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逆》 第1章 背叛 “嗡——” 警笛声骤响,cap的宁水分部立刻陷入混乱和戒备状态。 此时,钟时沐还在直升机上进行安全巡查,对讲机里突然传入一阵刺耳的蜂鸣,呲呲拉拉十几秒才恢复通话: “呼叫首长!呼叫首长!” “呼……长……” 乱波再次闯进耳膜,钟时沐揉了揉耳朵:“讲。” 对方声线变得慌乱: “信息泄露!” “宁水分部信息网全盘沦陷!请您返航!” “宁水分部防守系统已全面崩盘!请您迅速返航!” 比乱波还要刺耳,钟时沐握着操纵杆的手骤然缩紧:“开启紧急维稳,立刻介入调查!” “报告首长,间谍已捕获,0716战队狙击手,司舟。” 钟时沐陷入短暂的沉默:“不可能,继续搜捕。” 对讲机里闯进伦浩的声音:“老大,身份已经确认了,是当场捕获,我们也难以相信,谁能想到是自己人当了叛徒……” 钟时沐唇抿一线,猛踩了一脚旋翼踏板,直升机在空中以危险的角度旋转,不顾逆风和强流,在十五分钟内抵达宁水分部。 但信息塔已完全沦陷,无法抢修。 钟时沐盯着蓝屏的显示器,握紧的拳上青筋暴起:“司舟在哪。” “审讯室。” 急促的脚步声响在走廊,仅在数秒之内,审讯室的门就被大力踹开,咣的撞出一声巨响,强光从外界射入,将审讯室里的浮尘照的粒粒分明。 钟时沐几乎与门框齐高,还没来得及脱掉特战服,逆光而来,把宽肩蜂腰显得淋漓尽致。 直到他清晰的看到司舟抬起的脸,眼中冷漠的不近人情,才彻底相信,是司舟背叛了他。 钟时沐边走边挽起半截袖子,一把将司舟提着领子拎起来,抬手就是一拳。 一记重响,司舟口里的血随着剧烈的摆头喷出,可见打的多重。 “为什么背叛我。” 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钟时沐提住领子,向后扯着头发逼迫司舟跟自己对视,燥怒中近乎咆哮:“为什么背叛我!” 一瞬间迸发出的压制信息素铺天盖地卷满审讯室,暴怒让他的每一块肌肉凸显出坚硬的轮廓,就算是同样身为alpha的司舟,也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包裹来的强大压力。 “在最后一刻,我还相信你不会背叛组织。”五年的出生入死,背靠背的作战,彼此生死相托,战友之间的信任是历经生死后,超越爱人的绝对信任。 司舟握着钟时沐的手腕,在这种压迫的力量中勉强站立,抿了抿口中的血,沾在锋利的薄唇上,露出一声嗤笑,像在嘲弄他的愚蠢: “那你还挺单纯的。” 钟时沐骨节捏的泛白,一枝毒株在他身边藏了五年,他居然毫无察觉,这种挫败感让他极度的不爽。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司舟的语调是跟环境格格不入的倦懒,跟钟时沐的燥怒对比的尤其明显,“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放我走,以后咱们还有的是合作机会。毕竟跟你作战很爽。” 司舟抬手按上钟时沐的后头,两人几乎到了鼻尖碰鼻尖的距离,司舟的眼尾含笑的上挑,睫毛在布满灰尘的柔光里微微的颤:“互*也很爽,你技术很棒。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做长期炮友。” 司舟的手顺着钟时沐后脑的头发往下摸,轻柔的摸到他的脖颈,眼中骤然一紧,偷袭钟时沐的后颈,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腕被大力握住,以不可思议的方向扭转,折叠,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 “别恶心人了。”钟时沐抬腿踢中他的胸腹,司舟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剧烈的撞击在墙壁上,滚落到地上,双目有一瞬的失明。 钟时沐的双脚再度出现在他的视野,一步步向他逼近,他的手臂和脊背竟然在打颤,他的身体在本能的畏惧眼前这个强大的alpha。 司舟抑制着身体的颤抖,靠着墙根做起,一只手扳着扭曲的手腕,猛一用力将骨骼复位,骨节交错声响起的时刻,他脸上的笑容一刹绽放开,前所未有的璀璨,唇角的艳血破碎的迷人。 就算是钟时沐,也觉得这张脸对一个alpha来说过于夺目了。 艳丽,但剧毒。 就像盛开在死亡海的红色曼陀罗,绚烂的让人毛骨悚然。 司舟用拇指抹去唇上多余的血迹,抬眸,眼神擦过钟时沐,落在门口的伦浩身上。 伦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让刚才的一幕震惊的毛发耸立,双脚盯在门口,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一个人怎么能够像安装机械部件一样,无情的对待自己的身体骨骼?还笑成那样……伦浩回忆起刚才那个笑还心底发寒。 他真的是司舟吗?可他印象里的司舟,明明谦逊温和。 钟时沐回头:“说。” 伦浩吞下口水,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老大,会长打电话来找你,让你去接电话。” “知道了。”钟时沐拿了手铐把司舟的两只手铐住,嘱咐伦浩,“看好他。” “是。” 伦浩关上审讯室的门,却忽然闻到一股小苍兰的香味,很独特,就算他也是alpha,竟然也觉得这股香气里充满了迷人的吸引力。 他不自觉的抬眸,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毒株,司舟的上半张脸都被阴影盖住了,薄唇轻轻的开合:“伦浩,我手腕很痛。” ** 钟时沐快步前往接听室,钟均茂已然等的不耐烦,在电话那头炸了:“电话不接!你想干什么!” 钟时沐拉远了电话,感觉钟均茂的口水能从话筒里喷他一脸。 钟时沐掏出手机才看见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他老爹钟均茂,钟时沐语气也不好:“我巡查去了,静音没听见。” 钟均茂不听他解释,直接下令道:“我以cap会长的身份通知你,宁水分部立刻解散,你战队所有成员停职反思,你,滚回家继承利泰集团,别再给老子惹麻烦!” “凭什么!信息网可以重建……” 钟时沐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嘟嘟嘟的声音越发让人焦躁。 “靠!”钟时沐踹翻椅子,重喘了几口粗气,迈着长腿赶回审讯室,司舟要押回总部接受审讯。 审讯室的门大开着。 不对劲。 钟时沐加快步子,脚步声在回廊里急促的回荡,伦浩昏厥在审讯室内,地上散落着一副铐子和一根细长的铁丝。 司舟不见了人影。 作者有话说: 新书开更!完全架空题材,里面的枪支型号,包括地名,都是我胡诌八扯的,不可考证 第2章 相亲对象 “立刻开启地毯搜索!目标,司舟。” 钟时沐下达命令,宁水市上空五分钟内出现十几台无人搜索机。 经过两天一夜的搜捕,全然不见司舟的踪影,这个人就好像在宁水蒸发了。 钟均茂解散部队的最后通牒下达:“停止搜捕,将所有人手撤回总部,后续的搜捕任务将由总部接手。” 钟时沐情绪激动:“现在怎么能停止搜捕!只要给他一小时,他立刻就会逃离宁水,你就休想再抓住他。” 钟均茂也扬高了声调:“宁水分部已陷入被监视状态,你难道要为了发泄你自己的挫败,让整个分部陪你冒险!我提醒你钟时沐,你现在不是宁水基地指挥官,你在停职,停职懂吗!” 钟时沐手指险些将桌角掰下来,猎物到口又逃脱的感觉非常糟糕,的确挫败又愤怒。 宁水基地成员陆续撤离宁水,尽管钟均茂从总部下达指令,继续搜捕司舟,但钟时沐笃定,抓不住了。 没有人能把重获自由的野狼捕回来。钟时沐双手撑着桌子,手背绷起青筋,这是一场新的较量。不止cap和精英联盟,还有他跟司舟。 停职第三天,郁星光把能调查到的关于司舟的资料拿给了钟时沐。 郁星光是钟时沐战队的老牌侦查员,鼻梁上架着一只金属细边的单框眼睛,他有一只眼睛是近视,银色的镜链垂在侧脸,让他看起来不像战队的战员,更像图书馆里的学究,声音也很文气: “钟哥,能查到的资料不多,大半都是假的,唯一能确定的是,司舟从7岁父母离世后,就加入了精英联盟,14岁接受卧底任务,隐藏身份潜入cap,但卧底任务不祥。” 钟时沐拿着几张胡编乱造的资料,头疼的用手指捏着山根,冷静下来后,他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司舟为什么会突然暴露了卧底身份。 潜伏了八年,还曾经是他最信任的狙击手。司舟有那么多机会从背后把他击毙,让他“牺牲”在野战中,也完全有条件和能力制造更好的时机,在毁掉宁水基地之后顺利逃脱。 但他却选了一个最差劲的时机毁了分部基地,当场被捕获,这绝对不是司舟的做事能力。 钟时沐闭上眼,眼前便又清晰浮现起司舟那双带毒又含笑的眼。 有没有可能,他的真正的任务不是击杀自己,也不是毁掉宁水分部,而是……钟时沐揉着眉心,突然想到一样东西,从沙发上弹站起来:“活腺样本。” 与异变者对战八年来,第一次取下活的异变腺体样本,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腺体样本应该在三天前就送回总部检验,但那天刚好遇到了信息泄露危机,于是不得不把送检时间推迟了,太巧合了。 钟时沐拿着车钥匙小跑着下楼,郁星光和伦浩对视一眼,跟上去和钟时沐一起去了腺体样本库。 打开封存异变样本的密码匣,空空如也。 伦浩倒吸口气惊呼:“司舟不仅毁了基地的信息网,还偷了异变腺体样本?!” “或许他根本就是为了腺体样本而来。”钟时沐脑中成画,完全可以想象出司舟精干灵活的身体潜入样本库,偷走腺体样本,又反手毁了宁水基地的样子。 他把注意力成功引向了基地信息网,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司舟已经带着样本安全逃脱了。 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完美计划。 他此刻罩在兜帽阴影下的嘴角,一定翘着迷人的弧度。钟时沐似乎能听见司舟用含笑的气音,在他耳边说:再见了。 钟时沐忍耐着燥怒吐出一口浊气。 “老大,现在咱们怎么办,明天总部就要派人来取样本,分部毁了,司舟跑了,现在样本也丢了,天,”伦浩嚎啕一声,越想越绝望,怎么所有倒霉事在一天之内都发生了在他们身上, “咱们不会被记过,强制退役吧。” 郁星光用胳膊肘捣了伦浩一下,让他少说两句牢骚。 伦浩捂着脸绝望的蹲到地上:“强制退役没有退役金,万一被记过,就是一生的污点,工作都找不到,就我存的那点钱,我得去乞讨了……操!司舟真他妈心狠,还战友呢,一点情分都没有!白眼狼!” 钟时沐往伦浩屁股上踢了一脚:“站起来,哭个屁。” 伦浩嘟囔:“你爸是会长,有的是钱,我爸又不是。” 显然戳中了钟时沐的脊梁骨,家庭背景好像是他摆脱不了的优势和光环,他做的任何事都可以归于家庭实力的雄厚,而不是他的个人能力足够承担所有后果。 郁星光看了眼钟时沐的脸色,拎着胳膊把伦浩提溜起来:“伦浩!说话注意点。” 伦浩蔫蔫的闭了嘴,钟时沐从钱包里掏出两张卡,拍进伦浩手心里:“就算你跟星光被强制退役,找不到工作,我养你们一辈子。” “停职期间,你们也不用出去租房子,就住我家。”钟时沐把家里的钥匙一并留给了伦浩和郁星光,转身就走。 郁星光夺了伦浩手里的卡要去追还给钟时沐,伦浩拉着他的胳膊瞪他:“人家老爹是会长,不差钱,你追什么追,就你是好人。” 郁星光盯他:“你有什么好抱怨,司舟是谁放走的。” 伦浩哑巴了。 “钟哥早就跟家里决裂了,他从参加特战训练到成为宁水指挥官,靠的都是一战一勋的真本事,靠过家里的关系吗?”郁星光举着手里两张储蓄卡,严肃道, “钟会长早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这个钱也是他最后的积蓄,你就拿的这么心安理得。” 伦浩难以置信:“不是吧,会长可是老大的亲爹,亲爹对亲儿子也这么狠心?” 郁星光不理他,插着口袋往基地外头走,伦浩小跑着追上去:“你等我啊!” “你跟老大关系最好,我听说老大家还有其他产业,是不是真的?他怎么那么想不开,我家要是有大几亿的资产给我继承,我马上就回去躺平!” “你不懂。”郁星光站定了脚步,认真对伦浩说,“如果钟哥不再带领0716战队,我就主动退役。” 伦浩让他脸上过分认真的神色吓到了,郁星光说话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坚定。 伦浩撇嘴:“你这人平时看起文绉绉的,实际上真倔!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么较真干什么……哎,你倒是等我啊!” ** 钟时沐开车围着宁水市转了一圈,屋漏偏逢连夜雨,工作没找着,车子跑没油了。 钟时沐在车位停下车,脑子里又冒出司舟的身影。这人简直要把他脑子填满了。 手机震了两下,钟均茂几个大字跃在显示屏,钟时沐本来想直接挂了,但后果就是他的手机会一直震动到他接通为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钟时沐接了。 钟均茂总是习惯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立刻回家,相亲安排在三天后。” “我没说要回家,要相亲自己去相。” 钟均茂扬起声调:“老子有老婆,相哪门子亲!这次相亲对象是你妈亲自给你挑的,马上回家,不然你就饿死在外头!” 钟时沐拖着长腔:“没事儿,山里头有的是泉水和果子,一时半会饿不死,我这就上山去当野人。” 钟时沐精准拿捏了钟均茂的暴躁点,一句话就点炸了钟均茂:“你现在就上山当野人!别跟人说你是我钟均茂的儿子,我丢不起这个人!” 聂雪见父子俩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呛,赶忙接过了电话:“时沐,对方是个很温顺乖巧的omega,我替你见过了,长得非常漂亮,而且懂机械,你们会有话聊的。” 对待母亲,钟时沐收敛了些脾气:“我不想结婚。” 聂雪好声好气道:“时沐,这个omega如果不是紧急用钱,也不会答应联姻,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好好回家结婚,继承利泰,也让我跟你爸爸轻松轻松。” 钟均茂的声音再度爆炸式的喷出:“宁水基地都解散了,你还在外面游荡什么!我警告你钟时沐,滚回家相亲结婚,继承利泰!” 钟时沐惯会气人,轻飘飘的说:“我不。” 钟均茂头晕目眩,气得跳脚,没按挂断,直接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扭头对聂雪道:“你看你儿子!你看他吊儿郎当,谁也不服的样!介绍了那么多o,他一个也看不上,他是不是性冷淡!” 拉远的声线从电话里传来,他收获了他老爹发自内心的评价语: 吊儿郎当,谁也不服的,性冷淡。 钟时沐不甚在意的笑了声,他爹对他不满意,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了。 但他绝对不可能这么接受父母的安排,乖乖回去相亲结婚,继承产业。 钟时沐胳膊搭在车窗上,从同城软件上继续划找着求职招聘的帖子。 手机顶上冒出一条微信提醒: 云简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接受] 头像是一朵手绘金边玫瑰,一看就是个黏黏糊糊,求宠爱求抱抱的事儿o。 钟时沐直接忽略了这条消息。 但十五分钟后,他的手机顶端接连弹出十次: 云简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接受] 云简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接受] …… 跟他爸一模一样的手段,炮轰,不愧是他爸妈亲自挑的人。 商务车里,暖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在西服,今天的领带很精致,虽然是omega的款。 司舟半张脸被阴影遮住,唇角微微上挑,手指重复着加好友的操作,利泰集团的这个小少爷,还真是倔啊。 当他重复加好友第152次的时候,对方终于不耐烦的通过了好友申请,并立刻发来一句亲切问候: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和司舟,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里我再解释下,钟时沐跟家里决裂,公司又在他母亲名下,身份隐瞒的比较好。 而司舟一直在特战组,逃出来之后才第一次接触商圈,对商圈并不是很了解。 第3章 新领导 司舟的笑容一下绽开,脾气还挺大的。 三年前,司舟以“云简”的名字,暗中收购了一家医疗类公司。 那时候他以为潜伏任务顶多再一年就能结束,没想到拖了这么久,等到他离开cap,公司已经亏空的很厉害,需要一大笔资金做周转。 这笔钱司舟负担不起,他也没接触过商圈,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想发展一家快破产的公司根本是做梦。 但他不想放弃这家公司。 好巧不巧,他听说利泰的老总在给她儿子相亲,利泰的小少爷是个难搞的困难户,如果能有omega跟小少爷结婚,他们家不介意花点钱。 商业联姻是挽救没落公司最好的法子。司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主动投了资料过去。 没想到聂雪还真的相中了他。 司舟扯开领带,勒的他腺体很疼。 为了瞒过利泰老总的眼睛,他给腺体注射了性别转换剂,在短期内扭转性别,虽然副作用很大,但为了周转资金,这点代价他付出的起。 他很轻易的瞒过了聂雪。司舟玩味的笑了一声,很难想象利泰的老总这么好骗,是怎么把利泰发展的这么庞大。 但他反复的确认过,利泰的董事长,是一个叫聂雪的omega没错。 他没兴趣去搞清楚利泰的发展历史,也不在乎用点手段,包括骗婚,只要钱能顺利打到他的账户。 司舟给对方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 [你好,我是云简,聂董事长只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可以知道吗?] 钟时沐收到消息后头都大了。 stone: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跟我结婚。 云简:聂董事说,这是对我能力的考验,许多人连申请好友这一步都进行不下去,我是不是已经强过大部分了? stone:[微笑] 云简:既然你还不愿意说,我就先叫你哥哥,好不好?老公也行,你喜欢哪个?哥哥? stone:你好恶心。 钟时沐差点吐了,直接动手把人拉黑。转手给老妈发了条信息:妈,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的私人联系方式给陌生人了。 聂雪:知道你不乐意,只给了联系方式,好友加了吗?聊的怎么样。 stone:很恶心。不喜欢。 钟时沐仿佛能听见他妈妈悠长的叹息。 聂雪:先回家,你爸都快气疯了。 stone:拿不回腺体样本,我不会回去。 钟时沐关闭了对话框,不再理会聂雪发来的长篇大论,继续在同城上找工作。 cap宁水分部信息网崩塌的消息在城市热搜上挂了三天,一度引起了市民惶恐,以为是异变生物入侵城市,cap再三辟谣后,精英联盟趁机入驻城市安全防卫,建立了新的安全分部会所。 维和组织再度入驻城市,才逐渐打消了市民的惶恐情绪,对于市民来说,哪个组织入驻维和都不重要,但对于精英联盟和cap,其中的竞争关系就像狮子王争夺领地一样。 钟时沐躺在车里百无聊赖的刷着新闻,两条长腿蜷的有点憋屈,不得不说,如果他跟老爹之间没有矛盾,钟均茂将是这世上他最佩服的人。 他老爹很强大,对金融和军事同时具有很强的把控力,有钟均茂在里头压着,跟利泰和cap有利益关系的企业都不敢接收他,他的确连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生存都是问题,遑论找到逃回总部的司舟。 有什么工作能完全脱离钟均茂的掌控……钟时沐重复的查看着同城软件发布的招聘信息。 招聘岗位:保镖。 这种低级的岗位,钟时沐长手指一下就划过去了,一秒之后,钟时沐又划了回来,底下的一行小字太过刺目。 钟时沐皱了皱眉,招聘人,精英联盟宁水分会,分会长司舟。 钟时沐腰腹一卷,兴奋的在车里翻坐起来。 ** 市中心百厦大楼,司舟坐在办公桌前审查分会文件,西服是修身的款,衣领和袖口平整干净,指甲也修剪的圆润整齐,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这是个干净自律的人。 办公室的门和隔离板都是透明玻璃,一眼就能扫到里头专注工作的司舟。装作无意经过的omega一波接一波,窃窃私语着新来的领导。 就在前一天,他们还在抵触突然调配到宁水,尤其抵触空降的领导。 按照文件,新领导在6月1号就该到任,但他们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天,等着迎接新领导,等来的却是新领导身体不适,放了他们鸽子的消息。 真是个拿架子的领导,把他们当儿童耍!面还没见,先给了个下马威,唉声叹气和嗤鼻声交响一片。 然而第二天,司舟从黑色迈巴赫上下来,右手将腕子的扣子系上,遮住大半绷带,站在台上用温润的嗓音说非常抱歉的时候,所有的抵触情绪都消失了。 这是他们积德二十年该有的福报! 新领导真的很帅啊!看起来也很温柔。 “为什么宁水分会有这么多omega。”司舟问旁边的管理员闻杰,那些怪异的目光快要影响他正常工作了,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放在玻璃橱窗的展览品。 管理员闻杰也是个omega,愣了一下才从司舟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上收回目光:“嗯……高会长的意思是,把宁水主要作为医疗补给站,所以有好几支omega医疗队,特战组比较少。不过为了保障医疗队和您的安全,已经发布了保镖招聘信息了。” “嗯。”司舟继续翻动着人员信息,这个分部,就像精英联盟的后勤部门,都是些快要退役的战员和做医疗补给的omega。 他就知道,高金岩不会给他接触组织核心的机会,把他随便派到了一个后勤站。 闻杰的目光无意间又滑向了司舟的手腕,听说是执行任务的时候骨折了。可他为什么可以把绷带缠的这么好看? 明明别人负伤都很丑的! 要打石膏,用绳子吊在脖子上,可他似乎很自信自己的控制力,手腕上没有打石膏,只是用绷带缠了,莫名带着破碎的美感。 小指上还戴着一枚尾戒,样式很简约,但跟他修长的小指很般配。 太可惜了,尾戒,难道是个不婚主义么。 司舟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闻杰好像在新领导眼里看到了尖锐的厌恶情绪,那种眼神有点让人发毛。 但转瞬即逝,下一刻,司舟两指夹了一张纸巾递给闻杰,慵懒带笑:“血液里的信息素比较浓,落在地毯上很不好清理,如果你的鼻血在我的办公室留下气味,我会开除你。” “哦,哦……”闻杰慌忙接过纸巾擦了,把擦过鼻血的纸攥在手心,尽量不让气味散出去。 再次小心的看向司舟时,司舟看起来只是真诚的给他提了个建议,刚才令人发毛的眼神好像是他的错觉。 “对了,去帮我多办几张电话卡。二十张。”司舟瞟了眼手机,想起那个拉黑他的小少爷。 “要这么多电话卡干什么?” 司舟合上手上的文件,再次微笑的看向闻杰,启唇说出两个字:“去做。” 楼道里又传来纷纷的议论声,刚才还围着办公室转的omega三三两两的调转了方向。 “诶,你听说了吗,咱们这新来了个保镖,比领导还要帅!” “不可能吧,我不信。” “就在演习场地,不信去看!” 作者有话说: 对两组织关系有疑问的,请跳转至序列号52,查看详细设定解说 第4章 你就这么爱我啊 演习场地正在对新来的保镖进行综合考察,包括体能,格斗,枪击,反应速度等。 正在进行的是m2小型枪的瞄准率测试,十几个身材高大的alpha背手排成一排,等候上场。 钟时沐在这群人里特别扎眼,原本他的身高在alpha里就是佼佼者,再加上多年的特战经历,他的站姿完全是军人样子,骨骼里像打了钢钉,肌肉的形状和力量感是健身房怎么练都练不出的。 司舟遥遥一眼就认出了钟时沐,太扎眼了。 “80%!”一个omega惊呼了一声,目前命中率最高的alpha,他下场的时候,挑衅的看向钟时沐,无形的向钟时沐宣战。 alpha本身就是争强好斗的生物,omega们对钟时沐的偏爱,很容易的激起了在场alpha的胜负欲。 钟时沐是最后一个上场测试的,万众期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场的omega都屏了一口气,如果他是个绣花枕头,输给80%的命中率,那花痴的omega们会大失所望。 钟时沐伸手去拿那把m2小型枪,手突然顿住在半空,浓眉拧出个锋锐的弧度,他犯了洁癖。 这把m2被前面的alpha轮流使用过,沾满了那些弱者alpha的味道,他很不喜欢。 他并不是出于装逼,只是不想摸脏了手,选择了中型f。 周围爆出一声惊呼,中型f,少说有五公斤!这样的重量,很难保证准确率,对肌肉的控制力要求非常高。 当钟时沐神情淡然的用这把中型f打出100%的命中率时,场面直接炸了,那个姿势和眼神,简直酷翻了! 司舟让场子里瞬间爆出的各种求爱信息素呛了一下,钟时沐就像戳了那些omega的多巴胺分泌穴,现场就像个大型香水展览会,混杂的味道只让人觉得刺鼻。 一群没见识的omega,一把中型f就能激动成这样。 司舟眯眼看向万众瞩目的钟时沐,中型f对钟时沐来说太小儿科了,十年前他就不用这种型号了。 如果让他玩m2那种小型枪,就像给了他一把儿童玩具,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迎合着omega们的欢呼,司舟轻轻的鼓了鼓掌:“好玩吗?” 钟时沐顺着声音对上司舟,把中型f当玩具的在手里转了一圈,抬手瞄准了司舟的眉心,一枪,就能爆了他的头。 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空中电光火石的擦出火焰,欢呼的omega突然寂静下来,眼前的两个alpha身上迸发出的气场压力,让现场的人不自觉的闭了嘴。 司舟缓缓向他走去,停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两方的压迫感逐渐逼近,就像两颗蕴藏着巨大力量的行星,即将要撞到爆发。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 闻杰冲上去按住了钟时沐的手臂,却发现钟他手臂的肌肉绷的很紧,好像是真的想要开枪。 闻杰用力下压钟时沐的手臂,甚至都没压下去,低着嗓子对他道:“你疯了,这是咱们联盟的领导!” 钟时沐沉着眸子,要不是顾及这么多人盯着,一旦开枪就会引起恐慌,甚至上升到cap公然挑衅精英联盟的高度,他真的很想一枪嘣了那个叛徒。 钟时沐缓放下手,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司舟,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司舟却在这种目光中将嘴角勾起个微笑的弧度。 钟时沐眼中的厌恶情绪很浓烈,真虚伪啊,这时候还在装。 司舟不徐不疾的走向钟时沐,闻杰识相的退开,让两人单独说话。 司舟脸上分明在笑,但就是不会让人觉得他友善:“不回家去当老爹的乖乖儿,跑我这里来当看门狗,该不会是这两天对我朝思暮想,满脑子都是我的影子吧?” 司舟没有畏惧的挑了挑眉,轻的魅惑:“你就这么爱我啊。” 钟时沐一口气堵在胸口,痞里痞气的瞟了他一眼:“天塌下来,我都不会喜欢一个a,尤其是长得像o的母a。” 像o的母a。 司舟怔了两秒,然后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钟时沐盯着他脸上精致的笑容,毒株两个字又浮上心头:“别这么笑,膈应。” 演习场地外圈的omega距离两人比较远,听不见这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好像聊的还不错,新领导离开的时候,笑意不仅未减,还格外深了。 司舟离开后,对峙的压制感消失了。 “这就是高阶的alpha吧,天哪。”omega眼睛放光的回忆着刚才的画面,“我一定从上辈子就开始积德了!” omega用胳膊肘捣捣旁边的同事:“你喜欢哪一个?领导和钟哥,简直就是a中天菜!你们都去追钟哥,把领导留给我吧!我喜欢温柔的。” “别白日做梦了,你不觉得领导跟钟哥很配吗?” “是啊……唉,是我不配了,但他们可是两个a诶!都没办法标记彼此,怎么可能哦……” 看热闹的omega三三两两的咬着耳朵散去,闻杰擦干净喷出的鼻血,凑到钟时沐身边,竖起八卦的耳朵:“钟哥,你跟领导早就认识?你们不会是……” “你们不会是前男友吧!” “不是。” 钟时沐比闻杰高出了一个半头,这种体型差,对omega来说简直太有安全感了!闻杰心脏砰砰的跳,跟在钟时沐身后当尾巴。 钟时沐嘶的一声转过身:“你跟着我干什么,不赶紧回去,一会司舟撕了你。” 闻杰笑眼弯弯:“不会的,我们领导脾气很好,很温柔。” 钟时沐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傻逼。 闻杰跟在钟时沐身后,痴迷的看钟时沐的背肌,钟时沐站住了脚:“你要盯我上厕所?” 闻杰一抬头,洗手间几个字赫然入眼。 闻杰目光在钟时沐身上逡巡了一圈,脑子里幻想出他解开拉链放水的样子,脸倏地红了。 “我、我还得去给领导办事,先走了。”闻杰捂着红扑扑的脸跑了。 钟时沐头大的进厕所放水,然后回家等入职通知。 一路上总有omega盯他的梢,不乏有闻杰那样的社牛患者上去跟他套近乎,钟时沐冷着脸,懒得再敷衍,摔上车门开车走了,还真是烦人啊,这些o。 但好歹这些omega,对他们冷冷脸,就能让他们躲远点,可他没想到,他居然遇见个不管怎么冷,都锲而不舍,热情不灭的。 下班后,钟时沐掏出手机,就看到了几百条炸屏消息,云简请求添加他为好友。 在他一连拉黑了十五个账号之后,耐心终于告罄: stone:你他妈想干嘛。 云简:交个朋友而已。 钟时沐反手拉黑了,然后又是一轮炸屏的消息,钟时沐很想不做理会,可他有强迫症,看到红点就想消,看到信息就要点,满屏消息和红点,他浑身难受。 好友再次添加成功。 云简:我有不少电话卡,还要继续拉黑吗? stone:我对你没任何想法。 云简:我对你有。 钟时沐拿着手机静止了,他妈给他挑了个什么极品o,黏人的要命,他最烦狗皮膏药。 钟时沐准备战术性击退对方:先让对方感到自卑,不断打击对方自信,然后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够他的配偶标准,最后抹泪离去。 stone:我对矮的没想法,至少182。 钟时沐觉得这一条就足够秒杀90%的omega,能长到182的omega极其少见。而且,身高一向是容易让男人自卑的方面。 两秒钟后。 云简:不幸达标。 stone:我不喜欢白斩鸡,娘炮。 云简:腹肌八块。 stone:不会打枪的滚远点。 云简:这个,还真会。 stone:我说的不是玩具枪。 云简:谁跟你玩玩具。 钟时沐看着屏幕彻底无语了,他提出的要求,真的是一个omega能同时具备的吗? 一个身高182,八块腹肌,会打枪的爷o,在见到他那一刻,娇羞的红着脸,内八的歪着脚,埋在他胸口小拳头锤他,“哥哥,讨厌!” 呕。 如果云简敢扭动着182的身躯,扑过来让他亲亲抱抱举高高,他一定会一脚踹向他,让他知道飞是什么感觉。 “操……” 钟时沐胃部开始抽搐,这他妈是个什么鬼畜! 云简:人呢?能交个朋友,见个面吗? stone:我,对,你,没,兴,趣。 云简又退了一步:那先做个朋友,万一慢慢的,你就觉得我好了呢。 云简:你跟我结婚,至少可以让爸妈停止给你说亲。你耳根清净,我也能得到利泰的资金支持,双利互赢。反正你都要结婚,为什么不挑一个省心的?等到你真的找到喜欢的人,我立刻跟你离婚,让你自由。 云简:考虑一下? 对话框停止的干净利落,的确没再打扰他,给他时间考虑和回复。 钟时沐本以为云简跟之前的omega一样,哭包撒娇,最后一番话彻底扭转了他对云简的印象。 云简只通过他简单的拒绝反应,就猜到他目前对待婚姻的状态,精准拿捏他的内心,马上从一个追求者的状态,变成了谈判者,身份切换自如,不是个省油的omega。 钟时沐捏了捏山根,聂雪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时沐,妈妈又给你挑了一个omega,这次你一定会喜欢,上次妈妈忘了看一看云简的身高,是妈妈忽略了你喜欢个子高高的omega,这个omega有182哦。心动没有?” 钟时沐听见182差点吐出来:“妈,我不想相亲了。” 聂雪喋喋不休:“时沐,我跟爸爸年纪都不小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成家立业,你总是要娶一个太太的,早点娶回家,生个孩子,我跟你爸爸日子也过得有盼头,时沐,你也该收收心,把心放在家庭上了……” 聂雪的声音不缓不急,念经一样,但钟时沐对女性很尊重,他不会顶撞聂雪,只能听着,听得脑瓜子嗡嗡响。 “妈,我跟云简好了。” “等到你的孩子上了学,我跟你爸爸……”聂雪突然愣了一下,从自我沉浸的世界里出来,“你说什么?” 钟时沐实在不想说第二次。 “你跟云简好了?你之前不是还说不喜欢他?”聂雪有点震惊,毕竟让钟时沐打了不喜欢标签的人,是很难翻盘的。 钟时沐:“可以试试。”。 聂雪久违的笑出了声:“那你们好好处处看,如果合适,就带回家来,正式跟我和爸爸见面,最好今年年底就把婚结了。” 百厦大楼,司舟坐在办公桌前喝茶,他很喜欢毛尖茶的香味。 突然,他收到来自stone的消息: stone: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司舟笑了笑。 云简:那彩礼的事…… stone:去问答应给你钱的人。以后在需要的时候,你就以男友身份出现,平时别烦我,不然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云简:懂的,不烦你。 云简说的没错,如果非要结婚,与其找个缺乏安全感,随时需要陪伴的omega,远不如找个省心省力,互不干预的。 前者他能烦死,这样来看,云简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居然真的开始觉得云简不错了。 stone:如果你能接受这种相处模式,我们就结婚,我可以给你身为妻子应该有的金钱和地位,让你人前显赫。但除此之外,不要再奢求我对你有别的情感,我也不会跟你生孩子。 云简:我也希望如此。既然是男友了,我该知道你名字了吧。 stone:需要再说。 钟时沐拒绝透露,云简也没再理他,翻了脸的云简跟之前的粘人精简直判若两人。 钟时沐哼笑一声,眯眼盯着云简这两个字,他急需一百万做周转资金,于是把自己卖给了利泰,要一笔彩礼。 但他发现钟时沐很难真正攻略,于是立马调转了风向,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聂雪的阵营,转而跟钟时沐谈合作,换种方式拿到彩礼。 墙头草,迎风倒,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人啊。 钟时沐这么想着,手不自觉的把这条消息发了过去。 几秒钟后。 云简:我为什么要当个好人啊。 司舟端着毛尖茶站在百厦大楼的窗口,俯视着脚下蝼蚁一般的人群,嘴角缓慢的勾起弧度。 他为什么要当个好人啊,好人只会被狠狠的欺负。 作者有话说: 司舟的人设不是道德模范,会用点手段,但他有底线,也有成长线。 第5章 爱装是吧 司舟远眺了一会,坐回办公桌,查找关于利泰集团的资料。 这两天他让人调查过利泰的那个小少爷,但一无所获,大型商业集团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都会对家人信息进行保密。 司舟有点怀念他的战友郁星光了,如果让郁星光去查,就算不熟悉商圈,摸不清底,也不可能一无所获。那才是真正顶尖的侦查员,哪像他手底下这些废物。 但今天司舟刚跟利泰的小少爷达成一致,心情不错,不想去计较那些人的办事不力,坏了原本的好心情。 他一张又一张的翻着闻杰递上来保镖考察表,目光落在钟时沐三个字上。 回想起钟时沐倨傲的眼神,司舟不经意的皱了眉,他胆子还真是大,明目张胆的跑到精英联盟内部挑衅,司舟手指一动,要把他的入职表仍向垃圾桶。 手突然顿住,带着尾戒的那只手轻轻抵住前额,揉了揉眉心,银色的指环挡住半只眼睛,跟他的肤色很配。 ** 钟时沐依旧蜷曲在车的后座,继续找工作。他去精联应聘,根本就没打算让司舟真的录取他,只是纯纯的去挑衅和宣战。 他跟司舟可是敌对关系,司舟除非脑子抽风才会真的让他入职当保镖。 事实证明,司舟的脑子真的抽了。 钟时沐收到了闻杰的电话,通知他正式入职了,明天八点去上班。 司舟就真不怕他趁没人的时候,背后一枪解决了他?钟时沐简直搞不懂他怎么想的,司舟的心思就跟迷一样。 管他什么目的,钟时沐活动了活动手指,司舟都不怕,他怕什么。 于是钟时沐第二天收拾好去上班了。 钟时沐以为的保镖是跟在司舟身后,保护司舟的安全,显然他误解了保镖这个职位,他根本连司舟的面都没见上。 十几个保镖被分配到档案室、信息塔、会长办公室等关键岗位值班,只有他被分配到了omega宿舍区…… 闻杰带着钟时沐到了宿舍楼下,笑脸相迎:“我们领导的意思是,这一大片都归你管。” 钟时沐望着所谓的一大片——七八栋宿舍楼,眉心不停的跳,他应聘的岗位究竟是保镖还是看门大爷? “领导说了,你的岗位比较辛苦,没有午休,所以早午饭都可以免费在食堂吃。”闻杰笑眯眯的带着钟时沐到了站岗台,就是在宿舍楼入口处设了个高一点的台阶,没有任何遮挡,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在这儿?”钟时沐指了指那个台阶。 闻杰点了点头,抱着文件夹笑道:“为omega守岗,辛苦了。” “不——辛——苦。”钟时沐拖着半死不活的长音,往司舟办公室的窗口斜睨了一眼,真行啊他。 钟时沐穿着紧身的保镖服站上站岗台,不管他在站台底下多吊儿郎当,站上台阶的那一刻,他仿佛受到召唤,身体的肌肉自动绷紧挺拔,背手跨立,标准的军姿。 闻杰使劲控制着上扬的嘴角默默欣赏了几分钟,这肩,这腰,这腿,这力量感,啧……一身平平无奇的保镖服,怎么能穿出这么酷的感觉。 领导这波福利发的太好了,有了钟时沐这座雕塑在宿舍楼外头摆着,omega们的工作热情都瞬间高涨起来。 宿舍楼外就能欣赏到酷哥,心情瞬间爆好,上班也不困了,个个扬着嘴角。 不高兴的只有钟时沐。 太阳暴晒,一站就是十个小时,到了中午,又闷又热,汗顺着肌肉的沟壑往下流,但钟时沐觉得这些都没什么,特战训练比这个苦的多。 他最不能忍受的是一群群omega看猴一样的围着他看。对自尊心极强的alpha来说,让人围着参观,还不如让他去跑十公里。 几个omega脑袋凑在一起,时不时发出笑声,还激动的跺脚。 有什么好笑的?他长得这么搞笑吗? 更有甚者,拿出手机跟他自拍,钟时沐觉得他就像动物园那个专门用来合影的孔雀。 钟时沐拳头捏得咯咯响,司舟真他妈行啊。 但出于特战员的素质,只要在岗位上,他就不会因为外界分心,依旧笔挺的站岗,一动不动的任由omega们飘着信息素在他旁边摆pose合照。 要换了别人,被这么多求爱的信息素包围着,早就该硬了。 钟时沐没反应。他就是不喜欢omega这种香软甜腻的信息素,一口奶糖味信息素飘过来,腻的钟时沐胃里抽搐,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了。 办公室的司舟开着空调,有了钟时沐那座雕塑,围在他办公室门口的omega少了很多,司舟自在的坐在旋转椅上,把监控页面放到最大,欣赏着钟时沐铁青的脸。 司舟满意的架着腿,感觉手腕没那么疼了。 到了下班的点,钟时沐跟个车模似的靠在他车门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他站了一天,头发都湿透了,刚洗过似的贴在脸上,把五官显得格外锋利,攻击性很强的长相。 尤其是皱眉的时候,司舟觉得钟时沐是准备要把他的车砸了。 见司舟走近,钟时沐吐了叼着玩的草:“你什么意思。” 司舟轻笑出声,难以理解似的皱了一下眉:“如果觉得太辛苦,可以辞职。” “别他妈装不懂,战地里什么苦没吃过,这点太阳算个屁。你让那群omega把老子当猴子玩。”钟时沐窝一肚子火,要说司舟不是故意的,打死他也不信。 钟时沐瞟了眼他缠着绷带的手腕:“报仇?” “我哪是这么小气的人。”司舟找了个极其完美的借口,“我听说你被停职了,咱们这么多年战友情谊,我大发慈悲不介意你的身份,给你份糊口的工作,怎么就成了报仇。” 钟时沐信他的鬼话就是傻逼。司舟这种人,就算他饿死在路边,司舟都不会抬一抬眼皮。 钟时沐嗤笑:“照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也不用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司舟笑得很柔和。 钟时沐最厌恶他脸上的笑,如果只看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笑意,用嘴角的弧度牵扯出来的假笑,满满的虚伪:“没别人的时候就别装了吧,很假。” “行——”司舟倦懒的拖着音说了个字,“可你一直挡着我的车门,不让我走,是什么意思?要我带你回家疼疼你吗?” 司舟的手作势要去抚钟时沐的脸,钟时沐抬臂格挡开,很有力量的一撞:“恶心。” 钟时沐扭头就走,不用看他也想象的出司舟脸上逐渐变深的笑意。 钟时沐开了间钟点房冲澡,花洒的水从头顶浇下,洗去身上的汗渍,身体也跟着热水放松下来,原本是个美好的淋浴时光,他眼前又不合时宜的浮现出司舟那张有毒的脸。 他妈的。钟时沐心情立马变差了。 遇见司舟就没好事,宁水分部解散,腺体样本被偷,还被当猴子参观了一整天。 靠。钟时沐一拳打上浴室的瓷砖,力道拿捏的很好,丝毫没有损坏瓷砖的完整,他操蛋的穷,打坏了没钱赔不起。 钟时沐看了眼镜子里那个一脸憋屈的人,手脚大开的躺在床上,但他现在还不能辞职,他总觉得腺体样本还在司舟手里。 这种级别的样本,要是落在精联手里,高金岩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手机嗡嗡的震动。 如果这时候云简来烦他,他会原地爆炸。 但不是云简,是郁星光。 “钟哥,样本中的定位器没有损坏,已经成功跟腺体样本建立联系了,你猜的没错,样本的确没有送回精联总部,定位还在宁水。” 样本果然还在司舟手里。 钟时沐:“精准定位显示在哪。” 郁星光:“无法显示精准定位,对方应该采取了一些信号屏蔽措施,隔断了精准定位,只能大体看到在宁水。” “我知道了。” “对了钟哥,我把获取定位的系统发给你,如果你需要就安装。” 钟时沐把工作和私生活分的很清,大部分人的联系方式都在工作号,郁星光是cap里为数不多有他私人联系方式的朋友。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星光。” “别这么说钟哥,我该做的。你的钱我跟伦浩都没动,你需要钱随时回来取。” “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你跟伦浩都别有后顾之忧。” 郁星光沉默了一会,身为战友,钟时沐给足了同伴安全感。 钟时沐从不畏惧袒露真诚,他坦坦荡荡的表露自己的信任、义气,他不怕做先付出真心的那个人,正因如此,整个宁水分部才死心塌地的服从于他,哪怕现在解散了,也没有一个人说钟时沐不好。 唯一捂不热的就是那个司舟而已。 郁星光无条件的帮他:“钟哥,有事你只管联系。伦浩虽然爱抱怨,但他分得清好赖。” “行,不跟你们客气。” 钟时沐腺安装完定位系统,打开看了一眼,样本还停留在宁水,很可能就藏在精联的基地。 他越发好奇司舟到底什么目的。费那么多劲偷了样本,不拿回总部邀功,就为为了耍他玩,气死他? 钟时沐越想越不甘,非想个法子扳回一城,司舟,爱装是吧,就让他装个够。 作者有话说: 前四章做了一丢丢微调,让剧情更合理连贯,不影响继续阅读 第6章 看他有什么脸 早晨七点半,司舟已经到了办公室。 各部门负责人打着哈欠进门,瞟见在办公室看早报的司舟,立马吓醒了。 他可是分会长啊,迟到早退不应该是家常便饭吗? 司舟显然跟他们之前的领导不一样,他足够以身作则,八点钟,司舟准时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抓迟到。 他的表情很柔和,还会对迟到的人笑着点个头示意,但这只会让人格外的抬不起头。 “今天迟到了十二个。”司舟笑了笑,“这么懒散,直接把分部解散,改成养老院好了。” 闻杰尬然的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后援队事儿少,他们懒散惯了。”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递辞呈,我难道还挡着他们各奔前途?”司舟踱着步子到各个岗位上审查工作,“明天弄个签到机,迟到按条例扣工资。” “是。” 司舟把各部门巡查一遍,只剩了宿舍区。 闻杰暗暗替钟时沐捏了把汗,这么大的太阳,宿舍楼又是最空闲的地方,看门大爷都盖着报纸睡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该找个阴凉地歇着去了。 闻杰私心里很不想钟时沐被开除,毕竟放在那真的很养眼啊。 但没想到远处就看见钟时沐在阳光底下站得笔挺。司舟遥看了一眼,没再走近,整个精联分部,最不用查的岗就是钟时沐。 “看见了吗。”司舟问闻杰。 “啊……是。”闻杰有点惊,居然真的有人,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岗位,明明可以偷懒,却还是在太阳底下晒着站军姿吗。 “不管在什么岗位,都能一丝不苟的完成本职工作,才是一个战员该有的基本素质。”在这一点上,司舟挑不出钟时沐任何毛病,“明天全员大会上,表扬钟时沐。” 钟时沐目送司舟回办公楼,一会儿有他好受的。 司舟巡查完工作返回办公室,正在跟闻杰商量如何制定规整制度,忽然动了动鼻子:“什么味道。” “好像是……玫瑰花?” 司舟几不可见的皱了眉,他对玫瑰花香过敏。 然而下一刻,一个omega穿着小裙子从回廊里跑上去,把一朵玫瑰花直接塞到了司舟手里。 司舟肉眼可见的往后撤了半步,玫瑰花的香氛分子好像钻进了他衣服里,引得他皮肤发痒,紧接着几个omega一哄而上,挨个给他送玫瑰花,他手里很快抱了一大捧。 他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在凸起一个个发痒的过敏风团,这些人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这是整的哪一出? 基地成员们忽然拍着手唱起生日歌,他忘了今天是他身份证上的生日。 虽然他很不喜欢玫瑰花,浑身像爬了虫子,可这时候冷脸,他在分会的形象就会崩塌,也会打击到成员的积极性,引起负面影响。 权衡利弊,哪怕他想立马把这些花和omega一起扔出去,也只能暂时忍一忍。 “领导生日快乐!”两个omega欢呼着把一捧玫瑰花瓣扬到了司舟头上。 要换了别的场景,司舟已经发火了。他最讨厌过敏原从他头上飘下去。 但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嫌恶,他定力足够让他维持表面的镇定和礼貌,隐藏着内心的烦躁和浑身的痒,脸上露出惊喜而温和的笑容: “非常感谢大家,我都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这么有心,我非常感动。” 一个omega道:“这还是钟哥的主意,钟哥主意真的很浪漫啊!” “是吗,我会好好感谢他。”司舟脸上笑意不减,没人看出他笑容背后想弄死钟时沐的心,“不过我想,我一个人的生日是微不足道的,那些曾经为了保卫和平献出生命的英雄,更应该得到这些花。” 司舟几句话,一下把格局提升了。 司舟快步往门外走,再待下去他就要窒息了,他把花递给闻杰:“带大家去烈士陵园献花。” “去烈士陵园献……玫瑰?” “有什么不可以?烈士们值得任何花束。”司舟的脖颈上已经有点发红,闻杰刚要问,司舟含笑打断他,“去吧,把所有花都带走。” 司舟虽然没明说,可明眼人都看出,他过敏了。 明明都过敏了,司舟却始终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对大家表示感谢,还想到了烈士们,omega们格外崇拜起来,这才是真正有涵养,有高度的alpha啊! 闻杰高高兴兴带着一堆人坐大巴车去烈士陵园扫墓。 那些人都走了,司舟气笑出声,他刚才居然还打算在全体大会上表扬钟时沐?脑子让驴踢了。 钟时沐还真是会打他的脸啊。 司舟耐着性子去医务室拿了一颗脱敏药吃,出来正好看见在水房打水的钟时沐。 钟时沐出神的凝视着闻杰准备出发的扫墓半日游小分队,表情好像有点郁闷。 司舟居然把人都引烈士陵园去了,隐约还能听见他们赞不绝口的夸着司舟的格局和涵养。 钟时沐胸口一闷,司舟这人是真能装,装出逼格了。 钟时沐回头,眼神撞见了司舟,两人四目一对,司舟笑道:“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忒客气,咱俩谁跟谁啊。”