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民的逆袭》 01章 不是大哥的大哥 神圣国度的东方，吹来了一股充满着幸福味道的腥咸海风，炽热的莫滨城，又迎来了捕鱼的丰收季节。在烈日下，莫滨城几乎所有渔船，无论大的小的、残破老旧或崭新光亮的，都在渔港上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船上无数粗布渔民，更是驱赶着裹布小子，不停地搬运着一箩筐一箩筐鲜活的大鱼儿，鱼儿活蹦乱跳，光看着，都让人忍不住感到丰收的喜悦。 然而， 在渔港另一个靠边的角落里，一群孩子却披着破碎的肮脏布条，全身散发着酸臭味道，还面黄肌瘦，显然已经很久没有饭吃了。这群可怜的孩子，过着比乞丐还悲惨的生活，因为他们是神圣国度里被称为赤民的一群人。 赤民，就是统称没有圣印的一类人。 所谓圣印，是神圣国度每一个子民的身份象征。几乎每一个人，在其出生的时候，神都会赐予其一颗圣印，男孩，圣印刻在右手手背，女孩，则刻在左手手背。这圣印将伴随孩子一生，而且不同的孩子，获得圣印的等级也不同，其等级取决他们的父母辈，也就是说：贱民的孩子只能获得贱民等级的圣印，良民的孩子，也只能获得良民等级的圣印。这种的森严等级划分，是神圣国度至高无上的规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更改。 而神圣国度里，唯有一类人没有被神赐予圣印，他们被称为赤民……赤民没有名字，没有尊严，在神圣国度里，他们甚至不被承认为“人”！！！赤民过的，是猪狗一样的生活，除了捡垃圾之外，就是祈求仁慈善爱的神施舍他们一点饭菜。 “墨海，我们可以去讨点吃的吗”肮脏酸臭的赤民孩子群中，有一个眼巴巴地看着船上的鱼儿，偷偷地咽了口唾沫。 他口中的墨海，是一个13岁的孩子，同样挂着肮脏破碎的布条，同样全身酸臭，但他却有名字。因为生于莫滨城，他给自己起了莫姓，而因为在海边生活，他取名为海。到了后来，莫海厌恶了莫滨城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不再愿姓莫，才改称为墨海。 墨黑的海洋，就是这孩子的名字。 当然，赤民是没有名字的，墨海的名字根本不被神圣国度认同，而知晓墨海这名字的人，也只有墨海的伙伴们。 墨海，相貌普通，身材也不算高，样子和普通赤民一样，而论年纪，他在孩子群中只算中等，但很奇怪，这时候其他孩子都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墨海，就好像墨海是大哥大，去不去乞讨都该由墨海决定似的。 但实际上，墨海并不是真正的大哥大，在孩子群中，还有一个最年长的男孩，他18岁了，严格来说，已经成年，并不再是孩子，所以他理所当然成为了这群孩子的大哥。 “墨海，你说我们该去吗？”大哥见伙伴们都看着墨海，试探问了句，心中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不”墨海坚决摇头，他不想靠乞讨为生，而且眼前的情况，墨海不认为可以讨到吃的，“渔民才刚捕鱼回来，忙着工作，肯定没时间理会我们，等等吧，等他们清算完毕，说不定一时高兴，就会施舍我们” “切”大哥吐了口唾沫，“你说等？等到什么时候？等他们干完活，我们就该饿死了”大哥看墨海不顺眼，转头使劲瞪了其他孩子一眼，接着说道：“神是仁善慈爱的，他们一定会施舍我们，你们谁不愿去，就留在这里陪墨海吧” 作为大哥，他还是有果断一面的，这时候头也不回地走向渔船。其他孩子面面相觑，根本拿不定主意，但好歹他们跟大哥相处的时间更长，对大哥的信任更多，到最后，有一个孩子跟着大哥去了，其他孩子看见带头的，就一个接一个跟了过去。 “墨海……”一开始开口询问墨海的孩子，面露难色，不过很快坚决下来：“我相信你，我不去了” 自从墨海加入到他们这个小团体之后，孩子发现生活变得好了不少，不仅不用经常乞讨，有时还能吃上一些新奇的东西，渐渐的，这个孩子开始喜欢跟着墨海行动，相比于大哥，孩子更加相信墨海。 “我以前在莫滨城北边生活的时候，知道船底有些吃的东西，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来吧”墨海说道，然后就向着渔船走去。孩子连忙跟上，显得很是兴奋，虽然他早知道墨海会有办法，但当真的听见，还是忍不住激动，心中也越加佩服墨海。 渔港是分为好几片区域的，这时候有些渔船正忙着卸下鱼货，有的却在忙着收拾渔网、检查遗漏，准备再次出海捕鱼，也有一些渔船因为故障或者其他原因，正停靠在岸边休息。而墨海的目标，就是这些停靠着不动的渔船。 “墨海，这里有吃的？”孩子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完成相信了墨海，即使眼前的渔船空无一物，他也深信不疑。 墨海一笑，也不答话，扑通一声就跳下水里。这里靠近岸边，水并不深，墨海轻松游到渔船边，然后就沉了下去。岸上的孩子，看见墨海消失了，立刻就紧张起来，不过很快，墨海就从水底冒出头来。 “欸，你看”墨海捧着一些贝壳类游回岸边，然后哗啦一声倒在地上，那些黑黝黝的贝壳，虽然样子不好看，个头也很小，但在阳光下，闪烁着光彩，让孩子看着，都呆住了。 “是……是肉吗？这里面是肉吗？”孩子眼眶带着泪光，他可从来没吃过肉，即使做梦，也梦不到肉该是怎样的味道，然而今天，墨海竟然奇迹般地给他带来了“肉” “呵呵，这些应该也能叫做肉吧，反正不是素”墨海也很高兴，他本来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到手，还打算慢慢一条船一条船地找下去，结果运气却好的惊人，“其它船底下应该还附着一些贝壳，我们慢慢找，一会回去就能吃顿海贝汤，嗯，对了，还得想办法生火，这可是个大问题” 墨海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弄一顿美味的晚饭，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毕竟对于一无所有的赤民来说，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艰难无比。当然，这些都难不倒墨海。 “墨海，你太棒了”孩子兴奋地蹦跳着拍掌，但很快，饥饿感涌上他的小脑袋，肚子也回应般咕咕地叫了起来，使他累的跳不动了，不过孩子面上依然满是笑容，“墨海，我们下去，找很多很多的贝壳” “嗯”墨海重重地点头。 而就在这时候，渔港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吵杂声，墨海随意扭头看了一眼，远远地望见，大哥和几个小伙伴正被一群裹布小子围住。 “不好！”墨海顾不得贝壳，连忙拉着孩子跑了过去。孩子已经很饿了，墨海也不例外，两人饿得快要晕过去，但他们都努力忍着，硬是跑了伙伴身边，“大哥，发生什么事？” “哼，又来了两个赤民！”一些裹布小子不满地嚷道。他们，虽然也身披布条，但卖相要干净得多，而且布条也覆盖了全身，不像墨海他们，布条只允许覆盖身体三分之一。 衣着的不同，显示了裹布小子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他们是神圣国度的贱民，属于社会最底层的一类人，但最起码，贱民有圣印，被承认为“人”，所以他们的地位，比起赤民要高得多。 “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墨海着急问道。 大哥面色难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样解释。周围的伙伴，大多沉默着，只有几个暗暗不满低声嘟囔：“早知道就不跟大哥来了” 一听到伙伴的话，大哥愤怒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瞪了伙伴一眼，却依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大哥将目光落在墨海身上，那怨恨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导致现如今局面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人，正是墨海似的。 墨海微微一愣，倒不介意，反而上前一步站在最前面，硬是强迫自己低下头，道歉说道：“对不起” “哼”裹布贱民捂住鼻子，好闻不到墨海身上的酸臭味，不耐烦骂道：“这里没吃的，哼，乞讨也不看看时候，还不快滚” 墨海咬着牙连连点头，还一个劲地道歉，这才往后推了推大哥，带着一众伙伴离开。 “幸好没事” “吓死我了” 伙伴们逃出生天，一个个放松下来，不过有几个面色不太好看，似乎还在暗自不满大哥。也难怪，如果不是墨海低头道歉，就大哥那个闷葫芦样子，说不定小矛盾就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赤民。 “算了，没事就好，其他就不要多说了。啊，对了，我刚才找了点吃的，保证你们……”墨海正想缓解一下气氛，大哥却突然咆哮出声：“怎么，就你找到吃的，难道我去乞讨就不是找吃的吗？” 大哥骂着，还一把推开墨海。墨海早已经饥肠辘辘，本没什么力气，而且大哥是成人，他平时吃的食物也是最多的，力气自然比墨海大得多，他使劲一推，墨海立刻就站不住了，直接一个仰身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伙伴，大多不服，但习惯了忍气吞声的他们，已经被饥饿折磨得近乎麻木，这时在大哥的怒火下，一个个不敢作声，唯有最亲近墨海的那个小孩，犹豫了一下终于上前扶着墨海的肩膀。 “大哥……”墨海感到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过了很久才勉强清醒点，然后才借着小孩的力气挣扎着爬起，艰难地对大哥说道：“我真找到吃的，我们不用饿了” “哼”大哥不信，狠狠地盯着墨海看，似乎要墨海承认，他才是真正的大哥。 墨海也明白大哥的心思，而实际上，墨海根本没想过跟大哥作对，他希望的，只是大家能吃饱而已，“大哥，真有吃的，就在那边，是贝壳” “对对，是贝壳，里面有肉”跟墨海最亲近的那小孩，一想起贝壳就兴奋起来，其他小孩听见，也都瞪大了眼。 要知道，在神圣国度里，一千个赤民都未必有一个能尝到肉的味道，然而现在，墨海一下子就让好几个赤民吃上了海鲜，这如何不让赤民小孩激动。 02 名字惹得祸 莫滨城渔港不远处，连着一片小山丘，山丘邻近海的地方，常年被海水侵蚀，露出了光秃秃的褐色山石，光滑而陡峭，平常很少有人会涉足这里。而山石较为平整的某处，靠近海平面的地方，却有个阴暗潮湿的小山洞，墨海他们一伙赤民，就居住在这里。 “看，那边又回来一批渔船”赤民小孩眼巴巴看着满载而归的渔船，忍不住幻想起鱼的鲜味，特别是喝过海贝汤之后，孩子更加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墨海，什么时候才能再喝上海贝汤？”一众孩子食髓知味，越加的馋了。 墨海摇头笑笑，这些海贝可不是那么容易收集的，除非水性极好，到水底去捞，否则很难找到，特别是莫滨城附近，海贝的品种极少，若非墨海以前在莫滨城北边生活时，跟一个赤民大伯学过，他都找不到船底依附的一些小小贝壳。虽然，这些贝壳平常人不会当成食物，但对于赤民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以后吧，有机会我再去找”墨海遥想过去城北的生活，自语说道：“曾有位大伯教过我，海边除了海贝之外还有很多食物，只要我们有能耐，终有一天，不必乞讨也能过得很好” 墨海想得出神。 事实上，那位赤民大伯真的教了墨海很多。墨海他没有父母，有时候，墨海都不自觉将大伯当成了父亲。只可惜，虽然大伯很有生活经验，但他依然因为饥寒交迫，而最终病死。 大伯死后，他给墨海留下了唯一一样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黑色玉石。据说，那是大伯年轻时在海边捡到的。后来，大伯将玉石留在身边，并没有卖掉，因为赤民根本没资格拥有财产，这玉石最多也只能换一顿饱饭而已，而大伯隐约觉得，玉石似乎有种奇怪的魔力，让他舍不得去换饭吃，所以，玉石就陪伴了大伯大半辈子。 这玉石，是否真的拥有魔力，大伯说不清楚，但从玉石交给墨海那一天开始，墨海确信了，玉石竟然还真有奇怪的力量。于是，墨海不敢再留在北城区了，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走，直至到了东城区，并在这里遇见了伙伴们，才最终停下。 这就是墨海过去的所有经历，他咬咬牙，努力将这些心思埋在心底，然后挤出一点笑容，对伙伴们说道：“大伯教了我很多，你们想学吗？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合力，一定能吃饱的” “对，一定能吃饱”伙伴们眼神中流露出憧憬。 墨海一笑，然后回忆着过去大伯教导的一切一切，慢慢诉说着，孩子们仔细聆听，却唯独大哥一人漫不经心。 不是大哥对这些经验不感兴趣，而是他心中不服。本来，他才是这群孩子的大哥大，平时找到食物，他能分到最多的一份，但墨海来了之后，孩子们都愿意听墨海的，分食物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多分点给墨海。虽然，墨海坚持平均分，但平均分不正好让大哥分得少了吗…… 大哥不服，但他没有办法否认墨海的功劳，有墨海在，大家的生活确确实实过得好了一点。但越这样，大哥就越怨恨，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墨海找不到吃的，这样自己就能取笑墨海。只可惜，墨海没有给过大哥一次取笑的机会。 大哥越想越不甘，他突然想起，赤民是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而墨海却自称为“墨海”。 “墨海……墨海”大哥心底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间觉得拥有做人的尊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他有了起名字的冲动，“他叫墨海，那么……那么……我就叫黑天” 大哥给自己起了黑天这个名字，谁也没想到，就大哥这么一个念头，多年之后，“黑天”就成为了神圣国度历史上，仅次于“墨海”和“神”的另一个极恐怖的名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时候，黑天只觉得自己摇身一变，已经不再是统治者眼中的猪狗牛羊，而是堂堂正正的人！