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在你的眼眸》 第1页 失眠在你的眼眸 作者：蓦首阑珊 文案： 庄于，一直在装愚，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墨雨，沉默不语，在本该开口的时候选择默语。 沈擎，沈擎守候，女主暗恋路上的守护天使。 何去何从？怎样面对感情，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人生的经过。好也罢，坏也罢，这都是成长。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于，墨雨 ┃ 配角：沈擎 ┃ 其它：苦等的暗恋，错失的网恋，美好的青春年华 一样的瞳仁 二零零七年。 虽然入秋了，但九月份的天气还是那么燥热，知了伏在操场边的柳树上嘈杂地叫着，阳光依旧毒辣，也并未让人感觉消减几分。 已经站了半小时军姿的墨雨胃里面是翻江倒海地难受，早上吃的油条鸡蛋一个劲儿地往上反，上来下去，来来回回。 千万别吐，坚持住。 千万挺住，一定要坚持住。 墨雨在心里暗自鼓劲。竭尽全力咬紧发白的嘴唇，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微微地打起了摆子。墨雨直觉得两眼发黑，脑袋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将“报告”二字喊完，“哗——”，吐了一地，这似乎也惊着了正全神贯注站着军姿苦熬的同学们。 面对人群里的一阵骚动，墨雨看见了同学们手捏鼻子作呕的表情，有几个同学索性直接跑一边吐去了。墨雨咂摸着喉咙里酸酸的味道，脸火辣辣地烧起来。低下头的一霎那，感觉自己被某人盯着，那是一份焦灼的目光，让她把头越埋越低。 唉，真是够丢脸的。毕竟刚刚步入育英高中，刚刚融入54班成为其中的一员，多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让大家记住自己，可谁曾想是这样被记住的呢。想必接下来墨雨这个名字，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54班传遍。墨雨心里叫苦不迭。 “这位女同学，赶紧到那边柳树下休息一会儿，五分钟之后入列。”虽然不情愿，墨雨也不得不一边应着“是，教官！”，一边晕哒哒地走过去。想必那两个清理“脏物”的男同学会恨死自己。真是难为情，看来平常还是得多锻炼锻炼才行啊。 中午和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刘海粟一起吃饭的时候，墨雨也觉得全世界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 “粟粟，我今天在操场上是不是很丢人啊？” “没有‘很’，是‘非常’，不是‘丢人’，是‘现眼’。”刘海粟伏在墨雨耳边低声地说。 “啊！真的啊！”墨雨这一声大叫，险些站了起来。 “没有啦，逗你的，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尴尬而已。” “其实大家没太在意，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女生中暑晕倒了而已。你别多想了，谁有空老关注你呀！” “那你刚才还说非常……好啊，粟粟！你就这么调侃你这么多年来最好的朋友啊！不理你了！” 墨雨没好气地白了刘海粟一眼，刘海粟却不以为然。因为从六年小学到三年初中，对于这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损了不止十万八千遍的好朋友来说，她早已习惯了墨雨的“白眼”。 休息了一中午，墨雨感觉好多了。拎着800毫升的水杯和大家一同在柳树下乘凉，等待着教官的到来。一个相貌平平的男生在挨个给大家发藿香正气水，边发边叮嘱大家注意防暑。 “墨雨同学，多给你一支，下午别再中暑了。”软软的话语，似一阵清风拂过额头，顿感清爽了几分。微微一笑，带些腼腆，让墨雨感觉到原来这位长相平平的男生竟如此有魅力，那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魅力，很绅士，很绅士。尤其是与他对视的一霎那，墨雨发现那温柔的眼眸里是一颗与自己一样颜色的瞳仁，他，也是褐色的瞳仁。 这样熟悉的眼神，好像在哪见过。 对，原来是他。昨天来报道，站在班主任旁边，帮忙接待大家的代理班长。他挺热心的，见墨雨只有一个人，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帮她把行李都送到了女生宿舍门口。 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来送，唯独墨雨没有。家在大山里，太远太远，父母不方便送她来。如果只是为了展现亲情的温暖送她来上学的话，那这个家庭还需要额外付出两个人的路费，在这样节俭的家庭看来这是没有必要的。更何况他们的女儿一直都很坚强，是那种下车后背着行李能走三个村子到家而不嫌辛苦的人，他们很满意也很骄傲。即使渴望有人能送自己来上学，但是墨雨还是不想让父母难堪，主动提出自己一个人来上学。墨雨独立惯了，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处。从小学一个人在家做作业开始就已经习惯了。 你的乌龙我也曾有过 坚持了一天的军姿，又一天的三面转法，墨雨基本适应了军训的节奏，每次的训练都让她觉得自己健康了不少，当然代价便是成了上色饽饽，又黑又黄又红，脱掉外套后颈口处明显有一道印儿，告诉了她们什么叫黑白分明。 刘海粟一回宿舍就会抱怨 “哎呀，黑得不成样儿了！” “哎呀，真是没法看了！” “这才几天啊，接下来该怎么熬啊！” 每每听到这些话，墨雨只是笑笑，然后调侃道“没事的，好歹功夫见长了呀～” “什么功夫？”海粟一脸地不解。 “因为我们全都变成了黄飞鸿，黄黑红，黄飞鸿，哈哈……” “哈哈……” 即便是有一个这样的好闺蜜相伴，奈何也拯救不了墨雨的“大刀阔斧”，肢体动作不协调，墨雨生怕自己的动作做得不到位，所以每个动作都做得相当用力，像极了洪湖赤卫队队长，说她那是“大刀阔斧”般的动作一点都不夸张。 连一只在休息时陪她练习的刘海粟也没办法了，很是无奈，但更无奈的是墨雨那百折不挠的精神，一点都不打算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都被她压榨了。不过更让刘海粟感觉到了老天的残酷。不禁感叹到“哎，老天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稍微练练就能做的很好的动作到你这硬是百般艰难，做得如战士牺牲般惨烈。” “没办法，我本身肢体动作就不协调，你又不是不知道。”墨雨边踢正步边回应道。 “也是，你骑车子和别人走个对冲，别人停下给你让路，你还能把握不好到跟前愣把人给撞了呢。” “嗯……别灰心墨雨，好好练，一定会好的。因为你比别人都顽强。”刘海粟冲墨雨挤出一个微笑，手搭肩膀安慰着她。墨雨也很宽慰，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别人都在笑的时候，海粟却是一直陪自己练习还为自己鼓劲的人，真是没白喂了她这么多年的红薯干和柿子干。 随着集合的哨声一响，墨雨知道正步训练的机会又来了，她一定要向那些暗自嘲笑她的人证明自己肢体虽然不协调，但努力后也是可以和他们一样的。她，并没有多差劲！ “全体都有，齐步正步——，走！教官雄浑的声音让墨雨瞬间紧张起来。她努力地摆动着双臂，机械而有力，不时地会打到两边同学的手背。墨雨深感抱歉，可下一步还是会这样。绷直的脚面酸酸的，可依然不失力度。 我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好。 突然，再次踢正步时墨雨感到踏在地上的一只脚竟然没能跟着节奏将正步踢出去，她一使劲儿还是再次提了起来。可感觉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呢？呀！自己的一只鞋子被后边同学踩掉了！ 怎么办？要不要跟教官打报告呢？不行，教官说过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得坚持下去，站军姿时虫子落在鼻子上了都不能赶，更别说是掉了一只鞋，对，不能打报告！ 墨雨依然一板一眼地踢着正步，可除了前面同学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后边的同学，左边右边的同学，已经笑得踢不好正步了。原以为教官会严厉地训斥他们，因为他一向很严肃，可教官喊停的时候墨雨才发现冷若冰山的教官竟然也忍不住笑了。唉，心里的难为情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但她依然一副丢人不丢阵的样子，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声“报告”。 第2页 “报告！捡下鞋子。” “去吧。” 再次休息的时候，那个送藿香正气水的男生向自己走来。 “墨雨同学，不要灰心，班主任让告诉你，正步虽然没踢好，但你喊报告的时候声音是最大的！” “我也只能把报告喊大点了……” 男生见她低头羞红了脸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悯。 “其实，我在初中军训的时候也出过丑。” “真的呀？” “是的。那时候三面转法练习我转错了方向，和我左边的人撞一起了，把他撞得鼻子都破了。” “哈哈，原来我们一样的。” “对，我们一样，你的乌龙我也曾有过。所以不要灰心。” 当他说“我们一样”的时候，眼神很温柔，轻飘飘的，暖进人的心里却不觉得灼热。 “班长，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啊” “庄于，家在**镇**村。” “那你家里有弟弟还是妹妹？” “我有个哥哥。你呢？” “哦，我有个弟弟。” “……” “……” 经过一番交谈，墨雨发现班长人很好，让人不自觉地和他熟识起来，而他和自己竟是如此地相似，简直是另外一个自己，独自求学却依然顽强，从小到大听命于父母，不是不叛逆，而是觉得他们都有责任去孝顺父母，所以叛逆之心，内心曾有过的各种想法就此囚禁于心海，不曾放出。 美丽的巧合 一转眼，七天军训即将结束，只要今天下午的汇演过了就意味着完全的解放。太棒了！想必有不少人心里这样欢呼着。 墨雨心里却隐隐不安，她担心自己汇演时再出差错，那就让五十四班在全校师生前丢尽人了。 所以一定不能出岔子。 下午彩排的时候班主任匆匆赶过来，跟教官嘀咕了几句，就将墨雨从队列中叫了出去。 班主任姓丁，名字却很逗，叫小刚，那么高高瘦瘦的一个大人 竟然叫小刚，起了个这么小气的名字。可是同样叫小刚，从冯导身上怎么就只会感觉到男人的稳重与成熟呢？也许班主任的父母很喜欢冯小刚导演吧。丁老师其实还是很有气度的，戴着一副眼镜，博学的眼睛里透露着干练。班上的同学们私下讨论他的时候多少都有些佩服。但女生眼里更多的是崇拜与痴迷，男生对他更多的却是畏惧。据说他们亲眼看见过丁老师私下教训吴讳，他太爱出风头，开学报到那天就弄坏了宿舍的玻璃，这让丁老师觉得他是一个“刺儿头”，不够规矩。 “墨雨同学呀，今天下午天气太热，汇演时咱们班的出场顺序比较靠后。在这之前得站很久的军姿呀，老师怕你身体吃不消，又会像上次那样晕倒。不然，你暂时就别参加了，和我一块儿在树下乘凉等着吧。” 丁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都写满了尴尬，不是因为抱歉，倒像是一种“低三下四”地恳求，恳求墨雨不要去给五十四班丢人，却又不好意思明说。从小到大，对这些表情，墨雨都很敏感，一眼就能读出别人的意思。 他的笑带着伪善，勉强得要僵掉，像一把无形的利剑刺痛了墨雨小心翼翼维护着的自尊。 她冷冷地答道：“好吧，丁老师。”然后还要很违心地说句“谢谢”。 听到这句话后，丁老师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翘着二郎腿去一边坐着了。 看着进行汇演的同学们，墨雨心里凉凉的。天明明很热，很热，热得同学们大汗淋漓。树底下的阵阵清凉。墨雨却一丝都感觉不到，可还要强颜欢笑，装出一副自己很享受很感激的轻松样子，也只为掩藏自己内心那份真实的尴尬。每一刻，她都在祈祷快点结束，每一刻，都很煎熬，可每一刻，都得接受，接受这种被拒绝后的难堪。 终于汇演结束了，同学们都依依不舍地挥别教官，好多女同学都流泪了，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在进行一场生离死别。墨雨也舍不得教官，可总觉得不至于哭成她们那个样子，实在不至于。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男儿有泪不轻弹，男生的坚强女生也可以做到的。所以她没有流泪，甚至眼圈都没红一下。 刘海粟嘲讽她说：“你心够硬的啊，教官这就走了你都不伤心。” “不是所有的伤心都要用眼泪来表达。不哭出来也是因为记在了心里。”墨雨淡定地回答。 回到班内，丁老师要按照身高重新排桌，男女生各站两队。理科班女生少，所以先把女生安排在了前几排。排队的时候墨雨和刘海粟悄悄地使了个眼色，正好又被排在了一桌儿。非常巧合的是庄于和翟木木就排在了她们后一桌儿。 翟木木，很封建的一个男生，基本不会主动和女生说话，好像总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木木的，真是人如其名，而且他的眼里只有学习，学习，再学习。 这样的前后桌安排，竟然让墨雨内心有些小激动。尽管她知道这种激动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于她而言，在这个学习如此重要的阶段，这种激动最终只会给她和他带来毁灭。而她们共同肩负着改变家里命运的责任与使命，这个时候，这种激动，不合适。 可是，每每遇到不会做的题，总是被海粟拉着冲后和庄于、翟木木一起讨论。她们四个人总是在一番争执中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明明是不会做的题，却不觉得枯燥无味。课下偶尔他们也会聊聊天，连翟木木都会插几句嘴了。庄于很健谈，但墨雨却总能发现他在不断掩饰的羞涩。只是他和刘海粟讨论题的时候，他也总会把墨雨叫上。和墨雨一样，庄于也很喜欢文科类的课程，觉得那是一种享受。他也很喜欢和墨雨交流文学感受。 这样快乐的时光竟让墨雨有些动摇了转文的决心。排桌的巧合，没转文的巧合，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巧合，让人感觉意外却又不觉得讨厌。她开始觉得也许半年之后留下来继续学理科也是可以的，虽然自己没那么感兴趣，但是也应该可以勉强跟上的。 想想自己当初得知五十四班是理科班后，找到丁老师要求转班时的义正严词…… “丁老师，我不在这个班，我要转文。我根本就没打算学理。”墨雨坚定地说。 “那你怎么被分到理班了？”丁老师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报文理，招生老师没问我学什么，来了之后就把我分理班了。”墨雨也一脸懵圈。 “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498。” “奥，我知道了，分不低。你这分数适合学理。你要不考虑考虑在理班先学半年，要觉得不行，半年之后学校还让转文呢。可如果半年之后你想从文班转到理班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觉得呢？” 见墨雨还有些犹豫，丁老师又游说道：“不用担心文班的课程，这半年咱们理班也学的。” “行，丁老师，我先不转了，谢谢。” 那就体验半年吧，毕竟机会难得。墨雨思量着。 不是错觉 在一天天和庄于、翟木木讨论题的日子里，墨雨真心地觉得开心却又莫名有些压抑。 开心，是感觉自己找到了趣味相投的“同道中人”，她已经将庄于视为了知己。压抑，是在担心。 墨雨曾有那么几瞬间恍了神，因为庄于看自己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这种眼神会让墨雨隐约感觉庄于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和自己一样。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庄于只是好学问问题而已，何必瞎想困扰自己呢。但凡有这种错觉的时候，墨雨就极力劝自己然后赶紧打消掉这个念头。 运动会要开始了，女子4*100米接力赛还差一个人，却没有女生愿意报名。体育委员鼓动了半天，什么为班级争光，什么勇于参加就是最大的胜利，但结果也还是一样。 第3页 好多女生感觉跑不动，得不了成绩不说，谁也不想在全班那么多男生面前展现自己“野蛮”的一面。参加运动会，那得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太损形象了！ 无奈之下丁老师只得亲自点“将”。没有悬念，腿长的墨雨被作为了首选。 “你，你腿长，肯定跑得快。”只见丁老师用一根手指正指着墨雨，信心满满地说道。 墨雨深知自己只是腿长，可是跑不快的，连忙摆手拒绝“老师，我是真跑不快。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话一出，不光是丁老师不相信，其余的同学也用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她。不过腿长还跑不快，确实没有可信度。反而会让人觉得这么长的腿跑起来肯定很快，不参赛倒可惜了。 “老师相信你。什么也别说了，就你了。我的眼光不会错。”丁老师斩钉截铁地挡了回去。 唉，既然躲不过，那就认了吧。下来好好练练，争取不要死那么难看。 运动会场上，到处都是呐喊声，听着一声声的发令枪响，看着激动的同学们，墨雨心里充满了压力。 一会儿自己上场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给自己加油呢？有人加油却没发挥好怎么办？恐怕发挥不好更无法向大家交代。 正沉浸在一片思索之中，刘海粟推了推她，“喂，该你们女子4*100接力赛了，去准备吧。” 丁老师亲自给发的葡萄糖，还特意叮嘱“加油哦大家”。班上其他同学也很给力地帮忙加油。还没开跑，这加油声就已经热闹起来了。比她们这些运动员还要激动。墨雨感受到了这个班级的凝聚力，很是欣慰。 在上场前，庄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鼓足勇气，用尽可能大的分贝对墨雨说“跑个第一回来啊！”话音刚一落地，全班炸开了锅，男生们起哄起来。 “是啊，这于哥都给你加油了，可得好好跑啊墨雨。” “这动力可不小呀，墨雨应该跑得慢不了。” “墨雨，尽力而为就好，加油！” 还有人在用怪腔怪调重复着庄于刚才的那一句话。 墨雨很震惊，没想到庄于会给自己加油，这么突然。还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竟然不怕别人说“闲话”。可她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刘海粟拉去跑道了。 我会加油的，庄于。墨雨心里回应道。 调动起自己全部的精神，关注着和自己配合的同学。墨雨是第三棒，眼看第二棒的同学向自己跑来，因为太紧张，又没有比赛经验，在接棒的时候把接力棒弄掉了。 墨雨心一惊，又果断抓起地上的接力棒，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无奈，还是让大家损失了时间，虽然第四棒时刘海粟已经跑得相当快了，却也没能力挽狂澜。 墨雨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顾得大腿的疼痛，只认为自己太差劲，连累了大家再一次丢尽了人。 垂着脑袋，慢慢走回观众席。墨雨强颜欢笑，因为她尽力了但还是太要强，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失落。 缓缓坐下后，刘海粟尽力安慰着墨雨，可还是听到吴讳说“都跑输了，还有脸笑呢！”还有人附和：“是啊，要是我我都笑不出来！” 听到这几句话，墨雨心里酸不溜丢的，不是尽力就好了吗？我也确实尽力了啊。为什么还要那样说…… 正难受万分的时候，后排的庄于突然凑到墨雨耳边，说：“大家说说就过去了，别太认真。