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老虎狗》 第一章 一色四八啦通杀 道教圣地武夷山,列为第十六洞天,山秀之色,有若峨嵋,峰峦之奇,有若黄山,溪曲之幽,则甲全国。 一溪绕回武夷山,长十余里,宽二丈许,曲折九转。缘随峰而移,每一曲都有景致不同的峰峦山水,巧稚壮丽,兼而有之。 午末时分,在武夷山脚一座稍显颓败的福德祠内,却传来‘哗啦啦’的骰子滚动声音及吆喊声! 是谁在发气十足的武夷山聚赌呢? 骰声在瓷碗内‘哗啦啦’响着,‘三粒五,扁精肚,扁精!扁精!哈哈哈!果然是扁精,劳福,通赔!’‘x你娘!黑嘴仔,你这张乌鸦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否则,我非把你老母的三角裤塞死你不可!’一名年约十六、七岁,满脸青春痘,身着补钉布衣的胖嘟嘟的年轻人,边赔着铜板边大声骂着! ‘x你娘!劳福,是你自己行“鸡屎运”怨得了谁?咱们赌咱们的,你怎么可以扯到阮老母的身上!’‘x你娘,你想怎样?’ 那名绰号‘黑嘴仔’的瘦削中年人一见身材肥胖的劳福瞪起圆眼,一付吃人模样!立即不敢吭声啦! 只听一阵破锣‘鸭公’声道:‘劳福!别动气,镇静点,气越浮,财越散,你方才“扁精”,该由你做庄!’劳福瞪了那人—眼,骂道:‘x你娘!梅丘,该不该由我做庄,我自己不知道呀?你少“鸡婆”!镇定?镇个“鸟”定。’陡听一阵轰雷般声,道:‘妈的,劳福,你凶个“鸟”,你还做不做庄!不做的话,咱们可要屁股—拍,走路啦!’‘走路?那怎么行?我今天输惨啦,岂可散伙!’只听他吼道:‘下!下!快点下吧!’‘对!对!劳福今天“烂庄”,机会难得!’ 五、六人将一叠叠的铜板下在自己的跟前。 那‘乌嘴仔’嘴上虽然不再吭声,手下可不闭着,只见他的面前已经堆了三十个铜板哩! 劳福不由一窒! 那轰雷般的声音,喝道:‘劳福,你吃得下吗?’‘这……’ ‘吃不下,就无啥米赌头,咱们……’ ‘且慢!’ 只见劳福朝身旁一名年约十五、六岁身材的瘦削,楞头楞脑的布衣补钉少年,道:‘喂!涂勾,把身上的铜板借一下!下午就还你!’‘这……’ ‘x你娘!别用那种卫生眼光瞪我,我又不是不会还你,何况我说不定这一把就“通杀”了哩!来吧!’只见他手一扯涂勾胸襟,左手一探,一捞,往眼前一瞧:‘x你娘,只有十个铜板,还塞在裤头,神经兮兮的!’那轰雷般的声音又道:‘阿婆放尿——大叉(差)哩!干脆……’‘雷大,慢着,我去找沈贤看看!’ 说完,跑出庙外! 庙内传来一阵不屑的议论:‘妈的!无钱还敢赌!’劳福一跑出庙外,圆目四下一扫,神色一喜,立即朝那棵大榕树下跑去:‘沈贤!沈贤!救救命!’劳福苦丧着脸,道:‘老大!我……我……’ ‘哇操!你又“蹩”(输)啦?’ ‘是!是呀!’ ‘哇操!输啦就算啦!回去吧!’ ‘老大,我……咽不下这口气,“黑嘴仔”说我是扁精肚,我偏不信邪,我…我要赢给他看!’沈贤斜□他那嘟嘟的小腹,道:‘哇操!黑嘴仔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你这个肚子怎么可能会装“扁精”呢?我看啊……’劳福盼望的问道:‘怎么样?’ ‘哇操!满腹大便!’ ‘老大,别糗我啦!拜托帮个忙吧!’ ‘哇操!脸皮有够厚,拿去吧!’ ‘扑’一声,劳福头上已经多了一个钱袋,劳福迅速的取下钱袋,哈腰道:‘老大,多谢!功德无量!’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庙内。 ‘来!来!下!下……’ 沈贤摇了摇头,自语道:‘哇操!你这个小赌鬼,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一听到赌马上起“鸡母皮”(害怕)的!’只见他头一偏,目光又传注于一本又旧又烂的小册子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沈贤略一倾听知是涂勾走了过来,立即笑道:‘土狗,你怎么出来啦?’涂勾愁眉苦脸的道:‘老大,劳福今儿个不知道是被什么冲煞到,不是“扁精”,就是“四嫂”,我那十个铜板飞走啦!’沈贤拉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笑道:‘哇操!为了十个铜板就愁眉苦脸的,我那五两银子怎么办?难道要去跳河?’‘可是,那是我省吃俭用一个月才存下来的哩!阮阿母若是知道我把钱又借给劳福,我一定又要挨打了?’‘哇操!你还怕打呀!那些木板或藤条抽在你的身上还不是好像蚊子叮牛角一般,是不是?’‘老大!若不是你在五年前教我那招“抓老鼠”,以我这付“排骨酥”这些年来,早就被我阮阿爸及阿母打断光了!’‘哇操!你体内那只“老鼠”是不是更听你的话了?’‘嗯!自从年初你在九曲洞内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顿(打通经脉),那只老鼠便乖乖的听我指挥了!’ ‘哇操!是不是你叫它往东,它就不敢往西!’‘是呀!对了,老大!我现在发明了一种手捏豆浆的绝招,又快又香又醇,还可以一边捏一边睡觉哩!’‘哇操!想不到一向楞头楞脑的“土狗”也会发明“手捏豆浆”的绝招,来!快说来听一听?’涂勾露出那付贝齿,笑道:‘老大,上月底我边走边想劳福欠我的钱的事,一不小心,摔向前去,幸好抓到麻袋才没摔伤。 ‘可是麻袋内的黄豆被我这—抓,竟然一直滴着汁,我一面接汁,一面用手指捏着看,就捏出汁了!’‘哇操!天才,你老爷及你母知道这种事啦?’‘不!我不敢,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否则,他们若叫我还是推石磨,那我就不能边工作边睡觉啦!’沈贤心中甚喜,想不到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涂勾已经将“慧元神功”练得出神入化了,当下暗暗作了决定! ‘哇操!土狗,吃过饭后,你来这里,我教你另外一种功夫!’‘真的啊!我一定来!’沈贤立即联想到嗜赌如命的劳福不知道已经将‘慧元神功’练到何种程度了,立即说道:‘哇操!怎么听不到“老虎”的声音啦?’‘老大!那头病老虎,衰尾老虎一定又是输啦!我最了解他啦,他如果赢了,一定是大吼大叫的!’‘哇操!咱们去瞧瞧!’ 只听一阵尖锐的声音喝道:‘三尾虫,咬死人,三!三!三!一!哈哈!胖子!失礼,我五点,你四点,吃啦!’劳福挥抽擦去额上汗水,重又在面前摆下子五个钢板。 只听雷大郎声道:‘妈的!劳福,你方才每次至少押了十个铜板,现在轮到我做庄,怎么只押五个铜板,太不给面子了吧?’劳福胀红着脸,啜嚅道:‘我——’ 原来他方才掀袋一瞧,只剩下十来个铜板,因此,不得不保守—点。 雷大哼道:‘你怎么啦?’ 那尖锐的声音又道:‘雷大,你也不瞧瞧那个钱袋已经快要“扁掉’了,说不定剩下不到几个铜板哩?’黑嘴仔及梅丘大声的笑着,笑声中充满着不屑。 劳福心一横,手往袋内一押,正欲将那些铜板全部换出来押之际,却听一阵笑声道:‘雷大,我是不是可以插一脚?’‘喔!原来是“神仙老大”呀,欢迎!欢迎!’ 劳福立起身子红着脸退出一旁,默默不语。 沈贤将袋中剩下的那些铜板全部倒在面前,笑道:‘哇操!劳福,你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吧!’劳福苦涩的道:‘背水一战!’ 沈贤颔颔首,笑道:‘哇操!雷大,开始吧!’只见雷大那粗厚的右掌自碗中抓起那四粒骰子,手一旋,腰一扭,弯下身,将骰子掷于碗中,喝道:‘四八啦!’‘哗啦啦’声响静止后,碗中骰子分别为一、三、五、四,不算数!’雷大重又抓起骰子,一旋、一扭,弯下身,一掷,喝道:‘四八啦!’‘哗啦啦’声音静止后,碗中现出二、二、三、四,黑嘴仔立即喝道:‘七点哩!该我啦!’只见他双掌凑近口中连哈三下之后,抓起骰子一旋,扭腰朝碗小一掷,大声喝道:‘四八啦!’‘哗啦啦’声后,出现三、三、一、二。劳福喝道:‘三粒三,扁精山,哈哈哈,黑嘴仔住在扁精山。’黑仔嘴眼睁睁的瞧着那二十个铜板被雷大取走,喝道:‘妈的!劳福我住在扁精山,你掉进扁精海!’劳福止住笑,脸一沉就欲发作。 沈贤招抬手拦住他道:‘哇操!劳福!保持风度!’黑嘴仔吐吐舌,朝劳福做了一个鬼脸。 劳福圆目一瞪,黑嘴仔立即偏过头去。 梅丘抓起骰子,双目一闭,那张嘴唇喃喃自语,一旋一掷喝道:‘四八啦!’‘哗啦啦’声后,出现了一、二、五、六!不算数! 梅丘抓起骰子,重又祈祷一番,喝道:‘四八啦!’奇迹果然出现,二、二、五、六,‘十一哥’哈哈! 雷大赔了梅丘十五个铜板之后,喝道:‘猪哥!该你啦!’猪哥最干脆啦,抓起骰子,往碗中一掷,喝道:‘四八啦!’碗中果然出现三、三、二、五。 ‘哈哈,七仙女,雷大咱们没事!’ 接下来轮到沈贤了,只见他抓起骰子,笑道: ‘哇操!这一把是我的“处女作”哩!劳福,要几点?’‘老大,他是七点,你只要八点就赢啦!’ 沈贤颔首,手—旋一掷,喝道:‘四八啦!’ 骰子哗啦啦直转,停下之后,只见劳福吼道:‘六!六!六!四八啦!老大,你真行!’众人不由瞿然—惊。 雷大赔过十三个铜板之后,喝道:‘赵猴,该你啦!’只见一名瘦弱少年双手连搓三下,凑近口中一吹,抓起骰子,在掌中摇了三下,一掷,喝道:‘四八啦!’四、四、一、二,雷大笑道:‘扁精! 白费劲!真是赵猴!’收了那十个铜板之后,雷大笑道:‘黑嘴仔,该你作庄啦!’黑咀仔却立即起身双目—开,双手合什置于胸前,朝那尊泥塑土地公喃喃自语着,看样子是在求土地公助他‘四八啦’! 劳福却在一旁配音道:‘土地公伯仔,我是,扁精王,黑嘴仔求你保何我黑嘴仔,把把扁精,哈哈哈!’黑嘴仔霍地转过身子,目光似火的瞪着劳福。 劳福一吐舌,还给他一个鬼脸。 雷大喝道:‘黑嘴仔,开始啦!’ 黑嘴仔喝道:‘下!下!’ 沈贤将那二十六个铜板,全押了下去,含笑不语。 黑嘴仔瞄了他一眼,‘哈’过手之后,抓起骰子一掷喝道:‘四八啦!’四、四、一、二! 劳福哈哈大笑道:‘扁精王!哈哈!’ 黑嘴仔面如死灰,颤抖着手赔了一百多个铜板以后,狠狠的瞪了劳福一眼之后,喝道:‘下!下!’沈贤将那些铜板聚成三叠,放在面前,蹲着身子,肘顶膝盖,手支下巴,双眼盯着腕中的骰子。 黑嘴仔耽心劳福再度捣蛋,这次可不敢向土地公求财了,只见他‘哈’了一下双掌,抓起骰子,手一旋,一掷,喝道:‘四八啦!’哗啦啦!三、三、四、五! 黑嘴仔松了一口气,道:‘狗(九)咬人!梅丘,该你啦!’梅丘抓起骰子,喃喃地道:‘狗咬人,咬个“卵强”!’只见他换了一下脚。手—旋,喝道:‘四八啦!’哗啦啦!一、一、二、六! 梅丘右手一挥叹道:‘妈的!八珍!’ 黑嘴仔边拿起那十五个铜板边笑道:‘咬“卵蛋”?梅丘,你还不快点摸摸看你那一对“卵蛋”还在不在?’雷大呵呵在笑着! 劳福看不惯黑嘴仔那付得意的嘴脸,原本要‘糗’他几句,但是一想到‘九点’,他就没有心情了! 九点,挺大的哩,老大的手气不知道怎么样? 猎哥摇了一把‘扁精’,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铜板飞走了! 沈贤蹲着身子,抓起骰子,偏头问道:‘哇操!老虎,要几点?’劳福想都没想的道:‘四八啦!’ ‘哇操!通过!’ 只见他五指一张,喝道:‘四八啦!’ 劳福睁目一瞧,叫道:‘六、六、六、六,四八啦!’黑嘴仔双足一软,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数着铜板。 劳福喝道:‘x你娘!黑嘴仔,你方才的威风那里去啦?你还不赶快摸一摸你的那对“卵蛋,还在不在?’黑嘴仔将五十二个铜板,放于沈贤的面前,道:‘妈的!“衰尾老虎”,你吼啥米?是“神仙”赢,又不是你赢!’‘x你娘!你……’ ‘我怎么样,方才不是被我连宰三把,赵猴,该你啦!’沈贤立起身子道:‘哇操!老虎,别火啦!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铜板才是真的,留着十个铜板,其余的先收下啦!’劳福将铜板塞入袋内后,立起身子道:‘老大,怎么不继续“熬”下去!’‘哇操,我若再将那一百零四仙铜板“熬”下去,赵猴受得了吗?’劳福一瞧,赵猴面前的铜板又被黑嘴仔收走了,脸色难看极了,立即想起自己的困境,便不再吭声了! 黑嘴仔收走了雷大面前的铜板,喝道:‘梅丘,该你做庄啦!’梅丘把瓷碗捧在手中,换了一个方向,喝道:‘天旺!地旺!该我旺!旺!旺!旺!哈!来!下吧!’ 沈贤蹲下身子笑道:‘哇操!汪汪叫了老半天,我还以为“土狗”你在叫哩,花样真不少哩,真的有效吗?’劳福笑道:‘天晓得!’ 只见梅丘抓起骰子一旋一掷喝道:‘四八啦!’‘哈哈哈!扁精!’众人哈哈大笑着。 梅丘哭丧着脸赔过银子之后,又将瓷碗换了一个方向,喝道:‘天旺!地旺!我最旺!旺!旺!旺!下!。’沈贤收起十个铜板,笑道:‘哇操!看样子梅丘真的要旺了哩!’黑嘴仔不信的笑道:‘妈的!旺?如果旺,方才怎么会摇扁精?’说完,押了五十个铜板。 其他之人亦押了二三十个铜板。 雷大更是押了一百个铜板。 梅丘傻眼啦,自己的身上虽然还有一个小元宝,就是再‘扁精’也赔得起,可是输了会心疼的哩! 劳福弯下股,低声道:‘老大,咱们和梅丘,搭庄,(合伙),好不好?’沈贤心知他又想起方才被糗之事,立即笑道:‘哇操!梅丘,别怕,我和你“搭庄”,各位有没有意见?’雷大喝道:‘行!不过,由梅丘摇!’ ‘哇操!行!梅丘摇吧!’ 梅丘伸出右掌,道:‘神仙,为咱们首次合作,握个手吧!’沈贤拿起地上的十个铜板,站起身子,走到梅丘身边,和他热烈的接过手后,笑道:‘四八啦!’梅丘好似打了一剂强心针,蹲下身子之后,喝道:‘还有人下吗?’雷大又丢了一百个铜板下去,喝道:‘扁精就是扁精,回天乏术!’黑嘴仔也加了一百个铜板,喝道:‘“衰”就是“衰”,走到北京也是“衰”,猪哥、赵猴,把握机会!’赵猴及猪哥兴奋的又各押了五十个铜板。 沈贤负手站在梅丘背后,笑道:‘哇操!梅丘,大伙儿挺棒场的,好好摇一个“四八啦”,咱们就“爽”啦!’梅丘吸了—口气,抓起骰子,—旋,—掷,喝道:‘四八啦!’劳福禁不住双拳紧捏,圆目猛蹬着碗内滚动的骰子。 雷大等人也全神贯注于碗内。 沈贤却张嘴徐徐的朝碗内的骰子吹着! ‘啊!六、六、六、六,四八啦!通杀!’ 劳福抱着涂勾又叫又跳,欣喜若狂! 梅丘笑咧了嘴,颤抖着双手,大把大把的将铜板抱回身前,笑道:‘神仙,谢谢你啊!’‘哇操!是你自己摇的,我才应该谢谢你哩!’雷大喝道:‘梅丘,再来!’ 说完,又押了二百个铜板。 沈贤笑道:‘梅丘,咱们再通杀一遍,好不好?’‘好!来!要下的快下!’ 梅丘这下子来劲啦!中气十足,神彩飞扬,杀机腾腾。 黑嘴仔不服输,亦押了二百个铜板。 赵猴苦笑道:‘我退出!’ 雷大喝道:‘赵猴,你替我玩!’说完丢过来两张银票。 赵猴捡起银票,一瞧叫道:‘壹百万两银子,这……’雷大喝道:‘赵猴,咱们也并肩作战,赢了,就对分,输了,算我的,咦!猪哥,你怎么只下五十下铜板?’雷大又掷过去两张银票,道:‘猪哥,这二百两银子,你收下,和赵猴一样,你放心的赌吧!’黑嘴仔钦佩的道:‘雷老大,你实在没话讲,有够力!’沈贤故意道:‘哇操!赌博讲究的是气势,梅丘他们的气势挺盛的哩!依我看咱们把这些铜板退还人家吧!’梅丘胀红着脸,那对老鼠目咕禄禄打转,似乎慎重的考虑哩! 雷大却喝道:‘妈的!神仙,你别耍阴!’ 沈贤淡淡一笑,劳福却吼道:‘x你娘,别人怕你,我可没把你放在眼中,你若再批评我们老大,哼!’雷大立起身子,吼道:‘妈的!“衰尾老虎”,你哼什么哼?’‘x你娘,我哼……’ 沈贤双手往二人当中一拦,笑道:‘哇操!现在是在玩“四八啦”,不是“枪八啦”(决斗),来!大家下注,好好拼几把!’雷大悻悻的蹲回原处,掏出一张银票,道:‘妈的!再加一百两银子!’梅匠陡的吼道:‘妈的!你们要下多少,尽量下,咱们三把胜负!’雷大立起身子吼道:‘妈的!统统下!’ 梅丘吼道:‘妈的!下吧!准怕谁?’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 沈贤凝立不动! 其他诸人不由一震! 想不到年约十六岁,一向不怎么起眼的梅丘居然会有这么一大叠银票,看样子有四、五千两哩! 雷大凶眼—瞪,亦自身上掏出—叠银票,同时指着猪哥诸人面前的银票,喝道:‘通通算在内!’沈贤沉重的道:‘二位,别冲动!’ 雷大吼道:‘妈的,你少管!’ 劳福吼道:‘x你娘!雷大,你少哭爸!我们老大是为你好,才好意相劝,你别不知好歹!’雷大踏前—步,卷袖就欲动手! 劳福亦向前逼了过去。 沈贤朗声道:‘哇操!要打到外面去打,我们还要赌哩!’雷大一想有理,阴森森的道:‘衰尾老虎,你若有种,你就别走,等一下我再和你算帐!’劳福不在乎的道:‘x你娘!谁怕谁?’ ‘哼!’ 雷大悻悻的蹲下身后,梅丘沉声道:‘雷大,你先来!’雷大喝道:‘照规矩来,方才是你“四八啦”,该你先!’梅丘抓起骰子,沉声道:‘反正每人各掷—把,吃不了亏!’只见他慎重的手—旋,—掷,喝道:‘四八啦!’三、三、—、四,五点? 黑嘴仔笑道:‘妈的! 陈三五娘,雷老哥,宰他!’ 雷大抓起骰子,狞笑—声:‘妈的!我就不信你会—直“天天过年”(高兴)?’说完,手—旋,—掷喝道:‘四八啦!’劳福却吼道:‘五四,我带你去看戏,天灵灵,地灵灵,四点!’可真邪门,哗啦啦声后,居然巧合的摇出了二、二、一、三,四点。 梅丘沉声道:‘雷大,你已输了—把,换你先掷吧!’黑嘴仔立即道:‘雷老哥,换付新的骰子吧,说不走手气会变得顺眼—点!’说完,只见他悄悄的朝雷大眨了一眼! 雷大会意的道:‘行,梅丘,你有没有意见?’梅丘正欲表示没有异议之际,劳福却喝道:‘梅丘,黑嘴仔的鬼点子最多啦!我看你还是小心些!’黑嘴仔大方的将一个盒子递向劳福,不屑的道:‘请老虎仔细的睁开虎眼,用虎爪挑四粒骰子吧!’劳福仔细的东挑挑,西捡捡,选出了四粒骰子,颔首道:‘行啦!’黑嘴仔早巳趁机悄声将如何使用这种‘特制骰子’之窍门告诉了雷大,只见雷大抓起骰子,在掌心中直摇幌着。 陡闻他喝道:‘四八啦!’ 果然闻出了:‘四、四、四、四’一色! 黑嘴仔立即高声吼叫着:‘妈的,真的转运啦!’雷大得意洋洋的凝视着梅丘,道:‘梅少爷,看你的啦!’梅丘忍住心中的紧张,抓起骰子,一扭、一掷,喝道:‘四八啦!’一、三、五、六,不算数! 他又抓起骰子,在手中摇晃着。 劳福和涂勾双目紧瞪,有够紧张! 沈贤却面色平静的倾听那骰声:‘哇操!居然敢赌假呀!嗯!将计就计,姓雷的,别怪“神仙”做得太绝啦!’陡闻劳福尽力气梅丘同吼道:‘四八啦!’ 可惜,天不从人愿,摇出了‘三、三、三、四’七啦! 劳福和梅丘好似泄了气一般默默无言。 黑嘴仔得意的道:‘梅丘,一比一,平手,该你先啦!’梅丘紧闭着嘴,默默的抓起骰子,劳福喝道:‘梅丘,“卡有”气魄一点,就是输了也是“笑笑”!对不对?’梅丘上身一挺,抬目瞧着劳福,笑道:‘老虎,我交你这个朋友啦!’劳福笑道:‘行!先赢了这一把再说!一、二、三、四,八啦!’沈贤偷偷的聚气吹向骰子,心中暗忖,道:‘哇操!怪不得雷大能够摇出“一色牌”,嗯,等一下还要拦雷大哩!’只听劳福喊道:‘x你娘!“四八啦”!老大,“四八”哩,土狗,你瞧“四八”哩!’黑嘴仔瞧着碗中的四个六,不屑的道:‘妈的!瞎猫碰到死耗子,骚包个鸟,雷老哥,掷个“四八”给他瞧瞧!’雷大得意洋洋的抓起骰子,—旋、一掷,喝道:‘四八啦!’沈贤暗暗吹了—口气,含笑不语! 劳福哈哈大笑道:‘扁精!哈哈!扁精!’ 雷大沉着脸,瞪着凶眼,不言不语。 梅丘将雷大面前的银票及铜板全部收进了大碗中,不屑的问道:‘你们还要不要再玩!’雷大默然无语! 黑嘴仔—见雷大那付脸色,心中—直发毛,在暗骂自己‘鸡婆’之余,想着应该如何善后? 此时一听梅丘‘挑战’,黑嘴仔灵感立生,只听他吼道:‘我!’只见他把身上所有的铜板及上衣剥了下来。 ‘我这件外衣是过年才买的,至少值三钱银子!’劳福喝道:‘x你娘,黑嘴仔凭你的身份,穿得起三钱银子的上衣呀?“猪头皮炸无油”(吹牛)呸!’梅丘喝道:‘何况,你自过年穿到现在,打样子快要烂了,能够值多少吧?’黑嘴仔急道:‘我又不是天天穿这—套,你瞧还挺新的哩!’劳棉凑近—闻,急忙退开身子,佯作呕吐的道:‘x你娘!又酸又臭,梅丘,你赢这套衣服有何用?’梅丘笑道:‘没关系啦!我就捐给“隆发堂”的师兄弟们去穿,反正他们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哈哈!你是说那群疯子呀!有理!’ 黑嘴仔低着头任他们二人批评、羞辱,他心中只是想:‘只要雷大肯放过我,你们两个尽量骂吧!以后再算帐!’只见他摆出低姿态,嗫嚅道:‘那总该有一钱银子吧!’梅丘笑道:‘好!就算—钱银子吧!你先掷!’ 黑嘴仔佯作欣喜的道:‘谢啦!’ 沈贤一直冷眼旁观,一见他那诡谲的神情,心知黑嘴仔必定另有奸谋,心小不由暗暗留上了心。 目光一触及雷大那懊,狠毒复杂神情,心中不由—动:‘哇操!看样子会赌成仇哩,得想个法子化解一下!’此时,‘哗啦啦’骰声已经响起,沈贤来不及想到其他,直觉的聚气,暗中朝那滚动的骰子吹了一下。 陡听梅丘一声惊呼:‘咦?那是什么?’ 黑嘴仔暗拿手法,正在胸有成竹的等待‘四八啦’出现之际,陡听梅丘惊呼,心儿一颤,目光瞧见三粒小黑点,不由大骇! 他正欲上前捡起那三粒铅丸之际,却已慢了—步。 只见梅丘拿着那三粒铅丸,喝道:‘铅丸!黑嘴仔,这骰子是你的吧?’说完,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盯着黑嘴仔。 黑嘴仔迅速立起身子,缓缓后退着。 劳福吼道:‘x你娘,怪不得雷大方才能够掷出“一色牌”哩,原来是你在骰子内灌了“铅丸”!’雷大一见事帆败露,心—狠,立起身子,喝道:‘妈的! “衰尾老虎”,咱们到外头去把才才的帐算一算?’劳福一哼,正欲迈去之际,梅丘却一把拉住他,对雷大喝道:‘姓雷的,你别声东击西,这三粒铅丸,你要交代一下!’雷大喝道:‘妈的,关我“鸟”事,那是黑嘴仔在暗中搞的鬼,找也正要找他算帐哩!’黑嘴仔慌忙道:‘雷老哥!我……’ 雷大狞声道:‘黑嘴仔,你干的好事,我那三千多两银子,你要如何交代?’黑嘴仔面如死灰,跪在地上,边叩头边道:‘雷老哥,求求你放了我这遭?’‘妈的!放了你?说得比唱得好听,我那些银子是那些“娼寮”的规费哩,你叫我如何回去向老头子交代呢?’黑嘴仔泪涕横流,求道:‘雷老哥,我……我……’雷大喝道:‘妈的!跟我说没有用,你自己去向我老头子解释吧!走!’说完,自顾自的走出庙外。 黑嘴仔擦去涕泪,垂着头默默的跟了出去。 猪哥及赵猴立起身子,尴尬的正欲离去,沈贤突然叫道:‘猪哥,赵猴把张银票拿去吧!’说完,自碗内取出两张银票,递向了二人。 赵猴忙道:‘神仙,输赢各凭运气,我不能收!’猪哥亦道:‘神仙,何况我只输了三两多银子,怎么可以收下一百两银子呢?’沈贤正色道:‘哇操!常赌必输,何况对方又诈赌,戒了吧!利用这笔银子去做点小生意,赚点积蓄之后,快点娶某吧!’二人感激的道:‘神仙,大恩不言谢,这笔银子日后必会奉还!’梅丘接道:‘赵猴、猪哥,你们若想做小生意,我可以在马场外面给你们二人弄个摊位,干脆合伙搞吧!’沈贤甚感兴趣的道:‘哇操!马场?是那个马场?’梅丘笑道:‘家父去年底在大王峰升真洞附近开辟了—大片马场!自五月份起每月举办两次赛马,挺热闹的哩!’沈贤恍然大悟道:‘哇操!难怪这些日子以来,上山下山的人越来越多了,原来是在举办赛马啊!’梅丘笑道:‘你们—直蜗在此处,不知道每次都有几万人在看赛马,还有人在赛马过后,当场“葛屁”(死)哩!’劳福诧道:‘有这种事情呀! x他娘的,又不是没有看到马,而且还把命送到山上,真是有够无聊!’梅丘神秘的笑道:‘老虎,你有所不知,他们那里是在看赛马,他们是在看十匹马之中,到底是那三匹马跑在前头?’‘咦?那三匹马跑在前头,又与他们何关?’ ‘老虎,你有没有听过“大家乐”,这三个字?’‘大家乐?是什么意思?’ 别说劳福没有听过,涂勾及沈贤亦只有傻眼的份儿。 梅丘低声道:‘难怪你们没听过,一来我们此地玩“大家乐,的人比较少,二来官方关节还没有打通! ‘不过从下一期起,情况便完全改观了,据家父估计不出三个月,我们这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十之八九会变成“大家乐”迷!’劳福打岔问道:‘喂!梅丘,稍等一下,你说了老半天,我仍然不懂“大家乐”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梅丘笑道:‘别急,我这就要说了,每月十日及二十五日,在大王峰举行赛马,一共有十四匹参加,白“升真洞口”起跑,至“崔严”折回……’劳福叫道:‘哇!挺远的哩!’ 梅丘点点头,道:‘不错!每次跑完终点之后,皆已人疲马惫了,有的骑士甚至还摔得鼻青脸肿哩!’沈贤笑道:‘哇操!如果是我,干脆找个小山洞休息一下,养足了体力,掉转马头往回跑,一定可以稳拿冠军的!’梅丘摇摇头道:‘神仙,家父早就预防有人耍这一招,所以在“崔严”摆了十面小旗,如果没拿到那面小旗,冠军无效!’‘哇操!这也有漏洞,如果想投机取巧的人,一样可以请人一下子拿两面小旗,他在中途休息够了,取过小旗,还不是照样拿冠军……’‘神仙,你的“点子”果然不少,不过,在崔严有公证人及其他签赌“大家乐,的人,在场监督,这招行不通!’‘哇操!看样子,挺公平的哩!’ 梅丘四下瞧了一下之后,压低声音,道:‘妈的!最不公平啦!’沈贤五人不由一怔,纷纷瞧着梅丘。 梅丘低声道:‘你们会不会奇怪我怎么突然会有五千两的银票,告诉你们,那是“大家乐”的奖金哩!’劳福好奇的闹道:‘喂!你到底押了多少呀?’梅丘淡淡的笑道:‘十两!’ 劳福叫道:‘什么?你押……’ 梅丘‘嘘’了一声,道:‘小声一点!这一期赛马前三名分别五号马,o号马以及七号以,我签“五o七”号,中了五百倍大奖哩!’ 劳福咋舌道:‘哇!五百倍呀!吓死人啦!那庄家不是要垮掉了吗?’梅丘笑道:‘放心!垮不了的!这一期“大乐家”只有我一个人中了“特大奖”,中了二十倍“o七”的也不少,中了“七”号还本的人也不少!’沈贤会意的道:‘哇操!你那老爸“做庄”挺公道的哩!只要签一个号码,就有中五百倍、三十倍以及还本的机会。’‘不错!不过,这一期我老爸却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哩!’沈贤五人不由‘喔’了一声! 梅丘低声道:‘没什么稀奇的!“大家乐迷”签约的号码,我老爸完全知道,只要避“热”趋“冷”,吩咐骑士如何跑,不就财源滚滚了吗?’沈贤会意的道:‘哇操!高招!不过,那些“大家乐迷”依据什么签赌呢?’梅丘笑道:‘多啦!有的人在夜间做了梦,突来灵感,有些人则分析每匹马每个骑士的近况,有些人则盲从附和……’沈贤摇摇头道:‘哇操!无飘渺之事,太难啦!’梅丘笑道:‘不错!有些人连连“扛龟”之答卷,便不敢再签赌了,因此,我那老爷想要高计“神明牌”来鼓励“大家乐迷”续签!’劳福奇道:‘什么叫做“扛龟”及“神明牌”?’梅丘笑道:‘没有中奖,就是“扛龟”,就好像咱们小时候做错事,被打屁股,至于“神明牌”那样才有意思哩!’‘在咱们国人的心目中,神明是万能的,自然知道每期“大家乐”的中奖号码,因此,我老爸,想到这招“促赌术,!’沈贤叹道:‘哇操!梅丘,你老爷比你聪明多了!’‘才不是哩!还不是有人……’ 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倏然住口不语! 劳福问道:‘梅丘,你怎么不说啦!’ 梅丘苦笑道:‘各位,事情重大,我不能说!对不起!’沈贤笑道:‘哇操!老虎,不要勉强人家,对了!梅丘,你老爸有没有决定如何促销“神明牌”呢?’‘这……还没有决定哩!放心!—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劳福突道:‘老大,咱们也签签“大家乐,吧!’沈贤瞪了他眼,道:‘哇操!老虎你少做发财梦吧!’‘老大,梅丘知道中奖号码呀?’ ‘哇操!不要因为咱们想发财而耽误了梅老伯的大事!’梅丘红着脸道:‘神仙、老虎、真失礼,不过,我会另外设法的,今天这一场小赌,使我真正认识了你们“神仙、老虎、狗”!’劳福笑道:‘我们三个虽然穷,但是讲义气,平日虽然打打闹闹的,但是感情越来越深厚哩!’梅丘取回自己那叠银票,道:‘老虎,我要和猪哥、赵猴研究在马场设摊的事,我先告退啦!’沈贤急道:‘哇操!梅丘,这些票……’ 梅丘笑道:‘算啦!今天能够痛宰雷大那是最爽的事,妈的!如果不揭穿他们的诈赌,今后不知道还要输多少哩!’沈赌颔首道:‘哇操!你说的固然有理,可是我们方才言明要是合伙的,既然赚了银子,就应该均分才对啊!’梅丘目光朝福德祠内一扫,心中立即有了打算:‘神仙,反正是雷大他们的银子,咱们就拼一下!’劳福问道:‘梅丘,如何拼?’ ‘神仙,咱们把这一大片地全部买下来,我们把这座福德祠整饰漂亮一点,以纪念咱们今日之建交!’沈贤喜道:‘哇操!此举很有意义,我很赞成,这片地是阿土伯的,等一下我去和他商量一下,至于价格方面………’梅丘拍拍自己的胸部,笑道:‘神仙,由你全权做主!银子方面,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配合的!’‘哇操!这片地本身值不了多少银子,地上这些票已经足够了,最怕的是阿土伯舍不得卖!’梅丘道:‘可是,咱们可以出高价购买呀!’ ‘哇操!阿土伯这个老古板的“扛头”脾气,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最出名”的,他若是不卖,谁也奈何不了他的!’梅丘颔首道:‘不错!据我老爸说过,阿土伯当初拒绝大家的乐捐,自己一人省吃俭用,前后花了三年才把这个福德祠盖好!’‘哇操!怪不得香火一直旺不起来,庙寺是靠众人扶持的,他一个人搞,怎么能够搞起来呢?’梅丘道:‘神仙,你们先去谈看看,咱们明日再来此研究,好不好?’沈贤三人颔首。 梅丘及猪哥、赵猴三人离去之后,劳福及涂勾仔细的清点头瓷碗内的银票及铜板! 沈贤却思潮起伏不定! ‘哇操!今日得罪了雷大,老虎及土狗可能会遭到雷大的报复,看样子必须提前教他们“一阵风”身法了!’‘哇操!那个又瘦又干的阿土伯虽然一向对我“不歹”,但是他孤家寡人的,一向不缺钱用,叫他卖地,可能吗?’‘哇操!有够伤脑筋!“无歹无志(没来由的)惹上这些事,看样子今后的日子可无法那么逍遥了!’陡听劳福道:‘老大!一共三千二百两银子及五百六十七个钢板,妈的!长这么大,还没有摸过这么多钱哩!’沈贤笑道:‘哇操!你是“钱哥”?还是“钱嫂”,这些是要买地修庙用的,你可别乱打主意!’劳福将碗递向沈贤的手中,气呼呼的道:‘x你娘!哎唷!’沈贤瞪他一眼,道:‘哇操!你敢对我说这种粗话!’劳福捂着右颊,道:‘老大,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气你看不起我,才不小心溜出了那句话!’‘哇操!你气我看不起你!我警告你,你可以去x皇帝的娘,也不可以对我说那种不敬的话!’劳福心知老大的心情又‘歹’啦!他那敢再吭气! 涂勾却楞头楞脑的道:‘老大!你不对!’ ‘哇操!你这只“土狗”有何高见?’ 个性楞直的涂勾对于沈贤那愤怒的神色毫不理会的,仍然叫道:‘老大,你可以说“哇操”,老虎为什么不能说“x你娘”?’‘土狗,你……’ 沈贤气得牙—咬,双目似欲喷火,扬起了右掌就要掴了过去,劳福吓得迅速的闭上了双眼。 涂勾却毫不躲闪的瞪着他。 沈贤的目光—触及他的眼光,心儿一颤,倏然顿住! 只见他放下手,转过身子,踉跄奔去。 涂勾忍不住叫道:‘老大!老大……’ 劳福原以为土狗一定至少又被赏了‘五百’,那知却见老大跑了开去,涂勾却在高声喊叫,他不由怔住了! 涂勾迫了十来步,—见老大已经跑远了,急忙跑回来问道:‘老虎,老大怎么半句话不说,就跑啦?’劳福诧道:‘x你……哎!皮又痒啦!’只见他掴了自己一掌,问道:‘土狗,老大方才怎么没有揍你呢?’涂勾惑然不解的道:‘我也不知道!’ 劳福低下头,道:‘土狗,你有没有觉得老大的心情很不稳定,只要一捉到他的娘,他马上变了一个人似的?’‘是呀!有—次,我悄悄的问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却被他瞪了一眼,接连三天,都不跟我说—句话哩!’劳福圆目连转,想了一下,道:‘可惜!老大的那个奶娘已经死了,唉!老大孤孤单单一个人,说起来挺可怜的!’‘是呀!他的老爸及老母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只由奶娘陪着他一个人,老虎,你下回对老大说话可要小心一些!’劳福边掴自己,边骂道:‘该打!该打……’ 涂勾上前握住他的右腕,道:‘老虎,别这样子!咱们先回家去一趟,以免又要挨打,晚上再来此地吧!’‘晚上再来此地干嘛?’ ‘方才老大曾经对我说过,晚上要教我另一种功夫哩?’‘喔!真的呀……可是,他方才气呼呼的跑了,晚上会不会再来呢?’‘会的!你别忘了老大是最守信用的!’ ‘可是,我惹老大生气了,他肯教我吗?’ ‘这……对了!你先躲在一旁,我等老大心情好一点以后,再求他教你,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土狗!谢谢你!’ ‘对了!老大方才问我那只“老鼠”是不是很乖了,才说要教我功夫的,老虎,你的那只老鼠乖不乖?’‘乖!乖得很哩!现在老爸都叫我自己去捉猪了,以前都是他出手,我帮忙,又压又绑的,猪又叫得要死……’‘现在呢?’ ‘x他娘的!现在是最简单不过了,我只要朝猪的四条腿内侧一点,双手一举,就把猪抬给我老爸了!’‘老虎!你怎么说x他的娘?猪的娘,有什么好 x的?’ ‘土狗!你!算啦!不与你这种楞子计较,这些银票,咱们先找个地方藏好,等老大晚上来时,再作处理吧!’‘好!我要回去啦!吃饱饭后,就要来喔!’ 说完,双足一拔,奔了出去。 劳福在庙后挖个洞,将银票及铜板藏妥后,重回庙内,长跪在地,双掌合什道:‘土地公伯仔,庙后的银票是要修庙的,你要看紧一点喔,再见!’ ←→ 第二章 痛定思痛再练功 且说内心充满痛楚及愧疚而踉跄离去的沈贤,一边奔向阿土伯的家,一边暗呼:‘爹!娘!你们在何处呢?你们不要贤儿了吗?’无言的呐喊,无言的悲泣,使得他那俊逸的脸孔罩上一分痛楚,显得更加的震撼他人的内心深处。 阿土伯一个独居在距‘福德祠’约有十余里处,沈贤在痛苦之余,不知不觉的使出了功夫,疾逾怒骑般驰去。 陡听远处传来掌风劈斗声,沈贤心儿陡震,神智一清,‘哇操!阿土伯的家怎么有打斗的声音呢?’他放轻步声,似落叶般飘向阿土伯那排竹篱笆围墙。 隐好身子一瞧。 只见又瘦又干的阿土伯此时却已经腰杆挺直,已往那种迟滞的身子此时已经变成一只怒鹰不住的飞扑着。 五指似钢钩,或抓、或挥、或扫、或劈、或点,一阵阵呼呼的疯劝随着他的身子,攻向在他身侧的三位红衣姑娘。 那三位红衣姑娘却身似鬼魅般一边闪避阿土伯的扑击,一边以诡异的招式朝阿土伯全身要害招呼着。 庭院中挺立着五匹高头健骑,正悠闲的啃着青草。 地上另有一对中年男女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瞧他们浑身浴血,脸色苍白的模样,判断这对男女已经没有多大的指望了。 陡听一声:‘啊?’叫声。 阿土伯左掌抚胸,身子落地之后,跄踉后退。 那三位红衣姑娘竟不停留的猛攻着。 沈贤瞧得心儿怦怦乱跳。 想不到阿土伯居然会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另外一男四女全是陌生面孔,他们怎么会来此地呢? 那三位红衣姑娘为何非置阿土伯于死地不可呢? 就在沈贤心慌意乱,胡思乱想之一刹那,阿土伯的背后及右臂已经分别被两位姑娘劈中一掌。 鲜血白他的嘴角溢出,但他仍拚命似的以左掌迎敌。 沈贤牙一咬:‘哇操!黄龙子祖师,请饶恕弟子炫露武功了!’只见他‘呸……’连吐三口水的掌中,抓起一把泥土朝自己脸上胡抹数下。 抬目-瞧,阿土伯又中了一掌,正狼狈的躲闪着。 ‘哇操!“恰查某”住手!’ 言未旋,跃过篱笆,朝斗场扑去。 三位红衣姑娘止住身子,目光齐盯在沈贤面前。 沈贤挡在阿土伯的面前,-见三位红衣姑娘一瞬也不瞬的瞧着自己,不由又抹了一下脸,喝道:‘哇操!瞧什么?’只见当小那嘴角有颗美人痣的姑娘叱道:‘鬼不似鬼,人不似人,小鬼,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沈贤叱道:‘哇操!三八不似三八,八珍不似八珍,你们是不是想老公想得发疯啦,才来此地抓人!’‘找死!’ 那名红衣姑娘纤掌倏抬,朝沈贤胸前劈来。 沈贤存心试试她究竟有多少道行,右掌一招,一掌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沈贤狱峙渊停,挺立不动。 那名红衣姑娘却‘蹬蹬……’连退了五、六步,只见她胸脯急剧起伏,脸色苍白,看样子吃了不少的亏哩! ‘哇操!再回去“补习”几年再出来吧!’ 另外两名红衣姑娘一见大姐居然被这位神秘少年震得连连后退,心中一凛,直视一眼,立即扑了过去! ‘哇操!别急呢!一个一个来,别人会啦!’ 两名红衣姑娘双目全煞,纤掌倏探,各劈来一股狂飙! 沈贤双掌一推,朝那两股狂飙迎了上去。 ‘轰轰!’二声,沈贤仍是夷然不动,那两位红衣姑娘身似飞燕朝后运翻,飞出丈余外,才飘然落地。 只见二人神色大骇,充满不相信的神情。 ‘哇操!滋味不错吧!你们两个也是一样,必须再回去“补习”!’那位‘大姐’已将翻腾的气血调平,只听她喝道:‘二妹,三妹,以“蝴蝶阵”对付他!’说完,三人分自不同的方位,扑了过来。 只见三女似彩蝶般来回奔跑,香风阵阵,怪的是她们只是不停的跑着,根本不对沈贤攻击。 ‘哇操!你们光是在“扭屁股”跑来跑去的干嘛,是不是“吃饱换饿”?还是想等我眼花缭乱以后,再揍我!门都没有!’‘小鬼!小心……’ ‘哇操!你怎么认出我的?哎唷……’ 只听‘砰!’的一声,沈贤已被其中一女趁隙在背上劈了一掌,在‘哎唷’叫声之中,跄踉的朝前而去。 又是一声‘砰’,他的右肩又被劈了一掌! ‘小鬼!倒踩莲花!’ ‘砰!’一声,沈贤胸前又挨了-掌,只听他叫道:‘哇操!有够“恰”!阿土伯,我不知道什么叫“倒踩莲花”呀?哎唷!’原来,他的背后又挨丫一掌。 阿土伯方才一见天外来了救星,正在欣喜之际,却由沈贤的‘哇操’嗓音中认出了来人竟会是沈贤。 他顿觉得意外之际,却见他连出二掌,即劈退了三位功力高深莫测的红衣少女,他更加惊异了! 不过,他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知‘蝴蝶阵’一展开,沈贤即连连挨揍,又听他不懂‘倒踩莲花’这招最通俗的招式,阿土伯怔住了。 怎么可能呢?功力那么深厚,怎么会招式一窍不通呢? ‘哇操!你们这三位“查某”存心要残害人命呀!哎唷?怎么连“那个地方”也打,你到底要不要脸?’阿土伯方才已经领教过“蝴蝶阵”的厉害了。此时一见沈贤被揍得无招架之力,他不由强提真气,立了起来。 只见他闷哼-声,胸口一疼,无力的坐了下去。 ‘完啦!身受重伤,无法使力,小鬼这条命亦白白送掉啦!’沈贤被揍得东幌四摇广‘哎唷’连叫不已,‘哇操!今日被整惨啦!早知道就早点去学那些招式!’三位红衣姑娘却越劈越手软,越劈越心寒! 她们三人出道至今,一直罕遇敌手,任何高手只要被困进‘蝴蝶阵’中,不出三十招便要殒命。 这位出口胡言的少年人,出手无章,任自己三人劈遍他的全身要穴,却毫发无损,难怪她们三人会骇凛不已! 心神一分,出手略慢。 阿土伯见状一喜,喝道:‘小鬼!快跑!’ ‘跑!哇操!我怎么忘了这招呢?’ 只见沈贤欢啸一声,立即在阵中来回疾奔起来。 院中那五匹健骑陡被沈贤那中气十足的啸声一骇,亦随着长嘶一声,四蹄在原处不住的踏着。 三位红衣姑娘只觉心神一震,俟她们三人凝神加劲围攻向沈贤之际,却见掌力总是比那道人影晚了一步! 沈贤一见自己这招“一阵风”果然有效,欢啸一声,提足功力,脚下更带劲,身子已经变成一道淡烟了。 阿土伯看直了眼,‘天啊!世上竟会有这种轻功身法,这小鬼既然能挨打,又有这种通玄身法,瞒得我好苦喔!’陡呼一声‘裂’衣帛撕裂声,只听一位红衣姑娘尖呼一声,阿土伯一瞧,只见那位‘大姐’前襟已被沈贤撕走了! 一对高挺的雪白乳峰立即蹦了出来! ‘哇操!叫什么叫!我是看你满头大汗,想让你凉快一下,你别不知好歹,嗯!你们两位也来凉快-下吧!’‘裂!裂!’声响中,立即传来另外二位的骇呼声。 阿土伯更加骇然了! 须知寻常武林人物在奔驰中最忌开口说话,因为气一泄,速度自然缓了下来,沈贤却边吃豆腐边撕衣,仍似一道淡烟。 陡听一声娇喝:‘奼女阵!’ 只见三女自腰袋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去木塞,立即有三道粉红色淡烟自瓷瓶之中袅袅的冒了出来。 阿土伯骇呼:‘小鬼,快逃!’ 他自己顾不得伤势,连爬带滚的拚命跑了出去。 三女却双掌狂挥,封锁住沈贤的去路。 沈贤一听阿土伯骇呼,又见他拚命奔逃模样,心知这些红烟必然有毒,心中一凛,就欲夺路逃去。 那知三女宁可放弃‘蝴蝶阵’,六对纤掌,拚命的封锁住沈贤的去路,只要那‘淫媚散’一在沈贤的体内发作,三人就稳操胜券了! 沈贤一口气劈出了三掌,三女只觉气血翻腾,但为吸取沈贤的真元,仍然咬紧牙关劈掌苦撑着。 沈贤心急逃逸,提足全身功力,一掌接一掌劈着! 陡听三声惨叫,三女跄踉后退,嘴角溢血! 沈贤正欲奔向阿土伯,却听阿土伯在远处喊道:‘小鬼!劈死她们,快!’‘哇操!阿土伯,你一下子叫我快逃,一下子叫我劈死她们,你究竟在搞啥米玩意?’‘小鬼!先劈死她们三人再说!’ ‘哇操!杀人要偿命哩!我……’ ‘小鬼!快劈!她们要逃啦!’ ‘哇操!阿土伯,是你叫我杀人的,你要去顶罪喔!’‘好!好!快劈呀!’ 沈贤拔足追上一女,一掌劈了过去。 可那名红衣姑娘受伤颇重,一见沈贤追了过去,不由亡魂俱冒,强提一口真气,朝左侧窜了出去。 可惜,已经慢了一步,沈贤已经左掌一挥,又送他一掌,只听她惨嚎一声,血雨如花一喷,栽地不起。 沈贤抬目一瞧,另外二位红衣姑娘一见沈贤挡住去路,翻转身子,分朝阿土伯及那二位中年男女奔去。 沈贤急忙朝阿土伯奔去:‘哇操!你这“查某”还想伤人呀?’右掌一挥,一股狂飙朝那人的身上追了过去。 那名红衣姑娘,顾不及伤人,‘懒驴打滚’,又朝右侧滚了出去。 沈贤双掌齐挥,三掌又到,便已将那人震死了。 陡听:‘站住!’ 沈贤抬目一瞧,不由怔住了! 原本昏迷躺在地上的那对中年男女,此时已经紧紧的搂在一起,正不停的撕裂对方手掌,看样子好像急着要做什么? 那五匹健马中,正有四匹健骑跪伏下身子,另外有匹健骑趴伏在其中一匹白鬼健骑身上,不住的耸动着! 阿土伯的身子靠在一株树旁,喝道:‘小鬼!劈死她!’沈贤方迈出一步,那名红衣姑娘,立即将纤掌贴于那名中年人背上喝道:‘站住,再过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沈情停住身子,回首问道:‘哇操!阿土伯,他们是谁?’阿土伯一见二人已经开始‘野合’,心知二人伤重再受此摧残,必死无疑,心一横,喝道:‘小鬼,劈死她!’‘可是……’ ‘劈死她!’ 沈贤明知其中必有隐情,但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双足一奔,手-挥,一股疾劲,已经轰了过去。 那名红衣少女见此,早巳掌力疾吐,震断那名中年人,翻身逃了出去,沈贤那股掌劲立即将她身后花草扫折一大片。 ‘哇操!别逃!’ ‘一阵风’身法疾使,立即越过那红衣姑娘拦住了她。 ‘我与你拼啦!’ ‘轰!’一声,红衣姑娘惨叫-声,尸横此地。 此时,那些粉红色烟雾已经散去,只剩下那两匹耸动的健骑,以及另外三匹‘怪啸’连连的健骑。 沈贤扶着阿土伯走向那两名中年男女,一见两名皆已嘴角溢血,气息毙绝,只听阿土伯哀声道:‘栋儿!君儿!’老泪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 ‘阿土伯!’ ‘小鬼!去把那五匹马劈死!’ ‘这……’ ‘快呀!’ ‘哇操!马那么大,要劈那儿才会死呀!’ ‘马头!要快!否则马会乱跑的!’ 沈贤走到马旁:‘哇操!这么雄壮的马儿,值不少饯哩,若能……’‘小鬼!动手呀!’ ‘好!好啦!’ 只见沈贤牙一咬,双足奔驰之间,已经劈死了那五匹健骑。 ‘小鬼!把马鞍内那三名女人身上的东西收集在一起,然后到院中劈几个大洞,把他们及五匹马埋了!’‘哇操!练武就是有这种好处,乱劈几下就可以劈个坟了,我以后不必耽心没有“头路,(工作)了!’沈贤将善后处理好以后,一见阿土伯将那对中年男女移进了厅中,便抱着那堆‘没收’的物品走进了厅中。 只见阿土伯正取出几位清香扑鼻的药丸塞入口中,朝他颔颔首,道:‘小鬼,今日多亏你救了我一命!’‘哇操!阿土伯,你太客气啦!’ ‘小鬼!你今日找我有何事?’ ‘阿土伯,我……’ ‘小鬼,年轻人干脆点!’ ‘阿土伯,请问福德祠附近那块地,你要不要卖?’阿土伯双目一瞪:‘卖地?谁要卖?’ ‘是我!’ ‘喔!是你呀!你稍等一下!’ 只见他立起身子,自屋内取出一张字纸,递给沈贤,道:‘一两银子!’‘哇操!一两银子,太便宜了吧?’ ‘你买不买?’ ‘买!买!买!’ 沈贤苦笑道:‘哇操!,方才被那三位“查某”东劈西点,银子,铜不知道全部掉到那儿了,我去找找!’‘免啦!天色已经暗了,你明天再来找吧!把那些东西留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不送啦!’‘这张字纸呢?’ ‘那块地已经是你的啦!那张字纸你自己保管吧!’‘好!好!那我告辞了!’ ‘不送……’ 口 口 口 沈贤心情愉快的回到独居之小屋之后,剥光了身子,推开后门正打算走到水井旁去冲个澡,陡闻一声尖呼! 沈贤吓了一跳,急忙奔回厨房,喝道:‘哇操!柳丁,你一个人在水井边干啥,是不是想不开啦!’只听一阵铃当般轻脆的声音道:‘死神仙!你!你太下流了!’‘哇操!我下流,柳丁???你敢说我下流!’ ‘是呀!没有穿衣服,就到处乱跑,太“那个”啦!’‘哇操!太“那个”?是那一个?这里是我的家,又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么样,是我的自由,你怎么可以批评我呢?’柳丁满腹季屈的道:‘贤哥……’ ‘哇操!拜托,别叫我“贤哥”,我浑身又起“鸡母皮”啦!’‘好嘛!好嘛!你喜欢人家叫你“神仙”,我就叫你“神仙”吧!’‘哇操!这个差不多,喂!你一个人在井边干什么?’‘人家看见你赃衣服堆了一床,想替你洗一洗,刚泡下水,你就那个模样冲进来了,实在太难看了!’‘哇操!“歹势”啦!每次我换下来的那堆“臭卤菜”,都要劳动你来洗,还是我自己来洗吧!’‘算啦!你那种洗衣方式。我不敢恭维,泡了二、三天,然后用脚上去踩一踩再冲一冲就算干净了,天晓得!’‘哇操!我认为用脚比用手洗干净,你想一想用脚跑起来有多快,用手跑那就不行啦!’‘歪理!你怎么不用脚来洗脸,吃饭,还有……’‘畦操!“刷刷去”(算啦!)你进来吧,我全身大汗及泥土,急着要左搓右揉,上冲下洗哩!’‘你!你不要出来喔!我要先进去啦!’ ‘哇操!好啦!好吧!’ 只见一位年约十六岁长得凤目,黛眉,檀口,琼鼻,身材适度,细皮嫩肉的姑娘,闭着秀目,缓缓走了过来。 ‘哇操!小心撞到墙壁!’ 柳丁睁目一瞧:‘死神仙又骗人!’ 沈贤倏地探出首,笑道:‘哇操!快点啦!你如果不走快一点,我可要不客气的冲出去了!’‘啊,不行啦!’ 说完,低着头冲进厨房。 沈贤笑嘻嘻的驰到井边,汲出水,自头顶冲到脚底,‘哗啦啦’连冲三大桶水,呼道:‘哇操!有够凉,有够爽快!’陡呼柳丁唤道:‘神仙,你不可以这样冲啦!阮阿母讲这样会伤到心的,你自己要注意呀!’‘哇操!柳丁,你在看我洗澡呀?’ ‘死神仙,你别胡说八道!’ ‘哇操!你怎么知道我在冲那个“伤心水”?’‘哇操!“刷刷去”!厨房桌上两个柳丁,你拿去吃吧,少管我如何洗澡,这么小就这么喜欢管东管西的,以后一定是个管家婆!’‘神仙,你说什么?’ ‘哇操!没有!没有!我说今晚的月亮真圆明晚一定更圆更亮,哇操!月圆花好,有够“水”(美)!’说完,扯开嗓门唱道: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掌翠盖,并蒂莲升,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轻风儿向着好花吹,柔情密意满人间。’陡听柳丁一声尖呼:‘啊!神仙,你……’ ‘哇操!柳丁,你又那条神经不对劲啦?’ ‘神仙,你快点进来让我看看!’ ‘哇操!我又不是动物园里面的动物,有啥米好看的?’‘人家不管啦!你……你快点进来让人家瞧瞧!’沈贤心知柳丁必定是瞧见了那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衫,才会如此大惊小怪,一边擦身子,一边想着如何回答。 他由阿土伯方才急着赶自己回来,又叫自己灭尸之事,知道其中必有极大的机密,因此,因此,他有义务代为守秘! 他一踏进厨房,柳丁立即跑过来仔细打量着他,一见沈贤打着赤脚,不由尖声叫道:‘神仙,你……’‘哇操!别紧张啦!我用毛巾捂著『部位”啦!我的衣服在屋内,你又催着我快进来,我……’‘你那毛巾要捂好喔!’ ‘好啦!好啦!快点看啦!’ 柳丁红着脸,仔细的瞧着沈贤的脸,颈,胸……沈贤喝道:‘哇操!停,以下的“部位”省略……’‘呸!死神仙!’ 柳丁红着脸,正欲绕到沈贤的背后,沈贤突然喝道:‘哇操!柳丁,你快止步吧!我的屁股没有东西可捂啦!’柳丁红着脸取来了一件外衫,递给沈贤,捂好屁股之后,又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背部每一寸肌肤。 ‘哇操!鉴定好了没有啦!那有大姑娘家如此厚脸皮的!哇操!真是稀奇古怪,五花八部,闻所未闻!’柳丁低声道:‘好啦!’ 沈贤急忙跑入房中,对着烛火仔细的瞧着自己的身前:‘哇操!有够奇怪,明明被那三个“恰查某”狠狠的揍了几十个地方,怎么没有“黑青淤血”呢?记得被揍的时候还疼得要命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神仙,穿好了没有呀?’ ‘哇操!快好啦!唉!男人真命苦,碰上这种“强力缪”,紧粘着不放!’沈贤边嘀咕边迅速穿着衣服。 他一踏入客厅,柳丁立即叫道:‘神仙,来!你-定还没有吃饭吧,瞧!我为你买了两个烧肉粽,快趁热吃!’柳丁边说边打开纸包,沈贤只闻一阵香味:‘哇操!有够香,柳丁,你这肉粽一定向“青蚵嫂”买的吧?’‘是呀!你吃吃看,是同锅的哩!’ ‘哇操!有够好吃,咦!柳丁,你怎么不吃呢?’‘人家吃过饭啦!’ ‘吐操!不行!你一定要吃,这样才够公平,来!这一块肉给你吃!’‘啊,五花肉。人家不敢吃!’ ‘哇操!你‘哇操!你自己买的东西,却不敢吃,你是啥米“意识”?’‘好啦!好啦!不过老规矩,我吃瘦肉,你吃肥肉!’‘哇操!你是不是怕发胖?’ ‘是啦!每-回来你这儿,你总是叫人家吃了一大堆肉,结果衣服越来越紧,难看得要命!’‘哇操!憨“查某囝仔”,这是自然发育现象,你如果再丰满一点点,一定迷人,就像——’沈贤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因此立即住口! 柳丁精明得很,立即迫问道:‘就像什么?’ ‘畦操!柳丁,你别如此紧张兮兮的,好不好?咱们条件交换,你先把这块五花肉吃下去,我才说下去。’‘这……’ ‘哇操!你别忘我的脾气,你如果再多犹豫一秒钟,我叫就你把另外一个肉粽整个吃下去!’‘好啦!好啦!’ 柳丁愁眉苦脸的嚼着那块五花肉。 ‘哇操!多嚼几下再吞下去,你阿母不是常讲,吃东西要慢慢细咽,才不会得胃溃阳,十二指下垂。’柳丁闭上风目,慢慢的嚼着。 沈贤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已经想好了一套故事,因此,笑道:‘哇操!够烂的啦!可以吞下去啦!’柳丁将那块五花肉吞下去以后,愁眉苦脸的道:‘喔!明天早上一定更不好穿衣服啦!’‘哇操!别怪我!要怪蛤能怪“青蚵嫂”偷工减料,以五花肉代替里肌肉,你等一下就去找她算帐吧!’‘算啦!肉粽如果包里肌肉,那味道就差远啦!你别又来那一套东扯西扯,想让我忘掉那件事,说下去吧!’‘哇操!天地良心,我怎么敢胡扯呢?我对我的甜柳丁,“水”柳丁妹妹一向是忠心耿耿,言行一致的呀!’‘我知道!我知道!不灌迷汤啦!’ 嘴巴说着,心中却高兴得要命,那对凤目早已异采连闪啦! 沈贤佯作未觉的道:‘哇操!柳丁,我先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看见我那一件满是破洞的衣服?’‘有呀!人家方才一直摧你进来,又在你的身上瞧了老半天,就是看见那件衣服成那个样子哩!’‘哇操!说起此事,既恐怖,又有趣,我今天下午离开老虎及土狗之后,正要去阿土伯家的时候,突然碰见三只猩猩?’‘三只猩猩?它们有没有咬你?’ ‘哇操!没有啦!否则,我那还有命在?不过,它们都逼我将那件衣服脱下来给那只小猩猩穿哩!’‘怎么样穿得下呢?’ ‘哇操!就是穿不下,它们才把它会扔在地上又踏又撕的,结果把你一针一线送给我的那件衣服弄成那样子,我好难过喔!’柳丁感动的道:‘神仙,没关系,还好你没有受伤,我又为你缝了两件夏衫,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工了!’沈贤拉着柳丁柔荑:‘丁妹!谢谢你啦!’ 柳丁顺势将身子偎在心上人的怀中,柔声道:‘神仙,你治了阮阿母的“嗄咕病” (气喘),我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何况……’她陡然一羞,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贤低声道:‘哇操!丁妹,何况咱们了挺合得来的,对不对?’‘嗯!’ ‘哇操!丁妹,我还要补充一下,方才我不是说到就像什么吗?’‘啊!我忘了,你快说!’ ‘哇操!丁妹,我就欣赏你这种傻乎乎的个性!’‘傻乎乎?人家只是要你的而前才会晕头晕脑的,若做起生意来,不但不会算错帐,而且也不会把欠债的人忘掉哩,就像……’‘哇操!我知迫,是不是那个“牵猪哥”的上回欠了你们二钱的菜钱,故意要耍赖,结果被你将人、时、地、事、物一说,他乖乖的还啦!’‘是呀!可见……’ ‘哇操!我刚才说到那儿啦?’ ‘这……让我想一想,你方才说到……唉!想不起来啦!’‘哈哈……我方才说到就像……’ ‘对、对!就像什么?’ ‘哇操!我是看那只母猩猩一见小猩猩穿不上我的外衫,她也拿过去又穿又套的,结果只露出了……’‘露出了什么?’ ‘哇操!这个不好说啦!’ ‘没关系啦!此地又没有外人!’ ‘哇操!是你叫我说的喔!’ ‘哎哟!别吊人家的胃口啦!’ ‘哇操!那只母猩猩套了老半天,结果只露出那一对大奶子……’‘呸!呸!呸……’ 柳丁双手捂着耳朵,胀红着脸,一直呸着。 ‘哇操!你的嘴巴……’ 柳丁以为自己连呸多下,把嘴巴呸歪了,立即摸摸自己的下巴,一见仍是好好的,心知又受骗了,不由白了沈贤一眼! 沈贤笑道:‘哇操!你别冤枉我,我没有骇你,你的嘴巴方才挂着一条口沫,现在已被你的右手挥掉了!’柳丁一瞧自己的右手,不由一阵脸红! 沈贤笑道:‘哇操!说真的,丁妹!你只要勤练我教你的那招“猫捉老鼠”,保证你不会发胖!’‘人家知道!可是,人家的衣服越来越紧了!’‘哇操!这一方面表示你正在发育长大,另一方面表示你那“猫捉老鼠”越来越高明了,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嗯!有理,对了,神仙,现在我们家的粗活工作,皆是我一手包办了,我的力气比阮阿爸还要大哩!’‘哇操!来,用力捏捏这张木椅脚!’ 柳丁凤目瞧着那又圆又粗的椅脚,摇摇头道:‘神仙,那椅脚又粗又硬的,我怎么捏得下呢?’‘哇操!你瞧!’ 沈贤说着,右手拇指及食指在那椅脚轻轻的一按之后,松开了手,柳丁凤目圆睁,叫道:‘哇!神仙,你有够厉害!’‘哇操!你光说我厉害,你也可以办得到,你只要告诉自己,你能捏个印子,再用力一捏,自然可以捏成,试试看!’‘真的呀?’ ‘哇操!我盖你作啥?快。’ 柳丁果真盯着那椅脚,右掌拇指用力一捏,‘卡’的一声,那条分余粗的椅脚竟被捏断了! 柳丁深感意外的瞧着自己的双指以及那截断椅,迟迟不敢相信。 沈贤甚感安慰的自忖:‘哇操!我可以放心的重回水帘洞去学习那些稀奇古怪的招式了!’陡见柳丁凤目含泪的一把扑进沈贤的怀中,泣道:‘神仙,我……我真的可以把那条又硬又粗的椅脚捏断了吗?’‘哇操!当然是真的,以后如果有谁要欺负你或者是伯父,伯母,你只要在他的身上一捏,就可以修理他了!’‘太好啦!那个黑牛最可恶了,经常来我们摊子胡说八道,下回我非好好的修理他一顿不可!’沈贤内心陡的一颤:‘哇操!你以后最好少去吃豆腐了,否则柳丁乱捏之下,把你那‘老二’或‘卵蛋’捏坏了,我可不负责了!’想到此,他不由大笑出声。 ‘神仙,你在笑什么?’ ‘哇操!我!哈哈……’ ‘人家不来啦!你又笑人家了!’ ‘哇操!柳丁,你别误会,我是突然想起如果你捏人家,结果被人家跑掉了,那不是要气得半死吗?’‘人家生气,你却在笑,太过份了吧!’ ‘哇操!柳丁,你别急,我是想起了你也可以举一反三,远远的朝那人拍去,说不定可以把他揍得鼻青脸哩!’‘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神仙,手一挥,就把人家挥倒了!’‘哇操!你虽然不是神仙,可是你有一个神仙朋友呀!’‘你说是你呀!嘻嘻!你是人啦!只是把名字硬扯成神仙而已!’‘哇操!走!列外面去,我表演给你看!’ 二人一踏出屋外,只见月色如华,照得景物十分的清晰,只听沈贤道:‘哇操!柳丁,你注意看那棵树,我只要一挥手,它自然会动一下!’‘好!我瞧仔细-点!’ 沈贤含笑轻轻用右手朝那棵槐树挥了一下,‘啪’的一声,那棵槐树果然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他又连挥了三下,那棵槐树又连动三下!柳丁叹道:‘神仙,你在变魔术呀?’‘诺(不是),我只是叫我体内的那只“老鼠”去摇那树而已,你自己也可以叫你的那只“老鼠”去摇看看?’‘可能吗?’ ‘哇操!百分之百的可能,方才你已经叫你的那只“老鼠”去捏断椅脚,现在也可能叫它去摇树呀?’‘思!我试试看!’ ‘哇操!记住,你要用力,叫“老鼠”跑快一点!’‘我知道!’ 只见柳丁神色萧穆的用力的挥! 那株槐树果然摇动了一下! ‘哇操!现在双掌合起来,用力朝前推看看!’柳丁会意的点点头,双掌并齐,用力一推,‘卡!拍!’声响中,那棵粗大的槐树居然被柳丁劈断了。 陡听二声:‘救命呀!’‘救人喔!’ 柳丁正在惊喜之际,陡听那棵往下倾倒的槐树上方传来呼救声,她不由神色-变,道:‘神仙,有人在喊救命哩,我……’‘哇操!没关系,是老虎及土狗两人,他们是趁着你叫老鼠捏椅腿的时候爬上去的,活该!’‘那咱们方才?……’ 沈贤压低声音道:‘哇操!没有关系!他们只看到后半截,嘘,别说了,这两位“衰尾道人”走过来了!’果见劳福及涂勾两人捂着臀部,一拐一拐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充满了痛苦及羞惭的神情! ‘哇操!老虎、土狗,你们两个在树干什么?’劳福嗫嚅的道:‘老大,我……’ 涂勾对沈贤最‘死忠’啦!只昕他抢着道:‘老大,放才我们在福德祠那边等了好久一直等不到你,才赶来这儿。 ‘一进门就听到你和柳丁的笑声,我本来在外面等一下子,可是老虎却拉着我爬上树看你们干什么?’‘哇操!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们就出来了,结果就摔了下来,老虎,都是你害的!’‘x你……不!土狗,你自己也想看啦,否则你为什么不叫出声呢?你呀!随随便便就出卖朋友,太不够意思!’‘老虎,如果别人问我,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可是,是老大问的,我不敢不说,你不能怪我呀!’‘这……’ ‘哇操!你们免怨叹,如果你们没有胡思乱想的话,一定也领悟出了利用“老鼠”捏人及揍人的功夫了……’劳福愁眉苦脸的道:‘老大,我的屁股差一点被摔裂了,现在疼得要死,那有心情叫“老鼠”捏东西呢?’涂勾哭丧着睑道:‘老虎,你的肉那么多,都觉得那么痛了,我这么“排”,现在连骨头都在疼哩!’沈贤笑道:‘哇操!你们这对猪脑袋不会动脑筋,你们可以叫那只“老鼠”在体内多跑几圈,保证有效!’‘真的吗?’ ‘哇操!你们自己在这儿试试看,我还有一个肉粽没有吃,失陪啦!’劳福忙叫道:‘老大,你等一下!’ 只见他捂着屁股,一拐一拐的跑到槐树旁,取来一个纸包,双手递给沈贤,恭声道:‘老大,这些卤料,请你笑纳!’‘哇操!却之不恭啦!’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劳福说着,说着竟掉下了眼汨。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下午言语不慎触怒了沈贤,他一直耽心沈贤就此对他不理不睬了。 ‘哇操!怎么掉下漂泊人的目屎啾?别胡思乱想啾!别忘了咱们是“换贴兼死忠”的“神仙、老虎、狗”哩!’二人哑声道:‘是!是!谢谢老大!’ ‘快叫“老鼠”为你驱疼啦!’ 说完,和柳丁走人厅中。 两人依偎坐下,柳丁打开纸包:‘唔!有够香,难怪劳阿伯、劳伯母的猪肉摊生意越来越兴旺,神仙,吃块猪耳朵吧!挺够味的!’说完,她自己也津津有味的吃着! ‘神仙、谢谢你,教我这一招“叫老鼠揍人”的功夫,这下子我可以修理那些无聊的人了!’‘哇操!柳丁,你也可以叫那只“老鼠”为你跑步,保证你可以健步如飞!’‘真的呀?’ ‘哇操!柳丁!你失言,罚你吃下这个肉粽。’‘喔!我吃不完啦!’ ‘哇操!你又忘了我的脾气啦?’ ‘好嘛!好嘛!我吃啦!’ ‘哇操!愉快些,就好像你方才在吃猪耳朵一样,放心啦!只要你叫那只“老鼠”时常活动,保证你不会发胖!’‘神仙,我完全信任你,你可不能害我喔!’ ‘哇操!害你?你真不知好歹,气死我矣,柳丁,你放心的吃吧,你就是再胖,我保证会娶你为老婆的,行了吧?’‘你……我……’ ‘哇操!不过,你如果还是这种身材,别怪我这个负心的人狠心遗弃你!’‘神仙,你,你这么说,好像我是“非你莫嫁”啦!’‘哇操!本来就是如此!’ ‘神仙,你别忘了黑牛他们……’ ‘哇操!恭喜,恭喜,总算有人要你啦!我也可以轻松了!’‘神仙,你……’ 柳丁想不到自己数尔来的柔情蜜意及为他洗衣打扫,却换来被人瞧不起,越想越心酸,玉首伏在桌上低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沈贤可慌了:‘哇操!柳丁,我跟你说……’柳丁身子-扭,哭声更大! 沈贤连连搔首,一时也想不出方法来,真是急死了! 柳丁越哭越伤心,声音自然也越来越大,劳福及涂勾刚刚消除屁股之疼痛,闻声立即凑到门旁一瞧。 沈贤目光一瞟及二人,指着柳丁,双手一摊,作了一个苦笑! 劳福圆目一转,立即嘴唇一张,作个搂吻状。 沈贤面色一喜,拱手致谢以后,右手轻轻的一挥,劳福神秘的微微一笑,拉着涂勾悄悄的去练习‘老鼠揍人’。 沈贤待二人离去之后,陡然叱道:‘哇操!你这只死耗子,还敢出来乱跑,今天非把你活活的踩死不可。’说完,迅速的立起身子。 柳丁最怕耗子,陡闻此言,立即立起身子,叫道:‘耗子在那边!’‘哇操!死耗了,你敢跑!’ 沈贤一直追列门前,愤愤的道:‘哇操!死耗子,跑得挺快的,算你命大,下回再进来,非把踩死不可!’说完,又朝柳丁顶走了过去。 柳丁白了他一眼,一侧身不理他! 沈贤霍的一把搂住他,头一凑,印上了那檀口,紧紧不放。 柳丁‘唔’了一声,双手一直推拒着。 沈贤却好像贪吃的小孩,找到好吃的东西,紧紧的凑住那张檀口,不住吸吮着,舔舔着! 柳丁软化了。 她的双手不但不再推拒,相反的还紧紧的搂着沈贤。 那张檀口亦不停的吻吮着! 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两人才喘呼呼的分开身子,只听沈贤柔声道:‘丁妹,方才是我不好,开玩笑开得太过火!’‘神仙,人家昨夜作了一个恶梦,梦见你不理人家,而且一去不回头,人家正在难过,你方才又说那种话,人家……’说完,鼻子一酸,凤目又红! 沈贤暗叫救命,急忙又一把搂住她,道:‘哇操!傻丫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作不得真的,我如果不理你,怎么会教你武功呢?’柳丁低声道:‘神仙,是我不好!’ 沈贤如释重负的轻拍柳丁酥肩,柔声道:‘哇操!没事吧!来!咱们下来好好的吃些东西再说!’柳丁取过肉粽,面带微笑,毫不犹豫的大口大口的吃着,嚼着,根本无惧于五花肉或者会发胖。 爱,就是把肉粽吃光光。 陡听涂勾欢呼一声:‘哇!我的老鼠揍人啦?喔!’又听劳福低叱道:‘妈的,叫什么叫!吵了老大,你……’沈贤朗声道:‘哇操!你们进来吃东西吧!’ 只见劳福及涂勾小心翼翼的走进厅门,柳丁立即笑嘻嘻脆声叫道:‘老虎、土狗!来,坐下来吃东西!’劳福朝沈贤神秘的一笑,拉着涂勾坐在桌子对面,沈贤笑道:‘老虎,谢谢你啦!’‘老大,你客气啦!’ 柳丁脆声道:‘老虎,你们家的卤味实在是顶呱呱,没话讲,怪不得生意会那么好,咦?你怎么不吃呢?’劳福笑道:‘柳丁!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从今以后,我可以揍那些看不顺眼的人啦!我吃不下啦!’‘哇操!吃不下也得吃,那有自己人不捧场的道理,等一下我另外教你们“一阵风”身法,既可追人又逃命,快吃!’劳福及涂勾抓起猪头、猪耳朵、香肠大口大口的吃着。 沈贤边嚼东西边道:‘哇操!你们体内的那只“老鼠”是“万能金鼠”,你们和它越熟,它越和你们合作。’‘目前你们已经学会叫“老鼠”捏人,揍人了,同理可证,你们也可以叫“老鼠”帮助你们跑得太快一点,这就是“-阵风”身法!’‘真的呀!’ ‘哇操!当然是真的啦!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近力气增大很多,身子也轻灵很多,精神也清爽很多。’‘有呀!而且越工作越有精神,丝毫不觉得累哩!’‘哇操!这是“老鼠,在自动帮助你们做事的缘故,如果你们自己的力量和“老鼠”结合在一起,那效果一定更大的!’‘老大,谢谢你教我们这一招!’ ‘哇操!“刷刷去”,自己人还客气什么,不过,别忘了我的吩咐,如非在要紧的关头,绝对不可使出功夫。’‘是!老大,你放心,除非快被人揍死了或杀死了,就是被打得口吐“槟榔” (鲜血)我也不会使出功夫!’ ‘哇操!在可不必如此,我教你们这招就是要你们自保,若是打不地,可以跑呀,以后再找机会暗中揍昏他呀!’‘太好啦!’ ←→ 第三章 阿土伯细道前因 四人边吃边谈,陋室之中充满了欢笑气息。 柳丁突然问道:‘神仙,依你这么一说,咱们如果和“老鼠”处得越熟,便可以指挥它为我做更多的事情!’‘哇操!我再亮一招给你们见识见识,你们仔细看这纸团!’说完,将包卤味的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到厅门前。 ‘哇操!看清楚啦!我叫老鼠把那个纸团咬回来,哇操!来!’只见沈贤右掌朝那纸团用力一招! 咦!怪啦!那纸团果真被线扯住一般,迅速的飞向了沈贤手中,‘哇操!我没有违背建筑!乱盖吧!’‘天呀!真的有这种功夫呀!’ ‘哇操!本老大凭什么叫做“神仙”呢?就凭这个!’柳丁及劳福,涂勾,分别做了一个小纸团,又丢,又招的,口中直叫:‘回来!回来!’可惜,硬是纹风不动。 ‘神仙,我这只“老鼠”怎么不咬纸团呢?’‘哇操!不会走路就想飞,你们要教它怎么咬呀!嗯!这样吧!你们把纸团摆在桌上,试试看。’三人迅速的将纸团摆在桌上,慎重的用手一招,‘波’一声,纸团迅速的射进手中,震得隐隐发疼。 ‘哇操!我没有骗你们吧!’ 三人欣喜若狂,柳丁笑道:‘神仙,方才震得手心发疼,是不是太用力啦?’‘哇操!不错!你们瞧瞧!’ 只见沈贤取过柳丁手小的纸团,轻轻一挥,它就停在桌沿,他冉轻轻一招,那纸团迅速的但无声无息的飞进他的掌中。 ‘哇!更高明!’ ‘哇操!别羡慕我,你们只要用心练习,不出三天,就可以到达这个境界了,不过若要吸远一点,就要多下些苦功啦!’‘神仙,我最方便啦,以后我不必在菜摊上跑来跑去啦,只要手一招,一束一束的菜便自动飞进我的手中了,嘻嘻!’‘哇操!拜托你不要如此骚包好不好?你别让人把你当作妖怪看待,何况,我一再不准你显露武功。’‘这!我差点忘了!’ ‘哇操!绝对不会忘记,否则到时候引起武功的人不满,就麻烦了!’‘我可以叫我的“老鼠”咬他,揍他!’ ‘哇操!咬他揍他,他如果像老鹰扑击或是老虎撕咬,你光靠双手乱挥,一不小心,即有受伤的可能,你怎么办?’敢情沈贤又想起今天傍晚被那三位红衣姑娘揍得天昏地暗,胡说八道的情景,因此才会有此一说! 柳丁三人听得神色惨白,不敢吭声。 沈贤续道:‘哇操!这就是我一再不准你们显露武功的道理!’柳丁突然问道:‘神仙,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是不敢用武功了,可是如果-个武功高明的人来揍我们,怎么办?’‘哇操!明天,我再到那个秘洞去学一些怪招回来……’‘神仙,我和你去!’ ‘哇操!不行啦!别说你还要卖菜,那个地方又湿又滑的,太危险啦!反正明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要去啦!’‘好啦!可是,你一定要回来喔!’ ‘哇操!那个地方冷冰冰的,待久了不疯才怪!’‘好啦!我相信你,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啦!’‘哇操!老虎、土狗,你们坐一下,我先送柳丁回家!’‘老大,请便!’ 沈贤轻轻搂着柳丁,踏着月色,喁喁细语,不知不觉的已经走人镇甸中,到了一栋平房前。 柳丁低声道:‘神仙,你明天去那儿,要小心些,早点回来啦!’‘哇操!放心,明天晚上别忘了再买两个肉粽来,夜露深重,进去吧!’‘神仙,再见!’ ‘再见!’ 沈贤边走边思忖下午阿土伯家中的事情,越想越可疑:‘哇操!阿土伯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陡闻,自镇甸内传来一阵衣袂破空声,沈贤心中一颤表面上佯作不知的低着继续朝前面行去。 ‘刷!刷!刷!’声中,只见三道人影迅速的掠这沈贤身边,瞧也不瞧他一眼,迳自朝前面驰去。 沈贤却保持原姿态边继续走回家,边忖道:‘哇操!已经快接近子时了,这三名夜行人在忙些什么? 咦?又行人来了!’ 半晌之后,果然又有三个人掠过沈贤的身边匆匆而去:‘哇操!这三个人中间那人不是梅丘的老爸吗?’他纳闷的直到走回家后,仍然想不出梅丘的老鬼为何和两个中年人三更半夜的往荒郊野外走呢? 他默默的走进垸门,却听厅中传来劳福喝道:‘x你娘,你这见不得人的家伙,凭什么揍人?’沈贤心知必有外人摸进厅中,而且出手揍了劳福二人:‘哇操!会不会是方才那群黑衣人找到此地了!’他边向四周察看有没有隐伏其他人,边悄步移向客厅:‘哇操!果然是这个人,糟糕,他已发现那件破衣了!’只听那位黑衣人蒙面人指着手中那件破衣,喝道:‘你们这两个小鬼,若是想活命,快把这件破衣的主人交出来?’‘x你娘,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们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还在那儿哭爸哭母不停,x你娘!’‘小鬼,你好像很讲义气哩,嘿嘿,我倒要试试你到底是嘴硬,还是骨头硬?’说完,缓缓的扬起右手。 涂勾却叫道:‘别凶!那个人受伤躺在后面!’‘嘿嘿!楞小子,快带路!’ 劳福却吼道:‘土狗,你……’ ‘老虎,日头赤淡淡,每人顾性命,还是自保要紧!’‘嘿嘿!楞小子,还是你聪明!走吧!’ 沈贤早在涂勾说完话之后,迅即绕到屋后水井旁,故意将身子伏在水井旁,哼呀哈的呻吟着。 黑衣人一闻到沈贤的哼声,心中一喜,立即推开走在前头的涂勾,迅速的朝那口水井行去! 涂勾及劳福一见老大居然真的在后面,而且伏在水井旁,不知道要干什么,慌忙叫道:‘喂!不小心啦!’依涂勾的原决是要将黑衣人诱到后面去,打算联手将他揍死,那知老大果然真的在后面。 黑衣人凝足功力,一步步的逼向沈贤。 沈贤一听涂勾呼唤,转回身子,靠在井壁上,连连咳嗽,气喘道:‘朋友,你……你要干什么?’黑衣人狞声道:‘阁下,好辣的手段。’ ‘哇操!好辣?我……我又没有用辣椒!咳咳……’‘阁下将“东瀛三凤”藏在那里?’ ‘哇操!东!瀛!三……凤我没有见过,咳咳……’‘嘿嘿!没见过,阁下少装佯,你那件破衫上面的破孔正是她们三人的“飞风手”的杰作。’‘哇操!怪不得,我……我难过得……要死……咳咳……’只见沈贤双手抚着胸口,连咳边道:‘老鼠,……咬背……咬背,咳咳……’黑衣人一见他咳得满脸通红,分明内腑受了极重的内伤,一想起那件破衣,他心中的戒意立即去了几分。 沈贤边咳边瞄劳福及涂勾已经神情萧穆的盯着黑衣人的背部,立即边咳边站起身子,颤声道:‘哇!操……你……要……怎样?咳咳……’‘嘿嘿……我要你交出“东瀛三凤”!’ ‘哇……操……她……们已经……咳咳……’‘她们已经怎么样了?’ ‘她……她们……死啦!’ ‘什么……啊……’ 黑衣人陡闻“东瀛三凤”已经死去之后恶耗,正在骇异之际,背后突然遭受两记重击,惨叫一声,鲜血立即喷了出来。 身子亦跄踉向前。 沈贤却早在他张口叫了半声之后,双足一蹬,身子射了过去,双手一圈,勒住了黑衣人的颈项,立即一用力。 黑衣人那声‘啊!’只叫了半拍,倏然中止。 只见他双手扳住沈贤手腕拚命挣扎。 劳福及涂勾迅速跑过来,沈贤低声道:‘头!’二人会意的扬掌一拍,‘噗!噗!’二声,脑袋开花,黑衣人连哼也没哼半声,立即气绝了帐。 沈贤急忙立起身子,提起一桶水,先洗净双手及脸部之后,低声道:‘哇操!把手洗干净以后,过来把那堆柴搬开!’说完,他自己先冲到屋后墙角,将那堆木柴搬到一旁。 三人搬开木柴后,沈贤道:‘哇操!你们去把客厅及房内的烛火弄熄,记得把那件破衣一并拿来。’二人离去后,沈贤以掌一劈,‘轰’一声,立即出现一个圆洞。 沈贤将那名黑衣人身上的东西搜出来以后,将他送人洞中,喃喃道:‘哇操!别人要死无葬身之地,你有这个洞穴,该偷笑啦!’此时,劳福及涂勾已经将那件破衣取来了,只听劳福叫道:‘哇!老大,你真厉害,弄了这么大一个洞!’‘哇操!小声一点,另外还有五个黑衣人在处找人哩,涂勾,把破衣丢进去,快点把洞弄平,再把木柴推回去。’劳福及涂勾一听还有五个黑衣人在四处找人,心中一凛,那敢吭声,立即迅速的填土、堆柴,半晌即已完成了灭尸工作。 沈贤三人在井旁再度洗净双手及颜面,沈贤低声道:‘哇操!我这件衣服沾了不少血,非去换下来不可!’劳福及涂勾一瞧自己的身上,沈贤笑道:‘哇操!别紧张,你们的衣服没有沾一点血,对了,汲些水把地上的血冲冲吧!’说完,自顾自的入内去换衣。 涂勾藉着月色,仔细的察看头血污之处,所幸并不多,劳福汲了十余涌水,立即冲得干干净净了。 只见沈贤换了另外一件蓝衫,手持着那件蓝衫走了出来,劳福立即又汲了桶水,道:‘老大,我来洗吧!’‘哇操!先谢啦!把血迹冲掉就好,塞进那个木盒内,明天下午柳了会来洗的,涂勾,方才你会不会怕?’‘会喔!老大,你不知道那家伙好凶哦,一进来瞧见那件破衣,立即朝我们两人的胸前分别点了三下,痛死了。’劳福处理妥那件血衣之后,低声道:‘老大,那时候,我只觉大肠,小肚一阵子乱动,差点就吐出血水来哩!’‘哇操!咱们到厅中去谈吧!免得被那些黑衣人找来又要费一番手脚!’三人一进入客厅,沈贤笑道:‘哇操!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不要点烛火吧!你们是不是看得见?’劳福低声道:‘老大,没问题,别说外面有月亮,就是天再黑,我半夜爬起来尿尿,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因看不见路而摔跤!’‘哇操!涂勾,你呢?’ ‘老在,我都一躺下即睡着,不到磨豆浆的时间是不会起来的,我才不像老虎好么“败肾”,半夜还要起来尿尿,笑死人!’‘x你……不,土狗,你那么能睡,还不是瘦皮猴一个,哼!’‘哇操!好啦!别扯啦!越扯声音越大,别把那群人引过来了,对了,你们今晚不回去,没有关系吧!’‘老大,你忘了明天是公休吗?’ ‘哇操!土狗,你们家没有公休吧!’ ‘没关系啦!老大。你是不是要耽心我们二人现在回去,万一碰上了另外几个黑衣人,可能会引起麻烦?’‘哇操!土狗,你越来越聪明了哩!’涂勾吃吃笑道:‘是呀!阮老爸及老母也是这么说哩!还有阿娥也是这么说哩!我好高兴喔!’‘哇操!那个阿娥?’ 劳福急忙道:‘老大,就是那位卖豆腐的阿娥啦!’‘哇操!土狗,你挺有眼光的,那位“幼齿仔”长得挺正点的,做起事情来,手脚俐落,沉默寡言,嗯!我赞成。’‘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哇操!老虎,你有没有“马子”呢?’ ‘咳!老大,我也有一个对象,不过,她好像不大理我哩!’‘哇操!是那一个?’ 涂勾急忙道:‘老大,就是那个“鱼阿娇”啦!’‘哇操!老虎,你更有眼光,居然挑上了这位“鱼美人”,没问题,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叫柳丁出面。’劳福喜道:‘老大!谢啦!’ ‘哇操!先别谢我,咱们先讲清楚,只要我撮合你们二人,以后我去你们鱼肉摊买东西,是不付帐的!’‘行!一言为定。’ 涂勾亦自动道:‘老大,你如果来我们店里喝豆浆、吃馒头或是吃豆腐,我和阿娥也是免费奉送。’‘哇操!我以后饿不死啦!’ ‘哈哈……’ ‘哇操!小声一点。’ 劳福低声问道:‘谢了,老大,刚才那人究竟是何来路?’‘哇操!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所说的“东瀛三凤”今天下午倒是真的和我打了一架,结果全被我劈死啦!’沈贤接着把下午的情形说了一遍。 劳福及涂勾听得紧张极了,待沈贤说完以后,只听劳福透了一口长气之后,道:‘想不到又瘦又干的阿土伯居然会是一个武林高手。’沈贤‘机会教育’的道:‘哇操!