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染醉半生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一 十里红妆,红火喜庆。 整个滦州城都为了这场婚礼而挂上红绸。 凤家,路家的流水宴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整个徐州城的男女老少皆是笑逐颜开。 凤家和路家的婚礼派发的红包足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 整个徐州城一片喜乐祥和。 唯一与这气氛不同的地方,却是本应该更加欢喜的凤家,一个个噤若寒蝉。 凤家的二女儿也是这场婚礼的新娘子,不见了。 凤家的当家老太爷,一脸怒容。 “你们这一群人是怎么看着小姐的,大喜的日子竟然逃婚?” 又指着自己的儿子,儿媳,恨不得摔他们两巴掌的模样 “你们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要气死我吗?” 两口子不敢回话,一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门外的鞭炮声响起,众人才恍然觉醒。 新郎官已经到了门口,上哪去找个新娘赔给路家公子啊。 都是一脸惶然的看着老太爷 “哼,我是没脸见浅陌那孩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太爷说着咳嗽的厉害,被几个下人扶进了屋里,撒手不管。 正在凤家老爷夫人不知所措之时,新郎官已经进了门。 路浅莫一身喜服,衬得面色更为白皙,清秀,宛若女子般精致的五官,清朗俊秀,走进来时,能听到屋里的丫头们低低的惊叹声。 可是路浅莫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对。 环视了一圈,满目的红色,却是独独不见应该带着凤冠霞披的新娘子,那喜服还挂在床头。 路浅莫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轻轻一笑,又勾去了不知多少少女的芳心。 可是这边凤荆看着路浅莫的笑意,却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新娘子跑了。 倒是路浅莫首先开口 “二小姐,不在?” 那语气,实在说不准路浅莫到底有没有生气,说生气,面上还带着笑,说不气,可是那无波无澜的语气实在是不像一个被新娘子在大喜之日抛弃的丈夫,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似地。 “世侄,是我教导无方,若是世侄想要退婚,我绝无二话。” “世伯这是哪里话。” 凤荆看着路浅莫实在吃不准他话里的意思。 路浅莫只是抬手笑着 “找个人替嫁吧。” 屋里人都是一惊 “世伯,不必惊讶,晚上我就把人送回来。” “那这婚事?” “自然是不能取消。” 不禁凤荆不懂,所有人都不懂路浅莫的意思,他们二小姐给了他这么大的羞辱,难道不应该立即退婚吗,却还要找人替嫁? “这婚事,我不会退,我会和你们一起找染儿,过了今天不管染儿有没有出席婚礼,她都是我路浅莫的妻子。” 凤荆傻了眼,愣愣的问路浅莫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娶凤染?” 路浅莫低笑 “世伯,不,我该改口叫岳丈了,世伯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难道,小婿我说的还不够清楚的么?” “够,够。” 说着屋里人皆是忙碌开来,可是找谁替嫁却是个大麻烦。 路浅莫手浅浅一指,众人都是倒吸了口气。 竟然指的是门口看笑话的上官珞。 上官珞是凤荆的徒弟,也是凤染的师兄,平日里和凤染最是能玩到一起去,凤荆不消想就知道上官珞和凤染的逃婚月兑不了干系,还没来得及盘问,就被路浅莫这行为吓了一跳。 “世侄,上官珞是男子,怎么能替嫁呢?” 路浅莫无视众人见鬼了的神情 “岳丈无须忧心,怎么不能,若是女子,日后必生事端,上官公子是最好的选择。” 凤荆自觉的理亏,只能点头答应。 上官珞没想到师傅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众人拉了回来,上妆,强制的穿上了凤冠霞披。 想他上官珞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能扮成个女子出嫁,自是顽强抵抗,却敌不过师傅的功夫,被师傅几招就点了穴,任人鱼肉。 半柱香的时辰,上官珞就被妆点完毕,除了少了一些必须的女性特征外,的的确确还算是个大美人,如果眼神不是那么的凶恶的话。 鼓乐声再起,上官珞被喜娘背进轿子,乖巧的很,也不得不乖巧,只能恨自己这些年不专心习武,这时候,连个穴位都冲不开。 路浅莫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神态自若的上了马,领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返回路府。 等到一行人远去,凤家的夫人,凤荆的妻子,李衍婷才想起来问 “为什么,路浅莫一定要让阿珞替嫁呢?找个男人替嫁真的很奇怪。” 凤荆只是淡淡的看了妻子一眼,并不说话,李衍婷只得自顾自的猜测 “难道真如徐州城里人们传说的,路浅莫不喜欢女人,而是断袖?那我们女儿岂不是……” 凤荆终于忍不住 “胡思乱想什么呢?阿珞一定知道凤染那丫头的行踪,说不定路浅莫可以从他那套出来凤染在哪,此其一,其二,若是凤染知道路浅莫用替嫁这种方式执意娶她过门,一气之下有可能自己回来。” “对呀,若是上官珞真的和凤染逃婚有关系,娶了上官珞,依照凤染的性格,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李衍婷不无感慨 “这等谋略,真想不到路浅莫也不是一个无用的书生啊。” “恩,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招用的很好。” 路浅莫不仅这一计用的好,甚至竟然能用的不着痕迹,着实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人。 老爷子一定要将路浅莫收为凤家的女婿,看来也不单单是为了延续两家的世交而已。 凤荆想着,不禁有些担忧,纵然路浅莫不识武功,可是这等敏捷的思绪,短时间内周密的布置,自己的女儿绝对不是路浅莫的对手,若是路浅莫真的对此事耿耿于怀,那么凤染以后在路家的日子真的就不好过了。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二 上官珞“嫁”到路家的时候,身上的几处穴位还没解开,只能代替自己的师妹举行了拜天地的形式,现在正独自坐在新房之内等着新郎官过来。 不过新郎官没等来,上官珞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清晨,上官珞醒来的时候,屋内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该死的。” 上官珞饿了一晚上,被强制的一晚上不能动,腰酸背疼的,不能怪他出口不逊。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了来,来人并没有发现上官珞,只是在外屋放下一些吃食,张罗着下人拿过来一些东西。 知道下人都走干净,只剩下领头的那个女孩子,上官珞才开口 “喂。” 那女孩子明显吓了一跳,回过神看着上官珞身上的打扮的时候,虽然很克制不过还是很不地道的笑了出来。 饶是上官珞万花丛中过,也没见过哪个女子笑得如此美丽动人,犹如空谷幽兰一般。上官珞当时就傻愣在那,还是那姑娘看到上官珞惊艳打量的目光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上官珞才回神。 “我,能不能给我件衣服,让我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换下来。” “你可知道这你口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千金难买的。” 本以为这姑娘一身高雅,没想到出口却带着为难的意味。上官珞明显的不理解 “不明白么?上官公子,那么你为何来路家,难不成是做客吗?” 那姑娘倒是脾气不太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上官珞在屋子里好一阵才明白过来。 这次可被自己的师妹害惨了。 那姑娘虽然不喜欢上官珞,倒是还地道,衣服是早就一同送进来了的,上官珞换上衣服,梳洗一番,看着桌上精美的菜式也没客气,一扫而光。 恢复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神采,自然不能再在这路家待下去了,代嫁这事本就荒唐,何况他一个男人,代人出嫁。这事万一传了出去,他以后还在江湖上混不混了。 立马就要走,可是偏偏出了屋子,门外就有人迎了上来,看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上官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上官珞看着那小厮的模样,虽然谦卑,但是却摆明了不接受拒绝。 想了想,他一个世家公子,老婆大婚当日不知所踪,结果娶了他一个男人也够惨了的,何况跑了的可是他师妹,尽管师妹不在这,可是确确实实路浅莫已经是自己的妹夫了,自己走,告下别也是应该的。遂跟了那小子一起走。 路家的宅院确实是静雅别致,雕楼画栋,无一不是精细,每一处的花园景观都能看出是经过细心打理的。 经过九曲十八弯,上官珞才见到庭院之中的路浅莫。 路浅莫也是个美男子,要上官珞承认一个男人比自己更加风流英俊实在是一件太难的事,可是看到亭子中,一手举了本书看着的路浅莫,一手托腮,身子靠在栏杆上犹如一幅画一般的景观,上官珞还是勉为其难的承认了。 “二少爷,人我带到了。” 路浅莫淡淡的应了声,那小厮就要走。 “哎,路遥,打点一下行装,我要去阳城。” “是,少爷。” 路浅莫打发走自己的下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上官珞的意思,上官珞也不客气,自己坐到了桌边,看到桌上的茶水,自己倒了一杯,不禁咂舌。 这路浅莫实在是太浪费了吧,这茶是价值连城的南越雾霭茶,茶具是上等的紫砂贡品。 上官珞还在品味这好茶,却被路浅莫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味道如何?” “入口味苦,细细品味则醇香甘甜。不可多得的上品。” 上官珞还在洋洋自得自己的评价,就被路浅莫横里的书吓了一跳,那书好不巧的托起了他的下巴,明显的调戏,不过若是自己是个姑娘还好说,这一个男人调戏一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上官珞调整过来这情况,路浅莫就又吓死人不偿命的问了一句 “昨晚睡得可好?” 上官珞已经,眼神有些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路浅莫 “妹夫,你,你,你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路浅莫停止了莫名其妙的举动,自己饮了杯茶,让上官珞舒了口气,但随即路浅莫笑意盈盈的看着上官珞 “怎么不说了?”说着这次是指尖挑了一下上官珞的头发稍,吓得上官珞一下子跳了起来,离路浅莫老远 “你不会是,传闻中的有断袖之癖吧,路浅莫我可说好了,你可不是看上我了吧,虽然本公子我风流倜傥,可是我爱的是女人啊,我可没有龙阳之好,你离我远点。” 路浅莫听了这话,大笑起来,还没等着路浅莫出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告诉你,路浅莫,你要是敢去,我就死给你看。” 上官珞看着来人,原来是早上那个姑娘,原本以为是他家的下人,可是看这一身的衣裳皆是上品,看来在路家地位不低。 路浅莫皱着眉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路浅莫,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事?你是成亲了,所以看我碍眼了是不是,想要把我撵走,还是你成亲本来就是想把我逼的不得不去面对。” 那女子揪着路浅莫的衣领,路浅莫一脸无奈,却依旧纵容 “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不需要我了是不是,路浅莫,讨厌我管着你了是不是?有了妻子,我就不能在路家待下去了是不是?” 上官珞听这话,一阵心惊,难到这女子是路浅莫的女人? 上官珞心里有些失落,说不清为什么的一阵失落,忍不住开口 “姑娘,既然路浅莫已经娶了我师妹,他想要一心一意的对她,你出局也是应该的,不要缠着人家夫妻了,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吗?” 路浅莫和那女子莫不吃惊的都看着上官珞 那女子看了路浅莫一眼,路浅莫浅浅一笑,不置一词 “娶了你师妹?那么那个本应该是站在路浅莫身边的女人在哪里呢?” 上官珞顿了一下,确实自己的师妹任性,不知所踪,这次自己真的是被她害惨了,她却是没有告诉他她会跑去哪里,如果现在让他知道凤染这丫头在哪,一定毫无犹豫的送到路浅莫手上。 “只于公子劝我和我们家二少爷好聚好散,你的立场又在哪里?你是觉得我比不上你师妹么,所以跟了他,甚至连要求他对我负责的权利都没有?” “不是,可是毕竟……” “毕竟什么,难道世间女子在你眼中就那么的好打发,付出的人凭什么总是女人?”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三 上官珞找不到话回答,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倒是一旁闲闲看戏的路浅莫看情况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好了,路大小姐,不要为难人家了,咱们自家的事何况找他出气呢?” 那个被路浅莫称为路大小姐的人,正是路浅莫唯一的亲人,路家大小姐,路淡微。 路家大小姐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她眼光实在是太高,太挑,以至于二十二岁尚未出嫁,算是不折不扣的老处,女了。可是路家大小姐实在是漂亮,所以求亲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路淡微气愤的双颊泛红,眼睛怒视着上官珞。 上官珞却是一脸的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姐弟。 “路大小姐?” “上官兄,见笑了,家姐路淡微。” 听到路浅莫介绍路淡微的时候,上官珞不知为何,心里像松了口气一般。 路浅莫看着上官珞的表情,颇为纵然无奈的语气开口 “家姐在跟我闹别扭,上官兄别介意。” “我说路浅莫你有没有点脾气,你怎么就会对我那么强硬?凤染逃婚了啊,从你和她的婚礼上逃了,这口气你都能咽下,你算不算是男人?” 路浅莫丝毫不在意 “你也说了,是凤染逃婚,你拿他出气也没有用,凤染也不会出现。” 路淡微看着自己这个高深莫测的弟弟,实在是看不出他一天在想些什么 “好,我不管你的婚事,你也不要插手我的婚事。” 路淡微要转身离开,听见身后路浅莫漠不关己的话,还是被逼出了眼泪 “不可能,你虽然是我姐姐,可是现在我路浅莫才是路家的家主,更何况你我的婚事都是爹爹去世之前已经定下的,君家前些日子已经将聘礼送了来,我已经吩咐路遥开始准备你的嫁妆,一会儿我启程去君家谈论下嫁娶事宜,你就安安心心的准备出嫁吧。” 上官珞听了一惊,路淡微竟然已经有了婚约。 路淡微泪眼朦胧的看着路浅莫 “是不是,我死了,就不用嫁给君羽赦了?” 上官珞本以为路浅莫可能会为了姐姐的生命相胁,软下口气,可是路浅莫只是继续拿起自己的书,连头都没抬 “你死了,我也会把你抬到君家去。” 上官珞一怔,路淡微却是哭着说 “路浅莫,我是你姐姐!” “那又如何?” 上官珞看着路淡微痛哭着跑开,路浅莫拍了两声,立即有人跪在路浅莫面前 “公子。” “看着大小姐,决不准她迈出府一步。” 上官珞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上官兄有很多疑问?” “是。” 上官珞难得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正经了起来 “是你的家事,或许我不该问,可是……” 路浅莫看着上官珞的样子,语出惊人 “上官兄以为家姐如何?” 上官珞没想到路浅莫口出惊人 “什么意思,若是家姐愿意,你会娶她吗?”上官珞吃惊的看着路浅莫,岔开话题 “只可惜,罗敷有夫。不过,你为什么要逼迫你姐姐去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呢?” “上官兄,我也有我的难处,就好像我见都没见过凤染却还是要娶她一样,这是家父的遗命,我不得不从。” “逝者已矣,你们才是活着的人。” “不瞒上官兄说,我也不是不曾想办法解除这两段婚约,可是不管是你凤家老爷子,还是君家家主都不同意。” “君家,你是说的阳城君家?” “是。”路浅莫说着眼中是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 “上官兄,我还真的有一事相求?” “什么?” 上官珞一脸的疑惑 “我听说上官家和阳城君家乃是世交,不知可否明日请上官兄和我一同前去君家?” “我去?” “是。” 路浅莫一张比女人更美的脸笑得一脸无害。 第二日上路的时候,上官珞还是很疑惑自己怎么就被路浅莫拐到了君家呢? 但是上官珞想到自己已经三年不曾回家,这次回阳城,不免需要回家一次。 不过也好,该是回家看看了。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四 凤染根本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本来自己从滦州城逃婚跑到这里来投奔君羽赦,却不曾想过,君羽赦会不会有婚约,什么两年之约,根本不过是君羽赦逃离自己的借口,他现在就要成亲了,她又怎么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相遇本来就是偶然,他也从没说过那个两年之约他会娶她,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他不过就是个她偶然救起的人,说过的话不过十句。 他当时身负重伤的躺在破庙里,她去泽州城看姐姐,恰巧遇见了他,帮他包了伤口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凤染,你呢?” “滦州凤家?” “恩。” “君羽赦,阳城君家。” “恩,我知道,阳城和滦州很近的。” “两年,姑娘大恩不言谢,两年之内我必定前去相报,你等我。” 她给他包好了伤口,他就离开了,留下的只是这两年之约,可是当时才十六岁的凤染却是当了真,她以为他的意思是以身相许。因为第一眼看见他,她就想告诉他,她爱上他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好看了,即便他们遇见的那天,他很狼狈,他眼中神色戒备,疏离,可是依旧掩盖不了他看她微微挑起嘴角时的光彩。 她没告诉他,他对她的一笑,已经让她沦陷,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她都会回想起他冷淡却带着宠溺的笑。 可如今她在他的屋檐上,听着他让她一年多来从未曾忘记过的声音说,他会娶那个女人。 那她算什么,为了他抛弃了家族,婚姻的她算什么。 哦,过客,他从没记得的过客。 可是凤染依旧没有死心,第二日,她守在君家门口一天,直到君羽赦出现。 她故意的撞上他,希望她能认出来她,可是没有。 君羽赦只是眼神中,闪过一刹那的惊讶,只是太快,凤染还没来得及看见。 君羽赦身边的人就将她推开。 她失了魂一般,站在路边,遥遥的看着他。 看着他迎着两个人进了府。 凤染却是惊讶的看着那两个进去的人中竟然有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师兄上官珞。 