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第1页 《那些花儿》作者：[韩]可爱淘【完结】 楔子 北京的早晨，天亮得很早，天空总是纯净的深蓝。 欧阳琪不知自己道是不是因为在某个梦境里遭遇了这样一片让人无法抗拒的纯净，才会义无返顾得来到这个离家很远的城市。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流光回转。 当时我就是这样心无杂念地走在学子路上的。那年我大二。四月的校园里，花开得很艳。名洋说我就是那个他心目中穿一席白色长裙，款款经过球场，在被人突兀地砸到球后，利落地带球上篮，然后优雅离开的那个女子。 我想了想，还是栽在他手上吧。 第1节：四月 早上名洋他们去机器人小组开会了。欧阳琪还在宿舍睡觉的时候，名洋就给她发了个笑脸过来，说，“老婆，还睡着吗，我要去开会了。”欧阳琪躺在床上对着手机不自觉地笑起来。名洋总是这样，他只会在短信里叫她老婆；说到他想见她，特别想，然后跑到女生宿舍楼里看她一眼就走，就这样。欧阳一想到他在她眼前，温文的总不见波澜的眼神，她就会心地笑起来，想他真是个内敛到自闭的男生，自己跌进他心里去了就注定会被溺死。 周六的上午欧阳一般是会睡到很晚的。一个礼拜的管信专业课虽不比纯工科类的专业排得满，可这个老太那个老伯给大家灌输起理论知录识来根本就是只能使脑袋显示内存已满，不好好在双修日休息只能让自己元气大伤。照筱晓所说，如果她学了一个礼拜的管信专业，而不能在周六好好睡个懒觉，在周日去家乐福血拼回一大堆零食，那她立马找根白缎上吊自杀得了，生活总是这样忙碌和无聊着。 名洋发短信给欧阳，说：“琪琪，机器人小组的会等下就完了，我去你楼下等。老婆你要等我回来吃饭。：） 欧阳沿着学子路去实验楼。名洋他们是在那开会的。她喜欢学子路边那片空旷的篮球场，还有那片绿得诱人的草坪，很喜欢球场网状的围栏，当一个人经过，看景色在网状的空间里隔离和移动，象一卷有预谋的压抑的电影胶片，有时光游走的痕迹。 四月的校园其实特别漂亮，空气里有春天的干净而略甜的气息，花开得很浓烈却不见妖娆的艳丽，象纯真的乡间少女而不象都市夜晚的摩登女郎，散发出迷醉的庸烂的味道。欧阳琪捋过一束飘散的黑发放到唇边，为自己潜意识里的这种洁癖小小惊讶了一下。欧阳是那种开朗抑或恬淡的女生。她瘦而纤长，有江南女子的精致脸庞和匀称的身段。或许是和名洋在一起呆久了的缘故，欧阳也在自己的眼里找到了一丝波澜不惊的意思。所以在大家眼里，欧阳是个冷冷的美人，有和周围的人保持一段距离的需要。这样很好，欧阳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名洋和研冰一起出实验楼的时候，琪琪正站在一棵木兰花下等他，那一树雪白雪白的木兰笼得欧阳琪飘散开仙风道骨的味道。研冰是大一的新生，一个清爽可爱的小女声。名洋一眼望到欧阳就开心地向她跑过去。研冰被撂在一边多少有些尴尬，刚刚还满脸的崇拜表情在脸上打起节来，不过这个大一的清纯女生多少还是有她可爱的地方。琪琪看着名洋微皱了下眉，大方地和研冰打了个招呼。研冰涩涩一笑就跑开了。 “琪琪你怎么过来了，我正想过去找你。” “顺便出来，一起出去吃饭。你知不知道这样跑过来人家会很尴尬的，还是一可爱的小女生。”琪琪笑着盯着名洋看，看到他心虚。 “噢，她是过去帮忙的，没事，她很随和一人。” “呵呵，随和就是容易让人忽略，以后在小组里你要多关照下她。” “啊？我关照你一人我还忙不过来。你这么说有些假，呵呵。” “哪里，我真觉得这女生好。”欧阳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名洋。名洋一下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嗯，好，那顺便让你嫉妒一下。”名洋笑。 第2节：速食年代的爱情 名洋和欧阳琪经常去学校附近的麦当劳。那里会有很多人坐着聊天以及开心地吃东西。记得每学期末考试前的晚上，他们会在那里看书到很晚，因为学校的通宵教室里总有很多人还有很多蚊子，象进了动物园一样。然后他们就在学校锁大门之前跑出来，找这样一个可以吹空调喝饮料的好地方。名洋会给欧阳买咖啡，把白糖和炼乳倒进杯里，搅匀了放到她面前。欧阳觉得温馨。也是在那里，在他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欧阳才意外地发现他长长的睫毛和憨甜的睡容。 在这样的深夜，麦当劳的客人一般很少。你想，三更半夜跑到麦当劳喝几杯冰可乐，废话到临晨，多少让人觉得神经质。想买醉直接去酒吧，想通宵直接去ktv，而从通宵教室逃出来的才去kfc和麦当劳。偶尔遇到几个过来喝饮料的，没准就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复习资料，开始安静地看书。这时琪琪会笑得特别诡异和大声，让那几个人觉得特丢脸，继而自责到无心看书。名洋说你不要这样了，他们挺无辜的，搞得别人手足无措。她说她早料到这几个人眼神游移不定，一定图谋不轨，看别人在那尴尬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名洋端了可乐过来，在欧阳对面坐下来。 他们喜欢靠窗的那个座位，欧阳总是在听名洋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地看外头的人来人往和穿流的车辆，城市的给人感觉拥挤和浮躁。 欧阳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可以叫做一见钟情。那个开学报道的秋日早晨，一个帅帅高高的男生，低着头拖着一个墨绿色的行李箱，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和高高的鼻梁。欧阳觉得那会是个酷酷的男孩子，嘴角有不动声色的弧度。突然间他俩的行李箱就拌到一起了。他抬起脸来看她，欧阳也愣了一下，那种神交让彼此有一种共有的震撼。他笑起来，笑得好象一缕温暖的阳光。欧阳一辈子都忘不了。 名洋在这个学校学自动化，从进校开始到现在，他的成绩都特别好，或许这也没什么，可他要是长得还真得不错，在操场上打起篮球来又特别扎眼，那你就真的只能抱怨上天的不公了。可世事往往如此，好的东西总是在别人手里，据说宿舍里有人嫉妒名洋万事太全，把他的拖鞋给藏起来了。就为这个琪琪笑了又笑，还总拿这种破事来损他。他也就好脾气地说，“这些真的只是一不小心，真的，一不小心而已。如果他这样的情况让很多人对价值观和人人平等之类的废话产生彻底怀疑的话，他会一无反顾地把琪琪交给他们，这样生活于他们也还是幸福的吧。“琪琪这才发觉名洋也并不像许多女生眼里那般正直，比如她们觉得自己在学长面前有去洗手间的想法就很龌龊。 宿舍是六人间的。名洋和米锐，陈波的关系特别好。“米锐这孩子太能侃了，绝对是个运动型的帅哥。”这是同系的女生说的，“可能成绩不太好，不过能力太强了。陈波大该和他一个宿舍所以有被污染的嫌疑。呵呵。”米锐名洋一口咬定他俩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哥们儿了，就冲着他这句话，他们就注定出什么事都会为他两肋插刀的。可这也是名洋的心里话，他俩都开朗而达观，三个人之间的相处真的没话说。 自从藏鞋事件之后，名洋的地位就明显不如从前了，虽说这比较莫名其妙，可名洋的确要在每晚出去打水提供一帮王老五们的喝水需求。名洋有时也会心理不平衡，可一想到连琪琪这样的窈窕淑女也栽到自己手里了，他也就真的幸福地飘起来了，无怨无悔地跑到水房打水去。 水房里的壁灯是很古老的式样，在天色都暗下来的晚上，散发出中世纪的厚重的暗黄，意思就是有些破旧。名洋把四个水壶一字排开。离他不远的四个空位之外，是一直发遮住半边脸的高挑女生，在名洋的这个角度看，正好露出一个性感的下巴。她一手叉在紧身的牛仔裤兜里，一手优雅地托着腰。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盯着开水冒出来，散开一缕缕的水蒸气，缭绕着飘到半空，溶在暗黄的灯光里。她那沉静和默然的表情或许一下就暗合了你流离失所的心境，可天晓得那小妮子还在心里嘀咕tmd开水出得和吐口水一个德性。这就是韩晔，和欧阳琪一个宿舍的女生。 名洋忍不住侧过脸去看她，心想“这个女生挺个性的，眼熟。” 韩晔斜瞄了名洋一眼，想，“这人长得还蛮顺眼，恩，哪见过。” 名洋向她微微笑了笑，想到，“这不是韩晔嘛，和琪琪一个宿舍，如果没有人错的话。” 韩晔皱了皱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这男生还真有些无聊。打完水就给我立马走人。” 第3节：课还是要上的（1） 学校的图楼其实很漂亮。去那上课要穿过一条荫凉的小道，两旁是高高的特别苍翠的银杏树，早晨阳光穿过叶片闪着斑驳的亮点。时而有鸟的清脆的叫声。其实生活一直都这样恬静而美好，只是我们没有在意。 第2页 这个早上图楼的大教室里是自动化四个班在上电网络分析的课。偌大的教室满满当当地坐了好多人，还算安静地看书以及打瞌睡。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比较蹊跷。教电网的是一个略微谢顶的老伯，直到很久以后大家才知道他其实挺年轻，虽然大家一直都觉得他的皮肤很好，皱纹不多。 “嗯，在上课之前我们点一下名。”大家果然都是有备而来。 名洋和陈波坐在教室的最后几排，可米锐没有过来。他一直如此，特别很能搞。他说我兴趣很广，想法很多，什么都做，除了学习。进了大学之后，很多人都自己安排生活和作息，有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学，也有些游离在大流之外，揽些学校以外的事情做，可无论怎样，存在总有它的合理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你又能以怎样的标准去衡量它的好或者不好。 “xxx” “到。” “米锐。” “到。”这是陈波帮喊的。 “陈波。” “……到。” 老伯抬起眼来：“哪个陈波？” “老师，是我。”陈波心虚地举起手来。 “哪个米锐？” 大家都回过头来看他，陈波尴尬起来，一阵脸红，一看就知道还是个特单纯的男生。 “你们这样就不对了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要紧事至少要来向我请个假，这也是对老师起码的尊重对吧？你们这样的态度象一个大学生该有的素质吗，啊？学会做学问前先要学会做人。做人的道理你们总知道吧，你说要是等大学毕业了，都还不知道怎么做人那这么多年书不是都白念了……” 大家刚刚还是幸灾乐祸的看客，这下开始对老党不满了。看来老党平时的日子还是相当郁闷的，有说话的需求。 “啊，那就先说到这里吧。”老党看了看表，看来他开窍地还蛮是时候。想他要是一直如此这般滔滔不绝，从一个人浪费的时间，累计到一百多号人，估计也就被贬到高中以下的学校任教了。 “哦，下课了，那个，陈波还有米锐过来解释一下。” 老党终于让陈波坐下来了。 “小米怎么搞的，党的课都敢不来？好歹他也提了一下这节课点名的。”名洋一边随意地翻着课本。 “名洋，你不知道那小子这两天忙得不行，也不说是什么事，三天两头翘课。就象刚刚，害兄弟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说你要想翘课总该和我打个招呼吧，兄弟我这点事能不罩你吗，可你不能……” “你怎么和老党一个鬼样，说话罗里罗嗦。” “陈波。”老党的声音让陈波的神经一下又敏感起来。 “我看你一直在说话，是不是觉得不满啊，觉得老师做得不好，你和我说，不要在私底下说。老师这么做都是想要你们好，这个你们总是要分清的，老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某些同学要往坏处想，那我还是要好好引导你们的，这个年龄的孩子容易走极端……“ 陈波在那里简直无奈了，一脸哀怨地看着名洋。 名洋很是同情地拍了拍陈波的肩膀，“给米锐发条短信，叫他快点过来。” “好，我今天豁出去了，再怎样也要帮兄弟两肋插刀。不鸟他。” 没多久，米锐从后门偷跑进来，坐到陈波边上。 “你可来了，刚兄弟我替你背了黑锅，那悲壮的情景连我自己都感动得一塌糊涂。你老实说，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我约好和一个推广部经理谈正事的，事成之后就阳光灿烂了。到时我们出去撮一顿。” “刚老党要我们下课了去跟他‘解释解释’。” 米锐一脸苦相，“啊！” 第4节：课还是要上的（2） 其实学校的食堂还是蛮实惠的，做小炒的师傅特别实在，一盆菜一碗饭都装得满满，放起盐来象不要钱一样。 早上的电路课在陈波的鼎力相助下，米锐也就安稳地混过去了。老党说你有什么意见你提。陈波一脸虚心接受的真诚表情，一句真真切切的“党老师，我真的错了。”让老伯一点废话的机会都没有。老党觉得真是没劲那，就转而问米锐怎么就不来上课。米锐说得比陈波还绝什么“老师我怎么就因为那么点小事就误了这么重要的课了呢”什么“陈波真的想帮我，只是情急之下没有顾虑到老师的感受”，什么“老师一定能够理解他的，陈波本质上真是个好人，您一定相信。”这么一扯，老党禁不住惊讶地打量了米锐一阵，频频点头，想现在的小伙子真是有涵养，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美好前程。老党小激动了一阵，居然没再说什么就放他们回来了。 米锐，陈波，三人就为这事开心地聚在一起热闹地吃了顿饭。当然有名洋在总是少不了琪琪的，况且琪琪和名洋宿舍的几个混得也熟。在别人眼里冷冰冰的欧阳琪也有她耍点小性子的时候。 一说起早上对付老党的一套，小米和陈波几乎乐得不行。要老党看到他们现在这样，一定回去郁闷到对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做一下彻底反思。 “好兄弟，电网课连累你了，对不住啊！”小米收起玩笑的表情，在陈波和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啤酒。 “好哥们儿，这算什么啊？有你这顿饭，什么损失都补回来了！”两人干杯将酒一饮而尽，“真有你的！又大赚一笔吧！” “还没有啦！刚谈妥！不容易啊我，给他们做那些网页不知道死我多少脑细胞！” “你啊，还是当心点儿别挂科了！老党现在对你印象很深呢！”名洋其实是个特实在的好人。想想小米好不容易在外头辛辛苦苦挣了点钱回来，在手上还没拽热就要必恭必敬地去教务处把重修费给交了，到时免不了通宵看书，还要想方设法走些旁门左道。其实没人愿意这么折腾，没人犯着没事想当回坏人过把瘾。名洋就是想，即使再怎么被他们当八股文人，也还是要替兄弟把把关的。那想当初在高中有那么多学妹崇拜兮兮地跑去找他问题，既而结下深厚的友谊也不是没有道理。 “没事，没事，我们小米什么智商啊？考试前突击两天保证没问题。和你这个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没法比，跟我比呢可能也还差点，得个60分应该是小菜一碟！是吧，小米？”陈波笑着瞄他。 “是啊！你是什么智商啊！有250了吧？” “嘿！我这帮你说话呢！怎么反倒损起我来了呀！”他两无聊起来就这么瞎扯。 “好了，开玩笑啦！对了，下午咱们没课是吧？一起去打网球啊！” “还是你请客？”这个一向来是陈波的保留问题。 “没错！琪琪？名洋？怎样啊？” 欧阳一直都看着这几个人在那搞笑，有时也开心地笑，她感到他们的放肆和自由的气息和名洋还是不一样，她从心底感到他两的亲近，都是特别逗特别可爱的一群孩子：“好的啊！可是我不太会打呢！你们要教我啊！” “哪还轮得到我们教啊，有名洋呢！” 琪琪看着他，一脸探询的表情。 “下午啊……我有些事要忙。。”名洋小声地说，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委屈成那样，就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欧阳略有些不快，拍拍名洋的脑袋：“你呀，又是那机器人小组的事情吧，我看你自己都快变成机器人了！我不想和机器人呆一起了。” “是啊，名洋，别一天到晚弄那什么机器人了。琪琪可是咱们校花啊，不看严点，就不怕把她弄丢了？小心兄弟我把她给拐跑了啊！” “不会的，琪琪不会这么没眼光。”名洋柔柔地看着琪琪，她赶忙笑着拿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哎呀，我们在这里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我们走。”米锐拽着陈波的胳膊作欲走状。 “你丫别逃，还没付帐呢。” 第5节：雨季不再（1） 琪琪洗完澡就呆在宿舍里了。宿舍里只有韩晔和她，其他的人都出去上自习了。要在平时只要有筱晓在，琪琪是一定回去705和名洋一起上自习的，即便他要揪着她好好看物理她都心甘情愿。筱晓是那种聒噪的孩子，特别想说话，而且都是废话，你说“筱晓求你就安静一会儿，就一会儿行吗？”她会特别认真地说“好，你做你的吧，我觉得宿舍里就应该清净一点，那样学习氛围好……”琪琪就为这事厌世过好几次。如果有人真是无辜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且一点自责的意识都没有，那么你只能重新界定自己的原则，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3页 韩晔倒是觉得改变自己是最没可能，而且一点必要都没有。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长成什么样的个性，总是有它自己的道理。个性的放纵或者约束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老师说“有志者，事尽成。”对于个性，对于成长，这只是句彻头彻尾的废话。 琪琪从刚进宿舍的第一眼看到韩晔起，就觉得这个女孩和周围的孩子会有不一样，有一些暗含的锋利和棱角，但表情淡默。那时妈妈和欧阳一起来的学校。当她打量了韩晔完之后，就格外语重心长地和她说在以后的相处中，琪琪你要小心和这样的女生保持距离知道吗？这样的孩子呀，妈妈在学校里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也看多了这样的学生。可能是有个性了一点，但不见得学习好。琪琪在大学里也一样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不要受环境的影响。欧阳不停地点头说是，其实她一眼就喜欢这个姑娘，妈妈怎么想和自己的想法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韩晔自己从来也没觉得学习有多重要过，虽说她在高中也曾经是好好学习的乖孩子。韩晔进的是那个城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那个高中有很轻松的学习氛围，韩晔从心底里喜欢那里，怀念那群和她一样的可爱的孩子和可爱的老师们。 韩晔一直以来都是个不够用功的学生，在考高中的时候，没有够重点高中的录取线的。当时爸妈在全住宿制的贵族学校和重点高中两者之间让她挑，她想了想说就去重点高中吧。然后爸妈出了点钱也就把这事摆平了，那时在她心里的确有那么点顺理成章的优越感。可对于一脸和蔼的老师，还有那些考了很高分数进去的同学韩晔还是心存敬畏，她知道这些都是努力的好孩子。 高一那阵子，韩晔真是个特别用心和认真的乖乖学生，有时因为成绩不好就一个人呆在阁楼上想那些可爱的小心事。可每学期的考试成绩都不错。老师都挺喜欢她，说这孩子进步很快，韩晔谦虚地在那里说自己这个那个可能还不够，以后要好好改，心里可欢喜得不得了。现在韩晔想起那些就会会心地笑，想那时的自己真的好乖巧，如果一直那样真的也很好，真的。她还能记得那时漂亮的校园，那时的天空和阳光，在现在看来那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韩晔想自己逼仄的生活，也只有那段时光是她在做梦的时候都会笑出声来的明亮日子了，再后来韩晔的生活一片混乱，她遇到一个老师，狭路相逢。而自己就象是那只扑火的飞蛾，有致命的勇敢。韩晔想到这些就觉得忧伤，是不是一直以来她的际遇都是被事先写好了？每次都是纵身扑入然后粉身碎骨。她看自己细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的弧度脆弱而荒凉。 他是他高中的外语老师。高一带韩晔的外语老师是个特别能侃而且乐观的女人，大概是怀了孩子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微微的胖，让人有亲近感。高一结束就回家待产了。韩晔记得那老师最爱和她说的话就是“韩晔啊，你早上吃了没有啊？”她想起来就觉得这老师特别逗，因为某次在她的外语课上，大家都认真地做partner work的时候，她和同桌一起剥了个（又鸟）蛋当早餐，正巧被她撞个正着。她一开口就是，“你们准备什么dialogue啊，还有吃（又鸟）蛋的内容，啊？”搞得她两打这之后乖得连水都没不多喝一口。 高二是他过来接替她的位置，韩晔第一眼见他就确定她又可以在外语课上吃早餐了，虽然她和同桌都怀念那个胖胖的女人。 在教他们之前，韩夕已经带了一界的学生，虽然毕业后任教的时间不长，可在学校里也是小有成绩。他上的外语课轻松又自由，有空出的课就去多媒体教室看看经典的外文影片。就为这点小恩小惠大家就爱死他了，他最爱和他们说的话就是：“我们要互相配合。我不想你们学得很刻板，我希望学习之于你们是件快乐的事，至少是学外语。韩晔的同桌当即就感动地表示非好好学英语不可，韩老师的教育简直太人性化了。韩晔也觉得是，笑着想他们一想就想到一起去了，还得意了一阵子。 第6节：雨季不再（2）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切都很安宁，大家还是心无杂念的好好学习，高考还是件那么遥远的事情。韩晔一直以来对语言怀有亲近，包括英语还有语文。她喜欢英语里轻柔的爆破音，婉转动听，就为这个韩晔会花很久的时间去研究一张外文dvd的对白和语音，这个总是很费时间，可外语成绩的好与不好和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韩晔有时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她总是目的不明，偏执地要绕弯路走，虽然谁都没有逼她的意思。 韩老师戴了副细边的框架眼镜，有很浓的书卷气。韩晔觉得他的外语真是讲得好好听，仅仅如此，韩晔就立马崇拜死他了，而况他总让她觉得他的不一样，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有明郎的愉快和隐隐的落寞。 韩晔一直在想，如果有的事正好不是那样，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韩晔的外语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就象老师说的那样，学英语让她觉得是件愉快的事情，不象数学，她一直都把它当作一种负累，却一直不得不和它保持暧昧的关系。 其实事情的开始真的很简单，就象你拍死一只蚊子一样稀松平常。在韩老师的某节外语课上，讲到一份卷子的语法题，大家把要问的题目序号告诉他。其实，韩晔觉得要有人问那题的确是有些犯傻，可居然还真有人问。韩老师还是认真的把题干的意思解释了一下，至于答案为什么是那个选项，他说那已经是一种大家象分辨男女一样的直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正好在边上的韩晔第一反应就是“why”。 他耸了耸肩把手心摊开来，一副无奈的样子，“no reason。” “it should be ，always 。”韩晔突然觉得他的语气里的虚无不仅仅是针对这个问题。 韩夕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掠过轻描淡写的不安。 至此之后，韩夕总会多注意一下这个女生，无论是课上的练习，考试，以及无意间的相遇。很多纯净的情谊在一点点的变质，韩晔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悬空的受宠若惊让她单纯的仰慕变得不知去向，但一直以来都无从考证。她觉得她真的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陷在里面了，他真的麻烦到她了。她总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分心，无论在怎样的场合，她的表现总是出人意料和僵硬。她想改变这样的陷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包括他给他们上课，他给他们的期末考当监考。韩晔一点听课和做题的心思都没有，成绩是一下子掉下去的，她觉得自己的苦心经营的世界简直毁于一旦，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机会都不给。 韩晔觉得自己的性格是一息之间自闭和乖张起来的，自己努力争取的东西，那么轻而一举就溜走了，这简直让她怀疑生命本身就是场骗局。也是在那段时间，她突然觉得她的整个看法都变了，什么都变得无关紧要，一切都可有可无地和她发生着关系。大家拿异样的目光看她。看就看吧，她突然之间就学坏了，什么都无畏起来。那和这些好学的乖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第7节：gill，stanly以及阿宝（1） 在那段时间，韩晔认识了gill，stanly还有阿宝。在这个重点高中里能够找到这样的几个人让韩晔觉得惊喜。gill曾经的班长，因为某次在国旗下讲话，说了点虫儿在天上飞，鸟儿在草里叫之类的最废的废话，而被教导主任直接审批撤了职。stanly，阿宝和gill是一起瞎混的，在gill看书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好好读书，在他站出来做些逆大流的事情的时候，他两也特够义气地一起出来挨枪子。gill说你们真是笨，一个人挨枪子也是死，三个人挨还不是一起死，一点策略都不讲，简直比那什么北极熊还笨。stanly和阿宝两人笑得相亲相爱，说他们愿意，他们就是贱，gill他管不着。 韩晔第一次见他们是在校际的文艺汇演上，他们演了一场很莫名的实验戏剧，还配了乱七八糟的原创音乐。听说当时训导主任异常生气地批了学生会主席一顿，说“你们这群孩子是怎么想事的我都不明白了，竟然放这么让人头疼的节目在正式的演出里。在自己学校里丢丢脸也就算了，还放到那种场合去，好歹我们学校……”诸如此类。韩晔当时就觉得这群人让她有莫名的亲近感。她直接跑到他们面前，说我什么都没有，在这个学校里竟然把成绩都给丢了。他们说“呵呵，我们不在乎，你爱干嘛干嘛，当然不排除和我们一起混。”韩晔想起那些事来就特别感激他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她，直到现在大家都不曾离开。 韩晔一直被这种压抑牵制着，呼吸困难。她对于韩夕的视而不见感到难过，她真希望他能帮帮她，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她，试着帮她解决问题，而不只是放任的“no response。” 第4页 有那么一次韩晔跑到韩夕的办公室背课文，或者这本身就是早有预谋的。她在最后一节自习课快结束的时候跑过去，办公室里还是有其他老师在批最后的基本作业，或者一边聊天一边理东西准备离开。 韩夕看她提了课本过来，就放下手头的活，说，“韩晔，来背课文？” “恩，that should be a goodday if……”韩晔什么都没说就背起课文来。 “等等，不急不急，你看等下你也该回家了，你明天早上来背吧。” “今天的事想今天做好。”韩晔不看他，一直有让人觉得自言自语的怀疑。 “那挑一段背。” “我从头背吧。” “你要愿意那再好不过。”韩夕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其实她个性的线条感觉上是柔和的，可她就是倔强着，有清高的下巴。 “that should be a goodday if……”只要自己有一句背错，韩晔就调头重来，也不停歇，接着背。” 韩晔并不搭理他只是顾自按自己的意思来。 韩夕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他想看她到底要如何呢。 看到老师一个个离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她觉得蛮开心，无论如何她至少让他明白她是故意那样做的，她希望他能突然生气地让她停下来，“韩晔，你在搞什么，明天再过来背。”然后她可以借题发挥一下，至少她还能关于自己的胡闹说上几句。 可他慢条斯理地做着自己的事，把她搁置在空气里，一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韩晔开始觉得挫败，在他面前，她的倔强一点出路都没有。韩晔停下来，哀怨地看着他平静的侧脸。正因为他的淡定，他镇静的游刃有余，很多关系他才处理得好，并且受到肯定。就象gill常和她说有些人具有让人害怕的控制力，而他们是一群太过随意的孩子，韩晔觉得眼前的韩夕就是这样。她能和他说什么呢？说“韩老师，我们能把有些事情说的明了些吗？”那简直要韩晔再死一次，她在那站了会儿，说“韩老师，我背完了。” 韩夕很假地回过神来，笑着说“哦，背完了啊，也是该完了，这么晚了快回家吧。”一副特别关爱的样子。韩晔从来都没觉得他这么假过，拿了书头也不回地走，她打心底里鄙弃他。 “期终考好好考，明白吗？”她突然听他用柔软的语调叮嘱她，在转身的瞬间。韩晔的心软软地疼痛起来。她觉得他一下就中伤了她心底脆弱的那根弦，让她差点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第8节：gill，stanly以及阿宝（2） gill和stanly有空会淘点打口听或者玩玩吉他，阿宝也就拿stanly的cd碟来听，偶尔拨拨吉他，就象stanly的影子一样。韩晔就是在那段日子里疯狂地爱上摇滚的。她和他们说她喜欢上她的外语老师了，怪异到连周围的同学都无所侍从。她恨他的视而不见，并且一番好意地毁了她。她觉得自己是被诅咒了的孩子，她害怕自己的心思一旦泄露所有的人都惟恐避之不及。 他们三个认真地听她讲，说她是他们见过的最真诚的好孩子，即使全世界都舍弃她，她还可以和他们三个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要她愿意。阿宝说等stanly和gill说完这些，她就觉得矫情得直反胃，他们别以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搞得自己和救世主一样。 当gill把耳麦递给韩晔让她听nirvana的“smell like teen sprit”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有些锐利的疼痛是可以暗合的。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gill，很久很久才说出一句话：“gill你真牛。”gill为此笑了又笑，说呵呵他又拖一个纯情少年下水了，淘碟是件太让人愉快的事情了，韩晔以后跟着他们就是了。她说好，她要和他们在一起，她要让自己自由而快乐地活着，让那些痛苦的东西统统见鬼去吧。她放肆地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韩晔觉得他们是她见过的最聪明最有想法的好孩子。 gill和阿宝，还有她都考到北京来了，stanly去了英国。这样看起来，他们虽然一直在走，而且没有方向感，但结果还是好的。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大家的相聚总有不可言说的难处。每个人都是要为自由和放肆付出代价的，这个大家一直都清楚，在周围的同学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做试卷的时候，他们的悠闲显得狂妄，并且冒着傻气的泡泡。gill说我们要好好学，我们不是别人眼里纨绔虚浮的被宠坏了的孩子，我们是努力的好孩子，一直都是，即便只是为了证明给大家看。虽然他们一直都唾弃这个想法，可这个无疑是可以让大家都闭嘴的好的方法。 韩晔想到gill，想到大家在那段日子里纵身扑入的姿态。大家在穿越那段日子之后，真的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波澜可以把他们这帮好朋友分开。 填志愿的时候gill，阿宝和她三人都填报了北京的大学。阿宝说他害怕，他估的分不高，会从第一批上被刷下来的，一定是那样。gill说她没出息，真太没出息了，估起分来和拾稻穗一样，搞得每一分都象是别人施舍的一样。gill说我们四个里就数你最会哭穷，到头来还不是把落魄的他们踩在脚底下。阿宝说不是的，这次是一定栽了。gill说阿宝和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栽了可以爬起来重新开始，大不了重读一年。阿宝当时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说gill你简直太没人性了，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还那么铁石心肠地要她回去。gill说你别哭了，她最受不了女生湿答答的，你能不能学学韩晔啊！ 在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韩晔觉得大家真的都好开心，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有它应有的回报。他们感激起生活对他们的厚爱起来，付出和回报的对等在现实面前是件太奢侈的事情，可他们都幸运地奢侈着。 他们三个终于可以不分开，无论谁远离谁，他们真挚的友谊和乌托邦般的生活都有漫漫被消耗怠尽的可能。可stanly是一定要离开他们了，去那个盛产音乐和忧郁的国家。记得他们最后相聚的那个晚上stanly说gill，到时他会给他带suede的签名的，还有其他的好多好多，他是一定要回来的，因为大家都在这里，要他走了，他们三个要怎么活啊，呵呵。stanly笑得真让人郁闷。阿宝听了当时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猛喝了一阵啤酒。gill这下慌了，说阿宝还是哭出来吧，她这样让他更没底。韩晔说gill你真女人，别看平时一副老大的样子，其实什么都不懂。阿宝很感激地看了看gill和韩晔，可很多事情谁都帮不了谁，即便近在咫尺。 第二天阿宝没去机场送stanly。 第9节：快乐很好（1） 研冰其实从来都是往前看的，相当快乐得觉得前面的日子幸福而遥远。可这段日子她莫名地就黯然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和那些细细碎碎的情绪有关，她一再地摇头，可名洋温婉的笑容还是真切地浮现在她眼前。我怎么就逃不开呢。她叹了口气，忧伤掉了一地。 感觉上研冰是前不久才进这个大学的，那是九月的早晨，天空是透明的蓝，周围的一切都清清爽爽。爸爸妈妈和她一起从南方过来，帮她打理入学的一些琐事。长这么大了，研冰还没有离开过家，在爸妈身边，她永远都是一个快乐到让人不知所措的孩子。那一天，爸妈说我们走了，你要乖，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让我们担心。刚说完这个研冰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没想过哪天爸妈不在身边的日子她要怎么过，一点设想都没有。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校门外送爸妈走的，她只记得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歪歪地跑。妈妈说，别跑了，和妈妈一起慢慢走，妈妈跟不上了。研冰真觉得整个世界就只留下她一个人了，那种孤零零的绝望，让她突然发觉死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可阳光还是那么好。 一转眼大一的下半学期也过了一大半了。研冰想自己还是活下来了，那时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现在宿舍里的同学也都处得烂熟了。 研冰好不容易团在床上歪歪扭扭地抄完了实验报告。其实研冰刚是想记日记的，想到这些天遇到的一些小事，她是要把它们一件件地记下来的，想自己当时的情绪，真怕很久以后再记起这些，只象记忆里的一粒细沙，一笑而过。 这个时候大家都懒散地呆在宿舍里，聊天以及开广播，搞得她一点情绪都没有。 “静啊，五一你回不回家？” “回，以后每个五一十一我都回去。” “搞什么，九月份过来十月份就想回去，这里也不至于让你呆不下去吧” “一个月很久了，好不好。我要是家在这边，我每天都回。” “真有你的，回去吧，我们宿舍不要你了。” 第5页 研冰想自己要不要回去。到家了，和爸妈在一起，或许和同学一起聚会，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不一样了，可自己为什么总想着要回去呢？“广播一下午都调着music radio，现在是coldy 的trouble。生活总是有它麻烦的真面目。 研冰学起music radio里的半点报时：“下午五点半，肚子一定饿了吧，回家吃妈妈做的饭。”研冰学的是周杰伦的版本，喜欢把“饿”字说得特别感人。让你突然之间觉得吃饭真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了，其他什么都先一边闪，比如名洋。研冰觉得自己特逗，放肆地笑出声来。 “冰，怎么了，饿晕了啊？” “一点没错，我想吃饭，想死了。谁和我一起去。” “不想动。” “研冰帮我们去学四带些饭菜上来吃吧。” “很妙啊。”静特别快地从皮夹里抽出饭卡，笑嘻嘻地看着研冰。 “你随便带吧，我不要芹菜，胡萝卜。谢谢冰冰。” “冰，还有我。” 研冰从来就不知道大家找饭卡的速度这么快，可怜兮兮地在那郁闷着。 “天，这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吧。