸福。日不落,不是一种壮美,却是疲惫地普照的凄哀。 何煖轻瞥了一眼那个颇有几分帅气的青年男人,不喜不怒。便是真的不喜不怒。她缓缓地说道:“请问,这里是钢琴培训班吗?”。她不介意,与这个世界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果不其然,那个青年男人一脸鄙夷地开口说道:“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赶紧走开。” “这里真的不是钢琴培训班?”何煖佯装一脸的无知天真,引得青年男人更深的不耐烦:“都说了不是,赶紧滚开” 何煖与天空对这话倒都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冬季恋歌”的经理周荣复看见了这幅场景,准确地说是看清了何煖的样子,疾步走至门口。 “何小姐您来啦,快请进,快请进”周荣复一脸的抱歉,赶紧为何煖与天空引路。身为俱乐部的经理,周荣复自是知道何煖这个特殊的存在。他虽不知道何煖的身份,却是真切地知道,何煖是这个俱乐部少数的几个梦会员之一。 对于周荣复的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恭维,那青年男人错愕地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得罪了俱乐部的高级会员,即便是她没有怪罪,他这个饭碗却也是绝保不住了的。 何煖与天空谁也没有如同个纨绔子弟,回头给那青年男子什么鄙视的目光。 这场闹剧,便干脆地由着周荣复的出现,落下帷幕。 第十三章 月光奏鸣曲(二) “周经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何煖浅笑依旧,看不出分毫的喜怒。 周荣复正担心着何煖会为刚才的事说事,如今听得何煖的问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日何小姐来注册的时候,我有幸瞧见。”身份越是高的人,心思便是越发的难以揣测,而像何煖这般的喜怒不形于色,最是深藏不露。周荣复小心谨慎地用着措辞。 “不必如此紧张。”何煖终于轻笑出声,“你还是先去忙吧。” 明明是赶人的话,由何煖说着,却是没有丝毫的敷衍。周荣复自是不可能死皮赖脸地留下,便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活像个爱惨了的恋人不得已而分手是离别的动作。 看着周荣复走出了视线,何煖巧笑嫣然:“想听哪首曲子?” “肖邦的《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和贝多芬的《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天空温和地报出了两曲名作,刻意地加上了曲子的原作者。 何煖的神色不由得一滞,转而无奈地笑笑:“就知道你选的曲子不会这般的容易。《月光奏鸣曲》我还勉强能够演奏,可这《幻想即兴曲》……” “我弹。”天空淡雅如澄澈的天空,轻轻地吐出这两个云淡风轻般的字,“《月光奏鸣曲》由你来弹。便弹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的前两个乐章,可好?”天空将贝多芬这三个字做了个重音处理。 沉默良久,何煖才缓缓开口道:“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你的吧?是否去个安静的地方?” “或许吧。”天空轻轻侧头,“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的。知道我长相的人终是只局限在那么小的一个圈子里,这个世界还是没有那般的巧合吧。而且现在俱乐部的人尚少,还是在大厅演奏吧。” 天空和煦地笑靥灿若晨星,美丽的容颜几要晃了“冬季恋歌”内所有人的眼。他轻步走到大厅角落的那架钢琴前,坐下。 这架钢琴并非是市面上那些常见的已被简化了的钢琴,而是充满了古香古韵的老式钢琴。若是论音质,这钢琴绝对是比那些普通的钢琴好上几倍不止。因此,天空只是略微地调了调音便已是趋于完美。毕竟这世上是绝对不会存在绝对的完美的事物的。 天空将双手放于黑白琴键之上,回头看了看身后暖意炫如太阳的何煖,朝着她微微一笑,才将所有的注意力投注于钢琴之上。 一瞬间,那急速盘旋的旋律响彻大厅。天空的左手与右手以不同的节奏型急速地**,却丝毫不显得凌乱无章。随着好看的指尖的灵动跳转,一个个不断变幻的音符跃然空中,如急促的鼓点,疯狂地大声朗唱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奇异地,使人产生一种真实的幻觉。激扬清越的曲调,就如同那熊熊燃烧着的血色烈火,肆无忌惮地释放着热量,恍若要炙红这片天,这方地。 倏忽,音调急转而下,由升c小调转变而成了降d大调。旋律不复第一段的热情洋溢,却如澄澈空明的如水月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音型被天空衔接得异常完美,不显分毫的突兀。这第二段是如歌般空灵的行板,明朗、流畅、纯粹的迷人旋律,在自然清纯如流水的音型伴奏下,酣畅地倾泻,却又如九天外飘渺的箫声,悠远而轻灵如仙。一串串动人的音符斑斓着色彩,编织交汇着天堂般的世界。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谛听这完美的锦缎编织而成的幻想世界。 音符跳跃着没,继续编构幻想。蓦地,恍若瞬间便从天堂跌至地狱,又从地狱重返天堂。音符再次急促的舞动。第一段的张扬再次火山般勃发,无尽的火般的热情。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这《幻想即兴曲》踏入了尾声。中断的旋律不断地在低音部反复,仿佛那奇妙的天堂还在遥远的天外,时隐时现。 华丽而又富有诗意的曲调,演绎了人生最美妙的幻想与最热情澎湃的爱情,像是一场美丽的梦,美丽到不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迷离在幻想,孤单地彷徨,寂寞地沉醉。梦幻中,却点燃起希望与光明的火种,照亮昏黑的天空,照映着前方的灿烂美丽,憧憬无限。 终于,曲终,余音却依旧绕梁,于梦中迟迟不愿醒。如玄奇的天空琉璃光转,美仑着幻化冥迷,攫住所有人的心神,神奇强大。 何煖安静地拍掌,清脆的声响如玉碎,激起点滴涟漪。一时间,所有人于幻想中,惊醒。突然后,惊艳,这天籁的琴音,却也只能望峰而止,《幻想即兴曲》的演奏难度绝对不是徒有虚名。 天空背对着众人站起,走至一旁,只露出了极小半边的侧脸。虽然知晓他的人不多,但是这样的相貌,却还是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对于这样的麻烦,两人向来都是有多远便逃多远的。 见着何煖静静走向那架钢琴,也没有人围上来,大都怀着这样的一个心思:能与拥有绝佳演奏技巧人走在一起的人,想必她的手法,定也是不赖的吧。因此,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另一个奇迹的发生。对于奇迹,几乎便是所有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何煖朝天空温温地笑笑,便是开始了她的演奏。弹钢琴是需要全神贯注的,否则,便是对艺术的亵渎。在场的怕是没有一人会原谅这种亵渎。更何况,不将全身心投入到演奏当中去,是绝不会演奏得好曲子的。 演奏钢琴的人便总是会沉浸于音乐之中,从而心随音动。 琴音刚出,俱乐部内的众人便是知道了何煖要演奏的是哪一首曲子。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也就是《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这首曲子一反钢琴协奏曲的传统形式,第一乐章运用了持续的慢板,为奏鸣曲形式的幻想性的、即兴的柔和抒情曲。徐缓的旋律中持续不断地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 因而,这些懂钢琴的人,只一听,便是分辨出了是何曲子。 能够屹立在钢琴界不倒的曲子,自是有其独特的特点,近乎都是些易于分辨却又是难以演绎的曲子。让人除了无奈便还是无奈。 《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的情感表现得极其丰富,有冥想的柔情,有悲伤的吟诵,也有阴暗的预感。乐曲一开始,便是由不断流淌而出的三连音构造了无边的幻想,四小节后,第一主题在中音区淡淡地出现。它细致而宁静,略带些忧郁,1段1分18秒在b大调上出现了第二主题。中间部由第一主题开始,三连音曲折有致地走向高音区,呈现出急躁不安的情绪。随后,进入第三段,第一主题平静地再现。继而第二主题以升c小调的面目再现,然后以低音继续奏出基础动机的尾奏,然后,慢慢地消失,归于虚无的沉寂。 第二乐章,运用了小快板,为降d大调,三部曲式,又一次地反其道而行之,改变了传统钢琴协奏曲一向作为慢板乐章的第二乐章,而是采取了十分轻快的节奏,短小精悍而又优美动听的旋律与第一乐章形成鲜明的对比。此乐章的第一段是连奏与断奏相呼应的主题,然后再以变奏加以重复。中部保持在降d大调,2段1分13秒再现第一段。 这一乐章仿若是瞬间留下的温存微笑,如那惊鸿一瞥,短暂却足以惊艳。李斯特形容这一乐章为“两个深渊之间的一朵花”。它以迥然不同的轻快表情将第一乐章的沉默思想和第三乐章的紧张气氛衔接得非常完美。只是,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听到那热情洋溢的第三乐章。 第二乐章一结束,便是到此为止了。何煖停止了弹奏,任那未绝的乐曲在大厅中盘旋,盘旋。 良久,众人才从那天籁的琴音之中清醒,望向钢琴前的那对拥有绝高钢琴造诣的男女。 贺语茶,也正在这个俱乐部中,静默地看到了全过程。她以前一直认为,何煖会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凭借其与众不同的游戏,却是着实没有想到,何煖竟还拥有着如此高的音乐造诣,甚至……比自己这个主修钢琴的人还高。贺语茶是个骄傲的人,但她仍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乎逊其一筹。 而何煖身边的男人,竟能完整、完美地演绎肖邦的《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确实是惊艳绝世了。无可否认,《幻想即兴曲》的难度确实是在《月光奏鸣曲》之上。与此同时,令贺语茶疑惑的是,为什么放弃第三乐章。她并不认为何煖是不会演奏才停手的。 她那从容淡定的姿态,留给贺语茶,极深极深的印象。 千学院的人,果真无一是凡人。 想着这句话,贺语茶率先走到何煖与天空的身边。“煖。”贺语茶巧笑倩兮,迷了不少人的眼。 第十八章 所谓千(一) 何煖站在最近的别墅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领着天空迈入了这神话般的千学院。 “千学院的这些别墅全是连通的,从哪里进去都差不多。”何煖似笑非笑地介绍道。 两人直接穿过大厅,然后走出这栋别墅,便是一条长廊。两人悠悠地沿着长廊主道向前走去。长廊就如同河流一般还有不少的支流,不过却各是通往不同的地方或是将千学院的五栋别墅连通。而长廊主道的尽头,便是五栋别墅的核心。其实是因为方便,所以千学院的这些人总是将什么事啊的全放在了这里,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核心认知。其实实际上这栋别墅与其他的没有丝毫的区别。 “这栋别墅,我们的前会长大人称之为……阆苑。然后这名称就沿用至今了……”何煖颇为无奈地向天空介绍道。 “神仙居住的地方……你们这会长还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天空无语地随着何煖走进阆苑,说道。 仅站了一会儿,便有一个人向着何煖跑了过来。他算是个很帅气的男人,只听得他说道:“煖,你来了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有什么事吗?”。何煖轻声问道。 “当然了我们千学院总算又是多了一个新成员”男人眉飞色舞地说着,狡黠的目光跳月兑着神采飞扬。 “商昳。”何煖轻声念出了商昳的名字,不是疑问,只是极淡极淡的陈述,“若是他的话,也便没什么奇怪的了。” 男人颇为沮丧地垂下头,转而又笑着对何煖,当真是翻脸堪比翻书。“和你说话真没意思。”他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时,他才发现了一直站在何煖身边的天空,不由得好奇地问何煖:“他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他不是我们学院的吧。不对……”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顿,才又继续说道,“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否则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天空自是不介意男人无心的忽视,浅笑着说道:“我本便不是这个学校的。” 