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主》 第一章 既是木亦是尘 相传在还没有修士出现之前,在无尽南疆的深处有一颗通天彻地般的神树。 这树让人不知其高几何又宽广有几何,最原始的土著们也只知道即使是站在再远的地方,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天地之间有一抹绿色屹立其间。 它的身影可以一直蔓延到天地在视野之中重合之处 直到漫天的乌云笼罩在了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并且带来了毁天灭地般的天罚之后,这横贯与天地之间的神奇大树才被连降了七天七夜的雷火点燃了 大树燃烧了整整几年的时间,在将整片大地连同其上的无数强大生灵一同烧尽之后,最终化为了灰烬 很多年之后,当这片大地再次恢复生机,又一颗神异的大树从那被烧毁的大树留下的巨坑之中长了出来。新生的它似乎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再也不愿往天空之中肆意地生长了,而是本能地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那深处于地下,却从未真正死去过的另一半身躯之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有了修士开始在这片大地之上生存,而且他们还带来了无数的凡人,在南疆之上繁衍生息、建立一个个繁盛的修真帝国。 直到有一天,有一名修士来到了大树之下并发现了它的神异,满怀欣喜地将自己的家园建立在了它的脚下…… 在罗森国南部那片广袤的群山深处有一处几十里方圆的圆形盆地,叫做神木谷,那里是百里家经营了几百年的家族根基所在。 百里家族在罗森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从数百年以前,百里家的老家主--百里瑾进阶元婴期之后,它在罗森国的地位便一直水涨船高。逐渐成为了话语权仅次与罗森国最大的门派--森罗门的第一大修仙家族。 有传说,百里瑾是因为在神木谷得到了某种奇遇 此时的百里家族老宅之中,一位老者手拉着一名孩童,漫步来到了一颗非常高大粗壮的大树底下 这树显得有些神异,数百丈的高度和更加宽广繁茂的枝叶几乎将整个百里家本宅都笼罩其中。远远看去它就像是一座小山 “尘儿啊,过了年你就八岁了,可以正式踏上寻仙之路了,爷爷到时候给你弄个好灵种。那么你的种灵诀背熟了吗?”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模了模显得灵气十足的孩童的脑袋,语气轻柔而慈祥。 “恩!爷爷我都背熟了!我要和爷爷一样融合木系的灵类灵种,将来成为像爷爷一样强大的修士,让我们百里家扬名天下!”孩童在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认真,充满稚气的脸上显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样子,分外的天真可爱。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百里瑾的乖孙子,小小年纪志向却是不小。不过也得好好努力才是啊。”老者大笑着夸奖了自己的乖孙儿一句,脸上满是欣慰和满足。 “恩!”孩童重重的点了下头,随后指着头顶的大树向老者问到:“爷爷,这颗神树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将它当作灵种呢?我平日里明明老是会听到大家称赞它的神异和强大的。” “唔这颗树啊,它有灵却没有心啊”老者模了模自己稀疏的胡子,喃喃地回答到。 “爷爷,为什么说它有灵而没有心呢?”孩童那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灵动而明亮。像他这般年龄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又怎么会有轻易放过自己爷爷的道理。 “灵种的融合首先需要感受到它的内心,与之共鸣并达成灵魂共生的誓约,才有可能成功。而这颗神树的心,却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或者它有心,却比任何人的都强。但是这样的话,就更加不能当作灵种了。” “为什么?难道灵种不是越强越好吗?”孩童并不能理解老者话中的意思,在他的心里,当然是越强大的东西越好了。 “若灵种的心比你的更强,那么岂非本末倒置?若它为主你为从,这样的灵种不种也罢”老者听闻后笑了笑,他为自己孙子的迷糊而感到好笑。 “难道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一定要人为主,灵种为从呢?”叫做百里尘的孩童再次天真的问到。 “哈哈,你这小娃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你将来长大了会理解爷爷的意思的。”老者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依然一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可随后他却脸色一僵,猛地站了起来。 “哈哈百里瑾,你的孙子恐怕没机会明白你的意思了。”天空中数道流光闪现之后,出现了四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人。 百里瑾眼神一阵收缩,看清了四人的面孔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森罗门的四大元婴级高手居然悉数到来!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的脸色瞬间煞白,隐约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什么事。 “不知四位森罗门的贵客所来何事?百里谨若能帮得上忙一定竭尽所能,不敢有半分推辞。” “这忙恐怕你再帮得上也不愿意帮啊。因为我们来这,就是专门来送你和你全家上路的,哈哈”天空中传来的回答让百里谨彻底地绝望了。 “为什么!我们百里家一直对森罗门恭敬有加,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半份逾越,为什么突然要对付我们!我真的不明白,如果是我们的错,我愿意尽我所有赔偿给贵派!”百里瑾惶恐地朝对方几人问到,他的确不太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但为了保住整个家族,他甚至不惜放下元婴高手的姿态,低声下气地恳求起了对方。 “唉,百里兄弟啊。其实我们也是不想的。只不过我们的大长老阳寿将尽,他传下旨意,希望一些老朋友能够陪他一起下去走走,免得孤单了嘿嘿嘿。”四人中为首的一个长相阴冷的中年男子,满脸揶揄地说着叫人不寒而栗的话。 原来如此森罗门元婴后期的大长老的死,必然会引起一场大波折,为了减少可能面临的困境,他们居然! 百里瑾的脸色一片死灰,他已然明白,对方既然把话落下了,必然是有把握,让自己今天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了。 他暮然一叹,满脸疾苦地对头顶上方的四人请求到:“老朽愿意一死以谢贵派,但还请各位开恩,放过老朽一家老少吧” 四人中,正当还有两人犹豫不定的时候,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却满脸狰狞的阴笑起来,“呵呵,亏你也算一方豪杰,居然说出如此幼稚之话斩草怎能不除根?而且这个神木谷如此充沛的灵气,留给你那些不成气的后辈,岂不可惜?” “李瑞!你这混蛋!我跟你拼了!”百里瑾闻言后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他悲愤地怒啸一声,猛地腾空而起冲向了那个中年男子。 “拼?你凭什么!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哈哈”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满身血迹的爬到了擎天巨树的脚下,艰难地转过身来靠在了树干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中将自己的爷爷围困在中间徒劳挣扎的四人。他听着远处那些熟悉的亲人们传来的凄惨叫声,开始懂得了仇恨的眼睛中泪水汹涌而出 如果不是爷爷给他的护身符的保护,在战斗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被余波给震死了。只是此刻随着身上不断流失的血液,他已经变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神树啊神树,我知道你有心的,从小我就知道了”百里尘觉得自己快死了,脑子渐渐地变得模糊。 他想起了小时候一直天真的认为大树就是家族的长辈变的,所以经常跑到大树脚下陪它聊天的一幕幕场景。每每那时,心灵总会特别的安宁和清爽所以他一直相信,树有灵也有心 “神树啊我要死了吗为什么我没有不听话啊爷爷教我背的种灵诀我可没有忘哦不信的话,我背给你听天地为牢,万物苍茫而为草芥,惶惶欲不咳!咳!坠凡尘吾愿与汝共结生死契,携汝寻源问道,共共”孩童的手在执念一般的轻颂声中,缓缓滑落在地 “想要灭我百里家!就一起死吧!”随着一声疯狂的暴喝,彻底陷入绝望和痛苦之中的百里瑾自暴了 唉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在元婴高手自暴的同时依稀响起…… 几年之后,在因为元婴高手自暴而彻底废弃的神木谷废墟之上,一棵重新开始成长的大树之中,突然滚落出一个灵气十足的十来岁孩童。这孩童眉毛修长,双眼有神,略微坚挺的鼻头加上宽度适中的嘴唇,长得清秀又给人以纯朴的感觉。只是此刻因为年岁尚小,显得有些婴肥,让他凭添了几份可爱。 “我,拥有的是你的记忆,你的身体,可我又好象不是你。我该是谁?”孩童显得有些懵懂而好奇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自言自语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他看了看身后十几米高的新生大树,突然轻笑一声:“既然由木而来,那么我就叫木尘吧,是木亦是尘。” 木尘愉快的一声欢呼,撒开光光的脚丫子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奇怪的是,凡是他所过之处,必然万物摇曳以对,向是在向他致敬。就连附近的各种猛兽在看到他时,也像是突然被某种神秘的存在告之了什么一般,纷纷自觉的退避两旁给他让道 只不过,木尘却是忘了,他原本是需要穿衣服的 清风拨弄着小小的顽皮鸟儿,带来了清凉和泥土的芬芳气息 第二章 惶恐一夜 罗森国,坐落在千尘界的南疆地带,是一个由修仙门派森罗门几乎一手建立起来的凡人国度。 两千年前,她的前身不过是一个蛮荒小镇,位于穷山恶水之间,人口稀少,交通淤塞。但随着森罗门不断从别的地方将凡人迁入进来,和两千年来的代代繁衍生息,两千年后罗森国的人口已经从最初的区区几万人,增加到了数千万之多。现在的罗森国在整个南疆都算得上是比较强大的凡人国度了。 相传,在很久以前,这里还只有一些蛮荒之民的时候。即使站在现在罗森国的领土中,都能够看到在南方的广袤群山深处中有一颗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只不过那颗树谁都无法接近,无论是花多少时间去找寻 直到有一天,传说这颗神奇的大树因为过分的高大,将其枝叶伸向了神灵们的住处而触怒了天上的神仙,最终被愤怒的神灵们用闪电给劈倒了。 当然,这只是罗森国以前那些未开化的蛮民传下来的传说,所有人都认为那完全当不了真,当作古老传说听听也就算了 此时正当盛夏之时,炎热的天气让人感觉烦闷的同时,也给了森林里的万物们以全力成长的活力。 木尘正开心地走在山林之间。因为有偶然吹来的凉风以及头顶上方茂密的树叶遮挡,倒也不会让他感觉到有多炎热。 相对的,他似乎对周围的任何东西都感到好奇,一会玩玩这个,一会捏捏那个,不时发出格外欢愉的笑声。 他虽然拥有百里尘的记忆和身体,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倒底算是那颗巨树的化身,还是百里尘融合了巨树之后的新变化的身份。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于能够真切的触模,和如此清晰地感知这个世界而带来的快乐心情。毕竟他作为一颗树的时候记忆几乎是空白的,那个它只会看,只会本能的追寻着自己的喜欢事物,却不懂思考。 木尘饿了就吃些野果,渴了就喝些山泉,一路游山玩水地凭着模糊的记忆朝森罗国的方向而去,活像个跳月兑而天真的小猴子。 只是 几天之后,木尘站在了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块上面,心中显得有些迟疑不定。 “出了这里,就不是‘它’的保护范围了”他模了模胸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他与它有一种天然的联系,木尘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和它对他一直以来的保护。 它,自然就是神木谷的那颗巨树了。虽然在很早以前,它露出地面以上的部分已经被恐怖的雷劫所毁灭了,但是处于地下的另一半却从没有停止过生长,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观察和掌握着属于它的势力范围。 所谓的神木谷,就是它原本躯干被雷火烧毁之后遗留下来的痕迹,而非什么天然盆地!由此也可以想象它该有多么的巨大 至于先前那颗几百丈的树木,这不过是一个重新长出来的分支罢了,就如同此刻那十几米高的大树一般 木尘先前一直处于‘它’的保护范围内,因此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被一股天然的威势所影响对他恭敬有加。 但如果一旦出了它的保护范围,除了因为被藏在神木体内滋养了几年,使得他的体格稍微比同龄人强健一点之外,木尘将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 可一想起脑海中人类世界的繁华和精彩,孩童心性的木尘实在又抵挡不了心中对于人类世界的渴望。 最终,他一咬牙,毅然朝着前方走去。 只是那里的万物再也不会对他以礼相待,那里的猛兽或许会将他看做是道不错的点心 随后的几天里,木尘理所当然受尽了各种苦难--饿肚子,脚底板被荆棘扎伤,同时还磨出了大大的水疱,甚至是经历过一些短暂的迷路 刚开始的时候,对这一切他都是笑脸以对,仿佛这一切都很新奇很好玩一般。只是当新鲜感过去之后,陷入困顿的的木尘就没那种好心情了。 尤其是目前这种状态下 “呼!呼!呼!”他满头大汗的在山林之中疯跑着,尽管脚下破碎的水疱处传来的刺痛让他异常难受,可他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因为在他的身后,正跟着三头凶恶的野狼! 它们那狰狞而恶心舌头,因为被前面的猎物的丰盛所刺激,而显得格外湿滑的在空气中翻卷着 奔跑中的木尘由于不小心,一脚踩在了一快尖锐的石头之上,差点疼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同时他也因此失去了平衡而滚到在了地上! 眼看着就要被几只凶恶的野狼追上,木尘心中一发狠,强忍着脚下的疼痛往旁边的一个乱石嶙峋的陡立小坡上爬去,最终幸运得在险之又险之中暂时摆月兑了遭受群狼恶吻的命运。 在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觉到脚底板上传来的这些野兽鼻头的冰凉和湿润 “呜~!呜~!”野狼试了几次都无法勾到趴在石壁上喘气的木尘之后,开始围在下面打起转来,同时不时地咧着嘴巴朝他低吼几下。 死亡的恐惧将木尘幼小的心灵完全给淹没了,他显得即茫然又害怕,同时脚下被锐利石块割伤的部位也让他痛苦不已。 “不好!”他定了下神,回头向下看去的时候,发现了其中一口野狼绕向了他所在小石坡的后面,正试图从那跑到他的头顶去。 木尘心中一慌,赶紧手脚并用的朝三四人高的小山坡上上爬去! “死了!死了!”还未等他完全爬上坡顶,他就看到了正从另一头飞快跳窜上来的野狼,他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 “怎么办!?”焦急的木尘飞快地左右打量了起来。 突然,他看到了离他头顶两米来远的地方,正有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 看到了新希望的木尘,生死存亡之际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他飞快的赶在野狼之前爬上了坡顶,然后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往树枝的方向扑了过去! 木尘随后感觉到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并且在听到下方野兽传来的一声奇怪惨叫之后,整个人挂在了那手臂粗细的树枝上,上下摇晃着 足够幸运的是,这树枝够坚挺,它在危险地上下摇摆了几次之后,虽然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却并没有断裂。 木尘重重得出了一口气,强忍着后面被狼爪抓出的伤痛爬上了被他抱住的这根树枝,然后转头向下看去,顿时心中一阵气苦。 苦虽依旧是苦逼的苦,而气倒也成解气的气 让木尘解气的是,那只临空飞扑并且在他水女敕的小上面挠出几道爪子印的野狼,此刻的状态比他还要凄惨地多。 它似乎是扑空之后一头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之上,然后失去了平衡,在落地的时候被地上一根朝天而起的粗大枯树枝给暴菊了 此刻它还鲜血直流地被窜在树枝上面挣扎哀号着呢 木尘等出了一会气后,看着下面野狼的凄惨样子又感觉有些与心不忍。当然,他虽然尚且天真而单纯,但拥有百里尘全部记忆的他却也不是白痴,是不可能做出一些犯傻的事情来的。 那只野狼在木尘心烦意乱的心情陪伴下足足惨叫了个把时辰之后才彻底死去,而那两只剩余的野狼也在它死后发出了阵阵悲鸣声然后开始以更加凶恶的眼神看向可跨/坐在树枝之上的木尘。 木尘后面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臀部丰厚的皮肉只是被野狼轻轻碰了下,略微划了几道伤痕而已。真正让他难受的是脚下被尖锐的石块刺伤的那个已经停止流血了的血窟窿。他估计自己就算现在下地,也走不了路了 木尘所在的这棵树并不大,只有一个成年人的腰粗细。 此刻,他正跨/坐在两根并地很拢的树枝上面,整个人朝后靠在树干上面休息着,中间的某个小东西,很不雅地穿过他腰间自己编的草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着 因为整个人又累又饿,最后实在受不了袭上脑海的疲惫的木尘,居然就那么靠在树干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木尘被一阵嘶吼和随后而来的恐怖咀嚼声给吓醒了。 夜晚的月光被重重的乌云给遮挡了,因此夜色显得很黑,他完全看不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尘一边对于自己居然在树枝上睡过去而没有掉下去的事实一阵后怕,一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来惊扰下面的未知野兽。 他可是知道有些野兽是会爬树的,万一注意到了上面还有个人的话 这一夜,木尘完全不敢再次睡去,他惊恐地闭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脚下未知野兽的进食的声音他只期望,下面的怪物吃完之后能够就此离开,可千万别在这里打个盹之类的。 第三章 怪物和小贼 幸运的是,那未知的野兽在吃完野狼的尸体又默默地呆了一会之后,果然慢慢的朝远处而去了。木尘为此大大的喘了口粗气。 这一夜可把这个十岁左右光景的孩子给折腾惨了 “哎哟,嘶”当朝阳升起之后,木尘慢慢得从树上滑了下来,当受伤的左边脚底板因此碰到地面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咧着嘴一阵痛嘶。 但不管再怎么痛苦,他还是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充满残余血腥味的地方。 “恩?这个”当他准备就此凭着心中那股神秘联系认准相反的方向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于是一阵迟疑。 他看到了狼皮一张被晚上那个怪物吃得剩下来的小半张完整的狼皮 木尘考虑了一下后,将它拽了过来,然后找来藤条将它紧紧绑在了自己受伤的脚上。在仔细检查其不会轻易掉落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一瘸一拐地朝着罗森国的方向走去。 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和细节,完全是一整夜的惊吓后强迫自己拥有的成果,所以对木尘来说,这次的凄惨遭遇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吧。 从他下树开始,一路上,木尘在路过一些湿软的泥地的时候不时地会看到一些巨大的脚印。这些脚印类似人形却要大得多,木尘拿自己的小脚丫和它们比了下,发现连十分之一的大小都没有 而且越是往前走他就越发感到了一些不安,因为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清晰了木尘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是昨天半夜那只将死去的野狼和它同伴吃掉了的未知怪物身上的味道! 他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可就在这时,一阵奇怪地声音从前方传进了他的耳朵之中木尘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小心地往前模去 在转过一块大石快之后,他突然看到了让他惊恐万分的一幕! 一只近三米高,体型长得像猩猩,却浑身都被青灰色块状角质层覆盖的怪物,正在那里啃食着一条十来米长,如同水桶一般的巨大蟒蛇!那蟒蛇甚至还没有完全死去,正无意识地抽搐和抖动着,随着它的抖动,大量的血液从那怪物嘴边飞溅得到处都是散发出叫人恶心而浓重的腥臭味道 木尘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当即被吓得下意识的尖叫起来!等他想要捂住自己嘴巴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同瞬移一般,这长满块状角质层的怪物突兀地出现在了小木尘的身侧!它俯下了倒三角型一般,顶上长了九个看上去像头发一样的尖角的脑袋,用长满纹路的大鼻子凑到了木尘的身上闻了起来 这怪物的脸上有着如同木头一般的纹路却很干净平整,这上面最骇人的莫过于它那粘满了血迹的宽大嘴巴,和那双没有眼白的幽绿眼睛 看到这么张恐怖地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木尘吓得紧闭了眼睛,满头冷汗地靠在身后的大石块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地握紧着伸得笔直的拳头,眼泪鼻涕因为过分的紧张慢慢地从他的小脸上垮了下来 “呼噜噜噜”一声低沉的喘气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那怪物略感无聊地用坚硬的手指将木尘拨得倒在了地上之后,就如同来时一般突兀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眼泪鼻涕横流的木尘倒在地上半晌之后才茫然地朝前方看去,只见那怪物正背着已经死透了的巨大蟒蛇缓缓地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被吃了小半截的蟒蛇伤口拖在它身后的地上,正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 木尘打了一个机灵,虚月兑般软在了地上 这怪物其实叫木魈,和木尘的‘出身’差不多。这是一种由天地间的木属性灵气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孕育而生的,一种天生地养的异兽,强大凶残而充满野性。 或许,它是把身上还带着神木气息的木尘当作同类了吧其实也正是它在前一天因为被木尘身上的气息吸引,无形中帮他‘吃’掉了那些野狼。亏得木尘还以为自己躲地很好呢。 在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或许是因为脚下野狼皮散发的轻微血腥味、或者木魈留在他身上的气息给了附近野兽某种警告的缘故,也或许是他真的足够幸运和谨慎。在躲躲藏藏,小心数天之后,靠着野果勉强果月复的木尘终于看到了远处冒起的代表人烟的袅袅炊烟 在看到有人烟之后,饱受惊吓的他欢呼一声,疯狂地开始向前跑去在那边远处,他看到了一条小河以及一个村庄! “扑通!”一声,他整个人人跳进了清凉的溪水之中开始清洗起了自己的一身泥污,脸上也洋溢起了欢快的笑容,担惊受怕的山林穿行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可随后,他的脸色却是一僵,然后一红。 他拥有的百里尘的记忆虽然是属于一个走精英路线的修仙家族大少爷的。可一些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比如需要穿点衣服甚至这种有关体面的意识远比一般的同龄小孩要来得强烈和在乎。 百里尘原本的衣服在这几年中早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他此刻可是光溜溜的一个赤条小猪! “怎么办”木尘开始发愁了,小小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活像一个为了国家大事而劳心的大人物 正在此时,从村庄里跑出了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子,都和木尘差不多年纪大小。他们欢呼一声之后,纷纷月兑掉了身上的衣物跳进了清凉的溪流之中,开始尽情畅游起来。 他们尽管很好奇怎么会有个陌生的小孩也在这里,但是孩童的心性让他们在玩得高兴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来管他。这群小孩自顾自的光着开始在水中捉鱼,在岸边翻起了小螃蟹来,完全忽略了木尘的存在。 木尘呆了一会之后,开始悄悄地往岸边游去,他显得有些迟疑不定,神色也有些挣扎但最终他还是一咬牙,红着脸向岸边可靠去 “陈狗蛋!有小贼偷你的衣服!”一个村中的小孩突然大叫起来,他发现了正在偷拿衣服的木尘。 “别跑!偷东西的小贼!”所有的小孩都向偷东西的小贼那边围拢过去,他们跟在无耻的偷衣贼后面大喊大叫着,晃荡着纯真的精光小身板在后面集体追赶着 木尘通红着脸一声不吭地拽着手中的衣裤没命地在前面跑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衣服,被众多的小孩追赶的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强烈委屈感涌上了眼眶 “哇!!!还我的衣服啊!妈妈会打死我的。哇”眼见小贼腿脚利索,追赶无望,一个号啕大哭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木尘回头一看,是那个被偷了衣服的陈狗蛋,他正一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 这让木尘的脸色更加羞红了,他红着眼眶一边狂奔一边大声的在心头大声的呼喊:“陈狗蛋,我以后一定会还你衣服的!对不起了,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5555” 汹涌而出的眼泪被从前面刮来的晚风吹散在了空气之中木尘在夕阳之中奔跑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独而纤细 第四章 路遇怪事 既然偷了人家的衣服,那么眼前的村庄自然是不能去的了。 木尘只得饶开这个村庄,沿着乡间小路往其它的地方而去。至于肚皮问题,盛夏之时,路边偶尔能够遇到的野果也不算太稀有,要不他也走不出先前的那片山林。 木尘初到的那个村庄,可说是位于罗森国最南边地界了,除了这个村庄之外,周围上百里方圆之内可以说是群山环绕,荒芜人烟的。自然没有人也就渐渐没有了路,在山中胡乱转悠了几天之后,他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迷路了 走岔了方向的木尘只能凭着感觉一路往北而走。这一天他在迎面走到一处山沟沟之时居然欣喜地发现一条官道! 无奈山沟两边都是群山环绕,他只能选了一个靠北的方向而走,他相信,只要是有路那么肯定是会有人的。 此山叫做黑云山,是黑云山脉的主峰所在。黑云山脉地势连绵而又险峻,呈南北走向,如同一跟骨头一般直刺进了罗森国的南部版图之中。自从罗森国将版图一路延伸到此处之后,为了加强黑云山脉两边国土的联系和便于进一步开发南边的广袤疆土,朝廷特地花费了大力气在此修建了一条官道。 只是,由于这里地势险恶不利生产,运输买卖又费力又危险,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处盗匪横行盘踞的窝点了,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会路过这里。 木尘却是选错了方向,看似朝北而走的那条山道在转了一个弯后却一路向东南又饶回去了,但他也没个什么概念,反正他一直是在山中乱转,有路就走便是好的。 自从他进了山之后,周边景色突然地变得瑰丽而险峻起来。放眼望去,远处更加高大挺拔的群山环祀之间,满眼都是奇石险峰 他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在路边的一处草丛下面有个东西正反射着一丝光亮,好奇走近一看却被吓了一跳。原来居然有个穿着麻衣的男人正侧倒在里面,刚才反光的正是他手中的一把钢刀。 受过的惊吓多了也有点麻木了的木尘,徘徊半晌之后还是将那已经死了多时的男人从草丛中拖了出来。 这个男子全身有着多处不同兵器和力道造成的伤口,其中看似致命的最深几刀的伤口在背部的位置,似乎是在乱战之中中途逃跑被人砍的一般。他是脸色格外的苍白且成青灰之色,而临死前的表情只是略微有些痛苦却并无惊恐之色,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而照成的。而从打扮上来看,像是个有点身份的强匪之流的人物。 小木尘当然是不会懂这些的,在发现对方已经死了之后,便忍着恐惧在他的身上模索了起来,结果却只找到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他好奇地观看起了其上的内容,结果一看之下神色变得十分的怪异起来。 种灵诀!居然是种灵诀! 而且还不是用修真界的古文,而是通用的文字写出来的、经过修改后似是而非的种灵诀。虽然没有写名字,但这么熟悉的内容,对于自己唯一懂得的这套法诀,木尘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呢!? 他前身虽然有一部分是修真大族的小少爷,可当时年纪还小,脑子中除了熟记的种灵诀和相关的最基本的灵根和灵种常识之外,对于修仙界的了解除了身边人人皆用得到的一些东西,比如乾坤袋之类的除外可以说几乎就是空白的。 修仙界的境界可划分为:筑基、开光、融合、心动、灵寂、结丹、元婴、出窍、化神、合体、渡劫、大乘。每个大境界分上中下三个小境界; 而修仙者必须要有足够好的灵根才能够修炼有成。 修仙者中的灵根可以分为:金、木、水、火、土和异灵根、秘灵根七种,其中又分为单灵根和多灵根两大类。 灵根说通俗点就是修炼资质的一种概括性的叫法。根据资质的高低又分为天、地、玄、黄、凡五级。凡灵根在修仙界也称为废灵根。但只要是异灵根和秘灵根必然是天生的天灵根。 在一般情况下单一的灵根比多灵根要更加适合,但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撇开诡秘的秘灵根之外,灵根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五行具全的天灵根!而且只能是天灵根。 其次是异灵根,比如常见的雷、风、毒、蛮等灵根,再第三才是单一的灵根,最后是不纯净的杂灵根。 说到异灵根,有些是天生的,而有些则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比如木、火、金的三种纯净的天灵根通过秘法结合就可以成为雷灵根!而木、水、金的三种天灵根结合则是诡异的毒灵根。 那么灵根如何培养呢?这就需要两个条件了,首先修士必须天生具备单一的天灵根,(多属性‘纯净的天灵根’天生是不存在的,存在也是以极其稀少的异灵根方式。)其次,必须找到匹配的灵种。 而种灵诀可以让人和灵种--也就是一些异类,比如灵物或有资质灵性的兽类签定灵魂共生契约。然后利用双方的优势,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领悟大道上面都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这个过程中,灵种们将会将自己的身体融入修士的体内。 灵种品级可分为:出尘级、玄妙级、神通级、乾坤级;理论上也可随主人实力的提升而有机会提升品级。 灵种有四大功能:首先是入灵--借灵种的本体特长结合修士自身能力来感悟天道,寻求灵魂境界的突破以及领悟属于自己的功法。需要实力达到融合期以上修为。 其次是种灵--本命灵种成熟之后,可以吞噬其它的灵根单一灵种来提升或者培育新的灵根属性!最终在灵种体内产生拥有异灵根的新种子,供宿主融合改命,提升资质!需要结丹期以上修为。 第三大功能是唤灵--当自身的特殊功法领悟到一定程度后的一种类似神通的强大能力。有的甚至可以越等级的强化法宝的作用。需要金丹期以上修为,自如使用需要元婴期以上。 第四大功能是化灵--可以说是唤灵的升级能力。将灵种和自身的能力全面融合,将自身变得无比强大,即使是法宝也将黯然失色!与境界无关,条件未知 当然,因为好的灵种的稀缺,得到一样的代价甚至比修炼数件本命法宝的代价更高。所以也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够种灵的。种灵修士和没种灵的修士一般在金丹期之前还不会区别太大,可一旦种灵修士到了金丹期能够唤灵战斗了之后,在同等法宝和功法下两者的战斗力就会相差极大。而且种灵修士感悟天道比不种灵的更加容易。 但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种灵诀的! 首先必须要具备灵根,其次还要有与其灵根匹配的灵种,也就是灵物和奇兽。所以越是单一的灵根越是容易找到适合的灵种,越是资质好的灵根也越容易融合好的灵种。 其次一旦种灵成功,种灵者会成为主人,而另一方则会成为可以共享意识的,类似与存在体内的最忠实的守护灵或守护兽! 但对于修士来说说种灵并非都是成功的,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意志和力量不如他所种的灵、兽的时候,那么他的意识将会被它们所吞食掉,从而成为灵物或者奇兽的滋养品,使得它们能够成长为妖物。或者两败具伤,最终变成一个疯子或者干脆入魔,修仙界有很多魔都是如此而来的! 至于现在木尘的身份,却并不是种灵后形成的。他的前身百里尘因为当时只念了一半的种灵诀便已经死去。现在的木尘只是将意识融合进百里尘即将消散意识之中的一个新的生命体,一个拥有两种不同身体的奇特存在。 让木尘觉得奇怪和一点点惊恐莫名的是,他手中的这份种灵诀好象并非是原版那种给修士使用的。他虽然见识不足无法看出这份被修改了的法诀有何特殊之处,但却总感觉好象它的内容显得很诡异也很危险 第九章 杂 “啊!这位小哥你认识字?那快给我们读读吧,可千万别又是官府要来加租啊。到时候我们要是错过了日期的话,那可担待不去啊”其中一个耳朵尖的男子在听到木尘的念叨之后脸上一喜。他尽管有些诧异对方的年幼,但还是大声的请求了起来。 木尘有些恍然了:难怪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原来是害怕又要涨租之类的事情。由此也可以看出这里的父母官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呀!木头你居然识字!那快念给我听听。”飞天虽然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位在她看来呆呆的男孩了,但她此刻显然对于告示上所说的东西更加好奇。 木尘闻言也不客气,孩童的心性又哪有几个是知道藏锋的?他上前对着告示大声的解读了起来。毕竟曾经也是修真家族的少爷,别说这些普通的文字了,即使是修真界的古文,他都知道个十之八九。 告示中说的并不是什么加租之类的信息,而是一则悬赏江洋大盗的通缉令。而且告示中所通缉的这个大盗还是个女的。 仙红凝,十几年前曾经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个女飞贼,艳名远播,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出家为尼了。曾经一度销声匿迹,可最近几年又出来干了一些大案子,包括杀了几个官府县令这样的恶性事件 石城县衙在听说她最近似乎流窜到了本地的消息之后,心里有鬼的县太爷就捕风捉影般的到处贴告示悬赏了,搞笑的是,旁边居然连张作为参考的画像都没有 木尘一读完这个消息之后,周围的众人在齐齐松了一口后便四散而去了--总算不是坑爹的又加税! 至于什么通缉江洋大盗之类的事情才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愿意去关心的事情。甚至不少人还偷偷地期待这个被通缉的大盗真能够干出点什么大快人心事来才好呢。 “死木头看不出来啊!想不到你还真识字!”飞天一声惊呼之后,重重的拍了一把木尘的肩膀,然后重新带着嘻嘻哈哈的众人往附近的小河而去。 一路上她还霸道地让自己扮演江洋大盗,木尘扮演县太爷,金子银子铜板三人则扮演县太爷的手下,上演了一出女侠力擒县太爷加三大帮凶的好戏。几个小孩一路上打打闹闹的真是好不开心啊。 只是,在某个他们注意不到的角落中,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们。 “这个小鬼识字长得恩嘿嘿”待几人走远之后,一个瘦精瘦精的男子看着木尘远去的背影,发出了意味深长的阴笑声…… 木尘三人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飞天一定要带着银子跑到别处去洗澡,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水中嬉戏的兴致。 在将衣服简单的洗了一下后,三个男孩子便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清凉的河水之中欢天喜地地扑腾了起来。唯一可惜的是因为平日里鲜有机会出来游泳,导致水性有限,几人在水中捉了半天的鱼还是什么都没捞到。 待几人玩够了也洗地干干净净了,重新穿上晾在河边的破衣服后。顿时感到一阵舒坦,心情大好起来。 等到汇合了飞天两人之后,木尘居然发现露了脸的飞天其实长得还很顺眼--柳叶眉加上狭长的眼睛,虽然皮肤有些黑,却完全看不出平日里蓬头垢面的那副凶蛮样子。尤其原本那干糙的圆翘嘴唇,或许被河水长时间泡得水润得缘故,看上去粉女敕粉女敕的,让她凭空多了几份叫人怦然心动地媚态。 而其它几个小孩子也是一付娇小可爱的样子,比原先的那付连脸都看不清楚的样子可顺眼多了。 几人相互审视了对方几眼之后,便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了一起。对于他们这些小乞丐来说,这样快乐的日子足以让他们满足和回味了。 还真别说,洗干净后少了很多异味的小乞丐们隔天的‘生意’还真好了不少,各自都有了不错的收获 只是当几天之后,有些习惯目前的生活和新朋友的木尘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拦路的中年男子。 “小哥,你可真是让我一阵好找啊。”那男子看到他之后,显得有些激动地倒起了苦水。 “恩?这位大叔,我好象并不认识你啊。”木尘诧异地看着对方,这男子看上去精明而又干练,却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木尘思索良久都想不起哪里见过此人。 “前几天的时候,在城门口,小哥还在那读了一篇告示,可还记得?我当时就在旁边。”男子一拍脑门,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向他解释到。 “哦,这样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男子看了看左右后,小声说到:“我来找你当然是有好事了,我认识一大户人家,想要找一个知书识理的小书童,我看小哥你就正合适,你看如何?” 这个男子见木尘面露迟疑之色,赶紧继续蛊惑起来:“这可比你和一帮脏兮兮的臭要饭的沿街要饭要好多了,想想吧。啧啧,看看这是多可怜的一双小脚啊,连双鞋子都没有。” 去不想,木尘听完他的话后却反而将头摇了摇,居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让中年男子感觉很不可思议,他可不认为一个半大小孩会有多少心眼能够看出他的用意,他有些着急地问到:“这是为何?难道有好吃的好住的好穿的,还比不上当个要饭的吗?小哥你可要想想清楚啊。” “我的朋友才不是臭要饭的!而且他们也都没有鞋子穿,我若是为了穿上鞋子而离他们而去,那还是算了。除非”木尘一脸认真地说到,但同时脸上也有些特别的期待。 “除非什么?” “除非,我的那几位朋友也有鞋子穿”木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在过着一直以来都不曾有鞋子穿的日子之时,或许在这个生活地苦哈哈半大少年心中,认为鞋子是一样很珍贵的东西吧。 中年男子闻言心头一颤,几乎不忍继续哄骗与这个内心纯善的男孩了。但他最后还是一晃脑袋,露了个大大的笑脸说到:“哈!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几双鞋子吗。等你到了大户人家家里领了工钱,想买几双都可以。” “真的!”木尘闻言心中顿时大喜,几乎就要当场答应下来,但随后还是说到:“等我回去和朋友们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可好?” “这那好,明日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满口答应了他的小小要求。 “谢谢大叔,那我先走了。啊,差点忘了,我叫木尘,还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呢。”跑出去几步的木尘又跑了回来,他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的孟浪而感到羞愧。 “你叫我辰叔就可以了” “辰叔再见了,明天我一定来!” 木尘像他打了个招呼后,开心地一蹦一跳得往‘家’中跑去,准备将这个好消息说给飞天几人听。 辰叔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五味陈杂,最后摇头苦笑一下收起了心中多余的同情心也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第十章 卖入教司坊 第二天,木尘就满脸期待却又复杂地跟着辰叔往所谓的大户人家的家里走去。 他回想起了前一天的晚上,当他把自己要去大户人家当书童的消息告诉飞天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对方脸上有任何的开心表情。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挽留,可她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却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头。 “是了,你总算不用在跟我们一样去讨饭了。自从我知道你会认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离开我们的,你跟我们不是同路的人希望他们也会对你一样的好” 木尘心里沉甸甸的,他单纯的心里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有了钱,就可以给飞天他们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仅此而已。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目前为止最要好的朋友会有那种有点悲观的想法。 走了半晌之后,两人来到一处门庭宽广、围墙高立的气派大宅之前。木尘抬头往那门庭望去,只见对面的屋子中两扇朱红大门正大开着,两边各立着一个锦衣大汉。花红庭架的屋檐之下还挂着四个喜气的大红灯笼,再往两边则四跟是同样大红之色的大柱子。让整个门庭显得气派而喜气洋洋的。 “就是这里了,跟我进来吧。”辰叔一声招呼,带头先走了进去,同时背着木尘向守门的两个大汉打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教司坊,难道是教书先生的家吗?木尘看了看悬挂在门楣上的匾额上的几个打字后有些疑惑的想到。 随后,他一路东张西望好奇地跟着中年男子穿过了这个大宅的前院。他发现院子周围的房屋很多,偶然会有一些穿戴鲜艳好看衣服的姐姐们从窗台上探出身子来向他张望着,不时发出些悦耳的清笑声。 那两个守门的大汉一直观察着少年的动作,发现他毫无觉悟的往里走去之后,便相视一笑不再去管他了。 木尘并不知道,所谓的教司坊,其实很多时候就是青楼的一个比较常见的自我遮羞叫法 “你在这等一下吧,我先进去跟这的主人打个招呼。”中年男子带着他绕开了那些大房屋一直沿着廊道而走,等走到后院一处富丽堂皇的独立小院落之时,他让木尘留在了院子门口,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敲门。 “赵大掌柜,说好的那人我给您带来了,您给过目过目” 等了好一会,一个耷拉着衣服,满脸惺忪的高大男子才慢悠悠在一个妖艳的女子伺候下走了出来。他满脸不爽地瞪了那个自称“辰叔”的中年男子一眼,似乎是因为被对方打扰了睡眠而有点心情恶劣。 那中年男子则不敢有丝毫的忤逆神色,只管低头哈腰的在一边陪着小心。 “一个小乞丐!你他吗的耍我是吧!?活得不耐烦了吗!” 从房内出来的男子打了眼穿得破破烂烂的木尘后,整个人一楞,然后一股觉得被戏耍了之后的怒火开始勃发而出了。他大声的朝中年男子叱骂起来,一副举起手就要准备给他几个耳光的样子。 “赵爷!赵爷!您听我说,我怎么敢耍您呢?您听我给您说啊。”中年男子满头大汗的往后退了退,同时不停地试图解释着。 “哼!你给我进来,不说个清楚,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门!”那男子冷哼一声,朝木尘这边再次横了一眼之后,朝屋子内走去。被扰了清梦的他似乎还有点不太习惯屋外刺眼的阳光直射。 赵彪,是石城教司坊背后的真正东家,同时也是县太爷的堂弟。这个家伙平日里倒也没有作威作福、鱼肉乡里的劣迹,但却是个真正的色中饿鬼。他整日里混迹青楼酒肆还不满足,到最后还干脆直接在教司坊之内给自己造了间别院。 