他忍不住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墨海，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在这群孩子中，我是唯一大哥，而且是唯一一个拥有名字的人！ 安静地，黑天离开了洞穴。墨海并没在意，继续讲诉着，他却不知，等下一次再见到大哥的时候，大哥已经是神圣国度的一大巨头，势力甚至可以威胁到自己。 这些都是后话，这时候的墨海，只细心讲诉着，不知不觉，潮湿阴暗的洞穴变得黑暗下来，而随着太阳最后一角沉落西边天际，洞穴也变得完全漆黑一片。 “睡觉吧，明天我带你们去找食物”赤民孩子习惯早睡，这样可以尽可能地节省体力，很显然，这时已经到睡觉的时候了。但伙伴们少有的没有睡意，一个个还在回味墨海讲诉的一切，眼睛咕噜咕噜地瞪着，哪看得见睡意。 墨海摇头一笑。 突然间，洞穴外射进一道亮光，紧接着，至少五六把火把将洞穴照亮得如同白昼一样。孩子们用手遮住眼睛，眯着眼望向外面，却见拿着火把的都是清一色披铁甲城军。 “城军！” 孩子们害怕了，不知所措，只好习惯性地往墨海身边挪了挪。而墨海呢，他也感到不妙，只好站起身，走到洞口，低头恭敬地说道：“大人” 墨海不敢多说，毕竟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这时一句“大人”，倒合乎墨海赤民的身份以及墨海的年纪。 洞穴外的城军，拿着火把凑近墨海面前，仔细地打量一番，然后又照着洞内的其他孩子，一个挨着一个，都看了个遍，然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墨海的孩子” 嗡~~ 墨海脑海一阵巨震，他不明白为什么城军会注意到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城军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大人，我们都是赤民，我们没有名字”墨海只好撒谎，还抬起自己的右手，将手背正对城军，好让城军看清，自己并没有圣印，也就是说，自己的确是赤民，所以不可能拥有名字。 城军扫了墨海手背一眼，并不废话，冷漠地一招手，他身后的另外几个城军就一冲而上，将所有赤民小孩都押解上马车，然后策马奔向东城城中心。 一路上，马车颠簸着摇个不停，速度似乎很快，中途还急转弯了几次，吓得伙伴们面色苍白。墨海倒还好，没有晕眩，不过他却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立刻承认，连累了伙伴。若果统治者真的为了个名字而降罪下来，那么墨海绝不能让伙伴受罪。 律~~~ 墨海听见马车外传来长长的勒马声，接着，马车停下来，厚重的车帘也被人掀起，露出了那城军头儿的冷漠面孔。 “都下来” 依然是简单的话语，城军就押着墨海几人走下马车。 外面，光火明亮，偌大的一个广场，竟然被照亮得如同白昼一样。墨海暗惊，连转头看向四周，发现周围人影绰绰，定睛一眼，却见大多是粗布佩饰良民以及锦衣属民在悠闲散步，他们优哉游哉，哪里有赤民那种苦苦挣扎的窘迫。 墨海咬咬牙，回头看向几个城军，只见他们已经走到广场中央那足有三米高的圆形高台之上，其中一个城军，更是干咳数声，引来周围无数人的注目。 “咦，是城军？” “这次要审判谁……” 圆台附近的粗布佩饰良民以及锦衣属民都停下脚步，远处的也被吸引过来。他们可熟悉神圣国度的规矩，知晓城军是要开始审判些什么……在神圣国度，并没有履行审判裁决的机构，只要有正义的理由，任何上层阶级都可以审判下层阶级，甚至可以直接处死下层阶级。当然，“有正义的理由”是必须遵守的规则。 “神在上”城军低头亲吻手背上的圣印，虔诚祷告，然后才抬头看向墨海等几个赤民小孩，发出威严的声音：“卑劣的赤民，你等可知罪” “大人！”墨海抬头看着城军，兴中却拼命地想着月兑身的方法，然而，作为赤民的墨海，面对城军的审判，他能够反抗吗？墨海只恨，为什么城军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大动干戈来审判自己，这不合常理啊！ 虽然，赤民取名的确亵渎了神的威严，但就好比一条狗对着神像吠叫几声一样，按常理说根本没人会注意得到，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人吃饱了撑着去审判狗…… 然而，今晚却偏偏有人为了墨海取名而大动干戈。 墨海想不明白事情的起因，但不远处一个阴暗角落里，却有一个人心中了然清楚，他正是大哥黑天，“没想到，我只跟城军说了一句，就将墨海捉了起来，哈哈，墨海，你还是斗不过我呀！” 黑天看着墨海的窘迫模样，心中的怨气一下子就宣泄出来，变得无比畅快，虽然他心中还有一个小疙瘩，担心连累了其他伙伴，但这丁点内疚之心，转眼间就被黑天抹杀得一干二净。 “神在上，惩罚墨海吧！”黑天虔诚祷告。 就好像神在回应黑天一样，这时候城军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不容亵渎的无尽威严：“神在上，尔等赤民竟敢自取姓名，即使最仁慈善爱的神也不能容忍你等的罪过，神啊，请处死这些赤民吧” 嗡~~ 墨海脑袋一下子懵了，城军竟然说要处死自己，这……晃了晃脑袋，墨海努力让自己镇定，同时脑海中飞快地思量着,“如果再不想办法，恐怕所有伙伴都要陪葬！哼，大不了……” “只要伙伴们没事就行，至于我，我有大伯给我的玉石，我就还有一线生机”墨海心中有了一个无比胆大的想法，若然墨海真这样做了，恐怕整个神圣国度都会为之震动！ 03 背后的阴谋 被灯笼火把照得通亮的广场上，人流渐渐汇集，无数粗布佩饰良民以及锦衣属民围在墨海以及圆台附近，看戏般看着事态的发展。 而这时候，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却发生着一件诡异的事情。只见台上的城军，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变得呆滞，他们眼神朦胧，仿佛没有聚焦，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就连城军中一直发号施令的那个，也浑浑噩噩，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城军的怪异，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一定要成功” 墨海心底咆哮，拼命催动着自己学会的唯一一门法术。 这法术，自然是墨海从大伯给予的黑色玉石中学来的。那神奇的黑色玉石，大伯琢磨了大半辈子都不明所以，但墨海第一次接触到它，就已经知道玉石内含玄秘，之后不断观摩研究，终于悟出了第一种法术，而且这法术也是墨海现如今唯一会的法术。 墨海学会的法术数量不多，只有一样，但它的威力却惊人。过去，墨海并没对人施展过，现在第一次施展，立刻就让所有城军精神浑噩，这威力连墨海自己都为之震惊。 “果然能成，但……还差一点” 墨海拼命催动法术。这法术被墨海命名为“鬼眼”，可以迷惑对方，让对方浑噩、然后精神奔溃，最后还能令人彻底变成活死人。而此刻，墨海就希望利用鬼眼迷惑城军，让城军当众放了自己以及伙伴们。只要成功了，就算城军高高在上，他们也不能秋后算账再找墨海麻烦。因为神圣国度是神的国度，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神定下的规则：城军当众审判墨海，判了无罪，那么墨海就是绝对的无罪，若然城军还敢动墨海一根头发，则亵渎了神的旨意，就算城军的地位比赤民高上许多许多，墨海都有权处死城军！ 当然，前提是没人发现墨海使用了法术，否则的话，一百个墨海也不够死的。 墨海这次豁出去了，他施展法术，本就是极危险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严重得无法想象。但事已至此，墨海别无他选，如果真的出事了，大不了用最后的计划，将整个神圣帝国闹他个天翻地覆。 “快点，快点，快宣布我们无罪”墨海双眼隐隐显露出诡异的图案，就好像某些玄奥的痕迹，散发出了奇异的力量，让城军全部浑浑噩噩。其实到了这份上，墨海甚至可以随时让城军变成活死人，但杀他们容易，让他们听从墨海却无比艰难。 毕竟，控制一个人比杀一个人困难十倍不止，至少现在的墨海还做不到。 “难道要失败！？” 墨海不甘，但他已经拼尽了全力，而且身体的饥饿感不断涌上脑袋，让墨海都感到了晕眩，恐怕再也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迷惑城军久了，不仅城军自己会觉察出来然后拼命抵抗，就连周围的围观者，也会心生疑惑，说不定有人细心一追究，就知道墨海使用了法术。 所以，墨海这一招使用的时间绝不能长，到了现在，几乎已经不能再拖延了。 “不！” 墨海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失败，猛地一咬牙，高声说道：“起名字的是我，我认罪，但他们不知道，放了他们” 说完这话之后，墨海拼尽全部力量，双眼显露出来的诡异痕迹更是猛地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城军，一个个浑浑噩噩的，竟然齐刷刷地点了点头，然后挤出了微弱的一个音节：“嗯……” 这一个“嗯”字，就好像天籁一样，让墨海觉得，这恐怕是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墨海解月兑了，身体一软就坐在地上，眼珠上的痕迹也消失不见，在外人看来，墨海就是一个饿得发晕没力气动作的普通赤民小孩而已，谁也不知道他刚才施展出了诡异的法术。 “城军大人，谢你们宣判我的罪过”墨海学着信徒的口吻说话。 那些城军，一个个奇怪得很，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却始终说不上来。 其实，那个“嗯”字以及城军的点头倒还其次，毕竟一个音节和点头动作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城军大可以不承认。但最关键的是，墨海让城军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宣判完毕，他们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嗯”了一声和点头就是承认墨海有罪，承认其他小孩无罪…… 所以城军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知道已经宣判完毕。再加上周围无数人看见了城军点头，“宣判完毕”这一个假象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这时候，一个个城军还疑惑地模着脑袋，其中发号施令的那个，皱眉看了看墨海，然后又看了看其他赤民小孩，到了这份上，他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好指着墨海厉声下令：“将这赤民捉起来，择日处死，其他的……都散了吧” “太好了”黑天狠狠地盯着墨海，过去的怨气似乎彻底宣泄了。但他突然发现，墨海竟然嘴角裂开，微微笑了一笑。那笑容，不是认命绝望的傻笑，也不是怨恨后悔的苦笑，反而是得意的微笑。 的确，墨海很高兴！ 他虽然没能让城军出口宣判自己无罪，但最后，墨海承认自己有罪，使得城军的思想有了个突破的缺口，借机用鬼眼迷惑了他们，并成功达到目的，墨海又如何能不高兴。 “终于成功了”墨海嘴角裂开，笑得很高兴，“虽然我被判有罪，但伙伴们没事，就没人奈何得了我” 墨海自信心十足，他唯一担心的只是伙伴们今后的生活。不过，那些已经由不得墨海担心了，墨海很清楚，今天一别，和伙伴们就再难相见了。情不自禁地，墨海回头看了眼伙伴们，然后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深深地刻在心底…… …… 墨海被押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飞奔，速度比刚才来时还要快上一分，中途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墨海被带进了一座占地极广的一层建筑物里，期间，城军还踢了墨海几脚，驱赶着墨海，似乎很赶时间，在墨海看来，他们甚至好像在害怕被别人看到似的。 墨海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暂时还不到反抗的时候，只好顺从着城军走入建筑物。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每隔几米远就有一盏油灯，但大多没有点燃，显得阴暗昏沉，转过了两个弯，墨海觉得自己似乎在往下走，又走了好长一段路，城军停下来了。 墨海仔细往前望去，却见已经到了走廊尽头。尽头处，是一扇厚实的铁门，并不大，却令人感到压抑，还有门把手上挂着一把打开着的铁锁，锁头都有墨海的拳头大，让人看着，更觉得透不过气来。 “进去吧”城军说了句，就将墨海推进铁门内，然后“彭”的一声关上铁门，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铁锁碰撞门栓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的刺耳。而且，在金属碰撞声中，墨海似乎还听见了一丝微弱的笑声，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墨海不由打了个冷战。 “神圣国度是神创造的世界，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神的规则，我就不信这里会有邪恶的东西”墨海镇定下来，然后抬头仔细观察铁门内的密室，只见这是个方方正正的房间，除了正对面墙壁上的灯笼外，再没有其他摆设，甚至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这是哪里？”