你腿还疼不？” “不疼。” “喝水不？” “不喝。” 墨雨嗫嚅道：“你给我加油了，我却没跑好……” 庄于只是笑笑，“没关系，结果我没太在意。”然后顿了顿，“其实，我就是想为你加个油而已。” 说这话时，庄于的眼神很温柔，带些暧昧，墨雨迎上他眼神的那一刻，终于明白，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 庄于也是在乎她的，像她在乎他一样在乎着自己。不是错觉，是直觉。这一刻，感觉天虽然裂了，心里却在美着。 流言 起初和庄于一起的暧昧气氛也让墨雨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那种想迈出去却怕收不住会真迈出去的纠结。 庄于对自己是特别的，仿佛不大在乎别人的看法，依然主动和墨雨讨论题，好多时候题目讨论完了，翟木木低头做新题的时候，他更爱和墨雨说点别的，让彼此都很开心的事情，似乎并不担心被这层暧昧困扰。 而渐渐地，墨雨也会觉得如果两个人能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给彼此的家长一个满意的交代，到时候，即便庄于不开口说明白，她自己也会勇敢跨出那一步，向庄于告白，表明自己的心思，然后光明正大地毫无负担地谈一场恋爱。 在这之前，她需要暂时束缚着自己更努力地学习，为了改变家庭的命运，必须努力。不过，在她看来，对庄于那份小小的喜欢和努力学习并不冲突，反而是其向上的动力。 就这样努力着。 可现实永远不会这么平静。 课上刘海粟突然传给墨雨一张纸条，她的神色有些诡异，有话想说却又没说出口。只告诉墨雨一句：“别人传的，庄于看过了。” 墨雨悄悄地打开纸条。 天！ 纸条上写着： 于哥，今天上午放学后，学校西边小树林一见^.^。 你亲爱的雨妹妹 这种恶俗的言辞让墨雨觉得特别恶心。自己和庄于恬淡相宜的君子之交竟被人传成这样。字字句句刺痛着自己的眼睛。这于她，是一种侮辱，奇耻大辱。 课后看看庄于，依然找自己说说笑笑，好像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确实他俩的交往太过频繁，频繁的有些暧昧。彼此视对方为知己，有什么都想和对方分享。时不时地，情不自禁地，都会找对方聊聊。 墨雨回忆了一下，他俩很少在下课后离开过座位去和别人聊天，除了上厕所。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偏偏引来了大家的关注。该和庄于保持距离吗，可只是讨论题，只是聊天，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吗，其他同学不也这样吗？ 墨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能逃避！ 流言止于智者。不去理会就是了。 于是墨雨照样和庄于讨论题，好像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 表面也装作很淡定的庄于，心里很是佩服墨雨的勇气。一个女孩子，竟然和他这个男生一样强大，这么无畏无惧。 毕竟，他以为她会和他保持距离，女生还是脸薄的。可是她没有，而是不反驳也不退缩地接受，隐忍的勇敢，果然，他俩是如此相像。 所以同寝室的吴讳问起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别人都在议论你和墨雨呢”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说就说，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端起洗脚盆出去的时候，又补了一句：“这种事很无聊，下次别再做了。” 庄于知道是吴讳传的小纸条。吴讳没有恶意，只是无聊，想单纯地找个乐子，戏弄一下他而已。还好墨雨没受影响。通过这件事，庄于心里反而确定了，他很在乎这个女生的感受。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从军训时，看到她那么坚持地踢正步，也许是在她一个人来报道的时候，那么坚强独立的女孩。 总之，对她，是不能说出口的在乎。时间不对。而他，也需要等待，带着爸爸的嘱托等待。 “庄于啊，高中一定要好好学习。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理科好考大学。你得专心学习，千万不能谈恋爱，太分心。知道吗？” 这样的说教，庄于是一点也不会忘。每一次快忘记的时候都会被爸爸再提醒一次。 可他内心，更喜欢学文，喜欢领略文学诗词的美，喜欢波浪起伏的历史。对于理科，明明知道是食之无味的鸡肋，却不敢轻易抛弃。实在不想辜负爸爸那充满期待却又严厉的眼神。 第4页 搁置的告白 日子如学校的莲花池水一样沉寂，之于墨雨，却又别有一番色彩，因为再沉寂的日子只要和庄于一起讨论题都会觉得非常有意思。而庄于也在默默享受着这一切，包括每天的一杯水。墨雨口渴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为庄于倒上一杯，每每这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难以言说地暧昧的空气，让墨雨感觉，暖暖的。这种舒服的安逸使他们暂时忘记了别离的为难与不舍。时间好像静止了。 又一个炎热的下午，经过慵懒的午休后，大家都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都还有点乏力。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行色匆匆地走进教室，这着实惊到了一批人，毕竟这不是班主任的课啊。 大家小声地议论着。 “班主任怎么来上了？” “不要吧，我最爱的音乐课呀，这节课也被英语占了啊！” 只见丁小刚拿着黑板擦在讲桌上敲了几下，“大家听我说”，用低沉地声音接着说“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咱们班孙石淼同学没来。”丁小刚有点哽咽“他因为一时冲动用刀子捅死了137班一位同学。” 话音刚落，班里炸开了锅，太震惊了！ 连墨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平时在班里的孙石淼确实很少说话，是看着比较老实的一位同学。只是偶尔见其他男生打闹，在旁边开句玩笑“你们这样的一点都不爷们，拿凳子忽啊。”但他也只是说说，从不和本班的人打架。 没想到这次他真动手了，还动得这么大，这爷们的……真不值当啊。 丁小刚说的其他的话墨雨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吓坏了。只听见最后丁小刚说“大家要有责任感，想想你们自己的父母。你们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男女生要适度交往。” 丁小刚整整说了一节课，然后有些惶恐地走掉了。 紧接着，进来了三个陌生人，在学校里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他们拎着一身行头，看起来很高端。 主讲人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很简单的，你们要听清楚规则呦。” 听到游戏二字，见大家有了点兴趣，就又开始说“你们全班分四队，每队各选出一名男女为代表，我们会进行好几个小游戏。”见大家快速分好组推出代表后，他又接着说“游戏用时最长的一队男女代表要代替每个人接受惩罚。男生做俯卧撑，女生做蹲起。中途受罚的人不可被人替换。”本来觉得当代表是很光荣的事，现在听到这话大家都觉得有点坑！ “第一轮：传气球。不能用手。” “好，目前看来，自强队是用时最长的，你们队一共12人，每人5个，男代表做60个俯卧撑，女代表做60个蹲起。” 墨雨所在的自强队觉得很不好意思，竟然输了，让许小美和耿得草每人做了60个。 “第二轮：用纸筒传乒乓球。球不许掉，掉了重新来。” 非常不幸，自强队又输了，让人诧异的是惩罚变成了每人10个，这样许小美和耿得草每人要做20个，做起来明显有点吃力了。 之后又进行了三轮，自强队又输了两轮，看着许小美和耿得草又得到了480个惩罚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他们做的越来越吃力，身体像灌铅一样，能清楚地听见许小美蹲下去时膝盖嘎吧的声音，而耿得草满头大汗，胳膊几度瘫软，扑倒在了地上。可就是这样游戏也没结束。全班同学都捏着一把汗。最终，吴讳大吼了起来“老师，这个游戏我们不玩了。别让他们做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我们不玩了，不做了！”边说边要将他俩拉起来。 主讲人坚定而又冷冷地说“不行！从一开始玩的时候就讲好了，不能中途退出，你们只能接受。既然说他们承受不了，当初为什么不做得快点呢？这苦果，其实是你们自己酿成的，只不过是要让别人来吃而已！”这一席话让义愤填膺的同学们陷入了沉默，不再吵吵，只是默默地，带着羞愧地看着。 “还有100个。” “竟然还没有结束……何时是个头啊。小美和耿得草现在完全没力气了。”墨雨心里着急着。 庄于站出来了，说“错是我们犯的，剩下的100个我们每人分一些把它们做完了，请别再让我们班这两位同学做了，他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提议一出让大家觉得又有了解救许小美和耿得草的希望.却听见主讲人严厉地训斥“错犯了就是犯了，他们既然是你们队的代表就只能由他们来承担后果。这是规则。” 听了这话，看着许小美和耿得草，全班同学都哭了。 这时听见主讲人说“惩罚，你们谁都不能代替他们承受，不过你们可以给他们擦擦汗，帮他们抬抬腿，给他们递个水。” 然后大家哗啦一下，全都围上去了。谁都忘不了那堂课，那堂听着忧伤的歌曲看许小美和耿得草受罪的课，那堂让所有人潸然泪下明白自己要对自己行为负责，犯了错只能父母替自己扛，而自己又爱莫能助的课，那种感觉是锥心的痛，也只能痛，哭。 而庄于也醒悟了，告白的想法只能揣在了心里，完全丧失了在舍友鼓动下告白的激情，因为他害怕了。害怕恋爱的事一旦曝光，那种来自父亲和学校的压力是他与墨雨都承受不起的。他确实懦弱了一把，喜欢却不敢爱。 孙石淼的事不仅让学校赔了很多钱，也深深打击了丁小刚，学校不再让他担任班主任，连课也不给安排了，他只能呆在门卫室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据说是让他“深刻反省”。听说，后来他辞职了，去了北京做培训老师…… 冲动是魔鬼 丁小刚走后，54班又换了一个新班主任，叫刘群英。光听名字就让人领略了她的厉害。不过大家都反对换班主任，毕竟快半年了，和丁小刚多多少少都有感情了。 刘群英走进班里，在黑板上速度而又漂亮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干脆利落地介绍了自己，原来她是校长夫人。 其后她提高了分贝说“我知道——丁老师走了，你们心里很难过，但发生这种事情谁的教师生涯都会留下阴影的。但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们无力改变什么。我来，不是要代替谁，而是要你们明白，过去就是过去了，该翻篇了，你们还要继续学习的，毕竟这才是最主要的。你们的丁老师和父母也应该是这样期盼着的。所以，同学们，振作起来吧!” 她的话让墨雨心里有所触动，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说得句句在理还不让人反感。 第二天一进班就听说当天晚上刘群英去查宿，男生都用冷水洗的脚，因为懒惰，又打得晚了，热水就没有了。她立刻通知开水房重新烧热水，专门为54班男生烧的热水。这一下子俘获了全班男生的心，都觉得她打电话的那一刻特别酷。每个男生嘴里都在夸她。下了晚自习，她特意留下了女生一会儿，给大家讲了点生理常识。生理期如何如何保持卫生，平时怎样照顾自己，还跟大家恳切交谈了男女生交往问题。 内心不知不觉就被征服了的墨雨记住了她说的这一句话“男女关系好归好，但如果男生碰触到了自己的底线，那也别跟他们客气，该翻脸了就得翻脸。”墨雨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大胆，很有野性，说得话总能抓住人心的时候还让人佩服她。 新班主任非常地暖心，这让大家似乎渐渐忘记了丁小刚的存在，或者说忘记了丁小刚存在过。没有了当初的抵触，有的只是对班主任的崇拜。 墨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初中同学周佳木，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样，高中生活适不适应，还记不记得自己…… 提起笔，在那个晚自习的课间写起了问候的信。“亲爱的周佳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初中的同桌，傻同桌……” 第5页 正陷入回忆里拔不出来之时，刘海粟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庄于打打闹闹得很开心，墨雨也无暇理会他俩。 只听见庄于喊着“海粟，把我本子给我。” “不给就不给，我倒想看看你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庄于有些紧张，一把扯走了墨雨的信纸，坏坏地笑着“你不给我我就把小雨的信念出来。” 被突然打扰的墨雨很着急，赶紧帮庄于劝刘海粟“粟粟，你赶紧地把本子给他吧，有啥可闹的，那封信对我真的很重要。” 刘海粟还着实倔强起来了，打开庄于本子的那一刻她又赶紧合上了，脸色一下就变了又赶紧恢复了平静，仿佛啥也没看到。但依然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便叫嚣道“不给就不给，你能把我咋样？” 见庄于边看信边看墨雨，骑虎难下地念起来“亲爱的周佳木童鞋——” 听着自己信件被念出来的墨雨，心中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就像是被一道霹雳劈中了一般。他怎么能这样？不管写的是什么，这是我的隐私，真的太不尊重人了。 此时，墨雨又想到刘群英的话“男女生关系好归好，但如果男生碰触到了自己的底线，那也别跟他们客气，该翻脸了就得翻脸。” 压抑不住怒火的墨雨做了生平最大胆的一件事，只听哗啦一声，庄于桌子上的书被推倒在地。大喊道“你俩闹，关我什么事！”一旁的刘海粟完全看傻眼了，赶紧把庄于的本子给他了。而喧闹的全班也瞬时安静了，时间静止在庄于和墨雨尴尬的对视上。 庄于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毕竟这么多人注视着他，这么多男生的眼神仿佛都在说，你的书都被撒了一地，你这面子可咋办。但自知理亏，他只是怯生生地说了句“信给你，把我的书，帮忙捡起来。” “我不会捡，你过了这次。不该把我的信读出来，哪怕只是几个字。”冷冷地说完后，墨雨遍转头坐下了。海粟赶忙赔着笑说“我给你捡，我给你捡，都别生气哈。” 瞥见捡书的刘海粟和庄于，听见不断对庄于说对不起的粟粟，而庄于似乎也没那么大的“罪过”，可能只是想闹着玩。自己把人家书推了一地，还不帮忙捡，反应是不是也过了，有点后悔，冲动是魔鬼。可是他就没错吗？凭什么拿了我的信还念出来，就是不尊重人，应该和他翻脸的。 这样的矛盾在墨雨心里不断反复着。 认认真真地喜欢 庄于和墨雨两个人都一样地倔强，一样地怯懦着，不敢迈出第一步，成为首先低头的那个人。 庄于每次都想和墨雨首先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和她说话，又该问什么呢？那个周佳木和她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还需要用“亲爱的”来称呼？“童鞋”那么戏谑的词，听起来那么暧昧，她用起来怎么那么随意？还是说关系太亲密了所以可以那么…… 从看了那封信到现在，这种醋意在庄于心里酝酿得越发厉害。 可墨雨突然不理自己了，庄于感觉一下子无所适从起来了。下课后。再不屑与任何人说话，感觉自己的世界没有了色彩，只想趴着。越想越怕，他忽然担心起来，担心墨雨再也不会理他，不知不觉，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翟木木见自己怎么叫庄于，都没反应。把他胳膊往外一抻，恰巧看到了庄于哭红的双眼，一脸惊愕，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天！庄于你哭了！你竟然哭了！！！” 他平常真的是非常木的一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可此时却如此大声，仿佛是刻意喊给某人听的，譬如：墨雨。 他这一喊，墨雨心里为之一颤。偷偷转头一望，正好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只一瞬，她心也疼了，却又不自觉地躲开了他炽热的目光。 他，他哭了，因为我不理他？是为了我？ 庄于哭了，霎时间成为了54班的新闻。而墨雨也成为了被大家攻击的对象。 “真是的，不就是看了她的信吗，把人书撒一地，真够损的！” “庄于都哭了，为了她值得吗？哼！” “庄于那么好的人，她都忍心伤，以后别理她了！” 更有吴讳吵吵着说“于哥，别难过了。她不理你，你还有咱哥们呢！” 于是乎，庄于的人缘好到爆，他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人给他做发型，喷啫喱水儿，教他怎样扮酷。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一下课，由不得他喘息，便被吴讳、翟木木他们几个五花大绑地“捆”到教室后边玩去了。 偶尔瞥一眼，墨雨无意间会碰上他的目光，便又立马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低头看自己的书了。她害怕面对庄于，不知如何面对庄于，仿佛这将近一个月的冷战已经冻结了他们的关系。连给他传卷子的动作都觉得生疏了很多。 但毕竟一个月过去了，俩人都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心里的在乎一次又一次地想让对方鼓起勇气，主动和另一方说话，可又怕被拒绝，冷战的太久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刘海粟和翟木木开始活跃起来了，翟木木原来也没想象中那么木讷，不通人情。他竟然主动拉着庄于和刘海粟一起讨论问题了，而刘海粟和庄于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开心而话也特别多了，之前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困扰他们很久。墨雨的心里，酸酸的。她隐隐地感觉到了粟粟对庄于的爱意。但她又在安慰自己，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直到那天晚自习回寝室的路上，粟粟告诉她自己喜欢庄于的时候，墨雨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小雨，你喜欢庄于吗？” 这么直白的问题抛出来确实很符合粟粟的性格，快人快语，无所顾忌。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粟粟？” “因为我，喜欢他，是真喜欢，认认真真地在喜欢。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就和他告白，正儿八经地告白，然后大大方方地追求！”粟粟满脸的笑容，一眼坚定地看着自己等待答复。 “粟粟，现在我不能喜欢他。” “啊——太好了！谢谢，你不喜欢他就好。” 不是不喜欢，而是现在，不能。墨雨心里默默地答道。 是的，现在的墨雨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家族使命，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再说，不然拿什么和他谈未来。而且自己转文后，和庄于也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但是心，好痛，爱而不能。 