不行。公平，民主你们懂不懂啊，怎么一个个像知识分子外衣下的无赖啊。” “哈哈，那你还和无赖讲道理？” “老规矩，我们黑白配。机会均等，我们不能剥夺哪个同学想要去打饭的权利。”研冰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可以挣扎一下的理由。 “好，不过事情总是被事先定下来了。” …… “为什么，零概率的事件总是要发生在我身上。”研冰一脸嗔怒。 “天妒红颜，冰冰好可怜。过来抱抱。”静夸张得从上铺俯下（禁止）子去楼研冰的脖子，研冰的下巴搁在静的肩上，一脸扭曲。 “小样，你勒死我了。” 这个时候的食堂人特别多，让人想到那个自然灾害的年代大家可以吃饭的热闹样子。 研冰看了几个窗口前排的长队，找了个人最少的。虽说那个窗口不会有什么可口的饭菜这是明摆着的。研冰在那数着手里的一叠饭卡，自责地摆出一副拽不拉几的样子，环视着哪个落魄的好孩子会排在她后面。 第10节：快乐很好（2） 一个女生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穿细细的高跟鞋，大四模样，嘴唇和指甲涂一样的艳红颜色，紧身衣衬托的身段让研冰觉得特别有压迫感。研冰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研冰估摸着她嘴里的唾沫可能会淹死人，宿舍的那群好姐姐们要害死她了。 不一会儿她去了打菜的窗口，掂起细细的高跟鞋，穿过别人的肩膀往里看，然后晃晃地走掉了。研冰吐了口气出来，她想不明白有些人怎么就这么让人压抑呢。 陈波刚打完网球。一进学四就看到研冰站在那排队，便不自觉地排到她后面。名洋有时会在宿舍里提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有些小粗心，可总是让人特别怜爱。陈波一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可这些天他发觉自己对人特温和，想了蛮久才确定自己是在遇到研冰之后才这样的，他看到她笑，看到她的眼睛和嘴角有好看的弧度，觉得整个天空都特别晴朗。 研冰斜瞄了他一眼。陈波背了个网球拍，穿了件宽宽的无袖和七分裤，运动的样子。她看到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微笑，让人有莫名的亲切感，会不会只是错觉？研冰回过头来不看他。 研冰终于困难地把手里的卡都刷完了，一手提着五六个打起包来的饭菜。研冰觉得特别窘，她学不来很拽很牛的样子，即便自己错了，还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嚣张模样。大概有些性格天生就是如此，而且一个还很阳光的男生就站在她后面，歪着头看她笑，笑得她跟少穿了件衣服似的。研冰朝他尴尬地耸了耸肩一眨眼工夫就跑掉了。 下午欧阳琪和米锐陈波一起去打网球，名洋因为机器人比赛的事没有过去。琪琪原以为米锐和陈波和她还比较熟悉是因为名洋和他们交情好，后来她才发觉其实和他们那样每天都特别开心豁达的人在一起，要不成朋友真得太难了。 今天他们在网球场呆了整整一下午。小米的网球打得特别好，属于让人突然之间就能对他心怀叵测的那种。陈波打得也不错，可和米锐单挑起来就只有捡球的份了。有小米和陈波在一起，生活总是那么热闹。你就看那两个大男生东拉西扯，从谁的球艺不如谁说到这次欧锦赛法国队真妈的窝囊，好象无论哪里只要经他们一小点播，整个世界就脱胎换骨，枯木逢春了。 欧阳在一边听他们不停不停地说，偶尔给他们递水喝。米锐说欧阳你真是贤良淑德。欧阳说哪里哪里，以后小米无论去哪里都要记得带水。米锐说有很多女生因为看了他打网球，就奋不顾身地爱上他，可当他们促膝长聊之后，她们离开他那叫一个义无返顾。说他侵犯别人的话语权，让他赶紧找块豆腐撞死一直不再危害人间。到后来那些姑娘们觉得那些有语言障碍的男人简直太酷了。欧阳说，不要急，会有个有听力障碍的好姑娘在等你的，真的。琪琪一脸真诚地看着小米，搞得小米笑得倒掉。陈波也在一边乐得不行。原本他一直以为欧阳是个认真而冷淡的女生，可走近一看觉得这人真逗，并且赏心悦目。米锐虽说给人一副能说会道的印象，可他看得清楚，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瞎侃，那是给自己找乐子，什么时候要认真做事，那是为了有好的前程，有帮够义气的好兄弟。可今天遇到欧阳，米锐真觉得这孩子灵，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认真，一如她对名洋一心一意地好，知道什么时候要放得开，就象刚刚和他一唱一和。有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开心，仅此而已。 欧阳想到下午和米锐陈波他们聊天就傻兮兮地笑起来，她觉得和他俩在一起真是很自由，什么废话都说，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说多了，什么无聊的话题都涉及，不去想是不是说错了，那感受让你死心塌地地相信你的出生就是为了要撞到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来了，简单明了。 第11节：寂寞的自由（1） 五一的七天长假一转眼就从手指间溜走了。男生一般是不回家去的，有时就呆在宿舍里挑cs或者陪女生玩泡泡堂。米锐这些天忙着给一家公司做网页，假期结束也就做完了。所以这段日子倒是经常可以在教室里看到他。 老党还是在给大家勤勤恳恳地上电网络分析，无论人多人少；依然在前一节课通知大家下节课要点名，只是一如既往地渴求教育这群年轻人。 米锐坐在教室的死角费力地看老党写的板书：“你们说老党写的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呢，我是没好好学电网，可怎么说也不是个文盲，对吧，啊？” 陈波看米锐孜孜以求的样子，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小米！老党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你这样……简直太神奇了。” “是兄弟的就不要损我了。我要好好学习，真的。” “你？！你先什么都不要说，给我十秒钟笑一笑。”陈波在那直乐。 “从今以后，我，米锐，真的要好好学的。”米锐说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还没说完就扑哧地笑出来。 “不是我不看好你，你真的和名洋不一样。这个你自己最清楚。” 米锐看着陈波笑，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遇到个知己，真是件一辈子都值得高兴和骄傲的事情。 这时一同学手机骤然响起。 老党顿了一下，皱皱眉，继续讲。 过一会儿，又有手机响，党不予理睬，接着讲课。 一会儿有手机放桌上震动的声音，比铃声还大。 老党终于忍无可忍，那书往桌上一扔，“你说你们们到底来课堂上做什么来了？这是在上课，把手机统统给我关上。你们有没有对老师最起码的尊重啊？！…”党今天似乎特别气愤，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米锐在那替老师觉得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党的手机响起来。他停住了讲话，从衣袋里掏出手机，脸色有点不对，然后关机。沉默地转过身在黑板上写板书，一言不发。 前排的某个男生关上手机，一脸得意地窃笑。 米锐看这情况估计就是这男生搞的鬼，二话没说就传了张纸条过去，“哥们儿，以后别做这么窝囊的事了。” 陈波一怔，这下真是一句话都没说。 五月中，夏天就急急地到了，高高的杨树枝叶繁茂，太阳从枝叶间穿过，落下明晃晃班驳的亮点。每个双修日，球场上都是满满的一堆人。那些男生在太阳暴晒的午后，一狠心就打上几个小时的全场球赛，看着那些一拧就能拧下汗水来的球衣，你真会觉得这帮男生就是生来打篮球的。米锐陈波和名洋也在这群人里头混，而且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第6页 这段时间体育部组织起各系之间的篮球比赛，经过前两轮的淘汰赛，信息学院和管理学院的两支球队进入了最后的半决赛，而米锐陈波和名洋正好是信息学院的主力队员。这个真的很让欧阳开心。他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好兄弟，关系自然很好，打起配合来估计没有人可以配合得如此娴熟。米锐是场上的主攻，想到他网球打得超好，一定就是触类旁通的运动型男生。而陈波，平时做起事来吊儿郎当，可一上球场可就一点都不含糊，配合米锐打接应，灵活的反应让欧阳刮目相看。而名洋一直以来都是后防的角色，看准时机，精准断球，曾经在某场比赛上因为没让对方的球经过过半场，把对手郁闷得不行。其实名洋在生活中往往也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在无关要紧的时候，他只是在那里，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即便少了他，世界也不会有任何的不一样。可在大家都溃不成军的时候，他必须守在那里，他总是大家寄予的希望和最后的筹码。欧阳琪能感觉得到名洋发自内心的厚重感，他不是自由的飘起来的，欧阳能了解这些沉重源自责任和期望，让他没有摆脱的可能。 第12节：寂寞的自由（2） 周日下午信息院和管院的很多同学都去球场了，在大学里这样的情况不会很多见。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可那天看球赛的人的确很多，这大概和米锐的好人缘分不开。欧阳琪刚到那就看到研冰一身粉嫩地在那和名洋陈波他们聊天，脸上的笑和那天下午的太阳一样灿烂。研冰对名洋的好琪琪一眼就看得出来，开心以及难过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是个特别心无渣滓的小姑娘，让人怜爱。琪琪看比赛也快开始，就没有过去个他们打招呼。 球赛进行地很精彩，米锐在陈波和名洋的配合下连连进球，不时的扣篮让底下的女生激动不已。这让欧阳想到米锐在打网球时的样子。其实米锐无论在哪都是很能吸引大家的目光，他知道自己那方面比较好，并且把它完完整整地表现出来。他当时就笑笑地说如果你觉得做不好某些事情，就只要把能做好的做到足够好就行了，就像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象名洋一样，可生活还是轻松和愉快的。 欧阳作为管院的学生，也仍忍不住为月光和陈波，米锐他们加油，觉得想替他们加油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想法。同系女生骂她说“琪琪，你这色鬼胳膊肘就是往外拐。”欧阳说，“我就是一色鬼，你拿我怎么着。”然后特别放肆地笑。 研冰没想到那天在食堂遇到的男生竟然就是陈波，和名洋一个宿舍，感情还特别好。研冰觉得这世界格外小。那天陈波特酷地看她，让她回去后心神不宁了好一阵子。可今天他们几个在一起聊天，他又酷又有内涵的形象在研冰的心里彻底崩溃了。他真是一点都不酷，想反还特别痞，研冰咯咯地笑，想这男生怎么比她还可爱呢。 信息院的球队没有悬念地赢了这场比赛。 名洋下场来，湿答答地一身汗，象刚从泳池里出来。 欧阳开心的跑到名洋身旁，夸张地喊：“名洋，你简直帅呆了，给，奖励你的！”说罢，递上一瓶水。与此同时，研冰也从背后掏出水来，正想递给他。可一看到琪琪，就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名洋已经习惯性的接过了琪琪的水，却看到了在一旁尴尬的红着脸的叶子。名洋一直以来都能稳重地处理好一些事情，可一旦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可真的是iq为零，琪琪在那歪着头笑着看名洋怎么收场。 陈波在一边看到三个人僵在那，赶忙过去解围，他发现自己真的对研冰心存偏爱，即便她只是一心对名洋好，陈波也不在乎。 “这么好啊，研冰，买水给我喝！是不是特崇拜我？”说完抢过水，咕噜咕噜地灌下。 研冰感激地笑了笑，却仍嘴硬得很：“少臭美了，你不就是一蟋蟀吗？” 陈波一听就嗑到水了：“这是哪个女生这么拽啊？以后看我怎么降你！” 研冰一脸坏笑：“就你？！” 研冰觉得生活其实特别戏剧化。她不明白在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日子里，同样在这个校园里沿自己的轨迹走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大半年就是连一点交集都没有。可自从她知道有陈波这么个人了之后，就三天两头遇到他。研冰觉得自己简直撞见鬼了，两人就是遇见得阴差阳错，神出鬼没。早上在去上课的路上迎面相撞，第一节课的课间就相遇在男女厕所的门前。中午在教室的走廊一头，大老远又看到他刻骨铭心的身影。开始研冰还是客气地点头微笑，即而无奈地睁着迷惘的眼睛，到最后她条件反射地见他就逃。 陈波一想起这事就觉得特别委屈，他觉得吧，他们就是有缘分了，可一看到研冰的反应，他就知道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堵她，而且一点解释的可能都没有。难道他就直接追上她说：“研冰，我想有件事你彻底误解我了，我真不是故意要遇到你这么多次的。”陈波一定说完就立即煽自己两巴掌。 不过今天陈波挺开心的，研冰竟然没有躲他。 下午陈波在atm那排队取钱，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随便一瞄就看到她了。研冰笑着过来朝他狡黠一笑，就一下子敏捷地插到他前头。陈波特心虚地回头看一长串老长的队伍，看到了他们眼里写着什么是鄙视，让人一下想到“河东狮吼”里的经典场景。 陈波郁闷地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生来就是给别人背黑锅的：“丫头，我简直怕你了。” “啊？别怕，以后会习惯的。”研冰温情地看他，“要不，你先来？” “不不不，您先，您先来。” 研冰特轻快地过去取钱，一点要让他先去的意思没有。 “这丫头还真不好对付。”陈波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她的可爱，摇摇头，温柔地笑了。 第13节：寂寞的自由（3） 下雨在北京真是件奢侈的事情。有时它会阴着天空刮上一天的风沙，打上半天的闷雷，就是不肯飘下来一滴雨丝，搞得和便闭的女人似的。可有时它又立竿见影地下上一阵子。下以及不下，搞的人神经脆弱。 雨后的城市总显得格外的清新和漂亮，研冰特别喜欢，这让她想到在家里七八月份的台风天气，有大朵大朵的云从天空掠过。她一直没有带伞的习惯。 晚上，研冰一个人去逸夫楼上了会自习，等下楼来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没带伞的同学都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雨停。欧阳也在那等着，一个人靠着墙正发短信。研冰一直以来都觉得名洋很优秀，只是暗暗的喜欢他，把他放在心里就足够了。她一点都不讨厌欧阳。觉得大概只有如欧阳这样出色的人才配得上和名洋在一起，想到自己不谙世事的模样，研冰想到这些，多少自卑起来。 研冰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的时候，她看到名洋向欧阳跑过去，手里拿着两把雨伞。研冰没有过去，她是无论怎样都不想学长尴尬的，出于情理，名洋是定会把伞给她。仅仅因为自己拿了把伞，而让欧阳和名洋之间不愉快，研冰觉得自己做不出来，她痛恨那种玩手段的阴险女人。她觉得即便自己再幼稚，再心无城府，也不能是把自己和那类人占上半点关系。 “可为什么每次见到名洋，他都那么帅气呢？”研冰在心底里小花痴了一下，想到欧阳那样可以每天看到他，以及他温顺的表情，研冰就羡慕地不得了。 欧阳看到名洋特地过来给自己送伞，而且反应这么快，格外开心。她从他手里抽出把伞，打开来拉他一起走。可名洋竟然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手里的那把伞撑起来了。琪琪一看这情景就生气了：“我说名洋你怎么就没有处理好过这种事呢，难道你以后就注定搞一辈子的机器人？看把好好的一个人都学傻了。”欧阳一生气就把雨伞塞还给他，冲进雨幕里。名洋还一脸茫然，还一会才想起来去追琪琪。 研冰看他俩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表情黯然。她和名洋之间的相互关注是永远不可能对等的，或许能这样看看他，在心里里默默想他也就足够了，她的要求很少，真的。 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研冰抬眼一看，竟然又是陈波。她随即甩开步子，一副立马要逃走的样子。 “诶，别走啊，我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研冰二话没说就走，心想“要没遇到名洋，或许就不会撞上他了。” “别走，外头雨很大。” “习惯了。”研冰觉得难过，为什么是陈波，却总不是名洋？为什么总有这样的差错？下雨？她还真想痛快地淋一场雨呢！ 研冰一心想逃，陈波赶紧追过去。 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研冰在桌前记着日记。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了，研冰一点睡意都没有。这是她一整天里难得可以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她的脑袋象一团没有起线的毛线球，她要好好想一想，给自己找条出路。 第7页 “每个星期的体育课我都可以看到他匆匆地经过球场。而他知道我一直以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他的吗？单恋的确发人深省，一直以来，为了接近他，我做了不少傻事。有人告诉我，单恋就像非空数集到非空数集的映射，只有一一对应才有反函数。也有人告诉我，单恋就像花蕾，里面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有时候它比盛开的花更动人。要好好地珍惜这种简单的感觉，因为它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了。” 这是她前不久记的。自从这些天频繁地遇到陈波，研冰突然觉得这些似乎已经离她很遥远了。有些事如果没有记录的可能，那它只能等待遗忘。晚上研冰任性地淋着雨跑回来，陈波一直在她身旁。研冰说，“你别跟着我了，让我一个人，求你了。” 陈波什么都没说只是替她撑着伞 “我不要伞。” 陈波把伞收起来，陪研冰一起淋雨。 “你何苦呢？会感冒的。” “你又何苦？”陈波停下来，抬起头看她。 “你好难缠，你知不知道啊，你快给我走啦！”研冰快急哭了。 “研冰，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你更希望在你身边的名洋。” 研冰看到陈波一脸伤感的样子，一下就急了。说实话她一直以为陈波是乐呵呵的，陈波怎么能不开心了呢？她急忙软下语气来，“陈波，你不明白的，你就给我回去好不好。” “研冰，你就以为伤心难过的就你一个人，我也是，你能明白吗？”陈波沉默了一阵，“我想见你就象你想见名洋一样。……刚刚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难过，可我又何尝不是。我也一直在想我怎么就不是名洋呢？……至少，在你看到我之后不只是想着要逃掉。……” 研冰想和他说事情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她只是觉得他一直那么开心，他是永远都不会计较她的任性的，所以她才会在他那插队，遇到他就跑，当大家的面损他。她只是不知道他会在意，他一直都在乎她，她真的不是故意，她不想伤害谁，一点不想。可面对陈波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研冰闭上眼睛，眼泪滴在日记本上，化开来，然后风干，只是纸质会变得不一样。 第14节：生如夏花（1） 这段日子的校园显得特别的热闹，体育部组织的学校篮球赛刚刚结束，文艺部就不甘落后地扯起横幅搞起了“夏日文化广场”文艺类节目的演出。天气开始变热，每一颗年轻的好比在不断充气的热气球，饱满着，并且漫漫地浮起来，飘在空中。就象这个季节的花草，大家一起热闹地生长着。花开得浓烈而有消耗。 学生会总是给人特别青春和有激情的感觉。当你进到学生会之后，可能会撞到几个还算是帅哥美女的人物在某某会议室一本正经地开内部会议，底下一群大一大二的好孩子认真地作会议记录。如果那个学妹一脸真诚地叫了声“部长”，叫得那人笑容明媚。改明那学妹也就平步青云，荣升副部了。所以啊，你得特善良地溶在那群人里，跑跑龙套或者做个头儿什么的，总之就是锻炼一下自己，随便看一大堆泡泡在那飘来飘去，这样挺好。 第二节大课结束了，大家都离开教室，吃饭或者回宿舍。欧阳琪她们刚上完信息管理，和几个室友一起回去。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发觉这么安静的一栋楼里尽然塞了这么多祖国的花朵进去。学子路显得格外热闹。 学生活动中心的小广场上摆了好几张桌子，几个人在那里忙着发传单。鲜红的横幅上标着“第二届校园歌手大赛”的字样。音箱里放着朴树的《生如夏花》，感觉特别有活力。 欧阳琪她们正好经过。一男生老早就守在那，径直上前把传单塞他们手上。 筱晓一看，一脸兴奋：“琪琪，歌手大赛耶，去报名吧，你唱歌唱得那么好。” 欧阳大略地看了看传单的内容，不置可否。 “来，看看我们的海报，有报名事项和比赛程序。到时我们要请专业人士过来当评委。获奖的选手不仅有优厚的报酬还有和歌手面对面交流和配合的机会……”那男生讲得格外兴奋和大声。 琪琪当即就想提醒他：“同学，喝口水吧。”转而想想还是留些余地的比较好，“行，我看看吧。” 说实话，那些海报做得真不错，黑的底色和明灭灯光的效果，让人眼前一亮。 “同学，给张报名表，我填一下。” “给。”那男生蛮开心，觉得说服别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填完了是吗？还有每个参加的选手要交两张生活照和一张艺术照，到时我们做宣传要用。” “可我没艺术照。” “那不容易，去附近照相馆照一张。不急，这两天我们都在这里招选手。” “我交生活照吧，你们用艺术照做宣传，呵呵我还真不习惯。” “那样比较郑重，我们想把这个比赛做得正规一点。” “我交三张生活照，你到时看着办吧。”欧阳想到那男生要拿“艺术照”和“正规”扯上关系，她还真觉得这孩子脑子进水了。 第15节：生如夏花（2） 在大学里，爱情以及类似爱情的感情，可能会比其他的情谊更持久和有用。这或许只是个戏谑的说法。 自从欧阳琪和名洋在一起后，很多时候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琪琪记得上一次和室友一起吃饭，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他们会给对方夹菜，一边聊天或者只是看着对方吃，一直都是温温吞吞的甜蜜样子。 “名洋，我去报了歌手大赛的名了。我觉得那几张海报做得特别好。然后我就报了。” “是吗，挺好的！” 名洋早习惯了欧阳琪说话的方式。突然之间想到的事情，两个不相干的情况跳跃性的联系，或者没有缓冲的情绪上的起伏，会把大多数人弄得云里雾里。就象刚刚如果不是只有名洋坐在她的对面，是不会有人怀疑欧阳只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那你要帮我准备，陪我一起练习，是你说挺好的，你就要给我一个“挺好”的理由。我想唱一首吉他伴奏的歌曲，比如朴树的。我不想去那唱ktv，你明白吗，不然我决不可能去报名。”欧阳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子倒出来，到出一桌子的豆子。 “琪琪，你真霸道，以后我不会轻易说“好”了！如果一开始我就贬低你，压抑你，到现在我估计就不是这个处境了。“名洋笑，继而认真地为难起来，“琪琪，我们说正事行吗？我恐怕帮不了多少忙了，最近机器人那边特别忙，马上就是全国总决赛了，我们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解决，我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事，就把机器人那事搁在一边。关于这个你只能体谅的，你能明白吗？” 欧阳很久没有说话，让名洋有些不安起来。 “我明白，相比之下我在做的事情太廉价，一点可比性都没有！”琪琪盯者名洋看。 “琪琪，不是那样的，只是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你想去做这件事，完全只是因为喜欢，这真的很好。以后你要做一件自己喜欢做的，而且不必承担失败的后果，这简直不可能。 我加入那个小组，处理很多的事情，你以为我就真的很想去做这些？我不想陪你唱歌弹吉他，我不想和女朋友一起泡吧喝咖啡，我愿意呆在发了霉的实验事，整天和机器人呆一起？“ “那为什么还要去做，而且做得比谁都认真？！” “……信任和责任，你能体会吗？因为很多人相信你，觉得你能做得好。……而且大家在一起做一件困难的事情，你不能泄气，你只能乐观地往前看，让大家觉得很多事只要尽力就都不是问题！” “你让我觉得沉甸甸的。” “琪琪，我不想给你压力，我只想你快乐。你就是该有自由着的资本你知道吗？……因为我一直想承担你的那份责任……心甘情愿。你要做的只是体谅我，行吗？” “……”琪琪把头转向别处，眉头有些纠结的难过。 “琪琪，怎么了？” “答应我不要这么辛苦好吗？”琪琪幽幽地看他，眼睛里有些亮闪闪的东西。 “怎么又难过了呢，傻丫头。我是男孩子，这些事是应该努力的，不算辛苦。……让我想想，这样吧，我叫米锐来帮你配吉他。这点小事他一定肯帮的，别担心。来，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回去我就跟他去说！” “好吧。”琪琪有些犹豫。 到了晚上，男生的宿舍楼总显得很混乱。宿舍十一点半锁了楼门，大家才有机会热闹地在一起。一般来说早上的男生宿舍是最安静的，大家都睡得踏踏实实。即使几个通宵看书或者玩游戏的，天亮了，也该睡觉了。可到了晚上，大多数男生象才活过来一样，精神格外好。男生说在女生面前的男生都是假的，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男生的生活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就象那栋宿舍的男生戏称那楼是整个学校的流氓集散地，可出来的孩子还是一个个斯斯文文，教养一个好过一个。其实每个人都会对自己有所保留，给自己一些可以自由的空间。 第8页 名洋的宿舍装了六台电脑，如果是在冬天，六台机子散起热来还可以当暖气利用，可一到六七月整个宿舍就象蒸笼一样，有脱水的可能性，让人觉得人其实人也不就那一堆碳水化合物而已。 第16节：生如夏花（3） 晚上名洋一回来就和米锐说要他帮欧阳作吉他伴奏的事。名洋说，这忙你一定要答应我。关于欧阳的，无论什么事，名洋都很上心。 米锐知道名洋对欧阳的好，他从来都不会用一定来限制他，即使他们的关系再好，名洋都会尊重对方自己的决定。为此米锐一直很敬重他，什么事只要他开口，米锐一定尽力帮他。可这一次米锐犹豫了，虽然他还是底气不足地和名洋说“好”。 自从上次米锐和陈波，欧阳一起去打网球之后，米锐对欧阳琪的印象就格外好，有时想到他们一起坐下来聊天的情形，米锐就会不自觉地笑。米锐知道自己的长处，知道自己在人群里还是个打眼的男生，只要自己稍稍认真一点，不整天没心没肺装做什么不在乎，是一定会有女生愿意留在他身旁并且死心塌地的。可米锐觉得自己真的只是没有遇到心底的那一个，如果真是遇到了，他会认真而不顾惜。想到这些米锐就觉得难受，因为欧阳琪的影子总会在他的眼前浮起来，她让他觉得危险，让他没有底气去面对名洋。他只想躲开她，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无能，害怕很多东西一息之间就完全不受控制。 他看到不远处那团魅惑的光影，他终于无法确定，那会不会是一幕飞蛾扑火的下场。 宿舍里，米锐正在上网，电脑屏幕上的qq的窗口里，有两个超大字体的“流氓”。 “靠！怎么又有一个女人骂我流氓，郁闷。”米锐坐在床上无聊着。 “早跟你说过，这种事情要慢慢来。讲究技巧的，像你这样直入主题是不行的，你以为天下网民都饥渴啊？” “去死吧你，我什么都没说啊，她凭空就骂我。” “是吗？那是你命不好，你都说什么了。” “我是刚刚认识她的，你们看啊。”陈波和宿舍的藏鞋男一起凑过去看。 “我说‘你好啊，能聊聊吗？’她回答‘好啊’，这句话没事吧？”米锐一脸无辜地看着陈波。 “废话，这要是有事，我早就被骂死了，往下念。” “我说你多大了，她说‘先保密，你呢？’” “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没有生气的语气啊。” “是啊，我说‘45’，她给我一个惊讶的表情，一个问号。我说‘是我爸爸的年龄’，她发来一个笑脸，然后问我是哪里人。” “恩，还是蛮和气的一个女孩子。” “我说我是北京的，然后问她是哪里的。她说她去过我们那里，说我们那里很美。说她是新疆的，有时间让我也去玩。我说好啊。”说完看看陈。 “完了？还有吗？” “哦，还有一句。” “我说‘哎，对了，你那儿大吗？”宿舍里一阵放肆的笑。 第17节：爱情心情下的化学反应（1） 随着校际机器人比赛的临近，名洋开始忙起来，之前的开会和讨论也只是个进入正式设计制作的准备阶段。名洋开始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分身无术。欧阳琪的歌手大赛也正在准备之中。欧阳还是很开心地去做这件事，毕竟她也是个喜欢唱歌的快乐孩子，日子虽然忙但过得充实，欧阳说，名洋你安心去搞那个机器人小组的事情吧，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好好去做这件事的话。 米锐和欧阳的课会有些冲，有时就只能在晚上排练。他们去新生宿舍楼下的很空旷的地下停车场，米锐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席地而坐，可以很尽兴弹吉他，并且有个气质很好的姑娘在一旁伴唱或者听他弹，感觉有些波西米亚。然后米锐特别爽朗地笑，笑得一点杂质都没有。 琪琪最后挑了首朴树的“那些花儿”去参加比赛。她觉得凭自己的嗓音条件只要不是韩红的“青藏高原”，其他的曲子应该都不成问题，可欧阳喜欢干净的民谣，那些流行的打榜歌曲有商业的气息，浮躁而短命。欧阳觉得那个曾经唱白桦林的清瘦男生是个多好的年轻人呵，一头凌乱的遮住大半张脸的长发，孤寂地站在舞台的中央，有自弹自唱的漠然。欧阳迷过她一阵子，也像很多fans一样，买大张的海报贴在自己的窗头，每天看着他就觉得幸福。可现在那个纯净而羞涩的大男孩在唱“生如夏花”了，虽然也蛮好听的。琪琪又用小指卷起耳边的碎发来。 米锐在那个车库和欧阳琪一起合过几遍。米锐觉得琪琪把握的节奏感特别好，和她配曲，轻松而自由。米锐有时会灵感突显地加上几个装饰音，让整个曲子有特别细腻和能够打动人的细节。或许是因为琪琪，他才会有这样的深入其中的心情，米锐淡然一笑。练完曲子他们也坐在一起聊天。他们一起聊那个“去2000年”朴树，聊那个把自己叫做孩子的郭敬明。聊那个曾经留了一头长直发的九几年的许巍，在城市的某些角落，揣着自己的梦想做摇滚。那种明亮而忧伤的心情多好啊。琪琪很少看到米锐这么正经，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柔软，琪琪觉得有意思。米锐会感叹一下，摇摇头说，年纪的增长总会有些纯真的东西要失落，没有办法。琪琪说，许巍唱“时光漫步”，其实也真的很不错的，那样暖洋洋的，这个年纪的他也开始温暖起来了。 有时他俩的谈话会因为太低调而无疾而终，然后米锐就会说自己其实也没这么多细碎的心情和抱怨，接着蛮不要脸地说自己其实还是挺有能力的，怎么样也该买辆宝马，其实奔驰也不错就是显得老气。说自己要如何赚很多钱，然后要没心没肺地花光它。琪琪说没错的，米锐一定可以的，吹起牛来搞得和纯情少年似的，简直太牛了。 他两放肆地笑，时而沉默。偶尔小心翼翼地看对方的脸，眼神飘忽而游移。 他看她，看她长长的睫毛和美好的下巴，他想如果他可以一直这样地看着她，什么都不想，那也就是他所期待的幸福了。她的眼神总是清冷地往前，他害怕他会突然转过脸来看他，洞穿他的心思。名洋，欧阳，以及他，这是怎样的安排啊，让他痛苦不堪，而且一点出路都没有。 她能感觉得到他，可她只能黯然地不看他，她害怕他一下就撕碎了她苦心经营的对于感情的封印。“名洋……”琪琪突然间觉得名洋想要她快乐的想法真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废话。在自己想要依赖他的时候，他却心甘情愿地出卖了她。 她幽幽地看了米锐一眼，立即防备地看到别处，她也能感到米锐的难，一切都很混乱。她感到他俩眼神的错过。她的脸颊感受到他眼光的淡淡的温热。 第18节：爱情心情下的化学反应（2） 陈波有时也会过去，拎些饮料，或者给琪琪买可爱多吃。在很多女生很开心的吃冰淇淋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这女生其实特美好，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守着。当然陈波在的话，他们三个对于语言的文明和语法一点要求都没有，说话颠三倒四，怎么开心怎么说。 关于研冰和陈波的暧昧关系明眼人一看也就觉察出那么些端倪来。 米锐在一旁不亦乐乎地拿陈波打趣：“陈波啊，以前大伙有什么事一起做，有什么话，没有不倒出来的。你现在就那点破事还遮着掩着，搞得大家跟弱智一样，要在你面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啊，哪里的破事，我听听，我还真不知道呢。”陈波不仅装傻，还要让人觉得他特别八卦。 “我觉得吧，研冰那小姑娘挺机灵挺讨人喜欢的。可你说她是不是脑袋有那么一阵子不好使了，然后刚巧遇到你。” “啊，你们说研冰啊？”陈波的笑容一下就变得很温情，“她的脑袋一直都不好用。” “呵呵呵呵……”米锐和琪琪在一边很有内容地笑，“陈波，我估计你这小子沦陷了。”米锐同情地拍拍陈波的肩膀，一副兄弟从此就罩不到彼此的炎凉世态。 欧阳觉得陈波真是个可爱的男生，研冰如果最后还是决定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件很完满的事情。她想到名洋，想到研冰看着他脉脉的眼神，如果一切从头再来，真的不晚。透过研冰她看到自己淡淡的影子，一闪而过。 名洋这段时间都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顾及琪琪以及歌手大赛的事情。只是他们还是一起吃饭和上自习，名洋会在自习教室看关于电路设计和焊接的书，欧阳会在一旁陪他，到教室熄灯了才会宿舍。欧阳会觉得象名洋这样养眼的男生总是呆在实验室或者自习教室真是资源浪费，而且那样的日子其实特别索然，象白开水。她会和他一起呆自习教室的时候想和米锐练曲子，还有三个人聊天的情形。欧阳明白如果现在让名洋去做些比赛以外的事，如果自己坚持他是一定会答应的，可她不想打扰他，让他为难。如果感情的付出是对等的，欧阳会把很多事情都自己揽下来，就象名洋说他要替她担负责任一样，心甘情愿。只是，欧阳自己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得了多久，如果哪一天，她突然就清脆地断裂了…… 第9页 晚上欧阳琪洗完澡就跑去705找名洋了。 关于他两对占坐的看法，两人从来就没有办法让对方妥协。只是看起来，名洋总是顺着欧阳。因为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去那个教室自习并且挑固定的座位坐。如果哪一天他们的座位被别人占了，那么她那一天的自习效率就约等于零。 名洋说你不能这么挑剔，知道吗，和大家在一起就要学会把自己的个性收起来。琪琪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我就是喜欢那张桌子的高度和质感，喜欢桌边的那个小缺口。我有恋物癖就象对待某些人，心有洁癖一样，你看你能拿我怎么办呢。很多时候名洋只能一言不发地看着琪琪，微扬起嘴角，想这个有棱角的丫头，以后该怎么照顾她，才能不让她受伤呢？ 晚上蛮不幸的就是他们倒数第二排的座位的确又被占了。琪琪一看就知道那个占坐的一定是初来乍到。要是那些一直以来都把705当根据地的同学，是一定注意到他们俩了，而且会比较宽容地把座位留给他们。想到坐在他们后面的那一对，绝对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的那类。每天用长长的桌布把最后一整排都铺起来，放上两个水杯，一个笔筒，一袋水果，一袋零食外加特惠的盒装饼干，学得累了就在那用笔记本看d版碟，小两口滋润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样子简直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这样一来，要有人还觊觎那座位，那他间至一点道德意识都没有。 琪琪觉得累了，趴在桌上歪着头看名洋在那看书。 名洋在那看书有很久了吧，琪琪盯着他看，看到眼睛发涩，说实话再怎么无可挑剔的俊脸也禁不住这么细看。她想要他知道她在看他，让他转过来看她一眼也好，可名洋就是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个木讷的孩子。琪琪不看他了，一点得逞的希望都没有。 她环视了下周围，开始用哀怨的眼神看起那占位的男生来。琪起觉得他今天占了她的座位，他就是错了。那男生再怎么专心学习也发觉了这个眼神的来源，一开始还探询地看她，既而茫然，无助，坐立不安。琪琪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他，可还是特委屈地看他。