墨海伏在铁门上，听见外面城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就在这时候，挂着灯笼的那面墙壁竟然开始颤动起来，没多久，墙壁上出现了一线裂缝，裂缝慢慢打开，竟然变成了一扇暗门，而暗门之内，还传来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哒、哒、哒…… 墨海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死死盯着暗门，只见里面慢慢走出了一个锦衣男子，他皮肤白皙，带着女人的娇女敕，显然平时极注重保养，生活过的很滋润，在这个常年烈日当空的海滨城市中，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倒也算得上是他的本事。 墨海看着这个娇滴滴的男人，第一眼感觉就是似曾相识，略微想了想之后，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人，不正是管理莫滨城所有渔船的最高话事人——渔司大人么？ “渔司大人”墨海略微镇定下来，行礼说道。 锦衣男子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也知道我，也难怪，听说你们就生活在我管辖的渔港附近”渔司大人上下打量着墨海，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你跟我来吧” “去哪？”墨海警惕。 “跟我来！”渔司大人再次下令，然后就转身走回，消失在暗门之内 墨海不得不小心应对，他隐约觉得，这里似乎藏着某个恐怖邪恶的东西，而这东西，绝对不是渔司大人，却很有可能藏在暗门之内某个地方。 “就算真有邪恶的东西又怎样，哼，正好为我所用” 墨海要月兑身，还需要想办法逃跑，一旦计划出了差错，恐怕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可能还会连累到伙伴们，这是墨海不允许发生的。而现在，渔司大人显然有什么阴谋，如果真的这样，暗门之内藏着某些邪恶的东西，墨海正好将一切罪过推在那东西身上，然后自己逃之夭夭，这样，“连累伙伴们”这最后一丝顾虑也不必担心了。 当然，那邪恶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是人还是鬼，会不会比墨海更加强大，所有这些，谁也不知道…… 04 替罪羔羊 墨海跟着渔司大人走进暗门。只见前方，是一条长长的楼梯，楼梯上并没有灯笼烛火，但一路往上到尽头处，则有另一扇小门，射出了夺目的亮光，照亮了整条楼梯。 墨海警惕，小心踏上楼梯，彭的一声……身后的暗门就立刻自动关闭。墨海微微回头看了眼，然后就径直往上走去。按照墨海估算，刚才走廊向下，现在楼梯向上，走到楼梯尽头，大概回到了地面，也就是在一层建筑物里。 “那邪恶东西藏在渔司的总部里？”墨海暗自疑惑。他大概能够猜到，刚才走廊通向的地下，应该关押着一些犯罪的渔民或者与渔部相关的一些犯罪人员，而这地面建筑，则是渔司的总部，却没想到，渔司将那邪恶东西光明正大地藏在总部，而不是地下监狱。 正在墨海猜测之间，渔司大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尽头，他转过身来，俯视墨海，说道：“进去吧” “进去？” 墨海想了想，觉得渔司大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实力，也就不可能设计什么陷阱，那么进去……应该不至于被偷袭。于是，墨海小心走进去，却见里面是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而自己站的地方，似乎是书柜的中间，很显然，这是道藏在书柜中的暗门。 墨海抬头看去，只见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软皮方椅，其上正坐着一个锦衣男子，他目光邪异，即使不说话不动作，全身都透射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墨海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觉得心底发凉。 “渔司大人，你终于来了”那男子声音阴冷，目光掠过墨海落在后面的渔司大人身上：“不过其他的孩子呢？” “哼，那些愚蠢的城军竟然放走了其他孩子，我看他们脑袋被门夹了！”渔司大人冷哼一声，似乎很生气，不过很快他又呵呵笑了起来，“但你放心，你要的人我肯定帮你找够，只要你能够帮我” “你要的权力地位，我自然可以给你，但你只带来一个饿得皮包骨头的赤民小孩给我，难道我应该满意吗？”锦衣男子声音越加的阴冷。 渔司大人听着，面色也不好看，“你应该明白我的难处，神的旨意不容违背，神圣国度每一个生命都受神的保护，即使是我，也不能随便杀人，就算他们是赤民也不行” 阴冷锦衣男子听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神的旨意不容违背？哈哈，真是笑话，你现在帮我这个黑暗罪民，难道就没违背神的旨意？” 这回，渔司大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怒气毫不掩饰：“你不要逼得我太紧，否则拼个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哼，难道你还敢威胁我不行”男子看了渔司大人一眼，那阴森恐怖的气息无声笼罩过去，渔司大人吓得后退半步，却忍着怒气没有说话。男子冷哼一声，转而将目光落在墨海身上，却嘻嘻阴笑起来：“我看这个味道还算可以，渔司大人，一会还要麻烦你处理好尸体” 听到尸体二字，渔司大人面部肌肉不由抽搐一下，因为不能让第三者知道，渔司大人一直担当着处置尸体的角色，这让渔司大人无法忍受却又不得不做，毕竟事关重大，就算心月复也不能相信。 “尽快完事吧，尸体我会处置好的”渔司大人扭过头去，不愿再看阴冷男子和墨海，似乎害怕看见一些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似的。 阴冷男子嘻嘻怪笑着站起身，他慢慢走向墨海，阴森地说道：“小孩的血不知道是怎样的味道”男子伸手按着墨海的肩膀，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唇，还露出了带着血腥味道的獠牙。 “他难道会生吃人血？” 墨海暗暗心惊，不过这还不是墨海最为惊讶的。墨海感到万分震惊的是，这阴冷男子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其手背上竟然刻着一块黑色玉石！而这玉石，模样与大伯给那玉石竟然一模一样 “怎会这样？” 墨海震惊万分，同时注意到，黑色玉石刻在了阴冷男子的右手手背上，位置与圣印如出一撤。 “难道这玉石也是圣印？” 墨海脑海中不自觉冒出这个想法，不过很快，墨海就否定了。毕竟，圣印是白色玉石模样，根本不可能是黑色的，而据男子所说的只言片语，墨海知道他就是所谓的黑暗罪民，而黑暗罪民乃整个神圣国度的敌人，绝不可能拥有神赐予的圣印。 “黑色玉石不是圣印，那它是什么东西” 墨海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情况危急，根本不容墨海多想，这无数想法也转念即逝，而下一刻，墨海已经催动鬼眼看向阴冷男子。 鬼眼是墨海现如今唯一掌握的法术，虽然极少施展，但墨海可清楚其威力，这时一眼看向阴冷，那鬼眼中诡异的痕迹散发出奇怪的力量，瞬间透过男子的双眼刺入他的体内。 阴冷男子只感到眼前的事物刹那间变得模糊不清，那朦胧的视觉甚至延伸向意识……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比我还强大的……” 男子惊恐咆哮，但话还没说完，他就呆滞起来，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无神，而他的身体也渐渐僵硬起来，完全无法动弹。 只不过……阴冷男子终究不是普通的城军，他只失控了一瞬间，然后眼神就恢复了些许光彩，当然，他还远远没能恢复过来，而这时候，刚背过身去的渔司大人，发现不妥已经回过头来，发现男子呆滞如同死人，而墨海，则双眼显露玄秘的痕迹，散发出奇异的能量。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渔司大人根本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但他再不相信也扭转不了局面，因为他一接触到墨海的眼神，几乎瞬间就陷入了墨海的鬼眼中。 这一次，墨海不必像控制城军那样控制阴冷男子以及渔司大人，他只管攻击，尽全力的攻击，只要成功杀了他们两个，墨海就的自由了，而且一切罪过都可以推到阴冷男子身上。毕竟，渔司大人已经安排好一切，准备将墨海毁尸灭迹，那样就算墨海无缘无故消失，也绝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机不可失！” 墨海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他本来还打算迷惑处决自己的那些城军，然后假死逃逸躲藏，也预备好了一旦计划失败就大开杀戒，闹他个天翻地覆，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来了一个黑暗罪民来转移视线。 “一定要成功” 墨海拼了命的催动鬼眼，这次他不用控制只管攻击，自然得心应手许多，但无奈，对方是黑暗罪民，实力被城军强大得多，墨海虽然完全占据上风却一时间无法取胜。 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阴冷男子终于冲破鬼眼，他猛地纵身一跃，整个人像炮弹一样跳到半空中，将屋顶都撞出了个大窟窿。 外面，月黑风高，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但男子全身散发出道道魔痕，仿佛缠绕着复杂的秘纹图案，那血色的图案丝线，更在黑暗中散发出邪异的凶光，立刻吸引了周围无数城军的注意。 “看！是黑暗罪民！” “快来人，捉住黑暗罪民！” 城军叫喝咆哮声此起彼伏，但阴冷男子根本没注意到，因为他已经陷入极度迷惘的状态，就连他的眼神，都空洞得像活死人一样，只偶尔闪现出一丝神采而已。 阴冷男子已经濒临疯癫，他大喊一声，完成不顾东南西北，逮着一个方向就疯狂地跑了下去，而他的身后，则紧跟着无数城军…… 不远处的房间上，墨海偷偷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不由暗惊，没想到男子被自己弄得几近疯癫却仍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在无数城军包围圈中都能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男子能否成功逃月兑，墨海无法看得清楚。但无论如何，阴冷男子都避免不了给墨海当代罪羔羊…… “这回真要感谢你们” 墨海看了眼已经变成活死人的渔司大人，又偷偷望了望楼下，发现有部分城军已经冲进了渔司总部，显然，他们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来。 “现在已经逃不掉了，既然这样，我就躲起来吧” 墨海一眼瞅见房间中摆放着不少食物，不仅有吃剩的饭菜，还有很多新鲜水果……墨海瞬间就明白了，渔司大人连处置尸体都不敢交代其他人办，显然他不能让第三者知晓男子的存在，那么男子的一日三餐自然要渔司大人亲自准备以及清理。 “既然饭菜水果还没来得及清理，那就便宜我了”墨海可没吃过如此新鲜精致的水果，连忙在渔司大人身上撕下一块衣布，将所有水果包裹起来抱在怀中，然后走回到书柜暗门处，四处模了模，终于找到了开关，轻轻一摁，暗门就轰隆轰隆关上。 “咦，不！” 就在暗门关上前一刻，墨海注意到渔司大人手背上的圣印…… “圣印！”墨海突然双眼放光，显得无比激动！ 09 常哥的脸 莫常的脸伤得很重。 如果单纯只被铁嘴鸟抓一爪子，凑些钱，医好并不难，最多留下疤痕而已。 但现在，莫常被打得伤口爆裂，脸上的肉还翻了出来，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这种伤势，就算立刻凑钱医治，也未必治得好，而最坏的可能，则是伤口无法愈合，发炎引发并发症，到时候莫常可能性命不保。 “莫灿大人太……”有人想骂莫灿，但“混蛋”两字刚到嘴边就被咽了下去。要知道贱民骂属民，那可是天大的罪过，更何况，莫常放走了一只铁嘴鸟，莫灿的确可以严惩莫常，打几巴掌却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得到上面大人的同意，还能处死了莫常。 “你们说，大人真会处死……”话说了一半就说不去了。莫常眨了眨眼睛，艰难地做了个表情，还摆了摆手，显示不用担心，但傻子也看得出，莫常只是故作坚定而已。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墨海笑着拍拍莫常的肩膀安慰说道。墨海笑得很自信，而且修炼了黑色玉石，让墨海不知不觉中有了种能够影响别人的气质，那气质的感染力让贱民们一下子就觉得事情并不太糟，似乎还有希望似的。 “嗯，没事的，一定有办法”贱民们也跟着安慰，莫常听着，连眼神都多了点神采。 …… 晚上，兽园附近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这里就是墨海等六个贱民居住的地方。在这府邸里，其实空置的房间很多，但贱民没资格各自居住，所以六人都被安排在了这里。 “莫灿大人没提铁嘴鸟的事情”贱民想起莫灿安排房子的情形，虽然他仍然板着脸一幅狗奴才的样子，但却没提处死莫常…… “哎，这户人家一定很高贵，他们可不在乎一只鸟儿，飞走一只就一只呗，不至于找莫常的麻烦” 的确，贱民在这户人家眼中连狗屎都不算，他们才懒得管莫常。而莫灿去告状，最多只能告到锦衣女子那里，估计锦衣女子也懒得管吧。 “太好了，常哥这是逃过一劫了” 众人都很高兴，但一看见莫常的脸，大家就忍不住沉下脸来。没错，莫常不必担心被处死，但面上的伤再不医治，一旦不小心感染发炎生病，那么工作是铁定要丢了，到时没工作就要等着被饿死…… 贱民见过太多人不幸死去，本来已经变得麻木，但一想到刚刚认识熟络的莫常因为一只鸟儿而死掉，却依然忍不住悲凉。 “常哥……”墨海不情愿莫常死，不是因为感情有多深，而是墨海见不得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因为一些可笑原因而死。 “如果常哥是属民，不，就算他是良民，也有钱医治这伤吧”莫常的伤其实并不难治，但落到贱民头上，却是要命的伤，为此，墨海心中忍不住愤怒。 “这就是贱民的命运吗？” 墨海不愿再看莫常，而是找到自己睡觉的位置坐下。 “圣印内含神迹，可以观摩修炼，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常哥”想到手背上的四星圣印，墨海感到，或许莫常还有最后一线生机。于是墨海静下心来，然后抬起右手催发圣光。 只见柔和而神圣的光点亮起，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点，但却比屋里的灯光还要明亮，莫常他们几个贱民立刻注意到，全都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墨海。 “他……他能催动圣光” “这就是圣光吗？” “我认识的贱民中，莫海是唯一一个能催动圣光的” “我……我还以为圣光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墨海手背上的圣光带来太大的震撼了，莫常等几个贱民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连看墨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其实也怪不得贱民们少见多怪，毕竟贱民中能催发圣光的的确很少很少。不是贱民的天赋差，而是贱民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研究圣印。 再加上贱民根本没人指导，想催动圣印就更难了。 像这家人的“少爷”，他有猛兽陪练，老师自然也不会缺少，多了这些外在的辅助条件，修炼起来自然容易得多。而低等一点的属民，估计也能请到老师，就算良民和庶民，至少能够温饱，那么就有精力去研究圣印，突破的机会也比贱民大得多。 所以当莫常他们看见墨海手背上的圣光，一个个就都呆住了，还暗暗佩服墨海竟然能在这种常年吃不饱还工作很累的状态下沟通到圣光。然而他们不知道，墨海不是常年吃不饱，而是一辈子都没饱过，还好几次差点饿死，而且这圣印还是墨海刚刚得到手的…… 当然了，这些事情墨海不可能对莫常说，他现在只专注于手背上的圣印。 这圣印本来能催发四点圣光，但墨海与圣印早就宛如一体，轻易就抑制住三点圣光，显露出一星圣印的模样。 “没想到第一点圣光就如此复杂”墨海暗暗叹道。一星圣印对应贱民，所以内含的神迹应该并不高深，但墨海略一观摩，就发现一星神迹也高深莫测，起码墨海模模糊糊只能感到些许灵感而已。 “这神迹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墨海观摩着圣光，发现圣光中流转着无数丝线，有的断开，有的连成一片，但无论断开还是连续的丝线，都宛如一体，仿佛丝线本就应该是这样，若强行将断开的丝线连上，则画蛇添足，但若将成片的丝线断开，又美中不足…… 简直就是一完美的图画！ 墨海观摩着，整个人沉浸其中，渐渐地，墨海感到无尽丝线构成了一幅玄奥的图画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深奥难懂的天地奥秘自动涌入墨海脑海中，让墨海完全看不明白，还隐隐感到头痛欲裂，似乎自己的脑袋根本容纳不了这些天地奥秘。 “不！” 墨海一惊，连忙收敛心神，硬是合上眼睛，不敢再强行观摩神迹。 “竟然如此深奥难懂”墨海暗暗吃惊，没想到一点圣光就如此厉害，那么最高等级圣印中的神迹该有何种威能？ “不可思议啊！” 墨海深吸一口气，不过墨海并不气馁，“一星神迹虽然深奥难懂，但……比大伯的玉石简单多了” 黑色玉石中也有类似的玄奥图案，虽然不可能是神迹，但却应该是类似的东西，同样暗含着天地玄奥，可以供人观摩修炼。而墨海从黑色玉石中就成功悟出了“鬼眼”法术，那么自然可以从一星神迹中悟出法术来。 “黑色玉石中的痕迹比一星神迹还要深奥，不知道和最高等级的神迹相比，哪个更厉害？”墨海随意想了想却是摇头失笑，“想的太远了，还是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到常哥” 既然黑色玉石的痕迹可以悟到鬼眼，那么一星神迹肯定能悟到相应的法术，说不定就有治愈类的法术，那么莫常就有救了。 “努力吧！” 过去，墨海花了三天得到“鬼眼”法术的灵感，而后花了二十天才悟出完整的鬼眼，最后完善鬼眼法术，却是花了无数时间，甚至直到现在，墨海都觉得鬼眼还不算完美，只不过想更进一步，却苦思不得其解。 对照鬼眼的研究过程，墨海至少23天才能悟到治愈类别的法术，这还得运气好，否则即使悟到其他攻击型或者防御型的法术，也只是白忙活一场。不过，机会总是有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墨海就不愿放弃。 而这一次的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墨海观摩了一晚，到第二晚观摩了没两个小时，竟然就被墨海捕捉到玄奥神迹中的一些丝线，似乎从中能悟到治愈的法术。 当然，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但直觉却告诉墨海这并不是假象。 “难道运气好，还是……”想悟治愈法术就悟到治愈法术，说不是巧合也没人相信，但世界上的巧合并不多，墨海暗暗觉得应该另外原因。 “不管了，反正是治愈法术就行” 墨海懒得多想，然后将全副精力放在这些丝线上面，至于其他丝线图案，墨海则直接忽略了。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 “太顺利了！”墨海脑海中已经有完整的可以施展的一套法术，而且还是墨海最期盼的治愈法术，这让墨海难以相信。要知道，悟出完整的鬼眼法术前后花了二十三天，而现在呢，得到灵感花了一天，悟出法术花了五天，加起来也只不过六天而已，速度竟然是鬼眼的四倍。 “为什么？” 墨海担心治愈法术是自己错误理解的结果，不然为什么悟得这么快，但另一方面，墨海的的确确感到法术是完整的，虽然不完美，但绝对不是误解。 “神迹的玄奥的确指引我悟出这套法术，但……”墨海没老师指导，对于自己感悟出来的法术也拿不准，不敢轻易对莫常施展，担心救治不成功反而伤了莫常，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但常哥不能再等下去” 六天后的莫常，他脸上已经发肿流脓，还散发出了臭味，而早在两天前，莫常还发起了高烧，如果不是莫常坚持着，他早就不能工作了。只不过因为没工作注定会饿死，所以莫常才一直坚持着。 然而死命的坚持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脸上受伤，莫常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加上发烧和工作，莫常今天早上就晕过一次。那可恶的莫灿，还因此要解雇莫常，只是因为莫常乃锦衣女子雇来的，女子没发话，莫灿也作不了主，这才让莫常侥幸地留了下来。 “常哥迟早会被解雇，而就算不被解雇，这发烧拖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墨海硬下心来，在第六天的这个晚上，偷偷拍醒莫常，对他说道：“常哥，或许我能够治好你的脸” 10 神迹法术 “嗯？”莫常睡眼朦胧，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快起来”墨海担心吵醒其他人，拉起莫常就来到屋外，郑重地问道：“常哥，我刚悟出一套法术，但时间紧急，还没能仔细推敲法术的功效，但至少有六成机会可以治好你的脸” “真……真的？”莫常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这时激动之下说出两个字，却痛得他面色发青。不过就算这样，莫常还是兴奋万分，那因为发烧疲惫而变成死灰色的眼睛也亮起了光彩，还抓住墨海的手，使劲地点头，看他的模样，墨海也就明白了。 “好，既然你答应，那就开始吧” 墨海让莫常解下脸上简单包扎的布条，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莫常的伤真可谓惨不忍睹，不仅早已发炎流脓，而且附带的高烧还让莫常神色黯淡，虽然墨海不懂医，看不得真切，但也能隐约看出，如果再不医治的话，莫常可能没几天可活了。 “闭上眼，收敛心神”墨海说了句，见莫常立刻照做，这才伸出右手悬在莫常脸前三寸处，然后心念一动，掌心处就浮现出丝丝蓝色的线条，组成一幅玄妙的图案。 这图案比起圣印中的神迹，要简单千百倍，但也暗含着天地玄奥，还带着磅礴的生机，就好像春天的细雨，也像清晨的露珠，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果然能成！” 墨海为之激动，立刻加大法术的力量，蓝色的神迹图案也随之滴滴流转起来，慢慢就笼罩着莫常的脸，还化成了雨露滴在脸上。只见雨露一触碰伤口就立刻渗透了进去，上面的灰黄脓液也被奇异的力量挤出来，滴在了地面上。 到了这时候，墨海才确信法术的确没有错误，是完整的治愈型法术，而且效果似乎还不错。见此，墨海全力催动起法术，那神迹瞬间光芒大盛，化作的雨露更显得晶莹剔透，带着无尽的生机涌入到伤口之中，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修复着伤口。 “好舒服”莫常沉浸于奇妙的感觉中，不自觉竟然说出了话。要知道，莫常动动嘴皮子都会痛的撕心裂肺，但这时候无意中流露出一句话，却一丁点事儿也没有。 听见莫常的话，墨海也忍不住高兴。毕竟这是自己救治的第一个人啊，而且用的还是刚刚悟出的法术…… 不过，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只见雨露清除了伤口表面的脓液之后，只让伤口愈合了一点，之后便再无成效，任墨海如何催动法术，也不能更进一步。 “看来法术还不够完美”墨海暗暗惋惜，然后放下手说道：“常哥，我尽力了” 莫常睁开眼，不自觉伸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的边缘，不由得喜上眉梢：“太……太好了”莫常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兴奋之情却是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他激动地抓住墨海，憋了一会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最后竟然跪了下来，额头碰地叩起响头。 “常哥”墨海吓了一跳，连忙扶起莫常。但莫常可不愿意，硬是叩了三下响头才站起来，看着墨海的眼睛都变得晶莹了。 “哈哈，常哥哭鼻子了”墨海不愿莫常如此，故意打着哈哈取笑说道，被墨海这一说，莫常也笑了，不过眼睛还是湿润的。 “好了，回去睡觉吧。你伤口还没彻底好，以后每天临睡前我都为你医治一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复原”墨海说着，心中却暗暗想着该如何改善法术，让法术更加完美、功效更强……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六人都按时起床。 “常哥，你……”比墨海大不了多少的一个贱民最先发现莫常的不同，惊呼出声，连冲到莫常身前，踮起脚尖伸手模模莫常的额头，“退烧了退烧了，诶，大家快来，常哥退烧了” 被他这么一叫喝，大家都发现了莫常的脸，“常哥，你的脸好了不少，怎么会这样” “你什么话，不想常哥好啊”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大家都高兴得很，一番追问之后，才知道原来都是墨海的功劳，一个个惊讶地围着墨海讨教，有的问墨海是如何做到的，有的却直接问如何沟通圣印催发圣光。 墨海当然乐得回答大家的问题，但墨海从没有老师指导，更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对于催发圣光却是无法言明方法，只能说出自己的一些感觉而已。但无论如何，这些感觉对于贱民来说也是很珍贵的经验。 “在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工作” 正在大家高兴说着话的时候，莫灿板着脸来了，吹胡子瞪眼骂道。一众贱民见到莫灿，就像老鼠见了猫，连连乖乖到兽园工作去。 “咦？” 刚到兽园，墨海就看见前面停着一辆高大的拖车，上面还用铁链捆绑着精钢铁笼，而笼里则是十头凶猛的恶狼。 “送狼来了？” 墨海来到兽园已经第七天了，在这段时间内，恶狼的需求量很大，像狮子和老虎，一直被关在笼里，到现在，依然还是最初的那几头，而恶狼呢，一开始被带走了三头，前天又带走六头，到今天，狼笼里就只剩下两头狼了。 “拖车前的这个人……” 墨海突然注意到站在拖车最前面的高大锦衣男子，他面如刀削，双目炯炯有神，隐隐散发出一股霸道的气息，让墨海都不敢与之直视。 “他比那个城军还强！” 墨海还记得曾经遇到过一个能够修炼神迹的城军，他的实力已经很强了，没想到今天遇见的似乎更加强大，而且看他的衣着，至少是属民！也就说他手背的圣印乃是四星，与墨海的一模一样。 墨海暗暗打量一下锦衣男子，似乎感受到墨海的目光，男子竟然第一时间转过头来，深深看了墨海一眼，那眼神虽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味，但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墨海感到心悸。 “这就是修炼四星圣印的实力吗？”墨海连忙收回目光，那男子见墨海只是普通的裹布贱民，也没在意，却是回过头来，发号施令般说道：“打开牢笼吧” “是，大人” 跟在锦衣男子身后的下人连爬上拖车，他们似乎并不惧怕恶狼，哐当一声就拉开牢笼铁门上的门栓然后打开了门。 