墨雨也很好奇，面对粟粟的告白，庄于会怎样做？果断接受？毕竟他也很享受和粟粟一起的时光。她不想去想了，太耗神，而且很快就和自己没关系了，这里的一切。 告白 日子就这样耗着，煎熬着。 直到有一天晚上，粟粟一脸神秘地对墨雨说“今天下自习后，小雨你先自己回宿舍吧”，然后偷偷地抽出了自己的情书，笑了笑“缠了他这么久，终究要有个结果。你懂的。嘿嘿。” “嗯，加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不免有些失神。 墨雨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跟在了粟粟身后，也许。她也是想求一个结果，但只能用这种方式，连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 高大的松树后面，只见粟粟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将情书递给庄于，低下头，轻声细语地说道“庄于，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这些天相处，咱们都挺开心的。我知道你最开始喜欢的不是我，但我不在乎，以后是我就可以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庄于非常淡定又沉稳地说“其实，我理解你。我，喜欢墨雨，也很久了。” “你骗人，这些天你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呀！” “没骗你，那是因为你是她的朋友。” “好吧，我明白了。” 在庄于转身要走的那刻，粟粟叫住他“庄于——，那以后，我还能和你做朋友吗？” 第6页 “一直都是啊。”庄于礼貌地笑着。 另一边的墨雨，沉默了。这么久不曾听到的回答是这样让自己猝不及防，又万般沉重。在这个不适合的时间里，自己又怎能轻松坦然地和庄于说爱呢？怕只怕，辜负了这一番情深意重。 不知不觉临近期末考了，新班主任突然在班里宣布了一个消息：要转文的同学，举下手，我这统计下。 墨雨果断地举起了手，她非常明白，自己要考学就得转文，因为脑子很不好使的她，学习理科知识，是越来越吃力了。再这样下去，考学，恐怕难于登天。况且，和庄于的关系一直冷下去始终是煎熬。换个环境也许会更好点，毕竟新的开始。 “好，那墨雨和卢大亮同学你俩要好好复习下文科的知识，这次的期末考试你们要去文班参考，你们的成绩决定了你们分到班级的好坏。” 终于快解脱了，再不用画地为牢了。还是妥妥地看书，多考点才是王道，墨雨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加油。 晚自习，数学老师转自习的时候，走到庄于跟前，突然停住了，调侃道“你傻吗？明天考生物，你看啥历史？你又不转文，还弄本历史在看？考历史但是不计入你们的期末成绩啊！” 庄于碍于老师的目光只得换掉，墨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历史书，心一紧。他到底想怎样？要一起走吗？不过不大可能吧，他和自己一样说服不了父母。 别人都在笑话庄于的时候，墨雨却有点心疼他。 “成绩提前出来了！”班主任说完后，班里炸锅了。“墨雨同学考得不错，在理班呆了半年竟然还能考到文班全年级第六，去快班136。大亮同学第三十，也不错，你俩正好同班，希望你们能互帮互助。让我们为他们的努力鼓掌！” 掌声落下，“现在你们可以收拾东西过去了。新班主任在等你们。”说完，班主任便出去了。 真要离开，还是不舍。即便心里预演了很多遍这个场景。 在要走的那一刻，庄于叫住了墨雨。 他，终究是先开口，和她说话了。他，低头了。 “小雨，其实我和我爸说转文来，我爸骂了我一顿，所以……”庄于有点为难地解释着。 没等他说完，墨雨就打断了他，“没事儿，你脑子比我好使，应该留在理班的，好好学吧。别让你爸失望。” 不想让庄于承受现实的无奈，只能这样说来宽慰他了，毕竟他真的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努力了一把。默默在心底祝福他能考上好的大学。而墨雨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努力，考上大学后要好好地和他谈一谈他们的未来。 在这之前，只能忍耐，只能等。墨雨努力忍住泪，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她留给他一张纸条，一共两行字： 只是换了个地方，我们要各自加油，我在大学等你！ 周佳木是女生。 等我吧，庄于，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起码在你拒绝我之前，在你爱上别人之前。你应该也会和我一样吧，深藏着这份爱，等下去吧。 转文的日子 一转眼，转文已经两年了，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 墨雨和庄于也基本没有了联系，只顾埋头学习，比谁都卖力。只是偶尔碰上说几句，但感觉庄于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时而紧张，时而尴尬，像是故意避着自己。 有次下了课，墨雨买完笔回去的路上，在上楼梯的时候遇见了庄于。一脸惊愕的庄于，面对墨雨主动的问好“嗨，最近学习咋样”,急急忙忙地答了一句“嗯，挺好”，便匆匆跑上楼去，搞得墨雨也很诧异，能五步走的很轻松的，他却用了两步，就跑上去了，还差点跌倒。这也让墨雨着实笑了他很久，还像小孩子一样可爱，他没变，真好。 平安夜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疯了似地送苹果，送橙子，寓意平平安安，心想事成。墨雨碰到了拿着平安果的庄于，他结结巴巴，一脸不好意思地拿了一个平安果，塞给墨雨，说了句“平安夜快乐”就跑掉了。这让墨雨心里暖暖的，盯着这个苹果笑了很多天，都舍不得吃掉。 他果然也在等我。 尽管墨雨也收到了来自沈擎的平安果，看起来比庄于送的都大很多，但她还是拒绝了。因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沈擎对她的照顾有些刻意，而这份刻意却好像在隐藏，试着不露痕迹。她怕自己的接受会让沈擎会错意。 从转文后历史老师问的第一个问题开始，他这个年级第三就一直在帮她。偷偷把他的笔记挪过去给她看，让她不会因为一点都答不对而尴尬。 吃饭排队时，他总是很快地跑向食堂，把墨雨的那份也打好，为的是让她节省出时间能把之前落下的文科基础补上。 他甚至都能注意到她生理期的痛经，给她买好了暖宝宝，好几次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沈擎之于墨雨，是非常温暖的存在，不像庄于，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等待。但是墨雨深深地知道，从那个叫庄于的男孩子给自己送药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他。他为她流泪了，那双流泪的眼睛，每每想起，都让她辗转难眠，不忍辜负。男儿的泪是黄金，重千斤。 “既然我送你平安果你不要，那是你的事。理所当然，你得回我一个。把这个送给我吧，你也甭可以买去啦！”沈擎指着墨雨手中的平安果戏谑道。 “这可不行！这么小，不好意思送你呀！” “没事儿，我不嫌弃！” “啊，你给我，给我……” 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中到了高考前夕。送别会上，在班主任说完那句“you may be one person to the world, but you may also be the world to me”后，大家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形象，忘记了自己哭起来有多丑。 但墨雨没有哭，因为习惯了坚强，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脆弱。沈擎也没有哭，反而告诉她“大学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别开玩笑了，大学谁说的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我是认真的。你知道老师说的那句话是套用的谁的吗？” “谁的？” “狄更斯，原话是to the world,you may be one person. to me, you are my whole world.” 当沈擎无比认真地看着墨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墨雨觉得自己被他的目光灼得好痛。 她佯装镇定地回应着“欧，你懂得可真多。” 高考 送别会完后，墨雨再也忍不住，她跑到54班门口，等庄于。 “明天就要高考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没问题，你，你也准备好了吧？” 墨雨迟疑了一下，“额……其实我有点紧张，我总觉得自己准备得还不够好。” 庄于温柔地说道“别紧张，看清题。加油！”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句话，却让墨雨倍受鼓舞。回了句“我知道了，你也，加油！”便快速跑掉了，在她看来，再见庄于的每分每秒都让她激动，也让她紧张，怕自己会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而庄于，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 高考考场上，在数学这个弱科上，墨雨有点发懵，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答，毕竟数学太难，时间总不够用。就在这浑浑噩噩之际，耳边突然回想起庄于的话“别紧张，看清题，加油”。对，看清题，看清题，猛然发现自己答串了三道大题。 怎么办，换卡已经来不及了，太浪费时间。墨雨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勾掉，重新做，在仅有的那点小地方里。 考试结束后，墨雨碰见了庄于，满心欢喜地告诉他“多亏听了你的话，我数学三道大题分才没丢呢！信你，就是好！你考得怎样呢？” 庄于皱皱眉，“我感觉不太好。” “别担心，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也许是你过于在意，感觉出错了呢。 第7页 庄于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果然还是出了问题，墨雨的高考分数只能考上专科大学，本科大学的边儿都没擦到。 全家人围在那张小四方桌前商量该怎么办。是走个专科继续读大学还是复读，意见不一。 墨雨太想上大学，而且想到之前老师说的话“好的专科比本科还吃香，”所以她发表了自己要上专科的想法。 妈妈则摇摆不定地说“专科和本科，我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该鼓励你咋做，听听你爸的意见吧。” “爸，其实专科也不赖的，我这分数绝对能走个好专科。” 话还没说完，爸爸把桌子一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读专科呢吗？” 这样发火的爸爸，墨雨还是第一次见到。 紧接着，爸爸甩下一句话便出去了，“去一中复读吧。” 就这样，墨雨不敢多说一句话地接受了复读的命运。爸爸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而且她明白爸爸也是希望自己以后的路会更好走点，并不是真的鄙视读专科的人，只是恨自己这块废铁不成钢。毕竟从小到大都在说着她是个榆木疙瘩。 心情异常沉重起来，沈擎偏偏这时候在qq上问起她要报考哪个学校。 “准备好做大学生了吗？小雨雨……” “唉，我准备好做个复读生了(>_<)” “额，你要复读？” “对，我的分数上不了本科，所以我爸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去复读。” “咱俩这么有默契啊，我也没考上本科，也打算复读呢。” 然后沈擎发了个鬼脸的表情“那就继续当同桌吧”。这个表情让忐忑不安的墨雨却心安许多。但和庄于应该会错过了，毕竟他那么优秀…… “好，复读班见。”墨雨回了个笑脸。也许有人陪伴的话，复读，也没那么可怕的。 原来你也在这里 对于失利的高考生来说，踏入复读班的时刻是真真正正磨练意志的时刻。因为复读班在八月份就开学了，别人可能在玩，在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而复读生们已经开始了又一轮的学习。 住的地方特别破，屋顶往下掉土，偶尔还有蜈蚣在半夜睡着的时候掉到脸上、脖子上。女生宿舍是比较小的屋子，却挤满了十二个人，窗子还透风。而男生宿舍更像猪圈，无处下脚，开着门通风却也依然臭气熏天。 平常用水都是一种激烈的竞争。因为只有三个热水管，却要供着六个班级用。住的地方凉水管只有一个，需要洗头的话需要先把凉水接好放院子里晒热，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节省热水。 伙食就更不好了：早上只有包子，全肉和茴香馅儿的，再无其他。中、晚饭是一样的，永远是饼、炒豆嘴儿、芹菜和花生豆。 每每抽粪机来的时候，坐在教室里上课都能闻见刺鼻的臭味儿，久久不会消散。如果刚抽完去趟厕所的话，还能带点味儿回来，绝对的“生化武器”。 教室里夏天能长出草来，最后排有一棵小泡桐树还在生长，约摸一个人的高度。而冬天只能靠生炉子取暖。不会担心中煤气，毕竟窗户的缝是仅仅靠几层窗户纸也挡不住的。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曾经是油库，所以大家戏称“油库大学”。 总之，复读班是个神奇的所在，没有超强承受能力的人还真不敢去。但也正是这样一个地方，送走了众多优异的复读生，他们经过一年的磨练，总能考出超好的成绩，他们被称为一中的高考神话。 听着粟粟这么有兴趣地讲着，看着这个破旧不堪的复读班，墨雨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接受一切。因为她背负着家族使命，绝无选择。而粟粟在真正体验了两天复读班生活后，发现自己真的无法适应，摞下一句“去它的本科吧，我走我的专，青春可不能埋在这儿……”便潇洒地卷铺盖卷儿走人了。 墨雨没那么洒脱，身上的责任让她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可既然来了，就该好好努力。这一年，什么都不能想，更不能有丝毫懈怠，只能拼了，墨雨！ 复读班的排桌儿也很有意思，不按身高，不按成绩，只按来复读时间的早晚。数了数，墨雨本来在的第六桌儿，就是最后一桌儿。而旁边就是总嬉皮笑脸的沈擎。虽然墨雨凶过他“离我远点”，可丝毫没啥卵用。沈擎总是很坚定地还击“你可别忘了，当初qq上谁答应继续和我做同桌的啊，某人不会忘了吧”，一脸奸笑的样子也是无敌了。 五六天过去了，这样的生活墨雨也适应了，而且不知不觉间他们后面又多了五排桌子，天呐！他们竟然是属于中间位置的了，神奇的复读班！太恐怖了…… 不过好在压抑地学了六天半后，在周日下午能有半天时间出去放松下。墨雨在这除了沈擎再没有其他朋友。因为这个复读班等级分化很严重，分为一中本土复读生、二高复读生和育英复读生。老师们在讲课的时候还不忘抨击下二高和育英，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人很不舒服。而复读班里人们并不似之前的同学那般热情，只顾着学习，所以朋友也都是之前学校和班级的，人们不会再额外抽出时间来交朋友，对于他们来说，那太奢侈。 来这好几周了，墨雨从没有出去过，在她看来没有事情需要出去，留在班里反而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只是这天，沈擎非要拉着墨雨出去，因为他生日。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墨雨只好答应了，先去帮沈擎挑本课辅，再请他吃碗长寿面。 刚走出书店，墨雨就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没错，是他，是庄于，果然还是遇见了。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10米，5米，2米……设想了许多次遇见他的场景，没想到竟是这样。预演了很多次重逢时的台词，人在眼前，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彼此都带着一张诧异的脸，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也来复读？！” 问完后，墨雨觉得这个问题太脑残了，因为后来在复读班里她瞥见过他，只是他不曾察觉，也不曾见过他。那天在打饭人群中她看见他的那一刻，便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让俩人重复着相同的命运。便也觉得，再辛苦的付出都值得，她要为了彼此的未来好好努力。 突然被他撞到的那一刻，墨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假装不知道他也来复读来掩饰自己的局促。 “嗯，对。你们，也来买书？” “奥，是他买。沈擎，我的同桌儿。” “好，那我们先去买书了。” “再见。”那句“好”，让墨雨有点失神，他知道她没改变心意吧？自己都说了沈擎是自己的同桌儿，他会不会误会？ “喂，你想什么呢？该拐弯了。”一脸失落的沈擎提醒着她，心里却有些不爽。这可是我的生日，见到他，就一面，就让你的心飞走了，我陪你的这三年当真比不过你们在一起的半年吗？ “奥，没什么。”墨雨依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内心是欢喜的，果然他们总是这么有缘，这些巧合，相似的巧合，让她更坚信和庄于一定有未来，只要再坚持这最后一年就好了。哪怕由她开口表白她都无所谓，只要结果是值得的。庄于，应该不会误会吧，他应该了解我。墨雨内心忖度着。 “那好，我要吃长寿面，现在是我的时间咯。”说完便轰着墨雨走开了。 我自知代替不了他，但我会慢慢让你放下他的，墨雨。沈擎心里默默地说着。因为从之前在校园里碰见庄于和粟粟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男生太没有立场，不适合墨雨。墨雨，只是不说罢了，但对庄于之外的男生从来都是立场鲜明，绝不会摇摆不定。 回家偶遇 不知不觉几个月便过去了。 放假回家，出巷口正好碰上了一直低头走路的庄于。“嘿！”墨雨喊了一下庄于，走近一看才发现庄于在玩手机，好像是在发短信。被她这一嘿，吓了一跳。 第8页 “好巧啊，你不着急坐车回家吗？走路玩手机可是要注意安全啊。”墨雨善意地提醒道。 庄于很温柔地说“谢谢，不过不着急，我家近。” “哦。对了，那天书店门口，我身边那个同学只是我的同桌。”墨雨心怦怦地跳着，必须解释清楚，不能让他误会。 “没关系，你不用刻意向我解释的。墨雨，你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庄于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墨雨，期待着她的回答。 “可以，你说吧，到我家的车反正也挺多的，下午五点前都没问题的。” “那好。你能帮我挑个礼物吗，女生过生日的礼物。” “女生？生日礼物？”墨雨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假装淡定地问道“送给你对象吗？”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所想后，墨雨又觉得自己太冒失了。 “不，不是，是我姨妹要过生日。”庄于解释的时候眼神却在闪烁。 可墨雨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长舒一口气，还在心里窃喜，还好，他没女朋友，不然自己的坚持真的不知道算什么。他还在等我。 “行！”她拍着胸脯答应着“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礼品店里，琳琅满目的礼物让庄于和墨雨都挑花了眼。 “你们女生一般都喜欢什么礼物呢？小熊？杯子？” “人跟人都不一样的，庄于，得看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要比较萌的，你买个可爱的就行；要是文艺的小淑女，你就得买个文艺范儿的了。” “和你在54班那会儿一样阳光，但比你萌一点。”庄于说的时候一脸幸福的样子，很温暖地回忆着。 “嗯——，那你就买这个趴趴熊吧，又萌又可以当宠物抱着，累的时候还可以枕着，多好啊！” 看着墨雨手舞足蹈地演示着小熊功能的时候，庄于又有点心动，他竟然没有发现过她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看着墨雨，他笑得很开心，很久没这样笑过了。而望着庄于的墨雨，也沉醉在了他的笑容里，在她看来，他那双深情的眼睛里有掩不住的笑意，像春天的阳光，总能给自己温暖的力量。 可是再有力量，都三点多了，对于早上坐车不能吃饭的墨雨来说，肚子也是会抗议的。从小就这样，坐车坚决不能吃饭，不然肯定会吐，所以每次要坐车即使再饿，她都不会吃饭。因为晕车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她的人爱庄于，她的肚子可是很实际的，抱着这些浪漫是饱不了的，可不似她这般甘愿。 光顾着挑礼物的庄于丝毫没有注意到墨雨无力的神情，只是完事后说了句“谢谢”，便不失礼貌地离开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没车了，打车又费钱，自己还是先走到车站再解决吃饭的问题吧，不然错过了发车的时间今天就回不去了。 就这样墨雨边摸着肚子安慰它，“你别急，再忍忍，到车站就请你吃饭哈”，边有气无力地走着，可无奈肚子还是一直咕噜噜地叫着，墨雨眼前黑了一下，糟了，血糖低了，她血压本来就低。 恍恍惚惚中，墨雨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可又觉得是自己晕过头了，幻觉而已。额头上也沁出了不少汗珠。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的时候，墨雨才看清来人是沈擎。“墨雨，我叫了你好几声，怎么不答话？” “奥，我没听见。”墨雨蹲在地上，低声低气地答道。 “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沈擎关切地问道。 还没等墨雨回答，亏待已久的肚子就率先回答了。“你干什么去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吗？！”沈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厉。 “我碰见了老同学，就帮人挑了个生日礼物。” “是庄于，对吧？”沈擎有些压抑不住的火气瞬间撺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墨雨觉得自己把感情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沈擎看穿了。 “别问了，傻瓜。反正我就是知道。”每次你看向他的眼神就把你出卖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擎拉起墨雨，没等墨雨拒绝，她便在沈擎自行车的后座上了。他骑得很快，把墨雨送到车站时还有半个多小时。 把背包放到车上后，沈擎一把抓起墨雨的手就往外走，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那么霸道，没有一点让人反应的余地。 “喂，沈擎你干什么？我的车快走了！”墨雨大喊起来。 “还有半小时，足够带你吃一顿了，傻货！”沈擎对她笑着解释。 “可是我怕来不及了，错过就没车了，而且直达我家门口的车已经走了。我下了车还得走几里地才能到家的。我不能错过这趟车的。我在车站凑合买点小吃得了。”墨雨担心地啰嗦了一堆。 “来得及，相信我，我保证不会让你错过。”受不了他的生拉硬拽，只能随着他，去吃饭了。边吃边听他数落自己，不下十遍的数落。 “哎，你是不是傻！你帮了人家的忙，都不会和他要一顿饭吗？” “你自己肚子饿不知道吗，不会和他说吗？你没有嘴吗？” “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他是你的谁都没权利让你饿着自己！” “他都看不出来你脸色多难看，你还帮他？” “傻瓜，你真是气死我了！！” …… 这顿饭吃得可真够漫长，听得墨雨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坐上车的那一刻，墨雨才得到了解脱，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不过沈擎果然没骗她，正好赶上发车。 想想今天的一切，墨雨情不自禁地笑了，多么美好的一天。和庄于独处的时间总是那么美妙，多一点，再慢一点，该多好。 大学 又一次的高考来临了，多了一年的沉淀，曾被老师预言本科都考不上的墨雨奇迹般地超了二本分数线三十多分，而好几个被老师们看重的种子选手却只考到了专科的分数。而毫无意外地，庄于、沈擎也都能轻轻松松地跃上二本分数线。命运真的是爱作弄人，却又时时给我们惊喜。 报志愿的时候，墨雨见到了庄于，问他有没有中意的大学，庄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只说了句“有也不一定能去，要看学校的具体情况，运气，也很重要的。” 果然，他们还是没能在一个城市。庄于去了邢台，墨雨去了秦皇岛。不过在墨雨看来距离并不能影响感情，喜欢了这么多年，该告白了，必须要为自己勇敢一把了。于是报志愿时，怀着小心思加了庄于的qq号，就是为了这件事。四年多的感情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走在美丽的大学校园里，肆意地吹着海风，张开双臂，感受着这个美丽的海滨小城的魅力。墨雨简直爱死了这里，而且一定要去看看大海，这可是在梦里都想做的事呢。 沉浸在自己的冥冥幻想之中，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嘿”打断，失神的墨雨被吓了一跳，原以为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大学里不会遇见熟人，谁料想，竟真的又碰见了沈擎。 “诶……，你，你怎么在这儿？”惊呆的墨雨一时语塞竟结巴起来。 “我说过，我会和你读一所大学的。”沈擎略带骄傲地回应着。 “那你运气还不错欧，能和我这么有水平的人成为校友。前途无量……。”墨雨彻底地放开了，既已苦尽甘来，没有必要再压抑着自己了。一改往日的拘谨，拍着沈擎的肩膀说道。但又被自己开玩笑的样子雷到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自娱自乐的傻丫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幽默当中。却没有注意到，沈擎望着她的眼神是多么地宠溺，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多么富有魅力。这是一抹很暖的温柔，能让人柔到骨子里，柔得骨头都能酥掉。偏偏也只有她从未注意到过他的温柔，温柔的守候。 笑得肚子都抽起筋儿来，墨雨才发现光顾着调侃他了，还不知道沈擎在哪个系，学的什么专业。 第9页 “那你在哪个系啊，学的什么专业啊？” “文法学院，汉语言文学。” “噫，你真是典型的文科男，没意思。以后你就成了对着垃圾桶都能悲伤成诗的人了。你会越来越迂腐，越来越矫情的！”墨雨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不会哒，我和他们肯定不一样，因为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外院--精--分--朋友啊。”沈擎幽幽地吐着字眼。“况且你在外院，我也免不了去找你，那顺便可以多看看你们学院组织的活动。听说你们学院的节目还是相当火爆的，好多牛人可是啥都敢干。”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国语学院的？我还没告诉过你啊。”墨雨有点小吃惊。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沈擎略带神秘地说道。 是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瞟见了她的志愿。虽然不能和她一起精分，但能和她在一个学校是沈擎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因为沈擎实在是对全天候的外语不感冒。 不过墨雨又不是很在意他如何知道的自己的种种信息，所以也没再追问。毕竟她在意的，终归只有庄于一个人。 想到庄于，墨雨又有点愣神。庄于怎样了，大学生活还适应吗？听说邢台空气污染挺严重的。他也有了自己的新朋友了吗？他，会不会，有那么几瞬间想起她呢？就像她想他一样。 “喂，发什么呆啊？去看看社团活动吧，那么多社团都招新呢！” “嗯，也对。以前没机会，现在我得多加几个社团，走，看看去。”墨雨从思绪中挣扎出来。 和你一样，装文艺 从看了那些社团招新的展板回来后，墨雨就一直在纠结。自己一直都很喜欢跳舞，羡慕那些现代舞的酷炫，恣意潇洒，释放自我。 可文艺的内心驱使他又想加入国学社、绘画社。一个人精力固然有限，但只要自己喜欢，同时加入这么多社团也未必不行。关键是时间上的冲突让墨雨很难取舍。 正在为难之际，舍友肖曼撅着可爱的樱桃小口，忽闪着两只如小狮子狗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嗔地晃着墨雨的胳膊说“我想学民族舞，可宿舍其他人都不报民族舞社，我真的好想学，但又真的真的不想一个人呐。你要不然陪我一起报民族舞吧，好不啦……” “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哒……” 想到初次来这的路上，肖曼一家在火车上对自己的各种照顾，帮她看东西、接水、分享好吃的、好玩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墨雨对这家人充满了好感，也和肖曼建立了“革命友谊”，这种情谊是宿舍其他人不能比的。 墨雨本来还担心不大会交朋友，不好适应大学生活，没想到路上就交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肖曼，一个温婉水润的苏州妹子。比墨雨还腼腆，一个标准的淑女。说起话来超级温柔，总带有一种娇嗔，却不让人反感，觉得很舒服。果然，肖曼是一枚志趣高雅的妹子。这点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和墨雨很像的。墨雨也觉得民族的才更有内涵和魅力。现代舞之于她来说，只是一种对自我的释放和挑战，只是向往一个不一样的自我，热情如火。 于是，墨雨还是舍掉了现代舞社，在肖曼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的请求下，加入了民族舞社。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她的眼神让人觉得拒绝就是一种罪过。 “好吧，我陪你还不行吗？” “我就知道小雨你不会拒绝哒，么么哒！！！” “哎呀，腻死我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还可以报个国学社，真报现代舞社就报不了它了，它俩活动时间是一样的。跟你跳民族舞我也就不用抉择了，哈哈，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墨雨欢快地说道。 加入国学社后，墨雨发现这个社团里人真心地不多。惊掉墨雨下巴的是，沈擎竟然也加入了这个社团。不过也是，他一向文绉绉的。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第一次社团活动时，墨雨刚一进门就被他发现了，宠溺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座位都替自己站好了。沈擎起身示意她往里坐，可是哪能呢？沈擎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暧昧，以前不曾去注意过的暧昧。 “我，我还是坐外边吧。”墨雨婉拒道。 “那我就一直站着吧，直到你肯坐进去！”拗不过他，墨雨可不敢让文法学院的院草站着，太引人注目！担心会被某些他的粉丝凌厉的眼神杀死。就只好坐到了里边。 以前没发现，沈擎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以前也没发现，他长得还是很帅的。 墨雨抱怨着“干嘛非要我坐里面，真是的，在外面出去多方便。” “我怕你担心和我在一起太受瞩目，然后胆小地逃跑。”沈擎无比霸气地答复着眼前这个一无所知的小笨蛋。 “怎么会呢？我喜欢这个社团，怎么会因为你这个院草就逃跑呢！院草也是可以有朋友的嘛～”墨雨不示弱地说着大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一脸心虚地笑着。 “好，有骨气！那你以后可别缺席。座位，可别忘记在哪里。” “其实你不用帮我占位置，多麻烦啊。” “不行，只当了你三年同桌怎么够呢，大学里我还要继续和你做同———桌！”沈擎的笑意都快把墨雨酥掉了。 不过墨雨很是好奇沈擎会选择这个社团，毕竟这里学到的东西，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同学也都学，甚至学得更深。这里只是简单地解释，重在指导大家朗读，在朗读中体会其中韵味。 墨雨不解地问道“这些东西你们专业不也学吗，你还加这个社团，没病吧你？” “和你一样，装文艺。”沈擎头也不抬。从嘴里飘出来这样一句。 墨雨心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真是越熟的人越没法聊天啊。“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啦？！” 不过又和他这么近地坐在一起，一歪头就能看到的这张脸，让墨雨隐隐感到不安。之前因为忙于考学就强迫自己忽略了沈擎的付出。 可现在沈擎和她上一样的大学，又报一样的社团，一直对她这么好，应该不只是想一直做朋友吧？ 如果真有一天，他不甘心做朋友了，她又该如何答复呢？ 墨雨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庄于，所以不能再拖，不能只是每天在扣扣上和庄于嘘寒问暖、东拉西扯地套近乎了，是时候告白了，给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毕竟，大学了，自由了，自己也可以勇敢点，去爱了！ 我想先你一步 社团活动结束后，墨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东西，起身就要从另一侧出去。 不料反被沈擎一把拉住，“你果然还是要逃。” “没——有啊，我想去厕所的。肚子，不大舒服。”说完便假装捂着肚子难受。 沈擎赶忙疼惜地松开手，但又尾随其后。 天，他不会是要一直守在厕所外面直到我出去吧？ 厕所里躲避的墨雨跺着脚，又看了看自己羞红的脸。怎么好意思出去呢？ 这厕所设计的太不合理了，应该有两个门，一个门进一个门出，也省得人多添堵。 唉，总躲着不是办法。 出去吧，大不了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对，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果然沈擎还等在外面。 “你可算出来了，不然我正要打电话问问你需不需要我进去呢。”沈擎气喘吁吁地说，“给，喝了就会舒服点了。” 他递过自己的保温杯。 天！姜糖水。他不会是以为她来那个了吧？！！！ “你，你一个男——生，怎么会有姜糖的啊？” “我刚去买的。”沈擎微喘着说。 墨雨真的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谎话。沈擎竟然连分辨都不分辨，便不假思索地相信了。这让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愧疚感。 看着墨雨喝完姜糖水后，沈擎关切地问“好点了没？你还能走吗？需要我背你去医务室吗？” 第10页 墨雨面露异色，“不需要了，我其实——没事。”“没事”那两个字说得很胆怯，很小心。 听到“没事”的时候，沈擎一下子明白了，他生气地说“就算要躲我，也不必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随后又冷冷地问“为什么躲我？”。 墨雨眼神坚毅起来，“沈擎，有些事，我觉得必须和你说清楚。在这儿，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学校，荷花亭里，墨雨和沈擎。 “你想谈什么？”沈擎低声问道，双眼望向那一池即将开败的荷花。自己也像它们一样在挣扎，直到被人回答。 “我觉得，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界限。我和你只是好朋友，但是——” 墨雨心里有点凌乱了。要说吗？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但是什么？”沈擎突然望向自己，他的目光让她不忍开口。可是不能这样，对他不公平。何必要让他抱着不必要的期待呢？ 墨雨对上他的目光，“但是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大学生活这么丰富多彩，你的好应该留给你的女朋友。找个女朋友吧，沈擎。”说完之后，感觉轻松了很多，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 “好！你做我女朋友吧，小雨。”沈擎坚定地说。 他将手轻轻搭在墨雨两肩之上，深情地说“我一开始就不想只做你的好朋友。只不过我知道高中你是不会恋爱的，我只能等。等到大学，等到此刻，我可以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了。你不用觉得困扰，享受就好。” 墨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整得有点懵。 “你，你其实有很多小迷妹，你可以，考，考虑一下，她们的。你条件这么好，又何必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 这么蠢笨的借口也就只有这个笨女人能说得出。看来他需要让她更明白点。 “可我，只——爱你，小雨，很爱很爱。”沈擎一字一顿地说着，滚烫的气息试探性地离墨雨越来越近。 “我，我不知该怎么说，沈擎。”墨雨手足无措地躲开了。“我心里有人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白。” “我知道，没关系，小雨，我会等。我只是想先你一步告白而已。既然我的追求让你困扰了，那先不要这么快拒绝。起码在你答应我之前，我就只做你的好朋友好了。”沈擎怅然若失地说着。 “不，别等我。我负担不起你的青春。”墨雨甩下这两句快速地“逃”走了。 还没告白就失恋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啊。上完课的墨雨恣意地享受着慵懒的阳光，遥遥地看见越走越近的沈擎。 想起昨天沈擎的表情，便觉着有些许不好意思，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和他做朋友？还能正常地做朋友，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 算了，还是和他划清界限吧，毕竟她不想做他的谁。又何须给他错误的暗示。 墨雨低着头，拉着肖曼小心翼翼地走着。 就这样，就这样，快点过去。 擦肩的一刻，沈擎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回避我好吗？”