那男生又继续低头看书，烦躁地用一分钟的时间把整本词汇书从头翻了个尾，最后特别大声地理好书包，调头走人，一下就不见影子了。大家都回头看他，那惨烈的样子让他们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 第19节：爱情心情下的化学反应（3） 琪琪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她今天真的只是无聊，一点想伤害他的意思都没有，可一辈子真不会再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你能明白吗？琪琪转过脸看身边的名洋，他居然还在那看书，你说他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琪琪觉得自己今天是又疯又傻，她真的是空虚得自闭。 琪琪去摇他的肩膀，“名洋，你能不能不要看了，我想回去了。” 名洋小声说：“琪琪，等下看完了，我们就走。你要乖。”名洋拍拍她的头，一副爱怜的样子。 “又是这个样子。你能不能有点sense啊！”琪琪真是有些光火。很久，琪琪什么都没说。既而看着他笑，笑个不听。 “琪琪，怎么了，你说话啊。”名洋看他莫名其妙。 “没什么。” “你说，我听。” “……” 琪琪突然特别大声地对他喊：“你要我说什么呢。” 这下所有的人都回头看他俩，整个教室有一刻的静 名洋显得特别窘，草草理完书包，就拽着琪琪离开了。 事实上从这以后，在705上自习的同学就显得特别神经紧张。 名洋就坐在琪琪对面，要了一大杯冰块放到她面前。 名洋背着包把琪琪从自习教室里拉出来的时候，琪琪一直被名洋拽着走，“我说你慢点走，我们现在哪都去不了了，你不用那么急的。”然后特别开心地笑。 名洋和她一起走出教学楼才甩开她的手，认真地看她：“你说吧，我们去哪。” “去麦当劳，楼下的酒吧。” 名洋看了她半天，“琪琪，你今天简直莫名其妙，神经质，你明白吗？” “没错，我就这样的。”琪琪一脸天真地看他，从自习开始她就这样，想心事以及笑，微笑，无奈地笑，放肆的笑。 名洋有些生气，觉得今天琪琪的确是过分了，他真想在楼梯上就甩了她走人。他还有多少电路版要设计，还有多少连接错误需要检查和修改？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她也想对着她喊，可每次看到她，看到她水一样的眼神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也知道琪琪在705一直盯着他看，他不是木鱼脑袋。他知道她想让他陪，可他做不了，他说“琪琪，过来陪我上自习吧。”他真的只是想和她尽可能地多呆在一起，即便只是上自习。 “你把它们都吃了。”名洋把双手叠放在桌上看她。 琪琪温顺地挑了块大的含在嘴里。 名洋一直看着她，看她把冰块一块块地放到嘴里，很久都不说话。琪琪也不笑只是坐在那里。 有个小孩手里拿了大束的花走到他们身旁，冲着名洋就是：“叔叔，给姐姐买朵花吧！” 欧阳当时就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这孩子真逗。” 名洋只是看她。孩子过去摇他的衣袖，他也并不搭理。 琪琪抬起眼，看了那小孩一眼。那么小的孩子，眼神里有脆弱的惊慌和胆怯。琪琪想这样的孩子，要不是出来买花，流离失所，而是在大人手心里的护着捧着，那他的眼神该多明亮而生动，是不是每个人的将来都被事先写好了，一点改变的可能都没有？ 琪琪取出五块钱给他，摸摸他的头，“姐姐不要花，快走吧。” …… 满满的一杯子冰块都吃到化了。 好一会儿，名洋才说话：“……别吃了，会吃坏肚子。” “……那帮我叫两杯扎啤。” “琪琪，你今天有问题。” “我好着呢！” “我都不知道你在和谁赌气？”名洋一脸苦笑。 “两杯啤酒。” “不行。” “怎么不行了？你们男生口渴了就可以拿啤酒当水喝，女生喝酒就不好了，伤风败俗了是不是？” “我都不想理你了。” 琪琪打了个响指：“你好，来两杯扎啤，给他来杯牛奶。”琪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掠过他的肩膀看向别处。 名洋真想走了算了，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她有这次这么过分。他一直以为她善良而且宽容，会有古灵精怪的时候，可一直都是温和的，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如果快两年的相处，他还是没办法看清楚琪琪，她女朋友的性格和喜好，那他名洋简直太失败了。什么奖学金，什么机器人比赛，一堆垃圾！ “小姐，你要的牛奶，还有酒。” “给他。”那男孩把牛奶放到他面前，然后走下楼梯。 “……你就想让我窘，没错吧？……好，这下你开心了。……没有关系，你一直都是对的。” 琪琪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喝，跟喝百开水一样。 “我不知道你这些天究竟怎么了，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也不是很多，对不对？可你这两天真的就是不一样了。琪琪，我不想和你生气，我只是不想你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你的你多好啊。” “没错，你不和我生气，我任性我不通情达理。你不知道，更没错，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这样，我怎么好苛求你知道！” “琪琪！你很过分。如果你一直这个态度，我什么都不说了。” 琪琪用手把额前的碎发缕到脑后，吐出一口长长的轻飘飘的叹息。 从这件事之后，琪琪和名洋暂时都尽心做着各自的事情。他俩很少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客客气气，决口不提那晚不愉快的情形。这事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但琪琪觉得它隐隐地摆布着他们的相处，象个看不见的症结。 第20节：不是我的错（1） 歌手大赛临近了，米锐和琪琪还是照旧去那配歌，感觉越来越默契。 在比赛的那个晚上，米锐一直在她身旁，从在后台的化装到卸装回宿舍，无论他在那能不能帮她做些什么，他一直都在。琪琪其实特别感激有他在身旁，即便什么忙都帮不上，至少让她觉得塌实，做什么事都不显急噪。 在比赛之前，琪琪给名洋发了短信。琪琪一直和自己说你不能总是依赖他，他有自己的事要做，那天自己那么做的确是过分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安心做自己的事，她会象往常一样好好过每一天的。琪琪每次都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一遍，觉得曾经的情绪起伏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琪琪和名洋说，“亲爱的，晚上还在实验室吗？我参加晚上的歌手比赛，你要在那替我pray一下，呵呵。安心，不要过来看我了。” 第10页 “我会的，加油哦，琪。”名洋一下就回短信过来，琪琪觉得开心。真的仅仅就是这么一条短信，琪琪就觉得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她都可以不去想，想到刚开学那阵子，名洋有次腼腆地叫她琪，搞得她不好意思了很久。琪琪突然之间就觉得名洋对她的好一直没有声息地放在那里，只是放得太过小心。 歌手比赛正式开场了，学术报告厅满满当当地坐了好多观众，没有位的就站在最后。坐在前排的是这次比赛请到的评委，从学校的老师到专业写歌作曲的制作人，以及挂了好多头衔的人物都有过来。琪琪觉得这帮学生会的孩子们还真是比较会搞声势，将来一个个都是踏入社会游刃有余的中流砥柱。 歌手比赛的主持人是和琪琪一个年级的文法学院的女生，精心修饰了一下之后，让人觉得特别专业。在她介绍完今晚的评委和嘉宾了之后，第一个选手就出场了。毕竟是从一百多人的初赛中筛出来的，一号女生的表现不错，在间奏时吹了一段长笛，深情的演奏拉拢了不少人心。 琪琪是倒数几个出场的。说实话，琪琪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会紧张起来。虽说她和米锐一起认真准备了这么久，可看到底下有那么多的观众，还有那么多很那么回事的评委，琪琪觉得自己到时真会怯场。她坐在后场很久都没说话，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其实挺没用的，即便当初想得再好，觉得事情的发展就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一定是的。可一遇到实际情况以往所有的自信和镇定都过期作废了。 米锐多少都看出了琪琪的心思，也正是想到过琪琪可能会如此，而名洋说不准就不能过来陪她，米锐才一直和她在一起没有离开。 “欧阳，怎么不说话？还要好久才是我们，来，聊会天。”米锐真是那种见多了各种场合的人，无论什么情形都能镇定地稳住场。有时他的一句话或许就能让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而自在。 “不知该说些什么呢。” 琪琪想名洋现在会在做些什么。如果有他在身边，如果他能过来和她说，“琪琪，别怕，你想啊，你来参加比赛，不就是想唱给我听，呵呵。”琪琪一想到这些就又开心又难过的。 “聊聊那些个评委啊，你想啊，这二十几个选手里有多少个唱流行泡泡的，多少个唱民族美声的，又有多少个象你这样唱校园民谣的？你说他们评起来有多难。那个作曲的觉得，‘啊，那男生怎么选那曲子了？那不就那谁编的烂曲嘛。’那个某娱乐行业的老板又觉得那学唱惠特妮休斯顿的女孩，还真挺牛的。” “呵呵，你怎么这么想啊。”琪琪笑起来，想你米锐还真扯淡，一个人在那唧唧歪歪，还说得特逗。 “不就那么回事吗，你以为他们给选手打分不头疼啊，他们还恨不得回家听家人默伎。” “你怎么这么想呢，我还真有些紧张，我出去一看这报告厅里满满的一堆人，就头晕，还有前排的那么多评委，弄得我心慌。” “不就人多吗，没什么。那些同学呆在宿舍教室里又闷又无聊，来里吹空调看美女多好。”小米随手拨了拨琴弦，“还有你想啊，你唱得多好，当初你还不是不屑过来参加，你连来拿奖的想法都没有，对吧？这就是不一样你明白吗？” “小米，你真能说。”琪琪听米锐在那不慌不忙的说，心里的忐忑漫漫地就被消磨掉了。 “可我说的都没错，你一直是最好的。”米锐特别温情地看了琪琪一眼，“给你巧克力，稳定情绪。呵呵。”米锐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在琪琪的手心。 第21节：不是我的错（2） 正如小米所说琪琪一直都是最好的，20个选手的评分结果都出来了，欧阳琪的得分最高。米锐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琪琪永远都能让人有把她从人群里分离出来的自觉，她就是有让人不容忽视的特质。刚刚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底下格外安静。或许在其他选手唱的时候，大家的反应会很热烈，会打响指吹口哨觉得他（她）唱得就是好了。可欧阳在一束追光灯的衬托下清冷地唱“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大家只能安静地倾听，一点拒绝的可能都没有。 这时名洋正在小组的讨论上，商量是不是该更换几个主要元气件的性能来改善整个机器人的行动能力，这个很关键。就在刚刚，琪琪打他手机，说她成绩是最好的，好开心。琪琪的语调是一种跳跃的轻快，“我真是一点设没想过，可正好，你知道吗，那种意外的惊喜。呵呵。”名洋听到这些也特别开心，他真想现在就跑过去祝贺她，把一大摞的红玫瑰给他。 傍晚名洋捧了一束红玫瑰进实验室的时候，大家都格外诧异。在大家眼里，名洋一向都内敛而不张扬，以他的个性，莫非撞了桃花劫，那简直和电网终考开卷一样没可能。那一定是送花给女朋友了，大家开始调侃起他来：“名洋，送起花来了呀，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才想起来，太没觉悟了。”“啊，琪琪真是好，也不怪你，学长你要好好反省一下。”研冰在一边俏皮地看他。“是叫欧阳什么琪对吧，听说特别漂亮，队长你说你怎么那么多狗屎运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名洋窘了一下子。在这样的情形下名洋会一副很腼腆的样子，“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队长——”大家看他，笑他原来不是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得得心应手。 这些天以来，名洋一直记挂着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名洋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真的连一束花都没有送过琪琪，可美女一直以来都是不会少鲜花的，她也不会和他提，只是安安静静地和他上自习，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饭，从来不刷他的饭卡。其实她完全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即使浮夸，也一定不会有人觉得过分。名洋是恍然之间想到这些的，想到琪琪和他说‘你一直都不明白。’是的，直到现在他才有那么一点意识，他想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赶过去送花给她，无论比赛的结果怎样，而现在一切都这么顺利和让人喜出望外。 名洋郑重的向大家请了个假。大家笑着看他离开，从心底里觉得他两真是很般配的一对。 20个选手的评分都出来了，接下来就是颁奖的部分。在主持人说“接下来我们要揭晓本届校园十大歌手大赛的桂冠‘欧阳琪’，琪琪当时就想拉米锐一起上去领奖可在后台找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有。 琪琪走上台，掌声和荣誉立即环绕了她，她听到她是那群好朋友在底下祝贺她，筱晓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陈波特别大声的朝琪琪喊“爱你爱到骨头里。”琪琪真的特别开心，有那么多的朋友何以分享快乐真是件太幸运的事情了。琪琪在人群里找不到他们，只是一个劲地感谢他们，感谢。 这时米锐突然间捧了大束的黄玫瑰出现在她眼前，琪琪又惊有喜，立即用双手去接，米锐一手环过她的双肩，很自然的抱了抱她。琪琪来不及想，她的心里塞了满满的快乐。琪琪拉住米锐没让他下场，对着麦克说“这是今天帮我做吉他伴奏的吉他手米锐，非常感谢他这么多天来一直辛苦的配我练习。” 在场的欧阳琪和米锐的一堆朋友，当即就吹口哨打响指，为台上这对俊男美女异常配合地造了下声势。 很多事是不是事先被写好了，或者这一直以来都是场有预谋的游戏，只是名洋一个人象傻子和聋子一样不自知。名洋捧了一大束玫瑰在报告厅的最后排，异常冷静地看两个被灯光环绕的明星，看他给她送鲜花，拥抱，感谢，以及眼神的交流。恍然之间，他觉得他的脑子里是一片寂静的真空，他要离开，在一息他把什么都丢了，那么彻底。 颁完奖，琪琪手捧一大束鲜花和米锐一起到台下找刚刚一堆热闹的伙伴们。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大家是一定会记得要琪琪请客的，当然米锐买单。大家就围在那讨论着要去那里吃饭或者k歌，玩个通宵什么的。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过来找琪琪，印象里是娱乐界某家公司的经理。琪琪觉得刚刚主持人在介绍的时候用了好多形容词和偏正短语来给每一个评委冠名，倒只有提到他时，提了下他是某公司的经理。大概也是因此，琪琪才对他印象比较深。 “你就是刚刚拿第一的那个欧阳琪吧。” “对，我是。” “是这样的，我是某公司的经理，而且以公司的名义在底下开了几家蛮有影响力的酒吧。刚刚听了你唱的歌觉得很不错。” “多谢。” “我们的酒吧还是在要求一种品位和格调的东西，那你正好有我们一直想要的那种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如果有兴趣来我们酒吧当驻唱歌手的话，我们会很欢迎，至于报酬，我们尽量尊重你的意见。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可以随时联系我。” 第11页 “恩，好，先让我想想。” “那就这样，希望还能见到你。”那男子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他，琪琪注意到他干净的细长手指，有好看的弧度。 筱晓看到他离开，就聒噪地过来向琪琪盘问。 琪琪无奈地摇头告诉她他们刚刚才打的照面，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筱晓一脸失落的目送他离开，她想不明白对于这么个养眼又有风度的男子，琪琪怎么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走出报告厅，路上行人稀少，路灯散开昏黄的光，照得周围的恍若隔世。名洋不知道自己可以往哪去，突然之间他就成了一个无处收留的孩子，让他心存恐惧。他在某栋教学楼外的台阶上坐下来，长时间的安静着，他想不清楚刚刚的状况，人很多，声音很吵，他告诉自己要快点逃出来，没错，就这样。 名洋看手里大束的玫瑰，轻轻地解开包装带，一支一支地抽不来扔到垃圾桶里。艳红的花瓣零碎地掉在地上。名洋的手机响了，是琪琪打过来的。名洋木然地看闪耀的提示灯，然后关机。名洋出奇地冷静，或许自己在漫漫长大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名洋一直是努力的乖孩子，只要有挽回或者好转的希望，名洋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如果什么事情注定发生而且一点转机的可能性都没有，除了欣然接受还能怎样。名洋想到“隐忍”着个词，这个很难，这个一直是痛苦的根源，它需要勇气。 第22节：不是我的错（3） 聚餐回来，琪琪宿舍的几个女生正好踩着锁门的点进楼。 楼管阿姨说你们是xx寝的吧，就你们宿舍的事情最多，以后早点回来，女孩子在外呆晚了总不安全。 琪琪很很耐心的说：“好，阿姨，多麻烦您了。” 说实话经常要晚回的主要还是琪琪和韩晔，琪琪和名洋在一起，总是缠缠绵绵，一不小心就忘了关门的时间。而韩晔则是压根没想早些回来，学校的作息时间和她的朋友圈子的作息太不一样了。她们说好，一副虚心接受但屡教不改的样子。 今天琪琪一直都很开心，只是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名洋即便再忙也不会关机不理人，而且一条短信都没有发给她，这一点都不象他。 琪琪一跑到宿舍就给名洋打电话，“喂，请问名洋在吗？” “他不在。你是那位？” “我是欧阳。” “欧阳啊，呵呵，我是陈波，名洋他没回来，我还以为他被你拐跑了呢？” “你联系得上他吗？他手机关了。” “开玩笑，你说你女朋友都找不到他，我们怎么可能？” “陈波我和你说正事，到时等你们宿舍锁门之前他要还没回来给我个短信。” “好，我到时告诉你。” 琪琪挂下电话，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刚刚回来，大家都没有要安静的意思，更何况今天大家去歌手比赛现场，以及一起聚餐聊天，整个气氛那么好，刚急着赶回来，还真有些扫兴。 筱晓今天的心情格外high，自琪琪和大家在一起后，她就没觉得筱晓有停过说话。大概象筱晓这样每天和他忠厚的男朋友粘在一起，也没有机会象今天一样把学校的一小撮俊朗的男生看个遍。琪琪看她笑，其实筱晓是个特别没心思的女生，心地淳朴而善良，只是有时不自知自己的处境。琪琪一直没办法确定想那样没心没废的快乐是福是祸。 “琪，你怎么能认识那么多养眼的男生那，我都妒忌了。和他们在一起心情真好。呵呵。” 琪琪想，她要象筱晓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真的不会有什么痛苦的，真的。 “你真逗，就因为你居心叵测，他们才躲着你。” “琪，我看不象你说得那么简单。你知道今晚你有都多打眼吗，我想我要是和你不这般熟，我一定把你当做一段传奇。更何况男生。”练练笑着看她。 “琪，我觉得米锐真的很不错哦，值得考虑！” “说什么傻话话啊，我和名洋的感情很好。” “琪琪我觉得吧，名洋真的不合适你。”筱晓一脸认真地坐到琪琪的身边，“名洋总见他忙自己的事，而且太刻板了吧。” “筱晓，你真的很多话。”韩晔笑着损她，“是不是名洋和你在一起才合适啊？很多事情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是看到了那么一些，可你绝对不够发言权。你要记得。” 琪琪喜欢听韩晔讲话，一直以来都那么直接和有力量和自己的一点都不一样。 电话玲响起来，琪琪立即跑过去接，是陈波的。 名洋果真是没有回来，会有什么事呢？琪琪猜测着担心着，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夜辗转。 第23节：当韩晔遇到林砂（1） 韩晔一直以来都独来独往，不过她自有她的好朋友圈子，并且身份复杂。她一直和学校这样的一个环境保持着疏离而尴尬的关系，一心想摆脱它，却无能为力。她想她是一定能接受大多数人的生活习惯的，如果把自己也调教成其中的一分子，生活会平静而安宁。可她现在就是在快乐和痛苦的两边辗转，歇斯底里地消耗。 韩晔总让人感觉无法走近，说不清是因为孤傲还是与身俱来的清冷，有时她是直接的放肆的，并且无畏。可很多隐疾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关于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她一直无法妥协，她觉得一个人或者总是要坚持点什么，即便很难也要用尽全力，就象她心底的乌托邦，让她疼痛但一往直前。 大一的那段日子，韩晔和林砂特别好，当时她幸福地就差没嫁给他了。韩晔想起这事心里还是软软地疼，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生活总和他们开玩笑，生活一直不是你想的那样，一直都不是。 那时，琪琪和名洋也刚认识，两个人还沉浸在相互猜度的日子里。整个大一，韩晔和琪琪简直好得形影不离，无话不谈。两个刚刚从高中出来的单纯女生，很多想法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可到了大二，欧阳琪和韩晔，怎么看都是生活内容相差太远的两类人。当两个人的生活轨迹渐渐开始分叉的时候，个性总是不得要领地如影随形。性格只能在生活的夹缝里漫漫磨砺。 林砂是学工业设计的那年他大四。他不爱说话，可以一整天安静地画水粉画或者处理图片。大四的孩子是该叫男生还是男人，这一直让人觉得尴尬。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眼神深邃而锐利，让人想到某种小兽。林砂是那种干净清爽的男生，有书卷气，有好的涵养并且温文而雅。 林砂说他相信一见钟情，就象他第一眼看到韩晔时莫名的震动，他想以后是一定会和她扯上关系的，只是不确定那会不会是一辈子。韩晔喜欢林砂叫她“姑娘”，搞得自己特别清纯的模样，可事实上林砂一直觉得她是他的小魔女。她的眼神清冷而有距离，可他清楚那一直是她的面具，她有她的强硬和激烈，有些果断和坚决都让他惊讶。 林砂是在学校附近的音像店里遇到她的，那会儿她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一张张地翻着打口碟。林砂一直以来都喜欢听些音乐，他不知道的他的设计总是很有灵气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第一眼见她，林砂就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并着双脚拱者着背，把喜欢的碟一张张地叠在地上。他注意到老板在一旁特烦躁地看她，想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也好啊，让她有机会明白她快把那把板凳坐化了。林砂过去从箱里取了一摞碟。韩晔只抬头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还算不错。 说实话林砂没见过有人那样买碟，一次性买得又多又杂，他在怀疑那姑娘是不是专挑封面漂亮的买。 “老板，25张。你数数，给个价吧。” 老板翻了翻那些碟，开心地觉得这孩子还是对得起那把坐化了的凳子的。 “300吧，看你买的多也不和你一张张细算了。” “您再开个价吧。” “姑娘，你看这几张都是原版引进的，你也明白能买个什么价吧，今儿，我真是便宜地买你。” “我没该够钱呢，270你看呢？” “那不行，你就留下3张碟吧。” “那不好，我都挑了。” 林砂其实挺想要她再筛一遍，那些碟也不见得经典，“ 你再挑挑看吧，留下3张蛮容易。” “是吗？”韩晔还是淡然地瞟他一眼，那种不留痕迹的眼光让林砂觉得不舒服，他突然觉得自己做好人简直做得莫名其妙，“老板，我看这样吧，你把这几张替我留着，改天我过来买。” “姑娘，给，30，你回去听听，看觉得怎样。”林砂冷冷地掉了3张十元的出来，“算我送你。” 第12页 “？”韩晔这下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谢谢，给我留个手机号吧，我得把钱还你。” “不用了” “来，告诉我。”韩晔很快从包里掏出笔来记在手上，让林砂一点坚持的机会都没有。 第24节：当韩晔遇到林砂（2） 韩晔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性格，说话尖锐而直接。所以很多时候韩晔只想少说话，说了如果伤害到别人，那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但有些固执的性格就是与身俱来。她还记得有一次林砂说他在楼下等她，把胃药给她。韩晔一直肠胃不好，有时会犯胃病，那种挣扎的痛苦模样让人心疼。林砂有一次就被她吓到了，惨白的脸，紧抿着嘴唇，整个人汗津津的直冒虚汗，和他见过的那个强硬起来一点退路都不留给别人的倔强女生判若两人。林砂突然很想很想守着她，想她的坚持以及极端，好象一张一触到痛处就顷刻间崩溃的塑料纸，有脆弱的本质。 那天天气特别冷，是北京下雪的那段日子。林砂正忙着为某个公司做产品设计。对于某些事情，比如工作和学习，他总是目的明确，思维清晰，有迅速的行动能力。在大家眼里是个现实而努力的人。那晚韩晔发短信给他，说“林砂，我胃疼，我想死了算了。”林砂看了短信就把设计搁一边了，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烦躁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冷静的人。 “你在哪？”林砂立刻回了短信。 “在宿舍。” 林砂当即跑去西门的药店买速效的胃药。 “？” “林砂” “？？！！” 在林砂跑去买药然后跑到她楼下等她的间隙，韩晔发了三条短信给他。 “我在你楼下，你下来，我把胃药给你。”林砂径直跑去新生的公寓楼下等她，雪下午就停了，可瑟瑟的大风一直没有要削弱的意思。 “？？” “我现在在你楼下。” “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 “你下来好吗？” “不想。” “你可以让同学下来帮你取。” “可你至少和我说一声你要过来！” “你很废话，你明白吗？”林砂有些受不了。他抱着双肩，瑟缩着。刚刚从开着暖气的宿舍出来，他也没顾得上加衣服。现在他知道错了，他知道冬天的风其实特别能消磨人，还有给别人送胃药原来是件这么难的事情。 “我不下来了，你回去吧，天很冷。” 林砂觉得自己再好脾气也没办法不发火了。 他打她手机：“韩晔，我在楼下等，你最好还是快点下来。”林砂平静了一下，“行吗？” “为什么？”韩晔觉得自己的胃在一片片地被撕碎，好一会儿，她才有一点力气说话，“你留点余地给我好不好。” “你下来一趟很难吗？” “很难。” “你让同学下来。” “我说过不来取了。你回吧，天冷。” “你也知道天冷？” “回去，求你了。” “我等你，你自己看着办。”盲音。 韩晔当即就想把手机甩了，她突然觉得胃疼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砂抽出跟烟点起来。想这女孩子怎么就这么拽了，想耍性子，那她彻底找错人了。他看烟一点一点得消耗，也只有这样才能谋杀接下来需要等待的时间。他看着烟圈升起来，然后消失，一起带走烦躁和压抑。 他真的等他很久，等到宿舍的大妈出来锁门。大妈特关怀地看了眼这个在雪地里等了一晚上的小伙子，心有不忍地在把手上上了锁。 林砂把剩下的半支烟很狠狠地熄灭在学地里，“林砂，你tmd简直就象个白痴。你都在做写什么！”林砂想到第二天要交的那份公司的设计，都快崩溃了。 直到现在韩晔想起这事还是觉得特别内疚。那天她的确没有下去，她也没再觉得她的胃有多难受。她只是坐在那和自己较劲。她透过窗子看他在下底下来回地走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一根接一根地点烟。她知道他在宿舍关门的那刻才走，看着他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不见，韩晔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之后一段冗长的日子里，韩晔和林砂一直都僵在那里，谁都不肯做一下让步。因为在感情这个问题上，谁都没有过错，谁都倔强着不让对方说服。只是有时，很多事情只要一把钥匙，开了门也就什么都明了了。 那段日子，韩晔和琪琪好的都粘在一起了，纯真的情谊，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有可以繁茂生长的土壤。韩晔和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客气而且疏远，除了琪琪。也只有琪琪知道，很少用言语表达情绪的她，是怎样把所有的难过和压抑都装在她的脑袋里，沉重并且混乱。 韩晔说他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付出过这么深的感情，如果他说你自己打包见鬼去吧，她就立马二话不说就死在他面前。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明白她有多么在乎他，甚至超过她自己。韩晔觉得从心底冒出一阵凄凉来，都长这么大了，自己除了能走极端外什么都不会。 大家都宠着她，给她精致的食物，名牌的衣服，充足的零花钱，却惟独不给她幸福。她的成长一直是个问题。 第25节：那时的天空（1） 歌手大赛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那天晚上名洋去哪里了，琪琪一直无从得知。名洋说他那天在实验室里睡了一晚，就这样，真的。琪琪想自己要相信了他那简直就一弱智。可他不愿意说，琪琪又能如何。她隐隐地感觉很多可以明了的事情因为谁都想善意地不牵扯到对方，就慢慢的被搁置起来，总有一天它会倒下来，沉重到谁都负担不起。 名洋那天没有回宿舍，也没在实验室过夜。他在教学楼的楼顶天台呆了一个晚上。名洋觉得很多事情他要好好想一想，他一直相信自己看到的都是对的，真实的一面，可事实并不如此。 名洋想到大一的那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多单纯多快乐。琪琪那时的眼神是那么清澈，性格里有很多明亮和率性的可爱。虽然琪琪现在还是干净清爽的模样，可心境变了太多。她也不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说起一天发生的事情象倒豆子一样吐得干净。以前的她有些青涩的羞涩和腼腆，名洋长久地看她，她会一下子紧张兮兮，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名洋现在想来还会莫名地笑。到现在她长大了，目光清冷，看事情有种沉着的淡定。她开始把很多心事放在心里，很多压力自己承担，她只是和他在一起，她一点都不依赖她。 名洋仰头看天空，天空是晴朗的墨蓝，有闪闪的星星，这么熟悉的场景。记得大一的某个晚上他们也是在这里，在这样晴朗的天空下，面对面地坐下来，聊天。夜晚的天台有很大的风，琪琪的长发凌乱地遮住她的半张脸，名洋轻轻地缕开它们。在名洋的手指划过琪琪温润的脸夹的时，琪琪扑闪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眼神里有一刻的吃惊。他们在那个晚上聊了很久很久，他们似乎没有想过有所保留，没想过什么事如果太过纵情会消耗很快，他们只是在一起，不想其他。 一个晚上可以想到多少过往啊。 他两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就环绕在周围。可看到琪琪和米锐的时候，他就感觉他会永远失去她了一样，会不会只是错觉，仅此而已。 关于琪琪的记忆，名洋是怎么都没办法一一翻遍的。 在自习结束的晚上，他们一路说笑，温馨的相依也就是那个感样子的吧。 琪琪一路走，一路晃荡，有时和名洋开开玩笑，“学习有些烦人呢！你说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想不出来。” “不如现在就找个人嫁了得了。呵呵呵呵。” “你就不能再等两年？” 琪琪停下来看名洋，特别委屈的样子，象她欺负他了。琪琪忍不住要笑。 每次从外头回来，他们都要经过那座天桥。他们一起看四环川流的汽车，看明明灭灭的霓红，看来往不息的人群。不一样的姿势和表情，不一样的生活和际遇。他们说好沿着天桥的下坡一起跑下去，感受那样的速度和风从耳边飞过的快感。只是名洋在跑到桥下的时候，琪琪还一脸笑意地站在原地。她漫漫地走下来，走向他温情地看着他。有时她说好，我们一起跑，她只是处于温顺的习惯，她希望他能察觉，她想停留一下，她要他等，给她一点时间就好。 琪琪说她一直喜欢下雨，空气里有潮湿的好闻的泥土香。琪琪还能记得孩时第一次看大条彩虹横跨天空的惊喜。 “小时候总觉得彩虹是座桥，踩着它就能走到天的那一边，走到另一个世界去。长大了就喜欢在雨后一边呼吸清新的空气，一边看天上的彩虹，一直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消失，总觉得那七种颜色是最好看的组合了。“琪琪絮絮叨叨地和名洋说这些，名洋特别好脾气的听她说，还夸琪琪可爱。当时琪琪觉得名洋是天底下最好的男生了，以后一定要嫁给他，就这么定了。 第13页 名洋打手机给琪琪说“琪琪，你来操场，来了你就知道了。” 名洋打开操场浇灌的水管，让琪琪看整个草场上那么多条喷射到半空的水柱。还有名洋许诺的彩虹。 幸福是种沉溺的渴望，浪漫是种飘飞的欲望。 名洋总是细细碎碎地做着这些，他只求要她知道，仅此，足够。 他不明白这样一段真挚的感情，怎么就会变质，而且这么仓促和突然。它一定是哪儿出了小差错了，一定有回来的可能。名洋想到琪琪看他的认真的眼神，既然在一年前她已清楚自己的想法，那种淡定只会让她继续坚持，这不会错的，名洋一直以来都那么相信她，一点都不曾怀疑。因为琪琪就是能给他这种感觉，不会再有别人能够带给他，就凭这个，就凭这种唯一，他只能相信她，真的只是心甘情愿。 第26节：那时的天空（2） 北京的凌晨有些瑟瑟的冷，天空明朗而高远。这个城市能让人感到它的包容，它的大气。名洋觉得自己在这片天空下是这么普通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有最最琐碎的情感和生活的牵绊，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范围之内，因为太过熟悉自己的气息而忘却了妥协包容，生活需要气味的交融，一只都需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让人浮躁。 时间可以把一切都带走，时光可以让什么都沉淀下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关于歌手大赛的沉寂也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琪琪忽略了它的影响力，她以为一切不过如此，可事实上它带给琪琪的纷扰远远超过预计。 在学校里她不会因为别人多看她两眼或者在背后小声议论她而对他们心怀怨恨，她真的只是习惯，习惯清冷地看他们，眼光淡然得略过他们或者视而不见。她开始讨厌乘电梯，讨厌有人在那样狭窄的空间里还要给她视觉上的压迫感，她想不明白这些到底是怎样在思考的一群人，有干涉别人自由的欲望，并且追根究底。 这些天名洋还是在忙他自己的事情，琪琪一向来都不多过问。名洋只要有空就会陪着琪琪，安静而疏离。名洋知道她一直希望不被打扰，在自己的空间里，她才自由和本色。名洋有时看她任性，耍点小脾气，歇斯底里地开心和难过，他觉得那才是她，那个简简单单，纯纯净净的她。可现在看来，琪琪的希望一点实现的可能都没有。于是她开始学，学着处理人与人相处的方法，学着把自己融到人群里，试着把自己和大家雕饰成一个样子。琪琪想到这些就会无奈地摇头，是不是安宁总要以个性的失却为代价。“生活总是在摧残个性，一点意思都没有！”韩晔有时会狠狠地把东西一甩，不顾及地把想法说出来，她说她会忍耐，但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她会受不了了，她是一定会变本加厉地什么都要回来，即使被人唾弃她也不在乎了。可琪琪不确定，她想生活还是会有遂人意的时候，只要你能适可而止的顺着它来。 歌手大赛那段日子，琪琪的确费了一番时间在里面，那段日子的课程上的也不够踏实，这些天翻了翻以前学的内容，琪琪真是觉得茫然，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是名洋可以多抽些时间出来和她一起上自习。即便落了一些，她也还是相信自己可以漫漫地，一点一点地把却失的内容补上去，象蜜蜂一样。 