看见下人们的动作，莫常等几个贱民都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可是野生的恶狼啊，被困着的时候就已经张牙舞爪了，现在打开门岂不是要了在场所有人的命？！ 但是，贱民们的担心却是多余的，那些恶狼在锦衣男子面前根本不敢造次，乖巧得就像小猫咪，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恐惧。 “嗯，莫灿？”锦衣男子见车上的牢笼已经打开了门，但莫灿还一动不动像个呆子似的，不由不耐烦地说了一声。莫灿回过神来，吞了口唾沫压下心底的恐惧，然后才屁颠屁颠地走到兽园牢笼前，深吸一口气也打开了门。 “过去吧”锦衣男子像对人说话一样对狼下达命令，很奇怪，恶狼似乎听得懂，恐惧地嚎叫起来，却不敢发动进攻。锦衣男子冷哼一声，他身后的下人就全都会意，拿出长鞭开始驱赶恶狼，将足足十头恶狼赶下拖车并驱赶到兽园牢笼里。 莫灿惊恐地看着新来的十头恶狼，虽然他知道恶狼不会发动攻击，却仍然害怕得后退了好几步，等到十头恶狼都进入牢笼之后才上前将门重新关上，并合上门栓。 “莫灿，新来的货照看好了，少爷下午就要用”锦衣男子看了莫灿一眼，冷冷地说道。 “是，大人”恶狼关好之后，莫灿就不再害怕了，严肃认真地低头说道。 “这个强者竟然只是运货的？”这回墨海吃惊不小，他隐约觉得锦衣男子真的很强大，却没想到他只是负责运送恶狼的人。虽然，恶狼的确很危险，需要强大的人捕捉，然后运到兽园里，但再怎么说，运送恶狼只是很低等的工作，以锦衣男子的实力来说，无疑就是杀鸡用牛刀。 其实墨海不知道，在每一个阶梯的子民里，都有天赋出众之人，个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越级战胜上一阶梯的强者，但奈何，社会地位摆在这里，就是你实力再强，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就好比如眼前这个锦衣男子，他名叫莫战，在莫滨城可是出了名的强者，在属民中几乎没有敌手，就连高一阶梯的圣德，也有很多人甘拜下风，但属民就是属民，莫战在这个府邸中也只能当一个运狼的下人。当然了，以莫战的实力，如果学着渔司大人那样，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行，但有时候当官也不一定比得上在这户人家里当个下人…… “恭送大人” 莫战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也要离开了。莫灿恭敬地跟着后边送走了莫战，然后头一扬，意气风发地回到兽园，高声吩咐道：“下午少爷就要用狼，你们还不快快工作” “是，是……” 贱民们连忙开始工作，墨海也不例外，不过这时候墨海却是多了个心思：“过去几天专心研究圣印，却没想到一转眼就过去了六天，不知道黑暗罪民被捉了没，我还是早点离开吧” 墨海虽然答应帮助莫常，还要多留几天，但离开这里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现在也是时候想办法了，“不过再离开前……莫灿，我说过要你付出代价的” 墨海四周看了眼，最后将目光落到新来的十头恶狼身上，发现它们全都盯着铁笼入口处，有几只还不断冲撞着铁门，使得整个牢笼都晃动起来，还发出了沉重的声响，只不过铁笼可是精钢打造的，任恶狼再凶猛也冲撞不开。 然而从恶狼的眼神中，墨海知道，只要有机会，它们会不顾一切冲破牢笼的大门…… “就这样办吧” 墨海微微一笑，然后低着头，像往常一样拖着长长的铁扫把来到狼笼边…… 悄无声息地，墨海停在牢笼大门前，那里的门上，有一根三手指粗细的铁栓，却没有锁，只弄了个圆环，防止铁栓在震动下意外打开。对于狼来说，它们打不开，但对于人，打开它却是轻而易举。 达拉 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墨海打开了铁栓，周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 11 放狼咬人 在狼的世界里，并没有门的概念，所以即使门栓被打开了，它们也还在蛮横地冲撞着牢笼铁柱，撞得整个牢笼左摇右晃。 墨海看了眼，微微一笑就转到另一边开始工作。然而刚走没几步，一头幸运的恶狼就正好撞到门上，这回，恶狼轻而易举地就冲了出来，它甚至没有惊讶为什么这次能轻易撞开，一出来就狂冲向莫灿。 “吗的，怎么回事” 莫灿蒙了，他怎会想到牢笼铁门会突然打开，一头恶狼还直奔他来。其实不止莫灿，莫常等几个贱民也蒙了，蒙过之后就是深度的恐惧，一个个扔下了手中的工具，慌张的往远处逃离。 但很奇怪，恶狼直奔莫灿而去，而且不仅第一头狼，后来发现有了出路的狼也都全部直奔向莫灿。 莫灿可被吓惨了，刚才莫战在的时候，他知道饿狼不会暴起也都感到害怕，更何况现在，莫战不在，恶狼可是凶性大发啊，“救命啊”莫灿撕破嗓子大喊，同时转过身子就要逃跑。 但没修炼过神迹的莫灿又怎能跑得过恶狼，他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第一头恶狼扑到，在恶狼咬下第一口的时候，第二头恶狼也已经扑到他身上了…… “救命啊” 莫灿一边挣扎一边求救，但莫常几个贱民根本不是恶狼的对手，而且也没有那个胆色去救。在场几人当中，也唯有墨海有这个能力了，只不过让墨海去救？笑话，刚才墨海还稍微动用了一下鬼眼，让恶狼认准了莫灿，这时候当然不会出手相救了。 没错，恶狼的一致行动，全都是墨海控制的。其实要做到这点，对于墨海来说翻手即可，只要将莫灿的样子引入到狼的意识里，这些几乎没有智商可言的狼就会认准了莫灿。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个锦衣女子地位比你高，也没有像你这般……”墨海暗自摇头，对于这种只会欺压贱民讨好属民的无耻之辈，墨海深深的痛恨，即使杀了他也不觉得过分。 “但你罪不致死，我就饶你一命吧，只不过……”墨海冷笑，他可不是仁慈要放过莫灿，只是墨海打算让莫灿付出比死还要难受的代价，“你欺压贱民，那么我就让你尝尝当赤民的滋味” 墨海眼里根本就没有仁慈，他眼中玄奥痕迹一闪而逝，然后一头恶狼就张口咬在莫灿的手背上，正好将一块皮肉连同圣印齐齐咬下。恶狼嚎叫一声，然后就扔下莫灿不管，带着其他恶狼朝着一个方向逃了下去。 “快来人！” “狼跑散了” 这户人家的保卫力量相当出色，在变故刚发生没多久，一大群铁甲护卫就拿着刀枪冲了过来，他们当中不乏能够修炼圣印的佼佼者，竟然不出一会儿功夫，就将恶狼尽数制服，当然了，期间还击毙了几头最凶猛的。 “救命啊” 恶狼被制服，但莫灿还在地上打滚，苦苦地哀叫着，听着都让人觉得他可怜。只不过实际上，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在狼群的包围下竟然只受了点儿轻伤，让众人都觉得这还真是个奇迹。 只是别人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墨海故意为之，如果不是墨海手下留情，就算莫灿冥冥中有神的保佑，也难以幸存。而过了一会，大家也发现莫灿并不是奇迹下的幸运儿，因为大家都注意到，莫灿的圣印没有了…… 要知道，在神圣国度里圣印可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那些神的忠实拥护者，甚至宁死也不愿让圣印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就算是普通的子民，因为深知赤民的地位待遇，也没有几个情愿用圣印换取生命的。 当然了，如果真的死到临头，一般子民还是愿意牺牲圣印来保住性命，毕竟苟且偷生总比死要好一点，但也仅仅一点而已，没有了圣印所带来的屈辱，在精神上可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折磨。 “怎会这样，我的圣印，神啊！” 莫灿已经语无伦次了，他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痛楚，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手手背，整个人都茫然了。可以说，从今天开始，莫灿将要面临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噢，不，他已经没有资格被叫做莫灿，因为他是个如猪狗一样的赤民。 “不可能，不可能”莫灿（姑且叫他莫灿吧）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爆发出力量来，竟然忍着痛能够站起身，还朝着狼的尸体处冲去，然而他没走几步，就被两个护卫给拦住了。 “让开，让开，你们都去死”莫灿竭斯底里，但却费劲全力也没能摆月兑护卫，最后还被一个冷冷的女声给吓得半死——“你让狼群四散，这是死罪，还不跪下” 说话的正是那个锦衣女子，她看见护卫虽然制服了狼，却不可避免地杀死了几头，本就急怒，然而护卫不归她管，她只好将怒火降在莫灿头上。 “不，不是我，我……我关好门了的，我……我……我真的关好了门”莫灿看见锦衣女子就完全没有了脾气，扑通一下就跪下来苦苦地哀求。 但对于莫灿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下人，女副总管可没有丝毫仁慈之心。她可是副总管之一，虽然是权力最低的一个，但好歹她也是属民，也被下人尊称为副总管，掌握有下人的生杀大权。可以这么说，只要有正义的理由，女副总管能够随时随地处死任何一个下人而不必向总管汇报，而现在，女副总管就恨不得杀莫灿以泄愤。 不过，这等天大的罪过，如果少爷一怒之下，就连她这个属民也难逃干系，一想到这里，女副总管不得不压下将莫灿五马分尸的冲动，说道：“下午少爷就要用狼，但你却将狼放走了，哼，你的罪过连我也无法处死你，来人，将他带下去，处死的命令要等少爷亲自来下” “慢着” 莫灿才被压着走了几步，锦衣女副总管就恨恨地叫住护卫，说道：“这等赤民根本没有资格穿粗布配饰” “是”护卫立刻明白，刀剑随便一挥就将莫灿的衣服划成破布，而且还将除了关键之处的布条之外尽数挑下，那身上的配饰自然也都除去了。从这一刻起，莫灿就真真正正成了一个赤民。 到了这时候，莫灿真有了死的冲动，他甚至在恨，为什么恶狼不一口将自己咬死。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被处死就要过非人的生活”这一事实已经板上钉钉，再也不能更改了。 “还有你们几个，过来”处置了莫灿，女副总管转头看向莫常几个，冷冷地说道。 莫常几个贱民当然不敢怠慢，连战战兢兢地就低头走来。 “你们……”女副总管看着几个贱民，似乎犹豫了下，但想了想，还是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可知罪” 莫常可被吓呆了，他先被恶狼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然后以为死里逃生，在恐惧还没被惊喜压下的时候，却又听到女副总管的话，大起大落之下，他的脑子都乱了，呆呆的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知道扑通一声跪下…… “饶命啊！” 莫常几人苦苦哀求。 “好了”女副总管不耐烦，只喝了一声就让莫常几人不敢说话，她打量着莫常几个，想了想问道：“你们中谁最年长” “我……我19”六个贱民中有四个孩子两个成年人，除了莫常之外的另一个成年贱民颤抖地说话，而莫常也吓得声音颤抖，道：“我……我……20岁” “好，就你吧”女副总管指着莫常，道：“你们的罪过等处置了莫灿再说，而现在就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明白吗？” “我……”莫常脑子彻底乱掉了。 “从现在起，兽园由你管理，我不希望兽园出现第二次意外，否则，哼！” 女副总管冷哼一声，吓得莫常只能连连点头应是。女副总管打量了莫常和墨海等几个贱民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她可有不少事情要忙，这回恶狼死了几头，而偏偏下午少爷就要用狼，如果处理不好，她这个女副总管也吃不了兜着走。 “莫海”莫常看着女副总管离开，才渐渐恢复了些胆气，但一想到兽园交给自己，他就急得站不住，“莫海，怎么办，大人让我管理兽园，我可不行啊” 莫常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一个贱民，他除了会按吩咐工作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又何时想过要管理一个兽园，这回突然发现意外，兽园重担从天而降，莫常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慌乱不知所措，所以第一时间向墨海求救。 毕竟，墨海在他们面前施展过神迹，不仅莫常，就连其他几个贱民也都把墨海当成了依靠。 “莫海，怎么办啊，我可不会管理兽园，还有狼逃走的罪过，我……我们不会受牵连吧” “没事的”墨海没好气地说道，“狼逃走的直接责任在莫灿头上，可不会无缘无故牵连到我们” “但……这兽园” “这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墨海一笑，他没想到教训莫灿，却让莫常捡了个便宜，而最关键的是，莫常当了头头，墨海要离开就容易得多了…… 12 第二阶 “要我管理兽园？我真不行啊”莫常不敢在女副总管面前说不，但这时候对着墨海，却一个劲地说自己不行，不是他谦虚，而是他确实没这能耐。 “不行也得行，反正时间不会长”墨海说道。的确，凭贱民的地位没有资格管理一个兽园，女副总管如此安排，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恐怕不用几天，女副总管就会安排另外的人接管兽园。 “但……还是不行啊”莫常急得来回踱步，“这么大的一个兽园，我该怎么管理啊” 墨海无奈摇头，想了想道：“常哥不用急，就像往常一样工作就行，你没见莫灿平时也没干什么活吗？” 莫常沉思一下，发现确实像墨海说的这样，平时莫灿指指点点，却真的没干什么，但莫常还是心里不落实，毕竟一整个兽园的管理重责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他不能不紧张。 “放心吧，有我还有大家在，区区一个兽园还搞不定吗”墨海安慰说道，“工作吧，就像往常一样就行” 莫常只好点头，于是乎，莫常墨海还有其他几个贱民就像平时一样开始工作，而兽园的确没什么大事情，日常工作的条条框框早已经确定下来，现在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 “副总管不是愚笨之人，既然她让常哥负责，就说明了没大事”墨海暗道。 其实墨海想的没错，女副总管做事一定会有她的把握，她也是看准了兽园没大事，才挑选了最年长的莫常来负责。不过有时候，再聪明能干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譬如这天下午，兽园就遇到一件大事。 准确来说，应该是遇到一个大人物…… “所有贱民统统回避”兽园里突然响起了莫战的声音。 对这一个实力非凡的属民，墨海的印象可深得很，“发生什么事？常哥他”墨海转头一看，发现莫常真的愣住了不知所措，墨海不由叹了口气，连上前拉了拉莫常提醒说道：“常哥，让大家收拾东西赶集离开” “哦，对”莫常回过神来，带着大家就收拾刀具扫把还有牛羊离开，期间莫常都不敢看莫战，看样子似乎是被莫战的气势给慑住了。 “奴性……”墨海明白普通贱民的想法，毕竟墨海曾经是更低等的赤民，所以墨海清楚知道低等子民在面对高等子民时，会本能地战栗害怕，甚至连话都不敢说，这就是所谓的奴性…… “常哥不用怕，我们做好本分工作就行”墨海带着莫常几个，顺利地清理好现场，整齐地退下，莫战看着也不由满意地点头，而他也注意到墨海……笑话，以莫战的眼力，他又怎会不知道几个贱民以墨海为首。当然，莫战也只是注意到而已，他可不会管贱民间的小事情。 离开了兽园之后，墨海莫常几个回到了他们睡觉的木屋，而兽园那边发生什么事情，就由不得他们管了。“莫海，刚才我做的没问题吧，副总管她可是让我负责的……” “放心，你管理得很好”墨海没好气说道。 莫常想想，发现没什么纰漏，也就放下心来。而这时候，兽园那边却响起了阵阵吼叫…… “是虎啸” 住处离兽园很近，墨海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这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音分明就是兽园的老虎啸声，“难道是少爷……” 本来今天下午少爷需要狼来陪练，但狼死了几头，显然是不够的，而现在所有贱民回避之后，兽园却响起了虎啸声，难免让人联想到少爷。 “难道没有狼，少爷一时兴起来兽园找老虎陪练？”墨海暗暗想到。墨海他也观摩过神迹，知道有时候偶有所悟，特别是悟出法术之时，都会有试炼的冲动，想当初墨海悟出鬼眼，就很想找人试试，只是墨海忍住，才没暴露出来。而少爷呢，他地位崇高，悟出法术一定要第一时间试炼，而没有狼，很可能他就忍不住找老虎试炼一下。 “但老虎可比狼强多了……”墨海不敢想象少爷挑战老虎的场景，就算墨海，若不用鬼眼迷惑老虎，恐怕一个回合也招架不住，立刻就会变成虎食。 “难道少爷这么强大？” 墨海心中有战意，却不得不忍下来。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和少爷相提并论，也只好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算了不要多想，现在有时间，还不如观摩神迹” 今天有贵人造访兽园，相当于让墨海放了假，有这机会，墨海立刻就想到雨露法术。“我这刚悟出的法术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连常哥的伤都无法根治，肯定是我悟得不够深” 墨海有修炼鬼眼的经验，知道一个法术一旦能施展，就算完整的法术，却不一定是完美的。或者可以这么说，刚悟出的完整法术是一阶，而完美的法术却是三阶四阶甚至九阶十阶！ “我的雨露法术只能算最初级的，离完美还有很大距离”墨海有自知之明，忍不住就抬起右手手背，心念一动就催发圣光然后细心观摩。 墨海只催发一道圣光，完全符合墨海的身份，所以即使大白天在府邸范围内施展也不怕别人怀疑。当然了，不怀疑归不怀疑，而震撼却是另一回事，就好像现在，除了莫常几个贱民之外，周围偶尔经过的一些下人发现墨海手背上的耀眼圣光，都震撼得惊呆了，他们没有怀疑墨海圣印的来历，却都忍不住羡慕，甚至还远远地观摩墨海的修炼，看得入神…… 而墨海呢，他可不管周围其他人，他全副心思都放在圣光神迹中。经过墨海多天的观摩，发现神迹丝线中有好几处断裂，而这些断裂却将整个神迹划分为截然不同的几段，每一段都蕴含着不同的奥秘，似乎代表着不同的发展方向。 而治愈类法术“雨露”则是从其中的一段感悟出来的。据墨海观察，虽然只是整个神迹中的一段丝线，却包含着无尽玄奥，墨海观摩了好几天，也只不过略有所悟而已。墨海相信，一旦将这一段神迹丝线悟透，不但雨露可以完美，甚至还能悟出更加高深的法术来。 至于而他几段神迹丝线，应该代表着其他方向，墨海却是暂时没有时间仔细观摩。 “这一段神迹丝线已经足够深奥了，不能冒进”墨海暗道，而精神却是顺着这段神迹丝线游走下去，随着观摩的越加深入，墨海只觉得神迹丝线好像变成一条水蛇，不断摇摆游动，它的每一次变动都代表着一个玄奥，包含万千，让墨海琢磨不透。 一根丝线就是一个玄奥，丝线的一次变动就是玄奥的万千变化，如此复杂的神迹丝线，即使只是一段，也构成了庞大得吓人的神迹图案。也幸好，墨海观摩过黑色玉石，那是比圣印更加复杂的玄奥，这样相比之下，墨海观摩这段神迹图案，却还有入手的办法。 “咦，似乎是这样” “不，应该是……” 虽然观摩的深入，墨海悟到了很多，却每每有新的感悟，没过多久又会被下一次感悟给推翻，或者经下一个感悟完善，这样不断修正不断加深理解，墨海的感悟越加的深。 “对了，是这样的！” 墨海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感悟是多么的幼稚，完全不能发挥玄奥的全部威力，就好像出自本能般，墨海抬起左手鼓荡起一股天地元力，而元力却自动地按照特定的轨迹游走，慢慢形成了一复杂的神迹图案，而图案一成型，立刻就散发出一股冰凉的气息，还演变成滴滴晶莹的雨露，在阳光下闪耀出令人神往的色彩。 “成了” 墨海为之激动，“这雨露法术应该算得上第二阶，或许能治愈常哥的脸，只是……雨露还不完美”墨海暗自摇头，他是雨露的创造者，自然知道雨露还不是最终形态，所以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如果让那个懂得神迹的城军又或者莫战看见，恐怕会惊讶得不敢相信，要知道，这第二阶的雨露，即使让拥有二星圣印的庶民天才来修炼，也不一定能悟得出，然而墨海只观摩了第一点圣光而已。 “雨露第二阶，一定要治好常哥”墨海为之激动，收起雨露和圣光就扬身而起，快步来到了莫常跟前。 “贱民” 墨海还没来得及跟莫常细说，屋外就响起了一个女声。 “见过副总管大人”墨海莫常都恭敬行礼。 女副总管满意点头，缓缓说道：“莫常，刚才没闹出什么事儿吧” 莫常一惊，偷偷看了眼墨海，见墨海点点头才定下心来，道：“大人，刚、刚才一切正常” “嗯”女副总管又一次点头，却是板起脸说道：“莫常你可知道，刚才来兽园的可是少爷大人，如果你稍有不慎，哼，恐怕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这回莫常真的害怕了，他一听到是少爷来兽园，本能的就害怕得不得了，生怕自己哪里不小心，冒犯了少爷。 “不过还不错，你们几个贱民倒没让我失望”女副总管虽然还是板着脸，但一看眼色就知道她很满意。其实女副总管也是后来才知晓少爷到了兽园，她本来还担心没见过世面的贱民会冒犯少爷，但等她到了兽园，才发现一切如常，而且兽园还被贱民收拾得干干净净，那时候，女副总还觉得将兽园交给几个贱民比交个莫灿还要让人省心。 “但他们终究是贱民”女副总管摇摇头，仍然板着脸说道：“你们表现不错，今晚奖励你们肉食，嗯……这两天在新的主管来之前，兽园仍然由你们管理，不要给我添乱子，知道吗？” “是，大人” 莫常刚恭敬答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兽园离住处很近，众人一听就分辨出声响来自兽园，不由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兽园那边烟尘滚滚，而且还有密密麻麻的飞鸟飞过，墨海一看就认出那竟然是抓伤莫常脸的铁嘴鸟…… 17 远行 整整一个晚上，墨海和贱民兄弟谈天说地，虽然聊的都是贱民间最朴实最平凡的事儿，但大家却都聊得起劲，还不断传出阵阵大笑声。只是到最后，大家不得不聊起墨海准备离开的事实，才慢慢变得压抑起来。 “莫海，你这是要去哪儿？”莫常问道。 墨海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少爷大人有令，我不得不去”说完，墨海见大家眼中尽是依依不舍，不由哈哈一笑，说道：“大家不必这样，常哥他寻到突破的契机，我们应该开心才是，更何况我只是跟随少爷离开，说不定还会回来” “对，我们一定能再见的”莫常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不过眼睛却是湿润了。贱民之间的感情是真感情，而莫常，他对墨海的感情更是比其他贱民深得多，毕竟莫常他的命，就是墨海捡回来的。 “莫海，你一定要回来啊”莫常忍不住有些哽咽。 “好了，常哥，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修炼知道吗，这样才会有人抢着雇佣你，生活才会好起来”墨海说道。 “嗯，我会的”莫常重重地点头。 …… 墨海和莫常他们聊了很久，从一开始笑声不断，到后来沉重不舍，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墨海才决然地离开，回到了属于他个人的房间里。这时候离出发还有段时间，墨海就躺在床上小眯了会。墨海他修炼神迹之后，睡眠时间本就可以减少，现在休息一会，精神很快就完全恢复过来。 终于，东方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墨海起身，像往常一样梳洗完毕，没过多久，房间外就响起了莫战的声音：“莫海，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墨海本就没有随身物品，这时候光棍子一个站在房间前，不过他身上的裹布已经洗干净，还收拾整齐，却是一副准备出行的模样。 “好，跟着我” 莫战下令说道，然后就转身走去。墨海当然跟上，而按照规矩，墨海身为贱民，离开贱民所居住的地带之后，却是不能随便乱看，所以墨海低头看着地面，却是不知莫战带着他走向何处。 只感到似乎穿过了无数花园，走过好几条精致走廊，还转了很多个弯，终于，墨海看见前方莫战的脚后跟停了下来。 “到了？”墨海跟着停下，却仍然没有资格抬起头来。 “上车吧”就在墨海好奇的时候，前方传来莫战的声音。有了莫战的命令，墨海才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毕竟不抬头，又如何能找到车的位置…… 墨海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支整齐划一的精甲马队，浩浩荡荡竟然占据了大半个广场，那些高头大马，马背上全披着闪亮的黑色软甲，而上面还骑着身穿黑色战甲的护卫，全都威风凛凛，而且看他们的眼神，坚毅而内含神光，似乎个个都是修炼神迹的高手，即使他们中最弱的一个，也比墨海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强大城军，还要强大得多。 除了这一支马队外，在后方还跟着三两精致马车，而这马车可不是普通的两乘小车，而是足有八匹骏马同拉的大型马车，每一车里面恐怕能乘坐10人。三辆马车相加，则至少有30人的位置。 “我能乘坐这样的马车？”墨海惊讶，不是墨海有贱民的奴性而不敢乘坐，而是墨海清楚神圣国度等级有别，一般贱民根本没有资格乘坐马车，而且还是如此精致的大型马车。 “管他呢”既然莫战有令，墨海也不多想，爽快就朝着最后一辆马车走去，轻身一跃就跳到里面去。 “咦？”马车里空无一人，却装满了各种锅碗用品，还有水袋以及食材等，甚至还有草席木凳，显然是为了远行而准备的物品。 “莫海，里面的东西就由你负责，知道吗？” “知道”墨海答了一声，然后就清理出一个空位坐下来，而车外的莫战早就离开，不知道到了何处。墨海他作为贱民，也没有办法多问，只好静静地开始等待。 大约过了两刻钟，马车外传来好几声“驾”的叫喝声，还隐约听见有马鞭挥动的声音，紧接着马车就摇动着向前驶去。 “不知道少爷要去哪里，为什么还要带上我”墨海疑惑，却不得不将这些猜测埋在心底，“算了，多想无益，不如开始修炼” 想罢，墨海就抬起右手，亮出手背上的圣印，心念一动就催发出一点圣光。圣光耀眼夺目，如果仔细盯着看，则会发现其中仿佛隐含着一个庞大的空间，内蕴无尽复杂玄奥的神迹图案，如果心志不坚定者贸然观看，恐怕会被复杂的玄奥迷乱心神而昏迷过去。 不过墨海可不是寻常人，他不仅修炼过黑色玉石，还从神迹中悟出了雨露以及防御攻击法术各一种，修为已算不错，再加上莫战教导的基本知识，这时观摩神迹，效率比起以前更快！ “我已经赢了少爷两次，下一次就败给他吧，毕竟我不可能永远跟着少爷，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墨海思索着，很快就有了计划，决定不再研究雨露，让雨露保持在第三阶的水平，而以后的关键则是研究攻击防御法术，好应对黑暗罪民或者身份暴露等等可能带来的危险。 想罢，墨海就将注意力放在神迹中的其中一段丝线图案。 形成神迹图案的丝线连绵不绝，其中却有几处断开，将神迹分成了几个部分，而墨海也早已经分辨清楚，知道每一部分各对应着一种神迹方向，而经过莫战的指导，墨海知道这不同的方向则是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明这8大玄奥。 譬如墨海悟出雨露的那段神迹图案，来自水之玄奥，攻击法术来自火之玄奥，而防御法术则来自土之玄奥。至于其他5大玄奥，墨海一来还没有时间和精力研究，二来水火土三大玄奥已经极其深奥难明，墨海不敢好高骛远，所以也决定暂时只研究三大玄奥。 当然，墨海在深夜无人的时候，也会偷偷研究鬼眼，只是墨海发现，虽然黑色玉石与圣印极其相似，其中也暗含玄奥痕迹可供修炼，然而鬼眼所代表的玄奥却不是8大玄奥中的任何一种，似乎代表着一个绝然不同的玄奥方向。 只是也奇怪，莫战他所教导的经验和方法，却也适用于鬼眼所代表的玄奥，似乎鬼眼玄奥虽然方向不同，却与8种玄奥同属一个大类别。 