男人望着天空的笑大呼受不了,不由得抚额叹道:“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你”男人不由得又甩了甩头,道,“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我们学院也没一个人来,今天却是一次来俩,还都是妖孽一样的男人。” 对于妖孽一词,天空并不排斥,也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也没有讽刺的意思,至少,何煖笑意依旧。 “商昳已经在这儿了?”何煖轻声问道。 “是啊。他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可是离你的房间很近的哦。”男人调侃的意味十足,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天空的存在,他自是不能放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阮钦泉,钦定的钦,泉水的泉。” “天空。”天空淡雅地笑着,声音一如纯澈的天空,风过无痕。 “天空?”阮钦泉微一思索,不由得将双眼瞪大,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盛世繁花’的天空?” “是。没想到你也知道啊。”天空礼貌地点头应道。 “鼎鼎有名的天空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天空本尊的模样竟是如此的匹配他的画风,还真是人如其名呢。”阮钦泉望着天空由衷地赞叹道。不过,他的表情是不可能总维持在同一表情的,他随意地搭上何煖的肩,道:“煖,你是怎么认识认识天空的啊?你居然还瞒着我们” “佛曰:不可云”何煖笑意正浓地缓缓吐字,抑郁地阮钦泉苦着张英俊的脸。 “话说,那幅‘盛世繁花’可是一反你宁静致远的画风,你怎么会将它作为第一幅作品亮相呢?”阮钦泉好奇地望着天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天空与何煖对视一眼。一如何煖般浅笑重重却又郑重其事地说出令人抑郁非常的话:“佛曰:不可云”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阮钦泉一脸的沮丧,“居然什么也不跟我说。好歹我们是同一个学院的吧。” “我可不与你是同一个学院,我与你甚至算不上是同学哦。”天空纯粹地笑着,指出阮钦泉话中的问题。 那幅作为天空亮相艺术界的作品“盛世繁花”其实并非是天空一人所作。 将这幅画公布于众,却只是因着个玩笑话。 “盛世繁花”在天空与何煖这两位作者看来,终究是有着缺憾。一时兴起的涂鸦之作,相比之两人的很多作品,都是要逊色三分的。不过,其确也是一幅极佳的作品,且因其有着特殊的含义,便一直作为天空的代表作之一。虽然,这幅画的主旋律与天空的画风迥然不同。 天空会作为一名画家而闻名,其实是有着许多的不确定因素的。 倘若,将天空的相貌亦广布于世,恐会引起更大的轰动吧。至少当今的人们,是越来越注重视觉享受这四个字了。不过,这是天空与何煖都是绝不会愿意的。因而,外界知晓天空相貌的,也就局限于那么几个人而已了。 听了天空的话,阮钦泉也没有真便是受打击,只是扬颜笑道:“煖,我们还是先去阆苑会议室集合吧。可不能让他们等久了。” “嗯。” 在会议室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十数个而已。 何煖稍快几步走到商昳面前,粲颜道:“商昳,恭喜你,加入千学院。” “谢谢。”商昳礼貌却依旧颇为疏远地说道。 如商昳般引人注目的天空很快便是吸引了会议室内众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站起,一窝蜂地涌到天空面前。他们……真的很无聊啊……不过……今天却是不怎么无聊的了…… 不过,他们绝不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可比的。 在场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顶端,那个被称为象牙塔的地方。不过,他们终究是没有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们的骄横,这便是区别。从中,更是体现出了真正的有钱人与普通人的区别。真正的有钱人,往往是更注重教养。不过这点,与那些人类潜在的劣根性并没有根本上的冲突。注重教养与在经济上是否放权无关。本家的人始终是比外家的人可信些的。自有人类以来便是一直都是认同这一点的。每个人都是偏爱与自己血缘亲近的,就像没有什么人会将自己的大笔财富赠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即使他能把这笔财富运用得很好而自己的亲人却只会败光。 不同寻常地,却也是自然而然地,有人便是认出了天空。不过,却是没有阮钦泉那般的惊讶。 至于阮钦泉会表现其不可思议的心绪,并不代表他家世的普通。而且正好相反,阮家的势力财力,绝不是普通人所能猜得到的。若是论其缘由的话,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的。 众人相互作着介绍。 天空自是不介意多些人知道自己,更何况这十数个人都不是多话的。 “煖,你们学院有多少人?”天空有些好奇。他们都是很出色的人,偌大的学校,究竟有多少个如此的人才? “多少个?”何煖环顾四周,微一思索便开口道,“在场的大概占了我们学院的五分之三,剩下的人钦泉应该已经通知了吧?”何煖望向站在天空身边的阮钦泉,这后半句话便是对着他说的。 “嗯。差不多再有半小时的时间他们就都能赶到了。”阮钦泉估模着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是有什么事吗?要召集所有的人?”商昳疑惑地望向诸位千学院的老人,问道,“如果只是因为我的加入……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会不会。”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人笑容可掬地连连说道,“对于新成员的加入我们当然要好还庆祝一番我们学院可是一年多没有人的加入了” “东方昱,你还是省省吧。商昳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何煖好笑地当头给了东方昱一盆冷水。已经是快两年的同学了,何煖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子?说完,何煖便转向商昳,向着他解释道:“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千学院每有成员加入,便是学生会换届之时……” “煖,可没你这样的啊。”东方昱满脸苦恼地看着何煖,打断了何煖的话。 哪知何煖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便继续对着商昳解释,也算是给天空作介绍了:“由于我们千学院的课程安排最是宽松,同时还有其它的一些原因,学生会的重要干事全是有千学院的成员担任。”何煖顿了顿,望了眼东方昱,才继续说道,“至于昱会这般待你,最主要的便是我们这一大帮子人都不太喜欢加入学生会。” 随着商昳渐趋明了的眼神,东方昱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沮丧。 “煖……我可是当了三年的副会长了……”东方昱拧着张帅气的脸,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你大可以继续干下去啊。”何煖一本正经地说道,却使得东方昱愈发的纠结。 “别这样啊。”东方昱低声哀嚎着。 “你该去找叶会长,而非对着我扮可怜。”何煖望了眼站立着的天空和商昳,至于其他的人则是早便坐下来看这出好戏,就差爆米花和瓜子了。“别站着,随意坐。在千学院可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会长用我可是用得很顺手呢”东方昱继续着一副可怜样,“煖,大家都知道会长大人只听你的。你就帮帮忙吧。” “不好。”何煖十分简洁地说出了这样两个字。向来,何煖都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在“好”字之前再加上个否定的“不”那可是少之又少了。作为何煖将近两年的同学的东方昱更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不由得大声嚷嚷:“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这时,阆苑门口出现了十个左右的人。 第十九章 所谓千(二) (先说一句……何煖的“煖”读“轩”,“煖”的意思是温暖,覃执的“覃”读“琴”,程烺的“烺”读“朗”,“烺”的意思是明朗,商昳的“昳”读“逸”,“昳”的意思的容貌美好,洛璟的“璟”读“景”,东方昱的“昱”读“欲”…… 好吧……算是我失误……剩下的一些人物的名字也各有其字面上的含义,和人物性格或者是父母的寄望也是有关系的…… 当初我光是为了想四个主角的名字就是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我几乎是一直端着字典的……) 这几天心情很差,不过还是会加油更的 带头的是一个男人,有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而他的长相确也对得起他的气质。他长得并不是很帅,不过却是属于很耐看的那种。而且,他似乎有着种特殊的魔力,轻易地便是能够让人忽略他身边的俊男美女,而是把所有的目光尽数交给他。不得不说,他真的天生便是一名领导者。 众人只听得他和煦地笑,听得他温文儒雅地道:“昱,煖怎么不公平了?” 即便是给东方昱几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在自家的会长大人前面撒野,立马便是噤声沉默着站立,不敢说一句话。 “怎么不说了?”叶倾恬淡着笑容,说道,“你刚刚可是喊得中气十足呢怎么?这么快就瘪了?” “会长……”东方昱一脸的谄笑,“我可不可以退出学生会啊?” “当然可以了……” 听得叶倾的这句话东方昱不由得是一喜,可听了叶倾的下一句话之后马上便是垮了脸色。 “只要你在选举中败了就行。”叶倾顿了一顿,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挑眉,“你不想干了?” 听得自家的会长大人这极度危险的语句,东方昱立马点头点得跟哥拨浪鼓似的。笑话,惹到这位会长大人还会有好果子吃? “嗯……这样啊……”叶倾淡笑着轻声道,“你不是已经当了三年的副会长了,那你就继续干下去吧,也不用去报名退出了。” “会长……别这样啊……”听的东方昱的语气,活似被抛弃的怨女…… 叶倾轻声笑着,却是没有理那一脸幽怨纠结的东方昱,径自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家先找个位子坐下吧。” 站在叶倾身后的人纷纷应声,随后便是在这偌大的会议室就座。 这个所谓的会议室里并没有一张长长的会议桌,而是靠着三面的墙放了不少的沙发,在三排沙发的正前方亦是放着一张沙发,那里是学生会会长的座位。 如许多的沙发,还真是享受至极啊。 叶倾微笑着示意商昳坐在了他左手边的第一个位子,而何煖拉着天空坐在了叶倾右手边的第一个位子。 千学院有个日久而形成的习惯。那便是学生会的成员尽数坐于主位的左手方与正前方,而新成员则是坐于主位的左手边第一个位子。 待得所有人全部就座,叶倾才是向所有人说道:“商昳大家应该都已经认识了,我便不再多作介绍。现在,学生会换届选举正式开始。想要退出学生会的人先跟煖报备,不想退出的可以继任原职。”叶倾顿了顿,环视以一下众人的表情才继续说道,“我还有些事,过会儿就要离开。请各位抓紧时间。等确定了各职位人员后,煖,你明天把名单交给我。” “嗯。”何煖对着叶倾望过来的视线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移开了目光。 “那好,现在想要退出的人去煖那里记名。”叶倾说道,“商昳,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现在可以来问我。” 最终叶倾还是受不了东方昱那幽怨的目光,好笑地对着东方昱说道:“你也可以去向煖报备……”见得东方昱一脸的喜色,叶倾慢吞吞地说出了他的后半句话,“不过我看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从副会长这位子上下来了。呵呵。” 东方昱马上为自己辩解:“会长可不能这么说,没试过谁知道结果呢?” “那我们就看着吧。”叶倾轻笑着说道。忽然,叶倾朝商昳狡黠地笑了笑,配上他温文尔雅的气质竟是不显分毫的突兀,反而是奇异的和谐。叶倾说道:“你最好将选举的规则了解得细致些,否则可是会吃大亏的。” 商昳接收到叶倾的提醒,不由得便是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望向他身边的东方昱。 东方昱十分明显地掩饰道:“你看我干什么” 随着东方昱的掩饰,瞬间便是点燃了偌大的会议室里的气氛。 