琪琪觉得很多人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把事情一件一件地做好，是因为他们的周围有很多诱惑的东西，而他们的内心有可以与之呼应的心情，那么这就足够了，一切都受牵制了。只是人心的安静在这样浮躁的天气里是件多难的事情啊，琪琪突然想名洋了，或许很多时候，只要有人在困难的时候鼓励自己一下，那么很多难的事情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可名洋，他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下落不明。一股脑的学习压力和突然间疯狂生长的无事可做的空虚，让琪琪脆弱而无奈。 琪琪一人坐在705的后排背英文单词，不停地看表，发短信。偶尔回头向教室的后门张望，既而恹恹地趴在桌上。名洋说他过来，琪琪把它当作一件事情一直牵挂在心，虽说他来或者不过来来，也不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会分出一份心思来等他，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琪琪在一张纸上写“名洋” ，涂得满满，然后一一在上面划差，一个不落。在“余月光”三个字上画x。 这时一男生走到琪琪身旁，轻敲桌角。 “同学，能出来和你说几句话吗？” 琪琪觉得突然：“有什么事啊？” “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出教室。琪琪显得有些勉强。 “你是欧阳琪吧？” “是，找我有事吗？” “我那天去看了校园歌手大赛，你得了第一名对不对。那首《那些花儿》我特别喜欢。你唱得真不错。” “是吗，谢谢。你叫我出来就为说这个？”琪琪觉得这情形还真是搞笑。 “哦……对……我想和你说就是……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自从你来705上自习之后，我就天天来这里上自习……我同学都说从来就没见我这么用功过……我想说，我们能交个朋友吗？我很喜欢你！” “呵呵呵呵，诶，你大几了。” “大一。” “哦，我看着象，来上自习要认真一点，明白吗？”琪琪看着他笑。 “可我看你也不认真啊。” “恩，没错，我想我该去好好看会书了。” “哎，等等，我们再聊聊吧！我想你多了解我一点！” “对不起，我没时间跟你聊天，我男朋友等下过来找我！” “是吗？……不过没有关系，你有男朋友也是可以有其他的异性朋友的，对不对？ 你有手机号吗？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琪琪无奈：“我没有提醒你的意思，我只是说他要来，我没时间，就这样。” “欧阳，大家觉得你是个看起来很清高的人一定不好相处。可我真没那种感觉，觉得你的这人特别真诚。” “真诚。”琪琪看着眼前着个男孩突然发觉真诚还未必是件好事。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此时，走廊那头，米锐向这边走来。 琪琪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朝他挥挥手“小米，你可来了。” 米锐一脸迷茫：“啊？琪琪？”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包出来。我看以后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自习好了。” “哦！你男朋友来了啊？那我先去看书了。拜拜！”那男生尴尬地转身就走。 琪琪窃笑。 第27节：那时的天空（3） 琪琪背了书包就拉着米锐往楼下跑。米锐被琪琪拽得头晕晕，不知道一点状况。等琪琪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米锐笑着说他肚子疼了。他以为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或者起码是有点意思的吧，没想到只是搭个讪，而且那男生又绝对的无聊。米锐就特自豪的和欧阳说：“看吧，人和人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啊。” 自从欧阳琪和米锐一起参加了歌手大赛之后，两人也没有怎么联系，只是偶尔发发短信。米锐知道自己对琪琪有偏心，因为一些莫明的情愫，如果自己再沉浸下去对自己和欧阳都没有好处。对于名洋，对于自己敬重的兄弟，米锐是怎么都不会做对不起名洋的事情的那么歌手大赛结束了，或许关于欧阳的一切记忆只是他应该承受的一份感情的负累。就把对她的偏爱放在心底，一个人祭奠它的夭折吧。米锐这么想。每次见到她，说几句开心又放肆的话，米锐总是无能为力地泄露一带而过的思念，之后长久的无法触及让米锐有悠长的忧伤，可他还是一人承受吧，感情有时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是，一点没错。”琪琪看他笑，他还是那么有意思，一点都不会变，简直是griefproof。琪琪知道米锐的心思，曾经有一段日子，自己也怀疑过，混乱过。可琪琪总是很好地保持着距离，一脸心无城府，看你能那我怎么办的小霸道。她想这样对米锐和名洋都好，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对了，最近怎么样。名洋啊，我看他还是被那个什么机器人小组抓着当苦力，这可怜的孩子，连女朋友也没时间陪。”关于欧阳，即便只是处于对好兄弟的关心他也会在意她，更何况自己对他心存关爱。有时看到这样一个清瘦的女生，形单影只，却有脆弱而无谓的笑容，米锐会有隐隐的心疼。 “他忙他的什么人，我管好我自己的也不错。呵呵，还能怎样。” “你也还行拉，也不是粘不拉及的那种，蛮好伺候的。” “对的啊，到处都是娇惯着的红牡丹，我就只能做路边的狗尾巴草了。”琪琪爽朗的笑，米锐从心底觉得她真是个很难得的女生。 第14页 “对了，小米，我倒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没时间和名洋说，我也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你还记得歌手大赛结束之后有人过来找我吗？” “有些印象。” “当时他说我要有兴趣可以去他们公司下属的酒吧当驻唱，环境不错。我一直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不过他前两天又打电话来问我的意思。他说到他们酒吧驻唱的，如果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公司会考虑和他们签约，有很多歌手都是这样子出道的。” “然后，他也说凭我的各方面素质，他很希望我可以过去，无论以后如何，这都是个可以把握的好机会。” “他是这么说的吗？”米锐低下头沉默了一阵，“首先他的为人，还有他们公司的情况我都不清楚，我不好瞎说。我先帮你去了解一下情况，改天再告诉你吧。怎么讲，这或许就是个机会，去试试也无妨吧。” “那你帮我留意一下咯。看你平时说笑，浮夸由玩世不恭，我还真没想过你办起事来还蛮认真。” “欧阳，你看你假了吧，你要真觉得我靠不住你还来问我，还不忘乘机损我。”米锐有些无奈地摇头，想很多时候琪琪都是这样的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琪琪俏皮地朝米锐笑。米锐觉得这样真的也很好，看她笑，不给她负担，给自己一条退路，就这样吧。 第28节：纯（1） 名洋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虽然每一次说服自己都好难。 今天机器人小组的实验室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研冰一直以来都不是很熟悉具体技术上的机器人设计情况，可今天她小逞能可一下，短接了一个电容，然后炸了个灰飞湮灭。研冰当时就傻在那里，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她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搞得名洋对她一点火气都没有，最后软软地说了句，“没事就好。”就叫陈波过来把她接走了。其实名洋的心情不好，忙了一天的电路设计，总算可以有做自己事情的时间了，名洋当即就发短信给琪琪说他晚上和她一起去705自习。名洋真的想看看她，为了机器人的事情，他连一点顾及她的时间都没有，他不知道这样的舍弃是不是值得，也不知道这些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是怎么过的。她在想什么，她会不会怨他，他一直都想知道。 可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名洋又得留下来，把研冰留下的一堆糟糕的问题处理好。名洋无奈，想琪琪今天是要等他无疑了。他想即便再晚搞完他也要跑去自习教室，带她回去。名洋总是后悔为什么总是要处理好一些别人的无关紧要的事之后，他才有精力和想法去顾及琪琪。 名洋把故障处理完之后已经很完了，他一想到琪琪还在教室，就斜挎上书包过去找他，他不想让琪琪觉得他总是没有信用，说话说一个没一个准。或许，琪琪就已经是这个想法了？名洋叹了口气，处理好这些一直都这么难，他除了埋头去做，去证明，还能说什么呢，语言往往在需要解释的时候显得如此乏力。 名洋在去教室的路上看到米锐和琪琪了。米锐推着自行车，琪琪在一旁拌着他走。聊天或者笑，那么悠闲自在的样子。琪琪发短信说“名洋我在看书，你过来好吗，为什么我总等不到你。”一点没错，等不到就不要等好了，这个多明智啊，一直以来都应该这样。名洋曾经还幸福地以为自己遇到的女孩是那么与众不同，可现在他觉得他简直偏执，直到现在还是想方设法地帮她找借口。那到自己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名洋感到自己好累，一个晚上实验室的事情，他是不该再回去找琪琪的，他要好好回去睡觉，他要回去。 几天之后，当米锐告诉琪琪那个公司比较正规而且那里的酒吧的确声誉不错以后，琪琪就决定过去了。她不明白名洋的顾虑在哪里，如果他能告诉她，他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可靠，或者会遇到如何麻烦的事情，她不知道他的确信是哪来的，她开始怀疑他还是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名洋。那是在自习教室的走廊外，名洋说的有些大声，她只是听他说。那么多同学在经过他们的时候总回头看他两，她觉得她怎么做都是错的，错了就是错了。 “琪，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了解那个人，你了解那个酒吧的情况吗？” “……不知道。” “你不要以为能唱几首歌就能当歌手了？那歌手就满大街都是了。” 琪琪一直底着头的，可这次她一下子抬起头来，那么迷惑地看着他。 “琪琪你以前不是这样，你以前让我觉得是沉静的，可你现在，你看你怎么就那么浮了 呢。你是歌手大赛的第一名，可上几界的第一名还不是照样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能明白吗？“ 琪琪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丝苦笑。他看到什么了呢，他怎么就确定她浮躁，骄傲了？那种确信说得琪琪从心底里忧伤起来，她一直在尽力做些事，只是他看不到而已。可到头来他还是彻头彻尾的不理解，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琪琪一直看他，轻轻的说，想说给自己听一样，“我根本没那样想，从来都没有想过可以那自己努力之外的东西走捷径。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想做好自己该做好的，得到自己该得到的，我就那么一点点小想法。” “是吗？有吗？这段日子以来，为了歌手大赛，为了你的冠冕堂皇的兴趣，你废了多少时间，你问问你自己你这段时间到底浮躁过没有，你上过几节课，认真地看了多少书，每天和米锐一起耗着练歌，和陈波一起聊天。你要不想好好学习，你来这里做什么！” “哈，你原来一直都这样想的？！你事先有没有和我说过你是这么想的，当事情都已经摆在那里了，你来责备我其实不应该那么做。你说好，我叫小米来帮你练歌，当初你答应地那么痛快，我连说考虑一下的余地都没有，你现在来责怪我！……我真想不到，名洋，你太出人意料了。” 琪琪一直一直地看着名洋的脸，名洋侧过脸去不看她，其实他的心是柔软的，一直都不曾改变。 第29节：纯（2） “别人怎么看我，说我欧阳是只花瓶，一点本事都没有还在那稀罕自己的一点破事。这没有关系，你明白吗，我不在乎！我不是为他们活。我想我什么个性他们不明白，可你会明白，你一直都了解我的为人，理解我处境；我也还有朋友，他们不觉得我虚荣浮躁，这样就好了，足够了。可现在呢，你和我说你觉得我浮，和周围的一群花蝴蝶没什么不一样！我在想我是不是把我的信任放错地方了！别人都不信，我还要把信任当宝贝一样塞给他，我贱不贱啊！” “你没错，你一直都是对的。是我错了，我不够相信你。……可我拿什么来相信？”名洋想到他所看到的一切，琪琪所说的，那种一意孤行的怀疑，一点挽回的可能性都没有。 “就凭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凭我们两开开心心的一直走到现在。你竟然说你不知道拿什么来相信，你好狠。” “我不想说这些，说道信任我就觉得恶心。你答应我不要去那鬼地方了，就求你这一次。那种地方只可能是染缸，你去了就出不来了。” “为什么？你了解那个人，你了解那个酒吧的情况吗？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你任性，你就把大家对你关心当成是应该给的，那么理所当然。你就是被大家放在手心里宠着，你不知道难处，你更不知道学校外面的情况有多复杂，多出人意料。不是什么事都能轻易试的，不要拿着你的热情你的年轻你就天不怕地不怕！” “你不要摆一副踞高临下的样子给我看。”琪琪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句话。“我不明白你成天在实验室里做你的机器人，怎么就什么都懂！” 名洋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别过脸去，不看她咄咄逼人的眼神。 “名洋，我是一定会去的。就凭你说，我太顺了，我太不知道难处了，就凭这些我都要做给你看，一定。是福是祸，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这是第一次琪琪和名洋说这样绝情的话。琪琪觉得自己倔强的坚持下，只是脆弱的空虚。 “琪琪。”名洋伸手去拉琪琪的手臂，可什么都抓不住。名洋的手臂重重的敲到墙上。连空气都吓了一跳。 琪琪找了韩晔一起去那家离学校还不算太远的酒吧。琪琪在去之前打电话联系过尹江就是那个某家娱乐公司的经理，她说她想晚上过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尹江说好的，我晚上也会过去，我会安排，你放心。琪琪觉得这真是个利落男子，有在生意场上磨砺了一番的沉着。 第15页 在琪琪和韩晔到那里的时候，尹江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们了。 这家音乐主题酒吧的整个色调是暗和沉稳的，棕色木质的长条桌子和柔软的棉质的沙发椅。墙壁上挂了很多副小的错落的抽象画，虽多但一点不显凌乱。近吧台不远是一个简约的舞台。刚一进来，琪琪就听到淡淡的曲子和歌声。那是一个瘦而高挑的年轻女子，长直的黑发一直垂到腰际，淡紫的吊带连衣裙，裙摆上有好看的流苏。斜斜地扣了顶黑色礼帽。她一个人坐在高架椅上，怀抱一个木制的吉他特别恬淡地唱着爱尔兰名谣。她穿着棕色长靴的腿恰到好处地交叠着，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在经过舞台的时候，韩晔看到她化了很精致的淡妆，并不十分漂亮但清凉如水的眼神和性感的嘴角让人一下就记住了这样的一张脸。 他颇有风度地和她们打招呼，然后帮她们点饮料和点心。琪琪有些生涩地坐下来，介绍了一下韩晔给尹江认识。琪琪今天穿得比较随意，感觉上和这家bar的气氛不太相合，一件可爱的泡泡袖和七分微喇的牛仔裤，白色的发箍把头发扎成高高的一束马尾，不象比赛那天穿得那么飘逸但也清新可爱。韩晔还是一身暗色系的衣服，无论多热她从不扎头发，在长发的遮掩下，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美好的下巴。 琪琪坐在那里喝饮料，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提关于驻唱的事情。韩晔坐在一边静静地打量着尹江。他穿了间黑底间隔细白纱的绵质衬衣，白色的裤子。微微敞开的衣领让韩晔觉得干净而大方。其实刚刚琪琪介绍她时，他举止间的温文就让韩晔对的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但韩晔看不出尹江具体的年纪和大体的性格，他的眼神是那种如容透过的浓重的粘稠，什么都看不到，着让她想要林砂，有一种叫人隐隐不安的控制力。 尹江看这着欧阳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尹江觉得眼前的两个女学生有那么点性格上的差异，但都是很可爱的孩子，有些处事上的生疏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尹江看出欧阳的犹豫，说，“欧阳琪，你有来驻唱这个意思是吗？因为想签约我们公司的歌手，以及到这里来演出的，其实不在少数。你也看到了，今天在这里演出的那个女孩子是音乐学院的。她的音色和吉他伴奏都不错，她自己又喜欢民谣，我们就安排她在周四的晚上过来唱。其他日子还有别的人过来，唱些jazz，euro rock这样。我们还是很注重在歌手的筛选上的，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让这个bar有更好的氛围，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坐坐，有时也做我们公司的曲子的事先预演。当然你过来我们还是要按你的意思来安排的。” 欧阳琪听尹江说完这些有些拿不稳自己该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说，“听您这么说，我也的确清楚了你们的初衷。其实对于过来驻唱我还是有一定的顾虑，毕竟我们都在在上学，怎么说都是要一学业为重，还是不想这个事情耽搁太多的学习时间。只是有您的邀请，并且我也有这方面的兴趣，所以才想过来看看。” 第30节：纯（3） “这个我们会考虑，大家都是平等和自愿的合作，对不对。” 琪琪转过脸看韩晔。韩晔会意，微微笑着说，“那我看暂时还是让这边的负责人帮欧阳做一下演出时间以及报酬之类的安排，看她能不能接受。这个总是要事先就定下来的。” 尹江一脸笑意，觉得这两个单纯的女孩子的戒心还真是蛮重的，自己反倒象个文雅的拐骗能手。 尹江看了看表，“好的，我让赵眉过来和你们商量，我有些事要离开了，不好意思。” 尹江和她们说再见，一直都是温文的语气。 赵眉是个30多岁的女人，单身，是管理这个酒吧事务。她染了个暗红的头发，有一般的生意场上的人都拥有的精明和干练。尹江和赵眉应该是两类不同的人，一个敏锐直接，一个沉着从容。她受尹江的嘱托把欧阳的演出时刻表排了出来，定了每周周四和那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女孩子在同一天演出，如果有什么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可以相互调剂。欧阳觉得也还不错，每周过来一次，而且报酬有很不错，即便只是没星期过来一次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都是好的吧。 欧阳和韩晔还有米锐说了一下自己的决定，他们说行吧，就当是社会实践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路上要小心，以及不要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惯就好。 欧阳说，不会不会的，那里的环境很好，而且尹江是个很有内涵的好人，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还是可以去找他的吧。欧阳觉得开心，因为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名洋言之凿凿的那种情况，即便只是自己运气好，名洋的顾虑看起来还是多虑了。但名洋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机器人的事情，而且全国的总决赛又破在眉睫，她也就没有机会把这事告诉她。 赵眉的却是个利落的女人，在欧阳答应了下来之后，她就把一系列的演出时间，报酬问题，签约年限都定下来，要她过去签。赵眉给人的感觉就是说一不二的原则性，她说一直以来歌手到这里驻唱最少的签约时间是半年，因为酒吧和公司的事务毕竟很多，这样的事能定则定得长久一点，毕竟他们的一切流程都很正规。欧阳想到自己暑假总是要回家的，还有下个学期的课程安排，半年对她来说有没办法预见的困难。欧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能不签了。赵眉有些小诧异，对于这样的酬劳，很多人真是求知不得想赖在这里不走，可这个小姑娘要求还蛮多，一般来说象他们这样的酒吧招一个不专业的，理工科大学的女生来唱已经有些例外了，而尹江还要找她赵眉来管这样的小case，说，就这样一个学生，你就不要怎么为难她了，她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赵眉摇了摇头，说“那好，你看吧，你可以定几个月就几个月吧，不强求你。”赵眉想到自己的一大摞等着要处理的时务，就不打算再和这姑娘耗下去了。 欧阳开心地朝赵玫莞尔一笑，很利索地就把单子签了。欧阳还是感觉到她不露声色的不耐烦了。 赵玫觉得这姑娘还是蛮可爱的，特别是朝她笑时流露的单纯和亲近感，而且赵眉也觉得这个孩子聪明有主见，应该是块璞玉。或许尹江对她的偏爱也不是不无道理。 欧阳和赵眉说阿姨再见，纯净和年轻的气息一下就感染了一下赵眉的情绪，或许自己在酒吧里工作太久了，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触及到这样干净和清爽的孩子了。 第31节：可不可以不勇敢（1） 和欧阳一起从酒吧回来的路上，韩晔记起很多似曾相识的片断，很多记忆放在心里的一隅，很久没有取触碰它，只是突然有些细碎的东西一下让那些往昔翻浆蹈海起来。韩晔从一开始就觉得林砂是会离开她的，她只是他生命里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一下就略过去，余下的段落还是流畅的。在林砂心里，韩晔只是他追逐的一个影子，仅此而已。即便他把自己的整颗心掏出来给她看，感动她，挽留她，纠缠她，她都只是倔强地按自己的意思来，他一点都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和他想到一起，什么时候又和他背道而驰。 林砂说她是暗夜里的不被束缚的影子，即便他想囚禁她，只要她想她都可以随时逃脱。” 韩晔说他的确约束不了她，她可以随时离开如果她愿意。可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林砂，可你是光，你知道吗？无论在我逃到哪里，如果没有了你，我只能是灰烬。 林砂彻彻底底的用大半年暗无天日的时间来准备考美院的研究生。大家说考研那简直是一长段猪狗不如的日子，林砂是彻底体会到了。从大三的那年暑假开始林砂就没有回家过，爸妈会抱怨他说孩子长大了，忙起自己的事来，总会把爸爸和妈妈放在一边。可林砂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有责任感的好孩子，他惦记爸妈，他总是在不停的努力，从很小开始就这样，林砂觉得爸妈对他这样好，他是找不到一点理由不好好学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些想法放在心里，关于如何象别人解释，林砂一直觉得很难，要他试着去说服别人，那更是太奢侈的一件事了。 七八月份的北京是一种可以把人蒸干的热，让人厌世，林砂在那段日子里整天往返于考研的辅导班和宿舍之间，而一到假期整栋楼的人也都差不多走光了，整个楼象个干瘪的骨架支撑在那里，一点生的迹象都没有。那样的环境让人觉得压抑，在无事可做的晚上，林砂会去超市买很多啤酒来，一罐罐地喝，他怕自己被北京缺失了水分的空气蒸干，象一条可怜的咸鱼干。一个人的宿舍适合放很重的金属，或者很极端的dvd碟，一点顾忌都没有，这样很好。林砂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弄明白自己的内敛和沉没只是因为无人诉说，确实只是这样。所以在某些场合，有女生打响指或者送个暧昧的眼神给他，说你简直太酷了，他会立刻放肆地笑，笑得她们心惊胆寒。 第16页 现在林砂回过头去看那段日子的时候，感觉象是从某个悬崖上俯看山底下整座错综而荒凉的城，有清晰的脉络。那时的自己是不知道韩晔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的，在什么样的地方做着什么样的事。只是后来他们莫名其妙地认识了，在争执的间隙里慢慢地纠缠起来，直到难以分开。林砂常在有大风略过的夜晚在阳台上点根烟，静静地想她，想生命就象场奇遇，他在那里沿自己的轨迹日复一日地做同样的事情，是不是只是在安静地等她的出现呢？林砂想到这些就温婉地笑。 林砂被告之他在美院第二轮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这个太让他接受不了了，笔试，专业考试以及第一次的面试都过的很顺利，一点要被淘汰出局的迹象都没有。可事情竟然果真就是如此，林砂都不知道这些天是怎么活过来的。 韩晔那段时间一直陪着他，几乎形影不离。她想到他对他的种种，总是坚持地不带感情色彩地帮她，照顾他，不给她一点商榷的余地，他说她是个太过激烈和极端的孩子，他又何尝不是？她害怕他会想不开，他一直都是个把所有的不开心都藏在心底的人，一旦那样的承受超过负荷，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这让她想到自己在高中那段让人窒息的生活，有厌世的欲望是件太轻易的事情了。 林砂坐在操场上那片空旷的草坪前，不停的点烟，一根接着一根，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他已经这样一言不发很久了，韩晔就一直陪着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爱怜地看他，或者帮他去买烟。韩晔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这么久，她根本没有办法从林砂的眼里看到什么，更不用说让他说点什么。 第32节：可不可以不勇敢（2） 韩晔靠着他的身边坐下，冗长的静默之后，她说“林砂，你说句话好不好。……求你了。”她觉得这些天来，她简直处于失语的状态，情绪焦躁，大家说韩晔，你好好说话，不要朝人就吼。她觉得她能这样沉住气，低低地和他说话简直太需要自控能力了。 “你让我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 “你已经够安静了，你知道吗？” “你别理我。” “你不要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好不好，你把不开心都说出来，你会闷坏的。” “你给我走。” “……”韩晔在那里静静地坐了很久，突然就低低的哭出来。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她只想大声地喊。她觉得自己在林砂面前简直是个没有自控能力的废物。“林砂，你简直是世界上最笨的猪！我也要考试，这两天我来不急看书，我还要去上通宵。谁想过来陪你啊，谁想耗这时间过来陪你啊，我觉得我韩晔他妈的就是贱，被人讨厌，被人嫌，还要坐在这里不愿走。……我都不知道这两天我是在做什么，你说我都在做什么啊！”韩晔一边说一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林砂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韩晔从来就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精力去安抚她。林砂向这大半年的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连自己也快记不得了。每天早上他是宿舍里起得最早的一个，大家都还热热闹闹地睡在那里。每天第一个去教室把日光灯点起来，把所有的玻璃窗都打开，一个人做在最后一排静静地点根烟。他不记得自己连续几天就住那自习教室里了。他觉得自己是在一点一点地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带，他真的从心底里觉得开心。要是象大家一样考本校的研究生真的不用那么辛苦，真的不用。 “我真的不好受，晔……”林砂以为自己麻木了，可一旦说出这些，他觉得心里是一息间纠结的疼痛，“晔，整整大半年，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而且每一天都是实实在在的消耗。……早起，最晚回来，看书以及画画，这些都很难，可如果结果是好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我能花苦工夫在里面，一直以来我都可以认真地，坚持地去做。可，晔，为什么，生活就是要让你承认你不能，你即使再努力都不可能。” 韩晔突然想到自己的高考，是生活的不公平，还是很多东西都被事先写好了？ “这个太残酷了，你能明白吗？笔试和专业都不错，那是应得的，我一直都那么觉得。可为什么就是没过面试呢，当时联系美院的老师，想起来真是件太过辛苦的事情了。可最后呢，失败是自己的，你没考上，你就是没能力。一点理由都没有。努力了，尽力了，再让你彻底失败，这样的情形，让自己承认自己的不能，是件太受挫的事情了！” “林砂，不是这样的。你看在外面的公司接过这么多工作，每个公司都那么希望你替他们做设计。林砂，你就是优秀的，你怎么能怀疑这个！” “呵呵，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在做什么，做这个，那个，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把最关键的都丢了，却抱了一大对没用的东西，自以为了不起。” “可以试着回头，走另外的路，真的，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你毕业了就找工作，有什么不可以。你只是绕过去，或许还能殊途同归的，你想过吗？” “我一直在想，我在想我还能怎样走下一步。晔，很多事情，我自己会想，会决定。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韩晔过去紧紧地抱着他，“我一直都害怕，怕你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害怕。”她，小声地啜泣着，林砂突然间觉得她的心思其实那么柔软，一如她柔软的双臂。很多强硬的东西总会在情感面前一点一点地磨蚀掉，露出原来的模样。 “晔，不要害怕，我们都要勇敢起来。我们可以互相安慰和依靠，可面对生活的难处，我们一直要自己去面对，别人只能袖手旁观，你明白吗，你只能自己做决定，要怎么做，若何做。如过我毕业，然后离开这个学校，丫头，你怎么办呢，我很放心不下你，真的。至少我在这里还可以照顾你。” “当一个人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是会勇敢起来的，我一直都这么想，而且一直都是这样。” “恩，是吧，你不要哭，什么时候都不要掉眼泪，那没用，你要记得。”林砂心里明白韩晔或许擦干眼泪之后有时一个倔强而坚持的孩子，只是她心里有他的脆弱，“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要去做你应该做的，快回去看书。” 韩晔擦掉眼泪，在他身边坐了好一阵子，一下就跑掉了，什么话也没留下。他还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她。 第33节：小芝（1） 林砂决定先去找找工作再说。有人说一步证明错误，那么整个结论错误，于是林砂回到原来，从新开始，重新界定。 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日子，真的不难。林砂跑了好多家单位，他把自己的设计作品拿给他们看，他们就很热情的愿意收留他，但年薪不算高，而且签约的时间很长，林砂是不愿意在一个座位里，很没创意地干上还多年，把自己的棱角和热情一点点的磨平。 林砂很诧异地在一家设计院里遇到小芝。小芝很热情地帮他处理了一下面试的障碍，所以那次面试很顺利，结果也还不错。 小芝的爸爸是这所设计院的院长。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小芝才按父母的意思，到这个学校来学工业设计，学成毕业，然后顺理成章地进设计院。小芝和林砂一个班，在大家都辛苦考研的时候，小芝几乎是班里最清闲的人了，整天来学校晃荡一圈，在绘图教室里看稀稀拉拉地几个人在那画画，然后每日必定花上一个小时回家，雷打不动。林砂有时就在那画，小芝会很开心的过去和他聊上几句，可他的沉默有时让她无所适从，虽然她一直觉得林砂是个风趣和聪明的人。 在林砂的印象里，小芝一直给他淡淡的感觉，说话轻轻细细，语气里是一种没有骨架的柔软。她不算高，面容清秀。细细的眉，长而弯的凤眼，薄薄的嘴唇。林砂觉得这些细线条的外貌特征，因为不够浓重和有棱角，而不能给人鲜明的印象。在设计里流于意识化的平淡一直是作品不够吸引人的症结，这让林砂想到小芝，性格温润，淡淡的轮廓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美。 临近林砂毕业的日子里，韩晔过得颓废和混乱，一切源于林砂，真的是这样。韩晔从来都没怀疑过，她总是这么容易受到别人对她的感情的牵制，她自己也清楚，一点陷入，只是飞蛾扑火，没有人能长久和她在一起，一直如此。 林砂是在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里和小芝走在一起的，好象这两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件异常自然的一件事。在林砂处理完毕业的一些事宜之后，他就去设计院实习了一段日子，小芝说那样可以每天多些时间见他，让他觉得他触手可及，这让小芝觉得幸福。 第17页 那晚，他们去café坐了会儿，他们的谈话让林砂有设防的小心翼翼，可他也有种隐隐的预感就是他可能会和潜意识里的混乱，阴暗作一下了断，有一种明亮的，有秩序的力量能带他离开自身的泥淖，那是小芝带给他的。 “林砂，你的毕业论文弄完了没有啊。我的拖了很久，还置在一边。” “蛮早就做完了。你也不把那论文处理一下，及时交总会顺利一点。你不是已经在设计院干了一段时间了嘛，随便磨磨谁帮你搞点资料不是很容易。”林砂看着他笑。 “我做事就是爱拖的，这个你也知道，一般系里要交什么阶段性的作品，我都会是最后一个交，有时拉着老师求他还是要帮我改改迟交的作业的，呵呵，不然我会死得很惨。” “你要有什么觉得麻烦，找资料，做总结只类的，可以找我，一般我帮别人打下手都兢兢业业。” “呵呵，是吗？你还真有意思，和你处了快四年，就没觉得你是能帮别人打下手的。一直不太说话，有时讨论个什么作品你也不会当众提什么意见。不过提出来还是蛮尖锐的那种，呵呵。” “有吗？”林砂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只是实话实说，没觉得怎么尖刻。要大家都那样看我，我一定就不提了。呵呵，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些作品，什么经典，什么佳作，简直一堆废纸。要表达的概念都漏洞百出，我都懒得说什么了，有时说还行吧，这样。其实说与不说对我而言，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不一样。” 小芝听林砂不紧不慢地说他的想法。觉得他是个特别聪明而锐利的人，思维和逻辑总是清晰而敏捷。但表面上，林砂做起事来总是淡淡的从容，不急，也不深入。 第34节：小芝（2） “对，说和不说大家对你的看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呵呵，因为大家一看你的作业就知道，你根本没把老师教的设计理念放在心上。你那种态度和做法，只是种‘内敛的嚣张’。你让别人觉得自己特别没底，因为对于别人的不足，你不会直接地说出来。呵呵，大家可能把你当下手使吗？” “呵呵呵呵，我一直都不知道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你看你又假了吧。对了，你说说那天在设计院面试的情况吧，后来我也没问那个人事部的负责人。” 林砂觉得小芝是个很有观察力的女生，虽然每次她的作业都交得比较晚，但看得出来她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整个画面素净又不乏细腻，让人觉得舒服。就象她的为人和说话方式，把该说的一样一样地罗列出来，情况如何就摆在那里不作评价。而让人觉得尴尬的情况她也会特别有分寸地避开或者点到为止。 “很顺利，那天多亏有你帮忙。他看了一下我带过去的一些个资料。