但无论如何，鬼眼玄奥毕竟代表着神秘未知的玄奥方向，没有直接具体的指导经验，研究的速度却是赶不上水火土这三大玄奥。 “鬼眼的研究时间最长，也是我最强的法术，虽然修炼速度不及水火土，但也不算慢，鬼眼足可以当我的杀手锏，而目前关键则是火土这两大玄奥”墨海暗道，他知道鬼眼见不得光，能够光明正大施展的只有水火土三大玄奥，而水玄奥雨露已被舍弃，所以火土玄奥才是墨海最需要研究的方向。 “火之玄奥！土之玄奥！” 在少爷远行的这段时间，墨海将全副心思放在火之玄奥以及土之玄奥上面，两大法术的威力也越加的强大，不断向着鬼眼的层次靠拢，一直到了一个月后，墨海也有信心不用鬼眼光靠两大法术迎战恶狼，只是……墨海隐约觉得自己还不是少爷的对手。 其实墨海当然没达到少爷的层次，毕竟少爷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而且内在的天赋和外在的条件都极好，相反墨海修炼的时间就短得多，而且外在条件也没少爷好，所以要让墨海在短短一个月内赶上少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虽然远远没能赶上，但墨海的实力已经开始向少爷的水平靠拢。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然而马车依然每日颠簸，似乎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路。 “究竟去哪，已经两个月了” 墨海好奇，却又不能多问。不过经过两个月时间，墨海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墨海知道，跟随着马队的三大马车都是为了服侍少爷而准备的。像墨海这一车，都是些生活必需品，而其他两辆马车，则乘坐着男仆女仆各10名，他们中地位最低的也是良民，可身穿粗布以及配饰，而仆从的头头更是两名属民，地位相当于渔司大人。 至于马队那些护卫，他们的地位墨海则没能搞清楚，因为他们穿的都是战甲，从衣着上无法分辨出地位，而墨海两个月来也没能跟将士说话，对他们自然也一无所知。 不过无论将士的地位如何，反正墨海的地位是毫无疑问的最低。其实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以少爷的地位，他要远行，即使是仆从也至少要是良民，像庶民贱民是没有资格的，也就是因为墨海有实力，加上少爷的好胜之心，墨海才会跟着而已。 “怪不得我被安排在最后这辆车，原来我没有资格跟良民坐在一起”墨海摇头，心中越加不满神圣国度的这种等级划分。 “算了，修炼才是正途” 墨海将那些无用的想法深深埋在心底，然后开始修炼。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在这段时间内，墨海和良民仆从也渐渐熟悉起来，虽然平时见面仍然需要表现得毕恭毕敬，但到底墨海还是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了，也从闲聊中得知，目的地似乎已经不远了。 18 阅武楼 “有人说还有半个月就能抵达，又有人说只要5天……”在马车里，墨海无奈摇头。虽然他打探到消息，似乎很快就能抵达目的地，但给墨海透露消息的都是些仆从，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消息不可能准确。 “想要知道真实情况，恐怕要问莫姬莫子摇大人他们”墨海暗道。 莫姬莫子摇就是20仆从的头头，莫子摇负责管理10男仆，一切对外事宜，譬如住宿饮食喂马等等，都是莫子摇以及他麾下男仆的职责，而莫姬，则管理10个女仆，近身照顾少爷…… 说来也巧，这女仆头头莫姬竟然就是墨海早就认识的女副总管，此次少爷远行，却是让她随行。 “莫姬大人虽然认识我，但三个月了，除了她吩咐我做事，我就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墨海摇头，心中却清楚自己不可能向莫姬莫子摇打听消息，“算了，等到了目的地，再想办法离开吧” 想罢，墨海就抬手开始参悟神迹。 …… 又过了两天，正值中午最热的时候，墨海放下右手，从修炼中回过神来，却听见外面喧闹声不绝，好奇牵起马车后帘一角，看见周围人影绰绰，而且商铺林立，更有不少商贩在高声叫喝。 “这……似乎比莫滨城热闹多了！” 墨海惊讶。 虽然只从帘布一角观看外面，但管中窥豹，光是这热闹劲头，就远远超过了莫滨城。 “这应该是个大城市吧，不知道是不是少爷的目的地” 墨海暗暗猜测，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这时虽然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但墨海修炼造诣不浅，触觉也比常人灵敏，这时却是清楚闻到前方传来了美味的饭菜清香，显然前方有一个酒楼饭馆…… “看来少爷要休息……”墨海暗道。按照习惯，少爷并不日夜兼程，一般到了正午傍晚，无论在城市还是郊外，都会停下来休息，而现在，马队停在酒楼饭馆前，显然就是准备午饭了。 墨海猜的没错，没过一会儿，莫子摇就发号施令，命仆从开始准备。 少爷一共有20多仆从，除了在郊外，一般在城中酒楼是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的，墨海也明白习惯，这时候从马车中拿来扇子、少爷专用的碗筷等等，交给莫姬最得力的仆从，然后就候在一旁，等待前往酒楼专为下人仆从而设的用膳地方。 在神圣国度，如果是普通的酒楼，仆从或许能与主子一起进入雅间，但少爷地位崇高，他选择的酒楼自然不凡，这样的地方，往往会给客人的仆从准备专用的用膳地点，毕竟尊贵的客人往往带着数量不少的护卫仆从，就像少爷，不算他的马队护卫，光仆从就超20人，当然不能让所有仆从跟随。 “莫姬大人又带她们两个去服侍少爷……” “莫子摇大人不也是只带他们两个吗？哎……” 墨海身边站着16个仆从，为8男8女，他们在郊外还有机会为少爷效力，但在城里，莫姬莫子摇却只会各自挑选最得力的两名仆从服侍少爷，这让16仆从都无比羡慕。 “不选我们正好，可以好好休息吃饭”墨海却不在乎，微笑说道。 不过墨海“不上进”的话，却惹来了大家的白眼，“莫海，三个月来你一直不上心，真不明白少爷大人为什么要选你这个贱民跟随” 墨海撇撇嘴，却不多解释。 “莫海！”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传来莫姬的声音，墨海皱眉，上前一步应道：“大人” “少爷大人有令，命你跟随”莫姬发号施令，说着却忽然提高了声调，故作威严地道：“这里可是鼎鼎大名的阅武楼，里面客人个个不凡，而你第一次跟随少爷，可不能出了乱子，明白吗？！” 墨海虽然出来三个月了，但一直没有服侍过少爷，就连在郊外无人荒野也没试过，这回少爷突然命墨海跟随，而且还是到阅武楼内用膳，这让莫姬不得不担心墨海会因缺乏经验而闹出笑话。 “阅武楼？”墨海心底默念这个名字，然后就跟随莫姬穿过马队走到最前方，惹得身边16个渴望表现的仆从投来羡慕的目光…… 队伍前方，少爷已经下了马车，他身后站着莫战，而莫子摇则带着两个最得力的仆从站在莫战左后侧，至于莫姬挑选的两个女仆则在右边，这时候莫姬带着墨海来到跟前，恭敬地说道：“少爷大人，莫海带到” “嗯”少爷头也没回，就当先走上前去，莫子摇连追上两步，在少爷身前开路，履行他这个男仆头头的职责。莫子摇可是经验十足，迅速跟酒楼侍应交接好，然后与侍应一道带着少爷走上了酒楼。 这酒楼正是莫姬口中的阅武楼，方才墨海就偷偷抬头观察过，这阅武楼足有10层，而且越往上，楼层之间距离就越高，而且外围雕饰也越加精致，就好比最顶层，檐牙高啄，镶嵌着无数珍珠翡翠，就连栏杆，也雕龙刻凤，外裹金漆，真可谓美轮美奂，反观最底层，装饰就简单得多了，而且层高也很低，估计不到2米，个子高的人进去，少不了会感觉压抑。 少爷等人并没有进入底层，而是从宽阔的楼梯一直上到第六层。 “第六层？”墨海暗暗记住，然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这里虽然不是最顶层，但装饰也极尽奢侈，令人目眩神迷，墨海不由暗暗惊讶。 “大人”这时侍应恭敬地对少爷说道：“这几天来，到宗武城的少年天才络绎不绝，而且都喜好在阅武楼住脚，如果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事”少爷打量一下四周，发现果然如侍应所说，偌大的一个餐厅竟然坐了接近8成人。要知道，能上第六层的人个个地位不凡，都与少爷同样的尊贵，在一般情况下，第六层能有两三成人就算不错了，而现在却竟然坐了近8成人…… “给我们随便安排个位置吧”少爷不在乎排场，这时也没难为侍应。侍应见少爷好说话，简直乐开了花，连道：“大人，靠窗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如果不嫌弃，请这边来” 侍应屁颠屁颠的，带着少爷来到一个还算靠近窗口的地方，“大人请坐” 少爷大刀阔斧坐下，然后对着莫战点点头，莫战则拘谨地在少爷身边坐下，至于莫姬莫子摇则站在少爷身边不动，还有墨海和四个仆从，当然也是站着。 “少爷大人，这里是阅武楼，而且看周围人的年纪，他们说不定跟少爷您的目的一样，我还是站着吧”莫战坐在少爷身边如坐针毡。 少爷哈哈一笑：“在普通的小镇酒楼饭店里，我让你坐，你没这些废话，现在倒扭捏起来” “大人……”莫战为难，他虽然是少爷的老师，少爷也很看重他，但在阅武楼内，在与少爷同样地位的贵人面前，莫战却担心自己坏了规矩，毕竟，莫战虽实力远超属民极限（属民极限为完全悟透四星圣印），但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属民而已。 “我让你坐，你就老老实实坐着吧”少爷看重莫战，却不让莫战站着吃饭。不过少爷的行为，却惹来周围人的注意。 要知道，莫战此时并没身穿战甲，而是一身光亮锦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属民的身份，而在第六层，如果不是少爷带着，属民根本没资格上来，更不可能坐着吃饭。 “哼，低贱的属民也敢坐着”离少爷不远处，坐在窗边的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蔑视说道，他说话声音不低，莫战听着全身不由一震，条件反射般就想站起身来。 “嗯？”少爷皱眉低哼了一声，莫战吓了一跳，连忙停住动作，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少年虽然地位崇高，与少爷一样尊贵，但少爷才是莫战的主子，这时候莫战当然要听少爷的。 “哼，身为王裔却与属民同坐，简直有辱王裔的尊严”少年见莫战坐着不动，面色难看，却将矛头指向少爷。 少爷却不在乎，反而高声说道：“莫海，你过来” “大人”墨海上前一步，心中疑惑。 “莫海，你也坐吧” 嗡~~~ 整个第六层瞬间喧哗起来，除了一开始挑衅少爷的少年之外，就连一些不好管闲事的人也都震惊诧异地看着少爷以及墨海。 “少爷……这”墨海也想不到少爷竟然说出这话。要知道，墨海身披裹布，俨然就是一个贱民，而从少年的口中得知，第六层的人似乎都是王裔！ 王裔与贱民，地位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少爷您让我坐？” 墨海震惊，转头看看周围的王裔，见他们全都鄙视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冷笑。 其实，墨海虽是赤民出身，但他不安天命，心底深处并不认为赤民贱民就比王裔差，这时少爷开口，墨海却是干脆利落地在少爷身边坐下。 “好！” 见墨海有如此胆色，少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很快恢复正常，然后不理会其他王裔，命莫子摇准备饭菜。莫子摇经验丰富，更清楚少爷的口味，很快就跟侍应交接好，让侍应赶紧准备去了。 “哼，你是哪里的王裔，一点规矩也不懂”坐在窗口边的少年见连墨海也坐下了，越加感到王裔的尊严受到挑衅，这时将矛头直接指向少爷。 “我叫莫凌天，来自莫滨城，不知道你是哪里的小娃”少爷端起侍应准备的美酒，轻轻抿了一口。 “哼！”少年见少爷莫凌天只不过十三四岁，竟然喊自己小娃，怒从心里，一拍桌子就站起身，“莫滨城的一个小小王裔也敢嚣张！” 少年与莫凌天同是王裔，但一听说莫凌天来自莫滨城，他就放心了。 19 比斗 当初死在墨海手上的渔司大人，管理莫滨城渔部，是低等的官吏，而另一些属民，官品可能比渔司高得多，但也有些属民，譬如莫战，则为王裔的下人，并没有官位在身，所以说，属民之间也是有地位差异的。 同样道理，地位崇高的王裔之间也有区别。 所以当少年听见少爷莫凌天来自偏远的莫滨城，也就放下心来 “我是陈万”少年趾高气扬，说道：“我父亲乃陈国国王，而我则是陈王嫡长子” 陈万得意看着莫凌天。 “陈国？”莫凌天却不在乎，“陈国又如何？看你的年纪，来这里的目的应该和我一样，既然这样，你是陈王嫡长子又如何！” “哼”陈万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你跟贱民同桌吃饭，就是我们王裔的笑话” 陈万蔑视看着莫凌天。 “哈哈”莫凌天大笑，“在阅武楼，我与贱民同桌吃饭又如何？” “你！” 陈万没想到莫凌天连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羞愧？他们是我忠心的部下，在这阅武楼内，他们就是我最得力的斗士，当然有资格坐下” 莫凌天嘴角含笑。 “斗士？”陈万一愣。 名闻天下的阅武楼的确有比斗的传统，每年都有大量闲着没事的贵人们带来手下高手前来比斗，而这些高手则被称为“斗士”。斗士并不注重阶梯等级，斗士中有贱民、庶民、良民，也有属民乃至更高阶梯，甚至有时候，主人也会亲自下场成为斗士，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他们两个是你的斗士？” 陈万惊讶，他不怀疑莫战，毕竟莫战实力高绝，一个眼神就让他心惊，但看墨海，陈万则不相信了，“一个贱民也能成为斗士？真是笑话，没想到你不仅是王裔的耻辱，还会信口雌黄” 历史上虽有贱民斗士，但一般情况下是主人为满足虚名又或者赌注等等原因，而特意培养起来的。而看墨海的模样，虽然调养了几个月，但仍然是一副自小没吃饱的模样，哪里有被人特意培养的样子？ 陈万看着，根本就不信。 “少爷，我是斗士？”在场也就墨海不明白什么是斗士，试探问了句。 