何煖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商昳身边,巧笑嫣然:“在场的所有人尽是些钻空子找漏子的高手,那你若不想加入学生会,还是小心谨慎些的为好。” 与这一大帮子人处在同一社会阶层的商昳,轻易地便是了解了他们的性子。读书的过程,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种享受。既然是在享受的过程中,那又为什么还要揽些职务徒添自己的麻烦呢? 瞧得商昳一脸的明悟,几个宝一点的男人直接便是哀嚎出声:“煖,可不带你这样的” 何煖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却也是不理,径自对着叶倾说道:“会长,倘若有事你还是先走吧,其余的我会向商昳介绍的。” “嗯。”叶倾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座位上站起,道,“那我先走了,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何煖笑眯了眼,轻声道。 望了眼周围颇为混乱的场面,商昳不由得疑惑道:“不是说要退出的人都向你报名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来?” 听了商昳的话,何煖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几乎每次都是所有人退出,所以到后来便只是不退出的人来与我说了。至于现在,当然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学生会。不过,即便是这样,除非是老人毕业,一般情况下,学生会人员还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动的。” “那会长是怎么选出来的?” “会长?”何煖不由得顿了顿,许久才是说道,“会长的选举我不是很清楚。在我进入千学院以前叶倾便已担任会长一职了。会长与其他职位的区别便也只是一旦被选上便是一直担任到毕业。” “这样啊。”商昳若有所思地说道。 闹了许久这三十左右的人才算是安分了下来。东方昱谄媚地笑着凑到何煖身边:“煖,今年是怎么比?” “选举方式是由何煖出的?”商昳颇为诧异地说道。 “是啊。煖可是一个很优秀的规则制定者呢。对于每个人都是很公平的。”阮钦泉笑眯眯地挤到了东方昱的身边,搭上他的肩,然后又笑呵呵地朝着何煖说道,“煖,这次就放过我们吧。简单一点的。” “简单点的?”见得众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何煖噙着的笑是愈发的温暖恣意起来,只听得她朝着天空说道:“天空,你来帮我想个主意吧。” “乐意效劳。”天空笑如春风,优雅了绝世。 将学生会成员的名单定下来,暗色已是侵蚀了大半的天空。 天空总算是见识到了千学院所谓“千”的真正含义。各种手段是层出不穷,那叫一个此起彼伏啊。而且他想出的游戏规则……额……确实是很像游戏。规则并不繁琐,况且也没什么很大的漏洞可钻,可是偏偏被千学院的众人玩出了诸多花样,真的有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过,虽然可以无事一身轻的名额很少,但有几个人却是没有一人会来招惹的,而何煖就在其中。 至于其他几位,品行恶劣地更是嗑瓜子看热闹,让得那些辛苦“奋斗”的人妒忌得牙痒痒的。不过即便是妒忌羡慕,也是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去把这些无良的人拉下水。他们可都是有着“惨痛”的回忆 不论当时的场面是如何的混乱,名单总算还是被填写完毕。 何煖特意地用了中较为大众化易于模仿的字迹,并是将纸锁在了会议室一角的资料柜中。 对于这种做法,有人欢喜有人愁。何煖十分肯定,当第二天再见到那份名单时,内里的名字肯定是会有较大的变动的。那些不安分的人有的是办法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不过,也没有人敢太过放肆。所谓的变动也只是职务的变动,人员可是不会变动的。 至于那漫漫黑夜里这偌大的会议室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第二十章 所谓千(三) (千学院的人的长相都很不错,这并不是什么很夸张的事。首先,他们的家族都是很庞大的,这就注定了他们的父母优秀基因,更何况处在这么一个富裕的地方,就算本身长得不怎么样,他们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很不错。雇请顶尖的化妆师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而且既然是处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那些长辈们也定是会全力培养他们的,毕竟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庞大的家族总是要交到年轻一辈的手上的。不是吗? 他们的优秀并不是件夸张的事,只是必然的必然。) 好吧……我今天要回老家去拜年……字数会少一点了……不过下一章的字数会多回去的…… 何煖伴着天空向校门口走去,却是好巧不巧地碰见了叶倾。 “会长。”何煖温和地打着招呼。 “嗯。”叶倾点了点头,问道,“人员已经确定了吧。” “是,我将其锁在了会议室的资料柜里,这是钥匙。”何煖说着将钥匙递给了叶倾,笑得好不灿烂,“不知道昱和钦泉这些准备晚上加油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呵呵。”叶倾了然地笑了笑,接过钥匙,问道,“你这次有没有想过要加入学生会?” 何煖故作惊讶地说道:“会长是要给我开后门吗?那可不必,我还是安安分分地做个闲人吧。” “你这么优秀的才能浪费了可是很可惜呢。” “璟他们可比我优秀得多了,会长还是去找他们谈吧。”何煖浅笑盈盈,“天色不早了,我们该离开了。” “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 昨天睡得着实是少了些。天空这一睡,便是到了十点。 不过,即便是这般迟了,何煖仍是没有离开。她似是早便料到天空起床的时间。当天空下楼时,何煖正在准备午餐。 呵呵,早餐的点已经过了不是吗? “怎么还没有离开啊。”天空问道。 何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音乐学院的器乐比赛再过一星期便是开始的日子了。你去吗?”。 “去啊。”天空爽快地回答,“去看看你如何技惊四座。” “你知道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何煖回头望着天空,带些无奈地轻摇了摇头。 “今天再去我们学院逛逛吧。昨日因着商昳的加入耽搁了,今日补回去。”何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菜上,继续说道,“大家都挺欢迎你的,与他们多相处相处也不错。你再这么不食烟火般的下去可不好。” “嗯。”天空走到何煖身边应了声,却是准备接手何煖手头的活儿,“还是我来吧,你昨天可不比我轻松。” 何煖亦不拒绝,将位子让给了天空。“那便交与你了,我去客厅歇会儿。” “好的。”天空淡雅地回道。 吃完饭,两人并没有立即去学校。饭后散步对身体其实并无益处。 即便要去学校,两人也是不急不缓地走着。当然是要坐车的,天空的家离学校还是有段不短的距离的。 刚走到千学院,阮钦泉便是冒了出来,他一脸纠结地望着何煖:“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我怎么了?”何煖微微侧过身子绕过阮钦泉,与天空一同朝着阆苑进发。这时候大部分的人差不多都在学生会办公室。阮钦泉无语地望着何煖唇角的戏谑,有些抓狂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会长昨天晚上就会回来啊。” “我又不是百晓生,我怎么会知晓会长会提前回来啊。”何煖笑意盎然,道,“况且我可是已经把字迹变得易于模仿,并且将名单放于资料柜里了,我做得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阮钦泉苦涩着一张俊脸,苦恼地道:“可正是因为你的做法,才导致我们不少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晚上了啊。结果我现在就是担任了一个麻烦死的职务” “你这叫做自作自受。”何煖的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煖……你就跟会长说说嘛……我不退出学生会也行,但可不可以换个职务?我讨厌宣传部……”这时,三人正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门被一个漂亮的女人打开了,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颇有些古典美女的婉约韵味,只听得她说道:“煖,你可不能听钦泉的话,否则那一堆人可是都要找上你了。” 话音刚落,阮钦泉立即接嘴道:“洛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不是不知道宣传部长有多少的麻烦事” 哪料得洛璟一本正经地说道:“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终归是有人要下地狱的,你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吧,我们会为你默哀的。” 深刻了解洛璟的毒嘴特性,阮钦泉十分明智地选择了忽视,转而继续对何煖进行语言攻势。 然而,何煖的一句笑意浓浓的话,便是使得阮钦泉噤若寒蝉。 “再这般下去,我便与会长说你还想担任文娱部部长。” 不得不说,在这所庞大的学校,学生会中事务做多的便是文娱部和宣传部。单是一星期后的器乐比赛,便是在这两个部门的管辖范围之内。 在阆苑的大厅,何煖温柔地对天空说道,暖意四溢:“天空,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会儿便下来。” “嗯。”天空清雅地应道,然后找了张沙发坐下,望着阮钦泉与何煖向楼上走去。 “学生会可不关我的事,天空,我们聊会儿天吧。”洛璟随意地在天空的对面坐下,说道。 “好啊。” 进了楼梯的拐弯处,阮钦泉好奇地问何煖:“煖,你和天空是什么关系啊?”他促狭地眨眨眼,“你们之间可是有着大大的猫腻哦。” 何煖好笑地伸手给了阮钦泉一个板栗,却是仍旧不温不火地说道:“我与天空是朋友。” “怎么肯能你们之间有多亲密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阮钦泉坚决不信。 “贺语茶是我的女朋友。”何煖依旧是没有恼羞成怒,噙着清水般的笑说道。 “贺语茶是女人。而且,这只是一场游戏不是吗?”。阮钦泉反驳道。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我与天空,没可能的。”何煖没有掩饰,不曾反驳,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 “真的?”阮钦泉其实知道,何煖从不骗人。只是始终是有些难以置信。如此般配,如此和谐,如此默契的亲密的两个人,这般的暧昧不明,却偏偏不是恋人。那该是如何的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恋人? “我何时说谎?”何煖轻笑着反问。 “那你与天空怎么……”确认了何煖与天空不是情侣的事实,阮钦泉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们很早便是相识了。而且,我们的故事很相似。”何煖目视前方,听不出喜怒哀乐地给出了两个原因。 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氛变化,阮钦泉合时宜地保持了缄默。能进入千学院的,没有一个是不识时务扰人心绪的人。会有这样的一段对话,着实是因为两人实在是般配得太完美。 但是,阮钦泉仍旧是好奇:就算是同病相怜好了,那不是……更容易成为恋人吗? 只是,这样的话,阮钦泉却是不会再问出口了。就是任其,埋葬在深处。 秘密,终究是别人的。对于自己,除了满足那微小的好奇心,真的是毫无用处。可是,对于别人来说,一旦摊在阳光底下,往往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阮钦泉从来不想去尝试揭开这样的秘密的做法。 何煖,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有秘密的人。 第二十一章 所谓千(四) 嘿嘿,本来是要呆在老家的,不过被我赖着回来了…… 本来昨天就可以回来的……唉…… 何煖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向大家打了招呼,便是直接走进了会长的办公室,阮钦泉则是留在了外面,并没有跟进去。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你今天来学校怎么这么迟?”