简单地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这样。他说听说你在校期间就接过很多的定单，很多设计作品让公司都很满意？我当时就诧异了一下，毕竟这个在推荐表上一笔带过了，后来，我猜一定是你在那里替我吹嘘了一下。” “你的实际运用能力就是不错，我只是实话实说，哪有做什么手脚，呵呵。不过，要是有熟人能照一下，很多事情会容易一点，你觉得呢？你一直都很有能力去把事情做好我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可以把过程搞得直接和明朗一点，那更是锦上天花的事情，毕竟找工作也有个供需的问题在那里。” 小芝的细心和周到让林砂觉得自己的生涩。这么久以来，林砂都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周围的疏离没什么不好，自己觉得安全和自由就好。可一到踏入社会这个圈子，林砂才发现那种明晃晃的裸露和可塑性是他一直以来都缺乏的。 “我爸爸觉得你的各方面素质都不错，将来是能胜任一些项目的，。呵呵，我说是啊，没错。林砂同学在班里一直很出色。” 林砂看了看小芝，突然间觉得自己被卷到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里。林砂觉得自己没有考上美院的研究生，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个可以继续深造的机会，或许他把自由都丢掉了。就象韩晔所说，要换一条人生的道路，却没有殊途同归的可能性。 “我没有考上美院，这个对我的自信一直都是个打击，呵呵。” “不要紧，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可以重新计划一下，这个不是问题。或许你到时可以继续考或者可以在设计院里争取一下出国的名额。” “小芝，我们说些别的吧。一想到考研的事情就让我不舒服，呵呵，条件反射。” “好，不说这个了。不过这段时间你可以过去实习，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再说你的毕业设计也做完了。”小芝看着林砂温情地笑，“那样我可以不用特地跑到学校来看你了，呵呵。” 林砂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 以后很久的一段日子，韩晔都很少在学校里见到林砂。她发短信问他在做什么。他说他很忙在设计院实习。她问他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他说改天吧，这两天还有几个项目要赶。 韩晔觉得闷，林砂象水蒸气一样在她的视野里蒸发了，她有些不安。可她有能担心什么呢，对于他的一切她从不过问，也无从得知。韩晔觉得gill和阿宝和她在一个城市里，是那种可以触手可及的依靠，她就觉得安心，虽然进了大学以后大家各做各的，也不常联系。但她不担心，很多情谊在那里，它总会在那里，不是你的，再强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第35节：smell like teen spirit（1） “gill，你怎么还是这个落魄的样子啊？”韩晔找了个折中的café bar，离gill和阿宝的学校都不远。韩晔到的时候，阿宝还没有到。gill一个人靠角落的座位，显得特别畏缩。 “你来了啊。还好吧，大概还是没办法很本分的做事，就难免遭别人迫害。呵呵，看来是根深蒂固地中毒了。” 韩晔看他些许沉静的眼神，觉得这段日子以来，多少还是有很多改变的吧，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疾，只能自己疗治。 “阿宝怎么还没来啊，这小妮子没有哪一回是不迟到的。不给gill面子也就算了，竟然也不给我面子。” gill笑，说，“你要喝点什么我帮你点。” “奶咖，这里的咖啡只有奶咖是大杯的，提神又解渴。哪象那个espresso喝得让人光火。” “奶咖，再要个两块芝士。”一个年轻的姑娘在一边记，韩晔只是顾自地和gill聊。 gill无奈地看着她，笑。 从刚开学的那次相聚到现在gill也有大半年没有见到韩晔了。她头发直直地垂在间上，遮住半张洁白的脸颊，只是略微显得血气不足，眼睛还是明亮而灵动。gill觉得她精致了许多，细碎花的紧身黑衣，棕色的大群摆的裙子，只是脚上还是那双converse的绑带休闲鞋。 韩晔看了看那女生婀娜的背影，回头冲gill笑：“是不是让你很丢脸啊？” “对啊，太不给我面子了。”gill一幅夸张的表情。gill觉得从韩晔的言谈上你是根本没办法了解她这些日子过得好还是不好，看来倔强的个性还是一点都不曾改变。gill翻开手机看了看短信，“阿宝说她被堵在路上了，刚刚从选修课上逃出来。” “好想她哦，还姗姗来迟，又不是见stanly，搞得和纯情少女一样。对了，她逃课过来的啊，我约她的时候她也没提起。” “她啊，有分寸的。平时小嚣张一下，不会捅什么大乱子的。” …… “晔晔。”阿宝一进店子就朝韩晔热情地张开双臂，给她一个紧紧地拥抱。 “阿宝，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韩晔笑得和朵花一样，gill就在一边看两个小女人疯。 阿宝一坐下来就开始埋怨北京下班高峰期的交通堵塞，把谈粉的小挎包递给gill放到桌子的里角，“gill，你好沧桑哦，也好久没见你了。” “你还记得理我啊？” “呵呵，看到晔晔就没时间顾及你了。” 韩晔见到阿宝真的好开心，还是那样的随性，废话很多的样子。 “你怎么烫了这么个头发啊，还染得跟稻草垛子一样。”韩晔第一眼见到阿宝就觉得奇怪，可就是一下弄不明白有什么不对劲。 “晔，你太没审美的眼光了。我这还是瑞丽5月版里某发型的唯一盗版。你能看到这么有水准的发型只能说你运气超好。呵呵。” 韩晔笑。阿宝的穿着的确是变了很多，only的彩条连衣裙，细细的半跟凉鞋，韩晔记得在高中那会儿，她们是最爱一起去运动馆看球鞋的。不过阿宝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一笑起来，韩晔就觉得高中的那个阿宝一直都那里。 第18页 第36节：smell like teen spirit（2） 那晚上gill，韩晔和阿宝三个人聊了很久。 阿宝说他们学校的男生简直太那什么了，连stanly都不如。有时上体育课穿双破李宁过去，就有男生半路截到她说她的这双耐克真的很眩，所以啊，穿得漂漂亮亮只能孤芳自赏了，呵呵呵呵。 阿宝旁若无人地笑，让人觉得轻浮。可韩晔听着就觉得难受，阿宝心里想什么，韩晔和gill都不会不知道。 “你们别不说话啊，这种冷场让我觉得很失败的，拜托！来笑一笑嘛。” gill说阿宝还和以前一样一根经到底，一直都变不了。 是啊，怎么就一直变不了呢。阿宝有些自嘲地想。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就象他们三个，但说和不说真的不会有很大的不一样，该自己承担的总是该自己承受。韩晔觉得他们三个还是一副洒脱的样子，这样很好，大家在开怀笑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很肆意，只是一直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那晚上韩晔回去得比较晚，如果她能预见到之后发生的一切，她真后悔自己怎么就正好在那个时间回去，她真的宁可什么都不知道，象傻子一样。 林砂说他很忙，这个韩晔一直知道。那天韩晔开开心心地坐车回学校，从教学楼那一片饶回宿舍。韩晔不是很想立刻回去，真的有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连夜晚的空气都带着轻飘飘的新鲜味道。想到前不久还和林砂一起为考研的事情搞得痛不欲生，现在开心的时候想起来也就释然了。 在教学楼前的路上，韩晔老远就看到了林砂。林砂牵着小芝的手，脸上有触不及防的意外。韩晔突然就停下来，在那愣了一会。小芝还是没有意识地和林砂说话，韩晔知道他们聊得很开心，一定是这样。 韩晔迎着他们走过去，低着头不看他们，只是走。她觉得他两从她身旁经过仿佛是冗长的一个世纪，前生的欢乐在时光的流逝里化为灰烬，一个世纪之后只是荒凉。 林砂终于还是没有和韩晔打招呼，他们行同陌路。她彻底地觉得林砂他妈的简直就是混蛋，韩晔在他们的身后忍不住掉下泪来，她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没用，就只会在林砂背后掉眼泪。她恨不得立即走回去扇他。 gill和韩晔又回去那个酒吧，一直呆到凌晨。 韩晔觉得自己在无处收容的时候，gill总会在他的身边，然后没有gill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现在。韩晔打电话给gill说，“我还去那个café bar等你，不见不散。” “可现在宿舍楼已经关了。“ “你翻墙出来，就这样，求你。” gill见到韩晔之后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地陪她坐着。说些你别再喝了，你哭吧，或者你不要哭之类的废话，到最后什么都不说干脆和她一起喝起酒来。gill其实最怕女生哭，面对韩晔这样又哭又不哭的就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gill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即便他真的很想帮她。 林砂打了很多电话给韩晔，她都一次一次地按掉它。 林砂发短信给她问她在哪。他打电话到她宿舍，室友们告诉她韩晔没回来，她是回不来了。林砂说，“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你接我个电话。” “你在哪我会疯掉。” “你说句话好不好。” “我死不了。”韩晔回完短信就关了机，眼泪一滴滴地掉在手机盖上。 韩晔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都看不到这么好的太阳了。她和gill说了好多遍你回去吧，你回去吧，求你了。gill才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韩晔觉得自己欠了gill数都数不清的人情，gill对她简直太够义气了。他从来都不多说什么，只是帮他，给他依靠。韩晔觉得哪个女孩子要遇到gill这样的好人一定很幸福。 韩晔被堵在宿舍门外的林砂吓了一跳。她还是从他面前饶过去，不看他。这次他拉住了她的手臂。韩晔突然觉得这真是件太好笑的事情了，他总算还是认出她来了。 “我想睡觉。” “我等你一个晚上了。” “累了吧，你也去睡吧。” “我真的是担心你。” “我想睡觉。” “……”对于韩晔，林砂一直觉得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gill说韩晔和我们一起去新疆吧，去看看那里的唐不拉克草原，穿越及膝的牧草和野花，看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在一大片荒原上的高速公路看一望无际的洁白风车，然后再去找一片枯萎的胡杨林，看他们沧桑的纹理和不倒的信念。韩晔说好，她想去换换空气，城市的空气是发霉的，就象某些人在这种空气里呆就了，就有腐烂的气息。她不想变质，一点都不想。 gill说我们做火车去吧，作一次长途的旅行。它一直是辛苦而充满奇遇的。韩晔在大一的暑假和gill一起去了那里，交错的铁轨伸向不可触及的远方，她不知道这样的界定和不定最终会停留在哪里。 第37节：过眼云烟 林砂毕业了，带着他的小芝一起在学校里销声匿迹。 韩晔最后一次见到林砂是林砂约她出来吃饭。韩晔说我们随便去哪里坐坐吧，看到他他就一点胃口都没有。林砂说如果真是这样他真是抱歉。 林砂就坐在韩晔的对面。林砂帮她点了杯爱尔兰咖啡。 韩晔说她宁可他给她点一大杯的可乐，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情调这样一种虚无的东西了。他们两现在什么都不是，而且从来就没是什么过。韩晔看着她笑，笑出一点沧桑的味道。 林砂说，“我和小芝是在设计院的工作上熟悉起来的，她是个很大方得体的女孩子。” “看得出来，她是你的女朋友？” “恩。” 他两是什么样的关系是大家一目了然的，韩晔又不是傻子。可当林砂这么确定的说出这样的一个状况，韩晔的心里还是纠结的难受。她不知道林砂大半年来一直把她放在怎样的一个位置。韩晔一手把头发理到脑后，觉得这自己根本就是傻子一个。 “呵呵，是吗，真是件容易的事情，早知道当初也做你的女朋友了，现在还能有资本和你较一下真。” 林砂看着韩晔就觉得难过，她就坐在他面前，可他知道他和她只能行同陌路。他选了一条捷径但心存内疚，“韩晔，你不要这样想，求你。” “你不要这样做，求你。呵呵，你看行吗，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 “可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象空气一样忽略我，我有多难受。呵呵，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所有经过和努力的否定，象感情的陵迟。”韩晔喝了一口咖啡，嘴里有浓重的酒精味。或许应该在里面加点眼泪的，“我一直在想，就是以前的那个林砂去那里了。那个一直都很努力很坚持的，言之凿凿地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所顾及的深陷的他到底是去哪里了。她真的想不明白。” “被生活带走了。” “？” “或许很多东西已经被定下来了，包括以后和小芝一起走的路，以后自己要努力的前程。他爸爸是设计院的，你知道。” 韩晔听了这个之后沉默了很久很久。 原来一切都如此明了，韩晔鄙弃地笑着看他。 韩晔从小就出生在富足的家庭，她一直都不可能缺钱花，或者说有时候真是绰绰有余。可她一直都不依赖它，只要它不防碍她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足够。牵扯到金钱的人际关系太复杂和不干净。韩晔突然可笑地觉得林砂如果和她在一起，他会更划得来。 “林砂，你把自己买了。你太廉价了，你知道吗？” “韩晔，在你没有了解明晰之前不要这样说，记得一直都不要这么武断。小芝真的让人觉得安定。可韩晔你一直让我觉得为难，如果我们在一起，将来只能是不可欲知的盲。……人总是会无可避免地长大，变成社会里有毒的一分子。即便你觉得我很卑贱，我也没有一句话说。你一直是我一心想保护的纯净的孩子，可我一直都自责地觉得没有能力，一直都没有。晔，一路走好，晔。” 林砂就这样淡淡的从她的世界里隐去了。韩晔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直是混乱的，她以为林砂是可靠的，可以带她离开混乱和接近理想。可韩晔错了，走了一圈，还在原地。 韩晔说爸妈我想去趟新疆，妈妈二话没说就去旅游团帮她定了一路的行程。韩晔觉得父母对她一直是无可挑剔的好，可为什么总让她觉得干涸，她一直是个渴望温暖的孩子。韩晔和gill一起安排了一路自助旅行的花费和路线。她私底下把旅行团的名额退了，在安逸和自由两者之间，韩晔选择后者，于是很多事情因此而充满艰辛。 第19页 和gill一起在新疆的日子让韩晔觉得自己从很长一段时间的阴暗和自闭中走出来。那里的天山，河流的源头，澄净的湖泊。时间和空间的厚重感和极目远眺的宽广，让韩晔的心一点一点地纯净起来。高中gill给她听摇滚，她义无返顾地陷入和着迷，大学gill带她出来旅游，她对自然和野性的东西莫名其妙地亲近起来。韩晔突然之间换了一种眼光看待城市里狭隘的空间和人心，gill一直在陪着她成长。 第38节：心的岛屿（1） 学校里的日子还是很安宁，大家还是在学校安排的这个大作息表的影响之下过着有章可循的生活，没天上下课，吃饭自习以及睡觉，很多人很多事情大概总是如此，不会跳出大概的范围和框架，大家称之为大流。欧阳琪也还是如此，每天准时上下课。名洋忙他的机器人，米锐这段日子推了些做网页的单子，把心放到学习上来。陈波和研冰已经是名目张胆的一对了。有时琪琪也损名洋，说这么有灵气的一个小姑娘，落在陈波手里，就没栽你那，可见研冰真的要比自己明智得多。名洋只是笑而不答。宿舍里的几个女生还是在上完一天排得满满的课后，趁有空就热闹地聊天。欧阳突然觉得学校只是一个规范化的机构而已，大家在里面学习知识和本领，然后继续深造或者做国家的有用之才。这是老师一直在不停提起的。然后一旦这个结构彻底崩溃了，那么多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的孩子该如何安排自己绰绰有余的生活呢，空虚在大学的校园里一直是个尖锐的存在。 韩晔和欧阳一直很好，欧阳知道她两的轨迹一直都不一样，很久以来。特别是韩晔和林砂分开了之后，韩晔几乎不会和欧阳谈论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无论是欧阳的还是她自己的。欧阳只是觉得韩晔自大二以来一直在忙着做些事情，做这些大概是有自己的兴趣支撑在那里，但或许也只有让自己不停不停地去做事才能忽略掉一些疼痛的事情，很多沉甸甸的东西在很短的一段历练里沉淀下来。 欧阳琪和韩晔很少有机会单独呆在一起，韩晔总是让人觉得有突然失踪的嫌疑，而且彻夜不归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欧阳琪其实很想知道韩晔是处在的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只是欧阳觉得韩晔太需要自己的空间了，即便孤独也不愿有异类来干涉她的生活，于是对于韩晔的一切她都不过问。韩晔一直以来都觉得欧阳是那种通情达理有很有主见的女生，对于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来说，她本来就应该有一些张扬的个性在那里的，可欧阳一点都没有。特别是欧阳和名洋两个人走在一起并且在一起那么久，韩晔觉得自己在大一的那年和欧阳真的是太好的朋友了，只是韩晔隐隐地觉得自己的想法会影响到她，而她一直都不想把这些强加到别人的性格之上因为它并不好，韩晔一直都这样想。 第39节：心的岛屿（2） “琪琪，明天去那个酒吧，你打算怎么去呢，让名洋陪你去？”韩晔坐在床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处理些图片。 “我还没和名洋说，他这段时间都忙得没时间理我了。呵呵，可能会找米锐一起，或者自己去。” “晚上几点可以结束？回来的路上要小心，毕竟要一个人走一条荒凉的路回来。琪琪你自己要小心，我晚上会有事。“ “不要紧的，你忙你的，我觉得你最近好象在处理些事情，我也不好问你，如果你不想提起。那天让你陪我去酒吧，你二话没说就带我过去我真激动了好一阵子。” 韩晔看到琪琪的一些俏皮的小表情，觉得这个姑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但有和阿宝的不一样，“琪，这都什么破事，以后有什么难处如果我有什么可以帮的，你只管来找我。” “恩，好的。晔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有时候都不回来，你要自己的当心。不象我在怎么找不到人陪，也还有名洋守在那里。” “没有事，我习惯了。一个人反倒自由。不过最近有些事比较麻烦。”韩晔询思了一下，“我不是去了趟新疆吗？和gill一起去的，你知道他的对吧。他一直都要我在那里多留些照片，他一直鼓励我说我的画面感觉很好，拍出来的照片会很棒。呵呵说的我都飘起来了。你知道，这一路上我用的都是gill的相机和胶片，也没心没肺地拍了好多，到后来看这次旅程的花费，我都害怕gill把我买了。” “回来之后感觉洗出来的效果不错，就发了几张给图片社，他们又拿去摄影杂志参赛，结果因为得奖的缘故在摄影杂志里登了几张。我觉得挺开心的，毕竟一开始拍照片纯粹就是为了纪念一段时光和路上的风景。” “晔，你真行，随便拾起什么就是什么。” “这没什么，只是你们没有那么去做而已，因为各方面的顾忌。我那样做也是因为gill在帮我挡着些麻烦的事情，比如器材已经冲洗。对了我给你看那些照片吧，那些是gill以前去别处拍的，他的照片才叫完美。” 琪琪坐到韩晔的边上和她一起看存在电脑里的图片。 晔说有些他的图片真的是很好，可他都只是在那里作些小摘记，收集起来，当作自己的纪念册。韩晔说，“琪，我最近在联系图片社，说服他们用他的照片，而且是尽可能地多出系列，这一切都要和图片社联系。恩，有些麻烦。可我觉得我是要帮他做些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我，而我想告诉他我也能为他做些什么，很多事只要利用一下结果会很不一样。” “晔，你们几个朋友之间情谊真难得。”琪琪不无羡慕的说。 “这些都是他以前拍的吗？看起来好专业。看了都让人向往那些地方。” “对啊，我说gill你这小子真不简单，和我们说这大半年也就这样魂魂噩噩地过去了，没想到私底下都去了这么多地方。他说，他只是不能一直呆在学校里，他想出去走走就这么简单。” “对了，他自己有没有想过拿这些照片或者记录些旅途中的随笔去换些稿费，他这么频繁地出去总要涉及大很多现实的问题的，你说呢。” “他没有想过用那些照片去换钱，除非他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呵呵，这不太可能。”韩晔笑，就象stanly说他要四年之后要回国和阿宝过简单日子一样地不可能。他们四个的家境都很不错，只是gill和韩晔都不是那种想依赖父母的孩子，很多事情都自己去解决。stanly和阿宝对于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想法很是赞同，但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有些东西轻而易举就能的到，他们也就没有大费周章的必要了。关于他们四个，韩晔觉得他们的放肆，还是会有一定的资本在那里。韩晔说，“gill其实是一特别可爱的孩子，他说如果有些事情你努力去做，但压力不大，目的不明，这种状态是最好的了。呵呵。” 欧阳琪又翻了几张gill的照片看，每一张的视觉感受都很舒服，风景辽远而唯美。琪琪觉得韩晔那个圈子的朋友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无论是对事情所报的心态和做法。大概在某个环境里呆久了，每个人都会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范围内大家的想法和立场就是是对的，有把它当标准的意思。但它是不是也会有偏差呢，琪琪有些想不明白。 第40节：打磨的棱角（1） 周四的晚上欧阳琪一个人去了酒吧，因为一切都实现安排好了，而且不会有什么差错和变化。刚到那里欧阳看到赵眉在和几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熟人寒暄，于是欧阳就直接去后台做准备了，给欧阳伴奏的是个比她大那么几岁的男子，他说他白天在某家外企上班，大家叫他n。 “你也叫我n吧，说说你自己吧，还在读书？“ “对，我大二，下半年就大三了。我叫欧阳琪，你可以叫我琪琪，或者琪。” “很好听的名字。”n看琪琪一身素净的打扮，带着干净的学生气，说话的态度自然大方，让人有亲近感。 “你是弹钢琴的？” “你猜的吗，呵呵。没错，很小开始就弹钢琴，而且一直喜欢。” “我看你的手指很漂亮，呵呵。我真希望自己会乐器。有时我会觉得只要有一个好嗓子。唱歌是件太容易的事情。” “别那么想。自从我去外企上班，晚上我就来这里当伴奏。在这里认识些朋友，或者只是在这里弹琴也都是一种享受。你觉得你喜欢，这就足够，多自在呢。” 其实在酒吧里唱歌是容易被忽略的。只要有流畅的旋律，动听的声线，并且有现场感，这样就好。正如眉阿姨说的那样，这里有很多烦杂的事务要处理，一般她都不过问有关驻唱歌手之类的事情如果有人静下来，细细地听一会曲子，欧阳就觉得蛮开心。所以尹江进酒吧，并且朝欧阳微笑的时候，欧阳真的特别高兴。尹江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下来，有人过去把两杯柠檬茶放到他桌上。一看就知道尹江是经常过来的。赵眉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两个人说了会话，有时也很开心地笑，大概是有些想法说到一起去了吧。欧阳有些走神，想他们会在一起聊些什么，应该是愉快而轻松的吧。 第20页 在那里连续唱上两个小时还是件辛苦的事情，欧阳琪觉得兴趣啊，是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啊。如果有人在她面前提“我们去ktv通宵k歌吧。”她一定第一个鄙视他，无论是不是韩晔，当然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欧阳演唱结束后回里间取包，在走廊上和赵眉遇个正着。 “眉阿姨。” “欧阳啊，结束了吧？感觉怎么样？”欧阳觉得赵眉也不是她想得那么严肃和正经，第一印象还是有偏差的可能性。 “没有想得那么轻松呢。” “那是一定。对了刚刚尹江过来了，他要我把卡给你，你随我来吧。”欧阳觉得眉阿姨的随和让她愉快起来，因为她一开始觉得赵眉会是个挑剔的女人。 眉阿姨走道吧台前，“mick，把那张卡给我。” 欧阳看了看mick，而mick也在看她，还很嬉皮地朝她眨眨眼睛。mick是吧台调酒的，有不经意的随性，欧阳觉得他还真逗，也冲他笑了笑。 “尹江走之前说要给你的，按这个地址去那要几套演出用的服装。我当时也没想到，象今天的穿着就有些学生气了。” 欧阳看了看自己nd的红色米格短裙，微微地有些窘。 “不过也没有关系，你这样也挺本色的，呵呵。不过记得过去看看。尹江还真有意思，他说你给那孩子吧，我怕她提防我了。”赵眉和mick一起笑起来，“你有没有空啊，送一下漂亮mm回去。” “你别逗我了，我这中流砥柱能走得了吗？呵呵。”mick说话带着厚重的北方腔。 赵眉转而笑着看了看欧阳，“现在不早了，那你一个人回去吧，路上小心。” 欧阳坐公车回学校，一路上想一个个原本不可能和她有生活交集的人，现在奇怪而有意思的有了接触。欧阳想到尹江，心里有种莫名的暖意。 第41节：打磨的棱角（2） 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经回来了，只是韩晔不在。 筱晓从欧阳一回来就开始缠着她问着问那，欧阳说，“筱晓，求你放过我吧，在怎么不辛苦，唱了这么久的歌能不能让我不说话啊。”欧阳一进宿舍就躺到床上。 筱晓笑呵呵地说，“那好吧，不勉强你了。不过你和我说说那个帅哥的情况吧。” “什么帅哥？名洋？米锐？” “你装傻，就是歌手大赛给你名片的那个。” “你说他啊，没见着。我睡着了。”欧阳说完就把被子朦在脸上。欧阳觉得象筱晓这样有时会讨人嫌，但总是不自知地快乐着，这样看起来也不错。 韩晔又在关门的点上回来，估计也比较累的缘故，也一下躺在床上，没说一句话。 “你们两个简直一个德行。”又是筱晓。 欧阳感觉是韩晔回来了，拉开被子看她。正好韩晔也转过脸看欧阳。两人看到彼此的一脸疲惫，相视而笑。 韩晔抬起胳膊靠在额头上，盯着那个棉布靠枕发呆。 今天下午韩晔翘了节课过去找图片社的发行部的负责人董先生。先前韩晔也去过几次，因为韩晔发过去的照片很不错，图片社也希望他们之间会有长期的合作。当时韩晔见的就是董先生，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有宽厚的笑容和过分白的皮肤，给人家庭美满幸福的感觉。韩晔觉得他挺可爱，朝他甜甜一笑。 因为那家图片社的规模不是很大，象韩晔这样制作精良的图片，以及处理过的照片投到他们那里倒有些划不来。况且杂志社给的奖金在经过三叉五道之后才能到韩晔手里，所以在图片社提出要什么长期合作时，韩晔一脸笑意地说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就硬是推掉了。说实话韩晔不想自己的照片象廉价的商品一样被开价，就象gill一直把他的照片收着，迟迟都不想拿它们去换钱一样。对于有些物件是一直心存感情的，用钱去衡量它的价值的确是一个好的出路，如果要象菜市那样把东西摆出来bargin，韩晔觉得自己和gill都接受不了。 韩晔好不容易从gill那里把他以前的照片都骗到手，几个礼拜前就拿过去给董先生看，希望他们能和杂志社联系一下，可不可能在那本杂志上开个专题，用几期的时间来连载介绍一下。 董先生看了看那些照片还有相应的文案觉得技巧和理念上的一些东西很出彩，“这些照片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我朋友的。” “感觉挺好的，但你这样的要求有些为难，可以说这个几乎没可能。” “我也知道这个很难，可我就是想把他们都显出来，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这些照片以及图片有他的完整性，我不想他的那种感觉被支解。如果只是挑选其中的几张来用，我觉得凭作品本身的特质就能说话。” 董先生看着韩晔笑得和朵花似的，“年纪轻轻的还蛮有傲气。你先把这些照片留在我这里，我把你的意思和杂志社那里的要求做一下折中看看。” “呵呵，大概是有些初生牛犊的意思，您不要见怪。如果相差太远我还是收回这个想法吧。”韩晔笑得有些无奈。 韩晔觉得直接联系杂志社会更有出路，但那里毕竟门槛比较高，gill的照片有他的特质和品位，但gill的名字在哪里都没有露过面，他的作品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 下午董先生和韩晔通了个电话，说那些照片那家杂志社没可能用它们。杂志社那边觉得那些照片的表现手法过于意识化，文案的内容个人的主观色彩也太浓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取回那些照片吧。 韩晔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就过去了。 韩晔心里其实特别不好受，什么意识化太个人，不就是一句话没市场嘛！或许自己掏点钱也就能把这事给办了，可怎么说也不是个滋味。gill的照片的确没话说，可他的名字在哪见过了，他的作品在哪得过奖了？gill的照片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大家看不明白，大家觉得那杂志没意思。什么作品，什么杂志，都是一堆垃圾！韩晔当即就想甩那电话。 当董先生把照片给韩晔的时候还是满脸温和的笑意，说，韩晔你来了啊，不要紧，在等等，可能还有其他的机会。 韩晔无奈地朝他挤出一丝笑，一定笑得很难看。 韩晔自己也清楚象董先生这样可爱的人真的很稀有，一直很乐观的样子。要是自己去联系那些事宜真不知道会碰多少冷眼和钉子。 第42节：梦想……（1） 天气渐渐热起来，欧阳琪觉得自己有很久都没有留意过周围的一些事情，包括学子路上的一排宣传栏，以及那个在珍珠奶茶店里做刨冰的师傅。再见到实验楼前那棵葱绿的树，曾经还是大朵大朵纯白的木兰花，现在象恍若阁世一样。 大家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而大部分都和学习有关。大学里的学习情况和高中毕竟不太一样，平时踏踏实实学的还是一小部分人，比如名洋。很多人还是在考试前狠心地学一阵子，好比米锐。欧阳觉得好笑，一想到学习脑子里就立即浮现这样的两个典型。两个不同个性的人，两种不同的想法，以及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欧阳现在开始不确定自己的立场了。爸爸妈妈是一直以来都希望她能好好地学，考研，然后找一份好的工作。爸爸是大学讲师，妈妈也是教高中数学的，欧阳从小就在这样一个安宁而顺利的环境下长大，接受着循规蹈矩的教育，所以欧阳一直以来都很乖，并且朴实，当她看到名洋的时候，她简直就觉得他就是爸爸妈妈一心想到她努力为之的理想状态。沉稳内脸性格温和。 晚上有最后一次外语四级的模拟考，这是欧阳一直都没想到的。考试八点半结束而演出时间是定在八点到十点。欧阳想调剂一下时间，给周四晚也在那驻唱的童打了一个下午的手机和电话，可就是一直都联系不上。欧阳有些急了，想要那这是去麻烦赵眉，她一定觉得自己麻烦死了，这么点小事都找她。欧阳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提早交卷再赶过去，到是让n先弹些钢琴曲子，也只能如此了。 下午上完第二节课欧阳没顾得上吃饭就回宿舍了。 上次尹江让赵眉转交给她的那张卡欧阳一直没用。她想哪一天遇到尹江再还给他。欧阳觉得在那里做事总是要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或许尹江把那卡给她对他而言真是不算什么，可额外的给予还是推脱掉比较好。 说实话欧阳的一些衣服都是学生气很重的那种，爸爸妈妈觉得无论怎样学生总该有学生的样子，穿得干净得体是最要紧的。记得欧阳大一暑假回去穿了件吊带就让妈妈好好地教育了一下，说什么好好的女孩子在大学里呆了一年回来就变了个样了，以后这三年下来还会如何呢。欧阳说妈妈你是不是教数学教得久了，连想法都刻板起来了，不就穿个吊带，还能联系到这么方方面面的本质问题，真服了你了。妈妈说欧阳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你以前是多乖的孩子啊，不管怎样，你就是不能给我穿成这样。欧阳觉得委屈在学校里自己一直是按爸妈的意思好好学习，安静的生活，一点都不是那种浮躁的孩子。可现在妈妈一说，欧阳就觉得自己真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了一样，想了想也就按妈妈的意思来。 第21页 那次在歌手比赛上穿的棕色宽裙摆的连衣裙和半跟的细凉鞋是问韩晔借的，欧阳找遍自己的衣柜都找不出一条适合去演出的服装。然后欧阳就拉着韩晔去买衣服。韩晔一直穿得比较低调和随性，知道欧阳要拉她去买衣服的确吃惊不小。要以韩晔的个人喜好，一个大二的女生去酒吧唱歌，她一定跑去tough guy的店子，把她打扮成个小朋克似的。不过幸好欧阳第一次去那里就把她给捎上了。那样的环境和情调，以及那天那个音乐学院的女子的装束，韩晔觉得拿阿宝的那套理念是一定错不了的。最后她帮欧阳挑了件无袖窄肩的纱质衣服，淡粉收胸，褶皱的裙摆未及膝盖，一条淡蓝的紧身牛仔裤。 第43节：梦想……（2） 欧阳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韩晔一个人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捂起来。欧阳问她怎么了。韩晔说她胃疼，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就抗不住回来了。欧阳想起当时韩晔脸色就不是太好，她说要回去，大家也总以为她有自己的事要安排。欧阳问她吃药了没有，韩晔摇了摇头说没有，她一直没有备药的习惯，睡一会就好了，她命很贱的。韩晔有些为难地朝欧阳笑了笑。 “我帮你去买。”欧阳拿了皮夹就打算出去。 “不用了，琪。你晚上还要去酒吧，先准备一下吧。” “没事。”欧阳说完就不见踪影了。 等欧阳回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大家差不多也回来了，收拾东西以及聊天。韩晔还是睡着。或许大家都不知道韩晔是因为胃疼才睡在那的。 “晔。”欧阳过去看韩晔，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额头上都淌着虚汗。大家在一边聊天还点着大灯，她都睡得那么沉看来是痛的累了。欧阳把胃药放在她桌上。 欧阳觉得自己简直分身无术。她穿了那套韩晔帮她挑的衣服，草草得盘了个发髻，并且化了点淡妆。她在左手上戴了十几个细细的银镯子以及水晶珠片，这是韩晔那天特地笑着叮嘱她戴上的。她说这样有野性的精致，很能吸引人，然后笑着说她是个淳朴的青纯少女，一经打扮就异常性感，然后放肆地笑。 大家都提早过去了。筱晓叫韩晔和她快一点，不要迟到了，那个监考的女老师有些麻烦。韩晔含糊的应了一声说她不去了。 “不好吧，最后的一次模考了。”筱晓差异了一阵子转而对欧阳说，“琪，你也不会不去了吧。” “我去的，等下就来，你先走吧。”欧阳觉得筱晓有时也挺关心别人的。 欧阳觉得自己穿成那样走在路上真是太不习惯了。去教学楼的一路上都是一起去考试的同学，指不定就遇到熟人或者老师，要是碰到名洋那她就彻底完了。大家看她，有的还明目张胆得回头盯着她看。欧阳心想你要看你也收敛一点，讲些技巧好不好，一个个感觉特没素质。欧阳把手腕上的一串镯子都取下来放在包里，欧阳突然觉得蛮搞笑的就是她的挎包了放了个听力用的耳机，橡皮还有涂卡用的2b铅笔，要赵眉知道了，一定又笑着和她打趣了。 欧阳赶着把那张卷子在八点之前草草搞定。交了考卷就急急地赶去酒吧。 赶到那里的时候快八点半了，欧阳在经过吧台的时候mick正在调酒，笑着朝欧阳打了个响指。 欧阳在那个舞台调了调音就开始唱选定的那些曲子了。照例唱到十点。 晚上童过来了，和赵眉在一边聊了很久的天，大约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欧阳渐渐觉得来这里唱歌的初衷变得不太一样了。想那个时候，尹讲找她去唱歌，说到报酬，说到以后的种种可能性，让欧阳觉得那可能会是一条和现在的生活不太一样的一条路，无论结果是好的还是不好。可现在看起来，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欧阳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单纯和天真。 欧阳唱完那些预定的曲子也差不多十点了，她回后台打算拿了包就回去。童正好在那里收拾东西，把自己的衣服还有化装品都放进袋子里，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今天她穿白t恤和牛仔裤，欧阳觉得她这样让人感觉更舒服些。童回头看到欧阳的时候差异了一阵，大约是一下子确定不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欧阳。欧阳当时就有些窘。 “童，你急着要走吗？” “恩，我以后大概是不回过来唱了，刚和眉姐谈了很久。” “就为这事。” “差不多吧，还有些蛮麻烦的事情，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眉阿姨说你在这里唱的时间也不算久，怎么就离开了。” “可能是我不太喜欢这里吧。”