这让旁边的肖曼和李智瞠目结舌。 他们只知道这俩人是不错的高中同学，不错的朋友。但沈擎的话一听，就能让人知道这俩人，有故事。 墨雨更局促起来，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文法学院的院草抓着自己的胳膊，说出这样暧昧的话来，只怕墨雨更难与他撇清关系了。那只能当众把话说得更清楚了。 “我准备今天，向他告白。”淡淡说完，便拉着肖曼走开了，只留下木然的沈擎。 “你被沈擎告白了呀？”肖曼一脸八卦地问道。 “嗯，我拒绝了。”墨雨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什么？你，你……”肖曼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小雨，你竟然拒绝了——文法的院草？院草诶！你没发烧吧？！”一阵鬼吼鬼叫后摸了摸墨雨的额头。 墨雨没有过多解释，还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能公布于众，即使她觉得这次的陪伴会让她和庄于回到以前。自己确实发烧了，发烧般地爱上了庄于，无可救药。 之于文法的小迷妹们，她们很开心自己的男神被人拒绝，因为这说明她们还会有机会。 不过沈擎的步步逼近，无形中给了墨雨一种紧迫感，她想必须要告白了。这样就不会让沈擎继续抱着无谓的希望幻想下去。而自己的感情也终须有个归宿。 晚上，怀着激动与忐忑，墨雨登上了qq，看见庄于在线。还和以前一样，主动找他聊天扯一些有的没的。 一阵寒暄后，步入正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明显地感觉到问出这个问题后，庄于的回复愣了愣。然后回了几个字“我失恋了。” 什么？失恋？晴天里的霹雳，格外响！他，竟然恋爱了。明明听见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声音。还要佯装镇定地问一问“什么时候的事？” “高二上半年。你走后，半年。” “咱们班的？”墨雨噙着泪，紧紧地盯着屏幕。 “粟粟。她追的我，一直追，又追了半年。我们就在一起了。毕业后她去上大学了，在我复读的时候她和我提了分手。” “其实，那次你撞见我在低头玩手机就是在发信息挽留她。那次挑礼物也是给她的，我并没有姨妹。但是当时怕影响你复读，我就没有说破。” “因为和她恋爱，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但我不后悔，可复读时还是被她再次影响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缓过来。” 墨雨心如刀绞，怪不得之前见到粟粟，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可她真的想问一句，庄于，你的专一真的就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吗？你的信念真的就这么弱吗？在她走后一个学期，仅仅一个学期，就能这么没有立场地沦陷了，呵呵。枉费自己为他拒绝一切尽可能的暧昧。 “为什么会分手，既然追了这么久，怎么这么轻易就放手？”墨雨忍痛追问下去。 “她说不能接受异地恋。从大学又交了一个男朋友。我暂时不想恋爱了，因为哄女孩子太累了。” 体会着庄于的心痛，最后一句话生生地将墨雨打出来的话憋回去了。 “试着和我在一起吧，我绝对不会和你分手。”转而打为“别太难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难受了尽管和我说，毕竟我们是朋友。” 发完这几句话，墨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难怪上了大学粟粟不再和她联系，难怪几次撞见庄于他尴尬跑掉，难怪……呵呵。 好悲催！这到底算什么！还没告白就已经失恋了！ 打工（一）我来看你 转眼间，每天陪着庄于聊天解闷，已经一个学期了，明显感觉到他好像没那么痛了，好多时候他也会主动找墨雨聊天了，会和她分享每天的趣事。对于沈擎，墨雨也明确地划清了界限。毕竟自己心里没他，接不接受庄于，都不能在他表白后若无其事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照顾。即使要去国学社，她总会坐得远远的，远远地避开沈擎。 墨雨很清楚，她对庄于的爱，就像是飞蛾扑火般的爱情，即使知道会自取灭亡，依然会奋不顾身。因为她对庄于的追逐，就像飞蛾对火的追逐是一样的，已经成为了一种再自然不过的习惯。 因为他值得，当初的他为自己留下过眼泪。他曾经，爱过她。一个男生，如若不是爱得深，怎么会轻易流泪。他一向，不是爱哭的人。泪比黄金贵。 墨雨错愕的是，他竟然在高中恋爱了。她一转身，他便爱了。也许是自己伤他至深，就被动接受了粟粟的追求，可惜他没有被粟粟珍惜。粟粟的转变也让她出乎意料。 可她恨不起来，愿自己当初的选择，毕竟当初他为她抗争过，为什么不愿为他留下。还是她懦弱了，在当时的压力面前妥协了。但想起自己转文时，庄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墨雨还是沦陷了。无数个夜里，曾想起，那双褐色瞳仁，而又，无数次，失眠。 第11页 好，我等你。墨雨心里暗暗决定了。等庄于恢复过来，不管多久，她都会等。 在这段痛苦的时光里，墨雨不会再缺席，也不会再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承担。她已经离开过他一次，这次，坚决不会了。默默陪在他身边，等他明白过来的那一天，墨雨希望那一次他第一眼能看到的是自己。 所以每天和庄于的聊天，墨雨总是大谈自己生活的趣事，闭口不谈感情。她怕他又想起过去的不快。墨雨希望自己和他分享开心的事，能够传递给庄于快乐的心情，减轻他些许的痛楚。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和庄于的关系近了许多。 这种改变让墨雨嗅到了幸福的味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就像回到了高一那时候一样。 墨雨也和庄于透露了自己寒假打工的想法。庄于也很热心地帮忙介绍了一个饭店——山里人家。以他们生活的县城景观为特色，每个包间都很雅致，都有一个风雅的名字。墨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饭店。 饭店不算大，但是价格公道，饭菜实惠，好多人都愿意来这吃饭，生意十分火爆，相对来说当服务员劳动量也会很大，工作起来很累。 不过在墨雨看来，这都没什么。毕竟回家能打工的地方就只有饭店了。在秦皇岛打工的话，寒假赶不及回家过年的。而庄于和老板说好了，年前就可以给墨雨假回家过年。一来二去，都方便很多。所以再累都没关系，能赚钱又可以回家，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吃吃苦，就当锻炼好了，反正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况且，庄于和她约好了，会去看看她的。每每想到这里，墨雨就开心得不得了，紧张、激动，心怦怦地跳。爱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打工（二）没错，是她 不过每天忙起来的时候可顾不上发呆了。墨雨得赶紧给若水居把拔丝地瓜送过去，不然一会儿就夹不动了。客人要是不满意，影响了老板的生意，也就给庄于丢人了，毕竟自己是他引荐过来的。 一路小跑，到了门前，墨雨定了定神，稍缓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样子。 里面很热闹，好像是有人过生日。推门进去后，八位客人有一位不在，空着一张椅子。其余的七位，在见到墨雨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狡黠，那种微妙的表情正好被墨雨捕捉到了。 他们有男友女，和墨雨年岁相仿，眼神都有点奇怪。但墨雨也没多想，毕竟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和她没关系的事不必太好奇。 放下菜退下，关门的那一刻，她听见有个男生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觉不觉得刚才的服务员有点像……？”没等他说完就被人打断，“是，太像了！”众人纷纷应和。 像谁呢？等墨雨再次把一碗长寿面端进去的那一刻，心底的疑惑终于解开了。空着的椅子上坐上了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擎。 放假前，沈擎在qq上问过自己的假期计划，墨雨只是简单地回了“打工”两个字。尽管沈擎反复追问去哪打工，她都没再多说一句，只用“还没定”三个字就搪塞了过去。不敢和他太过亲近，怕自己给了他幻想，却回应不了他的等待。 沈擎看到墨雨的那一刻，怔住的表情让众人秒懂了一切。要知道他从来没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女生，更何况还是全程都在盯着。 一个穿蓝色衬衫的男生看着沈擎失了魂的样子，眉飞色舞地调侃起来“没错，是她。大擎手机屏保上的女生！” 此话一出，可让墨雨很是尴尬，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沈擎竟然把屏保换成了自己的照片？她都没注意过难道他对她还是有想法，这么长时间的划界行动竟不管用？ 想到这，墨雨小脸微红，撂下一句“请慢用”便要赶忙离开，却被人叫住“请等一下，服务员。今天我们大擎生日，代表你们饭店和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寿星唱首生日歌吧。” 这时墨雨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个大蛋糕。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即便是普通朋友，送个祝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墨雨挤出一个微笑“生日快乐，沈擎。” 沈擎有点失神地回复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就和大家一起为你唱首生日歌吧。” 说完便附和着大家唱起来。沈擎的嘴角则不经意间上翘了一下。 “大家随便吃，这段饭就当我请了”，墨雨唱完歌曲后赶紧走掉了，摸着发烫的脸，长舒一口气。饭店确实会为寿星免费提供长寿面和唱生日歌祝贺，但县城实在太小了，偏偏碰上一心想要躲避的人。 估摸着他们吃完走掉后，墨雨才敢去收拾包间。但墨雨去前台告诉老板娘他们的帐记在自己头上时，老板娘告诉她寿星早就已经结过了。 墨雨竟有些愧疚，沈擎知道她挣钱不容易故意提早结账，让她省下钱。而自己对他却太疏远，这么多年朋友了，墨雨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太仗义了。 毕竟，普通朋友其实也是可以做的，只要不和他暧昧就好了，正常的交集何必搞得那么尴尬。自己心中没鬼又为何不能坦荡点呢？ 打工（三）赚点生活费 刚刚抚平心里动荡的墨雨，第二天又接到了一个□□。超级大□□！！！ 尤其当老板向大家介绍新来的员工时，墨雨简直瞪圆了眼睛。他沈擎缺钱花吗？竟然跑这里来打工。 唉，怎么面对他又成为一个挑战。尤其是当他目光不经意瞟到墨雨时的那份灼热，让她有点承受不起。 若水居里。（山里人家的一个包间） 只有墨雨和沈擎，两个人。 越发紧张的墨雨有些局促起来，慌乱地收拾着餐具。 沈擎却灿烂地笑着。 “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其实也别扭极了，追你时间也不短，可你也不答应。我估计不是你的菜。所以我也想通了，放弃了。不会追你了，你放心吧。我来打工不过是因为零花钱被我爸停掉了，赚点零花钱消遣而已。现在，咱们就只是普通朋友了。这总可以吧。” 听到这席话，墨雨可算松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接上话“可以，非常可以。”一切都说通了，终于能和他正常地交流了。 看着墨雨连连点头的样子，沈擎宠溺地说了句“傻瓜”。 傻瓜，我说什么你都信。这么没有防备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呢？他从未想过放弃，只是不放弃没办法让她卸下防备，更没办法靠近她，守护她。 厕所里，墨雨仔仔细细地冲刷着厕所。自己从来都不是娇气的人，味道还可以接受，但就是太多客人吐在了里面，地面上有不少尿液，墙上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脏物。 厕所虽然不大，但清洁起来难度不小，饭店里没人愿意干这个活，实在是太恶心。 可一次又一次，沈擎突然地出现，霸气地把自己轰出厕所，“你一边呆着去吧，弄个厕所还慢慢腾腾的，要等你弄完，我们其他人啥时候才能吃上饭啊。我来吧！” 遇到难缠的客人，退菜起纠纷的时候，沈擎会把墨雨拉到一边，“你去别的桌点菜吧，这儿交给我！我最看不惯这种专挑软柿子捏的人了，简直是无理取闹！” 等墨雨洗完手，刚坐到桌前时，她的米饭已经盛好了，爱吃的拔丝地瓜总在眼前。“下次记得帮我点我喜欢吃的一品南乳肉！”沈擎边吃边嘱咐。 新年到了，老板却食言，说过年也忙，请求墨雨别回去，留下来帮忙。唉，没办法，只能留下。老板娘问她有什么新年愿望，都帮她实现。墨雨说自己想吃一块小蛋糕和一串糖葫芦。结果可想而知，瞅着客人还没来的时间，沈擎硬是和老板请了假，拽着墨雨去挑了糖葫芦的口味和小蛋糕的样式。“来这么久了，既然新年回不去就给大家都带份礼物吧。”于是店里每个人都吃上了糖葫芦和小蛋糕。不同的是，最后多着一串糖葫芦，墨雨一个人吃到了两串糖葫芦，真的好开心！ 第12页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和沈擎相处也痛快起来，偶尔互相开开玩笑。打工的日子也轻松起来，不再只是累。不再过多地思考什么，忙碌的生活让人来不及犹豫。 走了半小时的奇葩 新年过去有几天了，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某天当墨雨和庄于聊天时，庄于突然提出来要来打工的地方看她。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激动。等这一刻多久了，他终于打算走出来了，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抑制不住抖动的手，颤巍巍地回了句“好啊，等你”，配上了一个暖暖的笑脸。 “等你到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见你。” “嗯，明天见。” 一晚上都激动地睡不着，见到庄于要说什么呢？要做什么呢？他会说什么呢？……千千万万的问题喷涌而出，撑破了脑袋最终在昏昏沉沉中不自觉地睡着了。 早上起床时，还有了很重的黑眼圈，瞅着墨雨无精打采打着哈欠的样子，沈擎关切地问“怎么这么困啊？”墨雨不经意间回着“太激动了，失眠了。” “有什么好事？你都快乐成菜花儿啦。”沈擎还真是你好奇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激动。 “见男神，嘿嘿。”墨雨压低声音窃喜。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沈擎脸上僵掉的笑容，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那恭喜啊，得偿所愿。” “没有那么快，只是见个面。不过他终于肯来找我了，太开心了。”难掩激动的墨雨肆无忌惮地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工作格外起劲，墨雨抽空就看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庄于的来电或任何一条信息。时间刚刚好，下午店里的活忙完了，庄于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小雨，我在步行街南口。”温柔低沉的声音真让人着迷。 “好的，我马上过去，等我！”匆匆向老板娘请好假，便夺门而出。 老远就看见了街口的他，墨雨却忐忑起来，不知如何开口打招呼，如何第一眼望向他，她还是那么紧张，紧张到没勇气看他。 只好假装低头看手机，“嘿，小雨，我在这儿！”让庄于自然地发现自己，就不用面对第一眼的尴尬了。 “嗨，庄于，好久不见。”墨雨以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吐出了“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多想连带着“甚是想念”说出来。 “那现在，咱们做什么呢？”庄于询问着她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地绅士。 “咱们沿这儿走走吧。”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墨雨慌乱地丢出这么一句。完全没经过大脑！ 就这样，在这条街上，两个人慢慢地走着，为了避免冷场，墨雨佯装大方地讲述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和打工经历。庄于也时不时地插几句嘴，更多的时候是盯着她，默默地听她说。 不知不觉中，从街头到街尾，已经走完一圈了。平时这段距离且得走呢，今天却这样快。 “走一圈了，现在咱们干点啥呢？”庄于又把问题抛给了她。 “再走一圈吧。”墨雨深情地望向庄于。 庄于内心也不想拒绝，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他这次来看她，也是想确定下当初对她的心动还在不在。听到“好久不见”那四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还是在意着她，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庄于爽快地应允着“好！” 怦怦跳的心脏等庄于走后，才平静下来。他还是那样稳重，那样体贴，那双眼眸还是那样温柔，像当初一样。 可当沈擎问起她和庄于半小时的约会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才察觉自己当时的行为有多白痴。 半小时，竟然什么都没做，除了走啊走，然后再走啊走。中间也没有歇息，还一直说个不停！俩人都没坐下来喝点东西！关键墨雨还自以为俩人街头漫步很浪漫！庄于应该感到无聊了吧，只是没好意思说。回想一下，听到走完第二圈时他好像皱了皱眉。得赶紧发个信息解释一下。 墨雨找出庄于号码，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忘了招待你，光顾聊天了。（外加一个不好意思吐舌头的表情） 没几秒，便收到了庄于的回复，秒回啊！ 没关系，下次我请你。 啊啊啊，啊啊啊，要炸了！这是和她定好下次的约会了嘛？应该离表白不远了吧？他果然还是值得我等待的。 灿若桃花的墨雨，一个人盯着手机傻乐。 被占便宜 “乐啥呢？明天打工就结束了，能不能陪我去逛一逛，我想买身春装，可你也知道，男生的眼光只能用在欣赏女生的颜值上。”沈擎打断墨雨的傻乐。 “好吧，就当做打工期间你一直对我这么照顾的报答吧。”墨雨欣然答应了，毕竟连厕所，沈擎都帮她冲了，她不可能忘恩负义。 打工的时候一直是宿舍、饭店两点一线，从来没怎么出去过。呆久了，没感觉有啥异样。可解放后，和沈擎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墨雨可算闻出来了。自己的衣服有股重重的油腥味儿，一度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还让沈擎帮忙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你闻闻我的袖子是不是有味儿？”墨雨停下，对沈擎说。 沈擎闻都没闻，爽利地说：“你才发现吗？我早就知道。饭店油腥味儿那么重。” “可我之前怎么闻不见？”