这也就是我不希望你们随便显露武功的道理,因为咱们这几下子实在太……太……’涂勾接道:‘太下流了啦!’ 劳福捶了他一下,叱道:‘太不够看啦!一句“话”也不会说!什么太下流,咱们又没有去偷香盗色,乱说话。’涂勾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别人是一流高手,我们是不够资格列入那些“流”里面,当然只有下流啦!’沈贤笑道:‘哇操!小卒也会变英雄,等我再去秘洞把那些怪招式学以后,保证咱们个个都是一流中的最上流高手!’涂勾接道:‘不!还有高脚。’ 劳福瞪了他一眼,叱道:‘土狗,你又来啦!只听过“武林高手”没有听过“武林高脚”,你少丢人现眼啦!’涂勾却严肃的道:‘不!我一定要变成“武林高脚”!’沈贤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哇操!有志气,土狗,你这种身材很适合于练习脚功,我会成全你的。’‘多谢老大!’ 劳福急道:‘老大,那我适合练习什么?’ ‘哇操!你高头大马,浑身似汽油桶,你除了练习掌劲之外,也适合于练习“压榨功”。’‘老大,什么是“压榨功”!’ ‘哇操!你只要搂住对手,用你的肚皮或是屁股用力一顶,或是一坐,保证可以将对手夺得屁滚尿流,口吐鲜血!’‘哈哈!有理,土狗,那一天你让我压压看。’‘拜托,我这身排骨,若被你一压,非马上变成“排骨酥”不可,我可不忍心让我那阿娥守寡哩!’‘哈哈哈!’ ‘哇操!小声点!’ ‘是!是!失礼!失礼!’ 沈贤翻视自那黑衣人身上取出来的东西,除了几张银票及碎银以外,就是一个小袋子,袋内有一瓶药,-个圆铜牌,及两张薄皮。 劳福问道:‘老大,那个圆铜牌上面有一个大太阳,是什么意思?’沈贤左右瞧了老半天,仍是弄不清楚:‘哇操!咱们不是武林人物,通看不会懂,明天我去问阿土伯就知道了。’说完,将那些东西又放进袋中。 劳福问道:‘老大,那块地谈得怎么样了?’ 沈贤眉飞色舞的道:‘哇操!阿土伯挺干脆的,一两银子就成交啦,明天早上我还要去他那边领教银子哩!’劳福及涂勾失声道:‘一两银子?不可能吧?那块地再怎么便宜,至少也值二、三百两银子呀!’沈贤自柜中取出那张字纸,往桌上一丢,‘哇操!你们自己瞧一瞧吧,白纸写黑字,错不了哩!’劳福二人睁大眼睛一瞧??后,叹道:‘老大,你实在“罩得住”,居然能够以一两银子买下那块地。’涂勾笑道:‘老虎,这你就不懂啦!老大救了阿土伯一条命,阿土伯在感激之余,当然是“芹芹菜菜”随便卖啦!’‘怪啦!他干脆免费赠送,多有面子。’ ‘他知道老人的脾气,免费赠送的东西,他不要的!’‘嗯!土狗,你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多谢赞美。’ ‘哇操!你们别互捧互吹了,调息一下吧,劳福,醒来之后,你就是帮涂勾磨豆汗,做馒头!’‘是!’ 口 口 口 沈贤醒来之后,一见劳福二人头顶皆有一小团淡淡的白雾,心知二人内功已经登堂入室,怪不得能经得起黑衣人那致命的一击。 他陡地想起没有告诉二人,梅丘的父亲也在黑衣人阵容中,而且也忘了吩咐二人,不可将这件事告诉柳丁,便又暂时留了下来。 他迈至院中,沐浴在寂静的月色下,只觉灵台清明,倏思:‘哇操!看样子梅丘的老爸一定和这批黑衣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哇操!说不定“大家乐”就是那批黑衣的在幕后搞的鬼,嗯,看样子,有必要打入他们的圈子深入了解一下! ‘哇操!明日就叫劳福去和梅丘接洽一下,争取在“福德祠”也“神明牌”,弄了几次以后,自然有机会打入他们的圈子。’陡听厅中细微交谈声,心知劳福二人已经醒了过来,便含笑走进厅中,果然劳福二人正在兴奋的交谈着。 ‘哇操!你们中奖啦!’ 劳福喜道:‘老大,方才我们醒过来以后,不但觉得全身清爽,而且那只“老鼠”也更加的听话了,你瞧!’只见他右手一招,地上一个小纸团立即静悄悄的飞进他的掌中。 涂勾也兴奋的道:‘老大,我也一样,你看!’只见他亦右手一招,地上另一个小红色团亦迅疾飞进他的掌中。 沈贤笑道:‘哇操!恭喜你们啦!学得挺快的哩!’劳福疑惑道.‘老大,怎么会进步这么快呢?’‘哇操!说穿了不值钱,那个黑衣人分别揍了你们三掌,那只“老鼠”怕挨揍,当然只有赶紧长大啦!’‘喔!老大,听你这么说,我们越挨揍越有益?’‘哇操!不错,不过,要保护头部及四肢,不能被砍掉,否则,一切免谈。’‘喔!这倒要记住。’ ‘哇操!有一件事情你们绝对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必有杀身之危,那就是阿土伯的秘密及方才那件灭尸事。’‘当然啦!想起来挺可怕的哩!’ 涂勾突然问道:‘老大,要不要告诉柳丁?’ ‘哇操!绝对不行,甚至连阿娥,阿娇也不行,知道么?’‘知道啦!老大,你放心,就是要把我们砍头,我们也不会告诉第三者,老虎,你说是不是?’‘不错!’ ‘哇操!我信得过你们,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方才我也看见梅丘的老爸梅芝旺和两个黑衣人一起出镇,看样子他有可能和这些黑衣人有着很深的关系,说不定“大家乐”也是那些黑衣人在幕后搞的鬼。’劳福惊道:‘真的呀!怪不得他们家并不富有,怎么有能力开辟马场呢?对,机关定放在仓库(另有内幕)!’涂勾陡然想起一件事,道:‘老大,我记得上月中旬,梅丘他家的老管家阿福然到我们店里要买“寿司”哩,一定有怪人才吃怪口味!’‘哇操!“瘦死”,是什么东西?’ ‘老大,是“寿司”,“寿司”的“寿”,“司令,的“司”啦!据阮阿爸事后说“寿司”是一种糯米制品,只有东方的“蕃仔”(日本)人才会吃那东西。’‘哇操!“东方”?“东瀛三凤”?会不会有关系?’‘这……’ ‘哇操!没关系,阿土伯可能会知道,劳福,明天早上,你去找梅丘,告诉他阿土伯已经同意把那片地以二千两银子卖给我们了。’‘老大,不是才-两银子吗?’ ‘哇操!动动你的猪脑袋,梅丘他老爸每一期“大家乐”都赚那么多的钱,咱们也应吃点红!’‘对!对!吃红。’ 涂勾突然叫道:‘老大,咱们干脆说-万两银子,不是更好吗?’‘哇操!土狗,看你的人又瘦又细的,胃口挺大的吗。不过,太过份了,据我估计,依目前的行情,那片地约值两千两银子。’涂勾脸一红,道:‘老大,失礼,差一点害你“漏气”!’‘哇操!要当“老大”,岂是简单的,劳福,你向梅丘建议就在“福德祠”办“神明牌”,你们尽量和梅丘合作,以便刺探消息。’劳福惑然的问道:‘老大,要探什么消息?’ ‘畦操!除了有关“大家乐”中奖的消息以外,注意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到底有什么企图?’‘老大,放心,我和土狗对“装蒜”这方面最内行了!’‘哇操!别忘了我的吩咐,不可泄密,亦不可泄露武功底子,否则,被人“做了”(杀死)别怪我不救你们。’‘是!一定不敢忘记。’ 沈贤看看厅外的天色,道:‘哇操!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劳福,你把那张字纸拿去给梅丘看吧!’‘老大,下面那些银子?’ ‘哇操!先放在你那边,如果梅丘的老爸同意在福德祠办“神明牌”,必然先化些钱把祠内及四周好好的整理一番。’‘好吧!老大,那我们去啦!’ ‘哇操!别忘了守密。’ 口 口 口 沈贤来到阿土伯的篱笆门外,只见厅中一片黑漆,房中却传来粗重而急促的声音,是阿土伯的声音。 沈贤急忙奔进厅中,推开侧门,-瞧,阿土伯盘坐在榻上,身子颤抖不已,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自额上淌着。 ‘哇操!阿土伯,你怎么啦?’ 阿土伯双目一招,心中一喜,急道:‘助……我……’言未讫,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沈贤叫声:‘阿土伯!’急忙跃上榻,盘坐在阿土伯的背后,右掌搭上人的大穴,一股内劲迅速的流了过去。 阿土伯又吐了一口鲜血,有气无力的道:‘慢……慢些……’显然,沈贤那股沛然无比的内力,令身受重伤的阿土伯承受不了,因此,他才地慌忙开口阻止。 沈贤慌忙收回七、八成的力道,缓缓的流过内力。 阿土伯又连吐三口鲜血之后,闭上双目,顺着沈贤那股内力调息着,沈贤缓缓的加劲那股内力。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那股内力一进入阿土伯的体内到处碰壁,简直寸步难行,可见阿后所受的伤十分的严重。 沈贤按照‘慧免神功’的口诀,耐着性子在阿土伯的各处堵塞经脉‘过关斩将’,立即进入紧张的阶段。 阿土伯在下午遭受那三位红衣姑娘几记重击,在沈贤走后,勉强拐气为自己的独生子及媳妇办妥后事,便回房疗伤。 那知那三位红衣姑娘的掌劲甚为狠毒,阿土伯只觉不但数处经脉受伤,而且有气血凝结阴塞的现象。 他如此不调息,那种阻塞的现象还只是局部性,他这一调息,阻塞的现象立即迅速的扩散到每一处经脉。 沈贤进来之时,他已经濒临窒息的阶段。 沈贤那股内力好似一个披荆棘的开荒者,又似一个沟渠清道夫,既既苦又仔细的清理着那些淤气。 阿土伯发现沈贤的内力的流向浩然正大,与自己所修练的正宗心法很近似,立即放了心,任由好股内力在体内流动着。 朝阳自东方冉冉升起,大地又恢复一片生机。 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沈贤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再度摧动内力。 阿土伯全身经脉已经畅通了,丹田那口真气亦能与沈贤那股内力会合了,沈贤那股内力迅速的在阿土伯体内流转三圈。 ‘哇操!阿土伯,你自己运行真气吧!’ 阿土伯早已记住沈贤那股内力运行方式,微微颔首之后,立即瞑目摧动那股真气迅速的运行了三周! 沈贤松开右掌,拭去额头的汗珠,叫道:‘哇操!妥当啦!’说完,跃下榻。 阿土伯亦跟着跃下榻,‘砰!’的一声,双膝长跪在地,道:‘小鬼!’‘哇操!我会死!’ 沈贤慌忙避开身子。 阿土伯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肃然道:‘老奴勾曲哲拜谢主人救命大恩大德!’说完,立起身子垂侍在沈贤身旁。 沈贤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一般,叫道:‘哇操!阿土伯,你是在说英语,还是在说日语,我怎么全听不懂!’阿土伯恭声迢:‘主人,请到前厅,容老奴为你禀报。’沈贤满头雾冰的走到客厅,方坐下,阿上伯却已倒过一杯白开水。双手捧杯,恭声道:‘主人,请用茶!’说完,弯身将杯子盘于茶几上,垂侍在一旁。 沈贤窘得满脸通红,慌忙立起身子,道:‘哇操!阿土伯,你的身子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头会不会昏?’阿土伯恭声道:‘主人,老奴神清气爽,没有什么不适,主人,你请坐下,容老奴向你禀报,主人就明白了。’沈贤仔细的打量了阿土伯,发现他那白发竟然变成了乌溜溜的光滑无比,不由叫道:‘哇操!阿土伯,你的头发怎么完全变了。’阿土伯恭声道:‘主人,老奴的头发是不是全部变黑了?’‘哇操!对呀!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这全是你的恩赐,老奴五十余年的伤势及昨日之伤势,不但已经全部痊愈,而且突破生死之桥,当然会有此现象。’‘哇操!有这种事,来,坐下来谈。’ 只见阿土伯挺着腰坐在椅上,神色恭敬的瞧着沈贤。 沈贤十分不自在的道:‘哇操!阿土伯,别如此严肃好不好,这里又不是“新兵训练中心”,我也不是“教育班长”!’阿土伯仍是坐着,恭声迈:‘主人,你恩赐准老奴坐下,已是天恩了,老怒怎可得寸进尺,过份的放肆呢?’沈贤立起身子,取过旱烟管及烟袋,火石,递给阿土伯,道:‘哇操!阿土伯,拜托你仍和以前一样边抽旱烟边和我聊聊吧!’‘这……’ ‘哇操!这是命令!’ ‘是!’ ‘哇操!点烟,将背靠在椅上,翘起二郎腿,抽烟,对!这才是我的阿土伯,好啦!咱们开始聊吧!’‘主人!’ ‘哇操!叫我小鬼!’ 阿土伯肃然道:‘主人,你对老奴已经够礼遇了,老奴必须坚持最基本的礼数,请主人成全老奴的心意。’‘哇操!你叫你的,我叫我的,阿土伯,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土伯抽一口旱烟,叹道:‘主人,老奴逞强,竟想自己疗伤,结果宿寂新伤一并发作,几乎无可收拾。 ‘哇操!阿土们,你的伤实在也够严重,我没有如此累过,想不到“东瀛三凤”那三位“恰查某”的掌力如此厉害!’阿土伯放开旱咽杆,骇呼道:‘主人,你说那三位红衣姑娘就是“东瀛三凤”?’‘哇操!据昨晚一位黑衣人无意间透露,那三位“恰查某”很可能就是“东瀛三凤”,阿土伯,你认识她们?’‘黑衣人?主人,你要我把事情说一说?’ 沈贤就将自己发现梅丘的父亲与黑衣人深夜驰出镇外,以及自己与劳福,涂勾击灭黑衣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取出那个小袋子。 阿土伯亦回房中,取出三个绣有‘凤’字的小袋子。 四个袋子一打开,赫然皆是两张薄皮及一个瓷瓶,碎银,银票及圆铜牌。 阿土伯叹道:‘主人,你方才的判断完全正确,她们四人不但是同一个组合的人,而且皆是该组合的高级人物。’‘哇操!阿土伯,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阿土伯严肃的道:‘金石流!’ ‘哇操!金石流?好怪异的帮派,我只听过什么帮派的从不听过这种下充的金石流!’‘主人,你千万别小看“金石流”,在五十余年前,咱们中原武林,差一点就被他们消灭掉哩!’‘哇操!有这么厉害的呀?’ ‘主人,你今天有没有空?老奴打算把“金石流”祸害中原的经过以及此次重来中原的可能阴谋向你做个报告。’‘哇操!我今天就是专程来向你请教的,说来听听!’‘是!主人,这是老奴的亲身经历,那个男主角就是老奴,想起引段往事,至今犹觉得浑身凛颤哩!’口 口 口 是一个淡淡的初春季节,华中的太武山上,下散布着梦一般的迷蒙色彩,此时,正飘舞着牛毛细雨,把四野新生的嫩绿,掩映得分外有趣。 从茫茫的雨丝中望去,但见太武山的向阳坡上,横排着一排琉璃覆顶的庙宇,那正是誉为江湖五大巨擘之一的‘七星教’。 时近黄昏,七星教的教主吕威正在七虽教的方丈室中静坐,金黄色的厚大薄团四周,环跪着六个身穿黄色道服的俊秀道童。 单看这六个黄衣道童穆的神乐观,就可以窥知七星教教规的严峻引法度的井森条理了。 但见端坐在金黄薄团上的,七星教主,身穿白底黄边宽袍,腰中金黄色的大条腹带,头戴气势庄严已极。 恰在这老少七人静忧沉默的当儿,方丈室外突然响起衣袂飘动的急风,直把环跪教主的四周的六个黄衣道童惊得跳了起身,闪身阻止在门口,齐齐列成两排。 说时迟,那时快,六个黄衣道童身形犹未立定,方丈室的门外,早已出现一个硕大的灰色身影。 那灰色身影对门内六个黄衣道童稍稍张望,立时俯首垂臂,恭敬的说道:‘七星教南堂香主柳少陵拜见教主。’那六个黄衣道童,在看见硕大的灰衣人影现身之后,早已松口气,同时轻轻闭上双目,肃立门内。 等那灰衣人自报姓名之后,站在前排右侧道童开口说道:‘教主静坐未起,有事明日再来!’其声清脆悦耳,却未把闭着的双目睁开。 自称南宫香主柳少陵的灰衣人,听了那黄衣道童的话之后,并不稍移半步,仍恭恭敬敬地说道:‘南堂香主柳少陵,有紧急事情,必须立即拜见教主,烦代禀报。’那右侧的黄衣道童,听了南堂香主之言,倏地睁开双目,沉声道:‘教主静坐未起,有事明日再来。’说完,又缓缓闭上双目。 南堂香主柳少陵听完黄衣道童沉喝,突然移动身形,往后退下三步,‘扑’的一声,纳头拜倒,道: ‘柳少陵探得紧要消息,有关本教生死存亡,务请立时禀报教主,及时商讨应付良策。’说着,把前额叩接地面,弓伏不起。 那六个黄衣道童,听柳少陵告求不去,脸上全露不悦之色,同时把十二只隐含精光的眼睛睁了开来。 右侧站立的道童面上怒气更重,对伏在地上的南堂香主大声喝道:‘柳香主为本教四尊之一,难道不知本教教规,如今教主正……’未等他说完,方丈室中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道:‘请他进来。’黄衣道童一听那苍老的声音,立时止住未完的话语,迅速退在一立,其他五个道童,也同时闪身退开,让出方丈室门之路。 南堂香柳少陵,听了七星教主命令,很快地抬头说声:‘谢教主!’从地上站起来,大步往室中走去。 柳少陵走到离七星教主三尺之地,用手撩起袍袄,右膝跪在地上,道:‘南堂香主柳少陵叩见教主,望教主饶恕冲撞之罪。’七星教主吕威的脸上,透着淡淡的不悦道:‘柳香主免礼!’南堂香主柳少陵又说一声:‘谢教主!’起身肃立一旁。 七星教主吕威扬起长眉,把神光注定柳少陵的面上,用手轻轻捋着颔下长须,道:‘本座命柳香主所做之事,想到柳香主定已……’不等吕威把话说完,南堂香主立即插,口说道:‘教主吩咐之事,卑职尚未做完。’七星教主乍听之下,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既是事未做完,这早回山为了什么?’南堂香主柳少陵连忙俯身说道:‘望教主恕罪,只因鄙职在山下探得一个重要的消息,关连着本教的生死存亡,故而……’七星教主似乎听得不耐,断然喝道:‘有话快说,别咬文嚼字,婆婆妈妈!’柳少陵闻言一顿,转而说道:‘中原武林,现已面临可怕的杀劫,仅仅旬日之间,领南和干云山已被夷为平地,南岭和青城两大剑派的渚代弟子,几乎死亡殆尽!’七星教主吕威一听柳少陵之言,满言怒容顿时换上一脸惊骇之色,倏地从蒲团上立了起来,急促问道:‘柳香主,此话当真?’柳少陵肃然说道:‘这等紧急之事,鄙职怎敢胡说!’七星教主似乎已经被柳少陵庄重之色所动,渐渐敛起脸上惊骇之色,对柳少陵苍声说道: ‘本教和南岭、青城、华山以及青夷山的“霹雳婆婆”,同在江湖武林中鼎足而立,堪称中原武学之龙头牛耳,当今之事,究竟是谁居然能有这大能耐,竟在旬日之间,连毁南岭青城两大剑派?’南堂香主柳少陵正色说道:‘教主可还记得太郎在中原失踪之事?’七星教主颔首道:‘东瀛少岛主“左太郎”,突然在中原失踪,是这些年武林中的第一件新闻,本座怎么会忘记。 ‘不过,“左太郎”的失踪,已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柳香主为何忽然提及,难道南岭、青城两大剑派的遭难,竟有“左太郎”失踪有关?’南堂香主点点头答道:‘教主此言不差矣,南岭和青城两大剑派同时覆亡,正是受了“左太郎”失踪的波及……’七星教主听得长眉微动,抢着说道:‘柳香主此话怎讲?’柳少陵稍稍一顿,立即接着说道:‘那东瀛少岛主“左太郎”的失踪。不但波及南岭,青城两大剑派,就本教、华山、青夷山以及武林中大大小小的派系和人物,今后只怕全要卷入这场杀劫……’说到此处,稍稍一顿,七星教主庄严静听,并不打扰。 柳少陵稍顿之后,又滔滔不绝地说道: ‘自从东瀛少岛主“左太郎”无端端在中土失踪之后,东瀛岛接二连三地派出无数高手,来中原四处寻找探访。 ‘半年中,几乎踏遍了中土地界内的名山僻庄,不但未能把他们的少岛主找回,就连半点音讯,也没得到。……’七星教主突然插口道:‘事实上,据本座所知,中原武林之中,似乎根本就没人见过“左太郎”!’南堂香主颔首道:‘话虽如此,但东瀛岛的人物却不肯相信,十天以前,“左太郎”之父“血魔君”左昭阳,在盛怒之下,突然率领了威震海外,不可一世的“魔鬼队”,从雷州海岸登上中原土地……’柳少陵的‘魔鬼队’三字出口,七星教主枣红色的脸上,顿时转为苍白,倒抽一口冷气,道:‘南岭和青城两派,可是遭了“魔鬼队”的毒手?’南堂香主凄然说道:‘岂止是南岭、青城两派,那“血魔君”在率领“魔鬼队”登陆雷州时,曾发下一个重誓,扬言如果找不到“左太郎”,一定要杀尽中原所有的武林人物,而且,还特别指出,行从南岭、干云、太武、华山、青荑五大领域的势力开刀……’七星教主听得长眉颤动,黑须怒张,道:‘这魔头好狂的口气!’南堂香主轻叹一声,道:‘虽说他们言语过于狂妄,但南岭和青城两大剑派,却已遭到可怕的覆亡。’言下大有兔死狐悲之意。 七星教主吕威锁起长眉,默然无语。 两人对望半晌,南堂香主柳少陵突然向窗外昏暗的天色望了一眼,颤声说道: ‘“魔鬼队”引从雷州登陆以来,一路北行,速度快得骇人,六天前毁了南岭剑派,三天前又把干云山的青城剑派尽数杀死,直令中原震,武林为之变色,每个人心中,全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死气了呀!’七星教主轻轻打了一下寒颤,黑胡微动,似有所言,但是瞬即又引止住,柳少陵勉强定了定神色,对七星教主说道: ‘依着我们太武山的位置和日程算来。那“魔鬼队”恐怕今天就要到来,希望教主能早作准备!’七星教主宫威,面上怒气隐现,忧心重重,在一阵漫长的沉思之后,忽地抬头问道:‘南岭和青城两派的实力,并不在本教之下,派中高手如云,个个满身武功。 ‘不知那“魔鬼队”一共有多少人,为什么竟能在短短的数日之内,把中原五大势力之二的南岭和青城毁去。’南堂香主柳少陵面色沉重的说道:‘血魔君,左昭阳所率领的“魔鬼队”,虽有十三艘艨艨巨舟,但跟随血魔君登岸的,听说仅有六十匹健骑而已……’未等柳少陵把话说完,七星教主吕威突然惊叫道: ‘怎么?六十一个人,竟能在前后不过六天的时间里,连毁中原两大剑派,难道南岭和青城两派的人物,全是一些徒有虚名之辈?’柳少陵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听说“魔鬼队”……’未及把话说完,室外突然传来紊乱的惊叫和喧哗,使柳少陵不得不停住话语。 说时迟,那时快,柳少侠语声方住,门外早巳闪电般窜进一个人影,六个黄衣道童闪身阻拦,竟已慢了一步。 只见那闪电般人影窜到七星教主胆颤声叫道:‘启禀教主,太武山的四周,不知何时已被人插满一血红色的大旗,前有一圈怪异的淡黄烟雾,迅速往山上扩延,望教主立即定夺。’七星教主闪眼看时,竟是教中北堂主周琪,立即沉声喝道:‘周香主,山下有无可疑之人?’北堂香主颤声说道:‘除了血红旗和淡黄烟雾之外,一切如常,并无可疑之人!’这时候,室外喧哗更烈,只听有人叫道:‘那黄色烟雾距离咱们七星教只有百丈之地了!’七星教主吕威听得心弦震荡,苍声急叫道:‘本座出去看来!’来字尚落音,人已飘到了方丈室外。 六个黄衣道童-言不发的,立即紧随七星教主冲出,南北二堂香主,跟在六个道童后面。 天色昏暗,黄昏时分。 从七星教前纵日下望,但见一片淡黄色的雾海,急速地往上扩延,隐隐传出‘嗤嗤’的怪声。 黄雾所过之处,一切树木山石,爬虫走兽,全都糜蚀,萎顿于地,化成金色黄粉。 七星教主数百徒众,聚立教主身后,看得心魂皆裂,嚷成一片。 七星教主惟有向急速上延的黄雾注视半晌,突然须发骇立,直把头顶金冠顶落地面,惊声低吼道:‘王水!’北堂香主周琪骇然问道:‘什么是“王水”?’南堂香主柳少陵颤抖中答道:‘王水,是东瀛岛上的“血魔君”呕尽心血,用七种天下奇毒,炼制成的一种可怕的毒物,攻能摧物蚀骨,腐肉烂石,早年仅听江湖上隐约传闻,不料今日竟亲目瞻睹!’在场众人听得张目结舌,顿成寂然一片,七星教主忽然仰天长叹,悠然叫道:‘何止亲目瞻睹,咱们全要葬身其中了!’说着反转身子,游目横视,但见身后除了六个仙童,南北二堂香主之外,八大长老,西堂香主,两大护法以及教中赌徒,齐齐三百余人,尽数集于一处,不由心头一酸,苍目中落下两行热泪,喟然说道: ‘本座自悔没听诸位香主劝告,到其他各地设立分教,以至今日大祸临头,竟被“魔鬼队”用“王水”一网打尽,唉!本座真是万古罪人,愧对上下……’南堂香主见教主凄怆懊悔,也自流下英雄老泪,道:‘教主怎出此语,折煞我们……今日飞来洪祸,实是天意,我们万众一心,追随教主,虽死无怨,教主这等说法,反而显得更见外了!’七星教主听得异常激动,热泪不断从眼眶流下,竟然痛哭失声,不能言语。 北堂香主忽然凄声说道:‘山上还有不少的地方,我们何不到山头暂避,另外再求自救之策!’南堂香主摇摇久说道:‘“王水”乃是旷世怪毒,无论人兽木石,遇之必糜,恨无幸理,我们退到山头,徒然苟延残喘终究还是一死,倒不如守住我们的七星教,就是死也要死得有点气节!’北香堂主听得默然,不再言语。 旁边站立的西香堂主忽然说道:‘老夫倒不信什么“王水”威势竟这等骇人,或许水毒过处,毒性减弱,我等能够以轻功纵跃,冲下去,也未可知。’西香堂主说话之间,那急速上延的淡黄烟雾,已经逼近,百步以外的山门石柱,竟被水毒蚀倒,化成金色粉屑。 ←→ 第四章 血魔君荼毒中原 西香堂主突然高声叫道:‘老夫以身相试,如能冲下山,众位随后再来!’说着看见黄雾已到十步之外,猛地大喝一声:‘起!’只见他跃身掠出二十余丈,仅在淡黄色的地上,用右脚轻轻一点,又复再弹起,往山下直掠…… 蓦然间,山下遥遥传来一阵阴恻恐怖的怪笑,紧跟着弹在空中的西香堂主,已经发出可怕的惨叫。 微弱的黄色光影之中,但则西香堂主的一条右腿,跽齐股化成了黄粉,散落地上,他那残缺的身子,也随着惨叫之声,合成一片。 眨眼之间,已和坡上的黄光,合成一片。 这时候,不断上延的黄雾已经逼到众人脚下,七星教主突然厉声喝道:‘大家到讲经堂集合!’话声未落,人已腾空跃起,掠过众人头顶,当先闪入七星教正中大厅。 在场众人,听了教主喝令,全都展起轻功绝技,跟随教主身后,跃入大厅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七星教众人全部进入大厅,他们原来立脚之处,早巳被急速上延的黄雾淹灭了。 恰在此时,山下阴恻的恐怖怪笑又起,其声尖厉,遥远,而且应合著四野的空谷回响,经久不绝。 太武山的天色更加黑暗,但是,山坡上的浅淡黄雾不断扩延,已将附近的天光映成可怕的惨黄之色。 涌入讲经堂的,三百多个七星教众人,全像在突然间窒息一般,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已经是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漫山遍野的淡黄雾影,‘嗤嗤嗤嗤’蠕蠕前移,渐渐涌到七星教内的台阶之前。 蓦地里,讲经堂中传出一声悲凄的长叹,遂即有一个苍老而沉重的声音说道:‘我七星教,自两百年前由开山始祖“太武老祖”剑教以代,历五代掌门师祖的经营,开拓和光扬,始成今日领袖武林高地位……’说到此处,语声曳然而此,另一个凄楚的声音接口说道:‘我们七星剑有今日的荣誉声名,全托教主洪福。’敢情那苍老的话声,正是七星教主吕威的声音。 那苍老的声音又起,仍是他沉重而悲惨的音调说道: ‘岂知我教传至本座手中,竟逢天降奇祸,被东瀛的“魔鬼队”困迫孤山之上,眼见在难当前,无人能复幸免,为今之势,已到人人在所必死的局面……唉,本座身居教主之职,竟不能想出救生之主……’一言至此,稍稍沉吟片刻,转而提高了嗓门,把眼光巡视左右一字一句说道:‘为了免除临死时,“王水”侵体蚀骨苦,本座望众位趁毒砂未到此处之前,快快当即立决,早早自做了断!’说着声音已化成嘶喝,面上老泪纵横,在颤抖中继续叫道:‘我教最忌兵解,众位有谁自忖无法自做了断的,快到前面来,待本座送你们一程!’七星教主语音方落,早有数十个面色苍白的道人应声而出,挤到教主面前,原先在教主前面站立的六仙童,三香主,两大护法,八大长老,全都迅速移动,闪到教主身后,让出一块地方,给那越众而出的数十道人。 那数十道人来到教主身前,倏地分做五行,半环七星教主立身之处,继而‘扑’的伏跪扰在地上。 七星教主闪着泪目,向伏在地上的众道望了一眼,缓缓的双手合什,掩起长眉颤抖的眼帘,轻念道: ‘七星教第六代掌门吕威,身辱师门,自甘转入地狱,但望师祖慈悲,引渡教中之无辜弟子!’吕威庄肃念完祷语,突然睁开双目,闪动身形。 只听一阵急速的衣袂飘风之声,跪伏在地上的数十道人,早被七星教主一输疾走之下,尽数点了死穴。 这时候,‘王水’已经把前进供奉佛像的庙宇蚀倒,讲经堂内,已可听到轰轰隆隆的砖瓦倾倒之声。 七星教主送走伏在地上的众人之后,立即猛地凄声喝道:‘事不迟疑,众位快走,本座自己断后!’厅中三百余人,此时已如泥塑一般,闻声同时跪倒地上,各自用手插系腰眼而亡,不但没有叫苦呼痛之声,更且无人露出贪生怕死之容。 七星教主目睹这等景象,在万分怆痛之下,也不禁感到稍入场慰藉。 站在教主身份的仙童、香主、护法和长老,不待霍苍再做吩咐,早已闪到教主身前,齐齐跪成一排。 八大长老同时举起右掌,重重往自己咽喉一拍,只听‘扑’地一声过后,八人全都喉管断裂,仰翻地下,八股鲜血从各人头际出,霎时染满一地。 两大护法却不肯怠慢,倏地用手往心口一拍,竟已自碎前心要穴而死。 几乎在长老和护法自裁的同一时刻,东南北三堂香主,早巳逼运内功,把自己的内腑五脏全部挤碎,各自扑地气绝。 六个黄衣道童,见在场诸人,除了教主之外,全已先后死去,这才缓缓闭上眼睁…… 七星教主颤巍巍走到六个道童身前,怆声低语道:‘你们去吧!’‘吧’字未了,右臂袍袖挥起,只在六人面门轻轻一拂,六个道童也自倒地死去。 偌大一个讲经掌里,只剩下七星教主吕威一个活人,他似因悲怆过度而麻木了,失神地望了望面前三百多个自绝身死的尸体。 抬起头,听了听愈逼近的庙舍倒榻之声,猛然发出一阵梦呓般的轻语,道:‘众位稍候,本座来也。’猛地抬起右掌,往自己前额天灵命穴拍去。 只听一声脆响,已被他自己一掌之力,劈得脑浆进裂,鲜血四溅,当场死去,所余的只是一个仅有半个头颅的的挺直尸身,巍巍倚立着,不曾倾倒。 太武山黄雾迷漫着,晚风在山坡吹过,迅即把‘轰轰隆隆’的庙宇塌倒之声,隐约地传到远方…… 这时,在离太武山不远的关道上,正有六十一匹健骑,拥着三十辆黑漆在车,冒着昏黑的夜色,迳往北方疾驰而去。 口 口 口 初春,在大河两岸的地域里,依旧是说不尽晚冬的色彩、冰封、积雪、枯枝、白山,处处可见。 一个薄阳半露的晌午,北狱华山峻峭峰峦之小,正蕴茂着迟滞不去的冬景,举目所见,尽是一片凹凹凸凸的皑白。 像这样荒而肃煞的深山,该不会发生物存在呢? 但是,那华山南侧的朝阳峰下,却传来一阵轻语,给这满目荒凉的华山绝顶,散下微妙的活跃和生气。 只听千个娇柔的女子声音说道:‘曲哲哥,人家老远跑来求你帮忙,就因为只有你师父才有退敌的力量。 ‘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肯帮我的忙,谁晓得你——哼!平常说得天花乱坠,现在真的求你点事,你就推三阻四。 语声中,似有无限怨恨。 娇柔的女子声音一住,-个清越的少年男子说道:‘珊妹,怎么会无理取闹呢?人家告诉你的话,你偏不相信,我师在炼丹室里,已经十余天没出来了,你叫我怎样去对他老人家说?’被称为‘珊妹’的女子,娇声嗔道:‘炼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跑到炼丹室中,把“魔鬼队”连灭中原三从教派的事情-说,管保他不会骂你,还会夸奖你探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为了你的事,就被师父打上一顿,也心甘情愿,但师父在没入丹室之前,对我们说过,除非他自己从丹室走出来,无论任何人,全部不许走近丹室半步……’‘你师父所以不许你们几个师兄弟走近他的炼丹室,那是他不知道武林已出了天大的祸事,要是他老人家知道南边的三大势力全被“魔鬼队”消灭,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再躲在洞里炼什么鬼丹药。’‘我跟你说过,我师父这次所炼的丹药,是和他老人家真气相贯,万万不能有半点杂扰,如果一不留神,冲撞了他老人家宁静贯注的心神,轻则残废,重则可能丧命,现在就是杀了我,也决不到师父的炼丹室里去。’‘既然真是这样,也不敢勉强你,但是,曲哲哥,你总得帮我想个办法!照“魔鬼队”行事的日程看来,八天前毁了南岭剑派,五天前灭了青城剑派,两天以前,竟又把七星教一网打尽,中间相隔,前后全是三天。 ‘那么明天晚上以前,“魔鬼队”一定会向我们那儿下毒手,我师父却又坐关到最要紧的关头,稍有响动,马上会走火入魔……’‘你也不用着急,我就不信我们没办法对付那个“魔鬼队”,而且,想那“魔鬼队”连灭南方三大势力的消息,多半是-种虚假的传说。 ‘你试想一想,南岭、青城和七星教三大势力,在武术系技和内功方面,全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只怕当今普天之下,绝对不会有谁能轻易取胜他们。 ‘别的事情我不敢相信,但这是北方三大势力,先后被“魔鬼队”消灭之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实情。’那少年听完女子这一席话,好似微有所动,笑然出声问道: ‘那“魔鬼队”既然是为了找寻他们的少岛主左太郎,每到一处,自然要说个明白,万万没想到糊里糊涂骤下毒手之下。’‘听说那“魔鬼队”在他们少岛主左太郎失踪的半年之中,早把我们中原五大势力摸得清清楚楚,知道左太郎绝不可能在我们五大领袖势力的其中……’‘这就不对啦!他们既然明知道左太郎不在我们山中,为什么“魔鬼队”一到中原,却要先找我们五大派呢?’‘曲哲哥,“魔鬼队”所以要对我们下毒手,并不是怀疑我们拘留了他们的少岛主。’‘那是为了什么?’ ‘他们因为左太郎在中土失踪半年,我们五大帮派竟没出力替他们寻找,所以发怒到我们身上。’‘这真是天大的怪事,他们东瀛岛的少岛主失踪,却要我们替他们卖力寻找,哼!虽说我们五大帮派在中原武林中颇有名声,但中原地广人博,龙虎交汇,能人异士,正不知几千几百,总不能叫我们五大势力,把中原辽宽的疆土,全看作自己的私产不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人家“魔鬼队”却也有他们的打算,他们认为我们五大势力,既然处于中原武林的领袖地位,中士的其他派系,自然对我们多少会有些敬畏和景仰。 ‘他们这次一上手就先毁我们五大势力,一方面固然足以扬示他们“魔鬼队”威风,再者,他们是想以五大势力的惨绝覆亡绝为模样,叫其他武林人物人人自危,放出他们的少岛主,或者说出他们少岛主的踪迹所在。’‘珊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人家“魔鬼队”的心思到底怎样,你又从那里听来,还不是胡自乱猜!’‘自己不懂事,就不要胡说八道,他们“魔鬼队”在登陆雷州以后,就向我们中原武林作了一个郑重而狂妄的声音。 ‘他们说,他们带了天下奇毒,专为屠杀中原的武林人物,任何人也不能幸免,不过万死之中,却有两条路可以活命,‘第一条,他们一旦找到左太郎,立刻就掉头回东瀛岛去,决不在于多加停留,这不是明显地威胁拘禁左太郎的人,快快把他们的少岛主释放出来吗?’‘倒不知“魔鬼队”会用出这种手段!那么行二条路呢?’‘第二条就是,谁要能把左太郎的踪迹说出,那一派就可免死!’‘好一个奖励告密!我们中原的武林界,好像还没有这种出卖人的习惯吧!’‘你不相信我的话?’ ‘珊妹,你又什么老往坏处想,我的意思是说“魔鬼队”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不要说没人知道左太郎的下落,就是有人知道,万-那左太郎真是被武林同道拘留,只怕也是无人肯说!’‘如果真的有人知道左太郎的下落,我倒希望他快点说出来,免得让我们武林,遭受无由的毒害。’‘曲哲哥,别人的事情我们暂且不去管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两家的生死存亡问题。 ‘你要知道,“魔鬼队”正往我们这里来,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秦淮地段,再往前,我那青夷山虽然首当其冲。 ‘但是四天以后,你这华山绝顶,也是一样大数难逃,既然你的师父和我的师父,一个炼丹,一个坐观,全都不能打扰,总得想个法子呀!’曲哲并没有回答,那女子停了半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失声大叫道:‘何不把几个师哥找来商量商量,或许他们能在什么方法,也未可知。’‘那有什么用,四个师哥,全是出家人,其他几个师叔,和我感情又不好,一年到头,难得和他们说半句话……’‘你那四个师哥虽是出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去找他们商量-下,你的师父难道就不是出家人?’‘我们华山派规矩极严,凡是出家弟子,年龄不过四十,武功再好,也不准离开山门半步。 ‘我那四个师兄,虽然个个武功高强,虽也没有到江湖上走过,他们能有多少办法,照你说“魔鬼队”的毒药那般厉害,就是把我的师父请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大把握,何况我的师兄……嗯!我们只有另想办法才行!’‘那你就快想吧!’ 于是,山野间又恢复了冷静的寂静。 这沉默的气氛莫约维持了顿饭时刻,朝阳峰下突又传出那少年的声音,只听他带着惊悟的喜悦,道:‘珊妹,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什么办法?’ ‘这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反正保你那青夷山不受毒害,你先回去,稍稍做一番防守布置,我去行我的办法,随后就到!’那女子微微沉疑,道:‘你是去请救兵?’ ‘不是!’ ‘那你到什么哎方去?’ ‘这个你暂时不管,到时自然知道。’ 那女子突然扯高了声音,道:‘我可不许你去冒险!’‘冒什么险?’ ‘哼!’ 少年人却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突然间,女子的声音又是哼的一声,道:‘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办法,自己想去冒险,曲哲哥,我可不要先回去,你要上那儿,我跟你一起去!’‘不许胡闹,叫你先回去,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就是不先回去,除非你说出你到底有什么对付“魔鬼队”的办法!’那少年被她这么一迫,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少女又道:‘你简直是看不起我,要知我的武功不比你差,你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既然一定要这样,也只好由你,但这事非同小可,你要去,可得答应我一件事!’‘你说,我一定答应!’ 少年把嗓子清了清,低沉沉说道:‘我要去找那“血魔君”,无论发生了什么出你意料的怪事,你都不能插嘴,一切全都由我独自决定,你能答应吗?’那女子一听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这样!我又不会跟你争!’‘你能够这样最好现在时间已不早,我们这就往秦淮道主去见“血魔君”和“魔鬼队”吧!’‘吧!’字未曾说完,紫袍少年,已经拉着一位白衣女子,从朝阳峰的一道横崖下走了出来了。 那紫袍少年,生得剑眉星目,口正鼻端,身材丰挺,真是英里带俊,俊中含煞,乃是朝阳峰华山剑派的后起之秀——勾曲哲?? 勾曲哲的师父青云禅师,是当代华山剑派的掌门人,他一共只收了五个亲传的弟子,四僧一俗,内中尤以这俗家弟子勾曲哲天资最高,武功最好,最得师父疼爱。 那白衣女子,却是青夷山武林怪杰,‘霹雳婆婆’的单传弟子,名叫秋珊珊。 这秋珊珊,年在十八九岁,天生娇滴可人,修长微卷的睫毛下。隐着-双乌黑盈波的美日,悬肌鼻,樱桃口,身段婀娜,再配上那一袭长及脚的白色衣裙,就是天仙下儿,也不见得把他比了下去。 双双连袂飞奔,真个快似流星泻丸,疾如天马行空,眨眼之间,就已经这了四座山峰。 勾曲哲在‘呼呼’急奔之下,大声说道:‘珊妹,你确知“魔鬼队”曾从十八盘岭过?万一岔了道,后果不堪设想!’秋珊珊闻言,微微偏向勾曲哲看了一眼,脚下速度并不稍减,道:‘太武山和青夷山之间,仅有一条能过马车的大道,“魔鬼队,既然带了大车毒药,除了穿过十八盘岭那条关道之外,别的路一定没法行走。 勾曲哲听得频频点头,脚下速度不觉间又加快许多。 秋珊珊一见勾曲哲加速飞奔,那肯示弱,暗自调运真气,总是和勾曲哲拉了一个肩并袂连。 这两人并府狂驰,竟未把脚底崎岖的山峦,以及厚厚的冰雪放在心上,约莫过了盏茶寸分,已奔出广大的华山峰林,进入一条积雪如浮的宽大山道之上。 突然,秋珊珊发觉路途不对,心思倏地一动,猛运丹田之气,硬生生把两人急驰如飞的身形止住。 勾曲哲一边飞奔,也在想着许多心思,不意被秋珊珊用力一扯,顿时和她一起停了下来,讶声问道:‘珊妹妹,你怎么啦!’秋珊珊把把吹弹得破的粉脸紧崩起,怒声喝道:‘我问你,你究竟是安着什么心眼?’勾曲哲闻言,身子一动,眼睛一转,道:‘珊妹这话问得好怪!’秋珊珊猛然抛开勾曲哲的手,指着前而宽阔的大路,愤声问道:‘你拉着我的往那儿跑呢?’勾曲哲俊脸一红,道:‘去十八盘岭呀!’ 秋珊珊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去十八盘岭?前面右条近路,你为什么不去?这条路明明通往青夷山,你想故意把我摆脱?’勾曲哲慢慢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秋珊珊见勾曲哲一脸战兢之色,不由心中一软,立即把口气放缓缓,道:‘我们往回走!’勾曲哲闻声把起头来,无可奈何的问道:‘做什么?’秋珊珊更把声调放得和缓,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怕我跟着去冒险,但是,你难道还不懂得我的心?……有你自我,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勾曲哲听得心神一振,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 秋珊珊又继续幽声说道:‘曲哲哥,你一个人去找“魔鬼队”,虽说,不去冒险,但你究竟还是没有把你的办法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安心让你去,万一!’勾曲哲听到此址,再也听不下去,倏然伸手指秋珊珊的小嘴堵住,颤声说道:‘珊妹,快别这么说,我们一起去就是!” 说话间,勾曲哲的眼眶中,竟蕴含了泪光。 秋珊珊芳心不凡一酸,抬起玉手,把勾曲哲按住自己嘴上的手掌缓缓移开到脸颊之上,轻轻揉磨着,道: ‘曲哲哥,不是我故意要气你!真的,我如一个人先回,还不是要为你担心,倒不如陪着你,反而会有点安慰。……哥,反正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到时候我一定是一切听你的,绝不说话就是了!’勾曲哲任秋珊珊握着自己,在他娇嫩的脸上轻摩,忘情地把左臂环住她的香肩,梦呓般柔声说道: ‘只怕你到那时会忍耐不住!’ 秋珊珊被左臂一环,心中一阵狂跳,不由把娇躯向他靠近,呢喃说道:‘哥!我那一次没听你的……’四野寒风吹动,直使痴迷若醉的秋珊珊微生打个冷噤,娇躯轻轻一颤,倏地扑在勾曲哲胸怀之中,玉臂紧紧缠住他的健腰。 这是一股炙热的情流——看不见!听不到!要摸,也摸索不着! 他们在死难当头的霎那之间,各自流露了彼此间的真情,这是无私的,纯洁的,也是世间最真和神圣的至情表现。 勾曲哲的手掌移动了…… 在她的嫩脊、肩头、秀发之上,无声无息的按抚着,轻揉着—— 大西北的初春,比江南一带的深冬还要寒冷,冷冷的寒风,从那一望无际的冰山雪海上掠过,直吹得温暖的春姑娘,迟迟不敢露面,在这大河上下的山原之间,处处都是死寂,处处都是枯寒。 但是,勾曲哲和秋珊珊紧紧相拥的躯体上,却散发着春的温柔,夏的情热,还有那秋阳照射下的绻绻缠绵。 他们两人全被天地间纯真的炙情融化了! 秋珊珊在勾曲哲烫的胸怀小温存了-阵!突然浑身轻颤,缓缓抬起了头,仰望着粉红透艳的脸儿,轻喘着。 从她鲜红的樱眺小口中,吐出一阵阵怀春少女特有的幽香和甜馨。 勾曲哲深深地陶醉了,在那吐气少女阵喘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哥——’秋珊珊在娇喘中轻声颤呼! 勾曲哲迷芒的低下头,把他的嫣红的俊脸,贴在秋珊珊微仰的额上,呢喃道:‘珊妹——’‘你的脸好烫-一’ ‘你也是——’ ‘我?一一’ ‘比我还烫一-’ ‘嗯!’ ‘珊妹——’ ‘嗯——’ ‘你在心跳——!’ ‘你也是——’ ‘我吗?——’ ‘我们——’ 沉默中,秋珊珊的娇躯伸长了!不!她只是巅起了双脚,把贴在勾曲哲面颊的额头轻轻滑动,使两个人炙热的脸儿紧紧贴在一起。 秋珊珊脚上下一双洁白莲靴,因她趾尖的巅立,靴头上微微缩进-块,牢牢地,钉在地上,地面上微溶的雪水,渐渐渗了上来。 就这样,勾曲哲的头俯得更低了,轻轻地,把他滚烫的面颊,在秋珊珊的粉脸上悄悄的磨弄着。 沉寂的山野,安祥的大地,尘世问一切的纷争全都消失了!拥有在关道上的一双人影,静静地享受着天地问少有的柔情蜜情。 蓦地里,又有一阵寒风吹过,带来了遥远而尖锐的狼嗥一一缠绵交拥着的两个躯体,被这尖锐狼嗥之声惊动,同时起了一阵轻颤,勾曲哲突然发出一声低吟。 他缓缓把绻伏在自己中的秋珊珊推了开来,柔声说道:‘珊妹,天时不早了,我们快些赶路吧!’秋珊珊的粉脸上,顿时涌上了一层红霞,低头整了整身上的衣裙,轻嘘了一下,细声道:‘好!’勾曲哲伸直了身子,望着秋珊珊微微一笑,道:‘你的气消了没有?’秋珊珊慢慢抬起头,用深情的眸子,注视勾曲哲异光四射的双目,道:‘没有!’但嘴角上立即旋起羞涩的笑靥。 勾曲哲望着秋珊珊,春风满面道:‘我们怎么走?’秋珊珊微微一怔,又羞然笑道:‘往前走好!’勾曲哲不由哈哈大笑,倏然捉住秋珊珊纤手,朗声说道:‘不!我们走近路!’说着,早已闪动身形,拉着秋珊珊,往来路急速奔回,秋珊珊被笑得羞容满面,轻轻啐了一口,但她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欣悦。 两人这一次携手疾奔,情形却又不同,但见关道上射过一道半紫半白的光影,转眼之间,他们已抛下十数里的路程,折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 两人身形如遇,一路上免不了扯东道西,说南谈北,全是精神大振,兼程而行。 第二天响午时分,已来到离青夷山仅有百余里路的十八盘岭山口。 这十八盘岭,正是泰岭山脉中最大的一处隘口,整个山像个口!就是一条天然的车马大道,其腹之宽,可容十匹马并排驰过,真是南北二地惟一的要道。 携手来到十八盘岭,在峭壁上找到了一个可以隐身之处,勾曲哲对秋珊珊说道:‘如果计算不差,“魔鬼队”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才会经过此处,我们连夜劳累奔走,倒可趁机稍稍休息一下。’秋珊珊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这样也好,不过,曲哲哥,你是答应过我的,到时候绝对不能和他们动手!’勾曲哲微微颔首,道:‘那是自然!但你也答应过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插上一脚!’秋珊珊不由笑道:‘反正我听你的就是!’ 于是,他们不再说话,各人找了一个比较平进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凝神,静静的将息起来。 山风不断回旋,冷意一直徘徊不去,但是,坐在将息的勾曲哲和秋珊珊的前额,却都冒出了汗珠。 他们正运气行功,以他们深厚的内家真力,静静的化解着那淤积在血脉肌肤之内的劳累和疲劳。 约莫守了两个时辰,盘坐在地上的勾曲哲,突然缓缓睁开眼睛,举目向秋珊珊那边望去,但见秋珊珊满面红润,秀目中神光炯炯,正望着自己微笑,心中不由一怔,暗忖道:‘真怪,看来你的内功,竟要比我高出一些呢!’遂即对秋珊珊说道:‘珊妹妹,你醒来多久了?’秋珊珊盈盈一笑,道:‘跟你差不多,我才睁开眼皮,就也看见你吧眼睛睁开了!’勾曲哲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说道:‘怎么还不见车马来到,不会是你的消息有误,“魔鬼队”不会来了!’秋珊珊闻言往山下张望-下道:‘不会吧!这消息是我亲自从南边打探来,该不会错……只是,我们刚才打坐休息,不要被他们悄悄溜了过去。’勾曲哲摇头道:‘那倒不会,这两个时辰中,找虽然在打坐行动,但是并没有把耳朵闭塞,只要谷下有一点声音,我都能听见……珊妹,你说,会不会在我们没到这里之前,他们就早巳过去?’勾曲哲语声力落,秋珊珊还没回答,突然从遥远的西南方传来-声轻微的音响,勾、秋二人听得心神大震,同时脱口叫声:‘听!’双双从地上跳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勾曲哲和秋珊珊刚从地上跃起那遥远的轻微音响,便已变成‘轰轰隆隆’的车马奔腾之声,而且,仔细的听去,那些车马似乎正快速地,向他们隐身的十八盘岭飞驰而来。 勾曲哲和秋珊珊,听见远处‘隆隆’而来的车马声响,情知定是“魔鬼队”的人马,心神全都大震,从地上霍地跃起,比肩往峭壁边缘走去。 这十八盘岭谷道,是一条迂回弯曲的长谷,谷侧峭壁,高有六七丈,来到峭壁边缘,藉着夕阳的余晖,俯视弯曲谷道。 深褐色的砂石谷底,约有四五丈宽,平理的砂石面上,印着无数车轨马迹,近山壁留积一些零落余雪,连成一连疏落斑澜的惨白。 这时候车马声愈来愈近。 天上云彩飘忽,车隆声已成了躁耳的怒吼。 勾曲哲呼秋珊珊二人心儿扑扑乱跳,紧张得眼睛不敢稍瞬——好像怕‘魔鬼队’的人马会在他们眨眼之间闪过。 这实在是一个足以令人窒息的场面,所有的声音全都静止了,整条十八盘岭谷道,除了急促逼近的车马奔腾之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 蓦地,十八盘岭谷道南边弯曲处,突然闪出一派鲜艳夺目的红色光影。 勾、秋二人凝神望去,只见红色光影之中,五面血红大旗,分别插在五个黑衣骑士马鞍左侧,一排横列迎风招,合著急飞的健骑直扑过来。 紧接着,谷道的转角处,又闪出一派红光,那是一辆三马并拖,漆黑方车,车顶如盖,平滑有光。 四角各插一支血红大旗,血旗的形状大小,全和插在黑衣骑士马鞍上的一般无二。 这鲜艳血红大旗,黑衣骑土,漆黑方车的出现,仅仅是霎那间事,勾曲哲和秋珊珊二人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转动,另一排五旗并列的黑衣旗士,便已经又紧随着漆黑方车之后,出现在谷道之中………… 数不清的血旗招展之下,五人成排的黑衣骑士和三马并拖的漆黑方车,一排排,相互间隔,急速从二人脚下飞驰而过。 转眼间已经过了五排骑士,四辆方车。 勾曲哲目睹‘魔鬼队’这等浩大的威势,心里不由得既是敬佩,又是骇异,不由得急急转念道: ‘想不到“魔鬼队”带着这么硕大的方车,竟然能有如此快速的速度,我如不赶快想法喝止,只怕……’转念间,第五辆插着四面血旗的漆黑方车,已从勾曲哲下面闪过。 勾曲哲情知事态紧急,再也不能延迟,立时提聚丹田真气,张口大喝道:‘停住!’直如春雷乍开,盖过了惊天动地的车马声传向远处。 但是,说也奇怪,这一由内家真力聚成的吼声虽大,谷底飞驰而过的‘魔鬼队’人马,竟像听不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勾曲哲正在暗自纳罕,他立即触及一个奇妙的念着,暗忖道:‘难道这红衣骑士就是所谓的“血魔君”右昭阳?’这念头一在勾曲哲脑中出现,那里还肯放过良机,猛地直起身子,聚集全身真气,又狂声大喝:‘停住——’他这一声,比先前又大数倍,音如金林钟鸣。 那时谷道当中,硕大的红衣骑士,正掠过勾曲哲身下,由于勾曲哲喝声太大,竟把红衣骑士跨下的健马,惊得稍稍一顿。 勾曲哲心中喜道:‘好了!这一次你们可听见了!’可是,那端坐在马上的红衣骑士,竟然浑如未觉,只是把马腹用力一挟,那健马又自飞驰而去。 他看见这种景象,心下石火电光般忖道:‘难道他们全是聋子?……’思忖间,脚下又驰过一辆马车,这马车紧跟在红衣骑士之后,虽说车身的大小和形状,全和前面六辆一样,但车顶上却和前面六辆马车绝然不同。 原来这七辆车顶上,竟密密麻麻的插了数不清的鲜红血旗,乍看上去,至少也有千百十面,在谷风中仲舒招展,既成旗海,又像血浪。 勾曲哲看见红衣骑士身后,马车布设异与众不同,心中更加认定那旗海方车前面的红衣骑士,必然是‘血魔君’左昭阳。 ‘但是,怎样才能叫他们停住呢?’焦急中,纵目北望,但见一片旗海血浪,百丈以外,红衣骑土已经快要冲出十八盘岭的谷口。 秋珊珊眼见勾曲哲两次大叫,全不能惊动‘魔鬼队’的人马,心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低声对勾曲哲说道:‘曲哲哥,怎么办——’她因为不知勾曲哲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挽救青夷山,心中既怕‘魔鬼队’不停冲过,使青夷山遭难,又怕‘魔鬼队’应声而止,使勾曲哲冒险,所以,她实在无所适从。 勾曲哲听了秋珊珊的声音,稍稍偏过头来!望着秋珊珊阴暗不定的眼睛道:‘珊妹,这“魔鬼队”实在古怪。我这样大声叫唤,他们却好像听不见,看情形,只有赶紧冲下谷去才能挡住他们。’说着把手往谷道的北端一指,道:‘我们快些沿着山壁往前追!’说着,已自顺着山壁跋步向前飞奔。 秋珊珊似乎还想说话,但因为勾曲哲已向前奔去,也就踉跄着纵步紧迫。 恰在这时突听谷底传来一阵急骤的马嘶车呜,那声势壮大的‘魔鬼队’车马,竟蓦然间静止不动。 勾曲哲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呆了,不由停了身子,掉着对秋珊珊说:‘你看,他们全停住了!’不知是喜还是惊慌,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发抖。 秋珊珊-口气冲到勾曲哲的身前,急促的说道:‘曲哲哥,我们要小心,这可能是他们的诡计。’勾曲哲俯身看谷底车马相间,血旗飘扬,黑衣骑士端然静坐在健马上,动也不动,心中大感怪异,对秋珊珊说道: ‘你看这些家伙一个个全像木头,倒看不出他们弄什么花样……不过,他们既然停住,却是天赐良机,等我找那“血魔君”左昭阳去!’一面说着,-面又沿避住前走去。 秋珊珊猛地欺身向前,一把扳住勾曲哲的手臂,急促问道:‘曲哲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嘛?真把人家急死了!’勾曲哲回头扫了秋珊珊一眼,道:‘我们不是有约在先?……唉!珊妹!快把手放开,反正等一下就会知道。’说着手臂一抖,震脱秋珊珊的纤手,又复向前奔去。 ‘你——’秋珊珊方自说得一个‘你’字,勾曲哲已奔出两丈开外,不由轻叹一声,仍然向前奔去。 勾、秋二人一前一后,顺着迂回的谷壁,向前飞窜,但是他俩身形所过之处,壁上浮雪纷纷落下。 眨眼工夫,二人已转了两个小弯,跑在前面的勾曲哲突然止住身形,回头说道:‘珊妹,你听,前面好像吵起来了!’秋珊珊跑到勾曲哲身???,倾耳细听,果然听见前面飘来一阵隐约的冷笑之声,继而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老夫不相信你们“魔鬼队”真就无人能敌,冉翼北虽老朽无用,却也要试一试你“血魔君”的高招。’勾曲哲和秋珊珊听得冉翼北三字,眼睛倏地一亮,同时脱口叫道:‘云中叟!’携手循声扑去。 又是一个小回弯,已看见第七辆插满血旗的方车。 但那原在第六、第七两车之间的红衣骑士,已经不知去向,只是,那两车之间,仍空有一段极长的空地。 勾曲哲对秋珊珊说道:‘那穿红衣服的,果然是“血魔君”左昭阳,只是不知鼎鼎大名的华北豪侠“云中叟”冉翼北,怎会到十八盘岭?’秋珊珊摇头道:‘我也弄不清,多半是风闻“魔鬼队”的残酷屠杀,才赶到此处……但是,冉老前辈生平做事最是谨慎,从不弄险,料想来的不止一个。’勾曲哲闻言不由微露喜色,道:‘这样说来,如果冉老前辈真地找来许多高手,那阻止“魔鬼队”的事,岂不要好办的多。’秋珊珊轻叹一声,道:‘那却未必,我听师父说,“血魔君”有一部“恨天毒笈”,除了载有许多罕绝天下的奇毒炼制之法以外,尚有一种古怪的内功修炼要诀,据说“魔鬼队”中人物,一个个全有极高的内功修为,单是眼下这五六十个黑衣骑士,已足令我们中原武林侧目,况且他们除了内功之外,尚有他们最拿手的毒……’秋珊珊说话之间,两人已来到十八盘岭的北端山口之上,但听一阵冷恻恻的声音道:‘嘿嘿嘿……就凭你们这几个无名小卒,老夫可没闲工夫和你们动手……’一言未尽,早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把话打断,道: ‘好个不知廉耻的老匹夫,你们中原武林道上真的没人能制你不成。 ‘要知你左昭阳虽在东瀛耀武扬威,不可-世,但是来到中土之内,可是自找死路,哈哈,今天这十八盘岭,就是你右昭阳的坟场。’说罢哈哈狂笑,声音尖锐震耳,充满雄浑的内力。 勾曲哲和秋珊珊已经又转过-个小弯,十八盘岭谷口广场上的情景,便清晰地映入他们的眼帘。 原来这十八盘岭北端出谷之处,有一个人工开凿的平坦广场,方圆数十丈,场上积雪早化,地下-片黄色泥泞。 那‘魔鬼队’的第一排黑衣骑士,正跨着马,倚立在广场之上。 原在第六车方乍之后的红衣骑士,这时正骑着他那匹枣红的健马,抖立在第一排黑衣骑士的左侧。 只见那红衣骑土肩膀耸动,阴冷地说道:‘你这老家伙是什么东西,敢与老夫相抗,你叫什么——’未等红衣骑土话落,那尖锐的声音便已经接着说道:‘哈哈!你要问我的名字,江南孙同舟是也!’勾、秋二人抬头望去,但见红衣骑士马前丈余之地,站着四人,那说活的,是个紫袍白脸大汉。 勾曲哲轻声对秋珊珊说道:‘珊妹,那孙同舟是什么人,我好像没听说过?’秋珊珊向那紫袍白脸大汉看了一眼,附在勾曲哲的耳边悄声说道:‘孙同舟就是名震江南一十九省的“江南怪客”。’勾曲哲轻叱一声,道:‘原来他就是“江南怪客”。’秋珊珊又指着另外一个矮矮胖胖的红脸老头,对勾曲哲说道:‘那个矮胖子就是米仓山的“七奇老人”蔺沧海。’勾曲哲微微点头,心中想道:‘看这胖老头的脸色,分明练的是“六阳真气”之类的内家功力,想来武功一定了得。’这时候,那跨在马上的红衣骑士,忽然冷冷哼了-声,道:‘老夫当是什么人说话如此无理,原来是名震江南的“江南怪客”,老夫记得五天前好像遇到六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那是孙大伙的高足吧?’江南怪客孙同舟听了红衣骑士阴冷之言,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亏你还有脸说得出,堂堂名震海外的“血魔君”,竟对几个少年后辈猝下毒手,用剧毒坏了我六个弟子的性命,孙同舟今天是来替徒弟报仇,左昭阳!快快纳命吧!’孙同舟‘吧’字未了,突然紫衣飘动,只见他快如闪电,直往那骑在枣红健马上的左昭阳扑去。 这‘江南怪客”孙同舟,乃是名震江南一十九省的武林奇人,一向在湖南衡山收徒授艺,虽已年过百岁,但却仍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般,没有老态,由此可知孙同舟在内功武术上的造诣之高,功力之深。 他这-猛力前扑,恰如苍鹰搏兔,势道之大,速度之快,绝无伦比,左昭阳坐骑离‘江南怪客’仅有丈余之地,但见孙同舟紫袍凌空,两臂分错,就着前扑之势,发出两股劲如匹练的掌风,急向端坐在马上的左昭阳撞去。 他这种猛烈而快速的攻势,真个骇人见闻,就是在谷口山边作壁上观的勾曲哲和秋珊珊,也全看得心中猛震。 但端坐在马上的右昭阳,竟动也不动,跟看孙同舟已经扑到的近身两尺之地,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冷哼。 倏听那静坐在马背的第一排黑衣骑土,齐齐发出一声沉闷的喝叫,五个人影齐动,闪电般拔起各人马鞍上插着的血红大旗…… ‘啪!’五面血旗激起一声暴响,卷起五股强劲的旗风,直从‘血魔君’左昭阳前面斜斜掠过,恰恰和‘江南怪客’孙同舟前扑的掌风碰着了。 ‘丝——’当空怪响大作,孙同舟凌空前扑的身子,被五个黑衣骑士联手发出的强劲旗风逼得斜斜飘出,落在‘血魔君’身左五步以外。 勾曲哲不由脱口叫道:‘好厉害的旗风!’立即引得场中静立的三个武林前辈投来惊异的一瞥。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眼光分外锐利,当他的视线扫到勾曲哲和秋珊珊二人立身之地时,竟然冷冷哼了一声。 勾曲哲望着那瘦小的老人,对秋珊珊悄声说道:‘那个瘦老头是谁?’秋珊珊轻扯勾曲哲一把,压低了嗓子,悄声说道:‘怎么你连他老人家都不认识,那就是关外九省最负盛名的“通天晓”吴海沧。’勾曲哲听得一震,道:‘难道是那“长白一怪,?’秋珊珊吃了一惊,忙在勾曲哲的股后捏了一把,急道:‘小声一点,这吴老前辈身怀塞外瑜伽之术,听觉十分敏锐。’勾曲哲不等秋珊珊说完,侧脸插口说道:‘我才不怕呢!我听师父说,他生平从未和人结仇,惟有关外的“长白一怪”,却因一件小误会,处处和我作对,哼!等我武功练成,一定要找他较量一下。’勾曲哲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却已压得很低。 这时候,被旗风逼落的‘江南怪客’孙同舟,又已一连腾身扑了两次,全被黑衣骑士的五面大旗逼得近不了‘血魔君’身前。 ‘江南怪客’孙同舟气得暴跳如雷,怒喝-声,倏地从衣底抽出一根雪白的银丝软鞭,又向‘血魔君’扑上。 那‘血魔君’左昭阳似也知道孙同舟的软鞭厉害,眼见‘江南怪客’抽出银色软鞭,身形立时一颤,阴冷冷中带有惊奇的音调,道: ‘看不出你竟是“九毒银鞭”孙可靖的后人,倒要让你尝尝“魔鬼队”的手段!’右昭阳说着双脚疾挟,他那坐下的枣红健马已迅速的往后退丈余之地。 孙同舟见‘血魔君’挟马后退,口中哈哈大笑,双足早巳弹动,手中银鞭挥舞,激起一片银色光幕,再向左阳昭扑去。 ‘血魔君’右昭阳不愿和孙同舟交手,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枣红健马又往后退了数步,离坐骑,落在左昭阳的身前。 这从马上飘落的五个黑衣骑士,身法轻妙之极,虽然拿着笨重的血红大旗,竟像软绵飞絮-般,落地无声。 勾曲哲和秋珊珊看了黑衣骑士的绝顶轻功的身法,心中各自赞叹,正想倾耳交谈,却见那五个黑衣骑士已经一字排开,和孙同舟展开了险恶的生死打斗。 ‘血魔君’右昭阳在马上静观,鼻里连连冷哼。 勾曲哲心中想道:‘难道这右昭阳竟是仅仅精于毒器?……怎地三番四次,全不肯自己出手?’忽然,马上站坐的左昭阳冷冷喝道:‘这姓孙的不知死活,给他点苦头尝尝?’话声方落,五个黑衣骑土,倏把旗招一变,五支血旗交错,血影纷飞翻舞,旗风陡增数倍,竟把孙同舟紧紧围住,施展不开。 孙同舟心下大骇,赶紧聚丹田真气,身法变动,展出他本门正统的‘银鞭七十二式’,以缓慢稳定的招式,勉强把四周源源连逼的强劲施风敌住。 这独步江湖的银鞭七十二式,原是‘江南怪客’仗以成名的武功,数十年来,不知朝败了不少武林高手,但是落入这五面血色大旗的圈子中,竟自无法发挥威力。 孙同舟在血旗圈中拆开了二十余招之后,渐渐感到旗风血影越来越重,心中不由大感焦躁,暗忖:‘我这银鞭七十二式,最是耗费真力,眼看四周旗风激卷,不灭反增,我岂不要被活活累死……’心念至此,再不迟疑,手腕翻处,银鞭突展绝学,‘寒山夜影’、‘星月满天’、‘凌空飞絮’、‘白云盖顶’、‘鱼雁沉渊’,一连攻出迅快绝伦的五个连环招式,满以为纵不把旗风震散,也逼得五个黑衣骑士乱上一团。 那知事实大大不然,孙同舟不展绝学还好,这一全力演出绝学只听四周一连响起百十声急响,银鞭击在血旗之上,竟如着上铜墙铁臂,反震得手臂酸麻难忍,不由得脱口收道:‘好厉害!’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站立的三个武林奇人,听得孙同舟喝声有异,情知吃了大亏,相互对望一眼,一起扑了上来,齐向五个黑衣骑士进击,霎时之间,场中形势大变,五个黑衣骑土被这三个武林高手连袂进击,迫得无法全力对付孙同舟,只得撤回围在孙同舟四面的血红大旗,联成一条横列的防线,抵住四大高手的进击。 这边中原武林四大高手联手合攻,威势自非等闲可比。 ‘云中叟’内翼北白发飞舞,弯腰驼背,双掌翻飞如电,紧接着孙同舟左侧,向前猛扑,长白一怪‘通天晓’吴海沧,身材虽然瘦小,攻势却是凶猛异常,每每挥掌之下,击得他身前的血旗倒卷直上,近身不得。 最右边往前扑击的,是当代武林中最以为内功称著的‘七奇老人’蔺沧海,他那矮胖的身子,平平稳稳,好似札在地下一般,一掌掌缓缓推击,脸色殷红如血。 那五个黑衣骑士旗风虽然了得,但终究难和成名中原武林的四大高手相比,数招之后相形见绌,渐渐拿桩不稳。 场中口向起一阵暴喝,最靠右边的‘七奇老人’蔺沧海,已经伺机发出连环三掌,把他对面那个黑衣骑士震得斜斜里后退,手中血红大旗歪歪斜斜,还在拚命支持。 蔺沧海一招得手,那肯放过,口中再发一声暴喝,双掌合而为一,平平就胸推出,那边边退后的黑衣骑士经这雄浑掌力一逼,立时无法相抗衡,仰天翻落地下,但他手中的血红大旗,却仍斜斜地举在空中。 勾曲哲和秋珊珊在崖上看得大快,全想:‘只要他们四个老前辈破去魔鬼队,那么……’但是,场中却意外地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道:‘没出息,给我滚下去!’却见那端会在马上的左昭阳,不知用什么身法,这时已代替了那倒在地上的黑衣骑士,和‘七奇老人’蔺沧海交上了手。 蔺沧海眼见黑衣骑士即将命送掌下,却被左昭阳救下,心中大为不悦,‘呼!呼!呼!’一连推出三掌,迳取左昭阳上盘要穴。 勾曲哲在山壁上看得真切,但见左昭阳仅余的一只左臂往前一挑,迅速打了一个急旋,不但让开蔺沧海的三掌,而且已飘身转到蔺沧海的右后方,伸手往蔺沧海的右肩抓到。 ‘血魔君’这一旋身,勾曲哲和秋珊珊全都吃了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原来那‘血魔君’的脸上,竟罩着一块血红色的面罩,和他-身鲜红的红衣相映,又在黄昏的斜阳之中,益发显得森森可怖。 左昭阳一掌抓下,‘七奇老人’蔺沧海立时感到不妙,风车般转过身子,挥掌上托,疾往左昭阳急促抓到的左手拍去。 蓦地里,那边和其余黑衣骑士缠战的‘云中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道:‘老兄,使不得,那魔头手上有毒!’蔺沧海的手掌刚要和‘血魔君’的左手拍实,听了‘云中叟’警告,心中不由大凛,正待抽身后退,‘血魔君’早巳冷哼一声。双脚突然连环踢出,左手已自变抓为击,加速往蔺沧海的手腕拍下。 这时蔺沧海上下同时受击,要退让,万万不及,急忙间,双肩一抖,‘呼’地腾空跃起,往后急窜。 ‘血魔君’见蔺沧海跃起空中,让开自己连环双足,突然嘿嘿冷笑,倏地-长身,骤然发掌往蔺沧海弹起空中的双脚拍去。 蔺沧海身悬空中,见‘血魔君’平掌拍到,心下不由大骇,身未落,急提一口气,反把将要落下的身形往上拔去。 可是,到底蔺沧海身子悬空,行动缓慢,堪堪拔起数寸,忽觉右脚一阵奇寒,已被‘血魔君’跟踪而上的手掌扫去。 秋珊珊不由失声叫道:‘糟!’ 但听场中一连发出几声惊叫,冉翼北、孙同舟和吴海沧已抽出战圈,齐往蔺沧海落地之处奔去。 那四个黑衣骑士,正待舞旗追赶,却听‘血魔君’嘿嘿冷笑道:‘不要赶了!’黑衣骑士闻声止步,齐齐后退。 云中叟等三人奔到蔺沧海身后,见蔺沧海一面痛苦之色,强立支持着,好似就要倒下,他那右脚尖端被血魔君拍中之处,靴袜早巳腐烂,漏了里面的脚背,早已变成漆黑。 孙同舟和蔺仓海的袍幅,一左一右,把蔺沧海欲倒的身子扶住,‘云中叟’冉翼北出手如电,俯身撩起蔺沧海的袍幅,撕开右腿裤管,细细诊视。 那‘血魔君’诊视片刻,见蔺沧海脚尖的黑气,已经沿着小腿,急速上延,快接近膝头。 ‘云中叟’诊视片刻,见蔺沧海海脚尖的黑气,已经沿着小腿,急速上延,快接近膝头。 ‘云中叟’看得脸色大变,‘刷’地一声,抽出背后宝剑,咬紧牙关,竟把蔺沧海的右脚小腿,齐膝割下。 那蔺沧海也自了得,右腿虽被割去一半,竟然只把眼睛闭住,不出半声。 ‘云中叟’迄速收回宝剑,从怀中摸出一个皮纸小色,倒出一些白色粉末,随手撕下大块裤管,把火粉包在伤口之上,‘血魔君’左昭阳等云中叟把蔺沧海的右腿包好,忽然冷冷说道:‘你们滚吧!老夫以后再跟你们算帐!’‘云中叟’闻声站住,慨叹一声,苍然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吧!’吴海沧和孙闷舟一言不发,扶着蔺沧海迳往路边一条小道走去。‘云中叟’侧身向‘血魔君’看了一眼,似有所言,但是,突见咽住不说,默默转身,随着孙同舟等三人走去。 ←→ 第五章 魔鬼队瓷意肆虐 勾曲哲跟见四个武林前辈杀羽而去,心下大感愤怒,侧身向秋珊珊说了一声:‘你别动!’双脚猛弹,施展他华山派的独门轻功‘飞虹折影’身法,凌空窜到‘血魔君’左昭阳的头顶,口中大声喝道:‘左昭川休得轻狂,小爷勾曲哲来也!’喝声未住,凌空的身形陡然一变,双臂振处,打了一个急旋,流星般落在‘血魔君’左昭阳身前丈余之地。 ‘血魔君’左昭阳见‘江南怪客’孙同舟等四人黯然离去,正在洋洋得意之寸,突觉头顶风声有异,急忙凝神戒备,作势欲向空中发招,此时,勾曲哲却已在大喝声中,迅速落在左昭阳的身前。 一旁五个黑衣骑士,警觉山壁跃下不速之客,正待卷动血旗,向勾曲哲立身之处扑进,却听‘血魔君’冷哼-声,左手挥出-股平和的袖风,把他们前扑的势道阻住。 ‘血魔君’左昭阳阴险地对勾曲哲道:‘你这小子活得不耐烦?老夫因见你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没心情打发你,谁知你竟不知进退,硬要找死,嘿嘿……’勾曲哲得怒火高炽,不等左昭阳把话说完,早已提取内家真气,大声说道:‘你这老鬼不要目中无人,横行天下……’他忽想到此来目的,倏地住口不言。 ‘血魔君’见勾曲哲倏然住口,大觉怪异冷然问道:‘你这小鬼要待怎地?’勾曲哲挑眼向七八丈外山壁上的秋珊珊看了一眼,压低了嗓子道:‘小爷要不是为了我们武夷山的生死存亡,以及我们中原武林界的千百生灵,才不愿和你这十恶不赦的毒鬼在此唠叨呢!’‘血魔君’听了勾曲哲低沉的言语,身子轻轻的动了-动,但仍以阴冷的声音说道:‘老夫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阻老夫“魔鬼队”的进路,原来是“霹雳婆婆”的后辈,老夫正要去给你们青夷山送丧,那老婆子等不及了,叫你这毛头小鬼赶来迎接老夫不成?’勾曲哲挑起剑眉,道:‘我且问你,你原栖东瀛,和我们中原武林毫无不干犯,怎地携带大批毒物,残害中土生灵?’说着义愤填胸,不由自主的向左昭阳身前逼近数步。 ‘血魔君’左昭阳嘿嘿笑道:‘你这话问得好,但是,老夫且问你,东瀛少岛主“左太郎”半年前来到中原,竟无缘无故失踪?难道这还不算干犯吗?’勾曲哲被‘血魔君’的笑声震心刺耳,不由皱起眉头,沉声道:‘你这话问得可笑,既是左太郎无故失踪,当然该找到左太郎之后,再作处置,怎地不问青红皂白,兴兵动戈,使我们整个武林,遭受无故的残害?’左昭阳听了勾曲哲严正之辞,竟自收住冷笑,顿了一眼,才缓缓说道:‘老夫当然有过这种打算。’‘可是你们中原武林人物,个个全是空盗虚名之徒,老夫宽给了半年的限期,让中原的武林人物代为寻找郎儿的下落。 ‘不想你们竟是置若罔闻,迟迟不把少岛主郎儿的行止相告,既然你们有意隐藏郎儿的消息,老夫为了郎儿生命的安危,才不得出此下策,怎能怪得老夫?’勾曲哲听‘血魔君’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大奇,暗忖道:‘难道传言有误,听左昭阳的言语,并不像一个穷争恶极,很不讲理的毒物呀!’心中有此一念,遂放缓了口气,道:‘中原武林找不到东瀛少岛主,这也不能怪罪于整个武林,我们武林中,派系复杂,良莠不齐,即使少岛主真是在中原受困,那也是极少数害群之马的所为,你也只能找那拘留少岛主的少数武林人物问罪,至于我们……’不待勾曲哲把话说完,‘血魔君’忽又嘿然冷笑道:‘你这话说得对,但找寻你们武林界的害群之马,难道就不是你们整个武林人物的责任?至于半年来,你们武林界竟不能还老夫-个明白呢?’勾曲哲听左昭阳的话头转向强词夺理,正待开口反说,左昭阳又冷冷说道:‘现在时间不早,老夫还得赶路,冲着你们这点胆量,破例饶你一死,你就替老夫滚吧!’说着左臂轻舞,一个裹着鲜红长袍的身子,竟自轻飘飘的凌空而起,直往那匹枣红健马上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左昭阳飘身上马之时,那一旁倚立的五个黑衣骑士,也自擎着血红大旗,闪电般窜身坐上他们自己的坐骑。 勾曲哲似未料到‘血魔君’会来这么一着,不由一怔,等左昭阳等六人全都坐上马鞍,方自发梦而醒,失声叫道:‘左一一’但那‘血魔君’左昭阳却把他的话头打断,阴恻侧喝道:‘无知小子少再废话,你想叫老夫放过你们青夷山,那就是做梦,老夫今日骑出十八盘岭,第一站就是青夷山,任你撞死马前,老夫也不能稍变旨意!’勾曲哲听得,心头一冷,忽忖道:‘原来这老鬼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狂徒,跟他说半天,还是等于没说,哼一——’想到此处,立时对左昭阳大声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愿知道少岛主的下落了。’既着冷冷一哼,转身大步往路边走去。 ‘血魔君’左昭阳原已扯转马头,预备回到备旗队中,突听勾曲哲这样一说,立时险喝一声,飘声落在勾曲哲的身前,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勾曲哲故露不屑之态,冷冷说道:‘你既然不想知道少岛主的下落,小爷能再说什么?’‘血魔君’未等勾曲哲说完,早已忍耐不住,指袖拌出一股雄浑的劲风,阴冷喝道:‘小子敢尔,还不快说!’勾曲哲了无准备,差点被左如阳雄浑的袖风击中,饶是如此,也被左昭阳袖风中所含的险恶之气所侵,一连打出三个寒噤,心下大骇道:‘血魔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拂袖一挥,就有这大威力,如果……’但时间并不容他细想,口中已自说道:‘你叫我说什么?’目不转睛望着愤怒失常的左昭阳,颇有待机而发的形势。 ‘血魔君’左昭阳一击不中,又听勾曲哲故作痴呆之言,不由怒火如焚,口中冷喝一声,红袍飘处,倏伸左手,疾往勾曲哲肩上抓直,口中叱道:‘再不说出少岛主下落,休怪老夫反脸无情!’勾曲哲左昭阳手掌漆黑,五指如勾,虽在三尺开外,已感指力逼人,那里还敢大意,未等左昭阳欺到,已自滑身退在一旁,道:‘看你这急像,叫我怎么说法?’‘血魔君’闻言一震,倏忽收回左臂,欺到勾曲哲身前,道:‘快说!老夫饶你不死!’勾曲哲情知不快说,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安排的妙计,必要弄糟,故而未等左昭阳身子站定,早又斜退两步,正色说道:‘少岛主正在我们华……’突然觉出不对,又改口低声道:‘在我们青夷山东北的华山朝阳峰上。’左昭阳听得身形颤动,道:‘你说的可是真话?’勾曲哲低声道:‘千真万确!’ 左昭阳的声音尖冷刺耳,毫无压制,怕被秋珊珊听去,连忙低声答道:‘我和华山派门下一位女弟子最为相得,故而探知这种消息。’左昭阳静了片刻之后,忽又冷冷问道:‘你既和华山门下女弟子最为相善,为什么倒要前来告密?’勾曲哲只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虽和华山门下的女弟子相好,但却不愿因他们的胡作非为,连累了我们整个武林的安危,……’说着,侧目往秋珊珊立身的山壁看了一眼,见秋珊珊仍然倚立原处,伸颈凝视,知道她没听清他和左昭阳的言语,这才放心说道:‘所以我才冒了万险,前来告密!’‘血魔君’听了勾曲哲之言,已经有点相信,但是勾曲哲这一侧首探望,反倒引起他的疑窦,等勾曲哲把话说完,遂即问道:‘你鬼鬼崇崇做甚?’其实‘血魔君’早已看见秋珊珊站在那儿。 勾曲哲见问,把脸一红,顺水推舟的说道:‘那华山派门下的女弟子,正在那山壁之上,所以……’‘血魔君’是个何等阴险之人,一听勾曲哲说那山壁之上的就是华山门人,心中立时有了计较,不等勾曲哲把话说完,竟自提高了尖锐而阴冷的声音,道: ‘好罢,既然你说少岛主是被华山剑派的人物拘留,老夫这就是找——’说着故意把声音拉长,似有所待。 果然,‘血魔君’话语未尽,山壁上突然传来秋珊珊尖锐的叫声:‘不!不!不!华山派没有拘留少岛主!’紧跟着一个雪白的身影,已经由六七丈外的山壁上冲了下来。 勾曲哲见状大惊,知道事情要糟,顾不得自身安危,倏地闪动身形,拳掌并出,卷起地上泥雪,直往‘血魔君’进击,口中还自叫道:‘你这恶魔,故意这么大声……’但是,‘血魔君’却已嘿嘿冷笑,腾身跃上他的枣红健马,一面冷冷说道:‘小鬼头,别光火,老夫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敢情‘血魔君’以为秋珊珊真是华山剑派门下,故而特意把勾曲哲告密之事大声说出,以观真假。 及见秋珊珊忘情尖叫,奋力扑下,才把勾曲哲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这时,秋珊珊已经扑到勾曲哲身前,正待开口说话,却被勾曲哲拚命推出的掌风,把她逼退数丈,退到山道之旁。 