凤染打定了主意,晚上偷偷模模的翻进了君府,跑到了上官珞的屋里。 “谁?” “是我,师兄。” 上官珞听见是凤染的声音,捻亮了烛火,忍着满肚子的怒火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凤染 “让我猜猜你来干什么,凤二小姐一身风尘仆仆的,怎么不该在滦州城中的首富之家当着路家的少女乃女乃?哦,我想起来了,凤二小姐是逃婚了,不是为了你逃婚来向我恕罪的吧?” 凤染疑惑的看着上官珞 “我逃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凤染,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你都不知道的吗?” “知道什么?” “你那个夫君,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得要娶你,让我代你出嫁!” “什么,你的意思是,婚礼照常举行了?” “是,现在整个滦州城,不止滦州城,这整个江南都知道你已经嫁给了路浅莫。” “那么,阳城呢?” “怎么可能不知道?阳城和滦州城互为唇齿,虽是两个地方,可是相邻,甚至共用一个护城河。” 上官珞每说一个字,凤染心就凉了一分,却是依旧不死心 “那么,君家呢?” “凤染你是不是傻了,君家当然知道了,虽然君家没去,但是礼送得很大。” 当然很大,君羽赦未来小舅子的婚礼,礼能小了么。 凤染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君羽赦知道自己嫁人了,甚至送来一份贺礼,她还怎么骗自己? 看到凤染失魂的样子,上官珞不放心的问了句 “你怎么了?” 凤染没理会上官珞,转身就走 “哎,你夫君就在隔壁,你不去见见?” 凤染一怔,路浅莫,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就算是她逃婚,都坚持着把婚礼办了下来,硬是将她娶进门。 她当然会弄清楚原因,只是不是现在,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忘记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两年之约。 也许,君羽赦早就忘记她这号人了,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九 第二天,凤染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外头天还没有大亮,凤染揉揉自己的额头,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和夏扶苏一起喝酒的时候。 这么看来,昨晚上是夏扶苏把自己弄回来的。凤染不由得好笑,自己在家是爹娘按照名门淑媛的标准约束的,谁知道这次一出来第一次喝酒就喝的烂醉,幸好,没有像人家说的酒后乱,性。 等等,想到这,凤染不由得转过头,自己一直以为的身后温暖的被褥,竟然是夏扶苏。而夏扶苏还好死不死的一个手臂圈住凤染的腰将她完全揽入怀中。 凤染吃惊的闭了闭眼,希望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可是,闭眼,睁眼,闭眼,睁眼。 眼前却依然是夏扶苏那张放大了的俊颜。 凤染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长舒了口气,幸好,幸好,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褶皱,可是却是完整的。 凤染轻轻的移开夏扶苏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刚刚穿好鞋子,站起来想要往外走的时候,夏扶苏虽然有些喑哑也是依旧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要去哪?” 凤染吃惊的转过头,脚下却一个没留神绊倒了床头的桌子,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啊。” 清晨依旧沉静美好的樾泽庄就在凤染这一声惨叫里都被惊醒了。 早膳过后,夏叙就来找凤染。 凤染自从早上两滚带爬的从夏扶苏那跑回来,心跳就一直没有缓过来,虽然知道没人知道她在夏扶苏的房里过了一夜,可是凤染却因为做贼心虚,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 而夏叙这时候又是奉了夏扶苏的命令将她带过去,凤染打心里是不想过去,可是自从夏扶苏赏给他的,凤染那道精心烹制的晚餐之后夏叙现在明显的对于凤染有些抵触,也不理会凤染有意无意话里说的身体不适,只当她是为了逃避今天的任务。 凤染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夏叙还是把自己当做透明,不禁心都凉了,不甘不愿的跟着夏叙走到了夏扶苏的书房。 夏扶苏一身白衣,腰间是青白的玉佩,发只被一条青色发带挽住,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爷,人带来了。” “恩,你先出去吧。” 夏叙明显一个大麻烦月兑离自己的样子,连忙就离开了。 夏扶苏正看着账本,也没多搭理凤染,直到偶尔抬头见凤染打着哈欠,才吓死人不偿命的开口 “昨晚没睡好?” 凤染明显的被吓了一跳 “啊,没,我,不是。” “你想说什么?”凤染吓得已经说不出一个整句了。 夏扶苏见到凤染这幅样子似乎很满意的一笑 “这些日子,我听夏叙说,你似乎什么都不太会?” 听到夏扶苏的话,凤染知道夏叙肯定说的没有这么婉转,一定是说自己笨的要命 “我想了想,也是,你一个千金小姐这些事做不来也是情有可原,这样从今日起,你跟夏僎学习武功。” “什么?我会啊。” 夏扶苏一挑眉,明显的不太相信,凤染在夏扶苏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沉默了,好吧,她根本不像姐姐那样武艺精湛,更赶不上自己父亲唯一的外姓徒弟上官珞,自己是个半吊子。 “教什么,我已经告诉过夏僎了,他就在门外,你一会儿就跟他走。” “恩。” 凤染垂头丧气的答应着 “以后搬到我院子里,住西厢房。” “为什么?” “哪那么多问题,夏僎在外头等着你呢,去吧。” 夏扶苏交代完,就没了再搭理凤染的意思,继续埋头看账本。 凤染心思几转还是没法说出心里的话,而夏扶苏那副样子明显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跺跺脚,没办法的出了门。 夏僎果然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而且看那样子有些不耐烦了。 夏僎和夏叙完全不同的两个性格,以前和夏叙在一起的时候,夏叙性子急,可是话很多,有时,凤染单单的和夏叙吵嘴,气的夏叙抓狂也觉得日子没那么难过,可是夏僎就不行,夏僎除了教授凤染一些技巧,几乎不和凤染说话,死心眼一个,有时凤染哪个动作没对,哪个招式没学好,夏僎会不嫌麻烦的教她,可是三遍以上,夏僎就不在搭理她了,完全让她自己练,直到练会为止。 第一天凤染只练了几个基本的招式,可是回到夏扶苏住着的竹林苑的时候,已经累了腰酸背疼。可是夏扶苏那厮还是不放过她,竟然要检收她一天的成果。 凤染只好打起精神和夏扶苏过招,不过三招,就一败涂地。 “夏庄主,大少爷,您是没事闲的吗,不要跟我过不去了行不行啊,这一天我已经快要累死了。” 夏扶苏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 “凤染,本公子就跟你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若是有一天我们能过上一百招,你就不需要跟夏僎再学武了,但是若是输了,就每天答应我做一件事如何?” 凤染一脸无奈的看着夏扶苏 “为什么跟我打这个赌?” 他大少爷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最近本少爷真的是很无聊啊。” 凤染看到夏扶苏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就生气 “好,我答应你。” 可是第二日睡醒,凤染就悔不当初 自己昨晚是怎么了,怎么能答应夏扶苏,他武功多高她也不知道,如果这辈子都打不过他,那她是不是一辈子得为夏扶苏当牛做马了。 而且夏僎是夏扶苏的手下,若是夏扶苏暗中指使夏僎的话,自己不是傻傻的跳到陷阱里了。不过夏僎还真的算是认真尽责,就算有时被夏扶苏派出去办事,也会事先将这几日的应该教的全部教给她,让她自己练,直到他回来验收。 可是凤染哪能一下子记住那么多,于是每日和她对招的夏扶苏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有时凤染若是忘了夏僎教授的东西,问夏扶苏,夏扶苏也会不厌烦的教她。 依照夏扶苏的话说,每日看着凤染练功,真的可以让他这个无聊的人变得有聊,而且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小乐子。 至于凤染一开始担心的和夏扶苏住一个院子,夏扶苏会不会哪天按捺不住的兽,性大发的事情,完全证明了是凤染姑娘自作多情的杞人忧天。 至于那个每天的赌局,凤染还是很悲催的每日为夏扶苏跑前跑后,当牛做马。 今天夏扶苏要她更衣,明日伺候吃饭。凤染到后来是完全明白了,夏扶苏是每日变着法的整自己。 夏扶苏公子虽然没有姬妾,可是凭借着江南第一大山庄庄主,也是御用皇商这个名头,多少人等着倒贴。 不过夏扶苏也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虽然是城中几个著名的花魁的入幕之宾,但是却没有乱来的时候,而且有个固定的,额,算是伴吧,城中最美的花魁繁华,便是夏庄主的女人,但是夏庄主却从没带繁华回过樾泽庄,偶尔去繁华那里,或者二人结伴出游。 凤染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有些疑惑的,既然繁华是夏扶苏的女人为什么夏扶苏不将繁华赎身,带在身边呢? 这疑问,凤染也知道该是问谁,夏扶苏那凤染是万万不敢去问,万一碰到雷池了怎么办,夏僎那性格,多跟她说两个字都难,只有夏叙。 夏叙自从不用和凤染共事后,见到凤染明显态度好了很多,可是夏叙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让凤染有时还是恨不得敲夏叙的脑袋,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这夏叙虽然明里见人三分笑,是个好脾气的主,可是凤染却知道夏叙武功不低,自己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问了夏叙这事,夏叙倒是也不奇怪,只是一脸看怪物的看着她 “怎么了?不能说?” “哼,凤染你还真是不长脑子,爷是什么身份,爷怎么能将一个烟花女子纳做妾室,繁华姑娘和爷,难不成你以为是你看的话本啊,最后超越世俗偏见走到了一起?” “那夏扶苏怎么还和繁华在一起这么久?” “爷嫌换人麻烦呗,繁华姑娘长得漂亮也不找爷的麻烦,守本分,这就够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见着小爷这正忙着呢吗?赶紧,你是夏僎教你的都学会了是不是?这么闲。” 凤染见夏叙开始赶人,也不乐意搭理她,哼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换上了一身荆钗布裙,就跑到了齐叔齐婶的摊子帮忙,正午的时候,人虽然还是不多,可是两位老人明显的忙不过来。 自从那日和夏扶苏在这吃完后,每当提早作完夏僎给自己布置的功课的时候,凤染都会跑来这边陪着两位老人家。 人多,凤染就帮着两位老人忙活,人若少,凤染就跟着齐婶学做菜。时间长了,凤家二小姐做菜也是有模有样,有时齐婶若是忙不开也会帮忙做两道菜。 也幸好,夏扶苏从不限制她的行动,这泽州城也没人认得她这个逃婚的本应该是路家少女乃女乃的凤家二小姐。凤染就这么的在樾泽庄学功夫,在齐叔齐婶的摊子上学做菜,日子平淡而充实。 甚至连最初会被路浅莫或者凤家人找到的担心都没有了。 自己的爹娘大概本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原则,全部烂摊子都丢给了路浅莫,至于路浅莫想来是从来没有找她的念头。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十 因为担心路淡微嫁人之后的不适应,路浅莫和上官珞竟然尽心尽力的连送亲都是亲自送到了阳城,甚至还住了将近一个月。 不过路淡微嫁到君家后,反而是收了自己嚣张跋扈的性格,路浅莫和上官珞和她辞行的时候,路淡微眼角眉梢尽是凄然。 上官珞心里也不好受,他真的感到不舒服,不舒服路淡微原本肆意的笑沾染上哀愁。 “君羽赦那小子对你不好吗?” 路淡微看着上官珞,知道这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这话确实出自真心 “上官珞,你虽然是代嫁,可是别假戏真做了,我路家可就单剩浅陌这一根独苗了,还需要他传宗接代呢。” 上官珞知道路淡微是故意开玩笑,岔开话题,却依然愿意遂了她的心,不忍心看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顺心 “胡说什么呢,本公子风流倜傥,怎么能看上个男人,虽然路浅莫这小子长得确实像个女人。” 路浅莫对于他们俩的玩笑不置一词,淡淡看着路淡微 “姐姐,对不起,保重。” 路淡微浅笑 “浅陌,我不怪你,有太多事你也是身不由己,有时我反而感谢上苍,能让我到这里来。” 路浅莫虽然不明路淡微这话里的深意,可是路家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有太多事,他们无从选择,只能接受。 路淡微交代好路浅莫就转头看向上官珞 “上官珞,我知道这事和你无关,可是我仍希望你能帮忙把凤染找回来,我不想浅陌这么不明不白的和一个女子这么耗着。” 上官珞皱眉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相信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可是浅陌不会找她的,我只能拜托你。” 上官珞虽然疑惑路淡微话里的意思,却见不得路淡微这个样子,点头应允了。 送他们离开后,路淡微回身看着自己身后开启的朱红色的君家大门,缓步走了上去,一步一步,虽然缓慢却是坚定。 见到迎面走来的紫色身影,路淡微脚步明显的一滞,继而扬起笑意 “叔叔。” 君徵溪见到路淡微,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不言语,只是那笑里带着讥诮,生生的刺痛了路淡微的心。 君徵溪和路淡微错身没多久,反而叫住了路淡微 “淡微。” 路淡微脚步急停,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可是心里却是欢愉的笑 “路公子今天回去了吗?” “恩,舍弟刚刚才走。” “羽赦呢,可在房里?” “夫君他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过,我不知道他在哪。” 君徵溪忽然邪肆的笑起,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路淡微的耳边低声说 “夫君,恩?是不是叫错人了。” 路淡微心砰砰直跳,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君徵溪只是笑着离开,并没再看路淡微一眼。 路浅莫见到君徵溪的时候吓了一跳 “君兄。” 按理说君徵溪是君家的家主,君羽赦的叔叔,自己的姐姐是他的侄媳妇,路浅莫该是叫他一声叔叔,可是君徵溪不过才二十七八岁,这声叔叔,路浅莫还真是叫不出口。 “路公子。” “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泽州城,不介意与你同行吧。” “当然不介意。” 上官珞出了君家就和路浅莫分道扬镳,回了上官家,所以君徵溪只见到了路浅莫一人,不过,这也够了,他要见的也只是路浅莫。 一路上,君徵溪充分尽了地主之谊,到了泽州城,还不让路浅莫离开,硬是拉着路浅莫游玩,说是要游遍整个泽州城。 路浅莫也没推辞,真的和君徵溪作伴,在泽州城住了两三日。 最后要走的时候,君徵溪甚至在泽州城最著名的酒家摆了一桌,为路浅莫送行,路浅莫一直任由君徵溪安排,不说喜欢,也不说拒绝,一路上带着笑,温和无害。 酒过三巡,天色已经转为昏暗,就要天黑了。 君徵溪也喝得迷迷糊糊,路浅莫也是一脸的推辞 “君兄,在下真的酒量太浅,醉了,醉了。” “路浅莫,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君兄,再喝,我明日就起不了程了。” “哎,路浅莫,我听人说你们家有一块传家的紫荆玉佩是不是。” “是啊,紫荆玉佩。不过我没见过,我出生之前,那玉佩就不知被爹娘收到哪里去了。” 君徵溪虽然口中是前言不搭后语,可是难掩眼底的一抹清明。 “可你现在不是路家的主子吗,没人告诉你。” 路浅莫一脸的高深莫测,可是依旧难掩醉意 “我告诉你啊,君兄,我爹娘只所以早死,全是拜那紫荆玉佩所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那玉佩已经不见了,我要等着那凶手再度找上门来。” 路浅莫说着已经混混欲睡的倒在了桌子上。 君徵溪推了推路浅莫 “路浅莫,路浅莫?” 见路浅莫没有醒来的迹象立刻推开了路浅莫,唤人将路浅莫抬到客栈房里,自己离开了。 君徵溪走后没有多久,路浅莫就醒了过来,看到了床头君徵溪的一个字条 “浅莫兄,一路顺风。” 知道君徵溪不会再出现,也乐得轻松上了街,找了一家裁缝铺子,出了双倍的价钱买下来一件竹叶青的衣裳,上好的棉质布料,一层薄纱的外衫,上面是青色墨染的竹叶青,店家说是一位姑娘定做的,明日要取,路浅莫也不是夺人所好的人,只是身上这身琉璃白的衣裳穿了几日,也没带换洗的,今日又弄了一身酒气,不惜花了双倍价钱买下了这衣裳。 路浅莫在泽州城也是瞎溜达,泽州城倒是比滦州繁华,已经黑天了还有街边的摊位,而且晚上的行人亦是不在少数,甚至有的繁华街道形成了街市。 路浅莫跟着君徵溪倒是逛遍了泽州城的大街小巷,这是这会儿看到繁华巷末,隔着一条河水的小摊子吸引了路浅莫的主意,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姑娘,很明显让人觉得是三口之家,三三两两的客人,但是都是和老人家很熟,因为有些人甚至都不付帐。 那菜色,隔得远,路浅莫看不到,但也能猜到是寻常百姓的家常菜,忽然很想尝尝是不是和娘当年亲自下厨做的那些菜味道一样呢? 路浅莫觉得肚子有些饿,自发的走过了简陋的石桥,到了这边来。 凤染正帮着两位老人收拾碗筷,不想这么晚又有人过了来,凤染见来人是年轻公子,虽然想尽早收摊但也不想坏了老人家的生意。 “公子,这边请,要吃点什么?” 凤染看了路浅莫的脸一眼,就惊为天人了,恩这长相,和夏扶苏有一拼了,夏扶苏长得虽美,但是更偏男性化,可是眼前这公子,长得不仅美而且笑起来眉眼间尽是温柔,这才是真正的翩翩佳公子。 路浅莫看着凤染微微一笑 “这都有什么?” 凤染这才回神,看着路浅莫淡笑 “公子第一次来这吧,不知公子是真的饿了呢,还是只想就着菜喝点酒?” “不喝酒,我是真饿了,姑娘看着给我张罗几个好菜就好。” “那公子稍等片刻。” 凤染和两位老人说了下,齐婶就拿出了本来是留着给凤染吃的小笼包 “丫头,你先拿这个去给那位公子,我和老头子再做两个菜。” 凤染笑着答应,总在齐叔齐婶这里呆着,两位老人都愿意叫她丫头,她也乐意听,在家那些年除了爷爷,没人会这么纵容的叫她丫头,他们总是叫她凤染,然后和她的姐姐相比,说她怎么怎么的不如,可是这她是齐叔齐婶的丫头,是他们眼里乖巧可爱的小丫头,不需要攀比,不需要忍着自己真实的想法,顾及自己的身份,在这,她愿意忘记自己的身份,宁愿做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小丫头。 路浅莫拿筷子夹了个包子,一口吃了一半,正想再吃的时候,忽然发觉凤染一直站在他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了?” 凤染不理会路浅莫的不解,只是笑着问他 “好吃吗?” 