他这个举动简直堪称石城荒唐之典范。只不过一来他没有犯下什么太大的恶行,二是有县太爷罩着。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过得有滋有润的。 更让人心理不平衡的是,赵彪同时还练得一身不错的武艺,等闲三、五个大汉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在尽情玩弄手下女子的同时,很多人出于各种目的诅咒他早点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目标却一直迟迟无法实现。 “赵爷,根据我的观察和了解,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却认得很多的字,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但其实长得细皮女敕肉的。肯定是哪个落魄或者落难的富家子弟出身,绝对符合您的要求。”中年男子小心地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赵彪的神色,恬着张笑脸在旁边解释着。 “哦?萍儿,你去带那小鬼下去洗洗,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带来给我看看。”赵彪听他这么说,便婬笑着模一把身边的姑娘后,吩咐了她一番。 等那女子出去了之后,‘辰叔’一看没话题了,就顺势小心问到:“赵爷,容小的多个事,不知道为什么要急着找这么些个小孩呢?” “哼,这个嘛本来是不能随便告诉你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跟你说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些事情,面子上的人都是心知肚名的。”赵彪打了个哈欠,轻哼了一声忍不住卖弄了起来。 “是,您说” “上面已经传下话来,过个把月,京中的王阉,咳!王公公又要来我们这些地方上代天子巡视了”赵彪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暴出了个不太让人愉快的消息。 “这原来如此”‘辰叔’一楞,随后反映过来了。他的脸色有些僵硬了起来。他是地头上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混子,偶而给一些县里头的头面人物跑跑腿赚点财物,自然知道王公公是什么样的货色。 “那些没鸟蛋的东西,尽整些变态的东西。上次因为没有准备,已经让我大哥吃够了苦头,这次大哥只能让我事先准备准备了。”赵彪口没遮拦地抱怨了起来,估计他对干这种缺德的事心里也早就憋着股怨气了,同时他也不怕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出去乱说什么。 至于这个是什么缺德事,就要从一些被阉割了身体然后进一步阉割了心理的太监们说起了 这个世界总会有那么多的,就如文人墨客谈风诵雅的时候总会连带着喝喝小酒,赏析把玩下风月。有了风自然也要有雅,于是自谕有才有身份的文人、大臣们更是喜欢找些懂诗词歌赋的女伴来章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的高雅格调。 而作为伺候皇族的太监们,尤其是有身份的太监们,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特殊爱好,比如在这群人中很常见的娈童癖或许是为了跟朝廷中的那些文人大臣们相匹配吧,越有身份的太监也越是挑剔,往往特别钟爱那些有修养又知书达理的小娃们,至少表面上的确如此 这位来自京城的王公公就是如此。这些个阉人们在王城之内一个个或许都老实的很,可一旦到了地方上没了约束之后大部分往往会本性彻底暴露,甚至变本加厉地为祸一方 唉,‘辰叔’心中暗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过了一段时间,换洗一新的木尘被那个叫萍儿的女子给带了上来。 整理清爽再穿上略微有些宽大的干净衣服之后的木尘,显得有些出尘的空灵和书卷之气,让赵彪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着眼前长相清秀的半大男孩,他在大感满意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大骂那死阉人,又得糟蹋一个好苗子了。当然只是骂骂而已,像他这样的人并不会轻易将他人的命运放在眼里。 “不错,留下吧。”赵彪点了点头,拍板决定了木尘的命运,然后自顾自地朝里间而去了。估计他还想睡个回笼觉吧 “卖!买身契!”木尘看着眼前的一张皮纸整个人惊呆了 带他来的那个中年男子在领了一袋赏钱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而随后教司坊的老鸨就拿着一张契约摊在了他的前面,当看完上面完全没有人权的条款后的木尘傻眼了。 他终于认清了事实--自己被拐卖了! 但是再怎么明白都已经迟了,在一个彪型大汉的‘帮助’下,他粘了红墨的小小手印整个被按在了这张代表卖身的契约上面 第十一章 混迹青楼 回过神来认清自己处境的木尘,在试图反抗失败后被关压了起来。这也让他渐渐明白了自己所面临的现状。 过了最初的惶恐期之后,他停止了无用而徒劳的哭闹,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的内心满是迷茫和懊丧,即是开始对周围那些陌生而冷漠之人充满了不信任感,又很后悔离开了飞天他们 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这些天来自己的经历初来石城就送包子给他吃的陌生老板娘,出去乞讨时或冷眼或恶劣或同情以对他的各种人的不同态度,让他感觉很亲切的飞天等人,还有将他骗进了这里卖掉的中年男子 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一张张嘴脸交织在他的脑海中,让这个天真的少年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他的心灵也在这不停的交织之中开始了成长 “希望他们也会对你一样的好飞天啊,我知道了。除了多余的同情之外,外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呢,我真傻”木尘想着临走前飞天对他说的话,无声的眼泪划落了下来。 少年的心在这一刻开始了渐渐的封闭和变得冷漠起来 至于卖身奴仆?怎么可能! 从小知书达理的木尘并不是一般懵懂的小孩,虽然他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想来也不是好事。被刺激到了的木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一定要让害他的那个死骗子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几天之后,心中有了计较的木尘,自从被禁闭中放出来后就变得乖巧了很多。他明白面对里面的高墙和守卫自己来硬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只能多吃苦头。所以只有等附近的人对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他才有可能创造机会逃跑。 教司坊中签了卖身契的女子除了一些还没死心塌地的顽固份子外,大多都是不被禁止外出的,只不过不能是独自外出,而需要数人陪同罢了。此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自愿卖身的女子,她们就相对要更加自由了。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是会装做一付认命的样子后再趁机逃跑,教司坊规定一旦一人逃跑其它一同出去的人都要受罚。而一旦被抓回来后,那惩罚也是很残忍的。 虽然逃跑的人很少,但每年还是会有那么些被哄骗进来的女子因为不甘心而想办法逃跑的。木尘在装乖了几天之后,就‘有幸’被叫去集体观摩了下一个因逃跑而被抓回来的女子的惨状。 那女子被殴打地遍体鳞伤的惨状和被永久限制不得外出的禁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相对大部分人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木尘心中除了更多的感到厌恶和恶心之外,对于逃跑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因为木尘表现地足够乖巧和听话,像足了一个认命的懵懂小孩一般的缘故。教司坊对他的安排的看管渐渐放松了下来。 另一方面石城毕竟没有‘他这种’先例,所以大概是出于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又不好一直白养着他的缘故。木尘最后还是和那里其他的小孩一般,当起了教司坊的内部跑腿小厮 所谓的内部跑腿小厮,就是给姑娘、客人们端茶递水跑腿传信的服务生。 话说,一入青楼深似海啊 在教司坊内当了大半个月的小厮之后,木尘就凭着自己的机灵劲和可爱俊秀的长相赢得了所有‘姐姐’们的好感,甚至连领班的老鸨‘妈妈’都对他喜爱有加。 而木尘自己 “萍儿姐姐,那位有钱的李大爷又来点你卯了。一付心急火燎的样子呢,嘿嘿。”木尘一溜小跑来敲开了一处女子的房门,还不待喘口气便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你个小鬼头,准是受了人家的好处,要不哪会如此卖力!也不知道心疼姐姐,让姐姐我多睡一会。”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打开房门见到是他之后便笑骂了起来。这女子正是木尘第一来在赵大官人那遇到的妖艳女子,想来荒唐的赵大官人是又换女子伺候了吧…… “那还不是占了姐姐您的光吗,要不是姐姐你的美貌将那个姓李的迷得晕头转向的,哪能有我的好处啊。”木尘吐了下舌头,张口就拍起了马匹,完全看不出是大半个月前的淳厚少年模样。 “你个小滑头,嘴巴越来越甜了,比这蜜饯还甜!”那叫萍儿的女子咯咯一笑,随手从房内的桌上拿出一颗蜜饯用力塞在了他的嘴中,摇曳起性感的臀部似慢实快地朝正厅方向走去。 她在路过旁边的房间之时,还不忘得意的轻哼一声,像是在向那里面的女子炫耀着自己的魅力。也难怪木尘一开始故意大喊大叫的吵醒了她后,她却还是心情如此之好 木尘等她走了之后,吐出了嘴中含着的蜜饯在自己衣服上搽干之后,就将它用一快干净的小布包了起来。同时拿出一直拽在手心的一小块碎银子扔进了另一个小布袋。银子滚进布袋之后与其它碎银相撞发出几声细碎清脆的响声。 木尘满意地一笑,转身跟在她身后而去。 白纸一般的少年人最善于的就是学习和模仿,因此他在青楼里大半个月的耳闻目染之后,不仅懂得了很多东西,还学会了拍马屁,捞好处,油嘴滑舌等等新能力。 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对他的将来是好是坏 木尘在继续跑了几趟腿之后,等到没他的事了之后,便无聊的站在了大厅的廊道口子上吹起了口哨来--这是他跟一位客人学的,据说那客人出了名的口技好,深受众女的欢迎。 木尘虽然不明白更深层次的意思,不过他因为觉得有趣好玩便也跟着学了起来,时间长了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真无聊,这些傻子,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花大把的银子每晚都来这里打打闹闹的,也不知道累。还吵得小爷我睡不好觉。”木尘看着下面觥筹交错的一桌桌男男女女感觉一阵无趣。 他随后眼珠子一转,趁着没人注意他之时,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大厅。 时下已是皓月当空 入秋后夜晚的凉风吹到身上让木尘感觉一阵舒爽,他快步往后院走去。等走到了一处墙角之前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之后,他从怀里拿出了几根客人扔落在地被他乘机藏起来的骨头朝前扔了过去 两只毛色漆黑发亮的凶恶大狗刚好因为听到熟人的脚步声而跑了出来,然后轻叫了声后开始不紧不慢地咀嚼起了地上的美味骨头。 木尘嘿嘿一笑,小心上前的去模了模它们的脑袋。另他欣喜的是,那两只大狗只是微微退缩了下后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发出不满的轻呼声! 一心想要逃跑的木尘,虽然没有找到足够好的机会来实施自己的计划。不过他还是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比如这两只在后院看家护院的大狗,在他大半个月的耐心贿赂之下,总算是和他初步建立了交情--从最开始对他喂的食物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可以轻微接触 木尘选择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的一颗大树刚好有个枝条略微伸向了教司坊的高墙之外 “真是没义气的畜生!”可随后他又骂骂咧咧了起来,被逼着放弃了试图爬上这颗树的打算。因为正当他开始爬树的时候,那两只受过训练的黑狗开始放下了嘴边的美味有了冲他吼叫起来的预兆。 木尘害怕时间长了会有人往这边巡视过来,不敢再多耽搁,于是开始沿着原路返回。不过,他还是有信心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成功说服这两只看门狗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的 几天之后。 临近正午,艳阳高照之时,三辆豪华的马车在数十个骑马侍卫的护持下,渐渐地驶向了离石城十公里之外的一处驿站。 这些马车行得很慢看上去也显得很重,缓缓滚过的车轮将夯实的路面都给压出了数道明显的车轮印记。 在看到这队人马之后,一个在外望风的小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驿站之内。然后大声向着里面早已坐立不安的各个石城县官员,和一些头面人物汇报起了他看到的情况。 一阵骚乱之后,早已等得心急火燎地众人在县丞大人赵闵的带领下快步往外走去。在极短的时间之后,这个被修整一新的驿站之中就变得空无一人了…… “哎哟喂!这个鬼地方可把咱家给折腾坏咯……” 一个头发花白却梳理地异常整齐的锦衣老者,从第一辆马车中被一个侍卫搀扶着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整齐地等候在驿站路口边众多的本地官员和乡绅有些感到满意,但还是故意拍了拍肩膀叫起苦来。 此人正是来自京城,替天子巡视天下的那位太监--王公公。每过几年,朝廷就会派一批这样的人到各个地方去巡视一番。 “快!快!给公公大人遮挡遮档!大热天的,可别晒坏了贵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等到王公公下了马车一阵叫苦之后,马上大声地朝路边拿着大伞等候多时的两个女子叫唤起来,招呼她们上前为来人遮阳。 “偏远山城,劳公公费心了。知道公公忧国忧民,一路车马劳顿,下官特意在此备了些薄酒以恭候公公您的大架,还望公公赏脸”赵闵等到女子通过对方侍卫检查给王公公撑好伞之后,带着众人快步迎了上去。 王公公揶着眼睛抬头看了下头顶的大伞,意味深长地边走边朝赵闵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得说到:“赵大人有心了啊,这可比前些年咱家第一次来的那会让人感觉亲切多了啊。” “公公教训的是,下官又怎敢忘了公公您当年的教诲呢?”赵闵赶紧虚让半步跟上,小声的赔笑着。 “哈哈赵大人真是妙人,妙人啊。哈哈哈”王公公闻言,心情大好地被人簇拥着往前走去一路上与周边的官员豪绅还有说有笑的,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赵大人抽空往守在马车边上没有离开的那些侍卫处瞥了一眼。他在看到了后边两辆马车那显得格外吃重的马车轮子印记之后,暗自叫了声苦--这位王公公也太能收刮了,估计等他离开石城的时候,随行的马车又得多出一辆来了…… 木尘今天感觉的事情好象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教司坊的妈妈一早告之他停止了跑腿小厮的活,还让他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体面的新衣服。 如此反常的事,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他感觉自己就像头被养肥了待宰的小猪。 果然,中午的时候,他以及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和一群教司坊内有名有姓的姐姐们,一同被数辆马车运往了县衙大院之中。 叫那些青楼的女子去县衙大院在当地的风气中还说得过去,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设宴摆酒的时候都会这么干。可叫些孩童同去,还将他们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叫人寻味了。 想通此节的木尘心中暗暗叫苦起来,近一个月青楼中的熏陶早已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从那些嫖客嘴中他多少知道了一点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悲惨境况。尽管他还不是很能理解‘脔童’的意思,但心中对这两个字却本能地充满了厌恶! 他没想到筹划良久的逃跑计划眼见就要成功,居然功亏一篑! 木尘无助地随着众人被荚果到了县衙之中,然后连同比他还略小一些的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的孩童,被关在了一个房间之内。 看着对于眼前情况好象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反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的一男一女。木尘彻底没了与他们商议的心思,他一个人焦躁不安的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试图想出个应对的办法,却最终还是一筹莫展…… 下午的时候,整个县衙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像是来了某个大人物。木尘透过窗户朝外看去,隐约能看到满院子都是跑来跑去的下人和衙差,所有人都显得很忙碌。 “这位姐姐,请问下来的是什么人啊?”趁着有人给他们送饭的时候,木尘向那位给他们送饭的女子问到。 “来的可是京城内的大公公。”女子随口回答道,她看着木尘几人的目光怪怪的。爱嚼舌根的丫鬟们在相互交流和询问之后,自然明白了眼前这几个小孩是做什么的。 “公公是什么?” “就是太监。你们晚上要伺候的人,可小心点,我听说这人的脾气不太好。”女人左右看了看,轻声在他耳说了几句后才后悔自己的多嘴而慌忙离开了…… 伺候!?木尘心中一阵恶寒!当真的亲耳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他还是有种忍不住浑身颤抖的恐惧感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去伺候这个没卵蛋的老妖怪的!”他心中既是憋屈又是害怕,更多的则是愤怒。 到最后实在想不出月兑身办法的木尘把心一横,将手中的饭碗打破在地,趁着被吓了一跳的另外两个小孩不注意的时候,将一块锋利的瓷片藏在了袖腕之中…… 等到用完晚饭,又过了个把时辰,正当木尘几人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的房门被人猛地给推开了。 “快!你们几个马上跟我走!京城来的王公公要考量考量你们几个的学识,这可是你们的造化。要是让他老人家满意了,说不定还可以带着你们入京城享福去呢。”管家打扮的一男子在两个京城来的侍卫的陪同下,站在了门外吆喝了起来。他的嘴中对那为王公公虽满是恭维尊敬的意思,可眼中却尽是冷漠和嘲讽。 “等等。”那两个带着异地口音的侍卫上前一步,拦在了乖乖朝外走着的木尘几人面前,然后粗暴地开始搜查起他们的身子来。 “俩位大人,不过就是几个孩子而已,何必” “闭嘴!”其中一个长得比较矮小和精瘦的冷面侍卫轻喝一声,打断了管家的呱躁之声。然后自顾自的仔细挨个搜查起了眼前几个孩子的身体,而木尘刚好就是他搜查的最后一个对象。 “!!??”木尘整个人一僵,那侍卫的手模在了他藏有锋利瓷片的手腕之上! 第十二章 杀人掩踪 那侍卫微微停顿了一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搜查着他的其他部位。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木尘目光奇异地看着给他搜身的这个侍卫,满脸都是害怕和不解之色。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刚才明明模到了自己藏在手腕之上的瓷片,却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找到的样子! “这是什么?”那人从他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和一个小布包朝他问到,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怪异和玩味,脸色却还是一付死板而僵硬的样子。 “是,是我平日里省下的银两和一些蜜饯”木尘紧张地说到,他甚至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这些我先给你保存了,等公公问那回来了我再还给你。”那人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将它们收到了自己怀中。 木尘见此哪还敢多说什么,低着头就从他身边溜了出去。他跟在管家身后朝后院厢房处行去,只是心里却越发的疑惑和好奇那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等管家将木尘三人带到一间宽大精致的厢房门口朝屋内之人告了声罪离开后,那个给木尘搜身的侍卫上前将门推开,随后站在了一边示意他们自己进去。 木尘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再次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却因为夜晚门口的光线角度不好,无法看清楚他的具体表情。他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忐忑不安地走进了眼前的房间。 听着身后传来的轻微关门身,木尘小心地打量起了坐在房间内的那个老年中性人。 打扮气派,貌似慈祥的面孔中却有种阴沉的感觉始终游离不去,一丝不苟的发型和那一身的怪异香料发出的味道让人有种恶心的矛盾感…… 这就是木尘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他怕被对方看出自己对他的厌恶情绪,小心地将脑袋低了下去。 “真是几个可爱又俊俏的小女圭女圭啊,来,到咱家这里来,让咱家好好看看……”王公公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小孩之后,心中一荡,赶紧召唤了起来。 木尘心中一阵恶心,故意磨蹭在了最后,倒也巧妙地躲过了对方魔手的抚摩,让对方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到了另外的一男一女两个还不知道状况的小女圭女圭身上。他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藏在手腕上的利器,不知道该怎么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 当然,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 “来,咱家喂你们吃个脯子。”王公公地声音给人感觉像腌菜吃多了一般又涩又麻,那猥琐地语气让人恨不能狠狠地抽他一顿。 可怜的木尘寒毛倒竖着咽下了王公公用手指捻到他嘴边的蜜饯,脸上还被模了一把! “真乖。”当对方散发着怪味的手再次模上他脑袋的时候,木尘感觉自己都快到极限了…… 老太监显然并没有想要考量几人文学修养的意思,也并不满足与这种浅层次的交流,他开始动手动脚起来,表情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木尘突然一把挣月兑了对方伸向他衣服里面的手,跑到了旁边,满脸紧张地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利器与王公公对峙了起来!被他举在胸前的锋利瓷片上面还有着一些血迹…… 这个变故让王公公一楞,他看了下手臂上被对方划开鲜血直流的伤口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来人呐!来人呐!小兔崽子,真是给脸不要脸!咱家倒要看看哪个给的你熊心豹子胆敢伤了咱家!”他大声的呼喊起来,并且粗暴地踢开了另外两个被他搂在怀里一脸惊恐的小孩,脸色显得格外阴沉而狰狞。 “公公。”进来的只有一个侍卫,正是之前的那个搜查木尘的小个子侍卫。 “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扎咱家吊起来,咱家要亲自挖出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哪来的胆子!”王公公盯着退到角落里神情慌张的木尘狞笑一声,大声朝自己的手下命令到。 奇怪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就在他懊恼地转过身准备呵斥那侍卫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被那侍卫给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侍卫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钢刀,一刀剁在了老太监的脖子上,现场顿时鲜血直流! “呸!死阉贼,老娘忍你很久了!今天刚好把你和那狗官一起料理了。”侍卫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女声,他说完后一口唾沫吐在了尚未完全咽气的老太监脸上,送了他最后一程。 “啊!杀人啦!杀人啦!”被此前发怒的老太监吓地躲在桌角的那两个孩童,突然惊恐的朝屋子外连哭带喊着跑了出去 那侍卫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还刀如销后朝外缓步走去。原本被这剧烈变化吓得有些发愣的木尘见状,犹豫了一下后赶紧跟在了他后面。在路过王公公的尸体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也学着那侍卫吐了一口唾沫送了他给一程后,才继续慌忙跟了上去。 而在门口,他又看到了外面倒着的另外两具护卫的尸体,他们显然是被人割了脖子而死的。鲜血横流的场面让木尘一阵更加强烈的恶心感上涌和轻微脚软的同时,看向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感到一阵害怕,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他毕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却没显出多余的慌乱表情。 在听到了有人喊杀人,而且还是从京城来的王公公那传出来的时候,整个县衙都被惊动了。大量的值班衙役和老太监带来的侍卫在心急火燎的县令赵闵的带领下冲了过来。 那杀了老太监和两个侍卫的‘男子’见到有人从各个方向跑来,丝毫没有慌张。他目光怪异地瞧了一眼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紧张的木尘之后,反而停下了朝外走去的脚步,站在了原地呼喝指挥起了随后赶到的众人…… 等所有人都朝身后跑去的时候,他才带着一直默不做声的木尘从容走出了无人把守的县衙大门! “小鬼,你胆子到是不小,居然敢跟上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那人待走到一个巷弄里之时转过身来恐吓起了身后的小孩。 “姐姐是女侠,才不会杀我。”木尘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之后,也多少恢复了点冷静。他对眼前这位易容术显然非常高明的女侠越发充满了好奇感。 “你这小鬼还蛮机灵嘛,胆子也不小,不像那两个小笨蛋,不枉我把你给带出来。好了,你快走吧,我还要回去杀了那个狗官。”女侠笑了笑,转身出了巷弄往县衙走去,任凭木尘在身后呼喊都不理睬他了。 木尘虽然有些失望对方没有理会他,但突然得了自由心中也很是欢喜,便打算走人去找飞天几人。可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存起来的银两都还在对方身上呢! 他一阵懊恼,脸色变得有些犹豫不定,可最后因为实在舍不得辛苦积攒的银两,外加想要给飞天几个好朋友一番惊喜,他还是一咬牙转身回去守在了县衙门口不远处的那个巷弄口里。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县衙里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交战声和各种呼喊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 在木尘略显焦急的期待中,县衙里的喊杀声小停了一会后,一个有些踉跄的身影跳出了县衙的高墙,并朝着他这边冲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来人正是先前那个要回去杀了县丞的‘侍卫’,她一见到还躲在巷弄里面张望的木尘之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气急的惊呼。 她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走路都有些不稳了。木尘能够看到,鲜血正从她的手臂和背后几处伤口不断渗流出来。 “快跟我来。”他看到从县衙门口紧跟出来的侍卫和衙役,明白现在耽误不得任何时间,拽过对方的衣角就往巷弄深处跑去。 当了一段时间到处乱窜和乞讨的小乞丐,木尘对于石城的地形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带着受伤不浅的易容女子专抄近路小路而走,甚至还爬了个只有乞丐和附近的居民才知道的墙洞之后,才终于暂时摆月兑了身后的追兵。 但显然死了个朝廷派来的巡查太监,这可是弄不好要集体掉脑袋的大事,石城的那些官员和豪绅们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凶手? 包括城防军在内的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发动起来开始寻找杀害王公公的凶手。整个石城的夜晚的宁静被彻底的破坏了,城里的每家每户都被敲开门挨个仔细搜查了起来。 “怎么办!?”木尘带着女子躲藏了一会后就发现了这个情况,看着失血过多脚步显得越来越虚浮的对方,他顿时心头大急。 “小鬼,你不用管我了,还是赶紧自己回家去吧。”可能是觉得气闷难受了,那女子从脸上抹下了一曾类似于人皮面具的东西,露出了一张满脸苍白、大汗淋漓的柔美脸蛋。 女子向后扎起的头发因为受伤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带着汗水耷拉在她苍白柔女敕的精致脸庞之上。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明媚异常的大眼睛,让她蕴藏内心的活力以及惊人美丽都得以从中释放,却又因两旁眼角略为下延的缘故,又给人以一种柔弱而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木尘一阵惊奇,他没想到这个做起事来看上去如此凶狠而粗野的女子,居然长着如此一张叫人感觉温柔可人的脸蛋。但对方的话却让他脑子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我想到一个好地方了,快跟我来。” 他拉起女子的手东窜西走绕开了一些搜查的官兵后,来到了一处高墙之下。 “姐姐,这个你还有力气上去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到里面去接应你。”眼前的女子从县衙的高墙上跳出来的身姿被他看在眼里,显然这个女子是有些高来高去的本事的。 “这是哪里?”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但还算神志清晰。 “教司坊,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姐姐,而且有一个地方我知道很适合姐姐躲藏的。”木尘开心而得意的说到,直到现在他都不是很清楚教司坊在外人眼中是个有着什么概念的地方。 那女子闻言心中顿时一阵气苦,差点被刺激地眼前一黑而晕过去!不过当她看到对方那纯净的眼神之时,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木尘一溜小跑,沿着围墙饶了个大圈在教司坊门卫奇怪的眼神之中飞快地跑了进去,径直往后院而去。 过了一会…… 那女子在外头接到木尘的信号后跳上了围墙,可当她想要下去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硬生生地停在了墙头上,嘴中忍不住还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下方正有着两条漆黑的硕大恶狗正趴在下面一声不吭地等着她,那凶恶地神情让没有准备的她吓了一跳。所谓不咬人的狗乱叫,咬人的够不叫,眼前这两条显然就是动则咬人的恶狗了。 此刻她的状态很不好,要是刚才没准备直接跳下去的话肯定得吃这两条恶犬不少的苦头,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木尘嘻嘻一笑,上前搂住了这两条黑色恶犬的脖子,将它们给安抚了下去,然后招呼女子跳了下来。 功夫不费有心人,自从木尘几天之前可以自由触模这两条恶犬以来,在他的不断继续的力下‘他们’的关系与日俱增,到最后甚至达到了可以亲密玩闹的程度了。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的话,木尘都准备这些天就从这个突破口跑路了的。 他原本还以为个把月的贿赂都得打了水漂了,哪知今日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报。 所以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养狗的赵大掌柜的要是知道自己的两条看院恶犬居然已经被人贿赂得腐化掉了,不知该有何种想法。 木尘小心翼翼的安抚好两条大狗之后,带着女子进了附近的一个别院。在小心的避开了亮着灯光的正房后,两人躲进了后面稍远处的一间厨房之中。 这个地方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里面虽然不是很脏,但却空荡荡的连个锅都没配上。显然这个厨房只是这个院子建造时额外造的一个摆设。 “姐姐,我们先在这里躲上一晚,放心吧,不会有人来这里查的。”木尘轻声地说到。 “这是哪?你怎么知道就没人会来查探?”女子有些好奇眼前的小孩凭什么那么肯定。她坐了下来伸手去模了下背后的伤口,疼地一阵请嘶。这让木尘紧张地示意她要小声一些。 “这里是赵大掌柜的私人别院。前面那个大厢房内还有人呢。”他压着声音得意地解释到。 “赵大掌柜?什么人?居然在这,这种地方有个私人别院!”女子惊讶极了,毕竟敢在青楼中另立别院的荒唐事不是什么人都见过的。 “他是赵县令的胞弟”木尘小声地向她解释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和特殊之处。 听完之后的女子陷入了震惊之中,随后恶狠狠地说到:“这种败类我一定要杀了他!当我们女人是什么!哼!” “赵大掌柜很厉害的,据说会武艺呢,平日里教司坊里三五个大汉可都不是他的对手。”木尘记忆中虽然小时候生存的环境中,家族中的长辈都是高来高去的神仙人物。可他那时毕竟还小,完全没有什么强弱的概念。因此认为赵彪能一人对付三五个人也是蛮厉害的了。 “不过是些寻常的粗鄙汉子,等我伤好了来多少都不怕。”对于木尘的话,女子显得有些不屑。 木尘看了看她的几处伤口,还算机灵的他没有问出可能会掏一顿毒打的让女子尴尬的问题。而是顺势拍了一计马匹过去:“恩!姐姐最厉害了,我想那赵大掌柜的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我出去给你拿点疗伤的药膏吧,我知道哪里有。” “别去!”那女子突然喊住了他:“我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没想到先前那两个小孩已经把发生的事告诉了那个狗官,而那狗官居然还有胆子露面设了埋伏,结果中了他们的计。他们或许知道了你的情况,你要是出去,没准刚好被他们给逮住了。” “那怎么办!而且我进来时也被人看到了。”木尘闻言一阵慌张,真要如女子所说,自己估计没法在石城混下去了。 “不用担心,你别吵我,只是一些皮肉伤势,我用内功疗一下伤就能好个七八层了。到时候要走要留也方便得多。” 女子说完,在示意木尘别打扰她后,便用功给自己疗伤起来了。不一会就有丝丝轻微的波动围着女子在空气中微微荡漾起来 木尘惊讶地看着女子的伤口附近的皮肉被一股力量控制着渐渐地合拢了起来……眼中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两个时辰之后,累得满头大汗的女子睁开了眼睛,气色却是比没疗伤之前好了很多,多了丝红润。 或许是官府现在还没有心情去关心木尘这个小孩,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来附近搜查的迹象发生过。 “姐姐你醒了?姐姐你可是叫仙红凝吗?”木尘一直坐在边上好奇地看着女子用内功疗伤,等她醒了之后就将刚才闪过他脑子中的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女子一阵诧异。 (够长吧,收藏下吧) 第十七章 妖祸水云城 水云城坐落在宁水河畔,一片青山绿水之地。 这个本应该是风景秀丽,很适合安居乐业的地方,可在随后而来的木尘母子眼中却只能用惨淡来形容。 尽管是大白天里,大街上却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而且每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更奇怪的是挨家挨户的房子周围都围了高高的一层建筑泥浆,上面还有一些像是曾经被水泡过一样的痕迹 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两个人挑着一些和好的泥浆--一些稻草、石灰、泥石之类的混合物,来往与各家各户之间,修补着那足有大半个人高的泥浆外墙 一路上,他们还能够看到一些由于被水泡烂了墙基而倒塌掉的房屋…… “小二?小二!这客栈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两人照例走进一家客栈准备入住之后,仙红凝喊了半天,才将一个店小二打扮、睡眼惺忪的少年从柜台里面喊了起来。 “客官?您是要住宿吗?可掌柜的不在啊……” 仙红凝一听奇了,哪有开着门做生意,结果老板不在的道理啊?“那你们掌柜的呢?” 店小二扫了一下柜台上的灰尘,有气无力地答到:“带着店里的人一同修河堤去了。” “怎么?你这客栈还做修河堤的生意?” “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办啊?客栈这些时候哪来的生意,如果不是县太爷开恩,让衙门里给本城参与修堤的百姓一些接济的话,我们哪还活得下去啊……” 看着店小二一脸的无奈和苦涩,仙红凝两人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同寻常。 “小二,你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随后,两人从店小二那里得知,每年的春夏交替之际,水云城外的宁河都会因为雨季而洪水泛滥。 这在往常也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要不是灾年,拥有一条坚实河堤的水云城并不太担心这样的水患。 可就在四年之前,一个妖物出现在了水运城外的宁河之中。每当河水高涨之时,这个妖物就会撞毁河堤,让泛滥的河水肆虐水云城和附近的村落。更让人害怕的是,这妖物还会趁机顺着将大半个水云成都淹没的河水溜进城中害人性命。 “那不对啊,既然河中有妖怪,为什么你们还敢出城去修建河堤呢?不会是有人在造谣生事吧,我可听说这水云城中每年都有拿孩童生祭的恶事?”仙红凝对着店小二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哪知那小二听了她的话,见到左右无人之后才小声地凑了上来说到:“都说我们县太爷会法术,只要有他在,那妖怪就不敢上岸!至于您说祭河神…那也却有其事。” 从小二的语气中可以看得出,水云城的县令是个难得清官。可仙红凝还是皱起了眉头,因为她总觉得事情显得有些蹊跷,却有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另外,对于拿孩童生祭的事也如一根刺一般亘在了她的心头。 由于掌柜的不在,两人一时也住不进客栈之中,只得另外再找地方寄主。哪知道两人一连找了几家客栈都和第一家客栈情况差不多,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关门大吉了。 来回跑了小半天,直到日近黄昏的时候两人都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气得仙红凝徒自生起了闷气来。 正在此时,一大队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城门方向走了进来,带起的喧哗声吸引了木尘母子的注意… 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男子。这男子长得瘦瘦小小的,看面相应该已过了而立之年,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而憔悴。他的袖口和裤腿都皱得异常厉害,想必是之前一直是撸着的。而且他官服之上也粘了不少的泥水,这一定就是水云城的县令陈晋升了。 “还真是个亲历亲为好官啊…可为什么又对生祭孩童之事不加阻拦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仙红凝看着从前方走过的中年男子,一时有些模不着头脑了。 不过她这样性格和经历的人,自然也不会将一个县令的身份放在眼中,便带着木尘一路跟着这县令到了县衙之外。随后更是上前拦住了他,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请等一下!小女子冒昧问一声,为何陈大人坐视那骗人的法师祸害孩童,却不闻不问!” 那人因为被人拦了去路而一楞,随后挥手屏退了身旁冲上前将他护住的手下。在看到对方一付江湖儿女的打扮之时,他又毫不介意地同她交谈了起来。 只是让仙红凝没有想到的是,在问明了她的来意之后,那陈晋升居然摇头苦笑一声后,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走进了县衙大门之中… “我奉劝二位如果在水云城无事的话,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免得留在城中受了牵连。”一位类似管家的男子带着侍卫挡在了仙红凝的身前,阻止了她想要冲进去追问一翻的打算。 “哼!什么狗屁清官,这么些年来任凭妖物横行而不想办法除掉它也就算了,连这种那孩童祭祀妖物的事都不制止,简直是个糊涂的王八蛋!尘儿,我们走,呆在这里老娘就来气!” 听到了女子的呼喝之声,那陈晋升正朝屋内行走的身行忍不住一顿,有些单薄的身子随后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神情更是显得格外的苦涩难看。 最终,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看了一眼后,两行清泪渐渐地流了下来 “阿离” “老妈,我们不走了吗?如果是妖怪的话”木尘有些担忧地问到,已经见识过两次真正妖怪的他,可不认为自己两人能够对付得了这种不属于凡间的生物。 “怕什么!不就是个小小妖物吗就算我们对付不了那妖怪,可怎么也得把那些无辜的孩童给救了才行。要是这么一走了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仙红凝下意识的想要鄙视一番自己可能面对的对手,可随后却无奈地放弃了到口的话语,脸色也变得严肃地朝木尘说道: “尘儿,这趟混水老妈我是不得不趟了,估计到时候真出现什么妖物的话,根本就顾不到你了。你到时候就乖乖地留在城里知道吗!” “老妈,我才不怕那什么妖怪,我要跟你一起去!”不尘岂会答应这种事情,听到她的话顿时急了。 “老娘的话都不听了吗!”仙红凝狠狠得给了他个暴栗,然后又扶着他的肩膀耐心说到:“尘儿乖,我不会有事的,可你要是也一起跟去,到时候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你说对不对?再说,说不定没碰到妖怪我就已经把那些害人的骗子法师给杀得落花流水,将人都救了呢。” “这”不尘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却被仙红凝的下句话给直接吓住了。 “你要是不听老娘的!老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从此咱们就各走各的!” 木尘心中一酸,只得无奈答应了下来。 想到那家掌柜的应该已经回来了,两人最后找到了最初的客栈住了下来,打算第二天就去探探关于祭祀的消息。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两天的打听和调查之后,仙红凝总算将关于祭祀的情况给弄清楚了——祭祀就在三天之后的早上进行。 在这个过程中,她还遇到了好几个因为家中的孩童被愚昧的百姓抢去祭祀‘河神’,而在城里哭死喊活的可怜父母。 仙红凝最后找到了一个和她体形相差不大的妇女,向她说明了来意后。在对方的配合下,决定扮成对方的样子混进祭祀的队伍中去 第三天天还未亮,仙红凝再次警告了下木尘之后,便消失在了客栈之中。她为了不让木尘偷偷跟上她,甚至把他给绑了起来,同时他的嘴也用布头给塞住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被绑在房间中挣月兑不得的木尘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在他急得快要忍不住发狂的时候,房门被人猛地被人给推开了 祭祀河神的队伍由上千人组成,一路由一男一女两位打扮得不伦不类,全身挂满了琳琅满目物件的法师带着,从南城门一路向宁河边一处小高地走去 仙红凝混在人群之中,用麻布包裹着脑袋跟谁都不交谈一句,只管闷头赶路。