叶倾望着向他走来的何煖,淡笑着问道,真的便是没有一丝一毫质问的意思。 千学院的管理相当的宽松,由于没有必修课程,便是更无所谓迟到与否了。 “今天有些事,便耽搁了。”何煖模棱两可地回答。 叶倾自是不在意,说道:“金融学院的欧教授最近要前往意大利,而这段时间内他正好有一堂课,他希望你去帮他上完这堂课。” “在哪一天?” “就在音乐学院器乐比赛的那一天。” 听后,何煖颇为无奈地耸耸肩膀,道:“那我可是爱莫能助了。我答应了语茶参加他们的器乐比赛。” “这样啊……那我就安排东方昱去把,他在金融方面可算是相当精通了。”哪知叶倾的话音刚落,东方昱便是闯了进来,望望他的身后。嗯……还好,不多,只有十几个…… 东方昱连连摆手,道:“会长,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么伟大的职业我可不能胜任,你还是换其他人吧。” “不行。就是你了。”叶倾露出一副“就是你了”的表情,其中东方昱出现前的考虑之色也是十分明显地在东方昱面前一闪而过,令得东方昱后悔自责不已。 瞧得东方昱的这幅样子,叶倾不由得笑骂道:“瞧你这样子。不就是代一堂课吗,又不会占了你的多少时间。” “可是煖难得一次出场这样的公开的比赛,我当然要去捧场了”东方昱堂而皇之地拿器乐比赛的事作借口,只是这借口未免太蹩脚了。 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人是一脸的鄙夷,他说道:“昱,你以前不常说你最不愿意去的就是音乐学院的吗?”。 东方昱愤愤地瞪了那个落井下石的男人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奈韬,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哪知奈韬竟真的是掰着手指,凭借其剽悍的记忆力,报出了东方昱曾说过那句话的时间、地点、以及证明人…… 众人看着这场闹剧是满心的好笑与无语。 “好了好了,别闹了。”叶倾总算是开口说道。 会长大人发话,众人当然是没那胆子继续再闹,纷纷安静了下来。 “昱,一个星期后欧教授的课就由你代。”叶倾瞥见东方昱一脸的不情愿,凉凉地道,“抗议无效。” 这群闲得蛋疼的人并没有落井下石,不过这却并不代表他们是有多么的好心,而是另一件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煖,你可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你对音乐还有研究哦。”叶钦泉不满地抗议。 “说不上研究,只当是件消磨时间的工具。”何煖自然而然地说道。 叶钦泉听了何煖的话,不由得便是垮下了一张脸:“煖,你怎么总是这样啊。” “这样不是很好吗?”。何煖淡笑着反问道。 “好是好,只是,未免太单调了些。”叶倾从座位上站起,轻声说道。 “单调吗?我不觉得。”何煖有些勉强,却是仍旧维持着柔和的弧度,弥散暖意。 “总觉得你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你这样……不累吗?”。叶倾轻轻地说道。那十数个人亦是十分的识相,保持着安静,不去扰人的心绪。有些时候,终究是要忌讳热闹的。 “不累啊”何煖浅笑盈盈,收拾了心头一闪而过的感怀,并没有转移话题,反而问道,“会长怎么会如此认为呢?”很多时候,尤其是在这样聪明的人的面前,转移话题往往只是欲盖弥彰而起不到半分应起的作用。善于把握人心的何煖又是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没有谁可以窥探何煖的过去,就如同何煖永远不会去问别人的曾经。 “直觉吧。总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叶倾轻轻地扬了扬唇角,说道。 “呵,谁又没有故事呢。”何煖暖暖地陈述着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可是你的故事最神秘啊。”阮钦泉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开口说道,“对于我们这些人的故事大家都是知根究底的了,可是只有你的故事,我们至今还是一无所知。” “倘若我的过去布满了心酸与汗水,单调得千篇一律,你们岂不是会很失望?”何煖云淡风轻地恍若闲庭信步般的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可能”阮钦泉夸张地直接便是否定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他看来,这么一个不平凡的女子,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过去?况且那样的曾经,也培养不出这样的一个妙人儿啊。 何煖,不置可否。 “煖,一星期后的器乐大赛,你认为你会夺得桂冠吗?”。倒是东方昱开口率先转移了话题。 “不太可能吧。”何煖自是乐意将话题转移到即将到来的比赛上,她轻声说道,“我终究只是业余的,而且许裴然缔造的小提琴神话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 “你准备使用哪种乐器啊?”奈韬问道。 “钢琴。” “不错啊。在音乐学院钢琴演奏与小提琴演奏一直就是势均力敌又是争锋相对的。煖,你是打定主意要与许裴然对着干喽?”阮钦泉兴致颇浓地快声说道。 “谈不上对着干。”何煖轻轻笑笑,“只是语茶请我参加比赛。” “煖,那你还说你是业余的”阮钦泉一脸的不满,对着何煖说道,“贺语茶可是音乐学院的一大钢琴演奏高手,连她都将为钢琴演奏争口气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足够说明她自认为技不如你。” “我何时说了语茶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何煖确实是不曾说过,但确也容易给众人以错误的信息。这便是何煖说话的技巧。 “可贺语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参加器乐比赛?”不相信何煖的话的人确实还是有人在的,阮钦泉便是其中之一,他说道,“其他学院的人参加音乐学院主办的器乐比赛终究只是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那也有,不是吗?”。 “那为什么贺语茶会请你参加比赛?总应该是她见识到了你的实力啊。”阮钦泉步步紧逼。其实得到他所想要的答案也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阮钦泉只是喜欢这种过程。人一旦无聊到了极点就会变得很无聊(此无聊非彼无聊……o(n_n)o~),阮钦泉便可以算是一个无聊的人。当然也就会做一些无聊的事。生活的乐趣太少了,他只是在很努力地寻找可以使自己不无聊的人或事。而何煖,便是其中之一。与她对话,真的是感觉很不错。虽然,有些时候会是自己郁闷到死。 “她现在可是正与我在交往呢。”何煖跳过了其中的一个原因,答了个次要的,不过却也是最根本的原因。 她参加器乐比赛,最主要的便是贺语茶认为她的实力高超,有战胜许裴然的可能性。但是她会去参加器乐比赛,最根本的却是因为贺语茶是她的女朋友。何煖虽然是个有求必应的人,但那“求”也要是局限于在她看来不麻烦的事。至于麻烦的事,却是因人而异了。而且很显然,参加器乐比赛,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又不是真正的交往,而且你们也快分手了吧。”清晓这一切的阮钦泉再次反驳。 “怎么算不得交往了?”何煖轻轻挑眉,道。 阮钦泉正欲开口,便是被奈韬打断了:“阮钦泉,这么久了你那无聊的情绪应该已经打发干净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完没了的?” 被揭了老底,阮钦泉这才讪笑着住口。 “煖,你准备用哪首曲子参赛?”叶倾淡淡地开口问道,总算是问到了事情的点上。一切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深究其缘由已是没有多大的意义,还不如去问问关于些将来的事。 “保密。”何煖轻轻地挑起唇角,温暖四溅,激起了点滴水花,掀起一波又一波不平的涟漪。 “煖……你怎么可以这样……”阮钦泉苦丧着一张脸,满是抑郁,“透露些内幕又没有什么关系。” “如何无所谓了?”何煖继续扬着笑意,道,“正是因为无知,所以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啊。” 听了何煖的话,众人不由得便是想起了器乐比赛的比赛规则,不定表演曲目节目,无需上报演奏曲目…… 第二十六章 音乐盛宴(三) 小提琴曲…… 《流浪者之歌》…… 商昳演奏的,居然是这首曲子 与许裴然准备演奏的曲子是一样的 对于这令人震惊的一点,即便是天空与何煖也是感到很是诧异。何煖和天空都在好奇,商昳给他们的惊喜,究竟,可以到何种程度。 只是,对于周围这些不知情的人,只是在惊讶商昳的出场罢了。对于他的演奏曲目,可还是没什么好惊讶的,至少在他们认为是如此。 “许裴然……有一个弟弟……”忽然,叶倾轻轻地开口。 “什么意思?”洛璟直接便是问道。并没有所谓的对会长的尊敬。千学院的成员可都是讨厌被所谓的礼数束缚的。或者,以现在的用词来说,应该是礼仪?只是,他们所被教授的,似乎更像是礼数吧。 其他人,也是被叶倾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何煖也是,天空亦是如此。叶衣轻风的故事…… “许裴然现在的母亲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叶倾淡淡地说道。 “离婚?”雪谣问道,“可是……难道不是家族联姻?” “没错。许裴然并不是家族联姻的产物。”叶倾仍旧是那种淡到了极点的语气。产物……很讽刺的词汇…… 他叶倾……不也是这种产物吗? “商昳的母亲,才是许裴然的亲生母亲。”叶倾说道,“商昳……是许裴然同母异父的弟弟。”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天空缓缓地开口道。 “这件事……他们应该不知道吧。”何煖忽然开口说道。 “应该是这样的。”叶倾淡淡地说道。 “那么……商昳……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洛璟迟疑地问道。 “敌对……”许久没有人回答,何煖终究还是缓缓地开口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这种单方面的敌对状态……许裴然演奏的曲子,商昳该是知道了……敌对……” 何煖,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否则,这样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的。 “许裴然演奏的曲子?是什么?”阮钦泉好奇地问道,“难道商昳和许裴然认识吗?怎么认识的?”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洛璟一个板栗敲在和阮钦泉的头上。 “又不是问你你打我干什么”阮钦泉一下子暴起,愤愤地说道。 何煖好笑地摇了摇头,还是说道:“其他的两个问题我可无法回答你,钦泉,不过,我也告诉你裴然的演奏曲目……是,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 “难道真的是敌对?”洛璟听了何煖的话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可能清楚?我毕竟不是当事人。”何煖对着洛璟的视线摇了摇头,“只是刚与裴然在路上碰上了,我才得以知晓裴然的演奏曲目的。关于商昳和他之间的事,我毕竟只是猜想。” “算了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还不如来享受这难得的盛宴呢”雪谣及时地打破了众人之间的压抑气氛,轻松地笑道,“一起来听听商昳的水平与缔造神话的许裴然相比是如何吧。” 听后,何煖不由得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竟然因这个外人而扰了自己的心绪…… 众人也纷纷从那种一样的氛围之中走了出来,谛听,这绚丽的演奏。 “不知道……许裴然还会不会演奏《流浪者之歌》了。”阮钦泉好奇地问道。 “会的。裴然一向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人。”以何煖对许裴然的了解,倘若商昳演奏得真的便是十分的出色,可能许裴然会更加愿意用同种曲子吧。 “哦?煖,看你的样子你似乎是对许裴然很了解啊。你们不会……”阮钦泉又是那一副暧昧的死样子朝着何煖说道。 “我们只是朋友。”不论什么时候,何煖总是扬着那一尘不变的笑,令人根本无法看出属于她的真正的喜怒哀乐。 看着何煖这老神定定一点也不为他的话所动的样子,阮钦泉终于还是垮下了脸。每次总是败在何煖的手上,这不由得令得阮钦泉有一种挫败感。 不过,似乎输给何煖,真的是一件必然的事。真的不曾见过,何煖,有什么时候是输了的。 何煖真正的故事,仍旧是那样的神秘不堪。 终于还是将注意力投到了商昳正在演奏的《流浪者之歌》上了。不得不说,商昳的演奏,竟是不逊于许裴然。