勾曲哲两掌迫过秋珊珊,再不怠慢,旋身-纵,直向‘血魔君’左昭阳扑去。 那‘血魔君’左昭阳眼见秋珊珊奋力扑向勾曲哲,却被勾曲哲拚力击退,心下越对勾曲哲说的谎话深信不疑。 忽见勾曲哲在击退秋珊珊之后,旋身向自己扑来,念头又是一转,冷笑一声,阴沉沉的说道:‘小子,别怨老夫,老夫为了探求真实,不得不出言试探……’一言未了,勾曲哲已经飞身扑到马前。 那匹枣红健马,被勾曲哲激起的强劲所逼,突然举起前面双蹄,人立长嘶,恰恰挡住勾曲哲的进路。 勾曲哲心焦如火,见被‘血魔君’的坐骑挡住,心下分外愤怒,也不管是人是马,陡然翻起双手‘呼呼’劈出四掌。 勾曲哲这四记掌风,乃是聚集周身的功力而发,即使是‘血魔君’左昭阳,也势必暂避其锋,试想一匹躯体笨重的马匹,如何能够躲闪得过? 眼看这匹雄仆的枣红健马,立即就要伤在勾曲哲的掌下,就是一旁静待的黑衣骑土,也不由看得心惊,同时举起手中血红色的大旗…… 恰在这千钧-发的当儿,坐在那枣红马背的‘血魔君’,突然发出一声十分怪异的冷啸,左手急把马缰一扯,两腿猛力一挟—— 马匹的长嘶声中,那匹高大雄壮的枣红健马,竟被‘血魔君’这一扯、一挟,运用内家真力往上一提,连人带马腾起,离地面四五尺高,堪堪避过勾曲哲愤怒而发的雄浑掌风。 那勾曲哲活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这种惊世骇俗的怪事,乍见之下,心神不由一震,倏忽收回双掌,斜里退下三步。 饶是如此,那四记连续发出的掌风,早已穿过枣红健马的腹下,击到四五丈外的那辆黑色方车之上,竟把那么重的四轮马车,震得摇摇晃晃,几乎翻倒。 ‘血魔君’左昭阳凌空冷哼一声,挟着那匹健马,轻轻落向地面,对勾曲哲说道:‘好雄浑的掌力,亏得那老婆子教出你这个徒弟,总算她没有白活,老夫这就饶过青夷山往华山的朝阳峰去。 ‘如果在那儿寻得郎儿,老夫立即率领血旗队返回东瀛,以谢你向老夫告密之情,不过,万一郎儿有个什么山高水低,那老夫带的这十二车‘宝货’,可就是你们中原武林人最好礼物,嘿嘿嘿嘿…………’话声未完,已在勾曲哲怔神的当儿,策马往山谷急奔。 就在这短短的耽搁,那被勾曲哲推到路旁的秋珊珊,又已拔步追了过来,口中连连叫道:‘曲哲哥!曲哲哥!你不能这样——’勾曲哲听见秋珊珊的叫唤,倏然警觉,不理后面追来的秋珊珊,口中暴喝一声,拔步往‘血魔君’左昭阳追去。 那‘血魔君’中一排排静坐马上的黑衣骑士,虽见两人急速奔过,印像不曾看见一般,动也不动。 仅仅眨眼之间‘血魔君’左昭阳已经策马奔到‘魔鬼队’第六辆大车之后…… ‘呀——’ 那是‘血魔君’锐历呼叫,历叫声中,健马急速车转身子,归入‘魔鬼队’中。 ‘轰隆——轰隆——’ 左昭阳的叫声未住,那声势浩大的‘魔鬼队’,突然之间往前奔去。 ‘血魔君’的历叫,枣红健马掉头归队,随著「魔鬼队’开动。 仅仅是霎那之间的事情,等勾曲哲闻声警觉,那‘血魔君’左昭阳已跨着健马,和勾曲哲逆身而过。 勾曲哲在狂奔之中,突见‘魔鬼队’开拔,‘血魔君’左昭阳擦身而过,不由失了常态,大声叫道:‘你不能去青夷山!你不能去青夷山!——’狂叫声中,已奋不顾身,涌身往左昭阳跃去,他那凌空的身子,凌厉绝俗,两掌分错,左拍‘血魔君’的后背,右劈‘血魔君’的右胁。 好个‘血魔君’,脑后竟像生有眼睛,恰在勾曲哲扑到脑后半尺寸,把左臂反扬,抖袖打出一股阴冷寒气,直往勾曲哲撞去。 这一次‘血魔君’急于赶路,跟见勾曲哲死死纠缠,心下大为不悦,故而出手毫不容情其寒风劲力之强,真个罕绝人寰,绝无伦比。 勾曲哲拔起空中的身形,受‘血魔君’奇强的袖风一撞,顿觉周身奇寒,功力失去大半,被撞出丈余远近,碰在谷道的山壁上,跌落谷道之中,甚至连那山壁上的积雪浮土,也被撞落一堆。 车辘辘,马啸啸,血旗舒卷,激起血海狂涛……魔鬼队已像闪电般冲出十八盘岭山谷,向西北方宽广山路奔去,顷刻之间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夹在两山之间的十八盘岭峡谷,在‘魔鬼队’的人马离开之后,好似突然间蒙上阴影,显得分外昏黑。 心情焦急的秋珊珊,半蹲在十八盘岭的谷边,扶着半昏迷的勾曲哲,心中婉如万刀宰割,茫然低声叫道:‘曲哲哥!曲哲哥!……’一面伸出她的玉手,在勾曲哲的额角,面颊、前胸、四肢,以至他的周身关节,轻揉按擦,把她珍贵的内家真力送入勾曲哲的体内。 妙目之下,孕含了一眼忧伤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莫约过了盏茶时分,勾曲哲从半昏迷中悠悠醒转,看见秋珊珊秀目含泪,先是微微一怔,片刻之后,忽然神色一清,欲待腾身站起,但尝试之下,竟然四肢酸软,动弹不得。 他急促的问道:‘魔鬼队走了多久?’ 秋珊珊嘴角轻轻一动,轻声答道:‘刚走,怕还没有一盏热茶时间’眼眶中包含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了下来。 勾曲哲突然大声说道:‘把我放下,快点回青夷山去!’说着身形转动,想从秋珊珊半蹲着的腿上滚下去。 秋珊珊连忙手臂一紧,不让勾曲哲转动,口里颤声说道:‘你受伤不轻……’勾曲哲不容秋珊珊分说,大叫道:‘魔鬼队已到青夷山,你还不快点从小路赶回,难道想让你的师父师姐,也受“王水”焚身之苦?’秋珊珊道:‘你不是已跟“血魔君”说,左太郎在你们华山?……’勾曲哲急促道:‘但他仍不肯放过青夷山呀!你没听“血魔君”的口气,他要先灭了青夷山,才去华山要人。’秋珊珊身子一颤,道:‘我不能让你这受伤的身子,独自留在荒野,万一!’勾曲哲剑眉深锁,道:‘就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呢?……珊妹,现在时间急迫,你还是走吧!’秋珊珊虽也知道事态严重,但是,在她那少女娇柔的芳心之中,却有一股不能自抑的奇妙情思,令她怎样也不忍离去,她想:‘我宁死也不能自己回去,我死也不愿独自离开。’勾曲哲见秋珊珊迟疑不动,心中大急,只得柔声说道:‘珊妹,听哥的话,快点把我放下,我自己休息一下,随后就来!……’秋珊珊娇颤呼道:‘曲哲哥,我心里乱极了,反正你的伤势不好。我决不离开此地,你就不要说吧!’勾曲哲被秋珊珊呼声所惊,怔了-会。 于是,他们陷入了沉默。 光阴在山谷之间飞逝,暗红的夕阳,已坠下峰峦重叠的西山之后,十八盘岭的山谷,又陷入更深一层的黑暗。 口 口 口 不知过了多久,秋珊珊忽然惊叫道:‘曲哲哥,让我替你把真气提聚,也许能早点复元——’说着轻轻把勾曲哲从怀中扶了直来。 勾曲哲勉强盘膝坐好道:‘那老魔头的内力好生了得,他的掌风之中,好像夹有一股奇异的毒气!幸好就当时觉出不对,立刻聚集真气,才未受到大害!’秋珊珊在勾曲哲对面盘膝坐下道:‘谁叫你不顾死活……唉!把你两只手举起合在我的手掌,让我用“般若禅功”试试,’秋珊珊说着,双掌平平举起,掌心向着气色懒散的勾曲哲。 勾曲哲轻轻讥声:‘大概不会有用。’但他仍照秋珊珊的话,抬起双臂,把手合在秋珊珊纤小的掌心之上。 秋珊珊闭起双目,悄声说道:‘闭上眼睛,排除杂念……’勾曲哲看见秋珊珊神态端庄,话语严肃,竟像身怀无限道行,不由暗中说声:‘惭愧!’默默闭上眼晴。 勾曲哲眼皮刚合,忽然感到由秋珊珊相对的掌心,传来一股柔和温暖的暗流,顺着手臂源源向心田。 ‘盘若禅功’乃是武林中一种极具成效的内功疗伤之法,她这温暖的热流一经转入体内,立时感到一阵轻微的激荡,赶忙聚气凝神,用自己的内力,把输入体内的温暖暗流,导入周身各大血脉,循于四肢百骸之中。 十八盘岭的天色完全沉入黑暗,气温已渐渐地转冷。 但是,对面盘坐的勾曲哲和秋珊珊,却已渐渐因内家真气的蒸散,身体反而发热,俩人的额头上,隐隐冒出白气,他们的神志,慢慢沉入了昏定! 蓦地里—— 十八盘岭的山谷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叹!勾曲哲和秋珊珊二人的身侧,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两个小娃儿也真太不知轻重,怎么在这种南北往来必经的谷道之中,做起内功疗伤来了万一这时候……’话声一顿,又是一声轻叹。 这苍老的声音叹息未了,却听另一个冷峻的声音接着说道:‘想不到这一代的年轻人中,竟有这样至情至性的人,若不是老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绝对不会相信天下竟真有不顾生死,舍已为人的豪侠情怀。’这冷峻的声音一止,苍老的声音又自说道:‘只可惜这小娃儿一番苦心,终是免不了让青夷山受此一劫,万一孙兄不能及时赶到,那后果不知会演化成什么样子,老夫实在替那痴情怪僻的老婆子担心。’‘照孙老儿的脚程,多半误不了大事,只是眼下这两个小娃儿,倒该先想个办法……’说着语声忽断。 苍老的声音接着慨然说道:‘亏这小娃儿想得出“李代桃僵”之计,也亏得这小女娃也是为了无私念,惊急之下,反倒使那老魔深信不疑。看样子华山的朝阳峰,倒能因祸得福,免去“王水”的残害。’言下似有无限唏嘘。 ‘古人说,“-饮-食,莫非前定。”真是一点不错,那青云老儿-身和尚骚气想不到他门下竟出了这么一个至情至理的弟子,倒替青云老儿消了一难。’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你这瘦猴子真是怪不可喻,人家青云老和尚那点对不起你,竟像前世冤家,人家有个好徒弟,还不是老和尚天天念经拜佛修来的,像你这猴子专会嘴皮子刻薄,最后还不是落个孤老终身,半个徒弟也收不到!’‘老朽故然孤老终身,收不到徒弟,你这老鬼却又收了几个好徒弟?’对方一时无法回答,半晌之后,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别只管跟老夫贫嘴,你看,这娃子伤势不轻,小女娃的‘般若神功’虽妙,到底本身内力不够,眼看这小娃子不再过十天半月,无法复元。’这时,勾曲哲和秋珊珊运功都已进入化境,头顶的白气愈冒愈浓,尽管在昏定中,两人全隐约地听见身边两个老人对话,但因内功运于深处,不敢稍动,只怕走火入魔,同陷死路。 只听那冷峻的声音嘿然说道:‘若要这小娃儿立刻复元,在你冉老头还不是轻而易举,难道你八九十年的大米饭,全都白吃了不成。’‘既然瘦猴子有这成人之美的意思,老夫拼成几十年大米饭不吃,也得帮这小娃儿一个忙,但你既和老夫一道来,可也别站着打秋风,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情让这两个小冤家得个便宜,送点见面礼给他们两个。’‘老鬼想做人情也要拉上老朽,只怕老朽功力不深,给不了他们什么好处。’‘别跟老夫卖关子,你那猴子洞内藏的“开灵舒引”之术,岂不和老夫的“灵香暗度”同称武林双绝,你既没儿没徒,难道还想把你那几十年饭渣子带进棺材不成,时间不早,咱俩快点动手。’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 突然—— 昏迷的勾曲哲和秋珊珊,同时感到额头天灵穴上,有一只烫热的手掌贴附,紧跟着传入一阵雄浑无比的热流—— 勾曲哲和秋珊册原本相对贴合的四只手掌,在霎那间震了开来,轻绵绵地搭附在自己的膝头上。 勾曲哲和秋珊珊似乎在倏然间有了警觉,眼皮轻轻一动,正想张开口,但是,天灵穴上流下的热气突然加骤,两人只先后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就自失知觉,不能转动。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醒转时,已经是月华满天的深夜了。 勾曲哲睁开眼睛,见秋珊珊正坐在自己对面发呆,不由惊问:‘珊妹,你刚才有没听到什么声音?’秋珊珊倏地睁圆眼睛,骇怪地问道:‘这么说来,你也听到他们说话了?那就证明方才并不是做梦,那两个武林前辈——’勾曲哲抢着道:‘听他们的声音,分明是“云中叟”冉翼北和“通天晓”吴海沧。’秋珊珊颔首道:‘正是他们两个……只是——’忽然大声问道:‘曲哲哥,你的身体复元了没有?’勾曲哲经秋珊珊一问,默运玄功一试,但觉真气如泻,百脉畅通,毫无病毒之象,不由展颜笑道:‘完全好了!’说着猛把双肩一提,‘呼’地一声,竟自硬生生的把一个盘舒而坐的身子,拔起一丈余高。 勾曲哲伸腿落回地面,心下既喜且惊,对秋珊珊道:‘你快照我的样子试试,我们的功力竟进步不少呢?’其实那里等勾曲哲说话,秋珊珊乍见勾曲哲拔起丈余,立时想到两老所谈之话,知是两老所赐的好处,早把真气提聚,和勾曲哲一样,拔起,竟比他还要高上数尺。 秋珊珊落回地面之后,不由慨然叹道:‘两个老前辈,真是武林怪杰。’勾曲哲见秋珊珊慨然长叹竟也触动情思,悠悠说道:‘一点不错,真是武林怪杰,尤其那长白一怪吴海沧吴老前辈,他和我师父素来不和,竟也肯如此赐惠我们两个,实在不知如何言谢报答才好——’说到此处,突然扬起剑眉,望着秋珊珊道:‘刚才好像听他们说“江南怪客”孙同舟已经赶到青夷山去了?’秋珊珊道:‘我也正在想这件事,听两位老前辈的话,好像孙同舟老前辈已经兼程赶去,只不知我师父师祖安危如何?’勾曲哲一旦想起‘魔鬼队’的对话之中,已听出华山胡阳峰不至被毁,但是仍然放心不下。 听秋珊珊道及师门安危,也自心惊肉跳,连忙携住秋珊珊的手臂,道:‘不要浪费时间,快点赶回去看看!’秋珊珊心中也住焦急,自然连声赞同,两人立即携手起步,直往十八盘岭谷道的北端出口奔去。 勾曲哲突把身形放慢,拉住秋珊珊说道:‘刚才吴老前辈说“七奇老人”的断腿已经化成黑水,我们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这时候,因为他们已经奔出山谷,地上没有山影阻挡,月光直接射在山道之上,地上显得十分明亮。 两人走到‘云小叟’替‘七奇老人’蔺沧海割腿的地方,果然看见地上一片乌黑浆液,浆液中还散落着几片未曾化尽的腿骨。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已经连袂扑到甘肃境内青夷山脚下。 这真是一个骇人听闻的骤变,青夷山原是一个青翠苞忧的山峰,山中松柏,四季长青因以得名。 但是,这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竟是一座焦灰满布的光秃山岭,山上的松柏茂林,已不知被谁烧成一片灰烬。 遥远的山顶之上,竟还冒着未曾燃尽的火烟,袅袅升空在明月的光辉之中,益显出浓重的死亡之象。 秋珊珊乍见这等寥落的死亡景象,只吓得花容失色,粉脸惨白,悲怆地大叫一声,挣悦了勾曲哲的手臂跄踉往灰烬遍地的山坡奔去。 勾曲哲生怕秋珊珊有失,立时展开‘飞虹折影’的绝顶轻功,猛扑趋前,把秋珊珊死命拖住,道:‘小心,提防山上有毒!’但秋珊珊早巳失了理智,一心只想奔回‘青夷茅舍’。 于是,秋珊珊在焦急中发了蛮性,口中又发一声惨叫,倏地转过身子,‘呼’地劈出一掌,直往勾曲哲前胸推去。 勾曲哲眼见秋珊珊劈出掌风凌厉,大异平常,心头大骇,迫不得已,只好松开左臂,腾身避开。 但是,勾曲哲到底不是等闲之辈,在稍稍退避之后,立时又奋身前扑,斜里闪到秋珊珊的身后,把秋珊珊紧紧拦腰抱住,大喝道:‘珊妹,你疯啦?事情已到这步田地,胡乱发急有什么用,总得……’秋珊珊那里明他善意相劝,身子虽被抱住,但两手却仍能自由活动,拚命挣扎拍打勾曲哲双手,口中疯狂地嘶叫道:‘放开,放开,就是死,我也要跟我师父死在一起……快点放开让我走……’勾曲哲双手被打得疼痛难熬,但他知道秋珊珊这时已近入半疯狂状态,如果放开,她一定会不顾性命地往山上冲去。 秋珊珊打得愈重,勾曲哲抱得越紧,口中也不断地大声叫道:‘珊妹,你不要急呀!冷静点,让我们先到山边看看,如果没毒,我们就一起上山去,万一余毒未消,我们就是上去,也只是白白关死……只有另想别法。’但秋珊珊却只顾挣扎,听不见他说话。 突然,秋珊珊急怒中改变了挣扎的方法,变拳为抓,运起内家真力,拚命往勾曲哲交扣着的手背上插下—— ‘啊——’ 勾曲哲只感列十指如勾,痛煞心肺,不由自主松开了双手。 秋珊珊立时锐叫一声,拔步直往山上冲去。 这时候,他们所站的地方,离那焦灰满布的山脚,不足三丈远近,这一猛冲,早巳掠出丈余,眼看就要投入那昏黑漫山的焦灰之中,直把勾曲哲吓得魂飞天外。 勾曲哲眼见秋珊珊取将投入死城,口里突发长啸,演绝学,‘飞虹折影’,只一个起落,就已即射出两丈远近,越在秋珊珊的前头,人未落,身先折,猛地一个盘旋,就空拍出两掌,阻断秋珊珊的去路。 勾曲哲自十八盘岭谷道中,被那两位武林前辈用内家真力打通玄关穴脉之后,功力何止增进一倍,虽是凌空拍出两掌,势道也是骇人。 这一抢攻挡路,果然有效,饶是秋珊珊心如火焚,焦急失态,但基于会武的本能,眼见勾曲哲拍下的掌风雄浑,不躲即伤,当下顾不得考虑其他,猛把真气一沉,顿步抽身,往右让出三步。 勾曲哲收回双掌,飘身落下。 脚踏实地后,二次挥掌扑了上去。 那秋珊珊因为勾曲哲掌力雄浑不由怔了一怔,神情稍定,要想继续往山上奔跑时,勾曲哲却已掌指纷错,飘身扑了过来。 他一心要把秋珊珊挡住,不使她有机会冲上山坡,所以他一扑到秋珊珊身前,展开华山派独步江湖的‘先天无极掌法’,连绵不断地,直往秋珊珊猛攻。 秋珊珊只想往山上冲,但被勾曲哲凌厉的掌风所困,一时无法跨越半步。 起先,秋珊珊以为是因手背擦痛,所以才发了怒火,所以开始还只有一招,没一招地挡拒躲让。 但是,数招以后的攻势不但不灭,反而越攻越快,愈打愈烈,便她由惊而骇,由骇而怒,虽想开口喝责,却被勾曲哲一招紧于一招的掌风迫得无法开口。 秋珊珊跟见勾曲哲手下毫不留情,迫得以师门‘一百零八招神拳’,和勾曲哲对拆起来。 秋珊珊这一展开‘一百零八招神拳’,勾曲哲立时感到一股绝大的潜力,从秋珊珊投手收肘之间发出,心中不由想道:‘正要她这样,我才好放手施展,使她脱手不得。’心中想着,手不由自稍慢—— ‘啪!’ 秋珊珊正好使到一招‘瞒天过海’,右臂斜伸处,拳头恰恰打在勾曲哲的左肩之下,只把勾曲哲打得肩胛疼痛,左臂酸麻。 于是,勾曲哲的‘先天无极掌法’立时施展不灵,威力减去在肆。 秋珊珊一心想早些脱出重围,那肯放过这种绝好良机,她趁着勾曲哲左肩疼痛,招式滞缓之间,身形陡然一变,突然施出‘一百零八招神拳’招式中的三记招:‘骇浪排空’,‘流影随波’,‘临虚暗度’,全是抢攻进击招式。 勾曲哲在匆忙间,一面运气凋息左肩,一面拚力单挥右臂,也自展出师门绝学‘先天无极掌法’中的精华‘烽火烧天’,‘苦海弄潮’,‘关山梅影’,虽然勉强把秋珊珊的拳风封住,却也被她节节进逼的身形,迫得退后十余步远。 秋珊珊虽然对勾曲哲肩头受伤不无愧疚,但她一心只想赶上‘青夷茅谷’,所以不得不趁机向他逼进。 眼看勾曲哲离山坡仅有五尺远近,心中急忖道:‘我如直逼急进,势必把他逼上山,倒不如斜攻两招,把他逼到一旁,趁势冲了上去……’心念一决,立时顺著「临虚暗度’的余威,左脚横垮,右腿回旋前进,双拳并举,往上轻轻一荡。 ‘呼’地一声,往右疾摆,横里击出,猛向勾曲哲的右侧扫去,正是她那‘一百零八招神拳’中的‘左右双摆’招式。 ‘左右双摆’的拳招,专以寡敌众而成,不但能够左右摆动,袭击两侧,而且配合脚下的连环步伐,尚可以摆东击西,荡西打北,前后左在,莫不陷入那激荡回旋的‘左右双摆’招式之中了。 秋珊珊明知勾曲哲左肩受伤,她本可右脚横垮,左腿回旋前迈,利用‘左右双摆’的左摆招式,袭勾曲哲的左侧,勾曲哲左臂无法动武,自可一拳收效。 但是,到底她情意柔驯,虽然念师之心急切如火,对眼前这被自己打伤的心上人,仍是不顾突下杀乒,使成重创。 秋珊珊这种心念故乡周密,本该可以一招把勾曲哲迫让一旁,可是她却没有顾虑到勾曲哲的心里想法。 原来在勾曲哲的心目中,对秋珊珊早已怜爱倍至,刻意铭心,碰到眼下这种无可抉择的难题,他毫不犹豫挺险自任,把自身的安危,安全置诸度外。 一见秋珊珊施出‘左右双摆’,情知是她有意逼退自己,牙关一咬,不但不退,反而硬生生的向右欺出半步,右臂猛力往外一格—— ‘啪!啪!’ 秋珊珊的两记神拳,刹那间全都击中勾曲哲的右臂上。 勾曲哲右臂虽有真气相护,但和秋珊珊雄浑巧绝的‘左右双摆’相比,仍是稍逊一着,只把那只经力的阻挡的手臂,打出两个肉瘤,血脉顿是无法运行。 勾曲哲虽然两臂先后受创,仍不肯放弃阻挡秋珊珊上山的希望,忍住身上三处疼痛,矮下身形,两腿交相盘回,连环踢出一十二脚,脚脚都往秋珊珊的下盘踢去。 勾曲哲这连环踢出的一十二脚,不但迅快绝伦,而且奇巧无巧,双腿盘回之势,十分巧妙,逼得秋珊珊闪让不开,只能往后纵跳。 她心中电光火石忖道:‘他双臂如今全已受伤,我不如避重就轻,先点他的昏穴,然后再回山上……’想到此处,立时身形人动,疾振双臂,又往勾曲哲扑去。 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蓦地青夷山上传来一阵清越而柔和的声音,道:‘好俊的鸳鸯连环腿,勾相公怎么倒和珊珊妹子打起来了?’说话之间,声音自远而近,瞬息来到两人身前。 秋珊珊闻声大喜,倏然止住前扑的身形,和勾曲哲同时侧转身形……???‘大师姐!’秋珊珊发出一声颤抖的叫唤,早巳腾身扑了过去。 这景象,把勾曲哲看得呆了,原来突然出现在他们两身旁的,竟是青夷山‘霹雳婆婆’的大弟子,‘凌宵仙子’陈翠裳。 她把秋珊珊搂在怀里,柔声说道:‘珊珊妹子!是他欺负你?’秋珊珊却已泣道:‘大师姐,师父好吗?’ 凌宵仙子抚着秋珊珊的秀发,道:‘没事了!师父在石洞中坐关,还没出来呢!’说着忽地眼睛看着勾曲哲,继续说道:‘快告诉师姐,你怎么会和勾相公打起来了,难道——’勾曲哲俊脸一红,走前几步,讪讪道:‘陈姑娘你好,我们是打着玩的——’秋珊珊闻声发觉,连忙擦干眼汨,回过身来,两眼望着曲哲,却对陈翠裳说道:‘大师姐,他被我打伤了——’说着粉脸一好,缓移莲足,走到勾曲哲的身前,毫无避忌地拿起勾曲哲的右臂,轻轻替他揉伤,一面侧身向陈翠裳问道:‘大师姐,魔鬼队是不是来过了,山上的树木是谁烧的?二师姐呢?’陈翠裳正望着他们掩口微笑,闻言一怔,道:‘你不知道烧山的事?那“江南怪客”孙老前辈怎么说是你两人托他带讯来,立刻放火烧山,以乱魔鬼队的耳目?’勾曲哲和秋珊珊全都大吃一惊,边声说绝无此事,遂把十八盘岭所遇之事,详细对说了。 陈翠裳听了不由慨叹一声,道:‘事情也真惊险已极,若不是我们及时烧山,使魔鬼队看见我们青夷山整山通红,烟火缭绕,只怕早被他们的剧毒毁了。’勾曲哲和秋珊珊听得一知半解,遂向陈翠裳问道:‘陈姑娘,难道魔鬼队就这么饭桶,不会想到这是-处巧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翠裳忽然盈盈-笑,道:‘起先我们也说这个方法不妥,可是孙老前辈却说“魔鬼队”今夜要急着赶路一定可以安全无忧,所以我们就照着做了,那知魔鬼队来时,果然在山下看了-周,就经甘陕往陕西那边去了。 陈翠裳轻轻一笑,又道:‘你得快点赶到陕西曲水仙人栈去,你三位师叔,才走不久,大约明天天黑以前,便会在那大路的山边上等候“魔鬼队”。’勾曲哲一怔,道:‘咦!三位师叔早就到南边云游,怎会突然到了这里?又为什么要在仙人栈等候魔鬼队?’原来‘江南怪客’孙同舟等四人,在十八盘谷岭的谷道之外离去之后,才走不远,忽听谷口传来暴叱之声,他们又悄悄转回,聚在小路边的茂林中,把勾曲哲两人之事,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心中颇为所动。 ‘魔鬼队’离开之后,他们久久不见勾曲哲和秋珊珊从谷道中出来,心中十分疑惑,既担心勾、秋二人遇难,又担心行夷山没有防备,!四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这才决定分头行事,由孙同舟赶到青夷山依计抢救。 于是,孙同舟就抄着小路,用极快的身法向青夷山赶去。 事有凑巧,孙同舟跑到陵阳地界,竟碰到南游北归的三个和尚,那正是勾曲哲的师叔:雪岩、卧雪、碑林三位禅师。 原来他们在南部云游,也是得了魔鬼队的消息匆匆赶回。 孙同舟把十八盘岭的事情向三位禅师一说,只把勾曲哲‘李代桃傀’一节隐去,四人连袂奔上青夷山来。 那时,早已上月华初上的时刻,整个青夷山静寂非常,除了偶而从松林中传出几声虫鸣之外,简直像死了一般。 他们四人跑上山顶,青夷茅舍中才有人出来查问,四人遂把来意说明,孙同舟并说勾、秋二人在十八盘岭受了轻伤,随后就会回来,又听说‘霹雳婆婆’留在山顶洞中坐关,怕她们青夷山姐妹们为难,遂托言秋珊珊带讯,叫她们立刻烧山。 孙同舟与三位禅师,也帮着她们姐妹们行事,自山脚而上,烧得寸草不留,仅山顶上的那块十数丈方的不毛之处没有着火,山顶上的大石洞,倒做了大家的临时避难所在。 这一火真烧得干净,多闻江湖的‘青夷茅舍’,竟也没有剩下一草一木。 ‘魔鬼队’过去之后,大家又商量华山朝阳御敌的问题,最后雪岩老禅师决定到离青夷山十数里的大清镇上,向当地的‘震北镖局’借四十名强弓手,到陕西曲水边上的山腰上埋伏守候。 那曲水边上的仙人栈,正是甘陕大道必经的一个弯曲地带,雪岩禅师准备强弓手每人带一支连发铁弓,百支锋锐多弩,想在那仙人栈上,打魔鬼队一个措手不及。 商量完毕,孙同舟自己南回,雪岩等三位禅师,到大清镇借强弓到,折由小路,赶往仙人栈去。 临走时,陈翠裳怕强弓的威力还不够,又特意赠送了十二颗青夷山的独门猛烈火器‘风云火雷弹’。 勾曲哲听完陈翠裳的简述,秋珊珊恰好也替勾曲哲把三处伤痛搓揉完毕。 勾曲哲自己运气一周,觉得无甚大碍,立时告别陈、秋二人,找到山间小路,直往陕西境界扑进。 本来秋珊珊也要跟去,但被勾曲哲和陈翠裳二人劝止,只好闷闷不乐地望着勾曲哲离去。 口 口 口 这时候,天时已近午夜,月色明如止水洁冰,清澈照人,勾曲哲虽在山野小路之中奔走,也不会感到什么不便之处。 仙人栈位于夹西东部,离青夷山十分遥远,若沿甘陕大路,用绝顷轻功扑进,几乎要走一天一夜。 勾曲哲虽然尽抄小路,日夜兼程狂奔,也足足跑了六七个时辰,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到仙人栈。 所幸那仙人栈范围不大,到了仙人栈后,果然毫不费事,就把他的师叔们找到。 雪岩禅师等人,那时正和四十名强弓手在一道隐秘的山壁之上,那山壁面对‘曲水’的江流,壁下的车马大道正是甘陕大道中最险恶的-段。 路身一边靠着陡峻的山壁,另一边却是极深的河谷,山道仪容五马并驰而过,对魔鬼队的车马来说,像这样山路,自然有点嫌窄了。 勾曲哲到了山壁之上,自然不免和师叔们交谈一番,忽然,勾曲哲发现仅有雪岩和卧云两位师叔,碑林禅师不在那儿,遂向雪岩禅师询问。 雪岩禅师身高了九尺,灰袍白发,面颜红润,气势十分轩畅,见勾曲哲问及碑林禅师,不由把寿眉一皱,眼中射出得意的光芒,道: ‘你碑林师叔带了六粒火雷弹,到前面“九曲桥”去了,哈哈,老衲就不信魔鬼队通天能耐,就算这一关侥幸让他们闯过,那前面的九曲桥可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勾曲哲正想再问,忽然感到他们隐身的山壁有些轻微的震抖,突然精神一震,脱口叫道:‘师叔,魔鬼队来了!’语音东落,山后已传来隆隆的车轮马蹄之声。 不足半盏茶的工夫,‘隆隆’之声惊天动地,魔鬼队第一排黑衣骑士已出现在他们视线要及之处。 但见血红大旗临风狂舞,马蹄车轮之声,震耳欲裂,这魔鬼队的奔速,竟比勾曲哲第-次看见时又快了许多。 说时尺,那时快,魔鬼队已有四排黑水骑士进入强弓的射程以内。 ‘杀!’ 那是勾曲哲的吼声,随着这吼声而起的,却是一派‘铮、铮、铮、铮——’的铁弓暴射声。 刹那间,钢箭如雨,夹着强烈破风之声,直往那大道上,奔驰如飞的黑衣骑士射去。 ‘震北镖局’的铁弓手,是当代武林中最负盛名的强弓手,他们所用的铁弓钢箭,全是专门精心打造,功能透骨裂石,锐利无比! 这些弓箭手,又都是百中选一的矫健武夫,经过他们老镖师‘铁弦神弓’李广成的严格训练,个个都有一身百步穿杨的神弓绝技,真个无人能敌。 强弓手所发的精钢利箭手法,既快又准,势道奇强,看似杂乱发出,但是一到黑衣骑士头顶,立时分别聚合,急骤穿射而下。 饶是‘魔鬼队,’人马奔势快速,但那四排横列,奔入铁弓射程之内的二十个黑衣骑士,竟已一个不漏地,分别被罩人快似奔电的精钢箭雨之中。 勾曲哲自从出师以来,何曾见过这等强劲巧绝的弓箭威势,心中不由得意忖道:‘怪不得师叔要请这些强弓手,原来他们的弓箭竟是如此骇人,看样子“魔鬼队”多半要……’突然,大道上传来一阵‘铮铮、铿铿’的铁器交呜之声,打断了勾曲哲的思潮,连忙凝神下望—— 好骇人的奇景! 仅这霎那工夫,山壁下的情势大变。 原来那些黑衣骑士,竟突然间松了缰绳,擘起插在马鞍上的血红大旗,缓缓舞动,那二十面四心见方的血红大旗,舞动之下,全都插得铁板也似,遮在他们头顶,恰好挡住锋锐箭群下射之路。 那千百支精钢利箭,全都射在血旗之上,激起一片强烈的‘铮铿’之声,四散弹开,不但没射中黑衣骑士,竞连黑衣骑士跨下的马匹,也没伤着分毫。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山顶上四十个强弓好手骇叫出声,前两排黑衣骑士早巳飞一般脱出铁弓射程之外,沿着山道奔去。 第五、六排的黑衣骑土紧跟着,飞快奔进射圈之内…… 车隆隆,马的的,车上旗声拍拍,急驰怒马上的黑衣骑士,全用血旗把钢箭拨得叮当响! 勾曲哲突然指着那‘魔鬼队’第六辆方车后在的红衣骑士对雪岩禅师道:‘师叔,那穿红衣的就是“血魔君”左昭阳!’雪岩禅师闻言扣紧下手的‘风云火雷弹’,咬牙哼了一声,并不答语。 这时候, ‘血魔君’左昭阳策马闯进铁弓射程,站在雪岩禅师旁边的卧云禅师突然怒声狂喝道:‘射那穿红衣的魔头-一加力射!’说时迟,那时快,十个强弓手听得卧云禅师喝叫,早把箭枝集中,疾如闪电往‘血魔君’左昭阳身上射去。 好个‘血魔君’,眼看山壁上万箭齐下,集于一身,却不显出丝毫慌忙,蓦地发出一声怪异的冷啸,举起左臂,在头顶上急旋猛转,激起一片凌厉的狂风烈飙,把那急雨射下的精钢锐箭,逼得倒卷而起,飞落五尺开外。 这情景把勾曲哲看得呆了,不由得紧紧扣住手中拿着的‘风云雷火弹’,准备等那‘血魔君’左昭阳奔过脚下时,给他致命一击。 恰在勾曲哲准备掷下火弹时,雪岩禅师突然侧身对勾曲哲急道:‘哲儿,快沿这山壁往前进,务必用你拿的这两粒火雷弹炸死那第一、二两排黑衣骑士,万一不能成功,尔就一直往前,叫你碑林师叔动手炸桥!’说着,肩膀猛撞,激起一股强风,竟把勾曲哲撞出五步,差点摔下山壁。 勾曲哲情知事态严重,那敢怠慢,就着雪岩禅师一撞之势,立时展开绝顶轻功,拚力往前赶去。 这段沿着甘陕大道的山壁,形势十分险恶,山壁顶上满是杂草乱石,奔跑不便,勾曲哲施出师门‘飞虹折影’,抢在飞奔的‘魔鬼队’人马之前,急奔。 渐渐地,他越过了第五排黑衣骑士,十余丈远,赶上了第四排。 马蹄、车轮,和血旗飘风的交响,掩盖了甘陕大道周围的一切天籁,也掩盖了‘曲水’湍湍的急流不久已经追到‘魔鬼队’第一排黑衣骑士斜后方丈高的山壁之上,他精神不由倍增,口中发出一声长啸。 飞奔如电的身子,突然一掠而下,演出‘飞虹折影’中的精妙绝学‘殒星落地’,落在离山道仅有三丈多高的凸大石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甫落,双臂疾分,两手力振,抬扣在双掌中的‘火雷弹’,同时往他脚下飞驰的第一、二排魔鬼队骑士打去。 夕阳西照,天地嫣红,黄河中的狂流,滚滚东向,替这山峦起伏的崎岖河岸,带来吵杂的交响。 勾曲哲急于奔走在山壁之上,看见魔鬼队人马飞驰狂奔,立时腰身疾折,把扣在手中的‘风云火雷弹’抖手打出。 要知道‘风云火雷弹’,乃是青夷山霹雳婆婆,精心研制的独门火器,威力经大罕绝,勾曲哲早有所闻。 所以,勾曲哲在打出火雷弹之后,脚底并不停留,倏把双腿猛弹,两肩往上一提,身形拔起十余丈高,落在陡斜山壁的高崖之上。 陡然—— 脚下两声连环爆响。 只震得山壁幌抖,泥石乱飞,分明是火雷发了神威。 勾曲哲乍听爆炸之声,心中不由暗乐,电光石火般想道:‘这次你们该活不成了吧!’连忙俯身下望!—— 嘿!真怪,那一排排的黑衣骑士,仍然列着齐整的阵容,疯狂地向前飞驰,速度分毫不减。 只是,那第一、第二两排黑衣骑土马鞍上插的血红大旗,已经失去踪迹。 原来那魔鬼队黑衣骑士的身手,竟然真个了得,早把勾曲哲迎头打下的‘风云火雷弹’,用血旗裹着抛下河去。 那连环爆炸三声,正是火雷弹在河谷中炸裂的声音。 勾曲哲眼见名震江湖的‘风云火雷弹’未收成效,‘魔鬼队’仍像旋风般扬长疾奔,心头大感骇异,立时遵照雪岩禅师的吩咐,重又展起绝顶轻功,往‘魔鬼队’去路猛追,心中一沉忖道: ‘这些黑衣骑士功力可真了得,曾听珊珊妹子说过,“风云火雷弹’,乃是她们青夷山赖以扬名江湖的独门火器,力能碎石开碑,无坚不摧,自从闻名江湖以来,武林中尚无人敢挡其锋…… ‘想不到我全力发出两粒火雷弹,仅能炸去他们几面红旗,看样子,我师叔那边的四粒火雷弹,自然不可能成甚功效……我如不快些赶到“九曲桥”,通知碑林师叔炸桥,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了……’心中想着,脚程不由加快了许多。 但是——勾曲哲终究在投掷火雷弹时,耽搁了许多时间,这时虽然全力追赶,一时竟也追赶不上。 天旋地转,风冷气急…… 仅仅眨眼之间,横垮在大河两岸的‘九曲桥’已经遥遥在望。 ‘魔鬼队’的第一列骑土逐渐接近桥身。 勾曲哲急骤忖道:‘糟!糟!糟!我要赶不上啦!……’ ←→ 第六章 乾坤玺担转乾坤 闪眼看时,第一列奔势奇速的黑衣骑士,早已冲上九曲桥头。 ‘碑林师叔呢?碑林师叔怎么不在桥上?……’勾曲哲焦急之中,万念涌上脑海,心坎却‘腾腾’地跳将起来一— 陡然—— 九曲桥下一连掀起六声巨响,霎那间冒起滚滚白烟。 砖飞砂腾,泥砾飙扬,那一座三五十丈的灰砖弓桥,竟意外地飞崩碎裂,‘哗啦啦’落下河去。 就连长桥南岸的一大块近桥路面,也被震飞得塌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但听一阵怒马嘶叫,走在最前而的八马一车,连同骑在马上的五个黑衣骑土,也一随着断桥,陷下河去。 而那批紧随在第—辆方车之后的第二排黑衣骑士,却在烟尘飞扬沙砾乱崩之间,猛地紧拉缰绳于是,他们的五匹健马,在一阵长嘶之声,骤然停止了下来,堪堪涉在断桥隔路的边缘。 ‘血魔君’左昭阳长啸突起!一大队声威壮大的魔鬼队车马,也在顷刻问曳然静止,直列在曲折的山道之上。 恰在此时! 勾曲哲也已冲到当场。 ‘呀!王水——’ 那是一声惨绝人寰的疾嘶,发自断桥的河谷之下,直灌勾曲哲的耳中。 勾曲哲怔住了,他想:‘这不是碑林师叔的声音吗?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叫出“王水”呢?’断桥边陷入可怕而怪异的寂静。 寂静中,仅有一个单调的蹄声:‘的的答!的的答!的的答!………’身穿血红大袍的‘血魔君’,默然策动健马,缓缓越众而出,往前移动。 蓦地,勾曲哲惊醒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入他的脑中:‘那辆方车!装王水的那辆方车!……’思念之间,紫色身影早动直像流星一般,疾往断桥处的河谷射下。 于是—— 可怕人念头被证实了。 那翻落河心的第一辆方车,正是毒绝天下的“王水”。 要知道这九曲桥的断裂,黑衣骑士车马的陷落,魔鬼队的骤然停止,碑林师叔的惨叫,以及勾曲哲飞身下窜,只不过是霎那间的事情。 未等勾曲哲身子掠下河谷,河谷早巳掀起一阵嗤然怪响,而且冒起一股气腾腾的黄烟。 勾曲哲俯身下望,但见河面一派惨黄,热气浑浊之中,仅见黄烟滚腾,其他茫无所睹,‘完了!完了!碑林师叔……’念头闪动之中,勾曲哲身形疾折,往滚涌不息的黄色烟雾冲去。 口中断续叫道:‘碑林师叔……碑林师叔……’陡然—— 斜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娇呼:‘勾相公,你——’早有一个翠绿身影,自山壁一掠而下,猛可地扯住勾曲哲疾落的身子,直往岩边带回。 勾曲哲双脚踏实,心神微微清醒,侧脸看时,不由在吃一惊。 那出声呼叫,猛可把他扯回的翠绿人影,竟是青夷山霹雳婆婆的大弟子,秋珊珊的大师姐,‘凌宵仙子’陈翠裳。 ‘陈姑娘,你怎……’ 勾曲哲刚刚开口探问,却被‘凌宵仙子’陈翠裳阻住,道:‘我们快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勾曲哲听得一怔,撇头往黄烟滚滚的河心望了一眼,急切叫道:‘我师叔已被翻落河心的王水所淹,我得赶快救他起来……’说着手臂一抖,震脱陈翠裳的扯扶,又往河心冲下。 陈翠裳见他如此,粉脸微变,闪电扯住勾曲哲的衣袂,凄然说道:‘勾相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想这王水,毒绝天下,令师叔既然落入王水倾覆的河水之中,自是绝无生理,你就冲下河去,也是白白送死……’陈翠裳一面说着,手指暗暗运力,扯紧勾曲哲的衣衫,缓缓往道旁的山壁退去。 恰在此时,十丈之外传来一声一声浑浊的冷哼,直令茫然后退的勾曲哲悚然吃惊,不由往发声之处望去—— 原来‘血魔君’左昭阳已经来到断桥陷道的边缘,距离勾、陈二人立身之处,只不过十丈无外。 但见‘血魔君’微微在河小滚腾的黄烟看了一眼,倏地侧头对涉于河谷边缘的黑衣骑士说道:‘你们的血旗那里去了!’声音极其队冷,令人毛发耸立。 那面临河谷的五个黑衣骑土,听了‘血魔君’森冷的话语,竟像触电似地,端坐马背的身躯,全都起了一阵轻微的动荡,‘血魔君’不听他们回答,重又冷然问了一遍,忽把缰绳轻抖,策马转到那五个黑衣骑士的身后。 黑衣骑土的躯体再度震颤,仍是无人出声。 ‘畜牲——’ ‘血魔君’冷然骂了一句,突然提高了嗓门,厉声叫道:‘恨天之毒,红旗之血,东瀛之脉,苍生之命……’黑衣骑士听得‘血魔君’厉中之语,身子忽然第三次震颤,同时吐气开声,幽然接口说道:‘与亡成败,唯系血旗,旗在人在,旗亡人亡……’一连说了两句,声音曳然而止。 ‘血魔君’巡视五人背景,道:‘你们还等什么?’音色森冷,满含威严,却是无人回答。 ‘血魔君’睹状大怒,重重哼了一声,厉喝道:‘掉过头来——’说也奇怪! ‘血魔君’喝声方止,那黑衣骑士的五匹健马,竟像着魔似的,自动旋转,眨眼之间已成了面对‘血魔君’之势。 于是—— 五个黑衣骑士惨白的面孔,正迎上‘血魔君’脸上红色的面罩,以及他而罩后射出的森寒目光。 ‘血魔君’笑了:‘嘿嘿嘿嘿嘿!………’ 笑声阴冷,残酷,直如子夜狼嚎! 此时,勾曲哲和陈翠裳全被‘血魔君’可怕的笑声震慑,怔怔地凝望着五个面如白纸的黑衣骑士。 ‘血魔君’冷笑一阵之后,嘿嘿然说道:‘你们好大狗胆,竟敢违抗血旗之令……’左臂闪动之下,倏从怀中取出一块手掌大小的圆铜牌。 但见那牌长约半尺,宽摸两寸,通体漆黑,正面齐整着大太阳。 ‘血魔君’手持‘圆铜牌’,又自发出一阵‘嘿嘿’怪笑,倏把黑牌扬起,往黑衣骑士坐下的五匹健马照去。 但听圆牌划起轻微风响,那镶在牌面的大太阳,竟自光华爆涨,直射九尺开外。 说时迟,那时快! 五匹健马被这‘大太阳’红光一照,立时发出凄厉长嘶,前蹄猛顿,自躯倒掀而起,退了三丈,带着紧跨马背的黑衣骑士,先后急落河中。 河谷中传来数声短促的惨叫,‘血魔君’竟又嘿嘿大笑起来。 ‘血魔君’左昭阳独自冷笑片刻,倏然收起手中圆牌,缓缓策马往勾曲哲、陈翠裳站立之处走来。 陈翠裳连忙一扯勾曲哲衣衫,道:‘快走!这魔头浑身是毒。’勾曲哲身子一沉,原地不动,双目注定‘血魔君’,道:‘尽管他浑身那剧毒,我勾曲哲可不怕他。’陈翠裳暗运真力,猛地一扯,把勾曲哲踉跄拉退两步,焦声说道:‘勾相公现在不是争胜斗气之时,咱们还是暂避一下,再作道理。’勾曲哲拂然不悦,反手猛力一拨,震开陈翠裳的手指,怒声说道:‘陈姑娘你先退下,今天我得好好斗斗左昭阳!’说完,大步往前跨去。 陡然一阵冷恻之声灌入勾曲哲的耳中:‘小子!上次饶你不死,你竟敢再来?’‘血魔君’说着已经来到勾曲哲面前,不足两尺之远。 勾曲哲闻声止步,怒声骂道:‘狗魔崽子,赔我师叔命来!’右手平推,‘呼’地拍出一掌。 ‘血魔君’身子微侧,让过勾曲哲的掌风,阴森森说道:‘小子卖狂,老夫且问你,既已饶了你们青夷山,你师叔却还跑到此处炸桥,是何道理?’勾曲哲冷哼一声,道:‘你管不着!’ 身形微弓之中,双臂并举,十指箕张,闪电弹了起来,正是‘先天无极掌’的起手扣式。 ‘血魔君’嘿嘿冷笑,策马斜让五尺,左袖疾扬,抖出一粒核桃大小的绿色球儿。 ‘凌宵仙子’陈翠裳乍见‘血魔君’绿球出手,倏然吃惊,口中叫道:‘勾相公小心!’身子已电射而起,就空拍出四记罕世绝俗的劈空掌力,硬把勾曲哲逼得身不由主,斜斜落在四尺开外。 陈翠裳逼退勾曲哲,闪眼看风绿球已到脸侧,忙打急旋,让开五步,恰在这千钧一发的霎那间,那绿球竟自爆裂开来,进出一蓬暗淡绿色火光。 ‘凌宵仙子’似未料到那绿球会自动爆裂,等到闻声应变时,已是晚了一步,她那雪白如玉的粉脸,竟在绿球爆裂之的,被那急迸而出的绿色火光灼伤一片。 勾曲哲见状大骇,疯狂般直扑过来。 人未到,掌先发,‘呼呼’两记劈空掌力,立即劈散那蓬惨淡的绿火,闪身来到陈翠裳的身侧。 ‘陈姑娘,你……’ 凌宵仙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勾相公,我……我完啦……’语声未落,却听‘血魔君’左昭阳尖声笑道:‘不听老夫言,吃亏在眼前,你们跟老夫作对可有好处?这“绿磷火”可不是易与之物!’‘血魔君’一面说着,竞自策马,缓缓退在一侧,冷笑不已。 勾曲哲目睹为已受伤的陈翠裳,心中正在惊骇,那管‘血魔君’冷讽冷语,仲臂扶住陈翠裳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的问道:‘陈姑娘,“绿磷火”是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凌宵仙子’乏力地望望勾曲哲,幽然说道:‘快快离开此地,待我慢慢告诉你。’勾曲哲闻言一怔,大感犹豫,怒目横向‘血魔君’瞪起。 ‘血魔君’左昭阳尖声笑道:‘小子,别横眉瞪眼,告诉你,这“绿磷火”绝非普通毒物可比,任你大罗真仙,只要沾上半丝绿火,也逃不过浑身瘫痪之苦……’勾曲哲听得心头猛震,脱口骂道:‘你这恶魔……’立想往前猛冲去。 但是,陈翠裳却断续说道:‘他的毒……你不……不要惹他……’‘血魔君’继续说道:‘既然这女娃身遭意外,代你受毒,如无人照顾,必然难以活过三天,现在老夫再破例饶你一次,你就扶着女娃子走吧!’勾曲哲乍听此言,不由勃然大怒道:‘少卖狂,你以为你身怀奇毒,少爷我就没法制你不成!呸!’‘血魔君’仰面望天,冷冷道:‘老夫现在开始回桥渡河,没时间跟你们胡闹,如果真的不想活命,大可于五天之内,回来此处,自会叫你如愿以偿……’勾曲哲电闪忖道:‘五天之内?……难道他会在此等候五天?……’‘血魔君’似乎看透勾曲哲的心思,停顿片刻之后,又道:‘这架桥工作,最快也得花五天时间,你尽管护送女娃子离去,五天之内老夫决定不离开。’勾曲哲微有所动。 ‘凌宵仙子’乘机说道:‘五天时间不短,我们或能想出一个破毒应敌之策,至少,也可约几位武功高绝的帮手。’勾曲哲微微沉吟,忽一咬牙,托起浑身瘫痪的陈翠裳,越岭而去。 口 口 口 山风呼啸,黄尘漫天—— 夜幕渐渐低垂。 勾曲哲手托陈翠裳,闷声不响,—口气奔越两座山峰,直住青夷山扑去。 ‘凌宵仙子’冻翠裳道:‘勾相公,别为我耽搁时间,我自己能走呀!’勾曲哲剑眉紧锁,双目望着前面的山路,道:‘陈姑娘代我受毒,我正不知陔如何报答,这点又能算得什么?……照老魔头那种口气,陈姑娘实须赶忙救治,若是拖延太久毒性发作,只怕……’陈翠裳轻轻摇头,道:‘勾相公不知,“绿磷火,乃是一种奇怪的慢性毒物,受毒之人尽管浑身瘫痪,如是过份用力,却也没有性命之忧。’勾曲哲听毕心中稍定,转而问道:‘陈姑娘,你怎么会到九曲桥来?珊珊妹子呢?’‘凌宵仙子’淡淡一笑,道:‘本是珊珊妹子吵着要来,我因怕他经验不足,莽撞涉险,故而命她留在山上,但我又担心勾相公这边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又没法向珊珊交代,因此这才抽空赶了过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九曲桥呢?’ ‘唉!我是先到天仙栈的呀!’ ‘天仙栈?——’ ‘嗯,我是从那边来的!’ ‘那你一定遇到我雪岩、卧云两位师叔?他们为什么没和陈姑娘一起来?’‘唉!唉!勾相公……’ 勾曲哲倏然止步,目光扫到陈翠裳的粉脸之上,问道:‘难道遭了不幸。……’‘凌宵仙子’苦笑道:‘他们和我一样,被左昭阳用“绿磷火”……’勾曲哲脱口惊叫,道:‘难道他们已成了瘫痪之人?’陈翠裳点点头,道:‘不仅你那两位师叔,就是震北镖局请来的强弓手,也有三十多人蒙受毒害……’勾曲哲听到此处,剑眉倏然扬起,似说些什么。 ‘凌宵仙子’迅速瞥了勾曲哲一眼,道:‘你现在不必担心,那些未受害的铁弓手,早就催车护送他们回震北镖局!’勾曲哲听了一怔,道:‘我那两位师叔?——’‘他们也一起去啦!’ 勾曲哲暗中嘘了—口气,忖道:‘这样也好,等把“凌宵仙子”送门青夷山,我先赶到震北镖局,和师叔们商量一番,再做定策……反正还有五天的时间…… 陈翠裳见勾曲哲面色阴晴不定,心中微有所感,忽然幽声说道:‘勾相公,还是让我自己走吧!’勾曲哲悚然一震,道:‘陈姑娘身受奇毒……’陈翠裳微微一笑,道:‘勾相公,只要不动武用力,单是跑跑路,相信还没有多大问题吧!’勾曲哲听到此言,倏又想到两位少男少女,虽说她是秋珊珊的师姐,虽说她已身受怪毒,虽说自己了无杂念……但是,究竟她乃是和自己年龄仿佛的美丽女子啊! ‘既然她说可‘自己走,我怎能硬耍抱着她,倒不如先让她试试,万一走不动时,我再助她不迟。’于是——勾曲哲对陈翠裳说声:‘小心!’ 把她轻轻放下地面。 ‘凌宵仙子’双脚着地,虽感到十分乏力,但是,她却有着她的想法:‘吃力点恐怕没有关系吧?……勾相公抱着我虽快,可是,他究竟是珊珊妹子的心上人!我这做师姐的,又怎能不避瓜田李下之嫌呢?……’于是——陈翠裳强力振作,显出精神饱满之态,道:‘勾相公,我此刻很好呢,你别管我啦!快去办正事吧!’勾曲哲看她这般模样,心中惊疑参半,问道:‘真的吗?’陈翠裳点头一笑,暗吸一口真气,说道:‘谁还骗你不成。’拔步往前奔去。 勾曲哲见她奔速甚疾,毫无受伤中毒之象,心下大慰,正想转念另作打算。 陡然——勾曲哲听得一声娇吟! 陈翠掌奔出百余丈远,竟在霎那间跌倒了下去。 勾曲哲闪电冲上,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俯身半跪地下,把陈翠裳半昏迷的躯体,迅速搀人怀中,唤道:‘陈姑娘,陈姑娘……’陈翠裳脸上浮起一层淡青之色,缓缓睁开眼皮,道:‘我毒性发作……’勾曲哲一脸惊慌,颤声说道:‘让我赶快送你回去,或许能找到解救之药……’‘不!动不得,我得先休息片刻才行……’ 陈翠裳说着,重又合上眼皮。 寒风不停地吹动,夜幕更低。 山林间已呈一片昏暗。 ‘凌宵仙子’忽又慢慢撑开眼帘,目注勾曲哲,轻声叫道:‘勾相公……’勾曲哲悚然一惊,俯首望去,但见昏暗的光线之下,陈翠裳一脸垂死之色。 勾曲哲急忙伸出右掌,轻按陈翠掌的额头之上,运出雄浑的内家真力,于是,‘凌宵仙子’的身子起了微微颤动,像是受到一种极其博大压力…… 天色渐暗,空户露出几个昏黄的明星。 ‘凌宵仙子’蓦然睁开眼睛,道:‘勾相公,现在是什么时候啦?’勾曲哲抬头望天色,道:‘已是丑末时分的光景……’陈翠裳长叹一声,道:‘勾相公,我真是太拖累你了!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怎能为我一个人,耽搁许多时光……’勾曲哲未等陈翠裳说完,大声接道:‘陈姐姐如此一说,更使在下汗颜,陈姐姐若非冒险救我,那能受此伤毒。’陈翠裳忽把身子转动一下,道:‘适才承公子内力相助,精神已复元不少,或无大碍,现在就回青夷山吧!’勾曲哲沉凝良久,道:‘不会影响伤势?’ ‘不会。’ ‘那我们走吧!’ 于是—— 勾曲哲调匀真气,托起‘凌宵仙子’,直往青夷山方向奔去。 山高路远,原野辽阔—— 等勾曲哲和陈翠掌来到青夷山,已是朋华满大寺的子夜时分。 陡然,山林中人影闪动,从青夷山飞也似驰来一个头发皓白,身形魁伟的老者,竟是自己师祖的方外知交‘苦海上人’吴飘萍。 半晌,苦海上人已停在二人三尺之外,含笑不语。 勾曲哲急忙跪伏在地,恭声道:‘叩见老前辈!’苦海上人和声道:‘小娃儿,让陈姑娘自己回师门吧!你和老夫去办一件攸关武林大计的事情吧!’陈翠裳柔声辽::‘勾相公,我先走啦!’ ‘陈姐姐,你多保重!’ 苦海上人一拉勾曲哲之右袖道:‘小娃儿,咱们边走边谈吧!’两人并肩连施展身法飞驰,边低声交谈着。 勾曲哲终于明白苦海上人是要带自己去太白山向太白上人借用千古奇珍‘乾坤玺’去聘请一位世外高人出来除去左昭刚。 勾曲哲问道:‘老前辈,那“乾坤玺”一向被太白上人视为无价之宝,他岂上轻易借给我们?’苦海上人哈哈笑道:‘老夫当年曾和太白上人的师父有过一段交情,相信凭这张老脸皮以及这两件奇珍,一定可以请出“乾坤玺”的!’勾曲哲一看,苦海上人掏出的是一柄精夺天工的‘金剑’及其仗以成名的‘金剑真诀’不由感动的道:‘老前辈如此牺牲……’苦海上人笑道:‘这两件东西虽被武林人视为宝贝,但对老夫来说,它亦已成为点缀装饰之物而已,哈哈!’‘对了!老前辈,那位世外高人在何处呀?’ ‘就在太白山下!’ ‘不对呀!如果说他真的武功出凡人圣,又需要那个“乾坤玺”,凭他的武功,何不自己去向太白上人借取!’‘小娃儿,那位世外高人是要借助那“乾坤玺”得道飞升,他如果如行夺取,根本无法飞升!’‘原来如此!’ 口 口 口 长安城的太白山,方圆百里,高在千仞,山头四季积雪,是当今中原武林的第一名山。 太白山绝顶这上,有一座庄严宏伟的庙宇,名叫‘净严寺’,这就是名震寰宇‘太白剑派’最大的根据地。 这一天,正是中午时分,净严寺的知客僧突然引着一老一少两上武林人物,从山门外走了进来。 老的须发疏落银白,步履健朗异常,右手牵着一个紫红衣衫俊美少年。 知客僧在前引路,老少二人携手相随,那绝色少年轻声向老者说道:‘吴老前辈,你老人家看这太白山的景象多美!’老头子听了少年之言,抬着向四周银白的雪景看了一眼,道:‘这白山终年积雪,处处银白,好看倒是好看,肃煞之气,却是重了一点!’ 紫衣少年旷老头这等说法,心中似甚不以为然道:‘你老人家怎么会这样迷信,什么气数啦!风水啦!晚辈看来,全是假的!’老头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娃儿你懂得什么!唉等你到了老夫这把年纪,你就会知道!’两人说话之间,迎面禅房中走出一个灰袍绝纶巾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走出禅房,立时朗声问道:‘恕在下眼拙,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呢?’那紫衣少年长揖道:‘在下勾曲哲,今冒昧登临贵寺,是陪吴飘萍老前辈来看伏云老前辈来的!’那中年男子似对勾曲哲和吴飘萍这两个名字甚是熟悉,闻言突然晾叫道:‘失敬!失敬!两位莫不是人称‘苦海上人’的吴老前辈,和天龄师弟的好友勾相公?’勾曲哲闻言正想说话,那老头子却已哈哈笑道:‘老夫正是“苦海上人”的吴飘萍,哈哈,这么说来,专驾就是伏云老头儿的大徒儿关企图了?’那厅上男子庄前急奔五步,深深一揖到地,恭敬地说道:‘不知吴老前辈仙驾位临,晚辈有失迎迓,望吴老前辈和勾相公恕罪!’原来这一老一少,正是勾曲哲和‘苦海上人’‘苦海上人’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关公子行这大礼,折煞老夫也!’旁边站的知僧客,见关企图如此尊敬这两个人,情知他们不是普通的游客,连忙肃容请入方丈室中。 知僧客等主客三人全都坐定,献上茶水,才恭敬声说道:‘少陪!’说完,便自退了下去。 吴飘萍端上几上盏,轻轻啜了一口,忽然向关企图问道:‘关公子,令师如今难道不在寺中?’关企图危襟正坐,恭敬答道:‘师父于一月之前,就到关外去了!’勾曲哲问道:‘关相公,蓝天铃相公那里去了?’关企图眼中异光闪动,道:‘哦!师弟出去找寻师父师叔他们去了!……不知两位到来有何见教?’勾曲哲淡淡一笑道:‘关相公有没听见“魔鬼队”侵入中原之事?’关企图颔首道:‘在下对“魔鬼队”进袭之事,不知道一二……’未等他把话说完,吴飘萍陡然插口说道:‘老夫想把你们镇山至宝请出用用。’关企图听得一怔,旋即问道:‘吴老前辈是不是想请出“乾坤玺”,招集天下武林高手,以商讨对付“魔鬼队”的办法?’吴飘萍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关公子真是个明白人,不过,老夫的意思却是单请一个世外高人。’关企图庄容说道: ‘既然吴老前辈要用,晚辈怎敢有违,不过,光请老前辈给师父留几个字,晚辈才好交待。’吴飘萍轻笑道:‘关公子真会说话,但是为了公平起见,老夫的金剑和金剑真诀,就留在你们山上以为质物啦!’关企图也是微微一笑,指着窗前一个书桌上的墨砚,对吴飘萍说道:‘那是家师用的笔砚,就烦请吴老前辈动笔,晚辈这就去请“乾坤玺”!’说着竟自起身,对吴飘萍和勾曲哲深深一揖,反身走了出去。 ‘苦海上人’望着关企图的背影,说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此子比老夫的性子还要急!’一面站起身子,缓缓走到书桌之前,勾曲哲也缓缓走了过去,道:‘关公子真是个爽快之人。’不久,只见关企图捧着一个寸许厚的长方盒子走了进来,恭声说道:‘吴老前辈,勾相公,这就是“乾坤玺”!’苦海上人打开一瞧,只见一个小玉玺在盒小,立即合上盒子,笑道:‘关公子,时间紧迫,老夫先告退啦!’‘恭送吴老前辈及勾相公!’ 苦海上人及勾曲哲方驰到山下,陡见一名双膝盘坐的黑衣蒙面人自路侧树上冉冉飞至二人的面前。 苦海上人心神一震:‘阁下……’ ‘呵呵!魔鬼队的克星,借“乾坤玺”的人!’苦海上人恭恭敬敬的自怀中掏出‘乾坤玺”,高举高顶端捧着! 只听黑衣蒙面人道:‘多谢二位玉成贫道!’ 苦海上人只觉手中一轻,‘乾坤玺’已经连盒消失,抬目一瞧,那名黑衣蒙面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土伯(勾曲哲)说到此时,不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沈贤亦松了一口气道:‘哇操!有够紧张!阿土伯,你就是那位身出华山剑派的勾曲哲呀?’勾曲哲恭声道:‘主人,老奴正是勾曲哲!’ ‘哇操!那位隐居在太白山的世外高人在拿走“乾坤玺,以后,有没有按照约定去除掉“魔鬼队”?’勾曲哲颔首道:‘有的!老奴和苦海上人到了桥旁一瞧,地上赫然已经躺着五十余具尸体及五十余颗脑袋!’‘哇操!真是不愧为世外高人!’ ‘主人!据苦海上人仔细检查那些尸体以后,“魔鬼队”五十余人,包括“血魔君”左昭阳在内皆死于“以气驭剑”。’‘哇操!以气驭剑,那是啥米功夫?’ ‘主人!那是剑道的至高境界,只要将剑掷出,凭着自己的意念,可以取人首千里外,而且疾逾闪电,力道浑厚,令人无法招架!’‘哇操!世上竟有这种功夫啊!哇操!如果学会了这种功夫,那就省事多少,最起码不必和人在那儿挥手踢足,搞得浑身脏兮兮的!’‘主人,以气驭剑是仙侠之流始可修练,咱们凡夫俗子怎能有此机缘?’沈贤摇摇头道:‘哇操!阿土伯!仙侠之流也是凡夫俗子从“蹲马步”练起的,你等着瞧吧!决有一天,我玩“飞剑”给你瞧瞧!’勾曲哲钦佩的道:‘有志气,以主人年纪轻轻的,即拥有如此骇人的功力,相信只要机缘巧合,不难炼成“以气驭剑”的!’‘哇操!阿土伯,你方才没有提到秋珊珊的归宿呀!’勾曲哲脸一红,道:‘主人!在苦海上人的福证之下,在消灭“魔鬼队”及“血魔君”半年以后,老奴就和珊妹妹成亲! ‘成亲之后,老奴膝下只有一子,由于珊妹妹外祖父在朝中刑部效劳,老奴义不容辞的兼负著『密探”工作。 ‘在老奴成亲之后第三年,有一次在扬州酒楼中用膳之时,陡遭三名年轻人以诡异的阵式围攻。 ‘老奴虽在阵中三掌之后,终于将那三名年轻人击倒在地上,老奴正欲上前询问之际,那三人却已服毒自尽。 ‘昨天下午那三位红衣姑娘的阵式和五十前那三名年轻人的阵式一样,想不到老奴却几乎死于阵中。’‘哇操!阿土伯别气馁,一来你有宿伤,二来,她们潜伏那么久,而且敢再度出来活动,一定自认羽毛已丰了!’‘主人高见!小犬夫妇一身功力并不逊于老奴,接任“密探”工作二十余年,经验已十分老道,想不到仍然只有落荒而逃的份!’沈贤想了一下,道:‘哇操!看样子,东瀛岛的人仍然不死心,不过,已经化明为暗,一面暗中搜寻左太郎,一面复仇!’‘不错,小犬一定是在武功方面泄了底,才遭来杀身之祸,若非主人你相助,不但老奴身亡,整个中原将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东瀛岛各个击破!’沈贤颔首苴:‘哇操!“东瀛三凤”的武功实在厉害,尤其揍起人来,根本令人无法招架,不知东瀛岛究竟有多少这种高手?’‘主人!据苦海上人及霹雳婆婆潜渡到东瀛岛发现该岛武风甚盛,崇尚“武士道”,视死如归。 ‘尤其自“魔鬼队”全军覆没之后,他们亦开始研习咱们中原各大门派武技,学习咱们中原的语文,风俗习惯。 ‘据苦海上人及霹雳婆婆回来忧心重重的表示,咱们中原武林被“魔鬼队”疯狂毒杀之后,元气大伤,各大门派,关闭门户,黑道势力陡盛。 ‘内忧外患之下,二老曾预言,不出一甲子,咱们中原武林必会面临毁灭之厄运,说不定危及朝廷和天下苍生。 ←→ 第七章 土地公伯唱明牌 阿土伯一看已是子时,立即肃然道:‘各位大德,已是子时了,请各位大德点燃三支清香,长跪诚心祈求。’说完,步入店内,有条不紊的在神案上铺了二尺长宽,分余厚的檀香,又以瓦片仔细的将它盖平。 垂坐在板凳上的劳幅及涂勾,脑袋左右直幌,四肢颤抖,口中‘嘘嘘’连连,双目紧闭着。 阿土伯右手朝庙外一招,众人会意的长跪在地,双手持香高举过头,口中喃喃低呼:‘阿弥陀佛!’ 劳福及涂勾突然朗‘哈’一声,身子一跃,跃到神案前,二人分别站在神桌两侧,双手扶着神案上之木轿。 小轿随着二人颤抖的身子,不住的摇幌着。 阿土伯手持三条清香长跪于蒲团上,恭声道:‘迎驾!’店外的众人亦轰应着:‘迎驾!’ 那顶小轿疾然一旋之后,轿辕在檀香上,疾书着,阿土伯恭恭敬敬的将香插于炉中之后,肃然立于案旁。 只见轿辕‘砰’的一声,离开神案,重又在劳福及涂勾二人的手中不住的颤抖着,显然书字暂告一段落。 只见檀香末中赫然出现‘福德’两个草字。 ‘阿土伯’欣然道:‘喔!原来是本庙的主神‘福德正神’大驾光临,弟子王根土代表各位弟子欢迎您!’ 庙外之五十余人连呼:‘欢迎!’ 阿土伯迅速的以瓦片盖平檀香末之后,轿辕重又在檀香末中画了一个‘?’号,显然是在询问‘有何贵事?’ 阿土伯恭声道:‘启禀土地公伯,庙外众弟子生活困苦,祈求您恩赐这一期‘大家乐明牌’,以便改善生活。’ 小轿在劳福二人手中一直幌来幌去,好似正在考虑。 阿土伯恭声道:‘启禀土地公伯仔,这些弟子诚心来此祈求,求您大慈大悲,大显神通恩赐‘明牌’。’ 小轿仍是摇幌着。 阿土伯慌忙道:‘启禀土地公伯仔,这些弟子已经许过愿,只要领了这一期‘大家乐’奖金,一定捐钱扩建本庙。’ 小轿陡的往神案上,‘砰!砰!砰!’连点了三下之后,旋转如飞在神案上龙飞凤舞着! ‘砰!’一声,小轿离开桌面重又摇幌着。 阿土伯凝目一瞧,问道:‘没有错吧?’ 小轿在桌面上迅速的‘砰!砰!砰!’连点三下之后,重又飞离桌面,一直幌动着! 阿土伯迅速走出庙门,朝众人一招。 梅丘带头走进庙内,合什一礼,朝那三个号码瞧了一眼之后,合什退出庙外,恭恭敬敬的长跪在地。 俟众人一一跪回原位之后,小轿在空际来回平移着,阿土伯会意的再度以瓦片盖平了檀香末。 小轿重又在桌面上运转着。 ‘砰!砰!砰!’三声之后,重又摇幌着! 阿土伯瞧了一眼之后,重又走出庙外,朝众人道:‘各位大德!土地公伯仔刚才又降示:‘闷声大发财’,各位会意吧!’‘知道,绝对不会泄露的。’ 阿土伯一颔首,重又步回庙内。 小轿重又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划了一个大问号‘?’阿土伯即恭声道:‘启禀土地公伯仔,弟子们全明白了。’ 小轿又在桌面上敲了一下,便停在桌面不动了! 半晌之后,劳福及涂勾,双目一睁,坐回板凳上,阿土伯递过两杯开水,答道:‘二位,辛苦啦!’ 劳福笑道:‘阿土伯,别客气,只要大家能够中奖,届时本庙能够顺利的扩建完成,我们也就高兴啦!’ 此时,梅丘等人已经站起身子,只听梅丘道:‘两位老哥,只要我真的中奖,明晚一定会让你‘吃红’的!’ 劳福忙道:‘这位大哥的心意,小弟先谢啦!你不妨把给我‘吃红’的银子,一并捐作本庙扩建基金。’ 梅丘笑道:‘老哥,桥归桥,路归路,我自己另有打算的!你就等著「吃红吧’!小弟先告退了。’ 说完,朝福德正神佛像合什一礼之后,含笑离去。 马场之人如法泡制之后,一一含笑离去。 其余十余人不由自主的向劳福及涂勾表示‘乐捐’,‘吃红’之心意后,相偕含笑离去。 阿土伯暗中凝神一听,他自经沈贤疗伤打通全身经脉之后,功力已是通玄,四、五丈内之虫鸣亦逃不出他的听觉。 他凝听片刻,确定没有外人之后,笑道:‘二位今日的表现可圈可点!’劳福恭声道:‘阿土伯,我们二人全是‘菜鸟’,承蒙您的指导,才有这种成绩,您可要继续指教。’ 阿土伯笑道:‘没什么事啦!反正以后来求‘明牌’的人会越来越多,成份也越来越杂,咱们只有随机应变啦!’ 三人边聊边将庙内整理妥后,便相偕赶向沈贤家中。 劳福打老远的一见沈贤的客厅有烛火闪烁,心中一喜,呼道:‘x他娘,老 大回来了,土狗,老大回来啦!’ 说完,拔足就欲驰去。 涂勾一把扯住他的腰带,叱道:‘老虎!’ 劳福一见涂勾在眨眼,心知他在提醒自己不可在阿土伯面泄底(会武),笑道:‘好!好!咱们一起去吧!’ 说完两人拔足奔了过去。 勾曲哲依旧移步向前:‘这两个娃儿倒是挺机灵的,看样子,他们三人果真是东瀛岛高手的克星。’ 勾曲哲一迈入客厅,却见劳福及涂勾双眉紧蹙,站在娇颜梨花带雨的柳丁身旁,不知所措。 柳丁一见阿土伯进来,凄然问道:‘阿土伯,你下午有没有见过神仙?’勾曲哲摇摇头,道:‘没有,他自昨天下午去和我聊了一下之后,便回来了,可是,并没有听他提过要去那儿?’ 柳丁张口欲言,便旋又想起沈贤吩咐不可泄底,因此,硬生生的以一声叹息替代了底下之言,泪水簌簌直滴着。 勾曲哲明白他们三人的苦衷,倏然道:‘柳丁,把你的双掌递过来,我略谙手相,为你断个未来!’ ‘阿土伯,你真的懂吗?’ 勾曲哲却自顾自的瞧着柳丁那对柔荑,道:‘柳丁,你福大命大,不但会成为一代女侠,而且能嫁个如意郎君,不过………’柳丁正听得心情稍松之际,陡闻阿土伯那句‘不过’,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急道:‘阿土伯,不过怎么样?’ 勾曲哲笑道:‘不过,你注定要和好几个姑娘共侍一夫,………’柳丁柳眉一竖,哼道:‘神仙,他敢!’ ‘柳丁,人多福气多,万般皆天定,忤逆不得,何况神仙天生情种,岂是你所能够阻挡的!’ 劳福急道:‘柳丁,你放心,我会帮着你盯着老大的。’涂勾却笑道:‘少吹牛啦!说不定老大此时正和一位美若天仙的‘幼齿仔’在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哩!’ 柳丁泣道:‘死神仙,没良心的,杀千刀的,如果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情,我非和他拚命不可。’ 涂勾却摇摇头道:‘柳丁,你凭什么,如此对待老大,你又没有和老大成亲,也没有什么名份呀………’ 劳福瞪他一眼,道:‘x 娘,你这条土狗,癞皮狗,你为何如此不上路,你非把柳丁弄哭不可呀!’ 涂勾不服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替老大不服,柳丁凭什么管老大呢?阿土伯,你说是不是?’ 勾曲哲笑道:‘劳福,涂勾,男女之间的事情,由他们双方自己去解决,咱们局外人最好少管。’ 柳丁却双目异彩连闪,显然,她已经自己有了打算,只听她道:‘劳福、涂勾,时间不早啦,咱们回去吧!’ 阿土伯笑道:‘对!早点回去休息,明儿一大早还要干活,别忘了明晚到庙里集合,准备吃红,呵呵!’ 劳福及涂勾闻言,立即眉飞眼笑。 柳丁惑然的问道:‘阿土伯,吃什么红?’ 涂勾笑道:‘吃口红啦!’ ‘死土狗,你又皮痒啦!’ 涂勾急忙跑了出去,道:‘哈哈,有抓没有到,我先走一步!’劳福朝柳丁一笑,手一摆,二人立即朝屋外走去。 阿土伯亦欣慰的步上归途。 ※※※※※※入夜时分,福德祠前挤了一百余人。 除了五十余人正口沫横飞,神彩飞扬的谈论福德正神‘起驾’的奇迹,以及签赌的情形。 显然,他们皆‘中奖’啦! 另外五十余人是在今天下午听了中奖人的叙述以后,专程来见识一番的。 勾曲哲及劳福,涂勾正忙着收油香钱及吃红。 一向冷冷清清的福德祠因为恩赐今天中午‘大家乐’明牌,使那十余人(梅丘及其手下没有签赌)一午之间发了大财。 欢笑声,谈论声及赞叹声此起彼落。 人们一向是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银子可赚,就是打破头也要钻进去,何况只要投资一两银子,立即可以赚进五百两银子。 这种暴利令五十余名昨晚没有来此的人们羡慕得要死,好奇之余,仔细的问东问西,赞叹交加。 勾曲哲,劳福及涂勾,三人将二、三千两银子收妥之后,勾曲哲朝劳幅及涂勾二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劳幅及涂勾会意的卸去外衣,打着赤膊,垂首瞑目坐在长凳上不言不语,显然是准备要‘起驾’了! 勾曲哲走到庙外朝众人道:‘各位大德,欢迎各位来此参香,更感谢各位幸运的大德,依约乐捐赞助本庙扩建。’ 梅丘朗声道:‘阿土伯,你太客气了,土地公伯仔保佑咱们赚钱,咱们捐出一部份的奖金,也是应该的!’ 勾曲哲肃然道:‘阿弥陀佛,功德无量,您中了奖以后,若是不捐出来,谁也对你无可奈何的。’ 梅丘恭敬的道:‘阿土伯,这种神明赏赐的银子,如果不知布施,到时候还不是‘怎么赚来,怎么亏去的’!’ 勾曲哲肃然道:‘高见…………’ 陡听庙内传出‘砰!’的一声脆响,众人一瞧,只见原本静静摆在神案的那顶小轿又‘砰’的在神案敲了一下。 勾曲哲倏然一惊,道:‘各位大德,福德正神有事指示,请保持肃静!’说完,走回庙内迅速的铺着檀香末。 准备妥后,勾曲哲点起三支清香,跪在蒲团上,喃喃有词。 他方将清香插入炉中,劳福及涂勾在颤抖老半天之后,‘嘘!哈!’一声之后,分立案旁,抓起了那顶小轿。 ‘砰!’一声,轿辕飞舞,迅即在檀香末中写出了‘福德’两个字,勾曲哲恭声道:‘欢迎土地公伯仔法驾!’ 立于庙外的梅丘等人亦轰然道:‘迎驾!’ 那些前来‘观光’的人亦跟着喊著「迎驾’! 勾曲哲盖平檀香末之后,轿辕迅速的在檀香末上面画了一只大乌龟,及槌子,底下是一个问号。 勾曲哲恭声道:‘启禀土地公伯仔,承蒙您老人家大显神通相助,众弟子这一期‘大家乐’皆中了大奖。’ 轿辕旋又写了‘好累喔!’四个字。 勾曲哲恭声道:‘众弟子心感您老人家之辛劳,已经捐了数千两银子,计划在庙侧另外建一座新庙………’ 小轿‘砰!砰!砰!’连敲三下之后,又写出:‘下一期再出牌!’勾曲哲喜道:‘感谢您老人家答应再恩赐下一期‘大家乐明牌’,众弟子绝对不会忘恩背义的!’ 小轿‘砰……………’连敲十几下之后,写出:‘阿仁’二字。 勾曲哲急忙唤道:‘各位大德,有没有名叫‘阿仁’的?’众人你瞧我,我瞧你,陡见一名身着布衫,小贩打扮的中年人颤声道:‘我认识阿仁,我…………’ 小骄又写出:‘阿发!’ 勾曲哲急忙问那人道:‘这位大德,请问你是不是名叫阿发?’那人骇凛的道:‘是………是的!’ 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小轿又写出:‘说!’ 勾曲哲道:‘阿发,阿仁昨晚是不是有来此求‘明牌’?’阿发颤声道:‘有的,他今天签了十两银子,下午领了五千两银子之后,立即去‘怡红园’找阿娟了………’ 小轿陡然重重的敲了一下神案。 众人吓得手脚发软,不敢抬头,心中暗忖:‘好灵验的土地公伯仔,居然能查出阿仁中奖之后没有来此!’ 勾曲哲又问道:‘阿发,阿仁有没有托你代他乐捐?’‘没………没有!’ 勾曲哲叹道:‘太过份了!’ 小轿倏又写出:‘避他!’ 勾曲哲会意的朗声道:‘各位大德,土地公伯仔有指示,以后绝对不可将‘明牌’告诉阿仁,否则‘□龟’,他老人家不负责。’众人轰然应道:‘是!’ 小轿更写出:‘宣传!’ 勾曲哲道:‘各位大德,土地公伯仔为了解救贫苦之人,请你们把‘赐明牌’之事,广为宣传,不过,不要告诉奸恶之辈。’‘是!’ 小轿又划了一个大问号。 勾曲哲急忙问道:‘启禀土地公伯仔,为了争取时间,是不是可以自明日一开始立即进行建庙之事?’ ‘可!’ ‘有关庙样,地点………’ ‘今夜梦中降示!’ ‘是!是!送驾!’ 众人轰呼:‘送驾!’之后三五成堆,聚在一起纷纷议论方才之奇迹,梅丘见状,暗暗欣喜不已。 方才那段戏实在太精彩了,不???阿仁表现得如何了? 却听勾曲哲朝众人道:‘各位大德,如果有亲友曾经盖过庙宇的,请代为介绍,本庙预定于近日破土兴建。’ 人群中立即有人表示愿意推介。 更有人表示自己本身就是水泥工,愿意作义务工。 勾曲哲欣慰的与他们欢叙着。 ※※※※※※隔天午后,劳福及涂勾拗不过柳丁,悄悄的陪她来到了水濂洞。 石涧流泉,水声潺潺,吸人游思,可惜三人急于寻找沈贤,边走边唤:‘神仙………’ 跟本没有心情欣赏。 呼声冲破泉声在谷际回应着。 可惜一直找了半个时辰,硬是找不到沈贤的影子。 柳丁早已急得泪水滂沱,语不成声。 劳福及涂勾亦是难过极了,只听涂勾低声道:‘喂!老虎!看样子老大可能己经凶多吉少了!’ 劳福瞪了他一眼,低声叱道:‘x 娘,土狗,你这张乌鸦嘴,少说几句行不 行?你没看柳丁伤心成那个模样?’ ‘唉!我那阿娥若有她的一半,我就…………’‘含笑归土!’ ‘妈的,你………’ 陡听‘嘿嘿………’冷峻阴笑声,自转弯处传了过来。 劳福三人循声一瞧,只见二位身材瘦削,脸色阴沉的黑衣中年人正健步如飞朝三人扑了过来。 柳丁拭去泪水,直觉的暗暗提醒‘老鼠’准备咬人。 涂勾低声道:‘老虎,看他们那‘横肉面’(凶像)必定不是什么‘好脚校’(好人),要不要动手呢?’ 劳福低声道:‘看情形吧!反正咱们不怕挨揍,不过,如果要动手,绝对不可客气,免得泄了底。’ ‘喂!你们三人在鬼叫什么?’ ‘我们在找人。’ ‘找人?我明明听见你们在高呼‘神仙’,少做白日梦吧!世上若是真的有神仙,就没有人会死掉了!’ ‘不对!至少坏蛋会先死!’ ‘哼!你是不是在咒我早点死掉。’ ‘土狗,你听见我咒他早点死掉了吗?’ ‘没有呀,老虎,我只听见你说坏蛋会先死,他又不是坏蛋,何必如此的紧张,哎唷,你怎么动手揍人?’ 右侧之黑衣人赏了涂勾‘五百’之后,狞笑道:‘小鬼,若不是大爷今天心情还不错,早就一掌劈死你了!’ 劳福迈前一步,喝道:‘?娘,你凭什么打人?’‘嘿嘿!你叫做老虎?我瞧你一身肥肉,倒像肥猪哩!’‘?娘,我是肥猪,那你就是瘦皮猴啦!哈哈哈!’黑衣人目光含煞,叱道:‘住口!’ 劳福却照笑不误。 涂勾却跟着哈哈大笑着。 ‘小鬼!这可是你们自己找的,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两名黑衣人右掌疾劈,罩劳福及涂勾胸部。 二人拚命往旁一闪,冀图避开当胸一掌,却仍被劈中了肩胛,身子似断线风筝般掉进了溪石中。 两人只觉肩胛剧疼,掉进溪中之后,略为挥动手臂,还好,没有妨碍,干脆泡在水中凉快一下。 却听柳丁大呼一声,两人抬目一瞧,柳丁右臂已被一名黑衣人反拗,正幌动玉首闪避那黑衣人之亲吻。 另外一名黑衣人阴声道:‘刘兄,这娘儿挺泼辣的哩!’‘嘿嘿,我就喜欢这种娘儿,看我如何治她。’说完,右掌一扬,就欲撕扯柳丁的前襟。 涂勾叱道:‘住手!’ 劳福边爬出溪中边吼道:‘x 娘,是你们自己要找死的,怨不得我开杀戒! 快准备回去报到吧!’ 那名黑衣人将柳丁推得踉跄出去,阴声道:‘李兄,这两个小鬼这么凶悍,咱们可能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嘿嘿!跪下来求他们高抬贵手吧!’ 劳幅及涂勾二人分别站在一名黑衣人的面前,双拳紧握,凝视着对方。 ‘小鬼,打呀!’ ‘对!用力朝胸部打呀!’ 涂勾低声道:‘老虎,我先打!’ ‘好!小心!’ 涂勾右臂似舞车轮一般挥动十来圈以后,‘哈哈’的大吼一声,一拳直接击中了黑衣人的胸膛。 ‘砰!’的一声,涂勾‘啊’的惨叫一声,倒飞摔落在地。 柳丁急忙奔过去,问道:‘土狗,你………’涂勾朝她眨了一眼,哼呀哈的爬起身子,跄踉的奔向那名黑衣人:‘嘿嘿,小鬼,手没有折断啊!’ 说完,好整以暇的等待涂勾再度出掌。 涂勾暗暗提聚功力,准备全力一击。 劳福亦暗暗的提聚功力着。 ‘嘿嘿,小鬼准备好了没有?’ 涂勾双唇紧闭,迈前一步,一拳击了过去。 那名黑衣人陡觉对方掌力有异,正欲闪避,却已不及,只听他惨叫半声,便已鲜血狂喷,摔倒在地了。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正在骇凛之际,胸部如遭巨杵捶中,‘啊’的惨呼一声,鲜血狂喷,暴退着。 ‘?娘,你再凶呀!’ 黑衣人竭力闪躲,却招架不住劳福及涂勾的追击,背部又被涂勾捶了一拳,退向柳丁了! 柳丁柳眉倒竖,兜胸一拳劈了过去。 黑衣人鲜血狂喷,惨叫一声,栽地不起。 柳丁一掌劈出之后,立即朝侧一闪,及时避开那股血雨。 劳福及涂勾分别搜过二名黑衣人身子,发现除了一些碎银及银票以外,别无他物:‘喂!老虎!如何处置这两具尸体?’‘丢下断谷吧!’ 柳丁俟二人丢下那两具尸体,洗去身上之血迹之后,道:‘咱们快走吧!再碰上别人,麻烦可大哩!’ 劳福点点头,道:‘不错,所幸涂勾设局骗过那二人,否则,挺难对付的哩!’柳丁笑道:‘土狗,瞧你平日楞愣的,想不到也会骗人哩!’涂勾得意的道:‘我现在才不楞头楞脑的,阿土伯曾说过对待坏蛋,不必客气,想怎么揍他,就怎么揍他。’ 劳福颔首道:‘嗯!有理,这些黑衣人皆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咱们如果不耍些花招,的确是无法取胜的!’ 柳丁又朝四周望了一下,失望的叹道:‘走吧!’※※※※※※光阴似箭,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 武夷山下福德祠的香火更加兴旺了! 不但方圆百里的‘大家乐迷’经常来此烧香祈求,连皖北地区的武林人士,亦专程打老远的来此参香。 因为福德祠已经连续三期赐明牌,而且也连中三期,暴利诱使‘大家乐’的赌风更盛,迅速蔓延到全国。 武林人士一向不信鬼神虚无之物,完全凭自己的判断去参赌‘大家乐’,冀求那五百倍的暴利。 奈何期期‘□龟’,不由得对自己的判断发生动摇起来,稍一探听立即知道福德祠赐明牌之事,便好奇的前往一瞧。 凡是去过那个偏僻的福祠的人,一见数百人正在左侧空地上赶工建庙,稍一探听,自然会更加好奇了。 一传十,十传百…………福德祠的香火更兴旺了。 梅芝旺经营的‘大家乐’也更兴旺了。 梅芝旺和梅丘概略算过这三期‘大家乐’收支相抵,正正亏了四、五百万两,不过梅芝旺却终日笑口常开。 梅丘却为那庞大的亏损时常向梅芝旺建议,终止‘赐明牌’,梅芝旺却一再以‘放小饵钓大鱼’来加以反对。 梅丘正欲续言,梅芝旺笑道:‘丘儿,爹还要到测试场去瞧瞧,这几天来此的武林人物不少,正是咱们扩充实力的机会。’梅丘正容道:‘爹!咱们目前不愁吃不愁穿的,何苦又要搞马场、大家乐,还到处网罗那些横眉竖眼的人……………’ 梅芝旺脸色一沉,斥道:‘小孩子,懂什么?’说完,愤愤的离去。 ※※※※※※且说沈贤独自一人在前洞练功,由于他天质聪颖,功力又已入化境,领悟力更强,一周不到便已悟透了那些掌法及剑招。 第二周一开始,他专心领悟那以气驭剑口诀,这一入定整整坐了三天三夜,方始有所心得,可惜却无法融合贯通。 ‘哇操!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若是自幼有武林高手指导,岂会弄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字眼!’ 当下重回内洞,将那叠书搬来,以书作枕,饿时吞一粒辟谷丹,累时就盘坐调息一番哩。 他不眠不休的翻阅着那些书籍。 猱儿仿佛自知闯了祸,自己窝在通道,以囤积的山果为食,不敢惊动沈贤! 又是十天过去了。 这一天,只见沈贤自入定以后醒了过来,高声叫道:‘哇操!原来如此,我就不相信我搞不清楚!’ 猱儿被沈贤那声高叫吓了一大跳,悄悄来到前洞一看,只见沈贤自内洞取出几上那青石镇尺。 只见沈贤右手持镇尺,双目一闭,半晌之后,只见他手一挥,青光一闪,那镇尺‘噗’的一声,飞射进洞壁之中。 沈贤苦笑道:‘哇操!用力太猛,煞车不住!’只见他手一招,那镇尺重又射入他的掌中。 这一次,沈贤谨慎多了,只见那镇尺在洞内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穿梭着,令猱儿瞧得心惊胆颤。 沈贤目光一瞥及猱儿影子,剑诀一引,那镇尺立即射向正探首瞧得目瞪口呆,心惊胆颤的猱儿。 吓得它‘吱’一声怪叫,逃入通道内。 沈贤存心捉弄它,那镇尺继续追入通道内,饶猱儿如何挥拍,兀自在它的头顶尺余飞行着。 猱儿毕竟跟随过黄龙子,又勤修至今,已至通灵境界,情急生智,立即自通道奔至沈贤面前,跪下之后频频叩头怪叫着。 沈贤手一招,那镇尺重回手中,只见他长吁一口气,笑道:‘哇操!猱儿,起来吧!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洞门?’ 猱儿连叩三下之后,乖乖的立于沈贤的左后方。 沈贤走到通道中央,提聚一口真气,剑诀一引,那镇尺闪电般射向那道石壁,‘噗’的一声,穿透石壁迳射飞出去。 石壁却纹风不动。 ‘哇操!怎么打不开呢?’ 猱儿却奔到那道石壁前,伸出毛茸茸的右手,向石壁当中,由上而下,似鸡啄米一般,‘夺…………’拍了下来。 ‘哇操!猱儿,你是说要一直敲下来呀!那岂不累死人!’猱儿颔颔首之后,重又跃入内洞。 