钟时沐把昨天司舟给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一搭眼就看见了司舟脖子上因为过敏起的粉色风团,堆凑在一起,看起来居然有点像玫瑰花的形状。 钟时沐头次见有人一过敏,身上就会长出粉色的玫瑰花。 “好看?”司舟抄着手。 钟时沐把眼睛从他脖子上挪开:“谁稀罕看你。你有一套啊,把人哄烈士陵园去了,显得你挺高尚。” “过奖。多亏了阁下送的这份惊喜,不然我的高尚都没地儿发挥。” “喜欢就好。” “很喜欢。我要是不喜欢,岂不是趁了你的意。”司舟笑容满面的望向他,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非常喜欢。” “真他妈假。”钟时沐看着他没破绽的脸,忽然有点遗憾,“脸上怎么没过敏。” 他很好奇,司舟脸上长粉色玫瑰是什么样子。 “那你下次努力。”司舟的语气像极了上级鼓励下级。 他现在是钟时沐的顶头上司,钟时沐要跟他较量,他就奉陪到底,谁玩不过谁啊,司舟把手往口袋一放:“小钟啊,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去给我买杯咖啡。” 小钟……钟时沐皱了皱眉,这些年他听惯了钟哥,队长这类的称呼,乍一听小钟别扭的不行。司舟谁啊,管他叫小钟? 司舟好整以暇的观摩着钟时沐的表情,只要他翻脸,就永远别想找到腺体样本。 钟时沐还当真忍下了:“行——跑腿我擅长。” “那就帮我买一杯玛萨瑞的生椰拿铁,去冰,不要糖。车子闻杰他们都开去陵园了,你就辛苦点,跑去。” 钟时沐咬牙:“玛萨瑞离这儿少说十公里。” 司舟不当事儿的笑笑:“权当体能训练了,基本功不能落下。我觉得以你的时速,下班前完全能回来。” “大晚上喝咖啡,你也不怕睡不着觉。” 司舟笑意满满:“我对咖啡因低敏,不会睡不着。” “行——”钟时沐伸了手到司舟眼前,“愣什么,给钱啊。你还指望我请你喝咖啡?” 司舟笑了笑,掏了十八块钱给他,一分不多。 钟时沐收腹提胸,跑步去买咖啡。打个来回就是二十公里,司舟真他妈会折腾人。要不是为了找腺体样本,他早一拳打司舟脸上了。 他就不信找不着机会让司舟身败名裂。 钟时沐跑了大半个宁水,买回一杯生椰拿铁,喘口气拿上去给那位司大少爷。 走廊里出奇的寂静,钟时沐看了眼表,下午四点半,闻杰他们还没回来,一个烈士陵园也能玩半天,怪不得精联一直发展不动。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是个omega声音,慌张的有些颤抖。 司舟冷淡无波:“别哭,过来,先弄后面。你要是不舒服,要不今天就算了。” “行……行的……我没不舒服……” omega发情的信息素飘的满廊都是,司舟办公室挡的严严实实,钟时沐对司舟刮目相看,这是把所有人都支走了,他一个人在这玩omega? 利用职权强迫成员献身,没道德没下线,这事儿爆出去,看司舟还有什么脸继续当分会长。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我也不想喜欢他,可他身上会长玫瑰花耶…… 第7章 搞不黄算他输 出于道德和正义的双重责任感,钟时沐拎着一杯咖啡破门而入,办公室里馥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就是少了点情爱的味道,反而有股子……药味。 司舟跟omega同时转头看向钟时沐。 司舟衬衫的扣子解开着,袒露着大半白净的肌肤。 他的体脂率很低,所以身材看起来并不雄壮,但只要稍微紧绷一下身体,就会露出明显又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野战中经过无数次撕裂形成的肌肉,每一条沟壑间都充斥着力量感。 而这具处处透着野战员的刚与毅的身体,此刻却开满了玫瑰,粉色的凸起精致的雕刻在他的肩背。 这种瑰丽不给人以柔弱的感觉,是带着刺、长于深林的野性,很独特的视觉冲击。 司舟缓缓的把自己的衬衫拉上肩膀,钟时沐的目光才从他那具引人注目的身体上挪开。 “这是医务室的护理小甄,他不小心发情了。” 这位叫小甄的omega,显然被钟时沐破门而入的压迫感震住了,手里拿着一根棉棒,恐惧的看向钟时沐,细声细气的道歉:“我不是故意打碎药水,领导不要惩罚我……” 钟时沐俯视着这个刚到他胸口的omega:“胆子这么小。” “他毕竟是个o。你这块头,这么气势汹汹冲进来,是个a都会被吓到。”司舟关怀的看向小甄,“别哭了,回去值班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你记得贴个抑制贴。” “是……抱、抱歉。”小甄逃似的离开了办公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司舟身体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的发情了。 司舟拿棉棒沾了玻璃瓶底剩的那点药水,轻缓的涂到过敏的地方,但后背他看不见,也涂不到:“你过来给我涂后面。” 钟时沐往办公室扫了一圈,除了他没别人了:“我?” “你让我过敏,又吓走了卫生员,不该负点责?”司舟把衬衫褪下去,“快点,我今晚上还有重要的事要去赴约。” 涂药就涂药,以前在战地,又不是没互相看过伤。钟时沐放下手里的咖啡,可他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有点魅惑。 药的颜色有些像碘伏,钟时沐总觉得他不是在涂药,而是在给玫瑰花上色,勾勒金边,像件极具艺术的事。 他居然会觉得司舟的身子好看,他疯了,钟时沐胡乱拿棉棒在他过敏的地方涂了几圈。 “行了。” 司舟穿好了衣裳,通知钟时沐:“没你事了。对了,下次捉奸的时候,瞅准了再进,免得尴尬。” 司舟轻笑出声。 钟时沐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瘪,脸唰的绿了,扭头下班。他还就不信了,就没有司舟丢人的时候。 钟时沐换衣服洗澡下班,跟闻杰他们走了个对脸。 “钟哥,谁惹你了,黑着个脸,不过你这样子真酷!”闻杰欣赏着钟时沐棱角分明的侧脸,好看,不笑的时候就是明晃晃的酷哥,“领导下班了吧,那我明天再给他交报表。” “这才几点,他不是都晚半个小时下班么。” “今天领导要去相亲,肯定早走,去跟靓妹约饭。”闻杰的八卦眼放光。 司舟说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去赴约,原来是要去相亲?就他,能真心实意的喜欢人家?不是看上家世,就是看上漂亮。 钟时沐哼了一声:“也就是靠他那张脸,一骗一个准。” 闻杰乐呵的凑过脑袋去:“钟哥,你也不差,看上哪个,也能轻轻松松骗到手。” 钟时沐不屑的笑了声,他才懒得去骗别人的感情。但是,司舟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有老婆? “司舟在哪约会。” “在艾尚西餐厅吧。怎么,钟哥想去探八卦?” “没兴趣。”钟时沐把外套搭在肩膀上,迈着一双长腿酷酷的走了。 闻杰皱了皱鼻子,可他走的是西餐厅方向诶! 钟时沐气势汹汹,司舟觉得自己很会吸引o,他就非让司舟失败一次。 这场相亲,搞不黄算他输。 作者有话说: 司舟: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第8章 亲自招待 钟时沐大摇大摆的往西餐厅走,隔着几百米,司舟从一辆黑轿上下来。 他换了身休闲的西服装,没有工作场合那么死板,但看起来很正式,看得出对这次约会的重视。 他下车后绕行到副驾驶,为副驾驶的女性打开车门,还不忘用手挡住车门上沿,温柔的邀请对方下车。 钟时沐登时绷紧了弦,矫健的背靠在梧桐粗大的树干后,微微侧头,目视司舟跟一个女性omega谈笑风生的进了西餐厅。 钟时沐扬手穿好他的外套,紧跟着进去。 出于特战员佼好的素质,司舟总觉得他屁股后面好像有只苍蝇,不经意等回头看了一眼,眸色锋锐的将他身后打量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人。 “怎么了司舟哥哥?”米寻胆小的往司舟身边靠了靠,“你怎么突然这么警觉……” 司舟的锋利眨眼散去,立马恢复成温柔的邻家哥哥:“抱歉,大概是职业病犯了。” 米寻笑起来很甜美,脸上还带着两个小梨涡,乖巧可爱:“那我们去吃饭,我饿了。” 米寻想要挽司舟的胳膊,司舟从长相和身材上,都是会令女生怦然心动的类型,可出于害羞,她还是没有行动。 司舟替她拉开了座椅:“看一看想吃什么。” 米寻翻了两下,注意力全然不在菜单上,时不时的抬眼去瞄司舟,他长得真好,精致的五官像拿刀刃雕刻的:“十几年不见,真没想到再见面,你居然成了我的相亲对象。” “我也很意外。”司舟给米寻倒上柠檬水,他跟米寻曾经是邻居,但后来米家因为生意搬家到宁水,他们就没再见过了。 米寻害羞的低头笑了一下:“想想那时候,我们还一起荡秋千玩,你的第二性别还是omega,我们都以为你会是我们的好姐妹,没想到你居然再次分化成了alpha,还成进了精英联盟,太出乎意料了。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司舟笑了一下:“他们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米寻吃惊的抬眼:“对不起……” 司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生气和伤心,笑着催促道:“快点菜吧,边吃边聊。” “你来点,我相信你的口味。”米寻把菜单推给了司舟,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司舟的指尖,烫到似的蜷了一下手指,却看到他小指戴了一枚尾戒,“你……不婚?” 米寻有点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如果司舟本身就是个不婚主义,为什么要跟她相亲见面。 难道就因为她爸爸想要促成这桩联姻,怕拒绝她会得罪她爸爸吗? 她不想把司舟想的这么世俗。 司舟抬了抬眼,捕捉到米寻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还跟小时候一样单纯,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一眼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司舟接过菜单点菜:“我不想受到太多omega的骚扰,也在等待一个人,让我摘下它。” 米寻控制不住的抿起笑意,她就知道司舟不是那么低级的人。 他的嗓音很温柔,像水一样柔软舒服,米寻很自然的把自己带入了司舟的话,司舟在等待她摘下他的尾戒,成为彼此的爱人……她甚至想象到了给他摘戒指的样子。 米寻耳后有点发热,他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让人心神都乱了。 躲在柜台后的钟时沐看的反胃,端的一派绅士风范,全他妈装的,他最烦能装的人,也只有单纯的小女孩会上司舟的当。 “这位先生,您……您是来用餐的吗?”服务员四十五度弯腰看向蹲在柜台后的钟时沐。 “奥,”钟时沐站起身来,比服务员整个高出一个头:“没事儿,我来坐坐,不用管我。” 服务员:“?” “聂雪,我妈。”钟时沐递出身份证让服务员去核实,径直绕行到后厨去。 店门经理核实了钟时沐的身份,居然真的是他们聂老板的儿子! 店门经理整理好衣服和妆容,赶忙去后厨招待:“先生,我们都是按照一级卫生标准进行操作的,厨房每天都会定时消毒,还有牛肉,全是冷链空运……” “嗯。”钟时沐对这些没兴趣,一只耳进,一只耳出,在后厨找到了司舟的点菜单,“这是2号桌客人点的餐?” “是。” “这一桌你们不用管了,我亲自招待。” 十五分钟后,相谈甚欢的司舟和米寻吃到了钟大厨亲自烹饪的牛排。 表面看起来黑乎乎的,也不知是淋了黑胡椒酱,还是煎的糊了。米寻拿着刀子来回切割了几下,都没能把牛肉切断,好不容易切下一块,放在嘴里就像嚼皮筋一样,硬的嚼不烂。 米寻求助的看了司舟一眼,司舟抱歉道:“这肉煎的太老,不好吃就吐了吧。我也没想到这家店厨师水平这么差劲。” 米寻吐出难吃的牛排,掩饰尴尬的擦了擦嘴:“我还是比较习惯吃五分熟的牛排。” “抱歉。”他叫的是五分熟的牛排,但不知道哪个过于优秀的厨师,给他做成了十五分熟。 米寻从小竹篮里拿了一片烤的蜂蜜面包片:“我吃这个吧,我很喜欢吃这个面包片。” “好,专门给你点的。”司舟往后厨看了一眼,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米寻呛咳的声音,整个脸涨得通红,眼泪不住的往外流。 “怎么了?”司舟起身拿了纸巾给米寻擦眼泪。 “辣……” 司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服务员,麻烦上一杯牛奶。” 米寻喝了一杯牛奶解辣后,勉强停止了咳嗽,脸颊辣出两团红晕,眼睛里也红彤彤的,她还以为司舟是个足够细心和有品的人呢……挑选的餐馆和菜品都差劲极了。 哪怕司舟一直在道歉,米寻对他的印象还是差了很多。 司舟看向服务员:“把你们厨师叫过来。” 钟时沐一直盯着司舟的反应,就等着他这句话,司舟现在肯定很想打人,只要他一拳下去,在米寻面前树立的绅士形象立马就没了。 那么胆小的omega,肯定会被他的野性吓到。 钟时沐穿着围裙大大咧咧的过去:“我做的,怎么了。” 钟时沐翘起下巴,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打我啊。 作者有话说: 司舟:抱歉了,我就是个这么低级又世俗的人 第9章 对亏了那个傻* 米寻让大步进来的这个alpha吓了一跳,他身上有股很强的气势,带着天生的压制感。 米寻瞪着眼睛把钟时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虽然乍一看有点凶,但他的身材和长相真的超棒,跟司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司舟让人觉得温和从容,而钟时沐则充满了攻击性。 但好像,钟时沐这样的才是最典型的alpha,凶里带着酷。米寻目不转睛的盯着钟时沐,他的侧脸在灯光下太酷了,拿枪的样子一定帅到炸。 钟时沐很不友善的注视着司舟,像是在看他还能装多久。 显然司舟让他失望了,司舟任何时候都能淡然的伪装和善:“你还挺勤奋,站一天岗还有精力当大厨。” “没办法,穷。”钟时沐用下巴指了指一桌美食,“还满意吗。” “你自己尝尝。”司舟挑了挑眉,对上钟时沐的眼睛,顿时擦枪走火,谁也不肯退让的盯着对方。 可这种距离在外人看来太暧昧了! 西餐厅的灯光原本就偏暗,柔光打在两人脸上,生出种异样的温度,他们两个人的气质奇妙的互补又对峙,似乎连脸上的棱角都能恰到好处的拼凑成一对。 米寻想要拿手机拍下这一幕,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即时感。 钟时沐在等着司舟动手,只要司舟一动手,他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下司舟伪善的面具。 司舟没有任何发火的意思:“是我给你开的工资太少了,我反思。” 钟时沐皱眉,他反思个屁。 司舟从口袋掏出一百块钱的小费塞给钟时沐:“报个厨艺班,学一学吧。” 司舟转向米寻道歉:“今天让你吃的不愉快,照顾不周,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管理好我的员工,这样,我还知道一家小吃店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弥补我的歉意。” 司舟做了请的手势,跟米寻离开了西餐厅。 钟时沐拿着司舟施舍给他一张红票子,他瞧不起谁啊。 经理无措的站在钟时沐身边:“先生,您……” 钟时沐把围裙脱下来还给门店经理:“嘴巴严一点,别什么事都给我妈汇报。” “好的先生……” *** 司舟带米寻去小吃街逛了一圈,虽然米寻一直没说什么,可他能明显感觉到米寻还是不高兴。 她这样的娇小姐,被辣的面红耳赤眼泪直流,在司舟面前丢尽了脸,美好形象都毁了,出于某种自尊,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跟司舟进一步发展。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米总就给司舟去了电话:“小舟啊,我本意很想撮合你跟小寻,但没想到我这女儿要求太多,说感觉不对,更愿意把你当哥哥。” 司舟靠在沙发上,倦懒的搭着腿,客气道:“我也很愿意把小寻当妹妹,她很可爱。今晚的事有我的不对,是我照顾不周。” “嗐,这事儿说到底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要撮合,不过小寻说了,是她自己的问题,你没做错什么。咱们的合作还是按约定好的照常进行,你是个很优秀的青年,我还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咱们之间长久的发展。” “怎么会,米总多虑了。能跟您合作我很荣幸。”司舟跟他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在暗夜里勾起笑意,要不是钟时沐那个傻逼,他还没办法这么顺利的甩掉米寻。 他才不喜欢米寻这种类型的omega。 *** 第二天钟时沐去上班,闻杰就跟个蚊子似的在他耳朵边嗡嗡,他在水房打个水耳根也不得安生。 闻杰:“听说领导相的亲黄了。” 钟时沐心里舒坦:“黄了不是正好,他喜欢人家吗?” “也是,领导一直头疼怎么拒绝她,毕竟米总是咱们精联最大的供应商,要是得罪了他,精联以后的发展也受影响。也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帮了领导这么个大忙。” 钟好心人:“??” 钟时沐瞬间浑身刺挠:“什么意思?司舟压根没想跟她谈?” “那当然了,米总想撮合领导和他女儿,领导委婉推辞好几次了,实在推辞不了才去见的。要不是因为她是米总的女儿,领导才不会这么重视,领导其实有女朋友。”闻杰的八卦嘴停不下来, “听说是有个傻逼给领导上错了菜,让米总的千金丢了人,才不好意思跟领导谈了,你说好不好笑。” 钟大傻逼:“好笑个屁。” 钟时沐接满了水继续回去站岗,闻杰追上几步去笑道:“怎么一说到领导的女朋友,你就黑脸啊,钟哥,你不会真的喜欢领导吧!别说,你俩真挺配的,可惜领导不是个o。” “我能喜欢他?喜欢他我就是狗。” 闻杰笑得停不下来:“领导也不喜欢你这款,领导跟他女朋友感情深着呢。” “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钟时沐奇了怪,在特战组里那么苦,他还有闲情交上女朋友? 闻杰耸耸肩:“这咱可就不知道了,但他铁定有女朋友,你发现没,每个周五领导都提前下班,就是去跟他女朋友约会,每次还都会买一束金边蔷薇,浪漫的很呢。” 闻杰越说越兴奋:“那次我还不小心看见了他女朋友的照片,可漂亮的一个omega,大眼睛,跟洋娃娃似的。所以,多亏了那个上错菜的傻逼了。” “你他妈才傻逼。”钟时沐郁闷了一下午,有种被司舟耍了的感觉。 司舟肯定早察觉到他了,狙击手对周围环境的敏锐度远高于常人,故意不拆穿,就是想看看他搞什么动作。 钟时沐发觉他碰上司舟,总是很容易有挫败感,这种感觉很不爽。 下午三点,钟时沐再次当免费外卖员去给司舟买咖啡,钟时沐拎着生椰拿铁走近办公楼,享受着办公楼的空调,让闻杰拦了下来:“钟哥回来了,晚点再去办公室吧。” “怎么了?” 闻杰往办公室放向使了个眼色:“魏天嘉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我瞧着领导脸色不好,你还是过会再进去。” 钟时沐隐隐能感觉到空气中alpha的燥怒:“魏天嘉谁啊。” “就一王八蛋,仗着他爸是一级上将,在领导跟前耀武扬威,说话跟放屁一样臭,也就是领导脾气好,忍他到现在都没动手,要我早他妈上手打他了。”闻杰好心叮嘱钟时沐,“领导正心烦,你又是个alpha,这会别上他跟前挑衅了,其实领导领地意识挺强的。” “嗯?” 闻杰清了清嗓子:“领导脾气再好,他也是个alpha,是个alpha就会有占有欲和领地意识,据我观察,领导最不喜欢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他的地盘莫名闯进alpha,另一件就是自己的物品沾染别人的信息素。” “所以你就别趁热闹,上赶着去烦领导,当心他跟你翻脸,把你也开了。” 钟时沐抱着膀子:“知道~” 他也是个alpha,难道不知道这两件事会直接点炸一个占有欲极强的alpha吗? 闻杰啧啧摇头:“如果能被领导占有,肯定特别有安全感,领导的保护欲肯定会爆发出超强的男友力。” “大白天做春梦。”钟时沐把咖啡挂闻杰手上,“我看他不想喝了,给你喝。” “真的啊。”闻杰眼睛笑成桃心。 钟时沐冲了把脸回去站岗,回头看了一眼司舟的窗,把他当傻逼耍,今晚等着,他非得扳回一城。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喜欢他我就是狗! 钟时沐:汪汪… 第10章 我穿你内衣?我有病? 司舟撑着额头在办公室平息心绪,地上碎了一个玻璃杯子,桌面,地毯,到处都是水渍。 就在一刻钟前,他质问魏天嘉为什么总是在工作时间打瞌睡,魏天嘉一米九的大个子谁也不服的瞟着他,端起他的水杯,把他屋里喷的到处都是水。 这个魏天嘉,实在是个不安分子,每天想着办法的挑事,他还真以为收拾不了他。 司舟打开窗户通风,魏天嘉呼吸过的空气都让人厌恶:“闻杰。” 闻杰听见声推门进去:“在呢领导。” “通知魏天嘉,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闻杰有点愣神,毕竟魏天嘉是个关系户,魏天嘉的老爸是高会长亲自授勋的一级战员,以至于魏天嘉走哪都带着光环。 司舟补充道:“如果有异议,就让魏上将来革我的职好了。” 领导真是硬气!闻杰拍着胸脯:“好勒,我这就去办,我们也早就受够他了,倒个水也得支使我们去干,好像我们是他的仆人一样。” “还有这种事,怎么没人反应过。” 闻杰委屈巴巴:“他力气大,拎着领子就能把我们提溜起来,我们都不敢多说话。领导千万别说是我告的状。” “我有数,以后再有这种事来跟我说,那么多保镖不是吃白饭的。让保洁过来,把办公室好好消毒,办公桌不要了,换新的。” 办公桌上一片狼藉的水渍和淡淡的alpha气味,闻杰立马懂了,魏天嘉触了司舟的底线:“好我马上去。” 司舟让魏天嘉败坏了心情,也没了继续处理文件的兴致,下班回家,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 精联宁水分部就是个烂摊子,高金岩给他的这群人不仅业务能力不行,还缺少规则意识,他以云简名义买下的公司也陷入运转障碍,司舟在车里捏了捏眉心,这两天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休息不好闹头疼。 但没想到他一回到家,原本就犯疼的神经直接炸了。 他的门锁让人翘了。翘的很没技术含量,直接拿铁锤砸了稀巴烂,关不严的门敞着一道缝隙,飘出琥珀木信息素的味道。 推门而入,大量的琥珀木信息素的扑面而来,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身高195的大块alpha,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复式楼梯上,赤着脚,滴着水,倚在扶手上,摆成个欠揍的姿势给他招手:“领导!我洗好了,就等你了!” 司舟目视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拳头捏的发紧。 钟时沐身上根本没有擦干,肌肉上沾满着水,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诱惑,脚踩过的地方会留下一滩水渍。他甩了甩刚洗的头发,水珠乱飞,有两颗很不长眼的飞到了司舟脸上,司舟瞬间被激怒了。 司舟佩服的看向钟时沐,他真是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专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惹事。 司舟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往后一靠坐在沙发上,脚腕架在膝盖,坐成一副大佬姿态,表情晦暗不明。 半晌,他笑了一声,解开左腕的纽扣,翻了一下袖子,露出缠的周正的绷带,好整以暇的问钟时沐:“什么目的。” “没地方睡觉,借你家住两天。” “你会没地方睡觉,二十岁你就买房了。”司舟满眼都是不信。 钟时沐毫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把后背的水蹭到了沙发罩上:“我那房子和钱给郁星光和伦浩了,现在我穷的叮当响。” 司舟讥讽的用鼻音笑了一声:“呦,钟队长真他妈义气啊。” “还行,比你强点。”钟时沐往后靠在沙发上,“0716全员停职都是你的功劳,现在我没地方住,你不该对我负责任?我脸皮厚,不介意你包养我。” 司舟微笑的十分标准,就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能用柔软的躯体把人勒死,再用毒牙刺入敌人的皮肤,他跟钟时沐对视了片刻,目光缓缓下移,优雅而缓慢的启唇:“穿条裤子吧。” 钟时沐立刻意识到,他腰上的浴巾并不能完全的包裹住他,撑开的缝隙,正好朝向司舟,从司舟的视角,这个起遮蔽作用的浴巾非常鸡肋,因为什么都挡不住。 钟时沐仍然丝毫不知羞耻的开着腿坐:“你没见过吗。” “见过。”司舟坦然的承认了,“野战那次,在深山里困的太久,又没有抑制剂,实在熬的受不了,所以咱们就脱了衣服,聊以慰藉。” 司舟的语气总带着股奇怪的色/情味,但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暧昧可言。 连续的高强度战斗,缺少食物和水,两个人的体力和耐力都耗到了极点,发情带来的痛苦就像即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底线,连走路都像踩在刀尖。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彼此才不得已采取了其他措施,至少钟时沐是完全秉承着治病救人的心,把互相的慰藉当成一种减轻痛苦的医疗手段。 “虽然不能标记,但的确爽到了。”司舟缠着绷带的手撑着脑袋,小指上的银色指环刚好落在他眼角,他的手指不戴戒指会非常可惜, “你这么巴巴跑来让我负责,该不会是喜欢a?a格外刺激?” 司舟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撑着脑袋欣赏,钟时沐在某些方面,的确很优秀啊。 钟时沐让他注视的浑身刺挠:“你他妈是个变态吧。” 两个a,差不多的体型,有什么好看的。 司舟玩味的笑了:“刚才还让我包养,这会儿就说我变态,你变得真够快的。” 妈的,钟时沐头次觉得自己的不要脸碰见了对手,闷火的从沙发上拿了衣服,进厕所穿戴熨帖。 司舟冷了眼,把窗户都开打散味,叫了保洁阿姨来打扫卫生。 “对了,你弄坏的门锁,从你工资里扣。”司舟说的很自然,钟时沐说他没钱,那就扣光他的钱,看看他到底有多穷。 钟时沐眯眼:“司舟,我早晚把你真面目揭出来。” “随你,我不在乎。”司舟警告意味满满,“但是你再用穿我内衣这种方式挑衅,我一定打爆你。” “我他妈穿你内衣,我有病?” 司舟怕脏似的两指捻着一条淋湿的内裤,挂在钟时沐手上:“眼不行就去配副镜子,看准了再拿,内衣这种东西,我不喜欢混着穿。” 司舟嘲讽的声音穿透钟时沐的耳膜:“这个才是你的裤,自己拿走。”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骂又骂不赢…… 第11章 迟早弄死你 钟时沐被司舟赶出了家门,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 二十多年,他心情都没这么复杂过。 他妈的,司舟怎么会有跟他有一模一样的内裤,还正好挂在浴室? 钟时沐本来还有点不信,但他认真感受了一下,的确是有点紧。毕竟他比司舟高了七八公分,肌肉也更加发达。 钟时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笃定,他现在一定处在人生的低谷期没错。司舟这个人简直就是他命里过不去的坎儿。 钟时沐目如死鱼的去买了条新内裤换好,把两条裤一起丢进了垃圾桶,真他妈丢死人了。 他觉得这件事可以成为他这辈子的黑色记忆。 聂雪女士很恰当的打来了电话:“喂,时沐啊,你跟小云谈的怎么样了,怎么最近都没消息。” 这个云简,说不会打扰他,还真就一条消息也没再给他发过。钟时沐差点忘了这人,敷衍道:“怎么样你去问他不就行了。” “哎呦,我们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能追在你妻子后面问三问四,更何况你们都还没有订婚,这样很不礼貌。”聂雪试探道,“你不会跟人家分手了吧?” 钟时沐半天没应声,聂雪以为是分了,便道:“你们要是分手了,刚好米总家的女儿留学回来了,他也在给自己女儿物色好的伴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有小梨涡哦,就是不太高,可她是女孩子呀。” 钟时沐面如死灰:“我不可能跟她好。” 不管米寻自身多优秀,就凭她跟司舟的关系,他就坚决不可能跟米寻好。 聂雪有点遗憾:“你见过她了?什么时候?” “嗯。”钟时沐绝对不会说,是在她跟司舟约会的时候见的,“反正见过,我不喜欢胆子太小的omega,太容易受到惊吓。” “时沐,你不能用要求alpha的标准去要求omega。” “我跟云简没分。”钟时沐第一次感受到云简这个空气男友存在的作用,的确可以挡掉很多他不想见的人。 聂雪的声音高兴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你这孩子不早说。云简应该是你谈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吧,看来他身上的确有你喜欢的地方。” “嗯。”钟时沐心想,没错,他最喜欢云简的地方就是,摊牌之后,云简从来不搭理他。 聂雪沉浸在喜悦里:“你们现在进度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正式见面?” “再过两个月吧。妈,我还有事要忙,先不说了。”钟时沐挂断了电话,失去表情的躺进车里睡觉,五分钟后从铁皮车里热出来了。 夏天的铁皮车简直就跟个蒸锅没区别,钟时沐游魂似的在街上晃荡,寻找舒服的睡觉之地……他妈的,等他找到腺体样本,马上给司舟一拳。 可是这几天他把精联基地翻了个遍,都没找见腺体样本的影子。 司舟家里倒是也有个保险柜,但他还没来得打开,司舟就回来了。司舟难道把腺体样本藏在家里么。 *** 第二天,司舟若无其事的去上班,路过钟时沐岗位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瞟了他的裤腰一眼:“换下来了?” 钟时沐一口气闷在胸口,兢兢业业站岗,权当没听见。 司舟挑了挑眉,当无事发生的去巡查其他岗位,又看见那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魏天嘉:“他怎么还没离职。” 闻杰道:“离职手续今早晨才办好,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现在通知他,下午不用来了。” “好。”闻杰其实故意留到今早晨,他怕昨天是司舟的一时气急才说要开除魏天嘉,等到气消了又后悔得罪魏上将,但现在看来,他领导不是开玩笑,是真硬啊! 闻杰摇头感叹,他领导看起来脾气挺好,但行事果决的很,谁也不怕得罪。 司舟敢给他们撑腰,闻杰觉得底气足了不少,拿着办好的解聘手续去找魏天嘉。 魏天嘉还在值班室里翘着脚睡觉,闻杰解气的把文件拍到了魏天嘉身上:“你被解聘了,下午不用来上班了。” 魏天嘉像是出现了幻听:“什么?” 闻杰一字一顿的通知他:“你,被解聘了。” “谁解聘我,司舟他妈的敢解聘我?!”魏天嘉燥怒的站起来。 闻杰又重复一次:“没错,马上收拾东西走吧。” 魏天嘉难以置信,他爸可是一级上将,司舟敢解聘他?魏天嘉一把推开闻杰就往司舟的办公室走。 办公室让保洁阿姨重新打扫的很干净,桌子和地毯都换了新的,司舟一如既往的端着咖啡在看文件。 魏天嘉把解聘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物品轻微的挪动:“你解聘老子?” 司舟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我是分会长,我有权力聘用和解聘分会成员。” 魏天嘉两只手重重的按在桌上,眦目欲裂的瞪着司舟:“你算哪根葱。” 司舟全然没有生气的意思,很诚恳的答复他:“我是精英联盟宁水分会,分会长。你作为分会成员,迟到早退,玩忽职守,欺凌弱小,每一条都可以被开除。” 魏天嘉咬牙切齿:“司舟,是你招惹我的。” “你现在可以马上给令尊打个电话,好好撒个娇,让他利用职位优势降我的职。”司舟的话无疑在讽刺他是个爹宝。 魏天嘉是个alpha,撒娇这个词异常刺耳:“我要弄死你,根本用不着我爸出手。” 司舟越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魏天嘉就越是愤怒,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司舟没给他任何反应,点了点头,诚挚的等待他的反击:“ok。” 魏天嘉手攥的咯咯响,司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屋角的摄像头:“你要在这儿动手吗?” 在办公室动手,他前脚揍完司舟,后脚司舟就能把录像传给他爸,他就完全成了工作场合公然挑衅,不占理的那一个,他爸再怎么有心庇佑也会受人非议。 为了一次揍个痛快,魏天嘉暂时忍了口气:“行,你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作者有话说: 能不能给个海星嘛……(臭不要脸的伸手) 第12章 你还要靠近我吗 魏天嘉愤怒的摔门而去,震的一声巨响。 比起魏天嘉的威胁,司舟更担心他的玻璃门,摔坏又要拿一笔钱维修。 司舟检查了一下,没摔坏,然后放心的喝咖啡了。 下了班,闻杰看司舟一天心情不错,上去邀司舟出去玩:“领导,听说后海那边新开了一家酒吧,我们几个打算去玩玩,一起吧。” “算了吧,我喝酒上脸,也不太会你们那些游戏。” 闻杰热情的很,直接换了称呼:“舟哥,去吧,工作是工作,碍不着私底下关系好,今儿是萧小妹的生日,我们都想你一块儿去,你就在那坐着都养眼。” 闻杰给萧小妹使了个眼色,萧小妹见机行动,亲自出马:“就是啊舟哥,我跟几个朋友说,我们领导可帅了,他们还不信,你去让他们开开眼!舟哥,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医疗供应商吗,正好我有个朋友,她爸爸就是做医疗的!” 闻杰赶紧点头:“对对对,领导你去使一招美人计,没准能给咱们基地打个八折。” “我要这么好使就好了。”司舟拗不过,又确实想去套一套医疗的行情,点头答应,“那我回家换件衣服。” “不用换!舟哥你穿这件就能帅瞎他们!”闻杰跟萧小妹一边一个拖着司舟去风铃酒吧,几个人包了个包间。 风铃酒吧有个很大的舞池,彻夜狂欢,自然冷气也会开通宵。 钟时沐要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找了个长凳准备躺下睡觉。这是他能找到最便宜的旅馆,只要点一杯饮品,就能在舞池待一晚上。 虽然前半夜有点吵,但钟时沐自认睡眠质量不错,后半夜换了舒缓的音乐他就完全听不见了。 他为了躲避前来邀请跳舞的omega,找了个偏僻的长凳躺下,而这时候司舟就在他眼前二十米的那个包间里。 一曲蹦迪的强节奏歌曲放完,舞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你可别捧杀,我没那么大魅力。” 闻杰醉音道:“我一点都不夸张,萧小妹,你那几个朋友太没定力了,盯着舟哥的眼都直了!” 司舟倒是很清醒,没有一点喝醉的意思:“那是喝醉了,不是在看我。我这身高算是个二级残废,哪有人能看上我。” “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领导,你这一点做得不对,我批评你!”闻杰喝的有点大,什么话都没顾及的说了。 萧小妹捣了闻杰一下:“舟哥,闻杰喝大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当然不会,我希望咱们私底下都是朋友。”司舟和善的没一点领导的架子,萧小妹感动不已,司舟就是工作上严格了一点,其他的真的挑不出毛病。 但他是领导,工作认真严格是应该的,萧小妹崇拜的露齿笑。 闻杰酒劲上来打了几个嗝,作势要吐,司舟赶紧拍了拍他的背:“我带他去洗手间。” “这个闻杰,酒量这么差还逞能!”萧小妹嫌弃的皱眉,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司舟说自己酒量差,大家递酒他都是浅尝辄止,但他会说些好玩的故事把注意力从酒上转移,不仅没扫了大家的兴致,还保持了仪态。 领导就是领导,萧小妹心想,这就是自我修养和自制力的区别! 萧小妹架着闻杰:“你憋住,现在不准吐。” 闻杰脚底下一个踉跄,一头撞到了一副坚硬的身体上,闻杰醉眼朦胧的抬眼,就着昏暗的光认出眼前的人:“魏天嘉……”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魏天嘉嗤了声,“你也来这种地方泡妹,我还以为你作风多正呢。” 闻杰醉醺醺的上去维护司舟:“你别胡说,我们只是来聚餐!” 魏天嘉压根不屑看他,拎着闻杰的领子直接甩开,径直跟走向司舟,魏天嘉也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很重:“开除我,你他妈凭什么开除我!宁水分会长,本来应该是我,你从哪跑出来成了分会长,不就是因为你跟高金岩睡过!” 司舟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魏天嘉越说越来劲:“卖/屁/股睡来的分会长,还开除我,我呸!你他妈也配!” 闻杰推了魏天嘉一把:“你少造谣了,嫉妒别人就编瞎话!” 魏天嘉说的煞有其事:“是不是瞎话,你去总会问问!” 舞池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司舟格外像一支绝美的毒株。闻杰借着酒劲冲动要跟魏天嘉动手,司舟拉住闻杰:“公共场合,别在这动手。” 闻杰啐了魏天嘉一口:“舟哥,你就是脾气太好!” 他还真不是脾气好,酒吧里都有摄像头,一旦有对家把他打架的录像宣扬出去,他这个分会长给人的印象就会很差。 “你是怕了吧,我可不怕!”魏天嘉拎了司舟的领子要上拳头打人,拳头还没挥到脸上,魏天嘉腹部突然感到一记重击,撞着人群飞了出去。 舞厅鬼畜的红绿灯突然停了闪烁,霎时变成了暖黄色灯光,柔和的照在钟时沐脸上。 萧小妹欢呼:“钟哥,你怎么也在这啊!太棒了!” “穷,来这睡觉。”钟时沐看了司舟一眼,跟他凑的有些近,“他说话太难听,你顾及有摄像头不动手,我替你解决这一脚,是看在咱俩战友的情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歌舞厅将有人登场,灯光熄灭,钟时沐看不清黑暗里司舟是什么表情,他也不用司舟感激他。 说白了他这人就是有个毛病,司舟说到底是他0176战队的人,他就看不得自己战队的人受气,他怎么跟司舟过不去,那是他们队内自己的事儿,别人说话难听就不行。 钟时沐回他的长凳去睡觉,魏天嘉翻起身来,冲上去要跟司舟干架:“操,你让人干老子,单挑,你他妈敢不敢。” 司舟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我怕你不敢。” “我会不敢?”魏天嘉听了天大的笑话。 司舟勾了勾唇,很抱歉的跟萧小妹说:“我可能要去处理一些私事,不能送你和闻杰回家了。” “不用送!我跟闻杰打车!”萧小妹小声道,“领导加油。” 司舟只身出了酒吧,脱了西服卦,随手从车里扯了一件黑色兜帽衫,偏大的帽檐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冷漠的下颌线条。 司舟沿着空巷一直走,魏天嘉还真就不怕死的跟在他后头。 司舟突然顿住了脚:“这地方没有摄像头了,你还要靠近我么。” 作者有话说: 危险危险危险,魏小朋友快跑! 第13章 很重要的爱人 魏天嘉注视着司舟,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比司舟高半个头,肌肉看起来是司舟的两倍,身材上的魁梧永远是一个alpha可以骄傲的资本: “弱鸡,老子会怕你。” 魏天嘉痞子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朵金边蔷薇,还没有完全开放,按照它的生长周期,周五会绽出最美的花瓣,但此刻这朵花被人从花枝上拧下来了。 魏天嘉痞子似的走近司舟,一瓣一瓣的撕掉蔷薇的花瓣:“没想到你居然会养花,送给谁的?” 司舟双拳攥的青筋暴起,魏天嘉在玩火。 “可惜这次送不成了,你养在窗台的那一束蔷薇,我今晚上都送给美女了,这是最后一朵,也没了。”魏天嘉把撕碎的花瓣吹向司舟,赤裸裸的挑衅。 司舟完全冷了下来,目如冰霜:“找死。” 触碰他的蔷薇,比诋毁他跟高金岩睡了更让他愤怒。司舟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过冷冽,魏天嘉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寒毛不由自主的竖起来。 但这时候逃跑跟认怂没什么两样,会被耻笑一辈子。 “操。”魏天嘉掏出一把g2手持便携枪,对准了司舟,“是你找死。” 枪响,子弹旋转飞出,他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这一枪会击中司舟的头部,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很快就要被毁去,魏天嘉身心舒爽的等待击倒敌人的快感。 但他等来的却是手腕的一记重击。 司舟的出腿速度比g2的子弹更快,他用足以让魏天嘉骨折的力道踹飞了他手里的枪,矫健的夺过枪械,以一种惊人的力量和速度掷出,g2猛烈的撞击在墙壁,砰的一声炸开,自燃起火焰。 司舟的瞳孔倒影着火光,抬手掐住了魏天嘉的脖颈。 魏天嘉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快了! 他没看清司舟的动作,更没见过有人能把便携枪当手榴弹扔,直接把它摔到自爆,这需要很大的腕力。 司舟一拳上脸的时候,魏天嘉才更真切的体会到这股力量的强大,打在他脸上的根本不像拳头,而是一块大理石砖。 “这种枪也拿出来丢人。”司舟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出坚硬的线条,魏天嘉在他手中像一只任人揉搓的蚂蚁, “魏天嘉,我原本没想弄死你。” 司舟接连几拳,魏天嘉嘴里喷出鲜血,毫无反抗之力,身体在重击下一下一下的抽搐,他想象不到司舟这种体型的alpha,为什么能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他完全被司舟制服了,而后者只用了一只手。 司舟抓起他青紫的脸,魏天嘉从仰视的角度看见了司舟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本能打了个寒战,太冷了,能直接把人冻死。 魏天嘉双腿抖得厉害,司舟眼里的刀要把他千刀万剐。 司舟用手背在魏天嘉肿起的脸上拍了拍:“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不是让你来挑战我的底线。” 魏天嘉吞咽了一口血沫,因为过于紧张,把松动脱落的牙齿也吞进了肚子:“我错了……不就是一束蔷薇,我赔,我给赔给你!” 司舟鼻音嗤笑:“你拿命来赔。” 魏天嘉打了个哆嗦,他发誓,他只是想毁一点司舟的东西,浅浅的挑衅他一把。 那捧蔷薇看起来不怎么值钱,听说又是司舟送女友的,他想让司舟在女朋友面前丢个人,才选中了那个,他绝对没想到司舟会这么生气。 “我错了……我这就滚出宁水,别打死我……”魏天嘉搓着地面往后倒退,肌肉健硕的手臂抱着头,跟他的怂样很不匹配。 “花架子。”司舟对他的肌肉冷嗤,他该去试一试钟时沐的肌肉质感,比起钟时沐,魏天嘉膨大的肱二头肌就像一块蓬松的脂肪。 “我错了,放过我……”魏天嘉缩在地上不停的道歉,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司舟,“赔你的花,这些钱够买十倍,放了我,求求你……” 司舟扬了他的钱,他不会用这些脏钱去买蔷薇。 魏天嘉缩在角落里,瞳孔发颤,口舌干燥的给自己找活路:“你杀了我,我爸肯定会调查……到时候、到时候查到你,你现在的一切也就完了,求求你,放了我,我保证马上滚,什么都不跟我爸说……” 魏天嘉的话拉回司舟的一点理智,他还不能跟精联撕破脸,不然魏天嘉今晚上没有好果子吃。 司舟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蔑视着魏天嘉:“滚。” 魏天嘉腿软的站不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巷子口爬。 司舟低下头,蔷薇花瓣吹到了他的脚下,他俯身一片片的捡起零落的花瓣,仔细的收纳在掌心,起身时在空巷的尽头看见了钟时沐。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 钟时沐一瞬不瞬的注视他走失的战友。 司舟兜帽下的神情晦暗不明,唇抿成一线。每个人都有假面,而司舟的假面就是他一成不变的假笑。 但现在,他的面具短暂的破碎了。 钟时沐缓慢的靠近他,此刻的司舟更像他记忆里的战友司舟,寡言,冷淡,从不与人交往,跟所有人都不熟。 巨大的兜帽盖着他的脸,隐蔽着他的神情,把他与外界隔绝,他从来都是孤僻的躲在角落,以至于五年时间,还有很多人记不住他的样子。 钟时沐得知司舟背叛组织,又看见到他游刃有余的谈笑风生的时候,一度以为司舟是为了卧底任务故意伪装孤僻。 但现在钟时沐不这样想了。或许那五年的战友时光,才是最真实的司舟,他从来不会打开心扉,就像脱离于人群之外的游魂。 钟时沐尝试走近他,空气中却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压制力,压制信息素的力量仿佛在空中推出气浪,爬行中的魏天嘉直接在这种压制中昏迷了过去。 司舟手里握着蔷薇,枪瞄准了钟时沐,警告:“别再靠近。” 钟时沐停了脚步,并非受到司舟的压制,而是司舟此刻就像保护柔弱肚皮的刺猬,支棱起了浑身的刺。 面具破碎的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司舟向后倒退着,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夜。 夏夜的风吹卷着没捡完的蔷薇花瓣,飘到钟时沐脚下,钟时沐捡起一瓣,脆弱的、小小的一片,躺在他宽大的掌心。 魏天嘉那么造谣,司舟都只是想教训他一顿,让他管好嘴巴,但魏天嘉毁了蔷薇之后,司舟是真想弄死他。 蔷薇好像是他的一条不可触碰的红线,闻杰说过,司舟有一个爱人,每周五他都会带一束金边蔷薇去跟她约会。 钟时沐出神,那该是很重要的爱人吧? 作者有话说: 撤去伪装的司舟很冷很酷的。不剧透,但双洁 还有内个……更新时间大约在深夜,接下来五天都会更,宝子们的支持就是动力哇 第14章 你紧张什么 司舟若无其事的去上班,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谈笑风生,好像昨天那一幕是钟时沐的错觉。 “诶,你说昨天是谁赢了。”萧小妹叫住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闻杰。 闻杰挺起胸脯:“还用问,肯定是领导,我刚才仔细的观察过了,领导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男人的直觉告诉我,咱们领导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是吗,可我完全想象不出领导打架的样子诶,领导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品学兼优,无不良嗜好的高精尖人才,他连喝酒都不太会,真的会打架吗?” 萧小妹跟闻杰窃窃私语,抬头撞见了买咖啡回来的钟时沐。 “钟哥。”萧小妹两眼弯弯,钟时沐这样的才是会打架的样子,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有点滑稽,背着个大型的外卖箱,像个同城快送。 钟时沐把箱子放到桌上:“过来拿你们的咖啡。” 