那个神话,就是要被这样一个倾国的人给倾城地打败了吗? 倾国倾城,这个词真的是再适合商昳不过了。不仅是他容貌,便是他的一切,尽数是那般的,倾国倾城惹人着迷。 商昳,是真真正正地完美的演绎了那种属于萨拉萨蒂的荡气回肠的伤感忧郁。 《流浪者之歌》又叫做《吉普赛之歌》,它的第一部分是中板,c小调,4/4拍子小提琴奏出充满忧伤的旋律。很短,却是全曲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它全曲的引子。整个曲子的忧伤悲鸣,尽数是由它来引导,将一切不言的悲伤演绎成一幅绚丽的灰幕。将由前面的曲子而变得灿烂的天空,一下子变得幽邃,黑暗。这种强大的影响力,根本是不逊于许裴然分毫。商昳真的便是拥有那种实力,去挑战属于叶衣轻风的神话。 小提琴界,又是再次升起了一颗不落的明星,令得台下的评委们不由得便是神光暗露。天才,绝对的天才 曲子的第二部分,缓板,由小提琴奏出新的旋律,是一种美丽的,魅惑的忧郁。以变奏和反复做技巧性极强的发展,轻巧的泛音和华丽的左手拨弦显示出这一主题的丰富内涵。这一部分,以轻柔旋律为主题。只是那浓重的忧郁却是分毫不减,反而是变得越来越深邃,透出一种绝望的荒凉。轻柔,却是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了听者的心头。那种压抑的感觉,开始一点一点地弥散。真的是十分华丽的演奏,华丽却不空洞,这是许多的音乐演奏者都无法实现的。内涵,那种音乐应该真正拥有的内涵,很多人却是无法拥有。 第三部分是稍微缓慢的缓板,2/4拍子。打开小提琴上的弱音器,“极有表情”地奏出充满伤感情调的旋律,悲伤的情绪达到极点。 听着这样的旋律,就是连一向淡然的天空都是不由得动容,他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何煖。 何煖看起来一切正常,似乎并没有受到商昳演奏的影响。就是连天空也无法看出何煖究竟是有没有受到影响。 而何煖像是猜到了天空会担心,对上了天空的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目光透露的是这样的一种含义。 曲子仍旧是在被演奏。 第四部分,2/4拍子,急变为极快的快板,演奏出十分欢快的旋律,右手的快速拨奏与高音区的滑奏显得无比的欢愉。这一旋律告一段落后,又用小提琴的拨奏开始新的旋律,接着是由十六分音符的断奏所构成的像游丝般的旋律,充满了舞蹈的气氛;然后,是以更具技巧的拨奏再现第四部分的最初部分,再是逐渐朝气蓬勃地趋于高潮,最后像闪电一般结束乐曲。这极尽的欢悦与前三个部分的悲哀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便是早就熟悉《流浪者之歌》的人们也依旧是对这样的旋律变幻而感到压抑不可自拔。 闪电般结束的乐曲令得众人显得是意犹未尽。那仿佛还绕梁的余音使得众人仍旧沉浸在那极具技巧性与难度的演奏当中。 商昳,与许裴然媲美,真的便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个神话,真的,便是会在这样的一个绚丽的表演之下黯然失色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而钢琴演奏的那些人们却是脸色铁青,在他们的面前,又是多了这样的一座大山。 两相对峙的局面,在这样的许裴然和商昳的出现之下,显得极度偏向了小提琴演奏。钢琴演奏,能不能够翻身? 而贺语茶更是将所有的希望尽数寄托在了何煖的身上。她自问,无法胜过这样两个鹤立鸡群般的人物。即便是她已经触模到了音乐灵魂的门槛。 但是,在这些已经在音乐灵魂下洗涤了许久的人来说,贺语茶,显得有些不堪一击。 音乐之间的斗争,为了所谓的名誉的斗争,永远都是比真正的战场上的战争来得激烈。反而,因着没有四溢的硝烟,显得更加的恐怖未知。不能料想,永远是比能够看见阴森恐怖得多。 第二十七章 音乐盛宴(四) (好吧……真正的盛宴是由何煖展开的……) 许裴然斜靠在墙上,望着舞台上那张美丽的脸,他的脚边,是斜靠着墙的小提琴。在暗淡的光的照射下,小提琴显得有些微的泛起了神秘的色彩。 还真是荣幸呢。你真的便是来参加这个比赛了。 我怎么能……驳了你的意? 许裴然开心地挑起嘴角。显然对于商昳的演奏显得十分的开心。 看来,千学院众人对于他们两人的揣测,是有点偏离主题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却是不争的事实。还是不知道的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许裴然的视线,商昳侧过头,朝着他微微地点了点下颌。接收到商昳的示意,许裴然笑得愈发的灿烂了起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个神话,终究还是神话。 神话要是在这个盛宴里被打破,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许裴然笑呵呵地想到。 其实,对于所谓的面子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的执着。只是对于这种另类的挑衅,是全盘接收罢了。他很欢迎,有人在属于他的领域里,挑战他。 高手寂寞,虽然说的是有些夸张,但是不可避免的,在这些真正的大家心里,还是会有点点那种名为寂寞的东西存在。 有了独属于商昳的给人的惊艳,接下来几人的演奏即便是再出色,也是显得了无生趣。当贺语茶的出现,台下的人才算是亮了亮眼。 被钢琴演奏的人们所寄予厚望的人啊。 虽然,还是没有人相信,她能够打破神话。但她确也不能打破神话。她不是商昳,也不是何煖。她只是贺语茶而已。 是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 听到刚开始的几个旋律之后,何煖终究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语茶太心急了……” 这首成功的失败之作,还不是她能够真正完美演绎的。这么短的时间,没有人可以取得十分巨大的进步。就像是在玩游戏的人获得了作弊器,但是却没有熟悉作弊器的使用方法,还是不能够胜出一样。不论是做什么事,都是需要一个磨合期。简单的事磨合期短,甚至有的一分钟都不用。但是那个磨合期还是存在的。而且显然,音乐这种东西,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渴望真正踏足音乐艺术的人,被拒之门外。 贺语茶的磨合期,显然是不足够。 这首曲子在柴可夫斯基创作时并没有怀有多大的热情,因此连他自己都是认为可能没有任何的艺术价值。虽然这首曲子到后来成为柴可夫斯基最受大众欢迎的作品,但是它的作者对它没有热情是事实。 这样的种种原因就导致了,想要真正地演绎好这首曲子,需要浸yin音乐并且踏足那种玄妙的境界很久才能够实现。以贺语茶如今的底子,显然还不足够。 对于现在的贺语茶来说,选择那首她最先领悟的曲子,是她最明智的选择。只是她终究还是太心急了。 因此,便是只能惋惜。 自商昳结束了演奏,许裴然便是不再关注舞台上的风云际会。对于他来说,除了真正的拥有与他媲美的实力的人,他真的是不甚关心。这与什么骄傲无关,这本来就是他应该有的。过于的去关注那些可以说是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和人,只是无谓的浪费时间。许裴然不是这样的傻子。 一曲终了,何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她的猜测,还没有几次是不准的。尤其是对于那些知其因果的,更是算得毫无遗漏。 贺语茶演奏得,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真的便是不错,但是对于那些真正的大家却还是要差了不少。即便,是曲子中已经掺杂了音乐之灵。想要挑战那样的神话,还是有些遥远。 台下的评委老师们,不由得还是感叹惋惜。自从得知了贺语茶的突破,还是有着不少人对于怀有期待的。如今,一招棋差,便真的是满盘皆输。 贺语茶对于自己自然是知根究底的,这样的演奏,甚至是令她自己都无法满意,更何况来满足其他人的听觉。 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贺语茶有些失落地走下台。 天空透着一抹了然,看着何煖站起身,走到贺语茶的身边。 在这种时候,何煖怎么可能弃了她的女友? “语茶,你其实演奏得不差的。只是,选错了曲子。这首成功的失败之作对于你来说还是为时过早了。想要赢得别人的关注没有错,但是,你如今其实最稳妥的选择应是哪首《月光奏鸣曲》。祝愿你在下次的器乐比赛上大放光彩。”何煖温温地说道。 即便是心志再坚强的人,在一些时候,还是需要安慰。贺语茶无疑是个心志坚强的人,但是在这种时候,她还是需要安慰的。这样的一番话,足以她感到释然。 毕竟,是神话。 贺语茶没有说话,何煖本也是没有想要贺语茶的回答。只是在说完之后,朝着贺语茶暖意地笑笑,便仍是走回了她的座位,坐在天空的边上。 和语茶,也要分手了呢。 时间,过得好快。 下一个…… 呵…… 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聆听着台上各种的华丽炫彩。一个人的出现,一如商昳般的,激起了无尽的涟漪,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将这华丽的盛宴,再一次的推向高潮。 在这奢靡繁华的都城,在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满足于现代的浑浊,妄图寻找那种只属于古代的飘逸。但,既然是只属于古代,没有真正的古韵气息,又怎么可能拥有那种难求的飘逸。 而台上这个人,就真真正正的是本应该属于那遥远的过去,而非在这样的一个浑浊的世间徒染尘埃。她美得轻灵,美得出尘,美得就像误入凡间的精灵,美得就像纤尘不染的谪仙。 她是轻尘,慕容轻尘。 轻尘,是轻蔑尘世,是倾国倾城,还是轻飘月兑尘? 一张小巧的方桌,一把精致的古琴,一个倾城绝世的美人。一切的一切,古韵古香。 霎时间,听者们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那千百年前的风云。恍若,见到了那传说中的仙子。犹如,将时间抛弃,将自身遗忘,将一切的一切,抛于九霄云外。 “哼这慕容轻尘还真是越来越会装了。” 沉浸在这唯美古韵之中的,可是不包括千学院的那些人。见得其余人的沉浸之色,阮钦泉不屑地冷哼道。 千学院的其余人没有出声,既没有表示赞同,亦没有表示反对。 一切的一切,大家心知肚明。不需要将它摊开。事实终究是事实,无论是如何虚华的外表,都不能掩盖其真正的荒芜丑陋。 华美的画面,没有因阮钦泉的一句话而改变。 命运之轮一如既往地轮回,不会为谁而倒转。 没有一个人,能够拥有与天对抗的能力,谁都一样。 盛宴悠悠转转地沸反盈天。 慕容轻尘轻抬素手,置于古琴之上,轻轻,拨弦。 《梅花三弄》。 慕容轻尘的演奏曲目是《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自在飘。半点含羞遮绿叶,三分暗喜映红袍。 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 梅花三弄唤群仙,雾绕云蒸百鸟喧。蝶舞蜂飞腾异彩,丹心谱写九重天。 慕容轻尘弹奏得确实还是不错的。那样一个看似绝顶出尘的人,将一曲《梅花三弄》演绎得淋漓尽致。 将这样一个现代化的世界,装点得犹如飘渺的仙境,悠然的古境。 不得不说,慕容轻尘确实是有其不俗之处。不俗的相貌,不俗的琴艺,还有不俗的,演技。 完美地,将自己出尘的形象,展现在大众的面前。 只是,这样终究只是表面的浮华,扔不掉,内心真正的疮痍。 对于那些对她知根究底的人,这样的演绎,只是惨白的矫饰,在那样的丑陋面前,显得无比的可笑。修养,更高于相貌,气质,不仅仅在表面看到。 这样出尘的气质,也是可以伪装的。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几乎,便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伪装的了吧。 (呵呵,慕容轻尘可是除了几个主角之外最重要的人呢。后面不少的情节铺展都靠她了。嘿嘿……不过终究还是一个打酱油的……o(n_n)o~) 第二十八章 音乐盛宴(五) (好吧……我承认我的几篇小说之间有关联…… 前面的“天夏”大赛对应的就是《冶**两字悲》,那幅“醉坠赤壁”……呃……应该不用说了吧……毕竟那么相似的场景…… 弱弱地说一句……这一章里也有牵涉到另一篇文的……不过…… 不能说…… 抱头溜走……) 慕容轻尘之后的另一个人的管风琴演绎,在慕容轻尘的对应之下,显得是那样的黯淡失色。即便是他的实力并不赖,只是在那样的唯美之下,不能超过,便是只能失败。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容不得沙,没有丝毫的怜悯。 只是,慕容轻尘再之后的演绎者,便是何煖,这个,看似平凡的人。 若是论相貌,何煖定是比不上慕容轻尘的。何煖顶多便是只能算是清秀,却是和好看一词永远也搭不上边。她顶多,只是不被讨厌。 不过,何煖的知名度,却是丝毫不逊于慕容云朵。 那一场游戏,那一场足够迷乱无数人的游戏,那一场,跳月兑了红尘繁华的游戏。很简单的游戏。不必去为什么劳神,不必去为什么而任何。只是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游戏的参与者。 