而旁人认为她是伤心所至,见她不想说话,除了平日里几个相亲的‘邻居’来拍了拍她的背之外,也都没有上前来自讨没趣。 上千人的队伍走走停停,不时大部分人都会跪下来做一番神明宽恕的祷告。队伍的最前面是抬着十位童子的壮汉,而最后面则是哭喊无力的一些被强行抢了自家孩童的父母亲人。实在一副叫人看了辛酸而又义愤填膺的可悲场面。 仙红凝打算在祭祀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冲出去,将那两个鼓惑人心,又丝毫没有人性的法师给杀了然后将人救了。让这些愚蠢的人们看看所谓的河神到底会不会因此而发怒现身! 她才不相信什么河神会在意什么祭祀不祭祀的东西,要不往年也有祭祀的情况下也不会继续出来祸害百姓了。这明显就是那两个败类蛊惑出来的事情,她在江湖中也不是没有见过类似愚弄百姓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祭祀河神的仪式正式开始并渐渐到了高潮 “我在此代水云城的百姓奉上最好的供品和童子,恳求河神大人宽恕我们!”那男性法师站在小山坡上早先就搭好的祭坛上面,念道了一长篇繁琐并且谁都听不懂的祭文之后,突然朝着天空大声的呼喊起来。 “恳求河神大人宽恕我们!” “恳求河神大人宽恕我们!” 水云城的百姓见状也都纷纷跪了下来,满脸虔诚恭敬地俯在地上大叫了起来。一些老人和失去了孩童的男女更是眼泪纵横,夹杂在人群中胡乱呼喊着。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了 “什么狗屁河神!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骗子!老娘今天就让你们先去喂河神!”突然一个满是愤懑的女声在人群中清喝了起来,显得格外清脆而又张扬。 仙红凝内力灌注脚底,几个提纵之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映过来之前窜上了祭坛。 她一脚踢飞了两个想要来拖她的大汉守卫,接着飞起一腿直接将那个刚才喊得正欢的男法师给踹下了高台,向着底下滚滚江水之中坠去! 另一个女法师想跑,也被她一剑削去了高高盘起的头发,在漫天飞舞的泛着油光的断发之中,女法师状态惊恐地一坐倒在了地上! 在她的身后,那个被踢出高台的男法师,带着远比刚才祷告时更加高亢洪亮的惨叫声跌进了滔滔江水之中,随着一朵小小的浪花的泯灭,再无半点声息……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高台上拿剑指着披头散发的女法师的仙红凝,在傻楞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惊恐地尖叫或者咒骂起来,纷纷要求她放人接受惩罚以平息河神的愤怒,有些更加愚昧的甚至扑在了地上大声的乞求神明原谅他们。 仙红凝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她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女法师见状,乘机大声威胁起了她,同时还不忘蛊惑百姓要好好的惩罚这个惹怒河神的女人。似乎干这一行的,心理素质的确很好,她居然这么快就回过了神来,反倒是威胁起了拿剑顶着自己的女侠。 “看到了吗!所有人都被你激怒了,识相地快点放了我!要不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女法师得意地瞥了一眼仙红凝,她不信对方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动她。 若是换了一般人也就罢了,但仙红凝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宁可两败具伤也不肯妥协的刚烈女子。她心中的怒火已经被眼前的这些愚昧之人给点燃了,而装神弄鬼的女法师又如此不知死活地来刺激她,她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下一刻,在所有百姓的见证下,她‘穷凶极恶’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女法师的下巴上面,将她踢得临空飞起… 飞在半空中的女法师发出了比先前男法师更加高亢的尖叫声,在‘扑通’一声之后淹没在了浩瀚的江面之中 一颗沾了血迹的黑边门牙从空中掉了下来,扑哆,扑哆地弹跳了几下后跳下高台,滚进了下面的人群之中那诡异的运行轨迹承载着所有傻了眼的百姓的眼球,最终跌落在尘土之中 “嘶!”随着门牙的入土,众人整齐而无意识地发出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又整齐地大退了几步。 “打死厄”随着彪悍女侠的目光的关注,一个满脸愤怒想要说点什么的大汉马上咽下了口中的狠话,惊恐而狼狈地低下脑袋退入了人群之中。 法师都死光了,他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平头百姓还能怎么样?更何况此刻,这个下手狠辣的女人在他们的眼中甚至比那河神还要恐怖一些了 心情恶劣的仙红凝也不说话,噼里啪啦一阵乱砍,将所有关着孩童的笼子都给砍碎了事,让这些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娃们跑到了下面人群中各自的父母怀中去。 “看什么看,都散了吧!难道还要等在这喂妖怪吗!”仙红凝心中有气,所以看到下面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老百姓们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插着腰开始赶人了。 可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卷起了巨大的旋涡!并且朝着高台之处而来 第十八章 男人 “快跑啊!河神发怒了!” “救命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各种呼喊的声音随着江面之中的巨大动静而响起,现场顿时一片大乱! 这一变化大大的超出了仙红凝先前的预计,她也开始紧张了起来。面对传说中的妖怪这种明显无法战胜的敌人,她手中拽着武器就准备逃跑了。 可当她看到那些还在迈着小脚丫奔跑的孩童们,和他们那些被逃命的众人荚果着一时过不来的父母的时候,她犹豫了 一个顿身,女侠挥了挥手中的剑露了个凄美而决绝的笑容,转身小心地朝着河边靠近了几步。 “吼!”一声沙哑地嘶吼声从水中露出的一张巨大的嘴巴中响起,接着是巨嘴主人整个七、八米长的巨大身躯猛地窜到了岸边!它的嘴边还挂着一件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法师袍 看到如此巨大的一只怪物,仙红凝心中一阵颤抖,差点将手中的武器跌落在地。 鳄鱼!居然是一条全长八米左右的巨大鳄鱼! 那鳄鱼全身都批着青黑色的厚重鳞甲,肚皮处则是稍微浅显一点的灰白之色。它的两只猩红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暴虐与疯狂,却还有着一丝的人性化。 它在一上岸之后,就很生气地给了旁边支撑高台的大柱几尾巴。随后那高台就在仙红凝惊恐的眼神之中倒塌了下来,却整个砸在了巨大鳄鱼的身上。让她更加心虚的是,那被众多木架给埋了的大鳄鱼居然以绝对蛮横地姿态,胡乱地一通发泄便冲散了所有挡在它前面的这些障碍物 漫天飞舞的木屑之中,是仙红凝额头不断划落的汗水--这样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她这样的江湖人物可以对付的,而且还是头明显脑子不太正常的怪物。 那鳄鱼怪物在冲出了木架之后,马上就发现了挡在它身前这个身穿劲装的女人。它很是人性化地一舌忝嘴角之后,飞快得朝她冲了过来,那强健的身躯和四肢顿时将身下的泥地拖出了又深又乱的一条坑道! 只一击,尽管仙红凝尽了最大的努力闪避和格挡,但她整个人还是带着断成数截的精铁剑被撞飞到了半空之中。还未等到落地,满口的鲜血就从她的嘴中喷了出来。随后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住手!”正当仙红凝满脸绝望等死的时候,一个显得中气不足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条疯狂而暴躁的鳄鱼怪物居然真的因为这个显得羸弱的声音,而停下了张嘴准备咬向仙红凝的动作! “快走!快走!阿离,不要再来害人了!你快走!”来人跑到了鳄鱼面前,挥舞着手臂居然开始驱赶起了它!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水云城的县丞--陈晋升! 更叫人感到奇怪的是,随着他的驱赶,这条巨大的鳄鱼居然开始缓缓地往后退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倒在地上的仙红凝满脸的疑惑和震惊,她看着眼前的一人一怪,怎么也不明白这其中包含的蹊跷。 “吼!”那鳄鱼退了几步之后,很不正常地开始疯狂摇摆起了它的脑袋,然后像是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一般,突然之间就再次变得暴躁了起来!它开始朝着来人嘶吼起来,原本陈晋升到来后已经变得有些清澈的眼睛居然飞快到再次变成猩红之色! “不要啊,你不能这么做!” 陈晋升想要挡住再次扑向仙红凝的鳄鱼怪,却不想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最终只落地个惨叫一声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倒在了一边生死未卜的下场 原本以为自己得救了的仙红凝,看着迎面而来的巨鳄嘴巴,还没来得及庆幸又陷入了绝望之中,只能闭上眼睛等死了。 “畜生!尔敢!”一声充满惶恐和狂怒的暴喝声猛地轰进了巨鳄的耳朵之中!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吃到!?再次被打断了捕食的巨鳄懊恼地转过头来,以凶猛地姿态迎上了又一个来搅局的高大汉子的拳头。 紧接着这两个大小相差悬殊的生物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一声闷哼和嘶吼之后,两者又飞快地分了开来。当然其实是刚来的那人,也就是罗克敌由于体重的差异被鳄鱼怪给狠狠地撞飞了出去。不过他也将鳄鱼的牙床打得一片血肉模糊,也没有完全吃亏。 罗克敌落地后,还没等回口气便焦急地朝另一边喊了起来:“凝儿,你没事吧!” 斜卧在另一边女子心中一甜,看着这个为自己拼命的男人的身影,她突然感觉自己正被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所包围着。 “我没事”她飞快的鼓起力气朝他喊了一句,尽管胸口因为这个动作疼得她差点昏了过去。 罗克敌闻言,略微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受伤后以越发狂暴的姿态冲过来的鳄鱼妖,凝神以对起来。 这条鳄鱼怪的实力极其强悍,以罗克敌先天中后期的实力,如果不能避开它那满身的鳞甲的话,根本伤它不了分毫!但如果不小心被它咬到或者尾巴甩到一下的话,先天中后期想来也有点不够看 等到随后而来的木尘气喘吁吁地跑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好看到罗大叔正上窜下跳的围着那条鳄鱼绕着圈圈,却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大大的松了口气之后,木尘小心地绕开战斗的中心向倒在地上的仙红凝跑去。 三天前,当仙红凝告诉他让他不准跟去的时候,对于自己这位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干妈很是了解的木尘,就提前有了准备。 那一天他趁着仙红凝外出调查的时候就在四个城门外都贴了告示。另外他还拿出了半年来积攒的全部家当贿赂的守门的士兵,给了他们一张请画师描述有罗克敌的画像,叫他们见到上面的人之后一定要叮嘱他去看告示。 告示内容基本如:“你家里面跑出来的那个女人-我干妈有危险,速来xx客栈” 罗克敌虽然不是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木尘知道他半年来其实一直都在附近某处晃悠着,也算得上是传说中的憨厚型情种了。结果总算是在最后关头被他赶上了。 “快带凝儿走!我快吃不消了!这头妖兽的皮太硬了,没有武器,我拿它根本没有办法!”罗可敌见到木尘赶来之后,立刻朝他喊了起来。他一直保持高强度的上窜下跳,还要不停作出攻击的举动吸引眼前这头妖兽,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 木尘闻言,也不多说废话,将仙红凝背在了背上,撒开脚丫子就往水云城方向跑了起来。 哪知那妖兽被罗克敌骚扰了半天,又一直打不到对方也有些烦了。它一看正往远处跑去木尘两人,居然不再理睬罗克敌,一门心思地往那两个更容易吃到的猎物冲了过去! 罗克敌一见这个情况顿时惊慌地大叫起来,他拼命地朝着鳄鱼发动着攻击,却见效甚微。被打疼了的妖兽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木尘两人! “尘儿小心!” 被身后的响动惊醒的仙红凝拼命鼓起全身的力道一掌拍在了木尘的肩头上,两人交错着翻向了道路的两边。 那妖兽发现自己一嘴咬空,朝着仙红凝的落地的方向就是一尾巴! “啪!”地一声之后,猛窜上来的罗克敌抱着仙红凝被重重地抽飞了出去! 他的背后一片血肉模糊 罗克敌落地后强行控制住了想要扑倒地的动作,妖兽的这一记尾锤几乎将他骨头都抽散了,大量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他朝着佳人轻轻一笑,将怀里看着他泪流满面的仙红凝放下之后,身受重创的他反而彪悍地转身朝着妖兽狂冲而去! “你休想!今天有我在,你就伤不了她!”血沫从罗克敌的鼻息之间喷出,他却张狂地大笑起来。他此刻已经彻底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地燃烧着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拳轰在了妖兽的脑门旁边,居然将它打得翻滚了一圈! 而他自己也因为牵动受伤的内月复而大喷了一口鲜血。对此他却毫不在意,大笑着又一拳打在了妖兽的下巴下,将尚未翻过身来的妖兽打得再次滚倒在地! 罗克敌每出一拳,力道比没受伤之前要更猛更强,却也更加的惨烈。因为每一拳过后,他的口鼻甚至七孔之间必然有鲜血飞溅而出。那鳄鱼怪居然被打得嗷嗷直叫,却毫无反抗之力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如金纸,可那悍不畏死的的神情和披挂挥洒着满身热血的身姿,却越发的张扬和挺拔了! “去死吧!”再一次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罗克敌大声咆哮着跳到了正在地上翻滚的妖兽的头上,承载着他全部愤怒和意志的一拳狠狠地打向了它的眼睛 一直趴在地上的木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悍不畏死的搏命惨烈情景,顿时被深深震撼了,他没想到原来一直在他印象中畏畏缩缩的这个罗大叔,居然还有如此豪勇的一面。 “这就是仙妈妈日夜思念的人吗?真的好男人啊。”他的内心居然产生了一些崇拜之情。原本在这个少年心目中,作为女侠的仙红凝才是他的偶像,而此刻又多了一个罗克敌 “轰!”声沉闷巨响,罗克敌的这最强一击轰在了妖兽的眼眶之上,强大的力量差一点就将妖兽的眼睛给挤暴了出来!它的视线瞬间变的被血幕盖住了一般! 眼睛被打伤了的妖兽痛嘶一声之后,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差点变成瞎子的事实终于让它害怕了,它猛得甩开了罗克敌,滚爬着就往河边跑去! 罗克敌见状,大大地吐了一口鲜血之后,仰天就往后倒去他虽然一时没有晕过去,可大量的失血和强行逆转内功,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一个十来丈大小的钵体从天空直罩而下将想要逃进水中的妖兽给罩在了里面!然后这个钵体带着里面的妖兽飞向了天空,这个过程中它的体积越变越小,最终变成了一掌大小落到了一个临空站在半空中的一人手中! 修仙者!? 第十九章 享福啦 木尘一阵激动,认出了来者身份,赫然就是他一直想见却始终无缘得见的修仙者! “呵呵居然以筑基中期的实力空手打退了同等境界的妖兽,真是不可思议。可惜就是脑子太蠢,居然为了一个废体的女子搞得自己根基尽毁,还差点毁了我守侯多时的妖兽如果不是看在你罗氏子弟的份上,哼!” 那人随手捏了一道法诀,打进了罗克敌的身体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天而去了!除了瞥了一眼被罗克敌所救的仙红凝外,他根本没有再看旁边的其它任何人一眼,完全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 木尘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并不是因为对方无视他,而是对方话中的意思,居然是他早就在此了,甚至专门就是守着这只妖兽来的!那他此前为什么一直冷眼旁观!这难道就是修仙者吗! 如此冷漠!如此目中无人!如此不近人情! 他甚至怀疑要不是罗克敌最后爆发了下,他们就算死在了这里,对方都不会多管一下闲事! 这就是修仙吗 “尘儿”仙红凝的声音打断了木尘陷入偏激的思维,将他的神志给唤了回来。木尘摇了摇头,赶紧跑了过去,重新扶起了身受重伤的仙红凝,将她扶到了伤逝得到那修仙者的神奇法诀控制的罗克敌身边。 “罗大哥” 身后传来的儿女情长让木尘有些不适应,他左右看了看之后,发现旁边居然还有个人正趴在地上,便赶忙跑了过去查看了起来。 木尘将那人翻过来一看,心中一阵大奇,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本县的县丞大人陈晋升! 陈晋升的情况非常的糟糕,虽然一时还没有死去,但也是气若游丝,相差无几了。木尘见状便将他扶了起来,用体内并不太多的内力帮助他梳理了起来伤势 “咳!” 一口淤血咔出喉咙之后,陈晋升幽幽地醒了过来,恍惚了半天之后才有些紧张地问到:“阿离呢!她在哪?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阿离?”木尘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唉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阿离就是那条为恶水云县的妖兽,也是我的夫人”陈晋升幽然一叹,满面苦色的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什么!”木尘闻言手一抖,正在往对方体内传输的内力差点紊乱起来。 “还请小哥告之,阿离她现在在哪,我不能再看着她再去害人了” “这它她被人抓走了,是那些会飞的‘神仙’。”木尘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他实情。 陈晋升面色悲苦的摇了摇脑袋,双眼变得通红起来,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再次叹了口气,看着满天大汗给自己疗伤的木尘说到: “唉多谢小哥相助了,我现在对体内的所有东西都毫无感觉,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还请小哥放手吧,我有些话要说” 木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先前一直不肯放弃只不过是少年对于自己救的第一个人却无能为力,多少有些不忍心和感到憋屈。他闻言还是慢慢地收了功,盘坐在了陈晋升的面前。 “这些年来,看着阿离为祸一方,我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心入睡的,可我又实在无能为力。现在这样也好,她被天上的仙长抓走说不定还有得救要真是这样就最好了。”陈晋升有些欣慰地朝着说到,似乎是想在临死前将心中抑郁很久不能对人说的话都说出来。 “她既然是你的夫人,那为什么会变成变成这个样子?”木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尽管他已经有所猜测了,只是这个猜测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下意识地不想去相信它--那似曾相识的一幕。 陈晋升听到他的问话,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交给了木尘:“都是这个就是这一纸仙书害了阿离,是它害了阿离!呵呵,呵呵。” 木尘接过羊皮纸之后看了一眼,他的手忍不住一抖,差点没有将它拿稳。种灵诀,果然又是修改版本的种灵诀!和他半年之前在黑云山看到的那张内容一模一样 “这个东西哪来的!”他紧张地朝着陈晋升问到,再次的见到这法诀之后,他开始感觉到事情似乎变得诡异和严重了。 “我不知道,阿离本是江湖儿女,只是嫁给了我后便退出了江湖。有一天阿离出去了一天再回来后,就多了这张东西。她只说是仙人才能休习的仙法却最终,最终变成了今天这般田地唉” 陈晋升说完之后脸色一阵潮红,随即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他的五脏早已破碎,已然回天乏力了。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情况,于是突然站了起来,朝天大喊了起来: “老天爷啊!阿离本性纯良,一生与人为善,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啊!想我陈晋升为官十年,从未贪墨过百姓一分钱财,为何要如此对我!如此对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的话语刚落,便彻底断了生机,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那死不瞑目的目光侧向一边死死地盯着宁河的方向,像是期待着什么一般 即使是半年以来渐渐见惯了生死的木尘,也忍不住为对方的遭遇而一阵叹息,他上前轻轻地帮这陈晋升合上了眼睛,默默地为他的亡魂祝福了一番 等罗克敌勉强能够行动之后,木尘便背着无法动弹的干妈慢慢地往城中走去 风吹过他的领口,露出了他藏与怀中的那张羊皮纸,他的目光中有些不安,也包涵了越来越多的愤懑 想着衬晋升临死前的恫诉,和死不瞑目的眼神,他心中突然非常地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随着这么一出差点将罗克敌的性命都搭上的英雄救美,仙红凝就算是铁石做的心肠也无法再装冷漠了,更何况她还不是什么真的冷漠之人。 唯一让她内疚和心疼的是,罗克敌的修炼根基因为最后的乱来而被彻底的毁掉了,这让她很是有些郁郁。 反而罗克敌本人却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不过是些没用的连普通灵根都不如的杂体,就算是去修道了,也不过混了个到头来一场空的可悲下场。现在这样也好,至少活得快活,至少有你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罗克敌的洒月兑和豪爽,让木尘一阵敬佩,他随后又想起了先前遇到的那个冷漠而不可一世,将凡人生死全然不顾的修仙者。 两相一比较,小小的少年心中,似乎有了种明悟般的疑惑--修了仙道,却忘了做人吗?那又修得什么道? 仙之一字,一人一山,代表着出得红尘,入得寂寞。却又始终不离红尘不离人道,在此间真正得以超月兑才方为仙道。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在不断变强的力量和这力量所带来的好处之中,能始终在淡定中寻求超月兑的呢? 几天之后,等仙红凝的伤势稳定了些,罗克敌找了辆大马车,就满脸欢喜地带着她和木尘往他在东边地界的封地行去了。 罗克敌的真正身份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当他哥哥在他的帮助下登基上位之后,他就被封了亲王,封号为荣王,同时还是天下的兵马大元帅。 只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后的几年里兄弟渐渐疏远离心,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特别是当仙红凝杀了朝廷的巡查使的时候,已经厌烦这种相互猜忌生活的罗克敌,以交出兵权为代价才保住了她的命。出于担心这个喜欢乱来的女子再惹出什么大祸,他甚至抛下了京城中的繁华,亲自找她来了 这些事情罗克敌这样重感情的人当然是不会对身边的任何人提起的,不过就算他说了,像仙红凝这样性格怪怪的,又对所谓的权贵毫无好感的女人,没准还会得意外加欣赏地表扬一番自己的爱人 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罗克敌也已经厌烦了与自己的哥哥勾心斗角的生活,也是趁机消磨了两人之间可能会引发惨剧的因子。只是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那位帝王能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但无论罗克敌怎么被自己的哥哥猜忌,他身为亲王的尊贵身份却丝毫没有什么改变。该有的福利和封地还得照拿不误。 东山郡,位于罗森国靠东的位置,属于比较繁华的一个大郡。而罗克敌的封地就在东山郡的郡府寿阳城,以及附近一带的数座小城,其领地差不多有小半个东山郡的大小了。这在没有什么强势藩王的罗森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难得了。 当年的皇帝和自己的弟弟关系正处于蜜月期,登基了之后又是封亲王又是封大元帅,自然也不会吝啬一些领地。 领地内除了一些朝廷派驻在此办公的官员,和郡首府的势力之外,几乎全是罗克敌的亲信和班底掌控着局面。当然,两者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朝廷的面子工程,自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罗叔!你得封我当个大官,得比那石城的县令还大!怎么说我也是老妈的儿子,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做了几天马车,快到寿阳城的时候,基本了解了情况的木尘兴奋地大叫起来,要求坐在一边的罗克敌给自己封个官当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当什么官!再说你又不是喊我爹,我为什么要封你官啊。”罗克敌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理会这个曾经敲诈了他一本秘籍,还试图准备敲诈他钱财的小财迷。 “当官的都有钱啊~!而且去教司坊找漂亮姐姐的时候只要说一声,都不用哎哟!”一个忍无可忍的暴栗直接让染上了不良风气的木尘闭了嘴。仙红凝这次可是下了死手,疼地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谁叫他居然敢在罗克敌面前探讨这种事情,还是当着她的面,叫她怎么能够看得下去! 罗克敌偷偷一笑,却不想仙红凝的矛头又指向了他这边:“我儿子不叫你爹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当官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嫌弃我们吗!” “谁说的!能当官。我只是和这臭小子开个玩笑,凝儿你可别生气啊,伤还没好呢”罗克敌脸色飞快地一变,温柔地给女侠顺起了背来,一点都看不出身为亲王的样子。直看得木尘摇头叹息自己瞎了眼,差点把这个家伙当做偶像! “还有你这臭小子,老娘最讨厌那些贪官污吏了,所以不许去当什么官,听到没!” 得!您老人家早说不就得了?绕那么大个圈回来还不是把事情给黄了木尘心中一声哀号,想要当个大官收刮下民脂民膏的伟大理想,就这么被生生地被扼杀掉了 在三人嘻嘻哈哈的玩闹之中,马车驶进了寿阳城城,停在了荣王府前。 木尘一见到地方了,顿时欢呼一声,率先跳下了马车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哇” 他看着气派异常的荣王府大门发出了惊叹之声。那如同小型城门一般的朱红大门上面镶嵌着的一颗颗黄橙橙的大门钉,差点眩花了小财迷的眼睛。 清一色身着整齐黑色甲猬的十六名侍卫所在的台阶两边,是数人高的两只巨型白玉石狮子。那威武生动的表情,像是随时都像要活过来一样,若是胆小之人见了肯定要被其威严唬得背后发凉。 木尘原地转了个身,发现身后虽然空无一物,但正是这空无一物更是叫他深深地被震撼了。一直在小地方混迹的他,哪见过眼前这般占地足有数百亩,用清一色坚硬的青色玄武岩铺就的,整齐光滑的大型广场! 打理地异常干净的巨大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而在广场的另一面,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大琉璃瓦筑头的围墙,将对面的所有建筑和风景都隔离在了外面 尽管还不知道那如同城中城一般的王府里面的场景如何,但木尘已经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气派,气势非凡、充满大气的气派;封建,穷凶极恶、压迫一切的封建!这就是整个罗森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王府的威仪…… 荣王的回归,成为了整个寿阳城的一件首要大事,但更加劲暴并引发口舌之战的是荣王居然要续弦了!而且续的还是一名毫无背景的平民女子!更加叫人八卦的是,这位女子居然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是私生子,还是遗夫子?朝廷能任由着他娶这么个女子吗? 无聊的老百姓们顿时亢奋了,这些话题也成为了寿阳城甚至整个东山郡附近地区热议争论的话题。 但让人大跌眼睛的是,京城的天子居然还煞有其事地发来了圣旨庆贺,还封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夫人给那位未来的荣王妃,这让人们越发地好奇起了这位王妃的身份 但不管怎么说,天子都发话了,再嘴贱的文人墨客也只得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看着张灯结彩的荣王府一个劲地翻倒着胃里的那点酸水了以自我安慰。 而木尘也开始了他腐朽、堕落而短暂的水货世子生活 第二十章 独自望飞 时光并不以人的执念为意,不知不觉便过了两年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院子中四肢大开着朝天伸了个懒腰,望着已经日上三杆的日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 这少年体形均匀而修长,却丝毫不会给人以纤瘦的感觉。一头过肩的黑色长发被他只用了一根青绳随意地扎在脑后,,每当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风吹起顺着两额刮过他的脸颊之时,他却总是随意地用手指往后一掸应付了事。 正当他即将迈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声后传来了让他有些头疼的可爱的小女孩声音:“哥哥,等等我们呀,你要去哪里?” 少年听到小女孩的呼喊后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跑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跟屁虫。 这两个小娃其中一个约莫有7,8岁光景,是个如同粉雕玉琢一般可爱的小女娃,而另一个拉着她的衣角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个刚会蹒跚跑路,连话都讲不灵清的小不点。 两个小娃的身后还紧紧跟着四个一脸的小心和认真的妇人奴仆,像是怕他们跑得急了摔倒在了地上。 这小女孩叫做罗采芸,是前王妃所生的小郡主,豆芽菜般的小家伙叫罗宁,是去年初荣王妃刚生的王府小世子。而那个英姿挺拔的少年自然就是已然长大了的木尘了。 都说相由心生,几年之后的木尘因为生活模式和性格的变化,脸上少了点淳朴,多了几份不羁与随性。唯有笑起来的时候才给人一种神采飞扬的阳光感觉。 木尘闭上眼睛重重地一拍脑门之后转过身来,看着正被一妇人小心擦着鼻涕的小弟和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妹妹,满脸无奈地蹲下了身子朝着他们问到:“说吧,这次又要如何?” “我要城东面人王做的面人,要让他给我做只麻雀!”小郡主开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然后轻推了下自己的弟弟,很有义气的提示他也勒索一点什么。 “我我,恩”憋了半天,罗宁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支吾着说不清楚。 “宁弟他说要一只会唱歌的鸟儿。”小郡主徒自思量着怎么教了这个笨蛋弟弟半天还没学会呢?结果心中一急,直接“帮”自家弟弟提出了要求。 木尘一阵无奈,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至从不小心被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发现他曾经出入青楼观摩,并且老是与人打架的事情之后。他每次出门要是溜得不够快的话,就会像今天这样老是被她威胁着买这买那来当作封口费,还是两份的,虽然名义上另一份是小罗宁的。 这其实还算好的,如果运气不好再整点希奇古怪的要求,绝对能叫木尘一整天的开心日子都给黄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鸟买回来还不得又让你这个小丫头给放生掉?白白浪费你大哥的银两啊。”木尘满脸疼爱地刮了下罗采芸的小鼻子,不是很理解地说到。 “哼!哥哥真小气!明明骗抢来了那么多的银子连只鸟儿都舍不得给我买。”罗采芸一皱鼻头,当众爆发的不满抱怨让木尘显得有些尴尬。小丫头也没理他,继续自我陶醉般地说到:“鸟儿飞在天上多好多快乐啊,怎么可以随便关在笼子里呢?要是我也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在天上该有多好” 木尘闻言一呆,脑子中出现了另一个也有着类似梦想的女孩身影。 “哥!给不给买嘛~~”罗采芸推了推木尘的大腿,将陷入恍惚之中的木尘给摇醒了过来。 “买!当然买,小郡主的吩咐,小人自然不敢违抗咯。”木尘哈哈一笑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后,带着身边的一个差不多大小的仆从便往王府外面走去 虽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少年只是王妃在外认的干儿子。可是看到平日里荣王和王妃对他的宠信,和他那行事乖张而很少有所顾忌的风格。无论是王府上下,还是寿阳城中的大小势力成员都对他表现得不是恭敬有加,就是忌讳异常。人人称其为小爵爷。 因为大家既不能叫他世子,他又没有官衔和出身,而且还未成年,所以只能如此称呼这个王府成员了。 “小爵爷。” “小爵爷!” 木尘所到之处,无论是商家老板还是路边的行人小贩都恭敬地向他打着招呼,木尘一路微笑着也不答话,最多就是看到老熟人轻点下头。两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态度。 这两年,凭着背后强硬的靠山,以及自身很是不错的实力--擒龙功第四层,等待机缘便可直达先天的后天大成境界!木尘在寿阳城混得风声水起,俨然成了城中的第一大纨绔和最嚣张的小霸王。 经历过贫寒外加被仙红凝的侠气熏陶之后的木尘,自然看不惯什么地痞恶棍之类的人欺男霸女的一些行为。他刚到寿阳地界的时候,隔三岔五的找这些家伙的晦气。他也不自报家门,每天数场斗抖殴,三五天一场大打,将自己搞得满身伤痕地同时,也将这些人整得哭爹喊娘的。 直到最后被人害进了监狱里面,他才招呼出了自己的靠山结果他自然是出来了,进去的可就更多了。当那天他看着一大帮子蹲在监狱里面的大小官员和一些头面人物的时候,他足足在外面笑了半个时辰,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不是他有多开心和得意,而是他真的感觉这世界太过可笑。那里面,有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却因为荣王的一句话被彻底地挖了出来。这样的现实啊,让木尘真的懂了很多,所以他忍不住大笑,直笑到眼泪都被挤出来笑着他人,也在笑着自己 身份的曝光让木尘彻底成了寿阳城街头巷尾的小霸王,随着实力和人面的越来越广,无聊的木尘又将目光看向了一些江湖上的**人物。什么采花贼啊流窜的江洋大盗啊,接下去凡是不小心被精力旺盛的小爵爷碰到的都被他打了个半死送到了衙门里去。 因此,寿阳城的百姓对这位很难相处,又爱惹是生非的小爵爷是又爱又怕。他们一边是巴不得他往身边转转,驱赶下那些街头恶霸,而另一边也很担心这位脑子容易犯抽的爵爷又突然和人动起手来将自己的摊子给砸了因为,小爵爷是出了名的抠门小气,从不负责赔偿 当然,小爵爷虽然有些受人欢迎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这是所有老百姓的共同心声。 比如,他拉帮结派,手下聚拢了一大帮子不良少年和纨绔子弟,成天鼓励他们与人打架斗殴,最多就是不允许他们欺压百姓。另外,这个败类居然小小年纪就开始逛起窑子来了! “大少爷,今天去哪耍耍啊?是去坊间听听小曲,还是去看斗鸡、听说书的讲故事?或者去古玩店里转转?”木尘后边跟着的仆从,不停地给他出一些建议并询问着本日的行程安排。 今天的木尘自从出了荣王府之后就显得很是反常,他始终沉默不语自管自地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走便是个把时辰,他才开口说到:“我去翠萍楼听小曲。” 仆从一听,走得酸麻的腿脚便立即不再酸麻了,一把跳了起来说到:“大少爷!您可真明智,翠萍楼的姑娘唱的那个小曲啊真是” “你,去城东面人王那给小郡主买面人,记住是要麻雀的。还有别忘了去花市买只小鸟回来。”木尘朝着比他还兴奋的仆从咧嘴一笑,给他派了个新任务。 “啊~?”那仆从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但在接过了木尘扔来的一大锭银子之后心情总算好了很多,开始麻利而听话的迈开又酸又麻的脚步地往城东奔去。虽然小爵爷脾气怪怪的又看似小气,不过对于肯做事的自己人倒也算不错,一大锭的银子,足够他余下半个月的工钱了! 木尘看着跑远的仆人,摇头一笑在老鸨异常殷情的招呼之中走进了这家寿阳城首屈一指的青楼之中。当然,青楼也是有只卖艺的,尤其是在白天。所以请相信,木尘真的就是纯粹来听小曲的 翠萍楼中唱的小曲莺莺燕燕的,自有一股让人觉得悦耳的靡靡之音环绕心头。木尘进去的时候小曲唱得是古代一个大文人的名词,这曲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人生得意需尽欢的味道,到最后却又有种相忘与江湖的意境融合在里面。 木尘听得正入神,曲却已经唱完了,阵阵高亢嘹亮的喝彩声更是完全破坏了歌曲在他心中的那份意境。 他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刚想表示点什么,但随后整个人一楞,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般自嘲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既是相忘于江湖,又何必处处自寻烦恼呢?狗屁的相忘于江湖,自欺欺人罢了!” 他大笑着站了起来转身而去,随手在众人惊呼之中朝着唱曲的姑娘扔出了一大锭的金子。他也不去管身后别人怎么看他,哈哈大笑着出了翠萍楼的大门,显得心情格外的顺畅和快活。 荣王府的生活尽管锦衣玉食,他木尘更是小小年纪便成为了寿阳城中的小霸王式的人物,可他心中却始终没有真正快乐过。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的脑海中想地最多的还是和干妈闯荡江湖的日子,现在的生活让他觉得甚至还不如和飞天几人沿街乞讨来地让人心生满足 “飞天啊,原来我想要的和你一样呢,我也想要自由地飞在天空中我差点就忘了答应要去看你的呢呵呵。”木尘望着蔚蓝的天空呵呵一笑,快步朝荣王府走去 第二天一早。 “尘儿,你路上一切小心,记得回来看老妈啊。唉,要不是罗宁这个小东西,我早就跑了。这里呆得我都快闷出病来了。”仙红凝不舍地将行囊挂在了木尘身边的马鞍上,如同一位送子远行的母亲。不过她随后的抱怨却把旁边的罗克敌搞得尴尬万分,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罗叔,那我就走了,家里那两个小家伙肯定要闹脾气了,帮我解释一下啊,嘿嘿。”木尘没大没小的攀上了罗克敌的肩膀,在他耳边很有义气地传授起了着类似重振夫纲之类的经验。临了还很不客气地顺手拿走了他手中捻着的一块玉配,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旁边的侍卫和仆人自觉地将脸往天上抬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荣王”两个字印刻在玉配的上面,显得精致而气势十足。这可是在罗森国内自由闯荡的一大保证啊,什么大小官员见了都得给点面子,木尘又怎么会客气呢。更关键的是,这可是上好的翡翠打造的。他到现在还在后悔昨天听曲的时候不知道是哪根筋搭老了,一扔居然就扔掉了一大块金子! “保重!” 十四岁的少年坐在马背上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家人之后,一扬马鞭便纵马而去,丢下了身后满城的纨绔与地痞们热泪盈眶般地欢呼声,一路出了寿阳城往西南而去。随身的除了一些钱财衣物之外,则只有一马一刀。 这刀还是罗克敌自己珍藏的宝刀,在他出门的时候便送给了他,虽还是凡器,却依然削铁如泥。 纵马飞驰在空旷无人的野外,木尘虽心中有所不舍,但那份属于少年人的渴望自由与激情、渴望蓝天白云的心性,还是让他心情畅快地一路大呼小叫的吆喝着,迎着风,传出老远老远 第二十五章 唤灵 木尘将右手贴在根须之上,通过共享的视野,朝上方探去。 他所选的出口在神木谷靠近罗森国的一处边缘地带,也不知道运气好还是点子背,直接遇到了一场让他感到完全陌生的战斗。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战斗的双方居然都是曾经给过他无比深刻印象的‘老熟人’! 其中一方是木尘曾在水云城外见到的那个狂傲而冷漠的修仙者--管柯辰为首的一帮森罗门的修仙者,而另一方居然就是那头将木尘当作了同类的异兽—木魈! 又一声惨叫响起,行如鬼魅的木魈突然出现在了一名森罗门弟子的身后,用它坚硬而锋利的爪子从其背后贯入,带着那人的心脏连同大量的血肉一起从他的胸口穿出…… 身材高大的木魈随手一捏一甩,将挂在手臂上的森罗门弟子甩飞了出去。那尸体带着鲜血与内脏在空中飞撒而过,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无比凄惨地沿着巨大的伤口断成了两截… 如他这般残破不堪的尸体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具了,而且无一不是森罗门的弟子。 此时,一个倒扣而下的淡黄色透明圆形光罩内的四周,尚有五位幸存的森罗门弟子正满脸惶恐地盯着场中央那头三米来高的恐怖妖兽。 这光罩是由一个口子朝下漂浮在空中的钵体所发出,这钵叫做罗生钵,主困、镇压,能沟通地气形成强大坚韧的罗生罩,取网罗众生之意。是件难得的限制类高级法宝,即使在森罗门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这还是管柯辰成为外事堂的副堂主后才被门主赐予的。 而在其顶上,那位木尘曾经在水云城外见过的修仙者,正满脸冷漠地看着下面的这场针对自己门下弟子的屠杀…… 刚杀了一个人的木魈慢慢地转过头来,将目标锁定在了满头大汗的另外一位森罗门弟子身上,幽绿地双眼一阵隐晦的闪烁之后它的身体突兀地消失不见了! 被锁定那人见到这个情形之后终于在满脸惶恐之中精神崩溃了,他猛地扑倒在了让他绝望地那层光罩之上,朝着管柯辰失声痛哭起来:“管师叔!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厄…” 那森罗门弟子渐渐变得空洞地双眼中,带着临死前的一丝迷惑和怨恨望向了漂浮在空中姿态飘逸的管柯辰,最终连同自己的尸体跌入尘土之中… “管师叔,你拿我们做饵引这木魈出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白白送死!” “蠢货!难道你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吗?他就是要让我们死在这里,好瞒过门派独吞这只珍兽。管柯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居然屠戮同门!你不得好死!我们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被困在光罩之内等死的恐惧终于让剩下的四人开始朝着天空中的那人大骂起来,同时开始疯狂地攻击起了那层淡黄色的罗生罩。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结丹期高手的法宝根本不是这些才融合期左右的年轻弟子可以撼动的,最终他们只能在绝望和诅咒之中一一地被强大的木魈所杀死…… 等所有人都死了,那木魈开始攻击那困住自己的光罩之后,管柯辰才冷笑一声,不屑地朝着下方快速地打出了一道又一道法诀:“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我只不过需要借用你们的精血一用,免得亏空了自己罢了。森罗秘法,凝血!聚!” 所有死去的森罗门弟子的尸体随着他手中的道道法诀,纷纷爆裂开来,化为了漫天的血雾,透过法宝发出的光罩朝他的身前汇聚而去,最终在除却了大量的乌血之后留下了半拳大小的一团隐含红光的精血! 等到精血凝聚之后,管柯辰手中打出法诀的速度非但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越来越快了!到最后他居然往自己的天灵重重一拍,喷出了一大口的精血之后,大喝一声:“唤灵!出!” 周围的天地元气猛地以他的身子为中心一阵收缩,以汹涌地姿态朝着他的身上涌去,给人一种天地在这一刻为之一暗的错觉! 一个虚幻般地身影缓缓地从满脸痛苦的管柯辰背后凸起… 它的体形越来越大,形态也越来越凝实… 突的!像是从宿主的体内拔出来一般,虚影在长到两三米高的时候,猛地一用力抽出了一只巨大异常的翅膀,高高地朝着天空扬起!同时也使得管柯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声! 接二连三地如同分裂一般的分离之后,那虚影最终化做了一头枭兽--一种浑身灰白色,双眼暗红,脑袋长地像猫头鹰,却拥有熊一般的身体背有双翅的木属性异兽,力大无穷,能飞善跑! 这枭兽显形之后,身行继续膨胀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头高达五米左右的庞然大物,昂天发出了一声嘶哑而尖锐的咆哮! 