沈贤走回前洞正打算盘坐调息一番,以恢复方才耗损的体力之际,却见猱儿已驰至自己的身前,双手递过一个小铁丸。 只见它学着沈贤的剑诀,比着那小铁丸又叫又比的,沈贤笑道:‘哇操!我知道了,先让我休息一下再说!’ 猱儿却迅速取来另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浑身碧绿,清香无比的药丸递给沈贤,作了一个吞食状。 ‘哇操!猱儿,你会不会被我修理,故意拿毒药来害我?’猱儿毛手连摇,那颗脑袋亦直摇着。 沈贤吞下那颗药丸之后,只觉通体舒畅:‘哇操!果然是灵药,看样子猱儿对自己挺忠心的哩!’ 当下,凝神壹志开始调息! 待他醒来之后,一见猱儿亦在右侧尺余远处打坐,暗暗一笑:‘哇操!这畜牲的神态倒也人模人样哩!’ 取过小铁丸,身子一飘,来到通道中央,剑诀一引,乌光一闪,小铁丸立即射中石壁的上方。 稍中即弹,顺着一条直线一直弹射下来。 当那粒小铁丸射到石壁中央下方之时,只听一声怪叫,金影自沈贤的身侧一闪,迅即立于石壁之前。 只见它先将那粒小铁丸置于身后,再蹲下身子,自石壁中央点轻轻的一按,‘轧’一声,石壁重又缩入岩壁中。 飞瀑再现,猱儿怪呼一声冲了出去。 沈贤身子一飘,立于洞口,伸出双手任那流泉飞瀑冲洗着双手:‘哇操!好久没有如此凉快了!’ 只听他振吭一啸,身子轻轻跃出洞外,顺着飞泉冉冉的降落着,好像飞羽,又好似飘叶! 所幸,此时没有人在场,否则非骇坏才怪! ‘噗通’一声轻响,沈贤潜入溪中,尽情的冲洗着历时近月未曾洗过的身子,心中有着说不尽的欢欣与舒畅。 这一洗也不知究竟洗了多久,只听飞瀑上方传来猱儿的怪叫声:‘哇操!差点忘了头还有猱儿哩!’ 只见他略一思忖秘笈上的轻功身法,略一提气,双足在水中一蹬,身子好似怒矢般一直,射进那石洞。 猱儿欢呼一声,返身奔进前洞。 沈贤只觉洞内传来阵阵肉香味:‘哇操!好香喔!香喷喷的卤味,哇操!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吃过肉了,都快要淡出‘鸟’了!’略一加劲,驰入前洞一瞧,只见地上摆着一个大纸包,另外还有数十颗奇异的山果,肉香味正是自那纸包传来。 猱儿指着那个纸包怪叫不已! 沈贤打开一看:‘哇操!猪舌、香肠、猪耳、皆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哇操,这味道分明是老虎店里的产品哩!’ 他的思维立即飞到劳福,涂勾及柳丁身上,手里拿着那个纸包直发怔。 猱儿一边嚼着山果,一边睁大那对金睛自盯着沈贤,一见他正在发怔,轻顶那纸包一下,怪叫着。 沈贤笑了一笑,取出一截香肠,边嚼边道:‘哇操!果然是劳福店里的产品,猱儿,莫非你去劳福店里买的………不………偷的?’猱儿边摇头边作出蹑手蹑脚偷窃状。 沈贤笑道:‘哇操!看样子你是到别处去偷来的,等一下如果被失主循线找来,咱们两个就一起‘进笼子’吧!’ 猱儿拍拍胸脯,裂嘴笑着。 沈贤又塞入一片猪耳,笑道:‘哇操!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啦!宁可胀死,不可饿死,猱儿,吃一块吧!’ 猱儿指着手中的山果,左掌连摇! 沈贤笑道:‘哇操!看来你是诚心诚意要修成正果哩,你就吃你的山果,我就吃我的卤味,哈哈!’ 说完,翻开‘易容术’那部份,重又温习着。 方才猱儿去偷别人的卤包给沈贤一个启示:‘如果要偷偷摸摸办事,除了手脚要干净俐落以外,若能易容,万一被发现,也没事!’何况,他又想起自‘东瀛三凤’及黑衣人身上搜出的薄皮,更坚定了他学易容术的决心。 可惜没有器材,供沈贤‘实习’,他只有先将心得熟记于心。 猱儿一见沈贤放下书籍,立即怪叫一声。 沈贤朝它一笑,道:‘哇操!你又有什么新点子啦!’猱儿指着那卤包,又比手划脚怪叫老半天,搞得沈贤头晕脑胀:‘哇操!你慢慢的比,慢慢的说,我才搞得通呀!’ ‘哇操!葫芦,两个,是两个女人呀?’ 猱儿一听沈贤已经悟出自己的意思,不由大喜! ‘哇操!怪不得孔老夫子也感叹‘食色性也’,居然连这畜牲也懂得欣赏‘查某’之葫芦身材。’ 只见猱儿突然扳起脸孔,瞪大金睛,那只毛茸茸的右掌,伸出食指、中指,一直在沈贤的面前晃来晃去。 ‘哇操!两个凶男人!’ 猱儿喜得又叫又跳的! ‘哇操!这个时节这个地方平常偶有游客来此,但甚少有凶恶的人带着女人来此,哇操!爬了老半天的山,来此??女人,多累呀! ‘何况又有老虎家的卤味,哇操!究竟是啥米角色,猱儿,带我去瞧瞧吧!’猱儿会意的扳动石桌,将内洞封闭之后,朝沈贤一点头,疾驰向洞外,沈贤脚似流水行云,飘逸的跟在后头。 一理通,百理通,此时的沈贤由于迭遇机缘,一身功力深厚,又修练过黄龙子那木秘笈,因此,奔行起来足不扬尘,毫无声响。 猱儿拚命奔跑,连过了二个山头,顾着一瞧,沈贤仍然含笑轻轻松松的跟在后头,吓得它怪叫一声。 只听沈贤低声叱道:‘哇操!别乱叫,惊动那四人就麻烦了!’猱儿突然降缓身子,朝数丈远外的狭窄山道一指。 沈贤心知快到地点了,更加的放轻足下声音。 临近窄道,沈贤已听到谷内传出男人的得意笑声以及女人的呻吟求饶声,心知目的地已经到了。 猱儿自动的止住了身子。 沈贤提聚功力飘进了谷内。 只听一阵雄浑的声音笑道:‘老大,此地‘怡红园’的姑娘的确够水准,不但具姿色,而且又‘耐战’,哈哈!’ 另一阵尖锐的声音怪笑道:‘桀桀,不错,比起京里头的‘雷梦娜’,苏州的‘阿兰娜’,扬州的‘娜娜’,君君及红红是强多了!’却听一种迷死人的声音道:‘大爷,你快点‘交货’吧!人家已经泄了三次啦!直泄下去,这条小命就交给你啦!哎唷!’‘哈哈哈!顶死你,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男人是何等威风!’‘哎………哎唷………会死……人家会死啦!’‘哈哈哈…………’ 沈贤一听那种‘拍拍’,‘滋滋’和喘息声,立即知道一定又是‘男女妖精打架’的事,因为他听多了,见多了! 这些年来,他每当在夜中练完‘慧元神功’之后,只觉神清气爽,了无睡意,便到镇内镇外四处溜跶。 起初对于民宅内或是雷大老爸所经营的‘怡红园’‘新乐园’………传出来那种奇怪的声音,他会觉得十分奇怪和紧张。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会觉得十分的‘难过’及冲动,只要一听到那种声音,他立即落荒而逃。 此时,情况特殊,他只有强忍著「难过’,悄悄探首一瞧! 只见两位高大魁梧的中年壮汉,各将一位面目姣好,身材迷人的妙龄少女放于岩石上,抱紧圆臀,猛烈的耸动下身。 那二位少女浑身肌肉好似波浪般一直颤着,抖着,尤其那对高耸玉乳所带起的乳波更是眩人双目。 沈贤吞了一口口沫,暗叫:‘哇操!这两位老包的力道挺足的,连连猛顶数十下,若是我,早就扭伤腰了…………’ 想至此,胯下‘那话儿’一直蠢蠢欲动着。 ‘哇操!原来还有一件貂皮大衣垫在岩石上,否则那两个‘查某’非被刮得背破臀伤,鲜血淋漓不可。 ‘哇操!那样子,这两个老包如果不是从东北来的,就是大财主,否则岂会将昂贵无比的貂皮大衣视若废物哩!’ 只闻那两位壮汉气息粗浊,全身直抖:‘哇操!‘火车’终于快要抵达‘终点站’了,哇操!你们爽,我却难过!’ 果见那二位壮汉又连顶十来下之后,便趴在少女的身上,一动也不动,只有张着大嘴直喘气的份! 不过,那神情却流露着满足与得意。 突然听见洞里传出一阵冷漠而飘忽的声音:‘你们进来。’两人闻声大惊,稍稍骇怔之后,全又恢复了勇气,两人相互对望一眼,毫不犹豫,双双大步往洞里走去。 两人莫约走了三十余丈,两人只觉得漆黑的山洞中,似乎宽畅了不少,但却看不见里头东西。 樊虎扬声说道:‘洞里藏的是什么人?’ 樊虎语音方落,猛听两丈开外激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接着,整个山洞,却现出一片光明。 两人往前望去,不由吓了一大跳,同时惊退五步。 原来在他们身前两丈之处,竟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盘坐地下,地上却滚满了百十个姆指大小的夜明珠。 那洞中莹白的光亮,就是这夜明珠上射出。 莹洁的明珠光辉之下,那怪物通体褐黄长毛,身上衣衫,好似已经年数太久,早已成了一块一块的灰片,零零落落地挂在体毛之上。 他那一头落满尘埃的白发,斜斜披面,几把整个脸颜全部遮去,仅露出一双精光爆射的双眼,在明珠光辉之中闪烁。 那怪人用他精光烁烁的眼睛,往樊虎弟兄两人巡视良久,忽然从披面的长发后透出一丝声音,道:‘老夫在这山洞中,整整坐了两个甲子,你们算是头一个进入此处的人,老夫这里有一本武林奇书,早就应该易主的,只是苦于没有适合的人选………’ 说着又把烁烁有光的眼神,往两人扫了一扫,道:‘老夫看你们两人眉根阴沉狠毒,一定是无所不为,无恶不做的狂徒,正合老夫的人选条件,老夫现在就把这本武林奇书转送给你们吧!’ 说到此处,他那生满长毛的右臂忽动,把一个白玉精雕的小方盒从身后拿了出来。 二个人听了怪人之言,有点怀疑他是疯言,忽见长毛怪人从身后取出雕琢精美的玉盒,两人心头顿如小鹿冲撞,霎时起了波浪。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各人心中暗忖:‘看这玉盒雕琢精细,通体雪白,价值连城,想来这怪物所说武林奇书,八成有点实在,不过,这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历?’樊虎突然上前两步,对地上盘坐的长毛怪人恭身说道:‘恕樊虎眼拙,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那长毛怪人缓缓把手中玉盒搁在交盘的大腿之上,阴恻恻笑道:‘敢情你对老夫不大相信,嘿嘿嘿嘿………万水各源,最后终要入海,老夫就是名列宇内第一的‘毒魔’马光。’ 言词之间,隐隐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傲。 樊虎樊豹两人,听得脸色大变,立即伏地拜叩,樊虎大声道:‘望毒魔老祖饶恕我兄弟不知之罪!’ 原来他们弟兄二人在东北横行时,早已听过马光的名号。 这‘毒魔’马光,正是一百多年前,威名震撼宇内,以玩毒着世的第一号魔头,当时黑白道上,曾赠他‘毒魔老祖’尊号,可知这马光声名之大。 ‘毒魔’冷嘿道:‘起来,起来,老夫可不知你们这一套!’樊虎樊豹仍伏地跪拜,不肯起身。 ‘毒魔’马光阴恻地伸出右掌,中食两指,分别向樊虎,樊豹遥遥轻佻,双指挑处扬起两道奇强的指风,硬生生把跪在两丈以外的兄弟二人托了起来。 樊虎和樊豹,身受‘毒魔’强劲指风挑托,尽皆魂飞天外,心道:‘这魔头好深的内功,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他相比的人。’‘毒魔’马光收回右手,又用精光逼人的眼睛,把两人看了又看,冷漠地说道:‘老夫这部‘毒经’虽说应该易主,但却有两个条件。’樊虎和樊豹听了分不出是忧是喜,全都想:‘想不到这魔头竟肯把他压箱底子家俬传给我们,不知他有什么条件?’ ‘毒魔’马光继续说道:‘第一个条件,老夫这‘毒经’只能单传一人,你们两人一同进来,你们就自己决定出那一个接受吧!’马光此言一出,伫立洞中的兄弟二人,顿时各自起了私心,全都想把‘毒经’据为己有。 樊虎抢先恭身说道:‘禀老祖,樊虎对老祖敬仰已久,这书就赐给弟子吧!’但那樊豹也丝毫不让,迅速闪到樊虎身侧,说道:‘晚辈是樊虎嫡亲哥哥,老祖当把奇书赐给晚辈。’ ‘毒魔’马光听了兄弟二人之言,阴恻恻狂笑道:‘老夫不管你们仰敬不仰敬,兄弟不兄弟,既然两人都想得奇书,你们就各自表示诚意,由老夫来决定好了。’ 樊虎和樊豹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马光所说的‘诚意’二字,指的什么,一时全怔在当地。 只见那‘毒魔’马光,缓缓抬起右臂,用他尖长的指甲在自己鼻孔一挖,挖出一大撮黑乌乌的鼻屎。 又复从斜披的长发之后,伸出左手,把鼻屎分别搓为两个小球,冷冷对樊虎兄弟二人说道:‘老夫手上拿的,是奇毒无比的‘夺魂蚀魄丸’,普天之下,只有老夫脸上的完整鼻头能解此毒。 ‘现在你们既是都想要这‘毒经’,就把这‘夺魂蚀魄丸’各服一颗,然后,各人从自己肉体上割下一份东西。 ‘谁割舍的东西重要,老夫就把这部奇书和这个鼻头给他,但另一个得不到奇书和鼻头的人,却会往半个时辰之内,化做脓水死去。’兄弟二人听得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两人眼中竟突然间浮起仇视愤怒的色彩。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一起掉头对‘毒魔’马光说道:‘好!’说时迟,那时快,恰在他们的‘好’声出口,嘴唇未合的一霎那之间,马光早已疾弹双手。 把两粒黑油油的‘夺魂蚀魄丸’,从两人乍开欲合的嘴唇弹入口中。 那‘毒魔’的手法真是妙不可测,鼻屎丸弹入兄弟两人的口中,竟是余势不止,滑溜溜从喉头一挤。 两兄弟同时‘骨嘟’声响,已把鼻屎咽下腹中。 兄弟两人一经咽下‘夺魂蚀魄丸’,立时感到唇焦舌燥,喉头硬干,全都知道厉害,马上有了行动。 好个樊虎,真个狠得可以,在毒丸咽下腹中之后,立刻斜里让过半步,急速抬起右掌,往自己后脑重重拍了一记。 一颗核桃大小的眼珠,竟被他自己一掌之力,震得从眼眶弹了出来,眼珠之后,带着一三寸余长的筋血肉丝,依旧连着右边眼眶,看来怕人之极。 樊虎眼球脱出,哼都不哼,右手移到嘴角,把吊在右颊下的眼珠握在手中。 紧接着一声低吼稍一用力把和眼眶相连的筋肉拉断,一颗血淋淋的眼珠,直在掌心中颤动。 樊豹在旁看了樊虎不要命的狠像,嘴角不禁微微一动,心中暗骂道:‘哼! 这算得了什么!’ 突然疾伸左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右臂,口中也发一声低吼,格然暴响,那条三尺来长的右臂,竟已连衣带骨,齐肩落下。 ←→ 第八章 又见东瀛来高手 樊虎睹状心中微颤,火石电光般忖道:‘我这眼睛虽然重要,但武林中人,右臂无异第二生命,这一来,我岂不要输给哥哥?…… …’ 他思忖未了,‘毒魔’马光阴冷的声音又在洞中响起:‘丢过来!’声音怪异已极,好似暮鼓晨钟。 断臂失明的兄弟二人,听了马光怪异的喝叫,全都悚然一颤,樊豹已抢先左手把自己的右手臂往‘毒魔’抛了过去。 樊虎心知事态紧急,再无思考余地,突地脸色一变,牙关紧咬,从牙缝里迸出一声:‘去!’ 他那握着自己眼珠的右臂,竟被他自己用雄浑的内力震迫,在衣袍齐肩断下,从他微扬的衣袖中射出。 只见他紧随樊豹抛出的右臂之后,直往‘毒魔’马光身前飞到。 饶是‘毒魔’成名一百余年,狠毒之名响彻宇内,但是看了樊虎这种情急拚命的凶像,不禁把长毛覆体的身子颤了两颤。 迅速轻飘飘从他褐黄色的长毛之上,抖下几片朽烂的破布。 马光眼见两只手臂先后飞来,抬起双手,把二人的两臂接住。 但见晶莹的珠光照映下,樊虎断下的右手掌,仍是紧紧握住,一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毒魔’马光把掌指一紧,把樊虎那只紧握的右手,缓缓逼得张了开来,那血淋淋的掌心之中,正有一个血丝满布的黑白眼珠。 马光冷冷道:‘瞎眼的该得我这两件旷世珍品!’他把自己的鼻头,也算了一件珍品。 樊豹一抛出右臂,忽然看见樊虎连臂带眼,一起落到马光的手中,心中早已知道事情不妙。 正想加点什么零件的时候,谁知‘毒魔’却已经做了宣判,这一惊骇,的确非同小可,顿时吓得昏倒在地。 ‘毒魔’马光,对樊豹昏倒之事,好似未见,把拿在手中的两只断臂放在身旁,向樊虎招手道:‘瞎眼的,走过来。’ 樊虎失去一臂一眼,正用内功止血忍痛,对于自己亲哥哥倒地,装着未见,如今听了‘毒魔’的叫唤,心头一动,往前走去。 走到离马光两尺之地,马光突然阴冷地喝道:‘停!’缓缓举起右手,用姆、食二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猛力往下一掀,他那长满褐黄细毛的鼻头圆肉,早被他齐根扯了下来。 ‘毒魔’脸上仅剩下两个鼻洞和一根鼻骨,创口虽有血色,却无血液流出。 只听他冷恻恻地说道:‘把嘴张开。’ 樊虎连忙张开了嘴。 嘴一张开,马光已经把手中的鼻头抛出,丢进樊虎口中! 樊虎只感口中一股软润清香,扑鼻沁心,虽然有些软软细毛长在鼻头之上,却也并不讨厌了。 心中奇怪,暗自忖道:‘这老魔头真是古怪,他的年龄早盈百岁之外,怎地一个鼻子竟这等香软可口…………’ 心下想着,急忙把鼻头嚼碎,咽下腹中。 说来可真令人难以置信,樊虎自从吃了‘毒魔’马光鼻屎搓成的‘夺魂蚀魄丸’以后,口、舌、喉,甚至内腹五脏,全都像烧焦似的,干枯难忍。 但是‘毒魔’的香软鼻头一下肚内,腹肚中立时响起一阵急鸣,早有一股清香之气,和血游走,遍历全身,透入五脏口唇之内,把他那个身上干燥焦毒,尽数逼出体外,直令他精神大振。 ‘毒魔’把腿上白玉小盒拿在手中,冷冷对樊虎说道:‘老夫的第一个条件,如今已经解决,现在你得答应老夫第二个条件。’说着稍稍一顿,樊虎心中倏地一惊,急急忖道:‘我倒忘了这魔头一共有两个条件,他第一个条件,毁了我哥哥性命不说,已让我失了一眼一臂,这第二个条件可不知…………’ 未等樊虎思忖终了,‘毒魔’马光已经继续说道:‘瞎眼的不用紧张,老夫这第二个条件十分简单,只要你不对老夫存着坏心,准保你一点损失也不会有。’樊虎闻言一震,恭声道:‘樊虎怎敢对老祖存有坏心。’‘毒魔’把手指摇了两摇,依旧冷然说道:‘你可知道在当今世上,老夫尚有一个亲人活着。’ 樊虎心中一动,恭敬答道:‘樊虎不知,请老祖明示!’‘毒魔’冷冷说道:‘老夫还有一个孙儿活在世上,他每隔上一年半载,总要来探视老夫一次。’ 说着忽然发出一声冷漠的长叹,似有无限感触。 樊虎听得心下微凛,却是不敢接口,只听‘毒魔’在一阵长叹之后,仍然操着冷恻的音调说道:‘瞎眼的,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不把这部威震武林,扬名万世的‘毒经’传给我的孙儿?’ 樊虎听得一怔,心道:‘对呀!这老魔头既然自有孙儿,为什么却要舍亲就疏,不把自己的武林绝学传给孙子,竟肯无端端传给我呢?’他心中如此想着,口里却不知怎样作答。 听‘毒魔’又一声冷漠的长叹,说道:‘老夫这‘毒经’中所载,无一不是天下奇毒的丹方。 ‘若要研练‘毒经’所戴之毒物,必须吞服老朽刚才给你吃的‘夺魂蚀魄丸’和老朽的血肉鼻头,才可稳保无虞,不受毒物侵害。 ‘要不然,任你大罗金仙,活佛菩萨,只要沾上书中所载,十二种奇毒中的一种,必然绝命当场,无可救得──’ 樊虎听得心惊肉跳,不由掉头往身后望去。 只见他哥哥樊豹倒地之处,早已经流出不少的浆水,樊豹身上穿着的衣衫,似也有了异变。……… 在这霎那之间,樊虎忽然想起‘毒魔’说过的话:‘………得不到鼻头和奇书的人,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化为脓水死去。…………’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微悸,有点替自己嫡亲的哥哥悲伤,──不过,那只是电光石火间的思潮,片刻之后,又狠心地排除了这份上天赋予的伤感,在心中恶毒咒道:‘嘿嘿,真是报应,谁叫你不自量力,要和…………’咒咀未了,‘毒魔’又继续道:‘老夫虽然自负天下第一狠毒之人,但总不能叫自己孙儿吃老夫身上的肉呀!’ 樊虎听到此处,方自恍然大悟,心下大为称奇,思忖道:‘看不出像魔头这样冷酷的人,竟还能讲究这些人伦大理。……………’不由又把头转了过去,向他的哥哥樊豹微作探望。 这时候,樊豹的身上冒出淡淡的轻烟………‘啊──’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叫,划破了阴森森的山洞。 樊豹在昏绝中,被‘夺魂蚀魄丸’的毒汁所蚀,痛得醒了过来,颤抖地翻了个身,却又痛得昏死过去。 樊虎被他哥哥凄厉的惨叫震得心弦欲断。 目光所及,只见樊豹翻过身子的那块脊骨,早被‘夺魂蚀魄丸’的毒汁蚀透,背上那大块皮肉衣衫,已经化成和着鲜血的脓水。 他那宽阔的后背,齐颈至股,仅剩下一具满布血丝的白骨架子,骨架内的肠、肚、肺、脏,不但清晰可见,而且也在一点点腐蚀之中。 那一股淡淡的轻烟,正是从樊豹腐烂腑脏之内冒出来的,而且还稍稍带着一点腐肉灼焦气息。 樊虎目睹哥哥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惊怖万分,目光不由得迟滞地转往‘毒魔’望去。 ‘毒魔’马光,一见樊虎迟疑的神色,身子不由一颤。 突然用左手摸起身边放着的两只手臂,连带着那颗鲜血未干的眼珠,往樊虎身下的脓血中一抛!口中阴森森说道:‘天下万流,同归一体,一饮一食,莫不全有前因,眼瞎的眼痛未止,断臂处创口未收,那会有闲情替别人悲伤!’樊虎正在神情幌惑,幻构兄弟手足之情,忽被‘毒魔’这么一说,顿时惊醒过来,掀起胸中愤怒,狠狠忖道:‘什么兄弟之情,如果地上躺的是我,你樊豹也不见得会有悲伤之意!’‘毒魔’马光又冷冷说道:‘在老夫把‘毒魔’传你之前,你得向老夫和这‘夺魂蚀魄’发一重誓。’樊虎的目光触及那一两只迅速被自己哥哥脓血的手臂,不由骇然答道:‘晚辈谨遵老祖指示。’ ‘毒魔’忽把嗓子放重,但仍十分阴恻,道:‘你在得了‘毒经’之后,必须立即赶往巫峡万寒洞,找洞主‘马金’! ‘那马金就是老夫亲孙儿,你不但一定要去找他,而且必须向老夫保证,你要终身扶助老夫的孙儿,以使万寒洞的威名,扬播天下。’马光一口气说到此处,突把右手中拿着的白玉方盒平平举过头顶。 樊虎何等机灵,一见马光举起手中白玉方盒,立即闪到正对马光的方位,‘扑’的跪倒地上,闭起眼睛,庄肃念道:‘樊虎谨向‘毒魔老祖’和‘毒经’起誓,自今而后,樊虎决心遵奉老祖指示,终身扶助万寒洞洞主马金,尽力掬心,虽死无怨,若有三心二意,违背老祖指示,樊虎愿受万毒攻心之刑!’发完重誓,并不即时起身,仍在原地默跪,约莫过了半盏热茶时分,‘毒魔’马光忽然尖声叫起来道:‘起来!’ 樊虎这才缓缓睁开单眼,站了起来。 ‘毒魔’马光道:‘这白玉盒内,除了一部‘毒经’之外,尚有一面玉牌,你拿着玉牌去找老夫的孙儿,老夫的孙儿一定会善待于你。’说着双手捧起那个白玉小盒递出,道:‘拿去,从今之后,你就是这部‘毒经’的主人,而且,你也是老夫的再世替身!’樊虎一见‘毒魔’马光把玉盒向自己递来,虽然早就知道,这部毒经已是非己莫属,但是,仍免不了狂喜心跳,只差点儿高兴得叫出声音。 他半弓身子,伸出唯余的一只左臂,极为恭敬地把白玉方盒接了过来,道: ‘谢老祖洪恩!’ 但见那‘毒魔’马光自从把玉盒递给樊虎之后,倏地收回双手,立即端正盘坐,不再言语。 樊虎举着玉盒恭身伫立良久,不听‘毒魔’再有其他的吩咐,便慢慢把视线移到玉盒之上。 在明珠映射之下,只见那白玉方盒,宽有三寸,长及半尺,厚度莫在半寸上下,通体光润洁白,仅四周边缘,有一圈细细的红线围绕……… 樊虎心中想道:‘我此生不知已走遍多少地方,见过多少珍贵的珠宝玉器,就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纯的白玉,这………’一念未了,突然被一阵古怪的骨骸焦臭气息把他的思潮打断,心里倏然一凛,连忙反身回望。 但见樊豹那硕大的身子,不知何时已化成一滩血脓浆液,浆液中,浸散着一堆血淋淋的白骨。 那白骨也在一点点溶化,冒出一股股的焦臭气味。 蓦地,樊虎听见身后盘坐的‘毒魔’发出一声恐怖的怪叫,继而听他尖厉叫道:‘瞎眼的!’ 樊虎闻声一骇,急忙回转身子,向‘毒魔’恭身而立。 原来‘毒魔’马光一闻及那一股股的焦臭气味,立觉全身气血翻腾,心知自己‘辟毒至尊’鼻头已失,已中了剧毒。 ‘毒魔’马光,在樊虎转身之后,突又阴冷而急促地叫道:‘滚出去!’樊虎听得一怔,只见盘坐地上的‘毒魔’浑身颤抖,微微把上半身躬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毒魔’马光的上身刚刚俯下,地上散落着的百十颗夜明珠,纷纷从地上飞跃而起,鱼贯奔入‘毒魔’马光微张的口中。 但听一阵‘哗哗啦啦’的声响过后,百十颗姆指大小的夜明珠,迅快绝伦地被‘毒魔’一口气尽数吸入腹中,山洞里顿时成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毒魔’马光又尖厉叫道:‘瞎眼的,快给老夫滚出去。’樊虎眼见‘毒魔’在盛怒中,表演了这么一手绝顶气功,那里还敢停留,口里说声:‘樊虎遵命!’ 轻身往外疾走。 黑暗中运用内功,藉着手中白玉盒子一点微光,堪堪走了五十步,心中正在转着古怪的念头,倏地听见后面的‘毒魔’又厉声叫道:‘回来!’樊虎闻声一顿,骂道:‘怪物!’ ‘毒魔’马光的嘶叫声又扬起,只听他阴冷而尖厉地叫道:‘瞎眼的,快给老夫滚回来!’ 樊虎只得反身往里走去。 樊虎慑于‘毒魔’的威势,只得听由摆布,遵命往洞里走了三十余步,‘毒魔’却又怪声叫道:‘站住!’ 樊虎立刻止住脚步,战兢兢问道:‘老祖尚有何事吩咐?’只听五丈以外‘毒魔’阴冷冷说道:‘瞎眼的,你到万寒洞见到老夫的孙儿以后,代老夫带个口信,叫他以后不要再来老夫这儿。’樊虎听得大为不解,不由奇怪道:‘老祖…………’未等他把要说的话说出,‘毒魔’马光突然又在暗中厉声叫道:‘就是这样,快点滚出去!’ 他见‘毒魔’怪得吓人,不敢再说,转身往外走去。 但是身子才动,又听‘毒魔’厉声怪叫道:‘还有!’樊虎只得再把身形止住。 但听那‘毒魔’马光的声音忽然变为冷恻而苍老:‘瞎眼的,你要记住,老夫那部‘毒经’只能你一个人独看。 ‘而且,将来你如想把它传人,也只能单独给一个人,再者,那个人必须是个不怕死,不要命的武林高手。’ 樊虎听‘毒魔’马光说话的声音,苍老中带有无限的凄凉意味,不由心中一动,庄肃答道:‘樊虎终身谨奉老祖教诲!’半响不听‘毒魔’马光再有声音,心中暗忖:‘我得快走,要不然…………’未等他念头转尽,‘毒魔’马光尖厉的怪叫,再度从里面发了出来:‘马上给老夫滚出去……………’ 其声阴冷锐厉,震耳刺心,较方才厉怪的呼叫,更不知恐怖多少,直把樊虎震得毛发耸立,急忙往洞外冲去。……………… 且说那两位原本分别被樊虎及樊豹‘弄’晕,四肢大张躺在岩石上的妙龄,在樊虎二人入洞之后,霍地跃下岩石,低声交谈着。 沈贤暗骂道:‘哇操!好阴沉的‘查某’,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当下立即凝神倾听。 耳际立即传来二女清晰的交谈声。 ‘信子,‘塞外双魔’果然如‘代岛子’所料,被‘毒魔’马光唤进洞内去了,咱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嘻!不错!否则,咱们辛苦了一、两个时辰,岂不是白搞一场。’‘哼!这两个家伙实在难缠,方才几乎被他逼得泄底哩!’‘秋子,我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要掩饰身份,我早就使用咱们东瀛岛??……’‘嘘!’ 两人迅速的向四下探视一番之后,续道:‘秋子,你放心啦!此地区向无游人至此,何况自上周起…………’ ‘秋子,你太没有警觉心了,这种大事怎么可以乱说呢?’‘是!是!’ ‘咱们过去瞧瞧洞内的情形吧!’ 沈贤凝神静听,不但尽知她们二人谈话内容,甚至连‘毒魔’马光及樊虎、樊豹在洞中的情形亦完全知道。 他边倾听边思索着! ‘哇操!看样子这两个‘查某’也是来自东瀛岛的,一直潜身于‘怡红园’内,今日利用‘塞外双魔’来此遂行阴谋。 ‘哇操!这两个‘查某’也真大胆,光着屁股就趴在洞口,又高又翘,还有‘乌漆麻黑’的一簇‘黑毛头发’有够难看!’陡听洞内传来‘毒魔’的吼声,立见二位少女迅速跃至衣衫处取出一把薄刃,暗贴于小臂,仍跃仰在岩石,佯作晕迷。 ‘哇操!要不要救那个樊虎呢?哇操!我的妈呀……………’沈贤迅速以手捂住自己的咀巴,但神色中仍流露着骇惧。 只见一幅鬼魅脸容出现于洞口。 独眼、尖颔、颧骨暴露,满面灰色短毛,脸色苍白可怖,宛如僵尸,断臂之处血迹殷然,分外令人惊心! 而且,他那失去眼珠,犹有血迹的右眼眶,漆黑森暗,唯一的那个左目,正暴射着骇惧与欣喜的复杂眼光。 正是那个方才犹在‘杀鸡’杀得不可一世,此时却已缺一目一臂的樊虎,此时,他不由得又朝洞内一瞥。 他确定‘毒魔’马光没有跟出来或是再唤他进去之后,吸口长气,稳定情绪,一瞧手中白玉方盒,他不由得仰天长笑。 那‘桀桀………’厉笑声,回汤于谷中分外的刺耳! 二位少女佯作乍醒过来,不由偏头瞧着樊虎,有气无力的唤道:‘大爷,您… ……您在高兴什么?’ 说完强仰起身子,却又闷哼一声,无力的躺下。 樊虎一见二女被自己兄弟‘征服’成那个模样,一股英雄心理,使得他边走向二女边得意的桀桀怪笑着。 ‘嘿嘿!金钗,你和玉叶不是‘怡红园’的姑娘中最‘猛’的吗?’金钗似欲强挣起来,可惜仍旧颓然躺下,只听她妮声道:‘大爷,人家如果不是昨天太累啦!今天也不会输得这么惨?’樊虎桀桀笑道:‘玉叶,你的原因是不是一样?’玉叶抚着下身,苦笑道:‘大爷!人家昨天一口气接了三十余人,方才又被你们轮流‘轰炸’,现在还隐隐发痛哩!’ 樊虎好奇的问道:‘昨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忙成那个样子?’玉叶媚声道:‘大爷,前天有一位大爷中了五千两的‘大家乐’奖金,取出三千两包下了‘怡红园’的姑娘,免费大请客,所以我们才会忙成那个样子!’樊虎喃喃道:‘妈的,俗语说,‘千请万请,嫖客不请!’想不到这里的人如此贪小便宜,敢冒‘衰运’之大不讳!’ 金钗妮声道:‘大爷,那个人还说,这一期‘大家乐’如果再中了大奖,他要包下扬州‘迎春陵’,请大家狂嫖三天三夜。’‘嘿嘿!届时我可得去瞧瞧!’ ‘大爷,你一去那些姑娘可要全部竖旗投降啦!’樊虎得意的仰天狂笑着。 沈贤却听得暗骂不已,‘哇操!你就尽管的笑吧!最好挟著「卵蛋’多笑几声,否则,等一下没有机会啦! ‘哇操!看样子梅丘早然和老虎、土狗他们联合演出‘神明牌’,而且效果也达到了预期的目标。’ 陡听金钗媚声道:‘大爷,你有没有‘消肿’药,人家‘那话儿’又肿又疼的,难过得要命哩!’ 樊虎将身子凑近金钗下身瞧了一眼,怪笑道:‘桀桀,果然又红又肿的,老夫就赐你一些疗伤圣药吧!’ 说完,弯下身子,伸出独臂欲自地上衣衫中取出瓷瓶。 ‘哇操!死神在招手啦!’ 果见金钗和玉叶相视一眼,手一挥,二道寒光立即射向樊虎。 正被得意冲昏了头的樊虎陡觉有异,身子陡一翻滚,可惜,薄刃又疾又猛,背上仍被钉了一刃。 ‘你们…………啊!’ 樊虎正在骇怒交加之际,二女已自石上弹起身子,疾扑过来,人未到,四道狂劲已劈中了他的胸前。 樊虎心知已落人别人圈套之中,此时自己已是伤上加伤,只有先保住性命,找个地方疗伤再说! 那知他方窜奔出去,玉叶已经挡在自己的身前,此时的她不再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而是一个冷面追魂罗刹。 樊虎亡魂俱冒,正欲侧闪,背后又被一股阴柔掌力劈中,只觉眼冒金星,气血翻腾,差点当场栽倒。 金钗阴森森的道:‘姓樊的,放下‘毒经’,饶你一命!’樊虎吼道:‘臭婊子,原来你们故意带我们兄弟来此,也是在打这本‘毒经’的主意,哼,休想。’ 玉叶站在他的背后阴声道:‘姓樊的,我们姐妹任你们跨,任你们骑了老半天,你居然说出这种绝情话,休怪我们无情。’‘桀桀………你们有情?有情会对我下这个毒手,告诉你们,除非我姓樊的断了这口气,不然,你们休想得到这玉盒!’说完,朝那秘洞厉啸连连。 二女心知他是在向‘毒魔’求援,惟恐‘毒魔’主动出击,只见金钗急道: ‘秋子,先毁了那秘洞!’ 只见玉叶迅速自地上衣衫夹层中取出一个长条型黑色胶纸,迅速卷成一卷,又自夹层中取出一个小黑管,塞进胶卷中。 只见她矫捷的跃到洞口,右手指头,在那黑管一搓一揉,然后迅速将那胶卷掷入秘洞深处。 她方跃回樊虎的身后,秘洞已经传来一阵‘轰隆’巨响,整个洞口尘石飞溅,洞口迅速被封死。 洞内深处传来‘啊’的厉呼一声,立即不听人声,看样子令黑白两道畏若鬼神的‘毒魔’已经丧命了。 这种超出人力的爆炸力道瞬即震撼住樊虎。 金钗狞笑一声,纤掌再抬,一掌劈中了樊虎的胸前大穴。 玉叶亦纤足倏抬,‘拍’一声,踢碎了他那颗六阳魁首,作恶多端的塞外二魔就如此不明不白的命丧二女之手。 最令他遗憾的是至死不知二女究竟是何来历? 樊虎尸身甫坠地,金钗已一把抢过了那玉盒子,当场就欲启盒一瞧,那知,玉叶已一掌劈了过来。 ‘秋子,你什么意思?’ 边喝叱边闪开那股掌劲。 玉叶劫闷不吭声的身子一扑,左掌一圈,右掌一劈! 金钗神色一骇,叱道:‘秋子,你怎么对我下此毒手?’说完将那玉盒朝玉叶那掌圈掷去。 玉叶心怕毁了玉盒内之毒经,硬生生的将那股掌力一收一偏,手脚不由得为之忙乱了一阵子。 金钗嘴角露出一股狠毒狞厉的笑意,左掌迅速的一圈一振,右掌跟着疾拍出一掌。 玉叶方卸去掌力,正要跟着去抢夺那个玉盒之际,却见金钗居然学自己施展‘灭绝’掌。 当下顾不得抢夺玉盒子,身子去势更疾,朝前射去。 只听‘砰’一声,只见她踉跄二步,立即摔倒在地。 金钗一不做、二不休,又是双掌并劈出去。 ‘信子,你好狠,啊…………’ 玉叶强提真力,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玉叶五腑俱碎,落地之后,只剩下一股若断若续的气息! 金钗神色一冷,右手纤指一骈,朝玉叶死穴一点,玉叶绝望的厉呼一声:‘信子!’之后,立即气绝。 金钗取过地上衣衫,垫在玉盒子,一按一掀,只见一本掌心大小的斑黄古册子平躺在盒内,她的身子不由一颤。 那是兴奋的颤抖。 只见她谨慎的以衣衫垫着,凑近双目,草草翻阅着那本毒经,神色亦由谨慎、欣喜而转为得意至极。 她合上‘毒经’,正欲仰天大笑,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心中一骇,接着只觉心肺一麻,四肢跟着一麻。 ‘拍’一声,金钗闷不哼声的摔倒在地,僵卧不动,双目却一霎也不霎的一直瞪着那本‘毒经’! 谷中呈现死一般的寂静。 沈贤瞧得满头雾水:‘哇操!又是一个‘嗝屁’啦(死)!怪啦,根本没有听到掌力或暗器的声音,金钗怎么会死呢?’目光仔细一瞧,却见那本‘毒经’掉落之处,立即呈现一片‘乌黑’,而且迅速的扩大面积。 ‘哇操!有够毒,看样子那个‘玉盒子’还是解毒圣物哩,哇操!非快点将那本‘毒经’处理掉不可。’ 略一思忖,立即飘到现场,拣起那个玉盒,夹起那本‘毒经’,左掌一挥,将那块乌黑地面震了一个丈余圆洞。 左掌挥拍十余下,将樊虎及二女尸体挥落洞内,‘哇操!要如何处理这本恐怖的‘毒经’呢?’ 只见他伸直着右掌,畏若蛇蝎的瞧着那本‘毒经’一直思量着。 却听一阵飒响,侧目一瞧,金影一闪,猱儿已经疾掠了过来。 它一靠近沈贤的身旁,立即指着那本‘毒经’双手连作撕毁状,同时又连连指着那个大圆洞。 ‘哇操!猱儿,你是叫我把‘毒经’撕毁,和这三具尸体埋在地下呀?可是,这本‘毒经’很毒哩?’ 猱儿却指着沈贤比了两个大圆圈,塞入口中,作吞食状之后,然后拍拍沈贤的胸脯,作了一个不要怕的表情。 ‘哇操!猱儿,你是比什么?我搞不懂呀!’猱儿双手一直比着两个大圆物,作吞食状,它是叫沈贤放心,他已经吃了‘血果’,不惧万毒。 偏偏沈贤一直想到‘歪’处去,(因为二女方才那种浪态,实在给他刺激太大了),因此,一直顿悟不出来。 猱儿心中一急,弯身取了一块粗石,朝那本‘毒经’一挑,那本‘毒经’立即弹上半空中。 猱儿掷去粗石,双掌朝那本‘毒经’一劈,将它震得更高之后,怪叫一声,没命的朝谷外奔逃出去。 ‘哇操!猱儿也挺怕死的哩!哇操!若将‘毒经’震碎于半空中,毒素散布更广,不如就在坑内处理掉!’ 沈贤待那本‘毒经’快落到地面之际,左掌一吸,一顿,那本‘毒经’立即‘拍’的一声,掉落于金钗那尸体上。 沈贤凝聚真气,手指那个玉盒子,虚空对那本‘毒经’挥划着! 只见那小册子一张张的被划成细条状。 沈贤再连连横划,那些细条纸,立即变成细片状。 沈贤喃喃道:‘哇操!你们三人生前拚命争夺这本‘毒经’,现在我把它拍碎分给你们,别怪我毁了你们的尸体!’ 只见沈贤左掌连拍十来下,那些纸片便混在碎肉以及血液之中,溅射于坑内四处,再也无法凑合。 沈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金影再现,猱儿已经掠到沈贤的身边,毛手狂扫,毛脚猛踢,半晌即已将那个圆洞填平了。 沈贤四下打量一下,一见已无碍眼之处,笑道:‘哇操!猱儿,咱们走吧,我急着要去瞧瞧老虎他们哩!’ 一人一猱离去之后,谷内再度回复死寂。 沈贤不知道由于误打误撞,毁去那本‘毒经’,不但使中原武林免去一场滔天大祸,亦使东瀛岛高手打消了用毒这一策略。 原来,自‘血魔’昔年在中原暴毙(死于太白山下神秘黑衣人之手)后那十一车毒物也跟着完全被毁。 ‘血魔’一向甚具猜忌,而他一死,那些‘毒物’的配方亦跟着绝世,东瀛岛之人好不容易才自‘万寒洞’手下口中获知‘毒经’之事,便苦心计划抢夺‘毒经’之事。 谁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要紧的关头,金钗及玉叶却为争夺‘毒经’相继送命,‘毒经’亦被沈贤毁去,中原武林少了一场惨劫! ※※※※※※沈贤及猱儿身形似电,往水濂洞驰回,眼看着再过一个转弯便可抵达,沈贤陡闻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他倏然放轻步伐。 猱儿亦灵巧的放轻身子,随着沈贤驰到转角处,朝前一看。 ‘哇操!又是五个‘查某’,清一色的黄衫,哇操!莫非现在又在流行‘情人的黄衣衫’啦!’ ‘哇操!看样子她们正在研究自己丢出洞门外的那把‘镇尺’哩,哇操!这个‘查某’有够‘水’(美),比柳丁还美哩。’只见水濂洞前有五位妙龄少女‘哇打库西’‘阿那打哩’‘嗨’指着那把‘镇尺’不住的交谈着。 手持镇尺的那位少女除了美若天仙之外,更带有一股高贵的威严,言谈之间,流露一股逼人的气息。 ‘哇操!这些人究竟是那里人?怎么说这种‘土话’,有听没有懂,那镇尺是‘黄龙子’前辈的遗物,岂可被她们取去。’手一挥,猱儿会意的如风扑了出去。 猱儿甫扑出去十余丈,手持镇尺的那名黄衣少女立即发觉,只听她低叱一声,四名少女立即散开身子,站在她的身前。 五女一见猱儿,神情纷纷一骇。 猱儿怒吼一声,毫不歇足的疾扑过去。 四女‘叽哩咕噜’交谈一阵,纤掌疾挥,掌飙齐罩向猱儿,猱儿怒吼一声,身子一闪,避过掌劲,续扑过去。 ‘哇操!好猱儿,赞!’ 四女似乎想不到这种长毛畜牲亦懂武功,惊呼一声之后,身子倏然一分,将猱儿围在圈中,立即出掌如飞,猛劈过去。 猱儿不畏掌力,被认定一位少女,毛手猛抓猛劈,逼得那名少女连连后退,纤掌不住的劈掌迎拒着。 其他三女喝叱连连,纤掌纷飞,朝猱儿周身大穴直劈着。 手持镇尺的黄衣少女自猱儿出现之后,一直凝立不动的观察着猱儿的身法及招式,可惜一直理不出头绪。 此时一见猱儿居然浑身不畏掌力,立即娇叱一声,身子却朝沈贤匿身之处飘来,显然是要找猱儿的主人。 ‘哇操!好精明的‘幼齿仔’!’ 沈贤迅速的将身子一直朝后飘退,隐于一个山凹处。 黄衣少女命令四女以阵式对付猱儿之后,身子疾掠到转角处,仔细搜索一圈之后,迅即又回到打斗之处。 只见猱儿虽被困于阵中,不但毫无败相,而且不再狂吼乱扑,只见它盘坐阵中,毛手挥转,四女掌力根本无法及身。 黄衣少女骇凛交加,心中暗忖:‘此种灵兽的功夫即达此程度,其主人的功夫岂不已臻仙侠之流,中原武学实在不可忽视。’只听她一声娇叱,四女喝叱声中,各取出一柄软剑,身似彩蝶飞翔,自各种方位刺向猱儿的身子。 猱儿仍是挥转长臂格开软剑,毫无败相! 五女不由一阵心寒。 沈贤在山凹处待了一阵子,直到那细微衣衫破空声离去之后,方再度飘向转角处石后,探首一瞧! ‘哇操!好猱儿,表现得可圈可点,哇操!这种阵式,身法不是和‘东瀛三凤’一样吗?哇操,原来如此。’ 只见他那对俊目煞光一闪! ‘哇操!又是‘东瀛岛’的人在搞鬼,她们一定是要来‘毒经’的,哇操! 今日非修理你们这几个‘查某’不可!’ 陡听一声低叱,四名少女立即退了开去。 那名黄衣少女神情肃穆的平举镇尺,斜比着猱儿。 猱儿见状,立起身子,神情肃穆的毛掌合什,护佐前胸,那对金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黄衣少女。 ‘哇操!这‘幼齿’居然还有几下子哩,居然能将内力透过镇尺传送出来,的确不可稍加轻视哩!’ 场中陡听一???脆响,猱儿身子连连后退三步。 那黄衣少女身子退了一步之后,重又逼向猱儿。 猱儿双掌仍是合什护胸,毫无惧意。 旁观之四个少女却芳言失色,纷纷互相瞧着。 她们四人深知主人之功力,方才那一掌足以裂石,据她们所知,当世之中,尚找不出能够夷然无伤,全身而退的人。 想不到区区一头畜牲,竟然能招架得住。 最令她们惊骇的是主人居然还被震退了一步。 此时一见主人身上衣衫无风自动,分明已提聚全身功力,欲搏杀这头畜牲,四人纷纷后退着! 倏听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虎啸自远方传来,五女方欲抬目一瞧,场中已出现一位俊逸少年。 四女不由一凛,‘好高明的轻功!好雄浑的内力!’黄衣少女凤目一触及沈贤,不由骇呼道:‘阿那打…………’沈贤笑叱道:‘哇操!我不用‘洗面乳’,别向我推销!’黄衣少女凤目仔细瞧着沈贤,娇声道:‘你是谁?’沈贤轻轻拍着猱儿脑瓜子,笑道:‘哇操!我不想认识你们,你们最好也少打我的主意,请便…………’ 黄衣少女一向何等的尊贵,此时遭沈贤一顶撞,凤目一煞,柳眉一皱,镇尺一扫,就欲动手。 但不知为了何故,她硬是忍了下来,只见她轻轻放下右臂,柔声问道:‘我叫金碧玉,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哇操!金碧玉,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想不到东瀛岛………’沈贤言至此,陡觉不对,倏然住口。 五女却听得芳容失色。 四位少女立即围了过来。 猱儿亦迎了过去。 ‘哇操!猱儿,保持咱们中原的风度,退下!’猱儿乖乖的退了下去。 五女一见猱儿竟通人言,不由对沈贤更加骇凛。 黄衣少女沉声道:‘少侠既然不肯赐告尊姓大名,但是可否告知为何知道我们五人是来自‘东瀛岛’?’ 沈贤笑道:‘哇操!是你们自己告诉我的呀!’黄衣少女叱道:‘少侠最好明说!’ 沈贤脸色一沉,道:‘哇操!‘最好’明说,‘最不好’暗说,我如果学习信子和秋子永远不说,那就是‘善善通适’啦!’黄衣少女厉声道:‘你见过信子和秋子啦?’‘哇操!我真后悔见到她们二人那副淫浪模样,哇操!你们东瀛岛的人为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黄衣少女‘刷’的一声自腰侧取出一柄古意盎然的短匕,沉声道:‘少侠今日若不交代清楚,恐怕…………’ ‘哈哈哈哈……………’ 笑声好似九天闷雷,震得其他四女双眉紧蹙! 沈贤存心卖弄功夫,一笑即久久不歇。 四女起初犹自强撑着,到了后来只得抛下软剑,双手捂耳,在地上边翻滚边呻吟,半晌,嘴角已溢出血丝。 黄衣少女起初犹能支持,逐渐的气血亦开始翻涌起来,只听她喝叱一声,右手一挥,镇尺疾射向沈贤。 沈贤探手一接,掷往避于二十余丈外双手捂耳的猱儿身前之后,继续贯汪内力□攻向黄衣少女! 半晌之后,只见黄衣少女冷汗立即迸出额头,左掌一振,冷芒一射,迳取沈贤的心。 沈贤手一吸,冷芒一敛,那短匕已经落入他的右掌,笑声一敛,叱道:‘哇操!再见识一下老夫的‘以气驭剑’!’ 黄衣少女一听笑声歇止,正欲松口气,陡闻‘以气驭剑’,正在弄不清楚之时,一道冷芒已经袭到头顶。 她震掌一拍,冷芒稍偏,却又迅速袭了上来。 逼得她身子直闪跃,双掌直劈。 半晌之后,她已全身湿透,气喘吁吁了。 内腑受伤,躺在地上的四位少女见状,慌忙跃起身子,二人去支援黄衣少女,二人迳攻向沈贤。 猱儿拣起镇尺正欲攻过来,沈贤左手轻轻一摇,右手剑诀一引,冷芒立即射向自己身前的少女胸脯。 二女慌忙闪开,但右臂已被冷芒掠过,立即垂下。 冷芒再闪,二女左臂亦分别垂下。 冷芒再绕到黄衣少女头顶,逼得她们三人不住挥掌震劈着冷芒。 沈贤嘴角含笑,存心活活累垮她们三人,因此并不急于下杀手。 陡见那两位少女双足一软,倒在地上,背对着沈贤,强以手臂撕扯着衣衫: ‘哇操!莫非跟玉叶一样,要‘炸’死我,哼!’他佯作不知的故意偏过身子,引剑诀,不理会她们二人。 半晌之后,只见她们二人立起身子,前胸鼓鼓的,疾驰过来。 ‘哇操!存心与我同归于尽,哇操!少打如意算盘!’只见他剑诀一收,双掌劈出一道狂飙。 身子亦同时向后疾退! 黄衣少女疾道:‘卧倒!’ ‘轰轰!’二声巨响。 ‘啊!’‘啊!’二声嘶嚎,碎肉四溅,血雨飞洒。 不但那两位少女被炸得粉身碎骨,其他的二女亦见机较晚,上半身亦被炸得粉碎惨死当场。 只有那名黄衣少女卧倒得快,安然无恙,不过也被骇怔了,连沈贤在什么时候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 ‘哇操!起来吧!’ ‘你………………’ ‘哇操!东瀛岛的女英雄,难道还要我拉你一把?’黄衣少女神色惨白的立起身子,双目怒视着沈贤! 沈贤右手一招,那柄匕首飞入他的掌中,只见他漫不经心的以短匕修剪着指甲,道:‘哇操!我这下子省下了买‘指甲剪’的银子了!’黄衣少女右拳一劈,罩向沈贤胸前大穴。 沈贤鬼魅般的闪到她的身后,促狭的在她的衣衫上,上挥下挑,左切右割,‘哇操!好‘恰’的‘查某’!’ 黄衣少女迅速的转过身子,双掌狂挥着。 沈贤边闪躲,边戏弄边挥动短匕。 衣衫纷飞,盛怒中的黄衣少女跟本不知情,只听‘拍’的一声脆响,沈贤在她那圆臀轻拍一下:‘哇操!是‘真货’哩!’黄衣少女尖呼一声,凤目含泪,身子直颤! 沈贤拍住她的穴道,笑道:‘哇操!累了吧!休息一下吧!’‘你…………你无耻!’ 沈贤张嘴露齿,笑道:‘哇操!我无‘齿’?足足有三十七颗牙齿哩!哇操! 我看看你究竟多有齿?’ 只见他上前一把卸下他的下巴,偏头,探指数了老半天,叫道:‘哇操?你才只有三十六颗牙齿,比我还少哩!’ 黄衣少女自幼至今,一直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只见她那泪水似泉水般源源不绝的流了下来。 沈贤对‘东瀛岛’的人,一向深恶痛绝,因此毫不怜惜的又道:‘哇操!堂堂东瀛岛的‘代岛主’怎可轻易掉泪?’ 沈贤此语是试探性质的。 因为他一见黄衣少女武功如此高强(能震退猱儿),又有一股逼人的威严,因此才大胆的突然冒出那句话。 黄衣少女身子一颤,泪水倏然中断。 沈贤心中了然,却故意后退三步,双目色眯眯的绕着黄衣少女那具迹近全裸的胴体仔细欣赏着。 ‘哇操!好迷人的胴体,如果押到‘怡红园’去,至少值十两银子!’黄衣少女听自己只值十两银子,心一酸,泪水又簌簌流着。 ‘哇操!你别觉得委屈,老夫虚渡二百余年寒暑,见过的美女多如牛毛,你又算老几?呸!‘你算走运,老夫已戒杀百余年,今日只是薄惩一番,下回再敢来此,老夫非把你押去‘怡红园’不可!’ 说完,手一挥,制了黄衣少女的晕穴。 挟起她四下一听,确定没有闲人之后,迅速的跃上了古洞。 猱儿将‘镇尺’放入内洞之后,回到前洞,一见沈贤正取出黄衣少女腰侧之短匕剑鞘,不住的把玩着。立即又奔向洞口。 半晌之后,只见它取回那粒‘铁丸’,恭恭敬敬的双手奉到了沈贤身前! ‘哇操!猱儿,你是不是要将它送给我?’ 猱儿头直点,裂嘴笑着。 ‘哇操!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根本不玩弹珠了!’猱儿接过沈贤手中之短匕,将铁丸在剑叶轻轻一敲,那柄断金切玉,锋利骇人的短匕,立即出现一个小缺口。 ‘哇操!好宝贝,好!待我用这铁丸修理‘东瀛岛’那些王八蛋之后,再拿来还,行不行?’ 猱儿喜得吱吱直叫直跳着。 沈贤将短匕归鞘,喃喃道:‘哇操!这把短匕就送给柳丁去切菜吧!总比她家那柄破菜刀好多。’ 将那粒铁丸装入‘毒魔’那个玉盒子塞入怀中之后,带着猱儿走入内洞,恭恭敬敬的长跪黄龙子法身前朗声道:‘前辈,晚辈沈贤承蒙前辈遗物成全,练成一身功夫了,今后誓必遵照前辈指示,除大奸大恶之人以外,少造杀劫。 ‘甚盼前辈在天之灵,随时助我早日将东瀛岛的人消灭,使我中原武林,能够恢复安祥和平。’ 说完,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之后,方立起身子。 沈贤仔细的将前洞书籍归回内洞之后,扳动机关,合上内洞洞门之后,朝猱儿笑道:‘哇操!猱儿,以后没事少出去,知不知道?’猱儿会意的连连点头。 沈贤摸摸它的头,道:‘哇操!你好好修行吧!祝你早日成正果,我走啦!’说完,挟起黄衣少女朝通道行去。 猱儿双目含泪,随行于后。 将到洞口之际,猱儿突然闪了过去,长跪在洞口恭送着沈贤。 沈贤只觉鼻头一酸,便声道:‘哇操!我沈贤何德何能,承受得起你的如此大礼,猱儿,受我三拜。’ 说完,放下黄衣少女,恭恭敬敬的朝猱儿拜了三拜。 泪水早已簌簌直下了。 猱儿早已‘砰!砰!砰………’连连叩首回礼了。 沈贤长啸一声,冲出泉水,掠了出去。 落地之后,瞧瀑布一瞧,展开身形,驰了出去。 身后传来猱儿那感性的长啸声。 久久不歇,回汤于沈贤的脑海中。 ←→ 第九章 混入虎穴探消息 沈贤身形似电,掠至半山腰后,将黄衣少女,置于一个洞内,轻轻拍开她的穴道之后,飘然掠上了洞前丈余远外的树上。 沈贤打算跟在黄衣少女身后刺探东瀛岛高手的落脚处,那知等了半响,洞内依然不见她出来。 ‘哇操!按理说那“幼齿仔”早该醒过来了,怎么还不出来呢?哇操!天公伯庇佑她可别想不开自杀了!’ 事实上,沈贤是瞎操心了,黄衣少女早已醒了过来,不过她正在分析着沈贤的武功及一言一行! 她不相信沈贤已经年逾二百岁了,传闻中之‘返老还童’,虽有可能,可是那声音,一言一举,皆不可能是老年人之表现! 何况他的相貌与那位失踪十年的少岛主左太郎画像有几分相似,(她一见到沈贤即惊出声之因),绝不可能是二百余岁之老人。 其说是他左太郎,绝不可能对自己及四婢如此! 对了,听他之言,信子及秋子分明已和他见过面,看样夺取‘毒经’的行动也失败了,此事尚待查明! 还有,他为何会放过自己,是他将自己送来此处,或是被他人所救?想至此,黄衣少女急忙立起身子,仔细瞧瞧自己! 还好,身体没有异状! 不过,她的心儿却倏然狂跳! 因为自己的模样实在太狼狈了! 他如果是一个年轻人,怎么会面对自己这种绝色丰体而无动于衷呢?今后自己将有何颜面另待他人呢? 想至此,心儿一酸,低低啜泣着。 沈贤一听到洞内传来走动声,心下一宽:‘哇操!阿弥陀佛“幼齿仔”没有想不开,否则可要伤脑筋了!’ 倏听她在饮泣,不由惑道:‘哇操!神经病,又没有人欺侮她,好端端的哭了起来,究竟是那一条“筋”不对啦?’ 沈贤耐着性子,靠在树干上,暗忖:‘哇操!今天非马上开始传授老虎他们三人招式不可,敌人太强啦!’ 他的心情跟着兴奋起来了! 他开始计划如何着手教导他们三人了。 陡听‘唰’一声轻响,张目一瞧。 只见四周黑漆漆的,夜莫已笼罩大地,黄衣少女自洞口朝外面探了一阵子,又凝神听着。 沈贤早已闭住呼吸,暗忖:‘哇操!有够谨慎,怪不得能够担任“代岛主” 这个要职,奈何,你遇上了“神仙”!’ 只见黄影一闪,迅速跃出洞外,朝左右一打量,立即朝山下驰去。 驰出数丈,黄衣少女倏然闪至一棵树后,寂然不动! 沈贤目能夜视,早已瞧个分明,冷笑道:‘哇操“幼齿仔”,你对神仙来这招太幼稚了,我已玩腻了这些花招啦!’ 果见黄衣少女潜迹半晌之后,重又迅速奔驰起来。 沈贤轻飘飘的降落地上之后,远远的追着。 只见黄衣少女驰到‘五曲’之后,折往条小径。 走入小径不远,立即钻入一个山洞。 沈贤凝听她继续奔驰着,放心的跟了进去。 山洞中每逢拐弯处,就有一盏气死风灯,将走道照得清清楚楚。 走道虽然曲折,但并不长。 铁门上垂悬着一根粗绳。 黄衣少女将粗绳轻轻的拉了三下,只听‘喀’一声,一块小铁板滑落,铁门上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小洞孔。 一只灼灼发光的眼睛,在洞也中往外张望。 黄衣少女只手分别捂住胸前的下身,沉声道:‘开门!’‘啊!代岛主,你……’ ‘开门!’ ‘是!’ 小铁板向上升起,回复原状之后,铁门‘呀’的一声找开,黄衣少女一闪身进去,门后立即传来一声闷哼! 只听黄衣少女喃喃的道:‘五号,休怪我无情,谁教你看了我的身子!’铁门‘砰’的一声重又关上。 沈贤暗骂:‘哇操!好毒辣的“幼齿仔”!看你的身子一眼,但要丧命,下回看我如何对待你!’ 当下退出山洞,朝山下驰去。 ※※※※※※沈贤先绕到街坊卖了易容器材及一件黑衫,飞驰再回家门。 镇甸外居民入夜之后,闲着无事,只有早一点上床,既可节省煤油,亦可联络夫妻感情,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路上未见行人,沈贤先易容成黑衣阴沉中年人之后,展开身法,流星赶月般驰向家门,心中越想越乐! ‘哇操!先回去洗个痛快澡,再去找老虎及土狗,好好的作弄他们一番,免得这两上老包目中无人!’ 那知,在他的估计中一定死气沉沉的房子,却灯火通明,话声喧腾,笑声扬逸于屋外,远及十余丈! ‘哇操!又是老虎在嚷嚷,嗯!还有土狗,另外两个比较生疏的“幼齿仔”,是谁呢?怎么没有柳丁的声音呢?’ 沈贤轻轻的飘入院中,凑近窗槛一瞧:‘哇操!原来是阿娇和阿娥,怪不得老虎吹牛吹到如此夸张的模样。 ‘哇操!连土狗了吹起来啦!哇操!原来是在吹扮神弄鬼“赐明牌”的事儿,有够可恶,居然见色忘义!’ 思忖既了,拉拉衣服,整整形貌,走到门前,抬足一踹,仰首‘咻咻’怪笑着,双手负在背后,充满不屑! 劳福及涂勾四目盯着沈贤,只见劳福迈前三步,叱道:‘x你娘,你是什么 洞钻出来的鬼,在那里鬼叫什么?’ 沈贤以低沉冷冷的语调缓缓的道:‘扛龟鬼,还我的银子来!’阿娇及阿娥身子一颤,缩闪到柳丁的身侧。 涂勾喝道:‘妈的!少装神弄鬼的,说出来意!’沈贤仍是冰冷的道:‘还我的银子来!’ 劳福仗待自己块头大,又能挨打,存心在阿娇面前抖抖威风,立即又迈前两步,喝道:‘x 你娘,想活命,快滚蛋!’ 沈贤仍是扳着脸,冰冷的道:‘还我的银子来!’劳福吼道:‘x 你娘!银子?卵子哩!’ 言讫,逼上前,朝沈贤当胸一拳捶去! ‘砰!’的一声,沈贤不闪不避的承受了那一拳,只见他纹风不动,劳福却好似击中铁板,右臂剧疼,慌忙后退十余步。 阿娇急忙扶住他,关心的问道:‘老虎,你!!你那右拳又肿又红的,柳丁姐,你看该怎么办?’ 沈贤暗忖:‘哇操!这下子反而成全老虎啦!也罢,狠狠的揍他一顿吧!’当下又冰冷的道:‘还我的银子来!’ 劳福心头一火,吼道:‘x 你娘!揍扁你!’只见他挣脱了阿娇,右臂一扬,霍地劈出一股巨大的力道! ‘哇操!劳福的进步挺快的哩!’ 只见沈贤迈前二步,‘轰’的一声,挺胸接下了劳福那股掌劲,仍是冰冷的道:‘还我银子来!’ 劳福似撞到铁壁般踉跄直退! 阿娇上前一把扶住他,却被那余势撞得‘啊!’的一声尖呼,四脚朝天被劳福那肥硕的身子压得几乎屁滚尿流出来! 涂勾身子一跃,拦住沈贤逼向劳福的身子,一言不发,扬掌劈了过来。 沈贤此时功力通玄,又悟透‘黄龙子’之掌剑招式‘以气驭剑’至深功夫,对付涂勾下手! 只见他身子一闪,右足一踹,先将涂勾踹个‘狗吃屎’当场跌得鼻青脸肿,鼻血狂冒。 阿娥惊呼一声:‘阿狗’,立即就上前扶着他,一面以衣袖为他擦血,一面轻声问道:‘阿狗!有没有关系!’ 涂勾疼在皮里,乐在心头,逞强道:‘阿娥!谢谢你!你闪开一点,让我好好的将这老包修理一场!’ 阿娥急忙紧紧搂着他,道:‘阿狗!你别逞强,让老虎去对付他,他的身子比较经得起打!’涂勾急道:‘阿娥!你松手我和老虎是结拜兄弟,不能同日生,必须同日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的他挨打!’阿娥却死命的抱住他,直摇头:‘不行!我绝不松手!’沈贤暗付:‘哇操!土狗可真幸运!’ 他前一把抓住阿娥肩膀,阴声道:‘拿你低债!’说完,用力将她拉起! 阿娥哧得几乎晕了过去,拚命叫道:‘救命呀……’沈贤左掌连拍制住她的哑穴及麻穴,只见她四肢分张,樱口大张,任她多用力,硬是乖竿的站着不动! 涂勾见状,狂吼一声:‘我与你拼啦!’ 猛然劈出一股狂劲! 沈贤不得屑的一挥掌,将他震出门外,只听一声‘砰’的剧响,涂勾哎唷大叫一声,久久爬不起身子。 劳福一见黑衣人背对自己,连集全身功力,‘呼’的劈出一股狂飙罩黑衣人之后,方喝道:‘x 你娘!你去死!’ 沈贤早巳算准老虎会有此招,只见他鬼魅般一飘,一闪,趋至老虎的背后,掌心疾吐,将他劈得‘虎落平滩’趴在地上! 双足疾闪,右脚尖一勾一踹,将老虎踹得直翻滚! 阿娇厉呼:‘老虎!’拚命的扑了过来,状似泼妇打架。 沈贤暗叹:‘哇操!老虎,你真好命!阿娇居然肯为你如此死拼!’右掌连拍,亦制住了阿娇的哑穴及麻穴。 此时涂勾已再度冲了进来,一言不发的扑向沈贤。 沈贤身子一闪,当脸赏了他一掌,身子疾追上去,又在他的胸前名处大穴一阵拍打,将他揍得鲜血狂喷! 涂勾早已被揍得头昏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不过,他仍拚命的挥动双臂揪打着、嘶吼着! 沈贤闪到他的背后,又是一阵快攻猛打。 涂勾于四肢摊平,趴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了! 阿娥急得心似刀割,泪水倏倏直流。 沈贤朝她裂嘴一笑之后,抓起劳福左右开弓,打得他双颊红肿,泪水、鼻血、口水四溅,却兀自骂道:‘x 你娘!x 你娘……’ 双臂、双足更不住的挥动着、踹着……… 沈贤双掌如飞,迅速的在他周身在穴拍一遍,揍得他鲜血狂冒,出气多,人气少,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啦! 沈贤右足踏在劳福臀部,阴声道:‘还我的银子来!’却听一声平静的声音道:‘我替他还……’ 沈贤闻声暗暗叫苦:‘哇操!终于要面对柳丁了!’右足挪离劳福臀部,转身一瞧,只见柳丁双手高举一张椅子,缓缓走了过来。 那对充满怒火的凤目,那清惧的娇颜,使沈贤的内心狂颤:‘哇操!柳丁! 你居然为我的失踪,瘦成如此模样!’ 柳丁方才一见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强,众人皆已被制,她存心与他一拼,顺手抓起椅子凝聚功力,缓缓逼了过去。 却见黑衣人双目充满痛苦的神情视着自己,她一见机不可失,挥动椅子,猛力朝沈贤的头顶砸下。 劲风临体,沈贤警心一生,右臂一格,‘喀’一声,椅子成四、五块,迸射开去,柳丁身子连连退了三大步。 沈贤暗叹一声,转过身子,驰出院子。 却听一声雄沉已极的苍老啸声自远处传来:‘哇操!阿土伯来了,也好,藉这位五、六十年前高手,练练自己的招式吧!’他思忖方定,啸声未歇,阿土伯果然已将沈贤拦于院中。 他是心血来潮,想来此和劳福及涂勾聊聊(劳、涂二人每夜必至沈贤处会面,等待沈贤回来),远远闻及嚎叫声,便出啸赶来。 勾曲哲(阿土伯)的身子方站稳,正欲打量来人是何方神圣之际,对方却已左掌右指扑了过来! 勾曲哲喝声:‘来得好!’先天无极掌法立使展开来,‘烽火烧天’‘苦海弄潮’‘关山梅影’………精招纷出。 沈贤毕竟是欠缺实际作战经验,招式虽妙,一时抵挡不住功力深厚,招式熟练的勾曲哲,只有连连闪躲着。 所幸他奇遇连迭,功力比勾曲哲精湛,每在危急之时,只要猛劈狂打一番,将勾曲哲逼退之后,便可重新取回优势。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精,勾曲哲越想越心寒,想不到世上这种绝顶高手,偏偏又是自己的敌人,此番危矣! 心神一分,立居下风,沈贤长啸一声,着着进逼! 勾曲哲狼狈万分,仗着美妙的闪躲身法及数十年的作战经验,拚命的苦撑着,汗水早已湿了衣衫。 沈贤提足功力,连攻十余掌,将勾曲哲逼得踉跄后退,手忙脚乱。 勾曲哲一见对方右掌印上自己胸前大穴,欲躲不及,只有双目一闭待死,那知对方轻轻印了一下,倏然一退! 勾曲哲睁目一瞧,只见黑衣人折了两根姆指粗,三尺余长的树枝,褪去细枝及树叶,又跃回自己的面前。 只见他顺手一挥,掷给自己一截树枝,阴声道:‘比剑!’勾曲哲长啸一声,右腕一振,抖起七八朵剑花,‘寒梅吐香’攻了过去。 却见黑衣人不经意的一抖,立即幻出九朵剑花,随意的一刺,突破自己的剑幕,迳点右腕脉门。 勾曲哲内心一凛,身子—闪,施展‘飞虹折影’身法,剑势一展,如长江大小一般,—波接着一波攻向了沈贤。 树枝所带起的剑气,砭骨生寒,充满杀气。 沈贤长啸一声:‘哇操!来得好!’剑诀一引,精招立出,迎了上去。 一直在旁观战在柳丁,—颗芳心原本为阿土伯的落败而揪紧紧的,此时陡闻黑衣人冒出那句‘哇操!’她不由一颤! 她不由暗忖:‘这黑衣人会是贤哥吗?’ 她不由仔细的打量着黑衣人。 只见沈贤及勾曲哲身形似电,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急得她双拳紧捏,—颗芳心怦跳如雷,真欲奔出胸腔! 陡听身后传来:‘柳丁!’柳丁回首一瞧,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老虎及土狗,奇迹的快步走了过来。 她正要开口询问,老虎已经急叫道:‘柳丁,老大走了没有?’柳丁喜出望外的惊呼道:‘老虎,你是说方才那位黑衣中年人果真是神仙? 在!在!他正和阿土伯在比剑哩!’ 土狗惊呼道:‘呀!想不到阿土伯不但会武,而且还如此厉害哩,我看咱们连他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下哩!’ ‘x 你娘,你又皮痒啦!’ 涂勾亦不示弱的叱道:‘妈的!老虎,你在凶什么凶,谁怕谁?’柳丁正看得紧张万分,一见二人无聊透顶的吵着,只有耐着性子的问道: ‘喂!你们怎么确定那个黑衣人就是神仙?’老虎一听到神仙,满肚子的气立即化为乌有,恭敬的道:‘老大上次也曾经如此揍过我们二人,事后,我们体内的“老鼠”便乖多了!’涂勾苦笑道:‘柳丁,老大此次可能听到我们二人泄底之事,因此下手极重,揍得我天旋地转,差点就屁滚尿流哩!’ 老虎赞同的道:‘土狗,你说的有理,不过,我对柳丁你并没有丝毫怨言,因为老大也太不够意思了,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柳丁歉然的道:‘老虎、土狗,都是我害你们的,如果不是我要死要活的胡闹,你们方才也不会泄底的!’ 老虎笑道:‘算啦!算啦!别说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我们也再度承蒙老大成全。功夫一定更高深一层!’ 柳丁却倏然正色道:‘老虎,我有一个建议,以后你尽量少用一句粗话,简直没有水准,难听死了!’ ‘是!是!长嫂如母,老虎岂不敢不遵!’ 柳丁娇颜一红,叱道:‘你……’ 老虎慌忙哈哈大笑,跑进厅内。 土狗亦张嘴,吃吃傻笑着! 柳丁瞪了他一眼,叱道:‘土狗,你笑什么?’土狗脸一红,笑道:‘没……没什么,我进去瞧瞧阿娥。’说完,慌忙迈入厅中。 柳丁详叱道:‘老虎、土狗,你们别过河拆桥,小心我叫阿娇及阿娥不理你们,看你们怎么办?’ 倏听厅内传来阿娇的声音:‘丁姐,我再不理这只死老虎了,他一醒过来,立即往外跑,也不设法救我。’ 老虎急道:‘阿娇,冤枉啦……’ ‘哼!别多说………哎唷!’ 老虎一见阿娇一迈步,身子陡然一倾,就欲摔下,慌忙上前一把搂住她,急道:‘阿娇,你那儿不舒服!’ 阿娇挣扎边低声道:‘放开我,别让人看笑话!’老虎轻轻的松手后退一步,低声道:‘阿娇,你的穴道被制太久了,刚刚才自动解开,最好先挥挥手,弹弹脚!’ 阿娇洋叱道:‘鸡婆!’ 手脚却如老虎所言缓缓的活动着! 土狗一见阿娇已经无可说话及行动了,立即一眨也不眨的瞪着阿娥,柔声问道:‘阿娥,你好没有?阿娥!’ 阿娥自己也急得要死,奈何她自己既没有武功根基,土狗又不会运功活血,只有耐着性子等着! 土狗柔声道:‘阿娥,你放心!等一下我一定叫老大教我解穴的功夫,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苦!’ 说着说着,土狗的眼眶红了起来! 老虎本想和他开个玩笑,一见他如此至情表现,立即吞下口中之言,拉着阿娇柔荑,悄悄的走出客厅! 土狗挥袖擦去泪水,哑声道:‘阿娥,你千万不要怪老大,方才他是怕你妨碍了他的工作,因此,他才拍住你的穴道。’‘阿娥,你不能怪老大喔!’ ‘阿狗!’ 只听阿娥沙哑着声音,低唤了一声。 土狗好似中了大奖一般,一把抱住阿娥,频呼:‘阿娥………’阿娥热泪边淌唤着:‘阿狗……’ 且说沈贤以树枝和勾曲哲比试剑法,至此已是告了一个段落。 情况正如方才比掌法一般,沈贤起初生疏而暂居下风,越来越熟之后,勾曲哲已是由主动转被动,险状环生了。 只听勾曲哲喝道:‘主人,老奴甘拜下风!’沈贤哈哈大笑道:‘哇操!阿土伯,多谢你的喂招,使我充分悟透了这套剑法及掌法,朋友!别来无恙!’ 只见,沈贤探手入怀取出那柄短匕,剑诀一引,短匕带起一道冷芒疾追上东南角,远在十余丈外那道人影。 只听那个骇呼:‘以气驭剑!姐夫!我是陈舒杰呀!’勾曲哲一见沈贤居然练成仙侠之流的‘以气驭剑’,心中正在惊喜交加,陡听‘陈舒杰’三字,一时竟想不起是准? 那人站立在空地上,挥动一个大葫芦,同时猛劈掌力,闪躲那道冷芒,同时喊道:‘姐夫!我是陈翠裳的弟弟呀!’ 勾曲哲‘啊’了一声,忙道:‘主人,请手下留情!’‘哇操!要我收剑可以,你必须来见我一面!’那人忙道:‘是!是!是!’ 沈贤剑诀一引,冷芒倏然掉头而回。 沈贤童心一起,剑诀一引,冷芒连连绕过屋前十余丈外三株巨树之后,冷芒一敛,‘喀’一声轻响短匕已归鞘。 ‘哗啦啦’一阵剧响,那三株巨树已倾倒在地。 人影一闪,沈贤面前已多了一位年约六旬,满头乱发,一身补丁旧衣,手持巨葫芦之叫化子。 只见他朝勾曲哲一揖,道:‘姐夫,你越来越年轻了!’勾曲哲拉着他的手,激动的道:‘舒杰,果然是你!来,见见姐夫的主人沈贤,沈少侠,他的功夫不赖吧!’ 老化子陈舒杰朝沈贤一揖,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沈少侠,你的功夫堪称天下第一!’ 沈贤早已避开陈舒杰那一揖,叫道:‘哇操!前辈!拜托你别来这一套,让我多活几年好不好?我至今还没“娶某,哩!’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柳丁羞垂着脸,垂首不语! 沈贤笑道:‘前辈,阿土伯、阿娇、老虎,咱们人厅去谈谈吧!’众人一踏人厅中,立见土儿及阿娥红着脸,垂首站在一侧,显然她俩以为众人方才那笑声是在取笑她们二人哩! 沈贤唤道:‘柳丁,替我招待一下,我去洗个脸!’勾曲哲忙道:‘老奴来!’ 柳丁娇声道:‘阿土伯,你是前辈高人,让晚辈们尽点心意,阿娇、阿娥帮个忙洗洗杯子,泡泡茶!’ 勾曲哲忙道:‘不!还是……’ 劳福笑道:‘阿土伯,你别忙,说说你的故事吧!’勾曲哲与陈舒杰分离数十年,不知他是否走入邪道,因此,并不急着答覆劳福之间问题,反而陈舒杰道:‘陈兄,这些年来,一直在何处得意?’陈舒杰苦笑道:‘姐夫,你看我这身打扮及这九个节,便知道我这些年来一直中在叫化子中打滚吧?’ 勾曲哲瞿然一惊,道:‘喔!原来你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出神入化,嫉恶如仇的丐帮帮主呀?’ 陈舒杰苦笑道:‘好叫姐夫见笑了,这些年来我也一直以自己的武功及丐帮帮势蒸蒸日上,今日见了沈少侠,方知人外有人!’勾曲哲笑道:‘舒杰,你莫泄气,敝上乃是顺天命应运而生,一身成就当然不同凡响,你的成就已经够自豪的啦!’ 陈舒杰惑然道:‘姐夫,以你当年的武功及成就,众人早巳公认你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可惜,你却飘然归隐,令家姐独伴木鱼终此一生!’勾曲哲叹道:‘唉!一切皆缘!老夫愧对令姐之深情,只有来世再报了,令姐近况还好吧?’ ‘她一直在黄山潜修,早巳不问世事了,对了,姐夫,以你的武功及身子,你怎么会奉沈少侠为主呢?’ ‘舒杰!这是老夫的天大福份,敝主不但救了我的一条老命,而且还替我洗髓易脉,白发一夕变乌,功力已臻通玄!’ 陈舒杰钦羡的道:‘怪不得沈少侠年纪轻轻的,即拥有仙侠之流的“以气驭剑”绝技!’ 陡听沈贤笑道:‘哇操!前辈,你别再捧我啦!否则我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啦!哇操!还没泡好茶吗!’ 柳娇呼道:‘来啦!来啦!各位请用茶!’ 陈舒杰吸口气,浅喝一口香茗,叹道:‘武夷茶,果然名不虚传,三位姑娘的茶道功夫更是一绝!’ 柳丁笑道:‘多谢前辈夸奖!’ 勾曲哲笑道:‘舒杰,你别光口头赞赏,给晚辈们一点见面礼吧!’陈舒杰骚乱发,红着脸道:‘姐夫,你知道我这个叫化头子一向最穷的,那裹拿得出像样的礼物呢?’ 勾曲哲笑道:‘舒杰,他们还年轻,要钱自己去赚,我的意思是你不妨将几手绝活教给他们!’ ‘这……沈少侠武功那么高明,我这几手破玩意儿……’‘舒杰,你就把那套“扒窃”功夫传给他们吧?’‘这……不大好吧?’ ‘怎么?有违帮规?’ ‘姐夫,你别误会!我认为他们学了这套偷鸡摸狗的功夫,派得上用场吗?’勾曲哲正经的道:‘舒杰!我保证绝对用得上,我相信你已感觉江湖上不大对劲了,否则你不会跑到这个“乌不拉屎”的地方来!’‘姐夫,你太客气啦!此处人杰地灵,无殊洞天福地哩!我是因为帮中不少分舵相继出事,因此才再履风尘!’ ‘喔!谁敢动天下第一帮?’ ‘姐夫,最近有不少抢劫凶杀案皆是他假冒敝帮名义所为,帮中四结以下弟子,亦有四、五十人伤亡,凶手皆无踪影!’沈贤叫道:‘哇操!会不会与东瀛岛有关?’勾曲哲颔首,正欲发言,陈舒杰却已摇头笑道:‘沈少侠,东瀛岛的人自魔鬼般队全数被歼之后,早已潜回东瀛岛了!’沈贤淡淡一笑,瞧了勾曲哲一眼。 勾曲哲概略的将自己子媳惨死于‘东瀛三凤’的手下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之后,叹道:‘舒杰,东瀛岛已化明为暗了!’陈舒杰失声道:‘会有此事?’ 沈贤淡淡的道:‘哇操!帮主,你认不认识塞外双魔?’‘认识!敝帮弟子伤亡在此二魔手下不计其数,几经围剿,仍被脱逃,沈少侠在何处见到此二魔?’ ‘哇操!他们已经回去“报到”啦!对了,你认识“毒魔”吧?’陈舒杰及勾曲哲神色怪,骇呼道:‘毒魔还没死?’沈贤取出那玉盒子,递向陈舒杰笑道:‘他今天下午才回去“报到”,这个盒子就是盛装那本“毒经”的!’ 只听‘啪’的一声,陈舒杰失手将那玉盒子掉落在地,一直望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观察有否中毒! 沈贤手一招,摄起那个玉盒子,仰递向陈舒杰,笑道:‘哇操!前辈别怕! 那本“毒经”已经被我毁掉了。’ 勾曲哲含笑接过那个玉盒,道:‘舒杰,据说此玉盒系用“万年温玉”制成,不但可避万毒,还可增长功力哩!’ 说完,打开玉盒一瞧! ‘玄铁丸,主人,这……’ ‘哇操!阿土伯,我可不知道这个黑铁丸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玄铁丸”,我只知道它很锋利,你瞧这把短匕!’ 说完,拔出短匕递给了勾曲哲! 勾曲哲失声道:‘鱼肠匕,主人,这……’ 陈针杰仔细的品尝一会儿,颔首道:‘不错!正是这三个传闻中的珍宝万年温玉,玄铁丸及鱼肠匕。’ 沈贤干脆将塞外双魔及毒魔死的情景,以及自己修理东瀛岛代岛主及四位婢女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当然略过不该讲的部分,以免给自己添麻烦(怕柳丁吃味!) 陈舒杰听得赞叹不已! 勾曲哲却肃然的道:‘主人,你遇见东瀛岛的代岛主啦?’‘哇操!不错!她的一身功夫十分的高明哩!’他一直谨慎的不敢提及猱儿及黄龙子之事,以免给猱儿增添骚扰,或是黄龙的法身受污。 勾曲哲肃然道:‘主人,看样子东瀛岛此番大举图谋而来,可能即将要采取行动了,否则代岛主不会亲自出马!’ 勾曲哲接着把东瀛岛利用梅芝旺举办‘大家乐’,既可刮取银子,又可制造天下大事的情形说了一遍。 陈舒杰听得神色连变,叹道:‘据敝帮所知,短短一个不到,全国各地皆知此处风行“大家乐”,有暴利可图,正欲来此一搏哩!’‘原来竟是东瀛岛的毒计,看样子非早点加以揭穿,联合天下正义之士一举歼灭这些余孽不可!’ 勾曲哲摇摇头道:‘不可!东瀛岛图谋定而动,各派之中必有其的手下卧底,咱们若贸然行动,反遭其害!’ ‘何况,他们正欲大事宣传,咱们若处理不当,反而会助长这种投机赌风,就是灭了他们,后害更大!’ ‘姐夫,那该怎么办?’ 勾曲哲笑道:‘舒杰,别紧张!老夫与劳、涂二位小老弟已经初步打入了他们的圈子,可以逐步渗透进去。 ‘以敝主的武功及机智要潜入他们圈里,变非难事,当前之急,乃是先加强他们二人的武功,以便行事!’ 沈贤笑道:‘哇操!阿土伯,你放心,老虎、土狗及柳丁皆已贯通任、督二脉,只要花上一、二天功夫,学些掌法及剑法,就妥当啦!’勾曲哲惊喜道:‘真的?’ 沈贤笑道:‘哇操!当初我教他们“慧元神功”口诀的用意,乃是为了方便和雷大他们打架,以免伤了身体,那知……’陈舒杰接道:‘那知今日却派上了用场,行!老化子就把那套偷鸡摸狗的功夫用“降龙掌法”传返给他们二人。’ 勾曲哲笑道:‘老夫那套“先天无极掌法”及“飞虹折影轻功”身法也可以教他们二人!’ 劳福及涂勾喜得合不拢嘴,直向二人打揖。 柳丁三女美目中透着无限的钦羡! 沈贤笑道:‘哇操!柳丁,你放心,我把这柄“鱼肠匕”送给你,另外教你一套剑法、掌法及轻功身法,行了吧?’ 柳丁喜得直拍手:‘神仙,谢谢你!’ 沈贤瞟了阿娇及阿娥一眼,笑道:‘哇操!至于阿娇及阿娥是否学武,可要看看老虎及土狗的意思。’ 阿娇急道:‘神仙,我要学!我自己可作主!’阿娥亦抗议道:‘神仙,土狗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自己也可以作主,我要学剑法、掌法还有轻功你快教我吧!’ 沈贤瞧着劳、福二人,笑道:‘哇操!二位有何感想?’劳福红着脸道:‘老大,你若同意,我可以教阿娇!’涂勾亦道:‘老大,我负责教阿娥!’ 沈贤故意扳起脸,道:‘哇操!你们二人不许教她们!’阿娇及阿娥正在欣喜,陡闻此言,不由一阵失—望! 柳丁正欲开口相求,却听沈贤笑道:‘哇操!老虎及土狗又要练武又要打入马场之内,那有时间教阿娇及阿娥学武。 ‘哇操!柳丁,她们二入学武之事由你全权负责,要打通任督二脉,再告诉我一声,此令!’ 劳、涂二人及三女不由欢呼‘神仙万岁’不已! 沈贤陡向陈舒杰问道:‘哇操!帮主!你认识的人比较多,麻烦你帮我一个适合我易容的对象,以便混入东瀛岛那帮人之中。’陈舒杰喜道:‘太巧啦!老夫此次出来正好逮到一名采花大盗“粉面郎君” 阮仁丹,他的身杜和你差不多!’ ‘哇操!太好啦!那阮仁凡目前押在何处?’‘并不远,明午之前可送来此处,有关他的武功及出身来历,明午敝帮徐长老自会奉告!’ ‘哇操!真是天助我也!太顺利啦!’ 勾曲哲笑道:‘各位,时候不早啦!老夫明口自会到你们摊位上去将他们来帮忙做些工作,没问题吧!’ 几位年轻人喜得直点头。 勾曲哲拉着??舒杰的右臂笑道:‘舒杰,咱们分别数十年了,到我那儿去喝几杯,好好聊聊吧!’ ‘呵呵呵!乐意奉陪!各位小兄弟明儿见!’※※※※※※柳丁朝二女使眼色,笑道:‘神仙,你们去外头聊聊,我和阿娇、阿娥先把这里整理一下再说吧!’ ‘哇操!柳丁,我只是要你教她们学武,你可别“太鸡婆”,另外教她们一些什么“驯夫术”的喔!’ ‘呸!谁似你满肚子坏点子,出去!出去!’‘哇操!老虎、土狗,咱们到外头去,我教你们一些学武的概念,保证你们明日学起来举一反三,进步神速!’ ‘谢谢老夫!’ 沈贤果真将自己学武的心得以浅显的方法教给老虎及土狗二人,听得二人比手划脚,陶醉于浩瀚武学领域中。 陡听阿娇笑道:‘二位少侠,可以回家了吧!’沈贤一见只有阿娇及阿娥含笑站在院前,惑然问道:‘哇操!阿娇,怎么只有你们二人,柳丁呢?’ 阿娥神秘的笑道:‘神仙,柳丁说她急着要学武,明日一开始,即要教我们二人练功哩!’ ‘哇操!既然如此,老虎、土狗、阿娇、阿娥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完成“护花使者”的任务,听到没有?’ ‘听到!遵命!’ ‘走吧!’ ‘老夫再见!’ ‘神仙再见!’ 沈贤含笑瞧着这两对情侣,欢天喜地的离去,喃喃道:‘哇操!我今日这一揍,居然还真的揍对了哩!哈哈!’ 返身步入厅内,却不见柳丁的影子,不由唤道:‘哇操!柳丁,你在那儿,你不是要我教你学武吗?’ 却听房内传来柳丁娇声道:‘神仙!我在这儿!’‘哇操!柳丁,你跑到我房里去干什么?’ ‘……’ ‘哇操!房中不点灯,社会已经够黑暗的啦!你居然还弄得乌漆嘛黑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却柳丁娇声道:‘神仙,你少骗人啦!我都可以看得见,你的武功比我高明,一定可以看得更清楚的!’ 沈贤佯作看不见路的摸索边道:‘哇操!柳丁你真的看得见呀?这就奇怪啦! 莫非你曾经吃过蛇胆,那种又滑又凉的蛇内胆……’女人天性怕蛇,何况沈贤又刻意的描述,哧得柳丁尖叫一声,自凉被之中跃下榻,一把扑进沈贤的怀中。 ‘哇操!柳丁,你……’ 沈贤好似抱住一条蛇般,倏然后退着。 原来他发现柳丁全身赤裸:‘哇操!柳丁究竟在搞什么鬼?居然剥光身子,睡在我的榻上!’ 柳丁被沈贤轻轻的一推,立即想起是自己的‘怪模样’将沈贤哧坏了,心中立即升起一股羞愧以及屈辱的感觉。 她倏然坐在榻沿饮泣着! ‘哇操!怎么哭了呢?柳丁,你是怎么啦?’沈贤慌忙走近榻旁,不过,他可不敢似以前的一般一把搂过她耐心呵护她,哄她,因为他对自己能否忍得住也没有信心哩! 柳丁早已横下心,决定不惜一切的‘献身’,以便拴住沈贤的心,此时一见沈贤的慌忙模样,只有先哭一顿再说! 只听她边哭边道:‘神仙,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一去就毫无音信,害得人家为你食不知味,睡不安稳,瘦成这模样!’