何煖的温暖,亦是随着游戏的知名,而变得广为人知。 大家都知道,何煖从不发火。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一种女人的劣品行,除了那张遗憾的脸,她就像一个无懈可击的人。 很多的人都是看好她。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在商场,定能够纵横天下。有情,亦无情。 商场之中,容不得怜悯。 可悲的事实从来便是不会因为可悲的事而有丝毫的变动。 大家都是很想看看,这个温暖依旧的人,能够带给他们多大的惊喜。 注定了是钢琴,这种优雅绝致的乐器,这种轻易地便是能将人心俘获的利器。 开始的旋律真的便是很熟悉。慢板,升c小调,2/2拍子,三部曲式。 煖,这总是你用来骗人的把戏。 步瑜站在台下,望着台上的她。只有侧脸,望不见其他。 很完美的伪装。 当几乎所有人都是相信了何煖演奏的就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的时候,乐曲的调子却是猛然一变,是那样的令人惊艳。那种陌生的旋律将众人已经备好的伤感心态,瞬间击溃得破碎凋零。心理的防御,在瞬间,显得是那样的脆弱,一击即碎。 不知何时重又站在了舞台不远处的许裴然噙着笑,望着台上的那架老式钢琴前的单薄身影。 煖,你真是能够给我们惊艳呢。 虽然,许裴然早已知晓,何煖演奏的,并非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但是一当听到那急变而下的旋律,还是止不住的惊艳。 叶衣轻风的神话,或许,今日,便会因这你与商昳的出现,破碎得毫无转圜之地。 只是,许裴然的眼中,并没有分毫的遗憾,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挫败。只是为了两个人儿,感到无比的惊喜。 那么。我。也一定会给你们惊喜的 你们这么出色,我怎么能够落你们一步呢? 煖,昳,期待我的表演吧。 如湖水般的淡然不断地由何煖的指尖倾泻而出,犹如万籁的星空上,那流畅的银河。绚丽夺目,深深地便是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那无限优雅的旋律将那一切一切只属于神妙的大自然的宁静致远,不断地传播到每个人的心间,让着几乎所有的人,便是随着那恍若来自天外的叮咚泉水,悠然恣意地随波逐流。 黯淡的灯光,此时此刻,便是只属于何煖,将她的指,照得莹润白洁,将她的人显示出超月兑世俗的淡然。泰山崩于前而自岿然不动,是那样的自如与从容。 原本属于《月光奏鸣曲》的无尽悲伤,一下子变成了那淡然面前,可笑的舞蹈。 众人第一次领悟到,竟然还有一种感觉,能够超过伤感的影响力。或者说,便是只有在那个人儿的手里,只有在她的指下,悲哀成为冬日惨白的花,成为满地的零落。 惊艳。是如何的惊绝天下呵。 步瑜站在台下,噙着淡雅的笑,就这样看着台上的何煖。 看她,如何用那张只属于她的平凡,倾尽天下。看她,如何用那样的淡随悠然,踏碎世间的奢靡繁华。 她不介意,就这样看一辈子。 倘若一辈子都能够就这样看着,也是好的啊。 真想,就这么看一辈子呢。煖,我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 就是那样的一个瞬间,又或者说是自她开始演奏起,不知,悸动了多少人的心呵。 这场盛宴,注定了,为了她一个人而沸腾,而升华。 商昳的绚丽,慕容轻尘的月兑俗,在那样的灵静的旋律之下,一下子黯然失色。在她的旋律中,几是没有人还会想起,就在不久之前,还有那样一个恍若纤尘不染的人儿,三弄梅花。 在这样的平凡之下,即便是倾国倾城,也只能俯首称臣。 或许,这样的平凡,已经不能再算是平凡了。 倾世的平凡倘若还能算是平凡,便是真的有些,有眼无珠了。 何煖的平凡,也不知,究竟还能持续多久。不知,要到何时,这个世界,才会为她的平凡而疯狂。 一旦平凡不再,何煖,注定了是要失去什么的。 何煖,真的便是很想,就这样的一生的平凡的。只是,老天总是不让她得意。(好吧……请把“得意”两个字拆开……就是得偿所愿的意思……)老天,似乎总是要和她这样的一个、人作对。 听到此时那种别样的旋律,贺语茶才真正明白,那日,在“冬季恋歌”所见到的何煖的所谓实力,还真的是太浅显。没想到,自己竟是班门弄斧了这么久,却是直到如今才真正的知晓。 煖,你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人呢。 只是,我们差不多也是要分手了吧?分手了,似乎也是件好事。 是吧。煖。 慕容轻尘在一个角落,就那样一脸阴沉地望着台上的何煖,那个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目光的人,那个丑八怪 呵呵,真的是很可笑啊。可是在慕容轻尘看来,何煖真的就是一个丑八怪。虽然与慕容轻尘相比,何煖真的便是可以如此说。 望着台上越来越瞩目,越来越飘渺的何煖,慕容轻尘眼底的怨毒,却也是更深了。 那个女人凭什么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女人有什么能力踏足千学院?那样一个放荡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夺取本该属于我的荣耀? 人的内心,真的就是这样的丑陋不堪。当一个人内心充满了妒意,那么即便是再美丽的容貌,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化为失血的矫饰。 慕容轻尘,倘若真的便是拥有她在舞台上所表现的气质,她能拥有的,便是能够超过何煖。只是,这样的脸孔,这样的心思,即便她再美,当所有的一切大白于天下,她还能够剩下什么? 真的,这样的慕容轻尘与何煖相比,只是一个贫穷到不名一文的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花瓶。 她的那些所谓的真才实学,当丑陋揭开,便是再没有意义。那么,她的一切付出,只是付诸东流。 只是,这样的人,值得可怜吗? 上天的怜悯,只给那些能够承受得起怜悯的人。这样的慕容轻尘,怕是承受不起吧。 所以,这样的性格,便是注定了,这样一个人的,万劫不复。 台上的演奏依旧是在继续。 那个舞台,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将何煖与一切的尘烟隔绝开来。将何煖与一切的人间烟火之间的联系,斩断。 谪仙,怕是都不足以来形容她了吧。 她不是谪仙,而是仍在天上的仙。不是仙子,只是仙。 谁说,一定要绝美的相貌,才能成为仙的呢? 成为仙,要的是那样的气质,那样的从容。相貌,只是另一个方面而已。 当何煖足以使人忘记的她的相貌时,便已成仙。 羽化的人,便拥有了改变自己相貌的能力。只是何煖不愿意。那样的美,足以打破自己的平静。所以,她只是保持自己的相貌,维持那种平凡。她不需要,虚华的外表来为她掩饰什么。 她只是何煖而已。 若变了相貌,便不是何煖了。至少,便不是真真正正的那个云淡风轻的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何煖。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拥有极其强烈的情感。照理说,应该是原曲,更是易于感人。只是,这样的原曲在何煖的《月光》面前,真的便是黯然失色。 成为第二个莫扎特,其实真的很讽刺。这样的何煖,还用成为吗?只是何煖所展露才能的时间,比上莫扎特晚上了不少罢了。 音乐神童莫扎特。莫扎特神的是他的年龄,他音乐的感知力。何煖,神的是她那样的平静淡然。心如死水湾。恍若便是永不起半分的涟漪。平静的曲子中,竟是透着骇人的绝望孤寂以及,对死的向往。 这样的负面情绪,轻而易举地,便是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感人肺腑。虽是没有涕泗横流那么夸张,却是使得这些被家族教导应该无情的人,而荡起了无尽的波涛汹涌。 在他们的交际中,没有人会去在乎内心的任何,他们追求的只是表面的繁花似锦。他们所追求的,是表面的万里高贵。 他们的外在,可以随着无数的事物而变幻莫测,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真真正正的难以撼动。 以客观的感情去评论,其实是他们所真正被家族所希冀具有的。主观,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并不是太受欢迎。只是,有许多的人,轻易地便是会被主观的情感所掌控。但是,在这样的一所学校,这样的“有情人”,却是不多的。 流畅、轻灵、孤寂的旋律依旧在大厅的顶部无限的徘徊低回。 这才是真正的,只属于何煖的《月光》。即便是把曲谱交给其他人,仍旧是弹不出,这样的《月光》的。这首曲子,是只属于何煖一个人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何煖对《月光》来说的地位。 这样的一个华丽无限的场景,终于是在那样的风过无痕的旋律下,拉下了帷幕。 什么也没有留下,也是什么也没有带走。这样的旋律,只是虚无,没有人可以抓到。 慕容轻尘,就这样站在台下,妒红了一双眼。妒红了一颗心。 第二十九章 音乐盛宴(六) (好吧……这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写这么长了……不过这是《音乐盛宴》的最后一章我保证…… 商昳和何煖的故事很快就要展开了……安写这么久了也该展开了……抱歉啊……本来进程没这么慢的……可就是越写越长了…… 这一场的盛宴接下来是属于许裴然的……嘿嘿……) “煖,看来,我的这个神话,是要被你打败了呢。”何煖刚走下舞台,便是看到了迎面向她走来的许裴然。许裴然如是说道。 “那可未必。”何煖毫不忌讳地只是许裴然的眼,就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是那样地看着许裴然,看得他一阵的别扭。 “真是输给你了。”许裴然丧气地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神啊。这样的你还真是让我自惭形愧呢。” “我可没那本事令得你这叶衣轻风自惭形愧呢。”何煖浅浅地笑道,“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呢。还是《流浪者之歌》吧。”这样的问句,陈述得有些恐怖。 许裴然面对何煖陈述般的提问,颇为无奈地笑笑:“当然了,既然做了决定,还是不要变得好不是吗?”。 “是啊。而且……”有很多时候,做了决定,就变不了了。 “而且什么?”许裴然无可奈何地看着何煖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是无可奈何地问道。 “没什么。”何煖风轻地回道。其实真的是没什么的,所以,没必要知道。 “总是这么神秘。”许裴然无奈地嘀咕道。这样的一个神话缔造者,在面对何煖时,却是有着如许多的无奈,真的愈发的令人好奇,这个神话一样的何煖,这个平凡的何煖。 “就快要我上场了。我先去准备了。”台上的又一个演奏者将要结束,许裴然开口说道。 音乐的演奏,真的便是很快的。曲子不会虽然不会很短,但也不会多过长,毕竟冗长的曲子终究是不会得到别人的好评的。演奏得好了尚且不说,可一旦演砸了,那么长的曲子,可能会是得到的分数比原本应得的分数更低。毕竟,不论什么比赛,不论是什么样的评委,即便是再客观,也会掺杂了一点主观。 叶衣轻风的神话,或许在这个学校里知道的人不多,却也是不少的。只是,那换了个名的许裴然,却仍是不会被认出。毕竟,在学校里的神话,比之那个叶衣轻风,却还是要差一些的。而且,那个叶衣轻风的神话的缔造者,可不是许裴然如今的样貌。现代的化妆技术,足以令那些普通人,叹为观止。 至于天空能够一语道破,对于学校的不了解,是一个十分大的因素。 只是如今,为了迎接商昳与何煖的奇迹,许裴然怕是不得不展露那叶衣的风采了。 仍旧是那精致的小提琴,仍旧是那一首绝哀。不变的曲谱,不知能否演绎不一样的伤悲? 许裴然挺着身姿,一步一步铿锵,走出了一种外人不足以道也的决心。麻烦,既然你们都不管不顾那种麻烦了,我怎么还能落你们一步? 如今,我便是要坚守我的神话。 煖、昳,你们看着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可是叶衣呢。 起始的旋律与商昳的演绎并没有什么差别。随着曲调一点一点的展开。众人才是大悟,同一曲的《流浪者之歌》,却是拥有着决然不同的悲伤。 商昳的悲是凄的,是决绝的,是刻骨铭心的。就如同刀子一样,将那一个悲字,一点一点刻在人的心头。缓慢的疼痛,延长的疼痛,显出了无尽的悲哀。 而许裴然的哀是美得倾城的,是惊绝天下的,是妖娆冶艳的。笑着带泪,是那样的委婉徘徊,悲绝人寰。许裴然是缓慢地,一点一点将那样的悲哀,一点一点地摊开在听众的眼前。不断地将悲哀延迟,回放,然后快进,最后慢播。毫无规律可言,却又好像充满了规则。 天下最使人无奈的不是任何,而是老天。是他,残忍地掌控着一切,掌控着悲欢,掌控着离合,掌控着生死。他倘若开心了,他可以成就一段美好,却也是会拆散一段姻缘。他倘若不开心了,却也可以塑造一对神仙眷侣,却还是可以让那同生共死的鸟儿各自飞。 而许裴然便是将这样的无奈,掺杂在那样的伤悲之中,不断地演绎无奈,更是演绎浓浓挥散不去的黑色忧郁。 何煖是用她的淡然,来感染一切,来想尽一切地超越伤悲的感染力。 而许裴然却是切切实实地使用俗也不俗的伤悲,来萦绕人的心头。使之愁,使之哀。 