自从他开始给司舟跑腿买咖啡,就莫名其妙承担起了给整个公司员工捎带咖啡的职责。 omega们听说外卖到了,纷纷上去领自己点的咖啡。 萧小妹深吸了一口咖啡,两眼放光的看着忙活分放咖啡的钟时沐:“钟哥人真好,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很难相处。” 闻杰深表赞同:“可不是,每天统计订单,帮这么多人免费跑腿捎咖啡,要换了别人早就烦了,哎你知不知道,前两天闫姐家的电路坏了,就是钟哥二话不说借了工具,爬高爬低给修好的,闫姐买了东西感谢他,他说是小事什么也没收。” “钟哥真的很好亲近啊,虽然看起来有点凶。”萧小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办公桌前的司舟,司舟比钟时沐温柔的多,却总让人有种距离感,没有钟时沐来的踏实。 钟时沐分发了一圈咖啡,箱底里还剩最后一杯,是司舟的生椰拿铁。 他敲门进办公室,把咖啡放在了司舟眼前:“领导,你的。” “嗯。”司舟没抬头,放在他桌边的花瓶换了新的,只是里面还没有注入新的营养液和蔷薇花束,看起来有些空荡。 然后两人各自没了话,在工作岗位各司其职。 周五那天,钟时沐特地留意了司舟的行程,司舟提前了一小时下班。钟时沐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值得司舟这么上赶着追求。 米寻在omega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家世,样貌,学识样样没得挑,不管在哪肯定都是万人追捧型,就算如此,司舟也没把米寻放在眼里。 虽然米寻也没戳中钟时沐的性/癖,但这肯定是钟时沐的问题,但凡钟时沐审美正常也不可能是个母胎单。 总不能司舟也跟他一样,喜好独辟蹊径吧。 钟时沐想象不出司舟的蔷薇爱人得有多优秀,才能把司舟拿的这么死。 出于强烈的好奇,钟时沐本想跟踪一把,去看看司舟喜欢的omega到底长什么样,思来想去,出于道德感的压制,还是没去做偷窥的事。 费劲跟去看别人亲嘴谈恋爱,也是自讨没趣。 钟时沐拿起手机看了眼他的男朋友,突然酸了司舟一把,茫茫人海,连司舟都能找到爱人,他却只能跟这个叫云简的家伙形婚。 钟时沐有点郁闷的打卡下班,到风铃酒吧找个长凳躺平。 即将迎来周末的酒吧狂欢的格外热烈,蹦迪的人像打了兴奋剂,躁动的歌一首接一首,包间更是爆满,大部分是约炮的ao。 灯光下反光的手铐晃了钟时沐的眼,钟时沐凝神看了看,服务员端着一套工具,手铐,皮鞭,木笔……敲门进了包间。 钟时沐震撼的笑了声,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他妈花啊。这么一比钟时沐觉得自己的性/癖虽然小众,但还不算变态。 很快房间窸窸窣窣的传来嗯嘤声,最多十几分钟,房间里的人出来了。 很高挑的男人,整理着衬衫的袖口,小指上的尾戒亮的闪光。 钟时沐整个从长凳上弹起来了,操,司舟?! 他不是约会去了吗?他所谓的约会就是在酒吧里跟小o玩s m? 舞厅的灯光好像有一束专门为司舟打的一样,刚刚好从他头顶落下,作为一个alpha他简直美的有点扎眼了。 他优雅的在皮质沙发上坐下,服务生给他递上一杯爱尔兰之雾,这一款酒很烈,但很美。 冰块蒸腾起的酒雾是渐变的海洋蓝,一杯就会让人眩晕,除非对自己酒量很自信,不然很少有人会尝试这一款。 司舟纤长的手指摇着手里的鸡尾酒,微扬起下颌,喝掉三分之一。 闻杰和萧小妹肯定想不到,他们不会喝酒、品学兼优的领导,现在轻车熟路的坐在酒吧,摇着一杯最烈的爱尔兰之雾。 钟时沐看透了他,什么酒量不好,纯纯就是这个家伙在放屁。 舞池里的omega显然也注意到了司舟,上去搭讪,司舟含笑的往前倾了倾身子,对那个大胆的omega说了一个字,音乐太响听不清,但从口型来看,是滚。 房间里的保镖拖出一个瘫软的omega,司舟像是叮嘱了几句,保镖就把那个omega带下去了。 钟时沐的视力很不错,哪怕隔了一段距离,他也看清了那个omega的脸。 高景辉。 钟时沐想再看仔细些的时候,omega已经被拖到黑暗处了。 高景辉是精英联盟总会长高金岩的儿子,司舟每个星期约会的“蔷薇爱人”就是高景辉? 钟时沐跟高景辉没说过话,只照过几次面,在他记忆里,高景辉资质很平庸。 钟时沐忽然对司舟很陌生,他还以为司舟喜欢的是个优秀迷人的omega,没想到他太高估了司舟,他做事首先考虑的是功利和目的,甚至……甚至把高景辉驯养成一个抖m? 钟时沐对这种手段和上位方式很不屑。 司舟仿佛感受到刺人的目光,侧了侧头,对上了钟时沐。 司舟对他笑了笑,仰高下颌,喉结上下晃动,喝完了一杯爱尔兰之雾,或许是这酒确实很烈的原因,他站起身的时候有点晃,步伐也比平时多了点味道,说不出的诱惑。 “没想到我们又在这儿见面了。”司舟胳膊搭在吧台上,眼尾微醺的挑起一点醉意,“你也来玩?” 钟时沐言简意赅:“睡觉。” “我会信?”司舟挑了挑眉,一个成年的alpha,在他最硬的几年,到酒吧里不泡o,不喝酒,不蹦迪,就为了躺着睡觉? “爱信不信。”钟时沐把脚架在长椅的末端,他人高腿长的,这样才能伸直。 但这个姿势怎么好像在说“我躺好了”似的。 司舟神情微变,缓缓勾起唇角,轻笑出声,他后悔把酒一口干了,不然现在岂不是更好下酒。 腰可真细,常年撕裂练就的腹肌手感肯定很棒。 钟时沐完全想不到司舟在笑什么,睁开一道眼缝,却看见司舟突然放大的脸。 司舟凑的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了钟时沐的嘴唇。钟时沐是不喜欢酒精味的,但司舟唇舌间浓郁的酒味居然出奇的好闻。 “你干什么。”钟时沐不明就里的紧张了一下。 他现在平躺在长椅,完全处于弱势一方,司舟弯着腰,悬浮在他上方,影子威压似的落在他身上,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好像随时会亲上去,坐到他身上。 如果司舟敢亲他,他一定会一拳给他揍成乌眼青。 但司舟仿佛定格了,没有进行下一步,只是捏开钟时沐的嘴巴,认真的闻了闻他嘴里的味道。 轮到司舟疑惑了,还真的没有酒味,身上也没有任何omega信息素的味道。 真的会有这种人?到酒吧里只为睡觉? 司舟纳闷的蹙起眉,缓缓直起腰。 钟时沐一下从长椅上翻坐起来,他再也不想让人这么压着看了!感觉很差劲。 看到钟时沐的脸色,司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刚才的姿势多少有点暧昧:“你紧张什么,追我的omega排一长街,轮不到你。” “我对你也没兴趣。”钟时沐很笃定的告诉他。 司舟耸了耸肩:“两个a,能有什么性趣。” 司舟酒劲有点上来了,把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都解了,露出脖颈和前胸发烫的肌肤。 他有一点没说谎,他确实上脸,但不是夸张的满脸通红,只是脸颊会浮起两团浅色的红晕,淡淡的晕染开,唇色也格外的鲜艳,让他看起来别样生动。 “那你接着睡,我走了。”司舟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理念,临走掐了一把钟时沐的腰,用指腹感受他腰腹肌肉的力量,这种肌肉感比魏天嘉那个傻逼好太多。 “你还是很棒。”司舟由衷的夸赞完,满意的走了,步子还算稳,能看出是喝了酒。 “靠……” 老子很棒用你说?!钟时沐话没来得及出口,司舟就走远了。 钟时沐憋屈的狠狠锤了一把长椅,他的腰是别人想捏就捏,想掐就掐的?!他刚才怎么就没一拳打过去! 司舟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鬼畜,他刚才是被调戏了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好困,明天我铁定双更!在此立志,明天不双更,我就不是洛丁1,我就是洛丁0 第15章 咱们怎么总见面 钟时沐好几天没缓过来他被调戏了这件事。 他腰上就跟让司舟按了两个指印似的,想起来就觉得刺挠。 司舟不知道是真没放心上,还是那天的酒太烈喝断片了,好像完全不记得那天晚上他俩撞见过,丝毫不担心把他玩sm的事抖搂出去,该巡查巡查,该例会例会,还兴致勃勃的请来一位美女总监。 钟时沐进去送咖啡,两人正在做工作交接,司舟把财务报表递给严琬:“宁水的会计账目做的一直有点混乱,这是我粗糙整理之后的,还要麻烦你多花点时间了解分部机构。” “会长太客气了,分内的事。”严琬活脱就是个精英人才,三十七八岁,保养的很好,头发干练的用金色抓夹拢在脑后,穿了件大红色的包臀裙,把身材显得前凸后翘,恨天高把交叠的双腿修饰的又长又直。 难怪那些值班的alpha都看直了眼,在视觉福利这一块司舟从来不会让大家失望。 但是没戳中钟时沐的喜好,他也不喜欢御姐这一款。 钟时沐一时不知该把手里的生椰拿铁递给谁,毕竟没人通知他办公室里会突然多出个总监。 钟时沐的手有点尴尬的悬在半空,司舟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咖啡给严总监,下次记得多买一杯。” 钟时沐黑了黑脸,说得好像是他的工作失误一样。 严琬垂眼看报表,声调高冷:“给会长吧,我只喝美式。” 钟时沐偏向严琬的手又尴尬的停住,心想,毛病。钟时沐把咖啡放在了司舟跟前,放的稍微重了点。 严琬皱了皱眉,抬眼看是哪个员工脾气这么大,看到钟时沐那张脸,严琬的脾气云消雾散了,果然,一张好看的脸可以让人心情愉悦,顺带原谅他很多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司舟笑道:“小钟,给严总监倒杯茶吧,毛尖可以吗?” “当然可以。”严琬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意,“会长的财务计划做的很专业,我看您完全可以兼任财务总监。” “过奖了,我都是凭直觉做的,严总监在金融行业的专业程度不容置疑,还是这么个大美女,跳槽来帮我管理分部,前老板肯定心疼坏了。” 钟时沐把一次性纸杯放到严琬面前,司舟做了个请用的姿势,“我最喜欢跟美女共事,赏心悦目。” 钟时沐听得胃酸翻涌,司舟说这些矫情的话真是一把好手,装的真挚自然,说的从容流畅。 严琬显然对司舟的语气和夸奖很受用,又开始夸司舟报表做的好,钟时沐没兴趣听两个人互相捧臭脚,倒完水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严琬侧头从落地玻璃又看了钟时沐一眼,这个小年轻长得真是好。 钟时沐到水房洗手,身上都被严琬熏得一股香水味,他不想接手利泰集团很大原因就是这个,他实在学不来那些虚伪的假笑和商业互捧的话,面子工程是他最看不上的。 闻杰跟萧小妹一人拿了个大号保温杯在水房接热水,闻杰凑过脑袋在钟时沐身上狗似的动了动鼻子:“钟哥,我一闻你身上这味儿,就知道你见过那个新来的总监了。怎么样,沦陷了吗,那边那群alpha都快发情了。” “不喜欢。”钟时沐简短的回答,闻杰给竖了个大拇指,这仨字说的太酷了。 萧小妹郁闷的感叹:“可是我看她很不好惹诶,不过也能理解,领导脾气太好,又不会训人,是该找个厉害一点的来负责管理整顿。” “他脾气好?”钟时沐浅浅的翻了个白眼,“他是不会训人,都是直接上手揍,揍到抱头喊爸爸,部队里他都是这么干。现在是装好人,不好意思动手罢了。” 司舟体型在部队里属于偏瘦偏矮的,又闷声不爱说话,难免让那些高大的兵痞子看不起,他从不跟人发生口角,直接上拳头。 萧小妹发现新大陆似的:“真的吗,领导还有这么帅的一面?揍完之后呢?” 钟时沐淡淡道:“罚跑十公里,外加一百个负重俯卧撑。” 萧小妹倒吸了口气:“然后呢?” “认罚,下次照样揍,很快他就名声远扬,没人敢惹了。”钟时沐自以为揭了司舟的短,破了司舟的伪装,“是不是突然觉得他……” 钟时沐突然察觉气氛有点不对,闻杰跟萧小妹一人抱个保温杯两眼放光?这好像不是对司舟失望的表情啊。 萧小妹嘴角上扬:“突然觉得领导好帅。” 闻杰保温杯里飘着枸杞,已经脑补出司舟跑完十公里,汗津津的迎着落日咬牙做负重俯卧撑的画面:“好酷!” 钟时沐拿手在两个人眼前晃了晃,司舟打架违纪啊,他道貌岸然,他不是你们看到的那种温良少年啊!他们听到的重点是什么,司舟好帅?他说司舟好帅了吗? 钟时沐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表达错误。 “听说负重俯卧撑要有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上?那可都是大块头的alpha啊,手掌压在地上,不会磨秃噜皮吗?” “用力正确,地面平坦就没事,别觉得他瘦,他体脂率很低,有劲的很,破皮就浇点双氧水。” “直接浇?” 钟时沐要爆粗口了,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我还给他吹吹再浇?” 闻杰跟萧小妹同时扭头看向钟时沐:“钟哥,坐在领导身上的人不会是你吧!” “不是。”钟时沐嘴比脑子快的给出了答案,又有点心虚,其实想想承认也没什么,一起搭伙训练,能怎么,他负重训练的时候,司舟还坐他身上呢。 但就是说不上哪怪怪的。 萧小妹望天感叹:“好羡慕领导的女朋友啊,领导有能力,有颜值,体贴温柔,积极健康,还这么有男友力!这是什么神仙!” 钟时沐:“……” 闻杰用胳膊肘捣捣萧小妹:“别想了,看看领导窗口的蔷薇花,你就知道自己没戏。” 钟时沐想拧开水龙头给两个人洗洗眼睛,整个宁水分部,包括那个严琬在内,眼都他妈是瞎的。 什么蔷薇,女友,都是编出来骗人的,高景辉根本就是司舟训化出来的m,司舟处于主人的姿态,借高景辉上位,得到更多的权利。 他甚至觉得司舟肯定不止玩过高景辉一个。 钟时沐越想越恶心,司舟明明可以靠实力上位,却要选这种令人作呕的手段。 钟时沐懒得跟这些被假象蒙蔽了眼的人继续废话,扭头去站岗值班。 他一直很想知道司舟为什么要背叛他,现在他突然觉得不重要了,司舟本身就是个道德感薄弱的人,他这几个月算是切实见到了司舟伪装的本事,谎言和欺骗根本就是他最常用的手段。 钟时沐现在想做的就是快点拿到腺体样本,然后离开精英联盟,想办法重建cap基地。 严琬成为财务总监后,对精联内部的财务状况进行了新的整顿和规划,钟时沐不得不承认,司舟能聘到严琬这种雷厉风行的业务能手,手段很高明,也费了心思。 但这也不能扭转风铃酒吧他给钟时沐留下的恶劣印象。 不过钟时沐发现,司舟的确每周五都会提前半小时下班,带着他的蔷薇花去约会,虽然约会对象并不唯美。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直觉告诉钟时沐,腺体样本就藏在司舟家的保险柜。 钟时沐观察了几个星期,周五这天司舟最早也要九点半才回家。于是某一周,钟时沐在司舟家外蹲到擦黑,趁着四下没人,从窗户翻进了司舟家,直奔保险柜。 司舟的保险柜密码很繁琐,钟时沐破了接近一个小时才解开,天完全黑了,钟时沐拿手机打手电搜找保险柜,却发现保险柜里只有一束干蔷薇花束。 没有腺体样本。 他再次估算错误了,精联内部没有腺体样本,司舟家也没有,可样本明明停留在宁水。 难道腺体样本不是司舟偷的? 钟时沐清理好指纹和痕迹,将信将疑的下楼,沙发上却多了个人影,小指上的尾戒冷冷的折射着透进窗户的月光。 啪的一声,打火机里窜出黄色的火焰,成为照亮屋内的唯一光源,给司舟的鼻梁打了一束高光,越发见他鼻梁挺拔,五官挺立。 司舟熟练的捏着一根烟,就着明火点着,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云雾:“咱们怎么总有机会见面。” 作者有话说: 我连夜肝了两章!只要我没睡,就不是第二天! 第16章 你同意就结婚 烟雾笼罩着司舟的脸,把他的神情藏的晦暗不明,手里的细烟卷在黑夜里一明一暗。 钟时沐不大喜欢烟味:“你会抽烟?” 司舟熟练的吐出个烟圈:“一直会。” “你藏的真好。”钟时沐由衷的说,在部队做战友的几年,他从来没见过司舟吸烟,也没闻见过他身上有烟味。 钟时沐一直默认司舟不会抽烟,可事实证明,他对司舟的认知都是错的,他不仅会喝烈酒,烟也吸的很溜。 他真想把闻杰和萧小妹按过头来,让他们看看他们口中积极健康,无不良嗜好的好领导。 “瘾不大,部队不让吸,就没碰过。”司舟借着月光端详着钟时沐的神情,“你很惊讶?” “对于你,还有什么可惊讶的。”钟时沐说这话是带着失望的,他失望的不是司舟习惯不良,而是他总是在隐瞒和欺骗。 司舟深吸了一口,烟卷上的微光持续亮了几秒,司舟才呼出气来,钟时沐好心提醒他:“少抽烟喝酒,会麻痹神经,打枪的准确率和速度会下降。” “好,你不喜欢,不抽了。”司舟在玻璃质地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谈谈合作吧。” 钟时沐意外:“你对我背叛,欺骗,还要跟我谈合作?” “有什么不可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cap跟精英联盟是对家,你难道不想搞倒高金岩。咱们有共同的目标,就可以合作。”司舟向钟时沐发出诚挚邀请。 钟时沐纳闷了:“你刚还跟高金岩的儿子谈恋爱,反手就要扳倒他,搞上司是你独特的癖好么?” 司舟冷嗤:“我会跟高景辉谈恋爱,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那些蔷薇花,不是你讨好高景辉的。” “别侮辱我的蔷薇花。”司舟目色沉了一沉,像是戳到他不可碰及的东西,但随即司舟想通的绽开笑容,“风铃酒吧,你果然看见了。” “我又没瞎。” “那些东西,我只是用来教训高景辉,怕他承受不住真家伙,就弄了点玩具吓唬他,让他听话,就算要玩sm,我也不会跟高景辉那种o玩,你想多了。” 司舟没有驯养m,也没假装向高景辉示爱,借此上位,按理说钟时沐的心结应该解开了,但他对司舟仍然提不起任何好感。 他是没驯养欺骗o,但他绑架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以此威胁,想要扳倒曾经养过他的高金岩。 郁星光摸过司舟的底,司舟七八岁就进了精英联盟,是高金岩把他养大,他也一直叫高金岩父亲,现在他却掳了高金岩的亲儿子,逼高金岩退位,同样是很低劣的行径。 司舟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的跌破了钟时沐的认知。 司舟站起身来:“高金岩这几年的金融交易很不干净,也涉猎omega的人口买卖。我有证据。” 司舟距离钟时沐不远,月光下钟时沐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钟时沐看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得厌倦和嫌恶:“我不会跟你合作。我怎么知道你的证据,是不是伪造。” 司舟忽然笑了,他想到这个结果了。 窗口射进的月光把两人分隔开,钟时沐站在月光下,司舟完全隐匿在黑暗侧,两人分明只有一拳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条银河系。 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差别,钟时沐乍看是个二吊子,其实他习惯很好,不吸烟,不喝酒,坚持锻炼,够义气、重情义,还莫名充斥着道德感,他才是真正的积极健康,无不良嗜好。 而自己,披着唯美的外衣,里头腐成烂泥,跟他完全相反啊。司舟讥讽的笑了自己一声。 钟时沐警告司舟:“把腺体样本交出来。” “腺体样本不在我手里,是我毁了信息网,但样本不是我偷的。” 钟时沐对司舟的任何话都半信半疑,他对司舟的信任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中崩塌了,他不敢信司舟的话。 然而下一刻,钟时沐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郁星光给他的腺体定位系统发出了腺体样本毁坏警报。 就在刚刚,有人毁了腺体样本。 司舟一直好好的在他眼前,毁坏样本的人一定不是司舟。钟时沐眯起眼,难道偷样本的人真的不是司舟? 可是腺体样本对普通人是没用的,如果是高金岩派人偷的,为什么不送回总部去研究,要在宁水销毁。 钟时沐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你也不想想,我要腺体样本有什么用。”司舟说的很自然,“考虑考虑跟我合作吧。” “不可能。”钟时沐给了明确的答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合作。你这种手段卑劣,品性下流的人。” 钟时沐给了他八字评价。 司舟在暗处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钟时沐眯眼,就是这种虚伪的笑,他最厌恶:“明天我会把工服交还给你,我向你辞职。” 钟时沐摔门而去,腺体样本毁了,他也没有继续留在精联内部的必要,钟时沐坐在路灯下,手指穿进发中,为什么会这样。 腺体样本为什么会突然毁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司舟的话都是放屁,就是司舟偷了样本,又怕他找到样本,所以急匆匆的毁了样本。 司舟到底在隐藏什么,为什么要毁了好不容易获取的样本。 他越来越不懂司舟这个人,以后也不想跟司舟见面,不然他总要想到他自以为珍贵的战友情谊。 第二天司舟就批了钟时沐的辞呈,准许他离职。司舟站在窗口点了一支细烟,看到一群omega恋恋不舍的送别钟时沐,还有几个红了眼。 他的人缘是真好,钟时沐跟人之间的感情,是司舟怎么装也得不到的。 司舟深吸了一口烟卷,他总是想不通,为什么跟钟时沐交往的人,那么容易就跟他亲近。 明明钟时沐有时还会骂他们,他们也完全不会生气,而他一直很努力表现出容易亲近的样子,但他身边的人对他却只是客气而已。 “钟哥,我们都很舍不得你啊。”闻杰很难过,一直噘个嘴不高兴。 闫姐特地给钟时沐买了两只烧鸡:“小钟啊,上次你给我们家修电路,我还没好好感谢你。这个你一定要收着,不然我不安心。” “闫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对啊钟哥,上次我车坏半路了,要不是你半夜跑去给我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干什么辞职啊。” “以后也能给你修,给我打电话就行。”钟时沐告别了相处几个月的同事,临走往司舟的窗口看了一眼,没有人。 两个人闹成这样,司舟肯定也不想见他。 他也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 钟时沐拎着同事送他的吃的喝的进了车子,郁闷的叹气,分部毁了,卧底跑了,样本也没找回来,他也没什么脸回战队了。 手机震动着来电,钟时沐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喂,妈。” “时沐啊,这又一个多月过去了,你跟云简怎么样啊。” 钟时沐敷衍:“就那样吧。” “就那样是哪样啊?进展怎么样,这都谈了好几个月了,是不是准备带回来跟我和爸爸见面,你爸都催问了好几次了。” 钟均茂耐不住性子的抢过电话去:“钟时沐,把人带回来结婚,早点接手利泰,我跟你妈还要趁着年轻去环游世界。” 钟时沐:“……爸,你是怎么用执行任务的语气说出环游世界的。” “我怎么说你别管!”钟均茂放出杀手锏,“你领了结婚证,我马上让郁星光和伦浩归队。” “爸,你这是乱用公权力。你怎么能用战友的前途威胁你儿子。” “我乱用公权力都他妈是你逼的!你但凡省心,我也用不着公权力。” “别吵别吵。”聂雪听着势头不对,赶紧把电话拿过去,“时沐啊,既然你觉得云简不错,就把人带回来嘛,爸妈都盼着你早点结婚。” 钟时沐眼神失去光彩的望着前视镜,还是他爸牛啊,不管用什么法子,总归是把他逼回家了。 钟时沐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爸让人偷了腺体样本,故意让他没脸回部队,只能老实回家。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在部队,接二连三的失误,钟时沐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如果他哥活着,大概不会把事情搞这么糟,换了他就只能认命的回去结婚,继承利泰。 “知道了。” “好好好,太好了,”聂雪很欣慰,“那就这周末,你把云简带回来,咱们好好吃个饭,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 钟时沐目如死鱼的挂了电话,找到那个从不联系的空气男友。 百厦大楼的办公室,司舟手机震了两下,收到一条短信,司舟惊了一下,利泰的小少爷居然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stone:见个面吧,你同意就结婚。 作者有话说: 洛丁一必须1 第17章 蔷薇爱人 云简:同意的。 司舟给对方回了消息。 几分钟后,对方不知是由于道德感溢出,还是什么别的心态,给他回复到: stone:你还是好好想想,周末之前还可以反悔。如果咱们结婚,以后你的生活都会跟现在一样,这对你有不公平,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 司舟扫了一眼,利泰的小少爷怎么这么婆妈啊。 云简:考虑的很清楚,我很喜欢你的小少爷。 半分钟后,stone:别这么恶心人。 云简:真心的。 一个又能给钱,又不用跟他一起过日子的伴侣,是世间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啊,他怎么会不喜欢。 云简:什么时候结婚,需要准备一下么。 stone:不用准备,周六你到酒店等我,先见个面,周末带你回家跟爸妈吃饭,结婚的事吃完饭再说。 云简:到酒店啊,需要我洗干净等你吗? stone回复的很快:用不着。 司舟抿嘴笑了,这个小少爷挺有意思,是性冷淡就最好了,他可不想陪一个a上床,他怕会控制不住一脚踹折对方的肋骨。 司舟越琢磨,越觉得利泰这位小少爷,是个很棒的伴侣。 云简:我总该知道你名字了吧,不然叔叔阿姨问起来,我怎么称呼你。老公? stone:别,我对这俩字过敏。 stone:钟时沐。喊我名字。 司舟对着钟时沐三个字足足愣了三十秒,然后身体后倾,靠上椅背,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旋转椅的扶手,嘴角漾出笑容:“钟,时,沐。” 怎么是他啊,有趣了。 钟时沐给他发来一个酒店定位:周六到这儿等我。 云简:好~ 就是不知道钟时沐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到了周五,司舟罕见的提前两小时下班,开车去了郊区山脚下的一处小屋。 驶出城区后,深山的空气迎面扑来,带着凉爽和土壤的味道,司舟摇下车窗,他喜欢这种纯净的空气,没有一丝杂质的感觉,似乎能感受到湿润的水雾从鼻腔吸入肺叶。 那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种满了蔷薇花,他从没见过那么美的蔷薇花园,一大簇一大簇的开放,破晓时蔷薇花瓣上会落上露水,沿着花瓣的纹理慢慢的坠下。 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金边蔷薇,他被那朵蔷薇吸引了,只有这种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地方,才能培育出这么美的品种。 奶奶正在花园里辛勤的修剪着花枝,司舟把车停得很远,徒步走了好几百米,他不想让汽车的尾期玷污了这些纯粹的花朵。 奶奶听到有人来,低了低头,从老花镜的上方看是谁来了:“阿舟,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这次的花开的不好吗?她不喜欢?” “没有,开的很好,很漂亮,她每次都很喜欢。” “那就好。”奶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给司舟倒了一杯花茶,看见他腺体上的针孔,蹙眉,“傻孩子,你还在用你的腺体液养蔷薇吗?腺体很脆弱的,你不可以这样伤害它,你不痛吗。” “不痛。”司舟浅浅的笑,“她喜欢有我味道的蔷薇花,但我下周可能没时间去看她了,所以这次想多带一些蔷薇去。如果蔷薇花全部枯萎了,她会难过。” “这好说。”奶奶拿着大剪子去给司舟剪花枝,慷慨的剪了很多不同成熟度的花苞,“这些花会慢慢的开放,可以开半个月呢,她不会失望的。” 奶奶修剪好了蔷薇花的枝叶,从屋里找了一条漂亮的丝带系在蔷薇花束上:“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把她带到我的花园,我给她编一个蔷薇花环,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司舟沉默,他很怕她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去吧,别难过,她一定会好起来。”奶奶把包好的花束递给司舟,目送司舟开车离开。 司舟带着两束蔷薇到了精英联盟的实验基地,基地很隐蔽,还有一支特战队守护在这里,保卫实验基地的安全,平时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只有周五给实验室进行全面消毒的时候,司舟才有机会进去看望他的妹妹。 司舟带着蔷薇上了二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沉闷的发出响声,隔着玻璃门,他看见了无菌培养皿里的omega。 无菌培养皿是透明的玻璃状,像一个大的封闭玻璃橱窗,只有顶部有一个小开口,放置了气体过滤器,会将细菌过滤,维持器皿内部的无菌状态。 培养皿内的omega腺体上插着针管,前胸和后背都吸附着芯片传感器,随时对她的状态进行监控。 她蜷腿坐在玻璃器皿中,出神的望着花瓶里的蔷薇花,数着蔷薇掉落的花瓣,哥哥说蔷薇枯萎之前,他就会带着新的蔷薇来看她。 那是她生命里最期待的事。 司舟每次看到她身上捆绑的各种仪器,心脏都会绞痛。他套了鞋套和隔离服,强迫自己换上笑容走进实验室。 培养皿里的omega听到开门声,无神的眼睛终于绽放出色彩,她惊喜的回头:“哥哥。” 她笑起来跟司舟很像,还保留着十岁的童声和体态,她的生长被药物强制暂停了,不然她现在已经出落成二十一岁的大姑娘。 但现在她只能活在无菌的玻璃培养皿,做高金岩最得意的活体样本。 司舟隔着玻璃触摸上她脸颊的位置:“云朵有没有想我。” 云朵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很想。” 司舟把枯萎的蔷薇花扔进垃圾桶,清洗花瓶,注入新的营养液,把盛开的正好的蔷薇花放入花瓶,蔷薇花香带着小苍兰信息素的味道通过滤嘴进入培养皿。 云朵笑得很灿烂:“我喜欢哥哥的味道,就好像哥哥每天都陪着我。” “可是哥有些事要去处理,下个星期可能没法来看你,但是哥给你准备好了蔷薇,最多两周,哥一定会回来。” “还是跟从前一样,蔷薇完全凋落之前,哥哥就会来的,对吗?” “是。”司舟把一束含苞的蔷薇花摆放在窗口,营养液里提前注入了他的腺体血液,他不能当着云朵的面取腺体液,云朵会不高兴他伤害自己。 “哥哥,我还能从玻璃窗里出去吗?”云朵的眼睛很无辜。 “能,当然能。”司舟心里揪痛,可他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把她从这个实验室里带走,甚至不知道她此刻的身体状态,还能不能重新在正常的空气里呼吸。 司舟在实验室陪了云朵两个小时,实验楼消毒完毕,他就必须要离开了。 云朵跪坐在玻璃器皿内,手按在玻璃上,就像个养在橱柜的宠物,等待主人快点把自己带走。 司舟根本不敢回头看她的样子,快步离开实验室,坐在路牙子上连着抽了两根烟。 一直坐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开车回家,准备明天去赴钟时沐的约。 他不管钟时沐会是什么态度,他必须要到一百万,尽快把公司周转起来,对高金岩进行资金挟制,垄断药物市场,以此逼迫高金岩停止对云朵的腺体实验。 司舟把一支性别转换剂放进手提包,又装上手铐和电棍,做了两手准备,钟时沐肯配合最好,不配合他就用强。 第18章 让司舟耍了 周六,司舟提前一小时就到了房间,坐在床上等钟时沐。 钟时沐大概提前半小时到了酒店,应付omega是个费心的事,钟时沐有点忐忑,他没怎么跟omega相处过,也不知道如果对方哭了,他该怎么哄一下。 但从聊天来看,云简应该不是个哭哭啼啼的omega。钟时沐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推开房门,然后结结实实的让屋里的烟味呛了一口。 钟时沐在心底骂娘,这他妈是个什么omega。 他还以为对方会乖巧的坐在床边等他,毕竟omega第一次见自己的alpha丈夫,大部分都会紧张和忐忑。 显然他多虑了,对方长手长脚,坐在床边吞云吐雾,真野啊。 司舟听见开门声侧过头去看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抱歉,我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本来想着抽完这根就开窗通风。” 司舟掐灭剩的半根烟,起身去开窗,顺便把排风扇也打开了,背影很贤惠:“味道很快就散了。” 钟时沐像让子弹击中了脑门,浑身僵麻的钉在原地,他妈的,他是眼瞎了还是走错了房间。 钟时沐倒退出房门,抬头看了眼门牌号,没走错。 他又看了一眼里头云雾里那个人,司舟伸着脑袋对他露出个笑容。 眼没瞎,是司舟。 他妈的… 他就像个傻逼。 钟时沐泛起一阵恶寒,司舟还真是毫无道德底线,装成omega骗婚。 亏他之前还同情高景辉被司舟骗婚,搞了半天,敢情被骗婚的是他自己? 还真是搞笑。 钟时沐沉着脸,扭头就走。 司舟追出来,钳着他的手腕把钟时沐推到墙上,手臂撑在钟时沐两侧,鼻尖顶上鼻尖:“这么着急走干嘛,我未来的老公。” “别叫那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尤其恶心。”钟时沐用力推开司舟,“别离我那么近,反胃。” 司舟嗤了声,抓住钟时沐的胳膊:“谈谈吧。” “没什么可谈。”钟时沐甩开司舟的手,司舟早有预料,从背后擒拿,藏在腰后的铁铐嘎达两声响,一只扣上了钟时沐的手腕,另一只拷在了自己腕上。 “拷一起了,这可怎么办。”司舟露出一点得意,难道钟时沐还能把他这只手剁了。 钟时沐气得想笑:“早知道我是谁了,就玩我是吧。司舟你真他妈厉害。” 钟时沐一拳直面击上司舟的脸,司舟侧身躲过去,两人厮打成一团,司舟屈膝撞钟时沐的腹部,钟时沐闪身躲,两个人腕子拷在一起限制了行动,撕扯拉动下一并跌进了房间。 司舟一回腿带上房间门,两人又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由于用力,铐子在两人手腕上压出一道一道红印,司舟骑坐在钟时沐身上,按住他的手臂:“别往脸上招呼啊,打青了我明天怎么见你爸妈。” 钟时沐不喜欢这种被骑着俯视的感觉,司舟那张脸也越看越虚伪:“你他妈还想见我爸妈。” 钟时沐的力气比司舟更大些,发力的时候肌肉绷紧,司舟被一股大力翻到地上,钟时沐一拳打上他肚子,撞击感不是绵软的,是坚硬肌肉的感觉:“你他妈谁啊,压我。” 司舟也不示弱,抬腿差点踹到钟时沐的命根,又一个翻身坐到钟时沐身上:“压你怎么了。” “操。”钟时沐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司舟下颌,司舟回敬他一拳落在嘴角。 两个人撕扯半天谁也没落好,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司舟扯了扯嘴角:“冷静点,我跟你摊牌。” “摊什么牌,你三番两次搞自己上司的光辉历史,还是跟你那个蔷薇女友的龌龊事,那个omega知道你一边勾搭着她,一边叫我老公要跟我结婚吗,还是那个o,天生也是个骚*。” 司舟一拳打上钟时沐的嘴,眼中隐怒:“骂我,别骂她。” 钟时沐好像一语激怒了司舟,两头野狼彼此对视,房间里的怒喘此起彼伏,炙热又对抗的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两个人都强制自己平静了半晌,司舟才恢复了状态。 “谈谈吧。” 钟时沐抬起自己的右手:“铐子,解开。” 司舟装没听见。 “我他妈不跑,别把我和你拷那么近。”手铐的距离才多一点,他的手不小心就要碰到司舟的手,两个人也就隔着一拳距离,太刺挠了。 司舟拿了钥匙把铐子解开,钟时沐立马进洗手间,连续洗了三遍手,指甲缝都搓了三次。 司舟嗤笑:“至于?” 钟时沐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坐到离司舟最远的沙发,瞟到他包里除了手铐,还有电棍,冷笑: “你这是打算把我敲晕了绑架,威胁我爸妈给钱。我告诉你,算盘打错了,我爸最恨的就是威胁,你就算绑架我,他也不会给你一分钱,只会想办法毙了你。” 司舟揉着手腕:“绑架是下策,上策当然还是咱们说好的那样,我跟你回家结婚。” “结婚?就用你那个叫云简的假名?你他妈当民政局的人是傻子。” 司舟沉了沉,坦白:“那是真名,司舟才是假名。我十二岁之前就叫云简,身份证不是伪造,不信就让郁星光去查。” 钟时沐眯了眯眼,端详司舟的面容,竟不像说谎。难怪云简这张身份证办业务那么顺利,从没有遭过质疑,假身份证怎么可能一直不被戳破。 钟时沐疑惑:“可那张身份证上写的性别是omega。” “我是二次分化的alpha,我从出生到十二岁,一直是omega。” 钟时沐思忖着这话的真假,性别一般是天生的,但也确实会有一小部分人在某个年龄,二次分化。 司舟的长相和体型,的确不像个天生的alpha,他原本的骨架应该是偏小的,二次分化后,才再次拔高和发育。 “我说了要跟你坦白,就算是咱们合作的诚意。”司舟此刻脸上没有假笑,“我很需要那笔钱。” “你用这种办法骗钱,你女友知道吗。”重婚是件很没道德的事,钟时沐非常抵触。 司舟淡淡道:“那不是我女友,是我妹妹,叫云朵。” 司舟打开钱包,里面放着一张omega的照片,有些旧了,但保存的很完整,边边角角都没有任何折损。 里面的omega女孩一双大眼,眼睫很长,漂亮的像个洋娃娃,细看跟司舟长得有五分像,司舟还是个omega的时候,八成是这张脸的男版。 钟时沐忽然想起闻杰的话,闻杰说他见过的女友照片,应该就是这张。 “我妹妹。” 钟时沐信了他的话,心里某个结不经意的打开了一些:“要钱做什么。一百万,不是小数,我总该知道你的用途。” 司舟启唇,却没发声,像是不知道要怎么阐述。 钟时沐严肃道:“不要再说谎。” 如果司舟再说谎,他绝不会再容忍他。 司舟轻轻攥了攥拳,他摸不清钟时沐对待实验体的态度,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云朵的现状,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她生病了,需要钱。”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被骗婚的人居然是我(哭) 我思考一个更新频率… 第19章 碰碰你会死啊 常见又常用的理由,普遍但挑不出什么毛病。 钟时沐交握的十指攥了攥,锋利的眉目渐渐松开:“我爸不像我妈那么好骗。” 这句话无疑是默许了司舟的计划,司舟浅浅的笑了一下,钟时沐这个人啊,就是心软。 “撒谎的事我来做,你只要忍着不吐就行了。”司舟从手提包的夹层拿出一支三毫升的注射药剂。 针头毫不犹豫的刺进腺体,药剂推入腺体的疼痛感让他本能的闭眼,可他不会皱眉,好似很享受,嘴角泛着诡异的笑。 钟时沐不理解司舟这个人,为什么连疼痛也要用微笑伪装,好像露出一点真实他就没办法继续在阳光下行走。 药剂推入,司舟的腺体短暂的红肿起来,烫伤似的浮起一个个小水泡:“药剂会在十二小时后生效,能维持两天。” 钟时沐大开眼界,他还第一次见有alpha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注射这种违逆生理的药剂:“三毫升,两倍的量,你腺体不想要了,这东西副作用很大。” “我怕二十四小时不够用,以防万一,偶尔一次没关系。”司舟不在意的把空了的药管扔进垃圾桶,“如果你能帮我救云朵,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 “你妹妹真的重病,我会帮你。”一百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但对于钟时沐这种家庭,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出两倍,三倍,他可以不遗余力的去帮司舟。 前提是司舟不骗他。 “司舟,我希望咱们之间能有最起码的坦诚。” 司舟没答话,如果钟时沐知道云朵是一切异变腺体的源头,他还会帮云朵么? 在搞清楚钟时沐的态度之前,他不会轻易坦诚云朵的真实身份。 钟时沐起身离开:“明天九点,我来接你。” 钟时沐走后,司舟又抽了一根烟,第二天钟时沐准时出现在司舟门口,他还以为钟时沐回家会穿的很随意,没想到他穿了身休闲版的西服,把腰腿修饰的很完美。 就是嘴角的那一块乌青有点扎眼…… “你……要不要进来,我给你遮一遮。”司舟没太多歉意,昨天那种情况,两个人都有点失控,如果钟时沐再骂云朵,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打烂钟时沐的嘴。 “不用。我不喜欢用那些玩意儿。”钟时沐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拿个化妆刷往脸上涂脂抹粉的样子,反胃。 但司舟显然用遮瑕和粉底遮过了,身上有粉香。 钟时沐瞟着穿的像个omega的司舟,他果真是个天生的omega,那张脸眉眼弯弯的假笑起来,说是个o毫无违和感。 就是太高了点。 司舟用食指扣了一块遮瑕,打算给他涂满嘴角:“遮一下吧。” “我说不用。”钟时沐避之不及的下楼了。 司舟笑出声,他手上的遮瑕膏是什么毒药吗,跑这么快。司舟整理好衣服,在衣服上别了一朵小蔷薇做装饰,上了钟时沐的车。 钟时沐敞着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后座,司舟比起来则看起来有些拘谨。 对于omega,钟时沐会绅士的给对方开个门,但对于司舟,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下车迈着长腿自己走在前头。 “你等我啊。”司舟追上钟时沐,抓住了钟时沐的手腕,“你跟男朋友回家,就走这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上我让你不满意。” 钟时沐轻轻甩了几下司舟的手,低声道:“你能不能别碰我。” 司舟脸上笑得温柔善良:“我碰碰你会死啊。” 聂雪和钟均茂一早就让阿姨准备好了水果,等着司舟和钟时沐进门。聂雪等不跌的站在落地窗:“呦,老钟,你看你儿子,还真的是谈恋爱了,两个人牵手说悄悄话呢。” 钟均茂对他儿子的秉性表示怀疑:“他不跟人家形婚,你就该谢天谢地。” 聂雪对钟均茂招手:“不信你来看嘛。” 钟均茂探过头看了一眼,那个o还真是挽着钟时沐,虽然钟时沐的表情一言难尽。 门铃声响起,聂雪赶紧去开门:“来了来了,我去开门。” 司舟半个身子都站在钟时沐身后,好像有点胆怯,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钟时沐的胳膊,钟时沐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抓我干什么。 司舟笑意不改,手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钟时沐的胳膊,让他老实点好好配合。钟时沐差点给他一拳。 但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在聂雪看来爱意满满:“快进屋。” 钟时沐给司舟介绍:“这是我妈,我爸,爸妈,这就是云简。”你们中意的好儿媳,当然这半句钟时沐没说出来。 司舟很礼貌:“伯父伯母好。” “好,小简长得真高啊,怪不得时沐喜欢。时沐就喜欢个子高高的omega。”聂雪高高兴兴的去厨房端切好的水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钟均茂坐在沙发抽雪茄,刚才远远看着,没发现司舟这么高,进了屋才发觉司舟整整比聂雪高了一个多头,少说有185。 作为一名老牌的特战员,钟均茂吸了一口雪茄,锋锐的目光打量着司舟,像只经历过风浪的秃鹫,一眼就能看穿敌人。 司舟装的淡定,要说一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毕竟在cap待了五年,他也拿不准钟均茂是不是没见过他,赌的就是特战员太多了,钟均茂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 钟均茂神情难测的弹了弹烟灰:“你是个omega?” 作者有话说: 目前是周六周天更,等我的古耽和言情都完结,就可以专注这一本啦 第20章 你故意的 “是。”司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您有什么疑问么。” “只是发现你的身体素质很好,甚至超过很多alpha。”钟均茂说的很随意,司舟跟钟时沐都慌了一下。 司舟已然穿了比较宽松的衣服遮盖他的体态,但他老爹这辈子就是做特战的,对于一个人的肌肉水准几乎可以肉眼估量。 “很多人都说我不像omega,我十八岁之前都是个alpha,后来生病突然分化成了omega,可那时候我的身高和体型已经定格了,我也很苦恼,还以为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司舟含情脉脉的看向钟时沐, “还好哥哥不嫌弃我。不过也有好处吧,我的身体比其他omega好,更容易怀孕,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司舟笑得温柔贤淑,钟时沐半边身子都恶心麻了。 真他妈想让他生,看他能生出什么。 “都站着干什么。”聂雪把水果拼盘放在桌上,对钟均茂使了个眼色,“你真是的,怎么不让孩子们坐下,刚进门就跟训话一样,这可不是你的基地。” “快坐。”聂雪拉着司舟的手到沙发上,钟时沐一屁股坐在离司舟最远的那块沙发,聂雪不满的把钟时沐拖过去按在了司舟旁边,两个大男人并排挤在一块单人的小沙发。 好像是挤了点,两人的臀侧挤在一起,腿也不知所措的碰在一起,表情都有点僵硬。但聂雪很满意。 “妈。”钟时沐有点受不了司舟的胯骨顶着他,刚要站起来,又让聂雪按了回去。 “你坐好。”聂雪目光落上钟时沐嘴角,皱眉,“你嘴上怎么回事。” 钟均茂哼了一声:“还用问,跟人打架了,说吧,谁先动的手。” 钟时沐尽力把身子靠向一侧,减少触碰面积,承认道:“我。” “那怎么让人家给揍了。” 钟时沐吊儿郎当:“口不择言,把人家妹妹骂了。” “活该。”钟均茂哼笑,赤裸裸的充满着嘲笑,“你看你儿子,没打过人家,气急了骂人,又让人揍了一脸青。” “……” 钟时沐瞟向跟他挨着的那个始作俑者,司舟的嘴角快飞上太阳系了。钟时沐自尊心作祟的据理力争:“那是因为我让着他。” 钟均茂抽了口烟,显然是不信,钟时沐眼里失去神采的仰头靠在沙发,有点后悔没让司舟给他涂遮瑕,涂点粉总比让他老爹一顿冷嘲热讽强。 聂雪戳了戳钟均茂,小声道:“当着小简,你给你儿子留点面子。” 聂雪笑迎上司舟:“小简喜欢吃什么菜系,我跟阿姨去准备,喝酒吗?家里还有一瓶时沐他爸爸珍藏的龙舌兰,拿出来给你们喝。” “不用的伯母,我不喝酒。” 钟时沐的死鱼眼缓缓转向他,静静看他装。 钟均茂递给他一根雪茄,司舟也拒绝了:“谢谢伯父,钟哥不喜欢烟味,我已经戒了。” 钟时沐:“??” “真是个好孩子,小简这么在意你,你也要好好心疼人家才行。”聂雪推了推无动于衷的钟时沐,“听到没有,跟你爸爸一样属木头。” 钟时沐不情不愿的拖着长音“嗯”了一声,聂雪给钟时沐打圆场:“时沐跟他爸爸一样,不会说些花里胡哨的,但很会疼人的。” “是,我知道。”司舟嘴上答应着,心想,是很会疼人,一拳打的他疼了半宿没睡好,差点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是不是内脏出血。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钟时沐靠着“嗯,哦”度过,极少参与聊天,司舟说的没错,只要他能忍住不吐,剩下的事司舟一个人就能糊弄过去。 也不知道司舟为什么对装o这么有心得,居然对o圈的时尚风标了如指掌,就连口红色号都很了解,把聂雪哄的一愣一愣的。 到了午饭时间,聂雪还是取出了钟均茂珍藏的那瓶龙舌兰,司舟再三推脱,钟时沐给司舟满上杯:“喝吧,我爹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喝。” 聂雪盛情相邀:“就是啊小简,稍微喝一点没关系。” 司舟难为情道:“可我过敏。” 钟时沐控制着起飞的白眼,在酒吧闷了半杯爱尔兰之雾,也没见他酒精过敏:“喝这一点没事。装也不差这一会儿。” 后半句钟时沐很低声的贴在司舟耳朵边说的。 “好吧。” 