沈贤柔声道:‘哇操!柳丁,我也不得已的呀!我一进去那个石洞,立即封闭,一直等到练成“以气驭剑”才再度出来!’柳丁一把投入沈贤的怀中,泣道:‘神仙,你骗我,上一回你进入石洞,怎么没有被封闭在里面?’ 沈贤坚持不说出猱儿的事情,因此急道:‘哇操!柳丁,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 柳丁倏然止住哭泣,凝视着沈贤,问道:‘真的?’‘哇操!我若是骗你,就……’ 柳丁以右手封住沈贤的口,道:‘神仙,我不听你发誓,我要你以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说完,她缓缓上榻。 沈贤是聪明人,岂会不知柳丁之意,他只觉心儿狂跳,口干舌燥,可是传统的礼法却又抑制着冲动。 ‘哇操!柳丁,你冷静点,咱们目前名份未定,若是忍不住一时的冲动,不但你自己受损,我也会触犯“诱拐良家少女”罪哩!’‘神仙,我爱你,你令我担心死了,除了这种方式以外,我没有安全感,你放心,我老爷及老母早就默认你这个女婿了!’‘哇操!柳丁,你怎么变成如此火辣辣,热乎乎的啦!你放心!除了你以外,我绝对不会再找其他的女人………’ ‘不!天下的事情变化太大了,有是谁也无法做主,何况东瀛岛的人太恐怖了,我要为你们沈家留下一脉香火!’ 沈贤感动的叹道:‘哇操!柳丁,你为我设想得太周到了,唉!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说完,立于榻前脱御衣物。 柳丁扯过凉被覆于身上,侧转身子,凤目一闭,心儿狂颤! 沈贤轻巧的钻进凉被中。 ‘柳丁!’ ‘嗯!’ 沈贤伸出颤抖的右掌轻轻的扳过柳丁的娇躯,温香满怀的紧紧搂着,只觉胸膛份外的温暖及充实。 二颗纯真的心,怦然跳动着…… ←→ 第十章 先上车然后补票 柳丁有气无力的叹道:‘贤哥, 你不但武功行,这方面也行,我!我有点头晕,可能是“尿”太多的关系吧?’沈贤体贴的道:‘哇操!柳丁,咱们休息吧!’柳丁急叫道:‘慢着……哎……’ 沈贤急忙问道:‘哇操!柳丁,你怎么啦?’‘人家好痛,不过,现在好多了,贤哥,你暂时不要动,我休息一下之后再设法让你“尿”出来!’ ‘哇操!柳丁,我尿不尿,无所谓啦!’ ‘不!贤哥,据阮阿母说,男人如果时常不尿出来,会生一种怪病,对夫妻双方皆不大好哩!’ ‘哇操!既然如此,我就暂时等一下吧!哇操!我真猪脑,竟然忘记了还有那一瓶灵药哩!’ 只见沈贤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之后,目光一扫,右掌一探,黄龙子那瓶疗伤补气的灵药已经落在他的掌中。 倒出二粒药丸,笑道:‘哇操!柳丁,快点服下这两粒药丸,保证你马上元气百倍,金光万道,瑞气千条!’ 柳丁‘噗嗤’一笑,道:‘贤哥,你在演布袋戏呀!’接过那二粒药丸,天下之后,只觉神智一阵清爽! ‘哇操!柳丁,叫那只老鼠起来跑一跑吧!’柳丁红着脸,道:‘贤哥,人家静不下心啦!’‘哇操!我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右掌按在柳丁‘丹田’,一股内力绵绵不绝的渡了过去! 柳丁身子一颤之后,立即强抑绮思,催动内力与沈贤那股内力揉和在一起,迅速的进入定静状态。 沈贤轻柔的为柳丁擦汗,暗忖:‘哇操!想不到柳丁为我痴情到这个程度,这辈子非好好的照顾她不可!’ 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不由暗忖:‘哇操!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吗?可能是柳丁的老母要她顺从丈夫,才会如此叮咛她!’轻轻立起身子,走到榻旁一瞧,只见柳丁正含笑熟睡,那透红的娇颜令沈贤望之爱怜交加,取过凉被轻轻为她盖上。 柳丁倏然一醒,一见沈贤那付温柔体贴的模样,柔声道:‘贤哥,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呢?羞死人了!’ 说完,腰一挺就欲坐起来。 却见她柳眉一蹙,‘哎唷!’叫了一声! 沈贤体贴的扶起她,歉然道:‘哇操!柳丁,都是我害你的!’说完,坐在榻沿,多情的凝视着柳丁。 柳丁轻依在情郎的怀中,低声道:‘贤哥,这是我自己找的,怎能怪你呢? 我除了还有点疼以外,精神反而更好哩!’ ‘哇操!那瓶药实在不赖,柳丁,你的气色实在好多了!’柳丁柔声道:‘贤哥!我现在好多了,咱们再来吧!’说完,就欲再度躺在榻上。 沈贤紧紧搂住她,笑道:‘哇操!别来啦!你瞧它已经在“睡觉”啦!’柳丁瞧了沈贤一眼,娇颜一红,歉然道:‘贤哥!谢谢你的体贴,下回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沈贤低声道:‘哇操!明儿的晚上补吧!’ 柳丁低头首,轻轻点了一下! 沈贤爱怜的亲了她一下,道:‘哇操!柳丁,你休息一下,我全身粘乎乎的,先去冲个凉吧!’ 柳丁倏然一挣,落地之后,踉跄一下,站稳之后,笑道:‘贤哥,我已准备了一些热水,我去整理一下!’ 沈贤爱怜的道:‘哇操!柳丁,咱们一起来吧!’两人柔情蜜意的洗过身子之后,一回到房内,柳丁立即自衣柜内取出一套蓝衫以及一套水色女装。 ‘哇操!柳丁,看样子你已经计划好久了哩!’柳丁红着脸,递过衣衫,啐道:‘到外头去穿!’沈贤接过蓝衫,双臂环胸,笑道:‘哇操!我又不是外人,为什么要到外头去穿,我要欣赏你穿衣的模样!’ 柳丁白了他一眼,一手以衣遮身,一手将沈贤推到房外,房门一锁,娇声道:‘你太贪心啦!嘻嘻!’ 沈贤淡淡一笑,穿妥衣衫后,缓步走向院中,欣赏着黎明前的黑暗。 半晌之后,陡听一阵轻灵的脚步声,沈贤心知是柳丁,轻过身子,喝道: ‘哇操!好漂亮的新娘子!’ 柳丁喜孜孜的道:‘贤哥,你才真正的俊哩!’‘哇操!柳丁,是你的手工俊,将这件衣衫缝制得如此的合身,因此看起来比较顺眼,并不是我长得俊!’ 柳丁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自己人还客套什么?’‘哇操!柳丁,趁着早上空气清新,我教你轻功提气方法,咱们就跃上树梢去欣赏一下大自然日出美景!’ 柳丁喜道:‘太好啦!’ 沈贤仔细的将提气跃身,降落之法说了一遍,又示范过一次,指着一棵较矮槐树道:‘哇操!柳丁,试试看!’ 柳丁莲步轻迈走到树下,略一打量,暗暗提气,右足轻蹬,她那娇躯好似离弦怒矢般射了上去! ‘哇操!别冒过头!’ 柳丁纤腰一扭,莲足轻沾,俏立在树枝上。 ‘哇操!赞!下来吧!’ 柳丁莲足轻点,轻飘飘的落回地面。 沈贤鼓掌道:‘哇操!柳丁,你是天才儿童!’柳丁心中狂喜,也懒得计较沈贤开玩笑,娇呼一声:‘贤哥!’‘乳燕投怀’迳扑进沈贤的怀中。 莲足轻垫,凑上檀口送了一个香吻! ‘哇操!时候不早啦!咱们上去观日出吧!’‘好!’ 柳丁驰至院中最高的槐树下,提足功力,猛力一射! 沈贤暗呼:‘哇操,太急啦!非冲过头不可。’只见他的身子后发先至,立于树干上,一把捞住柳丁的纤腰。 柳丁松口气,道:‘贤哥,谢谢你!’ 沈贤搂住她坐在自己膝上,亲了她一口,笑道:‘哇操!柳丁,你的领悟力真强,我看今天你一定可以系下剑法掌法及轻功身法的基础。’柳丁将玉首靠在沈贤的结实的胸膛,道:‘贤哥,我好高兴喔!’‘哇操!柳丁,你还会不会疼?’ ‘还有一点点,不过,碍不了大事的!’ ‘哇操!柳丁,我想今天抽个空和阿土伯一起去见伯父及伯母,提提咱们的事情,你看好不好?’ 柳丁低声道:‘贤哥,我已经请阿娥将我昨晚要做的事情转告给阮阿母了,以她对你的良好印象,你应该不必再去了,何况你的时间很宝贵!’‘哇操!时间再怎么宝贵也必须抽个空去拜访,否则伯父伯母不但会怪罪你,而且也会对我不谅解!’ ‘贤哥!你真好!’ ‘哇操!柳丁,说真的,我一向没有与武林人物打过交道,全靠临机应变,要对付东瀛岛那些人可真…没有把握哩!’ ‘不!贤哥!据阿土伯及那位丐帮帮主话中显示你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了,所欠缺的只是江湖经验而已!’ ‘哇操!不错!情况再怎么恶劣,只要我乱打胡踢一通,冲出一条生路,保证没有人会追得上我。’ ‘贤哥!你还有那招“以气驭剑”呀!只要抓住一刀剑,顺手一丢,就可以将敌人杀得抱头鼠窜了!’ ‘哇操!不错!“以气驭剑”确实有够厉害!不这,使用这一招十分的费力,说不过有力竭的危险!’ ‘真的呀?贤哥,那以后尽量少用这一招!’‘哇操!我知道!柳丁,为了早点混进东瀛岛的圈子里,我可能会和你暂别一阵子,你可要多保重!’ ‘贤哥!你放心,我除了勤练武功外,还会指导阿娇阿娥练武,同时配合阿土伯及老虎、土狗他们的行动。’ 沈贤轻抚着她的秀发,道:‘哇操!东瀛岛的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诡计多端,你千万不可单独行动!’ 柳丁会意的道:‘贤哥,你放心,以后这一定尽量在家陪着阿爸阿母,既可保密又保护他们的安全。’ ‘至于阿娇、阿娥习武之事,只要把口诀告诉她们,再定期聚在一起研究,一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贤哥,你认为好不好?’‘哇操!当然好啦!柳丁,你瞧,日头快要出来了,只要熬过这一段黑暗时期,灭了那些坏人,咱们就好好的做个小生意,过安稳的日子吧!’‘贤哥!你真好,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够一直和你厮守一起,就是再怎么累,再怎么苦,我也心甘情愿!’ ‘哇操!傻丫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你看大地呈现一片蓬勃生机,不就象征着咱们未来的光明日子吗?’柳丁低唤一声:‘贤哥!’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陶醉在朝阳和风中。 陡听一阵苍劲的欢笑声,远处传来,沈贤抬目一瞧!‘哇操!是陈帮主和阿土伯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还醉茫茫哩!’ 柳丁陡然低道:‘贤哥!你去和他们聊聊,我必须去把榻上的东西整理一下!’说完,就急着跃下来! 沈贤却笑道:‘哇操!别急!他们二人一直走过去了,可能是要去带劳福他们四人来此地!’ 柳丁抬目一瞧,阿土伯二人果真朝镇内行去,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贤哥,咱们还是下去吧,免得等一下羞死人!’ ‘哇操!你不要动!’ 只见沈贤臀部一滑,二人身子便直堕下来。 柳丁对情郎的武功深具信心,睁着那对凤目一直瞧着情郎,却听沈贤双足‘啪!’的互踢二下,二人身形一顿,轻飘飘的降落于地面! ‘贤哥!你真棒!’ 沈贤凑在柳丁的耳旁低声道:‘哇操!当然是真棒啦!否则岂会令你一直“尿”个不停呢?’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柳丁挣脱身子,跃下地后,立即驰进厅中。 沈贤乐得哈哈直笑着。 ※※※※※※一个时辰以后,劳福及涂勾分别提着一个纸包,阿娥及阿娇则各提着满菜蓝的菜,春风满面的随着二老踏入厅门。 ‘哇操!人来就好了,还带东西干什么,未免太生份了,哇操!是猪肉小笼包哩!阿土伯、陈帮主,来尝尝!’ 阿土伯笑呵呵的道:‘主人请用吧!老奴方才在阿娥家已经吃过了,你看肚子还撑得鼓鼓的哩!’ 劳福二人亦抚着肚子含笑不语! 沈贤边嚼边道:‘哇操!能够令老虎的肚子胀成那样子,可要浪费不少的包子和豆浆哩!土狗,你老丈人今日亏本哩!’涂勾笑道:‘老大!你放心!我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叫阿娥给两位老人家了,他们应该不会亏本啦!’ 众人不由呵呵大笑! 阿娥白了涂勾一眼,朝柳丁及阿娇道:‘咱们到里面去谈吧!免得被这个楞小子气炸了!’说着抓起一小袋包子,三女立即走入房内。 ‘哇操!土狗,你别耽心,俗语说:’嫌货才是买货人!“我那张银票一定会发挥很大的功效的!‘ 涂勾笑道:‘老大!你说得有理!阿娥的老母一直称赞我能干又慷慨,再三吩咐我要时常抽空去他们家玩哩。’ ‘哇操!玩什么?对付阿娥的老母这种拜金主义者,你最好偷签一期“大家乐”,向她“买断”,免得纠缠不清!’ 涂勾脸一红,沉声道:‘老大!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哇操!失礼啦!方才只是开玩笑而已!咱们镇上的那人不知道你岳父及岳母,一向最乐善好施的!’ ‘老大!我是怕阿娥听见了,会不高兴的!’‘哇操!土狗,想不到你还是“惧内公会”的会员哩!我看有支持你去竞先“理事长”的必要!’ 劳福朗声笑道:‘老大,我投他一票!’ 沈贤笑道:‘哇操!老虎,看样子,你也想加入“惧内公会”了!’‘老大,我……’ 陈舒杰笑道:‘有意思!实在有意思!想不到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如此的活泼,不似我们当年的那么古板!’ 勾曲哲亦笑道:‘舒杰,别看他们如此彼此笑骂,他们可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哩,我曾亲眼目睹他们三人和十余位小伙子狠拼不退哩!’‘喔!怪不得现在会如此的了得!’ ‘哇操!二老别再捧我们啦!时间不早啦!麻烦陈老将那手“偷鸡摸狗”绝技传授一下,柳丁,你们出来吧!’ 陈舒杰待柳丁三人出来之后,笑道:‘各位!“扒窃”之道,讲究趁人不备,闪电出手,动作轻细,你们瞧!’ 只见他踏前二步,撞上劳福左肩,趁其一楞之际,卸下其腰际之小钱袋塞入自己怀中,又趁着错身之际,掏了涂勾怀中的银票。‘哇操!’他朝沈贤神秘的一笑,双手不经意的一挥,身子迅速一转,就欲走回原位。 沈贤只浑身觉怀中似乎一轻:‘哇操!莫非被他动了手脚?’他不急着察看是否失物,右掌、中指一骈一剪。 陈舒杰腰际那个小包包倏的跳落下来。 沈贤右掌一招,将那小包包迅速吸进掌中,悄悄的塞进涂勾的腰侧,再悄悄一摸自己前胸:‘哇操!有够厉害!玉盒子被扒走了!’只听陈舒杰笑道:‘方才老夫露了一手,请三位勿见怪!’说完,掏出了钱袋、银票以及那个玉盒子。 众人纷纷赞叹不已! 劳福及涂勾更是心服口服的将自己的东西塞回怀内。 倏听阿娥叫道:‘阿狗,你的腰怎么会有那个小包包?’陈舒杰目光一亮,老脸不由一红,朝沈贤躬身一揖,道:‘沈少侠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即通,老夫佩服!’ 沈贤将玉盒放回怀中,笑道:‘前辈客气啦!前辈,我想向你请教一些江湖事物及经验,尚请不吝指教!’ 勾曲哲笑道:‘主人!你这下子是问对人了,舒杰素有“万事通”之名,老奴就先传授劳、涂二老弟一些拳脚功夫吧!’柳丁亦将阿娇、阿娥拉到—旁,仔细的传授‘慧元神功’口诀以及打坐的要领,并要求她们当场开始学习。 沈贤兴致勃勃的向陈舒杰请教着,两人谈得十分的愉快! ※※※※※※众人享用过柳丁三人亲自???厨的佳肴,正在厅中品茗之际,却听远处传来一阵车轮声及马蹄声。 陈舒杰立起身子笑道:‘可能是敝帮弟子将“粉面郎君”阮二凡神押来了。’果听蹄声及轮声倏止,大门外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武夷分舵分舵主白夷平求见!’ 陈舒杰朗声道:‘将人押进来吧!’ ‘是!’ 话声方歇不久,细微衣袂破空之声传来,一道灰影已经闪进客厅,朝陈舒杰跪下,‘拜见帮主!’ ‘夷平,辛苦仍然啦,起来吧!’ ‘是!’ 白夷平立起身子迅速朝众人作个环揖,道:‘各位好!’‘夷平,还有何事?’ ‘启禀帮主,弟兄们渴欲见帮主一面,不知——’‘哈哈!三日后午时,本座自会前往分舵!’‘多谢帮主!属下告退!’ 勾曲哲俟白夷平走后,叹道:‘舒杰,想不到你有如此成就!不但强将如云,更能牢牢的掌握住他们的心,真不简单!’ ‘姐夫,他们都是血性汉子,其中不乏富豪之后世,却甘愿屈居丐帮,如果我不兢兢业业,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哇操!帮主!你方才是不是在门外做了暗记,否则白分舵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你在此地呢?’ ‘是的!我每到一处,必会在门侧划一个葫芦,以资识别!’‘哇操!这招管用!以后,我可以籍着老虎、狗、柳丁的图型,分别找到你们三人,不过,别将老虎划成猪喔!’ 劳福笑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老虎的,对了!老大,你打算以什么为记号?’ 沈贤想了一下,道:‘哇操!简单得很,我干脆写个“仙”字,我若是要遇见了你们,自然会竖起右手大姆指,记住了吧!’‘记住了!’ 沈贤打开布袋口一瞧,只见一位身奢瘦削,年三十岁,相貌俊逸却略带邪淫气息的蓝衫汉子,双目紧闭僵卧着! ‘各位!这位就是当今第一号淫徒“粉面郎君”阮仁凡,想不到他在伏诛之前,还能够派上一些用场!’ 陈舒杰接着将阮仁凡的出身来历,武功及一些罪行数说了一遍,道:‘沈少侠,是不是全记住了?’ 沈贤笑道:‘哇操!这家伙武功很高,坏事做了不少,我只要随机应为,胡扯一番,相信可以应付过去的!’ 柳丁却蹙眉道:‘神仙,你为什么要扮成他呢?’‘哇操!一来他的身材与我差不多,二来他的身份颇适合我的乔扮,你放心啦。我不会学习他的淫行乱止的!’ 众人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 沈贤取过易容道具,瞧了阮仁凡一阵子之后,双眼一闭,迅速的当众易起容,半晌之后,另一个阮仁凡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舒杰凑前察看了一阵子之后,叹道:‘沈少侠真是天纵其才,学什么,精什么!好高明的易容手法!’ 沈贤变嗓阴声道:‘嘿嘿!陈帮主你好说了!’众人不由哄然鼓掌叫好! 沈贤迅速的洗去易容之后,笑道:‘哇操!以后必须经常涂涂抹抹的了,各位继续练武吧!柳丁,我教你掌法!’ 陈舒杰点了阮仁凡死穴之后,挟到后院,以‘化骨粉’处理那此死尸之后,拉着涂勾仔细传‘降龙掌法’。 亥末时分,沈贤房内娇喘连连。 沈贤一见柳丁已经晕了两次,立即强忍住自己的欲火,搂着柳丁柔声道: ‘哇操!柳丁咱们休息吧!’ 柳丁陡然泪水盈眶泣道:‘贤哥,我对不起你!我实在太不行了!居然无法满足你,我不够资格作你的妻子!我……’ 沈贤亲了她一口,笑道:‘哇操!柳丁,你别自责太深,这种事急不得,等你习惯了以后,自然就没事了!’ ‘不!贤哥!怪不得阿土伯曾说你命中注定有数房妻妾,因为我一人根本无法使你满足,我……我……’ 沈贤心中暗忖:‘哇操!当真会有这种事吗?’表面上却安慰道:‘哇操! 柳丁,你别听阿土伯在胡说八道!’ 柳丁擦去泪水,正色道:‘贤哥!我很乐意你多娶几房,不过,我不希望你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娶回来!’ ‘哇操!柳丁,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那有时间去“钓马子”呢?时间不早啦! 明儿还要练武哩!服粒药休息吧!’ ‘贤哥!我不知道本来的事情会有多大的演变,不过,我一直深爱着你,我赞成你多讨几个老婆的决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哇操!傻丫头,你痴得令我心疼!’ 两人紧紧搂着。 ※※※※※※这是武夷山的一家小酒店,这家小酒店,除店号之外,与镇中其他的那些小酒店,可说没有任何分别。 一面褪了色的粗布酒旗,斑剥的门窗、八仙桌、阔板凳、红通通的炭火炉子,满是汕垢的茶橱、茴香豆、豆腐干。 卤好了的猪头肉,以及那些排在木架上,从四两到三斤,容量大小不一,但多半已经变了形的锡酒壶。 这种小酒店,有一个共同的特色。 就是出现在这种小酒店里的客人,经常都是一些老面孔,客人进门之后,往往不待客人开口,店主人就会送上这个客人平时喜欢的酒菜。 一个有经验的店主人,不但能记住每一个老客人的面孔,有时还能从季节和气候的变化上,预知营业的好坏。 像这种有经验的店主人,永远会将酒菜准备得恰到好处,既然不多,也不少,刚够一天卖光。 高大个儿便是这样的一个店主人。 今天,高大个儿一起床便有一种预感:今天的生意,准错不了!所以,他今天特地卤了三个大猪头,其他的酒菜,也准备得很丰富。 一个上午过去了,店里只来了三个客人,三个客人加起来,只卖出一斤半酒、六块豆腐干,三碟茴香豆,一个猪耳朵。 但高大个儿一点也不心焦。 因为来的这三个客人里面,没有一个是他的老客人,他要做的,是老客人的生意,只有老客人的生意,才是靠得住的生意。 而他这里的老客人,上门多是在天黑以后,这也就是说,在天黑以前,即使没有一个客人上门,他也不会为这一天的生意担心。 天色慢慢的黑下来了,高大个儿的精神跟着振作起来,果然,灯才点亮,店门口便在一阵脚步声中,一下子进来七八名客人。 高大个儿满心欢喜——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骗他。 可是,当这位店主人转过身去抬头看清之下,这位店主人脸上的笑容,就像冰花一样,突然僵住了。 他楞在那里,真有点怀疑进店的这些人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因为这批人之中,不但没有一个是他的老客人,同时无论从那一方面看,都不像是个来喝酒的客人。 八个人虽然是一起来的,但彼此之间,却仿佛完全不相识一般,进门之后,四下散开,一人占住一副座头,竟将店里仅有的八张桌子,全给占去了。 而最奇怪的是,这八个人的服装尽管不同,却都戴着一顶完全相同的帽子,一种边沿微微向上卷起的毡帽。 这八顶毡帽不但质料和式样完全相同,就是戴的姿式,也没有一点分别,帽沿拉得低低的,正好遮住每个人的眉眼部分。 高大个儿呆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招呼才好。 可是说也奇怪,八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像八尊泥菩萨一样,竟然谁也没有先开口,催点酒菜。 高大个儿定了定神,才向最近一副座头走过去,哈腰陪笑道:‘这位……’那人不等他话完,冷冷截口道:‘随便!有什么吃什么。’高大个儿应了一声是,又向另外的一副座头走去。 结果,这位店主人家梦游似的在各座头间走了一圈,所得到的回答,竟然完全相同:‘随便!有什么吃什么。’ 高大个儿的一双手从来没有抖过,如今却忍不住的微微的抖起来。 他抖着的一双的手,取出八个盘子,里面放的酒菜,完全相同,两块豆腐干、茴香豆、半盘猪头肉。 猪头肉一向是论两卖的,但今天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要切满一盘,看上去差不多就行了。 别说份量他不计较,就是这些大爷吃完了一个子儿也不付,他都不在乎,他只希望这些大爷吃过了,早早起身离去,他就谢天谢地,感激不尽了。 菜好了,酒呢?最后,他狠下心肠,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赔就赔个痛快,咬牙取下八个一斤装的锡壶,灌满八壶酒,挨次送了过去。 那想到每一份酒菜送到,就是叭哒一声,掷在桌面上,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最小的一块,也有二两多重。 而,跟在后面的一句话,也是完全相同:‘不用找了!’这一下,高大个儿的一双手不再抖了。 他心想:管它娘的,就算见鬼好了。 就是见鬼,一样值得! 于是,他退回酒柜后面,瞪大了一双眼睛,以便一看到那一副座头的酒菜用得差不多了,就将酒菜添送过去。 可是,他马上又发现了另一件怪事。 八张桌子上,情形完全一样,端上去的酒菜,就如供品一般,八个人谁也没有动一下筷子。 每个人仍像原先那样端坐着,脸孔垂得低低动也不协,就像根本没有看到面前放的酒菜一样。 高大个儿不由暗暗纳完全,这些家伙酒不喝菜不吃,出手却又如此大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候,店门人影一闪,又进来一名酒客。 尤二拐子。 高大个儿终于看见了一位老客人。 尤二拐子一拐一拐的进了店。 高大个儿连忙含笑迎了上去道:‘拐爷,你好,坐,坐!’尤二拐子正想会下去,突听有人冷冷沉喝道:‘滚开!’尤二拐子一哼道:‘怪了——’ 高大个儿心头一凛,这才想起,今天不宜再接生意,当下顾不得开罪老客人,忙将尤二拐子扶向门口道:‘拐爷,改天再来吧!今天,这些爷们,有个……聚会……已经包下了全部的店面,对不起!对不起!’尤二拐子却不过高大人和的情面,只好忍着一些子气,一拐一拐的咕噜着走了。 高大个儿有这次前车之滥,忽然福至心灵,想出一举两得里外兼顾的好主意。 高大个儿决定这样站在店门口,这样店堂中的情形,固不难一目了然,就是再有熟客上门,他也可以不等对方入店,在店门口就将对方拦下来。 他正在这样想着,一抬头果然看到从对面街角走来了一个人。 来的像是一个年轻人。 因为大街上光线晃淡,他一时看不表来人的面目,不过他已看出这人,绝不是他店里的老客人。 只要不是老客人,就好办多了。 高大个儿轻咳了一声,不待那年轻人走上台阶,忙抢前一步,迎了上去,伸手一挡道:‘对不起,小店——’ 不意那年轻人望也望他一眼,抬腕一拨,冷冷的道:‘滚开!’高大个儿的个子足足高出那年轻人一个半头,可是在对方一拨之下,竞像醉洒似的,向后绊出好几步。 幸亏身后就是门框,方才没有摔倒,但是—条胳膊,却已撞得又酸又麻,好不难受。 那年轻人一迳走去店堂中,抬头四下扫了一眼道:‘店家呢?’高大个儿揉着肩头,赶紧跟去店中道:‘小人便是!’那年轻人一哦道:‘你就是这里的店主人高大个儿?’高大个儿连连哈腰道:‘是的,是的,小人正是赵大个儿,这位相公,你听我说……’ 但是高大个儿却忽然眨了一眼睛,挺在那里,张着嘴巴,底下的话,居然再也说不出来了!! 使他说不出话来的——是对方头上的那顶帽子。 原来眼前这名年轻人跟早先的八人一样,头上戴的竟然也是一顶边沿微微向上卷起的粗呢毡帽! 那年轻人目光灼灼望着他,冷冷说道:‘你大概不认识本公子吧?’高大个儿道:‘是的!’ 那年轻人接着又道:‘但本公子却知道你就是这里的店主人,外号高大个。’高大个儿道:‘是的!’ 那年轻人目光闪动了一下,又道:‘本公子还知你有一个老毛病。’高大个儿一怔,道:‘我……我……有个老毛病?’那年轻人脸上毫无表情,冷冷接下去道:‘你有个健忘的老毛病,不论前一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一到第二天早上,你就忘得千干净净的。’高大个儿不住的眨着眼皮,隔了好一阵子,这才突然满脸堆笑,深深打了一躬笑道:‘是,是,是,公子说得极对!小人是犯了这样一个老毛病,不论前一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一到第二天早上,你就忘得干干净净的。’那年轻人满意地点点头道:‘好,现在站去门口,告诉上门的客人,你今天的酒菜已卖完了,马上就要打烊关门,你今天的酒菜已卖完了,是吗?’高大个儿连忙哈着腰道:‘是的,是的!已经卖完了,已经卖完了!’‘去吧!’ ‘是!’ 高大个儿出来得恰是时候,因为他才一跨出店门,便在店门口碰上两个几乎是风雨无阻每晚必到的客人。 一个是对面东兴酱园的二把手赌鬼小陈,一个是拐角上发绸布的帐房先生斗鸡眼唐四爷。 这两位是这里最好的伺候的客人,一不赊欠,二不挑剔,只要两个人一来,总可以稳赚一笔的。 但是,今晚情形特殊,刚才的尤二拐子,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如今就是再好再熟的客人,他也不敢招待了。 当下他不容两人跨人门槛赶紧横身挡住两人的去路,拦在门口道:‘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两位来得真是不巧极了。’赌鬼小陈愕然道:‘什么事不巧?’ 高大个子喉咙有点发干地道:‘刚……刚……来了一批外路客人,已……已经……将今天准备的酒菜,一下子全给要了去,两位明天再来吧!明天主早,实在对不起得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斗鸡眼唐四爷一仰,两眼望着自己的鼻梁道:‘菜卖光了,酒总还有吧?’赌鬼小陈接口道:‘对,对,只要有酒就行,我去隔壁买两包花生米,照喝不误,昨天我跟冯瞎子他们推牌九,最后有几副牌。点子克点子,精彩极了,你们等着,待会儿让我慢慢的告诉你们吧!’ 说着,身子一转,便待离去。 高大个儿非常清楚小陈这个家伙的脾气,平时尽管赌一场输一场,但只要偶而赢上几场,便非常得找个机会,将赌经大吹一番不可。 而旁边的这位斗鸡眼唐四爷,更是一个绝怪人物。 他自己虽然不赌,但是对于赌经的兴趣十分浓厚,只要有人说起赌经,他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他知道如果只推说酒菜卖光了,一定无法将这两位仁兄打发离,因此,他见小陈转身,连忙赶一步,一把将小陈拉住。 他一面朝两人使着眼色,一面用手在胸口飞快的比了个砍头的姿式,意思告诉两:‘店里正来了批杀人不眨眼的大爷,快走开!’同时,为了掩饰起见口里则在大声说道:‘不,不,小陈,明天再说,今天天气太冷,我这里也快要打烊了。’ 唐四爷和小陈都知道高大个儿是个老实人,所说的话必定不假,这才吐吐舌头,缩着脖子走了。 高大个儿虽然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照样会有好奇心。 店里的那些家伙,究竟在干什么的呢? 他一面以同一方式应付接着来的熟客人,一面不时以眼角往店中偷偷望去。 他发现的第一件事,便是早先进让的那八个人,仍角像八尊泥菩萨一样,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客人的座位上,甚至连坐的姿态都没有一点改变。 而后来人店的那名年轻人,则在各人座位???缓缓的走动,每走到一副座位前面,便从桌上收起一张簇新的银票。 在看过上面的数目后,一一纳入收中,在这名年轻人收起银票时,店中静静的,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高大个儿看呆了! 这八个人为什么要向这年轻人缴上一张银票呢? 地租? 钱粮? 规费? 他想不透。 而最使他想不透的,就是这八张银票,不管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款项,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选中他的这个小酒店作为缴交的地点? 但是,这显然还不是最奇怪的事。 更怪的事,还在后头。 当下只见那年轻人收完八张银票之后,复又缓缓的踱去店堂中央,背着双手,仰脸望着屋梁,一语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小子八张银票已经到手,还等什么呢? 高大个儿正纳罕间,只见里角一副座头上坐着那个人,忽然像自语一般,沉声缓缓说道:‘杀过一个人!’ 高大个儿不禁又是一呆! 这是什么话? 杀人是犯法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杀了人,隐瞒还怕来不及,那有不待别人套问,自己却先招认的道理? 这些家伙难道竟是一群疯子不成? 高大个儿两只手心直冒冷汗,愈想愈不是滋味,这时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将这个小店不要,偷偷一溜了之。 就在这时候,年轻人以更冷更阴沉的声音缓缓接道:‘很多我都杀过人!’屋角那人很快的又说道:‘我杀的这个人不同。’年轻人道:‘何处不同?’ 屋角那人道:‘我杀的人曾有恩于我。’ 年轻人道:‘那一类的恩惠?’ 屋角那人道:‘救命之恩!’ 高大个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连心都颤抖起来。 疯子!疯子!这些家伙一定都是些疯子!你听吧,连自己救命恩人都忍心杀害,不是疯子是什么! 但年轻人却似乎已经听出了兴头,轻轻一哦道:‘这人挽救过你的性命,你为什么还杀他?’ 屋角那人沉声说道:‘他不该让我见到那个美貌的妻子,他也不该让我知道他藏有一笔惊人的财富。’ 高大个儿忍不住暗暗咬牙骂了一声:畜牲! 但店堂那年轻人却满意点了点头:‘很好,你可以先走了。’屋角那人听了,似乎显得很高兴,立即起身离座,向门口走来,高大个儿赶紧闪身让路。 这人走上大街瞬即于夜色中消失不见。 这人走后,店中又有人开口了,那是坐在另一角的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只见这人先咳了一下,才缓说道:‘我得罪了双英兄妹。’年轻人仍站在来的地方,仰着脸问道:‘为了什么事?’那人道:‘为了一把剑。’ 年轻道:‘一把什么剑?’ 那人道:‘流星剑。’ 年轻道:‘这把剑原属双玉兄妹?’ 那人道:‘是的。’ 年轻道:‘但现在却到了你的手上?’ 那人道:‘是的!’ 年轻道:‘抢来的?’ 那人道:‘偷来的。’ 店堂中忽然沉静了一下来。 屋角那人轻轻移动了一下身躯,似乎显得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年轻忽然缓缓的说道:‘流星剑并不是一把好剑。’那人忙答道:‘是的!’ 年轻人缓缓接着道:‘双玉兄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的。’那人只好应了一声:‘是的。’ 年轻人音调突然一沉,冷冷地道:‘所以我只能说一声我很抱歉。’那人愕抬头,从帽沿下露出一双充满失望之色的眼睛,唇角率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垂头丧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年轻人望也没望他一眼,淡淡吩咐道:‘帽子留下。’那人稍稍迟疑了一下,旋即依言除下那顶帽子,低垂着头匆匆出店而去。 高大个儿渐渐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自动向这名年轻人说出自己的劣行或处境,显然只是为了一件事,想博取这名年轻人的同情。 至于这些人又为什么要博取这名年轻人的同情呢? 这名年轻人又为什么会同情这些几乎个个都是满身罪孽的人物? 这些人从那里来的? 这名年轻人又是什么身份? 博得这名年轻人的同情又将如何?得不到这名年轻人同情又如何?这种自然不是他这样一个酒店主人所能理解的事。 就在这时候,第三个人开口了。 但不巧的是,偏偏就在这时候来了两个老客人,高大个儿无可奈何的,只好暂时收起好奇的心,转过身去与来人周旋。 等他将这两个老客人应付走了,店中除了那年轻人,已剩下三个人。 另外三个人说了些什么,他当然不知道。 如今轮到八个人中的第六个开口了。 这人因为座位靠近店门,所以这人说的话高大个儿听得特别清楚。 只听这人声调中带着几分惶恐意味说道:‘九江威武镖局三年前失了趟镖货,总值约五千两黄金上下,这便是我跟两个结拜兄弟动的手。’年轻人道:‘镖局中人当时有没有认出你们弟兄三个的面目?’这人道:‘没有。’ 年轻人道:‘那你担什么心吗?’ 这人道:‘最近听说该局已经知道了一点风声。’年轻人道:‘既然如此,你另外的那两位兄弟,为什么没有一起来?’这人道:‘他们已经死了。’ 年轻人道:‘死了多久?’ 这人道:‘快三年了。’ 年轻人道:‘生什么病死了的?’ 这人道:‘不是病死的。’ 年轻人道:‘为仇家所杀?’ 这人道:‘也不是。’ 年轻人道:‘死于意外?’ 这人道:‘可以这么说。’ 年轻人道:‘那一类的意外?’ 这人道:‘因为在分赃时起了争执,是我一时失手,杀了他们。’高大个儿听得直摇头。 又是一个畜生! 但那年轻人却说:‘好得很,去吧!还记得底下要去的地方吗?’这人道:‘记得!’ 说罢,欣然起身,出店而去。 现在,店中只剩下两个人了。 最后剩下的这两个人,身材与衣着,恰恰相反。 一个身材黄瘦,衣着华丽,一个身材矮胖,衣着朴素。 先开口说话的,是那个衣着华丽、身材黄瘦的汉子。 只见他也像先前的那几人一样,等那自称杀了两名结义兄弟的家伙离去之后,低垂着头缓缓地说道:‘在下入帮之后,但愿能托帮主福庇,了却一桩心愿。’‘入帮?’ 这一下高大个儿完全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一个新帮会在招兵买马。 这些人缴交银票,自述身世,显然只是入帮时的手续之一,听刚才离去那人的口气,如想达到入帮的目的,似乎还要再去另一地方,以作进一步的考验。 不过,从这些人紧张的神情神情看来,今晚这种口头问话,无疑是最重要的一关,如果被这年轻人接纳下来,入帮大概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帮会呢? 只见那年轻人仰脸问道:‘什么心愿?’ 那瘦汉子道:‘把一个女人弄上手。’ 年轻人道:‘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那瘦汉子道:‘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但也是一个男人们惹不得,却又往往为之神魂颠倒,不弄上手绝对难甘心的女人!’年轻人道:‘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那瘦汉子道:‘玉玲珑!’ 年轻人哦了一声,并没有开口,隔了好半刻,才不疾不徐的接着说道:‘这女人好在什么地方?’ 那瘦汉子道:‘不知道。’ 年轻人道:‘你既然连她好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算有本帮为你的后盾,你有什么方法把她弄上手?’ 那瘦汉子道:‘这一点并不难。’ 年轻人道:‘哦?’ 那瘦汉子道:‘这女人酷嗜财货,到时候只要放出一个谣言,说某处发现一批宝藏,保管这女人自动会送上门来!’ 年轻人沉吟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道:‘好,你去吧!’那瘦汉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高大个儿深深的嘘了一口气。 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了,他的好奇心已转变为满肚子不耐烦,巴不得这些人不像人,鬼不鬼的家伙越早离去越好。 ←→ 第十一章 魔鬼帮广招人手 那瘦汉子出了店门之后,只听那坐在火炉的胖汉子道:‘我从没有什么麻烦,也没有什么心愿,同时,我还得再说一句,如果贵帮不允许在下加入,那将是贵帮的一大损失!’高大个儿听见了,不禁微微一呆!这人语气好怪,别人说时,都像在求情,他现在的口吻,竟然充满了威协的意味。 这厮凭借的是什么呢? 那年轻人注目道:‘阁下有何才能?’ 那矮胖汉子微微一笑道:‘天文、地理、医卜、星象、钱粮、会计、用间、谋攻、刑名、文片,无所不能,无所不通!’那年轻人静静倾听着,脸上虽然毫表情,但双目却明显的流露出一片怀疑之色。那矮胖汉子说至此处,稍稍顿了一下,又笑道:‘除此之外,本人还有一项人所不能的技能!’ 年轻人道:‘什么技能?’ 矮胖汉子道:‘易容术。’ 年轻人眼珠子一转道:‘阁下有没有听说过千面书生孙必明这样的一个人?’矮胖汉子笑道:‘大名鼎鼎的巫山派本代掌门人,谁不知道。’年轻人道:‘阁下的易容术,自信比这千面书生如何?’矮胖汉子笑道:‘如果以地位而论,自然是他的名气大!’弦外之音,不啻是说:‘如果说到易容术,区区一个千面书生孙必明又算什么呢!’ 年轻人将这矮胖汉子上上下下重新的打量了一番,忽然注目说道:‘阁下的满腹经纶,在这样一家小酒店里,你既无法表现,我也无法证实,这一点,我们不妨暂且略过不谈,至于阁下的易容术,我倒想欣赏欣赏,阁下能不能够马上就在这里露上一手?’ 矮胖汉子笑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伸手白头上除下那顶毡帽,面孔一仰,笑着问道:‘本人有多大的年纪了,弟台看得出来吗?’ 高大个儿一瞧这人的面孔,不由得马上想起仁和坊的林员外。 因为这人的一张面孔,几乎和林员外的那张面孔,完全一模一样,白净净的皮肤、丰腴的双颊、宽额角、高额角、高鼻梁,双目明亮有神,脸上一团和气。 如果一定要说出这人与林员外的长相有何不同之处,那就是这人无疑较林员外更像一位富家翁。 高大个儿的兴趣又来了。 这人有多大年纪呢? 四十? 五十? 不对!有钱的人,保养得好,看上去经常总要年轻些,这人或许已经超过了六十大关,也不一定的。 高大个儿正思忖间,只听年轻人道:‘阁下的易容术,果然高明,若不是已知道阁下的显露的不是本来面目,我一定猜阁下的年在六旬左右。’矮胖汉子笑道:‘如今呢?’ 年轻人道:‘如今我敢说阁下可能还没有超过三十五!’矮胖汉子哈哈大笑道:‘算你答对了一半!’年轻人一楞道:‘一半?这话什么意思?’ 矮胖汉子没有接腔,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层薄膜应手脱落,一把雪白的美髯也立即随着飘飘垂下。 原来却是一童颜鹤发的老者。 高大个儿瞧呆了。 年轻人也不禁神情一怔,似乎大感意外。 白发老者含笑道:‘如何?我说你弟台只猜对了一半,没有说错吧?’年轻人微微点头,双目中先前那种怀疑之色,已换了一片由衷的钦佩之色。 白发老者又笑道:‘老夫究竟多大年纪,弟台要不要再猜上一猜?’年轻人迟疑了一下道:‘老丈该已超过八旬高寿了吧?’白发老者再度哈哈大笑道:‘又错了,这一次错得更厉害!’年轻人一呆道:‘错得更厉害?’ 白发老者大笑道:‘上一次你还猜对了一半,这一次却只猜了四分之一!’年轻人呆在那里,像木头人似的,悄悄地道:‘四分之——?是八十……的……四分……之——?老丈……今年……才廿岁?’这世上会有廿岁的白发公公? 当然没有。 可是,这老人却又说得非常明白,年轻人猜他八十岁,你只说得猜对了四分之一,如果这个四分之一,指的不是八十岁的四分之一,那么指的又是什么呢? 白发老者笑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耳根后,缓缓取下那根银髯。 然后就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倒出一颗白色药丸,在掌心中揉成细粉后,往脸上一点一点的抹去。 年轻人的脸上虽然仍布满着惊愕之色,但双目中已止不住迸射出一股异样的光采。 高大个儿也瞪了一下眼睛,有如置身梦中。 谁也没想到,所谓白发老人,竟是一名豆蔻年华、双眸如水、黛眉含春、姿色迷人的娇媚女子! 只不过眨眼工夫一名富家翁变成了一名须发如银的老者,旋又由老者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妙龄女子,如非亲目所睹,其谁能信? 还会不会继续变下去呢? 高大个儿第一个希望不要再变下去,那年轻人也希望一切到此为止。 这女人的一张面孔,实在太动人了,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这样一张动人的面孔,刚在眼前出现,又从眼前消失! 年轻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两道眼光紧紧盯视在那女人的面孔上,几乎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 就好像他如果眨了一眨眼皮,这女人马上又变为一名白发老人似的。 那女人擦净了脸上的易容药物之后,风情方种的回眸飞了那年轻了一眼,嫣然莞尔道:‘本姑娘这一手还过得去吧?’ 那年轻人如获大赦一般嘘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好,好!’那女人含情脉脉的又飞了他一眼,道:‘那么我可以马上赶去——’那年轻人像吃了一惊,连忙截口道:‘是的,是的,你可以去。’女人含笑盘起一头秀发,又取出一副精巧的薄膜面具戴上,然后再戴上那顶帽子,出店而去。 那年轻人在面前放下一锭银子,转身高大个儿道:‘这里刚才有无发生什么事?’ 高大个儿哈腰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年轻人道:‘有人来过吗?’ 高大个儿道:‘来过几名外路酒客。’ 年轻人道:‘这些人长成什各样子?’ 高大个儿道:‘我没有留意。’ 年轻人道:‘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高大个儿道:‘没有!’ 年轻人满意地点点头道:‘这番话你最好反覆温习几遍,它可说是人这家伙的长生诀,你记得愈熟,便活得愈久!’ ※※※※※※沈贤安排好劳福诸人练武之事,便易容来到镇甸。 短短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的来过镇甸(上回只是匆匆买了易容器材)沈贤立即发现增加不少的店面及陌生人。 ‘哇操!“大家乐”这种赌博的魅力真不小,居然使每家的生意鸣盛,财源滚滚,笑歪了嘴哩!’ 他信步迈到了热闹的纷纷的城隍庙前。 城隍庙前右侧有一个炸春卷的担子。 他慢慢走过去,要了两个春卷。 这个小贩炸的春卷味道相当不错,他吃光后,又要了一份,唯一遗憾的事,是没有坐的地方,他必须站着吃,而他最不习惯的,便是站着吃东西。 他四下张望,想找个坐的地方。 结果,他坐的地方没有找到,却在无意中碰上了一双惺忪的眼光。 在庙前石狮子的后面,坐着一灰衣老人,这老人看上去大约六十来岁,一件棉袍已经穿得又旧又脏,两支衣袖全是闪闪油光。 他大概在打瞌睡时,忽然闻着了油炸春卷的香味,才忍不住朝这边望过来,但可能由于身上不方便,他只向春卷担溜了一眼,便又掉转面孔,望去别的地方。 沈贤原以为这老人是坐在那里晒太阳,但他马上就发觉他猜错了。 原来在老人身前地面上,还铺着一条草席,草席上端端正正的排放着三顶半新不旧的帽子。 一种边沿微微向上卷起的小毡帽。 ‘哇操!一个人会戴三顶帽子吗? 当然不会! 可见这三顶帽子是摆在那里,待价布沽。 沈贤心里不禁油然生出一股怜悯之感。 这三顶帽子,就是全部卖出去,也值不了几个大钱,别说养家沾口了,单是一个人的生计,如果只靠这点生意,显然都难以维持。 沈贤忍不住伸手在脑后摸了一把。 他如今仍是一身车夫装束,为行动方便计,他这一身装束,迟早总要更换,说不定他正需要这样一顶帽子,他何不过去买它一顶下来呢? 因此,他匆匆吃完春卷,向那老人坐处走去。 走到老人摊前,他俯下腰随意拿起其小一顶,试戴了一下,觉得还合适,于是便向老人含笑问道:‘这顶帽子多少钱?’那老人没有马上回答他,先将他上上下下详细打量了几眼,这才注视着他反问道:‘是谁介绍你来的?’ 沈贤闻言微微一愕,不过很快的他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哇操!有够巧合,居然一搭即上!’ 底下他应该怎么回答呢?如果他有时间想,也许想上一整天,他也无法想出一句适切的话来回答,所以他只好不假思索的低低的答了一句:‘花花太岁花宗祝!’ 这是他临时唯一能够想到的一个人名,他只希望对方问的是一种特定的切口,同时希望刘方听说过‘花花太岁花宗祝’这个人。 还好,只见那老人居然显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拿一顶去吧!记住准备五百两银票,最好是财神钱庄,今晚天黑以后,老李酒客取齐。’沈贤不敢多作逗留,拿起那顶帽子,转身便往庙外走来。 他先去城中财神银庄打了一张五百两的庄票。 然后就在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老李酒店的附近,找了一家小客栈,要了—个房间,盖起被子,蒙头大睡。 天黑了,栈中伙计依言将他喊醒,他结了店帐,便走出小客栈向只隔一条街的老李酒店走去。 他抵达时店中已经坐了五名酒客,这五名酒客,人人都戴着一顶和他相同的帽子,看来实在滑稽之至。 他在店中仅一副空座头下之后,店中那个跑腿伙计没有等他,便替他送上一大壶两碟小菜。 他在桌上放下一块二两多重的银锭子,那伙计只好哈腰说了一声谢,便将整块银子塞进荷包,根本没提找零的事。 ‘哇操!好皮厚的伙计!’ 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豪举。 他方才先以五百两银子答买下一顶旧毡帽,如今又为只值几分银子的酒菜付出了二两多银子。 他本来想伸出手去拿酒壶,但以眼角一扫另外的那五个家伙之后,他的一支手忍不住又放下了。 这时只见比他早来一步的那五个家伙,全都低垂着面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酒菜,谁也没有动过。 同时,各人都已经取出银票,压在酒壶底下,他只好如法泡制,也将银票取出,压在酒壶下。 并且与那些家伙采取了同样的坐姿,将帽沿拉得低低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如待审之囚犯。 就在这时候,店门口光线一暗,走进一个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 因为这名青年头上也戴着一顶式样完全相同的旧毡帽,沈贤起先尚以为这小子也是花了五百银子,来这里候教的。 没想到小子一走进店中,便分别收去各人桌上的那张银票,然后大刺刺的往店堂中央一站,背着双手,两眼望天,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沈贤大感意外。 ‘哇操!原来幕后主事者,竟是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兴趣却为之提高不少。 五百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六个人加起来,就是三千两整。 再说,现在店中坐着的这几个家伙,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来路,这种人的银子,又岂是随便拿得的? ‘哇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平白收了别人家的三千两银子,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那是靠近店门口的那一个家伙咳的,只见这个家伙在清过喉咙之后,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大概在三年前,我挨了武当一云那个老牛鼻子一剑,这一剑几乎要了我的老命,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所以这一次我一听几人朋友说起……’ 沈贤暗暗皱眉。 ‘哇操!从这个家伙的口气听看来,今晚这种聚会,显然只是这几个家伙为了私人恩怨也,有请打手,代为复仇。’ ‘哇操!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也凑在里面,而且一花就是五百两银子,岂不冤枉也!’ 他想到这里,真想马上站起来,向那小子要回那银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妥当。 他忙什么呢? 别人的钱要不回来,他的钱难道还愁要不回来不成? 俗云:受人钱财,为人消灾。 武当一云乃是武当派中有名人物,如果现在这小子为了五百两银子,竟肯一口答应下来,他藉上机会看看这小子是什么来路,不也值得? 于是,他定下心来,以眼角悄悄往店堂中溜去,看那小子听了这个家伙的话之后,有什么反应。 只见那小子像听得有点不耐烦,不待店门口那个家伙说完,冷冷的截口拦着道:‘先说清楚结怨经过!’ 店门口那家伙连忙改口道:‘是,是,结怨经过是这样的,那一年秋天,正当我在老河口一座三宫庙里显灵……’ 那年轻人微微一怔,忍不住转过身去问道:‘你说什么?’店门口那家伙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道:‘在下……一向……都是吃这一碗饭,找个香火冷清清的庙宇,跟庙祝私下商量好,然后……就……就… …’ 沈贤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哇操!想不到会碰见老虎及土狗的同行。’但奇怪的是,店堂中另外那四个家伙,竟仍旧一个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仿佛谁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当下只见店堂中央那年轻人头一点道:‘我知道了,后来大概这事传到武当那牛鼻子耳朵里,派人过来一查,晓得是个骗局,结果,你便在原形毕露之下,挨了那个一云老道一剑。’ 那人道:‘不错!’ 年轻人稍稍沉吟了片刻,道:‘你去吧!不过,第二次能否通过,照你这情形看来,实在难说得很,底下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那人道了一声谢谢,高高兴兴的出店而去。 这一边的沈贤却听得楞住。 ‘哇操!第二关——还有第二关?’ 难道他刚才的推测错了,这些家伙到这里来,并不仅是单纯为了私人的恩怨,在请打手,代为复仇? 他一边思忖着,兴趣不由的又为之浓厚起来。 这时只听坐在屋角座位的一个家伙接着道:‘我过去是马东红巾帮的外堂香主,自从红巾帮为青城那些尼姑拆散之后,我一直希望有个安身的地方,我的专长是一套凤阳刀法,曾经在一次劫镖案中,独刀斗过川西虎威镖局的三名镖头。’年轻人道:‘虎威镖局有一位人称碑手蔡立的镖师,当时在不在场?’那人道:‘姓蔡的一条右臂,就是那一次被我砍掉的。’年轻人点点头道:‘很好,你可以走了。’ 沈贤这一下总算有点明白了:‘哇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原来是代表“东瀛岛”在吸收人手,太好啦!’ 年轻人又道:‘轮到谁了?’ 沈贤接口道:‘在下有个毛病,曾经瞧过好多大夫,但都未能治好,所以这次听花宗祝兄提起贵帮主在本地招纳人手一中,便打定了主意,决心请求加入。’隔桌一个家伙,朝他直翻眼睛,显然在怪他不该抢在前头发言但是沈贤已经顾不是这许多了。 那年轻人似乎并不在乎谁先谁后,只是沈贤这篇与众不同的开场白却明显的使他感到一阵意外。 他怔了一下,才眨着眼皮问道:‘阁下患的是什么毛病?’沈贤道:‘喜欢吃心。’ 年轻人又是一怔道:‘吃什么心?’ 沈贤道:‘什么心都喜欢吃,猪心、牛心、羊心、马心、狗心,都喜欢,而最喜欢的则是人心,得直每餐非此不乐。’ 年轻人似乎听出了兴味,不觉脱口问道:‘牛羊之心,尚有可说,那有那么方便?’ 沈贤笑道:‘这正是在下请求入帮原因。’ 年轻人一哦道:‘此话怎讲?’ ‘在下不才,自问一身武功,还算过得去,如蒙收录入帮,愿誓死效忠,永远追随帮主左右,平日待遇一概不计,只求不时能够捡上个把人心吃吃!’年轻人又朝他周身打量了一眼,注目问道:‘阁下在道儿上,名号如何称呼?’沈贤道:‘粉面郎君阮仁凡。’ 年轻点点头道:‘好,我们帮主最欣赏有特别嗜好的人,你的功夫如何,到时自有定论,现在你可以先走了!’ 沈贤也学先那人的样子,微微俯腰,道一声谢,便身店外走去。 他一走出店门,才发觉自己忘了一件事。 假如他真是花花太岁介绍来的,花花太岁也许会告诉他下一处去的地方。 只可惜花花太岁仅是一个死人的名字,这名字除了帮他买得了一顶帽子以外,以他已毫无意义可言。 他抬头四下张望,先前那个家伙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而下面的一个家伙,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出来。 哇操!就算他愿冒着危险,在暗处等待,但万一底下的那两个家伙,都不合收录标准,那时又怎么办? 他一边往前信步而行,一边苦思——就在这时候,他心头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头上的那顶帽子,凑着微弱的灯光,里里外外,反覆推看着。 最后,他忍不住于心底发出一声欢呼! 问题解决了。 因为他终于在帽中那块里布的背面找着了三个歪斜斜的草字:‘代天府’。 ※※※※※※声音是吵杂之源,不论是什么声音,经常都会为人带来烦燥与不安,只有一种音例外,寺庙里的钟声。 不论在什么地方,或是什么时候,只要你听到钟声,心头便会产生宁静清新之感。 它似乎有一股无比的安定力量,往往能比暴戾为祥和,尤其是在夜晚,悠悠的钟声,可以令人涤尽尘思,百虑俱消,心平如镜。 沈贤此刻便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已听到了钟声。 钟声是代天府里传送出来的。 沈贤在台阶下停下脚步,两盏素纸灯笼,在高处轻轻摇曳,灯光清清楚楚的照着那两扇紧闭的庙门。 他会不会看错了呢? 他不禁有点犹豫。 他这样一座有名的古刹,它会成为黑道人物啸聚窝藏之所? 他真想再除下那顶帽子,重新看个仔细。 不过,他马上就发觉,他用不着再看了。 那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他仍然站着,没动一下。 ‘朋友从老李酒店来的吧?’ 他缓缓转过身去,看到十步开外一株巨柏之下,像幽灵一般正站着一名灰衣蒙面汉子。他一声不响,走向那汉子。 那汉子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等他走近之后,缓缓朝他点了点头,便领先转身往左侧柏林中走去。 沈贤不由得暗暗佩服这批家伙设想之周到。 这真是个好主意——在帽子里随便写下一处地名,声称是第二次集合待命的地点,然后再派人守在暗处接应。 这样做可以造成一种神秘气氛,以增加入帮者对这个新组织的深刻印象。 同时还可以在接应之际,有机会先对来人察看一番,若是发觉来者形迹可疑,尽可来个避不见面。 即使当时出了意外,也不愁被人一下找去真正的巢穴。 走出柏林之的前面的那汉子脚下突然加快,似乎想跟在他轻功方面较较高下一般。 沈贤暗暗好笑。 如果不是为了担心露出破绽,他真想趁四下无人,好好的拿这厮开个玩笑,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忍住了。 另一方面,他为了不想让这厮瞧轻自己,同时恐怕这是一种考验,故虽然没有使出十分功夫,脚底下也不敢怠慢,始终与对方不即不离,保持着一段间隔。 两人一前一后,疾行了约莫一盏茶光景,前面那汉子身形一顿,忽然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来。 那汉子返身一招手,便向院门中走去。 沈贤已看清这是一座孤立的庄宅,四周全是白雪皑皑的麦田,离这座四合院最近的民房,亦在半里开外。 院后远处,黑影如带正是起伏的武夷山。 沈贤不便停留太久,四下里匆匆扫了一眼,紧跟着也向院门走去。 进门之后,迎面是一片广阔的晒觳场,东西两厢,门房虚掩,灯光如豆,而坐北朝南的大堂屋之中,则灯火如画,不时有笑声传出。 那个领路的蒙面汉子站在土场中央等他,待他进了院门,手朝堂屋一指,什么也没有交代,然后身子一转,便迳向西厢那边走去。 这时堂屋中,真够热闹的。 十几个粗壮大汉,分别围着两座大火炉,炉架上有酒有菜,正在那里大肆吃喝,有几个还在怀里搂着娘们。 沈贤一眼看到了那个在老李酒店早他一步离开,自称平时专靠装神弄鬼混饭吃,曾挨了武当一云道人一剑的家伙。 那家伙也看到了他。 沈贤含笑走过去,那家伙连忙让出一个座位,其他的那些汉子则自顾享乐,连朝他们看也没有看一眼。 沈贤坐下之后,含笑悄声道:‘我还没有请教———’那家伙连忙说道:‘小弟姓曹名斯仁,外号神棍。’沈贤道:‘小弟阮仁凡,外号粉面郎君,以后还望曹兄多多指教。’神棍曹斯仁道:‘阮兄好说。’ 沈贤低声道:‘曹兄有没有通过第二关?’ 神棍曹斯仁得意地笑了笑道:‘第二关只是一种形式,如果通不过,我们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沈贤迟疑地道:‘曹兄是说——’ 神棍曹斯仁道:‘最要紧的,是第一关,只要第一关通过了,然后这儿出去引路的人,便会暗中观察,看你这个人,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便迳自带来这里,也就等于过了第二关了!’ 沈贤恍然大悟! 这厮在老李酒店时,虽然被那年轻接受得很勉强,但在走出酒店之际,却显得那样高兴,原来是因为这厮早就知道了这些内幕! 看样子这厮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像这样的朋友,不可不交。 于是,他低声又问道:‘那么底下还有没有第三关和第四关需要通过?’神棍曹斯仁低声道:‘没有了,再下来便是分组了。’沈贤道:‘分什么组?’ 神棍曹斯仁道:‘据说目前先依帮号分两组,一组是,神组,一组是,鬼组。’沈贤道:‘如何分法?’ 神棍曹斯仁道:‘当然以武功高下划分。’ 沈贤道:‘什么时候分组?’ 神棍曹斯仁道:‘听说不是明天,便是后天。’沈贤道:‘由帮主亲自主持?’ 神棍曹斯仁道:‘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 沈贤换了个话题,又问道:‘曹兄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多少人?’神棍曹斯仁想了想道:‘这个……小弟……并不太清楚。不过……依小弟猜测,三五十人大概有了吧?’ 沈贤深恐交谈过久,会引起其他那些家伙注意,当下抓起面前炉架上的酒壶,向神棍曹斯仁举了举道:‘来咱们喝酒吧?’这时只听一人大声道:‘这女人的名字,我也听人说过,至于床上功夫究竟如何,小弟还没有领教过,这一点恐怕就要问这位古兄了。’其他的人听了,无不哈哈大笑。 说这话的人,是个目光闪动不定,年约三十余岁,声音有点沙哑,看上去,心术相当诡诈的汉子。 他出口里说着女人,怀里也搂着一个女人。 屋子里共有四个女人,就数他搂着的这个女人比较出色。 那女人听他提起别的女人,忍不住狠狠拧了他一把道:‘你这个死鬼!’那汉子也不知道是真痛,还是假痛,腰身一扭,哑声怪叫道:‘哎唷,我的妈呀,什么地方不好拧,你偏要拧这个地方,万一被拧断了,咱们今晚岂非……’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 沈贤低声道:‘屋子里这几人家伙,曹兄是不是都认识?’神棍曹斯仁道:‘只认识两三个人,不过,提起名号来,大家都不陌生。’沈贤道:‘现在说话的这个家伙是谁?’ 神棍曹斯仁道:‘竹叶青蔡三,在陕南道上,名气相当不小。’沈贤问道:‘这位竹叶青蔡三,手底下怎么样?’神棍曹斯仁道:‘手底下不怎样,不过听说这厮心肠十分狠毒,将来阮兄与这厮交往时最好小心一点。’ 沈贤故意哦道:‘怎么呢?’ 神棍曹斯仁道:‘这厮昨天进来的,据昨天跟他一起进来的百步镖杨全达杨兄说,这厮为了贪恋女色,和谋夺钱财,竟将一位救命恩人,也给杀害了,你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 沈贤不禁暗暗点头。 ‘哇操!这个神棍曹斯仁平日行径虽然荒谬,看样子似乎至少还有一点良心。’他喝了一口酒,看看并无人注意,接着低声问道:‘竹叶青蔡三刚才口中的古兄,是指这屋中的那一位?’ 神棍曹斯仁朝斜对面一个高高瘦瘦的汉下,下巴微微往前一送,轻声答道: ‘就是那一位。’ 沈贤悄悄从眼角打量过去,他马上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时屋中其余的那些汉子,几乎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就只这个姓古的汉子,是唯一的例外。 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当然逃不过沈贤的一双眼睛。 他发觉这姓古的汉子,在目前屋中的这些人来说,很可能是武功最高的一个。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这厮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一般,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笑容,而且,还不时显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竹叶青蔡三拿他取笑,他根本就没有理睬,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问酒。 这厮既已如愿入帮,是什么心事使他这样落落寡欢呢?‘沈贤不由得对这姓古的产生一股很大的好奇心,于是漫不经意地又向神棍曹斯仁道:‘这姓古的在这儿,名气大概也不小吧?’神棍曹斯仁在火炉底下姆指一竖道:‘淮扬道上的老大!’沈贤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神棍曹斯仁道:‘古永。’ 沈贤道:‘外号呢?’ 神棍曹斯仁道:‘青楼怪客。’ 沈贤不觉一怔道:‘什么?青楼怪客?江湖上怎么会有人取上这种外号?’神棍曹斯仁道:‘此人今晚我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此君之大名,我早就有个耳闻,提起青楼怪客这一外号,对这位仁兄来说,可谓恰切之至。’沈贤道:‘此人怪在那里?’ 神棍曹斯仁道:‘他每到一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访问当地名妓,而且出手豪阔非常,一掷千金,毫无吝啬。’沈贤道:‘这是青楼行业中的好客人呀!何怪之有?’神棍曹斯仁微微摇头道:‘恰恰相反。’ 沈贤道:‘怎么呢?’ 神棍曹斯仁道:‘只要接待过他的妓女,他第二次再去,不论出多少银子,那个妓女也不肯再陪他。’ 沈贤道:‘为什么?’ 神棍曹斯仁道:‘关于这一点,江湖的谣传很多……有人说他生具异禀,有人说他使用药物。 ‘总而言之,那必定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方法,才使那些女人不敢领教… …据说,他仁兄就靠这种谜一样的嫖妓行径,出名哩!’沈贤皱眉头,没有开口,神棍曹斯仁却想起什么似的,目光一转,望着他道:‘阮兄一向都在那里行走?’ 沈贤道:‘云贵一带。’ 神棍曹斯仁轻轻一响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对中原武林道上的情形这么陌生。’ 沈贤笑道:‘是的,兄弟刚抵中原不久。’ 神棍曹斯仁忽然笑了一笑,低声道:‘阮兄来到中原之后,有没有听到过一位玉玲珑?’ ‘哇操!玉玲珑——又是玉玲珑!’ ‘哇操!玉玲珑是人什么样的“查某”?’ 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这位神棍似乎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因为他刚才在谈及那位青楼怪客时,一直都没有使用下流的字眼。 而现在问起这女人时,神态间也没有暧昧的表情所以他断定,这位神棍忽然向他提及这女人,显然另有用意。 于是,他故意装出迷惑的样子,模棱两可地道:‘谁?玉玲珑?’神棍曹斯仁道:‘是的,一个女人的外号。’沈贤仍然避不作答道:‘这女人怎么样?’ 神棍曹斯仁又朝那个青楼怪客悄悄指了一下道:‘你相信吗?我们这位古大仁兄这次请求入帮,据说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这一下沉贤真的有点感到迷惑了。 他听说有人受了女人的刺激,因而看破红尘,削发遁入空门,还没听说过一个男人因不能获得女人的欢心,以投身一个新的帮会,作为报复的手段。 神棍没等他有所表示,轻轻笑了一下,又道:‘我们这位古大仁兄虽然被人称为青楼怪客,但对玉玲珑这个女人,却始终无法一亲芳泽,如今总算被他找到了一颗万应丸……’ 沈贤不禁又是一怔道:‘万应丸?’ 神棍曹斯仁笑道:‘这是小弟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名词。’沈贤道:‘如何解说?’ 神棍曹斯仁笑道:‘在今天的武林中,魔鬼帮三个字,可说能止小儿夜啼,只要能成为魔鬼帮的一份子,就不啻背上了一块金字招牌。’今后他仁兄如果再遇上了那女人,只要一亮出身份,那女人不乖乖就范才怪,这不等于被他找着了一颗万应丸又是什么?‘ 沈贤耳听‘魔鬼帮’三个字立即想起昔年‘东瀛岛’之‘魔鬼队’,暗忖: ‘看样子,“东瀛岛”果真开始在招兵买马了!’心神一动,道:‘遭兄,我是三天前听到“魔鬼帮”的威名后,才决定要入帮的,你是多久知道的!’ 神棍笑道:‘据我所知,“魔鬼帮”虽然于一周前才开始招募高手,不过,暗中完成了不少事情哩!’ ‘哇操!看样子,丐帮之事一定是他们干的!’当下问道:‘曹兄,除了丐帮之事以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神棍曹斯仁惊叹道:‘阮兄,你的消息果然灵通,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内幕哩!’ 他再度举起酒壶,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就在这时候,突听一人道:‘伙计,别一个人霸住不放,你我都是花五百两银子进来的,雌儿只有四个,总该大家轮轮……’接着只听竹叶青蔡三阴恻侧地道:‘这位朋友,你大概醉了吧?’先前那人怒声道:‘放屁!谁说老子醉了?’竹叶青蔡三冷冷一笑道:‘如果你朋友没醉,就不该说出这种话来,你朋友大概还不认识我竹叶青蔡三是谁吧?’ 先前那人勃然大怒道:‘就凭你竹叶青蔡三这块臭招牌就想放倒老子不成? 老子走遍大江南北,什么人物都领教过,你姓蔡的又算什么东西!’沈贤向神棍扬了扬酒壶,笑道:‘来曹兄,别人唱戏,咱们喝酒!’神棍一张面孔已经变了颜色,低低说道:‘这两人要闹起来,事情就大了!’沈贤瞟了那人粗眉大眼的红脸汉子一眼道:‘那边那人是谁?’神棍轻声道:‘就是小弟向你提过的那位百步镖杨全达,此人性烈如火,脾气暴躁异常,一旦发作起来,谁也劝阻不住……’沈贤笑了笑,正待要说什么时,忽然神色一动,酒壶僵举空中,像在倾听什么?(堂屋屋顶隐有高手) 接着很快的又回复了常态,笑着说道:‘这种小纠纷,算不了什么,待小弟过去为他们排解一下就是了!’ 说着,放下酒壶,长身而起,向争吵的百步镖和竹叶青走去。 室中登时沉寂下来。 十几双眼光,不约而同地一齐集中到沈贤身上,只见每一双眼光中都充满了惊奇和诧异之色。 当两名江湖人物将火拚时——尤其是像百步镖和竹叶青这样的高手——聪明人都知道怎样做! 远远避开,愈远愈好! 所以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居然有人不知死活,竟敢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以英雄自居。 可是,那个麻脸汉子,却于这时,带着一脸冷漠的神情,掉开了面孔。 ‘这厮是谁?’ 十几眼光,相互扫射,人人眼中都现出明显的疑问号。 ‘这厮究竟是谁呢?’ 显然谁也不知道。 而众人之中,眼睛瞪得最大的是,便是百步镖杨全达和竹叶青蔡三。 因为两人各怀鬼胎,谁也弄不清现在挺身而出的家伙,究竟是站在那一边,所以两人的神情份外显得紧张。 百步镖杨全达的一支右手,已经伸进腰间的革囊,而竹叶青蔡三也已经将怀中那个女人推开。 贤横身于两人之间从容站定,缓缓转动身子,满室扫了一眼,轻咳着说道:‘兄弟阮仁凡,外号粉面郎君。’ ‘粉面郎君阮仁凡?’ 室中登寸响起一片私谈之声。 ‘粉面郎君阮仁凡是谁?’ ‘谁是粉面郎君阮仁凡?’ 很明显的,粉面郎君阮仁凡这一名号,每一人都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 百步镖杨全达和竹叶青蔡三两人的脸色,首先缓和下来。 百步镖杨全达的一支右手又从革囊中抽了回来,竹叶青蔡三也立即将那女人重新搂入怀中。 两人冷笑着哼了一声,脸上全都现出鄙夷不屑之色。 沈贤只当没有看到,轻咳着又说道:‘兄弟一向行走在云贵一带,在这以前从未到过中原,所以兄弟的名号各位也许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顿了一下,又道:‘尽管兄弟人微言轻,但有几句话,仍然不得不说。’他这种温吞水的态度,别人的还无所谓,但百步镖杨全达和竹叶青蔡三已经露出不耐之色。 沈贤有意无意地溜了两人一眼,才不慌不忙的接下去道:‘兄弟知道,各位在未投入本帮之前,都是独镇一方的龙头大哥,平日遇上,一言不合,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那可能说是理所当然的。’ 百步镖和竹叶青两人的脸色渐渐显得有点不自然起来,因为两人都已听出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并且都知道他的底下要说的是什么。 沈贤又咳了一声,缓缓接下去道:‘不过,有一件事,各位应该想通:今天,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从来这里这前,我们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以后,我们又是什么身份? ‘兄弟和各位一样,也只是一名新蒙收录的弟兄,并没有资格抬出帮主来威吓各位,但各位至少也该想到我们的帮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会不会高兴各位这样做?’ 那些汉子脸孔全部都变了颜色,其中尤以百步镖杨全达和竹叶青蔡三两人的脸色最为难看。 他定了定神,以恳切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兄弟的意思,是希望大家从今以后,彼此和睦相处,切不可为了个把女人,伤了和气。’他又满室扫了一眼,接着道:‘现在室中,妞儿只有四个,如果照轮虽然不公平,但也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兄弟有个主意,说出来不知道各位同意不同意?’他口中虽在征求和人的意见,其实没等有人开口,就已接下去说道:‘咱们都是一条线的朋友,要想谁服谁,只有一条路,露出两手给大家瞧瞧!’‘现在先由兄弟现丑,如果兄弟这一手有人跟得上,兄弟自愿让贤,否则,今晚如何处置这些妞儿,就请大家不必再争,全听兄弟的。’他最后这番话,虽然说得相当嚣狂,但那些汉子,包括百步镖和竹叶青两人在内,却竟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服。 沈贤见众人毫无异议,便顺手从火炉上取下一把酒壶,一手高高举起,然后伸出一根指头,在壶底上轻轻往上一顶。 ——道细细的酒柱,立即应指倾泻而下。 众汉子忍不住轰然哦了一起:‘好指功!’ 沈贤将几酒壶—偏,张开了口,接住酒柱不消片刻,便将一壶道道地地的二锅头喝了个点滴不剩。 众汉子不由得又被他这份罕见的酒量轰然喊了一声好! 沈贤双手合著空壶,四下举了举,以示答谢,然后将那支空酒壶放去一边,向那四周妞儿分别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四个妞儿走过来之后,沈贤道:‘你们四个,先替兄弟们好好的打个地铺,然后去烤两壶茶送来,这以后,就没有你们的事了,这也就是说,以后如果得不到吩咐,谁也不许走进这间屋子来!听懂了没有!’四个妞儿颔首离去之后,众汉了眼光中露出赞许之色,显然都认为沈贤这种处置方法恰当异常。 在场的有十几条如狼似虎的粗大汉,而女人只有四个,如何分配,才算公允呢?这便是最好的办法。 彼此一样,谁也得不着! 现在再没有人瞧不起这位自称来自云贵的粉面郎君阮仁凡。 不消多久,屋子里的气氛便又像先前那般融洽起来。 当那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走出堂屋之际,堂屋顶上,也像飞燕一般,轻轻飘落两条灰色身影。 