路浅莫不知所云的答应了 “恩。” “这原本可是齐婶给我留的。” 路浅莫一下就明白了,忽然笑着 “那,要不要一起吃,我请客,如何,你叫两位老人家多做几个菜,想必他们也还没吃,我一起请。” 正过来上菜的齐叔听到这话,急忙推辞 “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公子,这丫头和您开玩笑,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老伯,您就当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吃也是冷清。” 齐叔也许是看路浅莫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笑容实在是太温柔了,就答应了,一桌子,四个萍水相逢的人却吃得其乐融融像一家人一般。 “公子不喝酒吗?” “不喝,老伯您快吃吧,别忙了。” “那喝些茶吧,虽然我们家不是什么上好的茶,都是我和老头子自己种的,都是新茶。” “好。” 凤染这时候就会在旁边插话 “齐叔齐婶,你们都没给我喝过。” “一起喝,一起喝。” 一顿饭,就能看出齐叔齐婶是真的喜欢路浅莫,不断介绍着菜,还给路浅莫沏了一壶刚刚摘下的茶,这待遇,啧啧回去一定和夏扶苏说,让他知道知道他也不是那么的受人欢迎啊。 凤染低头吃饭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路浅莫的衣裳,眼睛瞪大,虽然是有疑问,但是也还憋着没当着齐叔齐婶的面问出来。 “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告别了齐叔齐婶,凤染和路浅莫一道往回走,刚离开,凤染就开了口 路浅莫不解 “衣服?前面一家裁缝店买的啊。” “可是这是我前些日子去订做的。” 路浅莫了然 “怪我,姑娘,我是要去买衣裳的,可是他们那成衣我就看上了这一件,于是花了二倍的价钱买了下来,没想到是你定的。真是太巧了,但也,对不起了姑娘。” 凤染倒是大方一笑 “没事,没事,让他们多做一件就是了,你穿着吧,啊,我从这边走了,有缘再会。” 路浅莫也是回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笑 “恩,姑娘,路上小心,有缘再会。” 那衣服,其实是凤染昨个和夏扶苏的赌注,凤染又输了,夏扶苏让凤染给他做件衣裳,可是凤染哪里会,就画了样式,交给了裁缝铺子去做。没想到让路浅莫碰上了,不过那衣裳穿在他身上,还真好看,本就是清爽的男子,让衣服一衬,犹如谪仙人一般。 回了樾泽庄,洗漱了刚要睡下,才发现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过那仙人一般美丽的男子的姓名,凤染虽然遗憾,但是却也认命,不过萍水相逢一场吧。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十一 上官珞回到上官家的时候,门房的老孙,都大惊失色 “珞,珞,珞少爷?” 上官珞打开折扇,潇洒的一笑 “怎么,老孙,连你珞少爷都认不出了?”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老孙刚回神,就跑进了府里,大声嚷嚷,上官珞一笑,不置可否。 上官家的老夫人,见到上官珞的时候恨不得打上官珞两巴掌。 “你个逆子,还知道回来?”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爹爹呢。” 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你爹身体一直不好,在屋里躺着呢。” “娘,我去看看爹。” 上官珞刚走到他爹的屋子门口,如夫人和他的儿子,上官珞的哥哥上官昀就出现了,如夫人大概没想到上官珞会回来,明显的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笑着迎了上来 “珞少爷,您总算是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在外头做成了一番大事业,懒得回我们上官家这小门小户的。” 如夫人一直以来,看上官珞就不顺眼,若是没有上官珞那她儿子上官昀就可以继承上官家。 上官珞的娘亲刚要开口,上官珞就已经出了声 “姨娘这话不对,不管我做了多大的事业,我始终都是上官家的嫡子,怎么可能不会来?” 上官珞这人虽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是在家里,爹后娶的这个姨娘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小就乐意有事没事的找他们这一房的麻烦,娘在她身上没少吃亏,后来上官珞大了,每当这种姨娘故意找茬的时候,都会回嘴,四两拨千斤给她还回去。 如夫人果然被气得不轻,这个上官珞一回来注定了他们母子俩就一定会吃亏。 上官珞也没再理会她,扶着他娘进了卧房。 “爹。”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上官老爷的的确确病的不轻,一句话说完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上官珞却是头一次的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乖乖的跪在地上听着上官老爷的教诲。 “爹,儿子知错。” “你去给我跪在祖宗祠堂面前,你出去三年就给我跪三天三夜。” “是。” 上官老夫人当然不忍心儿子被罚,可是刚想说话,就被上官老爷的眼神镇住。 上官珞也是好脾气的真的去跪上官家的祠堂。 上官湘儿一直躲在门外听爹爹训斥哥哥,不敢进去,见到上官珞出来,才扑进了上官珞的怀里。 “哥哥,你可回来了。” “湘儿,长这么大了,真是出落得越发美丽了。可有定亲?” 上官湘儿被哥哥一夸,本来就觉得高兴,又问及婚事,更是小女儿的神态尽显。 上官珞素来是最疼爱这个妹妹的,见妹妹娇羞的样子,心里也是高兴 “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公子?” “是,泽州樾泽庄的庄主夏扶苏。” 夏扶苏,上官珞不是不知道,也知道这人能力也是卓绝,只是作为朋友倒是还好,作为丈夫…… “妹妹喜欢他?” 上官湘儿也不顾难为情,娇羞的答应了。 “恩。” 上官珞实在是不忍心隐瞒妹妹,其实夏扶苏和他一样都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最近虽然有些收敛,可是身边一直有个繁华。 说来可笑,他和夏扶苏之所以有这一面之缘,还是因为繁华。 “哥哥,怎么了?” 上官湘儿见上官珞陷入沉思不免开口询问 “没事,你喜欢就好。” 上官珞见妹妹欢喜的表情,只能瞒过。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十二 夏僎教给凤染的东西,凤染因为以前有底子,虽然不爱习武,可是内力却是尽得凤家的真传,一点都不输给任何人,所以学的很快,依照夏僎的话说,再过半个月便能够出师了。 只是凤染还是打不过夏扶苏,不过夏扶苏这几日反倒是没了和凤染打闹的兴致,表情越来越阴暗。 凤染问夏叙,不过夏叙这次只是淡淡的瞥了凤染一眼,连回答都省了。 凤染虽然不在乎夏扶苏到底怎么了,可是夏叙的表情却是让凤染生气,一生气,就用了夏僎这些日子教的,和夏叙打了起来。 夏叙不是没习过武,可是却是自喻君子,对于凤染只守不攻,不一会儿便让凤染打趴下了,凤染正想显摆,气气夏叙,旁边却有人率先的鼓起掌来。 竟然是夏僎,也不知夏僎这看了多久,夏叙忽然觉得好没面子,狠狠的对着夏僎说 “夏僎,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 夏僎却蓦地出声 “凤姑娘不是我徒弟。”凤染和夏僎说过很多次,可是夏僎还是只称呼凤染,凤姑娘。凤染也就随他去了。 夏僎见凤染打过了夏叙,也不说什么,亲自上阵,和凤染过了几招。 凤染一一化解,夏僎不动声色的收了手。 “凤姑娘,以后不必再每日过来和我学武了。” 凤染一愣,旋即理会,夏僎这是在说她可以出师了。兴奋之余就去找夏扶苏,谁知夏扶苏并不在庄里。 凤染现在已经将每日和夏扶苏过招当成了习惯,甚至有些什么事发生也会和夏扶苏絮絮的说,夏扶苏也是笑着听,说的人不厌其烦,听的人乐在其中,变成了一种默契。 夏扶苏不在,凤染觉得心里有些空还无聊,想着亲自下厨给夏扶苏个惊喜。 到了厨房,不管是管事的还是做事的都想见着了瘟疫似地,凤染知道自己上次下厨给他们吓着了。没办法,耸耸肩,只能去找齐叔齐婶他们了。 先去了裁缝铺子,把夏扶苏的衣裳取了回来,之前做好的那件被路浅莫穿走了,这件是新做的,凤染也不想难为人家,宽限了几日,今天才来取。 又跑到齐叔齐婶那里,帮着两位老人收拾东西,还能做做简单的饭菜。 “明日就不必过来了啊。” “恩?”凤染正愣神就听见齐叔这句话。 “明日我们不出摊。” “为什么啊?” “丫头,日子都过糊涂了吧,明日是中秋节啊。都在家团聚,哪里有人出来吃饭呢。” “是啊,我都忘了。” 自从齐叔告诉她明天是中秋节,凤染就一直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里。 凤染素来是最喜欢中秋的,喜欢桂花香,喜欢家里每到中秋,喜欢有人送给她桂花糖馅的月饼,喜欢一家人在一起。 可是今年的中秋,却是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一路走回樾泽庄的路上才发现,各家各户都在买水果,点心,那些糕点铺子更是摆上了各色的月饼。 凤染回到樾泽庄,樾泽庄却没有任何的装点布置,本想去问夏叙可还是忍住了,问了庄里的一个老大娘。 “凤染姑娘头一年来我们庄里,可能不知道,樾泽庄啊,已经四五年没过过中秋节了。” 凤染问原因,却是说不知道,凤染当然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大概跟夏扶苏那人别扭的性格有关吧。 回了夏扶苏住着的清华居,夏扶苏还没有回来,凤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将自己心里的不愉快都和夏扶苏倾诉,可是夏扶苏不在,凤染心里说不上的更加寂寥。将衣裳放在夏扶苏的床头边,就离开了。 正巧,碰见了也是来找夏扶苏的夏叙。 夏叙一愣,因为败在凤染手下的事,所以还是有些羞赧,不想理凤染,越过凤染就想进去。 “夏扶苏不在。” 夏叙极其容忍的吸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来给爷送账本的。” 说着就想走,可是还是停住了,看着凤染 “我说,凤染,你既然成了我家爷手下的人,爷没说,你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直呼其名啊。” 凤染蓦地一怔,是啊,她已经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凤家二小姐了,只是凤家代替姐姐履行承诺的夏扶苏的奴仆。 “那,夏……不是我是说,庄主今天不回来了吗?” 凤染竟然没有和他争执,让夏叙很不习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给凤染造成了太大的影响,夏叙好脾气的第一次给了凤染解释 “爷从来不在樾泽庄过中秋节的,明日庄里的人都放假。” “那,他在哪过?” 夏叙眼里忽然出现一些不忍,叹了口气 “今年,大概在繁华姑娘那里吧。” “那,你们在哪里过?” 夏叙看着这个小丫头,不过也是个才离开家门的姑娘。 “我和夏僎明日会去齐叔齐婶那里,你一起吗?” 凤染摇头 “不,我不去。” 凤染说完就跑了出去,没理会夏叙还没说完的话。 她其实是个多余的存在吧,夏叙和夏僎去齐叔齐婶那里,可是齐叔齐婶都没有问过她,夏扶苏会去繁华姑娘那,温柔乡里,还会记得她是谁,家里人以为她出嫁了,没人会管她,路浅莫,自己都不曾见过他,至于君羽赦,已经成亲了,早就忘了她了吧。 她真的很想回家,却是无家可归。 甚至离开了樾泽庄,天下之大,她竟无处可去,凤染第一次觉得自己自从逃婚后是这么孤独。 跑到了一座青石桥下,对着面前盈盈的水波,终于忍不住,自从离开家后第一次哭了。 一直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大雨,滴滴都打在她身上,此时的天早已经有了寒意,可是凤染一点都不觉得冷,这雨下的真好,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哭了。 可是身子却是不听使唤的缩成小小的一团,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取暖,自己温暖自己,可是心都是冷的,身怎么可能温暖的起来。 青石桥边却是一座精致的绣楼,三楼住着的正是泽州城的花魁,繁华。 繁华见天下雨,本想关上窗子,却瞥见了河边的身影。 身后的夏扶苏见繁华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由的走到窗边。 夏扶苏本来不以为意的要关上窗,繁华一声惊呼,那女子忽然倒下,转眼就要被水冲走,夏扶苏只是淡淡的一瞥,雨水打湿的脸却让夏扶苏蓦地一惊,匆匆跑下了楼。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十七 夏扶苏这几日生意特别忙,也是需要他出现的时候特别多。以往凤染的印象里夏扶苏就是闲人一个,现在哪都找不到人。 夏叙对凤染的态度也是大转变,知道凤染的疑惑上前凑和着答疑解惑。 “这几日是夏家商行例行检查的时候,年年这时候都忙。” “至于为什么不在年底,是因为年底有江南的商会,公子嫌两件事凑一起麻烦,就改在了这时候。” 连着凤染没有问的,都一同抖搂了出来。 凤染现在逢人三分笑,笑得假的很,却是温和亲切,带着自我保护的意味。 “那么,什么时候把聘礼送去呢?” “啊,你说上官湘儿的聘礼啊,过几日就送过去。” “哦。” “这上官湘儿那脾气真不好,刁蛮任性古怪,长的也不是什么美女,哪里配得上我们公子了。” 凤染停下了翻看记录的手,微微想了一会儿开口问夏叙 “那么庄主为什么娶她呢?” “哎呀,还不是多年前啊,我们爷的外婆和上官家的一个约定喽。” “外婆?” “是啊,不单单是老夫人,其实这婚事爷的娘亲也是同意的,咱们夫人和上官家的夫人是闺中密友。” “原来如此。” 凤染还真的是转变的太多,原本跟在夏叙身后捣乱的,可是现在倒好,夏叙说十句她说一句,夏叙现在是真的很不习惯。 “凤染。” “恩?” 凤染依旧头也没抬,夏叙倒是已经开始不好意思了。 “其实你以前挺好的,不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凤染的动作停住,笑看着夏叙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你以前,现在。” 夏叙被凤染问的哑口无言,眼看凤染又低下了头,才又急急忙忙的开口 “其实,中秋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 他自己也说不上原因,可是那番话不是也没什么吗,怎么她就能因为那些话变成了这样。 凤染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对不起啦,凤染,你别听我瞎说。” “其实,你说的很对。” 凤染说完就又低下了头。 夏叙站在原地真想撞墙。 这辈子第一次跟一个女人道歉,得到的是这种结果。 门口夏扶苏的脸色阴沉的更是不像话,夏僎看着自己主子的脸,素来冷漠的他也忍不住在心里第一次默默的为夏叙祈祷他死的不要太惨。 夏扶苏推门进去的时候,夏叙正要回自己的位置,见到夏扶苏进来,喊了一声,凤染抬起头,看到夏扶苏的时候,一脸平静,拿着手上一张纸,走到了夏扶苏的面前。 “庄主,这是您婚礼上所有没定下来的事项,您要不要过下目,后面写的都是我暂定的。” 夏扶苏却是没理凤染,一双眼瞪着夏叙,夏叙身上的冷汗把自己的衣服都沾湿了。 凤染不辞辛苦的双手举着单子,夏扶苏看也没看 “就按你写的定。” “是,庄主。” 夏扶苏隐忍的怒火却突然而起 “该死的,不要叫我庄主。” 夏叙,凤染皆是一愣,凤染笑着开口 “那请您明示,我叫您什么好。” 夏扶苏也是一愣,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不开口。 夏叙在一旁开口 “不如跟我们一样,叫公子,或者少爷。” 夏扶苏却是怒了,狠狠的瞥了夏叙一样,夏叙不明就里的又是一身冷汗。 -=-=-=-= 加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哦,ps:感谢7794412616同学的咖啡呢 求收藏哈,这是每次开文必须说的么?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十八 夏扶苏和上官湘儿的婚礼定在了十月初八。 算算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樾泽庄是凤染在操持着,有条不紊,因为主子的完全放权,所以,平静有序。 而女方,上官家,却是因为新娘子上官湘儿,是鸡飞狗跳。 这个喜服的颜色不好,那个首饰的成色不足,这个刺绣有瑕疵,那个镯子不喜庆。 在经过上官小姐的无数次吹毛求疵中,上官府里的人已经总结出来了,再好的东西,上官小姐也能找出不是来。现在上官府里除了上官湘儿的亲娘,无一不希望她早点嫁出去。 而上官老爷的病早在上官家的少爷上官珞回来后,奇迹的病好了。 而上官家的公子,上官珞也趁着府里人都忙着上官家大小姐上官湘儿的婚事的时候,又一次偷偷的溜了。 当晚上官家的人就都全部聚在了一起。 上官老爷气的眉眼冒火。 “你们是怎么看着少爷的啊,那么一个大活人,一眨眼就消失了,怎么可能没人看到?” 上官昀孝顺的扶着上官老爷坐下 “爹,您先别气,也许是弟弟出去玩,只不过夜不归宿,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上官昀长得倒白净,虽然不及上官珞长得俊朗,但人群中倒也是一眼能看到,性子又温润,不像上官珞那么野性难驯,上官珞失踪的三年里,在上官府里忙上忙下,恪尽职守,也终于从入不得老爷子的眼,到博得青睐,实属不易。 上官昀这么一劝,老爷子回过味来,倒也是不急在一时了 “昀儿啊,你加派人手把上官珞给我找回来,他妹子出嫁,他怎么能不在,再说了,年底的商会他也必须要出席才是。” 上官昀听到年底的商会,眼底一暗,但是面上还是微笑着应了。 这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让上官夫人气个够呛。 回屋搂着自己的女儿就开骂 “你说,那贱人生的孩子装的那么乖巧干什么,不就是想方设法的讨你爹的欢心,想要霸占上官家的财产吗,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啊。” 上官湘儿倒是不大在意的摆弄着自己的嫁妆 “娘,上官府上上下下谁看不出如夫人和上官昀的狼子野心,只有您说出来,让爹看到以为您心眼小呢。爹现在病糊涂了,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上官昀守在爹床前那么久,定是让爹对他有了好感,可是哥哥呢,一去三年。” 上官夫人也愁 “那你说怎么办啊?” 上官湘儿倒是一脸无忧 “娘,你忘了,你女儿要嫁给谁了吗?樾泽庄掌握着江南大部分的生意,我是您的亲女儿,哥哥的亲妹妹,樾泽庄以后定然是全力支持哥哥,爹看在樾泽庄的面子上,也不得不传给哥哥大部分的家产。再说了,您没听见爹说嘛,年底的商会让哥哥出席,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哥哥在众多江南巨贾面前继承上官家。” 上官夫人转忧为喜 “我怎么就没想到,真是娘亲的女儿,真聪明。”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十九 上官珞这次确实没走多远,只不过回了滦州城一趟而已。 路浅莫看到上官珞出现的时候,还真的是吓了一跳 “上官兄,怎么到我这来了?” 上官珞一身的风尘仆仆 “怎么不欢迎?” “岂敢,岂敢。”路浅莫一身里面是白色的长衫,外头套了件紫色的长衫,头发是白色的发带束起,温文儒雅的可以。 “我说路浅莫,我师妹,你还没找回来?” 路浅莫还是一贯高深莫测的笑 “凤染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我也不介意她在外多历练历练。” 