墨雨嘀咕着。 沈擎温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听没听过这句话，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你在芝兰之室呆久了，也闻不见香味的。同样的，在鲍鱼之肆呆久了，也闻不见臭味了。现在出来了，你不正好闻见了吗？” “还真是诶！”墨雨茅塞顿开，拉过沈擎的袖子闻了闻，“确实，你衣服也有味儿。” “要不你以为我为啥要买衣服，身上这身肯定不能穿啦。顺便你也买身吧，走！”不由分说，墨雨便被沈擎拉进了一家女装店。 “姐，麻烦给她挑身衣服，现在穿。” 老板娘笑盈盈地走过来，“那美女，你试试这件，今年的新款。” 那是一件靓丽的玫红色大衣，双面毛呢。见墨雨穿上后。老板娘又拿了条显瘦牛仔裤，“你再搭下这件裤子，效果就出来了。上宽下窄，更是显瘦又显高呢。”当墨雨从试衣间出来后，沈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骄傲的微笑。老板娘更是夸赞到“美女你的身材可真好，穿这身实在是太漂亮了，衬得你皮肤更白啦。要包起来吗，先生？” “全包起来。”说着便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诶，我自己来付吧，怎么能让你出钱呢？”墨雨一脸慌乱，毕竟这笔钱对她来说不少，怎么能花他这么多钱。 沈擎贴近她的耳朵，暧昧地说道“跟我你还客气啥。”这被老板娘看在眼里，也附和着“是啊，美女，和你男朋友还客气啥？” 还没等墨雨辩解便被沈擎拉出来了。 被占便宜啦，啊！ “你别太在意店老板的话啊。”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沈擎心里却乐开了花。 “钱，我下来给你吧。今年打工的钱实在不能给你，这是我攒的第三笔打工的钱，我得买个电脑。等下来再打工，我慢慢把钱还你，可以吗？” “不用，你回学校之后还我饭钱吧，多请我吃几顿，这样对你来说也不是负担。” “好吧。”墨雨一脸无奈地应着，要自己逛街肯定不买这么贵的。这家伙，还真是手快。没等她说“不”字就把钱付了，墨雨再反悔说不要反倒会很尴尬。 沈擎心里却打着小算盘，“不怕你逃开，谁让你欠我的。这恐怕得吃多半个学期了。” 走进一家男装店后，沈擎拿着一件大衣问墨雨“小雨，我选哪个颜色合适呢，驼色？黑色？还是灰色？” 以一个女人专业的审美来看，“驼色吧，黑色、灰色略显老气，缺乏活力。” 第13页 “好的，既然你喜欢那就选驼色。” “帅哥，你女朋友眼光真好，这款是我们的爆款。” 天，女朋友，这三个字。再次听到，墨雨的脸都羞红了，忙摆手辩解，“不是的姐，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嘿嘿。” 即便都这样否定了，店老板还是一脸“奸笑”地看着他俩。临走前还不忘鼓励沈擎“小伙子，加油！姑娘迟早会追到手的，我看人很准欧……” 这让墨雨又着实尴尬了一回。 “那个……我饿了！咱们去大拇指吃饭吧，我请你！！”墨雨抢占先机地岔开话题，缓解气氛。 “好，你请吧！”这次沈擎倒答应地痛快。一楼是扑鼻而来的蛋糕香气，二楼的环境倒有种西餐厅的优雅。 点好主食后，魔芋又点了一份香草冰淇淋。因为太想念冰淇淋的味道了，以前的庄于总会请她吃香草冰淇淋。可是冬季还未过去，还是有些凉意的，即使是在空调开放的餐厅。 沈擎则点了一份椰奶味的热奶茶。 待甜点上来后，沈擎把自己的奶茶放在了墨雨前面，随手顺走了墨雨的香草冰淇淋。从容地说道“大冬天的，你多喝点热的吧。不然出去了，又该难受了。每次自己有多难受，又不是不知道。” 每次？原来他还记得她会痛经。好丢人啊，他竟然说得这么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 墨雨发觉脸有些烫，但仍恳求着“可我真的好想吃冰淇淋，何况这里这么暖和，大不了吃了多呆一会儿再出去。” “那好吧，允许你吃三口，来，张嘴，啊——” 沈擎非常认真地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多一口都不给。 此时的彼此都是快乐的。墨雨，若你放下他该有多好，若时间，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慢慢找回感觉的墨雨，和庄于的聊天内容多了更多的欢笑，和沈擎的相处也放松了下来。 偶然间，墨雨和庄于聊起了高中时候俩人吵架那次。庄于突然问道“我是不是伤害过你？”墨雨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勇敢地敲下了“是”字。随后又说起来“其实那次吵架我很心痛，因为我看见了你的眼泪。我知道男生的眼泪有多珍贵。”墨雨打算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再不想这样当普通朋友了。她不安。 “别提了，小雨。”庄于每每想到此事都会想到之后和刘海粟在一起的事，总觉得辜负了墨雨，对她有所亏欠。 墨雨并不打算停止“从那次以后，即使我转文了，我也在提醒自己，一定要珍惜你。因为你不曾嘲笑我土气的穿着，不以貌取人，因为你为我流泪了，抗争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庄于有些震惊，更觉得愧疚。自己当初被动接受了海粟的攻势，因为不想和墨雨这样“异地恋”，相思太苦，他受不住。可却也被海粟以同样的理由提出了分手，也算是对自己软弱的惩罚。 “可我当初背弃了你给的承诺，和小粟在一起了。” “我不在乎，那只是你的过去了。我在意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未来。”墨雨坚毅地回答。 “庄于，我不需要你立刻回应我。只是希望当你真正放下，想谈恋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我会一直等下去。”打出这些话后，墨雨觉得存在于俩人之间的窗户纸终于捅破了，顿时觉得舒服不少。 庄于没有回答墨雨，却回复了一句让墨雨觉得耐人寻味的话“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小雨。”这更像是他对她的一句承诺，让墨雨心里着实感动。 “嗯，会的。”墨雨回了一束玫瑰，满脸笑意。 庄于问她“你以后打算考研吗？”他明白她的心，一切误会解开了，她没有背弃他，或许真的都可以重新开始。说到底，他终归是不想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在他看来，虽然因为异地恋受了伤，但是墨雨却是想让他尝试一段异地恋的人。 他要问清她的回答。未来方向的一致会让他更能勇敢一点。 “我不想考研，我想毕业后回咱们县当老师，稳定下来，好好盘算自己的小日子。我这人太恋家，走不远。我并不羡慕大城市的繁华，如果这座城里没有你的话。庄于，你呢？你打算考研吗？” “我们这生物技术专业，不考研根本不好找工作。我想考研，以后在大城市闯荡闯荡。”庄于有些纠结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方向，又怎么融合呢？ 而墨雨也在想，如果她毕业回家就会再次失去庄于，而庄于的责任感让墨雨明白他背负得多么沉重，他应该不会为她妥协。 听到了庄于的发展规划，墨雨再三纠结后，也打算跟上庄于的步伐，考研！不过真不知道考啥专业，反正墨雨是不想再学英文了。等确定专业后再告诉庄于自己的决定吧。 “你真有想法，好男儿理应如此。”墨雨有些敷衍地回着，还给庄于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赞。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接话茬了。 墨雨忍不住给庄于发了句语音“庄于，如果你想恋爱了，优先考虑我好吗？我希望有天与你相见，我是为你穿起的长裙，蓄好的长发。”在他面前，她真是没有了一点女生的矜持，尊严、面子……都不值一提！ 庄于的心痛了起来，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礼貌的微笑。墨雨心头一紧，这个表情在他们曾经聊天时聊起过，他用来表达开心，她却用来表示苦笑，因为在墨雨看来，要不就哈哈大笑，要不就不笑，所有笑容里只有这个表情是靠扯着嘴角撑出的笑，太勉强。 发了这个表情后，庄于便下线了，墨雨也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庄于想回避，那她又何必穷追不舍让彼此难堪呢。 爱情是可以和你一起坐火车的 自从得知了庄于的发展规划后，墨雨也在考虑自己的考研专业，终于拿定主意，墨雨打算当面告诉庄于自己要和他一同考研的好消息。 扣扣上。 “庄于，在吗？” “嗯。” “忙不忙，这周日，我想去你们学校转一转。你有空带我四处逛逛吗？” “没问题，到了你打我电话。” 像得到了首长请假批准的新兵一样开心，墨雨超市买零食偶遇沈擎，眉飞色舞地和他分享了自己的计划。在最美的时候和庄于在一起。 沈擎心里嫉妒得发狂，这个一年中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庄于竟然让墨雨迷恋至今，只是因为当时的眼泪。而自己从高中陪他到现在，猛烈的追求却依然让她看不见自己。 也罢，“祝福你！小雨。”不过沈擎还是担心墨雨，“我陪你去吧，你买的k7728，从秦皇岛到邯郸，得坐15个小时呢，还是晚上八点发车，路上不安全。带上我可就相当于带上了个保镖呢！货真价实！” 墨雨一阵猛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毕竟哪个女生去找人“商量余生”会带上一个男性朋友啊，那无异于自杀，缺心眼子！ 沈擎是不可能就此放手的，因为他深知这个女孩多么吸引自己，她的自立自强，她的勇敢，她的大度，她的执着专一……所以，尾随墨雨，沈擎也买了k7728，上车后和墨雨座位后的人换了换位置，这样便能时不时地关注墨雨那边的情况，这个傻姑娘，高铁4个多小时就能到，她为了省钱非要自己受罪坐这辆“神车”。想想他沈擎假期总爱去旅游，但从未坐过k字开头的，太慢。 而且夜车，硬座还真是辛苦。一晚上脖子疼，醒了睡，睡了醒，无法安稳。皮肤都会变糙太多。 不过墨雨却觉得开心极了，一路上心情好得不得了。15个小时算什么？幸福的15个小时。距离算什么？那只是懦弱的人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障碍。真正的爱情是可以陪人一起坐火车的。 第14页 昏昏沉沉一晚上，再睁眼，已然天亮。墨雨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吃了份泡面，边吃边刷扣扣空间。 打开自己的特别关心，一张女生的照片？！庄于发的？！什么情况？！！ 看到底下一片祝福之声，墨雨就算再笨也能猜出来了。 呵呵，庄于又恋爱了。他不痛了，可第一个找的到底不是自己。 现在的墨雨算什么，一半的路程已经过了。 要回去吗？毕竟再去，已无意义。 可是墨雨不懂为什么，不行，要问清楚。庄于从未和她提过他感情的任何风吹草动。抱着一丝侥幸，墨雨还是要当面问清楚，她还是想听庄于当面说他是和那个女生恋爱了，想听庄于告诉她原因，想看清楚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仿佛没见到庄于问清楚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他是有苦衷的，仿佛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和墨雨，还有转还的余地。 释然（一） 下了火车已是11点半多，墨雨不想再多等一刻，连忙赶到邯郸学院，拨打庄于电话，“那个，我到了，在你们学校正门。” “好，我这就过去。”庄于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听不出半点变化。 远远地走来两个人，庄于，还有照片里的女生，十指紧扣。 “多多，这是墨雨。我，高中的，同学。墨雨，这是多多，我女朋友。”庄于佯装客气地介绍着。 墨雨强扯出一抹笑意，跟余多多打了个招呼，“嗨，你好。” 余多多也礼貌地回了句你好，觉察出俩人的尴尬，丝毫不生疏地拉起墨雨的手，“小雨，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请你去吃饭。既然来到这儿玩，我们一定会招待好你的。” 他们来到一家雅致的餐馆，三个人依然要了一个单间。菜已经上好了。 “小雨，你别介意啊，我和庄于特意前半个小时订好了餐，因为想到你大老远过来，肯定饿坏了，这样先点好你来了就不用再等着，直接就能吃了。”余多多热情地招呼墨雨吃饭，“多吃点，甭跟我们客气。” 笑语盈盈间，一口一个“我们”，真的很刺耳，庄于却鲜有发言，只是微笑附和。 墨雨苦笑地问庄于“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啊，都没听你说过啊？” 不等庄于回答，余多多倒急起来了，“阿于，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没和墨雨提过我啊。我可是会生气的，哼！” 庄于又赶紧哄起余多多来，“宝贝儿，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天空间里不有好多人都知道你了吗？” 余多多这才高兴起来，又打开了话匣子，对墨雨说，“其实我俩在一起没多久，到今天才一周。不过庄于总和我提起你的，因为我有次相约他一起自习，给他打电话，他在做作业，但是第二天我从他舍友那知道他边做作业边和你聊天呢，我还有点小吃醋。然后他就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事情，但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现在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墨雨没想到余多多这么直白。也回应着“嗨，我们的过去在高一就结束了。” 说完看向庄于，庄于的眼神有些躲闪，心虚地避开了墨雨的目光。 “你都不知道，我追他追得有多辛苦！他可难追了，我每天都在饭堂里360度搜寻他的身影，靠近他吃饭，为的就是多和他说几句话。我还特意参加了他的社团，和他选一样的选修课。可他一直对我爱搭不理。” “那后来庄于你怎么同意了？”墨雨直白地把问题抛给了庄于，她想亲口听他解释。 可是庄于还未来得及开口，余多多又抢话了，“是考研啦！直到上周，他叫我别再缠着他了，说他要考研。我当时毫不犹豫地也说要考研。他这才答应了我的告白。” “是吗，庄于？”墨雨自动屏蔽掉余多多，等待庄于的回答。 “对，有共同的努力方向才能更好地对待感情。”庄于愧疚地回答着。 “小雨，你们上高中时，他是这么冷漠的吗？”余多多认真地询问着墨雨。 “他刚才哄你的时候不是挺暖的吗？”墨雨忍着内心撕裂的痛苦，打趣道。 “确实，所以我觉得我现在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余多多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墨雨已经看出来余多多宣誓主权的架势。她的话让墨雨觉得油腻。庄于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墨雨为爱可以拼命的勇气，爱或不爱，看来在庄于心里并没有那么执着。到底还是想选择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共度余生。仅仅一个考研，就能让他再次放弃这段感情，就算墨雨告诉庄于，她想和他一起考研又能怎样？以后的生活，未知的问题，还有很多，他不会再次放弃吗？ 而且有一个不理自己女朋友，在忙的时候还能和蓝颜聊天的人，他的爱未免太泛滥，如果庄于真的答应了自己，成为了她墨雨的男朋友，她肯定受不了这个“中央空调”，对每个人都很暖，女朋友岂不是很累？ 释然（二） 墨雨心里苦笑着，仿佛一下子清醒了，没必要再执着下去了。 墨雨冷笑一声，“呵呵，我也打算着考研呢，不过现在不会考了。我也吃好了，得回去了，下次再见，我请客！” 庄于一怔，像一只发呆的木鸡。 许久没回过神，余多多多次提醒他墨雨要走了。庄于勉强定住神，说了句“留下来玩会儿吧，带你，转转。” “不用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况且，我还有课，赶不及。”墨雨坚决而又礼貌地拒绝了。 一个人，买完票后，呆坐在候车室，墨雨在庄于空间评论道“其实你不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明说了，我也会离开。祝福你们！”评论完后，庄于发来了短信，“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软弱。”她哭得泣不成声。回去的火车上，墨雨无心睡觉，泪一直在流一直在流，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 “一看这姑娘就是失恋了！” “被人甩了估计，真可怜！” …… 墨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其中的痛苦。这些痛，让她没办法承受，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沈擎默默地看着墨雨，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释放，以她要强的性格，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哭了一路，眼都肿了，回到秦皇岛，已是深夜。墨雨看着街上的霓虹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自觉间竟已经到了海边。 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墨雨感觉自己所有的信念都被击得粉碎，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给沈擎发了信息，“沈擎，我心好累。” 沈擎微微一笑，回她，“丫头，回头，我在你身后。” 怎么可能？呵呵，沈擎也会开玩笑了。苦笑着转过头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微笑着的沈擎。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墨雨有些愣住了。 “从你出校门到现在，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怕——”沈擎话还没说完，墨雨已然明白了一切。难怪他也一脸疲惫。 没等他继续讲下去，墨雨抱住了沈擎，贴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俩人没有任何言语，沈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 夜幕之下，渤海之滨，只有两个相拥在一起的黑影。沉默代替了任何的语言，千言万语。 一袭长裙，飘飘长发，在墨雨最美的时候终究还是为他绽放了。沈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胜利者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完结，曾经藏在心底的人终究还是会离开，解掉了疙瘩才能更好地向前走。至于女主有没有和男二在一起，大家脑补吧。不过现实中男主是不存在的，只是这条路很苦，作者不愿意让女主这么煎熬，所以为她派了一个天使，专门守护她的天使。有些人，有些情节，是虚构的。生活本就这样，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何必分得太清。做人别太较真，放过彼此。 第15页 还没告白就失恋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啊。上完课的墨雨恣意地享受着慵懒的阳光，遥遥地看见越走越近的沈擎。 想起昨天沈擎的表情，便觉着有些许不好意思，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和他做朋友?