只听其中一人低声道:‘这小子真有一手,人品、风度、气派、武功、无一不在众人之上,帮主要找一名护卫队长,我看这小子是个适当人选。’另外那人闻声轻轻一哼,没有开口。 先前那人似乎有点意外道:‘难道副座……’那被称为副座的汉子又向前默默走了一段,这才以阴沉的声调,冷冷说道: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只一点不好。’ 先前那人怔问道:‘那一点不好?’ 被称为副座的那名汉子冷冷地道:‘外号!’先前那人迟疑了一下道:‘副座意思,是不是嫌他粉面郎君这个外号取得太不雅?’ 被称为副座的那名汉子道:‘本座意思是说这个外号与这小子太不相称。’先前那人道:‘这个还不简单,以后只要遇上到过云贵的人,仔细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被称为副座的那名汉子道:‘那倒用不着。’先前那人带着几分阿谀意味哦了一声。 被称为副座的那名汉子冷冷的接着道:‘明天分组时,便是一个很好的考验,如果这小子来路有了问题,到时候一定不肯使出全部真的功夫,只要这小子有所隐瞒,一定逃不出本座的眼光,那时你们瞧本座的手段就是了!’※※※※※※第二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晒觳场经过一番清理,已经变成卫座临时的练武场。 堂屋门前摆着一个兵器架,各种兵刃,应有尽有。 其中刀剑两项,则因有长短轻重之别,特分别备有六列之多。 兵器架旁,还放着一个活动的木人,上面以墨笔圈了很多的小圈圈,大概用为演练暗器和点穴所准备的。 另外在场地四角,摆放着四张条凳,十二名应选者按号分坐征四处,以便依顺序挨次入场。 沈贤领到的是六号牌。 这时在这些应选者的脸上,几乎人人表情不同。 有的兴奋,有的紧张,只有那位神棍曹斯仁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似乎对即将开始的这场考验,毫无一点把握。 各人坐定不欠,便从东西两厢中走出二十多名的劲装壮汉,这些壮汉衣服完全一个样式,只有为首的一名麻子,身上加披了一袭深紫的风衣。 当这个麻脸汉子走出厢房时,曾经漫不经意满场扫了一眼,但沈贤心里有数,这厮所注意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看来,他昨晚的那番表演,总算没有白费,等会儿操练时,他只要再卖一点气力,大概就不难混进去了。 二十多名劲装汉了分两排堂屋前面站定,麻脸汉子从怀中取出一本花名册,掀开一页,抬头喊道:‘一号,曹师父!’ 不知道是有意的安排,还是事有凑巧,第一个轮着下场子的,竟是那位神棍曹斯仁。 神棍曹斯仁应声而立,离座向场小走去,神色很不自然,他在场中站定抱拳四下一拱,然后,立即拉开架式,打了一套太祖长拳。 沈贤看得只直摇头,他觉得如果换了他是这位神棍,他宁愿再挨一云道人一剑,也不愿到这种地方来露丑出乖。 不过总算还好,四周那些汉子居然还给了他几下零落的掌声。 麻脸汉子紧皱眉头,用炭笔在册上记了一个符号,待神棍曹斯仁红着面孔离场返位之后,望了望册子,抬头又喊道:‘二号,陈师父!’所谓的陈师父,便是那位自称当过红巾帮的香堂堂的方脸大汉,在现场这十多名应选者之中,就是此人之仪表,最具有威武气概。 ←→ 第十二章 人山人海求明牌 当下只见这位红巾帮堂主在点著名字之后,立即走向兵器架前,从架上取下一把红缨大刀,然后大踏步向场中走去。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用不着看别的,单看这位红巾堂堂主走的几步路,就不难看出这位红巾堂主比那位神棍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了! 这位红巾堂主走至场中站定,广场四周,登时平静下来。 就连那个面孔永远好像笼罩着一团阴影的麻脸汉子,这时也于双目中露出了注意的神气。 当下只见这位红巾堂主横刀平胸,以左手食中二指,搭着刀背,一个拗步旋身,亮过例得礼数之后,随即原地迈开步法身影,将一套凤阳刀从容施展出来。 不过,这套刀法尽管在招式方面无甚出奇之处,但每一招每一式,施展开来,都有着一股说不也的刚猛之气,攻多于守,往往会使人产生一种穷于应付之感。 这时广场四周的几十双眼光,几乎全为这套刀法所吸引,一个个屏息凝眸,都看得异常出神。 其中只有一个例外。 他就是沈贤。 别人这时两只眼睛都望着场子中央,只有他的一支眼睛,一直都在偷偷的望着那个麻脸汉子。 再过去三个人,就要轮到他了。 他已决定要施展一套绝户刀法,在他演练这套刀法之前,他必须先知道这厮对各种刀法究竟懂得多少。 武林中使刀的人远不及使剑的为多,武林中有名的刀谱,却几乎是剑法的两倍。 一人练武的人,纵然能凭机遇巧合练得一身绝艺,但并不一定,就能同时熟知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 这厮如果在刀法方面是个行家,等下轮到他下场,就够他头痛的了! 广场四周,鸦雀无声。 场中那位红巾堂主一口刀愈使愈快,这时只见刀光闪闪,如灵蛇游走,方圆三丈之内,均为一片森森寒气笼罩。 可是,那个麻脸汉子却于这时,带着—脸冷漠的神情掉开了面孔。 沈贤止不住暗暗喊了—声糟。 俗语说得好,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任何一种武学,有的为了隐藏招式,有的为了美化招引,都不免偶而渗进几式华而不实的花招,这种虚浮的花招往往要较实用的招式,更能引人注目,但绝逃不过行家的眼光。 而现在的这套凤阳刀法,最大缺点,便是花招太多。 从麻脸汉子对这套刀法的反应看来,可见这套刀法中的一些花招显然未能逃过这厮的一双利目。 这也无疑证明这厮在刀法方面,实在是个不容蒙混的大行家,在这种情形之下,轮到他下场之时,他该怎么办呢?‘ 陈姓汉子的一套凤阳刀法,很快的就使完了,全声均报以热烈的掌声,似乎除了沈贤和那麻脸汉子之外,大家都对这位红巾堂主的一套刀法十分钦佩。 下一个出场的是百步镖杨全达。 那具活动的木头人,第一次派上了用场。 当这具木头人移去场中心放定这后,那位百步镖杨全达行先将木头人用力转动,然后绕着木头人打出一套拳式。 这套拳式侧重翻腾滚跌,只见他人影忽东忽西,或起或落,满场游走,飘闪不定,颇似丐帮的醉仙拳法。 就在众人看得眼花撩乱之际,只听这位百步镖杨全达突然扬声大喝道:‘凤尾、期门、天厅、曲池!’ 他一口气喊出四处穴道名称,人也绕着木头人移换了四个不同方位,随着喝喊之声,四支飞镖,先后出手。 木头人仍在不停地转动。 只听一阵‘卜卜’轻响过处,木头人转势渐渐慢下来,那位百步镖杨全达也跟着身形一敛,挺立当场,收住拳式。 众人瞧清之下,不由得轰然发出一阵欢呼,原来那四支飞镖,不偏不倚,竞全拓中了他口中喊出的四处穴道。 暗器能练到这种程度,确实不易。 百步镖杨全达退下之后,接着出场的便是那位青楼怪客古永。 广场上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包括那名主试人麻脸汉子在内。 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青楼怪客的武功,实为眼下十二名应选者之冠,大家显然都希望看看这位青楼怪客的身手究竟如何? 青楼怪客的出场时,脸上仍是那副不死不活,暮气沉沉的阴狠表情。 他从座位上站起这后,缓缓走向那个兵器架子,从兵器架子上信手取了四支长短轻重不一的宝剑,然后这才转过身子,向广场中心走去。众人不禁全都看傻了眼。 一个人一次使用四支剑? 就连沈贤也猜不透这位青楼怪客一人拿着四支宝剑,准备作何用途。 不过,这个谜马上就揭开了。 因为,那位青楼怪客一走到广场中央,便将四支宝剑任意掷去四个不同的方向,每支宝剑插入地成的深度,也各不相同。 有的笔直竖立。 有的斜向一边。 因为没有一支剑入土的长度超过五寸以上,所以每支剑露出地面了那一段,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四支宝剑出手之后,只见这位青楼怪客抱拳四下一拱,随即发出一声清啸,双肩一晃,纵身而起,凌空窜升三丈来高。 然后,半空中一个折转,头下脚上,向第一支宝剑落去。 说来也真奇怪,偌大—个人的重量,在他一掌抵向那支宝剑的剑柄时,那支剑居然一点也没有弯曲。 就像一支蜻蜒歇在一株水草上的那样稳定。 就在全场喊好声中,只见那位青楼怪客又是一声清啸,人剑双双再次离地,如掠水飞燕一,斜斜飞向第二支宝剑! 谁也未瞧清这位青楼怪客的全身倒竖半空中,仅以一支手掌抵住剑柄,在无从藉力使劲的情形下,是如何拔起那支宝剑,以及用一种什么身法,再从地面窜跃起来的。 不地,当这位青楼怪客飞向第二支宝剑时,他的一切动作,众人都看清楚了。 只见他在即将接近那第二支宝剑时,右臂倏然伸出迅若闪电一般,将那第二支宝剑的剑柄轻轻搭住。 然后一按一提,与第二支宝剑拔离地面之同时,第一支宝剑飞快向下插入,左臂顺势往后一甩,将拔出的第二支剑,向后抛将出去。 第一支宝剑取代了第二支宝剑的位置,而向后抛将出去的第二支宝剑,则不差毫厘地又插入原为第一宝剑占据的那个孔洞。 这份这就是神奇的轻功,这份锐利的目力,以及这一份把握得恰到好处的腕力,如非亲目所睹,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全场不由得再度暴出一片喊好之声。 从第二支宝剑至第三支宝剑,经过情形,完全相同,而第三支宝剑掠向第四支宝剑时,手法又变了。 这一次,他没有伸手去拔那最后一支剑,而是像巨蟒吐信一般,在快要下落之际突然右臂一送,竟以手中的第三支宝剑剑尖,点在第四支宝剑柄上,然后就凭两支宝剑作支柱,承受了整个身躯的重量。 直到这位青楼怪客以—个优美的姿势,腰干一折,飘然落地,众人方始回过神来,而这一次的掌声,比上一次的更热烈,足足维持了一袋烟之久,方才慢慢停歇下来,连那名麻脸汉子也忍不住点点头表示赞许。 底下,接着出场的是一名姓孙的汉子。 这姓孙的汉子,演的是一套掌法,虽然演来颇见功力,但因为众人刚刚看过的青楼怪客的精绝表现,所以这位仁兄尽管卖盖了力气,获得的彩声却并不太热烈。 再下便轮到了沈贤了。 ‘第六号,阮师父。’ 麻脸汉子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就好像沈贤怎么样的一个人,以及如今坐在那里,他都不大清楚似的。 沈贤当然明白这厮是有意在做作。 不过,他已打定主意,由于有青楼怪客之精彩表演在先,他觉得如果要引起这厮注意,首先就拿点真功夫出来,压倒青楼怪客。 所以,他一听到喊及自己的号数,立即打点精神,向那座兵器架走去。 从东西两厢走出来的那些劲装汉子,因为多半不知道粉面郎君阮仁凡是何许人,所以当他离座出列时,谁也没有多望他一眼。 但广场四角的那些应选者,反应就完全不同。 心目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而现在大家看他走向兵器架,才知道他的专长原来是兵刃而非指掌功夫。 一个人在指掌方面,成就已如此惊人,在兵刃的造诣上,那还用得着得说吗? 所以,他一出场,场地四角立即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而一双目光,则随着他的脚步移动。 沈贤走至兵器架前,从架上信手取下一口单刀,—然后以另一支手,提着那具木头人,向场中走去。 练刀法要带这具木头人干什么呢? 沈贤虽然知道众人不明白这种做法的作用何在,仍然我行我素,未作任何交待。 他将那具木头人在广场中央放下之后,也跟前后几名出场者一样,把刀贴在肘后,双拳一并,四下旋身,与众人见过了出场礼数。 接着,只见他像所有使刀者一样,持刀平胸,迈步活开身形,唯—不同之处,就是他活开身形时,不是在空地上游走,而是绕着那座木头人疾行。 到目前为止,他是使刀的第二个人。 大家才已见过那位陈姓红巾堂主的风阳刀法,所以这时众人心底下,都不免暗暗有所比较,单就活身行式这一动来说,两者之间,孰优孰劣呢? 结果大家发觉这位粉面郎君虽然有一着手惊人的指功,但在刀法上面,却似乎并不如何高明。 至少并不比刚才的那位姓陈的红巾堂主高明到那里去。 而最令人感到惊奇和意外的是,当大家看他绕木人疾行数匝,正待瞧他于身形活开之后,在招式方面有所表现时,谁也没想到这位粉面郎君竟然一个收刹仿佛业已演练完毕。 跟着只见他含笑抱刀将身躯四下一转,口中说得一声:‘现丑了!’然后也不理众人反应如何,便将那口单刀插回刀架,人人为之目瞪口呆。 这——这算是那一门子的刀法? 不过,尽管如此,这时场子上,还是响起了掌声,掌声之所以显得稀落,是因为鼓掌的人,只有两个。 像这种不伦不类的刀法,居然也有人鼓掌。 这时人人反应相同,便是急着去找这阵掌声的来源。 他们很快的就找到了。 原来鼓掌的不是别人——一个是刚刚退场不久的青楼怪客古永,另一个赫然竟是一位主试麻脸汉子。 众人看清之下,不禁又是一呆。 因为先前连百步镖杨兰达表现了那样情彩的暗器手法,两人都未儿有听表示,如今却对粉面郎君这种不成玩艺儿的刀法大鼓其掌,岂非咄咄怪事? 就在众人惶惑不定之际,只甩麻脸汉子扭头对身边一名劲装汉子不知道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 那汉子面露讶异之色,点了点头,立即飞步奔向场心,一把提起木头人高高举在手里,然后绕场而行,扬声宣示道:‘请大家看看这具木头人的三十六处主穴,上面的刀痕,便是刚才那位阮师父留下来的,奉我们吕副帮主口谕,在场诸位,如有人能照样做到,便可立即受封为神组统领! 全场一片死寂。 接着,就像天塌下来一般,欢呼与掌声并起,久久不绝,热烈空前。 结果,十二名应选者一一操演完毕,仅有五人入选神组。 五人是:百步镖杨全达,竹叶青蔡三,精通易容的龙雨,青楼怪客古永,以及粉面郎君。 凤阳刀陈志云虽然在表演时获得不少的彩声,最后仍被编入鬼组。 吕姓汉子并于最后当宣布粉面郎君为神组统领,青楼怪客古永则以神组弟兄之身份兼鬼统领。 ※※※※※※当天晚上,沈贤以神组统领的身份,虽然没有能马上见到魔鬼帮帮主,却先认识了帮中三大护法。 这三位护法,有两个他是见过的。 他见过的两个,一个是那个城隍庙口卖帽子的老人,一个便是老李酒店负责的第一关资格审查的那个年轻人。 他现在知道老人姓孙名名缺一,名号阴阳翁,是过去的冀北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一名巨魔,一身功力,已臻化境。 据说他能将一张生牛皮像撕薄纸一样撕得粉碎。 那年轻人名叫羊百城,外号黑心书生,至于师承出身则未听提起。 而最使沈贤感到意外的,便是三位护法中的另一位——一个看上去绝未超过二十岁的少女。 这少女有着一副娟秀妩媚的面孔,尤其是一双眼睛,更为迷人。 当沈贤第一次接触到这双迷人的眼光时,他便暗暗的警惕自己。 ‘哇操!阴阳翁孙缺一、黑心书生羊百城、甚至于吕姓汉子,都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有这个年轻丫头,才是真正应该当心的人物。’吕姓汉子在为他们引见时,用的是仇姑娘,语气之间,显得甚是尊敬,也显得很生分,根本不像是以副帮主的身份在为帮中的护法们引见一名新进的统领。 沈贤起先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后来大家喝了几杯酒,他才由黑心书生口中慢慢弄清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少女叫仇晓晓,她的护法身份也和他的统领身份一样,取得还没有多天,她是前天进来的,只比他早了一天。 以这样年轻的一名少女,凭什么初人帮便受封为帮中的护法呢? 武功? 姿色? 抑或两者兼有? 吕姓汉子虽然为他介绍了三位护法,但对自己之身世,却始终讳莫如深,只字未提。 席上几个人的酒量都很好。 沈贤身处虎穴,在席上除了必要的酬答之外,他一直提醒自己不可喝的太多。 但是那全仇晓晓不知道是别有居心是怎么的,却一直不肯放他过去。 她像开玩笑似的问他这种神奇的刀法,是跟什么人学来的练了多少年?叫什么名称将来有机会肯不肯教她? 这些问题,如按江湖规矩来说,本来应是—种忌讳,就像他想问对方的来历,却始终只能闷在心里,不便出口相询一样。 可是,她问的那么自然,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语气充满了天真,而她今天的身份,又是帮中的护法,你就是不想回答也不行。 还好这一类的问题,他为了日后对付那位尚未谋面的魔鬼帮主,早已有了准备,回答起来还是算不太吃力。 最头疼的是,每次当他的答覆告一段落之时,这丫头便举起了杯子,要干一杯,以表敬意。 而那位黑心书生羊百城,为了巴结这丫头,也跟在后面起哄,往往这丫头敬他一杯,那小子也就跟着敬他一杯。 沈贤当然不在乎这几杯酒。 不过,他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丫头是不是由于事先有人授意,故意使用这种方式,在考验他的酒量。 他想到这时,戒心顿起。 他不能再喝了。 如今你虞我诈,如同虽一出戏,他不能在正戏尚未正式开锣之前,就被剔除他在戏中应该串演的角色。 他不想再喝下去,只是他心底的一种决定,他并不想马上表示出来。 因为,他是一个懂得喝酒的人。 一个真正懂得喝酒的人,酒量好,只是条件之一,就像一个善泳者,必须在游得远之外,尚须懂得水性,才能在水中浮沉自如一样。 一人真正懂得喝酒的人,也须懂得酒性。 在酒席上,你如果想喝酒而找不到借口,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实际的行动表示你已经不能再喝了。 一听说他已不能再喝,敬你酒的人,马上会接踵而来,甚至连真正不会喝酒的人,都可能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凑热闹敬你一杯。 强人所难,是人类天性之一,尤其在酒席上,最能表现无遗! 如果真的不能喝了,或是不想再喝,又怎么办? 打瞌睡! 因为把一个人摇醒了,逼对方喝酒,对方就是喝了,亦无情趣可言,同时也很少人会这样做。 沈贤开始打瞌睡。 打瞌睡当然也有打瞌睡的技巧,他要表现的,只是不能再喝,而非已经酒醉,所以他不能就这样一下倒下去。 他必须先经过几个必要的步骤,所以他先是眼皮欲挣还闭,继之答非所问,然后这才摇摇晃晃的向那位黑衣书生身上倚靠过去。 黑衣书生,一把将他扶住,笑向众人道:‘阮统领大概醉了。’沈贤闭着眼皮,摇摇头支吾头道:‘我没……没……有醉,兄弟…酒量…… 还过得去……我……我还过得去……我还要敬……敬你们……一………一……一人一杯……酒呢?’ 他伸出手端酒,却将一杯酒给碰翻了。 黑心书生大笑道:‘算了,算了,以后喝酒的日子还长得很,你老哥等下要躺下我就倒楣了。’ 因为以刻下在座诸人这年龄和身份,可是沈贤真的醉由他来伺候照顾,可说是义不容辞的。 仇晓晓敲着桌子笑道:‘来来来,酒不用喝了,我们来谈谈,我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沈贤倾身向前,摇晃着身子喷了一口气道:‘什……么事?’仇晓晓笑道:‘听说统领喜欢吃人心,有没有这回事?’沈贤眨着眼皮,露出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又向满桌子找了好了阵子,这才抬头茫然地道:‘没……没有啊!人心在那里呢?’这一下连阴阳翁孙一缺和吕姓汉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黑心书生羊百城轻轻推了他一把,含笑道:‘仇护法问你是不是喜欢吃人心,并不是今天的菜里有人心,你听到那里去了!’沈贤点点头,又打了个酒呃道:‘我……我知道,人心……当然……好吃,只要有人请我吃……吃人心,我……我……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一……一定到。’ 黑衣书生笑着正要再说什么时,吕姓汉子一使眼色,拦着说道:‘阮统领真的醉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办,去问喜娘她们泡点茶来,我们也好趁早歇歇,大家都不要再喝了。’ 散席之后,由沈贤发觉做统领的第一件好处,便是有一个舒适的床铺,再也用不着像昨晚那样,跟众人挤在一睡稻草堆,受那种百味杂陈的活罪了。 这一夜他睡在很安逸。 因为,他已经发觉吕姓汉子虽然有着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但看来并不是一个难于应付的人物。 至于仇晓晓那个丫头。 他则于昨晚散席之后,就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丫头看上去虽然精灵无比,但却有着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处处卖弄小聪明! 一个喜欢卖弄小聪明的女人,往往会将所有的的男人都看成大呆瓜,男人对这种女人,有时虽有啼笑皆非之感,但要赢得这种女人的欢心,其实比什么都要来得容易。 第二天,沈贤奉命和龙玲雨督导鬼组的弟兄们演练一种讶异的剑法以后及变化多端的阵式。 在沈贤的感觉中,那位深谙易容术的龙玲雨一直有意无意的暗中打量着自己,似乎不热衷于职务。 另外在暗中亦有仇晓晓在监视着,尽管她一直很小心,很隐密,但是岂能瞒过功力已通玄的沈贤。 沈贤对于二女的监视视若无睹,他专心学习那套大异中原常规的剑法,以及那变化多端的阵式。 起初,他对于以双手握刀柄(他自称精通刀,当然以刀代练)之姿势,觉得十分的蹙扭,一时无法习惯。 可是经过沉思及演练之后,他发觉这种剑法,只要精通神髓,不难达到人剑合一,驭剑飞行的境界。 不过,他可不敢显露出来,他除了指导弟兄练习之外,故意装同精研苦思,边翻书藉边比划着。 三天的时间迅即消失了。 第四天一大早,沈贤即独自在院子练习刀法,倏听一声呼唤,道:‘统领,您早,一大早就在练刀法,可真勤快哩!’ 沈贤收回刀势,偏首一瞧,居然是那位精通易容术的龙玲雨,立即笑道: ‘龙兄,你早,你找我有事呀?’ 龙玲雨仍是矮胖汉子打扮,只听她笑道:‘统领,卑属想和你聊聊。’沈贤一见他那对洁白的贝齿,心中暗忖:‘哇操!这姓龙的一定是母的!’表面上仍笑道:‘好呀!我正有事要请教你哩!’说完将那口单刀放回兵器架。 龙玲雨俟沈贤坐于条凳后,从在距他尺余之另一侧之后,笑道:‘统领你对于目前这种日子过得还习惯吧!’ 沈贤笑道:‘很好呀!不愁吃,不愁穿的,又有刀法阵法可以练,我很满意,龙兄,你的感觉呢?’ ‘差不多,不过,我一直觉得统领似乎隐藏了什么。’沈贤内心一颤,表面上仍不动声色的笑道:‘龙兄啊,你真是爱说笑,我能混个“统领”已经很满足了,有什么好隐藏的?’龙玲雨平淡的道:‘统领,据说你不但喜嗜人心,而且颇好女色,这些天来你一直和正常人一般,分明竭力隐藏自己的喜好。’沈贤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龙兄,咱们有幸加入“魔鬼帮”,必须克制自己的私欲,服从命令,一切以本帮为重。’龙玲雨带着戏弄的道:‘统领,想不到你如此负责尽职,相信帮主知道以后,一定会早日提升你为护法的!’ 沈贤暗骂道:‘哇操!你这“查某”居然吃我的豆腐啦!’表面上仍笑道: ‘人往高处爬,这是正常的现象!’ 龙玲雨冷冷的道:‘统领,我指点你一条明路,只要你能够得到仇护法的信任,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 沈贤佯作不知的问道:‘龙兄,我觉得羊护法似乎比较得势哩,这三天来他一个人进进出出,忙着指挥这,指挥那的……’龙玲雨冷笑道:‘羊百城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沈贤却故意摇头道:‘龙兄,据我所知,吕副帮主才是一具傀儡哩!否则,羊护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实权!’ 龙玲雨冷笑道:‘你来自云贵边区,比较不知中原武林勾心斗角,耍权弄势那一套,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听不听随你!’说完,就欲站起。 沈贤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龙兄……’ 龙玲雨却甩开沈贤的手,冷冷的道:‘别动手动脚的!’‘哇操!果然是母的!’沈贤歉然道:‘龙兄,我是觉得咱们谈得挺投缘的,坐下来再好好的聊聊吧!’ 龙玲雨似乎恼火沈贤不采纳他的建议,因此立起身子冷冷的道:‘统领,时候不早啦!用早膳吧!’ 说完,迳行离去。 沈贤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耳际却传来丈余外树丛后有人轻巧的步声:‘哇操!看样子仇晓晓盯自己盯得很紧哩!’ 当下,立起身子步向餐厅! ※※※※※※沈贤竭力忍着自己的好奇,表面上全神贯注于督导那陆续来此的二、三十名黑道高手练剑及阵式。 一眨眼,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夜里,他洗过身子正欲上榻休息之际却听一阵‘必剥’敲门声,当下沉渴道:‘谁?’ 门外传来龙玲雨的话音:‘统领,仇护法在前厅等你。’‘啊!我马上去。’ 沈贤边走向前厅边暗忖:‘哇操,三更半夜的这“查某”找自己去,究竟是什么“鸟”事?’ 一步入前厅,只见仇晓晓及龙玲雨已经站在那和等候,他正欲上前招呼,仇晓晓淡然道:‘阮统领,咱们边走边谈吧,把这个戴上!’说完,递过一张薄皮面具。 沈贤边戴上面具,边忖:‘哇操!,看样子今晚有任务哩!’抬目一瞧,仇晓晓已经变成一个红脸大汉了。 只听他轻喝一声:‘走!’便带头驰出四合院。 在路上,三人皆以‘传音入密’交谈,当沈贤获悉是去‘福德洞’看‘赐明牌’时,心中不由大喜。 ‘哇操!太好啦!既可见识老虎及土狗如何装模作样,又可瞧瞧“魔鬼帮,的行动,”一兼二顾,摸蛤兼冼裤“,赞!’仇晓晓并没有说明为何要去‘福德洞’以及到了那儿要如何行动,只是提示‘见机而为’‘听命令行动’! 沈贤暗忖道:‘哇操!会不会是“魔鬼帮”要进行什么阴谋,否则仇晓晓怎会亲自出动,哇操!不知另外还有那些人来!’三人奔行甚疾,半响之后,即进入山区,打老远的即闻到一阵阵的檀香味: ‘哇操!香火还真鼎盛哩!’ 尚距‘福德祠’四周之巨树皆已砍掉,另外铺上平坦的青石路面,光这工程就要花费不少的银子哩。 沈贤双目迅速的朝庙前及两侧一扫:‘哇操!不下千人,大部分都是抢力动剑的狠角色,挺不好惹的!’ 仇晓晓神色木然的带头,沈贤及龙玲雨各自落后三步,三人佯作不识的走人庙内,准备参香。 ‘欢迎三位大德大以光临,平安发财!’ 仇晓晓默默的朝挺立在‘财物抬’后之阿土伯瞧了一眼,走过去卖了一份香纸默默的点了清香,瞑目长跪于蒲团上。 却见龙玲雨亦默默的长跪在地,虽有面具遮住她的容貌,但是当她那挺腰闭目模样,可见她是出自至诚。 沈贤存心要见识考虎及土狗如何办事,因此佯作不识的向阿土伯卖了香纸,默默的揖身一礼。 插香入炉之后,他站在一旁打量着赤膊坐在长凳,摇首颤身的劳、涂二人: ‘哇操!装得还真像哩!’ 勾曲哲却沓的瞄着他们三人,看样子他已经意会出今晚不但人多,而且其中不乏有心人,因此提高了警觉。 沈贤漫不经心的走到庙内四处逛着:‘哇操!大部分都是“生锈面”(陌生),而且颇有几下子哩!哇操!今晚可要热闹哩!’此时仇晓晓及龙玲雨亦先后迈出庙门,四处走动着。 勾曲哲一见夜色已是子时,趁着庙内无人右手轻轻朝上一掀,只见桌上那顶小轿向上跃起尺余,‘砰’的一声,落回原地! 庙外立即有人喊道:‘起驾啦!’ 只见勾曲哲肃然道:‘各位大德,请保持肃静,双掌合什,迎驾!’说完,手持三支清香长跪在蒲团上。 劳、涂二人长‘呵!’一声,双目紧闭,分立在案旁,挟起那小轿,在平整的檀香末写了‘福德’二字。 勾曲哲立起身子,插好香喜道:‘喔!原来是福德正神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庙外亦有不少人跟着喊道:‘欢迎!’ 小轿飞转,桌上赫然画出一支木槌及乌龟,底下是个问号。 勾曲哲呵呵笑道:‘承蒙您老人家庇佑,上一期“大家乐”果然又是“连庄’,开出了”六七二“,众弟子皆中奖。 小轿‘砰!砰!’连敲了三下。 勾曲哲肃然道:‘启禀你老人家,众弟子不敢忘恩背义,中奖之后,一共捐了二十余万两银子,便建庙及铺路工作顺利进行!’小轿重又在桌在写了一个‘好’字。 勾曲哲肃然道:‘启禀您老人家,由于你大展神威,今夜有不少弟子不辞千里奔波,来此求您慈悲恩赐“大家乐明牌”!’小轿在桌上幌来幌去,状似在考虑…… 沈贤站立在仇晓晓及龙玲雨二人之间,一边看‘起驾’情形,一边监视走道对面(众人在中间空出一条走道,让“兵将”通行)诸人之行动。 不久,他立即发现对面三名锦衣人的行迹颇为可疑。 那三人自‘起驾’之后,即在低声交谈,此时眼见小轿在劳、涂二人手中幌来幌去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狞笑。 只见三人悄悄自怀中掏出数粒黄豆,目光四下一掠,食指一弹,三道黄影闪电般射向勾曲哲和劳、涂二人。 距离只有两尺余,去势又疾,勾曲哲一发现有人暗袭,欲闪已是不及,何况他必须佯装不谙武,便提气护住要穴。 劳、涂二人亦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卒不敢闪躲之下,也只有将近日所学之真气护身术施展了出来。 仇晓晓及龙玲雨正看得津津有味,陡听央旁之阮仁凡低声道:‘有人暗袭。’二人目光一闪果见三道黄影袭向案旁三人。 仇晓晓今夜专程来此之主要目的,就是要阻止有人阻碍‘赐神明牌’,此时见状惊凛之余,欲救已是不及。 现场中不乏武林高手,亦又发现那三道黄影,不由骇呼出声。 那知那三道黄影好似遭到一股无形力道推阻一般,倏后偏方向,一粒击中涂勾胸前,二粒击中劳福的左上臂。 二人剧痛之下,暗暗一咬牙忍了下来,耳际却传来沈贤的赞许道:‘哇操! 有种,写个跪下,看我如何修理你们。’ 二人心中一喜,精神陡振,小轿倏的在桌上疾转。 勾曲哲见状,心知有高人在旁暗助,心中之三石陡放,双目紧盯着桌面,好半响之后只听他念道:‘跪下!请问……’ 却听三声闷哼,黄影一闪,三位锦衣人‘砰’的跪下在此。 三人不服气的挣扎着,却觉身上又被点了三处大穴,全身气血一阵逆流,剧疼之下,逼得他们三人惨嚎出声。 只见他们三人边嚎边颤抖身子,奈何穴道被制,只得乖乖的长跪在地,忍受著「逆血搜魂’之苦。 勾曲哲面对众人肃然道:‘各位,地上之古代对“神”大不敬,正遭受处罚,希望诸位以此为戒,以免遭受更严厉的处罚。’众人不由相顾失色。 仇晓晓更是暗骇不已。 地上三人正是‘魔鬼帮’所要纲罗的却一直拒不受邀的‘万寒洞’,洞主马金有其左右双卫,想不到却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仇晓晓不相信是福德正神处罚他,可是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本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这三个顶尖高手呢? 她正在决定是否要趁机扰络他们三人之际,却见另外三名同一服饰的中年人闪到三人面前,出手似电在三人身上大穴飞拍着! 却见三人‘啊!’的厉呼一声,鲜血狂喷,身子连颤,依旧长跪在地,但却勾着脑袋再也叫不出声音了。 敢情三人受伤太重已晕厥了。 另外那三人正在惊骇之际,陡觉膝间‘环跳穴’一阵麻疼,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正欲挣扎时,却觉气血一阵翻腾。 三人禁不住开始惨嚎出声。 小轿‘砰’的剧敲桌上,继续飞书着。 勾曲哲朗声念道:‘放……肆……’ 跪在地上那三人凄厉之惨声,以及地上殷红的血迹,和那三具僵垂脑袋的构成一副恐怖的局面。 众人立即噤寒蝉,不敢擅动。 仇晓晓却双目神光陡射凝视着身旁之沈贤。 沈贤心知必是方才自己急于出手制人整人,不小心被仇晓晓听出了声响,因此他迅速的筹谋答词。 却见龙玲雨右手不经意的一挥一弹,沉声道:‘护法,你好俊的手法!’仇晓晓惑然道:‘方才是你出手的?’ 龙玲雨摇摇头,道:‘护法,我很想出手,但自忖来不及,只有作罢,怪啦,究竟是谁下的手?’说完,漫不经心的瞧了沈贤一眼。 ←→ 第十三章 奋力一举掳三女 沈贤心知龙玲雨已经瞧出自己在搞鬼:‘哇操!这“查某”怎么故意岔开仇晓晓的注意力呢?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却听勾曲哲神色肃穆的朝众人道:‘各位大德,咱打老远的即是为了求福德正神“赐明牌”,怎么可以对他大不敬呢?’却听一个中年人喊道: ‘对,若是有人敢人肆,就是咱们的公敌。’立即有人应道:‘咱们对这种人不必客气……’那人尚未喊完,立即有人冲了出来,一掌朝那三人劈了过去。 沈贤一听那位中年人之声音的耳熟:‘哇操!原来是梅丘在答腔附合,哇操!我看你们如何搞?’仇晓晓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救那三位之际,却听三道惨叫声,那三人已被劈得鲜血狂喷,倒在地上惨嚎不已! 现场立即有五、六人扑了出来,朝那六位穴道受制的人一阵拳打脚踢,揍得六人哀叫连连,奄奄一息。 墙倒众人推,立即又有十余人加入了揍人的行列。 ‘哇操!若不再出面,这六人非被活活的揍死才怪!’沈贤右足方抬,耳边立即传来龙玲雨的声音道:‘老兄,那六人是万寒洞来的,别理他们。’沈贤感激的朝龙玲雨颔颔首,暗忖,哇操!东瀛岛极力在争取万寒洞主,龙玲雨却阻止自己救人,看样子她亦是“有心人”哩!’陡听梅丘喊道:‘好啦!好啦!这六人已经差不多了,把他们拖开吧,以免影响福德正神“赐明牌’” 半晌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屏息静气的期待小轿早点舞动‘赐明牌’。 那知小轿只是幌来幌去,毫无运笔之意。 阿土伯装模作样的点燃三支清香,跪在蒲团上,朗声道:‘启禀您老人家,几位闹事之徒已被驱走,请您老人家大发慈悲……’小轿倏动‘砰……’连敲十来之后,在桌上疾书着,众人心儿立即紧绷,垫起脚跟,伸直脖子,仔细一瞧!’‘气……死……老……夫……’ 众人低呼一声,面面相觑,缩回向顾。 勾曲哲内心窃笑,却回首板着脸孔喝道:‘各位大德,请跪下!’梅丘等二、三十人立即跪了下来。 另有数十人亦跟着跪下去。 勾曲哲立起身子,走出庙外沉着脸道:‘各位大德,你们可要弄清楚,是你们自己来求“福德正神”“赐明牌”的……’梅丘吼道:‘妈的,要求“明牌”的快点跪下,不求“明牌”的快点滚蛋,别在这里碍事,耽误咱们的时间。’众人略一沉思,刹那间,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沈贤略一打量,只剩下百余名自负不凡的中年人与老年人面露不屑的神色瞧着梅丘不言不语! ‘哇操!老虎和土狗这下子神气啦!居然有近千人向其跪下,我看他们事后一定非笑破肚皮不可!’仇晓晓略一沉思,立即跪了下去。 龙玲雨默默的跪了下去。 沈贤岂甘心向老虎及土狗跪下,正在犹豫之却见四名彪形大汉嘴含冷笑,越众而出,稳步走向庙内。 ‘哇操!算你们四人倒楣!’沈贤轻轻一跃,立于四人面前丈余,喝道:‘站住,朋友,你想要干什么?’只见一名身背丧门钩大汉,阴声道:‘妈的!脚在我们的自己的身上,我们要干什么关你屁事?还不快点滚开!’说完整了整背上的丧门钩。 沈贤阴声道:‘朋友咱们到一旁去谈吧,免得碍了大伙好事。’却听一名手持一枘三刃的大汉叱道:‘好事?妈的,鸟个好事,咱们川中四煞今天非拆穿这场装神装弄鬼的把戏不可。’小轿陡然‘砰……’连敲着。 沈贤叱道:‘你们够大胆,居然敢忤怒福德正神,地上的朋友们请让开一些,今夜非代天行道不可。’因为沈贤耳际已传来仇晓晓‘格杀无赦’之命令,故才勃然大怒。 跪在地上的朋友们立即腾出一个三、四丈的空间来。 沈贤正转身朝众人致谢那名大汉挺叉便向其背心刺去,沈贤旋身一格,以右手食中二指身对方眉心点去。 他这指未渗内力,避免引起仇晓晓的注意。 那人喝声:‘来得好!’又划弧形,顺着沈贤拨撑之势,叉尖由上而下,一叉反向沈贤的腰间砸去。 对于沈贤点向眉心的指头,不躲不避,足尖一点,张开嘴巴,硬生生的将沈贤两根指头一口牢牢咬住。 ‘妈的!有够贪吃。’沈贤随着喝叱,内力迅即传达四肢百骸,只听‘格嗤’一声脆响,对方上下四颗牙齿,齐齐折断。 只听他一声惨嚎,张口回身便跑。 沈贤笑道:‘家伙带去呀!’ 那人惨叫一声,后心背着那柄三刃叉倒地气绝。 事出陡然,其余三人正欲出手救援已晚了一步。 只听那位身背丧门钩大汉喝道:‘这小子心狠手辣,来,咱们一起上,宰了这小子,好替丁兄报仇。’只见一位黑面了大汉吼道:‘对!做了这个小子!’言未讫,身已跃出,双掌抢挥,密如雨点,全身骨节发出毕毕之声。 另外二人一递眼色,分别绕到沈贤的身后。 黑面大汉双掌一紧,攻势更猛。 沈贤佯作不支,步步后退。 身背丧门钩大汉,蓦地一长身,双钩齐举,如螳螂扬臂,夹着两道闪闪的蓝光,凌空剁了下来。 沈贤暗哼一声,容得双钩临近顶门数丈处,方踉跄侧身,向手持弯刀的汉子,把守的方位跌跌撞撞的撞了过去。 那人暗喜:‘小子,大爷正手痒得紧,你来得正好!’刀把一紧,右臂横挥,一刀平平向沈贤肩颈之间扫切过去。 沈贤脚下不稳,加以背腹受敌,这一刀眼看无论如何闪避不开,人头落地,无疑已经是指顾间事。 手持丧门钩大汉,不由哈哈大笑。 那知一声惨叫,却打断他的笑声。 他怔住了。 只见黑面大汉双眼突出,双手护腰,正慢慢的倒向一边,那把弯刀正好砍在他的腰眼,横身两人之间的沈贤则已不知去向。 手持弯刀大汉,因为用力过猛,刀锋嵌入黑面大汉的腰眼骨,一时无法拔出,立即松开双手,张惶向后退去。 只听他颤声道:‘那……那小子呢?’ 人影倏现寒光倏闪,只见沈贤已双手握刀柄,哈哈笑道:‘好刀,果然是好刀,你们二人别让他们二人久等了!’说完,身子一掠,寒光倏闪。 只听‘啊!啊!’两声断喝,那二人已身首异处了。 众人只觉魂飞魄散纷纷垂下了头。 沈贤朝那百余名犹立的人喝道:‘跪下!’ 好似圣旨一般,那百余人已乖乖跪伏在地。 沈贤返过身,喝道:‘继续办事吧!’ 说完自顾自的用刀尖挑起尸体朝远处行去。 他故意要回避向劳、涂二人下跪,因此,慢吞吞的处理着那四具尸首,俟他整理妥后,已经有人开始离去了。 显然,福德正神以已经赐下‘明牌’了。 众人原本就默默离去,陡见沈贤归来,好似见了鬼魅一般,脚下一紧,低着头,慌慌张张的离去。 ‘哇操!这下子我可露脸啦!’他缓步走向庙内,却见仇晓晓却一直盯着正在穿着衣衫的劳、涂二人。 龙玲雨却四下打量着,一见沈贤到达,默默的颔颔首。 沈贤一见仇晓晓的异样,一想起劳、涂二人方才中了万寒洞主三人贯以内力的黄豆一击,却夷然无损,不由一凛。 ‘哇操!惨啦,这“查某”已经对老虎及土狗起了疑心,非提醒阿土伯不可!’当下佯作上前看明牌,朝勾曲哲道: ‘哇操!阿土伯,你别动声色,老虎及土狗未受伤之事,已遭“魔鬼帮”女护法起疑,今后行动可要谨慎些!’勾曲哲一边整理庙内,一边轻轻颔首,表示会意。 沈贤念道:‘六七二,保密,嘿嘿,我发财啦!’说完,迳自离庙而去。 沈贤朝镇内方向缓缓步行,半晌,仇晓晓及龙玲雨已经跟了上来,只听仇晓晓传音道:‘阮统领今晚表现甚佳。’沈贤故作惶恐的道:‘仇护法,你不会怪我施展那刀招吧!’仇晓晓笑道:‘没关系,反正也没人知道那招刀法的来历,何况本帮马上要公开了,早晚要以那招刀法及阵式面对武林的。’‘那就好,害我瞎耽心老半天。’ ‘阮统领,想不到你的应变及武功如此高明,统领之职真是委屈你了!’‘仇护法,你千万别如此说,卑属只求能够多为帮主尽一份心力,至于个人之地位与荣辱,根本不足计较。’‘哈哈,帮主,就是需要这种人才,你放心,我会俟机向帮主保荐人的,好人永远不会被埋没的!’倏听龙玲雨淡淡的道:‘统领,恭喜你啦!’ 沈贤知道他是口是心非,却佯作不知的笑道:‘龙兄,你放心,只要我高升,这个统领之职非你莫属,哈哈!’龙玲雨仍是淡淡的道:‘谢啦!我没有这个命……’仇晓晓却得意的道:‘别客气,任何人只要进入本帮,不啻平步青云,日后有着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哈哈!’沈贤亦陪着干笑不已! ※※ ※※ ※※ 一盏孤灯,灯火似豆。 勾曲哲神情肃穆的将沈贤暗中传来示警的内容告诉了劳福及涂勾之后,道:‘二位老弟,你们有何打算!’劳福朗声道:‘x他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涂勾低声叱道:‘妈的!老虎,你干脆去装个扩音器,夜深人静的,还吼什么吼?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劳福环眼一瞪,道:‘x你娘!土狗,怎么办?“凉抖”啦!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压低了不少。 勾曲哲沉声道:‘老虎,依我之见,咱们人手不足,东瀛岛及魔鬼帮人多势众,重突起来,吃亏的是我们。’涂勾接道:‘是呀!老虎你有没有注意,方才那个老大所说“护法”那对眼神好凌厉喔!瞧得我心里发慌哩!’劳福低呢一声:‘x你娘,歪种。’ 勾曲哲道:‘二位老弟,我看听们只有尽量佯作不懂武功,以不变应万变,我相信主人一定会作适当的安排的。’劳福不甘心的道:‘阿土伯,万一他们要我们的命呢? 涂勾急道:‘老虎,咱们可以似以前小时候和雷大他们打架一般,乱蹦乱跳,胡氯乱打一通,阿土伯,这不会泄底吧!’勾曲哲含着道:‘土狗这点子不错,反正你们自幼即以骠悍闻名,必要时可以偷偷下几记重手,只要不太过份炫耀即可。’涂勾一听阿土伯赞成他的意见,心中大喜,灵感如泉涌,喜道:‘老虎,咱们可以朝那些人的“老二”招呼,相信他们一定爽歪歪的!’‘咽!有理,反正只要让我抓到东西,我就乱挥乱砸,只要把握住不泄底的原则,偶而来几下怪招,就足够他们受的了!’‘老虎,我想起来了,那化子头教了我们一些怪招,咱们不妨夹在中间施展出来,相信不会吃多少若头的!’两人越说越来劲,一扫方才的愁眉苦脸,巴不得对手早点来,瞧得勾曲哲暗叹:‘唉!真是初生之牲不怕虎!’陡闻一阵衣袂破空声自远处传来,勾曲哲先一竖,劳福及涂勾倾听,刹那间立即也听到数名夜行人驰来之声。 两人兴奋之余,正欲立起身子,勾曲哲立即传音道:‘稍安勿躁,记住,别泄底,先观察一阵子再说!’来人显系皆是身手不凡之辈,半响即已抵达院子,只听一阵阴阴怪笑声后,一股阴惊声音道:‘屋内若有活人出来一个。’劳福瞧了勾曲哲一眼,一见他含首,立即起身走向听门,吼道:‘x你娘,三更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说完,开启木门,走人院中。 只见五名黑衣蒙面人凝立院中,在清朗的月色下,透着一股阴森冷压的气息,十道目光紧盯着劳福。 对于劳福之吼叫视若无睹。 劳福已经豁出去了,当下吼道:‘x你娘,方才在鬼叫鬼叫的,现在看到本少爷,怎么变成哑巴了,算那门好汉。 陡听一道阴森的声音道:‘你就是劳福?’ 劳福得意的道:‘也斯,本少爷正是百兽之王,老虎也!’‘哟哟哟,老虎?老夫可要瞧瞧你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只见居左那一名黑衣人斜睨着劳福走了过来。 ‘x你娘,你是谁?既然有胆子来捋须,为何不敢亮相?’‘哟哟哟!老夫怕把你吓死,所以才……’ ‘x你娘,少在便所弹吉他(臭弹)啦!时候不早啦,有屁快放,有话快说,本少爷明早还要干活哩!’‘哟哟哟!小鬼,你别急着送死,反正你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有一只土狗在那里!’‘有!’ 只见涂勾快步自应内冲出来,一见面即叫道:‘妈的!不错!我是土狗,但是总比你这条见不得人的“难重狗”强’‘小鬼,你……你会死得很难看。’ ‘妈的,再怎么难看,也比你好看,否则,我也早就和你一样拿一条‘尿布’蒙起面孔了,老虎,你说是不是?’‘不错,哈哈哈!’ ‘哈哈哈!’ ‘住口!’ 黑衣人气得混身颤抖,出手似电,疾抓向涂勾。 涂勾叫声道:‘鬼抓人啦!’反身就跑! 黑衣人冲劲未歇,大大方方的冲过劳福身旁,继续追去。 劳福倏然一扑,捞住黑衣人左小腿,两人立即摔倒在地。 黑衣人本能的欲翻溯出去,奈何劳福那肥硕的身子死命的挲住他那左小腿,逼得他一时挣脱不了。 黑衣人情急之下,右足一抬,朝劳福头部踹了过来。 劳福偏首避过那一踹,双足在地面上一蹬,头部猛朝黑衣人的下身撞了过去,立即听到一声惨叫! 显然劳福一撞,还真撞个正着,怪不得黑衣人会怪叫出声。 劳福毫不歇息的以左肘撑身,右掌用力的击向黑衣人那对‘卵蛋’,黑衣人正欲扬掌劈下,剧疼之下,立即晕倒。 劳福又重重的垂了那对‘卵蛋’,骂道:‘x你娘,有种的,你就再鬼叫一声呀!下九流的角色,也敢来此现眼,呸!’说完,爬起身子! 涂勾右手母指一竖,赞道:‘老虎,你不愧为百姓之王!’劳福拍拍手,得意的道:‘土狗,你去看看这家伙究竟长得多难看,???则干嘛耍蒙着脸!’‘好!’ ‘住手!’ 只见居中那名彪壮黑衣人身子一闪,立即迫近尺余:‘小鬼,看样子,你们果然是有几下子,来,大爷陪你们玩玩。’劳福斜睨他一眼,叱道:‘x你娘,听你的腔调,分明是一个大男人,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好玩’的!您想染上‘包疹’呀!呸!’‘小鬼!你……’ 黑衣人双目似电,右掌一挥,一股狂击罩向劳福。 涂勾急唤道:‘劳福,小心!’ 劳福早已暗暗提足功力,身子迅速朝右侧翻滚出去,虽摔了一身灰,即险又险之的避过了那股掌劲。 黑衣人狞知一声,身子一掠,扬掌再度劈出一股掌劲。 沟勾抱起地上那具黑衣人,用力一掷,吼道:‘妈的!我来也!’话声未落,身子疾扑过去。 黑衣人不敢伤了自己人,只有硬生生的收回掌力,左掌捞住那名黑衣人,正欲后退,涂勾已扑了过来。 黑衣人怒吼一声,猛的一挪身形,避开涂勾那一扑,却觉方落地,右足一震,已经被劳福死命的抱住了。 他立即聚集功力于双足,获时渊停般站稳身子,狞笑道:‘小鬼,你这一套已经行不通啦!’劳福霍地张口,朝那小腿狠命的一咬。 黑衣人疼得闷哼一声,将手中黑衣入朝后一掷,凶目一闪,右掌一扬,右掌一扬,就欲向劳福的头顶劈下。 涂沟即已身似怒矢般一头撞了过去。 黑衣人只好改劈为推,将涂沟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涂摔个狗吃屎,怪叫一声,立即又爬了起来。 劳福趁着黑衣人推出涂勾之际,右足尖倏抬,‘倒挂金钩’,朝黑衣人下身狠命的踢了过去。 饶那黑衣人武功多高强,亦禁不住劳福这贯注内力的一踢,‘小便’及‘蛋黄’立即流了出来。 人也立即晕了过去。 ‘x你娘,好骚的尿味,败肾!’ 劳福方爬起身子,另外三名黑衣人齐吼一声,各展身形,扑了过来,人未至,三道掌劲已朝劳福,涂勾二人身上劈来。 劳、涂二人苦于不敢泄底,不过,一来他们先后挨了沈贤两次狠揍,二来他们练过招式知道,‘避重就轻’,因响之后,虽见二人鼻血直流,衣衫破裂,鲜血溢出,惨叫连连,事实上却没有多重的伤势。 他们二人心知越是近战,二人所受的疼痛越少,相反的还可以东碰西碰,偶而给那三人一来记‘阴手’! 勾曲哲在听内看得直合首,盛叹‘孺子可教’也! ※※ ※※ ※※ 仇晓晓一进到四合院,淡淡的说声:‘休息吧!’立即朝后跨院行去。 龙玲雨颇含深意的瞧了沈贤一眼之后,默默离去。 沈贤暗忖:‘哇操!“查某”心海底针,这两个“查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计颇深,挺难捉摸的!’他只觉腹中一阵雷鸣,便除去薄皮面具,朝东厢后面的厨房走去,希望能找些吃的,那知却看见了一个人。 神棍曹斯仁正蹲在灶脚下,在对那些厨娘洗碗盘。 这位神棍曹斯仁虽也是鬼组的那一员,但由于出身卑微,一身武功又极为稀松,平日几乎成为大家逗乐子的对象。 曹斯仁颇有自知之明,除非万不得已,他总是设法躲开人多的地方不是自己找点活计做,全是跟几个仆妇混在一起。 说起来也够可怜的。 此时他一见沈贤从外面走进来,连忙站直身子,笑着招呼道:‘统领已来啦!是不是要找点东西?’沈贤含笑点点头。 曹斯仁拿一块扶布擦干子手,自锅中拿起一大碗面条,捧向沈贤,笑道:‘统座,当点大卤面,来,这是卤料!’‘嗯!好口味!曹口干嘛这么晚还不睡?’ 曹斯仁和四周瞧了一下,低声道:‘统座,你们三人出去后不久,立即来了二、三十名黑衣人,据说是自“五曲”来的!’沈贤内心一颤,低呼:‘五曲?……这……那批人三更半夜来此干嘛?’曹斯仁小心翼翼钓朝四下一望,确定无人之后,突然以右手母指指甲在灶台上划了一个葫芦图形。 沈贤心内一颤,哇操!曹斯仁莫非是丐帮之人派来此地的!’当下以筷子写了一个:‘仙’字。 曹斯仁神色一喜,又写道:‘阿土伯!’ 沈贤亦写道:‘陈舒杰!’曹斯仁松口气,低笑着,同时抹去了那些字。 沈贤笑道:‘曹兄,想不到你对于玩女人如此在行,来,快点告诉我。’说完,带头走向灶的另一侧。 那四位厨娘浅笑一声,立即继续工作。 曹斯仁却低声道:‘沈少侠,果然是你,真是东瀛岛的末日到了,那二、三十人再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哇操!怪不得厨房至今还没有休息,原来是服侍那些鬼呀,哇操!听你的话意,似乎他们闹了事哩?’‘不错,杀组几位弟兄就是因为看不惯他们喝酒闹事,和他们干了起来,结果各有伤亡,我们统领被古吉叫去后跨院,至今未返呢?? ‘哇操!莫非他出手伤了人!’ ‘不错,古统座看不惯那些人戏弄这几名厨娘,一怒之下,劈死了三个黑衣人,羊护法便把他召进后跨院了。’‘哇操!这批人怎么突然来此呢?哇操!我知道了,一定是为了明天的‘大家乐’,看样子,这一期有不少人要‘扛龟’了!’曹斯仁略一思忖,低声道:‘少伙,是不是方才‘赐明牌’有假! ‘哇操!曹兄,你的心计实在过人,东瀛岛放长线,钓大鱼,这些‘大家乐’迷在连中三期之后,这一期一定拚命签赌啦!’‘唉!‘贪’字‘贫’之始也,看样子明日将有一场大屠杀!’沈贤将碗递给曹斯仁之后,道:‘曹兄,烦请转告陈帮主,最好密切注意,勿步入漩涡中,有事随时与我联络。 ‘是!’ ※※ ※※ ※※ 沈贤已到房中,方上榻沉思半响,听门外传来‘必剥’敲门声,以及龙玲雨低声唤道:‘统座你休息啦?’沈贤下榻开启房门,低声道:‘龙兄,怎还不休息?’龙玲雨一闪进房,立即传音道:‘统座,你有没有看见古统领?’沈贤一怔:‘哇操!他怎会突然问起古永呢?’当下佯作不知的道:‘我也是刚已来,你找他有事呀?’‘没……没有,我走啦!’ ‘慢着,我听人说古统领被羊护法唤进后跨院……’龙玲雨急问道:‘为什么?’ ‘据说古统领杀了三名新来的弟兄……’他避开“东瀛岛”字眼,将事情经过概略的说了一遍。 龙玲雨脱口呼道:‘糟糕……’之后,陡又警觉的住了口。 ‘哇操!看样子这“查某”与古永的关系不浅哩,莫非他们是一对的情侣?否则,岂会如此的紧张。’龙玲雨沉思半响,仿佛作了决定,辞过沈贤,慌忙离去。 沈贤见状暗忖:‘哇操!看样子这“查某”是要去后跨院啦!既然是“同路人”,岂可坐视不救。’沈贤迅速换上一件黑衫,覆上另一幅面具,闪出房门,边听边观察,避过暗哨,立即发现‘寝宫’窗外暗处,伏着一个纤瘦的人影。 ‘哇操!莫非龙玲雨已经恢复女装啦?’ 沈贤籍着院中树严迅速闪到那人左后方丈余:‘哇操!峰腰怒乳,可惜瞧不见长得什么模样!’只见那人身子一颤,探手取出一匕,似欲立即冲人,但考虑半响,立即收下短匕,重又凑近窗隙一瞧! 沈贤迅速闪到另一侧,伏于窗隙,闪眼一瞧:‘哇操!好奢华的布置,每一样东西皆是名牌高极品哩!’这座寝宫约五丈见方,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四壁挂满了名人字画以及名贵的刀、剑、琴、笛、箫、弓之类。 在寝宫的中央,安放着一座形式古雅的高脚铜灯。 此时铜灯内,正嫣嫣的升起一道道粉红色的轻烟,散发着一股令人闻之娇慵无力的奇异香味。 铜灯的后面是一张锦榻,锦榻上侧身斜躺着一名脸垂薄纱,双目炯炯的蓝衣中年人,看样子是‘魔鬼帮’的帮主。 榻旁两侧各设立两张太师椅,分别坐着一位纤衣中年美妇,仇晓晓以及黑心书生羊百城。 地上赫然僵卧着那位青楼怪客古永。 阴阳翁孙一缺盘坐在他的面前,目射异采,盯着古永,面露诡笑的缓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古永身子一颇,挣扎半响,似乎敌不过阴阳翁那对诡异的目光,只听一阵娇脆的声音道:‘我叫连玲玲!’寝宫内诸人不由讶呼出声。 原本侧躺在锦榻上的蓝衣中年人不由坐了起来。 沈贤亦大感异外:‘哇操!一向令青楼女子敬鬼神而远之的青楼怪管,居然会是一个‘查某’,太不可思议了!’只听蓝衣中年人低喝道:‘连玲玲卸下面具。’说完,立起身子走到她的身前,弓下身子,拍开了她的穴道,倏听‘碰’的一声剧响,阴阳翁闷哼一声,抚胸暴退。 瞧他嘴角那条血丝,分明已中了不轻的内伤。 青楼怪客一掌劈伤阴阳翁,正欲夺门而出,倏觉全身气血一阵翻涌,身子一踉跄,几乎摔倒。 ‘臭丫头,竟敢使奸!’ 青楼怪客抬目一瞧,黑心书生羊百城已经迎门而立,当下强提真气,展开身形,扑击过去。 蓝衣中年人喝道:‘留下活口!’ 青楼怪客好似受了不轻的伤,行动略带蹒跚,若非黑心书生羊百城奉命要拿下活口,早就惨败当场了。 饶是如此,他已是岑岑可危了。 阴阳翁陡遭一记重击,立即盘坐调息。 仇晓晓却凑近蓝衣中年人耳旁低语一阵子。 听得那位中年人神光连闪,道:‘晓晓,看样子,那位阮仁凡及龙玲雨二人之一嫌疑最大,今后必须加强监视。 ‘还有那两个小鬼若是真的谙武,不可不妨,最好立即派人去试探一下,必要时除掉,以免留下祸根。’‘爹,是要派咱们的人,还是……’ 绛衣美妇接道:‘晓儿,就派咱们自己人吧!反正这附近的地形他们皆很熟了,若派外人,恐怕会引起反效果!’‘娘说的有理,爹,我真想不通,咱们何必要吸收这些素行不良,随时会造反的黑道人物呢?万一……’‘嘿嘿!晓儿,他们中原人一向强调‘以夷制夷’,咱们何妨也来这一套,先叫这批人到处造血腥,恐怖,咱们再趁乱而人,届时……嘿嘿……’‘爹,孩儿耽心会有不秒类似青楼怪客这类前来卧底的人……’‘嘿嘿,晓儿,你放心,爹早在这批人之饮食之中下了药,只要闻及眼前宫内这种“狸香”任他大罗神仙也非乖乖受制不可。’绛衣中年美妇白了蓝衣中年人一眼,笑道:‘晓儿,你爹最“那个”啦!这个姓连的丫头,这下了又有苦头吃啦!’蓝衣中年人呵呵笑道:‘夫人,你又吃味啦!’仇晓晓心儿一跳,立即道:‘爹,娘,孩儿先告退啦!’绛衣美妇道:‘去吧!办妥之后,早点休息吧,明儿还要忙哩!’沈贤听得咬牙切齿,‘哇操!好毒辣的手段,看样子自己这下子是自投罗网啦,哇操!非拉几个垫底不可!’只见他自怀内掏出玉盒,取出那粒“玄铁丸”暗忖:‘哇操!黄龙子前辈,别怪我开杀戒,这批人若不除,天下大乱矣!’倏听一声闷哼,只见青楼怪客身子一软,被羊百城挟个正着。 蓝衣中年人呵呵笑道:‘送过来。’ 陡听一声轻呢:‘慢着!’‘砰!’的一声,窗槛一开,一道纤细人影跃人宫中,三道白光分取榻上中年人胸前大穴。 她却直扑向羊百城。 蓝衣中年人右手一挥,那三支短镖悉数落于他的手中,只听他阴声道:‘夫人,烦你出手拿下这个丫头。’绛衣美妇未待话落,早巳纤掌一扬,截住了那道纤细人影,两人身形似电,见招拆招,打成一团。 羊百城将青楼怪客置于太师椅上,正欲出手夹攻之际,却听一声:‘东瀛岛快要沉没了!’只听盘坐在地之阴阳翁惨嚎一声,胸膛鲜血狂冒,立即伏卧在地,羊百城不由一凛。 他尚未瞧出阴阳翁究系如何暴毙之际,却见乌光一闪,已经逼近身前,他慌忙扬掌一劈! 那知那道乌光稍稍一顿,立即又射了过来,只听羊百城惨叫一声,右掌心已经被贯穿了一个洞,鲜血涔涔直流。 乌光绕了一圈疾射身蓝衣中年人,只见分轻叱一声,右手一扬,那三支短镖一字形的朝那道乌光迎了过去。 ‘锵锵锵’三声脆响,乌光毫无阻力的直袭向蓝衣中年人。 蓝衣中年人亡魂俱冒身子往后一仰,只听一声‘轧轧’脆响,他的人已经消失于榻上,乌光迅速一绕,再袭向羊百城。 羊百城大呼道:‘抓刺客!’左掌劈出一道掌力,身子迅速朝侧一滚,爬起身子,直奔向宫外。 绛衣美妇早已劈出一掌,藉着掌力逃出宫外。 沈贤剑诀一引,“玄钱丸”重已掌中,一见那纤人影,正望着自己右手发怔,忙叱道:‘哇xxxx还不快走!’说完迅速脱下黑衫及面具,闪入树下暗处。 此时,人声喧哗,齐往后跨院奔来。 只见宫内灯火陡起,那道纤细人影挟着青楼怪客一跃出窗外,立即有人喊道:‘刺客在这里,抓刺客。 数道人影立即追了过来。 纤细人影怒叱一声,左掌一扬,数道白光立即射向人群,在惊呼声中,她毫不停顿朝暗处奔去。 数道矫健的黑影立即追了下去。 ‘哇操!那姓吕的副帮主也追下去了,这下子麻烦可大哩!’沈贤略一沉吟,趁着混乱,混入了人群中,亦随后跟了出去。 沈贤边奔行之间,发现自己身旁之人皆是“魔鬼帮”最近吸收进来的黑道高手,竹叶青蔡三赫然在其中。 ‘哇操!早知道会惊动这么多人,方才真不该脱下黑衫及面具,这下子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当下略为缓下身形。 蔡三等人岂敢越过统领,追势立即缓了下来,饶是如此,仍是迅速的追到了门外,不久已听到打斗声。 沈贤脚下一加劲,立即奔到现场。 只见吕姓汉子正和一位身村魁梧的老者缠斗着,另有一名身瘦黑色短袄,手持云拂的老太婆神情肃然的立于一旁。 那十余名黑衣人正围着五、六名青年虎者激斗着。 那纤幼人影退在一旁正要为青楼怪客疗伤。 沈贤手一挥,喝道:‘擒住刺客,上!’ 蔡三等人刀剑出鞘,那纤细人影奔了过去。 纤细人影挟起青楼怪客,立即掉头奔去,蔡三等人急忙追了下去。 沈贤陡听魁梧老者长啸一声之后,拳掌纷飞交舞,一连对吕姓汉子击出三拳,劈出两掌。 但见场中,啸风激厉,每拳每掌,招招狠绝,攻所必救,辛辣无比,霎那之间地上尘沙滚场,声势骇人。 吕姓汉子,对于辛辣攻势的连连追击,竟然仍无半点惧色,只轻描写地左闪右躲,早把对方五招雄浑绝偷的攻势,完全卸去。 只见他冷冷说道:‘还剩四招。’ 魁梧老者心中檩然,明知遇见了生平劲敌却也不肯就此收手,猛然一吸清气,味气闻声,再又闪电般的疾攻过去。 ‘降龙伏虎’、‘天索盘空’、‘长虹九现’、‘狂风暴雨’、‘腾蛟凌空’又是连环五招。 这五下连环疾攻,已集聚了毕生武学精华,威势之大,罕绝古今,环身丈余方圆之内,早被劲气激荡的狂风,罩成浑浊一片。 吕姓汉子难逞盖世豪勇,不把中原武林人物放在眼里,但置身于这等浑厚的拳掌风涛中,也是不敢大意。 只见他白袍急舞,身形飘忽闪闪躲躲,避实就虚,已自展开他涉临中从未施展过的‘神虚迷踪步法’。 这‘神虚炎中学步法’出自‘金石流’之上,内中渗有‘虚无真气’,功效神妙罕世,难挡难测。 吕姓汉子身影,在那激荡的狂风中疾转两周,突然尖声喝道:‘这已经是第十一招!’喝声未住,身形倏然急止,左臂挥处,五指如钩,‘摩云盖顶’,封住老者十招之外的‘胜蛟凌空’招式。 老者取胜心切,此时已打得性起,那管其他,‘胜蛟凌空’,招式被封,心中由急而恨,由恨而急,右掌招式未收,左拳慕然猛击,‘碑开石碎’,一招闪电神拳,直捣吕姓汉子胸腹。 眼看吕姓汉子就要伤在老者的拳招之下了,倏听他发出一声沉浊闷哼,右臂立时倒旋挥起,和老者捣到胸腹的左拳碰个正着。 ‘啪!’老者只觉他这一挥之力,比常人拳掌拍上,更加有力,而且,更有一股奇怪的阴冷之气,逆臂直上,逼向丹田。 ‘嘿嘿嘿……快收手吧,你已中了少爷袖上‘玄天血醚’之毒,顶多也不过只有十天可活。’老者吸得心中骇然,急退十步,暗自试着调息,只觉气海穴主微感疼痛,真气已难运转如意。 蓦地一声疾呼:‘住手!’ 那身着黑色短袄的老太婆闪将出来,站在老者身旁。 吕姓汉子一见老太婆出身,缓缓收已欲拍未拍的手,冷冷说道:‘老太,你莫非也想送死!。’沈贤凝目看去,只见那黑衣老太婆脸色苍白,毫无人色,看来十分怕人。 吕姓汉子冷笑一声,探手抽出背上长剑。 只见老太婆手中云拂挥动,撒出一蓬银白色的闪光,直往他面前逼来。 吕姓汉子一声冷笑,不避不让,手中宝剑震起一朵剑花,硬从云拂劲气之中冲了上去。 老太婆先见对方剑气寒芒,心中也自吃一惊,暗叫:‘好一口宝剑!’继见对方硬穿自己云拂劲气,心里更加纳罕,道:‘看不出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极高,倒是大意不得。’眼见他已经来到面前,猛地抖起云拂,疾扫对方面前。 吕姓汉子脚未站定,突觉劲风扑面,不寒而威,心知厉害,忙里一凝剑势,右手微微一抖,握紧剑柄。 但听‘铮’地一声龙吟声,宝剑光华暴涨,耀目生辉。 老太婆口中喝道:‘来的好!’ 云拂斜斜撩起,发出一招‘凤凰迎日’,反叩对方回旋劈下的宝剑。 ‘察’两般兵器相碰,发出急鸣,各人各自借势退开。 吕姓汉子与老太婆接触一次,各人心中各有打算,彼此冷冷一笑之后,立即又窜身进扑。 老太婆不待对方近身,突然舒起云拂,扫向吕姓汉子右臂‘曲尺’穴上。 吕姓汉子不待云拂扫至,猛地凌空而起,竟向老太婆头顶飞过,跃上她身后数丈高的树上,落在一块突出的树干之上。 老太婆见他露出这手轻功,心头大骇,立时轻叱一声,飞身追上树干,猛把云佛往他腰上间缠去。 吕姓汉子站在树干之上,仰天冷笑,竟把老太婆视若无睹,等云拂堪堪扫到腰侧,突然一仰身形软若绵絮,直往后面倒去。 他后仰之势巧妙之极,不快不慢,使老太婆扫来拂尾,正好贴腹而过,甚至连衣襟也未沾着分毫。 老太婆见他一连两招全不回攻,分明轻视自己,心中勃然大怒,不待对方直起身子,突把拂招一变,猛扫对方双足。 他这个时候整个身子还在后仰之势,仅仅足尖点在突出树干之上。 如果不被云拂扫中,也一定因双足离树而坠下。 吕姓汉子身手果然不凡,足尖轻轻一弹,已拔起身形跃在空中。 半空中腰身轻折,脱出树干以外的身子,却又倒退了回来。 随着飞身急旋,不借外力,仅凭着丹田一口真气,竟然像似巨鹰,反倒翻落在老太婆的身后。 老太婆这招出手,自问定可击中对方,不料这年轻后生,还藏有绝学,施出绝顶轻功,飘然躲了过去。 老太婆因在急怒之下出手,早已用了七八成功力,劲力之疾,非比等闲,虽凶拔身离去,仍是无法收招。 但听‘察察’一声巨响,拂尾过处,一支树干,被扫得粉碎。 吕姓汉子落在老太婆身后,口中发出春雷也似的暴喝,趁老太婆末及转身的刹那间,长剑疾出,‘仙鹤指路’,直刺老太婆后背。 老太婆不及收回云拂,只好把身形疾转,顺着云拂落下之势,猛地往回一带,恰好和背后刺到的宝剑相击。 两人同时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虎口震荡,各自退后数步,方才止住身形。 吕姓汉子见自己宝剑竟被击回,心中大怒,手中剑身疾震,‘江坤倒转’,连人带剑又往老太婆扑到。 老太婆眼见吕姓汉子使出‘江坤倒转’招式,嘴角立即冷冷一笑,立使‘笑指南天’的绝招相迎。 这是一招极其高明的招式,只见老太婆腿膝微曲,上半身向后微仰,右臂挥处,竞把一束飘然细长的拂尾,抖得笔直如刀。 吕姓汉子情知厉害,未等对方招式递满,剑尖微点拂尾,一闪而退。 那知吕姓汉子的身躯才动,老太婆的云拂已经突然江河暴泻,疾荡而下,猛扫向腰腹之下。 吕姓汉子心中大凛,急忙以宝剑相迎。 只听一声暴响,手中宝剑,竟被拂尾缠住。 老太婆缠住他的宝剑,嘴角泛起狞笑,嘿然说道:‘无知小鬼,快快跪下讨饶,说不定看你一表人才的份上,留你全尸!’吕姓汉子闻言,不怒反笑,扬声说道:‘老婆婆,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吧!说着手上潜加真力,往回猛抽。 但见剑尖光芒然暴涨十倍,银白雪亮的一束拂尾,立即被那支宝剑切断,银丝散于一地。 老太婆那料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雄浑神力,能在一扯之间,破去她透过云拂上的内家真气,心中大吃一惊,倏忽闪退五步。 宝剑挥断云拂,不由豪气大发,腰身拧处,宝剑突演绝学,‘平地铺锦’,斜里横扫老太婆。 只听他手中宝剑发出雷鸣,夹着罕世绝俗的博大劲寸,只把老太婆逼得一连后退,口中又发暴喝,招式未变,气势愈增,又自逼了上去。 这‘平地铺锦’,乃是东瀛剑法中最精绝之一招,势道劲力,全都大得出乎老太婆之意料之外。 老太婆双惊之下,腰身急折,身躯后仰,施出铁板桥的工夫。 她应变身法已经够快了。 但对方宝剑比她更快,凛凛的剑光闪处,老太婆鼻下一凉,已被连根削下,鲜红透熟的血花,刹时溅满一地。 老太婆负伤滚落尘埃。 陡地一阵急骤的衣履啸风声,凌空传来。 十数条奇快身影,飞越迎来,四个动作较快的,已经来到吕姓汉子身前,内中一人尖声叫道:‘大胆狂徒,竟敢伤人!’吕姓汉子倏然止步,闪眼看时,四个劲装大汉已经一排并列,站在身前三丈之处。 一摆长剑,问道:‘四位如何称呼!’ ‘小子听清,大爷姓王名新,人称‘闪电手’,这三位是大爷的师兄,‘翻天蛟’李和,‘黑头豹子’云中譬和‘锦衣太岁”吴陵!’吕姓汉子留意打量四人,只见那黑头豹子头围黑巾,环眼浓眉,比再蒜鼻,恶像横溢,雨边太阳穴高隆起,心中暗忖:‘四人中,要属这黑头豹子武功最高,待会儿少不了先制住他。’只见‘翻天蛟’李和第一个抽出双刀,‘锦衣太岁’吴陵从衣底摸出一把铁骨捩扇,闪电手王新却从背后抽出一支长剑。 吕姓汉子目视当场,冷冷笑了一声,手中剑势斜指向‘黑头豹子。’‘黑头豹子’云中天听他冷笑,不禁暴怒,大喝一声:‘上!’猛地展起双袖,疾往吕姓汉子脸上拂来。 吕姓汉子一见,‘黑头豹子’不取兵器,心中道:‘这黑头豹子想空手和我过招,哼,这可怪不得我!’手中宝剑疾震,未待其他三人发动,迳扫敌人双肘。 吕姓汉子剑招方出,突听云中天袖内透出一阵轻烟,立即从左右双袖之内,弹出两支黑黝黝的东西。 吕姓汉子闻声大惊,倏地收剑后退,已晚了一步,只觉右侧头际一阵疼痛,已被云中天袖内弹出的东西钩破了一块皮肉。心中又惊又怒,连忙定神看时,原来‘黑头豹子’云中天的左右双手之中,多了两黑油油的精铜豹爪,心头不由大愤,想道:‘好可恶的黑头豹子,三招之内不叫你爪断头落,吕姓汉子从此除名。’此时‘闪电手’王新和‘翻天蚊’李和已经绕到身后,锦衣太岁却站在自己左方,几人正好成了犄角之势。 吕姓汉子猛然焦雷也似的一声大喝,手中宝剑震起万点寒星,脚上连环错步,四面八方同时挥出和如山剑影。 这里吕姓汉子‘寒山夜影’出手,对方四人的攻势也好发动,一时但听金刀交拚之声大作。 ‘黑头子’的黑铁豹爪斜里震出两寸,身子晃了—晃,‘锦衣太岁’的铁骨扇由分而合,被吕姓汉子的宝剑拨在一边。 但见‘闪电手’王新拿桔下稳,跄踉倒退三步,‘翻天蛟’李和口里一声闷哼,双刀脱手飞出。 吕姓汉子一招绝学建功,精神不由大震,蓦地发出一声惊天动的狂啸,手中宝剑早已掀起一片狂波骇流,剑化‘怒海狂涛’的招式奇绝,正在惊骇莫争之间。 倏见银色剑浪滚滚而来,情知又是绝招,急忙间又无可避让,只得咬紧牙关,奋力用铁爪平推而出。 可是吕姓汉子这次全力发招,‘怒海狂涛”威力何等了得,剑波所过,想起两声脆响,一声闷哼,‘黑头子’云中天爪断头落,死于非命。 吕姓汉子跟着猛地又发出了一声长啸,身形疾转,手中剑招又变,‘电闪雷击’真如闪电击雷一般,又复急往吴陵、王新、李和三人卷到。 三人这变起,全都吓得心胆俱裂。 王新忖道:‘这小子,怎地小小年纪,内功竟像浩瀚无边似的雄浑骇人……’思忖末了,吕姓汉子的‘电闪雷击’剑影已经涌到身前,但见剑气如虹,剑影似电,迅快绝伦挟雷霆钧之力,无可抵卸地压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这三人兵器齐学,各自发出全身功力,想来个拚死求生的困献之门。 吕姓汉子正在豪气大放之时,那容他们苟延残喘,眼见三人奋力相拒,口中一声冷笑。剑上劲力顿时又加两成。 扇、剑、双刀全被‘间电雷击’的剑势削断。 吕姓汉子跟着一声长啸,宝剑余威仍盛…… 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早在剑光闪动之中,飞出十数丈远,滚落山坡之下。 其余那七个虎形大汉立即怔住了。 吕姓汉子大展雄威,连伤数人,一见其余之人骇成那种模样,仰天厉笑一声,喝道:‘嘿嘿嘿,中原武学,不过如此而已!’沈贤一见情势危险,顾不得保密身份,立即暗道:‘哇操!姓吕的,你未免太藐视中原武学了吧!’吕姓汉子一怔,道:‘阮统领,你……’ ‘哇操!姓吕的,老子不干这个“乌”统领啦!今后非替咱们中原武林争一口气不可。’说完又自盒中取出那粒‘玄铁丸’。 吕姓汉子方才并不在寝室内,因此并不知道沈贤“以气驭丸”之厉害,冷哼道:‘大胆叛徒,你会死得很惨!’说完朝沈贤迫了过来。 沈贤却朝老太婆诸人喝道:‘哇操!各位,快去接应方才那位姑娘,这些“东瀛生番”就由我负责“招待”啦!’老太婆犹疑道:‘这……’ ‘哇操!快走,别在此碍事!’ 说完,剑诀一引,乌光疾射向吕姓汉子。 吕姓汉子不屑的幻起剑光,磕向那道乌光。 却听‘锵’一声脆响,吕姓汉子只觉手中一轻,那柄断金切玉的宝剑居然断了一大截。 不由亡魂皆冒。 却觉冷劲袭向背后,慌忙闪避来势,顺手将断剑掷向沈贤。 沈贤右跌一横跨,避过那截断剑,一紧剑诀,疾攻向吕姓汉子。 乌光似闪电,饶他猛劈疾闪,半响之后,右臂已被贯穿一个洞,鲜血疾喷,身子已经显得不灵活了。 那十余名黑衣人原本是一举歼灰那五名在苦撑的对手,一见吕姓汉子面临险境,立即有六个朝沈贤奔来。 沈贤剑诀一引,乌光疾射向那带头之人,立听一阵惨嚎,只见那人胸前被贯穿一个小洞,僵卧在地。 其余之慌忙掌剑齐施,冀图阻住那道乌光。 奈何贤杀机已起,运集一身通玄的功力,乌光更盛,变化更疾,刹那间,立即有三人断命。 吕姓汉子见状,抓起地上一具尸体,朝那道乌光一掷,身形直朝后奔去,奈何乌光一折,疾迫过去。 只听‘啊!’一声惨嚎,吕姓汉子亦横死在地。 其余黑衣人见状,惊呼一声,四散逃逸。 乌光疾绕,虽又伤了三人,却因其余诸人已经逃人林中,何况沈贤一夜之中连使两次‘以气驶丸’功力耗去太多,只得作罢。 吸回乌光,拭去额上汗水,一见那十余名人仍然怔视自己,立即叱道:‘哇操!你们还不快去救人。’众人恭敬的朝他一揖之后,立即奔去。 沈贤透了一口气之后,喃喃道:‘哇操!今天怎么会如此累?’目光朝路旁树林一瞧,立即纵人林中。 他只觉丹田一股燥热,一入林中朝前疾驰,找了—个山洞,射入之后,略一打量,立即盘坐在地。 他不知体内已中了蓝衣中年人所说之毒,又吸了—些异香,他若不妄动内力,以血果之灵效,只要—调息,自发悉数化毒。 如今,连使二次‘以气驶丸’,内力耗去太多,那股毒气与异香会合,只觉浑身燥热,绮念从生。 他正要强行克制之际,只觉胸前三处大穴—震,‘哇操!这下完啦?不如道中了谁的毒手?’抬目一瞧,沈贤不由骇呼:‘是你!’ 只见仇晓晓正神情复杂的凝视着沈贤。 奸半响,只见仇晓晓走近沈贤身旁,纤掌倏抬,迅速的摸遍沈贤的脸颊,哼道:‘果然易过容,哼,我要看看你是谁?’ 只见他自怀内取出一个盒子,倒出一些药粉,吐口痰水,略一调匀,迅速的在沈贤脸部一糊,再一掀,只听她惊呼:‘原来是你!’她的身子不由轻颤着。 沈贤一见已经落入人手,虽已暗中运集真气欲冲开穴道,却一直无法见效,只得任由对方去处置。 此时一听对方骇呼,只觉那声音有点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不由陷入苦思之中。 仇晓晓恢复冷静之后,叱道:‘狂妄小子,你瞧瞧我是谁?’只见她那右掌自颈后一掀,薄皮面具一去,立即现出一副美若天仙,媚绝人世的美丽面孔! 沈贤不由骇呼:‘哇操!是你……’ 他不由暗暗叫苦不已。 原来仇晓晓居然就是那位被自己百般羞辱的东瀛岛‘代岛主’,沈贤心知今晚一定有一顿‘宵夜’可吃了。 果听仇晓晓咬牙切齿道:‘姓阮的,你还记当初如何整我吧?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终于落入我的手中啦,哈哈哈! ‘哇操!落入你的手中,你又能怎样?大不了把我处死!’仇晓晓神色一冷,阴森森的道:‘把你处死?哼,那有那简单的事,我要把你寸剐寸剁,看你如何哀嚎求饶!’‘哇操!你作梦,你休想听到我一句嚎叫。’ ‘咱们走着瞧吧!’ 沈面不屑的冷笑一声,闭上双目! 仇晓晓愤怒的走出洞外,折下一根树枝,重回洞内,阴声道:‘姓阮的,我要试试看你的皮有多厚,骨头有多硬!’只见她连足疾抬,‘砰’一声将沈贤踢出洞外,身子一飘,右手连抬,树枝似骤雨般朝沈贤的身上挥打着。 衣衫才裂,皮开肉现,鲜血进溅! 沈贤只觉记记疼澈入骨:‘哇操!这“幼齿”居然贯注真气,拚命狠打,终有一日,只要逮到她,非让她跪下来求饶不可!’沈贤咬得双唇流血,牙齿‘吱吱’直响,硬是不肯哼一声。 仇晓晓见状,心火???炽,出手更重,更疾。 沈贤衣衫尽裂,全身是血,所幸仇晓晓虽是大怒,却有分寸,避开沈贤的头部及下身不打,否则沈贤早巳‘头破’血流了! 经不住连连毒打,沈贤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仇晓晓正欲拍醒沈贤,继予毒打之际,却见沈贤的背部似有一个圆形的胎记,急忙碎衣一瞧! ‘啊!太阳胎记,天啊,是少岛主!’ 她慌忙取出一个瓷瓶,扳开沈贤牙床,低下玉首,口对口渡入了二粒药丸之后,另外捏啐数粒药丸仔细的为沈贤疗伤。 隐身于丈外暗处的两道人影,不由惑然对瞧着。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舒杰,看样子敝主人可能和东瀛岛的人有相当的关连。’‘姐夫,这怎么可能呢?’ ‘舒杰,自我认识敝主人起,只见他和—个妇人居住在一起,那妇人自称是其奶娘,但那份气质,绝非一般下人可比。’‘怪的是他们一直不事工作,却一直不愁吃不愁穿,这些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亦从无亲友前来相会。 ‘敝主人自幼骨骼清秀,器宇轩昂,老夫若非碍于他们身世如谜,早巳收他为徒,授予武学了。’‘姐夫,方才那少女惊呼“太阳胎记”及“少岛主”,莫非沈少伙会是昔年失踪之左太郎之后人?’‘啊!舒杰,你这一提使我想起来了“东瀛三凰”身上之圆铜牌正是烙有“太阳”形状,这……’‘姐夫,沈少侠极有可能是左太郎之后人,问题是左太郎当年流落在中原何处?又与谁结合的呢?’‘这个问题可能连敝主人也不知道,看样子只有设法查出那奶娘之身世,再循线查下去了!’‘唉!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 第十四章 柳丁吃醋展雌威 躲在暗处这二人正是勾曲哲及丐帮帮主陈舒杰,他们为何会隐于此处,却必须从曹斯仁说起了。 曹斯仁目送沈贤离去之后,帮那些厨娘清理好碗盘之后,正欲潜出四合院将与沈贤会晤情形告知武夷分舵主之际,却见五名黑衣人边行边低声交谈如何试探劳福及涂勾,心中一动,急忙奔去分舵报告。 当陈舒杰获知此事,赶去之时,正好看见劳福及涂勾揍得在院中四处奔跑,浑身血汗交加,惨忍睹。 劳福虽是气喘如牛,全身伤痕,但仍能抽隙还揍黑衣人一拳,然后,边滚边爬,落荒而逃。 涂勾全靠手脚俐落,绕敌盘旋,忽前忽后,或左或右,蹈空隙,打冷拳,使那两位黑衣人防不胜防。 陈舒杰知道他们不欲泄底,略一思忖,长喝一声,扑进场中,挥动双掌,施展‘降龙掌法’攻了过去。 三位黑衣人被劳、涂二人缠得怒火冲天,气浮心跳,陡然同上陈舒杰这种高手,十余招后,立显不支。 只见三人打眼色,其中二人抓起地上那二人,疾逸而去,另一人佯攻一招藉着躲陈舒杰掌劲,疾然逸去。 陈舒杰急于察看劳、涂二人伤势,便任其离去。 只听劳福叫道:‘师父,你怎么不追呢?’ 涂勾亦叫道:‘是呀!徒儿被人揍得这么惨,师父,你应该追下去好好揍他们一顿,为徒儿出出气才对呀!’陈舒杰佯叱道:‘你们别叫我师父,我陈某人的徒弟岂是如此丢人现眼的!还好没有人知道你们是我的徒弟。’劳福急道:‘师父,我是怕泄底呀!’ 涂勾叫道:‘师父,我们是在练习“白干”啦!’果见,涂勾手上拿着一个钱袋。 劳福亦掏出一个钱包,笑道:‘师父,这两个钱包交给你啦!你老人家就息息怒吧!嘻嘻!’却听勾曲哲唤道:‘喂!你们这两个小色鬼,别忘了我的一份哩!这全是我的设计哩,老化子岂可坐享其成。’涂勾叫道:‘阿土伯,你还提“设计”哩!我们被揍得半死,你却在里面抽烟喝茶,现在还想分银子,太过份了吧!’说完,三人已经走入厅中。 勾曲哲笑道:‘土狗,我瞧你的精神更好哩,怎么说被揍成半死呢?别胡说八道!把钱包送过来!’涂勾笑道:‘阿土伯说得有理!经过方才那一顿挨揍,我全身舒服极了,不过,一身泥土及汗水,都必须早点冲掉哩!’说完,递过钱包之后,即奔入后院。 劳福亦叫道:‘师父,阿土伯,你们聊聊吧!’陈舒杰望着二人,笑道:‘姐夫,沈少侠那套“慧元神功”实在玄得很,居然如此耐打!’勾曲哲笑道:‘道家正宗内功心法,岂可小觑,对了,三更半夜的你怎么知道此地有事,赶来此地呢?’陈舒杰将曹斯仁所报告之内容说了一遍。 二人正在感叹东瀛岛之阴狠毒辣,及沈贤急智应变之际,勾曲哲陡听数里外隐隐传来厉啸声,不由一怔! ‘舒杰,听!’ 陈舒杰凝神倾听片刻,颔首道:‘似有人在打斗!’勾曲哲迅速戴起面罩,朝后院喝道:‘小鬼,我们二人出去逛逛,你们自己擦药,不要出去乱跑!’劳福喝道:‘知道啦!’ 俟勾曲哲及陈舒杰达斗场丈余外林中之时,只见蔡三诸人已经被老太婆及七、八位老者联手击毙! 青楼怪客依旧僵卧在地。 龙玲雨却因身内毒气发作,剧战之下力竭,依于那位老太婆怀中。 勾曲哲凝视那批老者一眼,低呼道:‘太行浮玉山庄!’陈舒杰颔首道:‘怪啦!太行浮玉山庄一向不涉足武林,此次居然高手尽山,风婆子怀中少女可能就是庄主连秀秀。’‘喔!瞧他们狼狈的模样,可见方才打斗之激烈,那位身受重伤魁梧老者可能就是铁掌裘雷,舒杰去会会他们吧!’