上官珞听出了路浅莫话中的意思,吓了一跳 “路浅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意思。” 上官珞恨不得将路浅莫揪起来打一顿,两人正僵持着,路遥走了进来 “公子。” “什么事?” “泽州樾泽庄送来的请柬。” 路浅莫一脸的无所谓 “年底的商会的事情吗?回了,说我不宜出门。” 上官珞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虽然三年不曾回家,可是也不是不过问世事的,江南商会是江南这边几个握有大片良田商业的商贾的集会,商讨下一年一些锦绣,茶叶,粮食的大致均价,以及签订一些彼此之间大额的交易。这两年,江南路家一直是称病不曾出席的,原来如此。 “公子,不是商会的请柬,是樾泽庄庄主成亲。” “什么?” 路浅莫有些吃惊,倒是上官珞恍然才想起自己家妹子上官湘儿和夏扶苏的婚事。 原来是此事。 而远在阳城的君家书房,君徵溪接到请柬时反应绝对不下于路浅莫。 同在书房之中的君羽赦也陷入沉思。 最后还是君徵溪先开口 “羽赦,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接受,夏家和上官家结亲是必然的,这些年来,我们家一直独占着阳城大部分的盐铁,河运,包括泽州城,滦州城的大部分漕运,几年前就算是夏家没落之时还有路家与我们向抗衡,可是最近这几年,路家逐渐没落,夏家虽然在夏扶苏的支撑之下逐渐恢复生机,可是实力始终是不复当初,路家与凤家结亲,实质是为了江湖上的地位,与我们君家结亲,不过是为了生意,这样的状况之下,夏家与上官家这桩迟来了几年的婚事早在我预料之中。” “我不明白,路家与我们家,和凤家结亲都是……” “不过是都是交换彼此的势力罢了。路家这一代只有一对兄妹,路淡微,路浅莫,路浅莫身体似乎是先天不足,不能习武,江湖上的地位逐渐没落。” “江湖地位?” “傻小子,你以为就算你是江南第一大商贾,在武林之中,没有一点地位的话,江南这么个地界,你的货物,买卖能够那么容易的做成,我们拼的不仅仅是谁的生意做的大,谁更会做生意,还要考虑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你明白了吗?” “这就是路家与我们和凤家结亲的原因?” 君徵溪点头,当然是原因,也不尽然。 -=-=-=-=- 收到一杯zhangyinglin900220同学的咖啡,加更,无限求收哈,哈哈哈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二十 十月初八。 上官府上。 昨日失踪了小半月的上官家的二少爷,上官珞终于在晚上回来了,取代了上官昀的位置,作为亲哥哥今日送亲。 “我的儿呀,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妹妹出嫁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呢?” 上官珞只是笑而不语,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衫,暗红色的锦衣华服,翻身上马 “娘,我这就去送亲,您等儿子回来。” 泽州城中樾泽庄,红灯高挂。 为着夏扶苏的婚事,江南众多商贾,以及一流的武林世家都被邀请,有些都是昨日到底的樾泽庄,从一大清早开始,凤染就忙活开了。 夏叙还算是有良心的,帮着忙活前面的宾客,凤染为了躲避一些熟识,自然躲在了后面,忙着清点贺礼和打点晚宴。 不多时,门口的阿全就开始报来访的宾客名字 “泽州赵家,赵员外。 滦州林家,林老板及夫人 阳城君家,君公子,君少主,及少夫人。” 凤染这边正帮着后头整理杯碟,听到君家到达的声音时,手中的青花玉碗忽然摔在了地上。 “染姑娘,你没事吧?” 身边跟着的小丫头看着凤染被青花玉碗割破的手指不免的惊呼。 凤染只是淡淡的看着手指尖的血 “没事,该忙什么,就去吧。” 这边凤染刚刚包扎好手指,夏叙就匆匆的跑了进来,拉着凤染就往外跑。 “怎么了?” “公子那边正找你呢,你快去看看去。” “怎么回事?” 夏叙也不回答,拉着凤染骑着马,一路往郊外赶。 到了郊外一片树林中的破旧的庙宇,凤染才下马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夏扶苏一身喜服,脸色阴沉负手而立。 上官珞站在一旁,亦是一脸的凝重。见到凤染来,更是怒视着夏扶苏,声音低沉 “这就是你所谓的法子,夏扶苏,我绝对不能同意。” 夏扶苏却是一脸的无所谓面对着上官珞的怒气 “这是我唯一妥协的条件,上官珞,你自己掂量。” 凤染还是一头的雾水,上官珞看着凤染,一脸的挣扎 “凤染,师兄对不起你。” 凤染不解 “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什么?” 上官珞背过身,双手握拳。一旁随嫁的丫头立刻想要将凤染拉到后头,凤染却是用力甩开了钳制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说清楚,谁也别想我今天会妥协。” 夏扶苏冷声喊着夏叙,夏叙苦着张脸,开口 “上官湘儿姑娘不见了,被人劫持,可是上官家和夏家的婚事不能就此作罢,所以,请染姑娘你委屈下,代替上官姑娘举行今日的婚典。” 凤染冷笑,看着上官珞和夏扶苏,夏扶苏一脸无所谓自是没有任何表情,而上官珞却是一脸的挣扎。 “上官珞,你同意,我代替你妹妹出嫁?”这有多荒唐,上官珞不可能不清楚。 “染儿,只是代嫁,我不是也代替你出嫁过吗?你就当帮我这次,上官家和夏家的亲事绝对不能作罢,绝对不可以,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凤染,你放心你只是湘儿的替身而已,代替她几日。” “你帮我出嫁,我就一定要帮你这次?且不说,我根本不需要你代替我出嫁,可是既然已经嫁了,那你们都该懂得,我凤染是路浅莫的妻子,上官珞,你当我是什么?我就算寄居在你夏家,不过是为了代替姐姐而已。” 夏扶苏却淡淡的开口止住了凤染所有的话 “既然代替你姐姐,那么你就该知道你姐姐该做什么。” 凤染一愣,却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看着上官珞 “上官珞,如果你不说话,我依旧会这样做,只是谢谢你的开口,让我看的更清楚而已。” 上官珞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没什么技巧,确实让人生气,只是却没想到凤染会生这么大的气,却也只当,凤染不过是一时大小姐脾气犯了,没当回事,只是他没想到,凤染会在之后那么长的岁月里,和他这个师兄永远失去了情分。 凤染认命的被丫头拉到了后头,却只是换上了那一身夏叙匆忙之中从樾泽庄中带出来的一身凤冠霞披。甚至没有让丫头给她妆点妆容,素面朝天的出现在他们眼中。 却依旧是让众人惊艳。 那一身喜服,虽然不若她给上官湘儿置办的那一身奢华富贵,装饰着的只是牡丹图样,却是素雅之中更显的贵气,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喜服中不仅仅是金丝银线,甚至牡丹的图样都是出自先皇的手笔,更别说细微之处的珠绣,虽是点缀可是每一颗珠子都是上品。 凤染没有让人弄头发,夏扶苏也没说什么,只是亲自走到凤染身后将凤染的头发拢起,给她戴上了凤冠。一百零八颗东珠,金丝攒成的牡丹,红宝石镶嵌的点翠凤凰。 凤染面无表情冷静的任由夏扶苏鼓捣。 直到夏扶苏亲手将金银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盖到凤染的头上,才淡淡开口, “走吧。” -=-=-=-= ~~~~(>_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二十五 纭崖镇,凤染还是头一次来。 青山绿水,因为是在半山崖上,所以各户人家都离得很远,有的在一片花田之中,有的却是建筑在更高处的竹林之中。 “这纭崖镇,根本不算是镇,人烟稀少,甚至没有买东西的地方,不过接连着泽州,阳城,地势险峻,还是二三十年前,先皇曾到此亲征平定此处的叛乱,才给起了这这个名字。” 夏叙没话找话自说自话,很可惜的是,剩下三个人,没有一个愿意搭理他的。 三人走了许久,才走到地势稍低的一处,此处地势险峻,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进。 夏僎走到一处突起的大石前,用力推开了大石块。凤染才看到,那石头挡着的竟然是一人宽,三尺高的小径,夏叙率先走了进去,跟着夏扶苏也进去了,凤染紧跟其后,走了两步,就可以站起身,听见后头巨大的轰隆声,凤染回头看,原来是夏僎用内力将石头搬回来,伸手不见五指,凤染这才意识到这是个隧道。凤染看不清前路,伸出手模索着想要,想模到墙壁好不会滑倒,伸出的手却碰到了衣袖,凤染知道自己前头的是夏扶苏,急急的想要缩回来。 可是一双手却突然握住了凤染的手,凤染挣月兑不开,只能由得夏扶苏。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夏扶苏忽然停下,凤染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接过撞到了夏扶苏的背上。 等到凤染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光亮刺痛了眼睛。 走出来,才看到一片相对平坦的坡地上,到处是半人高的植物,脚下是木头搭建的可供人走路用的一人宽的竹板,淹没在植物之中,一路延伸到远处一个木制的宅子门前。 不远处开着大片的花,如同一片花海。 凤染不免震惊 “这,这是……” “这是我们爷在这边的住处。” 宅子不像凤染想象的那般豪华,不过却是精致,一共是三四间屋子,不远处还有一个露天搭建的亭子。 他们来了后,夏扶苏和夏叙夏僎就跟着夏扶苏进去了一间屋子。三人谈了很久,直到傍晚,夏叙和夏僎才出来却是不发一言的走了。 夏扶苏随后出来 “他们怎么走了?” 夏扶苏闲闲的坐在椅子上 “去找上官湘儿了。” “那你不去?” 夏扶苏忽然是起了和凤染玩笑的兴致,微微笑了 “爷我这不是也出来找了么?” 凤染正想反驳,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叫出声,夏扶苏怔了一下继而大笑出声 “去吧,做饭去。” 凤染两手一摊,也起了玩笑的心思 “爷,我那手艺您敢吃?而且这边什么都没有怎么做啊?” “听了凤染的称呼,夏扶苏微不可见的扬起了嘴角 “走吧,看爷给你露一手。” 终于是凤染觉得自己都要饿昏过去的时候,夏扶苏才开口叫凤染吃饭,晚饭是在外头的小亭子中用的。 清蒸鱼,清炒竹笋,百合炒银杏,甚至还有一道酿香菇。 凤染怀疑的看着夏扶苏,似乎在问他,这些东西能吃吗? 夏扶苏不以为意,也不理会凤染,固自开始吃饭。 凤染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 “天啊,夏扶苏,你竟然会做饭?” 夏扶苏却是看凤染大惊小怪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相信?” “这该不是你刚刚偷跑出去买回来的吧?” 夏扶苏毫不留情的一筷子敲到凤染的头上。 两人吃的倒还算是愉快,吃过饭,各自歇了下来。第二日,夏扶苏带着凤染去了当地的一处宅子。 宅子简陋破旧,夏扶苏却是带着凤染毕恭毕敬的敲了敲门。 从门口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 “婆婆,可还记得我?” 婆婆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门,夏扶苏紧随其后进了屋子。 凤染不免惊叹,屋子里到处是草药,在里面的地方是一个个的大小坛子。 凤染侧身忽然听到婆婆大声喊“别动。” 凤染不敢动弹,白发婆婆走到凤染身边从她身上摘下来一个青色的细长草叶。刚要离开,却立刻握住了凤染的手腕,对着凤染上下打量。婆婆又转头看着一旁的夏扶苏,夏扶苏只是噙着浅笑,一脸的无辜。 “过来,小子。” 婆婆对于夏扶苏的称谓也让凤染有些惊奇,不过只是惊奇并没有多嘴。 夏扶苏坐下来等着婆婆给他切脉。 婆婆切完脉,抬眼看着夏扶苏 “你终于肯成亲了?” “是,五天前。” “还没圆房?”凤染以为是自己眼花,婆婆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飘过她的脸上。 “尚未。” 婆婆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言。交给他们俩个一包草药就打发了他们离开。 -=-=-=-=-= 不知道同学们想不想看谁把谁吃了呢,恩当然是弄不清状况夏扶苏同学把凤染姑娘给吃了呢?想不想呢,推荐吧,收藏吧,送花吧,很无耻的笑了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二十六 凤染正睡着,忽然发现有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凤染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直到一个灼热的唇覆到自己的唇上,凤染被逼的无法呼吸,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梦。 抬眼,夏扶苏俊朗的眉眼映入眼帘,一双眼通红,浑身滚烫。 “夏扶苏,你在干什么?” 夏扶苏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只是疯狂着撕扯着凤染的衣衫,凤染想推开夏扶苏,可是失去理智的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凤染的衣裳被撕扯成碎片,夏扶苏将凤染的双手按在凤染的头顶绑在了床栏上。 凤染吓得惊恐的大叫 “不要,夏扶苏,不要。” 夏扶苏却是根本就失去了听觉一般,双手肆虐在凤染身上,宫人感到自己胸口传来的刺痛 “啊……夏扶苏,我恨你,你放开我。”凤染能感受到,自己脖颈之间夏扶苏甚至是在啃咬。 夏扶苏终于离开了凤染的身上,凤染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被夏扶苏向下探去的手吓得吞了口凉气。 “夏扶苏,我不要,你放开我。” 凤染扭动着身子,想要月兑离夏扶苏,只可惜,她原本就武功不如夏扶苏,如今双手又被绑起,双腿也被夏扶苏紧紧压着。 “啊……痛。” 夏扶苏今日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哪怕凤染痛苦的大叫声响起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点的怜惜,有的只是掠夺。 凤染感受到他挤进她身体里时,那股撕扯的疼痛,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在夏扶苏的步步紧逼之下,凤染很快的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等到凤染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是黑的。 可是凤染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自从夏扶苏要了她以后,就一直没有放她下床。凤染也一直是被他折磨的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晕晕沉沉的,几乎每次都是被夏扶苏弄得晕厥过去,然后清醒过来的时候,夏扶苏却还是在精力充沛的冲锋陷阵。 凤染浑身真的很痛,包括身下也是火辣辣的痛,可是却止不住那种感觉汹涌而来,意识一次又一次的散失,迷迷糊糊之中她知道已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夏扶苏终于也不再折腾她。 凤染推开夏扶苏的身上,不经意的撇过一眼,还能看得到夏扶苏身上被自己弄出的划痕。 而自己的身上,青红斑驳,早已经是惨目忍睹。 凤染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面对夏扶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换了身衣裳就出了屋子。 谁知,刚一出来,就看到亭子中坐着的人。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婆婆。” 婆婆却只是冷哼一声 “总算是出来了。” 婆婆拉过凤染,在她口中塞下一个药丸。 “婆婆,你做什么?你怎么会在这?” “我自然是需要在这,不然你夫君这一日过后是死是活还是不一定呢?” 凤染一愣 “夫君?” “哼,夏扶苏没有和你说过?” “说什么?” “哼,自己问他去,我可不想跟你一个小丫头多费口舌解释。” “婆婆,请您跟我说清楚!”凤染还是不懂这个白发老婆婆说的到底是什么。 “哎呀,你家夫君这病要彻底治好,就须得与未经人事的女子行周公之礼,所以我才要他成亲后再过来。” 凤染虽然还是处在混沌之中,但是有一点是弄清楚了的,脸色苍白,声音无力的说道 “我不是他妻子。” -=-=-=- 都没有推荐,桑心了,不管怎么说谢谢浮動的顆粒同学和hanxiangyezi同学的咖啡,o(n_n)o哈哈~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二十七 凤染给夏扶苏喂完药,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药汁,就低叹了一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夏扶苏,不免想起了那日白发婆婆跟她说过的话。 “夏扶苏这人体内有毒,这些年一直吃着药,不过只能治标不治本,他最后的一味药,便是你。” “什么?” “你没想到吧,夏扶苏之前并未与任何女子欢爱过。” “为什么,因为他的毒?” “差不多,不过也是因为这个他只要和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嗯,就能摆月兑多年的毒了。不过你们若是因此得子嗣那可就糟了,这毒说不定会遗留到你们的儿子身上。” 凤染下了一跳,她还没想到过,也许她会怀孕这个问题。 “那我会不会怀孕?” “不会。” 床上的夏扶苏终于有了反应 “你怎么样了?” 夏扶苏终于将眼光落到了凤染身上 “我怎么了?” 凤染扶着夏扶苏的手僵硬了一下 “没怎么样,就是吃过药晕了已经三天了。” 夏扶苏也没有多问,凤染下意识的不希望夏扶苏知道那晚的事,因为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扶苏。 不知是不是夏叙和夏僎算好了时间,夏扶苏醒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回了来,也带来了上官湘儿的消息。 “你确定,上官湘儿就在君家?” “是,绝对没错,君家别苑。” “上官珞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却没有你们两个的速度快?” “上官公子……” “怎么回事?” “上官家老爷子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四五日前的事情。上官公子回家奔丧。” “怪不得。那,上官昀可是一直都在?”夏扶苏脸上兴起一丝兴味 “公子想的不错,上官昀,一直都在。”夏僎开口回答 夏扶苏终于是饶有趣味的笑了起来 “呵,终于开始了。” 等到他们站到君家别苑门前的时候,凤染还是没能理解夏扶苏话里的意思。 如同进自己家门一样,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就进入了君家别苑。 开门,看见的是一身劲装的君羽赦。 “我本以为你会来的早些,可要我好等啊,夏庄主。” 夏扶苏一双桃花眼笑得天地失色 “好说,好说,君公子,目的你已经达到,可否把人交出来?” 君羽赦确实要人将上官湘儿带了出来,看来这几日上官湘儿过得还算是不错,气色很好,看到夏扶苏一脸倒不是见了救星的模样,反而是恨不得扑上来。 “人在这,不过我有个条件,夏庄主允了,我绝不阻拦你将上官湘儿带走。 夏扶苏依旧吊儿郎当的没心没肺 “好说,君公子请讲。” “我要她。” 凤染正低着头神游太虚,看到众人都看着她,不免有些不明就里。 “你开玩笑呢吧,君公子,要我一个贴身侍女做什么?” 夏扶苏当是君羽赦玩笑,可是眼神中已经没了原本的漫不经心,狠厉滑过。 “我不是玩笑,我要她,凤染,交出来凤染,我便放上官湘儿回去。” 夏扶苏嘴唇抿得死紧,眼睛微微眯起。 许久才听到夏扶苏的声音,可是凤染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听到夏扶苏说好。 他竟然说好,将她送到君羽赦手里,换上官湘儿。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二十八 “爷。” “公子。” 夏僎和夏叙的声音响起,可是停在凤染耳边却是远隔千里,飘渺而不清晰。 凤染微微闭上眼,她其实感觉到夏扶苏对她的好,她以为他其实……可是,这次,她又是错了。 缓缓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君羽赦带着笑意看着她。 “染儿,过来。” 而离她那么近的夏扶苏,凤染能感受到他浑身的紧绷,微微的笑了。 “夏扶苏,若是我换上官湘儿,那么我是不是从此后和你再无一丝关系了,以后凤家这一辈,就不必履行这一所谓的责任了?” 夏扶苏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染。 眼中平静无波,不喜不怒。这样的凤染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如同凤染中秋节后回到樾泽庄的那段日子,外物都无法影响她的喜悲,她活在自己的世界。 “不可能。”夏扶苏毫不留情的吐出冰冷的话,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和他从此后再无关系。他是她的主子,是她需要穷尽一生需要守候的人,这是夏家与凤家由来百年的约定。 “可是,你不是将我送人了么,我怎么可能和你再有关系。夏扶苏,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君羽赦在一旁看凤染神色寡淡,对着夏扶苏不屑一顾的表情,淡淡的喜悦划过心头 “夏扶苏,我放掉你妻子的条件就是你还凤染自由。” 夏扶苏不理会君羽赦只是冷冷的看着凤染。 “凤染,你不要忘了你姐姐,难道你想我现在就派人去天山接她回来,继续履行你们凤家的责任,然后放你自由如何?” 夏扶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硬要留着凤染,但是只是简单地不想放她走,原因,他不清楚,也不在意,那是他的人,就必须听他的,他不允许背叛。 可是夏扶苏此刻似乎忘了,对于他手下的人,他一贯的原则是去留随意,决不强求,甚至当初也是凤渲始终坚持,他才将凤渲留在身边,履行那所谓的约定。 “夏扶苏你不要太过分。” 对于君羽赦的插嘴,夏扶苏似乎已经是忍无可忍 “君羽赦,过分的是你们君家吧?我警告你,君羽赦我对你忍让不要以为我是怕了你们。” 君羽赦本来被夏扶苏这样说,恨不得拿着自己手上的剑刺进夏扶苏的身体,但是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夏扶苏反而冷笑了起来。 “夏扶苏,你的忍无可忍是到怎样的程度呢?是说等过三年之后,得知你早已有婚约,还是为了你等到最后却是一个惨死的悲剧,还害的自己全家差点被你杀的一干二净?” 夏扶苏像是被说道了最痛苦的回忆,大声的喊 “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们在说什么,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么,夏扶苏我是你妻子,快拿她把我换回去啊!” 上官湘儿离他们很远所以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是她能看得出君羽赦的意思,拿夏扶苏身边的那个丫头换自己。 “夏扶苏,怎么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您已经忘了呢,忘了那个傻女人是多么幸苦的抵着全家的压力等着你,得知你不过是利用她时,可是还是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你,欸,夏扶苏你说,她当时心里到底有多难过,有多么爱你才能做到,您倒好,不过这么三年时间,就可以忘了曾经等了你三年的女人。” “君羽赦,你说够了没有?” “哼,我说这些,你不愿意听?夏扶苏,你辜负了她,甚至连她对你最后请求你都做不到。” “我说够了,不要再提她了。” “你成亲之时,有没有曾经那么一瞬想起过她?夏扶苏,她也曾为你一身嫁衣,她最后在你怀里死去的时候,血染的衣衫也和你成亲时的喜服一样的鲜艳,你还记不记得。” 凤染看到夏扶苏脸色青白,明显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凤染一惊,白发婆婆曾经交代过,他这三个月内不能有太大的喜悲波动,不然必定相较于平常十分的伤身。 “夏扶苏,我答应,我同意,君羽赦你放上官湘儿走,我和你走。” “凤染。”夏僎和夏叙惊得叫了凤染的名字。 君羽赦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凤染 “染儿,来,过来我旁边。” 凤染从夏扶苏身边走过的时候,却被夏扶苏狠狠的抓住了手腕。凤染不解的看着夏扶苏,夏扶苏却不看她,看着君羽赦 “你说的对,君羽赦,所以我不会再让自己体会那般的痛楚。” “你的意思你要违背对她的约定?” “我本不想,可是你说的对,我已经用三年来惩罚自己,对于她,我承认我对她有愧,可是对于你们君家,我觉得我对她的承诺不包括你们一再触犯我底线的时候。” “那么,夏扶苏你以为你们今日能够救了上官湘儿全身而退?” 凤染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剑拨弩张。此时从门外传来声音 “怎么不能?” 门口却是进来的许多官差,凤染惊愕,虽然江湖之中,伤人之事并不少见,可是江湖自由一套规矩,一向不经官府,官府也不会管,怎么这次。 “我接到有人来报,说你们君家无故扣留了上官家的小姐,可是属实。” “我在这…”上官湘儿终于正式的开了回口。 君羽赦虽然是不服气,可是既然官府已经出面,他就不能反抗的放了上官湘儿,虽然不甘,可是君家却是有生意要做,不能得罪官府。 带了上官湘儿离开君家别院的时候,凤染和夏扶苏从君羽赦身边经过的时候,清楚的听到君羽赦的声音 “夏扶苏,你可真对得起君云舒。” 找了个客栈,等待上官湘儿整理好,上官湘儿高高兴兴的想要扑到夏扶苏身上,却被夏扶苏轻松不留痕迹的躲过 “扶苏。”上官湘儿一愣,却只当是夏扶苏不习惯两人这么快就这么亲昵罢了。 “扶苏,我们什么时候会泽州啊,我都还没见到我们的新房呢。该死的君羽赦,你都没见过穿上我那身喜服时有多么美呢。” “上官姑娘,恐怕你不能和我回泽州游玩了。” “你说什么?” 夏扶苏自从从别院回来,脸色一直很难看。 “我说,上官老爷三日前,逝世了,你难道不回家看看?” -=-=-=-=-= 我的四级,完全需要明年再去考,我闹心死了,那都是什么啊,什么啊,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六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都被请到了君家后山。 君徵溪最先开口,不过就是一些为了选出来一个所谓的盟主,需要大家比武之类的话。 不过最关键的目的,却是要大家一起攻击紫殇楼。 “紫殇楼如此危害武林的组织,我们一定要铲除,绝不姑息。” 君徵溪说完,还象征性的问了夏扶苏一句 “夏庄主觉得我说的可对?” 夏扶苏原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早和自己怄气的凤染身上。一大清早的,凤染就各种的不给他面子,弄得他手忙脚乱,这会儿倒是犯起困来,也疑惑着昨晚不久和凤染说了几句,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现在听到君徵溪这么突然一问,只能笑着点头称是。 “大家都知道咱们素来的规矩,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所谓的素来的规矩不过就是,一些江湖上的闲散侠客和这几个大的庄子,门派派出的人先战一日,混战,得胜的几个人第二日和这几个想要得到盟主之位的武功高强的各派庄主,掌门再战。 结果不过是那几个人,住持着几次的大局,之后不了了之,然后再有事,再选,一般而言三年是最长的时间了。 最后其实赢得这个位置的一直都是那几个人,可是总有些人自以为可以出其不意的独占鳌头。于是这个在夏扶苏眼中无聊至极的集会,一直都在进行。 勉强挨过第一日,晚上的时候,夏扶苏单独去找了凤染。 “凤染,你在气什么?” 凤染并没有让夏扶苏进屋子的打算,隔着门板,只打开一半的门 “我哪敢啊,夏庄主。” 她当然气,她无缘无故的遭受怀疑,还是在她那样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夏扶苏之后,他竟然还是那样的怀疑她,不信任她。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难过,却说不出原因,也许是因为付出那么多,却是没人看得到,没人愿意来相信她。 “凤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夏庄主,我既然同意代替姐姐,那么我会遵守自己的承诺,请你放心,我凤染对天发誓,如何,这样您可以离开了吗?” “凤染,该死的。” “爷。” 凤染和夏扶苏这边吵得正热闹,夏叙战战兢兢的来找夏扶苏。 “什么事?”夏扶苏没好气的应了声,夏叙谄媚的将信件递给了夏扶苏 “爷,这是京畿那边来的信函。” 夏扶苏接过,拆开信件,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凤染也忍不住想要问问夏扶苏是为了什么事情。 “沧澜和南疆的战事持续了多久了已经?” 夏扶苏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夏叙一怔 “爷,有些时日了,现在南疆王是九王爷?” “是,前些时日说的,如今大概是在牧城。” “原来已经打到牧城了。” 夏扶苏瞥了一眼凤染 “你好好在屋里呆着,别乱跑,夏叙叫上夏僎,那个送信来的人,可还在?”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八 倒不是君羽赦到底有多么的重视凤染,只是临时听到那一声,还是下意识的弱了掌力,可是夏扶苏倒是接着这一瞬间,拼着内力,一脚踢到了君羽赦的腰侧,身形如电,扇子反手指在了君羽赦的颈上,结束了这场所为的比试。 不光是君羽赦没有回过神来,甚至在场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场上的变化。 末了,君徵溪不甘心的宣布,这次武林盟主便是夏扶苏。 原本这么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竟然这样草草的结束。 而那个所谓的剿灭紫殇楼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夏扶苏肩上。 当日下午,夏扶苏,君徵溪,上官昀,安亲王就一同商讨了此事,因为夏扶苏的突然夺魁,君徵溪自然不会再接管此事,而安亲王和夏扶苏一直不熟,作为他的身份来说,他也没有多说,此事便全权交付给了夏扶苏。 夏扶苏倒是与往常不同的作风习惯,笑着答应 “只要我保证,紫殇楼不再为害武林便可,是不是?” “那是自然。”君徵溪爽快的回答 “那么,我即刻启程去京畿。” 也许是很少看到夏扶苏这么痛快的插手这种事,君徵溪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送了他们出去。 当夏扶苏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时,立刻吩咐启程。 不管是夏叙还是夏僎,包括凤染都十分疑惑,为什么要这么早的离开。 不过夏扶苏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弄得无论是谁都不敢多问,连忙收拾好行装离开。 等上了马车,夏扶苏和凤染坐在车里,夏叙和夏僎驾车。 离开了君府不一会,夏扶苏就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原本凤染还呕着气不想和夏扶苏说话,可是看到夏扶苏这样吓了一大跳。 “夏扶苏,你怎么了?夏扶苏,你醒醒。” 夏叙想要停下马车,可是夏扶苏却挣扎着说 “不要停车,去纭崖镇。”就昏了过去,凤染知道夏扶苏的意思 “夏叙,去纭崖镇,不要停车。快点。” 等一行人到达纭崖镇的时候,夏扶苏早已经昏迷不醒。 夏僎背起夏扶苏要进入他们的住处,凤染却拦住了他们。 “跟我走。” 夏僎第一次的对着凤染发火 “凤染,爷都这样了,你还要带他去哪里?” 凤染虽然委屈,可是此时看到夏扶苏这样子,也顾不得自己的感觉 “夏僎,我是为了夏扶苏,你要是不想他死,就跟我走。” “凤染,不要胡闹,我们带爷回去,好给他疗伤啊。” “你们,好…….你们,如果他死了,你们不要怪我没告诉你们。” “凤染,你是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走,如果夏扶苏出了什么事,大不了我以命相抵。” 夏僎和夏叙都是一惊,夏叙原本的毒舌看到凤染这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可是两人都不肯相信凤染。 此时凤染忽然大喊一声 “你们看后面。” 夏僎和夏叙皆是吃了一惊,以为是君羽赦派人追了出来,马上转头看后面。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十四 凤染倒是没想过,吃过饭,他们会在醉月楼门口捡到一个女人。 美丽漂亮的不可方物。 “连梓昔,好久不见。” 那女人,倨傲美丽 “你能认得出我?” 夏扶苏恍然的笑 “你的确是个聪明人,真的很聪明啊。” 他带着他们回了他们住的那个四合院,对那个女人照顾有加。 不是没想过他在楚阳会有过相识,这样的熟悉一个城的人不会是在这里没有过故事的。 只是她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 他们回去之后,他和那个女人谈了很久。 凤染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她对夏扶苏的过去一无所知。 而她自己却对他已经如此的在意,甚至只是他相交过往的一个女子她都想要去了解,知道。 “凤染姑娘。” “我是可以不管夏扶苏的,只是,有一些必要的原因我不得不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凤染没想到,第二日趁着夏扶苏外出的时候,连梓昔会来找她,而且一开口问的便是夏扶苏的药 “我不明白。” “凤姑娘,你是夏扶苏相信的人,我便觉得你是可信的,夏扶苏这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不过,我们毕竟相识多年,他看人我素来觉得还是比较准的,不过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你说是吧。” “连姑娘的意思是他看错了我。” 谁知,凤染说完这话,连梓昔便笑得开心。 “凤姑娘,你真有意思,很坦率,好像没人叫过我连姑娘了,我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称呼。“ 连梓昔这番话说得凤染一头雾水 “连姑娘。” “那我也实话实说好了,我精通药理,你明白吗?” “我不懂。” “你不懂,那你给夏扶苏的药是做什么的。” “不过是一般补气的药材而已。” “这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夏扶苏浑身上下哪里需要补气啊,一没有大失血,二没有大病初愈。” “应该对身体无害的吧。” 凤染被连梓昔说的也是一惊,原本只是想着按照婆婆的要求,不要乱服其他药物便好,便偷偷换了夏叙请来的那个庸医的药,却不曾想,这补药也会对人身体有害。 “无害,看来你还是真的不同药理,要不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 凤染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不是别的只为着连梓昔这精通药理,或许能够帮得到夏扶苏。 “白发婆婆?” “是,那个白发婆婆告诉我的,不许夏扶苏乱吃药,可是婆婆又说不准我告诉他,否则便不给我这药。” “你答应了?” “自然。” 连梓昔看着凤染笑得不怀好意 “据我所知,夏扶苏原本身上的毒,如果需要彻底的解除,必须有个女子贡献自己,解了并发的症状才可,不然夏扶苏可是会被活活的烧死的,而且这女子必须是完璧才可。那个女人是你吧?” 凤染完全没有提之前夏扶苏解毒的事情,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没想到连梓昔却还是猜了出来,脸颊绯红的低下了头。 “看来,夏扶苏艳福不浅啊。” “我不是,夏扶苏有妻子了,他两个月前才额上官湘儿结为夫妻。” 凤染虽然自以为说的很平静,可是连梓昔是什么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凤染语气之中的苦涩。 “恩,那么那个上官湘儿现在在哪?” “一个多月前,上官老爷病逝,自然是回家去守灵。” “哦,凤染,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自然。” “你喜欢夏扶苏没错吧。” “不可能。” 凤染立刻回嘴。 “哦,难道是我猜错了?”连梓昔立刻陷入所谓的自言自语之中 “不能啊,你用自己为夏扶苏解了毒。不仅没有一刀杀了他,还为了他去求那个性格古怪的老婆婆,还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的担心他的身体,这么无怨无悔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连梓昔自己说着还不算,还跟身边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唱一搭 “风儿,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呢?” “风儿我虽然没有过一个用尽一生去爱的人,不过看着主子您和爷那些事,我也知道,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不是爱,是什么呢?” “不会的,我不能爱夏扶苏。” “凤染,你这么反驳,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承认罢了。” “连姑娘,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是已经成了亲的人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十五 连梓昔他们住了不过两日的时间,就各自离开,接着就又搬进来一个单身女子。 不过那女子,后来又抱来了一个孩子,很是合夏扶苏的眼缘,喜欢的不得了。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凤染不希望自己乱想的,可是这么样出现的一个孩子让她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不乱想啊。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给我的时候才刚出生,我甚至敢打赌他爹娘现在还是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怎么会?” “这个孩子啊,身世还真的是够离奇的,这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自己爹娘身边。” 凤染默然,实在是弄不清楚这之间的错乱关系,而无论夏扶苏还是按个叫做红醉的女人都没有把话说清。 