管柯辰的脸色因为强行唤灵的痛苦有些发白,他却难得目光柔和地拍了拍这头与自己共生的异兽之后,朝着将光罩打地摇晃不止的木魈兴奋地说到:“天助你我,今日让我们遇到了这头尚未长大的神通级天灵根木兽,只要你能够吞食了他,必然可以实力大进,将灵根提纯到天灵根!甚至有机会获得它那诡异莫侧的天赋神通!” 枭兽闻言兴奋地一声历吼,猛地扇动背后的翅膀冲进了罗生罩之中朝木魈扑去,它的身体似乎完全不受法宝的阻碍! 那木魈乃是天生的异种,即使尚未成年依然强大无比,如果不是中了埋伏被管柯辰的罗生钵扣住,寻常结丹期高手甚至连它的皮毛都模不到! 它看着以迅疾异常地速度朝他扑来的枭兽,幽绿的瞳孔一阵闪动,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让对方扑了个空! 木灵遁!只要空间之中尚存木属性的灵气,就可以任意地窜梭的一种堪称逆天的天赋神通! 一声巨响伴随着地面地轻微摇晃,体形巨大的枭兽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什么都没捞到的它在尘土飞扬之间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哪知木魈又诡异地出现在了它的身后,以不愠不火地姿态一拳轰在了它的背心,直接将它轰出了罗生罩之外。 翻滚中的枭兽发了一声痛嘶,却是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害,待身躯稳定之后反而以越发狂暴地姿态再次冲进了光罩之中,朝着木魈扑去。 让它觉得愤怒和憋屈的是,在连续几次扑腾之后依然连木魈的皮毛都没有碰到,反而自己却被对方打地嗷嗷尖叫,伤痕累累。如果不是它的肉身足够坚实以及可以自由进出由宿主法宝衍化的罗生罩的话,早就被打了个半死了。 面对这种情况,漂浮在半空中的管柯辰却丝毫没有流露出焦急之色,他只是不时地打出几道法诀,加固着笼罩在木魈身上的法宝,冷眼旁观着下放的战斗。 慢慢的,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被彻底激怒的枭兽狂暴地朝着身前的木魈挥出了粗大的爪子,而木魈习惯性地闪了下眼神之后突然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它的木灵遁失灵了!因为罗生罩范围内的木灵气,在两只木属性灵兽的战斗之中被彻底地消耗一空了! “啪”地一声闷响之后,它被狠狠地砸飞了出去,撞在了光罩上之后又弹了回来! 总算击中对手的枭兽顿时发出了一声发泄般的吼叫,如巨熊一般的身体直立而起兴奋地开始捶打起了地面,等它将之前所有受到的憋屈都发泄完了之后,神态亢奋地冲向了正迷惑自己的能力怎么消失了的木魈! 一场强大的异兽之间的战斗瞬间变得白热化起来,三米高如同强壮的猩猩一般却浑身批满角质层的木魈,和五米高巨熊一般力大无穷的枭兽扭打在了一起,将罗生钵笼罩的数百米范围内的一切都轰撞成了糜粉!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管柯辰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罗生钵中反馈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手中打出的法诀越来越快,甚至额头都开始出汗了! 无论他还是躲在地下偷看的木尘都没有想到这只木魈居然如此的生猛!即使是失去了天赋的神通,它的肉身搏斗能力居然也完全不逊色与相当与结丹期妖兽的,以力量强大出名的枭兽! 尤其是它的防御能力,即使是被枭兽那尖锐的鹰喙正面击中身体,居然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点的小印记! “越强大就越好!嘿嘿嘿……”脸色阴晴不定的管柯辰心中一狠,再次打出一套法诀之后,朝着半空中的法宝连喷了数口精血!这次拼斗之后,他估计起码得修养个几个月才有可能恢复了。 他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神情却显得亢奋而疯狂地大叫起来:“融灵!罗生钵,给我起!” 随着他的精血渗入法宝之中,那枭兽在尖叫了一声之后身体突然崩溃了开来,被吸入了头顶的罗生钵之中! 一股惊心动魄的气势开始从这件法宝之中散发了出来…其威势在一瞬间起码提高了数倍之多,周围原本淡黄色的罗生罩的颜色几乎浓郁到了实质一般。随后,那原本无比神勇的木魈居然被缓缓地吸到了半空之中向着钵内飞去!一如木尘曾经在水云城看到的那只鳄妖! 眼见着就要大功告吉。却不想,那木魈天生凶蛮而狂野,眼见无力反抗,居然猛地一爪抓在了自己的左臂上,低吼一声之后一把将它给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 大量的碧绿色的血液随着它的肩膀上的伤口喷涌而出,弥漫在了空气之中化为了纯净的木属性灵力。下一刻,它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再次出现在了地面之上,朝着天空中漂浮着的人影发出了一声不屈地咆哮之声! “轰”地犹如打雷一般一声闷响之后,落空的法宝力量狂猛地朝着四周暴虐开来,将数百米范围开外的所有大树连同全都震成了碎片,这股强大的冲击波一直蔓延了数公里之后才逐渐地平息下去。 管柯辰也被这落空的力量反噬得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一阵不自然的潮红之后越发地苍白起来,他看着脚下挑衅般地冲他咆哮木魈,终于被彻底激怒了! (寻求支持,本周第9w字了) 第二十六章 浩劫 “既然你要找死!我就先杀了你也一样!给我死吧!” 罗生钵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枭兽的面孔,它无声地朝着下方咆哮了一阵之后,原本笼罩在周围的罗生罩在扭曲中,居然变成一只巨大的手臂一把将木魈捏在了手中! 如果有其他有见识的修仙者在这里一定会惊呼一声“灵器”的。不过如果联系上管柯辰那张肉疼到扭曲的脸,就能发现在罗生钵这件上品法宝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龟裂纹路了…… 被巨手捏在手中的木魈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大量碧绿色的血液从巨手之中飞溅了出来,却又被牢牢地限制在了巨手的附近…… 木尘看着天空中正在发出声声惨叫的木魈,心中犹豫不决。 自从几年前被这木魈惊吓了一番之后,他每每想起那件事情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来也多少明白了正是对方将当年那个年幼无力的自己从狼伺的危机给解救了出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至少他都欠了这异兽一份情。 更何况,天空那个修仙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跟他来说是有着大仇的森罗门的修士,而且对方刚才那种屠戮同门的做法也让他感觉很是深恶痛绝。 但他又担心自己,或者说对木苣的能力毫无信心。 听着木魈那渐渐消弱下去的惨叫声,脸色阴晴不定的木尘终于心中一狠下定了决心,救! “木苣啊木苣,用你最大的力量,帮我把那只妖兽给救下来吧!”连开光期的内视都没办法作到的木尘,只能通过心灵之间的联系呼唤起了自己那另一具指挥不了的身躯了。同时因为担心木苣的能力不足,他还一个劲的在心中鼓惑着它用尽全力…… 整个神木谷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了,而且这颤抖越来越厉害,到了后来连同整个大地都开始翻滚了起来……接着是更远范围的波及,方圆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之外的罗森国都开始感受到了这场剧烈的震动! 而躲在地下被木苣保护着而茫然无知的木尘依然在鼓动着它继续再加把劲!再加把劲…… 首当其冲的管柯辰首先感觉到了这场巨变,他虽然漂浮在半空之中,却依然被这如同天崩地裂般地巨变吓地冷汗直流。他看着脚下开始大范围龟裂的大地,如果不是此刻骑虎难下的话,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有多远跑多远的! 他眼下只能在着胆战心惊之中带着木魈飞高了一些,同时惶恐地加大了法宝的威力,再也顾不得这样做是否会心爱的罗生钵造没造成伤害了,结丹期灵魂境界让他冥冥中意识到了一种难以抵御的危机感。 哪知管柯辰这个举动更加刺激了木尘,他心中一阵发急,情不自禁地大喊了起来:“别让他跑了!” 轰! 大地在一片苍茫之中整齐齐地忽然降下了数十米,神木谷在这一瞬间彻底毁与一旦!陆地突然沦陷地声音让一切生灵的心灵为之所夺。 管柯辰瞬间就在这巨大的声音冲击下连喷了数口鲜血,双耳完全了进入了失聪的状态,整个人不由自主得往下方坠了一坠才勉强稳住,可他对那木魈的控制却也完全失去了。 但就算没有失去这控制他也没有心思去管它了,因为…… 天地在这一刻已经黯然失色! 无数如同巨龙一般的根须猛地从破碎的大地之中以席天卷地的姿态,喷涌而出!以闪电般地速度汇聚在了他的头顶,将一切空间都封锁住了!这些根须汇聚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将原本的神木谷彻底笼罩住了的黑色大山! 而在他的脚下,大量的熔岩夹带着数不尽地泥石,随着这些根须的激射而出被带往了高空之中,几乎在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堂堂的森罗门外事堂副堂主,结丹期的大高手--管柯辰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死在了这场规模浩大的天地浩劫之中…… 随后从数千米的高空之中掉落下来的熔岩像海啸一般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将方圆数百公里之内的一切都吞噬一空,化为炼狱! 木尘彻底地傻眼了……被木苣保护着的他没有受到一丝一豪的伤害,但是他却真的被这变化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神木谷毁了,当熔岩逐渐消退下去后成为了一个火山湖…… 方圆数百公里的森林也彻底地毁了,被熔岩彻底地吞噬掉化为了炼狱,最终成为了一片坚实而整洁的岩层,其上寸草不生! 木尘彻底的惊呆了,傻傻地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这场浩劫的演变,久久回不过神来。 为救一生灵,而毁一方天地。 “这……算个什么事啊……”他看着被根须带到了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木魈,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总算让自己回过了神来。 好在他并没有什么环保意识,对于死在其中的万千生灵虽心有不安,却也没太过当回事,只不过认识到了木苣的强大的他,是再也不敢轻易地鼓惑它做什么事了。造成这种灾难性的事件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当然,同为一体的木苣的强大也让他很是兴奋,唯一可惜的是它不能移动。 更加让他心情纠结的是,被他花了大代价所救的木魈已经浑身破裂,奄奄一息了。 看着即将死去的异兽,木尘一时毫无办法。但在最后却鬼使神差般拿出了从地下溶洞中找到的那块人头大小的木苣之皮,放在了它的身上,用力一敲…… 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阵隐晦的芳香渐渐从开始消散的树皮之中飘出,木魈那满身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了起来!最后甚至连那断掉了的左手都开始凸出了一个圆包! 木魈随着伤势的好转重新恢复了神智,然后认真地打量起了救了他一命的木尘。 在木尘有些紧张的神情之中,它突然朝着他深深一拜之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晕!就这么走了?也不留下来给小爷当个灵种什么的,像话吗!至少当个保镖也行啊!” 楞了楞神的木尘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心中的某些施恩图报的心思的破灭让他气得哇哇大叫起来。 当然木尘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发泄下郁闷压抑的心情而已,且不说木魈肯不肯给他当灵种,就算它肯,木尘都不敢。 因为两者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融合之后他估计就沦为从属地位了。就算有木苣的存在成功了种灵了,至少属于百里尘的记忆将可能消失掉大半,这是已经习惯并溶入这份记忆中的木尘所无法接受的。 等心中的那口怨气散了之后,他向后掸了掸散乱掉了的头发,看着远处的天空摇头轻笑一声,纵身朝着罗森国的方向狂奔起来。 这次的事情动静那么大,如果他再不走的话,估计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再走了。而且即使在附近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对于木苣的强大有所体会了的木尘也不再会为自己的小命担心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事件,对于他甚至整个罗森国来说都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木尘虽然没有练过深奥的轻功,不过在强大的先天真气的支撑之下,他的身形带起了猛烈的劲风,呼啸着先后穿行在焦土和茂密浩瀚的丛林之间。 仅仅一天半的时间,他就赶到了离罗森国国界外的最后一座山坡之上,中途幸运地没有遇到任何的人和意外。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远远望着那个曾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改变了他命运的小城的方向,他忍不住仰天大叫起来:“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还好吗!飞天,金子银子还有铜板,我回来了!还有那个该死的骗子和教司坊姓赵的乌龟王八蛋,小爷我回来报仇了,你们给我洗干净等着~~!!哈哈哈……” 少年愉快而嘹亮的声音在先天真气的灌注下远远地荡漾了开去,在身后的群山中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回音。他心情大好的一个纵身跳下了山坡,如同雄鹰一般俯冲而下,沿着山间丛林笔直地划出了一道不断起伏的弧线…… “妈,好象打雷了,我去收衣服吧。”附近唯一的一个山村之中,一个还挂着点鼻涕的少年听到了远出传来隆隆声,有些憨厚地叫了起来。他很是担心自家的衣服被雨水给淋到了,他可还记得小时候被人给顺了衣服,结果回到家被自家老爹好一阵胖揍呢。 “傻小子,天上连朵云都没有,哪来的雷?狗蛋他妈,你说咱老陈怎么出了这么个傻东西呢……哎哟!别捏耳朵,儿子还看着呢……” 陈狗蛋担心地望着门外的衣服,他还是认为自己没听错,那里一定有雷声响起过…… (第一卷完,敬请各种支持) 第二十七章 回到石城 “这鬼天气,春天都这么热了,那到夏天还怎么得了?”木尘从荣王府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是属于刚入春那会的衣服,他到现在也没换过。结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木尘被猛烈的阳光照地汗流浃背的,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周围的一个妇女闻言赶紧拽过了自己的小孩,连同几个机敏之人一同远离了这个大夏天还穿着厚衣服的神经病。 “宝宝,我们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有病吧,还活在春天呢。” “” 木尘的耳朵很灵,先天境界之后就更加的灵敏了,他有些傻眼地听着周围人对他的议论之声。 “夏天!!我明明记得那会还是春天的!难道在那洞里居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有些无法接受这种情况,不过一想到记忆中小时侯很久都没见过的父母和一些长辈,似乎也是因为闭关的缘故,他才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他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修行无岁月之类的酸词之后,也没将这太当回事。 至于行人的议论和目光,木尘还会在乎这些吗?他在寿阳城横行着当他的小霸王那会,就完全学会了无视这些背后的目光和非议了。 少年身上此刻整穿着一件显得有些破旧的淡蓝色厚棉布长袍,他打量了下自己全身上下后,一把撕下了袍子的两只袖子往身后随意一甩,再将下摆全撕了露出内称的轻薄长裤。 做完这一切,他顿时大感清凉地露着两只手臂迈开步子朝前走去,留下了一地老实巴交的眼球 当路过一家客栈之时,肚中有了几份饥饿感的木尘大步地走了进去。他模了模自己的胸口,感慨自己幸好习惯将银票之类的重要东西随身携带,要不又得重导当年初来石城的覆辙了--讨饭。 唯一叫他心疼的是罗克敌送给他的宝刀和骏马,也不知道被哪个好命的给捡了。 “小二,给小爷来间最好的上房,顺便先来些好菜,饿都快要饿死了。”也不等店小二‘招呼’,他就自管自地走进了客栈之内,找了张桌子一坐了下来。 小二脸色一阵涨红,心口的怒气瞬间翻滚了起来。他本来是要将对方赶出去的,哪知道自己还没机会开口,这个穿地破破烂烂的叫花子居然还嚣张上了! “看我不教训你哟~~~这位爷您请稍坐,好酒好菜马上就来。”店小二撸起袖子准备干点什么的动作,在看到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被随意扔在了桌子上之后就全变了。他的声音也飘到了另外一个频道,殷勤而兴奋地招呼起来木尘。 再次看了一眼这张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额银票,拼命得咽了口口水后,小二便屁颠屁颠就跑亲自跑厨房去招呼了--今天运气好碰到了阔客,在他想来要是伺候好了没准还能捞点赏钱…… 不是木尘显摆,而是他身上只有银票了。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他自然也懒得和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二计较什么,因此直接用银票封住了对方的嘴巴,免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哪知……却惹出了更大的麻烦,他忘了这里毕竟不是挥金如土的那个繁华寿阳城。 客栈所有的声音都慢慢地沉寂了下去,最终变得鸦雀无声。各种不同意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少年桌上的那张大额银票,或贪婪、或惊疑、或好奇,当然也有阴毒的 一千两,对于石城这样的小城来说算得上是笔横财了。 木尘自然不会在乎这帮人的目光,可不在乎是一回事,要是影响了食欲,那就不划算了。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将银票收进怀里。 “慢着!”一只大手狠狠地按在了一千两的银票上面,拦下了木尘的动作。 不是他来不及收回银票,而是在山林间过久了的木尘并不想‘拒绝’它主人的热情,惹是生非、爱凑热闹一向是他的爱好,他有些好奇这毛茸茸的大手主人想做点什么。 “做甚?”木尘看了眼前这只有些激动地在颤抖的绒毛大手,抬起头来看着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眨巴了下眼睛,一脸地天真。 “好你个小蟊贼,大爷我前天刚被人给盗了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下可给我逮住了吧!”大汉义愤填膺地朝木尘喊到。如果不是他额头有些紧张的汗水流出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木尘闻言差点被对方的话给雷趴在地上,他发现石城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先是出了个赵彪赵大官人在青楼筑小别墅,现在随便来个汉子都能将无耻发挥到如此高深莫侧的境界。 “你确定是一千两,不是两千两?”感觉好玩又好气的木尘,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了桌上 “这!这的确是两千两!是我记错了!”激动地大叫着的大汉的眼珠子都快股出来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呢。 “你确定?难道不是三千两?” 又一张银票被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周围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音,但并不是木尘身边的大汉传来的。客栈之中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发出了这种声音,有些凶悍的,甚至慢慢地站起了身来 木尘轻哼一声,猛地将一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朝着将手按在他桌子上的那位大汉露了个皮笑肉不笑地笑容道:“这些都是你的吗” 大汉这才意识到今天不是撞了傻子而是撞了鬼了,他被少年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大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凳子拌了下,一翻倒在了地上! “小二还不快上菜,饿死小爷我了!哼!”木尘根本懒得理会翻倒在地上的那位‘人才’,实在有些饿了的肚皮让他朝着内厅大喊了起来。 先天真气蕴涵的轻喝声让所有客栈内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脑子一昏趴在了桌子上,被随后爆裂开来的酒瓶淋了个满头酒水! 木尘是故意的,他是懒得跟这群人计较,但最近几年养成的不爱吃亏的毛病让他想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就算为了那些让他不爽的目光。 “来了厄,这是怎么了?”店小二呼喝了一声,从后堂端着菜跑了出来,顿时被眼前淅沥哗啦酒水乱淌,满堂客人像集体见了鬼一般的神情给唬住了。 “给每桌都上两瓶好酒,算我的。”木尘的声音在寂静地大堂之中响起,朝着茫然往他桌子上递着酒菜的店小二吩咐到。 “不,不用了,在下等人有眼不识泰山,祝大侠吃得开心,先,先告辞了” “先告辞,告辞” 银两被扔在了各个酒桌上发出了密集的噼里啪啦地声响,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客栈大堂内除了满脸若无其是大口开吃的木尘之外,就只剩下傻了眼的店小二以及躲在柜台里面偷偷张望着的掌柜了 原本的木尘或许会因为取得这样的嚣张气势和威慑力而得意洋洋,可是在见识了修仙者的强大之后,对眼前的这一切他突然完全没有了少年人该有的自满和张扬。 他早已明白先天中期武者在修真者的世界里不过是个连基础都没打好的菜鸟罢了 在客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中吃了个霸气十足的晚饭之后,木尘还未来得及打个饱嗝,就被随后而来的一大群人给破坏了心情 进来的一群人居然是官府的人马,为首的是身穿鸡袍(鸂鵣)的县丞和一些官员。 “下官赵伥,是石城县丞,特来拜见大侠,不知大侠到本县来有何贵干?如有用地上下官的,下官一定鼎立相助。” 木尘一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荣王妃干儿子的身份曝光了呢。现在听对方一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知道我是谁?” “下官,下官虽不知大侠是哪方神圣,但对大侠的本领还是很佩服的。斗胆问下不知大侠是从哪里来的”县丞赵伥显得格外的恭敬了。 木尘沉思了一番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不禁有些感觉好笑,刚入先天的他还有些不太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原来武者一般到了先天境界之后,普通的官府以及朝廷基本上对他们就没什么威慑力了。即使是干出点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要别太过分根本人人会来管他。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如此。 “我从哪里就不劳费心了,不过我在这丢了一把刀和一匹马,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找吧。”木尘原本是不想搭理对方的,不过心中还惦念着遗失了的宝刀和陪了他一路的马儿,就顺便提了一下。 “有这种事情!下官一定严加查办,尽快给大侠一个交代。”县丞一听顿时急了,万一这位爷迁怒了自己一刀砍了自己的话那真是说什么都悔了。于是连连下了保证。 “呵呵,你误会了,是我自己遗失罢了,用不着为难捡到的人。另外,我只是来石城找人,并不会逗留多久,你不用太紧张。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办。”木尘可不想因为自己找点东西又惹出点人间悲剧来,他提醒了下对方的同时也稍微表了下态。 “是,是,大侠您忙,下官就不打扰了,一有消息必定马上通知您。”县丞赵伥尴尬地一笑,陪了个小心后便带着同样松了口气的众人退出了客栈的大门。 木尘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突然有了种错觉,他觉得自己离这些人的生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最后,他摇了下头,排除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开始朝着印象中的让他度过了一段难忘时光的废弃‘小窝’走去。依稀间,他有些疑惑刚才的那个县丞怎么就也姓赵呢? 第二十八章 乌龙 夏天的傍晚,并没有那么容易入夜,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大多才刚刚完成一天的劳作回到各自的家中,每家每户都还燃着袅袅向上的炊烟。 木尘看着周围这副温馨的画卷,寻找着记忆中的家园,内心有些期待也有些激动--他们应该还记得我吧…… “站住!你混哪的,到我们丐帮来有什么事。”一个原本蹲坐在弄堂里与木尘差不多大的少年乞丐,吆喝着站起来拦住了木尘。他看到衣服破破烂烂的木尘还以为是同行呢。 “丐帮?”木尘心中一惊,确认再三自己没走错地方之后,有些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连我们丐帮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乞丐的?哟,鞋子不错啊,快月兑下来给我穿穿。”那少年乞丐眼睛一亮,看到了木尘脚上那双完好的短靴。 “我来找飞天,你们这里可有这个人?”木尘眉头皱了一下,继续耐着性子向少年乞丐询问着。 “飞天?我还遁地呢!识相地快把鞋子给我月兑下来,不然要你好看呜!” 话音未落,这个**乞丐就被木尘一脚踹翻在了墙角,随后,他被后者用脚踩在胸口疼地连气都喘不过来,两只手徒劳的在空气中挥舞着。 木尘看他差不多快休克了才缓缓地松开了脚朝他说道:“我再问一遍,飞天在哪里。”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是江湖常识,效果一向都是很好的。 **乞丐一边剧烈地喘息着一边惊恐地看向了他,丝毫不敢再有有任何的反抗跟犹豫,大声叫到:“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飞天!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给你个提示,我要找两年多以前住在这里的四个小乞丐。” “这,让我想想大哥,大哥您就饶了我吧我也是今年才入的丐帮呀,真的不认识您说的飞天大哥。”这乞丐哭丧着脸,死命地求饶起来,刚才那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一脚让他彻底的没了反抗的勇气。 听到他叫飞天大哥,木尘知道他确实是不知道也不认识飞天等人的,他心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沉思了一会之后,他拎小鸡一般拖着丝毫不敢反抗的少年乞丐往曾经的废弃仓库走去。 曾经小狗洞一般的墙角破洞已经被人拓宽成了可容人进出的大门,甚至还有几个乞丐蹲守在门口。他们见到木尘拎着在门口放风的自己人之后,立马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当然,毫无悬念的,这些人连木尘的身影都没有模到便瘫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 当木尘走进仓库之时,看到的场景让他为之一楞。他看到了里面一群十数人的乞丐正围坐在一起喝着酒吃着狗肉,嘻嘻哈哈地好不开心…… 看到他的身影之后,这些喝得正酣的乞丐纷纷站了起来,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木尘将手中拎着的那人丢在了地上,示意他上前去说明自己的来意。那人得了自由之后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一个胡子花白的乞丐面前。 让木尘没想到的是,这个鸟人居然嘶声痛哭了起来,还指着木尘向众人说他将门口的几个兄弟都打死了! 看着一群被彻底激怒朝他狂冲而来的酒徒,木尘心中的那个气啊!但他又担心其中有什么联系,只能忍住没下死手,而是尽量将他们打晕过去了事,包括那个似乎通了任督二脉的老乞丐。惟独留下了吓得冷汗直流跪在地上求饶的,那个搬弄是非的少年乞丐。 心中气急的木尘朝着他咧嘴一笑,一声惨叫随后从废弃的仓库中传出…… 沈梦璃觉得很愉快,今天她带着几个手下去找城外的一个员外要活计,总算让对方答应了将他家中的那大片庄园的杂草交给自己等人锄理。报酬则是足够那些留在那干活的手下食用数月的数袋白面。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答应将这些杂货交给他们的员外了。虽然报酬不算很丰厚,但是对于他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乞丐来说,已经是件很值得满足的事情了…… 而这完全多亏了她的干爹,将像她这样的一些可怜人给凝聚到了一起,成为了石城中谁都不敢轻易欺辱打骂的丐帮成员。 心情大好的她知道自己的干爹最爱喝点老酒,就特意顺道转到了个酒铺之中用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几文铜钱给他买了一坛老酒。 沈梦璃虽然依然是个乞丐,但是脸上却干干净净得,她总是会让自己刻意保持着干净,这是几年前保留下来的习惯了。 她的脸被乱发遮挡仅露出了好看的琼鼻及温柔如蔻唇般的素颜,虽看不出是否风华多姿,可也已然出落得几分姿色了。尤其是她那圆润俏丽的蔻唇,让一亲芳泽有了最迷人的解释。 唯一叫她心疼和烦恼的是,自己的鞋子越来越破了,已经快到了不能再穿的地步了。她那几根可爱灵活的脚趾头总是会淘气地轮流出来透一透气…… 其实这鞋子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不够大了,不过沈梦璃却不舍得扔掉它,虽然乞丐不穿鞋子是很正常的,但她还是存了点铜板叫鞋匠帮她缝大了点……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双鞋子如此的执著…… 远远地,鼻子特别灵光的沈梦璃就闻到了一阵狗肉的响味,顿时心中明白自己那个老顽童般的干爹,准是又从哪户人家那顺了只狗来打牙祭了。她咽了下口水,为自己肚子的不争气而暗淬了一声,小脸通红地快步往家中跑去。 “干爹……” “乒”地一声脆响,她手中的酒坛掉在地上,碎了满地。芬芳中带着点酸涩的老酒将她无比珍视的鞋子完全浸透了…… 木尘心中很是恼火,为了惩罚搬弄是非的**乞丐,他虽然不至于杀了他,但还是不解气地将他倒吊了起来。然后控制着手中的力道特意追求肿而不残的境界,将对方打成了个十足的猪头,才满足地出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恶趣味地非得将别人倒吊起来。或许是受他干妈的影响吧,对于这种使用手段来利用别人害人的阴险家伙很是反感。 出完气之后的木尘才发现自己刚才在气愤之中的时候虽然已经控制了分寸,但下手还是重了一些。他看着满地昏迷不醒的众乞丐,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看来看去,木尘终于想起了那位被他轰进稻草堆里面的乞丐头子,也就是那位通了仁督二脉在江湖上也称得上一流高手了的老头子。 木尘于是来了到仓库边的稻草堆旁,将手伸了进了,拽着老乞丐的一只脚就把他拖了出来……他一边还忍不住感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喜欢当乞丐的怪人。 正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望去。 却正好看到了一个酒坛掉在了地上,迸裂的碎片将一根淘气地露在外面的脚大趾头给划开了个口子,酒水和着一缕鲜艳的血色浸透了附近的地面 “干爹?” 木尘任由跑进来的小姑娘扑在老乞丐的身上痛哭起来,一种怪异的感觉涌满了他的全身,这个人……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干爹!我跟你……” 沈梦璃猛地抬起头来愤怒地望向了木尘,大声地向他痛斥着,但随后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复杂到无以附加的情绪几乎将她的整个脑袋挤暴! “木木头!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你!” “飞天?” 两张依稀间能够看到当年影子的脸庞彼此惊呆了……可马上,沈梦璃也就是飞天猛地扑了过来,狠狠地拽住了木尘的领子开始尖叫起来:“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干爹!我恨你!我恨你5555” 眼泪哗啦啦地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那痛苦的神情让木尘一阵心疼。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身后,然后恶恨恨地抬腿朝着躺在地上的老乞丐用力跺去! 在飞天惊恐的大叫声中,躺在地上装死的老乞丐向后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朝着木尘佝偻着背讨好地笑了起来…… 他那恬不知耻的献媚笑容彻底让反映过来的飞天暴走了!她一把扑在了自己的干爹的背上,张牙舞爪开始往他的脸上招呼起来 “老东西敢耍我,害小爷我出了那么大个丑,我拔光你的胡子!拔光你的胡子!” 木尘看着惨叫连连的老乞丐,冷汗都流下来了。时隔数年,曾经的刁蛮小乞丐头子,比以前更加的凶残了 第二十九章 是终点亦是起点 摆了个大乌龙的木尘在飞天两人的帮助下将所有人都救醒之后,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当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之后,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木尘是因为乌龙了,而其他众人则是因为自己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少年毫无还手之力地蹂躏了而觉得尴尬。而飞天则还在纠结自己刚才的那场哭天抢地该有多么的丢人。 现场只剩下了那半锅吃到一半的狗肉偶尔因为柴火的热情发出点噗噗的声响。 不过总算万幸的是,没闹出人命来,要不众人就更加不好见面了。 “帮,帮主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快要死了”一个显得沙哑而虚弱地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您看”老乞丐心虚地瞥了一眼对面实力莫测的少年一眼后小心地问到。 “您决定就好。” “干爹,你干嘛对死木头这么客气!就吊着吧,吊死了最好!哼!” 现场脾气最大的人都发话了,自然也就没人再去管被打成猪头的那个少年乞丐了。 随后她又将炮口对向了木尘。 “木头!都怪你,害我把刚买的酒都打破了!” “这个,等等我马上回来”木尘闻言,想起自己乾坤袋还有一大葫芦美酒呢,反正他也不喝索性就准备给这帮人喝得了。不过怕太过刺激这帮普通人到时候又惹出是非来,他找了个借口跑到了外面。 半晌之后,木尘举着一个半人高的水缸走了进来,重重地放在了众人面前。顿时一股浓香醉人的酒味飘荡在了这座废弃地仓库之中,让所有的乞丐都像失了魂一般陶醉在了这股酒香之中…… “我还有些酒,大家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喝点吧。就当我给大家赔罪了。”木尘拍了拍路边‘借’来的大水缸,豪气十足地朝着众乞丐说到。他抽空看了下原本倒吊着的那个乞丐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刚才他出去的时候被人给放下来了吧。 一阵欢呼之后,早被这美酒的芬芳勾得心痒难耐的众人那还顾得了客气,每个人拿着个破碗就开始往嘴巴里兜起了酒来…… 就连不怎么喝酒的飞天也被勾起了谗虫,结果让她气愤的是,她居然挤不进去了! “给这里还有。”木尘见状便将手中的葫芦递给了她,总算让她平息了撅得老高的嘴巴。 “哇!真好喝!就是劲头太大了”飞天拿着葫芦往嘴里抿了一口,小脸一红之后就不敢再喝了,就这小小的一口就让她有种晕晕的感觉。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正围在中间抢酒喝地众人就先后有人倒在了地上,就连那老乞丐在喝了两碗之后便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木尘两人被这个变化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检查了起来。结果让他们松了口气的是,这些人只不过是喝醉了 “你这什么酒啊,连我干爹这样的老酒鬼都喝倒了!”飞天来回检查了半天,直到众人的呼噜声接连响起的时候,她才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同时内心不禁好奇起了木尘哪弄来的这个怪酒。 “这个,别人硬送给我的。嘿嘿。”木尘嘿嘿一笑,暗自寻思着这酒的确算得上是别人主动‘送’上门来的,也不算是与人说谎了。 “骗人!这天下哪有硬送给别人东西的道理!?”飞天一坐在了木尘的对面朝他瞪起了眼睛。 “那可不一定,若有所求有所图,就算你不想要,别人也会硬塞给你的。”木尘脑子中想起了每年的过年过节,在荣王府外排起长龙送礼的壮观场景。 不理会飞天的疑惑,他突然伸说将她伤了脚趾的右脚给扶了起来,在对方楞神地功夫中将上面拖鞋一般的破鞋子给卸了。 看着眼前有些黑呼呼的小脚,木尘也不嫌脏,一把捏在了手心用先天真气帮助她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治疗起来 飞天等他松手之后,慌忙地向后挪了几步,羞红着脸将脚藏在了下面,显得很是不安地来回摆动着身子…… “你怎么了?难道我弄疼你了?”木尘被对方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没控制好力道呢。 “才没有!死木头以后没我的同意,不准,不准乱碰我!” 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手足无措的样子半天,‘阅历’也算非凡的木尘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结果一笑自然就让飞天怒火上头了,她懊恼地扑了过来,两人一如当年一般打闹在了一起…… 夜色纷繁,一群呼呼大睡的乞丐中间,两个人影相对而坐,一边享用着热气腾腾的狗肉火锅一边彼此述说着几年来各自的点点滴滴…… “想不到你的那位干妈居然是王爷的妃子……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们……” 在听完木尘讲解这两年多以来的经历之后,飞天的脸上有些羡慕,但更多的则是失落,一种行将末路的失落感。 “你在说什么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当年离开时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木尘哪懂得小姑娘的心思,大大咧咧地从锅里捞了一块狗肉,囫囵着咀嚼几口就吞了下去,随之哈出了一阵满足的热气:“大热天的吃狗肉火锅,果然够猛烈啊。” “现在你的武功那么高,又有王爷在背后撑腰,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难道还会在乎我这样的臭要饭的吗……” 木尘闻言一楞,停下了手中捞着美味的动作,他将筷子一扔,正了子盘坐在地上,沉声说到:“飞天。” “什么?”小姑娘见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以为刚才的话惹他不高兴了,也有些慌神。 “你居然懂得用成语了。” “……” 他不等被噎出了口怒气的飞天说话,慢慢得站了起来高声说到:“像天上的仙人一般自由的飞翔在天空中……这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对我说过的话,也是她的梦想,我至近还记得那晚她那种充满渴望的眼神。那么你呢?你可还记得?你能否告诉我,现在的你,是沈梦璃还是那个向往飞天的飞天?” 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女,木尘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到:“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神仙得道,尚且鸡犬升天。我今日不过得了些许他人赏赐的俗物与身份,又怎敢自以为就高了昔日的患难之交一等?你太小看我了,也太轻贱了你自己,我们不都是当年一起要饭的小乞丐吗……” 少女闻言浑身一颤,专注而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良久无语……最终,她用破旧的袖子擦了一把即将涌上眼眶的水气问到:“那么你呢?是木头还是木尘……” “我即是木头也是木尘。” “那么小爷我……一样既是沈梦璃也是飞天!” “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在两人之间响起,或许他们彼此的寻仙之路依旧漫漫无踪,不过从今以后却将不在寂寞了吧? 只是……木尘的笑声因为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瞬间就噶然而止了。 “混蛋!把话说清楚,你刚才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我就不能学会识字,我就不能用成语了吗!”飞天突然想起了胸口还噎着一口气呢,顿时扑过去卡住了对方的脖子大叫起来。 “我错了,我陪你银子还不行吗。看,一千两的,足够了吧。” “哇!真的假的……哼,谁要你的臭银子!明天跟我去要饭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既然你硬要给我,我就收下了吧。哈,原来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果然有硬要送人东西的人存在呢……” “……” 一夜长谈,尤未尽兴之时,飞天的脑袋便靠在了木尘的肩头轻呼着睡了过去,她的笑容很甜…… 木尘坐靠在稻草堆旁,看着破漏屋檐之外渐渐西斜的圆月,心中感慨良多。让他欣慰的是飞天依旧是飞天,她的双眼或许曾被遮蔽,但她的内心却从未改变过。 当然也有遗憾的,就是当年的另外几个弟弟妹妹--金子、银子和铜板…… 金子和铜板尚且还好,只不过是被家里没有男丁的寻常人家给收养过继了。让他觉得心疼的是银子,当年的飞天等四个小乞丐自从习惯将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之后,就显得特别的讨人喜欢。而飞天和银子却不幸得被人贩子给盯上了,还是老熟人--辰叔,和老东家教司坊。 飞天跑了出来,并且遇到了现在的干爹--沈老头,一个脑子不像正常人,名字更加不像正常人的武林高手。同样乞丐身份的他一遇到飞天就夸她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奇才,然后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而银子却从此陷在了教司坊。不是飞天后来不去救她,而是……她自己选择了生活更加‘优越’的生活。 想起当年那个将半个馒头递到飞天面前的小妹妹,木尘心中一阵烦闷。但木尘还是决定去帮银子一次,他想着反正能帮就帮一把,毕竟当年也是一起要过饭吃过苦,抱成一团一起缩在同个稻草堆中睡觉的兄弟姐妹。 第二天一大早,沈老头醒来伸了个懒腰之后,便开始变得神经兮兮地忙活了起来。木尘和被吵醒的飞天看着他将那剩下大半缸的灵酒装进了各个小酒坛内封好菏泥,最后分成数个地方埋到了地下。 两人看得是一头雾水,而奇怪的是其他醉倒在地的乞丐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日上三杆了还在呼呼大睡。 “干女婿啊,这份礼可真是太重了,老头子我太喜欢了。以后飞天我就放心地交给你了……嘿嘿,嘿嘿。”沈老头等到一切就绪之后,恬着张连眼睛都笑没了的老脸凑到了一脸迷糊的两人面前。 “嘭!”地一声,满嘴胡言乱语的沈老头被自己的女儿给一肘子打倒在了地上…… “只要有了这些灵酒,老头子我这辈子即使进阶先天之期也不再是痴人说梦了啊……难怪你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这么强。伤不起,伤不起啊……” “增加功力?”已经练出了点三脚猫功夫的飞天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她顺手捞起把破锄头就要去将沈老头花了一早上埋到地里的酒坛子去挖出来。 沈老头哪肯吃这个亏,哇哇大叫着死皮赖脸地拖在了她的身后,两只满是鱼尾纹的老眼更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一边的木尘,让他落了一地鸡皮。 直到木尘再三保证自己还有存货可贡献出来,才最终制止了这场父女之间的闹剧。 原本木尘是想让丐帮帮主打听一下那个该死的人贩子‘辰叔’的消息的。结果却被告之对方现在是教司坊赵大官人的人了。 自从当年飞天带着自己干爹去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这个人渣之后,他干脆便跑到了教司坊去当专署的人贩子兼狗腿子了。而教司坊的幕后老板赵彪却是现在这个县太爷的堂兄。 