勾曲哲说完,御下面具,朗笑一声,走了出去。 风婆子正在为二位少女昏迷不醒而伤脑筋之际,却见-位老者含笑行来,凝神一瞧,正是丐帮帮主及一位中年人。 只听陈舒杰笑道:‘风婆子、裘老大,咱们好久不见啦,你们不在“浮玉山庄”养老,干嘛和这些“魔鬼帮”的牛鬼蛇神在此拚斗?’‘喔!陈帮主,你也知道“魔鬼帮”呀?’ ‘风婆子,你别瞧不起丐帮,裘老大的伤势不轻哩!’裘雷苦笑道:‘老化子,我这只铁掌废定啦!’勾曲哲朗笑道:‘裘老弟!别泄气!让我为你把把脉!’裘雷惑然瞧着勾曲哲道:‘这位是……’ 陈舒杰笑道:‘裘老大,风婆子,各位老哥,你们想不到他就是昔年力战东瀛岛魔鬼队的“华山美剑客”勾曲哲吧!’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勾曲哲手指搭上裘雷腕脉,瞑目半响,变色道:‘裘老大,你身中剧毒,所幸有灵药稳住,否则早已晕迷不醒了!’裘雷苦笑道:‘勾兄,这掌势原本是慢性毒掌,奈何方才妄提真力与这批人拚斗,致使伤势提前发作!’勾曲哲问道:‘老弟,你是遭何人所伤?’ ‘勾兄,我及风婆子先后遭一名吕姓汉子击伤,所幸一位阮姓汉子以“以气驶剑”功夫挡住他,否则……’勾曲哲笑道:‘老弟,你们命大,那位阮姓汉子,正是敝主人!’裘雷诸人不由低呼出声! 陈舒杰笑道:‘你们别讶异!勾兄(他只是私下称勾曲哲为姐夫)因为被沈少救过一命,因祸得福,返老还童,所以才誓愿追随沈少侠!’勾曲哲颔颔首,问道:‘裘老弟,你们先到舍下稍候片刻,老夫找到敝主人之后,自可妙手回春。’风婆子笑道:‘勾兄,那就打扰啦!’ 问清去路之后,风婆子诸人含笑离去。 勾曲哲及陈舒杰继续前进,目睹地上尸首之伤痕,正在暗赞沈贤武功高明之时,陡听林中深处传来沈贤的笑声。 两人潜入林内,赫然发现沈贤正遭受一位少女无情的苦击,由于情况未明,两人只有耐着性子看下去。 直到发现那女人骇呼出声及亲自为沈贤渡药疗伤,两人才开始以传音交换着意见。 且说,沈贤自仇晓晓将灵药渡入他的腹内之后,他早已醒来,一见仇晓晓居然在为自己疗伤,他不由他干脆佯昏,看她搞什么鬼! 只见仇晓晓拍开沈贤的穴道,低声呼道:‘少岛主!少岛主!’‘哇操!这“幼齿仔”有没有搞错?居然称呼我为“少岛主”?哇操!她怎么毛手毛脚在我的身上吃豆腐啦?’原来仇晓晓-见灵药入腹,少岛主却没有醒转过来,以为是自己方才出手太重,伤了少岛主的经脉,立即在他的身上飞拍着! 沈贤只觉被拍之处,一股暖洋洋的热气,透过穴道传进体内,他干脆闭住呼吸,好好享受“马杀鸡”! 仇晓晓费了好大的功力,拍遍沈贤的穴道,一见他仍是晕迷不醒,情急之下,纤掌按住沈贤小腹,真力徐渡过去,沈贤只觉心神一荡,‘那话儿’自动勃起,‘哇操’!夭寿!“老二”实在太不合作了,这下子该怎么办?’他正欲继续渡气之际,却觉身子一颤,只见少岛主睁目一笑,道:‘哇操!代岛主,辛苦你啦!’仇晓晓露齿-笑,道:‘少岛主,你醒过来啦!太好啦!’‘哇操!代岛主,你别胡说八道!我是堂堂中原人氏,岂会是你们东瀛的“鸟”少岛主,你真看我如何“招待”你!’敢情,沈贤在方才‘那话儿’勃起之际想起了柳丁与自己‘交合’时之‘不支情形’,他决定如法泡制! 仇晓晓虽然不知道沈贤的企图,但由他的眼神之中,她意会到那必是一种别致的,惨酷的‘招待’:‘少岛主,你……’沈贤霍地一翻身,压在仇晓晓那具迷人的身躯,正欲撕裂她的衣衫之际,耳边倏听:‘主人,可否先回家,再处治这女人?’沈贤抬目一瞧,只见勾曲哲及陈舒杰自树后一探首,倏又缩了回去,心知他们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哇操!方才都已经看了老半天,现在却装出此种模样!’当下传音道:‘哇操!你们先回去吧!’说完,立起身子,一瞧自己接近全裸,不由低声骂道:‘哇操!仇晓晓,你看到了吧!这些完全是你的杰作!’‘少岛主!我……我不知是你,我……’ ‘哇操!你还唤我少岛主!你先作好心理准备,看我如何招待你!’说完,拾起玉盒挟起仇晓晓,展开身形,驰向家地去。 ※※ ※※ ※※ 沈贤抵达门口,立见勾曲哲持着一件蓝衫等待着。 他放下玉盒及仇晓晓,边迅速的穿上蓝衫边问道:‘哇操!阿土伯,怎么不点灯呢?还有陈帮主去了何处?’勾曲哲笑道:‘主人!舒杰及劳、涂二人正在老奴家中,陪着浮玉山庄的人哩!’沈贤将玉盒放人怀中,挟起仇晓晓与勾并肩而行,道:‘哇操!阿土伯,怎会冒出浮玉山庄人的呢?’勾曲哲笑道:‘主人!你方才出手相救的那个老太婆及魁梧老者皆是玉浮山庄的人,那魁梧老者伤势甚危!’沈贤颔首道:‘哇操!我知道了,他中了那个姓吕的袖袍上之毒,据那姓吕的表示,可能无法拖过十日!’仇晓晓突然道:‘少岛主,你放心,家父有解药……’沈贤叱道:‘哇操!你给我住口!你别企图以解药交换你的自由,我宁可不救那人,亦不放过你!’仇晓晓哀怨道:‘少岛主,你误会了,别说你是少岛主,我不敢反抗,在咱们东瀛岛,女人天生只有服从的份!’‘哇操!住口,少提“少岛主”那三个字!’ 仇晓晓‘嗨!’了一声之后,果真不再言语。 二人奔行甚速,一进入院中,劳、涂二人立即奔了出来,只听劳福叫道:‘老大,你去那里弄来这个“幼齿仔”,哇!有够“水”!’涂勾叫道:‘老大,你不能对不起柳丁呀?’ 沈贤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叱道:‘哇操!你们这两个猪哥,别以为有色的眼光看我行不行?小心,我再揍你们一顿!’二人吐吐舌头,闪到一旁,随在后面,跟进厅中。 风婆子、裘雷及另外几位老人一见沈贤入厅,倏地跪伏在地,恭声道:‘多谢沈少侠救命大恩大德……’沈贤慌忙避开身子,叫道:‘哇操!你们别这样好不好?快起来!快点起来,拜托你们让我多活几年好不好?’风婆子诸人却仍跪伏道:‘请沈少侠大力相助……’沈贤急道:‘哇操!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拼了这一条命,我也会将你们的伤完全治好,这下可以起来了吧?’风婆子续道:‘沈少侠,还有敝庄的二侠庄主的伤,亦……’沈贤讶道:‘哇操!你们的二位庄主也来啦!在何处?受何神伤?’风婆子道:‘沈少侠,她们二人你认识的,就是潜入“魔鬼帮”的青楼怪客及龙玲雨,她们目前皆晕迷不醒!’被挟在沈贤腰侧的仇晓晓闻言身子不由一颤! 沈贤亦骇呼道:‘哇操!你们浮玉山庄的庄主是女的,不!是一男一女呀!’风婆子却肃然道:‘不!全是女的!’ ‘哇操!怎么可能呢?那“青楼怪客”古永不是一天到晚出入于“红灯绿户”之间,怎么可能是女的呢?’风婆子肃然道:‘沈少侠,敝庄大庄主此举,另有苦衷,事后自会向你说明,请你先救她们吧!’仇晓晓一听中了毒药及异香之二人,居然是女人之时,立即想起以前曾有一位婢女遭到此种处罚,结果被三个男人轮奸之后,方醒了过来。 不过,那三个男人及那位婢女自此失去了一身功力。 她岂有让少岛主面临这种劫难,何况她私下里亦十分爱慕少岛主,爱情是自私的,占有的,她岂有不干涉! 只听她呼道:‘少岛主,你千万不可能答应!’沈贤将她重摔在地,叱道:‘哇操!你这个“萧查某”叫你不准乱叫,你又乱叫!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断!’仇晓晓不顾身上的剧疼,呼道:‘求求你,千万不要答应,否则,你会遭到很悲惨的命运,她们二人也好不了多少!’沈贤怒哼一声道:‘哇操!各位起来吧!我答应了!’‘多谢少侠!’ 众人立起身子后,沈贤取出那个玉盒子递给勾曲哲道:‘哇操!阿土伯,你将这玉盒泡于清水中,给这位前辈服看看。’原来,他已想起‘黄龙子’所遗下书籍中似有记载著「万年温玉’之疗毒神效,因此,大胆的作个尝试。 俟勾曲哲少、内取碗盛水后,沈贤道:‘哇操!前辈救人如救火,咱们去看看二位庄主的伤势吧!’风婆子颔颔首,恭声道:‘请随我来!’ 一入勾曲哲房内,沈贤心儿不由怦然乱跳不已! 只见两位绝色少女,双目紧亲闭,鼻息咻咻的躺在勾曲哲榻上,那酡红的玉颊,撩人的神色,怪不得沈贤会‘难过’! 他凝视半响,探手分别为二女把脉之后,肃然道:‘前辈,她们二人果真就是“青楼怪客”及“龙玲雨”吗?’风婆子颔首道:‘不错!她们是为了寻找二个人,因此才分别以“青楼怪客”及“玉玲龙”的面目出现于江湖!’‘哇操!龙玲雨?玉玲龙?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风婆子一一指着榻上的二女,道:‘沈少侠,她们二人是一对双胞胎,内侧者为大姐连玲玲,她就是玉妹妹玲珑连秀秀!’‘哇操!这下子可麻烦了,玲玲姑娘中毒受制之时,我曾听那位魔鬼帮帮主说过一句淫邪的话,看样子只有那种解法了,可是……’‘沈少侠,你已经答应了!’ 沈贤红着脸道:‘哇操!前辈,别急!先让我试试别的方法!’说完,取出瓷瓶,倒出四粒灵药分别塞入二女檀口中。 风婆子凑唇二女将药人腹中,二人凝视半刻,却见二女仍是鼻息咻咻,娇颜酡红,晕迷不醒! 风婆子急道:‘沈少侠,求求你……’ ‘这……’沈贤正在为难之际,却听一阵轻微叹声,抬目一瞧,只见勾曲哲及裘雷欣喜的走进房内,不由喜道:‘哇操!阿土伯……’裘雷却跪伏在地,恭声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沈贤避过身子,叫道:‘哇操!前辈,你快起来!阿土伯快点再去弄些水来。’勾曲哲会意的重回客厅,端进裘雷喝剩下的清水,递给了风婆子,风婆子急忙扶起二女,分别为二女灌了一些清水入腹。 那知,二女仍旧毫无起色。 风婆子及裘雷‘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不住泣求着。 勾曲哲亦求道:‘主人,你就勉为其难吧!浮玉山庄的人一向正派,柳丁那儿就由老奴负责解释吧!’沈贤急得一直搔首:‘哇操!阿土伯,你们别误会,我不是见死不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救呀!哇操!伤脑筋!’勾曲哲扶起风婆子有裘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倏听仇晓晓喊道:‘少岛主!我有解方!’ 勾曲哲三人不由一喜! 沈贤却叱道:‘哇操!别理她!’ 风婆子问道:‘沈少侠,那少女是何来历?’ 沈贤沉声道:‘哇操!她就是??东瀛岛”的“代岛主”!’‘啊!’ 倏听仇晓晓又喊道:‘少岛主!我愿以身相试!’沈贤身子不由一颤,立即陷入沉思! 风婆子三人肃穆的瞧着沈贤。 只见沈贤双唇一闭,大步踏进客厅,挟着仇晓晓重回房内,严肃的道:‘哇操!阿土伯!你和风前辈在屋外护法,吩咐老虎及土狗招呼几位前辈回到我那儿去休息,天明之后,我负责还她们二位活蹦乱跳,完好如初的连家姐妹!’风婆子及裘雷热泪盈眶的朝沈贤一拜,随着勾曲哲走出房外! 沈贤冷冷的拍开仇晓晓的穴道,放下她的身子,关上房门之后,转身一瞧只见仇晓晓凤目挂着泪水,脱下了外衣。 外衣一除,里面赫然毫无片缕! 一具完美的玉体整个呈现在沈贤的目前。 沈贤冷冷的叱道:‘哇操!你们东瀛岛的“查某”,全部这么“色”呀!居然连一件肚兜也不穿呀!’仇晓晓默默无言的上前欲为沈贤宽衣。 沈贤霍地避开身子,叱道:‘哇操!你那沾满鲜血的手少沾上我的衣服!’说完自顾自的卸去蓝衫及破布条。 一见自己身上那些血污及伤痕,沈贤心中一火,指着自己的身子,叱道:‘哇操!这些全是你的杰作,你看清楚了吧!’仇晓晓低垂玉首,泪水簌簌掉落在地。 ‘哇操!哭什么?上榻吧!’ 仇晓晓低‘嗨’一声,扶下连家姐妹,摆于椅上,默默的上榻,张腿曲足,仰躺在榻上,双目一闭,泪水顺颊流下! 沈贤扑了上去…… ※※ ※※ ※※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自‘仙境’中清醒后,一见沈贤犹在冲刺,立即微声道:‘少岛主,你可以去救救她们了!’‘哇操!你服不服?’ ‘服!服!’ 沈贤立起身子,跃下榻,一瞧仇晓晓下身满是鲜血,满腔怒火立即化为乌有,茫然的道:‘哇操!你……’敢情,他一直误认为仇晓晓不着肚兜,一定是个淫浪之流,此时一见她仍是处子之身,才会怔住了! 仇晓晓忍着下身的剧疼,以跄踉的步伐下榻扶起连玲玲上榻,为她卸去衣物,摆好了‘待宰’之姿势! 沈贤在旁瞧得愧疚万分,一把搂住她,道:‘哇操!晓晓,我对不起你,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仇晓晓柔声道:‘少岛主!我没有关系!你不要对她们那样子就行啦!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沈贤爱怜的亲了她一下,推开她的身子,取过那个瓷瓶,柔声道:‘哇操!晓晓,此药灵效异常,内服外敷皆可!’‘谢谢少岛主!’ 沈贤跃上榻,一见连玲玲那美好的胴体,不由激动起来。 时光悄悄流逝着…… ※※ ※※ ※※ 连玲玲娇颜那酡红逐渐消逝,鼻息逐渐正常。 仇晓晓服过药,抹过下身裂痕之后,就一下坐在榻沿‘观战’,一见连玲玲这种反应,立即封了她的晕穴。 沈贤止住冲刺,惑然问道:‘哇操!晓晓!你此举何意?’仇晓晓柔声道:‘少岛主,连姑娘快要清醒了,我担心她会有过度的反应,所以才封她的晕穴!’沈贤颔首笑道:‘哇操!有理!可是,如此一来要怎样才可以知道她体内的“异香”已经完全解除了?’仇晓晓娇颜一红,低声道:‘只要她的身子一直抖,就行啦!’沈贤一见她种羞态,心神一荡,笑道:‘哇操!我明白了!就是和你方才一样,身子一直抖,“尿”个不停,对不对?’‘少岛主,你!’沈贤轻声一笑。 半响之后,果见连玲玲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沈贤长吸一口气,‘啪啪!’两声响之中,立即加紧攻势。 连玲玲身子狂颤着。 终于不再颤抖了! 仇晓晓忙道:‘少岛主!行啦!’ ‘哇操!遵命!’ 沈贤立起身子,一见连玲玲下身亦是血痕殷然,暗忖:‘哇操!我沈贤有够幸运,方才吃了‘洋鸡’,现在又吃了‘土鸡’! 仇晓晓轻柔的将连玲玲扶躺于地上,又将连秀秀扶上榻,摆好架势,道:‘少岛主!等一下你别泄太多“那个”,以免伤身!’沈贤亲了她一口,笑道:‘哇操!谢谢你的关心!’‘战火’再燃! 仇晓晓一粒灵药渡入连玲玲的腹中之后,捏破灵药,为其疗伤! 半个时辰之后,连秀秀的身子亦开始颤抖了! 仇晓晓坐在榻沿,封她的晕穴之后,一见少岛主仍是神功非凡,不由暗暗骇凛不已! 她重新服下两粒灵药,暗暗调息着! 当连秀秀自狂颤转为静止之后,沈贤却气息转粗的继续着,仇晓晓忙道:‘少岛主,快停止!’沈贤蹙眉道:‘哇操!不行啦!我正爽哩!’ 仇晓晓低道:‘少岛主,你忍一下,我马上来!’沈贤心神一震,暗忖:‘哇操!她实在对我太好了,我……’仇晓晓将连秀秀放于地上,为她‘内服外敷’灵药之后,跃上榻,张开双腿,柔声道:‘少岛主,来吧,可以啦!’沈贤红着脸,道:‘哇操!晓晓,你受伤那么重,算啦!’仇晓晓急道:‘少岛主,不行啦!你如果不泄出“那个”,对你的身子有碍,我经过方才之休息,已经没事啦!’沈贤伏上她的胴体,深深地吻着她,健臂更是紧紧的搂着她。 仇晓晓亦热烈地反搂着沈贤! 郎情妹意,就不出的旖旎风光,道不尽的你浓我侬! 两人紧紧搂着,吻着,爱抚着! ※※ ※※ ※※ 仇晓晓侍候沈贤穿好衣衫后,柔声道:‘少岛主!麻烦你去烧些热水,我要帮两位姐姐洗洗身子。’沈贤爱怜的亲了她一口,开门走了出去。 却见风婆子和勾曲哲笑嘻嘻的坐在客厅里,朝他颔颔首。 沈贤脸一红,走了过去! 风婆子立起身子,恭声道:‘多谢少侠,老身已经为你们准备妥热水,你先去个身子吧!’‘哇操!谢啦!’ 沈贤洗过身子,回到客厅,风婆子立即道:‘沈少侠,你们聊聊,老身必须去侍候三位姑娘洗澡啦!’说完,春风满面离去。 勾曲哲欣慰的道:‘主人!你今日之举,不但获得三位娇妻,无形中亦获不少功力,咱们不怕东瀛岛啦!’沈贤瞧着茶几上的豆浆及烧饼油条,神色一骇,道:‘哇操!阿土伯,是不是阿娥那儿拿回来的,所幸他们没有说出你在此地!’沈贤摇摇头道:‘哇操!这两位大嘴巴怎么可能不会说出这件事呢?何况一下子拿来了一二十份早点,阿娥不问才怪!’勾曲哲怔了一下,道:‘主人!不大可能吧?’‘哇操!这两个家伙,一向“见色忘义”,不会出卖我才怪!哇操!阿土伯,你别忘了已经说过要负责向柳丁解释的!’勾曲哲轻咳一声,道:‘主人,你放心!老奴不会误事的!用早点吧!’沈贤抓起一条烧饼油条,刚咬了一口,立见劳福神色慌张的跑进院子,一见沈贤,立即叫道:‘老大,麻烦来了!’沈贤又咬了一口烧饼,瞧了勾曲哲一眼,道:‘哇操!阿土伯!我说的话没有错吧!现在看你的啦!’说完,一口喝光了一碗豆浆! ‘哎呀!老大!你还吃得下呀!’ 勾曲哲轻咳一声,道:‘劳福!坐下来吧!别紧张了!’劳福叫道:‘阿土伯,事情不好了,柳丁和阿娇、阿娥现在已经找上老大的家门,可能马上会追过来此地!’勾曲哲平静的道:‘她们来此,有什么关系?’‘可是,老大,他……’ 沈贤瞪了他一眼,抓起包子,一口塞进去,不吭半声。 勾曲哲尴尬的道:‘你们不是没有告诉阿娥吗?’劳福红着脸,道:‘阿土伯,涂勾没有告诉阿娥,可是我却忍不住告诉了阿娇了!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打!’说完,左右开弓,掴着自己的双颊。 勾曲哲一见他双颊已是高肿,心生不忍,正欲出声劝止,倏听沈贤轻咳一声,立即吞下话,抓起旱杆,抽着闷烟。 劳福一见阿土伯正欲开口,心中暗喜,那知老大一咳,阿土伯立即缩口,他心知今日这祸闯大啦,立即一咬牙,狠捆着脸颊! 鼻血涔涔流下! 沈贤又抓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双目一闭,似在享受着美味,对于那‘啪啪’脆响,似乎置若未闻! 勾曲哲抽着闷烟,只觉满腹窝囊气! 不过,他却迅速想着如何对付柳丁。 ※※ ※※ ※※ 风婆子拍开连玲玲及连秀秀穴道,一边为她们二人洗身,一边轻轻为她们解释及劝慰着。 仇晓晓亦在旁补充着。 连家姐妹一发现自己珍惜一、二十年的处子之身,陡遭破去,却连对方的脸孔也没有瞧见,不由暗暗饮泣。 一听到风婆子及仇晓晓的劝慰,不由稍为平复激动的心情。 继听风婆子说明仇晓晓以东瀛代岛主之尊,竟然为自己姐妹牺牲如此之大,不由激动感谢万分。 陡听厅传来劳福的自掴自骂之声音,三女心中知贤哥哥之“元配夫人”柳丁马上要与兴师问罪了,心中不由一凛! 匆匆洗过身子,着好衣服,与老婆子低声讨对策。 陡听一阵悲呼:‘虎哥,你怎么啦?’ 足声沓然,厅中显已多了四个人。 只见阿娇抓着劳福右拳,劳福却以左掌猛掴自己脸颊,口中一直叫道:‘我不是人,我该打,我该揍!’口水,鼻血立即流了出来。 阿娥一把搂住涂勾、悲叫道:‘狗哥,你别这样,你打我吧!’涂勾双后一挣,以右手推拒着阿娥,右掌猛掴着自己的脸颊,叫道:‘阿娥,你走开,我该打,不关你的事!’柳丁自从一进入厅中,立即瞪着,那对哭得眼皮红肿的凤目盯着正在悠悠哉哉的吃着包子的负心人。 那知,劳、涂二人自己揍得鼻血直流,负心人却视若无睹,气得她怒叱道:‘老虎!土狗!你们住手!’劳、涂二人却照掴不误! 他们对老大的脾气太了解啦!若不让他高兴,以后的日子休想好过,因此,他们二人只有违抗柳丁‘御旨’了! 阿娥及阿娇悠然一跪在沈贤的面前,泣道:‘神仙,你原谅他们吧!’沈贤轻轻飘开身子,道:‘哇操!阿娥、阿娇,你们在说什么?要我原谅他们,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呀!’阿娥及阿娇神色一喜,爬起身子,叫道:‘没事啦!你们——哎呀!’只见劳福及涂勾放声大哭,‘砰砰’直叩头,额头立即皮破血流,却丝毫不觉疼的边哭边叩头! 阿娥、阿娇及柳丁皆怔住了! 勾曲哲亦怔住了! 她们不知道劳、涂二人一见柳丁伤心成那个样子,老大又说出那种‘酸溜溜’的话,看样子他们二人非‘吹’啦,自己岂非一辈子要良心不安! 方才是做样子,现在却真的在处罚自己,哀求老大原谅了! 倏见三道纤影自房闪出,走到柳丁面前倏在一起唤声:‘丁姐姐!’之后,‘砰’一声,双膝长跪在地。 柳丁急忙避开身子,道:‘你们……’ ‘小妹仇晓晓见过丁姐姐!’ ‘小妹连玲玲见过丁姐姐!’ ‘小妹连秀秀见过丁姐姐!’ 柳丁慌道:‘三位姐姐快起来!’ 三女却坚持长跪不动! 勾曲哲见了这种至感人的场面,擦去老泪,哑声道:‘主人!老奴代他们求你原谅!’说完就欲跪下! 沈贤慌忙架住勾曲哲,‘哇操!阿土伯!你没错,老虎及土狗是小错!全是天公伯的错,他为何做此安排!’风婆子倏然跪下,道:‘沈少侠,老天爷作此安排,纯是善意,全是老身一再相逼哀求,请你原谅我!’柳丁凤目垂泪,上前扶起风婆子及三位姑娘,泣道:‘前辈,三位姐姐,我的气量太窄了,全是我的错!’沈贤一一扶起劳、涂二人,拍拍他们的肩膀道:‘哇操!没事啦!阿土伯,麻烦你向柳丁及阿娥、阿娇说明一下吧!’勾曲哲应声:‘是!’ 他接着将连氏姐妹‘魔鬼帮’人所伤,幸经仇晓晓告以‘阴阳交合’之法,几经风婆婆哀求,沈贤终于顺利完成任务。 风婆子亦频频颔首证实,柳丁三女听得热泪盈眶! 柳相拉着仇晓晓及连氏姐妹一旁说了一些话,风婆子颔颔首向沈贤道:‘沈公子,你今儿个有没有空?’沈贤笑道:‘哇操!反正我也不必再回“魔鬼帮”了,今天都有空,不过,中午必须去庙里瞧瞧! 勾曲哲笑道:‘主人!你不是不判断马场那边这一期一定会搞鬼,担心众人在“拱龟”之余,会来庙里闹事!’‘哇操!不错!梅芝旺放长线钓大鱼,连赔三期赔了一千万两的银子,好不容易这一期有这么多人来签赌,他非捞一票不可!’勾曲哲沉思半响,道:‘主人,咱们要不要去防守?’沈贤含笑瞧了仇晓晓一眼,神秘的道:‘哇操!依我看轮不到咱们动手,晓晓,你说是不是?’仇晓晓当众被心上人如此称呼,心儿一跳,娇颜一红,低声道:‘是的!我们已经安排了一些人手,届时自会出面的!’沈贤一见连家姐妹自方才一直凝视着自己,便笑道:‘风前辈,阿土伯,麻烦你们先为大伙儿介绍一下吧!’勾曲哲先将自己的出身及沈贤、劳福、柳丁、阿娇、阿娥等人的家世介绍一遍之后,笑道:‘各位姑娘,听清楚了吧!’风婆子陡然问道:‘沈公子,你可知道你那奶娘的尊姓大名!’沈贤肃穆的道:‘哇操!待我养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我岂会忘记,她姓边,名芝敏!’风婆子及连氏姐妹不由得‘啊!’了出声,连秀秀更是高呼一声:‘娘’之后,抱着姐姐放声大哭! 风婆子说亦老泪盈眶,喃喃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咱们找到了庄主的消息!’沈贤满头雾水,道:‘哇操!前辈,奶娘一直不谙武,怎么会是你们的庄主呢?她姓边,是旁边的边哩……’风婆子续道:‘芝是灵芝的芝,敏是敏捷的敏,对不对?她的身材及面貌同一家工厂的产品!’沈贤这句诙谐话逗得众人莞尔一笑! 风婆子问仇晓晓道:‘姑娘,听说你是东瀛岛当今的“代岛主”?’仇晓晓瞥了沈贤一眼道:‘不错! 自从两位岛主先后在中原失踪及死亡后,家父即被推举为代岛主! ‘五年前家父为了研练一种功夫,经过长老们同意,便将代岛主之职传给我,我虽然不同意,但是身不由已! ‘坦白的说,我十分反对东瀛岛的作风,数十年前老岛主借口寻找失踪的岛主,事实上是要称霸中原。 ‘三年前,敝岛化整为零渗入中原各大帮派,各行各业,先求立足,再发展组织,吸收人手,准备再度称霸中原。 ‘敝岛利用梅芝旺经营马场及“大家乐”,最主要的是要利用“大家乐”赚取暴利,维持庞大的人事开销。 ‘最近组织“魔鬼帮”,要利用他们在中原制造恐怖血腥,试探各大帮派的反应,再决定如何采取称霸行动!’沈贤叹道:‘哇操!晓晓!只要“大家乐”继续再经营一年,人人投机取巧,不务正业,你们根本不必出力,自可称霸中原。’众人听了不由一震! 他们都是久走江湖的人,心知在短短的一个月期间,‘大家乐’这个赌风好似‘瘟疫’一般迅速的蔓延开去。 在任何场所,或多或少有人在谈论某某人签赌‘大家乐’中了多少奖金,一夕之间变成富翁,令人羡煞! 武夷山以前是以产茶闻名,现在却以‘大家乐’闻名,‘梅芝旺’三个字在全国已是响叮叮当了! ‘梅芝旺’三个字再也不是昔年的‘没指望’啦!这三个字是财富的标志,只要走进梅芝旺店里一签赌,马上可以变成巨富! 仇晓晓叹道:‘各位!东瀛岛的人大部分皆安分守已,反对入侵中原,但是几位长老却雄心勃勃,坚持要如此做,唉!’沈贤叫道:‘哇操!这是因为咱们自己不争气,被人家认为可欺侮,否则他们又不是吃了熊心豹胆,岂敢入侵!’勾曲哲叹道:‘不错!昔年“血魔”及“魔鬼队”,毁去那些毒物,否则咱们中原早巳沦落异族之手。 ‘如今东瀛岛少数野心勃勃份子化明为暗,采取阴谋渗透手段,企图分化,称霸中原,所幸主人你应运而生……??沈贤肃然道:‘哇操!待此次除去东瀛岛这少数野心分子之后,我要成立一个武学研究中心,推广全民健身,抵御外侮!’众人不由喝采不已! 风婆子颔首道:‘沈公子,如此雄心壮志,令人敬佩,可是据老身所知,沈公子届时可能会身不由已!’‘哇操!身不由已!可能吗?说来听听!’ 风婆子肃然道:‘沈少侠,据老身推测,你可能是东瀛岛少岛主,也就是左太郎之孙!’众人不由骇然一呼! 沈贤更是一怔! 仇晓晓面露喜色! 风婆子笑道:‘各位皆知道当年“血魔”入侵之理由,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儿子左太郎,可是任谁也想不到左太郎早已死了!’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风婆子续道:‘左太郎仰慕中原文物,私自离开东瀛岛,抵达中原之后,立即迷上了中原这锦绣河山以及风土人情。 ‘最令左太郎眷恋沉迷的就是洛阳“逢春院”的艳红、艳华以及艳春三位当家王牌名妓。’‘起初,左太郎仗着带来之奇珍异宝,被当作大爷,挥霍无度,天天沉溺于醇酒美人,阿谀逢迎的逍遥日子中。 ‘然而,半年不到,床头金尽,“逢春院”开始计划要除去左太郎了。’‘他们深知左太郎一身武功不凡,趁着他沉溺酒色中之际,暗中下了缓性毒药,另以重金礼聘数名黑道高手准备除去他。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子夜时刻,“逢春院”的嫖客为姑娘们陡被一声惨嚎惊醒——只见‘左太郎’胸前插着一把短匕,正被六名蒙面人围攻着。 ‘左太郎虽中一剑,真力一提,陡觉丹田剧疼,心知竟已中了剧毒,怒啸一声,忍疼强提真气,痛下杀手。 ‘只见他煞招频施,半个时辰已经有四人身首异处,另二人正欲奔逃之际,却见左太郎吐口乌血,身子一阵跄踉! ‘二人一喜,掏出暗器连挥。 ‘左太郎怒喝一声,强提真气一扑,身虽小了三镖,却把那二位劈得鲜血直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左太郎恶毒的盯着四周景物一眼,怒啸一声,边呕乌血,边跄踉奔出去,哧得暗中之人,人人凛颤不已! ‘左太郎深夜独奔,只觉四周景物飞旋晃动,模糊不清,他咬紧牙根,提聚一口气不断的奔跑着。 ‘他要保命,他要复仇!’ ‘可是剧毒已发作,他终于身子一摔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俟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布置幽雅的房内,看样子是少女的闺房,陡听一声脆呼,立见一名婢女跑出房外。’‘不久,一位年约双十端庄秀丽,一身劲服的少女在那位婢女的引导之下走进房来,她落落大方的朝左太郎打过招呼。 ‘她很大方,很健谈,左太郎感情遭受打击,原本十分厌恶女人,可是一番交谈之后,他逐渐对她改变了印象。 ‘她名叫崔玲萍,乃是“扬威镖局”主人崔德扬之唯一掌珠,一身功夫不俗,博得“玉女飞燕”之雅号。 ‘三月前,崔玲萍随镖队返家途中,将左太郎救回家中,经过父女一番诊治,左太郎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但一身武功已损去七、八成。 ‘左太郎一直沉默寡言,崔玲萍却对他柔情似水,悉心照顾。 随着时光之流逝,左太郎已能下榻。他忍住心里的悲痛,潜心复功,可惜,由于半年来之放纵声色,又中剧毒,仅能恢复三成功力。 ‘他心知崔玲萍钟情于自己,可是他一直回避她。 他自知体质迥异他人,在房事方面必须连御三女,才可以满足,中途亦无法自我抑制,他岂忍心陷害自己的恩人! 越是如此,崔玲萍越是仰慕他,对他越是照顾得无微不至,镖局中上上下下皆在等待着喝这杯喜酒。 ‘崔玲玲反覆检讨分析,发现左太郎并非对自已无情,他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不敢接受自己的感情,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暗暗盘算日子,她不但要奉献自己的处子之珍,而且要为心上人留一个后嗣,如此一来他再也不会推拒自己了。’风婆子说到此,长叹一声。 柳丁急问道:‘前辈,那位崔姑娘有没有……’风婆子老泪一流,叹道:‘有!那个痴情的崔姑娘瞒着父母悄悄的让自己的计划付诸于事实! ‘唉!萍姐,你在九泉之下,可知道你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鲁莽!成千上万的人,因为你这个决定而亡命哩!’众人不由神色一凛! ←→ 第十五章 神仙身世终揭晓 风婆子续道:‘唉!那是一个上弦月的夜晚,崔姑娘亲自下厨熬了一碗鸡汤,暗暗加了催情药送时了左太郎房内。 ‘左太郎不觉有它的喝下了那鸡汤,半响之后,他只觉全身燥热,丹田如遭火焚,立即盘坐于榻上。 ‘崔姑娘红着脸,颤着手,缓缓的御着衣物。 ‘左太郎见状,低叱一声,请求崔姑娘离去。 ‘崔姑娘心意已决,岂肯更改!御去衣物之后,自动上榻紧紧的搂着左太郎,不由分说送上了香唇! 左太郎一向纵声逐色,虽然百般忍耐,经崔姑娘这一挑逗,理智尽泯,一场缠绵的悲剧产生了。 ‘崔姑娘连连昏迷三次,左太郎依旧纵情发泄着! ‘隐在房外的二位婢女,久久未闻姑娘的声音,互视一眼,立即推开了房门,走入房内,迅速的御去衣物,上榻接了崔姑娘的“工作”! ‘两位婢女皆未经人道,功力又浅,在天赋异禀的左太郎的摧残之下,相继脱阴而亡,左太郎重回崔姑娘身上,好半响,才泄身入睡。 ‘崔德扬闻下人禀报,进房一见这种场面,震怒之下,不由分说的扬掌劈中了左太郎的前胸重穴。 ‘这一劈,劈醒了左太郎及崔姑娘。 ‘左太郎一见两位婢女的惨状,以及盛怒中的崔德扬,悲啸一声,扬掌一拍,血光一现,自碎天灵而亡。 ‘崔姑娘目睹此幕悲剧,悲叫一声:‘爹!’立即晕倒!’‘崔德扬悄悄的为他们三人办了“后事”!严嘱下人绝对不可泄露此事,表面上仍旧继续经营着保镖的工作。 ‘因此,当“血魔”入侵中原之后,不少有心人花了不少精神及人力遍寻左太郎之下落,却一直无法如愿! ‘事实上,左太郎自来到中原之后,—直以化名出现,因此,即使是“逢春院”的人也不知道左太郎是谁。 ‘但是崔姑娘在整理左太郎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小册,终于发现了左太郎的身世以及悲惨的遭遇。 ‘左太郎藉着那本小册,不但记下了自己的身世,更写了自己的遭遇以及感情的矛盾、痛苦。’‘崔姑娘看得痛不欲生!’ ‘崔德扬及夫人获在事情的真相之后,在愧疚之中,分外小心的照顾着崔姑娘,因为她已确定怀孕了。 ‘十月怀胎,崔姑娘顺利的生下了一个胖男孩,他简直就是左太郎的“再版”,崔德扬便为他取名为沈一正。 ‘因为当时“血魔”正在肆虐中原,因此,不敢让那稚儿姓左,从此以崔德扬渐收缩镖局工作,专心为沈一正札基。 在沈一正三岁那年,中原武林各在门派正在进行疗养工作,以恢复被“魔鬼队”摧残之破损局面。 ‘崔德扬收了镖局带着夫人、女儿及外孙和几位下人隐居于太行山,过着与世无争,淡泊的生活。 ‘老身那时在浮玉山庄效劳,与崔姐她们相距不逾十里,我们二人原本就有交情,在偶然的机会中重逢,便时在往来。 ‘崔姐当时仍然瞒着我,只说孩子诞生,其夫即染病身亡,老身怜其悲惨之命运,走动得更勤了。 ‘一正这娃儿因为时常往浮玉山庄走动,与边家那对姐妹颇处得来。 ‘老身那主人一见这对宝贝女儿皆钟情于一正这娃儿,在大姑娘芝敏十六岁那一年,狠下心将她下嫁于自幼即指腹为亲的河南李家堡大少爷。 ‘事隔两年,才让一正及二姑娘芝惠成亲。 ‘大喜之日,大姑娘芝敏带着姑爷及一对粉装玉琢的双胞胎姐妹回来观礼,浮玉山庄出现难得一见的热闹。 ‘那知在子末丑初时分,却听洞房之内传来一声惨嚎,继而是二姑娘的悲泣声,老身立即赶往一瞧。 ‘只见二位婢女及夫人皆赤裸身子气绝于棚上,一正仰躺在榻上脑浆溢出,二姑娘伏在桌上悲泣着。 ‘经过主人及老身一番询问及推敲,一正可能是精力过人,连御二姑娘及二位婢女之后,亦污了入内阻挡的夫人。 ‘他重回二姑娘身上发泄过后便昏昏睡着,二姑娘醒来之后,一发现这种变故,盛怒之下,便劈死了一正。 ‘崔姐闻悉此项噩耗,赶到房中,当时房中有主人,老身及二位姑娘,崔姐便将其当年之悲惨遭遇说了一遍。 ‘为了弥补她昔年隐瞒老身之错,崔姐又将左太郎之遭遇说了出来,想不到一正居然也会有这种遗传。 ‘自那日起,二姑娘一直足不出户,整个浮玉山庄在宁静之中,另外笼罩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那知,命运却又作了一种惨酷的安排,二姑娘在春风一度之后,居然珠胎暗结,令她在欣喜之余又有一丝恐惧。 ‘她就如此忧喜的生活着,在分娩时,竟因难产而死亡,不过,却为浮玉山庄添了一条小生命。 ‘那知,隔天一大早,那位负责照顾小孩的大姑娘居然抱着小孩不见了,十余年来,浮玉山庄的人踏遍千山万水找寻他们二人。 ‘老庄主由于心情一直忧闷,不幸在五年前过世,不得已之下,只有去河南请二位姑娘回来主持庄务。 ‘两位姑娘发下宏愿,不惜一切辛苦,誓必找到自己的母亲及小表弟,因此才会以“青楼怪客”及“玉玲珑”身份出现江湖……’沈贤听至此,咯出一口鲜血,厉呼一声‘娘……’这声至情的呼唤,使众人在心颤胆寒之后,陪着掉眼泪! 柳丁及仇晓晓三人走近他的身旁,低声安慰着他。 只听沈贤哑声道:‘风奶奶,贤儿的奶奶呢?’风婆子喜道:‘贤儿,你这声“奶奶”,老身太高兴啦!你放心,我那崔姐目前在浮玉山庄,她还很硬朗哩!’连玲玲脆声道:‘贤……贤哥哥!奶奶目前主持庄务,她说她有信心可以找到你的,过些日子,咱们回去看她老人家!’沈贤张口欲言,陡然闭口凝听,道:‘哇操!有一大批人朝此地奔来,嗯!共有十八人,大家小心啦!’仇晓晓低声道:‘贤哥,可能是出来找我的,被你方才那啸声引来的,我必须暂时隐去面目。’沈贤递给她一付薄皮面具,道:‘哇操!晓妹!你先戴上这付面具……’连秀秀却笑道:‘贤哥!你弄错啦!晓姐一身女劲装,怎么可以戴上这种威猛大汉的面具呢,还是戴我的吧!’沈贤呐呐的道:‘哇操!算我“鸡婆”啦!嗯!这付面具挺不错哩!晓妹,等一下你决定一下那些是不是可以杀!’劳福急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 ‘哇操!念在你们今天的优异表现,好!准你们动手,不过,你们五人必须在二起互相照顾,那些人功夫不赖哩!’说完,自己戴上那付威猛大汉面具。 陡听衣衫破空之声落于院中,桀桀怪笑声,立即响了起来。 劳福叫道:‘老大!这种声音好难听喔!’ 仇晓晓急道:‘各位’是东瀛岛的七位长老来了,他们的“七星飞锤”大阵十分厉害,大家多小心!’‘哇操!他们该不该杀?’ ‘该杀!家父就是被他们半诱半逼的,才会入侵中原!’勾曲哲闻言,立即飘身入屋。 只听院中传来苍劲的喝声道:‘屋内的人出来吧!’‘哇操!这些人急着要送死啦!咱们去做做好事吧!’沈贤率领众人踏出厅门一瞧,只见七位六旬老者并排凝立在院中,身后站着十一位黑衣大汉,神情一片狞厉! ‘哇操!你们十八人未经主人许可,擅入民房,该当何罪?’只听当中灰衣老者阴声道:‘大胆!竟敢用这种口气对咱们“东瀛七锤”说话,还不快报上名来送死!’‘哇操!“东瀛七锤”没听过,二位小兄弟,你们有没有听过个名字?’劳福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倒听“东瀛七衰”,但是他们自知是衰尾道人,一直龟缩在东瀛岛不敢……’七位老者喝道:‘住口!’ 喝声隐含气劲,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沈贤提聚功力,反喝道:‘哇操!’ 七位老者神色一骇,那十一名黑衣人却—起后退一步! 沈贤见状,得意的笑道:‘哇操!要比赛嗓门呀!你们“七衰”还早得很哩!不信的话,再来试试看!’说完,提足中气,朝自己住宅方向哈哈大笑着! 柳丁及阿娥、阿娇功力较弱,立即掩住双耳。 沈贤心在今日来敌功力不凡,故意以笑声呼唤自己家中休息的丐帮帮主以及浮玉山庄的高手。 只见勾曲哲身子一闪,已将一把宝剑塞入沈贤右手。 沈贤收住啸声,掂掂宝剑,朝前踏出三大步。 七个老者同时发出焦雷也似的巨喝,‘当当当!’各从衫底抖出一个带铁索的弹圆铁球,把沈贤围在核心。 沈贤倏地拍出宝剑,抱元守一,环视当场。 只听七人当中,有个洪钟般的声音说道:‘尊驾武功果然高绝,咱们“东瀛七锤”不自量力,倒要讨教阁下几手高招!’沈贤闻言笑道:‘哇操!欢迎!’ 那发话的大汉,又自沉声说道:‘咱们“东瀛七锤”没有别的现世,只望尊驾指点一下,咱们老哥们的“七星飞锤”大阵。’沈贤抱元守一,不言不语。 那说话的老者,见沈贤抱元不动,默默沉思,心下微凛,暗忖:‘莫非这人听人讲过“七星飞锤”的奥妙……’立时朗声说道:‘咱们“东瀛七锤”向来做事光明磊落,尊驾先请听清,这里介绍七人名号,免得稍时身陷锤之中,摸不清星座方位,闹得落败而不心服。’沈贤剑眉一剔道:‘哇操!少吹牛!’ 那汉子稍稍一顿,大声喝道:‘天旋星吴天化归位……’突听衣袂飘动之声,早有一个大汉闪到右侧,在斜前方两尺之处站定。 ‘天玑星李至峰归位……’ 又有一个彪形大汉,移到沈贤右后方两尺之地。 ‘天权星王奇归位……’ 第三个应声而出的大汉,早已飘动衣衫,立在沈贤左后方两尺的部位。 ‘玉衡星石灵,开阳星魏平、瑶光星白锵,各就已位。’沈贤闪眼急看,又有三个汉子依次走到天权星王奇身后,斜斜往左方顺次排开,各自间隔,便两步左右。 沈贤暗中赞道:‘哇操!果然排得像个北斗七星!’只听那说话的汉子嘿嘿笑道:‘咱是天极星,姓秦名高翔,是这七星飞锤阵的阵主,望尊驾多招呼几剑!’沈贤回头疾望,秦高翔也自闪动身形,填入沈贤左前方两尺之处,果然正是天极星的方位。 天极星秦高翔站定身形,突然哈哈大笑,道:‘多谢尊驾给咱们布阵的时间,哈哈!尊驾此时已然入网,便请先动手吧!’沈贤终是少年气盛,性格又特别高傲,心中明知大错已成,脸上却仍然不露出丝毫后悔之色。 环身往四周看了一眼,沉声说道:‘哇操!东瀛七锤端地神奇莫测,单看阵势摆成方位,就足以令人心折。’秦高翔朗声笑道:‘尊驾果然是行家,一句话就到咱们“七星飞锤”的根眼……哈哈,看样子咱们的这“东瀛七锤”,今天可碰到好主顾啦!’他突然又扬声其他六人说道:‘听到没有,这位仁兄是个大行家,诸位可要好好招待,别让人家笑话。’那六人并未作答,却暴起一阵焦雷也似的大笑。 沈贤听见六人纵声狂笑,心下微感不悦,道:‘哇操! “七衰”,你们可要听清,我这宝剑乃是前古奇珍,功能断金切玉,临阵之间,万一有什么差错之处,伤了各位的飞锤,……诸位可不要见怪。’‘东瀛七锤’闻言收住狂笑。 秦高翔大声说道:‘尊驾不必过虑,咱们“东瀛七锤”,硬就硬在身边挂的七个锤子,不是秦高翔夸口,只要咱们“七星飞锤”发动,只怕锤下无人能伤分毫。’沈贤剑眉微扬,星目一转,道:‘哇操!在下只不过一句未雨绸缪之言,等—下别哭爸哭母!’秦高翔闻言眉头紧皱.沉吟半天,陡然大声说道:‘今日尊驾若能伤得咱们七锤之中任何一锤,“东瀛七锤”立即离开中原,永世不回。’沈贤微微一笑,道: ‘哇操,为人说话,不可大满,望前辈三思!’秦高翔勃然作色,沉声说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那来什么三思!’说著「哗啦啦’一声响亮,把铁球铁索抖开,倒提手中,喝道:‘不是我秦高翔自吹,“东瀛七锤”自从出道以来,虽然难得到中原闯荡,可是涉足东瀛岛的武林高手,无论武功高下,或人数多少,前后不下十数起之多,从未有人逃出锤阵……’沈贤未等秦高翔说完,早已大声喝道:‘哇操!“东瀛七衰”之外,在下已如雷贯耳,但百闻不如一见,先接几手高招。’秦高翔一笑,连说两声‘好!好!’ 微微弯下腰身,又大声说道:‘尊驾真是快人快语,那就请吧!’沈贤情知‘东瀛七锤”自恃飞锤了得,绝不肯抢先动手,逐也不再客气,手中宝剑一顿,‘千蛇竟食”,展开秘洞剑法的起手招式。 只见长剑抖处,闪起万点寒星,夹著「嗡嗡’剑气,瞬即逼到秦高翔面前。 原来沈贤心想,秦高翔既是七星飞锤的阵主,所谓‘擒贼先擒王’,第一招就攻向天极星位的秦高翔。 秦高翔见沈贤剑招发动,突然发出一声巨喝:‘七星凌空,链链飞舞!’早把手臂一震,一根带有丈余长的链的大铁球,已经抖成七个球影,直往沈贤的面门奔到。 说时迟,那时快! ‘哗啦啦’一阵急响…… ‘天旋星’吴天化也把铁球舞出七个球影,袭向沈贤的右侧,‘天玑星”李至峰同样将铁球舞成七个球影,袭向沈贤后背。 ‘天极星”王奇势大力沉,手中铁球抖得虎虎生风,每每成七而出,奔向沈贤的左侧。 石灵、魏平、白锵三人,分别占住‘玉衡’、‘关阳’、‘瑶光’三个星位,手中铁球同时挥舞,抖成一片如山激风,遥遥往沈贤指引。 要知‘七星飞锤”,妙就妙在‘玉衡’、‘瑶光’、‘关阳’三个星位,这石灵、魏千、白锵所舞成的二十一个星影,看来离沈贤立身之处甚远。 但这二十一个星影,在呼呼挥舞之下,实有无限吸引牵制之力,真令身在‘星斗’之中的沈贤,有运转不灵之感。 沈贤一招‘千蛇竟食’发出,引动‘七星飞锤’阵势,但见四面八方,球影晃晃,直逼过来。 吃惊之下不及伤敌,先求自保,招式一变,又演‘寒山夜影’,把宝剑抖成万点剑星,迥星环绕,这才勉强把四面八方的铁球封住。 惊险中从里往外观看时! 只见前后左右,球影连绵不绝,分成四个北斗星座,正把自己围在中央。 沈贤一面挥剑御敌,一面暗察他们球影攻势,心中不由大骇,暗忖道:‘哇操!“东瀛七锤”果然名不虚传,他们不知用的什么武功,每次发招,全是一化为七,更且串成北斗星座,整齐化一,连绵不绝,真个无懈可击。’心中想着,忽生奇念:‘他们七星飞锤虽妙,但我这剑法也非等闲,倒不如拚力突围,试试能不能搅乱他们阵法!’思念一决,手上剑招立变。 招出‘电闪雷击’,手中宝剑再发神威,横往四面八方扫去。 说来奇怪,以前这一招‘电闪雷击’,沈贤一使出来立即风云变色,雷霆万均,气势是何等的壮观。 可是! 在这七星方斗之中,沈贤使出这‘电闪雷击’竟是大失所望——此番剑身挥动疾劲,却只是听着风响,不见寒光,宝剑威力尽皆消于无形。 沈贤悚在大惊,猛吸—口清风,引动丹田真气,全数逼上剑身—— 但是!剑风虽然稍增数成,依旧不见剑身发出的寒光。 沈贤凝神—试,只觉‘天极星’的‘天枚星’之间,隐隐传来一股绝大潜力,忙引目往外看去。 只见‘玉衡’‘关阳’‘瑶光’三星斜斜分立,手中浑圆的链球,各自抖成三个北斗星座,二十一个连环球影,正送向这边进退招引。 那无形潜力正是这二十—个球影所发。 要知这‘东瀛七锤’手中所拿的长链铁球,均有双拳大小,一个个浑圆光滑,就中间连着一条长太及丈余的套环铁莲,舞动起来十分不便。 但‘东瀛七锤’竟能把这古怪的链球抖成一般长式,每次均能震出七个球影不算,而且还能整齐地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实足令人乍舌。 沈贤明知他们链球的抖动排列,以及他们球影的进退伸舒,必然暗含着天地环宇的生克之学,心中正在默思冲破之法。 忽然‘天极星’秦高翔嘿然说道:‘尊驾还是不要妄想冲阵,留点真力,慢慢参详咱们的七星飞锤变化,说不定还有万分之一的生还希望……要不然,你可妄将真力耗尽,不出百招,保管你被咱们的飞锤打成肉泥!’秦高翔因见沈贤武功奇特,功力不弱,所以才说百招之数,若在平日,能在七星飞锤阵中走上十招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但这话听在沈贤的耳中,却被认为是奇耻大历,暗中思忖:‘哇操!此人怎地这等狂妄,真以为七星飞锤就能无敌于天下了?’心中转又寻忖:‘适才“天极星”那厮夸下海口,说我砍伤他们任何一个铁锤,他们就立即离此,从此不回中原,我就不信他们的锤子竟那么结实。’心中想着,倏把招式一变,口中发出春雷也似的大喝,宝剑起处‘银鹤点头’,又是二记绝招展出。 这‘银鹤点头’乃是由数种势道奇强的真力同时灌聚而成的招式。 慢说这般双拳大小的铁球,就是比这铁球大上百倍的釬球,若被这‘银鹤点头’点中,只怕也要震得粉碎。 这时—— 围在沈贤四周的四个‘北斗星影’,正是两进两返,‘天极星’和‘天玑星’的两个长链球,一前一后,激起十四圈强劲疾风,直卷过来。 沈贤星目一睁,看准秦高翔的釬球来势,手腕一震,身子微躲,让过后面‘天玑星’位攻势,宝剑婉如长颈仙鹤,连环向外点了七次。 沈贤这‘银鹤点头’连环七点,真个快如闪电,疾似流星,恰恰合了‘天极星’发出的链球攻势,也排成一个连环不断的北斗星形。 陡地!秦高翔发出一声沉喝的闷哼。 两般兵器交接之处,连续发出七声脆响,沈贤竟被链锤回弹之力,震得前后晃了一晃。 心中气血一阵翻涌,双眼金星乱舞。 场中七声脆响方住,沈贤的两侧,早已同时卷来一股急风,‘天旋星’和‘天权星’的两个链球,又闪电般袭了过来。 沈贤在无法闪让之下,左肩上竟然重重挨了一下。 这一链锤打下,真个力道万钧,举世无匹。 饶是沈贤奇遇连连,但方才连御三女,又被链锤一击之力,打得肩头发麻,心肺疼痛。 沈贤一招失机,再也不敢轻举妄攻,勉强展开‘宝剑’迦身急舞,‘寒山夜彤’,仍以秘洞剑法护身。 旁观众人不由看得内心一沉。 天星七锤眼见沈贤挨了一下,仍能施出神奇招势御敌,也自吃惊不小。 ‘天胶星’秦高翔沉声赞道:‘果然好武功!咱们这“七星飞锤”自从出道以来,从来没人能在挨了一锤之后,尚有还手之力,敢问尊驾到底是何人门下?’说话之间,链锤缓滞,显然已减了不少真力。 沈贤手中舞着宝剑,听秦高翔相询,略一思索之后,淡淡—笑,摇头缓缓答道:‘哇操!别套交情!’沈贤冷冷哼了一声,陡把剑势增强。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 沈贤的秘洞剑法,已经施到半数以上,不但未能在锤阵中占到便宜,反把自己累得汗珠如雨,四肢乏力。 但那四面八方涌来的锤风链雨,竟是愈来愈强,愈演愈烈。 ‘天极’‘天旋’‘天玑’‘天权’四星锤如暴风狂雨,链似腾蛟龙。 那占住‘玉衡星’的石灵,竟也放长了系在飞锤之后的链索,抖出的‘北斗球影’,平平的罩向沈贤的头顶上方。 此时,被困在‘七星飞锤’阵中的沈贤,早巳被周围密如急雨的锤影球风,逼得狼狈不堪。 沈贤困在‘七星飞锤’阵中,被三十五个黑色锤影,成分做五个北斗星座,团团围在核心,渐渐斗的精疲力乏。 最使沈贤心烦的,还不是身围绕的锤风球影,实在是那远在数尺以外,却又有着怪异引力的两个铁球。 那是由‘关阳星’魏平和‘瑶光星’白锵,联手抖成的两个北斗星座,也不知两人链球特殊呢,或是仗著「七星飞锤’阵的奇诡方位。 沈贤所透发在‘宝剑’上雄浑功力,倒有一大半被那两座怪异的北斗锤影吸引,化于无形。 这边沈贤感到愈战愈吃力。 那边‘东瀛七锤’却是愈战越是凶猛! 眼看威猛如山的锤光球影之中,沈贤又是一次的失着,右股之上,又被锤重重打中了一下…… 幸而沈贤施的是‘秘洞剑法’,上下前后均能兼顾,而且身蕴无以比拟的雄浑内力,刚被打中,立时左腿回绕。 卷起一阵急风,把链球逼在一旁,未受大害,要不然,东瀛七锤的连环猛击,怕不早把沈贤打翻在地。 沈贤先后挨了两下,竟连人家一点边也未曾摸到着,不由激得怒火狂发。 蓦然一声清啸,把宝剑运得密不透风,施全力演出‘秘洞剑法’中,号称‘太极十式’的四大绝招。 ‘蕉窗夜雨’、‘钟鼓齐鸣’、‘惊涛骇浪’、‘石破天惊’、‘河狱流云’……… 一人拚命,万夫莫敌。 真是千古不变的至理! 沈贤这一拚命挥剑,全力发招,果然收了成效,六招尚未使尽,‘东瀛七锤’已经渐渐把放长的链锤,缓缓向自己身边收回,以避沈贤凶猛剑招。 宝剑光芒四射—— ‘寒山夜影’、电闪雷击’……… 这两招已是第三次重演,终于博得敌人四声惊叫。 原来他这一次所施出的‘寒山夜影’和‘电闪雷击’,才是他真正的周身功力的聚集的招式。 ‘天极’、‘玉旋,、‘天玑’、‘天权’四大星座这时疏于防护,差点被沈贤雄浑的剑势所乘,几乎把锤阵冲散。 幸而站在‘斗’外的‘玉衙’‘关阳’‘瑶光’三星,及时加强真力,引动链球,化去沈贤不少剑威,才得保全了‘七星飞锤’阵的完整不乱。 沈贤耳听四声惊叫,心中一乐,精神倍增,连续抖擞神威,一口气把‘太极十式’的最后两招尽数施展了出来…… ‘乌云遮天’‘斗转星移’……端地威猛罕世。 可是!东瀛东锤经过适才两招大意失着,这时早有准备!沈贤只见四面球影纷飞,虚虚实实,宝剑撩拔之处,竟然全是空挡。 沈贤招式演到一半,心头悚然大惊,不由急忖:‘哇操!虚实倒置无本无末……敢情我宝剑竟找错了位置?’心中想着手下正好施到‘太极十式’最后一招‘斗转星移’,哈哈,莫不是应了我的招式? 默念末毕,‘斗转星移’已经出手,但见寒光起处,避实就虚,剑尖专找环在四面的虚幻球影。 ‘铮铮铮铮……’一连数十声脆响。 宝剑竟然每一下全部点在铁球之上! 可惜圈外三星的引力太大,功力不能十足的逼至剑尖,虽然连连击点链锤,终是未能损毁铁球。 说时迟,那时快!沈贤的‘斗转星移’施尽,招式正在乍换的刹那问,‘东瀛七锤’同时发出’一声震天巨喝,重又把抖动不息的链锤,凶猛地逼了过来。 沈贤已把仗以卫敌的‘太极十式’仅数施完,明知此十招功力博大,堪与‘天星飞锤’相抗,要想重头再施,却认为大失颜面。 正在迟疑不决的当儿,四面奔来的飞锤。已经逼到近切,急忙间,剑势—挥,左臂已到‘混元无极’,竟然施也‘秘洞掌法’的起手之势。 但听阵中连续传出数声闷响,沈贤的‘混元无极’未曾施完,背上便已被链锤连连击中数下。 所谓天地机运,神奇莫测,凡事莫不巧绝天成。 就因背上这一连数下锤击,倒反把沈打得灵光闪动,立时忖道:‘哇操!他们这长索锤链,每每发招,均是由上而下,无成北斗形状,分明是平列七星的招式,我这掌法中却有一个‘七星倒挂’的招式,难道是应在这上面吗?’心思未定,手臂早动,果然施出那招‘七星倒挂。’只听沈贤口中发出—声沉闷怒叱,宝剑光华大放,自下而上,—连抖出七点寒星,正是:‘七星倒挂。’说来奇怪!沈贤的‘七星倒挂’出手,立时感到剑身劲力游动,竟把‘七星飞锤”阵的神妙潜力全部摆脱。 于是,沈贤雄心大发。 蓦然清啸声振,手臂上顿以加了数成真力,……重演‘七星倒挂’一招。 ‘铮!’ 沈贤第二次所发出的‘七星倒挂’,正和‘天枢星’秦高强所发的球影相碰,顿时激起巨大的金刃交呜之声。 这次猛烈的碰击,才是真正本身功力的相较。 沈贤剑身没了外力牵引,自然非比等闲,仅仅—震之间,就把‘天枢星’秦高强的链锤挑上半空。 沈贤一招得手,那肯怠慢,突然长啸一声,招式重演,还是‘七星倒挂’,‘天璇星’的锤链。 这‘天璇星’吴天化,功力原比秦高强稍逊,而沈贤第三次发出的‘天星倒挂’,劲力又比前两次增加不少。 ‘啪!’ 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钢铁碎裂之声,‘天璇星’吴天化手中的链锤,竟被沈贤满蕴内力的宝剑,一下震得粉碎,铜片铁屑,四散飞溅。 这种突然的骤变,不但震骇了身临其境的‘天璇星’,吴天化,就是其他六星,也被沈贤雄伟盖世,妙绝天下的剑势,吓得心胆碎裂。 沈贤一连两招,拨飞震碎两个链锤,长啸一声,涌身一纵,掌剑又是那一招‘七星倒挂’。 被震怔的‘天璇星’吴天化避无可避,身子被斜劈二半,惨死当场。 ‘天枢星’秦高强一见吴天化一死,‘天星飞锤’已破,厉喝一声:‘上!’引动链球、链锤直朝沈贤身上击去。 其他五人亦抖动铁球奔向沈贤周身。 身后那十一名黑衣人暴喝一声,奔向勾曲哲诸人。 劳福喝道:‘土狗!阿娇!咱们五人别被冲散啦!五人立即背靠背,面向外,紧握拳头,提聚功力准备迎战。 勾曲哲及风婆子分别迎住二名黑衣人厮封起来。 仇晓晓及连氏姐妹亦分别迎住二人,拼剑起来。 涂勾叫道:‘老虎!咱们只有一个对手哩!怎么办?’那黑衣人阴声道:‘小子,老夫一个人就够你们头痛的啦!’劳福迈出一步,兜胸一拳击去。 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一声,随意一挥。 ‘砰!’的一声,黑衣人‘蹬蹬蹬’连退了三大步。 涂勾耽心黑衣人被劳福揍死,身子疾扑过去。扬掌劈了过去。 黑衣人身未立稳,慌忙一闪,避了开去。 ‘轰’的一声,地上立即现出一个大洞。 涂沟叫道:‘妈的!你这黑鬼究竟是什么意思?方才劳福揍你,你有还手,现在我揍你,你却避开,太不给面子了吧!’话未说完,又一掌劈了过去。 劳福早在黑衣人闪避涂勾掌劲之时,立即又一掌劈了过去,黑衣人避无可避,一咬牙,全力劈出一掌。 ‘轰’的一声,黑衣人又被震退了三步。 不过,这下子刚好避开涂勾那一掌。 涂勾吼道:‘妈的!你这黑鬼欺人太甚!’只见他双足疾弹,身子疾扑出去,一把抱住黑衣人。 两人立即摔在地上。 涂勾一向摔贯了,根本无所谓,只见他头一低,张口咬住了黑衣人之右肩,疼得他杀猪一般嚎了起来。 劳福却疾扑上去,抱住黑衣人双脚,巨头一顶,只黑衣人冷汗直流,惨叫一声,立即晕绝! 原来他那‘子孙带’,被劳福碰个正着,痛昏过去了! 涂勾一见劳福在三位‘马子’面前大出风头,心中一火,右掌一扬,猛力朝黑衣人颈项‘砍’! ‘喀’一声,黑衣人颈断气绝! 劳福方站起身子,正好有一名黑衣人被仇晓晓劈中胸部,跄踉退了过来,他立即一脚踹了过去。 鲜血狂喷,黑衣人身子直飞出去! 涂勾慌忙扑了过去!又赏给他一拳! ‘碰’一声,黑衣人落地之后,即未见颤动一下! 涂勾生怕又被劳福抢了头功,扑向另一名黑衣人,一掌劈过去,那知黑衣人身子一闪,顺手一捞,涂勾立即摔了出去。 劳福却趁隙一掌劈了过去。 黑衣人正在得意,发现劲风及身,慌忙朝侧—闪。 连玲玲右掌一击,娇声道:‘柳丁!你们活动一下吧!’果见黑衣人右胸中了一掌,直退向柳丁三女。 柳丁心中一喜,喝道:‘拳打东瀛大色狼!’ 只见他们三人身子—散开,立即有板有眼的使出沈贤所授的‘钟鼓齐鸣’、‘石破天惊’及‘蕉窗夜雨’。 黑衣人本已受伤,那里再经得起这三记秘洞绝学,只见他惨嚎半声,立即手断脚折,惨死当场! 柳丁三人第一次出手,即将人揍成这付惨状,不由一怔! 心中亦觉得一阵恶心! 倏听左侧之勾曲哲朗喝道:‘阿娇,这个交给你们啦!’只听一声闷哼,一名黑衣人已被勾曲哲劈飞过来。柳丁倏喝:‘脚踢东瀛大色狼!’只见她们三人,左足一蹬,纤腰一拧,身子迅速的—弹,右足跟直朝那名黑衣人踢了过去! 黑衣人胸、背、腹各被踢中一脚,哼都未哼半声,鲜血狂喷,落地之后,立即了帐! 三人身子飘落地之后,相视一喜! 抬目一瞧,‘东瀛七锤’之中又有二人死于沈贤的剑下,其余五人神色慌乱,出手已经不成章法。 只见沈贤剑势如虹,精招迭现,笑道:‘哇操!老虎、土狗,各送一位给你们试一试,怎么样?’劳、涂二人相视一眼,只听劳福叫道:‘老大!他们手中的链球挺恐怖的,还是先送来一个试看看吧!’‘哇操!好!这个斜脸的比较弱,送给你们啦!’说完,剑势一紧将‘天权星’王奇逼得连连后退,左掌劈出一记‘河获流云’将王奇震退三大步! 劳福二人立即扑了上去。 二道掌力迅疾的朝王奇招呼过去。 王奇在他们对谈之中,早巳气得要命,那知技不如人,硬是不争气的被沈贤劈退了三大步。 此时身子未立稳一个小鬼的掌力已经及身,心忖二个小鬼年轻功力有限,立即推出了一掌! 那知掌力一接,只觉那两道掌力重逾出石,只听‘喀’一声,他的手掌立折,链子和铁球立即掉落在地。 劳福身子一落地,左足朝那铁球一踢,喝道:‘勾踢入门!’王奇一见铁球来势迅疾,疯声凛冽,慌忙朝侧一闪! 涂勾趁隙一掌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正中王奇之左肩神胛! 却听王奇的‘啊!’的二声惨叫,右臂竟被那铁球迅疾力道一带,活生生的与他的身子分家,直飞出去。 劳福一记‘黑虎偷心’结束了王奇的一生。 涂勾一见又是被劳福抢了头功,一见‘开阳星’魏平与自己相距只有尺余,正抖动铁球,立即一掌劈了过去。 沈贤见状,忙喝道:‘哇操!土狗,你不想要狗命啦!’只见寒虹一闪,宝剑疾若游龙射穿了魏平胸脯! 原本让向涂勾之铁球经魏平断气倒地一扯,掠过涂勾的头皮飞出二三尺才被链子扯落在地。 涂勾摸摸头皮,那张脸吓得一片惨白。 仇晓晓及勾曲哲一见沈贤情急之下,贸然合出飞剑,虽刹了魏平,身子却一阵跄踉,立即上前驰援。 两人虽是徒手,但是对付封志全失,心浮气动的秦高强及石耿,却是立即占了上风,正痛下刹手。 劳福拾起那双宝剑,正欲递向沈贤,盘坐在地的沈贤却笑道:‘哇操!老虎,好好的去刹一番吧!别漏气喔!’说完,闭目调息! 连玲玲击毙一名黑衣人之后,立即跃到沈贤身旁护法。 柳丁三人亦跃了过来,圈住沈贤,全神注意四周情况。 涂勾一见劳福一剑在手,将一名黑衣人刹得连连后退,迅速跃了起来,朝那名黑衣人奔了过去。 人未到,一股掌劲已劈了过去。 一个劳福已经让那黑衣人受不了啦,又加了涂勾这个狠角色,三招不到黑衣人便已身首异处了。 只听四周传来一声掌声,二人一瞧,所有来者之十八名东瀛高手皆已躺在地上,二人不由也跟着鼓动掌! 只听一声长啸,沈贤亦已运功完毕,只听他笑道:‘哇操!阿土伯,陈帮主他们怎么没来,麻烦你去瞧瞧!’‘是!’ 仇晓晓柔声道:‘贤哥!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哇操!当然可以啦!来!大家一起动手!’ 众人方将那些尸首搬到后院化掉,又将那些链球兵刃理妥,收拾好断枝落叶之后,勾曲哲已和一批老者回到院子。 只听勾曲哲道:‘主人!舒杰及几位老弟方才也遭到一、二十名黑衣人的攻击,目前已经将现场处理完毕了!’沈贤朝众人一揖作礼,道:‘哇操!为了我的事,辛苦各位啦!’那些人正在惑然不解,连氏姐妹已将他们拉到一旁轻声细语—阵子,最后又作了—番指示。 只见那些老者欣喜万分的走到沈贤的身前,‘砰!’的一声跪伏在地,恭声道:‘拜见庄主!’沈贤慌忙避开身子,叫道:‘哇操!秀妹、玲妹,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快点叫各位前辈起来吧! 连氏姐妹及风婆子却神色肃穆的走到那些老者面前,亦‘砰’!的一声跪俯在地,恭声道:‘拜见庄主!’‘哇操!伤脑筋!拜托啦!起来吧!否则我也要跪下去啦!’众人恭声道:‘谢庄主!’之后,立起了身子。 ‘哇操!玲妹!秀妹!你们是什么意思?’ 风子正色道:‘庄主,你是老庄主之孙,二位姑娘是外孙女,何况你已经‘那个’了,所以她们才决定‘让位’! 沈贤犹要推让,劳福立即叫道:‘老大!好啦!反正都是自己人啦!客气什么,土狗,你说是不是?’涂勾叫道:‘对!老大!你当庄主,咱们是你的结拜兄弟,自然可以升格了,到少可以当个什么总管的!’‘哇操!便所总管给你当,行不行?’ ‘老大!太那个啦!’ 众人不由哄然一笑! 陡听院外传来一声:‘开饭啦!’ 只见丐帮帮主带着十余名叫化子,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厅中立即散发着香味,引得众人一阵腹鸣! 陡只涂勾叫道:‘老虎这些卤料全是你们店里的哩’! 陈舒杰呵呵笑道:‘各位!咱们该谢谢劳老弟,老夫手下这些弟兄方才去买这些东西时,皆是免费奉送哩!’众人不由哄然叫好! 陈舒杰又道:‘各位!你们知道是什么道理吗?原来劳老弟早就吩咐家人,只要叫化子上门,一律免费哩!’‘哇操老虎,有够慷慨!’ ‘老大,这全是你的薰陶呀!’ 涂勾却低声对阿娇道:‘阿娇!你听到没有?他全是受了老大的薰隐哩!小心,那一天,他也另外讨了三个太太……喔!’只见劳福抓起一个卤蛋,一把掷进涂勾的口中。 阿娥慌忙递上一杯开水,埋怨的道:‘阿狗,你怎么如此口无遮拦的,你不怕伤了别人的心呀!’沈贤却一把拉住柳丁及仇晓晓四人的柔荑:‘哇操!晓晓,麻烦你介绍十位东瀛姑娘给土狗,越‘恰’越好!’沟勾刚吞下那颗卤蛋,闻言色变的叫道:‘老大!拜托!……’沈贤立即接道:‘哇操!你还嫌少呀!晓晓,干脆再介绍二十九个,让土狗一夜换一个,土狗,满意了吧!’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涂勾急道:‘老大!我不要……’ 劳福却叫道:‘老大,土狗最不是东西啦!东瀛美女还没有上门,居然就不要阿娥啦!真过份!’涂勾急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阿娥却大大方方的拉着涂勾的手,笑道:‘哥!别急!大家是逗着你玩的,下次少乱开口啦!’沈贤笑道:‘哇操!土狗,恭喜你有个‘贤内助!’陈舒杰却叫道:‘喂!喂!沈老弟!涂老弟方才说你另外讨了三个太太,莫非真的已经‘达成协议’啦?’沈贤瞧了四女一眼,干咳一声,脸—红,说不出话来。 勾曲哲立即笑道:‘舒杰,你放心啦!少不了你的喜酒!’陈舒杰高兴的道:‘太好啦!各位!方才劳老弟的双亲送了老化子这一大葫盖“白干”,咱们今午就好好喝个痛快!’‘哇操!老虎,今天可让你们破费不少哩!光这十几斤白干就要花不少银子哩!真是谢谢你啦!’陈舒杰笑道:‘老弟,这些全是陈年好货哩!我脑中瞧见劳老板命了一大锭银子去外头汪的哩!’仇晓晓娇声道:‘帮主,麻烦你叫一位弟兄去答“七六三’,算作是贴补劳伯父及劳伯母吧!’说完,递过了—锭银子。 涂勾急忙叫道:‘不对啦!是“六七二’啦!’仇晓晓急摇摇头道:‘六七三!’涂勾胀红着脸,道:‘是“六七二”才对!这号码是我和老虎一起写的,老虎,你说是不是?’劳福正经的道:‘不错!是“六七二”!’ 仇晓晓忍住笑又道:‘不对!你们在写“二”之时,底下还带了—划,应该是“三”字才对!’涂勾惑然道:‘老虎,真的是这样吗?’ 劳福搔搔头发道:‘我也不大清楚,那时,我被那两粒黄豆打得好疼!可能会多抖了一下吧!’涂勾哭让着脸,叹道:‘唉!误事了!这下子要怎么向梅丘交代呢?老虎!你这下子闯了大祸啦!’劳福直搔发,呐呐无言。 沈贤接过那锭银子,顺手一捏分成两半之后,交给两位化子,笑道:‘麻烦两位走一趟,别忘了将奖金交给劳家!’二人接过银子,朝陈舒杰一礼后,如飞而去。 涂勾急叫道:‘老大!你怎知没叫他改签“六二’呢?’沈贤瞪了他一眼:‘哇操!土狗,你别紧张,人家不似你们那么“猪脑”,听不出晓妹的意思!’劳福惑然道:‘老大,我带是不懂哩!’ 仇晓晓笑道:‘二位,你们并没有错,你们的确写了“六七二”,那些“大家乐迷”—定也答“六七二”! ‘不过,这一期“大家乐”,庄家必须赢,否则不但庄家赔不起,东赢岛今后的行动也定将大受影响。’沈贤接道:‘哇操!这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啦!庄家这一期至少可以赚进一两千万银子,晓妹!没错吧!’仇晓晓知道:‘据梅芝旺报告,“赐明牌”的隔日上午,已经签了三千五百多万两,这几天每天皆陆续有一、二百万两的赌金,一定是那些“大家乐迷”借针加签,或是转告亲朋好友的!’众人不由骇呼出声! 太恐怖啦!看样子这一期,庄家到少可以赚进八、九千万两的银子,天下那有这种暴利的行业! 劳福喃喃道:‘怪不得梅丘要提早“赐明牌”,原来其中还有这种阴谋哩!老大,这下子该怎么办?’涂勾亦道:‘老大!这下子岂不是有很多人被“贡龟”要身败名裂,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哩!’‘哇操!活该!谁叫他们要那么贪心!’ ←→ 第十六章 黑吃黑捞它一票 劳、涂二人一听沈贤的口气,心知他已不管此事,立即不敢吭声。 仇晓晓突然道:‘贤哥,你知道五曲吧?’ 沈贤点首道:‘哇操!我知道了,莫非你们已经将那些银子藏在五曲那个秘洞里,可是,那道铁门不好进哩!’仇晓晓瞿然一惊,道:‘贤哥,天下事好像皆瞒不过你哩!’‘哇操!我是上回跟你进去的!’ 仇晓晓立即想起当初被沈贤戏弄的情景,白了他一眼之后,道:‘贤哥,我可以掩护你们进去!’说着,取出一面圆形金牌,递给沈贤。 沈贤瞧了一眼,沉思半晌,道:‘哇操!各位,我计划去五曲抢那笔银子,我先说出计划,你们提供意见。 ‘阿土伯、老虎、土狗,你们三人等一下就去福德祠,晓妹,你知道东瀛岛对付那群“贡龟’者之方法,你们自行研究吧!’‘阿娇、阿娥,你们和柳丁回家去吧,这种混乱及激烈的场面,你们是无法对付的,若有需要,丐帮的人会去通知的。’‘哇操!陈帮主,搬运银子的事……’ 仇晓晓笑道:‘贤哥,你放心!那些银子皆已兑换成票了,据我所知,今日已经死了三、四十名东瀛岛的高手,家父家母可能在梅芝旺家坐镇,福德祠那儿也需要人手,五曲那边可能剩下不了多少人。’‘哇操!太好啦!既然如此,就麻烦陈帮主带贵帮高手到福德祠那边押阵,以应付突然发生的意外! ‘风奶奶,各位前辈,玲妹、秀林,“黑吃黑”的工作就由咱们负责吧!晓妹,你知不知道那些银票放在何处?’‘贤哥!进了铁门立即可以发现一个寝宫,在寝宫内有一个高脚铜灯,铜灯下有一个铁盒,银票就放在盒内。’‘哇操!好!事不宜迟,我们得手之后,会赶去福德祠会合的,咱们准备一下,便各自分头进行啦!’※※ ※※ ※※ 午初寸分,武夷山腰,鬼魅般出现十条人影,三女、七男,正是沈贤以及“浮玉山庄’的精英高手。 倏听一阵轻微痛苦的呻吟,传入沈贤的耳鼓,使沈贤陡然间刹住脚步,回首凝神疾望。 但见那百丈之外,树严中闪出一片隐约的血色光华。 那微弱的呻吟之声,似乎是从那个方位传来。 沈贤一连几个起落,冲到那红光隐现的树严之中,树丛裹,正有一片丈余方的隙地,隙地上插着一圈红大旗。‘哎唷!……哦……’痛苦的呻吟之声更清晰了! ‘哇操!又是血旗!’ 沈贤心弦震撼,倏忽前欺数步,欲从那圆圈围列的血旗缝隙间挤入。 但是—— 沈贤身子冲向血旗圈子左边之时,骤觉一股绝大暗劲,由血旗圈上源源涌出,竟使他无法往前迈进。 惨痛的呼叫声,又自那血旗幽中传出,使沈贤感到一阵阵的战颤,蓦地—阵寒流,直灌心田,使他浑身毛发尽立。 于是,沈贤电闪前欺两步,左臂微曲,右掌疾吐,‘长虹贯日’一股强劲无比的掌力往那血旗圈子涌去。 ‘啪啪啪……’ 掌风所接之处,数面血旗陡然逆负倒卷,响起一阵凛烈交鸣,但是霎那间重又恢复了宁静。 沈贤似未料到血旗圈有如此威力,不由驻足当地,怔了一怔。 但是—— 那只不过是顷刻间的迟疑。 片刻之后,沈贤陡然吐出一声急叱,双肩猛抖,两臂暴仲,十双手指,弓曲如钩,疾往那红旗圈职两支旗丁上抓去。 竟是‘天龙散手’中的‘龙行乍惊’招式。 这‘天龙散手’,乃是秘洞掌法一种精粹的封搏手法,威力之大,较另一套掌法并无逊色。 但见沈贤弓曲如钩的十指尖端,透出一股‘嗤嗤’有声的凛然劲气,眨眼间逼到血圈外三寸之处陡地—— 一股阴柔的暗流涌动,阻住沈贤进欺之势。 沈贤一声怒喝,如春雷乍暴,十指锐气陡然增加数倍…… ‘嗤!’ 指风直穿气墙般的暗流之上,欲以全力扑取血旗。 但,天下事往往极难想像。 当沈贤加足真力的指风,穿入血旗圈隐瞒的暗流之后,圈小血旗蓦地一阵急急振荡,那暗流圈竞在霎那间增大增强,反把沈贤震得后退了半步。 沈贤一连三次进逼,均无法近得血旗圈隐瞒,心中不由大骇,倏忽闪退五步,往那血旗圈小细望…… 只见眼前这一圈血色红旗,不疏不密,接着九宫奇门阵法插置。 哇操!这里原来竟是一座旗阵。霍地抽出宝剑,倒踏乾坤步,急走旗阵‘兑门’之前,‘唰’地一剑劈过去。 似听血旗阵前响起—阵啸风,乌光过处,血红大旗的旗杆,被宝剑劈断五支,霎时空出一个尺余宽的空隙…… 沈贤一剑建功,身子更不稍慢窜入血旗圈中。 ‘呀——’ 旗中景象可怕到极,使沈贤惨叫出声。 原来那旗圈之中,躺着一对中年夫妇,浑身衣衫焦灼,躯体溃烂如浓,正是“魔鬼帮”那位帮主及其夫人。 沈贤目睹他们一息尚存,脸上血迹斑斑,心下不由大震,叫道:‘二位——’急自俯下身去。 在地上呻吟的蓝衣中年人,倏地睁开眼睛,勉力喝道:‘不要碰我!’沈贤陡地一怔! 蓝衣中年人—声喝罢,旋又闭上眼睛,继续说道:‘你是谁?’‘哇操!我是阮仁凡!’ 蓝衣中年人挣扎着睁开眼皮,把失神的眼光扫向沈贤,痛苦万分道:‘原来你是阮统领,太好啦……’蓝衣中年人说着,已经接不上气来。 沈贤佯作不认识对方道:‘哇操!阁下是何人?怎么会认识我?对了,是谁的手段如此的毒辣!’蓝衣中年人强提一口气道:‘麻烦你务必要告诉仇护法,叫她赶快躲避,伺机再找“财魔复仇”!’活才说完,微微一动,立即死亡。 他的躯体,开始溃烂了! 那位中年美妇早巳化成了一滩脓水。 沈贤突把铜牙一挫,拔身从出血旗圈子,立听连玲玲开心的问道:‘贤哥,里面究是怎么回事?’沈贤叹道:‘哇操!晓妹的双亲已经遭了“财魔”的毒手,全身溃烂,化为脓水,惨死当场了!’众人不由骇呼! 沈贤哼道:‘哇操!这样也好,他们自己窝里反,狗咬狗,倒省了咱们不少的麻烦,下手再也没有顾忌了!’风婆子肃然道:‘庄主!“财魔”既已叛变,洞内之布防一定作了更改,咱们不可不慎!’※※ ※※ ※※ 蓦听一阵急骤的衣袂振动这声,竟有五个健步如飞的黑衣老者,举着五面鲜艳夺目的血红大旗,直往众人立身之处扑来。 风婆子口中突然冷哼一声,又低声对连玲玲说道:‘姑娘,让我来!’说罢,向前迈出半步,拦在沈贤的身前,迎敌五名黑衣老者。 这时候,那五个手持血红大旗的黑衣老者,已经欺到风婆子身前五尺开外的侧坡之上,身形未定,五支红旗倏地挥动,齐往风婆子卷了过来。 但听‘咧咧’爆响,五面红旗的旗角竟在风婆子的头顶乍合而分,激起一股强大的急风,直往‘风婆子’的身上罩下。 风婆子未料到黑衣老者,会有这么快的身手。 而且,更料不到他们哼也不哼一声,就来这么一纪怪异的抢攻,几乎闹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被五面红旗交合而成的旋风打个正着。 所幸风婆子到底是武林前辈的矫矫人物,一觉头顶气势浑涌,惰知非同小可,立时扭动腰身,双是斜里一荡。 霎时往右平移三尺,恰好让开头顶压下的强劲旗风。 ‘蓬!’ 好厉害的旗风,竟把曲婆子原来站立之处,震得山泥粉飞,乱石四扬。 连玲玲看见风婆子闪身让招,心中惊怒交集。 趁着风婆子欲进未进,黑衣老者挥旗变招的当儿,突然欺身疾进,运出个周身功力,连环展出拳脚分别向五个黑衣老者攻去。 休看轻了连玲玲这急攻的三掌两脚,这正是她家传绝学‘归元掌’和‘鸳鸯连环腿’的配合招式。霎那之间掌风呼呼,人影翻腾,气势博大无比,就连一边正想腾身反扑的风婆子,也不禁侧里退下。 敢情风婆子看了连玲玲这三掌两脚的气势,已经不再替连玲玲的安危担心,至少,在短时间内,连玲玲是不会落败的。 那五个黑衣老者被连玲玲一轮疾猛的连环招式所迫,全都各往后面退了半步,五人连袂的攻势,也不由微显紊乱。 但是,这五个黑衣老者到底是东瀛岛悉心竭力训练出来的人物,在稍稍一乱之后,竟又五旗合一,展开了新的攻势。 连玲玲眼看自己抢攻的招式得手,信心不由大增,猛地一长身形,附着黑衣老者乍退未进的身形,欺身直进。 一面抽出宝剑,展开浮玉山庄震撼江湖的‘归元剑法’,直往黑衣老者化整为零的血红旗圈闯去。 这归元剑法,乃是浮玉山庄世代祖传的镇庄剑法,威力之大,无与伦比,但见乌黑剑光挥舞之间,连玲玲上盘全被黑黝黝的剑光罩得密不透风,飞在五面交错分合的血旗红影之中穿梭腾跃,向黑衣老者连番扑击。 那五个黑衣老者旗影挥动。一片血红光芒,交结如海,手中金黄巴的旗杆伸舒转还,闪出一道道金光幻电。 势如惊雷,尽在连玲玲的身侧荡激不休,卷直阵阵强风,饶是连玲玲的剑势凌厉,却也仅仅自保,不能闯出旗圈。 连玲玲在五个黑衣老者的血旗纤影之中闯了半响,只觉四周血旗如墙,急风骇厉,只看见血旗四散,想趁间隙攻击黑衣老者。 但是,身子才一闪动,未来及闯出旗圈那五面血红大旗却又像狂风一般凶涌地卷了过来,往周身各大要穴闪击,迫使他们变招相护,不敢冒进。 激战了半个时辰,但觉四面急卷而来的血旗劲风愈来愈重,几到难以应付,暗忖: ‘他们仗着旗杆较长的优势,逼我一直全力硬拆,这样缠战下去,岂不要被他们活活累死!’念至此,立时暗自决定,欲先把缠而不舍的旗影震散。 于是趁着五面血旗乍分欲合的霎那之间,突然左手捏剑诀,长剑指处,‘夜渡巫山,宝剑尖端光华爆射,迳往右前方一处旗影间隙射去。 恰在此时,五面红旗又已密合一处,但听‘轰’地一声巨响,光芒毕射的宝剑,已被两面血红大旗的旗幅击中。 连玲玲只震得虎口疼痛,手中的宝剑几乎脱手飞出。 未等连玲玲身变招,另外三面红旗,早像闪电般从左后方卷了过来。 见五面血旗的五个尖角,像利刀一般直指连玲玲的后脑、背脊、左肾、右肩等处疾扫而至。 连玲玲手中宝剑被震,忽觉痛后风声尖厉,情知黑衣老者,已下杀手。 那敢怠慢,此时不及转身,顺著「夜渡巫山’的余势,微弓身子,左臂往后疾挥,闻风辨立。 手掌游动之下,竟已演出‘归元掌法’中的绝异招式‘老樵登山’,以掌风封住血旗攻势。 黑衣老者眼见连玲玲用出‘老樵登山’之势,一齐发出轻蔑冷哼,前面两旗已自疾落而下,沿地掀起。 在后面的三旗被黑衣老者雄浑的内力推动,竟像三块铁板似的,疾向连玲玲的颈、背、腰,三处劈下。 这时候,连玲玲半弓身子,下有血旗掀卷,上有血旗疾劈,已成壁无可避之势,眼看要真力殆尽,直向那三面由上而下的血红大旗推去。 同时,风婆子右手劈出一掌之后,人也随风扑进,右手起处,又是一股劲风,紧跟着右手劈出的掌风,急急涌向血旗。 好个风婆子,功力果然不同凡俗,但听连玲玲背上掀起一阵交响急呜,那三面直劈而下的血红大旗,早被风婆子雄浑的掌风震得歪在一边。 风婆子一见两招得手,那肯怠慢,伸手一招,早相连玲玲—同跃起,朝黑衣老者扑去。 陡听林内飘来冷峻阴森之声,道:‘嘿嘿!不怕死的来啦!’只见一个身体伟硕,红袍罩身的大汉闪出树林,现于众人身前。 沈贤抬头望去,叱道:‘哇操!小鬼叫啥米!报名送死!’大汉身形甫定,倏然从他罩脸红巾的小孔中,射出两道阴森森的眼光,瞪住沈贤的脸庞,道:‘大爷就是“财魔”……’连秀秀那容“财魔”再往下说,未等他下面话语出口,霍地大喝一声,道:‘狗魔该死,少爷跟你拼了!’喝叫之间,蓦拔起半空,瞬即闪电扑下,双掌运足迳道,发出雄浑无匹的‘归元掌’力,直往‘财魔’头顶撞到。 ‘财魔’似未料到连秀秀竟会突然动手,不由微微一惊,住口不言。 但是,‘财魔’亦非等闲之辈,虽然是在措手不及之下,但也是万分的沉静,丝毫不慌乱。 只见他左手微微一扬,劈出一阵强劲力道,恰把连秀秀的掌势封住。 连秀秀一招落空,心中更怒,口中长啸一声,双脚落回地面,两臂分错之下,突展绝学,‘烽火烧天’,‘灵峰滴翠’、‘黄泉引渡’,一连攻出三招。 ‘财魔’闷声不响,挺身而立,硬受了连秀秀两招掌力。 等第三招‘黄泉引渡’迎身,‘财魔’突然冷哼—声,道:‘好个“黄泉引渡”老夫今月就渡你到黄泉去!’口中说着,左臂早已提动,卷起一阵奇冷奇寒,且又夹有腐臭气息,直往连秀秀进击的身子撞到。 但听场中一阵击革之声,‘财魔’立椿不稳,巍巍摇了两摇,震退两步。 连秀秀的黄色身影,却被财魔左臂挥动之力,劈得凌空飞起,越过树顶,朝十丈开外的山坡落去。 沈贤朗啸一声,身子一闪,及时抱住连秀秀的身躯,右足在地面轻轻的一点,闪电般射于原处。 连秀秀低声唤句:‘贤哥!谢谢你!’便轻轻的跃下地。 沈贤暗忖:‘畦操!“财魔”既已现身于此,看样子东瀛岛的行动计划,已经全部更改了,事不宜迟,必须仅速解决!’当下大大方方的取出了那粒‘玄铁丸’。 ‘财魔’将连秀秀击飞出去时,原本十分得意,及见沈贤救人之绝顶轻功身法,心中一凛,不由射出阴森森的眼光瞪着沈贤。 及见沈贤取出一粒乌黑铁丸,‘财魔’好似想起什么,哎呀!昨夜逃回来的人不是提到关熙被‘以气驭丸’所伤吗? 想至此,他正自一凛,陡见那粒铁丸已经带着一股疾劲,击向自己胸前,骇呼一声,慌忙一闪! 只听一声闷哼! ‘财魔’抚着左胸,直向崖下坠去。 ‘啪!’的一声,自他胸前掉下一卷纸。 沈贤顾不得瞧那卷纸,剑诀引,‘玄铁丸’掉转,疾射向那五位手持血旗的黑衣老者。 那五位黑衣老者使出浑身解数,正与风婆子及连玲玲打得不相上下之际,只听一名黑衣老者惨嚎一声,倒地气绝。 鲜血自他的背心进溅着,份外的醒眼。 其余四人尚未意识到怎么回事之际,又见一名黑衣老者惨嚎一声扑倒地在,一缕乌光迅疾射向另外三人。 三人慌忙挥动大旗,欲扫开那道乌光。 那知,那粒乌光去势又疾,力道又强,贯通旗面,立即又击毙了一名老者,吓得另外二人掷掉大旗,掉头就跑。 风婆子自第一名黑衣老者被‘玄铁丸’击毙之后,知道沈贤已经施展‘以气驭丸’,立着看这种传闻中的绝技。 她睁大凤目,瞧痴了! 直到那最后二名老者相继丧命,那惨嚎声方将连玲玲惊醒过来,她欢呼一声:‘贤哥!’身子疾射向沈贤! 但目光一触及众人,娇颜一红,倏地一煞身子。 沈贤却运集功力,右掌一招,将连玲玲的身子吸人怀中,笑道:‘哇操!都是自己人,不必“歹势” (难为情)!’ 连玲玲轻声道:‘贤哥!我们走吧!’ 沈贤心知她仍在难为情,轻轻松开右手,朝众人点点首,立即带头驰向五曲,半响之后即已进入那个石室。 穿过石室,向左边第二个门中走去,左拐右弓一阵子,却见那两扇原本紧闭着的铁门已经大开。 ‘哇操!会不会人去洞空了?’ 一进入寝宫,沈贤立即走向那座形式古雅的高脚铜灯,偏头一瞧:‘哇操!盒子飞走啦!一定被“财魔”取走啦!’连秀秀脆声道:‘贤哥!会不会就是这卷银票?’沈贤接过来,打开一瞧,叫道:‘哇操!不错!就是这一卷,哇操!一共有九千五百多万两哩!咱们发财啦!’风婆子叹道:‘人为财亡,“财魔”毒害了仇晓晓的双亲,结果自己亦坠崖身亡,最后还不是一场空!’沈贤朝连玲玲问道:‘哇操!秀妹,这卷银票莫非就是方才“财魔”受伤之际,掉落在地的?’连玲玲点点头,笑了一笑! ‘哇操!幸亏有你这一捡,否则不知有多少人会自杀哩!’连秀秀惑然道:‘贤哥,你的意思是……’ ‘哇操!咱们岂可贪图这种非份之财,我打算交给阿士伯,由他以“福德祠”名义展开救济行动!’众人纷纷赞同,心中更是敬佩不已! ‘哇操!此地之人既已全数不见,一定是集中到“福德祠”了,说不定现在已展开大屠杀了,咱们走吧!’※※ ※※ ※※ 午时一过,福德祠内除了少数几位前来参拜之乡民以外,勾曲哲及劳、涂二人正在清理着朝内的香灰! 他们胸有成竹的等待那些愤怒的‘贡龟者’之来临。 仇晓晓却悠悠哉哉的在远处树林里,闭目养神! 陈舒杰则靠在朝前榕树下打盹! 负责建朝的工人们‘午休’过后,又愉快的开始工作。 难怪他们愉快,因为阿士伯不但已经将所有的工钱及材料费完全发给了他们,而且言明,只要提早一天完工,便发一百两矣金。 