不过,后来的凤染却了然,不再追究,毕竟那是一段别人的故事。 多年之后的凤染想起还是会感叹自己年轻之时的执念,对别人,对自己,太过不必须。 之后,陆陆续续的夏扶苏那些曾经的旧识又有搬进四合院的人。 这样兜兜转转的在京城舒舒服服的住了几日之后,令凤染意外的是夏扶苏竟然被宣入宫,凤染也是一身男装伴随入宫。 这次倒是没想到借了夏扶苏的光,进了皇宫。 只是正殿没进去,等在外头,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夏扶苏将整个江南武林的那个所谓的盟主的象征委任状交给了皇帝,效忠了朝廷。 而更没有想到的是,夏扶苏会被受邀入住皇宫,曙河宫。 甚至,沧澜的新皇帝给夏扶苏送来了一应俱全的吃穿用度,还带着她凤染的分。 “夏扶苏,你就这么将江南武林盟主的地位送了出去?” 夏扶苏一脸的不在意 “是啊。” “难道你没想过,等我们回到江南,江南那些人会怎么想?” 夏扶苏将一脸紧张的凤染拉到一旁坐下。 “我是江南的武林盟主,当初争这个不就是说好的,三年之内,武林众人都必须要听我的令,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 “也必须这么做。” 凤染简直对于夏扶苏这种做事方式感到了无奈 “你就没想过,你夏家在江南的产业如果遭受到了各方的抵制,你的生意还能做下去么?” 夏扶苏却是笑得无害 “不会有任何人回来抵制我,相信我。” 凤染看夏扶苏不知从哪来的自信,无奈的笑。 “我可管不了您,大庄主,您自个看着办吧。” “凤染。” 凤染刚刚要离开就被夏扶苏喊住了 “什么事?” 夏扶苏想了想 “过两天,宫里可能会有一场宫宴,你随我出席好了。” “宫宴?” 凤染因为并不知道夏扶苏和皇帝的关系,所以对于夏扶苏出席宫宴感到奇怪 “你出席宫宴,既不是王公贵胄,又不是朝廷重臣,怎么会要你出席,更何况,你不过是借花献佛,给了沧澜皇帝一个所谓的江南武林的臣服,名不副实,怎么会住到皇宫中来?” 夏扶苏没想到凤染一时之间会想到这么多,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知道您不想说,您也不必告诉我,我是您的侍从而已。” 说完转身离开,却没想碰到了刚巧在门外的风儿。 “染姑娘。” “风儿姑娘。” “姑娘这话我听着可是酸的很。” 凤染却有种被说中心事的不好意思,可是仍旧不承认。 “哪有?” “主子之前对于皇上的过去一无所知,每当提及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像你这样,暗自生气,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可生气。” “之前?” “我们主子和皇上在一起之前,经过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看到你这样,我总觉得像是见到了之前的主子一般,当局者迷。” 凤染沉默,不想再讨论这点,主动提及了连梓昔 “对了,我听说良妃娘娘,也是梓昔,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个秘密。” “恩?” 风儿没有多说,有事便先走了。 剩下凤染一个人。 遇到了所有人,婆婆,连梓昔,风儿都是说她喜欢夏扶苏。 可是她怎么会喜欢夏扶苏呢。 她喜欢的是君羽赦啊。有多久没想到过那个名字了,那个曾经她天真的梦,现在看起来是有多么的可笑。 她和他仅一面之缘,她却陷入到他给她的所谓的不知所云的誓言里两年。 现在想想,凤染有时都会觉得到后怕。如果她没能跑出来,没能知道君羽赦娶亲,没能亲眼看到君羽赦的现在,她是不是还是会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不可自拔。 还有路浅莫,他为什么会守着自己,而不昭告所有人她的逃婚。对了,她可以带给他一些利益,所以他才会愿意空守着这样一个夫妻之名。 她忽然觉得到自己的可悲。 这样的可悲所以她才会把自己包起来,不去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会再爱上一个人。 想到这原本低头坐着的凤染忽然惊得站了起来,她刚刚自己说什么,她再次的爱上了一个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十六 凤染一身男装的和夏扶苏去了清华宫,见到了那个应该是和她有关系的却是素未谋面的人,许多年从一出生就被夏家收养的凤家另一个女儿。 也称不上是凤家的女儿,毕竟她身上流着一半的夏家的血,是凤染远房亲戚的女儿嫁给夏家的远房亲戚。 总之就是虽然有血缘,但是实际上不管是和夏扶苏还是和凤染离得都有些远。自然他们除了这层关系对于夏翎一点感觉都没有。 “扶苏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那个献平的皇子。” 夏扶苏一身琉璃白,清冷疏离的模样,却带着笑意,看的人脊骨发寒 “夏翎,这事都已成定局,做个皇妃对于你而言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富贵荣华。” “不好,哪里好了,我根本不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夏翎原本是打算想要嫁给南宫玄熠,就算不能登上后位,可是沧澜的皇妃也胜过那个小小的献平的皇后,更何况,现在沧澜和献平的局势紧张,谁看不出她这个所谓的和亲郡主,不过是缓和各方局势的一个棋子罢了。 而看到南宫玄熠对那个连梓昔的样子,夏翎是死了心,现在只要有个人可以带她走,那什么都是好的。 而夏扶苏,此时竟然会送上门来,当然是一个好的选择。 夏翎一身薄纱衣衫,却是然夏扶苏没有任何悸动,有的只是眼中玩笑的意味。 夏翎哭得梨花带雨的扑到夏扶苏的怀中,却被夏扶苏巧妙的闪过。撞到了凤染的怀中,凤染却是嫌弃的立刻就推开了夏翎。 夏翎虽然气愤凤染这样对他,可是当务之急,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夏扶苏 “扶苏哥哥,我的心一直都系在你身上,可是你却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天山。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夏扶苏轻佻的挑起夏翎的下巴,凤染一声冷笑的侧过头 “是吗,翎儿,只可惜,我们错过了啊。” “没有,只要你带我走,翎儿会一生一世风儿跟着你,此生无悔。” 其实夏翎这话,倒有一二分的可信度,当年天山上的几个人,夏扶苏确实是最吸引她目光的那个,只是夏扶苏很少和他们在一起就是了,而几年前又不告而别的消失才让她不得不断了这念想。 “可是翎儿,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夏翎一怔 “什么?” “是真的,翎儿,我,真的不可能会喜欢上你。” 夏扶苏说着一把拉过一旁若无其事站着的凤染,两人顺着夏扶苏的手劲,倒在了一旁的卧榻之上,夏扶苏在凤染没回过神的时候,单手扶住凤染的后脑,一手紧紧握住凤染的腰,用力的吻了下去。 夏翎一声惊呼 “夏扶苏,你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二十一 城东南的绝寒峰上,是南宫皇家的皇陵,规模不算大,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松柏,与其他各朝代不同,南宫家是历代皇帝每位都有一个小陵园,而整个绝寒峰便是个大陵园。 守着陵园的士兵,见到夏扶苏出示的令牌恭敬的将夏扶苏请了进去。 先皇南宫赦的陵园在绝寒峰的西南向,名为裕陵。 进到裕陵首先供奉的自然是先皇的灵位。 可是与先皇同寝合葬的并不是皇后,而是一个并无名姓的女子。 “据说,先皇当年驾崩之时,遗言火化,可是打开陵寝的时候才发现陵寝之中预备好的棺椁之中竟早已有了另一人的骨灰。” “恩。”夏扶苏只是象征的给先帝上香,却对着那陵墓磕了个头。 “阮姨娘,玄熠做了皇帝,初五他会带着满朝文武来看您,我呢,不成器,这些年来,竟然是头一次回来,您莫怪。” 凤染惊,难不成夏扶苏看望的不是先帝而是先帝陵寝之中的女子? 夏扶苏说完毕恭毕敬的又鞠了一躬,带着凤染走向陵园后头。 陵园一处郁郁葱葱之处,夏扶苏终于停了下来,跪在陵墓之前。 “母妃,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看您。” 凤染虽然一直没有问过,但是却是一直知道夏扶苏是皇室中人,不然他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进入皇宫,而且夏扶苏并不忌讳在她面前和自己的兄弟们谈笑。 “染儿,来,见过母妃。” 凤染一愣 “我?” “是,染儿你忘了和我已经成婚了吗?” “我,可是……” 凤染本想辩解,可是看到夏扶苏微红的眼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静静的也跪在夏扶苏的身边,对着墓碑,恭谨的叫了声 “母妃。” 夏扶苏见凤染妥协,脸上溢出了笑,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自己在江南的际遇,讲述着樾泽庄的事情。 “母妃,去年,我叫人将樾泽庄的西院给拆了和您原来的院子打通,变成了一个大池塘,种满了您喜欢的白色芙蕖。” “夏扶桑几个月前,借着参见我婚礼的时机回来了江南,我这次回去,或早或晚少不了得清算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说不定会牵扯出许多樾泽庄的往事。” “母妃,玄熠现在做了皇帝,他还娶了一个十分出色的女子,听说,那女子和他是命定的缘分,只有他们能在一起,只可以是他们才能在一起。” 凤染听着夏扶苏徐徐的跟他的母妃讲述,神情时嗔时喜,完全不像是平常吊儿郎当的夏扶苏,反倒有了种乖宝宝的感觉。 等他们从陵园出来,暮色已经开始西斜,夏扶苏母亲的墓碑之上洒下余晖,和前头的先皇的墓碑一样,放眼望去,只有这两个墓碑是冲着夕阳的。 夏扶苏看到了凤染疑惑的表情,便开口解释 “我母妃和阮姨娘都喜欢夕阳。” 两人站在皇陵前,住了脚步,看着凄冷的裕陵在夕阳的照射下微微显现出的温暖,任由阳光照在自己身上,在冬日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许久,凤染才小声的开口 “夏扶苏,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因为凤染以前从未问起过,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知道的表示,就算当着她的面,他和自己的兄弟们说笑也不忌讳她在身边,可是她从没问过,这样提起,倒是让夏扶苏吃惊。 见夏扶苏一脸痴楞不回答,凤染忍不住 “你刚刚在你娘面前说我们成亲了,而且……” 凤染被夏扶苏的慢反应气到,完全不顾忌想什么说什么。 “你还说你退了上官湘儿,还说……” “我还说什么了?” 夏扶苏反应过来便是开心的笑,没等凤染说完,骑上马,飞奔回城。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二十三 之后的新年期间,夏扶苏带着凤染是走家串户。 各家各户都去到,有些交情的,刚刚相识的,一家去一日,都是那些人却是每日都聚,只是少了除夕那日良妃和皇上。 正月十二,夏扶苏早在几日前就告诉了她,他这天要进宫,良妃娘娘一直念叨着要让凤染也进宫。所以这日一大早,凤染就起床梳洗,换上了一身湖绿色的衣裙,跟着夏扶苏进了宫。 夏扶苏去前头,皇上早朝后会在御书房召见,而凤染被人领到了锦澜宫。 锦澜宫虽然是冬天,可是景致依旧引人入胜。 “夫人,我家娘娘还没起,您稍候一会儿可好,娘娘这几日睡得不是太好,皇上说不准任何人打扰要娘娘睡到自然醒。” 凤染还在为这宫女叫自己夫人而吓了一跳,刚想辩解,可是这宫女根本不给她机会。 “嗯,我在这等着好了,这景色很美,我想看看。” 宫女本要带着凤染进入殿里的,可是凤染见景色好,就要求在外头栏杆上坐着。 “夫人,那您有事叫我便好。奴才名唤未央。” 未央看了看这地方,虽然是外头可是却是个避风的地,而且今日阳光正好,也不算冷。 刚下去不一会却给凤染拿了个暖手的炉子,一个保暖的毯子。 “谢谢,麻烦了。” 凤染有些不好意思,本是自己贪恋看着景色,却害得人家跑来跑去的。 未央也看出了凤染的局促 “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一会儿您若是冷了,就进屋里坐,未央要先去等着伺候娘娘起身,就在屋里头候着,您有事就叫我就成。” 不多时,连梓昔醒来的时候,听见未央说凤染等在外头,连忙叫未央把人给叫了进来。 “怎么就等在外头了呢?未央你没让凤染姑娘进殿里吗?”未央刚要开口,凤染就急急的解释。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呆在外头的。” “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怎么就呆在外头了?”连梓昔素来怕冷,一到冬天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娘娘,锦澜宫的景色很美,银装素裹的,我自小长在江南,很少能见到雪。” 连梓昔正在未央的帮助下打点好自己,看着凤染有些局促恭谨的样子,柔柔的笑开 “凤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恭谨啊,我不是说你叫我梓昔就好,其实我长你几岁,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姐姐也好,不过估计夏扶苏可不会同意。” 凤染有些不思议的看着连梓昔,连梓昔只是笑看着凤染 “你是夏扶苏的女人,叫我这个弟妹姐姐,那他岂不是要随你叫玄熠姐夫了,你觉得夏扶苏能同意?” 凤染脸色顿时绯红的看着连梓昔 “我不是她的女人。” “不是吗?” 凤染急忙反驳着连梓昔,但是连梓昔不以为意,似乎是已经认定了凤染和夏扶苏是一对的。 “凤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可是…….” “我真的不是,我不过是他的一个侍卫而已。” 连梓昔狐疑的看着凤染,凤染叹了口气,细细讲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夏扶苏身边 “你是说夏扶苏逼你留在他身边代替你姐姐,担任侍卫,可是你却什么都不会?” “是,我不过是他的一个侍卫而已。” 连梓昔神色不定,最后笑了出来 “我说,夏扶苏是傻了不成,她身边根本没有必要留着你不放,履行那个所谓的义务,只要你姐姐好了,依旧可以担任侍卫,可是最关键的是,你什么都不会,说的直白点,留你在身边根本没有必要。” 凤染知道连梓昔说的对,可是自己却从没有深想过,或者从没敢想过,一时间有些怔愣。 连梓昔也不为难凤染,拉着凤染坐到了桌边 “走,陪我吃些早饭,咱们边吃边聊。”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二十四 “夏扶苏和皇上一样,幼年丧母,被送去了天山。” 连梓昔和凤染一起吃过早膳,就一起在屋子里头下棋,另一边闲聊着,凤染知道连梓昔这是把她所知道的夏扶苏告诉她。 “可是毕竟是皇子,怎么可以明目张胆的给送走,必定要借个托词,玄熠六岁之前目不能视。” “什么?” 凤染一是惊讶现在的皇上六岁之前竟然是个瞎子,更惊讶的是连梓昔会这样的将这种皇室的事情告知 “是真的。至于夏扶苏吗,七皇子自幼聪颖,可是却不知怎么的自从母妃去世,一夜之间生了怪病,群臣素手无策。” “那后来呢?” 凤染虽然希望这事是由夏扶苏亲自和她说,可是却不好打断连梓昔,也却是是自己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过去,一切的来龙去脉。 “夏妃娘娘,夏扶苏的母妃,和玄熠的娘亲良妃娘娘交好,而良妃娘娘和我娘不知怎的也是交好的吧,我娘找来了我师父,天玄堂的堂主,云纤,给夏扶苏下了毒。” “所以,夏扶苏才可以出宫?” “是,后来,我爹娘双亡被师傅收养,十五岁出师那年,我师父曾经带我去天山,见到了夏扶苏。” 风儿在旁伺候,听到这不免疑问 “那皇上和您当时就见过了?” “南宫玄熠那时候已经回了楚阳,当他的逍遥王爷了。可是夏扶苏的病久不见气色,后来师傅和夏扶苏不知道谈了什么,我师傅身边的仇婆婆留在了天山。” “仇婆婆?” “恩,夏扶苏病的不轻,而师傅当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将天玄堂那时候她身边的人都做了最好的安排。” 见凤染还是有些不理解,连梓昔加上补充 “就是像风儿一般,天玄堂下属四个司的司主。” “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走的时候,夏扶苏也离开了天山,回了江南。” “为什么?” “嗯?” 连梓昔疑惑的看着凤染,什么为什么呢?不仅连梓昔弄不清凤染想要问什么,甚至自己也不清楚,想要知道的太多,为什么会突然从天山离开,为什么要回江南,而不是京都楚阳,为什么改名换姓,为什么放弃自己天家皇子的名位,可是有些事凤染也清楚,连梓昔是无法给自己答案的。 “我失言了。娘娘不要怪罪。” 连梓昔也看出了凤染心中所想,温柔一笑。 “凤染,你可以叫我梓昔的,忘了吗?” 凤染对连梓昔也是嫣然一笑。 “我知道,梓昔姐姐。” 两人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许久连梓昔才开口 “凤染,虽然很唐突,可是…….” “梓昔姐姐,有话尽管说。” “你爱夏扶苏吗?” 凤染沉默了许久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连梓昔笑了 “我曾经不是长这个样子的,被人毁了容,又食用了美人蛊,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失踪后,换了个身份,名字,呆在了南宫玄熠身边,看着他,又爱上他。 可是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那时的我是连梓昔,我很矛盾,看着他爱上我,为我做的一切,既难过又不由自主的再次爱上他,可是因为我自己同一个人,两个容貌,我却抗拒着,不敢承认我再一次的爱这个人。 直到后来,献平一战他差点死了,当时我告诉自己,我再也不要陷入那种无所谓的挣扎,不管他爱的是哪个我,只要他可以醒来,我会和他一起,陪着他,因为我爱他,可是一旦我们恢复正常的生活,就会又陷入那种纠结之中。” 凤染听着连梓昔给她讲了一大段她和皇上的过去。 “凤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可能不清楚是否爱他,可是一旦你承受不了失去他的痛苦,可是却愿意以己之命换他一生安好的时候,你就彻底的爱上了那个人,既然爱上就坚定的走下去,不要后悔,不要怀疑。这辈子,刻骨铭心的爱一个人是多难得,而更难得,你找到了这个人。” 连梓昔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弄得凤染和风儿也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自从怀孕以来,有点事就爱哭。” “主子,看您说的那么感人,您不是故意惹我们哭吗?我哭就算了,你瞅瞅染姑娘,哭成了泪人一般。” “你哭什么,赶紧挑个好日子和幻影成了亲,好日子等着你呢,非得赖在我这锦澜宫。” “主子。” 风儿羞红了脸。 此时锦澜宫外的几个大男人,互相相视而笑,无声的走了出去。 “七哥,若是日后和凤染姑娘终成眷属一定不要忘了,我们家梓昔的功劳。” 夏扶苏笑 “那你此时是不是就该感谢我,让你听到了许多平日里连梓昔绝不会说的话。惹得你一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 南宫玄熠毫不介怀夏扶苏的打趣,反而自豪的笑。 临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连梓昔送了凤染一块白玉佩,古朴的祥云图样。 “这,太贵重了。” “妹妹,既然你叫我声姐姐,礼物你一定要收,况且这礼物可一点都不贵重,不过是块最普通的玉佩罢了。” “可是,这玉……”这块玉佩虽然质地不是最上乘,可是出手温润,菱角圆润,明显有百年的历史,是块难得的古物。