聂雪高高兴兴坐下,钟均茂作为一家之主首先发言:“我们家时沐各方面都不太行,小简能看上我们家时沐,是时沐运气好,不然他这辈子娶不了老婆。我也一直希望时沐能早点稳下心,好好过日子。” 聂雪附和道:“没错,我们都很高兴,来,举杯吧,咱们准备开吃。” 四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钟时沐家的杯子很小,司舟见聂雪也一口干了这一小杯,他就不能只抿一口,便跟着干了一杯,那张好看的脸顿时刺激的变了形,酒味反上来,呛得咳了两声。 聂雪关心道:“怎么回事?呛到了吗?” 司舟浅笑着摇了摇头,手搭在椅子上,转过头去闭上嘴闷咳,脸上一股痛苦神色,钟时沐低声道:“一口酒而已,装的太过了吧。” 他可是一口闷半杯爱尔兰之雾的人啊。 司舟一抬眼,眼睛湿漉漉的泛红,真呛出了生理泪,低声的字字咬牙:“过敏。” 钟时沐原本还是不信,直到他看见司舟的脖子上真的长出一簇簇的风团玫瑰。 靠?他真过敏了,怎么会啊。 钟时沐转头看向那瓶龙舌兰,小字处写着:玫瑰香型。 司舟湿红的眼跟要吃了他一样:“你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我没有,我冤枉 第21章 你儿子不会是同性恋吧 司舟这次还真不是装的。他呛咳出眼泪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反上来的玫瑰花香。 “我……”钟时沐试图解释,冒了一个字,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现在解释他没看见,多少有点没说服力。 聂雪匆忙起身到司舟身边,关心道:“怎么回事?呀,怎么起了风团。” 钟时沐淡淡解释:“他玫瑰花过敏。” “快带小简去医院看看,”聂雪责怪的看向钟时沐,“小简玫瑰过敏,你怎么不多提醒我一下,我换种香型的酒,你这孩子,知道他过敏还给他倒酒,怎么一点心都不长。” “……”钟时沐被训的哑口无言,他以为司舟是在假客气,谁知道他的真过敏。 再说了,他过敏自己不知道吗?看见是玫瑰香型的酒还硬喝,为了装听话,什么都豁得出去。 司舟好像全然没看见钟时沐的眼神,贤良淑德道:“伯母,钟哥也是没注意,您也别责怪他了,钟哥平时还是很细心的。” 聂雪感动的叹了口气,转头去训钟时沐:“你看看小简,这时候还替你说话,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 钟时沐瞧着一脸可怜的司舟,这个人刚才是喝了一杯龙舌兰,不是一杯龙井绿吧? 聂雪催促着钟时沐:“还不赶紧带人家去医院看看,别把过敏当小问题。” “没事的伯母,我……” “小简,你就别推脱了,这事儿也是我不对,你刚才说过敏,我就该多问一句,不应该太相信时沐,让他照顾你。”聂雪很抱歉,“你看,中午这顿也没让你吃好,晚上我再跟阿姨重新做一桌款待你。” 聂雪给钟时沐使了个眼色,钟时沐起身套了外套,抬了抬下巴:“走吧,家里没有脱敏药。” 司舟又跟聂雪道了声抱歉,跟钟时沐上车去医院。 聂雪摇摇头:“粗枝大叶的,多亏了云简脾气好。我看时沐对云简,还真是不大一样,要换了别人,别说带去医院,怕是早不耐烦了。” 一直没发言的钟均茂点了雪茄,钟时沐对云简跟别人不一样,这一点钟均茂不置可否,但这个云简……除了腺体,他怎么看都不像个omega。 钟均茂:“你查过云简底细没有。” “查过了,挺干净的。”聂雪皱了皱眉,“你这个人,就是职业病太厉害,到处疑神疑鬼。小简性格好,时沐也喜欢,我看挺好的。” 钟均茂抽了口雪茄,云简不像钟时沐,天生就有很好的肌肉素质,他要练成现在的体型,至少要五年以上的高强度负重训练,付出别人一倍两倍的努力。 如果是个普通的omega,对自己这么狠干什么。 钟均茂嘶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眼里沉了沉,缓缓吐出烟雾,大胆推测道:“你儿子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聂雪胸口像让人锤了一下,瞪钟均茂:“你越来越离谱了。一会儿说自己儿子性冷淡,一会说自己儿子同性恋。” 钟均茂跟聂雪说话不像跟钟时沐那样中气十足,弱声的顶嘴:“我就是太了解他的熊样……” 聂雪瞅了他一眼,不想搭理那个臭老头子。 ** 钟时沐带司舟去医院挂诊,司舟注射了性别转换剂,医生不敢给他吃脱敏药,只开了一支外用的止痒药膏,让他回去涂一涂。 回家路上司舟就有点无精打采,喉咙也红肿胀痛,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还好只喝了一口,医生说了,严重过敏会死人,你真不怕死。”钟时沐闻着他身上一股玫瑰花酿的味道,就像是吸收不了的玫瑰香氛,变成体香溢了出来。 “不是你送我玫瑰花的时候了,好大个惊喜。”司舟抬起道眼缝,旧账翻得哗哗响,“再说,我老公给我倒得酒,我能不喝吗?” 钟时沐一口气闷住,从司舟的话音里听出咬牙切齿,他觉得司舟肯定是记了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狠咬他一口做报复。 司舟身上正难受,又没吃脱敏药,哼了声懒得理他,继续靠在车座上歇着。 一会功夫,司舟的过敏全发作了出来,脸上也起了风团。 小小一朵,在他左颊上,像是某种精致工艺的浮雕。 钟时沐瞟了一眼。 过了半分钟,又瞟了一眼…… 司舟对目光很敏感,让钟时沐时不时的眼神盯得刺挠,皱眉睁眼:“不看路,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钟时沐在心底骂娘,还真他妈有花。 靠,他盯着一个大男a的脸看什么看,跟个变态一样。钟时沐控制着没再去看司舟的侧脸,开车回家。 桌上的饭菜聂雪跟钟均茂都没动过,一直等到司舟回来,几个人两点多才吃了午饭,聂雪催着钟时沐跟司舟去休息。 “房间都换过新的床单被罩了,你跟小简去休息一会,我去买龙虾,晚上咱们再好好吃一顿。”聂雪拉着司舟的手上二楼, “今天出现这样的意外,伯母心里很过意不去,今晚上你就别回去了,在我们家住一夜。你要乐意,住个十天半月,我们也欢迎。” 司舟还没做什么反应,钟时沐惊道:“住?他住哪间屋?” 钟时沐看聂雪的神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不会让他跟我睡一张床吧?” 钟时沐脸上大写着拒绝。 “你大惊小怪什么,难道你要把自己的媳妇赶到别屋去?还是你们第一次住一起?”聂雪才不信两个年轻气盛的人,都谈婚论嫁了还没一起住过。 真没住一起过才有猫腻。 司舟忙笑道:“当然不是,钟哥是在您面前不好意思。毕竟还没结婚。” “没什么的,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我跟他爸爸也不会上去打扰你们。就算是现在就标记了也没问题,你放心,时沐肯定会对你负责,不然我跟他爸爸也不会同意。”聂雪笑着推开了钟时沐的房间, “你们也折腾累了,睡个午觉。对了,让时沐好好给你涂药,这都是他的错。” 聂雪给钟时沐使了个他没看懂的眼色,哼着小调下楼。 钟时沐震惊的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一度怀疑是进错了地方。 他房里的床单被罩都让聂雪换成了粉红兔子,木地板上还铺了毛绒软毯,床头柜上摆着几盒不同类型的超薄避孕套,就连床头灯都换成了温柔的暖黄色…… 钟时沐往床上坐了一下,觉得屁股底下有硬东西硌人,掀开被子,一套兔子y套装?!好大两只兔耳朵。 钟时沐想象了一番司舟戴上的样子,一米八几的兔子跳起来咬人应该挺凶的…… 他不一定打得过——钟时沐此刻唯一的想法。 钟时沐脑瓜子嗡嗡的把避孕套和这些用不着的服装收到柜子里,打开柜门,又发现了宝藏。 柜子里放满了心形的香薰蜡烛,还有好大一摞有色碟片。 钟时沐脑壳疼的紧,他爸妈是担心他没有动物本能吗?还是说两个人一起放碟是某种他还没开发的情趣…… 唰唰两声,房间里突然暗下来。 “大白天你拉窗帘……”钟时沐一回头,司舟已经把衣服脱了。 窗帘缝隙里漏出一束金光落在他的肌肉上,打出高亮和阴影,肌肉的沟壑在明暗里线条分明。 钟时沐倒吸了口气,心脏颤动的吞下唾沫:“操,你干嘛……”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色色发抖 第22章 我碰过,是不是割了它 “涂,药。” 司舟一字一顿。 钟时沐放心了,差点以为司舟要过来穿着小兔子服求抱抱,他会当场吐翻,再一脚把他踹出去。 司舟在背光处坐下,把药膏挤在手指上点涂身上的风团,回头看钟时沐:“你就在那儿坐着?” 司舟把转了转方向,把后背露给钟时沐,药膏递给他。 “又让我伺候你。”钟时沐嘴上嫌弃,身体已经走了过去。 司舟理所当然:“你害的,不该你负责?” “我没有。”钟时沐把药膏挤在食指上,目光落在司舟的侧脸。 司舟垂着眼,眼睫很长,缝隙的金光落在他的睫毛,落在他侧脸的玫瑰,他脸上细腻的绒毛分明可见,就像艺术馆里私藏的画,不舍得挂出来,只想一个人欣赏。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钟时沐有些呼吸困难,吸入鼻子的都是司舟的味道,前调酒香玫瑰,后调小苍兰。 钟时沐缓缓的抬起手指,把药膏均匀涂在司舟的左脸,像在擦拭珍藏的琉璃浮雕。 指尖碰触到司舟的脸,司舟骤然抬眼,一个勾拳打上钟时沐的下颌。 砰! 钟时沐脸部有一瞬的扭曲变形,受力往后退了几步,撞在桌子上,台灯的装饰铃铛一阵乱响。 美好画面被一拳打的稀碎,钟时沐摸嘴角流血没有:“操,打我干嘛。” 司舟压着身子威逼过去,钟时沐后腰抵在桌上向后仰身,司舟警告的把手撑在他两侧:“我让你帮我涂药,没让你趁机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钟时沐不太喜欢被压的姿势,腰上用力挺起,重心前移,把着司舟的胳膊把人压在地毯上。 胜负欲激得两人谁也不服被压在身下,在地毯上搏成一团,撞得橱柜咣咣响,司舟喘息着短暂胜利的坐在钟时沐身上,用膝盖把人锁住。 钟时沐钳子似的攥着司舟的手腕,要把他从身上掀了,就听见门外聂雪敲门,担心道:“怎么回事,你们打架了?”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口,静默。司舟按着钟时沐的手,冷脸凑到钟时沐耳边:“老实点,不然我收拾你。” 司舟反应极快的调整了状态:“没有,伯母,我们在闹着玩。” 司舟给钟时沐使眼色:“释放求爱信息素。” 钟时沐回瞪他:“放屁还得讲时机,求爱那玩意儿是说有就有的?我放不出。” 聂雪还在外面犹疑里头是怎么了,叮铃当啷的响:“你们真没吵架?有委屈就告诉伯母。” “没有的,伯母。” 钟时沐让他压的难受,刚要调整,司舟身体发力紧紧压住身体下的人,两只手像要把钟时沐按进地板里。 司舟眯眼警告他:“乱动什么。再动我揍你。” 钟时沐憋火的想让司舟换个位置坐,一屁股坐他那是什么意思。 司舟大脑极速运转着该怎么解释,压根没注意他坐在什么地方。钟时沐刚要张嘴,司舟一抬手掐住钟时沐的脖子,将他掐到半窒息的状态。 “你……他妈……”钟时沐被掐的说话断续。 效果不错,有点像做的上气不接下气,司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杀你,物理模拟。” 钟时沐一拳打死司舟的心都有了,但…… 但司舟想掐死他的样子居然有点酷? 此刻司舟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冷着脸,简直把他面部的线条发挥到了极致,尤其是那双眼,深得让人想一头扎进去。 这他妈比假笑好看太多了。钟时沐欣赏着司舟想弄死他的脸。 真帅。再穿上特战服就更帅了,完全戳了他的性/癖。 聂雪不放心的敲门:“时沐?” 司舟手指上又用了点力,用眼神示意他快说话。 “妈,没事。”钟时沐抬高声调,但因为司舟掐着他的喉咙,音调听着稍微有点费力。 司舟释放出小苍兰的信息素,这时候要是再有点钟时沐的求爱信息素就完美了,可惜这个家伙放不出来。 真没用,司舟刚这么想了一句,满屋的求爱信息素。 聂雪隔着门也闻到了,还以为两个人在屋里打架,原来是…… 是她多虑了,聂雪放心的呼了口气,小简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跟时沐打架,时沐也不是会跟omega动手家暴的人。 聂雪掩嘴在屋外笑,现在的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就是激烈:“抱歉啊,妈妈走了。” 两人沉着声听聂雪下楼,钟时沐几乎把司舟从他身上扔了下去。 地上铺着软毯,摔也不疼,司舟不甚在意的坐在地毯上:“还说你放不出,这不是挺好。” 钟时沐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别扭,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去洗澡。 卧室里就有独卫,司舟跟着钟时沐进去,钟时沐皱眉扭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要洗澡。” “你还没给我涂药。” “那里有镜子,你背上不多,自己涂。”钟时沐从卫生间出来,径直走到橱柜拿了一套新衣裳。 这是嫌他碰脏了衣裳和皮肤,要洗澡换衣服?他可还记得那天在酒店,不过就是被他碰了碰手,钟时沐连指甲缝都搓了三遍。 司舟倚在门框嗤笑:“至于?占我便宜的是你,嫌我脏要把自己洗干净的也是你。” “我没占你便宜。”钟时沐把领口的扣子解了。 司舟在门口不走,心里不得劲:“晚上还得一起吃饭,用的着这么着急洗。这次是不是要把脖子也洗三遍,你这么嫌我,咱俩怎么同床睡啊。” “你阴阳怪气说什么,出去。” 司舟冷嗤,他究竟有多脏,钟时沐作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二代,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嫌他手段卑鄙。 司舟缓步上前,洗手间的灯是柔和的黄光,钟时沐敞开的领子越发显得的脖颈修长,喉结凸出的弧度流畅完美,更性感的是他喉结下方有一颗痣,不大不小,刚好能吸引人的目光。 司舟瞄准了那颗痣,手搭在了钟时沐肩上,稍微侧了侧头,伸出小舌打着圈的舔了那颗痣。 湿润微凉的触感激的钟时沐浑身一麻,用力把司舟推出去,气得掐腰笑了两声:“你属狗的?” 司舟抿了抿舌尖的唾液啐了出去,眯眼指了指钟时沐的脖颈:“我舔了,不干净了,三遍不够,得洗秃噜皮。” “对了,你是不是忘了,这儿我也碰过,也不太干净,是不是割了它。”司舟目光锋锐的扫向钟时沐,抬眸对上钟时沐的眼。 两人都不肯退让的盯着对方,擦枪走火的喘息声在狭窄的浴室被放大,充斥着耳膜,分不清来自于谁,火药味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说: 司舟:他嫌弃我,在生气了。 呦呦,本周更新任务结束喽,下周六见宝贝们 为什么人家的书都有一万好几的海星,还是我应该设置个加更?(噘嘴沉思) 第23章 m不行 钟时沐一个猛子将人按在了浴室的墙壁上。 司舟后脊贴在浴室微凉的瓷砖,钟时沐湿热的鼻息瘙痒似的拂过他的脸侧。 司舟很抗拒被禁锢,失去行动自由会让人安全感缺失,还是像个0一样被人按在墙上,这种下位者的姿势让司舟更加不爽。 司舟很轻的蹙起眉,透着不耐烦,手指缓缓的收拢攥起,将他上肢的肌肉绷紧。 他进入了狩猎状态,像只要反扑的黑曼巴蛇。 钟时沐觉得这个比喻恰当极了,黑曼巴,有细长的身体,光滑鲜亮的鳞片,在蛇中选美大概也是佼佼者,但却是世界上公认速度最快、最致命的蛇,两滴毒液就能杀死一个壮汉,死亡率百分百。 尤其是它们感到危险时,就会变得咄咄逼人。 就像此刻的司舟,随时要盘住他的身体,亮出剧毒的黑信子。 钟时沐用了全力将司舟固定在浴壁,不然以司舟现在的状态,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给他一拳,把他揍得鼻歪口斜。 浴室的空气像是在急遽的减少,两个人的喘息都有些重,争抢着逐渐稀薄的气体。 钟时沐似乎能闻到司舟的信息素,不是发情的味道,带着戒备和攻击性。钟时沐很怀疑,司舟究竟是忘了他没穿衣服,还是故意光着膀子来浴室找他y。 “不让我洗澡,你就躺下来。”钟时沐跟司舟贴的很近,近到司舟被硌了一下。 司舟震惊的抬眼:“靠,你……你还真不是性冷淡。” 毒蛇的信子收了起来,钟时沐松了司舟的手,身体的不舒服让alpha很容易燥怒,钟时沐控制着逐渐暴躁的血液:“知道就赶紧出去。” 司舟倚在浴室的门框上,越想越好笑,男人嘛,硬很正常,可自己是个a啊,虽然暂时性转了,钟时沐也不该对他产生想法吧。 总不能是钟时沐喜欢被揍? 司舟不可置信的嘶了口气:“你该不会是个m……” “不是。” “哦。”司舟印象里,钟时沐对s/m还挺抵触的,他还以为钟时沐喜欢找虐,那他可以每天给钟时沐一拳头,满足他。 司舟瞟了瞟他:“要抑制剂吗。” “没到那个地步。” 钟时沐把腰带解了,箍的他不太舒服:“你看我洗?” “倒是没这个兴趣。”司舟给他带上门,自己出去涂药。 钟时沐把衣服扔脏衣篓里,打开花洒冲冷水,他赤着脚站,让冷水从头顶浇到足心,但冷水只能冰镇他的皮肤和血液,冷却不了他躁动的心。 他闭上眼就看到司舟冷冽的神情,心又跟着乱躁。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癖好,他不喜欢兔子,他就喜欢黑曼巴蛇。 那种毒物盘在手上,征服为己有的快感,就连随时会被咬一口的威胁都是一种独特的情趣。 只是他认识的omega都趋向于温顺,乖巧,善解人意,如果有一只黑曼巴属性的omega,他一定会疯狂的迷恋上对方。 很可惜那个人是司舟。想到这两个字,钟时沐萎了。 他跟司舟之间缺少最起码的坦诚,他不在意对方是o还是a,性别不是限制,但他很难接受不坦诚。 毛病很多的理想主义者。 司舟坐在镜子前,看到他脸上的风团,这次过敏这么严重,他很少会长在脸上。 风团上有一点油亮的暗黄色,是涂的药膏。 钟时沐刚才不是调戏他,是在涂药膏,司舟想通了这一点,但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打的不对,脸不能自己涂吗? 后背那么多他够不到的地方,钟时沐不帮他,偏偏给他往脸上抹,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就该打。 司舟转了转身,看自己后背上的风团,是不太多,但是这个角度自己涂药也不太方便。 司舟胳膊肘扭曲的夹出漂亮的蝴蝶骨,还是有地方涂不到。 该死的钟时沐,不帮他涂后背,给他抹脸。这会儿直接扔他不管了。 司舟从抽屉里去找棉棒,试图通过棉棒加大涂抹面积。 不知道放在哪一格,就挨着开了,这可不是他故意要开别人抽屉,谁让钟时沐不管他。 司舟是抱着一点窥探秘密的心,想看看钟时沐抽屉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但钟时沐的抽屉跟他人一样坦坦荡荡,实在没什么秘密,满满都是些机械零件,拆解图纸,还有一格是收藏的枪。 钟时沐真的很喜欢机械,而且是天赋型选手,这司舟早就知道。 司舟随便拿了一把,是把退役的定制枪,枪身有轻微的磨损,有功勋的特战员都有定制枪,他有两三把,钟时沐这种级别有个四五把也不奇怪。 司舟扫过枪身的专属姓名,刻的不是钟时沐的名字。 冉,天,华。忘却的回忆突然袭击了司舟,冉天华是他们牺牲的战友,那时候0716还没组队,他们十几个人作为候补队员跟随其他特战组出任务,冉天华牺牲在了那场战役。 只是他没想到,钟时沐把冉天华的枪带回来,收到了现在。 他已经快要把这个人忘了,钟时沐没有,每一把退役枪都载着钟时沐深重的情义。 司舟扯了扯嘴角,他们真的很不一样。 浴室的水声停了,司舟感觉到钟时沐的目光,钟时沐此刻就站在他身后。司舟轻轻把枪完好的放回抽屉,解释:“我在找棉签。” 钟时沐没穿浴袍,衬衫西裤,穿戴妥帖才出的浴室。 司舟推合上抽屉,替钟时沐重新收好满抽屉的情义:“我只碰了这一把,不放心可以重新用酒精消一下毒。” 消一下毒,他怎么会觉得应该消一下毒。 就算司舟理直气壮的要看一看故去战友的战枪,钟时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司舟是毁了信息网,但一码归一码,在作战中,他从来都是竭尽全力的打掩护,钟时沐确信,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战友。 但司舟却把自己归于肮脏。这是让钟时沐心里不舒服的源头。 “我真的只碰了这一把。”司舟撕开一片独立包装的酒精棉递给钟时沐,钟时沐没接,司舟以为他还在生气, “碰都碰了,还能怎么样,不想我碰怎么不锁起来。要不让你打我,我不还手,但不能打脸,不然一会没法跟你爸妈解释。” 司舟做好了被揍两下的准备,只要不打骨折,他都能接受。 钟时沐指了指椅子:“坐那。” 司舟皱了皱眉,认真拒绝:“m不行。” 作者有话说: 补更昨天的,对不起宝子们,以后我周五就开始写,避免意外情况,我最近一直偏头痛的厉害 第24章 让他包养我 钟时沐差点让他气笑了。 “我不玩那些。”钟时沐又澄清了一遍,然后到抽屉里拿棉签,“坐那,给你擦药。” 司舟后背上点的到处都是药膏,就是没几个涂到正地方。 钟时沐又补充:“我没说过不让你碰。” 司舟坐在方凳上,心里莫名其妙的暖了一下。他有点感激钟时沐说这话,让他觉得自己还没低劣到碰一碰战友的遗物,就是一种亵渎。 钟时沐把药膏挤在棉签,一只手习惯性的按在司舟的肩膀上。 常年握枪的人,手都不会太细嫩,钟时沐指腹上有属于特战员的薄茧,司舟稍微侧了侧头,目光落在钟时沐的手。 其实他有一双跟钟时沐一样的手,握过枪支,抓过泥土,只不过钟时沐的手比他更炙热一些。 钟时沐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遍:“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你脸上起风团了,你可能没感觉到。” 司舟看了眼镜子里的脸,他发现钟时沐的目光只要落上他的侧脸,还是会看上两秒。 “你在车上一个劲儿看我,就因为这个。”司舟故意把侧脸转给他,“好看?” 钟时沐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心里又没鬼,于是短促的“嗯”了一声。 司舟有点怔了,其实不止一个人说过,他身上的过敏风团像玫瑰,很好看,但他以为钟时沐不会承认。 钟时沐继续给他涂药,药膏抹上去清清凉凉,舒服解痒,身体得劲了,司舟的心情也跟着好。 司舟轻轻扬起头,就像一支喂饱了水,逆光抬头的玫瑰,仗着自己容貌出众,得寸进尺:“你是不是因为我好看。” 这话就是在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好看,所以才石头了”。 钟时沐听得出。 司舟仰起头的角度刚好微微抬高了下颌,他的眼睑、侧脸一直到脖颈、喉结、胸肌,流畅的线条都堪比美术书上的艺术绘本。 就算细致到睫毛,也是无可挑剔。他的睫毛很长,钟时沐觉得至少有1.5公分,但看起来不柔软,不像女性那样柔美的微微弯曲,他的睫毛是直的。 可钟时沐就喜欢直睫,男人睫毛弯起来,钟时沐觉得缺少攻击性和阳刚气。 司舟长得很中钟时沐的意,作为成年人,钟时沐没必要回避他的审美:“嗯,你长得很出色。” 钟时沐在陈述事实,没有任何吹捧的意思:“不照镜子么,对自己没认知?” 司舟笑了两声。他知道钟时沐是懒得吹捧的性格,所以很多人夸他,他都不信,但钟时沐夸他,他会信。 这种实话实说的夸奖格外让人身心愉悦。 钟时沐给他涂完后背,进洗手间冲掉不小心弄在手上的药膏。他夸了司舟,只是陈述事实,并不妨碍他现在对司舟没有太多好感。 司舟穿好衣服打开窗帘,微微弯下腰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他还真的很少照镜子,他一个大男人,不喜欢抱着镜子照。 但事实证明,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被夸好看都会心情愉悦。 于是司舟取消了在钟时沐的床单上弄满信息素,烦死他的计划,两个人平安无事的各自休息,司舟倚在懒人沙发闭目养神,钟时沐架着脚在旋转椅上目如死鱼,两个人谁都不肯到床上,同时在抗拒跟a共睡一张床。 卧室一度陷入安静,直到聂雪来敲门喊他们去吃饭,两个人才去洗手间轮流洗了把脸,一起去吃饭。 晚饭准备的比午饭还要丰盛,聂雪不敢再让司舟喝酒,开了一瓶果汁,还特地问了一遍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司舟摇头说没有,几个人才坐下吃饭,比中午那场顺利很多。 将要收尾的时候,钟均茂和聂雪不约而同的谈到了结婚的事。 钟均茂说话总有领导下指令的意思:“既然时沐和小简都没什么意见,你们下个月就去领证,然后办个婚礼,时沐也早点接手利泰。” 钟时沐差点把果汁呛鼻子里:“今天已经三十号了爸,下个月,太快了吧?现在年轻人谁不谈个三年五年。” “你要不是我儿子,谈到四十我也不管你!” 聂雪在桌子底下捣了捣钟均茂,笑问司舟:“小简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我可以提前给你筹划。” 司舟手里的筷子故意空夹了两下米饭:“我都听钟哥的。” 聂雪笑意洋洋:“你也用不着都听他的,我们家从来没那些规矩。你以后就住我们家,等时沐看好了房,装修好再搬出去也不迟。” 司舟在桌底下掐了钟时沐的大腿,说的是吃个饭,可没说他婆婆这么热情,老想着留他住,性别转换剂只能维持两天而已。 钟时沐咳了一声:“妈,我们还是不在家住了。” “那你们住哪儿,你那个房子不是给星光他们住了?而且那个房子也太小了点。就住几个月,你买了新房子就搬出去。” 钟时沐自然的扒了口饭:“不用买新的,住云简家就行,他有别野。” 钟均茂皱眉:“你娶媳妇没房,住人家那?净闹笑话。” “那怎么了,这两个月都是他给我钱。”钟时沐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这几个月都是司舟给他开工资,有什么不对。 钟均茂爆出一阵剧咳,他儿子住在人家omega家,吃人家、喝人家、上人家,还拿着人家的钱…… 如此厚颜无耻……钟均茂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a,让o包养了,这?! 钟均茂拍案而起:“你这么大块,让人家养你?你他妈瘫痪了?” 钟时沐懵了一刹,他给司舟干活,司舟给他钱,他天天跑二十里地买咖啡,怎么就瘫痪了? 钟均茂脸色像干了一瓶二锅头。钟时沐这才反应过来,他爸理解成司舟包养了他,钟均茂就对他这点自信都没有,他是没钱了就去找人包养的人? 聂雪尴尬的把钟均茂按回座位:“当着小简,你这是干什么。” “没法子,找不到工作。”钟时沐上了邪,阴阳钟均茂为了逼他回家,给他使绊子,不让各大公司接他简历的事。 “那你不会回家吗?!你非得……”钟均茂没脸说出口。 “爸,我真的不想做金融,也不想去利泰。”钟时沐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 钟均茂一听钟时沐这是又要撂挑子不干,气得肺要炸了,两眼一瞪:“那你想干什么!” 钟时沐原本是真心想跟他老爹打个商量,钟均茂不让他回特战组,让他去基地修车修飞机也行,但他老爹从来不会尊重他的意向。 钟时沐也懒得再废话,索性吊儿郎当拖着腔:“让云简养我。” 司舟:“?” 钟均茂血压飙升。 聂雪皱了皱眉:“你这孩子,不气你爸就不开心是不是。小简,你也别太惯着他。” 好好一顿饭,吃到最后气氛诡异的尴尬,钟均茂咬牙切齿,他钟均茂,军、商两行都做的风风火火,他儿子去给人当小白脸了…… 天,钟均茂太阳穴突突疼,他还有什么脸?! 司舟作为局外人,表面维持着僵硬的笑,其实胆战心惊。 他倒不是怕钟均茂,而是钟时沐这个家伙,跟家里闹这么僵,以后不会真的要赖上他吧? 这么大一只,他可养不起。 作者有话说: 司舟:你看我长得像个菩萨吗(微笑) 第25章 你睡哪边 餐桌上气氛剑拔弩张,聂雪轻叹口气,这父子俩就跟仇人似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臭,一个谁也不服,一个就看不惯谁也不服。 钟均茂看见钟时沐吊儿郎当那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滚,现在就滚,永远别回来!我没你这儿子!” “滚就滚。本来也不是我想回来的。”钟时沐站起身就要走,椅子磨的地板吱啦一声响。 聂雪抓住钟时沐的胳膊,从中间打圆场:“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好好吃个饭能怎么,非闹得不可开交。” 聂雪拦下钟时沐,抱歉的对司舟温声细语:“小简,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们不吃咱俩吃,别让他们浪费了心情。” “我吃饱了的,伯母。”司舟哪好意思继续吃。 “那就早点回房里休息,住的还习惯吗?不习惯一定跟我说。”聂雪推搡着钟时沐上楼回房,“要走也不用急着今晚上走,你看看都几点了,你不休息,小简还要休息。快点。” 聂雪一个劲儿给钟时沐使眼色,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就闹得摔门而去、不欢而散,像什么样。 钟时沐算是给了聂雪个面子,没直接拍屁股走人,抄着手往楼上走。 拽什么酷。司舟刚这么想了一句,钟时沐停在楼梯上回头看他,冷着个脸。 司舟:“……” 听见骂他了?怎么跟要揍人似的。 读心术这种窃听能力应该还在研发阶段吧? 聂雪轻轻推了推司舟:“快去吧,时沐等你呢。” 钟时沐皱了皱眉:“走不走。” 是在等他啊,司舟忽然溢出笑来,跟上去挎住了钟时沐的胳膊:“走啊。” 钟时沐的胳膊不自在的僵硬了一下,碍于聂雪盯着,没甩开司舟。 司舟礼貌道:“那我们就先回房间了伯母。” 聂雪欣慰的点了点头,还好餐桌上的尴尬没有影响他们两个的感情。 上了楼梯,钟时沐就甩开司舟:“没瘸,别架着我。” 司舟弹了弹自己的袖子,好像谁稀罕架着他似的。 钟时沐一言不发的进了浴室,反锁上门,紧接着就响起淋浴头的出水声。 钟时沐房间里的浴室是印花玻璃门,看不清里头的人,但可以看到影子轮廓。司舟站在玻璃门外头,钟时沐正在洗头发,稍微的低着头,没有多余的衣物,线条充满了赤/裸/感。 钟时沐一回头就看见了门外头那个变态,好大一个人影映在门上。 钟时沐亲切问候:“你有病?” 司舟隔门喊话:“你不是下午刚洗过,真要洗秃噜皮了。” “我习惯晚上睡觉前冲澡。”外头有两只眼睛盯着,钟时沐浑身不得劲,“你他妈能不能别跟个偷窥狂似的。” “哦。那我走了。” 门口的人影走了,钟时沐才继续洗澡,没过两分钟,他又觉得不对劲,总有种在密闭环境里被监视的感觉。 钟时沐动作慢下来,浴室里只有一扇小通风窗,而且是面向室外的,但爬墙这种事,对别人可能有点挑战,对司舟还是很轻松。 钟时沐猛一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两只眯笑的眼。 司舟踩着空调排风机,跟个壁虎似的扒在墙壁上,高度刚好能露出两只眼睛,幽幽道:“这才叫偷窥。” 钟时沐:“……” 钟时沐用力拉下通风窗旁的牵引绳,竹帘幽怨的“唰”一声放下。 虽然被看一眼没受到肉体的损伤,可他受到了精神的冲击!他就被这么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观看了,还是俯视视角,这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哪怕他穿半拉裤衩子,都不会这么难过,至少能安慰自己还没那么光溜溜。 他在精神上被猥/亵了…… 钟时沐僵硬的转身,淋浴头的水从头顶浇下,独自面壁收拾着凌乱的心情…… 司舟捉弄完钟时沐,心情大好,翻窗进屋一不小心撞歪了挂在窗边的照片。 司舟眼疾手快的扶住,将相片挂回墙上,还挺沉的。 二楼没开廊灯,但有小区的灯光照进来,不算太暗,能看清照片上的人脸。 是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上面的alpha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司舟皱了皱眉,怎么跟钟时沐长得不像。 就算男大十八变,也不能差别这么大,照片上那个人,眉眼口鼻都跟聂雪相似,但钟时沐根本就是和钟均茂一个模子。 “滚!明天就让他滚!他愿意当小白脸,我拦不住,只要不说是我钟均茂的儿子,他死外头我都不管!” 一楼爆出钟均茂压抑已久的怒吼,方才饭桌上要不是因为司舟在,钟均茂早就爆发出来了。 聂雪也有点上火:“你说什么气话,好好一顿饭,你俩守着人家云简就吵起来,让人家怎么想咱们家?” “要是他哥还活着,我就不用费这么多心!那孩子乖的要命,不像钟时沐,怎么都说不听,非要跟他爹妈对着干才开心!他爹妈难道会害了他?!” 聂雪久没答话,像是被戳了痛处,静了片刻,屋里传出细碎的低咽声。 聂雪一哭,钟均茂一盆冷水熄了火,软下声来道歉:“我错了还不行,我就不该提他,唉,别哭了你……” 争吵声寂灭下去。司舟又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全家福,那个alpha是……钟时沐的哥哥? 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房门嘎达打开,透出一片明亮的白炽灯光影,钟时沐洗完澡,穿了条休闲款的西裤,搭配相对宽松的衬衣。 司舟看他这身打扮,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钟时沐:“不出去。” 司舟又上下打量他一遍:“你穿西服裤和衬衫睡觉?你有病啊。” “没你病的重,偷窥狂。”钟时沐跟司舟对峙片刻,共处一室的第一夜,二人不约而同的觉得对方像个神经病。 司舟无所谓的撞开挡在门口的钟时沐,回屋睡觉,两个alpha又迎来新的问题——只有一张床。 最重要的是钟时沐这张床不是很大,也就刚好容下两个alpha,要是伸伸胳膊,肯定会碰到对方。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张床前,面面相觑,气氛凝固。 司舟用眼神瞟了瞟床:“你睡哪边。” 钟时沐抗拒道:“我不跟a睡。” 司舟笑死了:“你以为我想跟a睡啊。” 两人互相看不上对方的上翻白眼,把头偏向一侧,再度僵持不下,陷入凝滞。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早不早!!(掐腰) 第26章 他想咬人 “那你就去地上。”司舟指了指地毯。 “凭什么。”钟时沐在此之前已经在酒吧睡了几个月的长凳,好不容易回趟家,还要睡地板? 虽然地上铺了毯子,但睡时间长了还是会很硌。 钟时沐不情愿。 司舟给他提供了两个选择:“要么选一边,要么睡地上。以前野战的时候,咱们又不是没在一个帐篷里睡过。” “那能一样?”野战的时候全身神经都是紧绷的,睡觉也要分出一只耳朵来听着外头的情况,只能属于闭目养神,别让自己累死了。 在家他可是要放松的睡觉。 但司舟看样子也不想睡地毯,主要是因为他娇气,钟时沐跟司舟是合作了五六年的战友,知道司舟那些毛病。 以前打野,如果没有营帐条件,司舟宁愿靠在树根坐一夜,也不会躺在石子地上睡觉,不仅睡不好,后背还会被石子硌的青一块紫一块,难受好几天。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a,怎么硌一下皮肤就能发青,司舟就属于又娇气又能吃苦型的,但现在有一张床摆在他面前,他为什么选择吃苦,当然选择睡床。 两个人又僵持两分钟。 “你爱睡哪睡哪。”司舟脱衣服上床睡觉。 钟时沐妥协:“我睡外侧。” “行——” 钟时沐还是拦着不让司舟坐床:“你的衣服穿到户外了,不能碰床。你也去洗澡,把身上的灰洗了再上床。” “行——!” 真没想到,钟时沐这个人居家的时候洁癖这么严重。 司舟到了浴室门口又想起件重要的事:“我洗完穿什么。” 总不能他妈裸着吧。 他当然是不介意裸睡,只要钟时沐能坚持住。 钟时沐噎了一下,从橱柜里找睡衣,聂雪一应用品都准备的很齐全,就是没准备睡衣。 可是他也没有睡衣…… 钟时沐蹲在橱柜前头一脸尴尬,首先,他一个人的时候习惯裸睡,其次,特殊情况下,比如出任务和在酒吧睡长凳,他都是和衣而睡,最后,没有第三种情况了。 所以当意外突然降临,他根本就没有睡衣。 钟时沐内心暴走。 司舟先行进浴室冲澡,等他洗完了,床上摆着一套运动服。钟时沐躺在床外侧故意不看他:“我留在家里的衣服不多,只有这身了,你凑合着穿一晚上。” 司舟捏着肩线拎起那件运动短袖:“钟时沐,你真当我是个omega。这是身儿童套装吧?” 钟时沐当然知道这是他十二岁时候的衣服,但他印象里,一直觉得司舟挺瘦的,应该能塞下去。 可事实证明……司舟毕竟是个alpha,再精瘦,也有alpha的骨架。 司舟浅浅微笑着把小了几个码的短袖比在身上,看起来实在有点开玩笑了:“你穿下去我看看?” 钟时沐:“……” 短袖挡着司舟上半身,让人很容易就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 很直,细长,但不是筷子腿,他体脂率非常低,只是站立也能看到腿上的肌肉线条,很有力量。 钟时沐记得有一回被突袭,眺望台炸塌了,为了信息窥测要搭建人体眺望台,高度需要五个alpha站着叠罗汉。 没有人愿意当最底下那个,最底下那个人要支撑四个一米九几的alpha,肩膀可能都会被踩烂。 是司舟率先出列,撑着墙找好稳固的支撑点,他在部队那会就跟个哑巴一样,很少说话,不出声的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其他人往上站。 就是这双腿,硬撑起超过司舟自身四五倍的重量,其实有点难以想象。 那天是他给司舟上的药,司舟的肩到了晚上肿的发黑,根本动不了,撑着墙壁的手磨得血肉模糊。 不爱说话,很能咽苦。是钟时沐很长时间里对司舟的印象。很多别人不愿做的事,司舟都默不做声的用自己顶上。 可他那个战友司舟,好像走丢了。 钟时沐不知不觉,已经盯着人家的腿,看了好久…… 司舟扬手把短袖扔到了钟时沐脸上:“看哪。” 钟时沐发誓他脑子想的都是正经东西,但司舟好像不会信。 于是钟时沐索性啪的关了灯,这样就看不见了,省的他眼睛乱动:“那你就这么睡一晚,不能把脏衣服穿上床。” “我无所谓。”司舟爬上床,钟时沐立马觉得被子让人扯走了一半,两个人中间好像灌了风,凉飕飕的。 “喂……”钟时沐都感觉到司舟身上的热气儿了,还有沐浴后的香氛味。 司舟白天闹过敏,又注射了性转药剂,本身就很累了,钟时沐还一个劲儿找毛病。 司舟在发怒的边缘,一根胳膊压住钟时沐脖颈:“你他妈睡不睡觉,你要睡不着我可以免费给你一拳。” “睡。”钟时沐把司舟推回里侧,“别趴我身上,热。” 司舟哼了一声,把被子全部卷走,让钟时沐一个人晾一晾,降降温。 钟时沐死尸似的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片刻,听到司舟那边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他还真睡着了。 男性本来火气就旺盛,睡着之后体温会轻微上升,跟个发热体一样,烤的钟时沐辗转反侧,司舟身上的沐浴香总是不经意的就往他鼻子里钻,刚洗完澡的男性香味太诱人了。 真烦死了。 钟时沐转过身去看他,这个人竟然毫无知觉,睡得这么踏实:“司舟。” “司舟。” 司舟不爽的皱了皱眉,手掌糊到钟时沐脸上,蜘蛛网似的盖住他的脸,本意是想捂住嘴:“你他妈叫魂……” “你呼我眼了。”钟时沐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司舟翻身背对着钟时沐又睡了。 钟时沐两眼发直的落在司舟肩膀,他后肩上有伤,一块子弹大小的疤痕,赫然昭示着他特战员的身份,荣誉。 钟时沐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揉搓一下他的疤痕,贴在脖颈吮吸他身上的香味。 没有什么比战损的美人更璀璨夺目,钟时沐两眼发直。 他想咬人。想当吸血鬼,咬开一个缺口,就把这个人抽干。 太变态了。妈的。 钟时沐让自己膈应到了,收回犯病的手,把枕头压在了脸上,他需要冷静一下。 钟时沐冷静到凌晨三点,终于睡着了,房间里寂静的只有两个人沉缓的呼吸声。 在自家的床上,钟时沐精神放松,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司舟睡的好好的,突然觉得后背一沉,钟时沐一胳膊抱住了他,两下就把碍事的被子踹到了地上,健硕的腿享受的放在司舟腿上,把司舟当成了抱枕,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司舟身上。 “钟时沐……”司舟被压的难受,半梦半醒的挣了一下,钟时沐反倒抱的更紧了。 司舟只穿了内裤,钟时沐虽然穿了两条裤,但他那条西裤的布料顺滑纤薄,沾了夜的寒气,有点凉,贴在司舟发热的身上,反倒让司舟更敏感了,有还不如没有。 司舟用力的挣了两下,钟时沐却捕猎似的,猎物越想跑,他咬的越带劲,就差把司舟揉到身体里。 司舟忍无可忍:“操……钟时沐,你他妈硌着我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的更新,提前更~ 中秋快乐呦,下周见宝子们! 第27和28章,两章合并 钟时沐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堪比死猪,根本叫不醒。 司舟困得睁不开眼,困劲上来本想将就睡算了,但钟时沐实在硌的他不舒服,脸颊还在他鬓边乱蹭,一嘴巴就亲到了他腺体上。 就算是alpha,腺体也是很敏感的部位,更何况从来没人碰过他的腺体,一双柔软的唇突然覆上来,鼻息带着温热喷在他脖颈,司舟从头发丝麻到脚指头。 司舟一个激灵睁开眼,二话不说,回身给了钟时沐一拳头。 钟时沐皱了皱眉,没醒,用额头撞了一下司舟的脑袋,手臂铁锁似的圈着司舟,含糊的说梦话:“别动……” 司舟火从丹田气,熊熊烧上脑壳。 一夜搏斗。 第二天钟时沐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脸上砸着个枕头。 床上没有人,洗手间传来水声,司舟已经起了,钟时沐看了眼表,才七点钟。 钟时沐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他怎么睡地上了,掉床了? 掉床可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事。 钟时沐怀疑人生的坐在地毯上,手指从发间穿过,抓了一把头发,睡的好累,浑身酸痛,跟让人揍了似的。 洗手间的门锁嘎达一声,司舟含着牙刷出来,嘴角有一点牙膏泡沫,看起来也没睡好。 眼神疲惫,神情淡漠,头顶竖着一撮倔强的呆毛,鬼知道他昨天晚上差点真成了钟时沐的老婆:“萎了?” 钟时沐像让人当胸一记流星锤:“?!” 问候语一般都是“早啊”“早安”一类的吧?“萎了”是个什么问候语?! 还是他耳朵瞎,听错了。 司舟懒得跟他解释,冷漠转过身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拿出遮瑕膏往眼睑底下的黑眼圈上点涂。 钟时沐使劲搓了一把脸,明明是他睡在地上,司舟怎么还一脸没睡好的样? “一个人独霸一张床,还没睡好?”钟时沐揉着胳膊,他怎么觉得他的胳膊像让人拧了。 司舟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看我像睡好了?能不能麻烦你以后睡觉之前,到厕所自己解决一下。” 最后半句司舟说的咬牙切齿。 钟时沐:“……” 钟时沐脑子里至少空白了半分钟,才想明白司舟的话。 不至于吧……难道他…… 咣!司舟摔上了洗手间的门。 钟时沐站在门外把头发抓成鸡窝,这不是真的。 司舟把自己收拾妥帖,臭着脸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从没见过有人睡熟了,就会变成一只死猪,他都把钟时沐踹下床了,钟时沐居然能对昨晚那场殊死搏斗没任何印象。 也是项技能。 钟时沐进了洗手间,赶紧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扣子和拉链,都好好的,关的很严实,钟时沐小舒了口气,好在没犯什么实质性错误,不然他应该看不见今天的太阳,能直接让司舟捶死在床上。 死在床上可真是太废物了…… 钟时沐神思飘忽的洗漱完,看见司舟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有点心虚:“你还在生气?” 司舟轻轻睁开一道眼缝,毫无感情的勾起微笑:“那我应该……兴高采烈?” 钟时沐:“……” 司舟一秒冷脸:“但凡你这屋里有个摄像头,我就能去告你猥/亵。” “你不是也猥/亵我了,咱俩算扯平。而且我是无意识的,你是主观故意。” 司舟气笑了:“我什么时候碰你了。” 钟时沐言辞凿凿:“就我洗澡的时候,你扒在窗户上,虽然没碰到我的肉体,但你玷污了我的灵魂。” “我他妈……”司舟亮出拳头,感觉不给他打出两行鼻血,都对不起他这张耍贫的嘴。 “时沐啊。”聂雪敲了两下门,声音含笑,“我听着你们两个起床了?让阿姨准备早饭吧。” 钟时沐迭忙应声:“啊,好!我们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能下楼吃饭。” 还是亲妈及时。钟时沐庆幸聂雪恰到好处的敲门声,回头招呼司舟:“走吧,下楼吃饭。” 钟时沐拔腿开溜,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司舟半跪在地上,薄唇抿成一条线,细细的吸气吐气,鬓角沁出水雾似的汗珠。 钟时沐目中一紧,急忙用手指下压了司舟立起的领子,司舟脖颈的腺体开始出现化脓反应:“你的领子磨着腺体,这样不行。”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你爸妈看见我的腺体出现病态。”大概过了三分钟,身体的副作用暂时消退,司舟喘匀呼吸,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审量自己的脸色,确定没有露出苍白。 钟时沐撕开一剂抑制贴:“别动。衣领上细菌太多,会加重化脓,用这个先对付对付。” 司舟撑着洗手池,让钟时沐给他的腺体贴上抑制贴,然后皱了皱眉:“兔子抑制贴?” “我妈准备的。”钟时沐真服了他,“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抑制贴是什么形状。” 司舟侧头从镜子里看他的腺体,上头贴了一只抱着萝卜的粉色大牙兔。 一看就是omega用的东西。 如果是云朵,肯定会很喜欢这种软萌的小兔子抑制贴。 想到云朵,司舟的眼眸突然柔软了一下。 “下楼吃饭,我看你的腺体撑不了两个小时了,吃饭完我马上带你回家。” 司舟点了点头,跟钟时沐下楼。 聂雪跟阿姨准备了几样早点,有西式的三明治,也有中式的蒸饺:“小简喜欢豆浆还是牛奶?” 司舟无所谓喝哪一个,这两样他都很少单独喝,一般都要加咖啡浓缩液。 司舟的一句“都行”还没说出口,钟时沐率先开口:“他喝奶咖,我来弄吧妈。” 聂雪欣慰的深吸了口气:“时沐学会疼人了。” 钟时沐从柜子里找了一袋咖啡豆,莫名的顿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疼人”这种事,冲个咖啡,就叫疼人么? 那也太简单了。 钟时沐把咖啡豆倒进电磨咖啡机,聂雪看了一眼咖啡豆的包装:“这个咖啡豆口感发酸,你去重新给小简选一袋。” 司舟张了张嘴:“我……” “他喜欢喝酸的。”钟时沐抢先回答了,顺便给司舟投去个“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眼神,按了启动键。 司舟愣怔的听着咖啡机的轰鸣声,钟时沐知道他喜欢喝咖啡还能解释通,毕竟从前钟时沐天天给他买咖啡。 可钟时沐怎么知道,他喜欢酸度重的咖啡? ** 现磨咖啡的香味飘了满屋。 司舟注视着钟时沐把咖啡盛出来,兑了牛奶进去,没有加糖,因为他不吃甜。 操作完,端给了他。 司舟没立马去接:“加冰。” “毛病。”钟时沐放到了他跟前,“腺体不舒服就别喝凉的了。” 聂雪听了一耳朵:“小简腺体不舒服?” “有点发炎,没事的。” “是不是因为昨天过敏引发的?要是还不舒服,就让时沐再带你去看看。”聂雪给司舟夹了个蒸饺,“快坐下吃饭吧。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都做了一点。” 餐桌上只有聂雪,钟时沐和司舟三个人,钟均茂气得一大早就去cap基地巡查去了,不想看见钟时沐这个糟心的儿子。 药剂的副作用在司舟体内蠢蠢欲动,司舟胃口不大好,吃了两个蒸饺就咽不下了,但是把一大杯奶咖喝光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把奶咖喝光了。 “妈,我们吃完饭就回去了。”钟时沐余光瞥见司舟状态不是很好。 聂雪遗憾道:“你爸巡查去了,今晚不一定回来,不再住一天了?” “不了伯母,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昨天晚上就在给我打电话了。”司舟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样啊,那还是工作重要,以后有时间,随时跟时沐回来住。”聂雪拿出一张储蓄卡,推给司舟, “小简,这是两百万,你公司的运转不是出了点问题,这是伯母该帮你的。