这些奖金是‘大家乐迷’给勾曲哲及劳、涂二人‘吃红’的,他们三人为了早点完成建朝工作,便提供出来给工人们打气! 因此,工人们干得十分的起劲! 山歌、情歌此起彼落着! 陡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啸声,那啸声充满了愤怒,歌声倏然停止,勾曲哲沉声道:‘各位大德,请自庙后回家吧’! 那些一向份守已的乡民匆匆的收妥‘牲礼’,便自庙后跑开。 劳福及涂勾好似两尊石像般站于朝前广场! 来啦!愤怒的‘贡龟者’终于来了! 只见两名灰瘦削老者疾掠过来,一见劳、涂二人挺立在广场,怒喝一声:‘骗子!’身未着地,立即劈出两股狂飙。 劳、涂二人启口齐喝:‘瞎子!’四掌一扬,全力劈出一掌! ‘轰’一声巨响,那两名老者惨叫一声,身似断线的风筝,直飞向随后而来的人群,立即起了一阵混乱。 只见两名中年大汉被两名老者一撞,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跄踉后退,那两名老者落地之后,立即无声无息! ‘啊!出了人命啦!’ 众人骇呼出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那两位老者乃是洞庭十八寨之两位寨主,想不到居然一招不到立即丧命在这一对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手下。 自后赶来的‘贡龟者’边奔边粗话连连,可是一听到先到人们所说的告诫之语,立即神色大变,凛若寒蝉了。 刹那间聚集了四、五百人,不过,一闻到空气的血腥之气,众人立即不敢吭声,不过,愤愤不平的心理却扬溢于眉宇之间。 勾曲哲将长凳搬到广场,立于凳上,扬声道:‘各位大德,瞧你们如此不满,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虽然竭力嘶喊,可是由于‘年老气衰”,后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不过,却听到前排的人喊道你们骗人? 劳福立即吼道:‘住口……’ 勾曲哲制止劳福继续发言,扬声道:‘这位大德,请说清楚一点!’那名瘦削大汉吼道:‘你们说,这一期“大家乐”会开出“六七二”,结果刚才却开出“六七三”,这不是在骗人吗?’众人立即喝道:‘对!骗人!说不定早就串通好啦!’‘妈的!还神秘兮兮的规定保密哩!分明是存心吊人胃口,害得咱们大伙儿拚命的签“六七二’” ‘x他老母的!我们村里至少签了二十万两银子,这下子全部“贡龟”啦!我看一定有人会去跳河的!’‘x他娘!非让他们赔不可!’ ‘x他娘,把这个骗人的鬼庙,拆掉,啊——’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众人循声一瞧,只见一位塔形大汉口中被一把短比钉住,比头透颈而出。 众人不由一凛! 劳福跃上长凳吼道:‘好的!你们在叫什么叫,刚才到底是那位老包说我们告诉你这一期“大家乐”号码是“六七二”的?’一看到人人比首穿颈而过的惨死模样,有谁敢出来呢? 劳福继续吼道:‘妈的!土地公伯藉著『扶乱”的方式,赐出号码,是你们自己没有看清楚,又能怪谁?’陡听东南角传来一声尖喝道:‘不错!我明明看到“六七三”。因此才签了十两,你们打这张银票是刚才领的!’众人之叫,多数中过奖,因此一眼即瞧出那张银票并不假,当下立即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陡听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以及车轮声,另听一阵雄浑的喝声:‘各位!请让路请让路!’马车来势甚疾,众人方让开通道,马车已抵达庙前,车夫吆喝一声,马车一勒,马车戛然停止! 只见蓬盖一掀,两位壮汉合力抬下一座高脚带顶之纯铜香灯,另有二名大汉合抬一幅宽匾额下车,匾额上赫然镂著「赐我中奖’四个大字。 勾曲哲肃穆的引导他们四人将铜灯及匾额放于庙阶旁之后,只听一位威武大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劳福喝道:‘这位老哥,他们说本庙骗人,告诉他们签“六七二”,害他们“贡龟”,不但要本庙赔钱,还要拆庙哩!’那四人闻言,怒啸一声,身子连展,只见人人各抬右手,托起一人,那位威武汉子立于一、二丈高处,瞧四周环视一眼,喝道: ‘各位!咱们在外头混,一向讲究义气,各位不妨仔细想一想,‘赐明牌’那还有一小撇,应该是‘三’才对!’底下不由议论纷纷! 威武汉子续道:‘也许各位连中好几期“六七二”了,所以有“心内牌”因此仍是看作“六七二”,这能怪“福德正神”吗?’‘我高某人兄弟四人这次中了四千两银子,除了买这座“天公灯’以方便大家尔后参拜以外,奖金全部捐作建庙基金……’陈舒杰朗喝道:‘好!不愧是称霸冀北的高氏兄弟……’威武汉子淡淡一笑,道:‘这位朋友缪赞啦!’只见他朝四周一揖,跃下身子,掏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递给了勾曲哲。 马车掉转方向重新驰向前去。 现场不由一阵静默! 勾曲哲眼见这场风波即将过去,正在暗暗松口气之际,陡见寒光一闪,那位威武汉子惨叫一声,双手捂胸倒地。 众人正在骇呼之际,陡见人影一闪,威武汉子的尸体竟被那道人影带走,高氏三兄弟喝叱一声,随后疾追。 那道人影边驰边撕去威武汉子外衫,只听他喝道:‘各位,瞧清楚啦!’只见他将尸首抛向空际,自己也驰了出去。 高氏兄弟顾不得追人,慌忙跃身接住尸首。 却有眼尖,喝道:‘八号!八号!他就是今天寒马的骑士八号,你们看他胸前及背号那个“八”字!’‘妈的!不错,就是八号!’ ‘x他娘!原来是骗人的把戏!还演得有板有眼哩!打!’‘打!’ ‘打!’ 场中立即陷入混乱,数百人围着劳、涂二人及高氏三兄弟胡劈乱打,勾曲哲早已见机佯作害怕的退入人群中。 劳、涂二人及高氏兄弟虽是尽全力劈打,但愤怒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围了上来,他们五人迅即被打得满地翻滚。 劳、涂二人经常挨揍,身子在地上七翻八滚,反而滚进人群中,高氏三兄弟却被打得鲜血狂喷,奄奄一息了。 陈舒杰及十余位丐帮弟子站在外围,声嘶力吼,又拉又扯的一直往里钻,可是不但挤不进去,反而挨了顿揍! 事出突然,仇晓晓自林中驰出,面对这种局面,她也怔住了! 陡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撼天震地般自镇内传来,仇晓晓掠到榕树上一瞧,不由高呼‘魔鬼队?’她迅即跃下榕树,踹翻了舒杰面前那位黄衣大汉,急声道:‘帮主,快走“魔鬼队”已经来了!’立即传来一阵惨嚎声及血花。 劳福在圈内吼道:‘快动手啊!光是站着不动,也是死路一条!’众人一听,顿然一悟,各自抽取兵刃,挥攻过去,奈何血旗所带起的劲气又疾又诡异场中立即又栽倒数人。 场中之人好似一群乌合之众,数百人挤在一起不但碍手碍脚,相反的还自我推拉,彼此牵制。 黑衣骑士却肆无忌惮的挥动血红大旗,精招尽出,展开屠杀,惨叫之声比起彼落,鲜血狂洒! 劳福原本被挤在核心,他与涂、勾二人一同拚命往外挤,但是数百名情绪激动,一直要冲去与黑衣骑士拚命的江湖人土,也是要往外挤,他们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挤不出去。 等到他们挤出去时,已经死去二、三百人了。 劳福喝声:‘x你娘!’跃过遍地尸首,双掌劈出一道掌力朝一名黑衣骑土劈了过去哩! 黑衣骑士陡接这种异常雄浑的掌力,身子被震退三步,一见劳福又扑了过来,血旗一挥扫了过去。 劳福只觉臂部一阵剧疼,立即飞了出去,掉在尸体之上。 涂勾却适时送给那人一掌。 那人‘蹬蹬蹬’连退三大步,身子尚未立稳,不但涂勾继续扑了上来,劳福亦怒吼一声,自左侧扑了过来。 黑衣骑士被劳、涂二人缠近身来,那双威力无比的血红大旗,立即派不上用场,三人立即滚成一团。 劳、涂二人这下子可得意啦!两人一扯上黑衣骑士的衣衫,立即各朝对方的各处要害招呼。 黑衣骑士一向擅长于长攻猛打,对于这种近似无赖的胡拉乱打根本无法招架,半晌不到,立即一命呜呼哀哉。 就近之两名黑衣骑士见状,厉喝一声,血红大旗一扫,劳、涂二人刚站起身子,立即被卷了过去。 血旗诡异的连挥三下,劳、涂二人鲜血狂喷,坠人‘尸山’之中,再也不见动静,黑衣骑士狞笑一声,继续屠杀。 躲在朝外偷的陈舒杰再也忍耐不住了,只见他暴喝一声,朝一名一直凝立不动的红衣老者扑了过去。 丐帮其他之人正欲追随出去之际,仇晓晓闷不吭声的右手一挥,一蓬黄沙立即将那些人迷昏在地。 仇晓晓继续隐伏观战。 她出身于东瀛岛,深知这群‘魔鬼队’的厉害,这‘色魔’居然也来到中原,究竟是谁下的命令?难道会是爹娘吗? 她正在思忖之际,蓦听一阵‘嘿嘿’阴笑声,抬目一瞧,只见‘色魔’已窜到陈舒杰面前,扣住他的脉门。 陈舒杰未料对方竟然有此绝伦的身法,一个疏忽之下,竟被‘对方’铁匝一般的手指把脉扣住,心中不由大惊。 心念一起,立时气运丹田,封住被扣的穴脉,并在手腕四周布下一圈奇强内功,以防中毒。 色魔一把扣住陈舒杰脉门之后,沉声说道:‘死叫化,居然敢自动来送死,老夫要你的命!’说着手指一紧,强劲的内力透指而出,逼入陈舒杰的穴脉之中。 陈舒杰只感一股绝大暗劲撞在手腕穴脉之上,疼痛异常,忙强力忍住,冷冷说道:‘快放手!’‘色魔’冷哼一声,道:‘哼!非要你的命不可!’语音方落,突然抬起右腿‘呼’地一脚,直往陈舒杰小腹踢去。 陈舒杰手腕被扣,无法腾跃退避,也自抬起右脚,往‘色魔’的脚上迎到。 ‘蓬!’ 好大一声闷响。 两双脚尖竟就在空中贴在一处。 ‘色魔’心中奇道:‘这老叫化真有两手!’急把真气一催,内力加到九成,沿脚逼出,往陈舒杰的脚尖涌。 陈舒杰未与‘色魔’相触之时,心中原怕他身上会有剧毒,那知手脚相接之下,也没有什么异变,胆气不由一壮,真力沿腿逼出。 只听两双脚贴合处爆出一阵脆响,两人同时震得斜斜往后退出半步。 可是—— ‘色魔’扣在陈舒杰脉门的手指,并未丝毫松宽,于是—— 陈舒杰腕脉门上剧痛加剧…… ‘色魔’却已惊叫出声,道:‘死叫花子,真有你的,再接一脚试试!’‘色魔’这一次发难,早把十成潜力一起聚集,浑身骨节‘格格’有声,恨不得一脚把陈舒杰踢死。 这时候,陈舒杰那能看不出当前局势,心下急忖:‘这魔头十成真力,我陈某人倒不见得接下不来,只是,他若施用剧毒……’突把眼光闪注‘色魔”扣在自己手腕的指尖……一趁著「色魔’右脚欲踢的刹那之间,猛把真气渗聚手腕,鼓动脉门,身子半弓,震臂疾抖…… ‘色魔’突然闷哼一声,扣在陈舒杰脉门的手指,竟被陈舒杰一鼓,一抖之力,震得松了开来。 但是,‘色魔’聚满内力的右脚,也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踢了出去。 当场‘轰’然一阵剧响,地上沙走石飞,飙风凛凛,陈舒杰一连退出二十八步,方算避过‘色魔’这一脚声势浩大的怪招。 ‘色魔’一脚震退阵舒杰,倏把左手一招,巨声喝道:‘用“五行四象旗阵”解决他!’言未毕,那正在展开屠杀的二十余名黑衣骑士,早已挺起血红大旗,电闪疾扑,把陈舒杰团团围住。 陈舒杰凝神看时,但见二十多个黑衣骑土,分作五??,斜举手中血旗,绕着自己飞奔着! 陈舒杰心中一怔,急忖:‘这是什么玩艺呀!’却见黑衣骑士急急奔走的圈子,已渐渐缩小起来。 陈舒杰看见圈中气氛迫人,心下一凛,急忙‘唰’地一声,早把‘打狗棒’拔在手中了! 说时迟,那时快! 陈舒杰宝剑出鞘,那轮转如飞的二十余支血红大旗,竟已交错着攻将过来,旗未到,气先接,懔气骇人,博大到极! 陈舒杰倒抽一口凉气,道:‘要糟!’ 猛把‘打狗棒’旋舞,洒出一片寒芒。’ 陡地!阵外传来一声娇叱!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喝道:‘旗海平波,四五归元!’说也奇怪,那‘五行四象旗阵’虽然杀气腾腾,黑衣骑士都想得陈舒杰性命而甘心,但被那清朗的语声一喝,竟像着魔一般,立时停了攻击。 同时,各自移动身形,缓缓后退—— 陈舒杰惊疑回望,但见仇晓晓已经复原来面目,站在五步之外。 仇晓晓满面怒容,把精光闪闪的眼睛向‘色魔’看了片刻,忽然扫向环立四周的黑衣骑士,沉声说道: ‘这位老者是本座的救命恩人,你们自今而后,不许对他无礼,如果你们提敢违抗本座的命令,哼!罪者立即处死。’环立陈舒杰四周的黑衣骑士,听了‘仇晓晓’呼喝之方,并未作声,眼中却显出一忖怨毒之色。 陈舒杰心中暗奇,私忖道:‘这些人怎对他们代岛主如此不敬?’只听仇晓晓沉声大喝道:‘把血旗给本座扔下!’黑衣骑士浑如无觉,屹立不动,手中血旗,仍挺在手中,兀自斜斜前伸,指着场子中间的陈舒杰。 仇晓晓见了这等情景,不由气得血气翘腾,立时狂声喝道:‘你们听见没有,把血旗给本座扔下!’陈舒杰引目望去,仇晓晓衣衫鼓涨,浑身颤抖中,渐把目光投向冷冷站在一旁的‘色魔’。 那二十多个环围四周的黑衣骑士,仍然怒目瞪觑着陈舒杰,手中的血旗,反而握得更紧。 陈舒杰心下忖道:‘这简直想造反么!’ 陡地! 色魔发出恻然冷笑,左掌挥运之下,发出一蓬血雨,道:‘叛徒!叫你尝尝老夫的手段,哼!’那蓬血雨已经罩到‘仇晓晓’的头顶。 紧跟着,‘色魔’又连续洒出四蓬血雨—— 仇晓晓身子电闪,双袖齐挥,一股怪异的回旋力道,立即将那些血雨一卷,朝黑衣骑士罩去。 黑衣骑士血旗飞卷,那蓬血雨立即射向那堆‘尸山’,立见黄烟弥温,那些尸体迅速的溃烂。 仇晓晓连忙扑进尸山寻找劳、涂二人。 ‘色魔’阴笑数声之后,突然疾冲过来,指着仇晓晓阴冷说叫,道:‘杀死他!杀死他!’四面环围怒视的黑衣骑土,早巳大吼一声,闪电般挺旗重围上来,重新布好了‘五行四象旗阵’。 这一次布阵,和第一次大不相同,先前黑衣骑土起步布阵时,只慢慢地一点点一点点缩小,可是,这次他们身法却是快得出奇。 才一眨眼之间,未待仇晓晓有机会前移半步,他们的阵势,早成轮转如风之势,把仇晓晓困在核心。 仇晓晓大惊急怒之下,倏然挥动宝剑,用闪电般的快速手法,把周围递到的数支血旗拨开,和黑衣骑土战在一处。 这时候,‘色魔’却在阵圈外尖声冷笑不已,其声阴恻又充满着得意,令人听来毛发耸然。 仇晓晓急促冷哼一声,手中宝剑风车疾转,劲力加到九成,但见‘五行四象旗阵’之中乌光四射,顿把杀气腾腾的旗阵冲得慢了一慢。 好个仇晓晓,乘这旗阵稍慢之机,突然身子飞起五丈余高,‘玉女投怀’,折身往下冲破。 说时迟,那时快! 恰当仇晓晓从身跃起欲折身下冲破时,早已听到‘色魔’尖声叫道:‘五行逆转,四象冲天!’声音甫落,数圈流云飞驰的黑衣骑士,倏然止住身形,把那血红大旗高高的举起,交相倒逆挥舞。 只听旗阵上响起一阵,‘啪啪’的血旗震荡乏声。 斜裹飞从落下的仇晓晓,突感下面传来一股绝大吸力,身子不由自主地急折而回,重又落在黑衣骑士的身上。 仇晓晓心中大骇,急忖道:‘这旗阵果真有些邪门,怪不得连爹娘也不敢轻易闯阵! 殊不知‘五行四象旗阵”,妙就妙在内家真力的互配驱引,只要阵势发动,任你金仙罗汉,铜筋铁骨,再也休想越出雷池半步。 ‘色魔’在阵外阴侧侧说道:‘叛徒,老夫要叫你死得痛痛快快!’霎时! ‘五行四象阵’再度旋转,奔速比之适才又不知快了多少。 这‘五行四象旗阵’端也鬼神莫测,四环旗圈,四种劲势,最后一圈舞旗攻敌,后面三圈交相挥织,舞成重重旗幕,编成一片血海。 不是身临其境之人,倒看不出内中有何太大威力! 仇晓晓身陷阵中,只觉四周‘劈啪’之声不绝,几乎令人窒息的旗风,从四面八方渗来,重若山岳,世所罕见。 再配合上近身的旗角凛气,实在令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 仇晓晓全力舞动宝剑,东挑西劈,南挡北封。 色魔阴阴笑道:‘谁叫你在老夫面前猖狂,嘿嘿……非让你当当旗下震死的滋味。’仇晓晓听得血气翻涌,口中骂道:‘无心色魔,竟敢杀主,禽兽不如,难道不怕万毒攻心之苦吗……’一语未尽,忽觉肩头一阵刺痛,竟在说话分神之时,已被黑衣旗士手中红旗虚扫中一下。 ‘色魔’嘿嘿笑道:‘怎么样,血旗味道如何?’仇晓晓倏然惊悟,暗思道:‘不要中了这斯分神激将之计,却让黑衣骑土有了可乘之机!’但是,等仇晓晓想要变招疾攻,却已晚了一步。 环在四周的血旗劲道又增,直把仇晓晓压得吃力异常,休说什么变招攻敌,就连扳平之局,几乎也难持不下…… 刹那间,仇晓晓左臂又被旗角刮破一块。 这一次,那血旗恰恰拍在仇晓晓左臂‘曲池穴’的边缘,饶他内功精湛,武术惊人,也不禁感到半身酸麻难忍。 这时,‘色魔’又在那边叫道:‘圈环相套,旗海途迷!’‘五行四象旗阵’的阵形又是一变,但听四面狂涛之声更烈,所有的黑衣骑士全把旗阵的阵圈缩得更小,几乎贴上仇晓晓的身子。 于是——周围的劲气更重了,压迫得仇晓晓几乎挥剑无力,只勉强把全身真深运出,聚于右臂,尽力封挡。 那左臂和肩背的伤口,她也无力护持了。 于是——鲜血从仇晓晓皮下汨汨流出,染湿了黄衫。 天上的云彩是那般灰暗…… 今天气氛太暗淡了。 没有烈日,没有花香,没有鸟语,也没有虫鸣。 身陷‘五行四象旗阵’的仇晓晓,已经剩了最后的挣扎。 仇晓晓的宝剑,在旗阵中怎样也施展不开,四周源源涌来的旗风潜力,把仇晓晓剑芒发出的强大内力全部化于无形。 仇晓晓快死啦! 她在濒临死在的霎那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害怕,惊颤! 但她决不是对死有什么惧怕,她是担心自己的死,将无法实行她与贤哥厮守终身的美梦! 仇晓晓在惊惧中而悲伤! 她并不悲伤于自己不幸的际遇,她所伤怀的,只是没能手刃这些叛徒,又而让他们继续在中原肆虐。 她想:‘我死了也不会瞑目!’ 急速间,仇晓晓又转和沉重的思虑之中。 几乎在她将要精疲力尽,撒手西归的当儿,她的心思,已经变成低沉的自语:‘天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喳!’四面旗风更急,仇晓晓大腿上又挨了一下! ‘啪!’又有一旗沾身,旗角在仇晓晓的背上,真使仇晓晓痛澈心肺,宝剑差点当场脱手飞出。 ‘色魔’的狂笑又在阵外扬起…… ‘嘿嘿嘿嘿……’那么残酷!那么得意!又是那么疯狂! ‘五行四象旗阵’的威力仍在增强。 黑衣骑士们二十多支血旗交鸣之声大作,震得山壁轰隆作响。 仇晓晓在这生死边缘,发出近于呻吟的怒吼!但是,她的声音被那博大雄浑的旗风剑气淹没了……淹没得无影无踪。 ‘色魔’疯狂而凄厉的叫声又起:‘杀死他!杀死他!老夫要看他身上刮破千百道裂口,老夫要他死得更惨些!’ ←→ 第十七章 贡龟人大闹庙寺 蓦听:‘啊……’惨叫声。 那垂死之惨嚎声盖过了血旗劈拍之声,只见一个眶离仇晓晓最近的黑衣骑士,左手捂胸,向前倒去。 鲜血自他的手中狂溢着。 那黑衣骑土尚未倒地,立即又闻两声惨嚎,只见斜对面两名黑衣骑土抛旗捂胸,神色十分的痛苦,迅速朝地上倒去。 仇晓晓心知贤哥已经来了,精神陡的一震,宝剑一挥,心神震颤的黑衣骑土情不自禁的朝后退去。 令人窒息死亡压力消失了! ‘色魔’一见场中陡然出现一位威武汉子,只见他好似在施展传闻中的‘以气驭丸’功夫,全身不由一颤。 他瞪大凶眼,正在观察沈贤之际,连氏姐妹已仗剑朝他驰来,风婆子等人则扑向那十余名黑衣骑土。 黑衣骑士人人神色狞厉的分散开来,挥动血旗扫向那道神出鬼没的‘乌光’,可惜惨嚎的声音仍是此起彼落着。 那十余名黑衣骑士心惊胆颤,不但要闪避那道‘乌光’,更要面对仇晓晓及浮玉山庄高手的攻击。 若不是懔于‘色魔’对付叛徒之严厉手段,他们早就逃逸了。 ‘色魔’想整个战局会急转直下,那一声声的惨嚎好似巨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田,令他心惊胆颤。 偏偏连氏姐妹联手之剑招神奇莫测,变化多端,使得他不但无力去支援黑衣骑士,就是自保也成问题了。 半响不到又有五名黑衣骑士步上黄泉之路了。 陡听—— ‘老大,拜托留一个老包给我!’ 沈贤连施两次‘以气驭丸”,内力耗损颇巨,此时一见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又听劳福在嚷嚷,立即剑诀一收,收回‘玄铁丸”。 只见分双手负于背后,含笑瞧着劳福。 劳福瞧瞧那十名重又恢复骑风的黑衣骑士,眉锋—皱道:‘老大,麻烦你把其中一人之旗子弄掉,以便……’沈贤瞪了他一眼,喝道:‘哇操!麻烦你拿下一人,将他绑好,送到老虎面前,以便他好好露一下他的虎威。’劳福脸色一红,轻咳一声:‘不必啦!土狗,咱们上吧!’陈舒杰笑道:‘两位老弟也真命大,你们几乎被化为脓水啦!’二人一瞧及那条冒着黄烟奇臭无比的黄水,凛骇之余,怒吼一声,身子扑了过去,那知已经慢了一步。 只见二、三十名浩劫幸存的彪壮汉子似闪电般朝二名黑衣骑士扑去。 黑衣骑士面对这一群神色悲愤的汉子,饶他们一向心狠手辣,内心不由一寒,一见他们扑来,立即疾挥血旗! 只见七、八名汉子应挥而摔飞出去,但是其余二十人已经扑倒了两位黑衣骑士,迅即活生生的将那二人击毙。 涂勾急忙叫道:‘老虎,快点过来呀,咱们这一招已经被田野人学去了,如果再不快点,可就真的没有咱们的份啦!’其余八名黑衣骑士在凛骇之余,又有二人在分神之下被仇晓晓及风婆子劈倒在地,劳、涂二人慌忙扑了上去。 二人分别按住受伤者之身子,运集功力,头一锤,只听‘嗒’一声,二名汉子头部龟裂,当场惨死。 二人将那两位尸体掷进尸水之中,抬目一瞧,只听涂勾叫道:‘老虎,咱们又慢了一步,那位老鬼又被他们抢走啦!’原来色魔在分神之下,右臂中了连玲玲一剑,身子跄踉直退。 那群愤怒的壮汉见状,倏然疾扑上去。 仇晓晓见状,不由厉呼道:‘快退,小心有毒。’晚啦!只见七、八名壮汉倒在地上惨嚎半响,立即气绝。 只见‘色魔’立起身子,仰首:‘哟吮……’得意笑着。 沈贤目中杀机一闪,乌光再闪,只听‘色魔’阴笑声倏然一收,双手捂住喉咙,‘砰’一声,毙绝在地! 劳福拾起一柄血红大旗,朝‘色魔’尸身直戳。 其余彪形大汉怒掌狂劈,将‘色魔’尸身劈得粉身碎骨。 那四名黑衣骑士见状,丢下血旗,夺路奔逃。 但旋即被追上,十余回合之下,分别被击毙。 仇晓晓至庙后将丐帮高手救醒,回到庙前之际,众人在沈贤的指挥之下,将那些尸首葬在‘福德祠’右侧之林内。 将地面上这尸水亦被众人取来泉水冲得清洁溜溜! 沈贤取过勾曲哲登记的死者之册,略一翻视之后,立于凳上运聚功力朝那幸存的百余名‘大家乐’说道: ‘哇操!一共有三百八十七人死于这群“魔鬼队”的手中,哇操!实在太划不来啦,不但“贡龟”,而且还把命送掉。’众人不由惭愧得低垂着头。 沈贤续道:‘哇操!各位朋友,在下有两件事请各位代为转达……’众人齐声喝道:‘阁下不必客气,请明告。’‘哇操!请你们转告这些死者的家属,自即日起,每户可以到“福德祠”向阿士伯领取壹千两银子的“抚恤金”! ‘另外,若是你们或是你们的亲友之中有人因为签赌“大家乐”而使家境陷入困境者,亦可来此申请补助。’劳福陡然叫道:‘老大,你……’ 沈贤道:‘哇操!你别紧张,我自己没有钱,可是“浮玉山庄”有的是银子,十分乐意从事这种善行。’人群之中立即传出一阵惊呼! 浮玉山庄,百余年来一直不涉足江湖的浮玉山庄居然会在此出现,怪不得能够将这种恐怖的‘魔鬼队’歼灭。 沈贤肃然道:‘哇操!各位如果不健忘的话,一定认出这批人就是数十年前肆虐中原的“魔鬼队”。 ‘哇操!据本庄主所知,“大家乐”这个赌博就是“魔鬼队”搞出来的花样,除了诈取银子之外,就是要制造混乱。’‘哇操!今天这种惨剧只是一个小开始而已,演变下去,一定会由局部的抢劫屠杀扩大为帮派之争,届时自相残杀,整个中原必落入他们的手中。’众人听得不由自主的连打寒噤。 沈贤续道:‘哇操!在下说了老半天,希望各位最好戒赌,安份守已的工作,不必贪图那非份的暴利……’众人默默的点头。 劳福高声喝道:‘老大,咱们去把马场砸掉,让他们无法搞下去……’陡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众人不由循声瞧去。 沈贤站在凳上,叫道:‘不错,正是他们两人,怪啦!他们不在马场卖肉棕及凉水,慌慌张张跑来此地干啥?’高头健骑一驰近,众人立即让出通道,只听‘嘶’的一声长呜马示停妥,赵猴及猪哥二人已跃了下来: ‘喂!老虎,你知不知道神仙在那里?’ 敢情他俩倘有发现易过容的沈贤。 沈贤笑道:‘哇操!你们这一对“大目新娘”,如此紧张,究竟是摊位被砸了,还是中了“大家乐”,乐疯啦!’猪哥歉然道:‘神仙,失礼!我们没有认出是你,神仙,你知不知道马场已经全部被烧掉了,梅丘一家全被杀死了!’沈贤及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哇操!这是多久的事?’ ‘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好恐怖喔,三十余名黑衣人,一进入马场见人就杀,我们二人一看情形不对,便偷了两匹马跑来此地了!’劳福叫道:‘猪哥,你们还真有办法哩,这两匹马挺“英俊”的,看样子可以卖不少银子哩,别忘了给兄弟分杯羹喔! 沈贤叱道:‘哇操!老虎,你胡扯,这种马一牵出去,马上会被那批凶手发现,保证死得更快,爱钱,死好!’劳福朝众人一揖道:‘哇操!各位朋友,时间不早了,咱们就此分别吧,别忘了在下方才请各位帮忙的事情!’众人离去之后,赵猴朝四周瞧了一眼,嗫嚅不语。 ‘哇操!都是自己人,说吧?’ 赵猴低下道:‘神仙,我发现那群凶手是在雷大老爷引导之下进去杀人放火的,看样子这里头另有问题哩。 猪哥接道:‘神仙,雷大老爷功夫好高明喔!马场里面的人被他劈死了不少人,皆是一掌就劈得吐血哩!’沈贤双目神光熠熠,默然不语。 勾曲哲突然道:‘主人,看样子“东瀛岛”还有人在中原,而且已经与雷家搭上了关系,可能又会掀起另一波屠杀!’沈贤瞧着仇晓晓,道:‘哇操,晓妹,依你看,这个为首之人会是谁?’仇晓晓道:‘贤哥,东赢岛有三位“太上长老”,除了已经死去的“财魔”及“色魔”以外,就是心智过人的“魁魔”了!’‘魁魔?好诡异的名字’。 ‘不错! “魁魔”一向独来独往,手下有三十六名杀手,分别练成两种诡异的阵式,据说比“魔鬼队”还要厉害。 ‘哇操!说起阵式,实在令我头疼,我那招“以气驭丸”固然可以克制他们,可是太耗力了,至今犹觉累哩!’风婆子正色道:‘庄主,二位姑娘联手之“抢龙阵”自保不成问题,老身及几位弟兄们亦可布阵自保!’沈贤头点道:‘哇操!那就好,不管那“魁魔”之招式如何诡异,你们在阵内对付他们,我在外头“点名”收魂! 众人心情一松,立即发出了笑声。 沈贤笑道:‘哇操!陈帮主,你们的消息比较灵通,麻烦你们去探听“魁魔”之下落,越早除去他们好。’陈舒杰笑道:‘沈庄主,你放心,老夫已经派了三名手下随着方才那批人去探听了,一有消息,随时会来报告的!’赵猴低声问劳福道:‘喂!老虎,你们老大是什么庄的庄主呀?’劳福低声道:‘神仙山庄啦!’ ‘什么时候出现一座“神仙山庄”啦?’ ‘妈的,不知道就少说话!’ 沈贤瞪了劳福一眼,叱道:‘哇操!老虎,你最好少胡说八道,否则我叫阿娇罚你跪“尿盂”,回去吧!’酉末时分。 ‘怡红园,内冷冷清清的,大异于平日之车水马龙喧哗热闹,姑娘们懒洋洋的坐在三张八仙桌盖着瓜子。 一来,恩客们这一期皆是“负龟”,早巳回去“调头寸”准备还债,何况“福德祠”前之大屠,早就将“恩客”全吓跑啦!’陡听—— ‘大爷,请进,姑娘们见客啦!’ 众姑娘陡的精神一振,立起身子,摆出万般风情! 老鸨道:‘哟!大爷,您好久没来,想煞咱们水仙啦!’锦衣大汉朗声道:‘真的呀!’ 说完,出手掏了老鸭胸前一把。 老鸨虽已年逾五句,却犹是徐娘半老,看样子年轻时必也是“当家红牌”,此时被锦衣大汉肯当众捏了一下胸脯,陡觉一阵异样的感觉,陡听姑娘们掩袖吃吃直笑,她不由双眼一瞪锦衣大汉朗声道:‘妈的,想你一大把年纪啦,居然还将胸脯保养得硬帮帮的,大爷就看上你啦!’姑娘们不由睁大杏目瞧着这位怪客。 老鸨一听对方提及胸脯硬帮帮的,立即觉得自己双乳之间好似凉凉的,探手一掏不由惊呼出声! 那双手再也拿不出来了。 怡红园的五名保镖们以为老鸨是中了暗算,不由分说的奔了过来,将锦衣大汉围住,横眉怒眼的瞪着了。 老鸨慌忙叫道:‘柳川,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退下!’说完,伸出手,推开众人,直朝锦衣大汉赔礼。 姑娘们不由又怔住了。 锦衣大汉哈哈大笑道:‘妈的,没关系,他们挺负责的。’只见他右手连挥,五道银光立即射向那五名保镖。 五人以为对方使出暗器,冷哼一声,顺手一捞! ‘咦!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原来五位大汉翻开手掌一瞧,掌中居然是一锭五两银子,那不见钱眼开,边揖道谢着! ‘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姑娘们眉眼横抛,纤腰款摆,连步轻迈,送甜点,递茶,忙成一片了。 锦衣大汉哈哈长笑,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老相好的,这些姑娘挺勤快的,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银,这张银票赏给大家吧!’‘五百两银子!天呀!’ 老鸨手一抖,讶异万分的瞧着锦衣大汉! 锦衣大汉哈哈笑道:‘小意思,等一下还有赏!’姑娘们慌忙过来点火送烟,垂臂捏腰,忙得不亦乐乎! 老鸭将银票交给位姑娘送去柜台之后,谈笑道: ‘大爷,请问你尊姓大名,来到贵店,有何指教?’锦衣大汉笑道:‘妈的,你方才不是还在怪我好久没来啦,现在怎么问这个问题呢?真“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老鸭红着脸,陪着干笑。 锦衣大汉笑道:‘我姓尤毕名厉,厉害的厉,久慕“怡红园”姑娘个个貌美似花,“经验”丰富,今日特来见识一番!’只听一位十七、八岁少女嗲里嗲声的道:‘哟,大爷,你名叫“尤厉”!是不是“有够力”呀!’锦衣大汉摇头笑道:‘岂有“有够力”,是“尤其厉害”,大爷不玩则已,一玩必须连玩“半打”才过瘾!’老鸨闻方,脸色一变,骇呼道:‘半打?岂不比……’说了一半,她好似想起什么—般,倏然住口! 铈衣大汉双目异光一闪,也不追问,哈哈笑道:‘大爷自信比昔年的“楚霸王”还要厉害,有没有人敢跟我玩?’那位少女嗲声道:‘大爷,我自愿打头阵!’ 老鸨方才几乎失言,所幸对方没有追问,立即笑道:‘大爷,你别看小凤仍是“幼齿仔”“人小炮肥”,又十分耐战哩!’锦主大汉笑道:‘说真个的,大爷还是比较喜欢你哩!既成熟又体贴,“作战经验”也丰富,你也来吧!’老鸨摇手道:‘大爷,你真是爱说笑,我已人老珠黄,已经有十余年没有“人家”点我啦!你还是找“幼齿仔”吧!’锦衣大汉笑道:‘喔!已经十余年没有“接客”啦!太好啦!不会有其他的“毛病”,咱们就此决定啦!’说完,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递给鸨。 姑娘们凑过玉首一瞧,不由惊呼:‘哇!一百两银子哩!’‘崔阿姨真是老走运啦!’ ‘哼!恋母情怀!’ 锦衣大汉笑道:‘还有你也来一份吧!’ 那位方低声批评锦主大汉“恋母情怀”的少女一见对方居然点上了自己,在惊讶之中,充满着喜悦。 锦衣大汉又抽出二张银票递给她及小凤笑道: ‘大爷办事最干脆啦,一律是先付钱再办事,哈哈,走吧!’在其他人的羡慕眼光中,锦主大汉朗笑随着三女而去,老鸨将锦衣大汉迎入后院,嗲声道:‘大爷,此处最清静啦!你可以尽快的欢乐一宵,嘻嘻!’小凤及另一少女铺好了榻,立即剥光了身子,走向坐在太师椅的锦衣大汉,嗲声道:‘大爷,咱们怎么玩?’说完,轻柔的揉肩。 锦衣大汉笑道:‘嗯!果然是上等货色!咦,老相好,你怎么还不脱?’老鸨红着脸,低声道:‘大爷,你真不嫌我!’锦衣大汉哈哈笑道:‘妈的,我若嫌你,还叫你来这儿干什么?’说完抓起几上瓷壶,振腕一掷! 白光穿过纸窗朝外疾射。 ‘滚!’ 步声倏然远去。 三女神色一凛,垂下了玉首。 锦衣大汉拉过小凤,虎爪一探玉乳,边捏揉着,边笑道:‘大爷办事,最讨厌有人偷窥,脱衣吧!’老鸨一见锦衣大汉的功夫如此了得,万一惹火了他,脑袋不搬家才怪,岂敢不脱,只见她慌慌张张的脱光了身子。 ‘叭!’地声,一锭白银坠在地上。 原来锦衣大汉方才在“揩油,之际,同时送给她五两子,怪不得她会在发现之后,一时掏不出手。 锦衣大汉笑骂道:‘妈的,果然是十余年没有“接客”啦!光是脱衣的姿势就比上不“幼齿仔”,过来!’老鸨强装笑颜,走近锦衣大汉! ‘坐下来!’ 老鸨双手圈住锦衣大汉的颈项,双足一张,坐上了锦衣大汉的膝盖上,谈笑道:‘大爷,我这样可以吧!’锦衣大汉只觉一阵恶心,但仍笑道:‘妈的,开门见山,够大方,方才干麻要装得扭扭捏捏的模样。 ‘妈的,干巴巴的,怎么办事!’ 老鸭脸一红,笑道:‘大爷,你别急!嘻嘻!’说完,松手跃了下来! 小凤及另一少女(小娇)立即笑嘻嘻的替锦衣大汉卸去衣物,叹道:‘想不到真的让我过见传闻中的“虎鞭”了,看样子“艳红”阿姨没有骗我?’锦衣大汉倏的一颤,问道:‘谁是艳红!’ 老鸨警觉的谈笑数声道:‘大爷,我在小时候曾经听先母一位表妹提过“虎鞭”这个故事,所以……’锦衣大汉哈哈笑道:‘妈的,想不到还有人拥有这种“特大号”哩,可惜,我生得太晚,无法与他“比大”!’老鸨谈笑道:‘大爷,一定是你的大!’ 锦衣大汉哈哈直笑着: 三位女人亦陪他笑着。 这位锦衣大汉正是经过易容的沈贤,他在接获丐帮的人报告说没有发现“魁魔”诸人的下落后,便决心来此一探。 此时,他意外的自老鸨的口中获悉昔年“祖父” (左太郎)的事迹,心中那能不兴奋?不紧张呢? 艳红这个女人正是昔年左太郎所喜欢的三位女人之人,想不到眼前这个老鸨竟是昔年“逢春院”命案之事。 可惜,她的口风甚紧! 沈贤一边长笑,一边思忖:‘哇操!是要严刑逼供?还是用其他方式,这“老查某”口风甚紧,挺伤脑筋的! ‘哇操!为了探查昔年仇家,只好“牺牲色相”啦!’思忖既定,沈贤止住笑声,道:‘妈的,老相好的,今晚的节目由你安排啦,只要大爷“爽”,另外赏你一百两银子。’‘真的?’老鸨双一亮,笑道:‘小凤,小娇,我先来,你们听我的安排,在旁帮大爷轻松—下!’在老鸨的指挥之下沉贤躺在榻中央,老鸨“老店新开张”,跨在沈贤的身上。 阿娇伏在沈贤的胸脯,香舌在沈贤肌肤上轻吮细舔着。 阿凤则自动凑上香唇,和沈贤热吻着,那条香舌好似灵巧的小蛇般不住的在沈贤的口中翻卷,舐弄着。 沈贤虽然先后与柳丁、仇晓晓、连氏姐妹“合过体”,但一来心情紧张,二来,她们动作生疏,岂能与眼前三女相比。 他只觉沉身舒畅,妙不可言! ※※ ※※ ※※ 沈贤瞧着老鸨,笑道:‘妈的,老相好,依你看,大爷这条“虎鞭”,比起你听的那条“虎鞭”滋味如何?’老鸨坐起身子,右掌一挥,拍晕了小凤,又朝小娇身上一拍,笑道: ‘那条“虎鞭”再怎么神勇,也早就烂掉了,嘻嘻!’说完,她又伸出手轻轻握着,捏弄着。 沈贤一见她制二女之手法又疾又淮,心中一凛: ‘哇操!这个“老某查”的一身功夫挺高明的哩!’当下笑道:‘妈的,原来你也是个会家子,你干嘛制昏她们。’老鸨轻轻的将沈贤扳倒在榻上,迅速跨了上去,沉腰一坐,显得十分的迫不及待! 沈贤却迅速曲指一弹,制住她的麻穴,笑道:‘妈的,老相好,你的表现太令人可疑了,想先要煞煞痒,我求你……’沈贤摇头道:‘妈的,别来这一套,你已经七老八十的,又不是“幼齿仔”,怎么会忍不住呢?’老鸨急道:‘大爷,我不敢骗你!’ 沈贤摇摇头,笑道:‘妈的,咱们不要再提这种无聊的话题,把你所知道的那条“虎鞭”的故事,说一说吧!’‘这……’ ‘妈的,你最好识相点,你是不是故意要吊大爷的胃口,说说老故事,有什么关系,反正此处又没有外人!’‘这……’ 沈贤神色一冷,双目煞光暴射,哼道:‘妈的,你是个会家子,一定知道“逆血搜魂”的滋味吧!还不快说!’‘唉!我认栽啦!不过,请你在听了故事之后,务必要保密,否则不但是我,就是你恐怕也会有杀身之祸!’‘妈的,大爷知道啦!说吧!’ ‘大约是距今五十年前吧!洛阳“逢春院”出现了一位“大嫖客”,由于他出手大方,身具“虎鞭”,“逢春院”三位当家红姑娘日夜陪伴着他,一时传为佳闻,不知令多少姑娘羡煞,妒死了。 ‘半年后,“大嫖客,体力衰退了,银子也花光了,他一时萌起盗意,正欲行窃之时,被保镖们发现,惨遭打死……’沈贤暗忖:‘哇操!瞎扯!’ 当下,问道:‘妈的,那位老兄也真“衰”,玩女人玩到最后,居然把一条命给玩掉了,对了,他的家人怎么没有来找他呢?’‘大爷,那人当时身负重伤,据“逢春院”主人的估计,那人可能早已暴毙在路旁了,怎么可能找到他吗?’‘妈的,“逢春院,的头家也太残忍了,那人在那儿整整住了半年,可以耗去整座的金山,怎么为一些银子把人家揍死呢?’‘唉!那主人也不是存心要如此做,只是那人的武功太高强了,既已翻脸,干脆“做”了他,以免留下后患!’‘妈的,那人也真傻,同样的一个“洞”,连戮半年,也戮不厌,怪不得会把命送掉,若是我才不会那么傻哩!’‘唉!大爷,你不知道“逢春院”那三位姑娘长得多美,我那位亲戚已经为绝世美人了,却比不上另外二人哩!’沈贤暗喜:‘哇操!渐渐有搞头了!故意道:‘妈的,瞧你大把年纪仍徐娘半老,年轻之时,定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能够让你赞为绝世美人的一定是国色天香之人,可惜,我生得太晚了!’老鸨面色陡然一喜,道:‘并不晚,昔年的艳红之孙女出落得比她们三人更漂亮,而且具有一身不俗的武力。’‘真的?’ 沈贤双目一亮,不由叫出声来。 就在此时,沈贤陡听榻下传来一声十分细微的声音,分明是身具绝顶武功之人潜进了榻下,他不由暗暗运功护身。 表面上仍急道:‘妈的!你太好啦!她在不在?可不可以!唔!’只见他背部连抖,再也无法动弹! 老鸨得意的笑道:‘宝贝侄女,你来得正好!方才床头挂钩轻轻一晃,姑妈立即知道是你到了!’只听一‘轧’的一声脆响,床的内侧床板一掀,一幅天仙般的面孔探了出来,接着出现一付窈窕的身材。 只见她瞧也不瞧榻上诸人一眼,纤腰一扭,轻飘飘的落于八仙桌旁,平和的道:‘姑妈!你怎么又“这样”啦?’老鸨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波儿,你没有发现姑妈的穴道受制呀!姑妈是被这个人逼迫的呀!’沈贤骂道:‘妈的!你这个“老查某”是用那张‘嘴’,在说话,喂“幼齿仔”你来摸摸你姑妈屁股,就知道是不是我在强迫她的?’倏听‘啪!’的一声脆响,只见那白衣少女头也不回的扬掌一挥,沈贤那左颊已经挨了一掌。 沈贤破口大骂道:‘妈的! “幼齿仔”有没有搞错?我是叫你摸你姑妈的屁股,你怎么摸我的脸,莫非是看上了我?’白衣少女柳眉扬竖,身子一转,正欲教训沈贤,目光触及四人赤身裸体之模样,娇颜倏红,又转了回去。 ‘妈的! “幼齿仔”,“免歹势”啦!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请姑妈当大媒,今日就玉成好事,我决不亏待你的!’白衣少女气得浑身发抖:‘姑妈,他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出手倒是挺大方,武功也不弱……’沈贤接道:‘尤其在榻上的功夫更是所向无敌,当年这艳红,即使复活,也非拜倒在我身下不可。’白衣姑娘倏的转过身子,骇呼道:‘姑妈,你把昔年的事全部告诉此人啦!爹若知道了非严惩你不可!’老鸨神色惨变,旋又道:‘没关系,所幸他已落人咱们的手中,只要将他除去就没事啦!波儿,快解开姑妈的穴道。’沈贤佯装穴道被制,目睨白衣少女转身之际,即斜睨着她,果见她在貌美之中犹多了一份妩媚,更是动人。 ‘妈的,人美,名字更美,波儿!波儿!好波儿!大爷决心讨你为第五房太太,快过来解开大爷的穴道。’‘哼!痴心妄想,等一下看姑妈如何处治你!’白衣少女说完,皓腕轻抬,拍开了老鸨的穴道! 老鸨双掌连连,连掴了沈贤十余下之后,跃下榻:‘波儿,多谢你啦!对了,你还有师太的“阴阳和露丸”吧!’白衣少女柳眉一皱,道:‘姑妈,那种药少服为妙!’老鸨老脸一脸,苦笑道:‘波儿!姑妈今天差点就马失前蹄,此时身子虚得很,你就赏赐姑妈一粒吧!’白衣少女悻悻的白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红色龙眼大小的药丸,递给老鸨之后,重又放回怀瓷瓶。 老鸨一服下药后,立即盘膝入定。 沈贤叫道:‘妈的,老相好,你方才说雷大的祖爷请人杀了东瀛岛“左太郎”之后,左太郎究竟有没有死?你接着说下去吧!’老鸨闻言大惊失色,睁开双目正欲出声,白衣少女已失声叫道:‘姑妈,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魔鬼队”要找的“左太郎’?’老鸨此时再也顾不得调息了,只见她冲到榻前,出掌按住沈贤‘天灵’大穴,沉声道:‘你是谁?’沈贤右掌倏抬,曲指连弹,指风疾射向白衣少女,左掌一挥‘砰’的一声,送给老鸨当胸一掌。 二女想不到沈贤居然能够自行冲穴,(事实上沈贤早已有备,根本未受制)正欲闪避,已是晚了一步! 老鸨只觉胸前如遭巨杆重击,气血剧翻,鲜血狂喷,跄踉后退,撞上了左肩已中了一指之白衣少女。 沈贤四指再弹,白衣少女闷哼一声,已僵立当场。 老鸨慌忙欲奔出房,却觉背后一阵剧疼,眼前一黑,已趴倒在地。 沈贤自榻上一扭腰,抓起老鸨,出指似电,终于将她自鬼门关救了回来,但已神色颓败,萎靡不堪了! ‘妈的!“老查某”,你就坐在那儿“看戏”吧!’白衣少女想不到自己方艺满下山,正欲闯出一个名号之际,却被一个陌生人在两招之下,制住了穴道,她难过极了! 若非她天生好胜,泪水早就流下来了! 此时,陡听对方之语意似欲对自己不利,不由睁目一瞪。 那知目光一触及沈贤那赤裸的身体,心中只觉一阵子恶心,冷哼了一声,立即闭上了双目。 ‘妈的!你高贵!你神圣?我到要瞧瞧你是何等货色!’只听‘嘶嘶……’连响,只见布条粉飞,一具雪白光滑的上天杰作立即呈现在沈贤的面前。 泪水自白衣少女紧闭的凤目籁籁直流,沿着面颊,酥胸一直往下流,老鸨叫道:‘恶魔,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波儿?’沈贤倏的卸下面具,阴声道:‘哇操!我是恶魔,“老查某”你们当雷家之人昔年是如何对待先祖的?’原本双目紧闭的白衣少女倏的睁开凤目,惊呼:‘你是……’‘哇操!不错,我正是昔年没有被“逢春院”害死的左太郎子孙,你们摸摸良心想一想,我此时所作所为若是恶魔?那你们雷家祖宗算什么?’白衣少女不由一窒! ‘哇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雷家该遭报应啦!哈哈!’白衣少女尖声道:‘哼!你所言太过份啦,雷家这些年来一直安份守已,并没有惹谁,不应该遭到报应的!’沈贤哈哈笑道:‘哇操!安份守已,经营妓馆,是安份守已呀?杀人放火算是安份守已呀?好!我今天也“安份守已”一次!’‘你!你胡说!’ ‘哇操!“老查某”,你把雷天鸣勾引“魁魔”到马场杀死梅芝旺全家及相关之人这件血案说给她听!’老鸨骇叫道:‘你怎么知道?’ 白衣少女终于明白了,只见她面色惨白,喃喃自语道:‘爹!你怎么如此糊涂呢?’沈贤突然闪到房外,出手似电,狠劈猛打,院中立即传来一连串的惨嚎叫以及沈贤的狂笑声。 房内却听老鸨低声急道:‘波儿,那“素女功”练到何种境界了?’白衣少女低声道:‘姑妈!你问这个……’ ‘快说呀!’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据师父说,我已经有了七、八成的功力了,不过……’老鸨喜道:‘那就好,咱们有救了!’ 白衣少女断然道:‘不行!’ ‘波儿!你的眼光放远一点,只要你牺牲一点,不但你我得救,就是令尊和令兄以及一家人皆得救,你想开点!’‘这……’ 陡见沈贤神色阴森的自房外步入,道:‘哇操!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算是偿还吾家血债之利息!’只见他望着白衣少女,喝道:‘哇操!你打算怎么办?’白衣少女恍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道:‘我雷浣波愿意以这个清白的身子先偿一部份的血债!’‘哇操!可以,不过,必须先说出雷天鸣及雷大之下落!’‘对不起,雷浣波拜师习艺五年,今日才返家门,并不知家父及家兄的去处!’‘哇操!我相信你!’ 沈贤说完,手一挥,老鸨只觉眼前一黑,立即晕了过去。 只见他右掌朝榻上一吸,小凤立即飞到地上。 雷浣波骇呼出声:‘虚空摄物,你……’ 她陡觉身子一颤,四肢立即恢复自由。 ‘哇操!上榻吧!’ 雷浣波肃然道:‘公子,雷浣波劝你三思!’ ‘哇操!你反悔啦!’ 雷浣波长叹一声,默默上榻,躺下身子,张开双腿,默默调运功力。 此时的沈贤满脑子的仇恨,顾不得怜香惜玉,跃上榻去…… ※※ ※※ ※※ 陡见日光一闪,榻前突然出现一位手持拂尘,宝相庄严之师太,只见她凝视着沈贤及雷浣波半晌,叹道: ‘善哉,善哉!好一对金童玉女,波儿,别逞强,你莫非忘了为师临别之时,所提之“见贤思齐”吗?’两人倏闻此言,瞿然一惊,立即分开身子! ←→ 第十八章 一龙五凤羡煞人 雷浣波一见是恩师来临,慌忙爬起身子,忍着下身之裂痛,趴伏在榻上,恭声道:‘师父……’那师太呵呵笑道:‘波儿!起来穿上衣服吧!’说完,身子飘到窗前,瞧着院中之尸体,暗暗叹气。 沈贤一见这位令人肃然起敬的师太,立即收起放浪之心,着好衣衫,另又取过阿凤、阿娇及老鸨衣衫覆于她们身上。 只听白衣少女脆声道:‘师父,你不是不履红尘了吗?’‘波儿,莫非你不欢迎为师的来此!’ ‘师父,你怎么和波儿开这种玩笑了呢?你这位“活神仙”能够佛驾来此,实乃是雷家之莫大机缘!’那师太瞄了沈贤一眼,笑道:‘波儿,真正的“神仙”是他才对!’雷浣波一见师父指着自己的仇敌,心中不由一怔! 沈贤却暗暗一震,‘哇操!这个师太真有几把刷子,居然知道我的别号就是“神仙”,看样子今天不大好过关哩!’师太浅浅一笑,道:‘沈公子,贫尼柳叶,请多指教!’说完,合什一礼! 沈贤慌忙躬身一揖,道:‘前辈,你是世外高人……’柳叶师太正色道:‘沈公子,若论武功,你是一代界人“黄龙子”之徒,不知道要高出贫尼多少倍?’沈贤这下心服口服啦! ‘哇操!这个师太实在厉害,居然晓得“黄龙子”前辈的法名,看样子对自己挺友善的哩!’当下恭声道:‘哇操!前辈仙风道骨,沈贤岂可无礼!’雷浣波惊呼道:‘沈贤?你就是沈贤?’ 沈贤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沈贤,别号“神仙”!’雷浣波陡然想那句‘见贤思齐’,娇面生霞,低垂了头。 沈贤见状,正在莫名其妙之际,耳边陡闻:‘沈公子,你看波儿人品如何?’沈贤只觉头皮一麻,暗忖:‘哇操!麻烦的事情来了,怎么办?’表面上却传音道:‘前辈,令徒人间绝色,可是……’柳叶师太续传音道:‘沈公子,仇宜解,不宜结,何况波儿之祖并非昔年血案之元凶,况且波儿已决心为先人承过!’沈贤道:‘哇操!元凶是淮?’ ‘自令祖负伤逃去不到一个月,“逢春院”主人及家人便被那些“杀手”杀死,贵重家产亦被洗刮一空!’‘哇操!请神容易,送神难!报应!’ ‘波儿之祖父原是“逢春院”之保镖,他与艳红继续经营“逢春院”,虽然赚了不少银子,可惜均不得善终!’‘哇操!前辈,我答应接纳令徒,可是雷氏父子作恶多端,为了钱财,居然勾结外人残杀自己人,我……’‘沈公子,你放心!恶人自人恶人磨,用不着你动手的!’沈贤心知柳叶师太,必然精通易卦算之术,否则不会知道“黄龙子”与自己的关系,当下道:‘哇操!前辈,晚辈已有四位腻友,虽未正式拜堂,但今生今世绝不会更改,请前辈要考虑一下!’‘沈公子,贫尼知道此事,以公子精湛内功及奇特异质,那四位姑娘和你相处久了之后,必会受伤……’沈贤不由面色变! ‘沈公子请放心!只要她们四人修练贫尼的“素女功”,不但可以安然无恙,同享鱼水之欢,日后亦可同登仙籍!’‘哇操!太好了!多谢前辈的成全!’ 柳叶师太淡淡一笑,身子飘至羞涩得玉首低垂,不知所措的雷浣波身边,含笑细语了一阵子。 雷浣波偷偷瞟了沈贤一眼,轻轻的点点。 柳叶师太欣慰的拉着雷浣波柔夷,轻轻放于沈贤手中,肃然道:‘沈少侠,我把波儿交给你啦!’沈贤轻轻的捏了雷浣波柔夷,正色道:‘前辈,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波妹受苦的!’柳叶师太欣慰的笑道:‘太好啦!如此一来,贫尼可以交赋你们一件任务了!’沈贤笑道:‘哇操!请明言!’ 柳叶师太正色道:‘据贫尼卦象及实地观察所知,浮玉山庄已经被雷家父子及“魅魔”诸人控制了!’沈贤骇呼道:‘真的呀!’ ‘不错!不过你放心,庄中虽然伤亡惨重,便是令祖母由于尚有利用价值,目前被软禁,波儿,这是你的表现机会!’雷浣波会意的颔首道:‘师父,浮玉山庄在何处?’柳叶师太掏出一纸卷,递给雷浣波,道:‘波儿,你是不是可以马上成行?’显然她师徒情深,担心雷浣波刚破瓜,会影响行动! 雷浣波却急于救情郎之祖母,那还担心些微疼痛,只见她取过那纸卷,笑道:‘师父,不会碍事的!’沈贤却握住她的柔夷,正色道:‘哇操!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你可要为我多保重!’雷浣波羞红着脸,低声道:‘贤哥,你放心!再怎么样家父及家兄也会帮我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奶奶的!’沈贤颔颔首,道:‘哇操!前辈,我这就回去安排歼灭“魅魔”之事,此地就交由你们去处理啦!’且说沈贤、勾曲哲、陈舒杰、仇晓晓在风婆子、连氏姐妹引导下,带着浮玉山庄六名高手疾驰向浮玉山庄。 数人连袂飞奔,纵跳飞腾,真个疾如闪电,快似流星。 当众人抵达距太行山阳关大道之上时,只听风婆子松了口气道:‘终于到了太行山,咱们休息一下吧!’就在此时,陡闻一阵飘渺的笛音,仇晓晓脱口呼出:‘鬼呼神唤!’‘哇操!晓妹,是不是“魅魔”训练的那批人来啦?’‘不错,这笛音是在指挥“九宫攫魂”,各位等一下出手之际,务必要集中一个方位,下手要狠要疾!’她尚未言讫,只见大约两丈的大道上,正有九个排列怪异的黑影缓缓前移,众人不由一凛! 连玲玲心急于赶回浮玉山庄,瞧了妹妹一眼,两人立即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天际飘来的笛音,陡变急促短迫。 走在前面两个僵直的身影,突然松开抱在肘间的手掌,同时发出四道劲疾掌劲,朝二女斜斜劈到。 连氏姐妹这寸恰好奔到那僵直人影一丈开外,正待一提丹田真气,疾冲而上,猛觉迎面强风扑来,夹着无限潜力涌至,心中惊忖道:‘想不到“九宫攫魂”如此厉害,看样子要费一番的手脚哩!’念头似电光石火般,在二女脑中一闪而过,只她两身子微微一颤,一声暴喝,提起全功力,往前射了出去。 只见他俩身影形起处,卷起一阵奇强的内家真气,冲散了僵直蒙面人的发出的强烈掌风,霎时起近蒙面人身前。 倏听那古怪的笛音更转激昂。 但听一片波涛汹涌之声,隐约地从笛音中透出,那九具僵直的身子,陡然一同推出手掌,往二人身上劈来。 只见十八个手掌,前前后后,竟然全都找到空隙,绝强奇劲的掌风,闪电般劈向二女的身边。 只听‘轰’的巨响,连氏姐妹早已被那十八股怪异的强风,卷得车转而起,飞出二、三十丈以外。 所幸,二女见机得早,及时用千斤坠的工夫,身子一扭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才算没有受伤,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二女浑身已被那掌风,震得疼痛非常。 浮玉山庄六位老者早已扑了上去,迎住那九人。 沈贤低声道:‘哇操!这些家伙似乎全靠那笛音指挥,各位在此掠阵,我先去把那吹笛人解决掉!’说完,身子一闪就欲过绕过“九宫搜魂”阵,寻找吹笛人。 笛声倏的急响着,陡见两名蒙面人,四掌疾拍,四道掌劲疾罩向沈贤,身子亦随后扑了过来。 ‘哇操!来得好!’ 沈贤咬紧牙根,紧瞪双目,双掌一扬,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三大步,沈贤心中不服,正欲再度扑上,倏听仇晓晓道:‘贤哥,交给我们!’沈贤匆匆一瞥,只见仇晓晓、勾曲哲、陈舒杰、风婆子及连氏姐妹,已经围攻过来,轻一颔首,立即飘了过去。 笛音倏转成怪异促迫曲调,九位蒙面人暴啸如雷,身子连扑向沈贤,奈何皆被群豪拦了下来。 浮玉山庄那六位主高手首当其冲,被震得跄踉直退,嘴角溢血,分明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哩! 只见三位蒙面人尾追向沈贤。 奈何沈贤去势似电,不但摆脱了他们,而且循声扑向林中一名黑衣人。 笛声倏停,黑衣人收起铜笛,右手—挥,一蓬蓝汪汪的细针立即单向沈贤,沈贤朗啸一声,劈飞了那蓬细针。 黑衣人神色一变,返身就奔! ‘哇操!相好的,别急着走嘛!’ 只见沈贤剑诀一引,乌光一闪,疾射向黑衣人后背,只听他惨嚎一声,血箭一喷,立即仆地不起却见黄影一闪,仇晓晓已扑至黑衣人处,取出了那把铜笛。 ‘哇操!你怎么过来的?’ ‘贤哥,笛音—停,那九名蒙而人立即静止不动,好似心神已无法自主!’‘哇操!怎么不趁机杀死他们呢?’ ‘贤哥,这九人不畏刀剑掌力,如果不攻击他们,他们也不会攻击你,只要一攻击他们,他们就会缠个不休!’‘哇操!有这种事?阿土伯他们呢?’ ‘贤哥,他们原来要以暗器制伏那九人,我是想利用他们对付“魅魔”另外一座“诛仙阵”,所以才来取此铜笛!’‘哇操!废物利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似只有“出发”及“进攻”两种,完全由笛凌音之快慢作决定………’陡听:‘哼!叛徒!’‘哇操!见不得人的东西!晓妹,我先走啦!’ ‘贤哥,小心啦!’ 沈贤循着那道黑影追出里许,陡见黑影止步,转过身子:‘畦操!瞧你—身鬼气,莫非就是“魅魔”……’那名黑衣老者一震手中双剑,阴声道:‘桀桀………不错!小鬼,你真有眼光,莫非就是会“以气驭丸”之沈小子!’沈贤左手把玩著「玄铁丸’笑道:‘吐操!不错!等一下,你就可以享受到盛名已久的“铁蛋”滋味!’‘桀!桀!好狂的小子!’只听周围一阵急骤响动,林中竟又闪出三个打扮怪异,身材壮硕彪形大汉。 这三个大汉服色各别,身穿淡灰色短袄,灰色面罩,每人手中全部拿着一寸金银交辉的日月双轮。 右前方一组九人,身着墨绿色长衫,脸蒙绿色面罩,手中拿着的却是一十八个骷髅头骨。 沈贤身后的九个大汉,扮像尤其骇人,全是惨黄色袍罩身,头上更戴着恐怖奇异的夜叉面具。 他们所使用的兵刃,竟是九双长达丈余的九股尖叉。 这二十七人现身之后,全是一语不发,默然组成一个奇妙的三角形,把沈贤围在当中。 怪的是却把距离十丈开外的‘魅魔’围在三角形外。 沈贤打量二十个扮像怪异的彪形大汉一阵,笑道:‘哇操!瞧你们这身诡异打扮,是不是要开“化装舞会”?’‘桀桀……小鬼,你还有心情说笑话呀?!哼!’说着手中双剑互击,发出“铮”然锐响,缓缓向那三角形,灰衣绿衣两排大汉接合的顶尖走去。 ‘小鬼听清啦!“诛仙阵”是以天、地、人三才之形组合而成,灰衣的叫做“天愁”,绿衣的叫做“地撼”,黄衣的叫做“人哭”……’说话之间,已走至三角顶端。 ‘哇操!这是什么怪阵,怎么阵主在阵外?’ 只听魅魔厉喝一声,手中双剑电光交舞。 二十七名大汉,同时怒吼一声,‘诛仙阵’立即有了变化。 ‘天愁’挥动日月双轮,和那‘地撼’手中交舞不息的骷髅头骨,合成夹攻之势,步步进逼。 劲风之强,端地骇人! 只见‘地撼’手中的一十八具骷髅,开始发出‘叽叽’怪叫,从鼻中凹洞之中,射出淡淡白烟。 沈贤倏然一惊,手中宝剑急旋,挥出一重剑幕,正待分拒两侧交攻之势,倏然觉得背后锐气啸风袭来。 只见‘人哭’的九股尖叉竟也发出八十一道劲风,合成一股强绝罕世的锐厉急流,直向沈贤背后各大要穴袭到。 沈贤目睹‘诛仙阵’这等骇人大威势,私心凛骇,暗里钢牙一挫,周身功力毕集剑身,涌到周侧之一百一十八道啸风急流。 ‘铮铮’‘噗噗’声响中,二十名大汉跄踉后退。 沈贤立觉手臂酸麻! 白烟越冒越多,立即弥漫于阵中。 ‘魅魔’见状,阴笑道:‘桀桀………小鬼,只要你闻入些许白烟,看你又能支持多久!’只见他双剑再度狂挥,厉啸之声再度响起。 二十七名大汉怒吼一声,再度扑了上来。 沈贤被困于阵中,无暇施展“以气驭丸”,只好硬砸猛挥,所幸他的功力通玄,一时尚能维持不败。 ‘魅魔’想不到这个小鬼,居然不畏剧毒,而且体力如此的充沛,他厉啸连连,二十七名大汉奋不顾身的攻打着! 沈贤陡觉小腿一阵刺痛,被身后潜攻而来的九股尖叉刺中两处,十八个伤口之上,汩然流出鲜血。 沈贤剧疼之下,往下一格,九股叉尖,早巳缩回尺余。 他心头震怒,右臂狂施处,卷起一阵劲凛的黑色剑光,将身侧骷髅白烟和日月双轮逼退稍许。 他正欲追击,九股尖叉又刺了过来。 他痛骂一声,又将九股叉尖逼开。 ‘魅魔’得意的狂笑着。 蓦听一阵劲疾笛音,‘魅魔’不由一凛!回首一瞧,只见那九名蒙面人目泛森冷青光,直扑过来。 他身子一颤,朝山上扑去。 显然他想不到‘代岛主’仇晓晓居然会指挥这九名‘超人’,他急着回去挟持沈贤之祖母以保护自己。 那知,他方奔出不远,却已被勾曲哲及陈舒杰拦住,立即展开一场拚斗。 原来他们早已和浮玉山庄的人避开那九名蒙面人,以免仇晓晓一时无法控制那九人,远远观战。 风婆子一见勾、陈二人联袂对付‘魅魔’已经估计占了上风,略一招呼,立即朝浮玉山庄奔去,‘魅魔’不由慌了。 一不留神,左肩已挨了勾曲哲一掌。 勾、陈二人手下一紧,丝毫不给‘魅魔’缓气的机会。 ※※ ※※ ※※ 且说‘诛仙阵’自从被那九名蒙面人冲进去之后,立即陷入混乱。 沈贤立即缓了一口气,挥动宝剑,朝那九名黄衣大汉攻了过去。 笛音越来越疾,好似在说:‘杀!杀!杀!……???九名蒙面人奋不顾身的挥动双掌,朝另外十八人劈去。 日月双轮及骷髅头骨不住的朝他们身上招呼着,尽管骨断肢折,鲜血直冒,蒙面人的行动丝毫未见停顿。 那雄浑诡异的掌力却劈翻了五、六人。 那些大汉越打越心寒,立即萌生退意,奈何已被九名蒙面人以‘九宫搜魂’阵式围住,只得拚命了! 伤亡的人数越来越增加了。 沈贤一边和‘人哭’之九人拚斗,一边偷瞧战况:‘哇操!好恐怖的蒙面人,明明已断手、断脚却还在拚命!’沈贤心神一分之际,陡听一声:‘扯活!’只见那手持九股尖叉的黄衣大汉分向四处逃逸。 ‘哇操!想溜呀!还早哩!’ 只见沈贤身子朝前一扑,剑交左手,右手剑诀一引,乌光一闪,朝那九名黄衣人追去,立闻一阵阵的惨嚎。 半响之后,乌光一软,那九人已经了帐。 沈贤松一口气,返身一瞧,只见三名蒙面人正和那仅剩下二名灰衣大汉,二名绿衣大汉在苦斗着。 那三名蒙面人虽已分别受了重伤,但是仍然将那五人困于‘三才阵’中,逼得他们面无人色,只有咬紧钢牙苦撑。 笛音倏转高吭急骤。 只听三声惨嚎,那三名绿衣大汉胸腹各遭蒙面人双手一插入,剧疼之下,骷髅头骨朝对方头部砸下。 蒙面人偏头一闪,硬以肩胛顶了上去。 ‘喀’一声,三名蒙面人怪嚎一声,肩胛全碎,只见他们双后一拉,三名绿衣大汉肠肺立即被拉了出来。 一股股的鲜血直喷向蒙面人。 二名灰衣大汉,面对这等恐怖血腥,神色一狞,挥动日月双轮,发狂般砸向蒙面人。 五个疯人不停的缠打着。 仇晓晓及沈贤何尝看过这种既恐怖又疯狂的场面,笛音消失了,两人紧紧搂着,瞧着他们在缠斗。 倏听‘呃’的一声,一名蒙面大汉硬生生的被日月双轮削去了脑袋,不过他的双掌戮进对方胸膛,无首之尸体硬是僵立着。 又是‘啊’的一声,最后一位灰衣大汉被仅存的二名灰衣人活生生的撕成二片,内脏鲜血立即散落满地。 仇晓晓呻吟一声依在沈贤的怀中,她只觉欲呕! 沈贤却暗暗凝功准备应付那二名蒙面人。 那知那二名蒙面人好似发狂般,相视一眼,立即叉住对方头项,双足乱踢,口中‘呃呃……’怪叫不已! ‘哇操!这样最省事啦!’ 只听‘砰’一声剧响,两名蒙面人倒在地上,再也不见动静! 沈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拍仇晓晓后背,道:‘哇操!所幸晓妹妹你想出这一招,否则不知如何对付他们哩!’仇晓晓连吸数口气,叹道:‘好恐怖!好残酷喔!’‘哇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残酷的打法,差一点把隔夜饭也吐了出来,咱们去浮玉山庄吧!’倏听一声:‘主人!’ 沈贤抬目一瞧,只见勾曲哲及陈舒杰正奔向此处,瞧他们身上的血痕,分明是经过了剧斗,立即和仇晓晓迎了上去。 勾曲哲二人望着地上那三十余个尸体之异样死状,不由一凛! 沈贤笑道:‘哇操!反正他们自相残杀,死了活该,不用再瞧啦!免得倒胃口,对了,你们两人怎么会受伤呢?’勾曲哲笑道:‘主人,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所幸及时拦在“魅鬼”,而且将他送回老家了!’‘哇操!太好啦!这下子天下可以太平啦!咱们去浮玉山庄吧!’浮玉山庄的大厅内,群豪毕集,却各个神色肃然的瞧着厅中之一幕死别。 只见雷浣波跪在地上,搂着一位身形彪壮中年人,泪水直流,泣呼道:‘爹爹!你醒一醒呀!我是波儿呀!你睁开眼瞧—瞧呀!’只见中年人‘呃’的一声,又呕出一口黑血,无力的睁开失神的双目,弱声道:‘波……波儿……波……波儿……’雷浣波擦去泪水,喜道:‘爹爹!波儿在这儿!’说完,紧紧的握住中年人右手。 中年人吃力的向四周瞟了一眼,弱声道:‘波……儿……爹……不行……了……爹……罪……有应得……’雷浣波泣道:‘不会的!爹爹,你会复原的!’‘痴……儿……爹……身中……巨……毒……又……遭酷……酷刑……五内……俱碎……无术……啦……’‘爹!你别胡思乱想……’ 中年人又呕出一口黑血,面色更加惨白,语气更弱,几乎不可闻,胸部更是急剧地起伏,咳个不止! 雷浣波凑耳细听,只听:‘波……儿……地窟……的黄……金……布施……行善……呃!’头一偏,就此结束其罪恶的一生。 ‘爹……爹……’ 雷浣波一声吼叫:‘爹爹…………’ 只见原本昏迷在中年人身旁的雷大倏然醒转,一听妹妹的哭声,立即知道爹已过世,因而狂吼出声。 只见他拚命欲挣起身子,奈因伤势太重,一直无法如愿,沈贤身子一闪,上前一把扶起了他。 ‘神……神仙……是你啊?’ ‘哇操!不错!雷大,你想不到吧!’ 雷大喘过一口气之后,瞧了妹妹一眼,又瞧瞧沈贤,颔了颔首,突然道:‘神……神仙……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哇操!奉陪!可是,此地可能没有骰子哩!’ ‘我……我有……’ 雷大偏身扬手就欲探入怀中。 沈贤迅速自雷大怀中掏出一个骰盒:‘哇操!果然是崭新的骰子,看样子你的技术又精进不少啦!’雷大嘴角一牵,露出一丝笑意,道:‘神……仙……咱们……一把……定……江山……你来……不来……’‘哇操!当然来啦!咱们赌什么?’ ‘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哇操!赌啦!’ 此时勾曲哲早已自厨房取了一个瓷碗,沈贤说完取出四粒骰子,不经意的往碗中一丢,立即‘哗啦啦’连响! 陡听一阵惊呼:‘豹子!’ 瓷碗中果然出现四粒‘六’! 雷大偏首一瞧,苦笑道:‘我……我……’ ‘哇操!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不然你再瞧一遍!’沈贤捞起骰子,顺手又是一掷! ‘哗啦啦……’响后,沈贤笑道:‘哇操!雷大!你瞧!三、三、二、一,“扁精”哩!你掷一把!’说完,捞起骰子,交给雷大。 雷大骰子入手,精神陡振,面色转为嫣红,坐起身子,右手连晃,一旋,一掷,喝道:‘四八啦!’‘哗啦啦……’声响中,骰子一直转动着。 沈贤嘘口轻吹,朝众人眨了眨眼! 骰声一停,只听雷大喝道:‘哇!“四八啦”嘿!神仙,各位,大家快点瞧,是“四八啦”哩!’说完,脸色更红了! 众人纷纷叹道:‘果然是“四八”啦!’ 沈贤叹道:‘哇操!我输啦!雷大,说出你的条件吧!’雷大待咳稍定,摇头道:‘不行!’沈贤抓住骰子,嘘口一吹,一掷,喝道:‘四八啦!’骰声过后,瓷碗内现出:‘四、四、三。’ ‘哇操!七点!我输了!’ 雷大又是连咳半响,方道:‘神仙……我……要你……娶……我的妹妹!’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想不到一向蛮强的雷大会提出这个条件! ‘哇操!这………’ 沈贤朝垂着羞颜的雷浣波瞄了一眼,又将目光扫过仇晓晓及连氏姐妹,故意装出为难的神情。 由于急着赶釆浮玉山庄,沈贤根本未将她与雷浣波那场“糊涂帐”告诉柳丁等四女,难得雷大‘鸡婆’的提出条件,他实在太乐啦! 他真想抱着雷大,送他一个吻! 只见雷大神色转为灰色,又连咳了一阵子,方道:‘神仙……你……一向……言而有信……这次……不许……赖帐!’‘哇操!我………’ 却听一阵苍劲的声音道:‘贤儿,答应吧!’ 原来是端坐于太师椅上的奶奶崔玲玲发言了。 崔玲萍这个决定,立即使得连氏姐妹及仇晓晓低下了头。 沈贤嗫嚅道:‘奶奶,可是……’ 崔玲萍笑道:‘贤儿,你放心,你风奶奶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奶奶了,你尽管答应,一切自有奶奶作主!’沈贤暗暗松了一口气,坐在雷大的面前,笑道:‘哇操!雷大,你听到了吧?你就是我的大舅子啦!’说完,哈哈大笑! 雷大亦哈哈笑了二声,可惜被咳嗽声止住了笑声。 待气稍平之后,雷大笑道:‘神……仙……照……规矩……来……’沈贤笑道:‘哇操!没问题……你看喔!’ 沈贤说,立起身子,一把搂过雷浣波,头一低,当众吻了起来,羞得雷浣波双手直挣! 众人则以严肃的心情看着二人的热吻! 雷大嘴角漾着笑容,身子缓缓倒了下去,四肢一直,就再也不见动静,不过,嘴角那笑意却仍挂着! 沈贤轻轻的松开雷浣波,低声道:‘哇操!波妹!令兄已经过世了,别伤心,让他愉快的去“报到”吧!’崔玲萍立起身子,走到二具尸体旁,肃然道:‘二位英灵不远,老身在此宣布贤儿与波儿、晓儿、玲儿、秀儿及武夷山丁儿共结连理,同甘共苦,俟办妥二位之后事以后,在武夷举行婚礼,望二位阴灵佑他们子子孙孙平安!’沈贤携同四女恭恭敬敬的拜见崔玲萍之后,侍立在一旁。 崔玲萍肃然道:‘各位,大伙儿先将雷家父子人殓,好好的休息一宵,明儿一早到贤儿双亲坟前拜之后,即刻返回武夷山。 ‘到了武夷山,一方面要办理雷家父子之丧事,同时要积极筹备你们的婚礼,老身急着抱曾孙哩!呵呵呵!’众人随着笑出声来。 ※※ ※※ ※※ 武夷山下,福德祠前。 自沈贤他们去浮玉山庄那一天起,劳福及涂勾在柳丁、阿娥、阿娇以及丐帮弟兄的协助积极进行救济工作。 凡是死于‘魔鬼队’者,只要有当地‘保正’(里长)出面证明,每户可以领取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 凡是因为签赌‘大家乐’而发生‘财务危机’者,只要求得‘福德正神’三个‘允杯’,每户可以借支‘周转金’。 至于借支多少金额,如何偿还,则必须先登记,现掷杯请示。 劳福及涂勾分别站在两侧,看着她们烧香掷杯,有的人连得三杯,感激万分的领了‘周转金’而去。 有的人却费了好大的劲,才如愿离去。 送走了这批人之后,趁着难得的空档期间,劳福低声问道:‘阿娇,已经发了多少银票啦?’阿娇概略的算了一下,道:‘连同昨天的,已经发出去五万多两了!’‘阿娇,老大虽然有不少的银子,可是面对全国各地的这么多人,我担心咱们会应付不了,到时候怎么办?’‘虎哥,你是怕钱不够呀?’ ‘是呀!’ 涂勾突道:‘嘘!又有人来啦!咦?那个身材瘦削的人,我觉得有点眼熟哩,老虎,你瞧一瞧?’‘咦!好似方才离去的那名老者哩!土狗,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右袖有一个洞,好似方才被香烧破的!’‘对!一定是他!妈的!现在又扮成另外一个老人,一定是趁机来“行骗”的,怪不得他方才掷了老半天的允杯!’‘妈的!看我如何整他?’ 只见那位老者混在人群中,走向登记台。 轮到他之时,只听他水沙哑的道:‘姑娘,请帮我登记一下!’阿娇和气的道:‘老先生,请问你贵姓?’ ‘我姓梅,名叫慈仁,慈祥的慈,仁爱的仁!我想借一百两银子,替我那个不消子还债,分二十年还!’劳福暗骂道:‘妈的! “梅慈仁”,“没此人”!一百两银了分二十年还?分明是不怀好意,存心来讹诈!’阿娇和气的道:‘行啦!老先生去请示吧!’ 梅慈仁道过谢,转过身子就欲取杯。 劳福沉声道:‘慢着!老先生,你忘了烧香啦!’‘喔!对对对!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啦!’ 也不知是那家伙倒霉,还是‘土地公伯仔’在生气,那家伙连掷四、五十杯,依然无法连得三个‘允杯’! 他不由得急得满头大汗! 劳福佯作惊讶的道:‘老先生,你的脸上怎么一条条的,你的皮肤怎么有黑的,有白的,不要紧张啦!’那人慌忙以袖擦汗! 劳福叫道:‘咦?怎么一边白,一边黑呢?你是化过妆……’那人以为事机已经败露,目中凶光一闪,立起身子狠狠的瞪了劳福一眼,转身步出庙外。 陡见他朝两位负责发送银票及现银之丐帮弟兄扑去,人未到,两道掌力已经朝二人胸前劈去。 那知二人已经有了提防,倏然拍出四掌,将他震得跄踉后退,劳福出手似电,立即制住了他。 劳福仔细一搜,果自他的靴侧搜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各位,这位老兄方才已经借了五十两银子,现在又要来借一百两银子,求不到允杯,反而强抢劫,是不是太过份啦?’众人不由恨恨的指指点点着! ‘各位,为了给他一个警告,我想罚他在庙前跪到今日申末时分,同时也可以给其他贪心的人一个警告,好不好?’‘好!太便宜了他了!’ ‘小兄弟,我建议在他的背后,写“戒贪”二字!’众人纷纷附和。 半响之后,只见那‘大汉’被剥光身子,洗去易容,不但被制住穴道罚跪在庙前,后背更以墨汁写了‘戒贪’二字。 现场中更有两位年纪虽大,火气仍然很大的灰袍老人自动站在那人的两旁,自动的向其他人宣布,那大汉之罪行。 这一天就平安无事的过去了,不过,银子送出去二十余万两。 望着那位双目中充满仇恨之火的大汉,劳福不屑的笑道:‘妈的,朋友,我们要“打烊”了,你请便吧!’说完,拍开他的穴道。 那人长跪太久,立起身子时,不由一阵跄踉,只见他阴声道:‘朋友,多谢你的照顾,山高水远,咱们有的是碰面的机会!’说完,跄踉离去。 劳福吼道:‘妈的!开饭馆的不怕大食客,卖身的不怕操,你如果还想再跪,随时欢迎你!’阿娇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虎哥,你那比喻太不伦不类啦!’劳福搔搔头发,苦笑道:‘真的吗?奇怪啦!我以前听老大在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挺顺耳的哩!’阿娇瞟了柳丁一眼,低声道:‘顺耳?那是你们臭趣相投,不过,这儿是庙寺,怎么可以说这种失礼的话呢?’‘是!是!下次改进!’ ※※ ※※ ※※ 午时已到,福德祠前,排条长龙,不过每人皆静静的等待着。 茭杯之声不绝于耳! 瞧着一批批的人感激万分的拿着银票或银子离去,现场诸人除了充满希望以外,更多了一分虔敬的心情。 只见劳福走出庙门,朗声道:‘各位朋友,吃饭的时间到啦!我们准备了二、三百个粽子,请各位自行取用!’现场中立即响起一片嗡嗡之声。 劳福笑道:‘各位别客气!今天是我劳某人请各位,说不定那一天我劳某人还要到贵府去打扰哩!’众人道过谢之后,纷纷上前取过粽子,在阴凉处食用着。 陡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白远处传来,柳丁霍地立起身子,欣喜的道:‘老虎,会不会神仙他们回来啦?’劳福掠到路口一瞧,神色慌张的回来道:‘妈的!是差爷来啦!还有一辆马车哩,看样子县老爷也出来了!’言未汔,马嘶声已更清晰了。 一阵衣衫破空声,只见十余名捕快打扮的大汉疾奔向庙前,一名国字脸大汉叱道:‘不要乱动,准备迎接县令大人!’‘不怕官,只怕管’,众人一听父母官居然亲自来此,纷纷立起身子,不敢擅动,思忖着要如何应对? 只见捕快们在庙前分成两列,那国字脸大汉,一见马车到达,立即上前启帘,恭声道:‘迎接大人!’只见一位脑满肠肥,一身官服的白面中年人,颤颤巍巍的坐在车辕,另有一位师爷打扮的人下车。 县老爷待气稍平,打量四周一眼,一见众人只是傻怔怔的瞧着自己,并没有跪下迎接,不由叱道: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光天化日下,百余人聚集此处,到底在干什么?主持的人是谁?’劳福一见县老爷那模样就满肚子的气,可是他仍忍着性子,跪伏在地,道:‘小民劳福,叩见大人!’‘老虎?大胆!’ ‘回禀大人,是功劳的劳,福气的福!’ ‘哼!我不管你是功劳还是苦劳,福气不是霉气,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想图谋造反?’只见那位国字脸汉子走向箩筐前一瞧,急忙回禀道:‘启禀大人,那儿有整筐的白银?’‘真的?抬过来——’ 劳福急道:‘大人!那是救济金,你……’ ‘救济金!谁救济谁?’ 人群中立即有一位六句老者越人而出,跪在地上,道:‘启禀大人,这几位年轻人的确在进行救济的善行!’‘救济?此地在本官治理之下,不但治安良好,而且家家户户安和乐利,根本不需要什么救济?劳福,你在救济什么?’‘这………’ 签赌‘大家乐’是违法的,劳福岂敢说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国字脸大汉,道:‘启禀大人,据卑职估计这批银子不下五十万两,其来源及动机十分的可疑,请大人详查!’‘喔!劳福,你快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乱党贼子收买,在此以银子招兵买马,打算进行什么不法的行为?说!’哇!好大的一顶帽子喔! 劳福急道:‘启禀大人,小民所发放的救济金乃是救济因签赌“大家乐”而发生经济困难的伤亡者及其家属……’‘大家乐?这是什么玩意儿?你怎么有如此多的现银,说!’‘这………’ 只见一名捕快上前道:‘禀大人,这几名年轻人乃卑职辖区之人,一向在市场内做小生意,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现银,请大人明查!’‘哼!’ 十余名官差立刻轰喝道:‘威——一武——’‘大胆劳福!贪图厚利,甘受不法分子利用,在此从事不法行为,人证物证皆已齐奋,带回衙中询问!’‘是!’ 陡听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蹄声骤紧,半响后,只见二匹高头健骑,驰到现场。 正是沈贤及勾曲哲回来了! 他们二人赶在前头,一方面是急于和柳丁诸人见面,一方面是要安排一下迎接崔玲萍,那知却遇上这种场面。 勾曲哲老于江湖,又身负‘密探’工作多年,一眼即瞧出劳福遇上了官方的蓄意‘扣帽子’,当下立即有了主意。 只见他凑近沈贤耳旁低语半响,一见捕快正欲上前拿下劳福,立即叱道:‘放肆,退下!’国字脸大汉脸孔一扳,叱道:‘大胆刁民,竟敢妨碍公务!’只见一名捕快叱道:‘阿土,沈贤,你们二人还不上前跪下!’勾曲哲瞧了那名捕快一眼,道:‘嗯!你这“管区”的记忆力挺不错的,来!把这个东西拿去给大人瞧瞧!’说完,自怀中掏出一面长方形,金质腰牌。 那名捕快冷哼一声,接过那面金牌,呈递给端坐在车辕上的大人,却见他惊呼一声,一不留神,竟摔了下来! 当场鼻血直流,老半天爬不起来! 不过,他可不敢让那面腰牌摔着了。 侍立在一旁的师爷见状,立即上前扶起他那臃肿的身子,道:‘大人………’‘没关系!快!快随我拜见大人!’ 一时之间,上自县令,下至捕快,一下子有十五人拜倒在勾曲哲的面前,口中直呼:‘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海谅!’勾曲哲沉声唤道:‘伊标!’ 县令慌忙道:‘下官在!’ ‘伊标!你这糊涂官,居然敢阻碍本候爷之善行,该当何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大人给小的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哼!伊标!你收梅芝旺贿赂,纵容其经营“大家乐”,眼前诸人皆是受害人,本候替你善后,你竟敢阻碍,哼!’伊标哧得一直叩头,频频哀求开恩! 勾曲哲喝道:‘伊标,看清楚啦!’ 说完,举起右掌,张开五指。 伊标低声道:‘五千两?’ 勾曲哲摇摇手掌! ‘五万两?’ 勾曲哲放下手指,喝道:‘这是你自己开的口,限于明日午时前送达至处,黄金、白银各半,有没有意见?’‘没有!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 县衙之人刚离去,众人正在欢呼之际,浮玉山庄之马车,亦已抵达庙前,只见崔玲萍在四女扶持之下,下了马车。 崔玲萍恭恭敬敬的率领众人向‘福德正神’上过香后,含笑与劳福诸人见面,右手更是紧拉着柳丁。 只听她道:‘贤儿!据波儿说,她家中尚有不少的黄金珠宝,就一并拿出来救济吧!以稍赎雷家先前之罪过!’众人纷纷颔首。 劳福更乐了,这下子不必担心,救济金来源不会有问题了。 崔玲萍道:‘贤儿,奶奶建议在福德祠之右侧建“百善堂”,使前些日子在此死亡的人,也可以有个栖身之处,共享香火!’沈贤含笑道:‘太好了!明天马上开始动工!’原本站在一旁的百余人,闻及崔玲萍这种善行,纷纷表示感谢,有的人更因此呜咽不已,感动得泪水直流。 崔玲萍含笑问他们道:‘各位别客气!只要各位今后知道安份守已,不要投机取巧,天下没有过不了的难关!’众人诺诺应是,并表示愿意转告所有的亲友! 崔玲萍续道:‘各位,老身的孙子将与这五位姑娘在下月十五日成亲,当天中午在此宴客,请各位务必要来参加!’‘一定!一定!恭喜!恭喜!’ 崔玲萍朝众人一一招呼后,道:‘贤儿,咱们去你阿姨坟前祭拜一番吧!’马车队缓缓的驰去,带走了众人的感激与祝福。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