童朝欧阳好看地一笑，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气质。 “以后还能和你联系吗？” “当然可以。”童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欧阳觉得这个女子其实一点都不象第一次她和韩晔看到的那个她。 第44节：碎了一地 欧阳不知道四级模考的成绩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还赫然地贴在了女生宿舍楼过道的宣传栏里。欧阳觉得辅导员用这样的方式来“激励”大家要好好考四级也太旁门左道了吧，搞得和高中一样。 欧阳和往常一样不经意的晃荡着爬楼梯，看到两个女生在那小声议论着什么，这个正常。宣传栏里贴了张类似表格的单子，这个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真的。可她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欧阳当时察觉到之后真想立即帮她们买透明胶布，觉得女生要做成那样也太让人瞧不起了。 “完了，完了，我怎么考这么差！才刚及格。” “还好啦！你看欧阳琪都在你后面呢！” “咦？真的耶！没想到她成绩那么差！” “你看她一天到晚又是歌手大赛又是去酒吧唱歌什么的，张扬成那个样子，成绩会好才怪呢！你见到模考那天穿成什么样子了吗？那还象个学生的样子吗。还提早那么多交卷，她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原来才考这么点分。” “同学。”欧阳立即上前去查自己的成绩。 一女生急忙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另一女生。 “怎么了？每错吧。”那女生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态度。 不及格，而且名次都排到倒数几个了。欧阳觉得自己象被泼了盆冰水一样，从头到脚的透凉。虽说考得不好是有原因的，这个也只有自己知道。可这个结果，大家的这种看法，欧阳觉得太难接受了。 对于这样的女生，欧阳一直都觉得自己连一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从什么时候开始，欧阳就开始怀疑起爸妈自小对她的教育，他们教要做个正直的孩子，对于别人的事情不要妄加评断。于是在大家眼里，欧阳总是好脾气的女生，凡是总是忍让，到后来连自己都快习惯了。但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曾告诉过她，当别人怎么评价甚至中伤自己的时候，自己该如何维护自己。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在苛求她却对客观的周围视而不见呢？ 一走进宿舍，筱晓就觉得欧阳有些不对劲。 “怎么啦琪琪？” “模考的成绩怎么就贴到宿舍楼来了？” 欧阳刚说完这个，宿舍就出奇地安静。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最后还是筱晓挤了句话出来：“欧阳，没事的，不就一模考嘛，别把它当回事。” “筱晓，你看你说的都什么鬼话，人家欧阳说在乎了吗。你这么一说，搞得她不把它当回事都不行。”郝佳在那说筱晓说话的拙劣和那要求贴成绩单的辅导员一个样子。 “我生气了，真的。我考地不好，我难受，我自己认了。可还有人说，不要紧，还有欧阳给她们垫底！欧阳她除了是一浮躁的花瓶什么都不是！” “这么说的啊，太过分了！” “别理她们，她们就是心理不平衡，就想用口水毁了你。”筱晓一直在那说笑，“琪琪你别把她们当回事。来，快别生气了，要是把皱纹气出来了，我可就有希望当校花了，呵呵……” “就你？那肯定是在唐朝。” “你信不信我用眼睛杀死你。” “好了，不敢啦！饶命啊，贵妃。” 欧阳觉得筱晓的心态真的很好，做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顾忌都没有。你根本不用担心她哪一天会自闭，哪一天又厌起世来。欧阳忍不住笑。 这时正好韩晔回来了，一身黑衣，手里捧了大束白色马蹄莲。 “模考成绩贴楼下了是吧，要不是几个女生在那聒噪，我还以为是学校的收费清单呢。”韩晔一边说，一边找杯子把花插起来，“我排最后，0分，太了得了。” 欧阳见韩晔回来了，一脸委屈，“晔，我模考不及格。” 第22页 “你？”韩晔停下手里的活，愣了会儿，突然放肆地笑，“琪琪，你太酷了！我都爱死你了。” 说完就给琪琪一个热情的拥抱。 第45节：一点点温暖 欧阳还是每周四过去酒吧，其余的时间准备期末的考试。名洋忙他的机器人小组的赛事，越是到最后的阶段，也就也没时间来顾及琪琪。欧阳想起以前和名洋几乎整天都粘在一起的情形真是不可思议，而现在名洋之于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身影。名洋那天打电话过来说这周六日他们要去参加全国的机器人大赛了。欧阳说好，还有最后这么几天了，要好好加油，不要松懈啊。名洋说好的，可他感觉怪怪的，说她说起话来有些客套。欧阳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对了，到时学校可能会组织志愿者过去现场，你也去吧，那样让我觉得踏实。” “周六周日是吗？我看着办行吗，我不知道到时会有什么安排。” “哦，那也不要紧，我也怕你过去会太辛苦，我会舍不得。”欧阳觉得这样的话好象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是说过的，当时她感动地好一会儿。而现在欧阳只是觉得有些耳熟，像拂面的微风一样吹过之后就不留一点痕迹。 欧阳看了看管信专业的考试日程安排，正好有一门数据库的课程要在周日考试。估计是没有时间去看名洋的比赛了，不过欧阳也觉得名洋就是那种处变不惊的厉害角色，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认真又耐心地把事情做好，到时在比赛场上应该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至于她去不去当看客，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开心，让她觉得她在在乎他，欧阳觉得过去看就没有什么大必要了，毕竟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周四欧阳去酒吧的时候正好尹江也在。欧阳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今天见到他心里有些暖暖的开心。前几次过去欧阳总是期待着他可以来酒吧，即便只是和赵眉聊天，在她还没有结束以前离开。欧阳自己也不明白这样的期待从何而来，难道只是想要把那张卡还给他吗？欧阳摇摇头，笑得若有所思。 欧阳等结束了就直接过去找尹江。尹江和赵眉在说话，欧阳看他两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能是在商量些什么，欧阳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 “欧阳，有什么事？来，过来坐坐。”尹江看到她怵在那里估计是有什么事要找他们。 “欧阳啊，结束了是吗？”赵眉也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欧阳在他们边上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们两个也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哦，也没有什么事……”欧阳觉得赵眉在边上还真是不太好说，“这张卡还你。”欧阳从包里取出那张卡放到尹洋的面前。 赵眉不由的笑起来，有些意味地看了看尹洋：“呵呵，尹洋啊，这小姑娘还不好办呢。” “看来我还不够小心，呵呵。”尹羊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尹洋，那事我看也只能先这个样了，我有空联系她。”赵眉起身要走，回头朝尹洋笑了笑，“你等下也走了吧，不送你了，你先说服一下你带过来的小姑娘吧。” 尹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欧阳在一边有些尴尬。什么你的我的，欧阳觉得赵眉的确是在这样的圈子里混久了，一身浮滑的味道，欧阳不喜欢那样。 “还是不愿意收下吗？那我只能收回了。” “谢谢你，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它。” “呵呵，你真有意思，其实这不算什么，在这边演出要一套演出服装，很正常，我就怕你多想，还让赵眉转交给你。看起来我还是让你多心了。呵呵。” “不是这样的。”欧阳看了看尹江，认真的说，“我觉得还是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包括处的环境还有年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尹江微微一笑，嘴角显出恰到的弧度，欧阳觉得那样子的却挺好看的。 那晚上尹江送了欧阳一程。在欧阳眼里尹江是一个离她的生活很远的一个人影，某一天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说不准也就下落不明了。可欧阳的心里总怀着一点点好奇和温情的怀想。 这几天欧阳开始急躁起来。关于数据库的课程，她原本以为是很轻松地可以花几天时间就搞定的，毕竟一直以来自己还是每天都去上课了的，可翻开书来一看，欧阳都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来自己都是怎么魂魂噩噩地过来的，课上了等于没上，书看了好比没看，这些天看书越看越烦，整颗心浮躁地一塌糊涂。她突然间才发觉挂科原来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好比从一个好孩子变到坏孩子一样，不废吹灰之力。 第46节：肥皂泡里的幻觉 周六日的全国机器人比赛上，参赛的学校很多，而且在赛前的介绍中把自己队伍的机器人说得特神。大概觉得比赛之后可能就没有这样可以眩的机会了。学校组织了很多志愿者过去比赛现场，欧阳没去。名洋知道欧阳是周日考试，抽出些时间过去看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名洋觉得自己为了这事都准备了近一个学期。欧阳说我得看书，不然我会挂的。名洋听她坚决的语气从心底里失望。可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勉强她又有什么意义。名洋说好，那你就好好看书吧。说完就挂了电话。欧阳听着电话盲音愣了半天，突然就难受起来，她何尝又不想过去替名洋加油呢，可周围伸手可及的一切都很混乱。她以为它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好的，可事实上是她在处理每一件事情而每一件事都处理不好。 在这次全国机器人大赛上，名洋所在的那支队伍从周六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到周日晚和某高校的最后一场激战，一直都有所向披靡的意思。而学校组织的一大批志愿者在现场所营造的声势，让人感觉那绝对有主场优势的因素在里面。当大家得知本校的机器人队伍在决赛中胜出的时候，整个校园都洋溢着一种兴奋的气息，好象每个人的心里，即便是那些平时最愤世嫉俗的人，都膨胀起满满的集体荣誉感来。 名洋从一开始就是机器人小组中的主力，这次在比赛中的沉着的操作和适时的应变，大家都看在眼里。况且和队伍里的其他成员相比他才大二而且资历尚浅，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让很多人刮目相看。 而欧阳在下午考完数据库之后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彻底地黯淡了。 这几天欧阳一直在自习教室昏天暗地得看书，根本就没时间理会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近两天灌的十几包咖啡和考前的通宵，让欧阳都觉得自己快活不过来了。 韩晔说：“琪琪你太辛苦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不要这样了。” “晔，不行的，我不把这些看完我一定会挂的，我发觉我一直以来都没好好学过。”欧阳心里特别不好受，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谁希望如此了呢？ “现在都没考，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了？即便挂科也不值得你这样消耗自己，你明白吗？” 欧阳一个劲地摇头：“晔，不是这样的，即便再累再辛苦我都不能挂科，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可至少现在我还有时间，我还有可能让结果有改变的可能性，我还是要努力一下的对不对。” “这样想是没有错，可不是什么事都要那么较真的，琪。你不能苛求自己把每件事都做好，只要把可以做好的做得最好，这样就足够了。” “晔，你不会明白。我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从小到大我们的处境都太不一样了。” 后来韩晔一句话也没有说。 每个人都好比活在属于自己的肥皂泡里，每个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看到对方的行为和表情。可谁都没办法得知对方的泡泡湿度的大小和快乐的稀薄。 林砂说，说和不说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筱晓说：“你们家名洋真是太强了，看来这么久的辛苦真的没有白费。这下你可以和名洋团聚了。看你这些天一个人那么郁闷。” 欧阳觉得自己这两天简直与世隔绝，筱晓说名洋所在的机器人小组拿了第一，名洋一条短信都没发给她，她也连这个结果都不知道。筱晓说名洋在颁奖时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感谢所有曾经为机器人小组作出过努力，并且一直支持着小组工作的同学，欧阳压根连现场直播都没有看。 欧阳在歌手大赛时的光鲜，名洋在机器人比赛时的出色。为什么一个是流言的缺口，一个荣誉的纷至沓来。欧阳一直都没办法明白两个同样出于自己的兴趣，凭自己的努力，经受一样的压力尽力去做的事情，为什么结果会如此不一样。 欧阳觉得很多东西都渐渐不受控制，难道他们两个就真的这样渐行渐远了吗？ 第23页 第47节：有种光鲜叫脆弱（1） 韩晔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太在乎的事情只要差不多能做好就行。她真的不想欧阳那么辛苦。做某些事情，太较真，以及用一颗平常心去做结果真的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很多人活得辛苦，有些束缚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在临近考试的一段时间，韩晔也还是好好看书，毕竟有些事情是需要应付的。 那天上完自习回宿舍的路上，韩晔就收到阿宝的短信说要约她和gill一起去喝酒。韩晔有些奇怪，怎么说也是临近考试的日子了，以阿宝的脾气，现在一定悬梁刺股，然后抱怨连连。阿宝那孩子别看她有时打扮成一副花里胡哨的轻浮模样，但象gill和韩晔这样和她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知道她骨子里有她坚持的东西，就象stanly，那个痛不欲生的影子。 这一次，韩晔去酒吧的时候，gill和阿宝已经在了。 “你们在了啊。”韩晔在阿宝的边上坐下来，阿宝看起来一副委靡的样子，要在平时，阿宝每次见到韩晔，无论是在那里，都会给她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或者在她的脸颊上夸张地亲亲，搞得韩晔一点都酷不起来，被她带得疯癫又八卦。 “晔，你来了。” “阿宝，你好萎啊，是不是最近学得太辛苦了。” “是啊，最近我把咖啡当水喝，每天看书看得想吐。” “你看你脸上起那么多东西，还每天一掷千金地去买那堆狗皮膏药，至于吗你。” “我乐意，我就想把自己搞成这鬼样。” “为三斗米折腰都折成这样了，你也太让我鄙视了。”阿宝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啤酒，不说话。韩晔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拍拍阿宝的蓬蓬头发，“阿宝，乖拉，我们不喝那么多酒。” 阿宝看了一眼韩晔，一脸哀怨的样子，然后又把剩下的半杯喝光了，“gill，今天你替我买单吧。” gill看着她叹了口气，“丫头，你也不能一狠心把我喝穷了，知道吗。”他拿出包七星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夹在十指和中指之间，可怎么都找不到火机。 第48节：有种光鲜叫脆弱（2） 韩晔觉得阿宝看起来真是太委屈了，好歹一身打扮也象个香艳的女子，想喝酒就来瓶干红，高脚杯什么的，一仰优雅的颈项，喝完然后轻嗑一阵。可阿宝就是要大马克杯的扎啤，低着头咕咚咕咚地就把一杯酒干掉了，感觉象偷着喝糖水一样。阿宝这是怎么了？要在以前阿宝一定扯着stanly的袖子，头也不抬地哭个一塌糊涂。stanly说小姐拜托不要哭了，你能保证只流眼泪不留鼻涕吗，好歹也是件正宗的nicky你就放过它吧。阿宝一定立马就换一个肩膀。 “阿宝，怎么了啊。你倒是给我说话啊，你别急我。” 阿宝没理韩晔，一直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gill，你说，我说不出来。”说完就哽咽了。 “stanly说他有女朋友了，他们一家都移民去英国了，以后没机会回来。他要阿宝好好照顾自己。就这样。” “stanly？他就这么说？不会吧。”这下韩晔也不想说话了。 想起在高中的那段日子，stanly和阿宝象一双小鞋似的，一个去哪里，一个就跟到那哪里。一个嫌他罗嗦，一个嫌她麻烦，可说到底他们两个，除了一个是穿左脚的，一个是穿右脚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区别。可这样的一双鞋终因相隔太远而失散。 “什么没机会回来，要真想过来有什么不可能？什么废话！当初两个人黏兮兮的一个走哪一个跟哪。后来呢，拍拍屁股就飞去那么远，好了现在都不回来了。”韩晔沉默了很久，突然就倒豆子似的吐了好多话出来，“stanly也真是，都不想回来了，就不要再拿有女朋友这件事炫了，和阿宝说他有女朋友了，他也太伤人了！” 韩晔想到这两年来阿宝的处境就觉得辛酸。自从stanly离开后，阿宝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两个鞋子原本就应该是一对的，可突然有一天那一只就不见了。另一只总试图在找记忆里的那一只鞋，坚决地一如宿命。高中那个和她一起在运动馆调衣服的阿宝，看起少女漫画来哀怨地不行的她，在大学里打扮地象个时尚的小花瓶一样。阿宝和韩晔说：“晔，你知道吗，那个小男生真的太可爱，他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说你能做些什么呢？他想了半天说我想我能帮你些入党申请书吧，这个估计你不会。我说呵呵，你太厉害了，象我男朋友就不会写。”韩晔常常要阿宝走起路来不要摆腰支，笑的时候不要太放肆，说话的时候不要眼神飘飘。别整天打扮得象个花蝴蝶一样，让她和她在一起就觉得丢脸。阿宝还是呵呵呵呵地笑个不停，说她就这德行，别想她能改了。你就让我烂到底得了。韩晔有时和阿宝说找个可以照顾自己的男朋友吧，你一直都需要人照顾，看你这样就让人心疼。阿宝总是一脸茫然地问韩晔是不是指stanly。 韩晔一想到这些就静不下来，真的。 gill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到韩晔心虚。 “你不要这么说stanly。”这是阿宝说的关于stanly的第一句话。韩晔一听这话当时就想找个阳台跳下去得了。 “我……天，原来是我说错了！”韩晔习惯性地把额前长长的刘海理到脑后，一副无奈的样子。 韩晔看了眼gill。gill还是一言不发。韩晔觉得上大学以来，gill是沉淀下来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和他的长途旅行有关。每次见到gill，gill总是不太说话，只是在一边安静地听，安静地喝水以及抽烟。有时他会说上几句，适宜地调节气氛，无论是太兴奋或者太冷场，他都有条理地把它安排在一个恰恰好的光景。韩晔觉得当初那个可以给你意见，帮你作决定的gill突然之间也面目全非了，他说“你看着办。”“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 这些改变，一切的一切都让韩晔措手不及。 “韩晔，你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也没办法去了解。”gill看阿宝。阿宝低着头看着杯子发愣，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漫漫地溢出来掉到杯子里面。 生活里总有裸露的无奈，朋友爱人以及亲人，无论是谁承受痛苦或者经历分开，我们只能安慰和陪伴，却永远都无法承担和替代。感同身受但袖手旁观。 韩晔摸摸阿宝干燥的蓬蓬的黄色头发。一个镶了珠片的发箍随意的扎在脑后，冰而柔软的耳垂上挂了一条长而细的耳坠，韩晔看到一种光鲜叫做脆弱。想到阿宝，想到自己，stanly以及在记忆里才鲜活的林砂，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象她和阿宝那么傻，连一条后悔的退路都找不到。 第49节：一如从前（1） 欧阳的数据库没有过，韩晔考得还不错。欧阳不知道是不是正如韩晔所说过于较真地去做真是不会带来多大的补益。付出总有回报，书上从来都是这么说的，而事实总是有所偏差。成绩在网上公布的那天大家大概都查了分数了，欧阳回宿舍之后一直都没有人和她提起这个事。欧阳觉得大家或许早得知她挂了科了，只是谁都瞒着她，谁都不想看她难过。直到筱晓哭哭啼啼地进宿舍，说她男朋友帮他查了分，数据库挂了。欧阳说筱晓你别哭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而且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就还是冷静地接受它，哭成这个样子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然后欧阳问大家知不知道自己的分。大家说她们查了也就这样了，只是幸运地及格了。 欧阳突然有种极坏的预感，她一句话没说，查了分数，然后出奇地安静。一点没错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她的数据库挂了。她什么都不想说，说点什么呢？须不须要哭泣？要不要大家过来安慰她一下？可大家为什么都要瞒着？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就她一个人象傻子一样还什么事都蒙在鼓里，怕她寻死觅活吗？欧阳突然觉得有一种了如指掌的故意让她有无处遁逃的羞耻。 第二天考外语四级，欧阳也没有多少心思。上次模考的结果一直象一个淡淡的迹子，虽然容易洗去，但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痕迹在那里，有轻描淡写的刻意。是的，要挂科是件太简单的事情了，欧阳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总是意外的牺牲者，那她能如何呢？欧阳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考完四级之后到下一科的考试还是有一段可以自己好好安排的时间的，欧阳突然不太确定自己的去向了，和名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疏离。在机器人比赛夺冠的时候，他都没有和名洋联系过，哪怕只是祝贺他一声，她知道自己做得很没道理，于是她觉得自己和名洋之间总在为一些不可言说的猜度僵持着谁都不原先走一步。 考完四级之后，名洋还是和欧阳联系了，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麦当劳，和所有会过日子的孩子一样。欧阳当时推门进去见到名洋生疏的脸时，她感到两人都有心照不宣的愉快。 第24页 “你来了？” “恩。” “我们有很就没有联系了。” “对，象两个陌生人一样。” 两个都客气地说着简短的话，一段时间的疏离，的确把一种熟悉和亲切的味道都掳走了，只剩下一点可供寻找的线索。 “最近好吗？” “关于机器人比赛的结果，一直觉得蛮开心的，却没有前来祝贺你，有些心虚呢。”欧阳不好意思地笑，但答非所问。 “一直都没有时间过来陪你，一直记挂着你，但都没有做什么。”名洋看着手里的一杯可乐，只是低着头看杯子的外壁凝的水象眼泪一样流下来。 “这下空些了吧，你也该忙考试了。” “对，是该好好看了，机器人的事感觉上真是忙得太久了。连书都没有时间好好看。” “你一直都考得好。” “呵呵，真有压力，你怎么样呢？” 欧阳沉默了一阵子：“恩……我挂科了，早上的四级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欧阳淡淡地说出这些来。 “挂科了啊？” 名洋忍不住惊讶了一番，觉得欧阳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 “很严重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会想不开。” 欧阳又沉默了，让名洋有些不知所措。“我是想不开，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欧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可又能如何，事实就摆在那里，你就是失败了，你就是没办法和别人比，你还有什么话说？” “欧阳，你不能那么想，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只要认真去做。每个人都是善意的，没有人会觉得你不行，你失败，你不如别人，真的不会。你有什么困难只要说出来，大家都会尽心帮你。”名洋认真地看着她，看她眼里的落寞和失望，心疼起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名洋都没有好好陪着她，两个人如影随形的日子，一下子就意外地中断了。名洋想起还是不久之前，欧阳还是多开心的一个女孩啊，有时会有她自己的小任性，可那种清凉明媚的眼神一直让人着迷。而现在的她暗淡而枯萎，名洋有些自责，或许他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她就不会有机会变成那样了，真的。 第25页 第41节：打磨的稜角（2） 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经回来了，只是韩晔不在。 筱晓从欧阳一回来就开始缠着她问着问那，欧阳说，“筱晓，求你放过我吧，在怎么不辛苦，唱了这么久的歌能不能让我不说话啊。”欧阳一进宿舍就躺到床上。 筱晓笑呵呵地说，“那好吧，不勉强你了。不过你和我说说那个帅哥的情况吧。” “什么帅哥？名洋？米锐？” “你装傻，就是歌手大赛给你名片的那个。” “你说他啊，没见着。我睡着了。”欧阳说完就把被子朦在脸上。欧阳觉得象筱晓这样有时会讨人嫌，但总是不自知地快乐着，这样看起来也不错。 韩晔又在关门的点上回来，估计也比较累的缘故，也一下躺在床上，没说一句话。 “你们两个简直一个德行。”又是筱晓。 欧阳感觉是韩晔回来了，拉开被子看她。正好韩晔也转过脸看欧阳。两人看到彼此的一脸疲惫，相视而笑。 韩晔抬起胳膊靠在额头上，盯着那个棉布靠枕发呆。 今天下午韩晔翘了节课过去找图片社的发行部的负责人董先生。先前韩晔也去过几次，因为韩晔发过去的照片很不错，图片社也希望他们之间会有长期的合作。当时韩晔见的就是董先生，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有宽厚的笑容和过分白的皮肤，给人家庭美满幸福的感觉。韩晔觉得他挺可爱，朝他甜甜一笑。 因为那家图片社的规模不是很大，象韩晔这样制作精良的图片，以及处理过的照片投到他们那里倒有些划不来。况且杂志社给的奖金在经过三叉五道之后才能到韩晔手里，所以在图片社提出要什么长期合作时，韩晔一脸笑意地说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就硬是推掉了。说实话韩晔不想自己的照片象廉价的商品一样被开价，就象gill一直把他的照片收着，迟迟都不想拿它们去换钱一样。对于有些物件是一直心存感情的，用钱去衡量它的价值的确是一个好的出路，如果要象菜市那样把东西摆出来bargin，韩晔觉得自己和gill都接受不了。 韩晔好不容易从gill那里把他以前的照片都骗到手，几个礼拜前就拿过去给董先生看，希望他们能和杂志社联繫一下，可不可能在那本杂志上开个专题，用几期的时间来连载介绍一下。 董先生看了看那些照片还有相应的文案觉得技巧和理念上的一些东西很出彩，“这些照片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我朋友的。” “感觉挺好的，但你这样的要求有些为难，可以说这个几乎没可能。” “我也知道这个很难，可我就是想把他们都显出来，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这些照片以及图片有他的完整性，我不想他的那种感觉被支解。如果只是挑选其中的几张来用，我觉得凭作品本身的特质就能说话。” 董先生看着韩晔笑得和朵花似的，“年纪轻轻的还蛮有傲气。你先把这些照片留在我这里，我把你的意思和杂志社那里的要求做一下折中看看。” “呵呵，大概是有些初生牛犊的意思，您不要见怪。如果相差太远我还是收回这个想法吧。”韩晔笑得有些无奈。 韩晔觉得直接联繫杂志社会更有出路，但那里毕竟门槛比较高，gill的照片有他的特质和品位，但gill的名字在哪里都没有露过面，他的作品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 下午董先生和韩晔通了个电话，说那些照片那家杂志社没可能用它们。杂志社那边觉得那些照片的表现手法过于意识化，文案的内容个人的主观色彩也太浓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取回那些照片吧。 韩晔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就过去了。 韩晔心里其实特别不好受，什么意识化太个人，不就是一句话没市场嘛！或许自己掏点钱也就能把这事给办了，可怎么说也不是个滋味。gill的照片的确没话说，可他的名字在哪见过了，他的作品在哪得过奖了？gill的照片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大家看不明白，大家觉得那杂志没意思。什么作品，什么杂志，都是一堆垃圾！韩晔当即就想甩那电话。 当董先生把照片给韩晔的时候还是满脸温和的笑意，说，韩晔你来了啊，不要紧，在等等，可能还有其他的机会。 韩晔无奈地朝他挤出一丝笑，一定笑得很难看。 韩晔自己也清楚象董先生这样可爱的人真的很稀有，一直很乐观的样子。要是自己去联繫那些事宜真不知道会碰多少冷眼和钉子。 第42节：梦想……（1） 天气渐渐热起来，欧阳琪觉得自己有很久都没有留意过周围的一些事情，包括学子路上的一排宣传栏，以及那个在珍珠奶茶店里做刨冰的师傅。再见到实验楼前那棵葱绿的树，曾经还是大朵大朵纯白的木兰花，现在象恍若阁世一样。 大家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而大部分都和学习有关。大学里的学习情况和高中毕竟不太一样，平时踏踏实实学的还是一小部分人，比如名洋。很多人还是在考试前狠心地学一阵子，好比米锐。欧阳觉得好笑，一想到学习脑子里就立即浮现这样的两个典型。两个不同个性的人，两种不同的想法，以及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欧阳现在开始不确定自己的立场了。爸爸妈妈是一直以来都希望她能好好地学，考研，然后找一份好的工作。爸爸是大学讲师，妈妈也是教高中数学的，欧阳从小就在这样一个安宁而顺利的环境下长大，接受着循规蹈矩的教育，所以欧阳一直以来都很乖，并且朴实，当她看到名洋的时候，她简直就觉得他就是爸爸妈妈一心想到她努力为之的理想状态。沉稳内脸性格温和。 晚上有最后一次外语四级的模拟考，这是欧阳一直都没想到的。考试八点半结束而演出时间是定在八点到十点。欧阳想调剂一下时间，给周四晚也在那驻唱的童打了一个下午的手机和电话，可就是一直都联繫不上。欧阳有些急了，想要那这是去麻烦赵眉，她一定觉得自己麻烦死了，这么点小事都找她。欧阳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提早交卷再赶过去，到是让n先弹些钢琴曲子，也只能如此了。 下午上完第二节课欧阳没顾得上吃饭就回宿舍了。 上次尹江让赵眉转交给她的那张卡欧阳一直没用。她想哪一天遇到尹江再还给他。欧阳觉得在那里做事总是要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或许尹江把那卡给她对他而言真是不算什么，可额外的给予还是推脱掉比较好。 说实话欧阳的一些衣服都是学生气很重的那种，爸爸妈妈觉得无论怎样学生总该有学生的样子，穿得干净得体是最要紧的。记得欧阳大一暑假回去穿了件吊带就让妈妈好好地教育了一下，说什么好好的女孩子在大学里呆了一年回来就变了个样了，以后这三年下来还会如何呢。欧阳说妈妈你是不是教数学教得久了，连想法都刻板起来了，不就穿个吊带，还能联繫到这么方方面面的本质问题，真服了你了。妈妈说欧阳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你以前是多乖的孩子啊，不管怎样，你就是不能给我穿成这样。欧阳觉得委屈在学校里自己一直是按爸妈的意思好好学习，安静的生活，一点都不是那种浮躁的孩子。可现在妈妈一说，欧阳就觉得自己真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了一样，想了想也就按妈妈的意思来。