莫凌天一笑，竟然没有怪责墨海身为贱民而插嘴王裔的罪过，反而摆了摆手，道：“莫海你别急……陈万，既然你来此，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哈哈……王裔的斗士，恐怕阅武楼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吧” “哼”陈万修为也不错，但他却怒哼，“莫凌天你别嚣张，我贵为王裔，又怎样自降身份跟低贱的贱民比斗” “哦……那跟我比斗如何？”莫凌天神秘一笑，周身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神圣白光，就仿佛微型太阳一样，瞬间淹没整个第六层，即使在场大多数人都有修为，却依然被夺目的白光照的睁不开眼。 “少爷离二星不远了”莫战却丝毫不受影响，睁眼看着莫凌天，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而坐在窗边用餐的陈万，他距离莫凌天本就不远，这时却被莫凌天身上的白光压迫得动弹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神圣白光针对的显然正是陈万！ “你！”等白光消逝，陈万终于能动作，却咬牙说不出话来。 莫凌天大笑：“就你的修为，陈王的位置估计不会传给你了，哈哈，我劝你离开吧，就算来到这里，你也改变不了命运” 陈万怒极，却反驳不了，恨得咬牙切齿。 “来自莫滨城的王裔大人” 突然间，陈万身边站出一个铁甲壮汉，他身材魁梧，身高估计超过两米，还虎背熊腰，长得五大三粗，特别是他的肩膀，宽阔有力，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堵墙似的。 “王裔大人”壮汉对着莫凌天恭敬说道：“我是我家主人麾下护卫，在阅武楼内，我自然也算主人的斗士，希望大人允许我迎战” “你要迎战？哈哈，没想到陈万手下也有如此人才，好！”莫凌天打量着壮汉，心中也不由暗暗称奇，但莫凌天对莫战信心十足，当下大笑说道：“莫战，你上前会一会这好汉，不过不要伤了他，他也是一个人才啊” 莫凌天一眼就看出壮汉的不凡，颇为赏识。但…… “王裔大人，我不敢与属民大人比斗” 壮汉一拱手，却是没有答应，这惹得莫凌天皱起了眉头……是他自己先说迎战的，最后却又推托。 “你什么意思”莫凌天不高兴了。 “请大人见谅”壮汉不卑不亢，也不多解释，只解下右手手套，原本应该是手掌的地方却露出了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子。 “他手掌呢？” “难不成他是赤民？” 阅武楼第六层不少人都注意着局面的发展，看见壮汉露出了没有手掌以及圣印的右手，纷纷惊呼出声。 “他如果是赤民，为何能当王裔的护卫” 这壮汉身披战甲，从衣着却无法看出他的身份地位来，这时候他展露右手，却仍然有人不相信，毕竟，赤民不饿死已算万幸，何德何能成为王裔的护卫。 “你是赤民？”莫凌天皱眉问道。 “因为一次意外，我断了右手手掌，圣印也失落了，所以我的确是赤民”壮汉沉重地说道：“幸好主人怜悯，让我披甲跟随，所以我誓死效忠主上。” 壮汉甘愿为陈万肝脑涂地，见陈万在莫凌天面前吃瘪，立刻挺身而出，誓死捍卫陈万作为王裔的尊严。 “好！”陈万哈哈大笑，方才的恼怒瞬间一扫而光，还瞥了眼墨海莫战两人，饶有兴致地对莫凌天说道：“铁钩他是赤民，不过他却是我养的最忠心而且最强大的宠物，哈哈，阅武楼没规定宠物不能当斗士吧？莫凌天，如果你两个斗士不小心输给我养的赤民，那……我真不好意思了啊” 陈万得意万分！…… 铁钩是赤民，墨海是贱民……如果赤民胜了贱民，陈万自然得意，而如果赤民输给了贱民，则理所当然，他陈万也不会失望。 一想到这里，陈万就信心满满：“莫凌天，来吧，看我的赤民强还是你的贱民厉害” 莫凌天眯眼，本来他与陈万无冤无仇，但对方惹到自己头上，当然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莫海，你去吧，我知道你不仅研究雨露法术，还悟出了火土之玄奥，让我看看，究竟你值不值得我看重” 墨海一愣，果然莫战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还尽数告知了莫凌天。 “去吧，不要丢了我莫滨城的脸面” “但……”墨海苦笑，因为至今，他仍然不知道何为斗士，不过从交谈中，墨海也知道大概是要自己和这铁钩过招了，“少爷大人，这……我要在这里比斗吗？” 墨海没听说过阅武楼，自然问出这话来。不过周围的人听见，却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无知的贱民” “这也敢自称斗士” 大多数王裔都取笑墨海。毕竟他们也看不惯莫凌天让一贱民同桌吃饭，这已经触及到王裔的威严。 “莫海”莫凌天一笑，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取笑，说道：“你跟莫战下去吧。记住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是”墨海答道，心中却暗暗疑惑，因为现在的结果，似乎是莫凌天刻意安排的，“难不成少爷让我坐下，就是希望我被人盯上，然后去比斗？” 墨海想着，旁边的莫战则当先站起身来，“跟我来吧”墨海点点头，跟着莫战来到北边窗户前，这里的窗户开得很大，几乎接地，而且连护栏也简化，空空荡荡，让第六层里的人可以清楚看见楼外，而楼北边下方，则有一个偌大的空地，其上似乎正是一个练武场。 “练武场……难道比斗在下边？”墨海吃惊。 “大人，这边请”正在墨海疑惑间，阅武楼的侍应却走上前来，推开了窗外设计简单而精致的护栏，露出了一个“门” “门？要我跳下去？” 这回墨海真的惊讶了。 墨海懂得治愈法术、火土两大玄奥法术，甚至还懂得黑暗罪民才通晓的鬼眼法术，但……墨海却不会飞啊！ “老师大人，我们飞下去？”墨海问道。 “当然”莫战点头。 “哈哈，这贱民竟然不懂飞翔之术”周围立刻有王裔哈哈大笑。 飞翔之术是最基本的法术之一，就像治愈术，即使用途不大，却必须学会，属于那种“可不深究”但“不可缺少”的法术。当然，可不深究只是相对而言，就像治愈术，世间也有所谓的医圣专研此道，而飞翔之术，也有人研究到深处，威力也不容小觑。不过，对于一般修炼之人，懂得一些粗浅的飞翔之术就足够了。 “这贱民竟然不懂飞翔之术！”陈万惊讶过后则大喜，心中暗暗得意，以为胜券在握。 而莫凌天，他则仍然那副淡然的样子，不过他心中却在期待墨海的表现：“当初见你，只是一时好胜之心，而现在……希望你真是我莫家选中的人” 20 混战 “他不会飞翔之术？” 陈万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说道：“我说莫凌天，你的斗士也太厉害了，我陈万自愧不如啊” 听见陈万的反话，在场大多数王裔都忍不住偷笑，还有几个特别看不惯莫凌天厚待贱民的王裔更是大声笑出声来。 “铁钩，赶紧把这贱民收拾掉，然后我特许你去挑战属民”陈万胜券在握， “王裔大人” 一直站在莫凌天身后的莫姬，听见陈万特许赤民铁钩挑战莫战，不由面色难看。要知道，莫战不仅是地位颇高的属民，而且还是莫凌天最强大的手下，那陈万竟然让赤民挑战莫战，岂不是摆明给莫凌天难堪吗？ 莫姬对莫凌天忠心耿耿，连站前一步，说道：“王裔大人，你特许卑贱的赤民挑战属民，那我斗胆应战” “你？”陈万看了眼莫姬，不由双眼一亮。 莫姬已经30多岁，但她专修水之玄奥，保养极好，乍看之下却像二十岁的处子，而且因为年龄的积淀，莫姬比一般年轻女子多了几分成熟韵味，这种“姐姐”诱惑，对于陈万等半大不熟的小子特别有吸引力。 “你叫什么名字？”陈万眯眼问道。 莫姬虽然心中恼怒，但面对王裔的提问，她也不敢不恭敬，只好答道：“回大人，我叫莫姬” “莫姬……好名字”陈万上下打量着莫姬，忽然哈哈一笑，却对莫凌天说道：“莫凌天，今天你我比斗，总要有些彩头，这样吧，如果我的爱宠铁钩战胜了你的贱民和莫姬，那么莫姬送给我如何？” “你！” 莫姬面色一变，但一想到对方乃王裔，地位崇高，却不得不忍住闭口不语，不过眼神却看向主人莫凌天。 莫凌天微微一笑，道：“比斗当然要有些彩头，如果你胜了，莫姬给你就是，但若你输了，你的铁钩给我吧” “好，爽快”陈万哈哈大笑。 “不过你方一对二，却是你吃亏了”莫凌天淡然道：“如果传了出去，别人还说我欺负了你。这样吧，你再派出两人，我们三对三，六人中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胜利的一方，如何？” 陈万皱眉想了想，却忽然哈哈一笑，道：“好，就这样，我再派两人” 陈万依然胜券在握。 因为陈万手下还有一个圣德高手！ 所谓圣德，乃是比属民更高一阶梯的子民！ 在神圣国度，赤民不被认为是人；贱民是神圣国度最底层的一类人，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力，为第一阶梯；庶民为第二阶梯，有基本的人生权力，譬如可以选择工作；但真正拥有自由的子民是良民，因为第三阶梯的良民，才拥有完整的自由权力，譬如可以购置房产，可以经商，可以自由穿行各城各国之间，因此，良民也被称为自由民。 良民（自由民）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是拥有自由的人，而良民之上，则是属民。 属民意为神的直属子民，因此可为官吏，拥有着管理下层子民的权力。而属民之上，则是圣德。顾名思义，圣德就是有功于神的子民，受到神的褒奖与恩赐，才被称为“圣德” 一般情况下，属民的地位已经不低了，特别是位居高位的属民，更是拥有很大的权力，而圣德，则天生凌驾于一切属民，拥有极高的地位。 譬如莫滨城城主，就是一圣德。 也好比莫凌天一族，家主最得力的心月复手下，也是一圣德！而且莫家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圣德而已。 圣德真正称得上地位崇高，他陈万手下能有这么一个人物，也是他父亲不放心儿子远行而特意安排的，等陈万抵达目的地后，圣德就会返回陈国，而陈万他也不可能强求圣德留下。 “父亲让大总管跟随，真是太好了！”陈万暗暗得意，旋即高声说道：“我方就派出一圣德和一良民吧” 圣德地位比属民高，他陈万为表公平，派一圣德一良民以及一赤民，来比斗莫凌天一方的两属民一贱民，外人也说不得什么……当然，比斗的方式不是三局两胜，而是六人中最后坚持不败的一方为胜，这样对于陈万一方却是极其有利的。毕竟，一般情况下圣德绝对会力压众人站到最后。 “莫凌天，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也可以改成三局两胜制”陈万嘴角含笑问道，显然信心十足……六人混战，陈万一方的圣德理应站到最后，而三局两胜，陈万一方最多就是良民输给莫姬，但圣德对莫战，以及假赤民铁钩对墨海，都是必胜无疑的，他陈万又如何不胜券在握。 不过，在胜率一面倒的情况下，莫凌天却丝毫不急，依旧淡然说道：“不必更改，就六人混战吧” 别人不知道，但莫凌天可清楚莫战的实力，知道莫战拥有远超属民极限的实力（理论上属民极限就是完全悟透四星圣印）。 “去吧”莫凌天摆摆手，道：“莫姬，你牵制住铁钩，他绝不能当成赤民对待，至于那良民，就交给墨海吧，如果遇到危险，记住保护好墨海” “少爷大人，这……？”莫姬一愣，她没想到莫凌天竟然让自己保护墨海。 “不需多问，你照做就行，至于那圣德，你应该也了解莫战的实力吧”莫凌天微微一笑。 一听少爷提到莫战，莫姬也笑了，道：“莫姬听令，一定不负所托” 比斗即将开始…… 在场王裔全都停止用膳，关注着局面的进展。 而阅武楼的侍应也早将比斗的消息传开，不仅第六层往下的普通子民激动地围到窗边观看，就连第六层往上的神秘人物，也都好奇暗中关注…… 甚至赌盘也第一时间开始了……要知道，阅武楼可是有比斗的传统，除了每月十五的固定制式比斗之外，每年即兴的比斗也有数千场，如此多的比斗，自然而然，赌盘也建立了完善而且能快速反应的一整套模式…… 再加上这可是王裔层次的比斗，甚至还派出了圣德，绝对的吸引目光，所以比斗的消息几乎瞬间就传遍了宗武城，赌盘的总赌金也以每秒过万的速度在飙升！ “王裔的比斗！还派出圣德？” “圣德与两属民的混战？” “还有卑微的赤民和贱民？这可是极品的宠物啊！” 阅武楼震动了 整个宗武城都轰动了！ “快，快去阅武楼” “赶紧下注，圣德赢定了！” “赔率太大了，一旦属民赢了……那可赚翻了” 有爱好比斗的人赶去阅武楼，也有赌徒疯狂下注……一时间，宗武城沸腾了！ 而在阅武楼的第六层，则异常的安静。 “莫战，你专心对付圣德就行，其他的交给我”莫姬说完，然后瞬间全身鼓荡起水元力，竟然化成蒸腾的雾气，裹住自身以及墨海飞向下方。 水之玄奥并不适合飞翔之术，只包含一些粗浅的飞翔之道，所以莫姬的蒸腾之法算不上高明，但带人飞行，却也足够了。 呼…… 雾气消散，莫姬以及墨海已然降临地面。 墨海往四周看了眼，发现偌大的广场被划分成一个个比斗场，而其中数个比斗场中显然正进行着比斗，不过看他们的衣着，大多是庶民和良民，而且似乎实力并不太高。 很显然，除了每月十五的正规比斗之外，这些即兴的比斗，层次并不高。 轰！ 莫战也降落地面。 巨大的冲击力竟然冲向旁边的比斗场，让比斗中的庶民良民东倒西歪，连比斗都无法进行了……在王裔的比斗中，这些低层次的比斗当然需要停止。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圣德刻意爆发出绝强的实力，将莫战的气势压了过去。 “圣德大人，您的实力很强”莫战微微一笑，说话间却已经冲上前去。 “哈哈，王裔大人有令，我就饶恕你挑衅圣德的罪过”这圣德乃一英俊男子，身穿华丽丝绸圣袍，头戴长冠，脚踏金靴，显得器宇轩昂，但他一声暴喝，却像猛兽，速度更是快得惊人，猛地迎向莫战。 砰砰砰！ 莫战与圣德瞬间交手数十次，每一次硬碰都爆发出恐怖的震动，余波更是像飓风一样席卷开来，震荡得周围的庶民良民纷纷退避…… “我们到场边比斗”莫姬高声喊道，然后带着墨海跳到远处的比斗场。陈万一方的良民以及铁钩，震惊地看了眼莫战，心中骇然，却也是跟着莫姬跳到远处。 毕竟，莫战那种层次的比斗，铁钩他们根本插手不了。 “这属民的实力竟然超月兑四星极限！不行，我一定要战胜莫姬这属民”铁钩面色凝重，纵身一跃就冲向莫姬。 而那良民，也几乎同时冲向墨海，口中还大喝：“死吧，卑贱的贱民” 墨海面色凝重。 除了那次出奇不意逼退黑暗罪民的经历外，其实这次才是墨海真正的与人战斗，所以墨海不敢大意，立刻使出了全力。 轰！ 无尽火光爆发开来，吓得良民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