要是不够你只管给伯母打电话,你是我们钟家的儿媳,又对时沐这么照顾,我跟时沐的爸爸自然是能帮多少帮多少。” 司舟真挚的感激:“谢谢伯母。” 钟时沐难得在司舟脸上看到了真诚:“妈,那我们先走了。” 钟时沐开车跟司舟回别墅,司舟手里攥着那张储蓄卡出神,有了钱,他就有希望买断实验药品,争取时间把云朵救出来。 “你那栋别墅,少说也得四五百万吧,你连二百万都拿不出?” 司舟惫懒道:“那不是我名下的财产,算是职工宿舍。” 钟时沐吃了一惊,精联的高管宿舍都是二层别野?要是论品级,他可是比司舟还要高上半级,可他当指挥官的时候,住的还是集体宿舍。 看看人家精联,直接给分会长一栋别墅,果真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 司舟兀的笑了一声:“心里不平衡了?跟你爸建议啊,上校往上的品级,一人一栋别野。” “我爸才不会搞这些等级差别,就算是我爸,回了基地也是住集体宿舍,睡板床,不过就是没人敢跟他同屋,他一个人霸占四张床而已。”钟时沐在这一点上很佩服钟均茂。 钟均茂始终坚信人只有在物质不够舒服的时候,才知道上进。 钟时沐自身也不认为军衔等级越高,就应该越奢靡。军人的品性与自律不应该用物质磨损掉,军阶越高代表能力越强,责任越大,而不是奢侈。 理论上是这样……但钟时沐看到人家的会长宿舍…… 他不眼红。 钟时沐站在司舟的二层别野前,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眼红。 一点也不。 “多谢了。”司舟从钟时沐手里拿回自己的车钥匙,跟钟时沐say拜拜。 钟时沐亦步亦趋的跟在司舟身后,跟只甩不掉的大狗狗。 司舟抱胸回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钟时沐拍拍口袋:“两手空空,身无分文,你让我去哪。” 司舟猛地想起钟时沐在餐桌上的话:“你不会真要我养你吧?” 司舟指了指自己那张脸:“你看我长得像个菩萨吗?能有那么好心?” 确实不像,钟时沐心想。 司舟嗤了一声,转身开门,钥匙插了两次,都没插到锁眼里。司舟眼前一黑,扶着门撑住身体。 腺体上好似燃了一团火,灼的他疼痛难忍。 司舟调整着呼吸,灼痛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往四肢百骸蔓延,浑身上下像是有细针密密麻麻的穿刺在神经末梢。 刚开始司舟还能扶着门站立,没过一会,司舟弯下腰,手掌贴着门面滑下,缓缓跪下身,将身体蜷缩成虾米似的一团,忍耐药剂带来的副作用。 “给我钥匙。”钟时沐是现在唯一能开门带他回屋的人。 不让钟时沐开门,他今晚上怕是要在外面吹一晚上冷风,路过的人还要围观一眼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打滚。 但只要开了门,无异于默认钟时沐进家门,想要再把人赶出去可不好办了。 司舟突然陷入两难境地。 钟时沐坐在司舟家门口的小台阶上:“不进门也没事儿,我在你门口坐会儿,还能给你打个救护车。” 司舟突然低笑了一声:“你怕我会死。” 钟时沐没说话,他的确是担心这个疯子晕死在家门口没人管,腺体损伤严重会死人。 司舟闭了闭眼,几分钟的功夫,司舟脸上的汗就在地上砸出一小滩水渍,脊背因疼痛战栗颤抖。 余光里又瞥见陪着他的钟时沐。 但他清楚的知道,钟时沐会留在这陪他不是因为他是司舟,而是钟时沐人好。 就算今天跪在地上起不来的不是他司舟,不是战友兄弟,只是个陌生人,钟时沐都不会丢下不管。 钟时沐的好是从本性上的好,司舟从不否认这一点。 可就这么个胸带小红花,三观正的能去乐山当大佛的人,非要跟他这种手段卑鄙、背叛兄弟的畜生厮混在一起,司舟很想笑,这究竟是什么缘分。 或许是早晨那杯热拿铁暖了司舟,他鬼使神差的把钥匙放进了钟时沐手里:“进屋。” 钟时沐打开门,要抱司舟进去,司舟推开了钟时沐要公主抱的手,他好歹是个alpha,很抵触让另一个大男人搂住膝窝打横抱起来。 遖凤独家 钟时沐理解这种自尊,便跟打野战的时候一样,把司舟的一根胳膊架在肩上,用身体支撑着他行走。 钟时沐的目光无意间落上司舟的脸,司舟惯会伪装,折断手腕也能绽出笑容,但现在他一点也笑不出,面具在极度的疼痛下被撕碎,脸色上只有苦色。 性别转换的代价就是会产生肉体疼痛,能够达到生理疼痛十二级,钟时沐觉得除了疯子,没有哪个alpha会给自己注射性别转换剂。 这对司舟来说是第二次了。他头次跟聂雪见面,也给自己注射了性别转换剂。 钟时沐真的想不明白,是什么让司舟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虐,分明尝过一次转换剂的苦头,还能毫不犹豫的往腺体里注射两倍的量。 钟时沐:“一两百万而已,你的公司已经开始盈利,过个两三年,你还愁赚不到二百万。” 生理泪让司舟眼尾泛红,看起来像玻璃一样脆弱易碎:“可是云朵等不了两三年。” 司舟嗤了一声,钟时沐这种好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当然不知道他们这种人是怎么活的:“你觉得我痛么,云朵承受的痛苦,比我多的多。” 司舟跌跌撞撞的一个人进房间,反锁了门独自忍受。 钟时沐深长的注视着司舟的房门,站了很久,他从没见过司舟这种眼神,会让人心里跟着疼。 司舟这个人向来冷漠寡情,钟时沐想起宁水分部因他解散,腺体样本因他被毁,这么多年的战友情他眼也不眨的背叛,还恨得牙根痒痒。 但他说云朵的时候不一样。 云朵两个字,承载了他所有小心翼翼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司舟也觉得背叛兄弟不对,但为了云朵,他不在乎对不对 ps:两更合并,因为上周删除了一章,导致序列号和章节号对不上,搞得有点别扭,这样就又统一了 还有,一则好消息,不出意外,下周开始四更 最后,大家周末愉快哦,下个周末见! 第29章 脑子进水 这一次的副作用比上一回更加凶猛,司舟缩着身子在地上,隐约想起他还是个omega的时候,跟云朵手牵手跟着父母身边,谁见了都要弯下身逗一逗这对瓷娃娃似的小孩。 那时候父亲是家里唯一的alpha,他望着父亲的背影,感觉好高大。 好多人都可惜他没生成个alpha,每到这时候父亲就会一只手把他抱起来,亲一口他团团的小脸,说:“我就喜欢omega,看我儿子长得多漂亮。” 司舟轻轻笑了笑,虚空的伸出手,想去摸一摸父亲硬硬的青色胡茬。 梦里的画面一闪,就到了精英联盟的密闭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很刺鼻的药水味,摆放着各种他没见过的实验器材,还有三四个玻璃橱柜,里面封存的是omega的肉体标本。 那些被做成标本的omega脸色雪白,嘴唇青紫,看起来像是死去了,可心脏却还在隐隐的跳动。 他跟妹妹一起关在玻璃橱柜,抱在一起发抖。 然后他看到父亲和母亲被高金岩用铁链从实验室拖了出来,两个人都赤条条的不着寸缕,没有任何尊严。 母亲抱着身子蹲在地上痛哭,父亲俯身想要抱住母亲,却被高金岩抓着铁链拖开,在父亲的腺体上注入了一剂浅蓝色的药剂。 而后父亲便开始抽搐,青筋暴起,脸色通红,还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父亲一直歪着头看向他和妹妹,他和妹妹紧紧抱在一起,吓的忘了哭。 高金岩饶有兴趣的踢了踢父亲,紧接着在母亲的腺体也注入了药剂,可母亲是个omega,身体承受能力弱,很快就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 父亲注视着死去的母亲,眼角落下眼泪,是蓝色的眼泪,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蓝色的眼泪,而后父亲彻底变成了怪物。 药剂催化了腺体异变,他们将失去自由,失去尊严,失去理智和情感,成为只具有攻击性的怪物。 “父亲……”司舟用力皱紧了眉,在梦中用力的向父亲伸出手,想要把他从异变的边缘拉回来,“父亲!” 司舟惊醒过来,惊魂甫定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摸了一手的泪和汗。 司舟阖目平息了一口,心脏隐隐的发痛,他不想再做这种梦了。 过了许久,司舟撑着地面站起身,他屋里没有浴室,他要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打开卧室的门,司舟就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睡着了的钟时沐。 他还真的在客厅陪了他一天一夜,司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父亲去世后,他早就习惯任何时候都一个人撑过去。 钟时沐听见声音便睁开眼:“你醒了?身体没事?” “没事。”司舟表情寡淡的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 钟时沐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他,司舟脸上挂着水滴回头:“你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 钟时沐哼了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司舟用毛巾擦了把脸:“不是我让你守着的。” 钟时沐让司舟气了个愣怔,当即不打算走了,倚在门框上:“我没地方住,裤兜比脸还干净,酒吧都住不起了。” “所以?”司舟抱胸,好整以暇的看他。 论耍赖,钟时沐也不差:“所以我决定住这儿,你这么大个屋子,分我一间怎么了。” 轮到司舟气了个愣怔:“我屋子大就该分你?” 钟时沐不跟他废话,打算收拾一下落脚。 司舟这屋子前前后后他也来了好几回,当初他翻找腺体样本的时候,就把司舟屋子里的布局都摸清了,轻车熟路的从橱子里找到了被褥。 钟时沐挺大个人,抱着被褥就不撒手,直接往房间里走。 “钟时沐!”司舟抓住他衣裳,把人扯回来,“别住我隔壁,我看见你心烦。” “那我住哪?” “你不会滚楼上去么。”话一出口,司舟就愣了,他怎么就这么把钟时沐留下了,他脑子进水了吧。 司舟还没来得及反悔,钟时沐答应道:“也行,我还不想整天看见你。” 钟时沐笑了声,得逞的哼着小曲,抱着被子上楼,想到司舟刚才吃了粑的表情,哼的越发欢快。 司舟抬头看见钟时沐唱的快跳起来的庞大身躯,忍无可忍冲着楼上喊:“不准一边唱歌一边扭屁股!” 作者有话说: 先跟大家个滑跪,这周没法四更了,推迟到下周。 这周我家的布局做了大调整,一直在收拾屋子,我又赶上每月的尴尬期,不知道为什么,每月这几天都会头疼(?﹏?) 。 最最后,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大家,我以后不会提前说了,提前说容易打脸(哭),但明天会更,保证每周至少两更 第30章 有便宜不占 他扭了吗? 钟时沐趴在二楼的护栏往下看:“喂!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扭了!你盯我屁股看。” “谁愿意盯你看,你觉得自己很骚?”司舟扭头回了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工作。 钟时沐挑了一间朝阳的房间,把被单铺平整,躺到太阳窝里晒太阳。 两人在一间房子的两个楼层,谁也不理谁的闷了一天,到了傍晚各自定了个外卖。 钟时沐盯着即将清零的手机余额长叹,谁能想到,他,钟时沐,一个传闻中腰缠万贯、呼风唤雨的富二代,整天过着寄人篱下的穷苦生活。 还有什么办法能赚点钱,总不能真向人家司舟伸手。钟时沐捏了捏山根,接了外卖小哥的电话,慢吞吞的起身去拿外卖。 与此同时,楼下的司舟也听到了门铃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到了门口。 司舟看见钟时沐,就跟同极相斥一样,隔着两米停住步子不走了,钟时沐只好任劳任怨的开门拿了两份外卖,顺便跟外卖小哥道了句谢。 钟时沐手里拎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外卖包装袋:“你也喜欢吃这家的麻辣烫?” “还行。”司舟对吃的没有太挑剔的要求,主要是觉得麻辣烫有菜有肉有主食,可以只挑喜欢的菜品,还能自己搭配营养比例。 至于他点的是哪一家的,他没留意,试过一次感觉味道不错之后,他就一直在这家点,基本都是重复“再来一单”的操作。 “这家新出的藤椒口味挺好吃的,你可以试试。”钟时沐把两份麻辣烫放在餐桌,去厨房拿碗筷。 司舟随便拿了一份,转身回屋里,钟时沐的大手托着两个小碗喊他:“哎,你不在餐桌吃饭?” “不习惯。”司舟拎着外卖回屋,坐到电脑跟前,打算边吃边工作,拆开外卖包装,才发现汤的颜色有点不对劲,他每次都是点的番茄底,怎么这次是青绿色的。 司舟看了一眼外卖单,才发现他随手拿了一份,拿错了,这是钟时沐的。 司舟拎着拿错的外卖找钟时沐换,钟时沐已经正儿八经在餐厅就坐开吃了,还给自己架了个手机支架,放着一部十几年前的电视剧。 这部剧钟时沐很喜欢,隔一段时间就要看一次,看得倒背如流,吃饭的时候还是会打开,就是格外下饭。 司舟发现钟时沐是会“钟爱”某一样东西的人,不感兴趣的,他基本碰都不碰,但喜欢的东西他就会持久的喜欢,把这样东西融进生活,比如机械,比如这部剧。 还挺长情的。但这也掩盖不了他臭不要脸的事实。 司舟盯着钟时沐把他点的蛋饺、鸡胸肉一口口的下肚,吃的不亦乐乎。 再看看钟时沐都点了些什么:粉丝,泡成一坨的粉丝,白菜,煮的稀烂的白菜。 司舟用筷子把成坨的粉丝挑开,就算是吃泡成一坨的粉丝,他也不可能再吃钟时沐吃过的东西了。 司舟认命的吃了钟时沐这份粉丝盛宴。吃到最后,司舟才在一大坨粉丝和几片白菜里找到两片龙利鱼。 司舟拎着吃完的盒子出门,钟时沐也刚吃完,问司舟:“新口味怎么样?” “口味是很好,就是粉丝太多。”司舟重重把餐盒放在钟臭不要脸眼前。 钟时沐耸耸肩:“没法子,穷啊。” “那就麻烦你下次提醒我一下。” “你自己看都不看就拿走了,怪我?”钟时沐理直气壮,“你这么有钱,吃你点怎么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司舟笑了一下。 这个钟时沐跟谁都挺客气的,怎么就独独跟他过不去。 钟时沐对上司舟的眼,凉飕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觉告诉他,这条毒蛇要咬人。 他坐在椅子上,司舟站在他身后,这个位置太容易被扑食。 钟时沐快速认清形势,机警的从椅子上弹起,但司舟显然不会损失自己的位置优势,滑步上前,曲肘在钟时沐肩膀撞了一下,钟时沐一下跌坐回椅子,椅腿在地面划出一道摩擦响。 钟时沐只觉得腰上一松,双手让人反擒在椅子后头,用皮带捆了个结实。 司舟站在钟时沐身后,微微俯下身:“我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不等钟时沐说话,司舟的手抚上了他的嘴,没用力,很轻,指腹在他嘴唇上打了个圈,顺势下滑,落在了钟时沐的喉结上。 司舟的指腹上有薄茧,摩挲在喉结上触感很撩/骚。 他身上的味儿本来就很撩/骚。钟时沐从来没见过一个alpha,身上一股浸了红酒的小苍兰味道,闻着就让人头脑不清。 钟时沐甚至觉得,司舟作为alpha的信息素,比omega更有吸引力。 上头,钟时沐让他挑弄的从喉唇麻到脚底。但与此同时,耻辱感也随之而来,钟时沐不太喜欢这种捉弄方式。 “先天条件这么好,我摸两下怎么了。占便宜谁不会。”司舟逗了两下,兴趣缺缺的提醒道,“下次再故意挑衅,我就把你扒光。” 司舟看了眼桌上的碗筷和外卖盒:“把桌子收拾好,地拖一拖,以后记得每天打扫,保洁阿姨的钱我就省了。” 钟时沐:“?” “我还把你当祖宗供着?瞪我干什么,我眼睛比你大。”司舟凑近了一点,显摆了一把自己的大眼。 钟时沐要死不活的拖着长音:“眼睛大容易长鱼尾纹,还容易出眼……啊!”袋字刚发了一半的音,司舟一脚把钟时沐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不会说话就从我家滚出去。” “就不。”他就是想看看司舟到底想干什么,司舟分明不是骨子里的坏人,背叛组织,销毁腺体样本,又为了两百万不惜给自己注射性别转换剂,就仅仅是为了给妹妹筹钱治病? 要说没古怪,打死他都不信。 司舟懒得理他,一个人回屋,钟时沐挣了挣被捆的结实的手腕:“喂,你给我解开!” 司舟抱胸回头:“反擒拿你不是挺在行的,自己想办法。” 司舟关上房门,捏着眉心靠在椅子上,他居然头脑一热就把钟时沐这个家伙弄进了家里,一想到以后要跟钟时沐住一起,司舟就头疼。 钟时沐在客厅蛄蛹半天,总算解开了皮带,钟时沐活动着僵麻的手腕,让司舟绑起来占了便宜,说出去真够丢人的。 钟时沐有种这一局输了司舟的感觉,不爽。 alpha的胜负欲莫名其妙的就窜上心头。 下一局,他肯定不能输给了司舟。 作者有话说: 报告!即将开启同居生活!! 钟时沐(撸袖子)胜负欲爆棚:我各方面都得胜过他! 司舟头疼:到处跟我比,烦死了那个傻大个 第31章 同居第一天 清晨六点,市中心的自鸣钟沉缓敲响,唤醒城市里尚且睡眼朦胧的人们。 “当——当——” 第六声钟鸣落下,司舟跟钟时沐几乎同时睁开眼,翻身起床。 司舟推开房门,震惊在房门口。 他的客厅有点不对劲。 具体形容就是多了一些东西。 黑皮沙发上多了个沙发套,暖色鹅绒黄,跟他屋子的整体色调有点不搭。 桌面上多了一个杯子,衣架上多了几件衣服,玄关处多了几双比他大一号的鞋子,还有剃须刀、发蜡、雨伞、充电器,男人标配的一大串钥匙。 只是些小物件,但客厅看起来好像拥挤了一些。 司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钟时沐这是……连夜回家打包了东西,打算在他家常住吗? 钟时沐打着哈欠靠在扶手上跟司舟打招呼:“早上好。起这么早,你不是八点才上班吗?” 司舟心想,管的真宽。 钟时沐顿悟道:“起床放水?” 司舟:“……” 司舟真的觉得钟时沐庞大且吵闹。 司舟不理他,进洗手间放水,洗漱。 钟时沐耸了耸肩,伸着脖子喊:“以后就是舍友了,也不至于不理人吧喂!” 对方意料之中的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钟时沐返回楼上的洗手间洗漱,收拾好自己,换上晨跑服。 六点起床晨跑五公里,然后再吃早饭,这是钟时沐在部队养成的习惯。除非有特殊情况,他才会醒的晚一点,取消晨跑。 钟时沐收拾好自己,下楼,在楼梯上就看见了在玄关弯腰系鞋带的司舟。 钟时沐是有点吃惊的。司舟离开宁水分部有大半年了,据他所知,精英联盟没有组织晨跑的习惯。 他本以为司舟只是憋醒起来放水,没想到也是起床跑步。 哪怕离开了cap,司舟还跟他一样,保留着从前的生活习惯。 钟时沐心里突然让热水泼了一下,他从不相信司舟真能摇身一变,就改头换面成了另一个人。 他对司舟总有种不死心,他从心底里不信司舟对战友没感情,不信司舟没来由的背叛了他。 尤其他看到司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运动服的帽檐,盖到头上,遮住额头和一半的眼睛时,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司舟分明跟以前一样,总是喜欢把自己藏在兜帽底下。 钟时沐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他一方面对司舟的背叛有情绪,另一方面却又在不停的找借口,说服自己司舟还是从前的司舟。 或许是有苦衷,或许是司舟不善于表达解释,究竟是为什么,他不想看司舟敷衍的假笑,他只想要司舟一句坦诚的实话。 司舟感受到了目光,抬头,对上钟时沐,轻轻皱了皱眉,钟时沐身上那套运动服,跟他一模一样,同一个牌子,连颜色都一样,深灰色。 这城市就这么小么,撞衫跟玩儿似的。 他还以为这个牌子的运动服挺小众的。 “你也去跑步。”钟时沐在司舟的注视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跟司舟同款、只是大了一号的跑鞋。 “嗯。” 穿衣镜里挤进两个差不多的影子,像两只套娃。 钟时沐自然道:“at家的运动衣虽然小众,但很好穿,料子吸汗而且透气,跑鞋也设计的很合理,这是我买的第二双了。” 司舟不置可否,但好穿的品牌那么多,能不约而同选到同一家的同一款,多少带着点魔幻。 司舟一如往常的按照平时的路线晨跑,他喜欢跑跨江大桥,喜欢跑水边,虽然有很多上坡路,但他喜欢这种带着点挑战的地形。 钟时沐紧跟着司舟,突然就有点不服气跟在司舟后头,在部队里,明明他才是速跑第一,司舟也就是前三名而已。 钟时沐快跑了几步,领先到司舟身前。 或许是男人真的很容易激起胜负欲,司舟不甘落后的再次赶超,两个人就在互相赶超中完成了4.7公里,最后三百米,谁也不让谁的去抢第一。 晨练的人群齐刷刷的望着刚才飞过去的两个人影,这绝对是小公园里从没出现过的速度,扎着小辫的女孩拍了拍手,莫名的欢呼起来。 做引体向上的老大爷眼睛一亮,感觉好像被这两人带起的风抽了一下:“好久没见这么专业的短道赛手了。” 如果老大爷知道这两个短道赛手在此前已经完成了4.7公里的快跑,在最后仍然能有短道速跑的爆发力,一定会惊掉下巴。 被称为专业赛手的两个人在终点掐着丹田喘息。 司舟看了一眼表,比平时提前十分钟结束了晨跑,两个人平手,钟时沐到最后也没能跟司舟拉开距离。 司舟是个很难超越的对手,钟时沐一直承认这一点。论爆发力,司舟比不上他,但司舟耐力好,是特别好,在长跑里格外占优势。 钟时沐有点不服:“明天我肯定甩你一大截。” 司舟皮笑肉不笑的牵起个笑容:“你脑袋上有牛在飞。” 两个人谁也不服的背对着,做同一套拉伸运动,侧压腿时,钟时沐回头看向司舟的侧颜,司舟的速度、力量都没退步,这半年他真的坚持每天锻炼。 他很自律。这一点让钟时沐很有好感,钟时沐天生喜欢自律的人。 但没赢过司舟,钟时沐啧了一声,有点不甘心。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 司舟:“老板,两个包子,一个鸡蛋,一杯豆浆不加糖。” 钟时沐:“老板,四个包子,两个鸡蛋,一杯豆浆加糖。” 司舟:“?” 司舟抱着胳膊担忧道:“你以后不会真的打算在我家常住吧?” “那当然,昨天晚上我连夜回去收拾了东西,带了点必需品来,还给你带了个沙发套,我看那个颜色不错。”钟时沐脸上有点得意,“我摆了那么多东西,都没把你吵醒。” 司舟不理解的吸了一口豆浆,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啊。 钟时沐补充:“动作轻、快,是潜藏术的内容。想当年我的潜藏课成绩,也是第一名。” 第一,这个字眼对要强的人来说,多少有点硌耳。 司舟有点明白了,钟时沐不会还在跟他比吧?司舟友情提示:“我好像是狙击手。” 潜藏是狙击手的必修课。 其实潜藏所有兵种都学过,只是深度不同,在分支课程里,突击手会着重学习进攻与破军,而狙击手则侧重潜藏与守护。 司舟在分支课程里就是专业学潜藏的:“你那个第一,是突击兵里的第一吧。你要跟我比这个?” 司舟冲他笑了笑,要挑战他的专业吗? 挑战专业,他是不怕的。 钟时沐哑言,闷声吃饭,他忘了潜藏是狙击手的专业课。跟司舟说潜藏,多少有点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思。 钟时沐感觉自己的突破口不对,不应该从司舟擅长的方面跟他比较,钟时沐大口咀嚼着包子,有点郁闷的一口吞下一颗鸡蛋。 司舟:“……” 这个人不是吃饭也要跟他比吧? 一口吞鸡蛋,他的确是甘拜下风,他没这个嘴容量。 司舟有点好笑的抱着胳膊,精辟总结为两个字:“饭、桶。” 钟时沐:“……”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 怕大家忘了:钟时沐是突击手,司舟是狙击手,郁星光是侦察员,轮浩是医疗后勤队员 3号4号5号的稿子都存了定时了,不存在鸽更,是我把下周理所当然的想成申榜周期了,不多做解释了,再次给大家道歉,鞠躬。 开心看文 第32章 你是来报仇的吧 司舟起身结账,面无表情的通知钟时沐:“你的自己结。” 司舟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觉得自己能给钟时沐提供一个免费的住处,已经很有善心了,他对立地成佛不感兴趣。 钟时沐付了早饭钱,晃悠回家,琢磨着,怎么也得想办法搞点钱。 司舟回家洗了澡,换好衣服去上班,看时间还早,绕路去买金边蔷薇。 蔷薇奶奶的小院,半壁蔷薇都凋谢了,花这种东西,总是凋零的特别快,下一下雨,刮一刮风,就会扑簌簌的落一地。 金边蔷薇是很耐寒的品种,也没能抵挡住冬日的最后一次寒潮,半个月的功夫,爬满花枝的墙面就零落成枯藤残花。 司舟答应了云朵,会带着新的蔷薇去看她,他很怕自己会食言。 “好孩子,你在难过什么。”蔷薇奶奶裹着老大的风衣外套出来,“哦呦,这一次的寒潮居然这么冷。” “蔷薇。” 蔷薇奶奶坦然的笑道:“花期再长的蔷薇,也会凋谢的,不要为花瓣落入泥土而难过,每一朵花都有她的宿命。” 司舟固执的垂下眼睑:“可我想让我的蔷薇,永远都不凋零。” “我知道你很爱她。你跟我来。”蔷薇奶奶拉着司舟的手,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奶奶的手并不细嫩,甚至比他惯于拿枪的手还要粗糙,司舟惊诧与岁月对一个人的打磨,可以产生这么平滑的砂砾感。 “你看。”一进门司舟就闻到了馥郁的蔷薇香气,屋里长满了温室蔷薇,奶奶笑得很和善,也很满意自己的这份惊喜。 蔷薇奶奶用苍老的手掌捧上司舟的脸,心疼道:“不要难过了。蔷薇都好好的。” 司舟心里沉甸甸的,装满了温柔的善意。 蔷薇插进空了好几天的花瓶里,办公室又恢复了以往的气息。 司舟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独立包装的针管,刺入腺体,抽出两毫升腺体液,注入了花瓶的营养液。 虽然他的腺体还在恢复期,抽取腺体液会加重疼痛,但司舟不在乎,他答应云朵的,就一定会做到。 萧小妹抱着文件夹,站在玻璃门外羡慕的看向窗台的蔷薇花,会长对女朋友真好,如果有alpha愿意每个星期都用腺体液给她养花,她就立刻以身相许。 司舟回头看见了萧小妹,萧小妹才怔了一下,想起正事,敲门道:“会长,这两个月的人事调动都整理好了。” 司舟整理好领口,点头示意她进来。 萧小妹将文件夹递给司舟:“有两个辞职的保镖,还有休产假的omega,空出来好几个岗位。这个是准备发布的岗位招聘启示,您看看。” 司舟翻了翻:“行,先发布吧,一个月后统一面试。” 萧小妹试探问道:“会长,真的不能让钟哥继续回来工作了么。” 他们真的很怀念钟时沐在的时候,不仅站在那养眼,人还特好。 但萧小妹看到司舟脸上的表情不大高兴,尽管司舟语气依旧平和:“他是自己辞职,不是我辞退的。他回不回来,我做不了主。” 萧小妹点点头,不再多说话,会长好像不是很喜欢钟时沐。 不过想想也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处容不得两个帅哥,从一开始会长就跟钟时沐不大对付,不然也不会故意派他去宿舍楼站岗。 看来钟时沐是回不来了,萧小妹遗憾的去找闻杰难过了半天。 司舟转了转小指上的尾戒,笑想,钟时沐怎么这么大魅力啊,离职这么久还有迷妹念念不忘,怎么他就没发现钟时沐有什么好的。 把钟时沐返聘回来干什么,白天在工作地点气死他,晚上回家气死他,二十四小时在他眼前顶着那张谁也不服的脸晃来晃去。 司舟想想就觉得能少活好几年。 想到今晚回家还要面对那个游手好闲的庞然大物,司舟还觉得脑袋大。 司舟捏了捏山根,继续投入工作,一直到下班,去食堂打了两菜一米,吃完才开车回家。 至于钟时沐吃什么,不在他的操心范围之内,那么大个人,总不会饿死自己。 司舟回到小区时,暮色四合,天空只剩深色的蓝,冬天的太阳沉的格外快,一眨眼天就见黑了。 将黑未黑,一道明亮的火光格外显眼。 火势不算大,黑烟很浓。 司舟敏锐的闻到一股报废体汽油味,哪个傻逼在后院里修车,冬天后院的灌木草坪都很干燥,很容易引起火灾。 司舟多看了两眼,烟越来越大,烧毁公共区域得赔不少钱吧。 怎么连院墙都撞塌了,好惨。 有点不对劲。 自己家?他妈的钟时沐! 钟时沐顺了跟大管道进后院,撸着袖子,机枪扫射似的拿着手腕粗的管子往火里喷水。 司舟站在塌毁的院墙外,牙都快咬碎了。 他妈的…… 上了个班的功夫,钟时沐就把他家拆了。 司舟要打救火电话,钟时沐已经率先把火灭了,扔了水管在地上,掐腰道:“哎,别打了,麻烦人家消防队员干什么。” 司舟捏紧了拳头,琢磨着第一拳是打眼睛,还是抡脸。 小区的保安看见冒烟起火紧急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怎……这……” 钟时沐道:“不小心点着了,火不大,灭了。” 保安拿出手机来咔咔拍了几张照片:“请问谁是户主。” 司舟真的很不想承认。 保安左右看了看,钟时沐用下巴指了指司舟:“那个。” 保安道:“麻烦您跟我登个记,您家里我们无权管理,但是公共区域,要按照条例进行赔偿。” 司舟对钟时沐微笑了一下。 钟时沐假装没看见司舟想弄死他的眼神,心虚的进屋里打扫卫生。 但愿司舟赔偿完,回家看到他勤劳的背影,能消一消气。 钟时沐钻在车底下敲敲打打,时不时往门外看一下。 天都黑透了,司舟还没回来。做个赔偿而已,司舟已经去了两个小时了。 听见锁门声,钟时沐赶忙扛着拖把进屋,司舟明摆着是一肚子易爆气体,稍微碰一下就能炸。 钟时沐长眼色的一边拖地一边问:“赔了多少钱,怎么去了那么久。” 司舟一笑,准没好事:“赔了一万三千零二十五,也就是训了我半个小时,然后把我按在放映室里做了一个钟头安全知识教育。” 钟时沐很卖力的拖地。 司舟抱着胳膊在沙发上坐了会,往后靠了一下,啪的按响火机,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捏在两指间:“钟时沐,你是来报仇的吧。” 作者有话说: 司舟对云朵的感情,我想起了闺蜜的一句话, 她说,她妈妈是她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司舟对云朵,我也有这种感觉 第33章 你怎么不开灯?! “报仇我会跟你堂堂正正的决战。”钟时沐还不屑于搞这种小动作。 “那你这是……?”司舟擎等着他解释。 钟时沐说:“我找了个修车的活儿,那车手刹坏了,我本来想试试坏到什么程度,然后就撞你墙上了。那车质量不错,你的墙塌了,车就撞烂个灯,怪不得车主舍不得报废。” “我是打算一会儿给人家把车修好就给你补墙,没想到你院子里的草那么干,都是死草,电线擦了点火花就着了。” 司舟微笑,这么说是他院子里的草长得不行? 钟时沐吊儿郎当的拄着拖把:“我就是想找点活干,省的你说我游手好闲。” 司舟突然觉得钟时沐还挺了解他,就在下班之前,他还在心里骂过钟时沐游手好闲,但是…… 司舟真诚道:“你还不如游手好闲。” 游手好闲顶多就是碍眼,现在不仅碍眼,还得花钱。 钟时沐颇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架势:“你放心,墙和后院我肯定给你弄好。至于赔的钱,等我赚了钱还你。” “最好如此。”司舟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被保安带走劈头盖脸一顿教育的感觉不太好。 但大多数男人表达关心的话都很硬,钟时沐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抽根烟你也管。” 司舟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起身回屋。 走了一半又回头看钟时沐:“赔不起钱,就先多干点活,把屋里的垃圾清理干净,衣服洗了。对了,那件白羊毛衫不能用洗衣机洗,得手洗。” 钟时沐:“?” 司舟还真把他当男仆使唤了。 不就是干活洗衣服,钟时沐撸袖子开干,先在后院支了个灯,修了几个钟头,把人家的爱车收拾好了,明天再去把撞碎的车灯换了就行。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钟时沐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到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就着电视剧嗦了碗面条。 凌晨十二点,准时把洗衣机拖到司舟房间正上方,启动到最大开始洗衣服。 深夜里声音本来就比白天容易传播,尤其是通过地板传播的上层噪音。司舟在洗衣机的轰鸣中睁开疲惫的眼,麻木的打开房门。 钟时沐在客厅做前屈式拉伸运动,屁股翘的高高的,骚得不行。 司舟面无表情的抬脚踹了钟时沐的屁股。 钟时沐往前一个踉跄,揉着屁股:“这才凌晨十二点半,现在起床上班是不是太早了点?还是起来放水?” “你也知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司舟的头发不像白天那么整齐,睡得有点乱,有一撮呆毛从头顶翘起,脸上还带着一点枕头印,满脸都是被吵醒的不爽。 司舟带着起床气,抬起手臂侧指向楼梯一侧:“你,滚去睡觉。” 一抬胳膊,司舟身上的睡衣纱幔似的动了一下。 司舟的睡衣是春秋款长袖长裤,浅灰色的竹节棉布料,宽松柔软型的,垂感很好,就是有点透,能看到一束细腰在空空荡荡的宽松衣衫里。 钟时沐一下就懂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尤其是司舟体脂低显瘦,胯骨很明显,裤腰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钟时沐手指轻轻动了动,很有把司舟的裤子从胯骨上拽下来的冲动。 裤腰这么松垮,肯定一拽就会掉下去,露出好握的胯骨和两根笔直的腿。 长得真的很/色。 但是他不能去扯人家裤子,钟时沐收起那些羞耻的想法,这样做很不道德。 司舟当然不知道钟时沐脑子里在过什么电影,他只是很烦,脸上赤裸裸的写着很烦,重重的关上门继续睡觉。 钟时沐捉弄了司舟一把,心满意足,体谅司舟还要早起上班,没继续烦他睡觉,手动把衣服的泡沫冲洗干净,晾到阳台。 接近两点,钟时沐结束了所有劳动,枕着手躺在床上,琢磨明天怎么把墙补上,还要把草坪给司舟修一修,他去看过了,司舟的草坪是铺的,类似足球场那种草坪,重新买了铺上就行,不麻烦。 就是他又把楼上的厕所堵了……他不小心把卫生纸卷掉进厕所,正常情况下,卫生纸是能冲走的,但司舟的厕所,堵了。 钟时沐摸了摸下巴,感觉司舟这个别野也不怎么样,设施这么老旧,厕所连点卫生纸都冲不下去,院墙看起来不错,但其实墙里面是空心的,不然也不能车子一撞就塌。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这句话形容很合适。 这栋别墅没有外表那么华丽,司舟也没有他想象中过得那么好。 不过对司舟来说,这里大概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卧室跟洗手间能用就足够了,他不会把这里当成家。 钟时沐心脏突然有点酸,叹了口气。不过他自己也够倒霉的,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诸事不顺。 困意上来,钟时沐揉了揉眼睛,打算上个厕所睡觉,躺着还没觉得那么憋,走了几步路就觉得憋的不行,钟时沐还没进卫生间就把拉链解开了,方便迅速解决。 厕所没开灯,钟时沐推开门,马桶前头站着个人影。 钟时沐睡意顿时吓去了一半,操,人还是鬼啊? 钟时沐“叭”把厕所灯打开了,司舟眼睛让灯刺的睁不开,裤腰带还没提上,在心里骂了一句,电路怎么突然出毛病了,灯自己开了。 司舟一扭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钟时沐。 钟时沐表情有些抽搐,司舟怎么在厕所里啊?! 司舟也难以置信,他妈的!? 两个人神色急遽的变化着,面面相觑。 一秒。 两秒。 狭小的厕所里,气氛突然有点凝滞。 如果是平时,司舟可能不会太在意,他跟钟时沐又不是没互相见过。 但是今天他先被保安弄去教育了一顿防火知识,又三番两次被打断睡意。 起夜上个厕所,钟时沐还突然开灯,把他眼睛刺的很疼,积压的情绪一下子冲上头顶: “操!” 砰的一声撞击,钟时沐捂着一只眼倒退出了厕所。 “靠……” 司舟眯起眼:“你跟踪我到厕所偷窥。钟时沐,我今天忍你很多次了。” 钟时沐冤死了:“谁知道你在厕所里啊!你上厕所怎么不开灯不锁门啊!” “我不习惯开灯锁门!”司舟一直都是自己住,习惯了家里没人,也习惯摸黑上完之后,闭着眼回去倒头继续睡,谁能一下适应家里多了个跟他抢厕所的alpha?! 钟时沐冤大头:“那你怪我,我就是下来解手的。” 司舟不信的哂了一下:“你楼上没厕所?” “楼上堵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下楼上厕所啊。你那老旧的马桶,这屋子至少得二十年了!” 司舟嘴角抽了一下,精准的捕获了重点:“你又把厕所堵了?” “修!给你修!”钟时沐揉着眼睛,“没说不给你修。” 司舟不想再跟他废话,用肩膀撞开挡在门口的钟时沐:“起开!” 钟时沐对着厕所的镜子看眼睛打肿没:“真他妈的凶。” 但是……他好像真的把人惹烦了。 作者有话说: 同居嘛,都得磨合磨合哈哈哈 第34章 爽约 第二天晨起,司舟照常去跑步,就是背影很不好惹。 钟时沐头上顶着个怂,没敢再跟司舟竞速,他很怕司舟一回头,就把枪顶他脑门上,这种事司舟干得出来。 起床气真的很大啊,钟时沐闷闷的想,怎么办才好? 等他回过神来,司舟跑没影了,钟时沐吸了一口寒冬的冷气,司舟明摆着是故意甩他。 钟时沐独自跑完五公里回家,屋里只剩下司舟换下来的晨跑服。 到了晚上,钟时沐特地等着司舟回家。 “墙我修好了,草坪也预定了,过两天就能送来。” “嗯。”司舟应了一声就回屋去了,看不出是累了还是还在生气。 接下来几天司舟都没理他,回到家直接拎着电脑包进房间里,钟时沐根本没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凌晨一点,钟时沐睡了一觉醒来,往司舟房里望一眼,还亮着灯,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大概是到了年底,各项工作都要汇总,事儿格外多。 钟时沐跟他就像个拼租的舍友,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钟时沐零散的接一些修理的活儿,也能赚几个零花钱,用不着别人养。 腊月里的北风在窗外呼啸,台灯底下,钟时沐戴着单眼放大镜在修手表,挺大的一双手,拿起小螺丝来一点也不含糊。 “叮叮——” 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钟时沐还以为是他碰掉了什么部件,往地上去找,就听见司舟“嘶”的倒吸了口气,楼下一阵手忙脚乱。 “怎么了?”钟时沐扬声问了一句,没有回应。 钟时沐取下眼睛上的单眼放大镜,下楼去看,厕所亮着灯,里头水声很响。 钟时沐是不敢再随便开楼下的厕所门,敲了敲门:“怎么回事啊。” 司舟嘎达把门锁打开,钟时沐得了准许才推开门,就见地上掉了个金属水阀头,失去水阀的管道正在往外喷水,司舟身上的竹节棉睡衣湿了大半,贴在皮肤上,露出肌肤的肉/色。 “拧了一下就掉了。”司舟一只手按着喷水口,试图用手掌把乱喷的管子堵住,显然有点徒劳无功,头发让水呲了个半湿,脸上也挂满了水珠。 看起来挺狼狈的,钟时沐莫名笑了一下,但是比打人的时候可爱,无助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无辜。 钟时沐扭头走了,司舟朝着他背影低骂了一句混蛋,需要帮忙的时候屁用没有。 司舟刚在心里把人骂完,钟时沐穿着套袖围裙,拿着扳钳回来了。 钟时沐把拖鞋脱在了门口,光着脚进湿哒哒的洗手间:“你起开,我弄。” “水很大,会往外喷。” “没事,你躲开。” 司舟趿着完全泡湿的拖鞋往后退了两步,鞋底发出泡满水的吱呀,钟时沐莫名被这个声音逗的有点想笑。 司舟的手按在水管上,还能阻挡一点水势,手一拿开,水阀口跟花洒似的往外喷。 钟时沐迎着飞溅的水捡起地上的水阀头看了看,往掉了的水阀头上裹了一个塑料袋,重新安回阀口处,用扳钳拧。 司舟:“我试过了,拧不上,好像掉了个零件。” 要是能拧回去,他早就自己拧回去了,用得着钟时沐。 “那是你不会拧。”钟时沐用扳钳拧了两下,水还是往外喷,钟时沐的围裙发挥了大作用,水流飞撞到围裙上就会弹回地面,或者汇聚成一小股滑落下去。 司舟湿漉漉的站在一边,比起钟时沐的游刃有余,他看起来更狼狈了。 钟时沐一只手在阀口上缠了又一圈塑料袋,另一只手继续拧了几下,水花乱飞的阀口安静下来。 钟时沐的动作就是正常速度,没有慌张或者加速,但有条不紊的,又让人觉得他动作很快,几下就修理好了水管。 钟时沐又加固了几下:“行了。” “这就好了?” “嗯,”钟时沐把围裙脱下来,“以后不是必须关阀,别动它就行了。你大晚上动阀门干什么?” “洗脸池的水龙头水流很小,我以为是阀门开的不够大,就拧了一下。” “我给看看。”钟时沐拆开检查了一下洗脸池的水龙头,“你这是铁锈把出水口堵了,不是阀门的问题。” 钟时沐到他的工具包里拿了几样工具,通了通水龙头里的铁锈:“现在出水正常了。不是我说,你这屋子设施真不大行,看起来也不是老房子,怎么东西这么旧。” “老别墅区翻新的屋子。” “难怪,光装修了外头,内里的硬件设施一点没换,面子工程?你那领导也不怎么地道,按说应该拆了全换新的。” 司舟笑了笑:“住人家的房子哪那么多毛病。” “行,以后有问题再说,我就在楼上,你喊我一声不就行了,用得着弄成这样。”钟时沐看他弄得一身凉水,湿哒哒的。 司舟好像有点明白了闻杰萧小妹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钟时沐。 “你还挺会修的。” 钟时沐最得意的就是这点手艺,也没什么好谦虚的:“那是,小时候净在家里拆东西了,气得我爸没辙。” “谢谢你。” “用不着这么客气。” 司舟径自回屋里换干爽的衣服。 说实在的,钟时沐不喜欢这种互不干扰的同居关系,在他的观念里,人就是要交流的,不管是通过吵架,斗嘴,还是平和的方式。 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跟两个陌生人一样,很别扭。 “司舟。”钟时沐叫住了他,“要不你明天下午回家吃,我去买点菜,前两天给你找了不少麻烦,还让你被人弄去批了一顿。” “墙和草地都是你自己修的,我也没麻烦什么。” “那就当是一块吃顿饭。” “你做我就回来吃。” 两个人之间的薄冰让一个水阀悄无声息的打碎了。晨跑的时候,司舟也没有再甩掉钟时沐,继续跟钟时沐竞技着速度游戏。 钟时沐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两点多就去超市买菜和肉,顺带买了一瓶红酒。 五点半,钟时沐做好了三菜一汤,等着司舟下班回来。 等了半个小时,司舟还没回来。 是去看他妹妹了吗?每个周五司舟都会去看他妹妹,但今天是周一。 钟时沐给司舟发了条微信。 stone:[在加班吗?] 没有回复。钟时沐在餐桌前打了一局游戏,等到八点,司舟还没回来。 钟时沐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只是响铃,没有接通。 一直到十点,司舟还没回来。 司舟正常下班时间是五点,再怎么加班,十点钟也该回来了。 钟时沐又拨了司舟的电话,还是只响铃,没人接。 ** 小区门口,司舟跌跌撞撞往回家里走,胃里翻江倒海,喘气鼻子里都是一股酒味。 手机响了,司舟掏了几下,拿出来的时候,响铃已经结束了。 司舟对着黑屏的手机看了一眼,脚下踩到块石头,一个踉跄往前栽了两步,没倒,扶着电线杆,闭眼咽下喉咙里翻上来的异物感。 闻杰慌里慌张的跑上去扶司舟:“哎!小心点啊!喝了那么多酒,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万一摔路边了怎么办。” 闻杰架着司舟,指了指前头的房子:“会长,你家是住那栋来着吧?到了晚上有点认不出来了。” 司舟醉眼朦胧的抬眼,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吗?”闻杰挠头,他怎么记得就是那个。 “不是……我家,没有灯。” 闻杰想了想也对,司舟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怎么会有灯呢。 但走到近处,闻杰看了看门牌号:“会长,就是这个,你家真的有灯,不会是进贼了吧?” 司舟喘出一口酒气,慢半拍的抬头,还真是他家的门牌号。 可他家怎么会有灯呢,他家里除了他,连人都没有…… 别人家都有人,有爸妈,有妻儿,有饭菜香,他下班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看到人家家里,都亮着暖黄色的灯。 只有他家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房子越大,家里越空,推开门空气都是冷的。 他一点都不喜欢大房子,一点都不。 但是他家什么时候有灯了?司舟百思不得其解。 是爸妈带着妹妹回来了么? 司舟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里暖黄的灯光,是爸妈带着妹妹回来了。 司舟突然笑了一下,几个踉跄过去,身子倚在门上找钥匙,门倏地开了,司舟扑了个空跪摔到地上。 “爸……” 司舟迫切的在屋里寻找。 “会长你小心啊!”闻杰忙去搀司舟,司舟比他高大很多,喝醉之后人又格外的沉,闻杰拉了几下都没把司舟拉起来,但是感觉头顶有个大影子。 闻杰缓缓抬头,看见了钟时沐,“钟钟、钟哥?!” 闻杰的脑瓜一下宕机不够使了。钟时沐不是辞职了吗?怎么金屋藏娇在会长家里啊! 钟时沐看了眼地上醉的不省人事司舟,皱眉:“怎么回事。” 闻杰脑袋空空,完全是下意识回答:“他喝多了……” 钟时沐说:“我扶他,你回去吧。” 闻杰点了点头,在震惊中走了。 钟时沐拖着司舟进屋,司舟抓着钟时沐的手臂,抬眼,仔细辨认了一下,不是爸,是钟时沐。 司舟揉了一下脑袋,他想起来了,钟时沐住在他家。 不是爸妈回来了。 钟时沐闻见他身上一股酒味,皱眉:“你去酒吧了?” h 司舟脑袋里昏昏沉沉,还不等说话,胃里就一阵翻腾,闭上眼使劲吞了吞喉头的难受。 “你在酒吧喝的烂醉。”钟时沐眉头皱成山字,他是见过司舟在喝下一杯烈酒,走路微晃的,抽烟喝酒逛酒吧,司舟根本就不记得跟他约好了回家吃饭。 只有他跟个傻子似的两点多就颠颠跑到超市买好所有食材,买了红酒,等他到现在。 然后司舟放了他鸽子。 热情被辜负的感觉很差劲,当初被司舟背叛的感觉又浮上心头,钟时沐抓着司舟的手腕,低沉的质问:“耍我很好玩吗。” 司舟的手腕让他攥的很疼:“你发什么神经,这只手腕你掰断一次了,再掰一次才高兴?又不是我让你来住,嫌我,别在我家住,滚啊。” 司舟抽回自己手腕,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在亮灯的客厅,看到了一桌饭菜。 风味茄子,辣子鱼,豆腐青菜汤,还有他最喜欢吃的油焖大虾……居然还有一瓶红酒。 全都没有动过。 司舟晃神,钟时沐在等他吃饭吗? 他答应了要跟钟时沐一起吃晚饭来着吗? 司舟迟钝的想起。 打开手机屏幕,司舟才看到钟时沐给他发的信息,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我……” 钟时沐没给司舟解释的机会,把几盘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不虐,下章和好!但下章不一定什么时候更,有可能这周末,也有可能下周四,不确定,看情况 钟时沐是我的理想型,啧~ 第35章 醉酒 司舟对着桌上只剩菜油的空盘,怔了好几秒。 虽然钟时沐没说什么责骂的话,但他浑身的气场都在说,他很生气。 任谁欢欢喜喜做了一桌菜,结果却被爽约,都会生气的吧? “谁说我耍你了,”司舟吞下一口反上鼻腔的酒气,“我只喝了酒,没吃饭。” 钟时沐冷漠的看着他,狡辩。在酒吧喝成这样,还找理由狡辩。 “不就是回来的晚了点,现在吃也来得及……”司舟打了个趔趄,弯下腰去捡垃圾桶里的虾。 钟时沐一把抓住司舟的手腕,简直不知道这个人要唱哪出:“你干嘛。” 司舟脑子里一团浆,晕晕乎乎说:“吃饭……” 这个人是不是醉的分不清碗和垃圾桶了吗? 钟时沐道:“你看清楚,这是垃圾桶。” “我知道……我以前也这么吃,可以吃,不会死人。”司舟又要去捡,钟时沐抓着司舟的手腕,将人推到了沙发上。 钟时沐问他:“什么叫你以前也这么吃?” 以前也从垃圾桶里捡着吃? 司舟不是让高金岩收养了吗,怎么还会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钟时沐胸腔里莫名绞了一下,他很难想象,司舟这么一个不肯低头服输的人,会从垃圾桶里抓东西吃。 太匪夷所思。 司舟站不稳当的退了几步,摔坐到沙发上,胃使劲晃荡了一把,难受的皱眉,反应迟钝的想着钟时沐的话,以前那是因为…… 司舟下压着唇线,不等回答,胃里难受的压制不住,迅速跑进厕所,趴在马桶上吐。 钟时沐沉着脸,本想给他个教训,不管他,让他去吐,抱着马桶睡一晚上,但司舟吐的声音太难受了,钟时沐到底没狠下心,还是去洗手间看了一眼。 司舟趴在马桶上,眼睛泛红,生理泪在眼眶里打转。 钟时沐按了冲水键,又觉得有点好笑,司舟没呕出什么东西,胃里是空的,他没撒谎,他还真是没吃什么东西。 这样干呕苦水,比直接吐出来难受的多。 