真不知道是实力强还是手段够高,赵家兄弟几个前头一个哥哥刚被杀了头,某个弟弟就立马接了班继续鱼肉乡里赵彪赵大官人也因此依旧过着他荒唐而腐朽的另类生活…… 这下可是正好,木尘两人也不用分开跑了,正好可以将两件事给一起办了。 两人就在木尘的提议之下匆匆地往教司坊而去了 第三十章 撞墙 在路过一间衣料铺的时候,木尘拉住了少女,指着她如同破拖鞋一般的布鞋问到:“我说飞天,咱们是不是该进去换身衣服?你看……你的脚底板都踩在外面了,不难受吗?” 不想,飞天却不乐意了,反指着他的鼻子就嘲讽了起来:“谁说过的?说今天和我一起去要饭的,怎么一说到去那种地方就马上要换衣服知道形象了?你说我学会用成语了是吧,哈,我还正好知道一个呢,衣、冠、禽、兽!怎么样?用得恰当吗?” 木尘心中那个火啊,好心被当做了驴干肺,当即就跟她斗起了嘴来……飞天就更不乐意了--这小子几年没见,不仅滑头了那么多,学会了刺激人不说,现在还敢顶嘴了? 两人于是也就忘了买衣服之类的事情,一路拌着嘴就到了教司坊。 “站住!”两个黑衣大汉拦在了木尘两人的面前,不屑地朝他们说到:“去!去!两个臭要饭的也想来这地方听小曲?赶紧滚开,别挡道!” 青楼一般都是晚上开动全档期,卖身卖艺的全一起来,到了白天则给一些只卖艺的清官人作些个台场。所以门口的看守才有听曲一说。 还真别说,在封建社会中,除了顶级大富大贵人家的私人乐坊之外,青楼是除了戏班子外最专业的歌舞场所了。甚至在某些方面的学术追求上更是独一无二的,比如很多文人的歌赋曲词都是靠她们传唱流芳百世的…… 木尘两人本来就是找麻烦的,尤其是两人都有过被拐卖到这里的恶劣经历,心中更多的是恨不能将这个地方给拆了!又怎么会老实巴交的任对方喝骂呢? 两声惨叫之后,木尘像拖死狗一般拖着两个守卫来到了大堂门口,随手将他们往门内一甩,两个人肉槌子顿时将半合着的几扇花雕木门给撞了个粉碎,惊起了里头的一片尖叫怒骂之声…… “哪来的不开眼的臭要饭,敢到这里来撒野!做死啊!”插着腰的老鸨带着着七,八个孔武有力的打手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指着木尘和飞天就尖声怒骂了起来。 木尘看着这个漫骂的女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叫不出名字来了。 他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灌注着内力的一声轻哼在将对面几人震得晕头转向失去反应之后,带着飞天大摇大摆地从几人中间穿了过去,进入了刚才还在欢声笑语的大堂之内。 教司坊的大堂内,原本正在饮酒作乐的数十个人见到两人之后,纷纷站了起来往两边退去,很自觉地让出了最中间的位置。他们看向这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当然也没有人会轻易地出头得罪,敢于明目张胆到赵大官人的地盘来捣蛋的这两人。 木尘大马金刀一般拉过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最中间的桌子边,示意被吓得躲在一编的卖艺女子继续将歌曲唱起来,一脸的随意和自然。 而飞天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她先是装做恶狠狠的样子朝周围挺了挺并没多少存在感的胸脯,示威了半天发现没人理她之后,这才泱泱地坐在了木尘的身边。 当幽怨的小曲再次唱响的时候,一脸惶恐地老鸨才从外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堆起了满脸的难看笑容来到了木尘的面前:“哎哟~不知道是哪来的贵客,让这两个不开眼的东西灼瞎了他们的狗眼呐。还不给我把这两狗东西给这位少爷给拖下去,免得让人看了烦心?” 话音刚落,冲进来几个大汉抬了先前的两个倒霉蛋就往外溜去。 老鸨一边指挥着手下清理场地,一般小心地观察着木尘的脸色。除了一点点的熟悉感外,她感到更多的则是心中发寒,对方刚才的一声冷哼完全吓破了她的胆子。 等到所有被打破的物件飞快地被清理完了之后,她才看着像是在认真听戏木尘问到:“不知贵客来此是……找相好的姑娘还是?” “呸!你才找相好呢!你全家都是找相好的!”飞天闻言激动地大叫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这个一脸献媚笑容的女人尤其的讨厌,甚至连同这里所有的打扮地花枝招展的轻浮女子。 老鸨闻言心中顿时一怒,不过在看了眼那个叫人害怕的少年之后,她还是露了个僵硬的笑容不敢表示出丝毫的不满。 木尘其实并不是在听小曲,更不是在装b,他只是因为再次来到了这个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命运的地方,而陷入了某种回忆和感慨罢了。 面对这个地方他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他也不是很想为难这个其实同样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女子。所以在飞天胡闹完了之后,他笑了笑对老鸨说到:“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找人,你先把我们的一个朋友交出来吧。” “两年以前,被你们拐卖进来的小女孩,她叫银子!”看着老鸨疑惑的表情,飞天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好象是,是跟在萍儿姑娘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旁边的一个龟奴打扮的男子上前小声地提醒了一脸茫然的老鸨一句。 “快!快吧银子姑娘给叫来!” 没过多久,一个扎着两个包状发髻,一身青绿色短褂外加宽脚裤丫鬟装打扮的十来岁小姑娘被一个小厮给带了上来。 “银子!”飞天在看到她时,惊呼一声后开心得朝跑了过去。 哪知那小姑娘一见到浑身破破烂烂的飞天之后,居然掩着鼻子后退了几步,露出了满脸的鄙夷之色,用充满了冷漠和不屑地语气说到:“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以后跟你们这些人再也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老是来烦我!来破坏我好不容易才有的生活!” 正满脸笑容准备站起来的木尘闻言脸色一僵,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居然和是三年前那个将省下的半个馒头递给自己的姐姐吃的那个小女孩,是同一个人 “银子!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的飞天姐姐啊!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前的生活吗!那么他呢,你还认得出他吗,我们今天就是”飞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越发变得陌生的小姑娘,激动地上前抓住了她的袖子。 哪知银子立即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并且一把推开了拉住她的飞天! “滚开啊!臭要饭的!你弄脏我了!” 飞天整个人一楞,被她的一句臭要饭的给深深的刺激到了,一时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了给这个小姑娘能够吃饱饭,宁可自己挨饿半夜爬起来以水充饥的日子。想起了忍受了无数次的白眼都勇敢的面对,就是为了养活跟在身后的三个弟弟妹妹。想起了逼不得以去抢盗馒头铺的时候,被人追得满街没命地乱跑的恐惧满腔的委屈随着记忆而占满了她的心头,又化为了愤怒,一个耳光伴随着汹涌而出的泪水扇了过去! “算了,飞天。”木尘很是失望,但他还是上前阻止了飞天的举动。他那清冷的眼神让银子有些害怕。 “可是……” “我明白,交给我吧。”他轻轻地用食指揉过了少女的脸庞,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随后木尘转过身朝着银子问到:“银子,你还认得我吗?” 银子并不敢如同对待飞天一般对待木尘,她悄然后退了半步,将视线望向了别处沉默不语。 “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是看中了你什么或是找你回去继续过乞丐的生活,而是为了曾经的那份同甘共苦过的情分……”木尘看着对方面露不屑的表情终于死心,顿了一顿之后继续说到:“或许我们应该穿得体面一点来找你,这样或许可以对你公平一点。可这最终还是改变不了什么,你改变的不是选择而是内心。我们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说完转身叫过在旁边的老鸨问到:“给她赎身多少银两,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别给我找不自在。” “500不不,100两,100两足够了我一时没记明白,您别生气。”老鸨习惯性的想要敲诈一番,结果被少年眼中的寒芒刺地一个激灵,终于不敢再有丝毫的欺瞒。 木尘再次定定地看了眼眼前的小女孩,直到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那个手递馒头的身影完全错离之后,随手甩给老鸨一张银票,“哼!这是1000两,多余的连同卖身契都还给她,知道吗?另外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和这个破店整个陪葬!飞天,我们走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得拉着尚且犹豫不决的飞天就朝外走去,留下了那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而显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陌路少女…… “我们去哪?”飞天很疑惑地被木尘拽着往教司坊后院走去。 “去找另一个家伙的晦气,顺便出口恶气!” 木尘来到后方一幢单独的小院落处,这里正是赵彪赵大官人落脚的地方。他飞起一脚踢开了掩着的房门,带着飞天冲了进去。但随后却是表情一悚,他的动作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人突兀地僵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了了! “唉……” 一声叹息后,从幽暗的后堂中转出一个男子的身影,正是赵彪赵大官人。时隔数年不见赵大官人虽然看上去依旧粗豪而健壮,却显得憔悴和老了很多,此刻他形如中年汉子的脸上那原本的络腮胡子也变得稀疏了很多。 他轻咳了几声之后,转到了汗流浃背的木尘身边认真地打量起了他。在不远处,则是已经昏迷在地的飞天。 “原来真的是你这小鬼啊,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咳!咳!我当年好心放过了你们母子两人,想不到今天你还是要来自己送死……莫非这就是天意不成?” 木尘闻言心头一苦,终于意识到自己,撞墙了…… 木尘看着将自己二人随手拎向地下室,还让自己全身都被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的男子,心头一阵发苦。 他早该意识到,一个江湖好汉胡乱流窜,或行侠仗义或作奸犯科的世界中,像‘赵彪’这样一个仅仅会点三脚猫功夫,却将荒唐之名传播地远近皆知的人物。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怎么可能一直潇洒地活到今天? 而这特殊之处,就是--他是一名修仙者,甚至远比木尘曾经遇到过的李近道要强得多! 木尘两人被‘赵彪’拎到地下室后被随手扔在了一张木床边上。 当‘赵彪’打了几个手势朝着四周一划拉之后,整个地下室便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了,除了房间内燃烧着的油灯发出的轻微爆裂声,所有的外面传来的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木尘也随之恢复了部分功能--能开口说话了。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要怎么处理我们两人?” 赵大官人看着一脸颓败,满脸晦气表情的少年,咧嘴一笑:“赵闵伥。你我,还真是有缘呐。” 赵闵伥?赵闵,赵伥?木尘终于也明白了,原来不是对方占了前后两位赵县令的光。反而绝对是他,才使得石城的前一位赵县丞赵闵刚被斩首,他的弟弟赵睿就能立马成为新的县丞! 因为这位不知道为什么会躲在这里的修仙者,需要他们的身份来为自己做些掩饰罢了 第三章 怪物和小贼 幸运的是,那未知的野兽在吃完野狼的尸体又默默地呆了一会之后,果然慢慢的朝远处而去了。木尘为此大大的喘了口粗气。 这一夜可把这个十岁左右光景的孩子给折腾惨了 “哎哟,嘶”当朝阳升起之后,木尘慢慢得从树上滑了下来,当受伤的左边脚底板因此碰到地面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咧着嘴一阵痛嘶。 但不管再怎么痛苦,他还是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充满残余血腥味的地方。 “恩?这个”当他准备就此凭着心中那股神秘联系认准相反的方向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于是一阵迟疑。 他看到了狼皮一张被晚上那个怪物吃得剩下来的小半张完整的狼皮 木尘考虑了一下后,将它拽了过来,然后找来藤条将它紧紧绑在了自己受伤的脚上。在仔细检查其不会轻易掉落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一瘸一拐地朝着罗森国的方向走去。 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和细节,完全是一整夜的惊吓后强迫自己拥有的成果,所以对木尘来说,这次的凄惨遭遇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吧。 从他下树开始,一路上,木尘在路过一些湿软的泥地的时候不时地会看到一些巨大的脚印。这些脚印类似人形却要大得多,木尘拿自己的小脚丫和它们比了下,发现连十分之一的大小都没有 而且越是往前走他就越发感到了一些不安,因为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清晰了木尘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是昨天半夜那只将死去的野狼和它同伴吃掉了的未知怪物身上的味道! 他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可就在这时,一阵奇怪地声音从前方传进了他的耳朵之中木尘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小心地往前模去 在转过一块大石快之后,他突然看到了让他惊恐万分的一幕! 一只近三米高,体型长得像猩猩,却浑身都被青灰色块状角质层覆盖的怪物,正在那里啃食着一条十来米长,如同水桶一般的巨大蟒蛇!那蟒蛇甚至还没有完全死去,正无意识地抽搐和抖动着,随着它的抖动,大量的血液从那怪物嘴边飞溅得到处都是散发出叫人恶心而浓重的腥臭味道 木尘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当即被吓得下意识的尖叫起来!等他想要捂住自己嘴巴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同瞬移一般,这长满块状角质层的怪物突兀地出现在了小木尘的身侧!它俯下了倒三角型一般,顶上长了九个看上去像头发一样的尖角的脑袋,用长满纹路的大鼻子凑到了木尘的身上闻了起来 这怪物的脸上有着如同木头一般的纹路却很干净平整,这上面最骇人的莫过于它那粘满了血迹的宽大嘴巴,和那双没有眼白的幽绿眼睛 看到这么张恐怖地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木尘吓得紧闭了眼睛,满头冷汗地靠在身后的大石块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地握紧着伸得笔直的拳头,眼泪鼻涕因为过分的紧张慢慢地从他的小脸上垮了下来 “呼噜噜噜”一声低沉的喘气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那怪物略感无聊地用坚硬的手指将木尘拨得倒在了地上之后,就如同来时一般突兀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眼泪鼻涕横流的木尘倒在地上半晌之后才茫然地朝前方看去,只见那怪物正背着已经死透了的巨大蟒蛇缓缓地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被吃了小半截的蟒蛇伤口拖在它身后的地上,正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 木尘打了一个机灵,虚月兑般软在了地上 这怪物其实叫木魈,和木尘的‘出身’差不多。这是一种由天地间的木属性灵气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孕育而生的,一种天生地养的异兽,强大凶残而充满野性。 或许,它是把身上还带着神木气息的木尘当作同类了吧其实也正是它在前一天因为被木尘身上的气息吸引,无形中帮他‘吃’掉了那些野狼。亏得木尘还以为自己躲地很好呢。 在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或许是因为脚下野狼皮散发的轻微血腥味、或者木魈留在他身上的气息给了附近野兽某种警告的缘故,也或许是他真的足够幸运和谨慎。在躲躲藏藏,小心数天之后,靠着野果勉强果月复的木尘终于看到了远处冒起的代表人烟的袅袅炊烟 在看到有人烟之后,饱受惊吓的他欢呼一声,疯狂地开始向前跑去在那边远处,他看到了一条小河以及一个村庄! “扑通!”一声,他整个人人跳进了清凉的溪水之中开始清洗起了自己的一身泥污,脸上也洋溢起了欢快的笑容,担惊受怕的山林穿行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可随后,他的脸色却是一僵,然后一红。 他拥有的百里尘的记忆虽然是属于一个走精英路线的修仙家族大少爷的。可一些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比如需要穿点衣服甚至这种有关体面的意识远比一般的同龄小孩要来得强烈和在乎。 百里尘原本的衣服在这几年中早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他此刻可是光溜溜的一个赤条小猪! “怎么办”木尘开始发愁了,小小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活像一个为了国家大事而劳心的大人物 正在此时,从村庄里跑出了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子,都和木尘差不多年纪大小。他们欢呼一声之后,纷纷月兑掉了身上的衣物跳进了清凉的溪流之中,开始尽情畅游起来。 他们尽管很好奇怎么会有个陌生的小孩也在这里,但是孩童的心性让他们在玩得高兴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来管他。这群小孩自顾自的光着开始在水中捉鱼,在岸边翻起了小螃蟹来,完全忽略了木尘的存在。 木尘呆了一会之后,开始悄悄地往岸边游去,他显得有些迟疑不定,神色也有些挣扎但最终他还是一咬牙,红着脸向岸边可靠去 “陈狗蛋!有小贼偷你的衣服!”一个村中的小孩突然大叫起来,他发现了正在偷拿衣服的木尘。 “别跑!偷东西的小贼!”所有的小孩都向偷东西的小贼那边围拢过去,他们跟在无耻的偷衣贼后面大喊大叫着,晃荡着纯真的精光小身板在后面集体追赶着 木尘通红着脸一声不吭地拽着手中的衣裤没命地在前面跑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衣服,被众多的小孩追赶的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强烈委屈感涌上了眼眶 “哇!!!还我的衣服啊!妈妈会打死我的。哇”眼见小贼腿脚利索,追赶无望,一个号啕大哭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木尘回头一看,是那个被偷了衣服的陈狗蛋,他正一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 这让木尘的脸色更加羞红了,他红着眼眶一边狂奔一边大声的在心头大声的呼喊:“陈狗蛋,我以后一定会还你衣服的!对不起了,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5555” 汹涌而出的眼泪被从前面刮来的晚风吹散在了空气之中木尘在夕阳之中奔跑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独而纤细 第七章 慕仙 木尘总算知道了之前邋遢小乞丐偷抢的那个馒头哪里去了。当他跟着对方从一个墙角破洞爬进了一个类似废弃仓库的屋子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屋子里有为数不少的稻草堆。当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三个小孩围坐在上面了。这三个小孩全部大约7,8岁的样子,唧唧喳喳像是在商量着些什么。 “飞天姐姐,你回来啦!”见到有人进来后,三个小孩飞快的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的手上还拿着半个馒头,并将它递给了那个邋遢小乞丐:“姐姐给你吃。” “我早跟你们说过了,小爷我早就吃过了,你们怎么还留着,快吃了吧。”飞天抹了下鼻子,得意洋洋地拒绝了几个小屁孩子的好意。 “飞天姐姐最会骗人了,每次都自己饿肚子,半夜里却偷偷跑出去喝凉水”那个拿着馒头的小孩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依然举着手中的半个馒头眼神倔强地说到。 “罗嗦!小爷我还会骗你们这群小鬼不成?看这里,我还吃剩了半个呢!”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从木尘那骗去的半个馒头。馒头已冷还粘了灰,可她却习惯性地抓得很紧 叫飞天的女孩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说什么的男孩后,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手中的馒头含糊不清的继续说到:“我一整个都还吃不够呢!你们三个小鬼快把它吃完!” “哦~!太好了!”那三个小孩一声欢呼,飞快地将手中的那半个馒头给分了,其实他们也是很饿的 “原来你是个女孩子,飞天?好奇怪名字啊”木尘看着飞天吃了小半个馒头,然后装作很饱的样子将剩下的那点再次扔给那三个小孩后。心中有些感动和莫名其妙的惭愧感,便主动找话题和她说起了话来。 这个叫飞天的女孩似乎一点都不计生,在听到木尘的话之后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将坐在旁边的他扑倒在地不算,还凶巴巴地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她将挂在脸上的头发向后拉起,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朝他连声问到:“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啊?难道小爷我不像女孩子吗!你看看清楚,不像吗!不像吗!” 她好象有些生气 “像像吧”尽管对方的脸上黑黑的依旧看不清楚,但木尘下意识地选择了妥协,反正他此时对于男女区别的意思还不是很明白。这让骑在他肚子的飞天满意的站了起来,轻哼了一声后,笑嘻嘻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中去。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叫飞天呢?”木尘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继续追问着刚才的问题。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明明好象是被对方欺负了一把,心中却一点生气的感觉也没有。 “我叫飞天因为我也要像那些神仙一样能够飞在天上,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飞天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双手握拳,脸上满是憧憬。 “你见过那些飞在天上的‘神仙’吗?”木尘好奇地问到,他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他的脑子中除了一篇种灵诀外什么都没有。虽然他从本质上来说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但有些感情和仇恨却是一样的,木尘的脑子中从来没有想过轻易放弃报仇,只是眼下苦于求仙无门 “没有不过很多人都说神仙是存在的!那就一定存在!”飞天一阵颓然之后又再次飞快地焕发了信心,小女生的心目中十分坚信自己的理想是正确的。 “恩!的确是存在的。”木尘看着对方那憧憬的神情,忍不住想要给她一些信心,于是笑着在旁边附和到。同时,少年人爱在自己人面前卖弄献宝也是他这样说的一个原因。 “真,真的!你见过吗!”飞天一激动,又再次扑了过来。 “是啊!是啊!我小时侯真的看到过的”木尘一脸无奈地推开了兴奋的小女孩。他真的很奇怪这个丫头怎么老动手动脚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是真的不对!我这么聪明的人都没见过,你这个笨笨的家伙怎么会可能见到神仙呢!”飞天欢呼了一阵后,突然反映了过来,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真,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啦!还有,我哪里笨了!”木尘狼狈呼喊起来,他发现女人这种生物真的很难对付,自己好象一直都处于绝对的被欺负角色之中。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要骗小爷我,你就是小狗,臭虫,而且你也死定了!”飞天活像个精力旺盛的母猴子,她又扑了过来一把拎住了木尘的领子冲他叫到。 “飞天姐姐你们在打架吗!我们来帮你!” 正在此时,三个小鼻涕虫一脸灰蒙蒙地从外面爬了进来,刚才他们吃完馒头后就去外面躲猫猫了他们看到屋内的情况后,纷纷大叫着冲了上来。 “不要!”木尘一声惨叫之后,被众人给掩埋了 “木尘,这个是银子,今年7岁;这个是金子,今年也是7岁;这个是铜板,今年5岁。还有我是飞天,今年10岁,你多大了?”飞天心情大好的看着被揍了个鼻青脸肿的木尘,一一介绍着躲在她身后不好意思露脸的三个小鬼。 “木尘哥哥好”三个小鬼中,银子是女孩子,金子和铜板则是小男孩。他们一脸羞赫地朝木尘问了声好,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别看这几个年纪小,从事小乞丐数年的灵活劲让他们落井下石的时候丝毫都不会手软,之前动手的时候尽往木尘脸上和要害处招呼着。当然,木尘之所以会被他们打地鼻青脸肿,也不过是不好意思真伤了他们 “我也算是十岁吧,或许是十一岁”他算了算年数之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到。 “恩?你也是十岁?那好!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老二了!明天开始跟我一起上街去找活计。”飞天理所当然般的宣布了最终的结果,忽视了对方可能比她还大的事实。 “”木尘张了张嘴巴,然后看了看对面几个小不点,到口的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后表示了赞同。 金子、银子和铜板见状之后一声欢呼,毫不怕生地扑到了他前面玩闹起来。几个人的影子在捡来的破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馨 可随后,这油灯就被飞天略显心疼的给吹灭了:“都给小爷我睡觉!” “木尘,你睡了吗?”乘着从破洞中漏进来的朦胧月光,飞天转头向躺在稻草堆另一边的木尘轻声问到。 “没” “你说,真的有神仙的,对吗?”飞天的目光在月光下,闪动着格外灵动的光芒。 “恩。的确有的。” “真好” 木尘转过头去,依稀看到有泪光如同滚落玉盘的珍珠一般,在柔和月光的照耀之下轻轻地滑落下少女的脸颊。 木尘一时看得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这苦命而又坚强的女孩,原来也是这般的好看 第四章 路遇怪事 既然偷了人家的衣服,那么眼前的村庄自然是不能去的了。 木尘只得饶开这个村庄,沿着乡间小路往其它的地方而去。至于肚皮问题,盛夏之时,路边偶尔能够遇到的野果也不算太稀有,要不他也走不出先前的那片山林。 木尘初到的那个村庄,可说是位于罗森国最南边地界了,除了这个村庄之外,周围上百里方圆之内可以说是群山环绕,荒芜人烟的。自然没有人也就渐渐没有了路,在山中胡乱转悠了几天之后,他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迷路了 走岔了方向的木尘只能凭着感觉一路往北而走。这一天他在迎面走到一处山沟沟之时居然欣喜地发现一条官道! 无奈山沟两边都是群山环绕,他只能选了一个靠北的方向而走,他相信,只要是有路那么肯定是会有人的。 此山叫做黑云山,是黑云山脉的主峰所在。黑云山脉地势连绵而又险峻,呈南北走向,如同一跟骨头一般直刺进了罗森国的南部版图之中。自从罗森国将版图一路延伸到此处之后,为了加强黑云山脉两边国土的联系和便于进一步开发南边的广袤疆土,朝廷特地花费了大力气在此修建了一条官道。 只是,由于这里地势险恶不利生产,运输买卖又费力又危险,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处盗匪横行盘踞的窝点了,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会路过这里。 木尘却是选错了方向,看似朝北而走的那条山道在转了一个弯后却一路向东南又饶回去了,但他也没个什么概念,反正他一直是在山中乱转,有路就走便是好的。 自从他进了山之后,周边景色突然地变得瑰丽而险峻起来。放眼望去,远处更加高大挺拔的群山环祀之间,满眼都是奇石险峰 他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在路边的一处草丛下面有个东西正反射着一丝光亮,好奇走近一看却被吓了一跳。原来居然有个穿着麻衣的男人正侧倒在里面,刚才反光的正是他手中的一把钢刀。 受过的惊吓多了也有点麻木了的木尘,徘徊半晌之后还是将那已经死了多时的男人从草丛中拖了出来。 这个男子全身有着多处不同兵器和力道造成的伤口,其中看似致命的最深几刀的伤口在背部的位置,似乎是在乱战之中中途逃跑被人砍的一般。他是脸色格外的苍白且成青灰之色,而临死前的表情只是略微有些痛苦却并无惊恐之色,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而照成的。而从打扮上来看,像是个有点身份的强匪之流的人物。 小木尘当然是不会懂这些的,在发现对方已经死了之后,便忍着恐惧在他的身上模索了起来,结果却只找到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他好奇地观看起了其上的内容,结果一看之下神色变得十分的怪异起来。 种灵诀!居然是种灵诀! 而且还不是用修真界的古文,而是通用的文字写出来的、经过修改后似是而非的种灵诀。虽然没有写名字,但这么熟悉的内容,对于自己唯一懂得的这套法诀,木尘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呢!? 他前身虽然有一部分是修真大族的小少爷,可当时年纪还小,脑子中除了熟记的种灵诀和相关的最基本的灵根和灵种常识之外,对于修仙界的了解除了身边人人皆用得到的一些东西,比如乾坤袋之类的除外可以说几乎就是空白的。 修仙界的境界可划分为:筑基、开光、融合、心动、灵寂、结丹、元婴、出窍、化神、合体、渡劫、大乘。每个大境界分上中下三个小境界; 而修仙者必须要有足够好的灵根才能够修炼有成。 修仙者中的灵根可以分为:金、木、水、火、土和异灵根、秘灵根七种,其中又分为单灵根和多灵根两大类。 灵根说通俗点就是修炼资质的一种概括性的叫法。根据资质的高低又分为天、地、玄、黄、凡五级。凡灵根在修仙界也称为废灵根。但只要是异灵根和秘灵根必然是天生的天灵根。 在一般情况下单一的灵根比多灵根要更加适合,但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撇开诡秘的秘灵根之外,灵根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五行具全的天灵根!而且只能是天灵根。 其次是异灵根,比如常见的雷、风、毒、蛮等灵根,再第三才是单一的灵根,最后是不纯净的杂灵根。 说到异灵根,有些是天生的,而有些则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比如木、火、金的三种纯净的天灵根通过秘法结合就可以成为雷灵根!而木、水、金的三种天灵根结合则是诡异的毒灵根。 那么灵根如何培养呢?这就需要两个条件了,首先修士必须天生具备单一的天灵根,(多属性‘纯净的天灵根’天生是不存在的,存在也是以极其稀少的异灵根方式。)其次,必须找到匹配的灵种。 而种灵诀可以让人和灵种--也就是一些异类,比如灵物或有资质灵性的兽类签定灵魂共生契约。然后利用双方的优势,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领悟大道上面都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这个过程中,灵种们将会将自己的身体融入修士的体内。 灵种品级可分为:出尘级、玄妙级、神通级、乾坤级;理论上也可随主人实力的提升而有机会提升品级。 灵种有四大功能:首先是入灵--借灵种的本体特长结合修士自身能力来感悟天道,寻求灵魂境界的突破以及领悟属于自己的功法。需要实力达到融合期以上修为。 其次是种灵--本命灵种成熟之后,可以吞噬其它的灵根单一灵种来提升或者培育新的灵根属性!最终在灵种体内产生拥有异灵根的新种子,供宿主融合改命,提升资质!需要结丹期以上修为。 第三大功能是唤灵--当自身的特殊功法领悟到一定程度后的一种类似神通的强大能力。有的甚至可以越等级的强化法宝的作用。需要金丹期以上修为,自如使用需要元婴期以上。 第四大功能是化灵--可以说是唤灵的升级能力。将灵种和自身的能力全面融合,将自身变得无比强大,即使是法宝也将黯然失色!与境界无关,条件未知 当然,因为好的灵种的稀缺,得到一样的代价甚至比修炼数件本命法宝的代价更高。所以也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够种灵的。种灵修士和没种灵的修士一般在金丹期之前还不会区别太大,可一旦种灵修士到了金丹期能够唤灵战斗了之后,在同等法宝和功法下两者的战斗力就会相差极大。而且种灵修士感悟天道比不种灵的更加容易。 但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种灵诀的! 首先必须要具备灵根,其次还要有与其灵根匹配的灵种,也就是灵物和奇兽。所以越是单一的灵根越是容易找到适合的灵种,越是资质好的灵根也越容易融合好的灵种。 其次一旦种灵成功,种灵者会成为主人,而另一方则会成为可以共享意识的,类似与存在体内的最忠实的守护灵或守护兽! 但对于修士来说说种灵并非都是成功的,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意志和力量不如他所种的灵、兽的时候,那么他的意识将会被它们所吞食掉,从而成为灵物或者奇兽的滋养品,使得它们能够成长为妖物。或者两败具伤,最终变成一个疯子或者干脆入魔,修仙界有很多魔都是如此而来的! 至于现在木尘的身份,却并不是种灵后形成的。他的前身百里尘因为当时只念了一半的种灵诀便已经死去。现在的木尘只是将意识融合进百里尘即将消散意识之中的一个新的生命体,一个拥有两种不同身体的奇特存在。 让木尘觉得奇怪和一点点惊恐莫名的是,他手中的这份种灵诀好象并非是原版那种给修士使用的。他虽然见识不足无法看出这份被修改了的法诀有何特殊之处,但却总感觉好象它的内容显得很诡异也很危险 第八章 小乞丐 “我们分头行动,银子你们三个还是一组,要相互照顾。中午前都到家里集合,大家一起吃饭。知道了吗?”一觉睡醒之后,飞天向众人交代起了上午的行程安排。 三个小家伙齐声应和了一声之后就各自拿着小破碗,遥遥摆摆地钻出了仓库边的破洞。 等三个小家伙出发之后,木尘有些迟疑的看向了飞天,一副张口欲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口脏兮兮的缺口大瓷碗 “怎么?没要过饭吗?难道你还想在我们这里白吃白住吗?”飞天双手插着腰,开始教训起了木尘。 “不是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该,该怎么做!”不尘还是觉得有些难堪,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毕竟曾经也是集万千宠爱与一体的修真世家少爷来着,面对乞讨这种事情实在有些拉不下脸面来。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你就先跟着我吧。”飞天摇了摇头,无奈下只得暂时让这个新人跟在自己身后了。 两人于是开始了要饭的生活 “又是你个小臭要饭的,快走开!” “滚开,别挡道。” “嘭!”这是关门声,被敲开门的主人根本来得理会门口的小乞丐…… 面对一次次冷漠的拒绝,作为当事人的飞天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站在后面的木尘的脸色,由最初的憋得通红到慢慢成为了苍白之色。 他看着依然脸色平静的准备去敲另外一户人家的飞天,擦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水汽,飞快地跑上去将她拉了开来。然后在小女孩诧异的眼神中,他自己站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口。 “嘭嘭嘭!”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敲开了那户人家的大门。 看着前面渐渐打开的房门,木尘低着头看着屋子主人的双脚,几乎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可他一想到飞天身为女孩子都能做到,自己又怎么可以那么没用呢!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总算股足了勇气地朝着屋子的主人问到: “请问能给点吃的吗” “”那人沉默了一会后,突然笑了笑说到:“还有一点隔夜的冷饭,你等着” “???”都做好准备被冷言冷语以对的木尘惊讶地抬起了头来,看着那人的背影发起了呆来…… “呀?看不出来啊,木头,你还真有要饭的天份啊!”飞天惊讶的看着首战就告捷的木尘,大声的夸奖了起来。木头,是她给他去的新名字。 不尘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一笑,将碗中并不多的一点米饭尽数倒到了她的碗中,然后说到:“我再去别家。” “这个傻瓜”飞天抿了抿嘴角,难得地用手捋了一下她那都差不多结块了的头发 或许是生面孔,也或许是木尘真有要饭的天份,虽然依然受了几次白眼,但木尘半个上午的时间,就要到了满满的两大碗米饭。 这让飞天开心不已,连连夸他是乞丐界的一朵奇葩!弄地尚且有些怕羞的木尘一点脾气都没有。 让他奇怪的是,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飞天不时地会用鼻子朝他身上闻来闻去的 “你干嘛?”木尘奇怪的问到。 “我发现,那些人都不骂你。”她嘴中的那些人无疑指的是他们要饭的对象。 然后她又闻了闻自己后,气愤地说到:“可为什么我一去就都骂我臭要饭的,臭乞丐啊!我也没臭到哪去啊!” 木尘沉默了一下,在拉过飞天的头发闻了下后,憋着气后悄然后退了几步。他除了闷咳了一声外什么也没说。 “你什么意思!”飞天慌忙拉回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有点懊恼的冲木尘叫嚣起来。 木尘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那好,你说,我臭不臭!”她不依不饶的继续叫到。 “臭哦,不臭不臭。” 木尘显得有些心虚的回答并不能让对方满意。 “说清楚呀,到底臭还是不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飞天那激动的表情,木尘突然心情大好起来,心中非常想要的戏弄一下她。于是大声地朝她说到:“臭!臭死了!我们都是臭要饭的,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便飞快的开始跑路了 “啊~!死木头!站住!你别让我追上,让小爷我追上你就死定了!”飞天生气地大叫一声后,开始追着远去的男孩背影而去 似乎要饭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一边奔跑一边哈哈大笑的木尘如是想着。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家’中,等到三个一无所获的小家伙回来一起吃过中饭之后,飞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有了新的主意。 “我决定了!下午我们集体都去城外的河中洗澡!托木头的福,反正今天的饭还有得吃。”吃完中饭之后,飞天大声宣布了一个新的决定。 “耶!!!”听到可以去城外游玩的三个小孩大声的欢呼了起来,看向木头哥哥的眼神居然充满了崇拜。 “洗干净了,人家就不会叫我们臭要饭的了!哼!” 原来,飞天居然还在计较着上午别人骂她臭要饭的而不骂木尘的事呢。 在飞天简单的小脑袋瓜子中,或许并不能完全理解臭要饭这句话的意思,但却丝毫不妨碍她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心。 于是,几人将剩余的米饭放在一个罐子里藏好之后,便一起朝着城外的小河而去了 在路过城门附近的时候,飞天等人注意到有很多人围在一堵墙边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东西,他们顿时被沟起了好奇心。飞天于是大姐头派头十足地小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带着四个伙伴朝那边涌去。 “张老头!你到底认不认字啊!不认字就别瞎说嘛,万一弄错了官府的意思,可是要杀头的。”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一个庄稼汉子正朝着一个脸色憋的通红的老头嘲讽着。这让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起哄起来。 这个世界的老百姓就如同大部分封建时代的老百姓一般,绝大部分的人并不识字。 “哟!哪来的小鬼,臭汹汹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钻了进去。 “切~原来是这个东西,我们又不识字,真是无趣!”飞天待看清里面类似于大字报一般的东西之后,失望地叫了一声。 “是个通缉的告示,还是个女的呢。”木尘却认真的看了起来。 第十一章 混迹青楼 回过神来认清自己处境的木尘,在试图反抗失败后被关压了起来。这也让他渐渐明白了自己所面临的现状。 过了最初的惶恐期之后,他停止了无用而徒劳的哭闹,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的内心满是迷茫和懊丧,即是开始对周围那些陌生而冷漠之人充满了不信任感,又很后悔离开了飞天他们 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这些天来自己的经历初来石城就送包子给他吃的陌生老板娘,出去乞讨时或冷眼或恶劣或同情以对他的各种人的不同态度,让他感觉很亲切的飞天等人,还有将他骗进了这里卖掉的中年男子 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一张张嘴脸交织在他的脑海中,让这个天真的少年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他的心灵也在这不停的交织之中开始了成长 “希望他们也会对你一样的好飞天啊,我知道了。除了多余的同情之外,外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呢,我真傻”木尘想着临走前飞天对他说的话,无声的眼泪划落了下来。 少年的心在这一刻开始了渐渐的封闭和变得冷漠起来 至于卖身奴仆?怎么可能! 从小知书达理的木尘并不是一般懵懂的小孩,虽然他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想来也不是好事。被刺激到了的木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一定要让害他的那个死骗子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几天之后,心中有了计较的木尘,自从被禁闭中放出来后就变得乖巧了很多。他明白面对里面的高墙和守卫自己来硬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只能多吃苦头。所以只有等附近的人对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他才有可能创造机会逃跑。 教司坊中签了卖身契的女子除了一些还没死心塌地的顽固份子外,大多都是不被禁止外出的,只不过不能是独自外出,而需要数人陪同罢了。此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自愿卖身的女子,她们就相对要更加自由了。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是会装做一付认命的样子后再趁机逃跑,教司坊规定一旦一人逃跑其它一同出去的人都要受罚。而一旦被抓回来后,那惩罚也是很残忍的。 虽然逃跑的人很少,但每年还是会有那么些被哄骗进来的女子因为不甘心而想办法逃跑的。木尘在装乖了几天之后,就‘有幸’被叫去集体观摩了下一个因逃跑而被抓回来的女子的惨状。 那女子被殴打地遍体鳞伤的惨状和被永久限制不得外出的禁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相对大部分人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木尘心中除了更多的感到厌恶和恶心之外,对于逃跑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因为木尘表现地足够乖巧和听话,像足了一个认命的懵懂小孩一般的缘故。教司坊对他的安排的看管渐渐放松了下来。 另一方面石城毕竟没有‘他这种’先例,所以大概是出于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又不好一直白养着他的缘故。