还能正常地做朋友，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 算了，还是和他划清界限吧，毕竟她不想做他的谁。又何须给他错误的暗示。 墨雨低着头，拉着肖曼小心翼翼地走着。 就这样，就这样，快点过去。 擦肩的一刻，沈擎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回避我好吗?”这让旁边的肖曼和李智瞠目结舌。 他们只知道这俩人是不错的高中同学，不错的朋友。但沈擎的话一听，就能让人知道这俩人，有故事。 墨雨更侷促起来，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文法学院的院草抓着自己的胳膊，说出这样暧昧的话来，只怕墨雨更难与他撇清关系了。那只能当众把话说得更清楚了。 “我准备今天，向他告白。”淡淡说完，便拉着肖曼走开了，只留下木然的沈擎。 “你被沈擎告白了呀?”肖曼一脸八卦地问道。 “嗯，我拒绝了。”墨雨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什么?你，你……”肖曼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小雨，你竟然拒绝了——文法的院草?院草诶!你没发烧吧?!”一阵鬼吼鬼叫后摸了摸墨雨的额头。 墨雨没有过多解释，还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能公布于众，即使她觉得这次的陪伴会让她和庄于回到以前。自己确实发烧了，发烧般地爱上了庄于，无可救药。 之于文法的小迷妹们，她们很开心自己的男神被人拒绝，因为这说明她们还会有机会。 不过沈擎的步步逼近，无形中给了墨雨一种紧迫感，她想必须要告白了。这样就不会让沈擎继续抱着无谓的希望幻想下去。而自己的感情也终须有个归宿。 晚上，怀着激动与忐忑，墨雨登上了qq，看见庄于在线。还和以前一样，主动找他聊天扯一些有的没的。 一阵寒暄后，步入正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明显地感觉到问出这个问题后，庄于的回覆愣了愣。然后回了几个字“我失恋了。” 什么?失恋?晴天里的霹雳，格外响!他，竟然恋爱了。明明听见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声音。还要佯装镇定地问一问“什么时候的事?” “高二上半年。你走后，半年。” “咱们班的?”墨雨噙着泪，紧紧地盯着屏幕。 “粟粟。她追的我，一直追，又追了半年。我们就在一起了。毕业后她去上大学了，在我复读的时候她和我提了分手。” “其实，那次你撞见我在低头玩手机就是在发信息挽留她。那次挑礼物也是给她的，我并没有姨妹。但是当时怕影响你复读，我就没有说破。” “因为和她恋爱，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但我不后悔，可复读时还是被她再次影响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缓过来。” 墨雨心如刀绞，怪不得之前见到粟粟，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可她真的想问一句，庄于，你的专一真的就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吗?你的信念真的就这么弱吗?在她走后一个学期，仅仅一个学期，就能这么没有立场地沦陷了，呵呵。枉费自己为他拒绝一切尽可能的暧昧。 “为什么会分手，既然追了这么久，怎么这么轻易就放手?”墨雨忍痛追问下去。 “她说不能接受异地恋。从大学又交了一个男朋友。我暂时不想恋爱了，因为哄女孩子太累了。” 体会着庄于的心痛，最后一句话生生地将墨雨打出来的话憋回去了。 “试着和我在一起吧，我绝对不会和你分手。”转而打为“别太难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难受了尽管和我说，毕竟我们是朋友。” 发完这几句话，墨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难怪上了大学粟粟不再和她联繫，难怪几次撞见庄于他尴尬跑掉，难怪……呵呵。 好悲催!这到底算什么!还没告白就已经失恋了! 打工(一)我来看你 转眼间，每天陪着庄于聊天解闷，已经一个学期了，明显感觉到他好像没那么痛了，好多时候他也会主动找墨雨聊天了，会和她分享每天的趣事。对于沈擎，墨雨也明确地划清了界限。毕竟自己心里没他，接不接受庄于，都不能在他表白后若无其事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照顾。即使要去国学社，她总会坐得远远的，远远地避开沈擎。 墨雨很清楚，她对庄于的爱，就像是飞蛾扑火般的爱情，即使知道会自取灭亡，依然会奋不顾身。因为她对庄于的追逐，就像飞蛾对火的追逐是一样的，已经成为了一种再自然不过的习惯。 因为他值得，当初的他为自己留下过眼泪。他曾经，爱过她。一个男生，如若不是爱得深，怎么会轻易流泪。他一向，不是爱哭的人。泪比黄金贵。 墨雨错愕的是，他竟然在高中恋爱了。她一转身，他便爱了。也许是自己伤他至深，就被动接受了粟粟的追求，可惜他没有被粟粟珍惜。粟粟的转变也让她出乎意料。 可她恨不起来，愿自己当初的选择，毕竟当初他为她抗争过，为什么不愿为他留下。还是她懦弱了，在当时的压力面前妥协了。但想起自己转文时，庄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墨雨还是沦陷了。无数个夜里，曾想起，那双褐色瞳仁，而又，无数次，失眠。
第16页 好，我等你。墨雨心里暗暗决定了。等庄于恢复过来，不管多久，她都会等。 在这段痛苦的时光里，墨雨不会再缺席，也不会再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承担。她已经离开过他一次，这次，坚决不会了。默默陪在他身边，等他明白过来的那一天，墨雨希望那一次他第一眼能看到的是自己。 所以每天和庄于的聊天，墨雨总是大谈自己生活的趣事，闭口不谈感情。她怕他又想起过去的不快。墨雨希望自己和他分享开心的事，能够传递给庄于快乐的心情，减轻他些许的痛楚。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和庄于的关系近了许多。 这种改变让墨雨嗅到了幸福的味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就像回到了高一那时候一样。 墨雨也和庄于透露了自己寒假打工的想法。庄于也很热心地帮忙介绍了一个饭店——山里人家。以他们生活的县城景观为特色，每个包间都很雅致，都有一个风雅的名字。墨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饭店。 饭店不算大，但是价格公道，饭菜实惠，好多人都愿意来这吃饭，生意十分火爆，相对来说当服务员劳动量也会很大，工作起来很累。 不过在墨雨看来，这都没什么。毕竟回家能打工的地方就只有饭店了。在秦皇岛打工的话，寒假赶不及回家过年的。而庄于和老闆说好了，年前就可以给墨雨假回家过年。一来二去，都方便很多。所以再累都没关系，能赚钱又可以回家，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吃吃苦，就当锻鍊好了，反正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况且，庄于和她约好了，会去看看她的。每每想到这里，墨雨就开心得不得了，紧张、激动，心怦怦地跳。爱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打工(二)没错，是她 不过每天忙起来的时候可顾不上发呆了。墨雨得赶紧给若水居把拔丝地瓜送过去，不然一会儿就夹不动了。客人要是不满意，影响了老闆的生意，也就给庄于丢人了，毕竟自己是他引荐过来的。 一路小跑，到了门前，墨雨定了定神，稍缓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样子。 里面很热闹，好像是有人过生日。推门进去后，八位客人有一位不在，空着一张椅子。其余的七位，在见到墨雨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狡黠，那种微妙的表情正好被墨雨捕捉到了。 他们有男友女，和墨雨年岁相仿，眼神都有点奇怪。但墨雨也没多想，毕竟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和她没关系的事不必太好奇。 放下菜退下，关门的那一刻，她听见有个男生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觉不觉得刚才的服务员有点像……?”没等他说完就被人打断，“是，太像了!”众人纷纷应和。 像谁呢?等墨雨再次把一碗长寿面端进去的那一刻，心底的疑惑终于解开了。空着的椅子上坐上了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擎。 放假前，沈擎在qq上问过自己的假期计划，墨雨只是简单地回了“打工”两个字。尽管沈擎反覆追问去哪打工，她都没再多说一句，只用“还没定”三个字就搪塞了过去。不敢和他太过亲近，怕自己给了他幻想，却回应不了他的等待。 沈擎看到墨雨的那一刻，怔住的表情让众人秒懂了一切。要知道他从来没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女生，更何况还是全程都在盯着。 一个穿蓝色衬衫的男生看着沈擎失了魂的样子，眉飞色舞地调侃起来“没错，是她。大擎手机屏保上的女生!” 此话一出，可让墨雨很是尴尬，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沈擎竟然把屏保换成了自己的照片?她都没注意过难道他对她还是有想法，这么长时间的划界行动竟不管用? 想到这，墨雨小脸微红，撂下一句“请慢用”便要赶忙离开，却被人叫住“请等一下，服务员。今天我们大擎生日，代表你们饭店和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寿星唱首生日歌吧。” 这时墨雨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个大蛋糕。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即便是普通朋友，送个祝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墨雨挤出一个微笑“生日快乐，沈擎。” 沈擎有点失神地回复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就和大家一起为你唱首生日歌吧。” 说完便附和着大家唱起来。沈擎的嘴角则不经意间上翘了一下。 “大家随便吃，这段饭就当我请了”，墨雨唱完歌曲后赶紧走掉了，摸着发烫的脸，长舒一口气。饭店确实会为寿星免费提供长寿面和唱生日歌祝贺，但县城实在太小了，偏偏碰上一心想要躲避的人。 估摸着他们吃完走掉后，墨雨才敢去收拾包间。但墨雨去前台告诉老闆娘他们的帐记在自己头上时，老闆娘告诉她寿星早就已经结过了。 墨雨竟有些愧疚，沈擎知道她挣钱不容易故意提早结帐，让她省下钱。而自己对他却太疏远，这么多年朋友了，墨雨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太仗义了。 毕竟，普通朋友其实也是可以做的，只要不和他暧昧就好了，正常的交集何必搞得那么尴尬。自己心中没鬼又为何不能坦荡点呢? 打工(三)赚点生活费 刚刚抚平心里动荡的墨雨，第二天又接到了一个□□。超级大□□!!!
第17页 尤其当老闆向大家介绍新来的员工时，墨雨简直瞪圆了眼睛。他沈擎缺钱花吗?竟然跑这里来打工。 唉，怎么面对他又成为一个挑战。尤其是当他目光不经意瞟到墨雨时的那份灼热，让她有点承受不起。 若水居里。(山里人家的一个包间) 只有墨雨和沈擎，两个人。 越发紧张的墨雨有些侷促起来，慌乱地收拾着餐具。 沈擎却灿烂地笑着。 “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其实也别扭极了，追你时间也不短，可你也不答应。我估计不是你的菜。所以我也想通了，放弃了。不会追你了，你放心吧。我来打工不过是因为零花钱被我爸停掉了，赚点零花钱消遣而已。现在，咱们就只是普通朋友了。这总可以吧。” 听到这席话，墨雨可算松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接上话“可以，非常可以。”一切都说通了，终于能和他正常地交流了。 看着墨雨连连点头的样子，沈擎宠溺地说了句“傻瓜”。 傻瓜，我说什么你都信。这么没有防备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呢?他从未想过放弃，只是不放弃没办法让她卸下防备，更没办法靠近她，守护她。 厕所里，墨雨仔仔细细地沖刷着厕所。自己从来都不是娇气的人，味道还可以接受，但就是太多客人吐在了里面，地面上有不少尿液，墙上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脏物。 厕所虽然不大，但清洁起来难度不小，饭店里没人愿意干这个活，实在是太噁心。 可一次又一次，沈擎突然地出现，霸气地把自己轰出厕所，“你一边呆着去吧，弄个厕所还慢慢腾腾的，要等你弄完，我们其他人啥时候才能吃上饭啊。我来吧!” 遇到难缠的客人，退菜起纠纷的时候，沈擎会把墨雨拉到一边，“你去别的桌点菜吧，这儿交给我!我最看不惯这种专挑软柿子捏的人了，简直是无理取闹!” 等墨雨洗完手，刚坐到桌前时，她的米饭已经盛好了，爱吃的拔丝地瓜总在眼前。“下次记得帮我点我喜欢吃的一品南乳肉!”沈擎边吃边嘱咐。 新年到了，老闆却食言，说过年也忙，请求墨雨别回去，留下来帮忙。唉，没办法，只能留下。老闆娘问她有什么新年愿望，都帮她实现。墨雨说自己想吃一块小蛋糕和一串糖葫芦。结果可想而知，瞅着客人还没来的时间，沈擎硬是和老闆请了假，拽着墨雨去挑了糖葫芦的口味和小蛋糕的样式。“来这么久了，既然新年回不去就给大家都带份礼物吧。”于是店里每个人都吃上了糖葫芦和小蛋糕。不同的是，最后多着一串糖葫芦，墨雨一个人吃到了两串糖葫芦，真的好开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和沈擎相处也痛快起来，偶尔互相开开玩笑。打工的日子也轻松起来，不再只是累。不再过多地思考什么，忙碌的生活让人来不及犹豫。 走了半小时的奇葩 新年过去有几天了，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某天当墨雨和庄于聊天时，庄于突然提出来要来打工的地方看她。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激动。等这一刻多久了，他终于打算走出来了，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抑制不住抖动的手，颤巍巍地回了句“好啊，等你”，配上了一个暖暖的笑脸。 “等你到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见你。” “嗯，明天见。” 一晚上都激动地睡不着，见到庄于要说什么呢?要做什么呢?他会说什么呢?……千千万万的问题喷涌而出，撑破了脑袋最终在昏昏沉沉中不自觉地睡着了。 早上起床时，还有了很重的黑眼圈，瞅着墨雨无精打采打着哈欠的样子，沈擎关切地问“怎么这么困啊?”墨雨不经意间回着“太激动了，失眠了。” “有什么好事?你都快乐成菜花儿啦。”沈擎还真是你好奇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激动。 “见男神，嘿嘿。”墨雨压低声音窃喜。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沈擎脸上僵掉的笑容，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那恭喜啊，得偿所愿。” “没有那么快，只是见个面。不过他终于肯来找我了，太开心了。”难掩激动的墨雨肆无忌惮地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工作格外起劲，墨雨抽空就看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庄于的来电或任何一条信息。时间刚刚好，下午店里的活忙完了，庄于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小雨，我在步行街南口。”温柔低沉的声音真让人着迷。 “好的，我马上过去，等我!”匆匆向老闆娘请好假，便夺门而出。 老远就看见了街口的他，墨雨却忐忑起来，不知如何开口打招呼，如何第一眼望向他，她还是那么紧张，紧张到没勇气看他。 只好假装低头看手机，“嘿，小雨，我在这儿!”让庄于自然地发现自己，就不用面对第一眼的尴尬了。 “嗨，庄于，好久不见。”墨雨以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吐出了“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多想连带着“甚是想念”说出来。 “那现在，咱们做什么呢?”庄于询问着她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地绅士。
第18页 “咱们沿这儿走走吧。”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墨雨慌乱地丢出这么一句。完全没经过大脑! 就这样，在这条街上，两个人慢慢地走着，为了避免冷场，墨雨佯装大方地讲述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和打工经历。庄于也时不时地插几句嘴，更多的时候是盯着她，默默地听她说。 不知不觉中，从街头到街尾，已经走完一圈了。平时这段距离且得走呢，今天却这样快。 “走一圈了，现在咱们干点啥呢?”庄于又把问题抛给了她。 “再走一圈吧。”墨雨深情地望向庄于。 庄于内心也不想拒绝，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他这次来看她，也是想确定下当初对她的心动还在不在。听到“好久不见”那四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还是在意着她，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庄于爽快地应允着“好!” 怦怦跳的心脏等庄于走后，才平静下来。他还是那样稳重，那样体贴，那双眼眸还是那样温柔，像当初一样。 可当沈擎问起她和庄于半小时的约会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才察觉自己当时的行为有多白痴。 半小时，竟然什么都没做，除了走啊走，然后再走啊走。中间也没有歇息，还一直说个不停!俩人都没坐下来喝点东西!关键墨雨还自以为俩人街头漫步很浪漫!庄于应该感到无聊了吧，只是没好意思说。回想一下，听到走完第二圈时他好像皱了皱眉。得赶紧发个信息解释一下。 墨雨找出庄于号码，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忘了招待你，光顾聊天了。(外加一个不好意思吐舌头的表情) 没几秒，便收到了庄于的回覆，秒回啊! 没关系，下次我请你。 啊啊啊，啊啊啊，要炸了!这是和她定好下次的约会了嘛?应该离表白不远了吧?他果然还是值得我等待的。 灿若桃花的墨雨，一个人盯着手机傻乐。 被占便宜 “乐啥呢?明天打工就结束了，能不能陪我去逛一逛，我想买身春装，可你也知道，男生的眼光只能用在欣赏女生的颜值上。”沈擎打断墨雨的傻乐。 “好吧，就当做打工期间你一直对我这么照顾的报答吧。”墨雨欣然答应了，毕竟连厕所，沈擎都帮她沖了，她不可能忘恩负义。 打工的时候一直是宿舍、饭店两点一线，从来没怎么出去过。呆久了，没感觉有啥异样。可解放后，和沈擎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墨雨可算闻出来了。自己的衣服有股重重的油腥味儿，一度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还让沈擎帮忙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你闻闻我的袖子是不是有味儿?”墨雨停下，对沈擎说。 沈擎闻都没闻，爽利地说：“你才发现吗?我早就知道。饭店油腥味儿那么重。” “可我之前怎么闻不见?”墨雨嘀咕着。 沈擎温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听没听过这句话，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你在芝兰之室呆久了，也闻不见香味的。同样的，在鲍鱼之肆呆久了，也闻不见臭味了。现在出来了，你不正好闻见了吗?” “还真是诶!”墨雨茅塞顿开，拉过沈擎的袖子闻了闻，“确实，你衣服也有味儿。” “要不你以为我为啥要买衣服，身上这身肯定不能穿啦。顺便你也买身吧，走!”不由分说，墨雨便被沈擎拉进了一家女装店。 “姐，麻烦给她挑身衣服，现在穿。” 老闆娘笑盈盈地走过来，“那美女，你试试这件，今年的新款。” 那是一件靓丽的玫红色大衣，双面毛呢。见墨雨穿上后。老闆娘又拿了条显瘦牛仔裤，“你再搭下这件裤子，效果就出来了。上宽下窄，更是显瘦又显高呢。”当墨雨从试衣间出来后，沈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骄傲的微笑。老闆娘更是夸赞到“美女你的身材可真好，穿这身实在是太漂亮了，衬得你皮肤更白啦。要包起来吗，先生?” “全包起来。”说着便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诶，我自己来付吧，怎么能让你出钱呢?”墨雨一脸慌乱，毕竟这笔钱对她来说不少，怎么能花他这么多钱。 沈擎贴近她的耳朵，暧昧地说道“跟我你还客气啥。”这被老闆娘看在眼里，也附和着“是啊，美女，和你男朋友还客气啥?” 还没等墨雨辩解便被沈擎拉出来了。 被占便宜啦，啊! “你别太在意店老闆的话啊。”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沈擎心里却乐开了花。 “钱，我下来给你吧。今年打工的钱实在不能给你，这是我攒的第三笔打工的钱，我得买个电脑。等下来再打工，我慢慢把钱还你，可以吗?” “不用，你回学校之后还我饭钱吧，多请我吃几顿，这样对你来说也不是负担。” “好吧。”墨雨一脸无奈地应着，要自己逛街肯定不买这么贵的。这傢伙，还真是手快。没等她说“不”字就把钱付了，墨雨再反悔说不要反倒会很尴尬。 沈擎心里却打着小算盘，“不怕你逃开，谁让你欠我的。这恐怕得吃多半个学期了。”