钟时沐浸了一块冷帕子扔给司舟擦脸:“喝了多少。” 司舟喉咙呕有点哑:“二十多杯……” “二十多杯?!你也不怕酒精中毒。就算工作压力大,解压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去酒吧酗酒。” 司舟有点烦了,语气不善:“我没去酒吧!” 司舟用冷帕子擦了一把脸:“本来跟药商老板约的是后天,但后天他临时有事,就改了今天见面。没跟你说,忙忘了。” 钟时沐记得司舟有一个以“云简”身份的注册公司,据他了解,司舟这个公司一直在接触医药行业。 司舟是去跟药商谈生意了。 如果是应酬,钟时沐能理解,司舟在商界只能算是初出茅庐,那些老油子狗眼看人,瞧不起新人就猛灌酒。 司舟不像他,背靠着钟均茂和利泰,没人敢看轻,司舟这种二十出头,没有背景的人,在这一行里白手起家,很难做。 就算很难做,司舟也一直在做。司舟从来不会把努力挂在嘴上,但他做事一直很拼。 钟时沐心里软下来,被放鸽子的怨气莫名其妙就散没了。司舟忘了跟他的约定,他误会司舟去酒吧烂醉,两个人算扯平。 但司舟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到底是为什么……钟时沐百思不得其解。 司舟吐过之后,胃里空的难受,曲着一条长腿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饿了。” 钟时沐认命的把人架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温水:“先喝点水,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司舟捧着杯子点了点头,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 等到面条出锅,司舟早就睡熟了,从沙发掉到地上,手里抱着个杯子,水洒了一身。 钟时沐叹了口气,把司舟弄回屋里睡觉。 司舟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回到他八九岁的时候,跟几十个幼年alpha关在一起,高金岩高高在上的坐在指挥座,手指敲着桌面说,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强者。 几十个幼年alpha为了生存自相残杀,为了活着茹毛饮血,翻食垃圾,那时候的他蹲在垃圾桶前强迫自己吞咽变质的、根本吃不下的东西,抬起眼眸看高金岩,心里只有恨。 他们就像被高金岩驯养的畜生。 司舟被梦魇住,紧拧着眉,梦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吃的,就有坏熊在身后追他,扯他的衣裳,他狠狠反击了一拳,却让人很轻易的制住,撕了个精光…… “嘶……”司舟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在枕头旁边摸手机,没摸到,听见市中的自鸣钟打了八声。 八点钟了。 司舟猛地从床上坐起,他还要去上班,迟到了。 被子从身上滑下,露出他平滑紧致的胸背,清瘦的锁骨。 他没穿上衣……不,司舟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不是没穿上衣,是没穿衣服。 司舟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怎么会赤裸裸的在床上?! 头更疼了。 司舟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药商老板突然改了见面时间,他下班就直接去酒局了,那几个人来者不善的一直灌他酒,他喝得跌跌撞撞,翻江倒海,最后是闻杰开车送他回的家。 然后……他看见他客厅亮着灯,窗帘是暖黄色的,再然后,他就零零碎碎的凑不出完整画面。 只记得吐的很难受。 钟时沐敲了敲他的门,给他端了一杯淡黄色的蜂蜜水:“醒了?” “嗯……”司舟揉着头,“我怎么进屋的。” 钟时沐回答的流畅自然:“我抱你进来的。” 司舟:“?” 司舟:“你,抱我?” “对啊,总不能让你趴地上睡吧。” “那我的衣服……” “洗了,在阳台上晾着呢。”钟时沐给他指了指猎猎迎风的白衬衫。 司舟心烦意乱的皱着眉:“我是问谁脱的。” “我啊。” “你?!” “你醉的一滩烂泥,还能是自己脱的?”钟时沐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这屋里有别的人吗?不是他给抱回屋,脱了衣服,还能是鬼吗? 司舟揉了揉额,他梦里那个扯他衣裳的混蛋,不会就是钟时沐吧? 司舟重重扔了个枕头砸钟时沐头上:“你他妈变态。” “我靠……”钟时沐好冤屈,“你衣服都湿了,你穿湿衣服睡觉?!为了给你脱衣服,我鼻子都让你打肿了。” “那你脱我内裤,内裤也湿了?” “内裤倒是没湿,但内裤不是得天天换吗?”钟时沐觉得他做的没毛病,“我帮你把脏的脱了,没找到干净的在哪,就暂时让你这么睡了。” 司舟胸闷气短,气得想笑:“你他妈……” “你他妈开着灯脱的?”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 第36章 和好 钟时沐没应声,但司舟已然从钟时沐的表情上知道了答案。 钟时沐开着灯脱的,在明亮的光线条件下,把他正反面都一览无遗的看了个遍。 司舟眉角突突的跳:“滚出去。” 钟时沐麻溜的滚了。 司舟崩溃的起床找内裤,顺便换上新的衬衣西裤,衬衫的袖口没有扣,随意的外翻着,露出手腕的骨突。 司舟头疼欲裂,想抽根烟。打开抽屉,明显被人整理过了,他的烟盒按照从大到小,由浅及深的顺序排列着。 一看这人就有强迫症。 刚才钟时沐说,他没找到干净内裤,也就是说,这几个抽屉钟时沐都找过了? 司舟连开了几个抽屉,果然都整理过了,那钟时沐也看到他抽屉里的…… 司舟打开最下层的一格抽屉,里面的避孕套居然按照从薄到厚的顺序,整齐排列。 钟时沐不仅看见了,还看得很仔细,厚薄都区分清楚了。 司舟心情很复杂。 这几盒避孕套他买了很久了,几个月前他觉得一个人住的太没意思,就叫了一只小鸭子来玩玩。 那只小鸭子是大部分alpha都喜欢的类型,体型娇小,很会撒娇,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很会哭,跟他的信息素契合度也不错,有85%,操/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但最后也没发生什么。 他坐在床边抽了根烟,给了钱就让人走了。对着小鸭子的身体,他突然觉得,这么玩儿也没什么意思。 钟时沐看见这些,该不会觉得他是个作风混乱的人吧? 可是他也不能冲过去解释,这些东西只是买回来放着,他并没用过。 算了。司舟关上抽屉,也没再抽烟,喝掉了桌上的蜂蜜水。 钟时沐在客厅的沙发坐着,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等他,司舟到穿衣镜前把袖口整理好,打上领带。 钟时沐问:“你还去上班?我跟闻杰说你不舒服,给你请假了。” “躺久了头更疼,还不如找点事做。”更何况最近他真的挺忙的,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司舟套上西服,沉了沉,问道,“昨晚上很多事我不记得了,酒品没有很难看吧。” 钟时沐一时不知道他说的酒品,是指呕的两眼发红,还是要抓垃圾桶的虾往嘴里塞,但不论哪一件,司舟应该都不想表现出来。 “没有。只是抱着杯子从沙发滚下来,泼了一身水。” “那就好。”司舟取下衣架的羽绒服外套,到玄关处换好鞋,手放在门把上停了两秒,没有推开门。 门口放了一袋垃圾,从没封严的袋口能看到里面混杂在一起的饭菜。 司舟眉尖轻轻蹙动,脑子里冒出一点零星的记忆碎片:一桌饭菜,钟时沐黑着脸全部倒进垃圾桶。 他想起了,他本来约好跟钟时沐一起吃晚饭,但他忘的一干二净。 司舟揉了揉眉心,在门口站了好几秒,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开口,最终还是回身对钟时沐说:“我今晚想回家吃饭。” 空气变得寂静。 司舟在向他道歉吗?钟时沐难以置信的定在沙发。 虽然没说对不起,但钟时沐懂得alpha的表达方式,他们不会像omega一样粘人撒娇,一遍遍说我错了,他们更倾向于给彼此缓和的台阶。 真是很少见,钟时沐跟司舟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司舟低头。 钟时沐答应的很爽快:“行!” 司舟出门上班,钟时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卫生,继续发布维修帖子,承包各种修理业务。 到了下午,钟时沐跟昨天一样去超市买菜、做饭,摆好盘,把红酒提前倒进醒酒器里,等着司舟回家。 然而六点钟,司舟依然没回家。 冬天的白昼短的转瞬即逝,六点钟天已经黑了,再过十几分钟就能完全黑透,钟时沐空对着一桌饭菜,心情渐渐烦闷。 钟时沐打开手机看了几次,没有司舟的消息,拨司舟的电话也关机了。 等人是件心焦的事,音讯全无更是让人心烦。 又一次放他鸽子。钟时沐等到七点钟,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司舟如果有事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司舟却连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和沟通都没有。 钟时沐不等了,站起身,椅腿向后摩擦,烦躁的发出吱呀声。 一再爽约,失联找不到人,换到谁身上都会窝火。 这次就算司舟醉到睡厕所,他都不会管,钟时沐愤愤的想着,上楼去睡觉。 楼梯刚走到一半,门锁响了两下。 钟时沐顺着声音看去,司舟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进门,按开了玄关处的灯,淡黄色的柔光聚光灯似的从他头顶落下。 他看起来有点狼狈,只穿了西装,没套羽绒服,鼻梁连着两颊让冷风刺出一道红印,像是冻伤妆的腮红。 司舟抬头看见站在楼梯的钟时沐,脸上笑了一下。 只是稍微翘了一下嘴角,没有假笑那样标准,钟时沐的心脏处却让鼓锤猛地敲了一下。 “外套呢?”钟时沐明明记得早上司舟出门的时候,有穿外套。 “忘办公室了。”司舟把黑色塑料袋挂到厨房,“我买了几只大闸蟹,蒸一蒸吃。” “我去弄。”钟时沐自然的下楼去厨房蒸蟹,看到司舟在给手机充电,手机屏上赫然显示着赤色的0%。 “一直在忙?” “嗯。精联总部有个临时的线上会议,开的时间有点久,充电器还坏了,明天得去买根新的数据线。” “花那个钱干嘛,拿来我给修。” 司舟吃惊道:“这个你也会修?” “简单,把里面的线接上就行。” “明天给拿回来,数据线在电脑包里,也放办公室了。”司舟松开衬衫上面的纽扣,“蟹要蒸一会,我去冲个热水澡。” “好。” 司舟从他身边经过,带过一股凉气,钟时沐心想,这么冷的天,也能把外套也落在办公室。 但司舟从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啊。钟时沐冲洗着大闸蟹的外壳,脑中灵光一现。 司舟这是线上会议开的太久,手机又关机发不了信息,怕他等急了,会议一结束,就拿车钥匙急匆匆走人,外套都忘了穿吧。 钟时沐越想越觉得他猜的没错,司舟就是怕他等急了,才忘了穿外套,沾了一身凉气。 钟时沐心里蓦的痛快了,司舟不仅没想爽约,还一直惦记着回来吃饭,被司舟这种人记在心上,真的很有优越感啊。 钟时沐突然就不记得生气是什么东西,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蒸蟹都格外有动力,拿了块姜哼着调切姜末,兑海鲜蘸料。 司舟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家居服,打开洗手间的门就闻到清蒸大闸蟹的鲜香味,玻璃上氤氲了水汽,将灯光折射的格外温暖柔和。 客厅、餐厅、厨房处处灯光明亮,钟时沐从蒸汽如雾的厨房,端出色泽油红的大闸蟹,夸道:“你买的蟹不错。” 就在这一瞬间,司舟心里一块枯萎的地方,被温柔的填充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宝子忘掉高金岩是谁了,回忆一下: 高金岩,精联(司舟所在组织)的总会长,司舟的养父,最顶头的上司 第37章 真心话与大冒险 “吃饭。”钟时沐把冷掉的饭菜都热了一遍,桌上热气腾腾。 司舟跟钟时沐对面而坐,司舟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钟时沐穿着衬衫西裤,两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但或许是衣服色调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浅灰色系,在灯光下并不突兀,反倒契合。 钟时沐把醒好的红酒倒进司舟的高脚杯。 司舟手指托起酒杯,索然无趣:“就这么干喝?” “哪儿干喝了,不是有菜么?” 钟时沐觉得司舟眼神有点不对,只见司舟缓缓的勾起个微笑:“喝酒不玩点有什么意思。” “玩什么?” “酒桌游戏。” “我不太会玩那些。” “就玩个简单的。”司舟想了想,“真心话与大冒险。” 这个游戏在饭桌上很常见,一般都是好几个人一起玩,钟时沐道:“两个人怎么玩。”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玩法,可以猜拳或者用骰子。”司舟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骰盅,推给钟时沐一个,“这两个骰盅里各有两个骰子,谁点大算谁赢。但是我这儿的规矩是,输的人没有选择权,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都得听赢家的。” 钟时沐一听,这个游戏不难,大冒险无非就是给朋友打电话借钱、表白,或者表演节目,要说真心话,钟时沐更不担心,他没想到有什么实话不能说,倒是司舟不能说的实话更多一些吧。 两个男人吃饭,除了一起吹牛,高谈阔论,能有多少话说,玩点餐桌游戏解闷,是不错的选择。 钟时沐道:“行!” 骰盅一阵撞响,咣的敲定在桌面,第一局司舟11点,钟时沐8点。 司舟挑了挑眉:“我要听真心话。” 钟时沐输了,认栽道:“问吧。” 司舟提醒他:“必须是实话。” “行——” 司舟眯了眯眼,稍微往前倾了一下身子:“脱光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钟时沐耳后一热:“……” 那么多问题,为什么偏偏问这个。 钟时沐:“在想……你衣服的布料不错。” 司舟眯起眼睛。 钟时沐改口道:“在想你动来动去的,一点都不老实。” 司舟哂了一声,红酒顺着喉舌滑下:“就这样?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是山里的和尚。真心话就是要实话实说,请你遵守游戏规则。” 钟时沐:“……” 钟时沐:“你有腰窝,趴着很漂亮,屁股也很翘……” 司舟一口喝了半杯下去,钟时沐看他那杀人的眼神,忙道:“哎,玩游戏不带生气的。” “不生气,”司舟努力笑了一下,“看了几眼。” 钟时沐拒绝回答:“这是下一个问题。” 司舟率先摇了骰盅,给钟时沐递去个眼神,让他快点。 既然必须是说实话,钟时沐琢磨着一定要问问司舟为什么会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计划是很好,但一开盅,钟时沐又输了。 司舟还是那个问题:“看了几眼。” 钟时沐有点难以启齿:“反正好几眼……谁还数这个……” 司舟的脸色有点精彩。 钟时沐往上挽了挽袖子,下一把他必须赢,他非得让司舟也感受一下必须说实话的感觉。 第三局,司舟开了盅:“又赢了,赢的我都不想赢了。” 钟时沐嘶气,司舟这会儿的神情,就像瞄准猎物的黑曼巴蛇,凶狠里带着魅惑,吐出口烟雾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草……他现在怀疑司舟是不是在哪里当过大哥。 钟时沐不服道:“你那个盅是不是跟我不一样。” 不然他怎么能一次都不赢啊! 司舟大方的把他手里的盅推给钟时沐:“你觉得有猫腻,给你用这个。” 司舟有点想笑,骰盅肯定是没问题,随便钟时沐怎么检查都行。钟时沐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不会摇骰盅。 钟时沐跟司舟互换了骰盅,颇有破罐破摔的心:“刚才你赢了,你选。” “还是真心话。摸我了么。”司舟伸出食指,虚空的做了一个按嘴的手势,补充道,“我说的不是脱衣服时候的必要触碰,你懂我问的什么。” 钟时沐放弃挣扎:“戳了一下你的腰窝。” 钟时沐强调:“就一下!看到有陷进去的小窝,正常人都会想戳一下……喂,你说好不生气的。” 司舟微笑:“不生气。” 他妈的…… 司舟不生气的注视着钟·正常人·时沐,心想,今晚还不得玩死你。 不玩死他,这口气实在是有点不顺。 钟时沐让司舟激起了胜负欲,一直让司舟扒底裤,他还一个问题都没问题!钟时沐率先摇了盅,叮铃当啷一阵响,钟时沐落盅在桌,催促司舟:“到你了。” “我没什么想听的真心话了,下一局冒险吧。”司舟眯起眼睛,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酒的原因,钟时沐觉得他眼里氤氲着迷惑的酒气。 钟时沐:“怎么冒险。” 司舟说:“脱衣服。输一局,脱一件。” 钟时沐:“……你他妈……够野的。” 司舟耸了耸肩:“玩不起就继续真心话喽。” 这话实在太容易激起男人的自尊心了,钟时沐道:“谁玩不起。你别耍赖。” 司舟笑了笑:“我有什么好赖的,我都让你看光了,还怕看第二次,你别赖就行。” 钟时沐还就不信了,司舟就这么邪,局局都能赢。 司舟手指很长,很容易握住了骰盅,如果钟时沐知道,他曾经把酒吧里号称盅神的alpha玩的内裤都不剩,还有没有兴致跟他玩下去。 不出所料,司舟啧了一声:“那就,先脱衬衫。” 钟时沐犹豫了一下,难为情道:“我衬衫脱不下,我用了衬衫夹……” 司舟没用过衬衫夹这种稀奇东西:“衬衫夹是什么?” 钟时沐:“就是固定衬衣下摆,不让衬衣上窜的,得先脱裤子把衬衫夹松开,才能脱掉衬衣……” 这还不好办,司舟说:“那就先脱裤子。” 钟时沐:“……” 司舟看着钟时沐吃瘪的表情笑出声:“好好,先给你记着,等着最后一起算。” 钟时沐心里堵着一口气,终于赢了司舟一把,两眼放光:“你输了!” 钟时沐在真心话与大冒险里纠结,他很想知道司舟以前经历过什么,但现在他更想把司舟这个家伙脱光:“冒险,脱你的上衣。” 说了要玩,司舟就不怕输,站起身,利落的把竹节棉的上身睡衣脱下,扬手扔到了椅背上。 他的睡裤是垂感很好的布料,松紧腰挂在他的胯骨上,没了松垮的上衣,显得他腿越发的长。 司舟对钟时沐的学习能力还是很佩服,钟时沐这么快就掌握了一点窍门,游戏玩的越来越有意思,要是钟时沐一直是菜狗,司舟反倒觉得赢得没意思。 餐厅的吊灯正好悬挂在餐桌正上方,把两人划分为两方剑拔弩张的敌对对手,司舟输了一局,玩的格外兴起,偶然对上钟时沐的眸子,拉出电光火花,彼此看对方的衣服不顺眼。 但钟时沐毕竟是新手,下一局还是没能赢过司舟。 司舟暗示的看了眼他的裤子。 钟时沐把骰盅放下:“你出千。” “两个骰盅你都检查过,没有关窍。”司舟把两个盅一起推到钟时沐跟前,“你要是检查出问题,我的衣裳一件不留,自己脱光。” “那也不玩了……”钟时沐郁闷的坐下,再玩下去,内裤也得脱光。 “行——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给你留条内裤。”司舟缓缓的把红酒注进高脚杯,伸着两根长腿,靠着沙发坐在了白色绒毛地毯上,轻柔的晃着高脚杯。 红酒在他手里摇摆出小幅的弧度,司舟摆了个最得劲的姿势,饶有兴趣的喝了一口,有了钟时沐当下酒菜,酒的风味不止提升了一点。 “酒还是这么喝才有意思。”司舟眯眼等着钟时沐兑现输掉的大冒险,“脱吧。” 作者有话说: 司舟:哼,小样。 第38章 不吃亏的 钟时沐憋的一脸红。 司舟这副悠哉的模样简直就是把他当猴看。 钟时沐又问了一遍:“你那两个骰盅真的没问题?” “真没问题。”司舟拿在手里很轻易的把两个骰盅都摇出两个6,“是你不会摇。” 钟时沐立马明白了:“你是在报复我。” 报复他昨天把他脱了个精光,还戳他腰窝。 “话别说这么难听。”司舟仰头喝了一口红酒,笑了一声,“你看我一次,我看你一次,只是能算扯平,不然我多亏啊。我这人不吃亏的。” 钟时沐艰难的做着心理建设,让人这么盯着脱衣服,也太难为情。 “我这一杯都快喝完了,你连个扣子还没解开。要不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脱。”司舟眼神里颇有“你是不是玩不起”的意味。 钟时沐骑虎难下,但是让司舟帮他脱,未知的情况会更多,还不如自己来。 钟时沐心一横,把窗帘拉的严丝合缝,解开了纽扣。 丝滑的布料落下,露出一双长腿,还有套在腿上的衬衫夹。 一指宽的黑带子,贴合的穿在钟时沐劲肌肉坚硬的大腿上,钟时沐的身材太像广告上p出来的模特,把衬衫夹的风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司舟眯着眼嘶了口气:“这就是衬衫夹。” “嗯。” “好骚啊。”司舟的食指贴着钟时沐的皮肤,滑进衬衫夹里,轻轻后拉,把有弹性的衬衫夹皮筋似的拉出一个弧度,松手,啪,衬衫夹弹回了钟时沐的腿根。 钟时沐低头瞪他一眼:“你干嘛。” “玩玩。”司舟回答的很随意,喝了口红酒又补充,“正常人看到这种类似皮筋的东西,都想弹一下。” 钟时沐:“……” 他昨晚上就不该大发善心,把司舟这种毒蛇运回屋里睡觉。农夫与蛇的故事值得他读上一百遍。 “脱完了,爽了吗?”钟时沐问那条把他当下酒菜的毒蛇。 “爽。”司舟仰头把一杯红酒喝完,心里头爽的不得了,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 钟时沐郁闷的把自己衣服穿好,又把司舟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扔给他:“穿好。” 钟时沐倒了一杯红酒,跟司舟一起坐到地毯上,长条沙发的高度刚好给两个人当靠背,能让两个人舒服的坐着。 司舟忽闻到一股淡淡的琥珀木味道,转头就看到了跟他并排坐的钟时沐。 钟时沐在喝红酒,但钟时沐不会像他一样大口的灌,他喝得很讲究,不大不小的一口,品味红酒绕鼻的香醇。 司舟突然发现钟时沐这人一直挺讲究的,内裤每天都要换,身体每天都要洗,东西要整整齐齐,衣服也要整整齐齐,为了衣服更美观,会用衬衫夹。 钟时沐似乎还沉浸在被司舟算计,自己脱光自己的情绪里:“司舟,你才是个大变态。” 司舟盯着钟时沐的侧脸笑了一声,他居然有点想尝一尝钟时沐的味道。 想咬破他的腺体,用舌尖舔舐他的腺体液,试试是甜的还是酸的。 想捏着他的下巴,问他想不想。 司舟让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他对着一位契合度85%,身娇体软的omega没有这种想法,却对着一个一米九几的alpha浮想联翩,果然是个大变态。 司舟抬起拿着酒杯的手臂,发现杯子已经空了。司舟把杯子向钟时沐歪了一下:“分我半杯。” 钟时沐把自己杯里的酒倒向司舟的高脚杯。红酒液经过钟时沐触碰过的杯口,又滑过司舟触碰过的杯口,混合着彼此的气味,流淌进司舟的酒杯。 司舟撑着脑袋想,要是钟时沐是个omega就好了,他肯定会用尽手段,把这个人骗到手。会做饭,会疼人,还会维修,看着不好相处,其实脾气好得很。 可他是个alpha。司舟仰头让红酒滑过喉头,果然有一点琥珀木信息素的味道,跟红酒的香味一起在鼻腔里放大。 他怎么就是个alpha。司舟一口喝下杯里的酒,吞吐间都是红酒的气息,酒劲有些上头,司舟凑近了钟时沐一点,像只狩猎的豹,随时要呲牙。 他很想借着这股劲儿咬一口钟时沐的唇,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没醉,咬了明天没法解释。 司舟没有察觉他此刻的神情多魅惑,钟时沐尽收眼底。司舟就是个踩在钟时沐点上的人,越真实,越暴露他的野性与不驯,越踩在钟时沐点上。 司舟的目光下滑,就看到了钟时沐身体的自然反应:“要我帮你吗。” 两个人的信息素都有些失控的外溢,掺杂在红酒里,让人吸进去就上头。 呼吸与心跳一起加快,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喘息更重,分不清是因为酒的作用,还是激素分泌失衡。 但却都没有动。 理智克制着身体,alpha是没法在一起的,没法标记,没法烙上专属的记号,没法确保彼此的忠诚,甚至不能通过信息素的融合推动高/潮,度过易感期。 没有omega的安抚,难道一辈子都要靠抑制剂度过易感期么? 生理上,造物者就不允许alpha在一起,这本来就是违逆本性的存在。 “我自己解决。”钟时沐起身往洗手间,很快传来花洒的水声。 司舟仰头靠在沙发的坐面,长长的吐了口气,到屋里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听见钟时沐上楼之后,也去冲了个冷水澡,让肌肤的温度降下来。 一夜无话。两个人似乎都刻意忽略了最后令人尴尬的反应,但终归是跟从前不太一样。 加了很久的微信,总算有了实际作用。钟时沐到了下午会给司舟发消息,问他晚上吃什么,司舟不忙的时候就会点菜,忙的时候会发“在忙”,让钟时沐随便做。 司舟自然而然的默认成了回家吃饭,如果有酒局,会提前跟钟时沐说,让钟时沐不必等。 但钟时沐怕他喝醉了没人管,每次都坐在客厅里等他,司舟推开门就会看见沙发上那个人,防备会瞬间卸下,放心的露出醉态,就地一坐,等着钟时沐来拖他,给他冲蜂蜜水,洗漱换衣服。 就是钟时沐每次都在他耳朵边唠唠叨叨,啰啰嗦嗦,科普醉酒的坏处。 胃癌肝癌胰腺炎,毁脾伤肺肾不好……叨叨叨叨,絮叨的司舟想给他一拳。 但生活好像就这么有滋味了。 作者有话说: 司舟:我的内内也每天换,很讲究很干净… 下次更新大概在20号,周四!收藏哇,海星哇,评论哇,多多益善…… 第39章 情敌? 钟时沐完成一件发动机修理,擦去手上的机油,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给司舟发过消息: 【下午清炒芥蓝,蒸鱼】 等了一会,司舟没回消息,钟时沐猜他可能在开会,没看手机,司舟最近不仅要忙分会的事,还要忙他的公司,好像是为了给他妹妹治病,司舟一直在做医药。 但具体他妹妹到底是什么病,需要什么药物,钟时沐没有过问。 五点,司舟发回消息:【好,刚开完会,这就回了】 会议室,司舟关闭手机屏:“五点钟了,应该都饿了,没说完的咱们明天再说。散会。” 闻杰跟萧小妹注视着司舟匆匆离去的背影,遇见奇景似的对视一眼。 这还是他们工作狂的领导吗? 没说完居然也能准点下班?! ** 司舟把车停进车库,顶着寒风往家走。 白天里有太阳的时候还暖和些,到了晚上风变得特别刺骨。 司舟一抬眼就看见了雾气蒙蒙的厨房,钟时沐每次都会把靠窗的落地灯都打开,像是在暗示司舟,有人在等他。 “想回家”对司舟来说是种快要遗忘的陌生体验,但他享受这种闻见风里的饭菜香,肚子就开始发饿的感觉。 司舟加快脚步,还没到门口,远远看到路灯下靠着一个人,鸭舌帽压得很低,个子高高的,只从身影很难分辨是a还是o。 常年的特战经验让司舟对危险特别敏锐,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很不友善。 司舟警觉地放沉了脚步,与他擦肩时,那个人果然伸出胳膊挡住了他。 是个omega,能有这个身高的omega很罕见。 但比起司舟,还是矮了一寸。 omega抬起头,模样很精致,眼尾有一点上挑,不善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司舟。 司舟对这个omega有点印象,以前他跟钟时沐还在部队的时候,这个omega经常周末给钟时沐送饭,还招呼他跟郁星光他们一起去吃,但他不太喜欢社交,没去凑过。 好像叫孟阳,因为很少见个子这么高的omega,所以司舟有点印象。 司舟带着围巾,看不到他的腺体,但孟阳在聂雪那里见过司舟的照片:“你就是那个叫云简的omega。长得也很一般啊,线条冷淡,缺少甜美,这可是克夫相。” 司舟一时不知道孟阳是在骂他,还是夸他,他本来就是个alpha,怎么可能长得甜美:“所以呢?” “所以钟哥为什么看上你啊。”孟阳出国进修了一年,上周末一回国就去部队里找钟时沐,没找到,一打听才知道钟时沐不在cap了,孟阳又带着礼物去聂雪家,没想到竟然听聂雪说钟时沐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就是眼前这位云简。聂雪把两个人的合影给他看,他牙都快咬碎了。 “是逼婚吧。”孟阳直直的盯着司舟,“我在国外手机让人抢了,弄丢了钟哥的联系方式,如果不是他联系不上我,父母又催得紧,怎么会答应娶你。” 司舟彻底明白了,孟阳在路灯底下拦住他,彻头彻尾是来挑衅的。 他最烦有人来挑衅。 孟阳看到司舟变了脸色,以为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哂笑道:“你会做饭吗?以前钟哥特别喜欢吃我做的饭,尤其是清蒸鱼,我们俩都爱吃这道菜,只放姜片和蒸鱼料酒,不放葱,因为我不喜欢葱的味道。” 司舟的表情渐渐冷下来。 孟阳不知死活的凑到司舟跟前,伸着脖子得寸进尺:“我跟钟哥有很多回忆,他给我夹过菜,吃过我做的饭,你呢?你有什么?” 话音一落,孟阳瞳孔猛的一紧,喉头骤然被一根坚硬有力的胳膊锁住,太阳穴顶上一样冰凉的金属硬物。 司舟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有枪。” 司舟加了些力气,把抵在孟阳太阳穴的枪顶的更紧了些:“我能一枪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孟阳吞了口唾沫:“你能敢开枪?” 砰! 司舟朝天上开了一枪,孟阳耳朵震的发麻,腿一软滑坐到司舟脚下,一只飞鸟从孟阳眼前坠下,正好落在孟阳两腿间。 孟阳胸腔心有余悸的乱撞几下,懵神的大睁着眼。 司舟缓缓蹲到他跟前,把微烫的枪口顶在了孟阳小巧的鼻尖上:“我这还是把玩具枪,就吓成这样了。我要是拿真家伙跟你玩,可怎么办。” 司舟轻轻勾了勾嘴角:“你钟哥在我面前脱过衣裳,你见过他的胸肌,摸过他的腿根么。你永远都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肌肉感。” 孟阳也不知是让司舟吓的还是气的,两眼泪汪汪,像是要哭。 司舟脸上骤然一冷:“你是自己滚,还是我送你。” 孟阳坐在地上倒退,裤子磨的勾丝,爬起来踉跄的跑了,转过墙角,腿又脱力的摔到地上。 羞耻,竟然在他情敌面前这么露怯,孟阳唇色咬的发白,抓起手边的石头狠狠扔出去。云简一个omega,怎么会用枪呢?而且,云简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司舟用纸巾擦了擦枪口,收起枪往家走,看到了从屋子出来的钟时沐。 他的这把枪只是一般的防身枪,有消声装置,枪响声不算大,没招来保安,但钟时沐对枪声特别敏感,听见枪声赶出来:“怎么回事?” “没事,看这只鸟不顺眼。”司舟进门回家。 “你好端端,看它不顺眼干嘛。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菜都没炒完。”钟时沐继续开火炒菜。 司舟坐在客厅,正好能看到钟时沐在厨房的背影。 火焰从锅底窜上,司舟都担心他把衬衫烧黑。穿着衬衫西裤炒菜,真够有病的。 仔细回想一下,司舟就没见过钟时沐穿过家居服,正常人在家里都是舒适为主,但钟时沐似乎要把讲究进行到底,在家里还衣冠楚楚,穿衬衫还要用衬衫夹。 这个人在穷讲究什么啊? 是怕穿睡衣会把他扒光吗? 司舟觉得他今天不光看鸟不顺眼,看钟时沐也不太顺眼。 钟时沐炒完芥蓝,端上清蒸鱼:“今天我买的这条鱼特别鲜,活鱼。” 司舟低头看了一眼,清蒸鱼,加了蒸鱼料酒和姜片,没有放葱。 孟阳的话突然就到了司舟耳边:“我们俩都爱吃这道菜,只放姜片和蒸鱼料酒,不放葱,因为我不喜欢葱的味道。” 司舟对着一条清蒸鱼胃口全无,忽然问道:“钟时沐,你前男友带劲,还是我带劲。”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第40章 好像挺配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司舟不想跟他废话:“回答。” 钟时沐坐到司舟对面准备吃饭:“我哪有前男友啊。我十岁就进部队了,你跟我在一块七八年,见过我交男朋友?” 司舟想了想,他十三岁进部队,就跟钟时沐就分到了一个训练组,确实没听说钟时沐有男/女朋友,倒是他跟钟时沐是铁搭档,什么双人训练都一起做,天天在一块,待在一块的时间最长。 心里痛快了点。 但看到那条鱼,司舟心里还是不得劲。 这种感觉很奇怪,司舟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奇怪的反应,心里好像堵了块大石头,不发作出来就难受:“我跟孟阳,谁带劲。” “你啊。”钟时沐说的理所当然,语气里颇有“还用比吗”的意味。 钟时沐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司舟就是他见过最带劲的,实话实说罢了。 钟时沐察觉到不对劲:“你见到孟阳了?” “嗯。给你面子,没把他打残废。” “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心里最惦记他,蒸鱼从来不放葱,因为他不爱吃葱。”司舟看了一眼只放了姜片的鱼,想摔筷子。 “你在气这个。”钟时沐拿筷子挑开鱼肚,露出藏在鱼肚里的葱叶,“葱放在鱼肚里更能去腥入味。孟阳跟我妈家是世交,我只把他当弟弟。” 钟时沐其实没必要再进一步解释,但他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蒸鱼是因为你喜欢吃海鲜。” 是因为他。 司舟那口气从胸口通畅到全身,没来由的爽了一下。 还算钟时沐会说话。 司舟拿起筷子吃饭,挑开鱼皮,只夹鱼肉吃,开始挑三拣四:“你鱼蒸老了。” “那还不是因为听见有枪声,没顾得上端出来,多蒸了一会就不嫩了。”钟时沐白他一眼,“不会做饭的人,没资格对厨子挑挑拣拣。” “我会做饭。” 钟时沐惊讶的看了司舟一眼,上次他被水管淋的一身狼狈,钟时沐一直以为司舟是个生活经验匮乏的人。 司舟一眼就猜到钟时沐在想什么:“不会修水管,不代表不会做饭。” “想吃吗?”司舟眯了眯眼睛,“等我高兴了就给你做。” 画大饼第一人,钟时沐半信半疑,谁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高兴,是真会做还是吹牛会做啊。 ** 周五,司舟带着开的正好的蔷薇去看云朵。 云朵一如既往的坐在玻璃橱窗中,但身上撤掉了好几处监测器,看起来状态不错。 “最近实验室的所有实验都被迫中止了。”云朵抱着自己的膝盖,“好像是因为有一种稀缺药剂从市面消失了,就连黑市也买不到。” 云朵睫毛柔软的眨动了一下,看向司舟,就算司舟不说,她也猜到是司舟做的。 她的哥哥,她最了解。 司舟坐在地上陪云朵,他这几个月一直在药行里汲汲营营,黑白手段用尽,就是为了买断这种稀缺药品的市场,中止那些折磨云朵的腺体实验。 但他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云朵,他不想云朵知道,他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办法,才达成了目的。 “我会带云朵离开实验室。”司舟像是在向云朵承诺。 云朵静默的看着司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雀跃。 就算司舟不说,她也能想到,要中止这些实验要付出多少努力。司舟这么多年一直为她活着,殚精竭虑的想要救她出去。 司舟隔着玻璃戳了戳云朵的脸蛋:“怎么不高兴?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身上的仪器都撤掉了,很轻松。” “蔷薇不好看?” “好看,外面的叶子都落光了,居然还有蔷薇开着。哥哥一定费了很多心思照顾这些蔷薇。” “云朵喜欢哥就高兴。” “喜欢。”云朵脸颊笑出两个梨涡。 司舟望着云朵,笑得很真挚,他一直在实验室陪云朵聊天,云朵的精神很好,比身上插着仪器的时候好很多,一直在跟他说话。 直到实验室要关闭,司舟不得不离开。 他站在楼前深吸了口气,没有再坐在台阶上吸烟。 虽然他用了手段导致实验迫停,但云朵是高金岩最珍贵的实验体,高金岩只会想方设法对付他,不会舍得伤害云朵,云朵是安全的,而且不用再承受痛苦。 高金岩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端倪找上他,但他不在意,他手里有高金岩必须的药品,还有高金岩的儿子,他有筹码,他可以跟高金岩谈判,也做好了决斗的准备。 他很难得的看到了救云朵的希望。 不管未来他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决斗,现在他只想回家跟钟时沐好好吃一顿,再开一瓶好酒。 怎么会突然想到钟时沐呢。司舟纳闷的笑了一下。 元旦前一天,司舟上午十一点就开完了例会:“今年能有这样的成绩,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所以我决定,今天下午给大家提前放假,除了需要值班的岗位,其他人可以准备回家了,预祝大家元旦愉快。” 司舟坐在座位上收拾文件,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离开。 提前放假了?!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好像一时还不能接受。 司舟见没有人离开,调侃道:“都这么热爱工作吗?” 一群人这才突然放松下来,三三两两的说笑着离开。 自鸣钟响了十二声,钟时沐放下手里没修完的手表,下厨房做午饭。 司舟中午一般在食堂吃,不回家,钟时沐一个人吃饭就少了些做菜的兴致,打算随便下碗面条,凑合吃点算了。 所以当钟时沐端着刚出锅的面,看到司舟推门进屋的时候,是有点意外的。 只不过意外里还掺了点惊喜:“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司舟站在玄关换鞋:“工作都安排完了,下午也没什么事,就提前给他们放假了。” 钟时沐道:“吃饭了吗?” “没呢。给我也下一碗。” “行,锅还热着,很快就好了。”钟时沐到厨房再次开火下面,两个人吃饭,只有面条就觉得单调了点,扬声问道,“要不炒个菜?” “不用,简单吃点。下午做好的。”司舟换好家居服,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补充道,“我做。” 钟时沐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做?真的会做?” “真会。上回不是说好给你做。” “那我今下午歇了。” 司舟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水杯看钟时沐下面条。 屁股很翘,腰部线条给人感觉很有劲,就是穿着正装下厨房,怎么都让人觉得格格不入……不过,看多了也觉得挺顺眼,也算是种个人特色? 厨房好像也随了钟时沐的性格,给人一种干净而整肃的感觉,不会让人觉得油烟很大,画面很干净。 钟时沐不回头都能感觉到司舟在他身上扫射的目光:“盯我干什么。” 司舟真诚道:“觉得你特别有病。” “我又招你了?” “正常人谁把衬衫当围裙穿。” “习惯。”钟时沐看了眼司舟在衣服里若隐若现的细腰,“谁跟你似的,家居服透的能看见肉,从领口能一眼看到底,穿了还不如不穿。不守男德。” 司舟给了钟时沐的翘臀一巴掌,好清脆的一声响:“撅个腚才不守男德。” 钟时沐:“……” 他哪儿撅了? 司舟觉得好玩,又凑到跟前掐了一把:“还挺弹的。” “司舟你大变态。” “在家穿的像上班,你神经病。” 两个人互相嫌弃了一眼,坐下吃面。 司舟在心里抿起笑,变态跟神经病,好像也挺配的。 吃过午饭,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下午做饭需要的食材。 钟时沐一直穿的板板正正,套上外套就能出门,司舟换了一件奶白色的厚毛衣,蹲在穿衣镜前系鞋带,一直用手拉毛衣领口处的条布标签。 这个条布本来是为了挂衣服方便,但是正好磨在司舟腺体上,磨得他不舒服。 钟时沐去拿了小剪子:“别动,我给你把这个条签剪掉。” 钟时沐翻出司舟的衣领,用剪子拆条签,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钟时沐很轻易的看到了司舟的腺体。 上次这么近的看司舟的腺体还是带他回家的时候,但那次没开灯,钟时沐没发现司舟的腺体上居然有疤痕,细长的红痕贯穿着腺体,不止一道。 应该是小时候的伤,随着腺体的发育,疤痕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了。 司舟小时候腺体受过伤吗? 钟时沐失神了几秒,司舟还以为是条签剪不下来,问道:“不好拆吗?” “没有,拆下来了。” 司舟整理了一下衣服,没了那个鸡肋的条签,舒服了很多:“去超市吧,早去早回。” “好。”钟时沐本来想问问司舟的腺体是怎么回事,可又觉得腺体是个相对隐私的地方。 钟时沐思虑再三,没有问出口,司舟不是个喜欢自揭伤疤卖惨的人,问了也不会说。 但司舟的过去就像迷一样,困惑着钟时沐。 浅灰色乌云把天空压低,风里偶尔的带下些细碎的雪花。司舟一出门就让冷风激了一下:“还挺冷的。” “嗯。”出于取暖的本能,钟时沐跟司舟不自觉的靠的很近,在落了浅霜的地面上踩下两个人整齐又紧贴的脚印。 超市的暖风开的很足,钟时沐去推着购物车,跟司舟一起挑选食材。 说起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逛超市,但或许是认识的太久了,自然的好像老夫老妻。 路过女孩子的饰品区,司舟在一面挂满发卡的货柜边停住了脚。 为了照顾女性和孩童,发卡的货架比较低,司舟弯下腰拿起一枚浅粉色的发卡,上面画了一朵带着笑脸的云。 钟时沐弯下腰跟司舟一起挑:“你去看过云朵了?” “嗯,她最近状态很好。”司舟脸上的笑容很真挚,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在高兴。 司舟很专注的在挑选发卡,对比哪个更好看些。 钟时沐目不转睛的盯了司舟几秒,人在专注的时候,会格外的有魅力,司舟目光中罕见的流露着温柔,奶白色的毛衣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柔软了很多。 钟时沐一直承认司舟长得很不错,兼具omega的精致和alpha的冷毅,但看到这张侧颜的瞬间,还是让司舟吸引到了。 他见多了司舟野性的一面,乍见温柔,很惊艳。 心跳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司舟拿着两只发卡回头,正对上钟时沐绵长的目光,往前走了半步,凑近到几乎贴着钟时沐鼻尖的地方,能从彼此的眸中看到自己。 钟时沐差点以为司舟就要这样吻上来。 司舟动了动鼻翼,眼里透出些狡黠的光:“你大庭广众发什么骚,闻见你信息素了。” 第41章 奇怪情绪 萎了。 果然,有的人一句话就能把温柔打破。 狼不可能穿上个白毛衣就成了绵羊。 司舟举着两只发卡,问钟时沐:“哪个好看。” 钟时沐指了指他左手上的杏黄色小兔子:“这个。” “行,买小兔子。”司舟把发卡放进购物车,跟钟时沐并肩去蔬菜区,“你再乱放信息素我就揍你。” “你别往我身上凑啊。” “谁往你身上凑,你身上格外香?” 并肩的背影渐行渐远。 萧小妹手里拿着肥牛片,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那那那……那是钟哥和领导?!”萧小妹用胳膊肘对闻杰一顿乱捣,“他俩一起来逛超市,还买发卡!他们有女儿了?!” 萧小妹揉了揉眼睛,钟时沐跟司舟好像在斗嘴,但眼睛里又莫名只有彼此,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肩膀几乎挨在了一起。 “他们是两个alpha诶,怎么可能有女儿,你脑子怎么想的。”闻杰轻咳了两声,大尾巴狼似的说,“我还有惊天猛料,听不听?” “什么猛料,别卖关子。” 闻杰讲秘密似的放低声音:“领导跟钟哥早就住在一起了!我送领导回家,亲眼看见的。” 惊天猛料!萧小妹两眼睁得滚圆,两个a住一起了?明明之前还互相看不惯对方的! 闻杰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你不觉得最近领导回家特别积极吗?以前领导最早也要五点半才下班,现在呢,会议没开完都能准点下班,肯定是家里有人等他,他自己也着急回家呗。” 萧小妹觉得很有道理:“怪不得领导突然决定提前半天放假,原来是要陪钟哥逛超市,领导好宠钟哥哦……居然为了钟哥放半天假,他以前很工作狂的!” 萧小妹望着司舟和钟时沐挑选食材的背影,怔怔道:“钟哥跟领导走路姿势都一样啊……” “这就叫般!配!你看刚才钟哥和领导的眼神,都拉丝了!”闻杰崇拜的碰着脸,他什么时候才能收获这种爱情啊! 萧小妹不能再赞同的点头:“好像拔丝糖豆一样……他们真的好配哦。可我好难过……” 闻杰奇怪道:“你难过什么,钟哥就算不跟领导在一块,也不会看上咱们的。” “我不是难过这个,”萧小妹趴到闻杰身上埋头痛哭,“我的钟哥为爱做0了!我好难过,钟哥以后是个0了呜呜呜呜……” “我不能呜接受呜钟哥成了0!呜呜呜呜……” 闻杰同情的拍了拍萧小妹的后背:“节哀。嘘,小声点哭,嘘,嘘……” 司舟耳朵尖的好像捕捉到一点声音:“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喊你。” 钟时沐往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啊。” 司舟又听了听,好像是没动静了,可能是听错了,管他呢。 司舟拿了一盒虾仁,还有扇贝、牛腩,又买了羽衣甘蓝和几个西红柿。 称菜的阿姨十分热情:“又来买菜啦小钟,天天买菜做饭的alpha少见呦,真是好男人。” 钟时沐长得出挑,身材拔尖,身上一股贵公子气,这种气质的人经常出入生活区,很难让人印象不深。 “小钟,尝尝这个花生,很好吃。”称菜阿姨往钟时沐手里塞了几个刚煮好的花生,问秘密似的跟钟时沐使了个眼神,“上次姨就想问你,你那个,结婚没有啊?想找个什么样的?” 被当成空气人的司舟:“……” 他是透明的吗?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这个阿姨看不见? 司舟故意把手里的西红柿给钟时沐:“称称。” 称菜阿姨这才眼睛一亮:“小钟,这个小伙子跟你是一起的?这是你的……?” 称菜阿姨打量司舟几眼,长得真不错,气质跟钟时沐也配得上,但怎么好像是个alpha。 钟时沐:“朋友。” 朋友……司舟心里不得劲了一下。 仔细想想,钟时沐说的没错,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炮友?算不上。恋人?更算不上。 顶多就是同居关系的战友,说是朋友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司舟就是不爽。 称菜阿姨脸上恢复了笑容,要不是个alpha,差点以为他跟钟时沐是一对了,原来只是朋友嘛。 “小钟,阿姨有个侄女,今年刚出国留学回来,跟你很般配呢,要不要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司舟脸色有点冷。 “不用了。”钟时沐礼貌的回绝了称菜阿姨,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跟司舟往收款台结账,就发现司舟状态有点不对。 钟时沐碰了碰司舟:“怎么了?” “没怎么,那个阿姨,对你挺热情。”不止那个阿姨,卖酸奶的、卖调味品的、卖火腿肠的,只要是omega,都对钟时沐挺热情。 钟时沐到底哪里优秀过人,市场这么好。司舟假装不经意道:“你跟这一片的售货员都很熟啊。” 钟时沐道:“经常来买东西,就混了个脸熟。” 司舟不爽的掏手机结账,两个人不光买了食材,还有些日用品,手里提了满满的东西,刚出了超市大门,还没到停车场,就听见钟时沐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钟时沐没有手接,本想着上了车再给对方回过去,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的一直在打,嗡嗡的震。 “你帮我接了吧,应该是我爸,问咱们元旦要不要回去吃饭。”钟时沐把装手机的口袋侧向司舟,“我爸就这样,要是不接就炮轰。” 司舟把购物袋并到一只手上,把手伸进钟时沐的口袋,钟时沐就这么允许他掏手机了? 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一般不会准许别人碰隐私物品,除非……亲密关系。 司舟看了一眼屏幕,一串陌生号码,连个备注都没有:“好像不是你爸。” “先接了吧,把外扩打开。” 