木尘最后还是和那里其他的小孩一般,当起了教司坊的内部跑腿小厮 所谓的内部跑腿小厮,就是给姑娘、客人们端茶递水跑腿传信的服务生。 话说,一入青楼深似海啊 在教司坊内当了大半个月的小厮之后,木尘就凭着自己的机灵劲和可爱俊秀的长相赢得了所有‘姐姐’们的好感,甚至连领班的老鸨‘妈妈’都对他喜爱有加。 而木尘自己 “萍儿姐姐,那位有钱的李大爷又来点你卯了。一付心急火燎的样子呢,嘿嘿。”木尘一溜小跑来敲开了一处女子的房门,还不待喘口气便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你个小鬼头,准是受了人家的好处,要不哪会如此卖力!也不知道心疼姐姐,让姐姐我多睡一会。”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打开房门见到是他之后便笑骂了起来。这女子正是木尘第一来在赵大官人那遇到的妖艳女子,想来荒唐的赵大官人是又换女子伺候了吧…… “那还不是占了姐姐您的光吗,要不是姐姐你的美貌将那个姓李的迷得晕头转向的,哪能有我的好处啊。”木尘吐了下舌头,张口就拍起了马匹,完全看不出是大半个月前的淳厚少年模样。 “你个小滑头,嘴巴越来越甜了,比这蜜饯还甜!”那叫萍儿的女子咯咯一笑,随手从房内的桌上拿出一颗蜜饯用力塞在了他的嘴中,摇曳起性感的臀部似慢实快地朝正厅方向走去。 她在路过旁边的房间之时,还不忘得意的轻哼一声,像是在向那里面的女子炫耀着自己的魅力。也难怪木尘一开始故意大喊大叫的吵醒了她后,她却还是心情如此之好 木尘等她走了之后,吐出了嘴中含着的蜜饯在自己衣服上搽干之后,就将它用一快干净的小布包了起来。同时拿出一直拽在手心的一小块碎银子扔进了另一个小布袋。银子滚进布袋之后与其它碎银相撞发出几声细碎清脆的响声。 木尘满意地一笑,转身跟在她身后而去。 白纸一般的少年人最善于的就是学习和模仿,因此他在青楼里大半个月的耳闻目染之后,不仅懂得了很多东西,还学会了拍马屁,捞好处,油嘴滑舌等等新能力。 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对他的将来是好是坏 木尘在继续跑了几趟腿之后,等到没他的事了之后,便无聊的站在了大厅的廊道口子上吹起了口哨来--这是他跟一位客人学的,据说那客人出了名的口技好,深受众女的欢迎。 木尘虽然不明白更深层次的意思,不过他因为觉得有趣好玩便也跟着学了起来,时间长了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真无聊,这些傻子,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花大把的银子每晚都来这里打打闹闹的,也不知道累。还吵得小爷我睡不好觉。”木尘看着下面觥筹交错的一桌桌男男女女感觉一阵无趣。 他随后眼珠子一转,趁着没人注意他之时,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大厅。 时下已是皓月当空 入秋后夜晚的凉风吹到身上让木尘感觉一阵舒爽,他快步往后院走去。等走到了一处墙角之前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之后,他从怀里拿出了几根客人扔落在地被他乘机藏起来的骨头朝前扔了过去 两只毛色漆黑发亮的凶恶大狗刚好因为听到熟人的脚步声而跑了出来,然后轻叫了声后开始不紧不慢地咀嚼起了地上的美味骨头。 木尘嘿嘿一笑,小心上前的去模了模它们的脑袋。另他欣喜的是,那两只大狗只是微微退缩了下后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发出不满的轻呼声! 一心想要逃跑的木尘,虽然没有找到足够好的机会来实施自己的计划。不过他还是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比如这两只在后院看家护院的大狗,在他大半个月的耐心贿赂之下,总算是和他初步建立了交情--从最开始对他喂的食物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可以轻微接触 木尘选择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的一颗大树刚好有个枝条略微伸向了教司坊的高墙之外 “真是没义气的畜生!”可随后他又骂骂咧咧了起来,被逼着放弃了试图爬上这颗树的打算。因为正当他开始爬树的时候,那两只受过训练的黑狗开始放下了嘴边的美味有了冲他吼叫起来的预兆。 木尘害怕时间长了会有人往这边巡视过来,不敢再多耽搁,于是开始沿着原路返回。不过,他还是有信心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成功说服这两只看门狗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的 几天之后。 临近正午,艳阳高照之时,三辆豪华的马车在数十个骑马侍卫的护持下,渐渐地驶向了离石城十公里之外的一处驿站。 这些马车行得很慢看上去也显得很重,缓缓滚过的车轮将夯实的路面都给压出了数道明显的车轮印记。 在看到这队人马之后,一个在外望风的小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驿站之内。然后大声向着里面早已坐立不安的各个石城县官员,和一些头面人物汇报起了他看到的情况。 一阵骚乱之后,早已等得心急火燎地众人在县丞大人赵闵的带领下快步往外走去。在极短的时间之后,这个被修整一新的驿站之中就变得空无一人了…… “哎哟喂!这个鬼地方可把咱家给折腾坏咯……” 一个头发花白却梳理地异常整齐的锦衣老者,从第一辆马车中被一个侍卫搀扶着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整齐地等候在驿站路口边众多的本地官员和乡绅有些感到满意,但还是故意拍了拍肩膀叫起苦来。 此人正是来自京城,替天子巡视天下的那位太监--王公公。每过几年,朝廷就会派一批这样的人到各个地方去巡视一番。 “快!快!给公公大人遮挡遮档!大热天的,可别晒坏了贵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等到王公公下了马车一阵叫苦之后,马上大声地朝路边拿着大伞等候多时的两个女子叫唤起来,招呼她们上前为来人遮阳。 “偏远山城,劳公公费心了。知道公公忧国忧民,一路车马劳顿,下官特意在此备了些薄酒以恭候公公您的大架,还望公公赏脸”赵闵等到女子通过对方侍卫检查给王公公撑好伞之后,带着众人快步迎了上去。 王公公揶着眼睛抬头看了下头顶的大伞,意味深长地边走边朝赵闵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得说到:“赵大人有心了啊,这可比前些年咱家第一次来的那会让人感觉亲切多了啊。” “公公教训的是,下官又怎敢忘了公公您当年的教诲呢?”赵闵赶紧虚让半步跟上,小声的赔笑着。 “哈哈赵大人真是妙人,妙人啊。哈哈哈”王公公闻言,心情大好地被人簇拥着往前走去一路上与周边的官员豪绅还有说有笑的,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赵大人抽空往守在马车边上没有离开的那些侍卫处瞥了一眼。他在看到了后边两辆马车那显得格外吃重的马车轮子印记之后,暗自叫了声苦--这位王公公也太能收刮了,估计等他离开石城的时候,随行的马车又得多出一辆来了…… 木尘今天感觉的事情好象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教司坊的妈妈一早告之他停止了跑腿小厮的活,还让他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体面的新衣服。 如此反常的事,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他感觉自己就像头被养肥了待宰的小猪。 果然,中午的时候,他以及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和一群教司坊内有名有姓的姐姐们,一同被数辆马车运往了县衙大院之中。 叫那些青楼的女子去县衙大院在当地的风气中还说得过去,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设宴摆酒的时候都会这么干。可叫些孩童同去,还将他们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叫人寻味了。 想通此节的木尘心中暗暗叫苦起来,近一个月青楼中的熏陶早已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从那些嫖客嘴中他多少知道了一点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悲惨境况。尽管他还不是很能理解‘脔童’的意思,但心中对这两个字却本能地充满了厌恶! 他没想到筹划良久的逃跑计划眼见就要成功,居然功亏一篑! 木尘无助地随着众人被荚果到了县衙之中,然后连同比他还略小一些的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的孩童,被关在了一个房间之内。 看着对于眼前情况好象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反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的一男一女。木尘彻底没了与他们商议的心思,他一个人焦躁不安的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试图想出个应对的办法,却最终还是一筹莫展…… 下午的时候,整个县衙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像是来了某个大人物。木尘透过窗户朝外看去,隐约能看到满院子都是跑来跑去的下人和衙差,所有人都显得很忙碌。 “这位姐姐,请问下来的是什么人啊?”趁着有人给他们送饭的时候,木尘向那位给他们送饭的女子问到。 “来的可是京城内的大公公。”女子随口回答道,她看着木尘几人的目光怪怪的。爱嚼舌根的丫鬟们在相互交流和询问之后,自然明白了眼前这几个小孩是做什么的。 “公公是什么?” “就是太监。你们晚上要伺候的人,可小心点,我听说这人的脾气不太好。”女人左右看了看,轻声在他耳说了几句后才后悔自己的多嘴而慌忙离开了…… 伺候!?木尘心中一阵恶寒!当真的亲耳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他还是有种忍不住浑身颤抖的恐惧感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去伺候这个没卵蛋的老妖怪的!”他心中既是憋屈又是害怕,更多的则是愤怒。 到最后实在想不出月兑身办法的木尘把心一横,将手中的饭碗打破在地,趁着被吓了一跳的另外两个小孩不注意的时候,将一块锋利的瓷片藏在了袖腕之中…… 等到用完晚饭,又过了个把时辰,正当木尘几人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的房门被人猛地给推开了。 “快!你们几个马上跟我走!京城来的王公公要考量考量你们几个的学识,这可是你们的造化。要是让他老人家满意了,说不定还可以带着你们入京城享福去呢。”管家打扮的一男子在两个京城来的侍卫的陪同下,站在了门外吆喝了起来。他的嘴中对那为王公公虽满是恭维尊敬的意思,可眼中却尽是冷漠和嘲讽。 “等等。”那两个带着异地口音的侍卫上前一步,拦在了乖乖朝外走着的木尘几人面前,然后粗暴地开始搜查起他们的身子来。 “俩位大人,不过就是几个孩子而已,何必” “闭嘴!”其中一个长得比较矮小和精瘦的冷面侍卫轻喝一声,打断了管家的呱躁之声。然后自顾自的仔细挨个搜查起了眼前几个孩子的身体,而木尘刚好就是他搜查的最后一个对象。 “!!??”木尘整个人一僵,那侍卫的手模在了他藏有锋利瓷片的手腕之上! 第十五章 破了杀戒 木尘原本退到了一边正紧张地看着自己干妈在那拼命,等听到柯敬威的喊话后心中一慌,便朝着他大骂起来:“你个王八蛋!没脸没皮的软脚虾!缺蛋的臭狗屎!老婆背着你偷汉子的老乌龟!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女人和小孩不知羞,还要耍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 教司坊中用来嘲讽人的话此刻尽数从他的嘴中汹涌而出,直骂得柯敬威等人气得面红耳赤,下不了台。 就连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乖儿子这么会骂人的仙红凝,也差点因此一个踉跄而吃了对手一刀,一时将自己搞得狼狈不已。让她心中又气又急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随后,当她看到从两边绕过去准备捉拿木尘的两个官差之时,她心中开始慌了起来,一不小心便被对面的王捕头乘机彻底占了上风,连想要抽身都做不到了! “卑鄙!”她怒骂一声,却毫无办法,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木尘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得多了,自然也懂得了很多。他明白只要自己被人抓住了,估计今天他们母子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因此关键时刻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趁着官差小心绕过战团的时候,左右张望了起来。 下一刻,他看到了地上先前受伤的官差掉落在地的一口朴刀 木尘的身体原本就比普通的同龄人要强健一些,再加上又练了十几天的‘乌龙功’,体内已经有了不少的真气,体质也进一步地得到了加强。因此当他用手拿起纯钢打造的朴刀之时,也没觉得有什么生重的感觉。 他的资质在身为修真世家少爷的时候就很不错,加上巨树的数年滋养,即便是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选了,更别说修习凡间的功法了。虽然只修炼了十多天的内功,却也抵得上他人数月的精修了。 无奈他一无与人动手的经验,二是本身个小体就弱,当他挥舞起大刀试图阻挡官差之时非但没有威武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可笑和滑稽。 “小鬼!别逼我们动手伤了你,识相地就把手中的刀放下,免得受一顿皮肉之苦!”那两官差也不拔刀以对,反而双手叉腰呵斥起了做着危险动作的尘木。 木尘当然不会乖乖地听对方的话了,不过他被对方一呵斥也冷静了下来,停止了无谓的胡乱舞刀。而是照着干妈前几天教他的方法,凝神以对地将朴刀放在了胸前,双目死死地盯着对方观察了起来,看上去顿时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其中一个官差一见对方如此不识抬举,在怒骂了一声后伸手便往他手中的朴刀抓去,“吗的个小王八膏子,拿过来吧你!” 旁边的另一官差看着少年那变得坚定而沉静的目光时突然心中一惊,想阻止自己的同僚之时为时以晚 全神贯注的木尘眼见对方伸手来抓,心头一紧,体内能够控制地真气尽数涌上了双臂猛地往前劈出了手中的朴刀! 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那大意的官差胸口连同整只手臂都被木尘手中的战刀所劈开!顿时漫天飞溅的鲜血顺着被锋利的刀具劈开的伤口喷涌而出,将木尘淋了个满头满脸! 木尘被热血一淋,第一次杀人的惊恐感让他大叫着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朴刀,同时两只手死命地擦拭起了抹在脸上的血液。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地一楞,看着那飞快倒毙在地的官差一时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也被鲜血溅了半身的官差反映过来后,愤怒地大吼一声,重重地一脚踢在了木尘的肚子上,将其踢地滚翻了出去。然后满脸暴怒之色地拔出了手中的朴刀往倒地不起的少年走去!他决定要当场杀了这个小子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尘儿!快跑!”仙红凝乘空看到了木尘的状况之后,大声的叫了起来。她将牙一咬,开始凶狠地将手中的剑刺向了王总捕头,试图以两败具伤的方式逼迫对方往后退去! “嘿嘿!休想!”王捕头身位一郡总捕经验何等丰富,见对方打算拼命之后,干脆放弃了已有的优势,战斗风格立即变得阴柔起来。他手中的武器如环视在旁的毒蛇一般游离在了仙红凝的身侧,逼地她一时抽不了身,娇叱连连。 眼见那走向倒在地上抽搐的木尘的官差,即将手起刀落,在仙红凝心痛而绝望的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似乎忘了我的存在。”头带斗笠始终坐在客栈最里边默默观看的那个男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仙红凝的身子在听到男子的声音之后猛地一颤,甚至忘了自己还处在与人交手的状态之中,王捕头见状哪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兴奋地一笑,手中战刀狠狠地往女子腿月复之处砍去--只要活捉了这个朝廷重犯,那么自己的官位再升一级也就有望了! “哼!”斗笠男见状一声冷哼,强大的气势瞬间离体而出! 下一刻,在这股强大到另人压抑的气势之下斗笠男子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随后整个客栈内犹如被飓风刮过一般,所有的人除了木尘母子之外,全部如同炮弹一般被齐齐打飞了出去! 尤其是那个王总捕头,腿上更是插了半把自己手中的断刀,满脸惊恐而痛苦地撞翻进了客栈之外的一个大水缸里,浑身都被血水浸泡了个通透。他呐呐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斗笠男似乎对他格外照顾,下手毫不留情,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他。 先天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先天高手! 柯敬威等人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的惊恐之色。他们连连朝着客栈之内告罪了一番之后,夹起了昏迷过去王总捕头头也不敢回地消失在了街角 “凝儿,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脾气那么的倔强火辣,一点都没有改变呢。”那男子在赶‘飞’了众人之后,轻轻得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成熟而充满坚毅的脸。 男子经过岁月雕琢的脸庞显得充满威严和气势十足,只不过他望向眼前女子的目光却充满了柔和。 “哼不倔强,不倔强当初就会去做你有名无份的小妾,然后成为你想要的每天看着你和那个女人的脸色,自怨自艾的过日子的白痴女人,对吗!你是这个意思吗!”仙红凝心中五味陈杂地看着这个朝思慕想,却又背弃了她的男子,心中的委屈化为了满腔的怨气喷薄而出! 刻薄的话语说得那男子一脸的尴尬。 当年年轻的她为了挽回这个男子,甚至干出过出家为尼的傻事来逼迫他回心转意,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你来做什么!”她稳定了下情绪,没好气地朝着一脸尴尬的男子问到。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凝儿,你知道的,我始终爱的是你。娶她只不过是父亲的安排,你知道我没法拒绝的”男子有些显得激动,但他的另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那身份特殊的父亲要杀一个看不惯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值得考虑的事 随后,这个男子有些伤感地说到:“她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为我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 仙红凝身子一颤,整个人有种虚月兑了的失落感和颓废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情敌身死的消息之时她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反而有中被彻底打败和抛弃的痛苦感觉占满了她的心头。 “我不是你的玩具,想到的时候就可以找回去。”她神情冷漠地推开了档在身前的男子,走到了昏迷过去的木尘身边检查了起来。 “我知道。可我”男子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好。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花言巧语哄骗佳人的男人。 看着仙红凝抱起那个昏迷的男孩即将出门而去的身影,男子犹豫了半晌突然问到:“这个小子,是我的孩子吗?” 仙红凝闻言差点被气地一交摔倒在地上,她很想如当年般跑过去给他个暴栗让他开开窍,但最后脸色一红还是忍住了。 “他是我的儿子,却不是你的!”她留下了一句让对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话语之后,头也不回得朝外走去了。 “等等!凝儿,把话说清楚!”男子猛地拦在了仙红凝的面前。 男子那两个如同公牛一般喘着粗气的鼻孔突然另她的心情大好起来,她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男人后朝他威胁到:“罗克敌!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永远都不理你。” 男子闻言生生压下了心中的烦躁感,呆呆的望着仙红凝远去的背影发起了楞来,心中变得一会烦躁一会欢喜。随后这个傻男人又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之中:凝儿什么意思呢?我跟上去她就不理我,可我不跟上去的话她又怎么会理我呢? 罗克敌这种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如何去对付心爱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尴尬的地步。可如果他不是这样死心眼的男人,像仙红凝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呢?只能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实在……纠结。 几天之后,南山郡郡首的总捕头勇破石城巡查使刺杀案的消息从宁城传了开来,杀害王公公的凶手被王总捕头当场击杀了。而王总捕头也被官升一级平调到了一个肥缺上面去享福了,只不过他也为此断了一条腿从此成了残废,也不知道对他来说这次事件到底是福还是祸 至于其他的参与破获此大案件的人员,也都被各自封赏了一把,口径很统一地称赞着王总捕头当日的英勇擒贼姿态 但不管这个世道如何的强权和野蛮,和罗克敌是什么身份。对于已经乘船北去的木尘两人来说,前方的旅程才是他们需要去关心的事情。 第十二章 杀人掩踪 那侍卫微微停顿了一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搜查着他的其他部位。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木尘目光奇异地看着给他搜身的这个侍卫,满脸都是害怕和不解之色。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刚才明明模到了自己藏在手腕之上的瓷片,却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找到的样子! “这是什么?”那人从他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和一个小布包朝他问到,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怪异和玩味,脸色却还是一付死板而僵硬的样子。 “是,是我平日里省下的银两和一些蜜饯”木尘紧张地说到,他甚至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这些我先给你保存了,等公公问那回来了我再还给你。”那人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将它们收到了自己怀中。 木尘见此哪还敢多说什么,低着头就从他身边溜了出去。他跟在管家身后朝后院厢房处行去,只是心里却越发的疑惑和好奇那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等管家将木尘三人带到一间宽大精致的厢房门口朝屋内之人告了声罪离开后,那个给木尘搜身的侍卫上前将门推开,随后站在了一边示意他们自己进去。 木尘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再次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却因为夜晚门口的光线角度不好,无法看清楚他的具体表情。他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忐忑不安地走进了眼前的房间。 听着身后传来的轻微关门身,木尘小心地打量起了坐在房间内的那个老年中性人。 打扮气派,貌似慈祥的面孔中却有种阴沉的感觉始终游离不去,一丝不苟的发型和那一身的怪异香料发出的味道让人有种恶心的矛盾感…… 这就是木尘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他怕被对方看出自己对他的厌恶情绪,小心地将脑袋低了下去。 “真是几个可爱又俊俏的小女圭女圭啊,来,到咱家这里来,让咱家好好看看……”王公公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小孩之后,心中一荡,赶紧召唤了起来。 木尘心中一阵恶心,故意磨蹭在了最后,倒也巧妙地躲过了对方魔手的抚摩,让对方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到了另外的一男一女两个还不知道状况的小女圭女圭身上。他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藏在手腕上的利器,不知道该怎么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 当然,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 “来,咱家喂你们吃个脯子。”王公公地声音给人感觉像腌菜吃多了一般又涩又麻,那猥琐地语气让人恨不能狠狠地抽他一顿。 可怜的木尘寒毛倒竖着咽下了王公公用手指捻到他嘴边的蜜饯,脸上还被模了一把! “真乖。”当对方散发着怪味的手再次模上他脑袋的时候,木尘感觉自己都快到极限了…… 老太监显然并没有想要考量几人文学修养的意思,也并不满足与这种浅层次的交流,他开始动手动脚起来,表情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木尘突然一把挣月兑了对方伸向他衣服里面的手,跑到了旁边,满脸紧张地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利器与王公公对峙了起来!被他举在胸前的锋利瓷片上面还有着一些血迹…… 这个变故让王公公一楞,他看了下手臂上被对方划开鲜血直流的伤口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来人呐!来人呐!小兔崽子,真是给脸不要脸!咱家倒要看看哪个给的你熊心豹子胆敢伤了咱家!”他大声的呼喊起来,并且粗暴地踢开了另外两个被他搂在怀里一脸惊恐的小孩,脸色显得格外阴沉而狰狞。 “公公。”进来的只有一个侍卫,正是之前的那个搜查木尘的小个子侍卫。 “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扎咱家吊起来,咱家要亲自挖出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哪来的胆子!”王公公盯着退到角落里神情慌张的木尘狞笑一声,大声朝自己的手下命令到。 奇怪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就在他懊恼地转过身准备呵斥那侍卫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被那侍卫给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侍卫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钢刀,一刀剁在了老太监的脖子上,现场顿时鲜血直流! “呸!死阉贼,老娘忍你很久了!今天刚好把你和那狗官一起料理了。”侍卫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女声,他说完后一口唾沫吐在了尚未完全咽气的老太监脸上,送了他最后一程。 “啊!杀人啦!杀人啦!”被此前发怒的老太监吓地躲在桌角的那两个孩童,突然惊恐的朝屋子外连哭带喊着跑了出去 那侍卫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还刀如销后朝外缓步走去。原本被这剧烈变化吓得有些发愣的木尘见状,犹豫了一下后赶紧跟在了他后面。在路过王公公的尸体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也学着那侍卫吐了一口唾沫送了他给一程后,才继续慌忙跟了上去。 而在门口,他又看到了外面倒着的另外两具护卫的尸体,他们显然是被人割了脖子而死的。鲜血横流的场面让木尘一阵更加强烈的恶心感上涌和轻微脚软的同时,看向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感到一阵害怕,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他毕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却没显出多余的慌乱表情。 在听到了有人喊杀人,而且还是从京城来的王公公那传出来的时候,整个县衙都被惊动了。大量的值班衙役和老太监带来的侍卫在心急火燎的县令赵闵的带领下冲了过来。 那杀了老太监和两个侍卫的‘男子’见到有人从各个方向跑来,丝毫没有慌张。他目光怪异地瞧了一眼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紧张的木尘之后,反而停下了朝外走去的脚步,站在了原地呼喝指挥起了随后赶到的众人…… 等所有人都朝身后跑去的时候,他才带着一直默不做声的木尘从容走出了无人把守的县衙大门! “小鬼,你胆子到是不小,居然敢跟上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那人待走到一个巷弄里之时转过身来恐吓起了身后的小孩。 “姐姐是女侠,才不会杀我。”木尘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之后,也多少恢复了点冷静。他对眼前这位易容术显然非常高明的女侠越发充满了好奇感。 “你这小鬼还蛮机灵嘛,胆子也不小,不像那两个小笨蛋,不枉我把你给带出来。好了,你快走吧,我还要回去杀了那个狗官。”女侠笑了笑,转身出了巷弄往县衙走去,任凭木尘在身后呼喊都不理睬他了。 木尘虽然有些失望对方没有理会他,但突然得了自由心中也很是欢喜,便打算走人去找飞天几人。可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存起来的银两都还在对方身上呢! 他一阵懊恼,脸色变得有些犹豫不定,可最后因为实在舍不得辛苦积攒的银两,外加想要给飞天几个好朋友一番惊喜,他还是一咬牙转身回去守在了县衙门口不远处的那个巷弄口里。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县衙里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交战声和各种呼喊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 在木尘略显焦急的期待中,县衙里的喊杀声小停了一会后,一个有些踉跄的身影跳出了县衙的高墙,并朝着他这边冲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来人正是先前那个要回去杀了县丞的‘侍卫’,她一见到还躲在巷弄里面张望的木尘之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气急的惊呼。 她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走路都有些不稳了。木尘能够看到,鲜血正从她的手臂和背后几处伤口不断渗流出来。 “快跟我来。”他看到从县衙门口紧跟出来的侍卫和衙役,明白现在耽误不得任何时间,拽过对方的衣角就往巷弄深处跑去。 当了一段时间到处乱窜和乞讨的小乞丐,木尘对于石城的地形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带着受伤不浅的易容女子专抄近路小路而走,甚至还爬了个只有乞丐和附近的居民才知道的墙洞之后,才终于暂时摆月兑了身后的追兵。 但显然死了个朝廷派来的巡查太监,这可是弄不好要集体掉脑袋的大事,石城的那些官员和豪绅们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凶手? 包括城防军在内的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发动起来开始寻找杀害王公公的凶手。整个石城的夜晚的宁静被彻底的破坏了,城里的每家每户都被敲开门挨个仔细搜查了起来。 “怎么办!?”木尘带着女子躲藏了一会后就发现了这个情况,看着失血过多脚步显得越来越虚浮的对方,他顿时心头大急。 “小鬼,你不用管我了,还是赶紧自己回家去吧。”可能是觉得气闷难受了,那女子从脸上抹下了一曾类似于人皮面具的东西,露出了一张满脸苍白、大汗淋漓的柔美脸蛋。 女子向后扎起的头发因为受伤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带着汗水耷拉在她苍白柔女敕的精致脸庞之上。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明媚异常的大眼睛,让她蕴藏内心的活力以及惊人美丽都得以从中释放,却又因两旁眼角略为下延的缘故,又给人以一种柔弱而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木尘一阵惊奇,他没想到这个做起事来看上去如此凶狠而粗野的女子,居然长着如此一张叫人感觉温柔可人的脸蛋。但对方的话却让他脑子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我想到一个好地方了,快跟我来。” 他拉起女子的手东窜西走绕开了一些搜查的官兵后,来到了一处高墙之下。 “姐姐,这个你还有力气上去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到里面去接应你。”眼前的女子从县衙的高墙上跳出来的身姿被他看在眼里,显然这个女子是有些高来高去的本事的。 “这是哪里?”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但还算神志清晰。 “教司坊,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姐姐,而且有一个地方我知道很适合姐姐躲藏的。”木尘开心而得意的说到,直到现在他都不是很清楚教司坊在外人眼中是个有着什么概念的地方。 那女子闻言心中顿时一阵气苦,差点被刺激地眼前一黑而晕过去!不过当她看到对方那纯净的眼神之时,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木尘一溜小跑,沿着围墙饶了个大圈在教司坊门卫奇怪的眼神之中飞快地跑了进去,径直往后院而去。 过了一会…… 那女子在外头接到木尘的信号后跳上了围墙,可当她想要下去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硬生生地停在了墙头上,嘴中忍不住还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下方正有着两条漆黑的硕大恶狗正趴在下面一声不吭地等着她,那凶恶地神情让没有准备的她吓了一跳。所谓不咬人的狗乱叫,咬人的够不叫,眼前这两条显然就是动则咬人的恶狗了。 此刻她的状态很不好,要是刚才没准备直接跳下去的话肯定得吃这两条恶犬不少的苦头,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木尘嘻嘻一笑,上前搂住了这两条黑色恶犬的脖子,将它们给安抚了下去,然后招呼女子跳了下来。 功夫不费有心人,自从木尘几天之前可以自由触模这两条恶犬以来,在他的不断继续的力下‘他们’的关系与日俱增,到最后甚至达到了可以亲密玩闹的程度了。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的话,木尘都准备这些天就从这个突破口跑路了的。 他原本还以为个把月的贿赂都得打了水漂了,哪知今日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报。 所以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养狗的赵大掌柜的要是知道自己的两条看院恶犬居然已经被人贿赂得腐化掉了,不知该有何种想法。 木尘小心翼翼的安抚好两条大狗之后,带着女子进了附近的一个别院。在小心的避开了亮着灯光的正房后,两人躲进了后面稍远处的一间厨房之中。 这个地方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里面虽然不是很脏,但却空荡荡的连个锅都没配上。显然这个厨房只是这个院子建造时额外造的一个摆设。 “姐姐,我们先在这里躲上一晚,放心吧,不会有人来这里查的。”木尘轻声地说到。 “这是哪?你怎么知道就没人会来查探?”女子有些好奇眼前的小孩凭什么那么肯定。她坐了下来伸手去模了下背后的伤口,疼地一阵请嘶。这让木尘紧张地示意她要小声一些。 “这里是赵大掌柜的私人别院。前面那个大厢房内还有人呢。”他压着声音得意地解释到。 “赵大掌柜?什么人?居然在这,这种地方有个私人别院!”女子惊讶极了,毕竟敢在青楼中另立别院的荒唐事不是什么人都见过的。 “他是赵县令的胞弟”木尘小声地向她解释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和特殊之处。 听完之后的女子陷入了震惊之中,随后恶狠狠地说到:“这种败类我一定要杀了他!当我们女人是什么!哼!” “赵大掌柜很厉害的,据说会武艺呢,平日里教司坊里三五个大汉可都不是他的对手。”木尘记忆中虽然小时候生存的环境中,家族中的长辈都是高来高去的神仙人物。可他那时毕竟还小,完全没有什么强弱的概念。因此认为赵彪能一人对付三五个人也是蛮厉害的了。 “不过是些寻常的粗鄙汉子,等我伤好了来多少都不怕。”对于木尘的话,女子显得有些不屑。 木尘看了看她的几处伤口,还算机灵的他没有问出可能会掏一顿毒打的让女子尴尬的问题。而是顺势拍了一计马匹过去:“恩!姐姐最厉害了,我想那赵大掌柜的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我出去给你拿点疗伤的药膏吧,我知道哪里有。” “别去!”那女子突然喊住了他:“我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没想到先前那两个小孩已经把发生的事告诉了那个狗官,而那狗官居然还有胆子露面设了埋伏,结果中了他们的计。他们或许知道了你的情况,你要是出去,没准刚好被他们给逮住了。” “那怎么办!而且我进来时也被人看到了。”木尘闻言一阵慌张,真要如女子所说,自己估计没法在石城混下去了。 “不用担心,你别吵我,只是一些皮肉伤势,我用内功疗一下伤就能好个七八层了。到时候要走要留也方便得多。” 女子说完,在示意木尘别打扰她后,便用功给自己疗伤起来了。不一会就有丝丝轻微的波动围着女子在空气中微微荡漾起来 木尘惊讶地看着女子的伤口附近的皮肉被一股力量控制着渐渐地合拢了起来……眼中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两个时辰之后,累得满头大汗的女子睁开了眼睛,气色却是比没疗伤之前好了很多,多了丝红润。 或许是官府现在还没有心情去关心木尘这个小孩,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来附近搜查的迹象发生过。 “姐姐你醒了?姐姐你可是叫仙红凝吗?”木尘一直坐在边上好奇地看着女子用内功疗伤,等她醒了之后就将刚才闪过他脑子中的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女子一阵诧异。 (够长吧,收藏下吧) 第十六章 小破孩谈泡妞 “喝!” 一个少年轻喝一声,朝前方劈出了手中的战刀,却因手上用力太老被对手一剑带得失去了平衡。随后他的上就被人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久攻不下之时更要心平静气冷静以对,不可毛躁行事。你怎么又忘了!去,自己去领罚一个时辰。”仙红凝皱着眉头不满地朝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说到。 等少年耷拉着脑袋转身去一根木桩上面单脚站梅花桩的时候,她却飞快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轻嘘着出了一口粗气。 如果不是少年经验不足,打斗到最后开始心浮气躁动作变形的话,她想要凭着技巧胜过与他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此刻已是来年春天。两人自从离开宁城以来,她便一直带着木尘四处游走,闯荡江湖。偶尔也干点行侠仗义的事,或者是仙女侠的老本行,杀杀贪官污吏两人靠着高超的易容术每次都能逍遥法外,过段时间就换个地方再次‘作案’。 别看仙红凝脾气怪怪的,大大咧咧地显得很爱玩闹和爱找刺激。可她一旦训练木尘的时候却丝毫不懂手软和放松,会变得异常严苛起来。毕竟常年漂泊在江湖中的人,哪个不知道江湖的险恶,平时不用功,等要死的时候再去后悔哪还来得及? 两人一直走走停停,偶尔也像此刻一般在沿途的村庄之中租个小院休整个几天。 唯一让仙女侠有些吃味和烦恼的是,木尘这半年来的进步刺激到她了她怕再过段时间,自己就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像今天这样去教训他了。 半年以来,资质极好的木尘的‘乌龙功’不仅突破了第一层到了第二层,就连第二层也快到了瓶颈期。只等任督二脉一通便可进入第三层境界,冲开全身的奇经八脉,使得真气通透全身,更好的激发身体的潜能。 而他的个头这半年来或许是因为练功有成的关系,拔萝卜一般地往上长高了大半个脑袋。从之前只到仙红凝胸口的高度,长到了与他齐肩的位置。看上去完全像是一个少年郎了。 再加上乌龙功对于身体的强化效果非常显著,木尘的力量和体力与以前相比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使得仙红凝估计最多半年时间,自己这个当妈的就得从兼职师傅的岗位上面下岗了。她一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后便转身朝屋内走去,不再去理会正认真站桩的木尘了。 至于木尘这小子虽然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又爱卖乖。但曾经吃过的苦让他对自身的实力很是在乎的,一旦练起功夫来完全不需要有她在旁督促。 “小子,一段时间不见,又在挨罚了啊。”一个声音突兀地在院子中响了起来,来人正是那个叫做罗克敌的男人。 最近半年以来,每次当仙红凝作出点惩奸除恶之事的时候,这位身份神秘的男子总会适时出现在附近。这个男人给逐渐懂事的木尘的感觉就是,他好象是在给自己那位行事张扬的干妈--擦他隐约也明白了为什么像仙红凝这样的一个本事还可以却绝非什么大高手的女侠,可以将江湖闯荡得如此有滋有味。 因此,他对于罗克敌的身份好奇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闯荡江湖,千万别轻易得罪那些有靠山的,一旦得罪的话,也千万别给那些靠山给知道 “罗叔,你又来拉?考虑得如何?”木尘见到是他,便嘿嘿一笑,从木桩上跳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罗克敌大感‘佩服’,他心生感慨地说到:“小子胆子够大的,你就不怕凝儿出来了,再给你一顿惩罚?” “这不是还没出来吗?有你在,我估计我干妈绝对不会出来的,而且我等会再站也一样。毕竟还是生意要紧啊。”木尘却不以为意地凑过去小声地说到,随后像个小奸商一般笑了起来。 罗克敌苦笑一声,随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册扔给他,上面赫然写着《擒龙功》三个大字。木尘满意地一笑,随手翻看了几下之后就将这本功法秘籍给收到了怀里。 其实他所练的《乌龙功》原名应该叫《擒龙功》,不过当一个女人处于嫉恨状态之时,好好的擒龙功也就成了乌龙功。 擒龙功的真正主人自然看得出木尘练得是自家的功夫,在某次交流之下两人便基本明白了乌龙功和擒龙功之间的那点事情。 于是木尘就乘机拿自己的干妈说事讹诈起了这个木头脑袋的罗克敌。说讹诈其实也不对,相处的时间长了,以木尘的机敏自然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那点破事,看着自己干妈鸭子嘴硬背后的那副伤神样子,他就决定要想办法撮合撮合这对搞不清楚状况的老情人。 顺便,他也得捞点好处不是?教司坊的老李叫他传个话给萍儿姐姐都得给银子呢,何况他现在这样做可是冒着可能被干妈打得半死的风险的。 至于罗克敌会将秘籍给他,则更多的是出与对于仙红凝的爱乌及乌。虽然他已经明白对方跟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但怎么说也是她认的儿子,一本秘籍他还不是很放在眼里。当然如果木尘真有办法帮到他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木尘嘿嘿一笑,踮起脚凑到了他的耳边说到:“罗叔,明智啊,有个内应才能事半功倍嘛。另外我跟您说啊,这对付女人嘛,以我的经验来看呐,无非就是一要哄,二要骗,三要坏,另外就是要死缠烂打才是。目前这四条您只有最后一条勉强合格了,但也只是勉强合格,所以才至今毫无收获啊。” 罗克敌目光怪异地看着这个毛都没开始长,却满口泡妞心得的少年,内心有种要撞墙的羞愧感。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被这个还没自己胸口高的小娃给鄙视说不懂女人!可偏偏他就有种茅塞顿开的认同感!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凝儿是从哪找来的这么个活宝当干儿子的。 木尘的经验当然不会是他自己的经验,而是他在教司坊的时候耳闻目染下听来的被他人共同追捧的至理名言。