不断的演绎,不断的演绎。 最后,在那突然的高扬之中,瞬间归于沉寂。就如同闪电,就如同时光,快得没有任何人能够捕捉。 一曲终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话。真正许裴然的神话。 这场惊绝的盛宴,便是由着这样的一曲华丽,完美地,拉下了帷幕。 只是,拉下帷幕可还不代表结束。还有,评。 千学院的评委老师的公正性毋庸置疑。他们所判定的,可几乎是没有人会觉得有遗漏。 只是,这场比赛的结果,注定了还是要给众人太多太多的惊喜、惊艳。 叶衣轻风的神话,被打破了,却也是没有被打破。 许裴然,商昳,何煖,并列第一。 三个人,可都是那样的神奇幻彩,绝艳天下。那手演绎,震惊了全场。 在这样的神迹面前,所有的演绎,全都黯然失色,焕发不出半点的光彩。所有的名次,在这样的第一下,成为了空洞的装饰。 只是,商昳与何煖,注定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的参赛。 他们可都是怕麻烦的人哪。 至于许裴然,他与他们不同,他有属于他自己的使命需要他去完成。 只是。许叶衣这个名字,却也是再也挡不住了。在这场盛宴之后,所有许叶衣的神秘,一下子便是被摊在了阳光底下。以往轻风般神秘的叶衣,再也维持不了神秘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敬仰,更有外界无数的探知。 这样的一所学校,倘若是维持它的封闭,是怎么也培育不出人才的。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是有着他们庞大的关系网。一旦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便是会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天下。 这所学校,要的是与世界同步,要的是领先,要的,是带领这个世界的潮流。 (呼~~~这一章终于结束了……累死我了,除了《音乐盛宴一》其他的安可都是直接手打的……辛苦死我了……最近还要抓紧时间写作业……》_《 商昳和何煖之间的故事要快一点展开了,不过那时候估计出来打酱油的人会比较多,不想记人名的童鞋们安不介意你们把他们直接忽视的~~就关注主角们的动态就行了…… 被冷落许久的步瑜也要重新登上舞台了……安怎么可能顾此失彼呢…… 前天我放了一篇都市文出来……有兴趣的大大们可以去看看……就是更新可能会慢一些……好吧……我不是神……日更我都已经快心力交瘁了…… 而且很快就要上学了,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上学之后就连一星期更一章都可能不能保证……我们学校是半个月回一次家…… 希望大家谅解…… 鞠躬……) 第三十四章 那就交往吧 “你是,说真的吗?”。商昳问道。 “不若是真,还能有假?”何煖浅笑盈盈,“昳,我从不骗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不是就已经说过要不要与你交往吗?”。何煖温温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呵呵,昳,说真的,你真的很美。”何煖难得地认真地看着一个人,看着商昳。这样的眼神,真的很容易就让一个对她心存好感的人着迷。“适才那个女生不是向你告白了吗?那我告白一次又何妨?”何煖轻笑着说道。 要不要,与煖,交往…… “你喜欢我?” “喜欢当然是喜欢的,否则我又怎会与你说,我要与你交往。”何煖很耐心地说着。 商昳再没有说话。何煖当然也不是急着要商昳的答案。这天她只算是心血来潮说了一说。而且何煖一向都算是一个慢热的人。 更何况,商昳总是将感情看得那么重,多思考也是正常的。 何煖是说出交往的主人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样的一个交往与否的难题,却是注定了商昳今夜难眠。 ------------------------- “与我交往吧。” “我在考虑,要不要与你交往。” “喜欢当然是喜欢的,否则我又怎会与你说,我要与你交往。” 煖…… 商昳无聊地睁着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这还是第一次,商昳为着一个人而难以入眠。 商昳轻轻地翘起唇角,想到: 答应吗?煖。 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感情居然还搞不明白。何煖那么一个真实的人,居然还总是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煖,我该说是你太好,还是我想太多。 游戏又怎么样?谁又不是说着爱情却把爱情当成是一场游戏。说不定,煖这么一个常把游戏挂嘴边的人,反而是真的把感情当感情的。在乎“游戏”这个词做什么? 交往吧。与煖交往吧。 明天,明天就与她说去。 ------------------- 何煖与商昳真的是很有缘。一大早,商昳刚走出房门,便遇上了也刚走出来的何煖。 何煖说:“我今早没有课。” 呵呵,千学院的成员都是没有必修课程的,何来有课无课之说? 商昳正准备说些什么,但何煖却是打断了他:“先去吃饭吧。” “嗯。”商昳也只能是点头应道。 ------------------- 今日,阳光明媚地灿烂。天空,澄明地就像一幅画。白云,缱缱绻绻。风,丝丝缕缕惹人心弦。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宁静。就放佛已经重复彩排了无数年,只待着这一日的上演。 飞鸟静静划过天空,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人的心情,也总是这样的没有踪迹。可是,何煖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可以轻易地便是把握住一个人的情感波动。是不是,一旦一个人看开了,就真的会懂得很多。 那为什么,如许多的人已经看开,却仍旧是混混沌沌。 煖,我看不懂你。 “昳,我们交往吧。”何煖一如既往地说着。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甚至是一样的话语。 “嗯。”商昳点头。“我们交往吧。” 听得商昳的话,何煖的表情甚至仍旧是之前的暖意融融里含满云淡风轻,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那么,游戏开始了。” “听人说,只要是别人要求的你能做到的事,你都会帮他办到。” “是真的。但是,也有一个限制哦”何煖暖暖地眯起了眼,“有很多的事,我只会帮我的女朋友。不过……现在变成了男朋友。呵呵……昳。” “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感情称为游戏?”商昳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即便释怀,商昳还是不能接受游戏这个词。又或者说,是不能接受何煖把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当成是游戏。 即便,两人是真真正正的交往。 商昳,是真的喜欢上何煖了。真的真的已经是喜欢上了。 他真的想,好好地和何煖交往,而不是她口中的游戏。 他不是不知道何煖以前交往的人都是女人。他不是不知道之所以称之为游戏是因为两个女人之间没有结局。但是,他是男人,他相信,他会与何煖好好的。之前,所有有关于何煖的一切感情都会变的。游戏这样的东西也是会变的。商昳相信。 “可以啊。”何煖轻轻地笑了起来,轻侧着头,颇有些调皮的意味,却是又像很认真地说着什么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哦。昳。呵呵。” 何煖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一直轻笑着。 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张平凡的相貌,演绎成倾国倾城。 慕容轻尘那样的梅花三弄,自然是被何煖的光芒给掩盖。其实,即便没有那曲《月光》,所有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因为,商昳和何煖交往的命运,从一开始他们相遇,就已经注定。何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因而,即便是再怎么地掩盖,也终究是会有一天,光芒大盛,从而引来诸多的愤愤不平。 --------------------- “煖,你真的就什么都不在乎吗?谁都不在乎?” “怎么可能?没有谁能够真正的不在乎。那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神。” “煖,你信命吗?”。 “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日子还不是一般的过?而且,昳,你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 “煖,天空……” “天空啊,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你该不会是以为……呵呵,昳,我和天空,没可能的。” “昳,很多事,是不必多虑的。要是多虑了,反而无趣了些。昳,别忘了,我现在交往的人,可是你呢。” ------------------------ 煖,你说,要是就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 商昳望着何煖的脸,静静地想到,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又或者说是不敢? 煖,你真的有认真地对待与我的这次交往吗?虽说,不是游戏,但是,这个不是游戏也仅仅只是我单方面而已。 煖,我真的看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有关于你的故事。我更想知道,煖,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虽说,还没有到爱的地步。 之前,我一直都是认为我只会与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交往,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否是真的喜欢我。你对谁,都是这般的云淡风轻暖意融融。 我真的不明白。 ------------------------ “天空,我与商昳交往了。” “呵,如何?” “商昳他……我不确信他最后能不能干脆。” “既然如此,那还是早断为好。” “有些东西,我想尝试一下。” “那么,煖,一切都还是看你自己。我终究是个外人,插不了手。” 第三十五章 你终于还是现身了 (故事进程可能会变得快一些了,桓司宇我是已经让他提早出现了。毕竟写到现在何煖才总算是和商昳交往,而且才开了一个头。实在是不能再慢下去了。 我现在准备让何煖的语言渐渐地正常化,毕竟周围人说的都是纯白话……) “请问,何煖是在这里吗?”。 正上着课,却是一个男人推开了教室的大门,问道。男人长得很帅气,是属于那种只一眼便足以牢记的人。 男人的声音是很温和的那种,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轻而易举地,在座的不少女生都是被男人的魅力所俘获。 “没错。”何煖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边上,坐着商昳。 何煖倒是没有理会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而直接走出了教室。反正,教授也是不会管的。尤其是在有人找的情况下。而商昳,也是跟了出去。 当然,因着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商昳的心里可不是很好受。 看到何煖身边的商昳,男人不禁饶有趣味地眯起眼,调侃道:“煖,怎么?转性了?” 应该是察觉到了商昳被男人的目光瞧得不舒服,何煖倒是先对着商昳说道:“别理会他,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煖,你不欢迎我?”男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怨了起来,活像是一个怨妇。 “司宇,这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还是当初的那般性子。”何煖好笑地说道。 “你不也一样,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噢,不对,也不是一点都没变。至少……”男人笑得是那样的暧昧,“你现在交往的是男人。” 何煖也没恼,只是向着商昳介绍道:“他叫桓司宇,木亘桓(读“环”),司法的司,寰宇的宇。“何煖介绍得很仔细。 “那么……你呢?”桓司宇挑着眉眼,饶有趣味地看向商昳,问道。 “我叫商昳。商朝的商,日失昳。”商昳也是学着何煖,仔细地说道。 “昳?还真的人如其名啊,容貌美丽。