第19页 走进一家男装店后，沈擎拿着一件大衣问墨雨“小雨，我选哪个颜色合适呢，驼色?黑色?还是灰色?” 以一个女人专业的审美来看，“驼色吧，黑色、灰色略显老气，缺乏活力。” “好的，既然你喜欢那就选驼色。” “帅哥，你女朋友眼光真好，这款是我们的爆款。” 天，女朋友，这三个字。再次听到，墨雨的脸都羞红了，忙摆手辩解，“不是的姐，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嘿嘿。” 即便都这样否定了，店老闆还是一脸“奸笑”地看着他俩。临走前还不忘鼓励沈擎“小伙子，加油!姑娘迟早会追到手的，我看人很准欧……” 这让墨雨又着实尴尬了一回。 “那个……我饿了!咱们去大拇指吃饭吧，我请你!!”墨雨抢占先机地岔开话题，缓解气氛。 “好，你请吧!”这次沈擎倒答应地痛快。一楼是扑鼻而来的蛋糕香气，二楼的环境倒有种西餐厅的优雅。 点好主食后，魔芋又点了一份香草冰淇淋。因为太想念冰淇淋的味道了，以前的庄于总会请她吃香草冰淇淋。可是冬季还未过去，还是有些凉意的，即使是在空调开放的餐厅。 沈擎则点了一份椰奶味的热奶茶。 待甜点上来后，沈擎把自己的奶茶放在了墨雨前面，随手顺走了墨雨的香草冰淇淋。从容地说道“大冬天的，你多喝点热的吧。不然出去了，又该难受了。每次自己有多难受，又不是不知道。” 每次?原来他还记得她会痛经。好丢人啊，他竟然说得这么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 墨雨发觉脸有些烫，但仍恳求着“可我真的好想吃冰淇淋，何况这里这么暖和，大不了吃了多呆一会儿再出去。” “那好吧，允许你吃三口，来，张嘴，啊——” 沈擎非常认真地一口一口地餵着她，多一口都不给。 此时的彼此都是快乐的。墨雨，若你放下他该有多好，若时间，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慢慢找回感觉的墨雨，和庄于的聊天内容多了更多的欢笑，和沈擎的相处也放松了下来。 偶然间，墨雨和庄于聊起了高中时候俩人吵架那次。庄于突然问道“我是不是伤害过你?”墨雨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勇敢地敲下了“是”字。随后又说起来“其实那次吵架我很心痛，因为我看见了你的眼泪。我知道男生的眼泪有多珍贵。”墨雨打算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再不想这样当普通朋友了。她不安。 “别提了，小雨。”庄于每每想到此事都会想到之后和刘海粟在一起的事，总觉得辜负了墨雨，对她有所亏欠。 墨雨并不打算停止“从那次以后，即使我转文了，我也在提醒自己，一定要珍惜你。因为你不曾嘲笑我土气的穿着，不以貌取人，因为你为我流泪了，抗争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庄于有些震惊，更觉得愧疚。自己当初被动接受了海粟的攻势，因为不想和墨雨这样“异地恋”，相思太苦，他受不住。可却也被海粟以同样的理由提出了分手，也算是对自己软弱的惩罚。 “可我当初背弃了你给的承诺，和小粟在一起了。” “我不在乎，那只是你的过去了。我在意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未来。”墨雨坚毅地回答。 “庄于，我不需要你立刻回应我。只是希望当你真正放下，想谈恋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我会一直等下去。”打出这些话后，墨雨觉得存在于俩人之间的窗户纸终于捅破了，顿时觉得舒服不少。 庄于没有回答墨雨，却回复了一句让墨雨觉得耐人寻味的话“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小雨。”这更像是他对她的一句承诺，让墨雨心里着实感动。 “嗯，会的。”墨雨回了一束玫瑰，满脸笑意。 庄于问她“你以后打算考研吗?”他明白她的心，一切误会解开了，她没有背弃他，或许真的都可以重新开始。说到底，他终归是不想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在他看来，虽然因为异地恋受了伤，但是墨雨却是想让他尝试一段异地恋的人。 他要问清她的回答。未来方向的一致会让他更能勇敢一点。 “我不想考研，我想毕业后回咱们县当老师，稳定下来，好好盘算自己的小日子。我这人太恋家，走不远。我并不羡慕大城市的繁华，如果这座城里没有你的话。庄于，你呢?你打算考研吗?” “我们这生物技术专业，不考研根本不好找工作。我想考研，以后在大城市闯荡闯荡。”庄于有些纠结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方向，又怎么融合呢? 而墨雨也在想，如果她毕业回家就会再次失去庄于，而庄于的责任感让墨雨明白他背负得多么沉重，他应该不会为她妥协。 听到了庄于的发展规划，墨雨再三纠结后，也打算跟上庄于的步伐，考研!不过真不知道考啥专业，反正墨雨是不想再学英文了。等确定专业后再告诉庄于自己的决定吧。 “你真有想法，好男儿理应如此。”墨雨有些敷衍地回着，还给庄于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贊。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接话茬了。
第20页 墨雨忍不住给庄于发了句语音“庄于，如果你想恋爱了，优先考虑我好吗?我希望有天与你相见，我是为你穿起的长裙，蓄好的长发。”在他面前，她真是没有了一点女生的矜持，尊严、面子……都不值一提! 庄于的心痛了起来，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礼貌的微笑。墨雨心头一紧，这个表情在他们曾经聊天时聊起过，他用来表达开心，她却用来表示苦笑，因为在墨雨看来，要不就哈哈大笑，要不就不笑，所有笑容里只有这个表情是靠扯着嘴角撑出的笑，太勉强。 发了这个表情后，庄于便下线了，墨雨也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庄于想回避，那她又何必穷追不捨让彼此难堪呢。 爱情是可以和你一起坐火车的 自从得知了庄于的发展规划后，墨雨也在考虑自己的考研专业，终于拿定主意，墨雨打算当面告诉庄于自己要和他一同考研的好消息。 扣扣上。 “庄于，在吗?” “嗯。” “忙不忙，这周日，我想去你们学校转一转。你有空带我四处逛逛吗?” “没问题，到了你打我电话。” 像得到了首长请假批准的新兵一样开心，墨雨超市买零食偶遇沈擎，眉飞色舞地和他分享了自己的计划。在最美的时候和庄于在一起。 沈擎心里嫉妒得发狂，这个一年中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庄于竟然让墨雨迷恋至今，只是因为当时的眼泪。而自己从高中陪他到现在，猛烈的追求却依然让她看不见自己。 也罢，“祝福你!小雨。”不过沈擎还是担心墨雨，“我陪你去吧，你买的k7728，从秦皇岛到邯郸，得坐15个小时呢，还是晚上八点发车，路上不安全。带上我可就相当于带上了个保镖呢!货真价实!” 墨雨一阵猛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毕竟哪个女生去找人“商量余生”会带上一个男性朋友啊，那无异于自杀，缺心眼子! 沈擎是不可能就此放手的，因为他深知这个女孩多么吸引自己，她的自立自强，她的勇敢，她的大度，她的执着专一……所以，尾随墨雨，沈擎也买了k7728，上车后和墨雨座位后的人换了换位置，这样便能时不时地关注墨雨那边的情况，这个傻姑娘，高铁4个多小时就能到，她为了省钱非要自己受罪坐这辆“神车”。想想他沈擎假期总爱去旅游，但从未坐过k字开头的，太慢。 而且夜车，硬座还真是辛苦。一晚上脖子疼，醒了睡，睡了醒，无法安稳。皮肤都会变糙太多。 不过墨雨却觉得开心极了，一路上心情好得不得了。15个小时算什么?幸福的15个小时。距离算什么?那只是懦弱的人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障碍。真正的爱情是可以陪人一起坐火车的。 昏昏沉沉一晚上，再睁眼，已然天亮。墨雨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吃了份泡面，边吃边刷扣扣空间。 打开自己的特别关心，一张女生的照片?!庄于发的?!什么情况?!! 看到底下一片祝福之声，墨雨就算再笨也能猜出来了。 呵呵，庄于又恋爱了。他不痛了，可第一个找的到底不是自己。 现在的墨雨算什么，一半的路程已经过了。 要回去吗?毕竟再去，已无意义。 可是墨雨不懂为什么，不行，要问清楚。庄于从未和她提过他感情的任何风吹草动。抱着一丝侥幸，墨雨还是要当面问清楚，她还是想听庄于当面说他是和那个女生恋爱了，想听庄于告诉她原因，想看清楚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仿佛没见到庄于问清楚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他是有苦衷的，仿佛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和墨雨，还有转还的余地。 释然(一) 下了火车已是11点半多，墨雨不想再多等一刻，连忙赶到邯郸学院，拨打庄于电话，“那个，我到了，在你们学校正门。” “好，我这就过去。”庄于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听不出半点变化。 远远地走来两个人，庄于，还有照片里的女生，十指紧扣。 “多多，这是墨雨。我，高中的，同学。墨雨，这是多多，我女朋友。”庄于佯装客气地介绍着。 墨雨强扯出一抹笑意，跟余多多打了个招呼，“嗨，你好。” 余多多也礼貌地回了句你好，觉察出俩人的尴尬，丝毫不生疏地拉起墨雨的手，“小雨，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请你去吃饭。既然来到这儿玩，我们一定会招待好你的。” 他们来到一家雅致的餐馆，三个人依然要了一个单间。菜已经上好了。 “小雨，你别介意啊，我和庄于特意前半个小时订好了餐，因为想到你大老远过来，肯定饿坏了，这样先点好你来了就不用再等着，直接就能吃了。”余多多热情地招呼墨雨吃饭，“多吃点，甭跟我们客气。” 笑语盈盈间，一口一个“我们”，真的很刺耳，庄于却鲜有发言，只是微笑附和。 墨雨苦笑地问庄于“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啊，都没听你说过啊?” 不等庄于回答，余多多倒急起来了，“阿于，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没和墨雨提过我啊。我可是会生气的，哼!”
第21页 庄于又赶紧哄起余多多来，“宝贝儿，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天空间里不有好多人都知道你了吗?” 余多多这才高兴起来，又打开了话匣子，对墨雨说，“其实我俩在一起没多久，到今天才一周。不过庄于总和我提起你的，因为我有次相约他一起自习，给他打电话，他在做作业，但是第二天我从他舍友那知道他边做作业边和你聊天呢，我还有点小吃醋。然后他就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事情，但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现在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墨雨没想到余多多这么直白。也回应着“嗨，我们的过去在高一就结束了。” 说完看向庄于，庄于的眼神有些躲闪，心虚地避开了墨雨的目光。 “你都不知道，我追他追得有多辛苦!他可难追了，我每天都在饭堂里360度搜寻他的身影，靠近他吃饭，为的就是多和他说几句话。我还特意参加了他的社团，和他选一样的选修课。可他一直对我爱搭不理。” “那后来庄于你怎么同意了?”墨雨直白地把问题抛给了庄于，她想亲口听他解释。 可是庄于还未来得及开口，余多多又抢话了，“是考研啦!直到上周，他叫我别再缠着他了，说他要考研。我当时毫不犹豫地也说要考研。他这才答应了我的告白。” “是吗，庄于?”墨雨自动屏蔽掉余多多，等待庄于的回答。 “对，有共同的努力方向才能更好地对待感情。”庄于愧疚地回答着。 “小雨，你们上高中时，他是这么冷漠的吗?”余多多认真地询问着墨雨。 “他刚才哄你的时候不是挺暖的吗?”墨雨忍着内心撕裂的痛苦，打趣道。 “确实，所以我觉得我现在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余多多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墨雨已经看出来余多多宣誓主权的架势。她的话让墨雨觉得油腻。庄于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墨雨为爱可以拼命的勇气，爱或不爱，看来在庄于心里并没有那么执着。到底还是想选择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共度余生。仅仅一个考研，就能让他再次放弃这段感情，就算墨雨告诉庄于，她想和他一起考研又能怎样?以后的生活，未知的问题，还有很多，他不会再次放弃吗? 而且有一个不理自己女朋友，在忙的时候还能和蓝颜聊天的人，他的爱未免太泛滥，如果庄于真的答应了自己，成为了她墨雨的男朋友，她肯定受不了这个“中央空调”，对每个人都很暖，女朋友岂不是很累? 释然(二) 墨雨心里苦笑着，仿佛一下子清醒了，没必要再执着下去了。 墨雨冷笑一声，“呵呵，我也打算着考研呢，不过现在不会考了。我也吃好了，得回去了，下次再见，我请客!” 庄于一怔，像一只发呆的木鸡。 许久没回过神，余多多多次提醒他墨雨要走了。庄于勉强定住神，说了句“留下来玩会儿吧，带你，转转。” “不用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况且，我还有课，赶不及。”墨雨坚决而又礼貌地拒绝了。 一个人，买完票后，呆坐在候车室，墨雨在庄于空间评论道“其实你不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明说了，我也会离开。祝福你们!”评论完后，庄于发来了简讯，“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软弱。”她哭得泣不成声。回去的火车上，墨雨无心睡觉，泪一直在流一直在流，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 “一看这姑娘就是失恋了!” “被人甩了估计，真可怜!” …… 墨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其中的痛苦。这些痛，让她没办法承受，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沈擎默默地看着墨雨，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释放，以她要强的性格，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哭了一路，眼都肿了，回到秦皇岛，已是深夜。墨雨看着街上的霓虹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自觉间竟已经到了海边。 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墨雨感觉自己所有的信念都被击得粉碎，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给沈擎发了信息，“沈擎，我心好累。” 沈擎微微一笑，回她，“丫头，回头，我在你身后。” 怎么可能?呵呵，沈擎也会开玩笑了。苦笑着转过头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微笑着的沈擎。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墨雨有些愣住了。 “从你出校门到现在，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怕——”沈擎话还没说完，墨雨已然明白了一切。难怪他也一脸疲惫。 没等他继续讲下去，墨雨抱住了沈擎，贴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俩人没有任何言语，沈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 夜幕之下，渤海之滨，只有两个相拥在一起的黑影。沉默代替了任何的语言，千言万语。 一袭长裙，飘飘长发，在墨雨最美的时候终究还是为他绽放了。沈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胜利者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完结，曾经藏在心底的人终究还是会离开，解掉了疙瘩才能更好地向前走。至于女主有没有和男二在一起，大家脑补吧。不过现实中男主是不存在的，只是这条路很苦，作者不愿意让女主这么煎熬，所以为她派了一个天使，专门守护她的天使。有些人，有些情节，是虚构的。生活本就这样，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何必分得太清。做人别太较真，放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