连梓昔却没给凤染说出口的机会 “这玉,就本身来言,并不贵重,它值钱的地方在于,拿着它。江南天玄堂的弟子,紫殇楼的分属所有人,只要你传唤,有事情,所有人都会尽全力帮你。” “这份礼太重了,我受不起啊。” “凤染,这礼不仅是给你,也是我和南宫玄熠对夏扶苏的致谢,他拼劲全力挣得江南武林盟主一位,又送给南宫玄熠,这样省去了南宫玄熠多少力气去平定江南,要知道江南那些武林人并不把沧澜政权放在眼里,就算是前代南宫家的皇帝都不能说,完全的管辖了江南武林,朝里多少老臣,都等着看玄熠的笑话。” “可是此番夏扶苏一旦回去江南,一定会变成众矢之的。我给你这块玉佩也是请你,暗中保护皇室里这位七王爷,虽然夏扶苏不说,南宫玄熠没有公告天下,可是皇家玉牒之上,南宫烁永远是分封的越王爷,属地江南泽州,滦州,阳城。你懂吗,凤染。”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三 紫荆玉佩乃是百年前武林之中流传的一个宝贝。著名的不是这块玉的价值,而是它记载着前朝的宝藏。多少人,多少年为了这段子虚乌有的传说,前赴后继。 百年来,这块玉佩的去向成谜。但是二十年前,武林之中有人传说,这玉被当时武林世家路家所寻得。 之后,便是路家面对不断上门来的人,知道十八年前,路家满门被灭。 只剩下当时还年幼的一对儿女。 路浅莫,路淡微。 留下他们也是所谓的武林正派为了保存自己的名誉所做,路淡微一介女流之辈,不足为惧,而路浅莫,自小路家就为了这个独苗,遍寻天下,只为了为路家公子续命。 这次路浅莫少有的出现,而这一出现却是为了紫荆玉佩。 “路家,为着这紫荆玉佩已经失去了太多。我路浅莫发誓,有生之年,定要找到这玉佩,还我路家一个清白。” 自从路浅莫出现,说出这样一番话,整个宴厅里都开始吵嚷起来 “那敢问路公子,这次出现是因为,这紫荆玉佩,在泽州?” 君徵溪的声音低沉,但是在吵嚷的环境之中,却穿过人声,路浅莫回头,见到是姐姐夫家的三叔,微微一颔首。 “是,我得到消息。半个月前,有人见到这紫荆玉佩出现在泽州的一家当铺之中。” 江南最繁华的三个大镇,便是泽州,滦州,以及阳城。 其中以泽州为首,滦州次之,最后是阳城,三个城的地理位置亦是呈三角状,最中心的地界便是纭崖镇。 纭崖镇之所以有这个名字,还是这个地方其实不算是个镇子,只是丛山叠嶂,最高的山峰叫做纭崖,所以先帝赐了这个名字。 “那咱们只要彻查泽州的当铺不就能找到这紫荆玉佩了。” “对呀,对。” “说的对。” 再次骚动起来的宴会,没有注意到几人脸上高深莫测的神色。 宴罢,君徵溪却没留宿在泽州,反而是连夜返回了阳城,倒是上官昀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紫荆玉佩的占有之心,连夜派人到上官家开设在泽州的两家当铺里,查账,看是否是当在了自家的当铺里。 路浅莫也是住在了泽州城里最大的客栈,但是理由却不是为了那块他主动提及的,甚至于调动了现在整个武林的紫荆玉佩,而是为了三月初的江南商会。 而回到阳城的君徵溪,马上就直奔路淡微的房间。 “你怀孕了?” 路淡微没想到君徵溪会这么快的回来,微微一怔,抚着自己的小月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几个月了?” “四个月。” 路淡微知道此事已经瞒不住,索性放开了说 “路淡微,谁的孩子?”君徵溪微眯着眼,冷冷的看着路淡微 “很重要吗?不都是你君家的吗。” “路淡微,你考虑清楚,若是君羽赦的,那么这个孩子的命就能留住,可若是其他答案,那么不止这个孩子,你也死不足惜。” “君徵溪,原来你的孩子这样见不得人啊。” 路淡微笑,却是心痛至极。 “是我的孩子?” “不是。” “不是你的,不是君羽赦的,他是我路淡微的孩子,没人可以剥夺我孩子的命。” “你……” 君徵溪举高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打路淡微,却是下不了手,只能恨恨的停手。 “来人。”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四 昏暗的屋子里,路淡微已经被关了三天。 三天来,不吃不喝,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因为路淡微知道君徵溪的为人,君徵溪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他现在,想杀死她月复中的孩子。 “路淡微,你想要把自己饿死?” 君徵溪终于出现,路淡微见到了三日里第一束的阳光,君徵溪冷厉的表情,看的路淡微心寒。 “我对你虐待自己这件事,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过,今日不行,君羽赦要回来了,你们给少女乃女乃收拾下,好迎接少爷回来。” 君羽赦走到路淡微身边,狠狠的抓住路淡微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口中吐出冰冷的字眼 “路淡微,记住你的身份。” 君羽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路淡微仍旧坐在屋子里,脸色惨白,面无血色。 君羽赦其实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三叔之间不干不净,不过对于路淡微他其实没什么感情,他们之间说过的话不过寥寥。 “你怎么了?” 路淡微却忽然跪在了君羽赦的面前。 “君羽赦,我对不起你。” 君羽赦吓了一跳,但是还是躲开了 “路淡微你干什么?” “我怀孕了。” “君徵溪的。” 路淡微从来没想过可以瞒得过君羽赦,那次被他撞破她和君徵溪的关系后,她没想到他竟像是不知道一般,不管不问,但是也没想到过,君羽赦会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出来。 “是。” “他会让你打掉这个孩子的。” 路淡微一愣,猛地抬头看他 “你怎么会知道?” 君羽赦只是浅笑带着怜悯的看着路淡微 “路淡微,你都二十岁了,我以为你会那么天真。君徵溪身边这些年,从来没有少过女人,但没有一个是能够进入君家宅子的,更没有能够怀下他子嗣的。我见过最惨的,一个女人想尽一切办法怀上他的孩子,接过不出几日,曝尸荒野,一尸两命。” 路淡微脸色更是惨白 “不过,你不会死的,怎么说,你是我妻子。”也许觉得这话太过讽刺,君羽赦说完自己都带着自嘲意味的笑了, “我想要这个孩子,不惜一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君羽赦,可是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我求你。” 路淡微虽然家道中落,可是却是从小衣食无忧,甚至路浅莫将路家推上完全的从商之路后,想要什么,可以说是唾手可得。脾气高傲,更是从来没求过任何人。这次竟然跪在地上,君羽赦看了路淡微许久,才开口。 “路淡微,我的条件,你觉得你能接受得了吗?” “我尽力,你说。” “我要凤染。” 路淡微倏地抬头看君羽赦,然后低下了头 “我……” “你做不到?” 路淡微根本没想到君羽赦的条件会是凤染,那是她的弟妹啊。 “我不敢保证,我会尽力。” “我希望凤染可以嫁给我,我只要你弟弟给凤染的休书。” 路淡微想了许久,抬头,却是凄凉的笑起 “我可以背叛我弟弟,帮你得到凤染,可是我不能保证我弟弟的任何事,我做不到。” 君羽赦笑 “你是他的姐姐。” “我若是有任何可能左右他的能力,我也不会嫁到你君家来。” 路淡微颤悠悠的站起来,几日来不吃不喝,她的体力已经撑到了极限。想要往外走,却是几步就摔一下 “你要去哪?” “我既然没有能力保住我的孩子,那么我就陪着他一起死好了。” “路淡微,你疯了。” 君羽赦话音未落,路淡微就昏迷了过去,摔倒在了门口。 路淡微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君羽赦在灯下看书,她的床头桌上还有一碗药和一碗稀粥 “把饭吃了,然后把药喝了。若是你想保住这个孩子的话。” “这药……” 路淡微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不知道君羽赦倒是是要杀了她的孩子,还是会帮她。 “路淡微,放心,是保胎药。”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只是不想让君徵溪如愿吧。” 路淡微迟疑的看着君羽赦 “我…….” “我们等你身子好了,就会路家探亲,然后你就住在那吧,君府,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谢谢。”路淡微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水。 纭崖镇的地势很高,在半山之上,月色很美。 凤染坐在纭崖镇的一块高石之上,仰望着那一片天。 仇婆婆看着这个小丫头这副样子,原本对她不太喜欢的自己,也觉得对这个孩子太苛刻了。 “丫头,你喜欢夏扶苏那小子?” 凤染见到这几日一直对自己疾言厉色的婆婆,难得的如此平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中本来是受宠若惊的,但可是这个问题,却让她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开口 “是,我喜欢他。” 仇婆婆却是一瞬间的尴尬不解,甚至是皱眉。 “婆婆,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喜欢夏扶苏,有一半的责任也是因为我。” “恩?” 仇婆婆却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就不说了,可是丫头,你为什么喜欢夏扶苏啊。” 仇婆婆这时候,也忘了自己当初想方设法的想把他们凑成一对。 “婆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夏扶苏,甚至我都不清楚什么要做喜欢,可是他对我很好,任何时候都在我身边,他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就算是难过,我也想他在我身边。” “丫头,这样你就确定你爱他?” “虽然和我之前的感觉不一样,但是却更强烈,看到夏扶苏,我,我的眼中只要看到他就不会再忽略。” “之前?” “是,我等了一个人两年,却到最后发现是一场空。” “那你之前等的那个人是你的夫君?” “当然不是,我到现在都弄不清,我爱的是那个人,还是我自己编造的那段爱情。” 凤染忽然回过头看着仇婆婆 “婆婆,您知道我有夫君?”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五 在近日来,江湖上对于紫荆玉佩的甚嚣尘上的传言之中,三月初一,江南商会每年的春季茶会开始了。 春秋两季,分别是茶会,酒会,因为是江南商会举行的,就是各家酒馆,各家酿酒的在这建立下一季或者一年的交易。 路浅莫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参加的次数很少,但是他是江南地区最大的茶商却是不容置疑的,路家有千亩茶田,又有自己茶庄,茶坊,又和其他地区的商人有持久稳定的合作关系。而在自己的茶馆,饭庄,又可以销售,而且路浅莫这人对于茶的喜好和挑剔也是闻名的,江南第一茶商的名头实至名归。 今年,路浅莫竟然来参加这春季的茶会。江南各地的茶庄更是纷纷踏来,又因着紫荆玉佩的事情,泽州城最近是格外的热闹。 这样的热闹却让夏扶苏很烦心,因为这样的热闹就不能把凤染接回来,毕竟这次凤家凤染的兄长,凤尘寒从军回来,专心的扩展凤家的商业,春季的茶会一定不会错过。 只是在夏扶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间中,春季茶会的第一场就开始了。 泽州的城郊,靠近纭崖镇的地界上,有一座别苑,是江南商会的人集体出钱建造的。 专门在春秋季的商会来召开这茶会,每次开半月,从三月初一开到三月十五。所有费用由参加商会的人交纳。 所以时间一到,路浅莫就从泽州城的客栈搬到了这别苑。 路浅莫和夏扶苏的院子却是临近,都是西厢这边,西厢一侧共有三座院子,还有座院子原本是空的,但是今年,凤尘寒住了进来。 第一场,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明里并不谈生意,只是品茶,持续三五日,每次喝的都是各家商户带来的茶叶。 “路公子,有没有兴趣,我们谈谈。” 第一天结束,凤尘寒特意来到路浅莫的住处,路浅莫想了想,便将凤尘寒让进了屋里。 夏扶苏在一边想要出去,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三个人,彼此相视而笑,微微颔首,夏扶苏就离开了。 夏扶苏出了门就骑上马,直奔纭崖镇的半山腰,仇婆婆的小屋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倒了一样。 凤染正在门口帮着仇婆婆做饭,不断的遭了仇婆婆各种白眼,但是还好在仇婆婆的高压之下,厨艺略有长进。 夏扶苏从后面拥住凤染,吓了凤染一跳。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仇婆婆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凤染嗔怪的看了夏扶苏一眼,夏扶苏连忙笑着和仇婆婆搭话。 “婆婆,你们在做什么?” “做饭啊,臭小子,我这可没你的饭吃啊。” “婆婆,您就再添双碗筷吧,我可是喝了一天的茶叶,嘴都麻了。” “茶会开始了?” “恩。” 三个人吃过饭,仇婆婆就把他们撵到了屋外。 “老婆子知道你们俩四五天没见了,我是自觉不打扰,但是你们也不能让我一个老婆子在外头游荡吧。出去,出去。” 夏扶苏帮凤染拿了件外衫,就带着凤染来到了外头。 “冷吗?” 夏扶苏扣着凤染的肩,看着在自己怀中的凤染一脸温柔的笑意。 “染儿,你哥哥回来了。” “我哥?” “是,代替凤家第一次参加商会,而且他和路浅莫要聊些什么,我怕…” “我哥素来对我很好,他要是从路浅莫那知道还没有找到我,一定会派人到处找我的,想来,我是不能再这样呆在你身边了。” 夏扶苏也是脸上略显凝重 “是,交给我,我会想办法。” “嗯。” 凤染忽然想到什么,抓住夏扶苏的领口 “夏扶苏,武林盟主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恩,都解决了,不要再操心了,不会有问题的。” 凤染安心一笑 “那就好。”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六 君徵溪实在茶会开了三日后,才过来,看到路浅莫后,神色不明。 路浅莫不是不知道自己姐姐怀孕这回事,当日一早,无邪就赶到了纭崖镇,告诉他,路淡微和君羽赦夫妻搬到了滦州。 当晚托君徵溪的福,一些商人们撺掇着举行了第一次大的聚会。宴会之上,请来了泽州城的花魁,繁华。 繁华一身繁复的衣裳,妖冶美丽,惊艳众人。 “这繁华姑娘可真是漂亮。” “是啊,这可是借着夏庄主的面子,人家姑娘才来的。” “是了,我也听说,是夏扶苏常年在群芳院为繁华姑娘一掷千金。” “这繁华姑娘自从两年前跟了夏扶苏就很少露面了。” 繁华一曲舞毕,自觉地走到了夏扶苏那桌。 “你怎么来了?” “爷,自从年前八月十五之后,就再没来看过繁华。” 繁华说的哀戚,精致的脸上添了许多的愁苦,看着人也有些憔悴。毕竟是跟了自己两年多的人,夏扶苏也不好再苛责,不再说话,允了繁华坐在自己身边。 晚上,路浅莫难得的让人请夏扶苏过去。 “夏庄主。” “路公子请我来是有事?” 路浅莫是在外头找的夏扶苏,只有路浅莫一个人在等着他 “自然,我找夏庄主,是想夏庄主帮我个忙。” “什么?” “我之前在夏庄主的宴席上说过,我得知了紫荆玉佩的下落,夏庄主可还记得。” “自然,可是我对这个玉佩根本就没有兴趣。”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路浅莫的话虽然听起来很急迫,但是脸上却是平静的带着笑意。 夏扶苏虽然不理解路浅莫话中的意思,但是既然这样,那么与其拐弯抹角的打太极,还不如直接说 “这个所谓的紫荆玉佩,似乎是路公子您提出来的吧。” 路浅莫也混不在乎被夏扶苏抢白 “夏公子可知道,我最近得到消息,这个紫荆玉佩出现在了您手底下的当铺之中。” “出现不出现,我根本不在乎。“ “可是,夏公子有没有想过出现在你手里,您是不在乎,其他人呢?” 夏扶苏不是不知道因为这个所谓的紫荆玉佩,当年江湖上掀起的是一阵怎样的腥风血雨。 前朝的宝藏,不仅仅是江湖上一些想要借着得到这个取得地位的人想要,一些所谓的有着野心想要取代当朝政权的人也一样想要。 夏扶苏不得不承认,路浅莫说的他动心了,他并不在乎这个所谓的江湖传说能给他带来什么,但是这个牵涉到了朝政,虽然他不说,放着王爷的身份不公开,可是他却是地地道道的皇室之人。一旦牵涉到沧澜的政权,他责无旁贷。 和路浅莫分开之后,夏扶苏立刻亲自连夜返回了樾泽庄,着手查看夏家所有的当铺。 这一耽搁,就耽搁了两日,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过这期间,确实找到了紫荆玉佩的下落。 有人将紫荆玉佩当了,可是当日下午就取了回去。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十一 “染儿,你在婆婆身边呆上半年,只半年,我一定会来迎娶你。” 夏扶苏和婆婆在屋子里谈论了半个时辰,凤染没想到他的决定竟然会是如此。 也许是因为心伤过太多次,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夏扶苏对待君云舒的态度,凤染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似乎这样的结果她早已经想到。 “原因,我要原因,夏扶苏,我不是当初你见到的那个为情所伤的小丫头,在你身边这半年,我想明白很多,我现在只要你一个解释。” “染儿,我不否认,因为仇婆婆的条件,可是这对你我也是好的,这半年的时间,我会去和路浅莫解释,去上凤家提亲。将所有事情了解,然后……” “我能知道,你要医治的是谁吗?” 夏扶苏一顿 “染儿,我……” 凤染对着夏扶苏微笑。夏扶苏从来不觉得凤染是绝美,可是月光之下,凤染这笑,看着夏扶苏眼里却是没的不可方物,但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美,却是那么的不真实。 “夏扶苏,不能告诉我吗?” 夏扶苏其实并不是有意想要瞒着凤染,可是对着现在自己的身边人,说着曾经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恩惠,以及和那个女人的纠纠缠缠,夏扶苏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说,可是凤染问了,他也不想瞒着凤染。 但是凤染先开了口,让夏扶苏松了口气。 “不能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太想知道。” 凤染半气半恼的模样,取悦了夏扶苏,夏扶苏从身后搂着凤染 “染儿,相信我,等我半年,半年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凤染不着痕迹的月兑离了夏扶苏的怀抱,回过身,笑看着夏扶苏。 如果夏扶苏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出凤染这笑容后面的疏离,只是夏扶苏满心都沉浸在凤染理解自己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留心。 “夏扶苏,是不是我以后,就可以不用代替姐姐做你身边的侍女了。” “说什么傻话,当然不再是了,也不可能是了,我也无法再把你当做一个侍女了。” “我初遇君羽赦那年,君羽赦说我太小了,需要等我长大,才能和我成亲,我等了两年,等我已经十七岁了,可是换来的却是我和路浅莫成亲的消息。 我逃婚,到阳城,才知道他已经和路淡微定亲。我冒充上官湘儿和你成亲那日,他说是我不够坚定,没能等他,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一定能夺回君家家主的位置,迎娶我。” 夏扶苏忽然听出了凤染话中的深意 “凤染。” “听我说完。” 可是夏扶苏哪里能等到凤染说完 “凤染,我不是君羽赦,相信我。” “我知道你不是君羽赦,可我从来都是凤染。” 