司舟开了外扩,就听见电话里传出一声绵软的:“钟~哥~” 司舟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终于接电话了钟哥,你在哪儿啊,我今晚上要做好吃的,你来我家吃吧。” 钟时沐一时间没想起这声音属于谁:“哪位。” 电话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钟哥,你忘掉我了吗?孟阳啊。” 司舟动了动眉,这操蛋的熟悉。 然后就听到一声电话声音与现实声音的和声:“钟哥!!” 孟阳出现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跟钟时沐招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给了钟时沐一个大大的熊抱,膏药似的贴在了钟时沐身上。 “钟哥!你也在超市!我正要来买材料,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你想我做的饭了吗?”孟阳笑意洋洋,眼尾上挑起勾人的弧度,跟狐狸似的。 孟阳瞟了司舟一眼,故意挎着钟时沐的胳膊,姿态亲昵:“你都买好了?那我们直接回去做就行了。” 司舟眼里满是危险气息:“这是我买的。” 作者有话说: 即将迎来感情的突飞猛进?(思考) 第42章 占有欲 孟阳仗着钟时沐在,料定司舟不能跟上次似的,直接把枪顶他头上,底气足了许多。 孟阳扬了扬头,把钟时沐手上的购物袋夺过去扔到司舟脚下:“你买的又怎么样,还给你,我跟钟哥去买新的。” “钟哥,一年多没见,我好想你。”孟阳挎着钟时沐往超市走。 钟时沐站在原地没动,孟阳受挫的抬头:“钟哥?” “小阳,恭喜你完成学业回国,但抱歉今晚我没法陪你。” 孟阳看了司舟一眼:“你难道要跟他吃饭?他有我们的契合度高吗?我们可是有95%的契合度。” 契合度,omega竞争伴侣最得意的一项指标,95%的确是够高的,操起来应该很爽。 孟阳很得意,仰着头等司舟反驳,他就是想告诉钟时沐,他比司舟更适合做伴侣,95%的契合度,哪个alpha会不心动。 司舟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他跟钟时沐都是alpha,根本就没契合度可言。 但是他没兴趣跟omega比这个。 司舟的手指像蛇头似的一口叼住孟阳的脖颈,慢慢收紧,让他感受到动脉的压迫和窒息:“你想发*,我一样能操/烂你。” 孟阳渐渐感受到窒息的恐惧,司舟是真想弄死他。孟阳求救的抓着钟时沐的袖子:“钟、钟……哥……” 孟阳脸色已经憋的发红,钟时沐轻轻把手放到了司舟绷紧的肩上:“司舟,不好交代。” 孟家跟聂雪家是世交,这地方又在人多眼杂的超市门口,这么掐死孟阳是不好交代。 司舟不怕惹事,但他不太想让钟时沐难做,到底还是按捺住脾气,松了手,挑了钟时沐一眼:“今晚的饭,你爱吃不吃。” 司舟拎着东西往停车场走,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心里像堵了个什么东西,胀的难受,这种情感好像在看见孟阳的时候格外强烈。 司舟把东西扔进后备箱,摔上车门,他疯了吧,一次两次跟孟阳那个傻逼置什么气。 司舟往口袋里去摸烟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很久没有带烟的习惯了,上次吸烟也忘了是什么时候。 钟时沐这个三好青年对他的影响还真是大。 而此时,孟阳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司舟靠近的时候,他看清了司舟的腺体:“他是个alpha?云简竟然是个alpha!” 钟时沐拎起地上的东西:“失陪了。” 孟阳难以置信的拦住钟时沐:“钟哥,你难道要跟一个alpha在一起?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他没骗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omega。”至于要不要在一起,钟时沐也不知道。 毕竟一开始,司舟只想要利泰的资金支持,而他只想要耳根清净,不再被催婚。 谁都没想到两个人会发展到今天。 “你疯了钟哥,他是个alpha,你们都没法互相安抚!” 钟时沐没做回答,不顾孟阳在他身后跳脚,提起东西去停车场找司舟。 司舟并没丢下他一个人回家,他在车里等钟时沐,一个小时,等不到就回家。 钟时沐没五分钟就来了,在司舟跟孟阳之间做选择,对钟时沐来说并不是难题。 尽管如此,两个人一路也没再说话。 司舟履行着对钟时沐的承诺,回家之后开始洗菜做饭,他不像钟时沐做饭也穿的周正,他像很多alpha男人一样,打着赤膊。 炒菜的火焰直窜上去,好像压抑在司舟心头的火。 如果第一次遇见孟阳,他还不肯承认这种情绪的不对劲,今天怎么也该反思一下,为什么阿姨给钟时沐介绍对象,他心里不舒服,孟阳抱了钟时沐一下,他心里也不舒服。 明明跟他没什么关系啊,他不舒服个什么劲儿。 司舟把虾仁盛到盘子里,站在窗边出神,钟时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司舟身后,刚洗过澡,衣服也换了新的,身上没有残留任何孟阳的信息素。 “去吃饭吧。” “嗯。”司舟坐到钟时沐对面,“味道还可以吗。” 司舟的手艺真的不错,他不仅会做饭,而且做的很好。 钟时沐实话实说:“很好吃。” “跟孟阳比呢,谁手艺好。” “你。”钟时沐回答的干脆利落,气氛好像不是很愉快,钟时沐去橱柜里拿酒,“开瓶酒吧。” 司舟忽然想通了,他到底在跟谁置气。 根本不是孟阳,是占有欲。 所有情绪的源头,都是占有欲在作祟,他想把钟时沐据为己有。 这种感情强烈的冲击着他的心脏。 钟时沐还在挑酒,司舟上去就握住了钟时沐的手腕,用劲把他推倒在长毛白绒地毯,好在地毯比较软,酒瓶没有碎。 司舟跨步坐到他身上,把钟时沐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了两侧:“想喝什么味道的酒。” 司舟的声音有点低,魅惑的好像夜场里的尼古丁。 钟时沐用下巴指了指倒在地毯上的白兰地酒瓶:“自己看。” 司舟拿起来看了一眼,72度的霓虹葡萄:“你也挺猛的,72度也敢喝,不怕醉死。” “好酒不怕醉。” “葡萄味,不够香,我给你调一调。”司舟拧开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俯下身,双手从钟时沐的胳膊肘滑到手腕,骤然收缩,把钟时沐的手腕紧攥在手中,盯着钟时沐对视了几秒,吻上钟时沐的唇,缓缓将酒液送进钟时沐嘴里。 小苍兰的信息素瞬间弥漫着整个屋子。 “苍兰味的酒,行吗,够不够辣。”司舟用舌尖舔去唇边多余的酒液,像是刚进食完舔嘴的野兽,吞吐间都是小苍兰和白兰地混杂的酒气。 一口酒而已,就算是高度数,也不至于会醉,但司舟眼里好像有微醺的魅惑:“孟阳很软吧?你喜欢带劲的,还是喜欢软的。” “你应该知道,我所有的择偶条件。”钟时沐凝视着司舟暗夜里具有攻击性的眸子。 司舟加上钟时沐微信的第一天,钟时沐就说过,182+,不是瘦弱的白斩鸡,会打枪。 “不必去跟孟阳比,司舟。”钟时沐很认真的注视着司舟,“你比他带劲,比他做饭好吃,你该有这份自信,你比他强得多。” 钟时沐又补充道:“任何方面。” “你可真会哄人。”司舟抵上钟时沐的鼻尖,带着酒香的唇瓣停在距离钟时沐咫尺的地方,说话时开开合合,总在不经意间擦碰到钟时沐的唇。 这种撩拨换了任何一个alpha都会受不住。 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此起彼伏的争抢着稀薄的氧气,司舟没有放开钟时沐的意思,用舌尖轻碰了一下他的上唇,赤裸裸的挑逗。 “钟时沐,我今天强了你,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其他受吃醋:嘤嘤嘤,我讨厌你 司舟受吃醋:他妈的,推倒! 第43章 想不想试试? 会怎么样? 会从此跟他一刀两断吗?还是会揍他一顿。 司舟自嘲的笑了一声:“是不是挺变态的。” 司舟的眸子收紧了一下:“觉得恶心吗?我好像真的是个变态。想不想试试,钟时沐。” 钟时沐在浓厚的酒气里笑了一声,想要动一下,又让司舟大力的按了回去。钟时沐笑道:“试什么?” “爱。”司舟嘴里喘息的热气在钟时沐的唇上打湿一片薄雾,“都说alpha没法互相安抚,所以不爽,都没试过,谁知道爽不爽。” 司舟用嘴叼开钟时沐的衬衫,白色的衣领咬在齿间,微凉的鼻尖从钟时沐的脖颈蹭过,露出一片光滑的肌肤:“你不好奇?不想试试?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窗外北风呼啸骤起,喧嚣的卷着大雪席卷而过,门窗被风撞的咣咣作响,就像正在擂鼓的心脏。 两个人的身体都逼到了能忍耐的最大极限。 司舟半眯起眼睛,落在钟时沐喉结的黑痣上,这颗痣平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看起来说不出的色/情。 司舟用手指摩挲他喉结上的黑痣,加些了力道去揉搓,揉的有些发红。 能听到钟时沐逐渐加重的呼吸。 钟时沐忍无可忍的咬住了司舟的指节。 司舟看着自己被叼住的手指笑了一下:“要不要用点力气咬。用点力气才带劲。” 只要咬痛他,就会引起这只野兽的反扑。司舟会立刻撕开钟时沐的衣裳,让钟时沐知道咬痛他的后果。 钟时沐好像深谙这个道理,故意松了口,不给他这个发疯的契机:“你想试试?” 司舟压低了嗓音:“别担心,我会对你好。” 就像惯会骗人的坏蛋。 钟时沐笑了一下:“可我是纯1。” 下一秒,司舟几乎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跟钟时沐调换了位置,被钟时沐钳住了手,琥珀木信息素压倒式的释放出来,压迫的包裹着司舟,像要让他窒息其中。 司舟差点要忘了钟时沐是个极具侵略性的alpha。 alpha的信息素没法融合,发疯似的在空中碰撞,像要擦出火焰,不知被谁深深吸进肺腑,又炽热的吐出,唤醒浑身沸腾的血液。 钟时沐的力气比司舟大得多,每一块肌肉绷紧的时候,司舟根本没法反抗,司舟再次惊叹于钟时沐的力量,放在alpha中,他也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征服一条美貌的毒蛇,看他臣服,是件无比痛快的事,钟时沐扣住司舟的十指:“只能你做0。” 钟时沐俯下去亲吻司舟的眼睑,他想要看司舟眼睛微红的样子,于是一遍又一遍的亲吻。 司舟被迫的接受钟时沐落在他眼睫上的唇,腰腹用力,抬起半个身子在钟时沐下颌咬了一口:“怎么办,我也没想过做0。” 司舟有点后悔,应该把钟时沐绑起来的。 钟时沐:“你惹完火,不打算负责了?” 司舟:“让我做1,我给你负责。” 钟时沐:“我不做0。” 司舟不退让:“我也不做。” 司舟用尽全力的想要把钟时沐反压,两个人抱成一团撞到桌腿,砰的一声,桌子被撞的偏移了原位,酒杯歪歪斜斜倒在桌面,还有一只坠到地毯。 两人对峙的瞪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两个人心知肚明,只要退让一次,以后就不可能再翻身,所以哪怕身体已经很难受了,也没有人率先服软。 服软就输了。 司舟忽的笑了声:“要不就我帮你,以前又不是没帮过。” 钟时沐:“那是在战地。” 司舟知道钟时沐那一套说辞,那次在战地,他是秉持着治病救人的心,绝不是为了别的。 司舟嘴里的酒气炙热的吐到他脸上:“你现在也可以秉持着治病救人的心,救救我,我难受的要死。” 钟时沐的电话突然响起,连响了两遍。 司舟眼里有点不痛快:“你那小情人给你打电话了。快去接,没准今晚上就有地方解决了。” 钟时沐拿过手机,给司舟看了一眼:“我妈。” 钟时沐开了外扩:“妈。” 聂雪一下就听出钟时沐声音不对劲:“时沐,你怎么了。” “没怎么,什么事。” 聂雪声音里听起来很担心:“时沐,你跟小简在一起吗?阳阳今天来咱们家玩了,脖子上让人掐了一道红印子,怪吓人的,说是小简掐的?还说小简是个alpha,这怎么回事啊。” 司舟冷了脸,该死的孟阳,就不该给钟时沐面子放过他。 钟时沐也难受的很:“妈,我一会给你回过去,跟你解释。” 聂雪听着不对劲,钟时沐不会是在……聂雪忙应道:“好、好……” 司舟抓着钟时沐的衣领:“要不要?还是去找你的omega。” 钟时沐笑了一声,司舟现在的样子莫名可爱。他都想让司舟做0,互有什么关系:“去浴室。” 司舟伸长脖子,在钟时沐喉结的黑痣上吮了个红印,像是要标注专属。 钟时沐低下头侵略的吻他,封着他的唇,司舟几乎是让钟时沐推着走,后退着撞到桌沿,撞到衣架,撞开半掩的浴室门,最后贴上浴室微凉的瓷砖壁。 钟时沐才松开了吻,两人都有些窒息,喘息声在浴室被放的很大,充斥着耳膜。 司舟伸手去摸开关,花洒如雨的泄下水来,从头浇下,滑过滚烫的肌肤,湿透的衣裳半透明的贴在身上。 冲洗过的肌肤挂着水珠,似乎更加诱人。 分明是凉水,两个人吻的却愈发酣畅炽热。 …… 两个人湿漉漉的出来吃饭,泡湿的衣服鞋子晾在暖气旁边。 司舟想到孟阳还是很不爽:“孟阳去找你妈告状了,真快。” “就算他不告状,也不可能瞒我爸妈一辈子。我会跟我爸妈说清楚。” “如果需要,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道歉。”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先骗了钟时沐,钟时沐为了帮他,才跟他一起欺瞒了父母,聂雪给的二百万也的确帮了他和云朵。 他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别人帮了他还不知道说句感谢。 钟时沐说:“不用,我去解释。” 司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帮我。你不是很信奉真诚么。” “可能因为能气我爸。我爸现在肯定在跳脚,摔电话。” “看不出你还挺叛逆。” “只针对我爸。” 司舟挑了一下眉,这对父子关系还真是奇怪,钟时沐对谁都一幅二月春风的样子,就专门跟钟均茂过不去。 钟时沐家墙壁上的全家福,都没有钟时沐,司舟隐约记得,照片上那个人是钟时沐的哥哥,可是在cap也没听过有他哥哥那号人啊。 钟时沐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汤凉了,我去热一热。”钟时沐端着番茄牛腩汤去厨房,司舟跟着进厨房,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两个人待一起待在厨房的感觉很奇妙。 司舟侧过头,透过厨房玻璃看到纷飞的大雪。 好大的雪,成团成团的往下落。 他一向不喜欢下雪,现在却看出几分美来。他从没觉得哪个冬天像今年一样,温暖到沸腾,从里到外都是暖的。 司舟盯着窗外:“钟时沐,你看,好大的雪。” 锅里的汤沸腾起热气,钟时沐顺着司舟的目光看向窗外:“很好看。” 两个人热汤热水的吃饱肚子,各自回房睡觉。 司舟喝多了水起夜,就听到楼上钟时沐讲电话的声音,一听钟时沐半死不活的吊儿郎当声,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跟钟均茂通电话。 “我早知道他是alpha。” “嗯,他注射了性别转换剂。” “没什么图谋,他妹妹病了,需要钱而已。” “如果你愿意,他还可以继续是你儿媳,alpha怎么了,我就喜欢alpha。” “我相信他。他要是有图谋,早动手了。” 钟均茂在电话那头暴躁的声音,司舟居然还能隐约的听见,想必钟时沐已经习惯的把电话拉远了,不然会被钟均茂震聋。 但钟时沐居然说相信他。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钟时沐一直相信他的说辞,相信他要那二百万,是为了给云朵治病。 可事实…… 司舟心里沉甸甸的装着事,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 风雪吹了一夜,一觉醒来,窗外变成素白。 两个人跟平时一样,出去跑步。 司舟回望雪地上的脚印,从来没觉得五公里有这么长,绵延的看不到尽头,他跟钟时沐一起走过了这么长的路么。 回家,冲澡,一起吃早饭。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司舟冲澡出来,钟时沐已经下好了热汤面,用的是昨天剩的西红柿牛腩。 下雪天很适合吃一碗热汤面,从头暖到脚。 “元旦了,你不打算把云朵接回来过节吗?”钟时沐考虑的很细致。 虽然两个人都不愿意当0,但这对钟时沐来说只是还没磨合好,以后总会有个人先低头。 他带司舟见过父母,司舟拿了他们家的彩礼,彼此有好感,也坦诚相见了。从某种意义上,钟时沐已经承认了司舟是伴侣,所以会自然而然的关心司舟的妹妹。 “让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吗?不能跟医生说一下,回家吃个饭?” “她暂时没法离开。”司舟觉得钟时沐这个人就是好的离谱,明明跟云朵见都没见过,却会因为他,真心实意的去关心云朵。 “哦。”钟时沐应了一声,没有多想,有很多重病患者不允许离开医院也很常见,“今天周五,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看她?” “不用。那里不允许太多人进。”司舟缓缓的吸面,如果钟时沐知道云朵是所有腺体异变的源头,会是什么反应? 会跟他一起救云朵出实验室吗? 会吧,钟时沐会跟他一起救云朵,钟时沐说过会帮他。 “钟……”司舟的话被电话声打断。 钟时沐接起电话,拉开离耳朵半米远的距离,电话对面爆炸的声音清晰的喷射出来:“钟时沐你给老子滚回来!” “知道了——”钟时沐挂断了电话,把面几口嗦完,“我回家一趟。” “钟伯父他……” “没事儿他就这样,有点小事就暴跳如雷。” “我的公司周转的差不多了,等我赚够了,就把钱还给你。” “用不着。”钟时沐穿上外套,“我今晚回来吃。” “钟伯父愿意吗?”司舟觉得钟均茂那个架势,像是要把钟时沐叫回去关小黑屋。 钟时沐一幅熟知的模样:“他叫我回去,只是为了骂我一顿,再亲自赶我出来,你去看云朵就行,我肯定回来的比你早,晚饭我做就行了。” “正好我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买点柠檬和果汁,你不是喜欢喝酒吧那个调制酒,我也会调,就用昨天那瓶白兰地。” 司舟点头:“好。” 钟时沐匆匆离开,司舟简单收拾了一下屋里,这段时间他也可以想想怎么跟钟时沐说云朵的事。 司舟带着给云朵买的发卡出发去实验室,却发现实验室有点不对劲,保安全换了新面孔。 “不准进。” 司舟被人拦了下来。 司舟出示通行令:“我有总部的准入令。是高会长准许我每周五前来探视。” “抱歉,这个令已经作废了。”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一道五十多岁的男声从实验室传出,西装革履的高金岩从自动玻璃门中出来,手里夹着一根指头粗的雪茄。 司舟对高金岩敌意很强,做好了随时掏枪的准备:“为什么不让我见云朵。” 高金岩吸了一口雪茄,哂笑:“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你泄露了实验室的位置?让cap炸毁实验室对你有什么好处,妹妹不想要了?想让她死?” 司舟不明所以:“什么?” “你可以回去问问钟时沐。小简,实验室连着朵儿的命根,实验室毁了,朵儿必死无疑。”高金岩头也不回的离开。 实验室骤然进入戒严模式,所有角落都埋伏着机枪手,下属跟随在高金岩身后:“会长,您这样告诉司舟,真的安全吗?” 高金岩冷笑了一声:“钟均茂要炸毁我的实验室,只有司舟能拯救我的心血。他会帮我争取时间,你现在立刻带人将所有实验物品转移,尤其是云朵,不能有丝毫损伤。” 实验室外,司舟手里拿着杏黄色的小兔子发卡,怔了几秒,就听见空中响起了警报声。 司舟奔上车,把油门踩到最大,飞飙回家。 无人机在天空盘旋,似乎还有枪响声,宁水很久没有警报过了。 房门没关,桌上摆着钟时沐买的调酒原料,厨房的菜板上放着切了一半的菜,钟时沐不见了人。 砰砰!两声枪响。 司舟追着枪声出去,看到钟时沐正在跟腺体异变人战斗。腺体异变会使人的身体发生扭曲和改变,异变者会长高到三米到五米不等,外貌返祖兽化成猩猩。 异变者连中几枪都不会死,除非击毙腺体。 钟时沐缠住异变者:“司舟!” 司舟极快的掏出枪,从背后击毙了异变者的腺体。异变者直挺挺的向后倒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碎成齑粉,随风而去。 “怎么会有异变者入侵城市。” “不知道,太奇怪了,不过有个好消息。”钟时沐道,“我爸的解密小组找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是造成异变的源头,星光跟伦浩正在准备炸药的投射,炸毁实验室,就能从源头停止异变。” 司舟如遭雷劈:“你们要炸毁实验室……” 钟时沐道:“从源头停止异变,这难道不是好事?” 司舟脸色有些难看,哽了许久说不出话:“一定要炸毁实验室么,异变源头也是被人操纵,她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说: 不用找其他版本了,我不会写(认真脸)…… 第44章 爽了吗 “就是因为这个源头,导致了多少omega被抓去,注射成异变者,你应该清楚如何取舍。”钟时沐灼灼的目光对视上司舟,“只有消灭源头才能从根本上终止腺体异变,这个机会很难得,不能错过。” 警报声还在空中鸣响盘旋,制造着紧张而混乱的气氛。 司舟久没说话,钟时沐选择牺牲云朵救大多数,无可厚非。从理智上,这或许是个正确的选择,但对司舟来说不是。 “街道上突然出现异变人群,得去解决一下。”钟时沐道,“家里还有g型的突击枪么。” “有。”司舟打开箱柜,钟时沐拿了武器出去加入击毙异变者的斗争,司舟已经不是cap的人,也离开了部队,钟时沐没资格要求司舟一起去战斗。 钟时沐给枪上膛:“你可以在家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街道上乱成一团,力量巨大的腺体异变者能轻易的抓起一个成年的alpha,将他捏死在手掌。 尖叫声充斥着街道,钟均茂派出的特战组跟腺体异变者做着决斗。 钟时沐跟司舟背靠背,保护着彼此的腺体。 这种作战的默契是常年养成的,对彼此的战斗习惯了如指掌。 但司舟一直心神不定:“郁星光跟伦浩在准备轰炸?” “嗯。相信他们的能力。” 司舟就是太相信他们的能力,伦浩是爆破组七项全a的爆破手:“在什么地方。” “老地方。” 司舟垂下眼睑,老地方。 拥挤惊慌的人群在街道乱窜,冲散了司舟跟钟时沐,司舟背靠着街道,缓缓的撤步,离开了战场。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阻止炸药的发射,远程发射需要复杂的编程,但这个编程对于郁星光和伦浩也不过就是三四个小时的事。 司舟看了一眼手表,他要快点赶去。 司舟一脚踩向油门,飞驰而去。高金岩这次是下了血本,为了保住实验室,放出了十几个腺体异变者制造混乱,企图拖住钟均茂的特战组。 可高金岩拖得住特战组,拖不住远程爆破,司舟瞬间就明白了高金岩那些话的用意,高金岩就是想利用他阻止爆破。 为了云朵,他会甘心被利用。司舟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他妈的。 路中央突然跳出个三米多高的异变人,司舟瞳孔紧了一下,急打了个方向险些撞到护栏,好在车技过硬,堪堪停住。 cap的特战组在围剿异变人,司舟从后视镜打量,目测身高三米半,中级异变。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最紧要的是去救云朵。 但他从后视镜看到异变人手上拎着一个女孩,在庞大身躯的对比下,女孩的影子显得尤其小,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无助的把眼神投向特战兵。 女孩好像从后视镜看到了司舟,她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眼神空空的望着司舟。 “人质解救不出来了,为了避免更大损伤,击毙异变者,阻止他进入城市!” 要不要救人。救人会耽误救云朵的时间,但如果不救,这个小女孩一定会死。 明明能救下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 只在两秒之间,司舟就做出了决定。 司舟用眼睛测量着距离,从斜后方出枪,有很大概率能一枪击毙。十分钟之内应该可以解决掉。 司舟径直过去抢过一人的狙击枪:“借我用用。” “你做什么!不能从那个地方射击,那是斜角,会射不准!”特种兵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不怕死的,直接抢了他的枪,还跑到斜射角度,这个型号的枪机斜射的瞄准度偏差很大。 如果能从斜射角射中腺体,他们还会等到现在吗?! 下一秒,一声出枪声,子弹准确无误的破出枪头,射入异变者的腺体!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司舟。 居然有人的手可以像三脚架一样稳!这样的射击水平,只可能是精英组里的前辈。 变异人因为疼痛像狒狒一样吼叫,把手里的女孩当石头扔出去,司舟眼睛目测着女孩坠落的方向,踩着护栏起跳,用肩膀挡去一部分冲力,箍着女孩的腰摔进绿化带。 司舟检查着女孩的身体,异变人疯狂的用指甲抠出腺体里的子弹,掷向女孩的眼睛。 0.5秒之间,司舟几乎没有犹豫的用肩膀挡在了女孩身前,子弹带着强大的冲力穿破衣服,嵌入肉中。 突击队员立刻用生化枪击碎了异变人的躯壳,战斗平息,队长带着队员前来慰问司舟:“非常感谢前辈出手相助,不然人质恐怕已经丧命。” 司舟疼的抿唇。 “前辈受伤了,沾了变异者腺体液的伤口要好好处理,不然会腐烂。” “没事。”司舟把女孩交给突击队长,“你带她去找父母。” 司舟没耽误的站起身,他还有急事,没工夫耽误时间。 司舟到车上解开衣服,撕了一个专用创口贴暂时封住伤口,这是专为枪伤设计的,止血效果很好,也能在短时间内镇痛。 发射室,郁星光跟伦浩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最后一遍,测试通过就可以发射远程炸药,直击定位所在的实验室。 门倏地被推开,伦浩以为是钟时沐赶来了:“钟……司舟?” 郁星光跟着站起身:“钟哥让你来的吗?” 郁星光跟伦浩都知道钟时沐一直跟司舟在一块,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他当成值得信任的战友。 司舟逡巡着屋里的设备,抬起手臂两枪崩了电闸,电线呲呲拉拉冒着火花。 伦浩扑过去撞开司舟的手臂:“你疯了吗司舟!” 司舟用肘撞开伦浩,一个横踢把郁星光刚掏出的枪踢飞,接连几枪把定位仪、控制台等关键设备全部毁坏。 仪器骤然黑屏,炸药在即将发射的最后三十秒被切断。 发射失败,司舟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郁星光上去抓住司舟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是钟哥说,你值得信任,我们看到你才没有立刻开枪!你就是这样一次次对待我们对你的信任!” 门口的人影挡住了半边光线。 伦浩抓着头发:“钟哥……又是司舟。” 司舟缓缓转过头去,对上钟时沐的双眼,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 心跳似乎跟着停止了一瞬,空气寂静的可怕。 他缓缓对上钟时沐的眼睛,不出意外的,那双眼眸里充满了恼怒、厌恶、憎恨,还有透顶的失望。 钟时沐一步步逼近司舟:“为什么,司舟,我一次一次的相信你,你却一次次背叛我,利用我!” 钟时沐当胸踹向司舟,司舟没躲没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身体向后飞出,撞到毁坏的仪器上,两眼一黑。 钟时沐这一脚没留任何情面,司舟甚至觉得能闻见鼻腔里有血腥味,五脏六腑像要让他踹碎。 司舟喘了两口才哑着嗓子说话:“爽了吗?不够爽再来一脚。” 第45章 都是欺骗 钟时沐胸口像是纳了把火,烧的四肢百骸跟着疼。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跟钟均茂信誓旦旦的说,司舟没有人任何图谋,只是为了给妹妹治病。 连二十四小时都没到,司舟就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我以为你有基本的良知,我一直不信你会对战友毫无情谊,不信你会无缘无故销毁腺体样本,背叛战队。就算所有人都说你就是个叛徒,我还是对你不死心,追着你想要知道到底为什么。” 钟时沐只觉得自己是个被戏弄的大傻瓜,让人玩弄鼓掌,耍了两次,还蠢兮兮的以为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战友,甚至发疯的要把这个人当伴侣: “司舟,是我错估了你,你根本就没有道德,没有信仰,狡诈虚伪,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咔咔两声上膛声,钟时沐抬枪,对准了司舟的眉心。 司舟的唇抿做薄薄一线。 钟时沐逼近他:“第一次,你是为了销毁腺体样本,潜伏在我身边五年,这一次是为了破坏发射室,为了骗我,跟我伪装情侣……你不让我跟你去看云朵,是不是因为,云朵也是你编出来骗我的。为了让我同情你信任你?” 司舟抬眸对上钟时沐,心口好像让皮带抽了一下。他的确不在乎用些欺骗的手段,刚开始也确实是想骗利泰的钱,但后来他跟钟时沐住在一起,所有的快乐都不是装出来的,云朵更不是假的。 司舟听到自己试图解释的声音:“不是……” 钟时沐哂了一声。 司舟抿住唇没再说下去,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钟时沐都不会信,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吧。 钟时沐只觉得每一根毛孔都无法喘息,把枪口抵上司舟的心口:“司舟,你这里是不是空的。” “你剖开看看是不是空的。”司舟用力抓着钟时沐的手腕,像要让他把枪顶进自己心口,“电车难题对你来说是难题,对我不是。就算所有人都发生异变死绝了,我也不会放弃云朵。” 钟时沐敏锐的捕捉到司舟话里的关键字眼,电车难题,云朵。 但他还没想通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就听到郁星光和伦浩给枪上膛的声音。 司舟突然露出个谲艳的笑容,极快的把枪口顶上钟时沐心脏,红着眸扫向郁星光和伦浩,压低嗓音发出警告:“别妄动。” 呼啸的狂风好像决裂的前奏曲。 所有枪都上好了膛,矛盾一触即发。 只要钟时沐给个眼神,伦浩和郁星光就会立刻开枪击毙司舟。 “我现在是精联的分会长,你们向我开枪,就是向精联宣战。”司舟用枪顶着钟时沐退向门口,“不过能一起死,也挺浪漫的。” 钟时沐往后退步,司舟的身份,的确不能死在cap的基地:“下次见面,提前给枪上膛。离开了cap,我不会再对敌人留情。” 钟时沐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太久没这么针锋相对过,司舟一时间竟然有点不适应,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绵长而艰难,敌人,这么快就成了敌人。 司舟缓缓挑起锋锐的下颌,唇角渐渐扬起笑意,看似漫不经心道:“钟时沐,你跟我,到底谁心狠啊。” 怎么会有人疼你的时候,恨不能把你含在嘴里,说断的时候,就断的这么干净利落。 司舟端平着枪,瞄准着钟时沐向后退步,隐匿在墙后离去。 郁星光和伦浩追出去看,钟时沐还怔神的望着司舟离开的方向。 郁星光:“钟哥,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钟时沐:“他是精联的分会长,不能在cap出意外。” 伦浩愤愤道:“可他一再利用咱们的信任,实在太可恨了!” 钟时沐回望了一眼屋里破坏掉的机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钟均茂:“先回总部。” ** 司舟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刚经历过战火的宁水,似乎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家家门户紧闭,格外宁静。 司舟能听见自己的脚步踩在雪地的碾压声,肩膀的创口贴最多只能维持两个小时,现在已经失去了效用,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司舟恍惚还以为走错了门,他的家里很久没有这么黑过,钟时沐在的时候,总是灯火通明的。 习惯家里有人容易,重新回到没有人的时候,就变得难以适应。 厨房又重新变得冷冰冰,切了一半的青菜因为失水变得枯萎,桌上还放着两个柠檬,几瓶准备调酒的果汁。 司舟忽轻笑了一声,忍着疼把外套脱下来,他的外套是毛呢料,颜色深,子弹头只有指甲大,从外面看不出什么,脱下来才看到里面让血泡透的白毛衣,鲜红刺眼的一片。 司舟从橱柜里找清理包扎的工具,这颗子弹虽然很小,但是沾了异变人的腺体液,需要好好处理,不然会难以愈合。 家里的急救箱里有简单的工具和纱布,也有半瓶止血消炎的药,但没有消毒酒精了。 司舟找遍橱柜也没找到,忘记哪一次给家里消毒,用光之后忘了补上。 唯一能用的就是那瓶高度的白兰地。 司舟拿着急救箱和白兰地进了房间,剪掉身上的毛衣,失效的创口贴泡满了血水,不用揭就自己掉到了地上,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没有处理,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红溃烂。 司舟用嘴咬开白兰地的瓶盖,直接把酒浇了上去。 疼痛剧烈的刺激着神经,司舟莫名想起了昨天晚上,他跟钟时沐喝酒的样子。 他把钟时沐按在地毯上,嘴对嘴的灌给他。 就在昨天,他们还像情侣一样生活,甚至默认了彼此伴侣的身份。 今天这瓶酒最大的价值就成了消毒酒精。 没有麻药,也没有止痛针,司舟给小刀和钳子都消过毒之后,取出肉里的弹壳,割去溃烂的腐肉,再次消毒,敷药,完成一场小手术后,靠在椅背上等待疼痛缓解。 司舟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钟时沐的话一字一字的敲进他的耳朵。 没有道德,没有信仰,狡诈虚伪,没任何感情。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他就不会停下车救那个女孩。 只要多给他半天,他就要对钟时沐说出所有真相,如果当时的气氛不是那么剑拔弩张,他一定会想办法跟钟时沐解释清楚,他不是那么冷血。 可所有话说出口时都变了味道。司舟缓缓闭上眼,他想不通,明明伤的只是肩膀,为什么胸腔也会连着一起疼。 疼的心烦意乱,司舟去抽屉里找烟,太久没吸烟,火机都不知道放哪去了。 烟头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一明一暗,尼古丁透过薄荷滤嘴,一口凉入肺腑。 一连吸了七八支,他很久没这样吸过烟。 明明他看起来才是那个玩玩的人。 ** cap的总部,钟均茂一声不吭的抽了大半支雪茄。 钟时沐带着郁星光和伦浩,立正的站在钟均茂面前,他本以为老爹要暴跳如雷,却没想到沉默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越是沉默,就越是严重。 钟均茂掐灭了烟:“钟时沐,你本来就是待考核人员,我现在通知你,立刻离开cap,永远不允许再回来一步。” 钟时沐恳请道:“你可以撤销我所有的军衔,罢免我的职务,我愿意从排头兵做起,让我回战队。” “你不适合继续留在cap。”钟均茂神色严肃。 “今天的事只是意外……”钟时沐试图劝服钟均茂,“现在异变者在城市肆虐,我有战斗能力,为什么不能继续参加战斗。我愿意从底层兵重新做起,请让我归队!”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也是意外?你不具备留下的能力,cap不需要废物,收拾你的东西滚蛋,我会立刻让人把你除名。” “为什么!我是第一届突击手全项测试第一名,立下的战功牌能挂一面墙,现在这种需要战斗人员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认可我的能力,让我戴罪立功!” 钟均茂看向钟时沐不服的脸:“你觉得我不让你留在cap,是因为对你偏见。” “难道不是吗?你从来就从来没认可过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钟成弘,明明我打枪比他准,速度比他快,能力比他强得多!你偏心他!他都死了你还偏心他!” 一记响亮的耳光,钟时沐的脸猛然偏向一侧。 钟均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你就是比不上你哥。你有什么值得我认可,你对司舟的判断一直依靠直觉,我现在问你,你的直觉一定准吗?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用直觉判定一切!” 钟均茂声音擂鼓似的落在地上,身上的气势震颤的伦浩和郁星光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 钟时沐也让钟均茂堵的哑口无言。他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信了司舟,就是他最大的败笔。 钟均茂沉声道:“钟时沐,你只会把自己的过失归错于意外,归错于背叛。你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有问题。直到现在,你还在回避自己的错误,不知反思,只想用新的战功弥补过失!” 钟均茂定定的通知钟时沐:“cap不需要你。” 钟时沐找不出话反驳,可司舟叛变是他的错吗?他如何才能看透人心。钟时沐留下了戴在胸口的战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cap。 钟时沐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cap的大门。八岁,他哥哥战死,钟均茂伤心欲绝,他就立志要做父亲最得意的儿子,他不比哥哥差,任何方面。 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入父亲的眼,哪怕他是整个cap测试成绩最优秀、立功最多的突击手。 伦浩和郁星光追出来:“钟哥!” 伦浩:“钟哥,你真要走啊?” “嗯。”或许他也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钟时沐不想回家,搬回到他名下的二居室小屋。伦浩和郁星光被紧急召回,屋里就只有钟时沐一个人。 钟均茂都把伦浩和郁星光召回了防控中心,唯独就是不给他机会。 钟时沐在屋里郁闷了几天,聂雪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让他去跟钟均茂认错,钟时沐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到酒吧里坐着,点了一杯司舟常喝的爱尔兰之雾。 狂烈的鼓点噪的耳膜跟着跳动,酒吧好像是这个城市最喧嚣又最寂寞的地方。 酒的味道很冲,也很烈,就像那个他猜不透的人。 “也不知道新上任的领导会是谁。”闻杰坐在吧台喝酒。 萧小妹托着腮:“好不容易适应了新领导,又要换……也不知道总部怎么想的,领导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要把领导开除。” 钟时沐耳尖的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拨开凑上来邀他跳舞的鸭子,径直去问闻杰:“精联开除了司舟?” 闻杰有点吃惊:“钟哥你怎么在酒吧啊……你不是一直跟领导在一起吗,你不知道?” “怎么回事。” 闻杰道:“前两天总会突然下发文件,把领导开除了,还有领导名下的那个小公司,也让人搞倒闭了。” 萧小妹跟着点头:“好像是什么利泰,领导欠了利泰好多钱,听说有几百万,利泰让人来要账,领导把股份全部低价卖给利泰抵债了。” “利泰?!”钟时沐委实没想到他爸行动这么迅速。 闻杰点头:“就是利泰,领导的那个公司虽然还没来得及做大,但是领导花了好多心血呢,说转让就转让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司舟现在在哪儿?” 闻杰跟萧小妹一起耸了耸肩,摇头:“钟哥你都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了。” “哎钟哥,你去哪!” 钟时沐知道司舟公司的地址,打了个车直奔过去。 凌晨一点,街道荒无人烟,显出几分萧条。司舟的公司规模不大,总共七八个人,类似个工作室。 借着街道的灯光,能看到里面的东西被人摔的乱七八糟,架子没有一个是好好立着的,前台电脑让人砸了,地上全是碎纸屑,墙上泼的满墙油漆,应该被人闹过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司舟大概也不舍得把公司全部转让。 角落里一双眼睛狼目似的盯着他,钟时沐回头,黑影一闪而过。 司舟。 钟时沐给枪上膛,循着胡同追过去。 作者有话说: 我这一章粗长的可以抵两章! 第46章 你有罪 宁水的街道很深,夜幕下好像一眼望不到底。 钟时沐站在路灯下,除了彻夜狂欢的会所还开着门,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冷风呼啸,空无一人。 以司舟的能力,这一会足够脱身了。 他深夜到这地方干什么,来看一眼他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公司?还是到这附近的酒吧酗酒。 不过司舟好像不太喜欢到这一片的酒吧来玩。 钟时沐为数不多的醉意吹散在冷风,没再追下去,沿着巷道往家里走。 他把自己憋在家里郁闷的这几天,司舟到底经历了什么?高金岩的舍弃,钟均茂和聂雪的联合逼迫? 如果钟时沐回一下头,就会看到有人从墙后探出半个身子,遥望着他离开。 凌晨两点,钟时沐推门回家,让屋里明亮的白炽灯晃了一下眼睛,而后就看到聂雪正襟危坐在客厅,身后还跟着两个alpha保镖。 “妈……”钟时沐讷讷的叫了一声,“这么晚了,您怎么突然来了。” 聂雪皱了皱眉,神情罕见的严肃:“我不来,能见到你的人吗?电话也不接,你是打定主意要跟家里断了联系?” 钟时沐坐到沙发上搓了把脸,手机他调了静音,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有很多未接电话。 聂雪闻见他身上的酒味:“你去喝酒了?时沐,以前你从来不会到会所喝酒。” “是……”他很自律,也不太喜欢烟酒,烟酒会麻痹神经,降低出枪的速度。 “就为了那个云简?”聂雪脸色不太好,“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帮他,故意装成情侣,还是你真的打算……真的打算跟他在一起。” 钟时沐十指交握,抵在眉心,抿着唇久没说话。 聂雪着急道:“你真的想跟一个图谋不轨的alpha在一起?当初你爸第一眼见云简,就说他不简单,我还替你们说话,现在看来你爸是对的。不管他是云简,还是司舟,接二连三背叛cap,这种人品,我和你爸绝对不会同意。” “没有,我没打算跟他在一起。”钟时沐说完这句话,聂雪眼见的松了口气。 钟时沐:“但是你们也没必要让人把他公司砸了,泼的到处都是油漆,为了两百万这么做,很掉价。” 聂雪脊背挺直,严肃起来很有当家夫人的气质:“没有人砸他的公司。时沐,你该知道,我跟你爸爸能把利泰和cap发展的这么大,靠的从来不是这些地痞流氓的办法。那两百万,是云简主动送回来的,没有人逼他。” 钟时沐神情变了几变:“司舟自己把公司抵给了你们?” “他除了那几个股权,还有什么?资金几乎全都用于黑市买断,他根本就没有钱。他到底做的什么生意,你知道吗?他瞒着你的东西太多了,谁知道是不是仇家上门。”聂雪对司舟的印象一落千丈, “他主动把两百万还回来也好,算是跟咱们家两清了,你们俩的事,我也跟他讲清楚了,你跟孟阳的订婚宴就在后天,你现在跟我回家。” “订婚宴?!”钟时沐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孟阳订婚?” 聂雪道:“原本是给你和云简筹备的,谁想到云简这么靠不住,居然用性转剂骗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马上订婚了,那么多商圈的老总看着,难道要我跟你爸爸对外说,咱们全家都让一个alpha耍了?婚不定了?你不要面子,我跟你爸还丢不起这个脸。” 钟时沐头疼的厉害:“那也不能这么草率的让孟阳跟我订婚。” “孟阳的身高也有180多,也算符合你的要求,跟你又是青梅竹马,你有什么不满意。孟阳肯跟你订婚,帮咱们家全了这个面子,你该感谢他。”聂雪给钟时沐下最后通牒, “我琢磨过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娶媳妇,还是知根知底的好,孟阳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底细都清楚,比云简靠谱的多。他也是真心喜欢你,在国外一年多都没交男朋友,回来就先找你。” 钟时沐烦躁道:“我不订。” “就算你不去现场,订婚宴也会照常进行,你要想两家面子都挂不住,就继续任性。时沐,一个人最难得的就是真心,司舟对你远没有孟阳真心。你自己想清楚。”聂雪起身便走,背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咣的一声关门声,钟时沐太阳穴震得跳了两下。 钟时沐仰头靠在沙发出神,他以前对联姻没有这么抵触,只要对方乖巧不粘人,联姻也无所谓。 可现在,他突然没法想象怎么跟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共度余生。 钟时沐郁闷了几分钟,瞥见手机屏幕跳动起来,显示了孟阳的来电。 怎么半夜给他打电话,聂雪从他这儿直接去找孟阳了? 钟时沐接通:“孟……” “钟哥!救我钟哥!”电话那头传来惊恐嘶哑的声音,“救我钟……” 电话挂断。 钟时沐再拨回去,就只剩了忙音。 微信有一条孟阳五分钟前发来的定位信息,晴日酒吧。 钟时沐拿了车钥匙定位向晴日酒吧,下了车钟时沐才发现,晴日酒吧离司舟的公司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 夜晚空旷的街道会把细微的声音放大,钟时沐很轻易的听到了孟阳的哭喊声,循着声音过去,钟时沐看到孟阳被人按在地上揍的鼻青脸肿,孟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缩在角落里哭叫“我错了”。 硕大的黑色兜帽罩住了那个人的脸,但这个背影钟时沐太过熟悉。 司舟捏起孟阳的下巴:“你怎么敢一再挑衅我,你以为有利泰罩着,我就不敢收拾你。” 司舟拳拳上脸,孟阳半边脸明显青肿起来,嘴角带着血,司舟满意的欣赏了一下:“不是要订婚了,就顶着这张脸去订婚好了。” 孟阳用力缩紧墙角:“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该带人去砸你的公司,也不该泼你油漆,我知道错了……” 司舟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扯过来:“你惹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乖巧。” 孟阳讨好的露出个笑意,青肿的脸庞笑得扭曲:“爸爸你放过我,好爸爸,求求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口,直到你满意,我技术很好的,真的……” 司舟用手背拍拍他的脸,嘴角扬起诡艳的弧度:“当着你钟哥的面口吗?” 孟阳眼中一颤,偏头看到了钟时沐,手脚并用的爬向钟时沐:“钟哥!救我,不是这样,钟哥!” 司舟踩着孟阳的肩膀,扭着他的胳膊反向用力,脆响,孟阳惊叫一声,胳膊脱环的软绵绵垂下,吓得瞳孔涣散,手脚抽搐,晕死在墙根。 司舟抬脚把孟阳踢到一边,抬眸对上钟时沐,缓缓朝他走过去:“你听见了吗,你的未婚omega,刚刚答应给我口,我提前帮你试试技术。” 司舟低头笑了一声:“应该差不了,你知道他在酒吧有多少个小情人,小鸭子技术怎么会差。” 司舟骤然出拳向钟时沐掏枪的手,钟时沐堪堪侧身躲过,两人几乎在同时间抬腿横扫侧踢,两条长腿在空中十字相碰,撞出一道肉搏声。 两个的格斗同出一门,不相上下,但钟时沐力气大,抓住司舟的手要反擒住他,司舟却没有放缓动作的趋势,反倒蚱蜢似的反向用力,像是要拽断这根胳膊逃生。 钟时沐松了手。 如果不松手司舟这根胳膊肯定要脱臼。 就在这一瞬,司舟一个回马枪撞到钟时沐胸上,绞住钟时沐的腿,钳着他的手臂压在他身上,很有得逞意味:“怎么松手了。不是说,再见面就不留情了。”