那种地方谈论的最多的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女人,和男人 罗克敌老脸一红,作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将脑袋往下凑了凑,免得某位高人老踮着脚那么辛苦。这个动作让木尘极度的满意,他飞快地回想了下脑子中的记忆,继续说到: “所谓哄,一哄篱花遍地开啊。你要给她不时地说点好话,最重要的是送点银两,咳!不过像我干妈这样超凡的女人自然不能这么庸俗。你可以送花,送诗画这样高雅点的东西。如果一定要送什么银两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转交给她的。”木尘直接引用了他人的话一不小心差点说漏了嘴,不过一想起银两,他就又有了精神,于是在这个话题的最后又自以为是的加了一句。 罗克敌一拍手心,大是深以为然,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还有过送花送礼物这样的本事,怎么此刻却是越活越回去了,难怪凝儿都不理他! “所谓骗,一骗百事消啊。家里合家欢乐,外面唔反正是女人不高兴的时候一定要说些让她高兴的事,千万别说实话就是了!” 木尘对于骗的理解显然还处于懵懂阶段,他一阵懊恼直接含糊地略过了这一条,继续说到:“至于坏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笨手笨脚,只能回家‘种田’!反正就是要坏就行了,不能太老实。” 至于什么是回家种田,无论是罗克敌和木尘都不是很能理解。木尘只记得当初那个说出此话的嫖客话音刚落,就博得了满堂喝彩,想来也应该是很有道理的话语才对。 “木尘!你给老娘滚过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突然从内屋中传了出来,让院子外的两人具是身躯一阵颤抖。木尘哭丧着脸朝罗克敌做了个被你害死了的表情,满脸委屈地走进了屋子之中。 听着突然传来的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罗克敌打了个摆子后仓皇败退,一转眼就消失在了猛地将门打开的仙红凝的视野之中,先天中期境界的实力尽显无疑…… 木尘和仙红凝母子在这个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山村中住到第五天的时候,就准备再次上路了。 罗森国少说也有了2000多年的历史,其领土以前的时候虽地处南荒,多是在穷山恶水之间,但随着国民不断地开发和整治,以前的穷山恶水渐渐被人类的创造力所征服,成为了供人安居乐业的家园。 而罗森国因地处偏僻,与其它势力之间少有争斗,其背后又是森罗门一家为大。因此其领土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膨胀。 当今的罗森国共有一十八个郡,中北部以上与他国接壤,南部则继续渐渐往南荒地带深入。其幅员辽阔,南北纵深达上两千多公里,东西走向则更加宽广,约有三千多公里,其疆域总得来说看上去像一个椭圆状。 木尘母子自从出了南山郡之后就弃船改走陆路,一路向北往罗森国月复地行去。仙红凝一方面是想要回北边去看看自己的师傅,一方面则是为了带木尘见识一下这个江湖好让他涨点见识,为以后他长大了独自闯荡江湖做点准备。 “夫人请留步,夫人请留步”正当二人背好行装准备径直上路的时候,房屋的原主人--一个收了他们房租自己住到亲戚家去的老人叫住了他们。 “老丈有何事?可是房钱不够吗?”仙红凝皱了一下眉头问到,她还以为这老人是来找麻烦的。 “夫人说笑了,您给的房钱足够啦。老汉只是想起了有件事忘了和夫人说了,此去前面就是水云城地界了,夫人如果没事的话还是绕道而走的好。”老者神色坦然地向木尘母子提了个建议,免得他们入了歧途。 “哦?这是为何啊?”仙红凝皱了下眉头说到。 “唉,这水云县城刚好在宁河下游。最近几年来每年这个季节那里就会发一次大水,而且每年都会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啊。” “这宁河为何每两、三年都要发一次大水啊?”木尘插嘴好奇地问到。 “都说是宁河水中的河神因为水云城的百姓不够敬畏于他,所以发怒来惩治他们。据那的一位法师说,是因为进贡给河神大人的的童子和供品不合它的要求,所以才每次都惹怒与河神。”老者有些害怕地说到,就像是自己说了什么得罪神明的话一般。 “进贡童子!岂有此理!这哪是有什么河神,分明是有人在趁机搬弄是非造谣生事!那法师一定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要让我遇到,一定一剑刺死他。”仙红凝一听老者的话,顿时怒了,恨恨地生起了闷气来。 “哎哟,夫人可不敢这么说,小心得罪了河神。”老者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赶紧朝着四周作起揖来请求神明的谅解。 “呵呵谢谢老人家的忠告了,我们就此告辞。尘儿我们走,我倒要看一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仙红凝并没有将老者的话放心上,生性就爱找刺激的她向老者告谢了一番之后便招呼木尘而去。 木尘看着仙红凝离去的背影,也只得在向老人告别了一声后快步跟了上去 第十九章 享福啦 木尘一阵激动,认出了来者身份,赫然就是他一直想见却始终无缘得见的修仙者! “呵呵居然以筑基中期的实力空手打退了同等境界的妖兽,真是不可思议。可惜就是脑子太蠢,居然为了一个废体的女子搞得自己根基尽毁,还差点毁了我守侯多时的妖兽如果不是看在你罗氏子弟的份上,哼!” 那人随手捏了一道法诀,打进了罗克敌的身体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天而去了!除了瞥了一眼被罗克敌所救的仙红凝外,他根本没有再看旁边的其它任何人一眼,完全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 木尘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并不是因为对方无视他,而是对方话中的意思,居然是他早就在此了,甚至专门就是守着这只妖兽来的!那他此前为什么一直冷眼旁观!这难道就是修仙者吗! 如此冷漠!如此目中无人!如此不近人情! 他甚至怀疑要不是罗克敌最后爆发了下,他们就算死在了这里,对方都不会多管一下闲事! 这就是修仙吗 “尘儿”仙红凝的声音打断了木尘陷入偏激的思维,将他的神志给唤了回来。木尘摇了摇头,赶紧跑了过去,重新扶起了身受重伤的仙红凝,将她扶到了伤逝得到那修仙者的神奇法诀控制的罗克敌身边。 “罗大哥” 身后传来的儿女情长让木尘有些不适应,他左右看了看之后,发现旁边居然还有个人正趴在地上,便赶忙跑了过去查看了起来。 木尘将那人翻过来一看,心中一阵大奇,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本县的县丞大人陈晋升! 陈晋升的情况非常的糟糕,虽然一时还没有死去,但也是气若游丝,相差无几了。木尘见状便将他扶了起来,用体内并不太多的内力帮助他梳理了起来伤势 “咳!” 一口淤血咔出喉咙之后,陈晋升幽幽地醒了过来,恍惚了半天之后才有些紧张地问到:“阿离呢!她在哪?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阿离?”木尘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唉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阿离就是那条为恶水云县的妖兽,也是我的夫人”陈晋升幽然一叹,满面苦色的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什么!”木尘闻言手一抖,正在往对方体内传输的内力差点紊乱起来。 “还请小哥告之,阿离她现在在哪,我不能再看着她再去害人了” “这它她被人抓走了,是那些会飞的‘神仙’。”木尘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他实情。 陈晋升面色悲苦的摇了摇脑袋,双眼变得通红起来,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再次叹了口气,看着满天大汗给自己疗伤的木尘说到: “唉多谢小哥相助了,我现在对体内的所有东西都毫无感觉,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还请小哥放手吧,我有些话要说” 木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先前一直不肯放弃只不过是少年对于自己救的第一个人却无能为力,多少有些不忍心和感到憋屈。他闻言还是慢慢地收了功,盘坐在了陈晋升的面前。 “这些年来,看着阿离为祸一方,我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心入睡的,可我又实在无能为力。现在这样也好,她被天上的仙长抓走说不定还有得救要真是这样就最好了。”陈晋升有些欣慰地朝着说到,似乎是想在临死前将心中抑郁很久不能对人说的话都说出来。 “她既然是你的夫人,那为什么会变成变成这个样子?”木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尽管他已经有所猜测了,只是这个猜测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下意识地不想去相信它--那似曾相识的一幕。 陈晋升听到他的问话,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交给了木尘:“都是这个就是这一纸仙书害了阿离,是它害了阿离!呵呵,呵呵。” 木尘接过羊皮纸之后看了一眼,他的手忍不住一抖,差点没有将它拿稳。种灵诀,果然又是修改版本的种灵诀!和他半年之前在黑云山看到的那张内容一模一样 “这个东西哪来的!”他紧张地朝着陈晋升问到,再次的见到这法诀之后,他开始感觉到事情似乎变得诡异和严重了。 “我不知道,阿离本是江湖儿女,只是嫁给了我后便退出了江湖。有一天阿离出去了一天再回来后,就多了这张东西。她只说是仙人才能休习的仙法却最终,最终变成了今天这般田地唉” 陈晋升说完之后脸色一阵潮红,随即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他的五脏早已破碎,已然回天乏力了。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情况,于是突然站了起来,朝天大喊了起来: “老天爷啊!阿离本性纯良,一生与人为善,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啊!想我陈晋升为官十年,从未贪墨过百姓一分钱财,为何要如此对我!如此对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的话语刚落,便彻底断了生机,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那死不瞑目的目光侧向一边死死地盯着宁河的方向,像是期待着什么一般 即使是半年以来渐渐见惯了生死的木尘,也忍不住为对方的遭遇而一阵叹息,他上前轻轻地帮这陈晋升合上了眼睛,默默地为他的亡魂祝福了一番 等罗克敌勉强能够行动之后,木尘便背着无法动弹的干妈慢慢地往城中走去 风吹过他的领口,露出了他藏与怀中的那张羊皮纸,他的目光中有些不安,也包涵了越来越多的愤懑 想着衬晋升临死前的恫诉,和死不瞑目的眼神,他心中突然非常地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随着这么一出差点将罗克敌的性命都搭上的英雄救美,仙红凝就算是铁石做的心肠也无法再装冷漠了,更何况她还不是什么真的冷漠之人。 唯一让她内疚和心疼的是,罗克敌的修炼根基因为最后的乱来而被彻底的毁掉了,这让她很是有些郁郁。 反而罗克敌本人却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不过是些没用的连普通灵根都不如的杂体,就算是去修道了,也不过混了个到头来一场空的可悲下场。现在这样也好,至少活得快活,至少有你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罗克敌的洒月兑和豪爽,让木尘一阵敬佩,他随后又想起了先前遇到的那个冷漠而不可一世,将凡人生死全然不顾的修仙者。 两相一比较,小小的少年心中,似乎有了种明悟般的疑惑--修了仙道,却忘了做人吗?那又修得什么道? 仙之一字,一人一山,代表着出得红尘,入得寂寞。却又始终不离红尘不离人道,在此间真正得以超月兑才方为仙道。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在不断变强的力量和这力量所带来的好处之中,能始终在淡定中寻求超月兑的呢? 几天之后,等仙红凝的伤势稳定了些,罗克敌找了辆大马车,就满脸欢喜地带着她和木尘往他在东边地界的封地行去了。 罗克敌的真正身份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当他哥哥在他的帮助下登基上位之后,他就被封了亲王,封号为荣王,同时还是天下的兵马大元帅。 只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后的几年里兄弟渐渐疏远离心,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特别是当仙红凝杀了朝廷的巡查使的时候,已经厌烦这种相互猜忌生活的罗克敌,以交出兵权为代价才保住了她的命。出于担心这个喜欢乱来的女子再惹出什么大祸,他甚至抛下了京城中的繁华,亲自找她来了 这些事情罗克敌这样重感情的人当然是不会对身边的任何人提起的,不过就算他说了,像仙红凝这样性格怪怪的,又对所谓的权贵毫无好感的女人,没准还会得意外加欣赏地表扬一番自己的爱人 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罗克敌也已经厌烦了与自己的哥哥勾心斗角的生活,也是趁机消磨了两人之间可能会引发惨剧的因子。只是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那位帝王能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但无论罗克敌怎么被自己的哥哥猜忌,他身为亲王的尊贵身份却丝毫没有什么改变。该有的福利和封地还得照拿不误。 东山郡,位于罗森国靠东的位置,属于比较繁华的一个大郡。而罗克敌的封地就在东山郡的郡府寿阳城,以及附近一带的数座小城,其领地差不多有小半个东山郡的大小了。这在没有什么强势藩王的罗森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难得了。 当年的皇帝和自己的弟弟关系正处于蜜月期,登基了之后又是封亲王又是封大元帅,自然也不会吝啬一些领地。 领地内除了一些朝廷派驻在此办公的官员,和郡首府的势力之外,几乎全是罗克敌的亲信和班底掌控着局面。当然,两者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朝廷的面子工程,自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罗叔!你得封我当个大官,得比那石城的县令还大!怎么说我也是老妈的儿子,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做了几天马车,快到寿阳城的时候,基本了解了情况的木尘兴奋地大叫起来,要求坐在一边的罗克敌给自己封个官当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当什么官!再说你又不是喊我爹,我为什么要封你官啊。”罗克敌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理会这个曾经敲诈了他一本秘籍,还试图准备敲诈他钱财的小财迷。 “当官的都有钱啊~!而且去教司坊找漂亮姐姐的时候只要说一声,都不用哎哟!”一个忍无可忍的暴栗直接让染上了不良风气的木尘闭了嘴。仙红凝这次可是下了死手,疼地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谁叫他居然敢在罗克敌面前探讨这种事情,还是当着她的面,叫她怎么能够看得下去! 罗克敌偷偷一笑,却不想仙红凝的矛头又指向了他这边:“我儿子不叫你爹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当官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嫌弃我们吗!” “谁说的!能当官。我只是和这臭小子开个玩笑,凝儿你可别生气啊,伤还没好呢”罗克敌脸色飞快地一变,温柔地给女侠顺起了背来,一点都看不出身为亲王的样子。直看得木尘摇头叹息自己瞎了眼,差点把这个家伙当做偶像! “还有你这臭小子,老娘最讨厌那些贪官污吏了,所以不许去当什么官,听到没!” 得!您老人家早说不就得了?绕那么大个圈回来还不是把事情给黄了木尘心中一声哀号,想要当个大官收刮下民脂民膏的伟大理想,就这么被生生地被扼杀掉了 在三人嘻嘻哈哈的玩闹之中,马车驶进了寿阳城城,停在了荣王府前。 木尘一见到地方了,顿时欢呼一声,率先跳下了马车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哇” 他看着气派异常的荣王府大门发出了惊叹之声。那如同小型城门一般的朱红大门上面镶嵌着的一颗颗黄橙橙的大门钉,差点眩花了小财迷的眼睛。 清一色身着整齐黑色甲猬的十六名侍卫所在的台阶两边,是数人高的两只巨型白玉石狮子。那威武生动的表情,像是随时都像要活过来一样,若是胆小之人见了肯定要被其威严唬得背后发凉。 木尘原地转了个身,发现身后虽然空无一物,但正是这空无一物更是叫他深深地被震撼了。一直在小地方混迹的他,哪见过眼前这般占地足有数百亩,用清一色坚硬的青色玄武岩铺就的,整齐光滑的大型广场! 打理地异常干净的巨大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而在广场的另一面,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大琉璃瓦筑头的围墙,将对面的所有建筑和风景都隔离在了外面 尽管还不知道那如同城中城一般的王府里面的场景如何,但木尘已经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气派,气势非凡、充满大气的气派;封建,穷凶极恶、压迫一切的封建!这就是整个罗森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王府的威仪…… 荣王的回归,成为了整个寿阳城的一件首要大事,但更加劲暴并引发口舌之战的是荣王居然要续弦了!而且续的还是一名毫无背景的平民女子!更加叫人八卦的是,这位女子居然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是私生子,还是遗夫子?朝廷能任由着他娶这么个女子吗? 无聊的老百姓们顿时亢奋了,这些话题也成为了寿阳城甚至整个东山郡附近地区热议争论的话题。 但让人大跌眼睛的是,京城的天子居然还煞有其事地发来了圣旨庆贺,还封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夫人给那位未来的荣王妃,这让人们越发地好奇起了这位王妃的身份 但不管怎么说,天子都发话了,再嘴贱的文人墨客也只得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看着张灯结彩的荣王府一个劲地翻倒着胃里的那点酸水了以自我安慰。 而木尘也开始了他腐朽、堕落而短暂的水货世子生活 第二十三章 木苣 木尘看到了 他先是看到了一小片通过它的枝叶所展望到的天空,那里还有只有些灵动的鸟儿正在枝桠之间用心地筑就着属于它的小巢 随后他又看到了一整片辽阔的大地,以及蛰伏在这片大地之上的各种生灵。木尘甚至注意到了一只肥嘟嘟的毛毛虫不幸地从一枚叶子上面翻滚了下来,掉进了泥潭之中。他忍不住笑它蠢,因为是它自己将自己所在的叶子吃光的 沿着大地往下,木尘看到了更加广阔的景象--躲藏在地下的各种动物,河流,无比巨大的洞穴,散发着莹光的各种漂亮矿石,甚至还有岩浆 ‘它’那庞大异常的躯干的某一部分居然生生地穿透了几公里厚的岩浆层,深入到了更加神秘的地底世界,却丝毫没有损伤! 岩浆下面依然有河流,甚至依然有木尘连想象都没有想象到过的生物存在它们形态各异却都隐隐散发着叫人心悸的力量,而且基本上在熟睡着 一路向下,木尘的视野被一片白茫茫的亮光所遮挡,他‘眯’起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这里光线。接着就被惊呆了 这里到处都是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矿石,这些矿石同时还包含着一种神秘的波动,但这并不是他惊呆的原因。 因为在这里,他居然看到了一小片的天空!在这不知道有多深的地底深处! “这这是什么”木尘一惊,随后感觉脑海中一阵刺痛,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由大量柔软的根须编制的云床之上,手中还抓着一把宝剑 云床周围的环境被一片淡淡的绿色光芒所照亮,这里明显是一个数百米高,几公里宽的大溶洞,木尘之前与大树视觉融合的时候似乎见到过这个溶洞。他的身后则是一片垂直平整的墙壁,但那其实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木尘纵身跳下离地了5,6米高的特殊云床,却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显得异常的轻盈。他心中一动,在空中借了个力,强大的内力涌向脚底,居然踏着空气便横挪了两步! 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后天大成的境界,睡了一觉之后居然就轻易地到达了先天境界。并且所有的真气都已经转化成了精纯的先天真气,足足省了数年的苦修啊。 他哪知道,他这一睡又一看,看似短暂,却已经足足过了一个多月了! 而他得到的最大的好处并不是在巨木的滋养下提升了什么实力,而是大大增长了一翻的见识和感悟,这让他的心境变得异常的圆润和通达起来,对于以后的修行将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木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多了个怪异的墨绿色符号!这符号似乎是种文字,而且还有种神秘地力量一般。 木尘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莫名其妙地懂得了这是代表‘它’的意思。 他觉得这个符号很像是抽象的‘苣’字,就心中一动,帮它取了一个名字:“苣?木苣,恩,挺贴切的名字” 等木尘再仔细打量了一会这个符号之后,脑中一阵恍惚,渐渐开始变得空白起来,随后一些先前看到过的场景居然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不过还没等他想往更远的地方多看一点脑子中出现的场景,便被一阵强烈的晕旋感弄地差点一头载倒在地 他与木苣之间的感应很奇怪,就好象过分弱小的意念和灵魂无法指挥过分强大的身躯一般。其实,这主要是因为此刻的木尘实在太过弱小了,如果强行与木苣长时间的共享视野甚至是能力的话,很可能他的灵魂随时就会崩溃掉。 回过神的木尘晃了晃脑袋尤自不肯死心,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他来到了溶洞中笔直的那面墙前,将手搭在了木苣的根须之上,然后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背的符号上面 果然,这一次的视角融合要简单了很多,随着手背上的符号散发出墨绿色的光芒,他很快就在脑海中看到了一副清晰的场景--那里正有个黑发青年正伸着一手贴在一面‘墙壁’上凝神感受着什么。 木尘楞了一下之后才反映过来他看到的这人正是自己。 哑然失笑之间,他的视角开始慢慢地顺着木苣的身体扩散开来,等到直径达到几公里之后,他的脑袋又开始隐隐发涨了,木尘随即不敢再继续扩大观察范围了。 他将手拿离了木苣的身体,继续沉思了一会只有眼睛一亮,又开始试验起来。 最终,经过多次的尝试,木尘发现只要自己贴在木苣的身上,就可以获得最大约两公里左右的全方位视角共享。另外如果将这个共享视角缩小的话,还可以进行一定范围的移动,比如视线范围缩小成500米的话,他就可以在木苣身体所在的十公里内来回的转动视角,而且视角越狭小,就看得越远! 好奇之下,木尘很想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在哪里,于是他便不断的缩小视线范围。 直到不足百米的时候,他才终于重新看到了地面之上的景色。看着外面视线范围内一片漆黑的夜色,他尽管无法具体得知自己的位置,不过略微一估计就得到了一个让自己都咋舌的结论--他居然在离地面起码百公里的地底! 除了视野共享之外,另外一件让木尘欣喜的事情便是,他与木苣之间的联系自从有了手上的符号开始,就加强了很多,甚至可以亲自指挥它的一些根须干出一些相对精细的事情来。 比如他此刻正指挥着木苣的某几根根须拖着一棵水果树往地下而来呢 过了一会,在持续的低沉轰鸣之后,再“哗啦”一声,大洞的顶部破开了一个洞,一颗似乎像是某种水果树的植物被整个连根拖了进来,掉在了木尘的前方 只是当木尘看着连叶子都快掉光了,更别说留下什么果子的水果树残骸,他除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彻底放弃了这种半玩闹一般的举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身处的溶洞之中。 木尘在荣王府厮混的那段时间内,到酒馆里听人讲书那也是一大乐趣,也总是会羡慕里面大侠们的奇遇。所以他自然就知道了什么是奇遇--奇遇就是收获,而他现下的状态明显就是奇遇无疑拉。 于是他开始借着周围的光线开始在这个溶洞里面转悠起来,并且仔细翻找着每一寸地方,开始了类似翻地皮的举动。反正他也不急着出去,这里散发的绿色光芒给他一种很安心和亲切的感觉。 还别说,真还让他找到了一些东西,比如从一处小水潭中找到的三块特别生重,散发着翠绿光芒的拳头大小的石头。以他此刻少说也能单手举起数百斤重量的实力,居然只能勉强将它们拿起来! 另外,木尘还找到了一些有着古朴花纹的黑色厚实块状物体,与先前的沉重石头相反,这些黑色物体显得很轻。他研究了半天都研究不出了所以然来,直到不经意看到身后的那面‘墙壁’时才发觉这些东西好象是从上面月兑落下来的。 “原来是些没用的树皮,浪费我的时间。”木尘随手将手中手掌大小树皮向身后一丢,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木苣那么大,他的皮怎么会这么小!? 他赶紧跑过去将它捡了起来,却发现小树皮居然慢慢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化为了一股让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浓厚灵气,甚至连体内的先天真气都’突突突‘地小幅度涨大了起来! 木尘这时才隐约意识到这些树皮的珍贵,赶忙轻手轻脚地收集了起来。至于说什么从木苣现有的身体上挖下一点来,那感觉先不说有没这功效,也没人会打挖自己的身体的主意吧。而且,那连岩浆都能无视的可怕强度,也不是木尘想挖就能挖下来的。 找了半天之后,木尘才找到人头般大小的一块,和巴掌大小般的四块,一共五块木苣树皮。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为自己的收获而欣喜。 随后他拿出了来自李近道的那个乾坤袋,这东西他是认识的,毕竟以前家族中的人可说是人手一个。木尘回忆了下记忆中关于乾坤袋的认知,然后发现自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血祭来获得这个无主的乾坤袋的所有权。 血祭木尘还是懂的,毕竟他的前身也曾祭练过一块保命用的玉符。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涂抹起了自己的鲜血,等到勒住袋口的那根绳子一松他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般的乾坤袋只是普通的法器,无主状态下只要滴上一个人的精血,引动其上的认主法阵便可自由使用它了。精血虽不是鲜血,不过像木尘这样还作不到提炼精血的人只要抹得多了之后,也总是能凑出一些来的。 当他满怀欣喜地拉开乾坤袋口子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一道流光突然窜了出来,如同闪电般飞快地飞过他的头顶,眨眼之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第二十章 独自望飞 时光并不以人的执念为意,不知不觉便过了两年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院子中四肢大开着朝天伸了个懒腰,望着已经日上三杆的日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 这少年体形均匀而修长,却丝毫不会给人以纤瘦的感觉。一头过肩的黑色长发被他只用了一根青绳随意地扎在脑后,,每当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风吹起顺着两额刮过他的脸颊之时,他却总是随意地用手指往后一掸应付了事。 正当他即将迈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声后传来了让他有些头疼的可爱的小女孩声音:“哥哥,等等我们呀,你要去哪里?” 少年听到小女孩的呼喊后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跑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跟屁虫。 这两个小娃其中一个约莫有7,8岁光景,是个如同粉雕玉琢一般可爱的小女娃,而另一个拉着她的衣角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个刚会蹒跚跑路,连话都讲不灵清的小不点。 两个小娃的身后还紧紧跟着四个一脸的小心和认真的妇人奴仆,像是怕他们跑得急了摔倒在了地上。 这小女孩叫做罗采芸,是前王妃所生的小郡主,豆芽菜般的小家伙叫罗宁,是去年初荣王妃刚生的王府小世子。而那个英姿挺拔的少年自然就是已然长大了的木尘了。 都说相由心生,几年之后的木尘因为生活模式和性格的变化,脸上少了点淳朴,多了几份不羁与随性。唯有笑起来的时候才给人一种神采飞扬的阳光感觉。 木尘闭上眼睛重重地一拍脑门之后转过身来,看着正被一妇人小心擦着鼻涕的小弟和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妹妹,满脸无奈地蹲下了身子朝着他们问到:“说吧,这次又要如何?” “我要城东面人王做的面人,要让他给我做只麻雀!”小郡主开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然后轻推了下自己的弟弟,很有义气的提示他也勒索一点什么。 “我我,恩”憋了半天,罗宁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支吾着说不清楚。 “宁弟他说要一只会唱歌的鸟儿。”小郡主徒自思量着怎么教了这个笨蛋弟弟半天还没学会呢?结果心中一急,直接“帮”自家弟弟提出了要求。 木尘一阵无奈,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至从不小心被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发现他曾经出入青楼观摩,并且老是与人打架的事情之后。他每次出门要是溜得不够快的话,就会像今天这样老是被她威胁着买这买那来当作封口费,还是两份的,虽然名义上另一份是小罗宁的。 这其实还算好的,如果运气不好再整点希奇古怪的要求,绝对能叫木尘一整天的开心日子都给黄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鸟买回来还不得又让你这个小丫头给放生掉?白白浪费你大哥的银两啊。”木尘满脸疼爱地刮了下罗采芸的小鼻子,不是很理解地说到。 “哼!哥哥真小气!明明骗抢来了那么多的银子连只鸟儿都舍不得给我买。”罗采芸一皱鼻头,当众爆发的不满抱怨让木尘显得有些尴尬。小丫头也没理他,继续自我陶醉般地说到:“鸟儿飞在天上多好多快乐啊,怎么可以随便关在笼子里呢?要是我也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在天上该有多好” 木尘闻言一呆,脑子中出现了另一个也有着类似梦想的女孩身影。 “哥!给不给买嘛~~”罗采芸推了推木尘的大腿,将陷入恍惚之中的木尘给摇醒了过来。 “买!当然买,小郡主的吩咐,小人自然不敢违抗咯。”木尘哈哈一笑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后,带着身边的一个差不多大小的仆从便往王府外面走去 虽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少年只是王妃在外认的干儿子。可是看到平日里荣王和王妃对他的宠信,和他那行事乖张而很少有所顾忌的风格。无论是王府上下,还是寿阳城中的大小势力成员都对他表现得不是恭敬有加,就是忌讳异常。人人称其为小爵爷。 因为大家既不能叫他世子,他又没有官衔和出身,而且还未成年,所以只能如此称呼这个王府成员了。 “小爵爷。” “小爵爷!” 木尘所到之处,无论是商家老板还是路边的行人小贩都恭敬地向他打着招呼,木尘一路微笑着也不答话,最多就是看到老熟人轻点下头。两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态度。 这两年,凭着背后强硬的靠山,以及自身很是不错的实力--擒龙功第四层,等待机缘便可直达先天的后天大成境界!木尘在寿阳城混得风声水起,俨然成了城中的第一大纨绔和最嚣张的小霸王。 经历过贫寒外加被仙红凝的侠气熏陶之后的木尘,自然看不惯什么地痞恶棍之类的人欺男霸女的一些行为。他刚到寿阳地界的时候,隔三岔五的找这些家伙的晦气。他也不自报家门,每天数场斗抖殴,三五天一场大打,将自己搞得满身伤痕地同时,也将这些人整得哭爹喊娘的。 直到最后被人害进了监狱里面,他才招呼出了自己的靠山结果他自然是出来了,进去的可就更多了。当那天他看着一大帮子蹲在监狱里面的大小官员和一些头面人物的时候,他足足在外面笑了半个时辰,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不是他有多开心和得意,而是他真的感觉这世界太过可笑。那里面,有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却因为荣王的一句话被彻底地挖了出来。这样的现实啊,让木尘真的懂了很多,所以他忍不住大笑,直笑到眼泪都被挤出来笑着他人,也在笑着自己 身份的曝光让木尘彻底成了寿阳城街头巷尾的小霸王,随着实力和人面的越来越广,无聊的木尘又将目光看向了一些江湖上的**人物。什么采花贼啊流窜的江洋大盗啊,接下去凡是不小心被精力旺盛的小爵爷碰到的都被他打了个半死送到了衙门里去。 因此,寿阳城的百姓对这位很难相处,又爱惹是生非的小爵爷是又爱又怕。他们一边是巴不得他往身边转转,驱赶下那些街头恶霸,而另一边也很担心这位脑子容易犯抽的爵爷又突然和人动起手来将自己的摊子给砸了因为,小爵爷是出了名的抠门小气,从不负责赔偿 当然,小爵爷虽然有些受人欢迎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这是所有老百姓的共同心声。 比如,他拉帮结派,手下聚拢了一大帮子不良少年和纨绔子弟,成天鼓励他们与人打架斗殴,最多就是不允许他们欺压百姓。另外,这个败类居然小小年纪就开始逛起窑子来了! “大少爷,今天去哪耍耍啊?是去坊间听听小曲,还是去看斗鸡、听说书的讲故事?或者去古玩店里转转?”木尘后边跟着的仆从,不停地给他出一些建议并询问着本日的行程安排。 今天的木尘自从出了荣王府之后就显得很是反常,他始终沉默不语自管自地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走便是个把时辰,他才开口说到:“我去翠萍楼听小曲。” 仆从一听,走得酸麻的腿脚便立即不再酸麻了,一把跳了起来说到:“大少爷!您可真明智,翠萍楼的姑娘唱的那个小曲啊真是” “你,去城东面人王那给小郡主买面人,记住是要麻雀的。还有别忘了去花市买只小鸟回来。”木尘朝着比他还兴奋的仆从咧嘴一笑,给他派了个新任务。 “啊~?”那仆从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但在接过了木尘扔来的一大锭银子之后心情总算好了很多,开始麻利而听话的迈开又酸又麻的脚步地往城东奔去。虽然小爵爷脾气怪怪的又看似小气,不过对于肯做事的自己人倒也算不错,一大锭的银子,足够他余下半个月的工钱了! 木尘看着跑远的仆人,摇头一笑在老鸨异常殷情的招呼之中走进了这家寿阳城首屈一指的青楼之中。当然,青楼也是有只卖艺的,尤其是在白天。所以请相信,木尘真的就是纯粹来听小曲的 翠萍楼中唱的小曲莺莺燕燕的,自有一股让人觉得悦耳的靡靡之音环绕心头。木尘进去的时候小曲唱得是古代一个大文人的名词,这曲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人生得意需尽欢的味道,到最后却又有种相忘与江湖的意境融合在里面。 木尘听得正入神,曲却已经唱完了,阵阵高亢嘹亮的喝彩声更是完全破坏了歌曲在他心中的那份意境。 他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刚想表示点什么,但随后整个人一楞,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般自嘲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既是相忘于江湖,又何必处处自寻烦恼呢?狗屁的相忘于江湖,自欺欺人罢了!” 他大笑着站了起来转身而去,随手在众人惊呼之中朝着唱曲的姑娘扔出了一大锭的金子。他也不去管身后别人怎么看他,哈哈大笑着出了翠萍楼的大门,显得心情格外的顺畅和快活。 荣王府的生活尽管锦衣玉食,他木尘更是小小年纪便成为了寿阳城中的小霸王式的人物,可他心中却始终没有真正快乐过。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的脑海中想地最多的还是和干妈闯荡江湖的日子,现在的生活让他觉得甚至还不如和飞天几人沿街乞讨来地让人心生满足 “飞天啊,原来我想要的和你一样呢,我也想要自由地飞在天空中我差点就忘了答应要去看你的呢呵呵。”木尘望着蔚蓝的天空呵呵一笑,快步朝荣王府走去 第二天一早。 “尘儿,你路上一切小心,记得回来看老妈啊。唉,要不是罗宁这个小东西,我早就跑了。这里呆得我都快闷出病来了。”仙红凝不舍地将行囊挂在了木尘身边的马鞍上,如同一位送子远行的母亲。不过她随后的抱怨却把旁边的罗克敌搞得尴尬万分,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罗叔,那我就走了,家里那两个小家伙肯定要闹脾气了,帮我解释一下啊,嘿嘿。”木尘没大没小的攀上了罗克敌的肩膀,在他耳边很有义气地传授起了着类似重振夫纲之类的经验。临了还很不客气地顺手拿走了他手中捻着的一块玉配,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旁边的侍卫和仆人自觉地将脸往天上抬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荣王”两个字印刻在玉配的上面,显得精致而气势十足。这可是在罗森国内自由闯荡的一大保证啊,什么大小官员见了都得给点面子,木尘又怎么会客气呢。更关键的是,这可是上好的翡翠打造的。他到现在还在后悔昨天听曲的时候不知道是哪根筋搭老了,一扔居然就扔掉了一大块金子! “保重!” 十四岁的少年坐在马背上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家人之后,一扬马鞭便纵马而去,丢下了身后满城的纨绔与地痞们热泪盈眶般地欢呼声,一路出了寿阳城往西南而去。随身的除了一些钱财衣物之外,则只有一马一刀。 这刀还是罗克敌自己珍藏的宝刀,在他出门的时候便送给了他,虽还是凡器,却依然削铁如泥。 纵马飞驰在空旷无人的野外,木尘虽心中有所不舍,但那份属于少年人的渴望自由与激情、渴望蓝天白云的心性,还是让他心情畅快地一路大呼小叫的吆喝着,迎着风,传出老远老远 第二十四章 意外事件 木尘楞了半晌,大叫一声不好,明白过来这个东西不管是用来报信也好,还是用来给前主人奔丧也好,对他来说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这才意识到修仙者手段的神秘莫侧,焦急地开始想起了对策来。 “不行,这些修仙者的手段层出不穷,连死了都可以阴我一把,我恐怕不能将这些东西留在身边。”木尘淅沥哗啦地从乾坤袋中倒出了一大堆东西。其中有疑似法器的东西两件,金银若干,各种奇怪的矿石、空着的精致容器一堆和装在玉盒中的植物两株,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 他用意识指挥无法如人类般思考的木苣将这些东西连同他拿在手上的宝剑,统统都送到了地面之上分成三处放在了不同的地方。法器和生活用品一堆,材料容器一堆,他很喜欢的飞剑则是单独放在一处。至于乾坤袋,都已经认主了,他就只能保佑对方没有那么变态在它上面也做过手脚了 木苣的身体很大,虽然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经毁掉了。但光他的主躯干就有二十多公里的直径,而无数发达的根须更是将方圆数百公里的地方都笼罩着!因此这三堆东西被木苣给放到了分得很散的三个地方。 “咕噜” 心烦意乱的木尘在地下洞穴中等了大半天后,他的肚子开始发出了抗议声。可他又不敢就这么出去找吃的,万一出去就碰了可能就在附近的苦主,那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木苣啊木苣,你的老弟饿了,你倒是给想想办法啊算了,我真是疯了,你不就是我吗” 渐渐饿到两眼昏花的木尘开始自言自语地念叨了起来。 哪知到过了一会又是几声轰鸣之后,和先前他自己指挥根须拖下来的水果树,同样破损不堪的几棵同类水果树掉到了木尘的眼前,木苣很好的用行动支持了他心中不经意间发出的念头。 木尘看着上面一个果子都不剩的果树残骸,彻底无语了 被这么一折腾之后,他感觉自己更加饿得发慌了,“算了,喝点水先顶下吧,实在没办法再偷偷溜上去吧。” 木尘走到了先前找到三块超重石块的地方,拘起一捧水就喝了起来,指间流失的细碎液体在空中飞快地凝聚成一团团圆润的水珠。奇怪的是,当这些水珠滴落在水潭之中时居然溅不起半点水花,徒自留下了一个个缓缓起伏的涟漪。 而且这水喝在嘴中的时候感觉甜甜的还外加带着一股芬芳之气,木尘喝完之后居然有种唇齿留香的美妙感觉。 他一楞神,吧嗒了两下嘴巴后忍不住再次捧起这香甜可口的潭水大喝起来。到最后更是感觉这么喝不够过瘾,干脆直接将脑袋趴在了水潭之中狂灌了起来。 “呼好爽啊这水看来也是稀罕物啊,真好喝。” 直到把整个肚皮都喝撑了再也装不下之后,他才停下了往肚子里灌水的动作,拍了把肚子坐倒在一边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咯怎么感觉头好晕好困” 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之后,木尘如同喝得烂醉之人一般呼呼大睡过去 与此同时,在地面之上飞来了数十道踏剑而来的人影,这些人每个都身穿青袍,在衣服的左胸口处还锈着一个怪异的千手标志。 “管师叔,信息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看样子李师兄已经凶多吉少了,不过奇怪的是附近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我担心能无声无息灭杀了李师兄的,或许会是结丹期以上的超级高手”一个年轻人踩着飞剑从下方迎上了飘然而来的众人,向其中一个领头之人叙述了下自己调查之后的情况。 “哼!不管是谁,在罗森国杀了我森罗门的人,都别想活着出去!高手更好,我正愁找不到那些个漏网之鱼,门主已经交代了在罗森国只能有我们森罗门的势力存在!都给我分头去仔细去找,别放过一丝可疑之处。”被称呼为管师叔的男子冷哼一声,向身后众人下达了命令,神情显得分外狂傲与冷漠。如果木尘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认出这个人就是当年收走了水云城那头妖兽的那个目中无人的修仙者。 众人得令之后丝毫不敢怠慢,相互交流了下后分头往各个方向窜去。姓管之人则飘身下到了地面之上,随手一掌将一块大石块的上半层打地粉碎后卷起一阵劲风将它清理了一遍,然后一坐在了光华如镜的石块之上闭目养神起来。 管柯辰,是森罗门外事堂的副堂主,结丹中期的大高手。以往他是一向很少出现在人前的,只是近年来才频繁出现在罗森国各地,一方面是追杀国内各方被剿灭门派的残余势力,一方面则是负责实施森罗门即将开始的某项重要计划 森罗门分内外两堂,外堂比较简单,堂主是一位元婴期的超级高手,下设两名结丹期的副堂主。内堂的结构得显得很神秘和复杂,外人很难了解全部内容。另外还有什么长老阁之类的权利机构。 近年来,森罗门在一举杀灭掉国内所有的元婴高手之后,更是丧心病狂般地清剿起了几乎所有的修真势力!谁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和这么做的目的。但无疑现在的罗森国,除了极少的一些躲藏起来的修仙者之外,完完全全成为了森罗门的后花园 更怪异的是,邻近的国家的修仙者势力居然对势力单薄到了极点的罗森国毫无动作。这一切都显得份外的诡异和让人模不着头脑。 “管师叔!找到了。” 一个森罗门弟子找到了木尘扔在外面的那两件法器以及衣物用品,兴冲冲地拿到了管柯辰的面前呈现了给他。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弟子找到了一把精致的飞剑,此后便再无收获了。 等到所有人都返回之后,管柯辰手中拿着弟子找到的物件一声不吭地竖立在原地良久,最后一把将它们扔在了地上:“杀了李师侄的是个老手,所有我森罗门内制的物件都没有动过分毫。” “管师叔,那此人为何要将东西分开来摆放呢?他不是多此一举吗?”一位弟子出言问到。 “一些无聊把戏罢了,他这是在试图羞辱我们,连这都看不出,真是蠢材。哼!都给我再去周围好好的搜查,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出来,我敢肯定他一定就在附近看我们的笑话!”管柯辰冷哼一声,带头驾着飞剑冲天而起,众弟子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那个被训了一顿的弟子,哈哈大笑地驾起飞剑或跟在了管师叔的身后,或四散开来仔细地找寻起了凶手可能遗漏的线索。 短短时间之内,刚才的林中就只剩那个被嘲笑的弟子一人了。这人一呆,随后面脸狂喜地收拾起了地上的东西。这地上可是还有着三件法器呢! 他的心里头一个劲地大乐着:这到底谁才是蠢材啊!…… 木尘幽幽地一觉醒来,感觉浑身有种说不出的书爽感。他足足伸了半天的懒腰,才把这股有些过头的舒爽感给浪费怠尽掉。 “真是睡得好爽,好舒服啊!呓?功力居然又有长进了!”意外地睡眠让他舒爽的同时,也让他有些担心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查之下他发现自身的功力居然又有了一定幅度的长进,内心怎么能够不狂喜和疑惑! 他这才认真打量起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小水潭之中的神奇液体。 