夏扶苏愣了,不明白凤染的意思 “这就够了,凤染,我……” “你不明白,夏扶苏,这不够,远远不够。如果我不曾受过伤,不曾知道等待的苦,我会相信你,我会等你。可是,我知道那种痛苦,也受够了,满心的期待变成别人的负累,变成自己的绝望,你有没有想象过那种感受。” “染儿,相信我,好不好,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 凤染此刻却是被夏扶苏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把本不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够了,夏扶苏,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用什么去相信你?” 夏扶苏抓住凤染的双肩,力道大得要将她的肩膀捏碎。凤染却是第一次对着夏扶苏仰起头,一脸的不在乎 “相信用我换你最爱的女人的一条命的你,相信在你最爱的人身体痊愈后,你还会记得我?” 夏扶苏没有想到凤染竟然会知道君云舒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怔愣,不知道该怎么和凤染解释,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夏扶苏,我不是繁华,不会祝福着你,自己离开,我恨你,我没有那么大度,我恨不得你和她下地狱。” “凤染。” 夏扶苏没想到凤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之余,却也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凤染的与众不同。 一般女子,就算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也不会说出来,而凤染这般的真性情亦是可贵。 “夏扶苏,以后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夏扶苏刚要开口解释,就见夏叙匆忙的从远处骑马而来。 “爷,不好了。” 大概是没想到夏扶苏和凤染正在说话,而凤染通红的眼睛也让他有些震惊,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 可是事情实在是紧急,夏叙只好说 “爷,云舒姑娘醒来,不见您,就……” 夏扶苏着急的催促这夏叙,没见到凤染越来越凉的一双眸子。 “发疯似得到处找您,我们拉不住,所以……” 夏扶苏想了想,才回头看凤染,凤染立刻将头转到一边,不想和夏扶苏对视。 “染儿,我过两日日再来找你,到时我们再好好谈清楚。” 凤染别过头不理他,夏扶苏咬咬牙,和夏叙走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凤染终于忍不住,独自坐在地上大哭。 而后来的夏扶苏,没有料到这一别,竟然会是那么久,久到这次的离开,成了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一件事。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十二 春日茶会,还有一项是众人也非常喜欢的,附庸风雅的一件事,曲水流觞。不过不是酒,变成了茶。顺着水流而下的茶停到谁的面前,需要立刻品出这茶的出处,来历,甚至做法。 若是谁没有答出,继续流下同样的茶,只是这人就被淘汰了,最终取胜的人,便会得到江南商会的那块上好的茶田。 所以,为了那块茶田,几乎所有人都很努力,尤其是一些小的茶户。 今年的曲水流觞仿佛更加激烈,不过是三杯茶,已经淘汰了一半的人。 三杯茶,猜中的人分别是夏扶苏,路浅莫还有凤尘寒。 但是现场在第四杯茶的时候突然开始骚动起来,有人闯了进来,并且一把剑直直的指向了路浅莫。 路浅莫身体不好,所以躲闪不及,那人的剑被君徵溪用手中的茶杯打偏,但是还是刺进了路浅莫的左臂。 来人很快被人抓住,夏扶苏看着那个发起狂的女人,有些无奈 “君云舒,你怎么了?” 君云舒听到夏扶苏的怒吼声,才仿佛回过神,看到路浅莫如雪般的白衣上,鲜血如簇,傻了眼,哇的一声扑到了夏扶苏的怀中。 “好多血,云舒好害怕,你带我走好不好?” 君徵溪看到这场面也是震怒,对着后面终于跟上来的人怒吼 “你们是怎么看着小姐的,一个个的都想死是不是。” 瞬间,那些看管着君云舒的人的左臂都鲜血淋漓,却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属下知错。” 路浅莫仿佛不是自己受伤一眼,笑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不管君公子和夏庄主怎么责罚那些人,能不能先找个人给我把血止了,咱们再来谈这事,不然,怕是我没命等到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凤尘寒听到路浅莫的话,第一个反映了过来,将路浅莫身上的大穴封住,君徵溪也想上前帮忙,可是这当口,路大公子,还真的晕了过去。 弄得君徵溪连忙大吼 “来人,派人去找大夫。” 然后君徵溪亲自将路浅莫抱回了路浅莫的院子里,夏扶苏安抚着君云舒,带着君云舒也回了君家的住处。 灵璧看到自家公子伤成这样被抬回来。也是吃了一惊,但是还是阻止他们请来的大夫,连忙派人去请了仇婆婆过来。 却没想到去的人,前脚刚出去,就看到仇婆婆带着一位姑娘前来。连忙跟仇婆婆说了情况,倒没想那位姑娘先出了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婆婆,您快去看看吧。” 凤染和婆婆到了的时候,君徵溪,凤尘寒,以及各自的随从,以及一些商会里的老板,站了一屋子的人。 路浅莫身边一直伺候的灵璧见到是仇婆婆来,立刻迎了上来。 “婆婆,您快看看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灵璧见到婆婆身后跟着的凤染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却反应很快的说了句 “少夫人,今日怎么过来了,您快来守着公子,公子刚刚昏迷中还叫着您的名字呢。”将凤染推到了床边。 站得离他们不远的凤尘寒,沉吟了一瞬,也开了口 “染儿,快看看浅莫。” “哥哥。” 凤尘寒一摆手,示意凤染先照料路浅莫,也站到了一边。君徵溪则是冷了脸,撇过了头。 凤染稀里糊涂的坐到了路浅莫的床边,看着路浅莫一张绝美的脸,因为失血的缘故显得苍白,却还是记忆里的那幅模样,嘴角带着丝笑意,温润如玉。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十三 仇婆婆帮路浅莫整理好伤口之后,说是无事,灵璧就请了屋里那些人回去。仇婆婆也是要去给君云舒看病,就先离开。 但是作为兄长的凤尘寒,还有自责是造事之人的君徵溪说什么都不回去。 只好等路浅莫醒来,不过也许是路浅莫伤的确实不重,不过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路浅莫睁开眼,一脸的不知所措,没了往日的华贵自持,却显出了几分可爱。弄得凤染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你醒了?” 路浅莫见到凤染,有些迷惑,没有回答,但是在此闭上眼睁开,眼中就净是清明。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家歇着,跑了这么远。” 语气亲和,完全不惊讶她怎么会在这,熟稔的语气仿佛真的只是几日未见的夫妻。凤染虽然不清楚明白路浅莫这么做的目的,但却能感觉得到路浅莫抓着自己的手腕微微使了力,看到路浅莫这副样子,纵使不清楚,还是愿意配合。 “我本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罢了,倒真的没想到你真的会出事。” 路浅莫亲切的将手覆在凤染的手背上,微笑的对她说 “我没事。” 君徵溪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眼中尽是不屑,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多加为难 “既然路公子没事,我就先回去看看舍妹,此事我一定会给路公子一个交代。” 凤尘寒也起身要走 “既然妹夫醒了,凤染你也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再派人来找我。” 君徵溪和凤尘寒刚要走,门口处,就遇见了刚回来的仇婆婆还有一同过来的夏扶苏,以及一些听闻路浅莫醒来,就跑了过来的那些想和路家做生意的人。 “婆婆怎么回来了?” 灵璧首先出声,仇婆婆回答道 “我仇婆婆的医术可不是浪得虚名,估模着路浅莫这小子醒了,我过来给开药。” 灵璧笑着扶着仇婆婆进来 “您快请,我们公子刚刚醒。” 夏扶苏进来就看到了坐在路浅莫床边的凤染,不免吃惊 “凤染,你怎么会在这?” 凤染看到夏扶苏也是失措,心里七上八下,根本说不出来一个理由。不过还好,君徵溪接过了话 “你怎么过了来,云舒怎么样了?” 夏扶苏听见君徵溪的问话,倒是先放下了对凤染的质问 “云舒已经睡下了,我才过了来。” 夏扶苏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凤染,凤染也感觉得到,可是他说道君云舒之时,语气中的熟稔与关切,却像是一把刀子捅进了凤染的心里。 “路公子怎么样了,怎么凤染你也会在这?” 夏扶苏说这话时,口气冰冷凝重,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凤染还是无法回答,甚至都不能够看向夏扶苏的脸。但是就算不看他,她也知道夏扶苏在盯着她,狠狠的看着她。 长时间的沉默,让外头那些来看望路浅莫的商户都看出了不对。 凤染忽然很想离开这地方,倒是起身之时被路浅莫按了下来,另一边仇婆婆诊过路浅莫的脉象,灵璧马上将她搀到桌边,仇婆婆一离开,路浅莫就适时的开了口 “夏庄主不用担心,我的伤无碍,至于染儿,我这些日子一直呆在这边,夫妻不免有些想念,所以染儿才过了来。”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十四 夏扶苏听了路浅莫的话,脸色更加的骇人。 凤染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样子。君徵溪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虽然知道凤染之前是一直呆在夏扶苏身边,却没有说破路浅莫的谎言。 凤尘寒知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凤染不清楚,但是路浅莫睁眼说瞎话倒是毋庸置疑,她李代桃僵嫁给夏扶苏那日,路浅莫不仅在场,她甚至还和他推杯换盏。 路浅莫却似乎像是没看到夏扶苏的表情,对着君徵溪开口 “怎么,刚刚听君公子说君姑娘也来了?” 君徵溪对着路浅莫作揖 “说来惭愧,舍妹三年前失踪,前些日子才找到,却没想到失了记忆,人也有些精神不济,今日想必是自己觉得害怕了,才会失常的,幸好,路公子没事。” 路浅莫倒是不觉得什么,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倒是凤尘寒接过话 “怪不得夏庄主要时时刻刻注意了,据我所知,君姑娘三年前和夏庄主有婚约的吧。” 门口那些来看路浅莫的人也开了口 “是啊,夏庄主真是情深啊。听说君姑娘三年前八月十五跳崖,生死不知,这三年来夏庄主一直在等着君姑娘啊。”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樾泽庄每年八月十五都不过,看来是夏庄主为了怀念君姑娘啊。” 这群人以为是顺着路浅莫和君徵溪之人的话说,但却没有想到,这几句似乎是赞扬的话,却让一边听着的人感受不一。 路浅莫颜色淡淡,说不上是高兴或是不高兴,带着笑,让人猜测不出他的想法。而君徵溪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眼中夹杂着的是不屑一顾。至于凤尘寒,眸光深邃,也隐了自己的表情。 可是凤染,却是忍不住的心如刀割。 原来八月十五,从不是他体恤下人,原来纭崖镇的云舒居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多,夏扶苏留给了那个女子这么多的回忆,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她侧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因为背对着众人,只有路浅莫一个人看到了她这副样子。 路浅莫修长的手指抬起凤染的下颌,带着笑意 “哭什么,我没事,不过是一剑罢了,我虽然体弱,不过也没弱到那种地步。” 说着白皙修长的指擦过凤染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 夏扶苏看的心头火气,但是毋庸置疑,她是路浅莫名正言顺的妻子,众人面前,他还不能将她带走解释,他虽然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可是却顾及着若是这样一来,这江南坊间对于凤染的传闻。 他此刻已经后悔,为什么回来后,会顾及那些所谓的正事,而没有将她名正言顺的迎进门,毕竟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让她过着躲闪的日子,不敢见人,无法正大光明的出现。 路浅莫却是出声 “各位,我已无大碍,多谢各位关心,也不忍再劳烦诸位,改日我自当设宴拜谢诸位关切之情。” 这一说,在场的人都纷纷告别离去,君徵溪和凤尘寒看了他们一眼,也是相继离开。但是夏扶苏,怔怔的站在原地,等到众人都离开,他还是狠狠的看着路浅莫和凤染,直到灵璧过来 “夏庄主,奴婢来给您领路,天黑了,路不好走。” “凤染。” 夏扶苏想要上前,倒是灵璧轻巧的侧过身,挡住了夏扶苏,夏扶苏眼神一暗,想要使力推开灵璧,但灵璧迅速的退了一步,欠了身,巧妙的躲开了。 虽然没有正面的交锋,但是这样的速度,夏扶苏冷笑,看来这路浅莫身边当真是藏龙卧虎。 凤染也听出夏扶苏这一声里的震怒,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想面对他。 不过也不需要了,门口夏叙的声音已经响起 “爷,云舒姑娘醒了,那边正找您呢。” 夏扶苏不为所动,深深的凝着凤染,夏叙站在一边不敢劝,不敢说。 凤染一直觉得芒刺在背,可是路浅莫在夏扶苏的目光下一点都不局促,反而自顾的拿起床头放着的书,看了起来,灵璧亦是同开始一个姿势的挡在夏扶苏面前,虽看着谦卑,却态度坚决。 不一会儿,夏僎也出现了,凤染知道定是君云舒那边出了事,夏僎再夏扶苏耳边低语了几句,凤染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起。 路浅莫不经意的说道 “人都走了。” 凤染这才抬起头,路浅莫晶亮的眼看着她,平静无波,完全不像是一个丈夫找到一个可以说是出,轨的妻子的模样,可是路浅莫越是这样,凤染却越觉得过意不去。 “我……” 凤染迟疑的看着路浅莫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路浅莫却是平和的对着凤染说 “今日天晚了,我也累了,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你就在我这边歇下吧。灵璧,领着少夫人去休息。” 凤染丝毫没有拒绝的时机,就被灵璧领到了隔壁的一间房。 凤染刚刚离开,路浅莫就好整以暇的看着屋里突然出现的一抹黑影 “公子,琴我已经找到,放到纭崖镇的居处,紫荆玉佩已经送到阳城。”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十九 夜里,别院内,路浅莫的居处,凤染的住处,迅速的掠过一个人影,进入了凤染的房内。 屋内一片黑暗中,凤染的声音忽然想起 “夏庄主,这么晚,偷偷模模的进我的房间是做什么?” 月光之下,房内清冷站着的的确是夏扶苏无疑 “凤染,跟我走。” 凤染拥着被坐在床上,眼光之中尽是疏离 “跟你走,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凤染,你再怎么气也不能跟他走。” “我不生气,我没什么可生气的,夏扶苏,你我已无半点关系。” 夏扶苏看到凤染这副样子也是生气 “没关系,三个月,耳鬓厮磨,恩爱同游,你管这叫没关系,好个没关系。” 说着,夏扶苏走到床前,手捏着凤染的下巴,凤染一脸不屑的抬头 “那也只是那三个月而已,如果这样,我就必须得一生一世跟着你,那么我等着想着念着君羽赦的那两年,是不是我就得一辈子,下辈子也都要等着他。” “你……” “我甚至是路浅莫的结发妻子,是不是,我生生世世轮回都必须要和他在一起。” “凤染,你跟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夏扶苏也被凤染的话激的失了冷静,话一出口,夏扶苏就感到了后悔 “羞耻?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 凤染说着,眼眶通红,夏扶苏看到凤染这样,也是心疼,将凤染揽在怀中 “染儿,跟我走,给我一点点的时间,只要把君云舒治好,我们就成亲。” “夏扶苏,我不相信承诺。” “凤染,你不能因为君羽赦骗了你,就不再相信我。” 凤染离开夏扶苏的怀抱,看着他 “不是因为我曾经错信了君羽赦,曾经在爱情上受过伤的缘故。而是夏扶苏,你扪心自问,君云舒出现时,你根本就忘了我。” “我没有。” “你有,君云舒回来,你如果真像你刚刚说的,只是想要治好她,不会离开我,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 凤染看着夏扶苏,夏扶苏沉默着无法继续言说 “因为什么?说不出?” 沉默了许久,凤染看着窗外的天色,黑的越来越沉重。 她知道夏扶苏一直在看着她,也知道窗外的那一片黑暗之中,灵璧就在外头,只要凤染一出声,灵璧就会进来,也知道夏扶苏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不过是因为路浅莫的故意。 许久,凤染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飘忽 “你走吧,夏扶苏,从一开始,君云舒出现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没有。” “也许你觉得没有,可是你的心,已经决定了。” “凤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 “再多的原因,我都不想听了,不管你的决定是如何,能不能请你尊重我的决定一次。” 夏扶苏没有再说话,不是不想再解释,只是凤染的话让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之前的那么久,在一起那么久,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一次,他会听取他的想法,她的决定。 而且这事,看来如果他在还没有将君云舒医治好,讲清楚,说明白之前,他的确不能让凤染心甘情愿的和他走。他只需要一段时间,就可以带着凤染,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妻子。 夏扶苏离开后,窗外忽然想起了低低的琴声,凤染听得出那是诗经中的一首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月光之下,路浅莫一身白衣胜雪的出现在门口。 “路浅莫,你什么意思?” “凤染,你不觉得自己像是怨妇一般吗?” 凤染不想和路浅莫言语辩驳,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日月依旧,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这一点在君羽赦身上,我以为你应该体会的很透彻。” “路浅莫,能不能请你出去,我想静一静。” “凤染,我们明日就走,离开这,你准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