煖,你找的男朋友还真是不错。”桓司宇脸色有些诡异地说道。 何煖倒是知道桓司宇可不是在妒忌,但很显然的是,商昳他误会了。他的脸色可不是很好。 何煖对着商昳浅笑盈盈,说道:“昳,你别在意,司宇只是在开玩笑。”何煖对于她的男朋友,真的是很好。 “我没有在开玩笑。”桓司宇倒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只是…… “我只是在逗你玩而已。”桓司宇笑容可掬地说道。 “司宇,这么些年了,你总算是回来了。”何煖有些感慨地说道。 “不用再离开了。”桓司宇笑得那叫一个暧昧,“这次回来我就再也不用离开了。” “别闹了。昳可在呢。”何煖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这玩闹的心性也真是该改改。” “我就是不改又怎么样?”桓司宇挑了挑眉,说道,“天空……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何煖维持着脸上的笑,说道。 “那可真不是件好事。”桓司宇倒是不顾忌,说着些商昳不知道的事。 “什么……意思?”商昳听得糊里糊涂,问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天空的身子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何煖说道。 你不也一样。只是,这句话,桓司宇没有说出口而已。他只是问道:“以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如此过便是了,想那么远做什么?”何煖无所谓地说道。 “煖,这可不是你。”桓司宇微微眯起眼,说道。有些东西,煖,似乎已经变了。不过……现在这样倒是比以前好些。 “那该如何才是我?”何煖笑着反问道。 倏而,何煖轻声笑笑,说道:“也别杵在这儿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也好。” 令商昳有些意料不到的是,明明这个不是学校的人,却是似乎比他们还要了解学校似的,但是桓司宇在前面带路了。 而桓司宇确实也是没有辜负两人的期望,带了两个人来到了一个真的便是很适合聊天休憩的场所。 看到了商昳的疑惑,何煖倒是神秘地笑笑,说道:“司宇,当是最熟悉这个学校的人了哦。” “额……”商昳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何煖那个异常灿烂的笑给晃花了眼,“为什么?” 何煖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正一如既往一脸趣味看着两人的桓司宇。 桓司宇倒是坦白,只是又略显神秘地说道,带点可恶的自恋的语气:“这所学校的建造图纸,可是由我设计的哦。”桓司宇笑眯了眼。 商昳还是没有听懂桓司宇的话。这倒不是说商昳不聪明。而且事实是恰恰相反。 只是,桓司宇对于商昳来说真的是太过陌生。今天也只是他第一次见到桓司宇而已。反应不过来,跟不上他的思维倒也是正常。 只是,接下来,桓司宇却是没有了解释的了,他就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 何煖也是不想将真相戳破,也没有说话,而是开口转移了话题。 “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如何?” “解决掉了以前解决不了的麻烦,现在总算是无事一身轻了。”桓司宇呵呵笑道,“倒是你,煖,那你又过得如何呢?虽然保持着联系,也知道你的大概的一些情况,但总还是没有当面说来得真切。”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日子说到底还是很平静的。可不像你,有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何煖笑着说道。 “哪有什么大风大浪,说到底还是没有你的……”桓司宇忽然就是收住了口。他很早是已经认识何煖,自然是知道何煖的事。关于何煖的从前……又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说起? 商昳虽然是何煖的男朋友,但游戏终究是事实。外人终究还是外人。这本质是变不了的。 桓司宇也是好本事,顺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话说,你怎么转性了?不交女朋友了?” 听见女朋友这三个字,何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商昳压抑地有些难受。想来,他竟是过早地沦陷,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何煖了。商昳,在妒忌。 “你又不是不知晓,我选择人一直都是站在美学的角度去选择的,看的又不是性别。” 听着两个人说话,商昳压抑得难受。他有一种自然而然被两人排除在外的感觉。就像是何煖正在交往的不是他而是桓司宇一样。 因着何煖不说游戏的承诺,商昳怕是已经忘了游戏的本质了吧。游戏,终究是有时限的。这么一点,商昳怕是已经忘了吧。 他们两个,终究是要分手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呵呵,也是,商昳还真的符合你的审美观。”桓司宇轻声笑了起来,望向脸上流露了不快的商昳,倒是笑得更大声了,“还真是不成熟呢。我和煖只是朋友罢了。”第一次,桓司宇对着商昳说出了他和何煖的关系。 商昳面上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心里在听了桓司宇的话后倒是呼了老长一口气。 商昳是真的在担心。毕竟,桓司宇真的是很出色呢。 然后,商昳又是听到桓司宇说道:“而且,我即便是想要参与煖的游戏,我也不够格呢。” 游戏,终于,商昳还是听到了这样的一个词汇。连桓司宇也是知道这一场由何煖主导的游戏。商昳的心显得有些揪痛了。 (马上就要去上学了,没办法了,只能短一点了。我现在可是一点手稿都没有……码得很累……) 第三十六章 叶倾会长(一) 何煖,似乎总是能够发现一个人掩藏在重重表象之下的真相。但,却什么都不会说。 ——叶倾 (这一章节就是开始写手稿了…… 我发现我还真的是犯贱呐,不写手稿就基本上是写得很慢又或者是干脆写不出来……可是一写手稿速度就快得跟什么似的。 由于这个星期我们进行了期中考,说是期中考其实和期末差不多,考九门课……外加上还是和其他学校一起联考的……所以学校算是很重视吧…… 虽然我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到最后这一篇的手稿也是没写多少…… 所以原本是准备上传两章的,可是由于只有一章的手稿只能作罢……) “接下来你准备住哪?我记得你在这边没有住所。”何煖笑眯眯地看着桓司宇。 对于某些事,还是不要有外人在场的好。而商昳,至少在何煖抑或桓司宇看来,他就是那么一个似乎显得有些多余的外人。 “住天空那儿怎么样?”桓司宇笑得那叫一个惬意,“那儿可是难得的清净。” “与我来说倒没什么关系,你只要得了天空的同意就可以。” “你就不怕……我打扰到你们?”桓司宇的笑可是相当的暧昧,使得何煖想不明白他的意思都不行。 “你便这副死性子,我与天空的事你也是看在眼里,你这么调侃来调侃去也不嫌累?”何煖好笑地摇了摇头在座位上坐下。 桓司宇是下课之后人都散尽了才晃进这教室的。他倒不怕举止不妥,轻轻一跳就坐在了桌子上,说道:“怎么会嫌累?不过说真的,你和天空还真的是很般配呢。” “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尽做些不合礼之事?”何煖轻声笑道。 “合礼?”桓司宇邪肆地笑着,欺身凑近何煖,“何为合礼?” “我瞧你这性子怕是这辈子都该不过来了。但你好歹收敛些吧,别让人误会了。” “我又不在乎误会不误会的,而且……煖也没多在乎啊。”桓司宇倒是一点也不顾忌,竟半躺在了桌子上笑意盎然地看着何煖。 “现在游戏可没有暂停。”终究,何煖还是将那一场爱情认作游戏。感情这种东西,何煖便是从没有付出过。或许,对于那些错误付出一切的人来说,真的太残忍。 “这样的论调,还是别让那个商昳听见的好。煖,我看他可是放不了手了。”商昳或许不自知,但在桓司宇这个一个局外人看来,所有本就没有细细掩盖的感情瞬间就是暴露无遗,“你准备,持续多久?” “我也不清楚,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也是知道这游戏规则的。”说起游戏时间,何煖倒是难得地没有了个确切的计划。 知道何煖所有的事,桓司宇却是不担心何煖会做出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 桓司宇,其实与天空何煖都一样,一样的冷情。 ------------------------ “天空,司宇回来了。”何煖站在画室门口,笑看着天空从躺椅上站起。 “是啊,可算是回来了,何时的事?”天空儒雅地笑开了,带着一如何煖的丝丝缕缕地暖意。 “就在前天。”何煖转身,看到桓司宇也上了楼。 桓司宇笑得真诚,走到天空面前,张开双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好多年了啊。” 天空轻轻和他一抱,说道:“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桓司宇笑得无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现在我可是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天空,你是不是该大发慈悲地收留我啊?” “你要不嫌这儿地方小,你就可以住下。”天空说道,“去下面客厅坐吧,这画室里可没什么坐的地方。”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何煖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倒是卸下来一贯以来的温柔面具。 “我倒想和天空一样,但我怕是静不下心来喽。我可没法像你们一样放权放得彻底。”桓司宇惬意地说道,“不过总而言之,之前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还是及时行乐吧,以后的事情就放以后去操心好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城市也是变了很多啊,若不是学校还在这儿,我怕是都要认不出来了。煖,什么时候可以陪我去逛逛?” “我现在可还是与商昳交往着呢。” “这么说你是喜新厌旧喽?”桓司宇搞怪地一脸的幽怨。 天空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他们三人的相处模式,虽似乎有些冷落天空的感觉,但其实,谁都是面面俱到。对于彼此,三人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袒露心事。或许各有些不同,但三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因而,不免更是有着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 “你们两个……现在是在交往吗?”。最近,总是看见何煖与商昳同进同出同上课,又是一次撞见,叶倾不免有此一问。 不带商昳答应,何煖便已是回道:“是啊。” 叶倾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何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道别离开。 “会长,似乎对你特别一些。”忽然,一直沉默着的商昳说出了这么一句。对于情感之类的,商昳总是特别的敏锐。但,他也只是觉得叶倾对何煖有些特别,其他的便是没有什么了。或许,是叶倾伪装得绝佳,抑或是,一切都只是莫须有的东西。 “怎么,吃味了?”何煖轻挑眉眼,轻而易举地流露出似水暖意。 哪料得商昳竟那般坦然,对上何煖的眸子轻声应道:“嗯。” 满满的笑意爬上嘴角、眉梢,何煖笑得好温柔:“昳可是出色极的人呢,该是别人恋慕你才是,谁值得被你羡慕呐。”何煖笑呵呵地理顺商昳额前微显凌乱的刘海,“我可是很喜欢你呐。” 喜欢,两个字说得太平静,竟让商昳心生了中不真实的感觉。 “煖,我们走吧。”商昳轻垂下头,敛了眼眸。 “好。”何煖微微地,笑眯眉眼。 天下间,巧合的事不胜枚举。否则,也没有如许多的俗语古话来解释巧合的巧妙。只是,这巧合中有缘,也有巧合是含不快。 例如,商昳、何煖,竟又与慕容轻尘在了同一个教室上课。 何煖与商昳谁都没有看见她,他们谁也不会去在意周围的人事,但在慕容轻尘眼中,尽是妒恨。 教室里,竟是也有叶倾。他显然也来得迟些,否则他的周围不会有那么多的空位。 “看来我们今天的选择倒是相同。”何煖淡笑着在叶倾边上坐下,说道,“而且这次可是有三位老师同时授课呢。”而三人竟是选择了同一位老师。 “嗯。倒是巧。”叶倾侧头对何煖笑笑,说道。 课正上得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听得认真。这时候,何煖却对着叶倾轻轻地说,商昳没有听到。 “会长,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