就着周围淡绿色的光芒,木尘仔细地观察后发现,这液体色泽翠绿,粘稠得犹如软化的纯净琥珀一般,却又丝毫让人不觉得粘手。当他捞起一些这种液体让它们顺着指间划落之时,它们居然全部从他的手上流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遗留。他的整只手掌就像没有伸手去捞过这水一般的干燥。 正在此时,一滴绿色水珠从洞顶正对着水潭的石乳之上滴落下来,圆润的水珠径直坠入水潭之中激起一片涟漪,却像掉进了粘稠的蜜罐之中一般,丝毫没有一点水迹被溅起 “好神奇” 木尘感受着这水的神奇,有些激动和兴奋,他知道自己是真正的拣到宝了。不过暂时他是不打算再去喝它了,因为这水不仅仅能增加功力,好象还能使人喝醉过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醉了有多久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躲避森罗门可能到来的追查,以及可以的话再找个东西想办法将这些神奇的水装走,毕竟他也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地方呆下去的。 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的木尘心中一动,指示木苣将先前放在外面的三样东西拿回来,前提是如果它们还在原处的话。 结果让他后怕不已,两件法器和那把让他心动的宝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几颗石头两株保存在玉匣里的植物和一些空着的瓶罐和容器 他清点了下,发现石头有三种,一种是黑色的金属,也就不过半个拳头大小的一块,虽然他不认识,不过想来应该是比较‘值钱’的东西。另外还有两样是木尘依稀认识的,拇指大小的初级灵石二十几块,和他先前得到过的荧光石数块。 至于瓶瓶罐罐地就比较多了,主要分玉瓶、玉匣子和葫芦三种玉瓶有五个,两个装了不知名的药丸,其它三个都是空的,而匣子除了两个装了植物的匣子之外,还有十个空的数个巴掌大小的玉匣。 葫芦只有两个,而且里面还装了东西,木尘凑上去闻了下,结果一股温和芳香的酒味从中飘了出来 他没想到李近道这个死人,生前居然还是个酒鬼。光闻了闻这个酒的味道,在王府混迹了两年的木尘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凡物。 不过对酒暂时还毫无兴趣的木尘完全就没把它们当回事,葫芦口子一倒转,哗啦啦地就把里面的美酒往地上倾倒了起来 如果李近道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仰天痛哭起来,这些东西中,其实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两葫芦他好不容易才提炼的灵酒了!他本打算是留到修真坊市之中与人交换东西之用的。 不过木尘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两个装水的容器,自然倒地潇洒异常。唯一叫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个葫芦比他想象地还要大得多,他倒了半天都没将里面的酒水给倒完 在这个巨大的溶洞之中有两个小水潭,里面的液体都不算太多,大概总共也就一两个立方。木尘往地上倒了半天灵酒之后发现这葫芦光一个就够装了之后,也就放弃了将另一葫灵酒也倒了的想法,趴在水潭边上愉快地灌起了水来。一边还不时的抖动几下脚丫子,显得心情很是愉快。 “果然还是不劳而获好啊”看着渐渐快要见底的水潭,木尘将葫芦拿起将口子封了起来。连同先前找到的所有东西,包括放进了玉匣里面的树皮都装进了乾坤袋里。 看着这个精致的小袋,他的心情别提有多愉快了。 木尘自然也是明白财不可露白的道理的,小心地将乾坤袋小心放在了怀里。这个乾坤袋虽然并不大,只能装近十来个立方的东西,不过对他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知道外面有人来过了的木尘并没有马上就出去,而是拿出了罗克敌给他的《擒龙功》就着周围的光线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擒龙功》共分七层,前四层练完能达后天大成,后三层分别对应先天前期,中期,和后期大圆满。这已经属于凡人能够修炼的顶级功法了。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木尘自然只能将就着用了。 这里的奇遇,让他莫名其妙地就进阶到了先天,而且体内的真气已经完全转化为了先天真气,给他省了大量的时间。随后的‘树皮’和‘神奇地乳’也好,都一定幅度的增加了他的功力,所以当他在溶洞里面喝喝睡睡,无聊练练内功这般过了几天之后,他的内功境界顺理成章的到达了先天中期估计同样先天中期的罗克看到他的时候肯定是要吐血了。 如此过了几天的时间后,木尘估模着上面那些森罗门人也应该走了。这才在木苣跟须的的保护下穿过厚厚的地层小心地往地面之上升去。 却不想还未等他完全上到地面,就听到了几声凄厉地惨叫声和随之而来的由打斗发出轰鸣声 第二十七章 回到石城 “这鬼天气,春天都这么热了,那到夏天还怎么得了?”木尘从荣王府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是属于刚入春那会的衣服,他到现在也没换过。结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木尘被猛烈的阳光照地汗流浃背的,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周围的一个妇女闻言赶紧拽过了自己的小孩,连同几个机敏之人一同远离了这个大夏天还穿着厚衣服的神经病。 “宝宝,我们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有病吧,还活在春天呢。” “” 木尘的耳朵很灵,先天境界之后就更加的灵敏了,他有些傻眼地听着周围人对他的议论之声。 “夏天!!我明明记得那会还是春天的!难道在那洞里居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有些无法接受这种情况,不过一想到记忆中小时侯很久都没见过的父母和一些长辈,似乎也是因为闭关的缘故,他才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他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修行无岁月之类的酸词之后,也没将这太当回事。 至于行人的议论和目光,木尘还会在乎这些吗?他在寿阳城横行着当他的小霸王那会,就完全学会了无视这些背后的目光和非议了。 少年身上此刻整穿着一件显得有些破旧的淡蓝色厚棉布长袍,他打量了下自己全身上下后,一把撕下了袍子的两只袖子往身后随意一甩,再将下摆全撕了露出内称的轻薄长裤。 做完这一切,他顿时大感清凉地露着两只手臂迈开步子朝前走去,留下了一地老实巴交的眼球 当路过一家客栈之时,肚中有了几份饥饿感的木尘大步地走了进去。他模了模自己的胸口,感慨自己幸好习惯将银票之类的重要东西随身携带,要不又得重导当年初来石城的覆辙了--讨饭。 唯一叫他心疼的是罗克敌送给他的宝刀和骏马,也不知道被哪个好命的给捡了。 “小二,给小爷来间最好的上房,顺便先来些好菜,饿都快要饿死了。”也不等店小二‘招呼’,他就自管自地走进了客栈之内,找了张桌子一坐了下来。 小二脸色一阵涨红,心口的怒气瞬间翻滚了起来。他本来是要将对方赶出去的,哪知道自己还没机会开口,这个穿地破破烂烂的叫花子居然还嚣张上了! “看我不教训你哟~~~这位爷您请稍坐,好酒好菜马上就来。”店小二撸起袖子准备干点什么的动作,在看到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被随意扔在了桌子上之后就全变了。他的声音也飘到了另外一个频道,殷勤而兴奋地招呼起来木尘。 再次看了一眼这张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额银票,拼命得咽了口口水后,小二便屁颠屁颠就跑亲自跑厨房去招呼了--今天运气好碰到了阔客,在他想来要是伺候好了没准还能捞点赏钱…… 不是木尘显摆,而是他身上只有银票了。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他自然也懒得和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二计较什么,因此直接用银票封住了对方的嘴巴,免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哪知……却惹出了更大的麻烦,他忘了这里毕竟不是挥金如土的那个繁华寿阳城。 客栈所有的声音都慢慢地沉寂了下去,最终变得鸦雀无声。各种不同意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少年桌上的那张大额银票,或贪婪、或惊疑、或好奇,当然也有阴毒的 一千两,对于石城这样的小城来说算得上是笔横财了。 木尘自然不会在乎这帮人的目光,可不在乎是一回事,要是影响了食欲,那就不划算了。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将银票收进怀里。 “慢着!”一只大手狠狠地按在了一千两的银票上面,拦下了木尘的动作。 不是他来不及收回银票,而是在山林间过久了的木尘并不想‘拒绝’它主人的热情,惹是生非、爱凑热闹一向是他的爱好,他有些好奇这毛茸茸的大手主人想做点什么。 “做甚?”木尘看了眼前这只有些激动地在颤抖的绒毛大手,抬起头来看着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眨巴了下眼睛,一脸地天真。 “好你个小蟊贼,大爷我前天刚被人给盗了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下可给我逮住了吧!”大汉义愤填膺地朝木尘喊到。如果不是他额头有些紧张的汗水流出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木尘闻言差点被对方的话给雷趴在地上,他发现石城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先是出了个赵彪赵大官人在青楼筑小别墅,现在随便来个汉子都能将无耻发挥到如此高深莫侧的境界。 “你确定是一千两,不是两千两?”感觉好玩又好气的木尘,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了桌上 “这!这的确是两千两!是我记错了!”激动地大叫着的大汉的眼珠子都快股出来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呢。 “你确定?难道不是三千两?” 又一张银票被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周围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音,但并不是木尘身边的大汉传来的。客栈之中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发出了这种声音,有些凶悍的,甚至慢慢地站起了身来 木尘轻哼一声,猛地将一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朝着将手按在他桌子上的那位大汉露了个皮笑肉不笑地笑容道:“这些都是你的吗” 大汉这才意识到今天不是撞了傻子而是撞了鬼了,他被少年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大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凳子拌了下,一翻倒在了地上! “小二还不快上菜,饿死小爷我了!哼!”木尘根本懒得理会翻倒在地上的那位‘人才’,实在有些饿了的肚皮让他朝着内厅大喊了起来。 先天真气蕴涵的轻喝声让所有客栈内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脑子一昏趴在了桌子上,被随后爆裂开来的酒瓶淋了个满头酒水! 木尘是故意的,他是懒得跟这群人计较,但最近几年养成的不爱吃亏的毛病让他想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就算为了那些让他不爽的目光。 “来了厄,这是怎么了?”店小二呼喝了一声,从后堂端着菜跑了出来,顿时被眼前淅沥哗啦酒水乱淌,满堂客人像集体见了鬼一般的神情给唬住了。 “给每桌都上两瓶好酒,算我的。”木尘的声音在寂静地大堂之中响起,朝着茫然往他桌子上递着酒菜的店小二吩咐到。 “不,不用了,在下等人有眼不识泰山,祝大侠吃得开心,先,先告辞了” “先告辞,告辞” 银两被扔在了各个酒桌上发出了密集的噼里啪啦地声响,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客栈大堂内除了满脸若无其是大口开吃的木尘之外,就只剩下傻了眼的店小二以及躲在柜台里面偷偷张望着的掌柜了 原本的木尘或许会因为取得这样的嚣张气势和威慑力而得意洋洋,可是在见识了修仙者的强大之后,对眼前的这一切他突然完全没有了少年人该有的自满和张扬。 他早已明白先天中期武者在修真者的世界里不过是个连基础都没打好的菜鸟罢了 在客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中吃了个霸气十足的晚饭之后,木尘还未来得及打个饱嗝,就被随后而来的一大群人给破坏了心情 进来的一群人居然是官府的人马,为首的是身穿鸡袍(鸂鵣)的县丞和一些官员。 “下官赵伥,是石城县丞,特来拜见大侠,不知大侠到本县来有何贵干?如有用地上下官的,下官一定鼎立相助。” 木尘一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荣王妃干儿子的身份曝光了呢。现在听对方一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知道我是谁?” “下官,下官虽不知大侠是哪方神圣,但对大侠的本领还是很佩服的。斗胆问下不知大侠是从哪里来的”县丞赵伥显得格外的恭敬了。 木尘沉思了一番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不禁有些感觉好笑,刚入先天的他还有些不太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原来武者一般到了先天境界之后,普通的官府以及朝廷基本上对他们就没什么威慑力了。即使是干出点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要别太过分根本人人会来管他。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如此。 “我从哪里就不劳费心了,不过我在这丢了一把刀和一匹马,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找吧。”木尘原本是不想搭理对方的,不过心中还惦念着遗失了的宝刀和陪了他一路的马儿,就顺便提了一下。 “有这种事情!下官一定严加查办,尽快给大侠一个交代。”县丞一听顿时急了,万一这位爷迁怒了自己一刀砍了自己的话那真是说什么都悔了。于是连连下了保证。 “呵呵,你误会了,是我自己遗失罢了,用不着为难捡到的人。另外,我只是来石城找人,并不会逗留多久,你不用太紧张。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办。”木尘可不想因为自己找点东西又惹出点人间悲剧来,他提醒了下对方的同时也稍微表了下态。 “是,是,大侠您忙,下官就不打扰了,一有消息必定马上通知您。”县丞赵伥尴尬地一笑,陪了个小心后便带着同样松了口气的众人退出了客栈的大门。 木尘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突然有了种错觉,他觉得自己离这些人的生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最后,他摇了下头,排除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开始朝着印象中的让他度过了一段难忘时光的废弃‘小窝’走去。依稀间,他有些疑惑刚才的那个县丞怎么就也姓赵呢? 第三十一章 吐血倒地 “前辈说笑了,是小子不知好歹屡次冒犯了前辈,望前辈能放了我们两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了”木尘虽然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面对这位显得高深莫测的男子他也只能尽量摆低姿态了。 “呵呵,你这小子还蛮识相的,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杀人,不过嘛这次只能算你倒霉……呓!这是什么!”赵闵伥话还未说完,一把从木尘地胸口掏出了个乾坤袋,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他紧接着一把掐住了木尘的脖子,那强大的力道几乎只要再用一丁点的力量就能让少年的脖子生生被掐断!他脸色难看地冲他咆哮起来:“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森罗门的乾坤袋!” 半晌之后,当他看到木尘快要被自己掐死了,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行为,冷哼着将他重新扔在了地上。 “咳!咳咳!”眼泪鼻涕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开始不由自主地胡乱暴溢出来,让木尘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 在鬼门关前再次逛了一圈的少年趴在地上咳嗽了一阵之后,却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当日碰到李近道追杀叫姜成的修仙者时的场景,那句森罗门屠戮本国修仙界的对话让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 “前辈误会了,我并不是森罗门的人,这个乾坤袋只不过是我在杀了森罗门的一个弟子后得到的……”无论这个赵闵伥是什么人,木尘目前都只能赌他是森罗门的仇人了。反正如果对方是森罗门的人的话,杀人夺宝的他也绝对死定了。 “胡说!你个筑基都没完成的小鬼怎么可能杀死在外游历的森罗门弟子!不对……你这个乾坤袋好象的确被重新祭练过了……难道真的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闵伥打量了下手中的乾坤袋,突然脸色一奇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前辈,我的实力当然算不了什么,当日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两个拼杀到两败俱伤的修仙者,等那个森罗门的弟子身受重伤的时候拣了个便宜罢了。”木尘眼不眨心不跳得开始了自己的瞎编。 “哦?是吗?可你又怎么会逃得过森罗门的追杀?这个乾坤袋虽然不是用森罗门独有的秘法特制的,但如果不是经过祭炼抹去上面残余的神识,还是很难逃过对方的追踪的。”赵闵伥眉头一挑,显然对少年的话有些不置可否。 “前辈说笑了,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我已经将别的法器都处理掉了,只留下了这个被我祭炼过的乾坤袋了。”木尘心中一阵后怕,他没想到森罗门的人真的这么变态,居然真的连乾坤袋都做了手脚,就连一个疑似外人的修仙者都能认出它的来历。 “恩,血祭,还是最愚蠢的一种血祭方式真是奢侈又笨拙的做法啊,不过你这样实力的小鬼也只能如此了。看样子你也不像什么凡俗中的武林中人,你到底是什么人?”赵闵伥来回打量了手中的乾坤袋几眼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初步相信了木尘的话。 “不知前辈可知数年前被灭门的百里家在下原名,百里尘。”木尘犹豫了会,但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名号的也被灭门的修真家族,只能自报家门了。 “什么!罗森国第一家族百里家!唔难怪你这小鬼会出现在石城之中,还当上了小乞丐。哈哈哈,曾经不可一世的百里家的那些死人们,要是知道自己家族幸存的后代,居然沦落到沿街乞讨,岂不得被气活过来!?哈哈哈” 木尘闻眼心中一阵怒火涌起,他紧拽着双拳恨不能上前撕碎了对方那正在哈哈大笑的嘴皮子。虽然他早已不是百里尘,可有些东西还是感同身受的。 “好了好了,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倒是信了你说的话。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别以为自己就有资格朝我发脾气了,哼!”赵闵伥看到木尘激愤的表情之后,脸色瞬间就回复了清冷,随后松开了木尘身上无形的禁制,让他恢复了自由。 “多谢前辈,只是前辈的这个试探实在有些过分了点。”得以自由活动的木尘依然有些不爽地抱怨到。这副不识好歹的嘴脸让一旁的赵闵伥差点气歪了嘴巴,他还没来得及发火,木尘接下去的话就更让他火冒三丈了! “还请前辈你把我的乾坤袋还给我。” “不识好歹的混小子!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前辈自然是敢的,不过前辈绝对不会这么做。”木尘轻笑一声,无视自身再次无声无息间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事实,盯着赵闵伥的眼睛冷静地继续说到:“前辈在外的身份不过是个寻常恶霸,而我的身份则是凡人中顶级的先天高手。如果一旦死在了这里,不管前辈用什么方法掩饰,必然是要引人怀疑的万一引来了森罗门的人,不管前辈为什么会隐藏在这里,恐怕” “哼!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森罗门的人?”赵闵伥冷哼一声,打断了木尘的话。随即眼神却显得有一点点的尴尬,少年的沉默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就像尖锐的针刺一般正中他的要害。 木尘也不说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看,直到看到对方满脸不耐的时候才继续说到:“前辈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话,小子一定竭尽全力。前辈总不会是看上小子的那点家当了吧” 赵闵伥目前的状况的确是有苦难言,也如同木尘所说的怕引来了森罗门的追杀。他听到木尘的话之后无奈地一声苦笑,解除了这个奸猾的小子身上的禁制,并将手中的乾坤袋扔回给了他:“你小子真是让人心生厌恶,哼!区区一个小乞丐的乾坤袋我还不放在眼里。” 木尘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算是赌对了。虽然刚才的一番威胁肯定得罪了对方,但至少也掌握了一点点的主动。 他拿过乾坤袋后一阵模索,从里面拿出了两瓶并不认识的药丸随手递给了正被气得不停咳嗽的赵闵伥后,立马露出了个讨好的笑脸。就好象刚才还在生气的那人不是他一般:“前辈别生气,何必跟我个小辈来生气呢?这有两瓶来自森罗门的药丸,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功效的,不知道是否对前辈的伤势有所帮助。” 赵闵伥接过了木尘递来的两个药瓶打量了一眼,略微失望得留下了一个而将另一个瓶子扔回给了木尘,不过他的脸色却因此缓和了很多:“你这小子倒也机敏,能看出我受了伤。这些不过是些寻常的补气丹和活络丹。这瓶活络丹我就收下了,虽没什么大用不过也聊胜于无了。” 补气丹?听名字木尘就大致明白了对方扔回给他的药丸的作用。在将它放好之后,他便略显恭敬地朝赵闵睿嘻嘻一笑说到:“多谢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晚辈回去之后对于前辈的情况一定不会有半分的泄露的。告辞了告辞了。” 说完他就开始抱起昏迷不醒的飞天准备跑路了,那脸皮之厚行为之跳月兑让赵闵伥好一阵发愣,等他反应过来后更是气苦!他伸出一手随手一握,走了还没两步的木尘就大叫着被临空倒拖了回来,一脸尴尬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赵闵伥走到他的头顶,居高往下看着他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孔狞笑了一声,露了个狼外婆一般的亲切微笑。 “想走啊?哪有那么容易的呵呵呵” 赵闵伥原本是罗森国的一个门派的长老,灵寂后期差一步就可进入结丹期的高手,原本到了他这样的境界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准备开始冲击金丹大道的。(境界划分属于传统的设定,请看相关章节的设定。) 可在随后突如其来的森罗门屠戮修真界的事件中被打成重伤的他,却逼迫地不得不躲避在了石城这样一个小城之中苟延残喘。 赵闵伥扣住木尘的的目很简单,就是要木尘去帮他到处去收罗一些珍惜的药材和疗伤的药物。等他伤好了后答应放了两人,甚至还愿意指点一下两人的修行。飞天被对方挟持在手的木尘,只能无奈地答应下了这个看似遥遥无期的要求 在等木尘老实地绝了逃跑的念头后,赵闵伥也不急着赶他出门,而是让他一同盘坐在地上介绍下外面的情况。 木尘哪知道什么修真界的情况,到了后来在他的马屁之下反而是赵闵伥向他在介绍一些修真界的见闻了。 随后木尘也在交流之中了解到了森罗门屠戮修真界事件的一些详情。首先是百里家等少数几个拥有元婴期超级高手的势力惨遭连根拔起,随后则是更大范围的,几乎所有的修真势力遭到了致命的清洗。 凡是修为超过筑基期的修仙者全部被无情地杀死,而那些筑基期的新进修仙者则被统一地打散了根基集体运往了神秘的森罗门总部 “他们为什么要抓那些筑基期的修士?”木尘心中一寒,疑惑地朝赵闵伥问到。 “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根基一毁那些人就等同是废人了,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用。唉,我受伤太重所以只能借用赵彪的名头躲在这里,对外面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赵闵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修士一般对于青楼这样的地方都会本能地排斥,另外越是荒唐的名声有时候越不会引人注意,毕竟他已经给了别人另一种深刻的荒唐印象了。 木尘考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包银票,不过他的目标却不是那些银票,而是裹着银票的那张羊皮纸这正是木尘以前得到过来自宁河河畔的那张修改版种灵诀! 他将它抽出来递给了赵闵伥,并大致说了下他们的来历。 “这!这是什么东西!种灵诀?不!不对!居然如此的诡异”赵闵伥在看了上面的文字数眼之后,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有些哆嗦地继续看着上面的内容。 ‘嘶啦’一声,他手中的羊皮纸因不堪忍受他的力量而被扯成了两截,也将看得满头大汗的赵闵伥给惊醒了过来! 赵闵伥清醒过来后居然咳出了一口血痰出来!这让木尘越发地好奇,这两张羊皮纸上所记载的是什么东西了。 “前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但如果一旦有人用这上面的方法去种灵的话,那么很可能轮为异物的养料,引发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什么后果!” “不知道,可能是入妖成魔,可又好象不是。普通的种灵诀讲究与异物共生,借两者之长以达到融通问道的目的。可这篇东西,让我感觉却是在相互蚕食撕杀最终很可能只剩其一这实在想不通啊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两张东西?”赵闵伥并不能完全理解上面的内容,不过也基本上能够推理出修炼这种功法的后果了。 相互蚕食撕杀,最终很可能只剩其一?木尘心中一阵恶寒,将事情的前后与对方简单说了一下。 赵闵伥听完他的话后,脸上变得青一阵紫一阵,最后猛地朝着天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仰天便倒了下去! “混蛋!畜生啊!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一群畜生啊!我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咳!咳!”愤怒的赵闵伥想起了自己那些生死未卜的门人和弟子,在怒吼之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最终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第二十八章 乌龙 夏天的傍晚,并没有那么容易入夜,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大多才刚刚完成一天的劳作回到各自的家中,每家每户都还燃着袅袅向上的炊烟。 木尘看着周围这副温馨的画卷,寻找着记忆中的家园,内心有些期待也有些激动--他们应该还记得我吧…… “站住!你混哪的,到我们丐帮来有什么事。”一个原本蹲坐在弄堂里与木尘差不多大的少年乞丐,吆喝着站起来拦住了木尘。他看到衣服破破烂烂的木尘还以为是同行呢。 “丐帮?”木尘心中一惊,确认再三自己没走错地方之后,有些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连我们丐帮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乞丐的?哟,鞋子不错啊,快月兑下来给我穿穿。”那少年乞丐眼睛一亮,看到了木尘脚上那双完好的短靴。 “我来找飞天,你们这里可有这个人?”木尘眉头皱了一下,继续耐着性子向少年乞丐询问着。 “飞天?我还遁地呢!识相地快把鞋子给我月兑下来,不然要你好看呜!” 话音未落,这个**乞丐就被木尘一脚踹翻在了墙角,随后,他被后者用脚踩在胸口疼地连气都喘不过来,两只手徒劳的在空气中挥舞着。 木尘看他差不多快休克了才缓缓地松开了脚朝他说道:“我再问一遍,飞天在哪里。”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是江湖常识,效果一向都是很好的。 **乞丐一边剧烈地喘息着一边惊恐地看向了他,丝毫不敢再有有任何的反抗跟犹豫,大声叫到:“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飞天!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给你个提示,我要找两年多以前住在这里的四个小乞丐。” “这,让我想想大哥,大哥您就饶了我吧我也是今年才入的丐帮呀,真的不认识您说的飞天大哥。”这乞丐哭丧着脸,死命地求饶起来,刚才那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一脚让他彻底的没了反抗的勇气。 听到他叫飞天大哥,木尘知道他确实是不知道也不认识飞天等人的,他心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沉思了一会之后,他拎小鸡一般拖着丝毫不敢反抗的少年乞丐往曾经的废弃仓库走去。 曾经小狗洞一般的墙角破洞已经被人拓宽成了可容人进出的大门,甚至还有几个乞丐蹲守在门口。他们见到木尘拎着在门口放风的自己人之后,立马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当然,毫无悬念的,这些人连木尘的身影都没有模到便瘫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 当木尘走进仓库之时,看到的场景让他为之一楞。他看到了里面一群十数人的乞丐正围坐在一起喝着酒吃着狗肉,嘻嘻哈哈地好不开心…… 看到他的身影之后,这些喝得正酣的乞丐纷纷站了起来,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木尘将手中拎着的那人丢在了地上,示意他上前去说明自己的来意。那人得了自由之后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一个胡子花白的乞丐面前。 让木尘没想到的是,这个鸟人居然嘶声痛哭了起来,还指着木尘向众人说他将门口的几个兄弟都打死了! 看着一群被彻底激怒朝他狂冲而来的酒徒,木尘心中的那个气啊!但他又担心其中有什么联系,只能忍住没下死手,而是尽量将他们打晕过去了事,包括那个似乎通了任督二脉的老乞丐。惟独留下了吓得冷汗直流跪在地上求饶的,那个搬弄是非的少年乞丐。 心中气急的木尘朝着他咧嘴一笑,一声惨叫随后从废弃的仓库中传出…… 沈梦璃觉得很愉快,今天她带着几个手下去找城外的一个员外要活计,总算让对方答应了将他家中的那大片庄园的杂草交给自己等人锄理。报酬则是足够那些留在那干活的手下食用数月的数袋白面。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答应将这些杂货交给他们的员外了。虽然报酬不算很丰厚,但是对于他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乞丐来说,已经是件很值得满足的事情了…… 而这完全多亏了她的干爹,将像她这样的一些可怜人给凝聚到了一起,成为了石城中谁都不敢轻易欺辱打骂的丐帮成员。 心情大好的她知道自己的干爹最爱喝点老酒,就特意顺道转到了个酒铺之中用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几文铜钱给他买了一坛老酒。 沈梦璃虽然依然是个乞丐,但是脸上却干干净净得,她总是会让自己刻意保持着干净,这是几年前保留下来的习惯了。 她的脸被乱发遮挡仅露出了好看的琼鼻及温柔如蔻唇般的素颜,虽看不出是否风华多姿,可也已然出落得几分姿色了。尤其是她那圆润俏丽的蔻唇,让一亲芳泽有了最迷人的解释。 唯一叫她心疼和烦恼的是,自己的鞋子越来越破了,已经快到了不能再穿的地步了。她那几根可爱灵活的脚趾头总是会淘气地轮流出来透一透气…… 其实这鞋子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不够大了,不过沈梦璃却不舍得扔掉它,虽然乞丐不穿鞋子是很正常的,但她还是存了点铜板叫鞋匠帮她缝大了点……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双鞋子如此的执著…… 远远地,鼻子特别灵光的沈梦璃就闻到了一阵狗肉的响味,顿时心中明白自己那个老顽童般的干爹,准是又从哪户人家那顺了只狗来打牙祭了。她咽了下口水,为自己肚子的不争气而暗淬了一声,小脸通红地快步往家中跑去。 “干爹……” “乒”地一声脆响,她手中的酒坛掉在地上,碎了满地。芬芳中带着点酸涩的老酒将她无比珍视的鞋子完全浸透了…… 木尘心中很是恼火,为了惩罚搬弄是非的**乞丐,他虽然不至于杀了他,但还是不解气地将他倒吊了起来。然后控制着手中的力道特意追求肿而不残的境界,将对方打成了个十足的猪头,才满足地出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恶趣味地非得将别人倒吊起来。或许是受他干妈的影响吧,对于这种使用手段来利用别人害人的阴险家伙很是反感。 出完气之后的木尘才发现自己刚才在气愤之中的时候虽然已经控制了分寸,但下手还是重了一些。他看着满地昏迷不醒的众乞丐,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看来看去,木尘终于想起了那位被他轰进稻草堆里面的乞丐头子,也就是那位通了仁督二脉在江湖上也称得上一流高手了的老头子。 木尘于是来了到仓库边的稻草堆旁,将手伸了进了,拽着老乞丐的一只脚就把他拖了出来……他一边还忍不住感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喜欢当乞丐的怪人。 正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望去。 却正好看到了一个酒坛掉在了地上,迸裂的碎片将一根淘气地露在外面的脚大趾头给划开了个口子,酒水和着一缕鲜艳的血色浸透了附近的地面 “干爹?” 木尘任由跑进来的小姑娘扑在老乞丐的身上痛哭起来,一种怪异的感觉涌满了他的全身,这个人……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干爹!我跟你……” 沈梦璃猛地抬起头来愤怒地望向了木尘,大声地向他痛斥着,但随后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复杂到无以附加的情绪几乎将她的整个脑袋挤暴! “木木头!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你!” “飞天?” 两张依稀间能够看到当年影子的脸庞彼此惊呆了……可马上,沈梦璃也就是飞天猛地扑了过来,狠狠地拽住了木尘的领子开始尖叫起来:“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干爹!我恨你!我恨你5555” 眼泪哗啦啦地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那痛苦的神情让木尘一阵心疼。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身后,然后恶恨恨地抬腿朝着躺在地上的老乞丐用力跺去! 在飞天惊恐的大叫声中,躺在地上装死的老乞丐向后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朝着木尘佝偻着背讨好地笑了起来…… 他那恬不知耻的献媚笑容彻底让反映过来的飞天暴走了!她一把扑在了自己的干爹的背上,张牙舞爪开始往他的脸上招呼起来 “老东西敢耍我,害小爷我出了那么大个丑,我拔光你的胡子!拔光你的胡子!” 木尘看着惨叫连连的老乞丐,冷汗都流下来了。时隔数年,曾经的刁蛮小乞丐头子,比以前更加的凶残了 第三十二章 被困 木尘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剧烈变化,眨了好几次眼皮还回不过神来。他想不明白对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剧烈,而且效果如此的喜人! 他并不明白,能给予修真者重伤的不仅仅是伤的伤害。越是实力高深的修士,他们的力量往往与自己的心灵及灵魂的联系就越密切,一旦重伤,在受创的同时也往往会伤及到自身的心灵及灵魂境界。 木尘哪能放过眼前的这个好机会,他飞快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抱着依旧在昏迷之中的飞天就往外跑去!随着赵闵伥的昏迷,笼罩在地下室周围的禁制也变得松动了起来,木尘对着门口那扇木门轰击了几次之后,轻易地将它轰开并且跑了出去! 可跑了没多久之后,他又跑了回来,手中还拿着把从外面客堂中找来的水果刀 他将尖锐刀口对准了昏迷在地的赵闵伥的脖子来回比画了几次,最终还是下不去手。毕竟对方也没对他们怎么样过,而且他也没感觉对方是个多么歹毒之人,要杀死这样一个人,木尘还真是有点下不了手。 “怎么?下不了手吗?”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是啊你!!!” 木尘下意识地一答之后,马上冷汗直流地朝发出声音的地上之人看去!印入他眼中的是一只越来越大的手掌以及隐藏在这手掌背后的渗人眼神他感觉到了一种腾云驾雾般的失重感,胸口一阵剧痛之后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少年的身体撞在了墙上之后重重得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闷哼。过了一会,始终保持沉默的赵闵伥走到外边,将外面的飞天也扔进了地下室关押起来之后,就封了门不再理会他们了。 他今天也算到了血霉了,原本就勉强压制的伤势被木尘给引发了,心头大是恼火地他如果不是急着去疗伤的话,恨不能将下面的那个小鬼来个碎尸万段! 作为距离结丹期仅一步之遥的高手,赵闵伥的神识虽因为躲避仇家而不敢明目张胆地四处乱探,但周围的情况他还是了如指掌的。而关于木尘为什么来找他晦气的事,他更是一想也就明白了,毕竟两人当年也就那么点卖身方面的龌龊了。 赵闵伥在招来一名手下吩咐他将那个叫‘辰叔’的汉子以拐卖罪送到衙门来作为掩饰之后,他便装作如同受了惊吓一般躲进了房间内。其实他是迫不及待地去给自己压制伤势了。 与此同时,石城之外却来了两名身穿青色长袍,扎着整齐道髻的修士,他们的左边胸口各有一个绣着诡异千手图案的标志 “师兄,这种破地方真的会有筑基后期的漏网之鱼吗?”其中一个修士看了看破旧的石城建筑,有些不屑的问到。 “应该不会有错,若是没有把握,千手门中的那些凡人是绝对不敢胡说的。”另一个年长的修士却满脸笑容,对接下去可能会遇到的猎物是满心的期待。 “那就最好,筑基后期的鱼儿可比那些个所谓的先天之气都没有修炼出来的鱼儿报酬丰厚了数十倍啊。少说也能值个30几块下品灵石哈哈哈”…… “木头!木头!” 木尘幽幽得醒来,首先看到的是飞天满是惶恐的脸。他虚弱地跟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发现周围除了一点点从门缝外漏进来的光线之外,其余地方一片漆黑。虽然如此,他还是知道了自己两人应该还在之前的那个地下室中。 他有些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哭好,庆幸的是他还活着,该哭的是当时自己没有一狠心将对方给彻底了解了!不过,也有可能当时对方早就醒过来,他当时真要动手的话,现在没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木头,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飞天借着微弱的光线,将木尘给扶着靠在了墙边。这个动作几乎让木尘疼地差点休克过去,发出了连续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疼,疼死小爷我了,好象胸口的骨头断了好几根了哎哟,这次真的栽大了,我们没准就要死在这里了。我说飞天啊”木尘一阵痛呼后,开始朝着飞天挤眉弄眼起来。 “什么?” “小爷我寻思着,这辈子虽然拉了不少女人的小手,不过却还连个小嘴都没亲过,抱憾终身呐。现在我快死了,你是不是就此满足我一下啊。” “你这个混蛋!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飞天心中又羞又气,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木尘,却没想到直接将他给给拍得咔出了一口鲜血。吓得她一阵惊慌失措,眼泪哗啦地就下来了。 “嘿嘿,你哭什么啊,真的没什么事,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走开我运功疗下伤就好了。”木尘见她掉眼泪了,自然不敢再跟她开玩笑了。他让飞天望旁边挪了挪后,便忍着胸口如同碎裂了一般的剧痛盘坐起来,运起了体内的先天真气 可随后他却是身子一颤,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修为居然在赵闵伥的一掌之力下,彻底报废了他浑身的真气已经乱成了一团完全不听他的指挥了,而他丹田附近的经脉更是完全的的破裂掉了! 废人!?木尘的眼神一黯,暮气沉沉地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良久说不出话来 “木头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飞天赶紧跑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我我好象成废人了”木尘的声音很轻,除了一点点的颤抖之外他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飞天闻言身子一颤,房间内的光线太过暗淡,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可是他脸上那偶尔反射而来的晶莹光线让她明白了对方正在无声的哭泣着 她什么也没多说,上前搂住了木尘的脑袋,任凭对方在自己的怀中哭得越来越大声 良久之后,木尘才恢复了些须平静。他痛呼了一声后又随之发出了一声十分欠揍的感慨声 “哎哟,你倒是抱轻点啊,我骨头都被勒碎了还有,飞天我没看出来啊,你胸口居然也有长肉呢,都快把小爷我给憋死了” 飞天强忍着给对方一下的冲动,又羞又恼地将木尘的脑袋轻轻推离了自己的胸口放到一边靠好,才大骂了起来:“你个死木头,都已经这样了,还敢占小爷我的便宜,活得不耐烦了吗!” “嘿嘿,胸口长肉的可不是什么小爷,飞天你还是改改口吧。要不以后哪个还敢要你?”仗着自己是伤员,木尘彻底厚颜无耻地欺负起了飞天。 “呸!小流氓!你给我等着瞧!等你伤好了看小爷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飞天哪是这个常年混迹与青楼之中听曲寻乐子的家伙的对手,最终只能泱泱地红着脸撂下了一句狠话便不再理他,至于小爷的自称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那要是好不了了呢?” “怎么会好不了了!就算就算好不了了,我也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飞天的话让木尘很是感动,他突然觉得自己就算真成了废人也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突然地,整个地下室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紧接着,地下室周围的墙壁上传来了持续不断的‘咯吱’声,像是随时都要坍塌了一般,将木尘两人给吓得抱做了一团紧张地缩到了一个角落中。 随着稀奚落落往下掉落的尘土,只听得‘啵’得一声脆像,赵闵伥设在此处的禁制突然破裂掉了,小半个地下室随之在飞天的尖叫声中坍塌了下来…… 幸运的是,两人所在的部分并没有发生坍塌,只不过出去的口子却被大量的泥石给封住了,连最后的一点光源也消失不见了。 依稀之间,木尘还能听到外边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正远远地传来:“快追上去!别让他跑了……” 灰头土脸的木尘和飞天抱在一起,着实被刚才的变故给吓得不轻,就在刚才,两人还以为自己要被活埋了呢。 可时间一长,等惊吓过去了之后,在一片漆黑之中紧紧相拥而坐的两人才反映过来彼此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或许是在黑暗中,会让人的胆子变得大起来,也或许面对着这伸手不见五指前途未卜的时刻,太需要一些安慰了。 飞天身子一阵僵硬之后,反而更加大胆地将脑袋埋进了木尘的胸口,紧紧地贴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心口却跳得分外厉害。而木尘,也同样无声地用力将她挽在了怀里,心中既是激动却又分外的平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