第26页 那次在歌手比赛上穿的棕色宽裙摆的连衣裙和半跟的细凉鞋是问韩晔借的，欧阳找遍自己的衣柜都找不出一条适合去演出的服装。然后欧阳就拉着韩晔去买衣服。韩晔一直穿得比较低调和随性，知道欧阳要拉她去买衣服的确吃惊不小。要以韩晔的个人喜好，一个大二的女生去酒吧唱歌，她一定跑去tough guy的店子，把她打扮成个小朋克似的。不过幸好欧阳第一次去那里就把她给捎上了。那样的环境和情调，以及那天那个音乐学院的女子的装束，韩晔觉得拿阿宝的那套理念是一定错不了的。最后她帮欧阳挑了件无袖窄肩的纱质衣服，淡粉收胸，褶皱的裙摆未及膝盖，一条淡蓝的紧身牛仔裤。 第43节：梦想……（2） 欧阳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韩晔一个人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捂起来。欧阳问她怎么了。韩晔说她胃疼，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就抗不住回来了。欧阳想起当时韩晔脸色就不是太好，她说要回去，大家也总以为她有自己的事要安排。欧阳问她吃药了没有，韩晔摇了摇头说没有，她一直没有备药的习惯，睡一会就好了，她命很贱的。韩晔有些为难地朝欧阳笑了笑。 “我帮你去买。”欧阳拿了皮夹就打算出去。 “不用了，琪。你晚上还要去酒吧，先准备一下吧。” “没事。”欧阳说完就不见踪影了。 等欧阳回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大家差不多也回来了，收拾东西以及聊天。韩晔还是睡着。或许大家都不知道韩晔是因为胃疼才睡在那的。 “晔。”欧阳过去看韩晔，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额头上都淌着虚汗。大家在一边聊天还点着大灯，她都睡得那么沉看来是痛的累了。欧阳把胃药放在她桌上。 欧阳觉得自己简直分身无术。她穿了那套韩晔帮她挑的衣服，糙糙得盘了个发髻，并且化了点淡妆。她在左手上戴了十几个细细的银镯子以及水晶珠片，这是韩晔那天特地笑着叮嘱她戴上的。她说这样有野性的精緻，很能吸引人，然后笑着说她是个淳朴的青纯少女，一经打扮就异常性感，然后放肆地笑。 大家都提早过去了。筱晓叫韩晔和她快一点，不要迟到了，那个监考的女老师有些麻烦。韩晔含糊的应了一声说她不去了。 “不好吧，最后的一次模考了。”筱晓差异了一阵子转而对欧阳说，“琪，你也不会不去了吧。” “我去的，等下就来，你先走吧。”欧阳觉得筱晓有时也挺关心别人的。 欧阳觉得自己穿成那样走在路上真是太不习惯了。去教学楼的一路上都是一起去考试的同学，指不定就遇到熟人或者老师，要是碰到名洋那她就彻底完了。大家看她，有的还明目张胆得回头盯着她看。欧阳心想你要看你也收敛一点，讲些技巧好不好，一个个感觉特没素质。欧阳把手腕上的一串镯子都取下来放在包里，欧阳突然觉得蛮搞笑的就是她的挎包了放了个听力用的耳机，橡皮还有涂卡用的2b铅笔，要赵眉知道了，一定又笑着和她打趣了。 欧阳赶着把那张卷子在八点之前糙糙搞定。交了考卷就急急地赶去酒吧。 赶到那里的时候快八点半了，欧阳在经过吧檯的时候mick正在调酒，笑着朝欧阳打了个响指。 欧阳在那个舞台调了调音就开始唱选定的那些曲子了。照例唱到十点。 晚上童过来了，和赵眉在一边聊了很久的天，大约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欧阳渐渐觉得来这里唱歌的初衷变得不太一样了。想那个时候，尹讲找她去唱歌，说到报酬，说到以后的种种可能性，让欧阳觉得那可能会是一条和现在的生活不太一样的一条路，无论结果是好的还是不好。可现在看起来，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欧阳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单纯和天真。 欧阳唱完那些预定的曲子也差不多十点了，她回后台打算拿了包就回去。童正好在那里收拾东西，把自己的衣服还有化装品都放进袋子里，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今天她穿白t恤和牛仔裤，欧阳觉得她这样让人感觉更舒服些。童回头看到欧阳的时候差异了一阵，大约是一下子确定不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欧阳。欧阳当时就有些窘。 “童，你急着要走吗？” “恩，我以后大概是不回过来唱了，刚和眉姐谈了很久。” “就为这事。” “差不多吧，还有些蛮麻烦的事情，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眉阿姨说你在这里唱的时间也不算久，怎么就离开了。” “可能是我不太喜欢这里吧。”童朝欧阳好看地一笑，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气质。 “以后还能和你联繫吗？” “当然可以。”童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欧阳觉得这个女子其实一点都不象第一次她和韩晔看到的那个她。 第44节：碎了一地 欧阳不知道四级模考的成绩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还赫然地贴在了女生宿舍楼过道的宣传栏里。欧阳觉得辅导员用这样的方式来“激励”大家要好好考四级也太旁门左道了吧，搞得和高中一样。 欧阳和往常一样不经意的晃荡着爬楼梯，看到两个女生在那小声议论着什么，这个正常。宣传栏里贴了张类似表格的单子，这个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真的。可她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欧阳当时察觉到之后真想立即帮她们买透明胶布，觉得女生要做成那样也太让人瞧不起了。 “完了，完了，我怎么考这么差！才刚及格。” “还好啦！你看欧阳琪都在你后面呢！” “咦？真的耶！没想到她成绩那么差！” “你看她一天到晚又是歌手大赛又是去酒吧唱歌什么的，张扬成那个样子，成绩会好才怪呢！你见到模考那天穿成什么样子了吗？那还象个学生的样子吗。还提早那么多交卷，她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原来才考这么点分。” “同学。”欧阳立即上前去查自己的成绩。 一女生急忙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另一女生。 “怎么了？每错吧。”那女生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态度。 不及格，而且名次都排到倒数几个了。欧阳觉得自己象被泼了盆冰水一样，从头到脚的透凉。虽说考得不好是有原因的，这个也只有自己知道。可这个结果，大家的这种看法，欧阳觉得太难接受了。 对于这样的女生，欧阳一直都觉得自己连一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从什么时候开始，欧阳就开始怀疑起爸妈自小对她的教育，他们教要做个正直的孩子，对于别人的事情不要妄加评断。于是在大家眼里，欧阳总是好脾气的女生，凡是总是忍让，到后来连自己都快习惯了。但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曾告诉过她，当别人怎么评价甚至中伤自己的时候，自己该如何维护自己。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在苛求她却对客观的周围视而不见呢？ 一走进宿舍，筱晓就觉得欧阳有些不对劲。
第27页 “怎么啦琪琪？” “模考的成绩怎么就贴到宿舍楼来了？” 欧阳刚说完这个，宿舍就出奇地安静。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最后还是筱晓挤了句话出来：“欧阳，没事的，不就一模考嘛，别把它当回事。” “筱晓，你看你说的都什么鬼话，人家欧阳说在乎了吗。你这么一说，搞得她不把它当回事都不行。”郝佳在那说筱晓说话的拙劣和那要求贴成绩单的辅导员一个样子。 “我生气了，真的。我考地不好，我难受，我自己认了。可还有人说，不要紧，还有欧阳给她们垫底！欧阳她除了是一浮躁的花瓶什么都不是！” “这么说的啊，太过分了！” “别理她们，她们就是心理不平衡，就想用口水毁了你。”筱晓一直在那说笑，“琪琪你别把她们当回事。来，快别生气了，要是把皱纹气出来了，我可就有希望当校花了，呵呵……” “就你？那肯定是在唐朝。” “你信不信我用眼睛杀死你。” “好了，不敢啦！饶命啊，贵妃。” 欧阳觉得筱晓的心态真的很好，做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顾忌都没有。你根本不用担心她哪一天会自闭，哪一天又厌起世来。欧阳忍不住笑。 这时正好韩晔回来了，一身黑衣，手里捧了大束白色马蹄莲。 “模考成绩贴楼下了是吧，要不是几个女生在那聒噪，我还以为是学校的收费清单呢。”韩晔一边说，一边找杯子把花插起来，“我排最后，0分，太了得了。” 欧阳见韩晔回来了，一脸委屈，“晔，我模考不及格。” “你？”韩晔停下手里的活，愣了会儿，突然放肆地笑，“琪琪，你太酷了！我都爱死你了。” 说完就给琪琪一个热情的拥抱。 第45节：一点点温暖 欧阳还是每周四过去酒吧，其余的时间准备期末的考试。名洋忙他的机器人小组的赛事，越是到最后的阶段，也就也没时间来顾及琪琪。欧阳想起以前和名洋几乎整天都粘在一起的情形真是不可思议，而现在名洋之于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身影。名洋那天打电话过来说这周六日他们要去参加全国的机器人大赛了。欧阳说好，还有最后这么几天了，要好好加油，不要松懈啊。名洋说好的，可他感觉怪怪的，说她说起话来有些客套。欧阳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对了，到时学校可能会组织志愿者过去现场，你也去吧，那样让我觉得踏实。” “周六周日是吗？我看着办行吗，我不知道到时会有什么安排。” “哦，那也不要紧，我也怕你过去会太辛苦，我会捨不得。”欧阳觉得这样的话好象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是说过的，当时她感动地好一会儿。而现在欧阳只是觉得有些耳熟，像拂面的微风一样吹过之后就不留一点痕迹。 欧阳看了看管信专业的考试日程安排，正好有一门资料库的课程要在周日考试。估计是没有时间去看名洋的比赛了，不过欧阳也觉得名洋就是那种处变不惊的厉害角色，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认真又耐心地把事情做好，到时在比赛场上应该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至于她去不去当看客，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开心，让她觉得她在在乎他，欧阳觉得过去看就没有什么大必要了，毕竟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周四欧阳去酒吧的时候正好尹江也在。欧阳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今天见到他心里有些暖暖的开心。前几次过去欧阳总是期待着他可以来酒吧，即便只是和赵眉聊天，在她还没有结束以前离开。欧阳自己也不明白这样的期待从何而来，难道只是想要把那张卡还给他吗？欧阳摇摇头，笑得若有所思。 欧阳等结束了就直接过去找尹江。尹江和赵眉在说话，欧阳看他两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能是在商量些什么，欧阳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 “欧阳，有什么事？来，过来坐坐。”尹江看到她憷在那里估计是有什么事要找他们。 “欧阳啊，结束了是吗？”赵眉也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欧阳在他们边上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们两个也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哦，也没有什么事……”欧阳觉得赵眉在边上还真是不太好说，“这张卡还你。”欧阳从包里取出那张卡放到尹洋的面前。 赵眉不由的笑起来，有些意味地看了看尹洋：“呵呵，尹洋啊，这小姑娘还不好办呢。” “看来我还不够小心，呵呵。”尹羊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尹洋，那事我看也只能先这个样了，我有空联繫她。”赵眉起身要走，回头朝尹洋笑了笑，“你等下也走了吧，不送你了，你先说服一下你带过来的小姑娘吧。” 尹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欧阳在一边有些尴尬。什么你的我的，欧阳觉得赵眉的确是在这样的圈子里混久了，一身浮滑的味道，欧阳不喜欢那样。 “还是不愿意收下吗？那我只能收回了。” “谢谢你，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它。” “呵呵，你真有意思，其实这不算什么，在这边演出要一套演出服装，很正常，我就怕你多想，还让赵眉转交给你。看起来我还是让你多心了。呵呵。” “不是这样的。”欧阳看了看尹江，认真的说，“我觉得还是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包括处的环境还有年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尹江微微一笑，嘴角显出恰到的弧度，欧阳觉得那样子的却挺好看的。 那晚上尹江送了欧阳一程。在欧阳眼里尹江是一个离她的生活很远的一个人影，某一天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说不准也就下落不明了。可欧阳的心里总怀着一点点好奇和温情的怀想。 这几天欧阳开始急躁起来。关于资料库的课程，她原本以为是很轻松地可以花几天时间就搞定的，毕竟一直以来自己还是每天都去上课了的，可翻开书来一看，欧阳都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来自己都是怎么魂魂噩噩地过来的，课上了等于没上，书看了好比没看，这些天看书越看越烦，整颗心浮躁地一塌糊涂。她突然间才发觉挂科原来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好比从一个好孩子变到坏孩子一样，不废吹灰之力。 第46节：肥皂泡里的幻觉 周六日的全国机器人比赛上，参赛的学校很多，而且在赛前的介绍中把自己队伍的机器人说得特神。大概觉得比赛之后可能就没有这样可以眩的机会了。学校组织了很多志愿者过去比赛现场，欧阳没去。名洋知道欧阳是周日考试，抽出些时间过去看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名洋觉得自己为了这事都准备了近一个学期。欧阳说我得看书，不然我会挂的。名洋听她坚决的语气从心底里失望。可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勉强她又有什么意义。名洋说好，那你就好好看书吧。说完就挂了电话。欧阳听着电话盲音愣了半天，突然就难受起来，她何尝又不想过去替名洋加油呢，可周围伸手可及的一切都很混乱。她以为它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好的，可事实上是她在处理每一件事情而每一件事都处理不好。
第28页 在这次全国机器人大赛上，名洋所在的那支队伍从周六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到周日晚和某高校的最后一场激战，一直都有所向披靡的意思。而学校组织的一大批志愿者在现场所营造的声势，让人感觉那绝对有主场优势的因素在里面。当大家得知本校的机器人队伍在决赛中胜出的时候，整个校园都洋溢着一种兴奋的气息，好象每个人的心里，即便是那些平时最愤世嫉俗的人，都膨胀起满满的集体荣誉感来。 名洋从一开始就是机器人小组中的主力，这次在比赛中的沉着的操作和适时的应变，大家都看在眼里。况且和队伍里的其他成员相比他才大二而且资历尚浅，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让很多人刮目相看。 而欧阳在下午考完资料库之后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彻底地黯淡了。 这几天欧阳一直在自习教室昏天暗地得看书，根本就没时间理会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近两天灌的十几包咖啡和考前的通宵，让欧阳都觉得自己快活不过来了。 韩晔说：“琪琪你太辛苦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不要这样了。” “晔，不行的，我不把这些看完我一定会挂的，我发觉我一直以来都没好好学过。”欧阳心里特别不好受，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谁希望如此了呢？ “现在都没考，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了？即便挂科也不值得你这样消耗自己，你明白吗？” 欧阳一个劲地摇头：“晔，不是这样的，即便再累再辛苦我都不能挂科，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可至少现在我还有时间，我还有可能让结果有改变的可能性，我还是要努力一下的对不对。” “这样想是没有错，可不是什么事都要那么较真的，琪。你不能苛求自己把每件事都做好，只要把可以做好的做得最好，这样就足够了。” “晔，你不会明白。我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从小到大我们的处境都太不一样了。” 后来韩晔一句话也没有说。 每个人都好比活在属于自己的肥皂泡里，每个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看到对方的行为和表情。可谁都没办法得知对方的泡泡湿度的大小和快乐的稀薄。 林砂说，说和不说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筱晓说：“你们家名洋真是太强了，看来这么久的辛苦真的没有白费。这下你可以和名洋团聚了。看你这些天一个人那么郁闷。” 欧阳觉得自己这两天简直与世隔绝，筱晓说名洋所在的机器人小组拿了第一，名洋一条简讯都没发给她，她也连这个结果都不知道。筱晓说名洋在颁奖时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感谢所有曾经为机器人小组作出过努力，并且一直支持着小组工作的同学，欧阳压根连现场直播都没有看。 欧阳在歌手大赛时的光鲜，名洋在机器人比赛时的出色。为什么一个是流言的缺口，一个荣誉的纷至沓来。欧阳一直都没办法明白两个同样出于自己的兴趣，凭自己的努力，经受一样的压力尽力去做的事情，为什么结果会如此不一样。 欧阳觉得很多东西都渐渐不受控制，难道他们两个就真的这样渐行渐远了吗？ 第47节：有种光鲜叫脆弱（1） 韩晔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太在乎的事情只要差不多能做好就行。她真的不想欧阳那么辛苦。做某些事情，太较真，以及用一颗平常心去做结果真的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很多人活得辛苦，有些束缚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在临近考试的一段时间，韩晔也还是好好看书，毕竟有些事情是需要应付的。 那天上完自习回宿舍的路上，韩晔就收到阿宝的简讯说要约她和gill一起去喝酒。韩晔有些奇怪，怎么说也是临近考试的日子了，以阿宝的脾气，现在一定悬樑刺股，然后抱怨连连。阿宝那孩子别看她有时打扮成一副花里胡哨的轻浮模样，但象gill和韩晔这样和她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知道她骨子里有她坚持的东西，就象stanly，那个痛不欲生的影子。 这一次，韩晔去酒吧的时候，gill和阿宝已经在了。 “你们在了啊。”韩晔在阿宝的边上坐下来，阿宝看起来一副委靡的样子，要在平时，阿宝每次见到韩晔，无论是在那里，都会给她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或者在她的脸颊上夸张地亲亲，搞得韩晔一点都酷不起来，被她带得疯癫又八卦。 “晔，你来了。” “阿宝，你好萎啊，是不是最近学得太辛苦了。” “是啊，最近我把咖啡当水喝，每天看书看得想吐。” “你看你脸上起那么多东西，还每天一掷千金地去买那堆狗皮膏药，至于吗你。” “我乐意，我就想把自己搞成这鬼样。” “为三斗米折腰都折成这样了，你也太让我鄙视了。”阿宝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啤酒，不说话。韩晔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拍拍阿宝的蓬蓬头发，“阿宝，乖拉，我们不喝那么多酒。” 阿宝看了一眼韩晔，一脸哀怨的样子，然后又把剩下的半杯喝光了，“gill，今天你替我买单吧。” gill看着她嘆了口气，“丫头，你也不能一狠心把我喝穷了，知道吗。”他拿出包七星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夹在十指和中指之间，可怎么都找不到火机。 第48节：有种光鲜叫脆弱（2） 韩晔觉得阿宝看起来真是太委屈了，好歹一身打扮也象个香艷的女子，想喝酒就来瓶干红，高脚杯什么的，一仰优雅的颈项，喝完然后轻嗑一阵。可阿宝就是要大马克杯的扎啤，低着头咕咚咕咚地就把一杯酒干掉了，感觉象偷着喝糖水一样。阿宝这是怎么了？要在以前阿宝一定扯着stanly的袖子，头也不抬地哭个一塌糊涂。stanly说小姐拜託不要哭了，你能保证只流眼泪不留鼻涕吗，好歹也是件正宗的nicky你就放过它吧。阿宝一定立马就换一个肩膀。 “阿宝，怎么了啊。你倒是给我说话啊，你别急我。” 阿宝没理韩晔，一直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gill，你说，我说不出来。”说完就哽咽了。 “stanly说他有女朋友了，他们一家都移民去英国了，以后没机会回来。他要阿宝好好照顾自己。就这样。” “stanly？他就这么说？不会吧。”这下韩晔也不想说话了。 想起在高中的那段日子，stanly和阿宝象一双小鞋似的，一个去哪里，一个就跟到那哪里。一个嫌他罗嗦，一个嫌她麻烦，可说到底他们两个，除了一个是穿左脚的，一个是穿右脚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区别。可这样的一双鞋终因相隔太远而失散。 “什么没机会回来，要真想过来有什么不可能？什么废话！当初两个人黏兮兮的一个走哪一个跟哪。后来呢，拍拍屁股就飞去那么远，好了现在都不回来了。”韩晔沉默了很久，突然就倒豆子似的吐了好多话出来，“stanly也真是，都不想回来了，就不要再拿有女朋友这件事炫了，和阿宝说他有女朋友了，他也太伤人了！”
第29页 韩晔想到这两年来阿宝的处境就觉得辛酸。自从stanly离开后，阿宝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两个鞋子原本就应该是一对的，可突然有一天那一只就不见了。另一只总试图在找记忆里的那一只鞋，坚决地一如宿命。高中那个和她一起在运动馆调衣服的阿宝，看起少女漫画来哀怨地不行的她，在大学里打扮地象个时尚的小花瓶一样。阿宝和韩晔说：“晔，你知道吗，那个小男生真的太可爱，他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说你能做些什么呢？他想了半天说我想我能帮你些入党申请书吧，这个估计你不会。我说呵呵，你太厉害了，象我男朋友就不会写。”韩晔常常要阿宝走起路来不要摆腰支，笑的时候不要太放肆，说话的时候不要眼神飘飘。别整天打扮得象个花蝴蝶一样，让她和她在一起就觉得丢脸。阿宝还是呵呵呵呵地笑个不停，说她就这德行，别想她能改了。你就让我烂到底得了。韩晔有时和阿宝说找个可以照顾自己的男朋友吧，你一直都需要人照顾，看你这样就让人心疼。阿宝总是一脸茫然地问韩晔是不是指stanly。 韩晔一想到这些就静不下来，真的。 gill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到韩晔心虚。 “你不要这么说stanly。”这是阿宝说的关于stanly的第一句话。韩晔一听这话当时就想找个阳台跳下去得了。 “我……天，原来是我说错了！”韩晔习惯性地把额前长长的刘海理到脑后，一副无奈的样子。 韩晔看了眼gill。gill还是一言不发。韩晔觉得上大学以来，gill是沉淀下来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和他的长途旅行有关。每次见到gill，gill总是不太说话，只是在一边安静地听，安静地喝水以及抽菸。有时他会说上几句，适宜地调节气氛，无论是太兴奋或者太冷场，他都有条理地把它安排在一个恰恰好的光景。韩晔觉得当初那个可以给你意见，帮你作决定的gill突然之间也面目全非了，他说“你看着办。”“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 这些改变，一切的一切都让韩晔措手不及。 “韩晔，你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也没办法去了解。”gill看阿宝。阿宝低着头看着杯子发愣，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漫漫地溢出来掉到杯子里面。 生活里总有裸露的无奈，朋友爱人以及亲人，无论是谁承受痛苦或者经历分开，我们只能安慰和陪伴，却永远都无法承担和替代。感同身受但袖手旁观。 韩晔摸摸阿宝干燥的蓬蓬的黄色头发。一个镶了珠片的发箍随意的扎在脑后，冰而柔软的耳垂上挂了一条长而细的耳坠，韩晔看到一种光鲜叫做脆弱。想到阿宝，想到自己，stanly以及在记忆里才鲜活的林砂，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象她和阿宝那么傻，连一条后悔的退路都找不到。 第49节：一如从前（1） 欧阳的资料库没有过，韩晔考得还不错。欧阳不知道是不是正如韩晔所说过于较真地去做真是不会带来多大的补益。付出总有回报，书上从来都是这么说的，而事实总是有所偏差。成绩在网上公布的那天大家大概都查了分数了，欧阳回宿舍之后一直都没有人和她提起这个事。欧阳觉得大家或许早得知她挂了科了，只是谁都瞒着她，谁都不想看她难过。直到筱晓哭哭啼啼地进宿舍，说她男朋友帮他查了分，资料库挂了。欧阳说筱晓你别哭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而且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就还是冷静地接受它，哭成这个样子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然后欧阳问大家知不知道自己的分。大家说她们查了也就这样了，只是幸运地及格了。 欧阳突然有种极坏的预感，她一句话没说，查了分数，然后出奇地安静。一点没错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她的资料库挂了。她什么都不想说，说点什么呢？须不须要哭泣？要不要大家过来安慰她一下？可大家为什么都要瞒着？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就她一个人象傻子一样还什么事都蒙在鼓里，怕她寻死觅活吗？欧阳突然觉得有一种了如指掌的故意让她有无处遁逃的羞耻。 第二天考外语四级，欧阳也没有多少心思。上次模考的结果一直象一个淡淡的迹子，虽然容易洗去，但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痕迹在那里，有轻描淡写的刻意。是的，要挂科是件太简单的事情了，欧阳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总是意外的牺牲者，那她能如何呢？欧阳除了嘆气还是嘆气。 考完四级之后到下一科的考试还是有一段可以自己好好安排的时间的，欧阳突然不太确定自己的去向了，和名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疏离。在机器人比赛夺冠的时候，他都没有和名洋联繫过，哪怕只是祝贺他一声，她知道自己做得很没道理，于是她觉得自己和名洋之间总在为一些不可言说的猜度僵持着谁都不原先走一步。 考完四级之后，名洋还是和欧阳联繫了，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麦当劳，和所有会过日子的孩子一样。欧阳当时推门进去见到名洋生疏的脸时，她感到两人都有心照不宣的愉快。 “你来了？” “恩。” “我们有很就没有联繫了。” “对，象两个陌生人一样。” 两个都客气地说着简短的话，一段时间的疏离，的确把一种熟悉和亲切的味道都掳走了，只剩下一点可供寻找的线索。 “最近好吗？” “关于机器人比赛的结果，一直觉得蛮开心的，却没有前来祝贺你，有些心虚呢。”欧阳不好意思地笑，但答非所问。 “一直都没有时间过来陪你，一直记挂着你，但都没有做什么。”名洋看着手里的一杯可乐，只是低着头看杯子的外壁凝的水象眼泪一样流下来。 “这下空些了吧，你也该忙考试了。” “对，是该好好看了，机器人的事感觉上真是忙得太久了。连书都没有时间好好看。” “你一直都考得好。” “呵呵，真有压力，你怎么样呢？” 欧阳沉默了一阵子：“恩……我挂科了，早上的四级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欧阳淡淡地说出这些来。 “挂科了啊？” 名洋忍不住惊讶了一番，觉得欧阳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 “很严重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会想不开。” 欧阳又沉默了，让名洋有些不知所措。“我是想不开，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欧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可又能如何，事实就摆在那里，你就是失败了，你就是没办法和别人比，你还有什么话说？” “欧阳，你不能那么想，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只要认真去做。每个人都是善意的，没有人会觉得你不行，你失败，你不如别人，真的不会。你有什么困难只要说出来，大家都会尽心帮你。”名洋认真地看着她，看她眼里的落寞和失望，心疼起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名洋都没有好好陪着她，两个人如影随形的日子，一下子就意外地中断了。名洋想起还是不久之前，欧阳还是多开心的一个女孩啊，有时会有她自己的小任性，可那种清凉明媚的眼神一直让人着迷。而现在的她暗淡而枯萎，名洋有些自责，或许他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她就不会有机会变成那样了，真的。
第30页 第50节：一如从前（2） “是吗？什么事认真去做都做得好吗？这个太假了。只有你这样，在机器人比赛上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每个学期都能那到一等奖学金的人，才有资格说这个，你知道吗？你要知道象你这样取得了这些成绩，然后又诚恳地说付出总有回报。这会多有说服里，多让人仰慕。欧阳我要是和别人说，你好好唱吧，一定能唱好的。谁来理你？不鄙视你已经很不错了。”欧阳微微扬起嘴角，笑得有些有若无苦，“还有，周围的人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一个个正直善良？我看算了吧。名洋你要那么觉得只能说是你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善良的人。机器人小组的，宿舍班级的大家都很真诚很讲义气，对不对。可为什么我一旦没做好什么了，我怎么就觉得有些人真是比谁都开心呢，恨不得我翻不过身来。他们在我背后说我的不好，他们就摆明了要用口水淹死我。我真是太奇怪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是怎么长出来的，一点正常的迹象都没有，可他们还是人模人样地好好活着，呵呵，真是奇妙。” 名洋一直安静地听欧阳说话，看着她的表情，等她说完。 “琪琪，你不要这样说话。我觉得难过。” “恩？“欧阳有些意外，想了想，又沉静下来，“恩，名洋，我不是针对你，真的，我只是不平衡，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仅此而已。” 名洋看着欧阳的眼睛，一直看，看她眼睛里闪过的细微的感情的变化，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你在意了？你觉得我在损你？”欧阳开始认真地看名洋的表情，名洋笑起来，觉得欧阳真是个可爱的女子。 “你要真那么想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我总是这样。”欧阳的脸上掠过一闪而过的愠怒，即而只是淡淡的失望表情。 “琪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误会。毕竟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清楚你的性格还有想法的。我只是觉得难过，看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欧阳有些警觉起来，“你也觉得我变了，变得轻飘飘起来？你看，你和他们想的都一样，我还把你当例外！” “琪，你不要急。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还是去酒吧唱歌了，既然你没和我说，我也就没跟你提起。当初我是反对过，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就去认真做好它吧，你总有自己的理由。可是你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改变。你不象以前那么明亮了，你知道吗？以前你的性格是很温暖的那种，做什么是都慢条斯理，一点不急噪。你看看你现在，就刚刚我什么也没说，你就一个人在那里急。还有你说话开始尖利起来了，我真喜欢你以前温情美好的样子。” 欧阳看着名洋熟悉的脸旁庞，虽然近在咫尺，却犹如遥遥相隔。欧阳觉得以前自己可以一伸手就触碰到他的脸颊，感受到他的皮肤的质感和温情的鼻息，和自己有如出一辙的默契，可现在一切都有逝去的倾向，破在眉睫。就象他还在那条阳光灿烂的路上走，自己却误入一条荆棘的岔路，一点可以回头的选择都没有。“名洋，你说得没错，我觉得自己的性格在生活的历练下面目全非。”欧阳无奈地转过头看向外面。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拥挤，生活从来都只能在人群的夹fèng里呼吸，一点都不可能自由，只能接受被改变。 “琪琪，没事的，你只是处在低谷的境地，什么都会好起来。象我们以前那样在一起，多好啊。现在的情况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的，我想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真的。” 欧阳突然觉得好笑起来，有这可能吗？当一个花瓶变成一堆碎片，它就是一堆碎片而已，你要它变成一个花瓶，你就等到天荒地老吧。 在考试的这段日子里，名洋的确是和欧阳在一起。在别人眼里，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以及散步。欧阳有时也遇到米锐和陈波他们，四个人有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有时还有研冰，五个人在一起就更热闹，无所顾忌的轻松和自由她有一刻感到有一种小幸福从心底里温情地冒出来。好象以前的平静而单纯的日子又回到她眼前了。 欧阳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清楚的，名洋也一直尽力帮她，即便有什么是名洋不了解的，他也一定好好地把欧阳的书仔细地看上一边再细细地和她讲解。名洋要她好，她心里清楚，她从心底里感激他，真的。 第51节：说到自由，那很奢侈（1） 学期末的考试陆续地开始了，一科一科，每隔几日蔓延开冗长的一段时间，一点一点消耗人的精力和意念。欧阳突然间又想到周四的酒吧驻唱了，在她为学习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真的无心去顾及其他。什么赵眉，mick，还有那个给她有温暖感觉但无法触碰的尹洋，一个个面孔都离她好远好远。欧阳觉得关于他们的记忆就象漫漫退去海cháo。她只是安宁的滩涂，仅此而已。 可周四她还是需要过去，欧阳觉得自己当初的确是考虑得不够周到，想到这段日子自己的混乱，欧阳觉得很多麻烦真的只是自己找的，或许从歌手大赛的报名开始她就走错了，然后一直偏离正确的方向，知道自己彻底迷路。可当初的自己就是那么坚持得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应该尝试的，并且自以为是地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一切都能了如指掌，游刃有余。欧阳觉得自己有悬空的乐观在那里，天真而明亮。可生活里总有暗淡，她只能学着承受，然后辛苦得做着修补，直到筋疲力尽。 周四是肯定去不了酒吧了，那一晚上又考试。欧阳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学习放在一边了，她是学生，这是她一直需要记得的。放弃总是需要的，即便要付出代价。欧阳想到童，想到那个或许可以帮帮自己的女孩子，虽然她的离开一直有悬而未决的疑惑，但欧阳想到最后一次见她，她美好的笑容，让欧阳一下就觉得她们其实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的，因为很多相通的感觉是在一瞬间就确定下来的，无需语言。 第52节：说到自由，那很奢侈（2） “童，我是欧阳，能帮帮我吗？周四替我去酒吧演出一晚上，你看行吗？我真是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你能明白吗？”欧阳打电话给童，这是童在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告诉她的手机号。她说她要离开，她换了个手机号。她希望有些人可以不要介入自己的生活，如果总是被强求那么她只能选择避开。 “欧阳是吗？你好。”童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优雅而从容，“你还是周四在那演出是吗？” “对，我那晚上有考试，肯定去不了的。我当初和酒吧签的时间期限也快到了，我不想到快要结束的这个时候，还出些麻烦的事情，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到下次演出完了就离开，我不想继续呆下去了。我想我也把分内的事情做完了，不会有什么亏欠……”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事情我帮不了你，我已经离开那里了。当初离开了，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去。可以说是不想再和那个酒吧有什么牵扯。就这样。要是我能帮你，欧阳我不会吝啬我的时间，只是有些事情是原则上的问题，容不得商量。”童不紧不慢得说她的想法，语气虽然温和但让人一点辩驳的想法都没有。欧阳不知道童和那个酒吧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过节，但她觉得童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才会有现在的淡定和从容。欧阳开始敬佩起她来。这个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得出来的女子，有她的低调和不容忽视的优雅气质。
第31页 “那好，如果是这样，那我再想别的办法，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童发自心底地微笑，即便欧阳看不到。她笑她的倔犟和当初的自己如出一辙。她说把自己该做得做好，没有亏欠。真的是个坚持而善意的女孩，就像自己的影子。 “欧阳，很对不起，这次没有办法帮到你。” “这个没有什么可以说对不起的，童。那样的话，我要来找你帮忙也是我的不对了。没事的，我再找找别人，事情总会解决的。”欧阳也淡淡地笑即便童也无从看到她的表情。 “那就只能这样了……” “恩，那好，就这样吧。” “欧阳，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你尽不尽力，别人都不会太在意……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童说得有些含糊。欧阳觉得童是那种有独立和自由需要的人，对于自己不希求的不会施与别人，对于自己确信的同样不会轻易地凌驾于别人。她是个这么明了的女子。 之后欧阳没有去找过别人，只是给赵眉发了条简讯过去，说自己周四晚上有考试过不去了，问她能不能帮她安排一下别的时间，只要她有空。她一定会把剩下的两次都做完的，麻烦她了。赵眉打她手机，欧阳看她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那里振动，直到没有声响，然后欧阳把手机关上。 天昏地暗的考试周终于还是结束了，琪琪觉得自己快活不过来了。如果只是辛苦欧阳也能承受，只是一切都太有可能什么都不是了。韩晔说你较真地做和适可而止地做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的。欧阳想她们一起考资料库出来的结果，想到四级模考，那两个女生的恶言恶语，想到大家看她的眼神，以及爸爸妈妈说女儿你在学校要乖乖读书，你知道得那个萌萌年年拿奖学金，人家多聪明阿。欧阳对名洋说她自己一直都觉得好累，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再看着她，让她不能走错一步。她觉得压抑，觉得透不过气来。她真想什么都不顾了，挂科又如何，大家看她不顺眼又如何，别人再聪明拿多少奖学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怎么就没有勇气呢？她说当看自己看到父母殷切的眼神和微白的鬓角，觉得自己要做到无所顾忌真是件太奢侈的事情了。名洋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欧阳你要努力的，要变不好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了，你不能用“不顾别人的眼光”这样的话来给自己的放弃当託词，有些事可能没有达到我们预料的结果，但是我们真的尽力了，结果即使再怎么糟糕，我们也只能接受它。你努力了就有做好事情的可能性，但你什么都不做那是一定做不好的，绝对。欧阳想到这个学期的考试，想到韩晔还有名洋和她说的这些话。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确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么自己呢，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呢，什么都在做，应该的，不应该的。欧阳想自己这是在往哪里走呢，没有一点头绪和方向，而现在所有的烂摊子都摆在她眼前了。事情总是需要解决。 第53节：都结束了（1） 考试结束了，暑假也就开始了。大家从厚重的书堆里出来，感觉周围的景物是一下子变得鲜亮而美好的，大家开始放肆地热闹着，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像充气的气球一样慢慢地膨胀和轻飘飘起来。筱晓说她要回家，越快越好。那么久没有回去，她想爸爸妈妈，一大帮很久没见的同学，还有多好吃的家乡菜。名洋说辛苦这么就是该回家了。米锐说回去做什么呢，这里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象陈波就在这里陪研冰，多好啊。韩晔说她要走得远一些，和gill一起要拍好多好多的照片回来。欧阳想到周四还要去酒吧，想到自己的失意和难过其实和周围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家还是那么开心，买刨冰的大叔还是在那里，太阳也不会因为欧阳的不如意打算从西边出来。欧阳想自己真的只不过一介糙籽，一介糙籽，仅此而已。 周四那天，欧阳去了酒吧。这是她最后一次去那里，她和酒吧签的期限也就到了。欧阳在想，如果她没有遇到尹江，没有来这里演出，她的处境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遇到赵眉，不会和童成为这样无话不说得好朋友，你说有些事谁又知道呢，欧阳微微笑。 那天，欧阳唱了好多歌。有的人坐在一起闲聊以及玩筛子，有的独自喝酒或者上网，每个人的关系都很疏离，石头森林里有它的游戏规则和人际关系。欧阳只是不停地唱，让周围的人以为她就是一个出来谋生的学生妹，就这样也挺好，其实自己一开始就应该这样想的。那天，尹江也在，一直坐在底下听她唱歌，一言不发的样子。欧阳有些不敢看他的表情，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叫做依依难捨。在演出的末了，欧阳说在座的大家，无论有没有留意过每周的这个时候有一个女子会在这里很尽心地唱歌，她的目的只是在期待有人会有那么一点被感动的意思，仅仅这样就好。最后的一首“永远的问题”献给大家。酒吧里有一刻的安静，然后是尹江掌声，大家跟着一齐鼓起掌来。欧阳觉得从未有过的感动，或许自己一直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付出和收穫註定相差太远的事情，可以但那一点来之不易的小小反馈，让欧阳连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在欧阳演出结束之后，是尹江送她回学校的，在欧阳正想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尹江突然拉住欧阳的手，说你等等。欧阳看着他，显得尴尬起来，她看到尹江眼里有些复杂的表情，欧阳震得不想去弄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尹江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是欧阳这些日子来的报酬，要她收下。欧阳感觉那个信封里的钱不少，立即打开来看。五千，两个月八次的演出，每一次两个小时不到的演唱。凭藉什么她能拿到这么多钱呢，因为她是歌手大赛的第一名，她的确唱得很好？欧阳觉得这样就能把自己说服，那自己也太傻气了。 欧阳说这个她不能收，这个不该是她应得的，她要还他。 尹江问她是不是觉得少了，他只是不知道该给她多少，真的。只要她提，这个不是问题。尹江显得有些急，他一直关切地看着她。欧阳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第54节：都结束了（2） “不，尹江，这个太多了，我不能收。”欧阳把信封塞还给他，她感到银奖的手盖过她的，有温暖而柔和的力度。欧阳只能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来。 “你收下好吗？欧阳，这是你应得的，真的，你一直都很出色。” “尹江，我一直都把自己摆在一个自认为还比较正确的位置上。我是个学生，我就是该在学校里好好读书的。你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到你的酒吧来唱歌，认识这么多人，感受不一样的环境，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在别人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用唱歌来谋生而没有什么资本的年轻人而已，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值钱，呵呵。” “你很稀有，你明白吗？当初我和赵眉说你想提什么样的条件，只管答应他就行。或许正因为是你，我才能那么说。不过我一直没想到，你竟然只签了两个月的期约。赵眉说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过来。我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才第一次见你，日子真是过得相当快。”尹江看着欧阳，眼里温情如水，“只要你有空闲，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我一直在这里。”
第32页 尹江看着欧阳，静静的，时光在眼神里下落不明。 欧阳想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有很多时候尹江都在关心她。即便赵眉关照以及帮她处理日常要遇到的琐事，欧阳也明白那和尹江有关，没有他的偏爱，赵眉会把她当个玩具娃娃，瞟都不瞟她一眼就绕过去。若不是这么久以来，无论是酒吧里打工的人们用一种共同的善意眼光看她，还是进进出出的女士用漠然的眼神掠过她年轻的脸，欧阳觉得自己真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谋生”的定位的。说真地只有尹江在的时候，她才觉得温暖和愉快，觉得自己真的是因为喜欢唱歌才来这里唱的。那种心的自由和依赖感让欧阳对尹江一直有难以言传的好感。 再后来，尹江就吻了她了，她感到舌尖温暖的濡湿，柔软的唇和温和的鼻息让她有一刻沉溺的念头。尹江看着她的眼睛，象要把她看穿一样，欧阳一下才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窘迫地绯红了脸颊。她很快垂下自己的眼睑，拎着包就推门出来。尹江只是笑着看她，看她的尴尬和无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路跑着离开。 欧阳一路跑着回到宿舍，宿舍里有空荡荡的冷清。想到刚刚的一幕，想到名洋认真的脸，还有爸爸妈妈隐隐的期望，看到手里拿着的牛皮纸信封，欧阳觉得她把自己买了，那么廉价。 暑假到了，大家都陆续回家。北京的七八月份，只能在开着空调的家里蛰伏，象冬眠的北极熊，丧失了大部分的行为能力，让人对生命的活力产生怀疑。欧阳身边的好朋友几乎都离开学校了。只有名洋还一直伴着欧阳，没有回家。欧阳当时就劝他回家，说他在和不在对她而言不会有太大的不一样的，真的。她一直希望他离开，让她可以有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想一想这个学期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包括重新审视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在名洋忙机器人小组的事以来，他一直拘泥在那件事里，而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的变化实在太大太混乱了。一些想法上的差异可以让任何的事情和决定发生本质的改变，欧阳这样觉得，或许两个人的暂时地分开，会是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 名洋一直在学校里直到她的离开，欧阳没有想过在这些天两人好好沟通一下，一点都不曾想，虽然名洋一直希望能找机会和她谈谈。名洋在恍然之间才意识到在他没有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他俩的感情已经彻底失落了，那种熟悉，亲切和默契在他俩之间已经无处可寻。他俩几乎不怎么联繫，不太发简讯，不常打电话。名洋觉得心里有很多话想和欧阳说，但无从说起。他明白这个时候的她，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来把自己做的一些事情理出个头绪来，那么她不约他，她自有自己的感受。而欧阳想名洋这些日子在学校里，多少还是因为自己还留在这里，他不想她孤单，大概就是这样吧。那么他是会来约她的吧，她想，她不会介意和他深聊，问题摆在那里，总是需要解决。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就对彼此沉默寡言了呢？看着自己很久都没有简讯的手机，欧阳无奈地笑，想名洋呆在这里是不是只为让她明白他一直在会在她的身边，会在离她很近的周围。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欧阳有时会觉得名洋的坚持有些难以按常理来解释，他以为她会明白他，她一直都是聪明而敏感的。可欧阳现在只要简单，越直接明了越好。 第55节： 影（1） 欧阳觉得自己已经对北京夏天的高温忍无可忍。这样的天气让人只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于是再酒吧的事情做完了之后，欧阳就定了车票，想尽快回去。考完之后，那些考试的结果，挂科以及重修，下学期的课程安排，欧阳都不愿再去涉及，她只想要张回家的车票，把这里的一片狼藉都抛得远远的，即便再糟糕，在这个炎热暑假的开始，什么改善的可能都没有。那么，回家吧，越快越好，她生怕她走得不够快，让所有的阴霾抖缠上她，让她一个暑假都没办法安宁。 就在欧阳要回去的前一天，她接到童的电话，说她想见见她，说就现在。欧阳跑去见童，欧阳一路在想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找她，难道和酒吧有关系？欧阳觉得自己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和酒吧那里的麻烦事扯清关系，包括那个让她心里有柔软的撕裂感的尹江。 童在星巴克咖啡靠窗的位置等她，欧阳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低头看杂志的她。她还是那么安静和优雅，随便地扎了个发髻在脑后，碎碎的头发一缕缕地散下来，依着脸庞。欧阳没见她穿过大裙摆的长裙，以往的流苏的裙子和牛仔裤，让她有种置身世外的凌厉的气息，但今天的她是另一种恬淡的味道了。 童看到欧阳就朝她淡然一笑，示意她坐她身旁。 “童，你叫我出来见你，好像很急的样子，有什么事？”欧阳认真地问她。 “我只是想看看你，真的。”童看着欧阳，耸了耸肩，脸上有一丝俏皮的神色，欧阳觉得特别可爱，“呵呵，是这样，这个周末我就离开北京了，我收到法国的一个音乐学校的入学通知，我想现在就过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这么个可爱的女生，想过来看看你，和你说再见的。” 欧阳听她说完，一脸的惊讶表情：“童，好突然哦，这么快就要离开。以前你都没有提起过。” “其实一直有这个想法的，打算毕业之后就申请出国的，只是因为某些个原因就被搁置下来。”童把眼神转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对了，酒吧那里的事还顺利吧，期约到了，你以后还去吗？” 欧阳一听童说到这个，就莫名地不自在起来。想到尹江，还有那些让人觉得不踏实的钱，欧阳不觉心虚起来：“酒吧的事应该就结束了，签的期约不长，以后大概就不会过去了。你知道我一直没办法把什么都顾及到，所以学校这边有些麻烦的事情一直让我头疼。” “欧阳，像你这样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女孩子，学习那方面应该是不错的吧。其实你应该先把学习这方面的事情处理好的，如果其他的事你没有能力全顾及，是需要你自己来决定捨弃的。呵呵，我可能说多了，像个大妈一样。”童轻轻地笑，“你明年就大三了吧，好好学，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方向，那样做是不会太混乱。” “不会。”欧阳有些难过，这些是在欧阳一开始去酒吧，所没有考虑到的，她一直以为这些都不会麻烦的，可是现在她是彻底明白了，但那么多的混乱已经在那里了，欧阳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它。童现在告诉她这些似乎已经来得太晚，在一切都已成定势的时候。可如果在那个当初，在欧阳见到童的那个晚上，童就告诉她这些，她会听吗？欧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56节： 影（2） 欧阳突然想到妈妈。妈妈说你这孩子总是按自己的意思来，大人和你说那样做是不对的，你就非得自己去试。那好，我就看你在那里瞎折腾，什么都不说，你就觉得自由了，没人管束了。到最后我还不是看你又辛苦地折回来，就是没肯和我说，妈妈原来就是你说的那样。你说，你这个孩子，你的倔强怎么总是有偏差呢？
第33页 名洋当初和欧阳说“不是什么都能试的”那个时候，欧阳没把它当回事。名洋说“不要拿你的年轻，你的热情，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样子。”欧阳当时就觉得名洋损她了，而且一点根据没有。或许那个时候，欧阳已经隐隐决定要去酒吧了，她想让他明白他武断了，他偏激了，他就是不对的。看着童认真而温和的表情，欧阳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这些都是自己找的，一切像宿命一样。 “想什么呢？”童两手捧着，转着咖啡杯子，睁大眼睛看她，有天真的神色。欧阳有一刻觉得那眼神似曾相识，但又不记得哪里见过。 “没想什么。”欧阳看着童，笑着说，“童，你刚刚的样子真可爱，你知道吗，和你平时的感觉都不一样呢。” “平时是什么样的呢？呵呵。” “冷淡，漠视，有想法有主见。感觉上是个不太容易亲近的人。”欧阳笑，“可我觉得你真地对我很好，呵呵，而且没有什么理由，还有尹江。我觉得我是不是比较幸运，可以遇到你们这样的人。” “尹江？”童突然显得紧张起来，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平静，“呵呵，他的确是个好人。” 欧阳听出童语气里的不屑和反感，“童，你是什么意思？”欧阳隐隐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欧阳，很多事一旦被牵扯进去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抽身离开的。”童认真地看着欧阳，“欧阳，如果你已经离开那里了，而且比较顺利。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了。你应该明白我指的谁，那真的是个是非之地。” “童，到底有什么事发生了，你能告诉我吗？”欧阳急切地看着童。 童把眼光转向别处：“欧阳，刚刚我可能急了点。过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比较好，既然你也已经离开那酒吧了。你知道记得我说的话就好了。” 欧阳看着童美好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忧伤的眼神特别动人。她安静地看了她很久，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那个酒吧一点瓜葛都没有了，她觉得心虚。 “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想说。你能这样提醒我，告诫我已经是发自肺腑。毕竟我们也不熟，我们又没有交情，我们除了在酒吧里打过几次照面之外就是大街上随处擦身而过的陌生人。……可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子一样！大家都对我很好，我一直以为大家的关系像我看到的那个样子，可能会有那个圈子里的浮华，但大家的关系一直是安宁而明朗的。……现在有人和我说我错了，我彻底就错了的时候，告诉我指要承认自己错了就好了，别的什么都可以不明白。童，换做是你你受得了吗？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欧阳，我们既然可以说这些，你怎么还能用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这样话来定义我们的关系呢。欧阳，我第一眼在酒吧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让我感觉好亲切，一如看到几年前的我一样，青涩，纯真又带点倔强，我看到那种在我身上已经缺失很久的灵气。 后来眉姐告诉我是尹江找到你的，我想他还挺有意思，尽然能找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欧阳，我和你不一样，真的，我一直都不想提那些过去的事情。”童一脸的忧伤，“或许你继续和尹江，赵眉他们保持疏离的关系，也不会如我这样深陷，可我真的只是担心你，你这可爱“孩子，和我当初的样子好像呢，你明白吗？“童不无羡慕地看着欧阳，嘴角有淡淡的笑，以及沧桑。 “童，对不起。”欧阳真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脸颊，她的脆弱和彷徨真实而无处遁逃。欧阳难过起来。 “你知道吗？我一无所有，除了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来的北京，或许比你还小些。关于我的童年和成长，还有那个出了贫穷和愚昧什么都没有的家。我一心想出来，即便是饿死。你能想得到我那时的心境吗，那么小却一心的沧桑和绝望。” 第57节： 影（3） “我一直都感激尹江，一直以来都感激他，真的。我当时去了他爸爸的那家娱乐影视公司当那种廉价的群众演员。七八月的北京，在热烈的阳光下等上一天，为的就是能赚到10块钱，买些最便宜的东西来吃，以不至于饿死。那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种炼狱，你能活下去，生活里就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童的眼神是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她慢慢地说她的经历，一边等待心情的平复和沉淀。欧阳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她时她那种清冷的眼光，直到现在欧阳才多少明白那种清冷所要穿越的历练。 “后来遇到尹江，一个富家子弟和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那种最正常不过的纠缠。真的，一点都不会例外。”她说如果当时不是遇到尹江，无论是谁，只要能给她食物，能让她活下去，那她一定是跟他走了。“那是种生的可能性，您能明白吗，一种你要活下去的本能。我不奇怪周围会有这么多看起来很骯脏的勾当，一点都不。有人鄙弃她们，骂她们卑贱。可那些人能体会到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嘛，他们能意识到他们给自己定纯洁的标籤时有多伪善吗？！在酒吧里我总是把自己该做的做完就离来，我和周围的人刻意地保持距离，我不想别人得知我的经历，介入我的生活。一旦他们知道了，而且註定要用他们的道德观来践踏我，我是一点解释和维护的可能都没有的。欧阳，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你是个这么纯的孩子。” “……可当时我难道就不纯了吗？”童突然难受起来，一手缕起鬓角的刘海，“难道我就註定要卑贱吗，这样的负累我要一直背着它是吗？！” 欧阳第一次看到童激动的样子，让她想到宿命。 “童，对不起。” “尹江真地对我很好，他找地方安顿我，给我钱花。”童没有理会欧阳，只是继续说她的往事。 童说那段时光是她一生里少有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那种幸福的感觉，可以让她立刻死去，不后悔。那时尹江从国外的大学毕业，他父母就要他回来，接手家里的一家公司，慢慢的学起一些事务来。他一直很忙，忙着应付父母，从公司里的事务，到应酬和约会。他说他觉得累，他只是在学着怎样过日子，怎样变得和周围的人一个样子。这不是他想要的，一直以来。我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你能给我这些，帮我度过了这么难的一段日子，我真不知道拿什么来谢你。 我不能总是赖着你，我要自己去挣钱养活自己。他说他会养活我，我什么都不要你做。 童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幸福，欧阳想他们两个曾经一定很相爱，或许现在也是。 我说我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我们是註定不能生活在一起的，我们需要的空气都不一样。他说那你看怎么养活自己呢，你有手艺吗，你有体力吗，你确信你挣得到钱吗？我说我能唱歌，我有一副好嗓子，我可以去地铁的地下通道卖唱。当时他笑了又笑，很久才停下来。他说你得了吧，就他帮我买的那身衣服，我大概就得在地铁站那唱上一年半载的，他不信我还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就把桌上的那只花瓶摔在地上，摔得粉粹。我说尹江我很感激你真的，即便你现在要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我一点推辞的理由都没有。我说尹江你要记得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我一定会还你。
第34页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那个时候得自己真是太可爱了。你知道吗，我第二天就去地铁站的地下过道唱了一整天的歌，没卖水喝也没吃饭，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快虚脱了。” 那天，尹江说他整整找了我一个晚上，他说他从来没有那么原始地找过一个人，开着跑车一个个地铁站地找。尹江说他真的生气了。在地铁站里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他把她生拉硬拽地拖进他的跑车里，他都不知道周围的人怎么看他这样一个体面的男子。他说她真的很过分，车子都开在路上了，她还要他回去拿那个装钱的罐子，如果她非要从车上开门出去，那他也管不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欧阳突然想到尹江那张温柔的侧脸，想不出来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再后来，尹江把童安排到父亲公司底下的某家酒吧里驻唱，就是现在欧阳和童一起去的lonnd。 “我知道要不是尹江，我根本没可能去那里唱歌，更拿到不菲的报酬，也是因为他对她的偏爱，酒吧里所有的人才不会排挤她，给她颜色看。这一切我心里都明白，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我现在需要依赖他，一点退路都没有。可我一直在尽自己的全力去做，无论是不是别人施捨的，你明白吗，在那种情形下尊严是件太奢侈的事情了。我知道尹江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隐隐地希望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偿还他的给予，我不想活得低三下四，尤其在尹江面前，因为我在乎他。” 欧阳突然奇怪地看着童。这样一个看起来淡漠或者说倔强的女子，在她面前说她在乎他，有一种显而易见的轻描淡写。 “呵呵，很没道理是不是？”童轻笑起来。 后来的一段时间，尹江经常去那个酒吧，看童在那唱歌，然后接她回家。童说他应该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做个象她父母希求的那样的孩子。象他那样的纨绔子弟应该和那些游刃有余的富家千金在一起。而童只是个彻头彻尾鲁莽的野丫头，和他纸醉金迷的生活一点交集都没有，不过还有欢愉。尹江说童你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你给我闭嘴。尹江粗暴地吻她，她用指甲陷进他的肩膀里，她觉得自己将要窒息。 尹江说我这样不行的，她说你给我去读书，非去不可，我会把什么都帮你搞定的。我说我不去，我要挣钱，我要把你施捨的都还给你，我不想亏欠你。他说你简直无理取闹，你简直就是个没有脑子的野丫头，我早该丢了你的。然后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砸东西。 “呵呵，那段日子，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和他干上了，三天两头地争执。或许只是我的方式，我想要表达的方式，你明白吗？”童的脸上有一种青涩的甜美，她想她或许是真地爱上他了，“后来因为尹江的关系我去了音乐学院，他大概也觉得我除了有副好嗓子外，什么都没有，对，一点没错。” 或许一开始童是鄙弃那里的，在她看来，学院里的老师和学生伪善又浮躁。她不知道这样的高傲源自何处，但根深蒂固。她每天回那个所谓的家，无论多晚。她和那里的人相处不好，因为长久以来她一直是自由和未被驯服的，就像一开始童经常和尹江争执一样。 第58节： 影（4） “后来我渐渐爱上那里了，你知道吗？那种学院生活的纯净和安宁，那种有条不紊的秩序，那里儒雅的老师还有年轻的学生，特别是那个可爱的男孩子，呵呵。然后我开始重新省视自己，自己的想法以及定位。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尹江说他的生活很累，他的生活让她觉得无奈。” 自从去了音乐学院之后，童和尹江之间的关系就疏离起来，童说她还是回去就把唱歌的，但她想搬到学校的宿舍去住，那个她寄居的地方，不属于她，她必定离开。他们还是不停的针锋相对，但只是长时间的交谈，却谁都无法说服谁。 “因为我的坚持，他还是妥协了。我知道他完全可以不那样，或许是我太任性了，拿着自己廉价的筹码，肆无忌惮。或许是他太强求了，他爱我但不给我自由。呵呵，感情这种事有什么谁对谁错呢？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开始平静下来，因为成长，因为生活的历练和沉淀。一切都是可以慢慢改变的，包括性格，我总是这样想。” 童不置可否地笑，带着天真。童说我可能要出国，这是蛮早之前就和他提过得，我说要争取学院里公派出国的机会，我说我又太多的东西要学。他说你要去那么远做什么，你要的他都会给，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辛苦地去兜圈子，结果还是会回到原地。我说尹将你变了，那个当初觉得郁闷，觉得生活不如意的尹江被丢弃在哪里了？你也开始依赖唾手可得的精緻生活了，对吧，逆来顺受，并且乐在其中。这次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告诉她，她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她不要想这可以离开他。 “你看，后来我还是争取到出国的机会了。过些日子，我就可以一个远离纠缠和纷扰的异国，我爱她，但我必须离开他。你知道，我为了争取这个可以自由的机会又多难，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关于尹江。 你也看到了，赵眉帮尹江想拿酒吧驻唱的那个合同来约束我。为此，我交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他捨不得我离开，他用金钱来限制我，他觉得他能拿钱来把所有的事情搞定。或许他从学院给的名额入手是件更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我一直以来都是坚决的，那源自生存和自由的需求，真的是这样。“ 然后欧阳想起来，尹江和赵眉总会在酒吧一起说些什么，而我一直都以为他们只是在聊天或者说些公事。每个周四尹江都会在哪呆到很晚，而自己还天真地以为他或许是来看她，除了最后她离开的那个晚上尹江又送过她。还有次尹江说要送她回去的那个晚上童正好收拾东西说要离开。欧阳这才明白童说的“她要换手机，她不想有些人继续介入她的生活。”原来都是这样的，欧阳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星巴克里的空调打得有些低。 “你知道吗？尹江说他遇到一个不一样的童，一个纯真而温婉的童，和当初的我一点都不一样。我问她你多大。他说是个学生。我说你不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他说她不会像你那样对待我。他说要带给我看看你。” 欧阳听童说完这个，就感觉一身的冰凉，她想到自己从遇到尹江那一刻开始起就被牵扯到一个既定的阴谋里，她在做些什么，她在里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欧阳觉得自己冷静极了，脑子里是一片澄净的空白。 “欧阳，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是那种纯净到一尘不染的女生。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不好。但欧阳，你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好受，我真的真的希望你可以不染指这片是非之地。” …… 欧阳看着童，听她将那么多伤心和纠缠的往事，听她说她和尹江，还有赵眉和mick，那么很多东西都不是她看得那样了，彻底地不一样了。如果尹江是假的？或者眼前的童就是假的？她开始分不清很多事情，这一切都太混乱了。
第35页 欧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并且打车回来的。她只是记得童恍惚的脸和眼神。她最后过去抱了抱童，她身上有淡淡的ci的味道。她说童我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我究竟知道了多少。童还是一样谢谢你，真的。我要回去了。 童摸摸她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 第59节：一梦醒来我也该离开 欧阳在离开北京的那个早上在学校外的麦当劳和名洋坐了一个上午。欧阳说你让我静一静，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一个人呆好不好，我有太多的想法需要从新修正，你知道吗。欧阳苦笑着，what if what is not true，what are you going to do？就是这样。 这一次名洋什么也没说。欧阳看着他，觉得难过，安静地坐着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欧阳安静地难过了很久，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个一直以来都那么爱护她，不舍她的名洋也终于要离她而去了。她心里觉得悲凉，世界在顷刻之间都把背影转向了她，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呢？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除了承受还剩什么？ 欧阳突然起来，拎上背包， 很快地掉头离开。名洋动了动嘴角，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就顷刻间消失得不见踪影。他想和她说再见的，仅仅这是这样。 快乐的时候很少，特别是这段时间以来。欧阳站在火车站台上，想自己在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一身行囊来到这里，一样的车次，一样的场景，只是心境迥异，恍若隔世。两边的景物在窗外不断地掠过，一边的铁轨交错交错但不断地伸向远方。欧阳黯然地想这或许是她和名洋最后一次那样面对面，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了。可她尽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长长的纠葛，总因言语的失落，变得不可言说，情感破碎一地。 尾声 时光的漫过总是悄无声息。 那些曾经开放过的花儿，现在还会在哪里盛放着，抑或枯萎。 韩晔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西部，或许那里才有广阔的可以供她自由呼吸的空气。gill说大家都走得那样远，阿宝去了英国，或许在某个阳光和煦的早上她还能看到stanly那张在时光里剪辑到破碎的脸。只是大家的感情还在那里的吧。 欧阳不置可否地想着感情这样的东西到底有多久的保质期，如果是一生一世，那真是上天的恩赐。她想到名洋，尹江，还有那个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和她如出一辙的童。 生命是场奇遇，相遇，离开。 花开花谢里流光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