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浮想联翩,以为你挺在意我。”司舟凝视着钟时沐的双眼,试图看清他眼里到底是什么神色,“还没恭喜你,这么快就要定亲了。” “我妈跟你说的。”钟时沐几乎能想象到聂雪会跟他说些什么。 “为什么非要让我在你和云朵之间做选择。”司舟攥的钟时沐手腕很紧,钟时沐以为司舟下一刻就要重给他一拳,或者直接开枪打死他。 司舟却把吻落到了他唇上。 激烈,带着报复的吮吸,用力啃咬,血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口腔。 “你跟我在一块的日子转头就忘了。”司舟哑着嗓子喘息,“你记不记得那天在浴室,怎么咬我的。咬我的锁骨,腺体,我不让你咬腺体,你就搂着我的腰硬咬,只差一点,就做爱了。” “钟时沐……”司舟嗤笑了一声,侧过头去,在他脖颈的黑痣上吮了个红印,像是要提醒他,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像情侣一样在身上烙下印记。 一束光照进黑暗不再离开叫做救赎,可一束光未经允许照进黑暗,又擅自抽离,就是罪。 “你有罪。”司舟恨的双眼发红,狠狠的吻上钟时沐的唇,强迫他记起那天的如火焚身的热烈,再度点燃他的欲火,在他耳鬓厮磨,咬牙切齿,“钟时沐,你有罪。” “时沐!”聂雪的声音穿透冰冷的空气,担惊受怕的叫了一声。 钟时沐目中一紧用力推开司舟,司舟低吟了一声,从地上打了个滚,子弹擦着他的耳鬓飞掠而过。 司舟单膝跪在地上,舔了一圈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钟时沐的味道,钟时沐对上他的眼,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司舟抬臂朝聂雪空放了两枪,趁着保镖注意力转移,从黑暗中离去。 聂雪从惊恐中稳定下神思,跑向钟时沐,紧张的检查钟时沐的身体:“时沐!他怎么会找上你,受伤没有?” 钟时沐刚想说没有,聂雪便惊道:“血!手上怎么这么多血!哪里受伤了!” 钟时沐怔神的低下头,真的全都是鲜血,可他根本就没受伤,怎么会有血。 是司舟?他推司舟的时候沾在手上的,只有这个解释。 司舟受伤了? 钟时沐难以置信,司舟的身手放到整个宁水也是佼佼者,孟阳跟聂雪根本不可能伤到他,怎么会受伤呢……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欢迎到微博催更@是洛丁一呀 最近比较忙,在准备考试,我尽量能固定时间更新,但是不敢许诺,一周三到四更,应该能保证! 第47章 你允许他吻你? “你倒是说话!”聂雪急的指尖发颤,“快打急救!” “妈我没受伤,可能是司舟。” “就该一枪打死他!”聂雪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是个尖刻的人,可当有人威胁到自己儿子的生命,聂雪还是很难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 钟时沐身上都好端端的,衣服没有破损也没有流血的痕迹,聂雪再三确认,才松了一口气。 急救车很快赶到,钟时沐跟聂雪送孟阳去医院,一路上聂雪脸色都很难看。尤其看到钟时沐脖子上的吻痕红印,脸色更是一言难尽。 钟时沐给孟阳办了住院手续,经过诊断,孟阳身上都是皮外伤,胳膊也只是脱臼,没有骨折,养上十天半月也就没事了。 聂雪坐在孟阳床边,气得睡意全无:“真看不出来这个云简这么恶毒,把人打成这样,要不是孟阳机灵,把急救信息发到了cap,云简是不是要把人打死?” 钟时沐总算明白了司舟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门口,他根本就不是去对着乱七八糟的公司悲春伤秋,也不是到酒吧借酒浇愁,而是专门蹲点去逮孟阳的。 钟时沐:“你也该问问孟阳,为什么带人去司舟的公司打砸闹,是仗着谁这么耀武扬威。” “什么?”聂雪像是一口气堵到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妈,我在这儿就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不然爸又要骂我。”钟时沐催着聂雪回家。 聂雪也折腾累了,一晚上又是生气又是惊吓,叹气道:“那你好好照顾小阳,订个婚也能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造的什么孽。” 钟时沐送聂雪到门口:“妈……孟阳被打成这样,订婚宴就算了吧。” 聂雪皱了皱眉,总不能让孟阳鼻青脸肿的去订婚,只能推迟。 再看钟时沐脖子上的草莓印,聂雪脑袋就嗡的一声,简直碍眼:“我看那个云简,就是见不得你订婚,故意报复,你赶紧跟他断干净。” 钟时沐抿着唇一言不发。 送走了聂雪,钟时沐从镜子里看到脖子上的吻痕,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司舟看他的眼神,带着恨用力的亲吻他。 钟时沐抽了张湿巾,擦拭指间干涸的血迹,他究竟怎么负伤的。 “钟哥……”孟阳从昏睡中醒来,慌忙的从床上挣扎坐起,“钟哥,你听我解释。我跟司舟说的话,都是……都是他逼我的,对,是他逼我的!我没想真的给他……” 孟阳咬住了唇。 钟时沐对这些解释没兴趣:“医生说你的伤没事,现在就能出院,你想再观察几天也没问题,医药费、营养费我都包了。” 钟时沐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可孟阳也听不出任何的关心,钟时沐对他说得每个字都仅仅出于责任和抱歉。 “钟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说那种话?”孟阳抓住钟时沐的衣角,一双狐狸眼委屈起来十分讨人怜爱,“我在酒吧,是有几个玩的不错的舞伴,但我已经跟他们全部一刀两断了,我跟他们就是在一块喝酒跳舞,从来没被人标记过。” 孟阳迫不及待的露出自己的腺体,向钟时沐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不用向我证明。” 孟阳停顿了一下,alpha都有占有欲,怎么会不用证明。不用证明,就证明根本不在乎。 孟阳抬头就看到钟时沐脖子上的印记:“这是什么……” “这是司舟在你身上留的?你允许司舟吻你。”孟阳不可置信的瞪着钟时沐,好像在等他解释。 但钟时沐什么都没说,他跟司舟的事,没必要向外人解释。 孟阳光着脚跳下床,拦在钟时沐跟前:“司舟背叛你,辜负你,你怎么还能允许他吻你!” 孟阳扑到钟时沐身上,搂住钟时沐的腰,想去吻他的脖颈,覆盖司舟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钟时沐抵触的推开他:“孟阳,你好好在医院休养,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请了护工来照顾你,马上就到。至于婚约,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订婚,你随时都能反悔。” “我不反悔,如果我就是不反悔呢!”孟阳直直的盯着钟时沐,蓦的红了眼,“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为了配得上你到国外进修了机械。司舟懂机械吗?” 司舟不懂,司舟连个水管都修不好,那又能怎么样,他跟司舟的默契是十个孟阳也抵不上的。 “如果你愿意嫁过来跟我爸妈一起生活,我也无话可说。”钟时沐道,“护工来了,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钟哥……钟哥!” 任由孟阳怎么叫,钟时沐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孟阳抓起杯子摔上门框,把能看到的东西摔了个干净。如果不是司舟,钟时沐不会对他这么冷淡。 恨意满的像要涨开,孟阳嘴唇咬的发白,都是因为司舟。 钟时沐离开医院,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司舟家门口。 停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司舟进出。上门清扫的保洁阿姨按了半天门铃,里面也没人开门,巡逻的保安对保洁阿姨喊道:“大婶,别敲了,这一户的户主好几天没回来了,晚上一直黑着灯呢。” “哦是吗,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呢……”保洁阿姨喃喃着离开。 钟时沐鬼使神差的下了车,司舟不在这住了,会去哪儿? 抱着试试的心态,钟时沐按了密码锁,密码没有改,门很轻易的打开了,屋里很冷清,好似还停留在他离开的那天。 案板上他切了一半的菜已经枯黄快要腐烂,打算调酒的果汁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钟时沐瞳中一紧,司舟卧室的地板上有一件刺目的带血白毛衣,为了方便脱下被剪成了两截,血迹在毛衣上干涸氧化,看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了。 桌上放着镊子和小刀,砂布、白药、用了半瓶的白兰地,一颗从血肉里取出的子弹,还有七八支捻灭在桌上的烟头。 钟时沐目视着眼前零碎的一切,忽然想起钟均茂骂他的话,他对司舟所有的判断都是直觉,用直觉相信他,又用直觉否认他。 他从来没探究过司舟的动机和企图。 也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司舟。 钟时沐坐在司舟的台阶前,罕见的抽了一支烟,把大脑放空。掐灭烟头,钟时沐手里拿着一截烟嘴失笑,看看,跟习惯很坏的人待久了,就会学上坏习惯。 钟时沐用力搓了一把脸,发现他对司舟其实一无所知。给郁星光发了信息:【能不能找到司舟的完整资料】 半分钟郁星光就回了消息:【还没有破解,但是有了新线索,异变源头经过确认是个活体omega。】 郁星光传送了几张加密图片给钟时沐:【这是监控录像下的腺体源头,目测年龄在十岁左右。】 是一张实验室的照片,画面中有一个大型的玻璃容器,里面关着一个omega,钟时沐将图片放大,能模糊看到omega的脸,是云朵?! 钟时沐一下弹站起来,怎么会是云朵?! 钟时沐:【你现在在信息研究室吗?】 郁星光:【嗯,我跟伦浩都在。】 钟时沐:【我马上过去找你。】 作者有话说: 我的脑子:今天写1万 我的手:瞎指挥什么呢 第48章 独闯 钟时沐飞驰向信息研究室,实验室里的解密小组正在传输整理文件,郁星光坐在电脑前,破解复杂的摩斯密码。 “星光。” 郁星光闻声抬头,看到匆匆而来的钟时沐,伦浩伸个懒腰,站起来活动四肢:“坐的我腿都麻了,钟哥,你眼里怎么也这么多血丝。” “没睡好。”其实是一夜没睡,钟时沐打着精神道,“你们发现异变源的信息了?” “是,算是个重大发现。”郁星光把一沓刚打印出来的异变源信息给钟时沐, “这个omega的腺体是罕见的黄金腺体,腺体液的抗体检测不仅是rhd阴性,而且rhc、rhc、rhe、rhe四项检查均为阴性,加上她本身是o型血,这意味着,用她的腺体液制作的异变剂,可以输送给任何人而不产生排异反应。” “这种omega在全国也没有几例,是很难得的材料。更难得的是,她是个即将二次分化的omega,分化中的腺体会蕴含比平时更多的能量。” 钟时沐翻阅着手里的材料,越来越确定郁星光口中的omega,就是云朵:“她只有十岁?” 司舟的父母不是早就去世了么,怎么会有十岁的妹妹?说谎? 郁星光道:“应该是被注射药物停止了生长,只能生活在无菌的玻璃皿中,成为幕后人的原材料提取物。” 钟时沐道:“你们怎么确定,这个omega就是异变剂的原材料?” “是活腺样本,上次咱们获取的活腺样本被司舟偷走后,对于异变腺体的研究就搁置了,但几天前的混战中,钟会长取到了新的活腺样本,主要催化成分就是omega的腺体液。” 所以这就是司舟最初偷走活腺样本的原因? 他担心cap知道云朵是异变源之后会采取消灭手段,于是冒着暴露的风险,偷走了活腺样本,想办法销毁。 他阻止郁星光和伦浩轰炸实验室,也是因为实验室里那个被深恶痛绝的异变源头,就是他妹妹云朵。 钟时沐终于明白司舟为什么一直不敢跟他说实话,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电车难题,而他最后,很可能真的选择放弃云朵,让所有人摆脱异变的恐惧。 那天在发射室,司舟对他说的话又一次撞进钟时沐耳朵,司舟胸口顶在他枪上说:“电车难题对你来说是难题,但对我不是,就算所有人都异变死绝了,我也不会放弃云朵。” 原来如此。 “破解了!”研究室有人惊呼了一声,脸上抑制不住的扬起笑容,“星光,你的破密思路太牛了!” 郁星光眼前一亮:“终于破解了?!” 钟时沐跟着凑到电脑显示屏前看:“这是什么?” 郁星光道:“是幕后者的防火墙密码,不知道哪个解密小组传送回来的重要情报。里面有很多一手资料,要赶快拷贝下来。” “有司舟的资料。”密密麻麻的资料里,钟时沐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命名为“云简”的文件夹。 郁星光点开其中一个,一段高清视频监控里,两个omega关在铁笼里,害怕的依偎在一起,钟时沐一眼就认出,那是七八岁的司舟和云朵。 司舟omega时候的样子,比他想象中更加好看,柔软的就像个布娃娃,是让人看到就想亲一口的可爱。 高金岩拖出两个赤裸的成年人,一男一女。当着司舟和云朵的面,给他们注射了腺体异变剂,两个人在痛苦的挣扎中,身体扭曲的死去,两只眼睛像乒乓球一样凸出。 哪怕是视频资料,满屋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气。被异变剂折磨而死的样子,恐怖又变态。 可这一幕就真实的发生在司舟和云朵眼前。 司舟抱紧云朵,喃喃的说着安慰的话,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 司舟抱着云朵在笼子里怔神了很久,稚嫩的眼中忽然沉下某种坚定,摔碎了吃饭的碗,用碎瓷片一下一下的割裂自己的腺体。 “这个omega疯了吗?他在做什么,自残?”伦浩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会主动伤害腺体。 钟时沐沉声道:“他想变成alpha。” 外界的伤害会激发腺体的保护机能,增加二次分化的可能。 但这是种残忍的方法,腺体受到伤害的痛苦逼近人体极限。 钟时沐忽然想起司舟腺体上的细痕,原来是司舟自己用瓷片割的,只是为了变成alpha。 对于那时候的司舟来说,alpha意味着更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他有更多的能力保护云朵。 郁星光盯着屏幕道:“他长得好像司舟。” 钟时沐:“他就是司舟。” “他是司舟?!”伦浩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再去看那个自残的omega,“天……居然真的像司舟。我还以为司舟是自然二次分化成alpha的,原来是外力分化,怪不得训练的时候,他体能那么弱!他根本就不应该分化成alpha!” 钟时沐胸腔好像用肥皂水堵住了,想要大口呼吸,却只有苦涩的碱味。 伦浩说的没错,如果按照正常生长,司舟就不应该是个alpha。他的体能比正常alpha弱很多,身高也达不到alpha的平均水平,他能有现在的能力,付出了多少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视频里的小司舟显见的露出痛苦神色,浅蓝色的腺体液缓缓顺着脖颈流下,但他没有住手的意思。 想要被迫分化,就要有足够的刺激。 云朵扑过去抱住司舟,抽噎的脊背颤抖,司舟脸色苍白的亲吻云朵,让她不要害怕。 伦浩隔着屏幕打了个寒噤:“也就只有他会为了分化,对自己的腺体下狠手。从小就这么疯,倒真是像他的行事风格。” 研究室的氛围都变得凝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伦浩去点关闭页面:“自残有什么好看的,别盯着这个看了,怪渗人的,换一个换一个!” 破解摩斯密码本来是个高兴事儿,因为一个视频弄得这么压抑,伦浩随便点了一个,本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直接切到了高金岩实验室监控区。 画面里,司舟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手里紧握着一把攻击力很强的km战妖,脖颈因过度用力青筋暴起,血珠从唇齿间滴落。 油亮的黑皮鞋落在司舟眼前,高金岩把雪茄的烟头按灭在司舟的肩膀:“小简,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司舟吞咽下泛上喉头的血腥。 高金岩蹲到跟司舟平齐的地方:“你怎么敢一个人闯我的实验室,真的不怕死。你那些朋友呢?你当初毁信息网,都没舍得伤他们一个人,现在他们怎么一个也不帮你。” “你对他们手下留情,可他们只把你当叛徒。”高金岩哂笑了几声,一脚踩到司舟后脊上,像要把他碾进泥土, “你以为你买断了药品,掳走了我儿子,我就拿你没办法。药品可以生产,儿子也可以再生,但是你和云朵,是独一无二的。”高金岩眼尾的每一道褶皱都流露着变态的笑意, “小简,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异变。如果你能异变,你就是最强大的异变者。” 高金岩使了个眼神,实验员拿上一支浅蓝色的异变药剂:“妹妹的腺体液注射进哥哥的腺体,会发生什么反应,我好奇了很多年,都不舍得拿你做实验。” “你太优秀了,从小就比别人能吃苦。一个纯粹的omega仅凭着意志分化成alpha,腺体被你自己伤成那样都能熬过分化期,还出色的从考核中活下来,你跟云朵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 针头逼近司舟的腺体,高金岩眼中露出近乎雀跃的神色:“是你给了我理由,让我舍得料理你。既然你不听话,就做我最强大的异变兽。” 蜂鸣的警笛声响起,刺耳的盘旋在实验室。 高金岩神情骤然狠厉:“怎么回事!” “会长,cap破解了咱们的防火墙!” “不可能!防火墙密码是高度机密,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高金岩阴鸷的目光落上司舟,“是你把密码泄露给了cap。” 司舟握紧着枪支,渐渐收紧肌肉,腿部骤然发力,向高金岩射出子弹,高金岩惊恐的撤后,子弹擦破脸颊,血从脸颊上流泄而下。 守卫兵立刻上前要扫射,高金岩高喊:“不能杀他!” 霰枪手退下,飞掷而出的铁饼撞到司舟膝窝,司舟单膝跪到地上,一条腿好似在剧烈的撞击中失去了知觉。 狂怒之下的高金岩踹翻椅子,大步过去掐住司舟的脖子,血淋淋的面部狰狞可怖,手里的针头整个刺入司舟的腺体,不顾人死活的粗鲁注入一支药剂,回身一枪打掉了监控摄像头。 滋滋滋——乱波代替了原本清晰的画面。 cap信息室陷入死寂。 伦浩的嘴大张着,语无伦次:“钟、钟哥……司舟?!” 作者有话说: 电车难题就是那个,铁轨上,一边一个人,一边五个人,压死哪边的问题。 我舟就是个美强惨,我可太喜欢美强惨了…… 洛丁1努力更新中ing! 第49章 死定了 “把定位追踪器给我!” 伦浩抱着两个微型航拍追踪器,给郁星光使眼色:“你还不劝劝钟哥,钟哥听得进你的话。” 郁星光张了几次嘴,不知道怎么开口:“司舟做过背叛组织的事,可他又把这么重要的情报信息传送回cap,我不知道司舟怎么想的。” “不管司舟怎么想,钟哥,你现在不属于cap成员了,到信息部都是违纪,还要私自启动追踪器,这是什么责任钟哥你考虑过没有啊!别人也就算了,那是司舟诶!”伦浩嘀咕道,“司舟给高金岩卖命,落到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 “司舟要是给高金岩卖命,就不会把重要情报传回cap,也不会在战斗里一次次给你我打掩护!”钟时沐能体会到司舟的无力,他也受够了在高金岩手下当牛马的日子,可救不出云朵,他能怎么办。 郁星光道:“这点我同意钟哥,你还记不记得司舟毁信息网的时候,他不是逃不掉,是他没开枪。” “对对对,你们一个个都有理。” “伦浩,你是后勤队的,也没权力决定是否启动追踪器,”郁星光向伦浩伸手要追踪器,“我以cap信息队中校的身份启动追踪。会长要追责,我跟钟哥一起承担。” “你……你跟钟哥一起疯了!钟哥喜欢司舟,你也喜欢他?!”伦浩脱口而出,猛的敲到了钟时沐心上。 他真的有那么喜欢司舟么…… 气氛过于安静。 伦浩把两个追踪器放到郁星光手里,摔门而去,信息室的人面面相视,郁星光下令开启定位追踪。 男人之间总是很难说出些肉麻的话,钟时沐感激的握住郁星光的肩膀,郁星光从抽屉拿了两把枪给他:“信息部属于二线,没有太好的枪,只有这个。快走吧。” 两个人一人装备了两把便携枪,出去就看到大门外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吉普车里的人暴躁的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探出伦浩的脑袋:“愣着干嘛,上车啊!你们就打算腿着去?等你们两根腿跑去人都挂了!” 钟时沐跟郁星光对视一眼,伦浩嘴上贱,又胆小怕事,可并不是个不顾情谊的人。一开门,车座上被人扔了好几把战斗力很强的km战妖,炸药和医疗用具。 郁星光抿嘴笑道:“后勤队用处很大嘛。” 伦浩一边连上追踪定位器,一边嘀咕:“我怕死的很,一会救人你们去,我可不上啊,还有,要是钟会长追责……” 郁星光轻笑:“我跟钟哥拿枪逼你的。” 伦浩还算满意的撇了撇嘴,一脚油门出发。 与此同时,高金岩的地下实验室,司舟姿态痛苦的蜷在地上。 高金岩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用脚尖去挑司舟的脸,五分钟了,他居然还没有异变的迹象:“耐受力果然很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小简。” 异变药剂带着很强的侵入力渗透腺体,司舟浑身痉挛抽搐,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冲击着神经,他根本听不到高金岩在说什么,但常年的战斗习惯让他依旧握着枪。 他从尘土里抬起头,云朵就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用尽全力的拍打着玻璃器皿,眼睛哭的发红,好像还有些肿了,像两个灯笼球,可怜兮兮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地下实验室三道暗门,五道液压门,他都凭一己之力闯进来了,只差一点,他就能击毙高金岩,救下云朵。 他早想过最坏的结果,可还是不甘心,手指紧抠的地面攥紧,抓下五道血痕。 高金岩活动了一下手表:“耐受性强的受体,可能要经过十几天才会完整异变,就把他锁在云朵旁边好了。” 高金岩面向云朵,露出自认为慈祥的笑容:“你可以亲眼见证小简的异变过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你的功劳。” 两个守卫兵上去拖司舟,在碰到司舟的一刹那,司舟突然爆发出濒死前的求生力量,砰砰两声,卫兵眉心被子弹穿破血洞,高金岩反应速度超过常人,子弹擦着他眼前飞过。 好险!只差一点就让司舟爆头了! 高金岩气得鼻歪嘴斜,吼道:“他要跑!抓住他!” 司舟反手两枪打碎了电源,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 “别开枪!自己人!” “别慌,都别慌!启动备用电路!” 司舟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夜视镜戴上,在云朵面前停下,云朵看不到司舟,却笃信司舟一定就在他眼前,用口型不断的催他快走。 司舟狠了又狠,才忍着一颗犯疼的心逃离实验室。 短短五分钟,实验室重新恢复了电源,司舟不见人影。 “会长!是否立刻封锁实验室!” 高金岩震怒的反手给了那人一巴掌:“封锁实验室有什么用,他肯定跑出去了!你以为他在我身边装乖这么多年,跟你们一样吃白饭!” 高金岩一股怒火只窜上头顶,脚底发烫似的来回踱步:“他肯定早就把这个实验室的出口和开关研究透了,不然他能一路闯到这儿救人?!你们这群废物!” “还站在这低着头干嘛,出去追!活捉!他注射了异变剂,跑不远!”高金岩气得头疼,狠狠吸了几口雪茄,平复下心情,眼白发红的回头看向云朵,突兀的笑了一声。 云朵纤薄的后背抵靠着玻璃,毛骨悚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把身体蜷成一团。 高金岩面色狰狞的笑了一下,划破的脸颊又流下血来,高金岩抬手抹了一把,擦的满脸是血,殷红的眼睛盯着云朵:“你的好哥哥,差点就杀了我。” “他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了。”高金岩一只手扯掉了玻璃器皿的输氧管,玻璃器皿的空气随着呼吸越来越稀薄,云朵窒息的跪在器皿中,苍白的脸色憋出血色。 高金岩欣赏着云朵痛苦的挣扎,冷笑:“你哥砸了几千万买断市场,中断我的实验,潜伏在我身边偷窃我的机密,传送给cap,跟外人一起对付我,这就是我费心费力养大的孩子,想尽办法跟我作对!” 云朵缺氧的眼前发黑,但如果就此死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不会再成为哥哥的掣肘。 云朵闭上眼等待死亡,高金岩又把输氧管接回了玻璃器皿,云朵得救的大口呼吸,雪花一样轻飘飘的靠在玻璃器皿里。 高金岩玩弄够了:“不过你哥有一件事,猜的很对,我不舍得你死。我只会当着你的面,一点一点的磨死他,他太可恨了。宝贝,你哥很快就会到你身边陪你。” 高金岩起身离开,实验室再度恢复死寂,耳边只有机械运作的声音。 窒息死亡的感觉还缠绕着云朵,只差一点就死掉了,但是她并不觉得可怕,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日复一日的待在实验室。 云朵把头埋进胳膊,紧紧咬住下唇。 不管司舟做什么,她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困在玻璃器皿中,什么都做不了,云朵恨恨的敲玻璃面,想要把玻璃面敲碎。 但无济于事,她力气不够。 如果能分化成alpha就好了,她会拥有比现在强大的多的力量。 可以不再被动,可以不再让哥哥为了她竭尽心力,可以拥抱、亲吻,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 云朵如同子宫中的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纤细的五指渐渐收拢,攥的指节青白,她想要变成一个alpha。 她想要变成一个强大的alpha,泪滴坠到玻璃底座,碎成几瓣。 而此刻,在她看不到的后颈,被药物强制停滞生长的腺体,渐渐从暗淡变得红润,挣扎着要恢复生机。 ** 柏油马路上,司舟的车尾已经连中了几弹,玻璃窗也碎了一半,身后那群人还在对他穷追不舍。 腺体持续的发热,司舟眼前的光线在慢慢变暗,司舟给自己注射了一剂兴奋剂,强打起精神,朝身后连开几枪。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柏油马路地势开阔,没有遮挡物,太容易暴露定位,要尽快到信号弱,容易混淆身影的地方。 司舟一个急转弯,冲向野山林,油门踩到底,跟身后的人拉开距离后,纵身跳下车,就地打了几个滚做缓冲,躲进了常青林。 常青林的树木四季常青,有岩洞和巨石做天然遮挡,是很好的隐藏地带。 无人机还在头顶盘旋,不知道什么时候,高金岩就会定位到他,必须要躲进山洞才安全一些。 司舟很熟悉这一片的地形,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洞穴放向走。兴奋剂的作用褪去,身体的疼痛和疲倦加倍的席卷而来,司舟膝盖一软跪到地上,挪着身子靠到树上喘息。 身体好像散了架,又被人胡乱的凑起来,手脚都不像自己的,疼,又说不上是哪里在疼。 司舟撑了几下,被兴奋剂透支过的身体报复性的绵软无力,身体在双重药剂的作用下极度虚弱,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异变剂好像还在身体里胡乱的流窜。司舟透过层层密密的叶子看到日光,绝望的想,不会要在林子里异变吧。 倒是也好,在林子里异变,不会伤到无辜的人,还能趁着意识清醒,一枪解决了自己。 树叶上的落雪融化成水滴,从叶尖坠下,嗒的落到司舟的鼻尖。司舟抿了抿干涸的唇,张开嘴仰头,让雪水坠进嘴里。 “天哪,这是谁啊?”孟阳牵着一只机械木狗凑近,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司舟,“这不是几次要弄死我的司大会长,怎么也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了?” 司舟只觉得自己点子足够背,逃生也能碰见遛狗的孟阳。 孟阳蹲到司舟跟前,眯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忍不出笑出了声:“卸我胳膊的时候,不是很牛逼么,现在怎么要死不活的了?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呢。” 司舟闭上眼睛养神,不理会孟阳的冷嘲热讽。 孟阳扭着司舟的脸强迫他跟自己对视:“真是天道好轮回,你也没想到有天能落我手里吧。” 孟阳拍了拍身边的机械木狗:“看见它了么,我刚研究的声控炸弹,正准备找个地方做爆破实验,你就出现了。” 司舟看了眼那只不起眼的木狗,居然是炸药。他依稀记得,孟阳为了跟钟时沐有话聊,特地到国外进修了军事机械,看来没白学。 “司舟,我恨死你了。”孟阳眼睛盯上司舟的肩膀处,衣服被碎枝刮烂了,半隐半现的露出负伤的肩,莫名带着种破碎的美感,“你也挺骚的,就是靠这个迷惑钟哥的?你要是扔到酒吧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孟阳越看越不顺眼,发狠的用指甲刮开司舟刚刚结痂的肩伤,残忍的撕开伤口,剜出血来:“让你骚。骚!” “死去吧!”孟阳退到五米外的地方,拍了拍手,木狗嘎吱嘎吱的迈着腿跑到他旁边,孟阳指向司舟,“他,宝贝,炸他!” 孟阳下达了指令,木狗能听懂一样,冲向司舟。 这只狗身体里的炸药很足,孟阳得意的勾了勾唇,估计是要炸的粉身碎骨,渣都不剩的。 司舟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我到了!就在下一章!别急! 第50章 和好 木狗发出嘎达嘎达的机械声。 司舟蜷了蜷腿,根本没力气动,索性放弃了挣扎,反正他是个危险异变体,自戕也是死,被炸也是死,结果都一样。 就是死在孟阳手里,实在有点憋屈。 孟阳又往后退了几步,躲避炸弹的威力,缓缓扬起嘴角,擎等着看司舟被炸成齑粉。 千钧一发之际,司舟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捞起,一股很大的力量拖着他走,他没看清来的是谁,一头撞进到坚硬如石的胸肌。 这种肌肉量除了钟时沐,估计也不会是别人。 机械木狗盯准目标就紧咬不放,钟时沐把司舟扛在肩上,腿部紧绷发力,以猎豹的速度奔出。 机械木狗因为追逐变得更加兴奋,速度提升了一个档。 孟阳认出来人是钟时沐,扯着嗓子嘶吼,让机械狗回来,但咬定了目标的机械狗已然处于失控状态,不达目标不罢休。 钟时沐跃身进了一点钟方向的防空洞,司舟双脚落地,背靠着岩壁稳住重心,心领神会的抬枪击毙机械木狗,却因为脱力连扳机都扣不动。 钟时沐硕大的手掌包裹住司舟的手背,带茧的手指蹭过司舟的食指,姿态就像手把手的持枪教学。 砰! 机械木狗随着枪响,爆炸在防空洞外。 轰然巨响,山体炸出的碎石滑坡似的塌陷而下,爆的尘土飞扬。 伦浩和郁星光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震动,孟阳脸色极差的盯着一堆碎石。 防空洞的门被碎石堵的严丝合缝,远远看去只是个残碎的爆破现场。 “钟哥!”郁星光让烟雾呛的想咳,喊了几遍无人应声。 伦浩在碎石里找到机械木狗的仿真脑部控制器:“是智能定位炸弹!这种炸弹虽然小,但爆破力很强,钟哥……钟哥不会死了吧……” 郁星光看了眼堆积如山的碎石,连山体都能炸的粉碎,更何况是人体。 伦浩猛地回头看向孟阳:“你怎么会有这种新型炸弹!” 咔咔两声,伦浩跟郁星光几乎同时上膛瞄准了孟阳,进入敌对防御状态。 孟阳双手举到耳侧:“我……我没有枪!” 指挥部向郁星光发来语音,钟均茂命令声爆出:“立刻返回!让钟时沐跟我对话!” 郁星光道:“会长,钟时沐遭炸弹袭击,下落不明。” 钟均茂明显哽了一下,一身的火气骤然让冷水泼了:“什么?!” 郁星光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冷静:“嫌疑人已捕获。” 孟阳慌张辩解:“不,我不是嫌疑人!我只是来这片空地实验我新研究的炸药,我没想害钟哥!” 钟时沐怎么会明知道是炸药,还往司舟身边冲,那不是疯了吗! 钟均茂无暇听孟阳解释:“发回定位,搜救。” 郁星光第一次听到坐怀不乱的钟会长尾音里带上颤音。 ** 防空洞口被堵的严丝合缝,自然光全被挡住了,只有几盏壁灯。 “操,孟阳这玩意儿还挺厉害。”司舟骂了一句,要是钟时沐不来,现在他就跟这些石头一样,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司舟曲着一条长腿靠在岩壁上,身上的伤口跟腺体一起发作,疼的龇牙咧嘴。 他偏过头去看钟时沐,钟时沐突然冒头救他,应该是要和好的意思吧? 但钟时沐看他的眼神依旧淡淡的,不知道是疏离还是生气。 他先毁了宁水分部信息网,又毁了信息室,不管他的初衷有多少隐情,都确实该跟钟时沐好好道个歉。 “钟时沐……” “防空洞里没有信号,也没有物资,疼就忍着,等救援。”钟时沐语气不太好,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生气什么,情绪稳定是成年人该有的能力,但他从看到司舟虚弱到等死的时候,情绪就失去了平衡点,被猛地拉满,无处释放也没法稳定。 司舟哂了一声,冷冰冰的话,或许是他想多了,钟时沐来救他根本就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因为他为cap传回了重要情报,他现在对cap还算有价值。 毕竟在钟时沐眼里,他没有道德,没有信仰,虚伪狡诈,没任何感情可言。 他道歉,也会被钟时沐当成虚情假意吧? 司舟靠回墙上,腺体和腿疼的他烦躁,一只手一直在膝窝附近揉,试图缓解疼痛。 钟时沐看了他一眼,兴奋剂钟时沐也在战斗中使用过一次,副作用确实很大,不仅会有一段时间肌肉乏力,还会引发腺体疼痛,腺体疼起来是很要命。 但这个防空洞不是cap建设的,是年代很久远的一个老防空洞,位置隐蔽,很少有人知道,也没有药品和物资,还是他跟司舟以前野战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钟时沐上去检查了一下司舟的腺体:“兴奋剂是能过量注射的吗?怎么不再来一针,直接过度透支心衰而死。” 钟时沐以为司舟会打开他的手,毕竟alpha都不太喜欢别人乱碰自己的腺体,但司舟没有,声音有点哑的跟他道歉:“我很抱歉。” 司舟抬起眸子,哪怕灯光有些昏黄,也能看出他脸色苍白,显然在承受痛苦,他的汗水不是大颗的,很细密,像是喷的花瓣上的雾水。 几乎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开合:“我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 钟时沐垂着眼睑看他,司舟这个人,越伤越美,破碎感就像精致的裂瓷艺术,战损只会成为他外貌的加持。 钟时沐:“用不着。” 司舟听到这三个字胸口窒了一下,但这世上没有谁天生就应该理解谁:“你当然可以不接受……” 钟时沐:“你一个人去闯高金岩的实验室,救出云朵了吗?” 冷漠又责怪的语气,一下就戳到了司舟最敏感的地方。这么显见的结果,钟时沐还要用这种语气问一遍,行动失败他已经够难受了。 他先背叛cap,又背叛高金岩,把自己弄得两头不是人,在钟时沐眼里挺蠢的吧,他难道不想大义凛然的消灭异变源头,张口就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安定,可实验室里的异变源是他唯一的亲人。 司舟的刺一下就被钟时沐一而再的冷漠激了起来,变成了刺猬自我保护的样子:“那怎么办,我就是很没用,这么多年我都救不出云朵。我这人这么不行你还要救我,为了什么,情报?腺体?还是只是想把我吊起来打一顿出气。” 司舟望向钟时沐:“要什么,我满足你。” 钟时沐后知后觉到,刚才关于云朵的那个问题刺伤了司舟:“要你做0,你也满足?” 钟时沐不按常理出牌,司舟怔了一下。 “司舟,我不是不接受你的道歉,而是我认为你没必要道歉,站在你的角度,你没做错什么。”钟时沐很认真的看着司舟,“我更没有责怪你没用的意思,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年,最后只差一点就能救出云朵,这份毅力我很佩服,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可以跟我说。” 佩服?钟时沐是在夸他吗? 司舟难以置信的看向钟时沐,钟时沐面色很平和,没有他想象中的讥讽和嘲笑。 钟时沐提起云朵,不是为了嘲讽他的无能么? “你真的做的很好了。”钟时沐说话好像天生就带着真诚和渗透力,让人想要相信和倚靠他。 没救出云朵,司舟一直在自责,钟时沐这句话,对此刻的司舟来说,是很大的安慰。 刚炸起来的刺,在几句话之间就被钟时沐抚平下去。 “司舟,我一直选择相信你,你却一点都不肯信任我。” “不是的!我只是不敢拿云朵赌……”司舟迫切的想要解释清楚,“如果我不信任你,就不会把高金岩的资料传回cap。” “好,我相信你的解释。”钟时沐说,“关于云朵,我会向我爸申明缘由,争取保护措施,但你要答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再刻意隐瞒我。” “传回去的资料里肯定有我的档案,我底裤都让你扒干净了,还能瞒什么。”司舟想到过去那些事让钟时沐看了个干净,还有点难为情。他实在不习惯把以前的惨样翻出来给人看。 “行,那就这么定好了。”钟时沐用下巴指了指司舟的裤子,“自己脱了。” 司舟:“?” 钟时沐:“看你一直揉腿,我给看看。你这裤腿是收口,撸不上去,直接脱了方便。” “一会救援来了怎么办。” “把石头都挖开也没那么快。”钟时沐不疼不痒好人一个,无所谓的耸肩,“不然你就继续自己忍着。” 司舟手犹豫挣扎的摸上裤腰带,瞥了一眼钟时沐线条明朗的侧颜,突然觉得这个防空洞的灯光设置的很好,氤氲里带着朦胧。 司舟解开第一个扣子,心里想的是,反正裤腰带都解了,要不要趁机上了他…… 作者有话说: 司舟:思考jpg. 第51章 别以为我没闻见! “在想什么?”钟时沐问司舟,磨磨蹭蹭半天连拉链都没拉开。 总不能是在害羞吧? 钟时沐觉得司舟害羞的可能性,小于现在立刻发生十级地震。 “没,没想什么。”司舟利落的脱掉了鞋子和外裤,嗯……还有内裤,张扬的袒露在钟时沐眼前。 钟时沐瞳孔十级地震。 钟时沐就算十岁就到cap去摸爬滚打,也是无可置疑的贵族出身,聂雪又是妥妥的大家闺秀,钟时沐是有点讲究在身上的。 他理解中的do是灵魂交织,相知相许,风花雪月,总之是些非常哲学且难以理解的词汇,或许还需要一点红酒,一点灯光,绵软的地毯,恰到好处的前戏和煽情…… 最起码两个人都应该洗干净。 而不是这么……粗暴且原生态。 但显然司舟是个倾向于自身感受的人,他更在意此刻想还是不想。 钟时沐捡起司舟脱掉的裤子,盖住了不该露出来的地方。 司舟:“……” 钟时沐:“防空洞里风凉……” 司舟看了一眼堵的严丝合缝,日光都透不进一点的洞口。 钟时沐秉持着治病救人的心给司舟检查,司舟腿上有好几处淤青,目测可能是桌角或者肉搏留下的。 比较严重的是右腿,从膝窝到小腿前半段,紫里透黑,像是被铁饼一类的武器重击。 钟时沐按压检查司舟腿上的骨头,司舟的小腿肌肉痉挛抽搐了一下:“疼吗?” “还行,骨头应该没事。” “那这两天也走不了路,正好在关节处。”钟时沐把司舟的腿架在自己腿上,手法纯正的给他揉淤青,司舟猝不及防的嘶了一声,闷回剩下的痛呼,胡乱的一脚蹬到钟时沐肚子下面。 力道不大,似乎还勾了一下脚趾,钟时沐一阵麻酥酥的。 “你往哪踢!”钟时沐用力抓住他的小腿,不让他乱动,抬眸看到司舟精致的鼻尖上挂满汗珠,就像刚喷完水的蔷薇。 钟时沐弯起一根食指去刮他鼻尖上的薄汗,没等碰到就让司舟用牙齿叼住了手指,湿润的舌尖轻抵了一下钟时沐的手指,挑逗完就缩回去。 小苍兰信息素不经意的钻进钟时沐鼻子。 钟时沐抽出手指,顺着司舟的鼻尖下移,滑过他的嘴唇,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明明结痂了,又被人残忍的撕开,翻出嫩肉。 钟时沐皱眉:“这怎么回事。” 司舟挑眉:“你该问你的未婚omega。” “我没有未婚omega,我跟孟阳的婚约,我会解除。”钟时沐没有玩笑的意思,看得出他是真不喜欢孟阳。 司舟心里舒服了不止一点半点,往前倾了倾身子,想要发出诚挚的试爱邀请,钟时沐手上骤然发力,司舟到了嘴边的“你想做吗”瞬间变成了:“操……” 但这次钟时沐很有经验的抓住了司舟的小腿,没让他的脚乱蹬,司舟脚趾一直蜷着,像一排小勾子。 钟时沐好玩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反应。” “你他妈管那么宽……”司舟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别玩我,痛快点。” 钟时沐一只手大力的抓住他的小腿,另一只手给他揉开淤青,手法很利落,看司舟确实很吃痛,钟时沐释放了些安抚信息素。 按理说alpha的信息素是没法互相安抚的,但聊胜于无。 司舟闻到琥珀木的味道,有点恍惚的抬头。钟时沐不仅给他揉腿,还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他…… alpha只会给自己的伴侣释放安抚信息素。 司舟问道:“你给别人释放过安抚信息素吗?” “没有。” 没有给别人释放过安抚信息素,只给他释放。这难道不是一种勾引和暗示……司舟呲牙咧嘴的想。 孟阳跟钟时沐认识那么多年,还是个跟他95%的高匹配omega,都不知道钟时沐的尺寸,也有点可怜。 他不仅看过,还撸过两次。 司舟不知道从哪冒出点优越感,琥珀木信息素缓解疼痛的效果一般,但有点让人燥热,司舟深吸了一口,他很喜欢这个味道,兴奋的原地升旗。 “钟时沐……” “嗯?”钟时沐放下司舟的腿,“好了,把衣服穿好,回去再搓点红花油,好的更……” 司舟一个鹞子展翅扑到钟时沐身上:“你想不想。” 钟时沐用身体感受到了司舟坚挺的欲望,眼里大写的服气:“什么时候,你脑子里还装着这些……” “那我该想什么,就算要去跟高金岩同归于尽,也得上完你再去。”司舟力气只恢复了一半,全凭着体重压在钟时沐身上。 司舟对钟时沐也是佩服,钟时沐到底是怎么一而再的保持他治病救人的心:“你记得咱们怎么发现这个防空洞的吗?” “记得。”钟时沐怎么会忘,就是在这儿,他跟司舟第一次互。那次之前,钟时沐怎么也没想过,第一次互是跟个alpha。 但那场野战打的太辛苦,两个人跟队伍冲散,又在易感期没有抑制剂,都太煎熬了。 “上次也是在这儿,你说是不是天意。”司舟十指扣住钟时沐,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试试吧。” 司舟力气本来就不如钟时沐大,现在司舟对钟时沐来说,力量跟omega差不多。 钟时沐很轻易的挣脱了司舟的束缚,把司舟困在了身下:“我还是那话,你做0,我跟你做。” 钟时沐不像司舟一样野蛮,但凡司舟力气比钟时沐大,就会强了他。 钟时沐不会,钟时沐会等司舟回答,等司舟心甘情愿的答应。 司舟眸子里有动摇,但始终没点头。 “我闻见钟哥信息素的味道了!就是这儿!” “把石头挖开!” 洞口石头砂砾塌陷坠落,司舟:“你爸挺在乎你的,这么快就找来了。” 钟时沐没答话,闪开身让司舟穿裤子,隐约间,司舟听见孟阳的声音。 “伯父伯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害钟哥呢!” “这片常青林地广人稀,我只是到这儿做爆破试验,我没想到钟哥会到这儿来,伯母你相信我啊!” 司舟眼里讥诮的瞟了一眼那道声音的来源,孟阳,好想毙了他。 不到两分钟,碎石被掘开,钟均茂和聂雪都站在防空洞外,孟阳看到钟时沐好端端的,大松了一口气,踩着碎石冲进防空洞,一脚踏进去,就闻到浓浓的琥珀木安抚信息素。 孟阳怔在防空洞口,怎么会有这么浓的安抚信息素和小苍兰发情的味道。 钟时沐很冷淡,没搭理他,而是扶起了司舟,把司舟的胳膊搭在了肩膀上,架着一瘸一拐的司舟往外走。 孟阳一眼就看见了扔在石头上的腰带,还有一条丢在角落里的内裤。 他们……做了…… 孟阳脑子里轰然炸出这句话,猛地回头,正好对上司舟似笑非笑的回眸。 孟阳被这双眼激的一身鸡皮疙瘩,好像下一刻司舟就会化成一条毒蛇缠住他的脖子,把他勒到窒息。 司舟收回眸子,那两件衣服就是他故意留下,给孟阳看的。 得逞了,孟阳脸绿的像个大头菜,司舟觉得腿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司舟坐到了担架上,钟均茂的脸又青又白,聂雪更是已经哭红眼睛了,一个劲的问钟时沐受伤没有。 钟均茂吼道:“你管他干嘛!他死了也是活该!” 聂雪捣了钟均茂一下:“你怎么回事,儿子平安是好事,当着这么多人你吼什么。” “我说的不对?!私自带着伦浩和郁星光行动,就不应该救援!”钟均茂睨了司舟一眼,司舟直对上钟均茂愤怒的双眼。 钟均茂指着司舟:“把他和钟时沐一起关到禁闭室,让医务兵去看看,别让人死了。” 下属用手铐铐住司舟,又给钟时沐戴了一副。 聂雪护犊子道:“时沐没事就行了,你……” “他既然没事,就该追究私自行动的责任。郁星光跟伦浩停职,把这两个带回去候审!” 下属看了聂雪一眼,问钟均茂道:“会长,关一起,还是……单独给钟少爷一间?” 聂雪道:“单独吧……” 这么多属下盯着,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钟均茂都不能偏私:“他算屁的少爷,我要不要直接给他开个套房!把他跟司舟关一起,不准有任何优待。” “是。” 司舟看了钟时沐一眼,关一起啊,听起来怎么还不错。 钟均茂从钟时沐身边走过,压低嗓音警告:“你别在禁闭室乱来,不准趁人之危,别他妈以为我没闻到!” 钟时沐看了看眼眸含笑的司舟,惫懒道:“爸,你还是担心我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心机舟 钟时沐:跟他关在一起明明是我比较危险 这鱼粮砸的我,都不好意思不更了…… 一点设定解释 看到有宝子一直在疑惑两个组织的设定,写在正文太赘述,感觉太啰嗦,喜欢剧情的宝子我在这里补充一下。 钟时沐:隶属于cap cap是钟均茂(钟时沐老爸)开创的维和组织,cap的作用是维护abo世界的和平秩序。 司舟:隶属于精英联盟 精英联盟是高金岩(司舟名义上的养父)开创的组织,同样打着维护abo世界和平秩序的旗号。 cap和精英联盟之间的关系,给大家举个栗子,就是三国里,蜀国和吴国的关系,根据利益的变动竞争合作的关系。 当异变者入侵的时候,会变成合作御敌,共同维持和平秩序,但平时又属于争夺领地的竞争关系。 大众眼里,cap和精英联盟是同样性质的组织,并不知道高金岩异变的幕后操手。 至于很多人疑惑,第三章 为什么司舟突然翻身成了领导。 因为cap跟精联属于领地掠夺,谁在这个城市开分会,这个城市就归谁管。 举个栗子,宁水本来是刘备的城池,卧底通过一些列操作,把刘备赶出去了,孙权带兵入驻,这个城池就是孙权的了。 这个卧底,任务完成,回到吴国头头孙权的地盘,是不是就安全了,刘备不能撕破脸,跑到人家领地去抓人吧。 基本就是这么个设定,这么举例好李姐么…… 第52章 腺体异常 钟时沐和司舟被一起带回cap总部,郁星光和伦浩背手跨立,一边一个在钟均茂办公室门外罚站。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钟均茂的脸色堪比三缸臭豆腐。 医务兵omega背着药箱傻站在门口,双腿发软,不敢说话也不敢动,钟均茂的压迫性太强,好像随时都能爆出碾压式的力量。 就连司舟都感到胸口有窒息感,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让人呼吸困难,可这还是钟均茂收敛的状态。 如果钟均茂真的爆出全力进行腺体压迫,他跟钟时沐现在已经趴在地上。 他本以为钟时沐已经是力量很强的alpha,但跟钟均茂比差了不止一点。 怎么会有alpha拥有这么强大的气场,黄金腺体吗? 不论是omega还是alpha,都可以通过分化提升自身属性。 omega经过二次分化,可以发生质的飞跃,变成alpha腺体,就像司舟。 alpha经过二次分化,同样可以发生飞跃,体能、速度、视力、肌肉力量等各项指标都会在alpha原有的基础上突飞猛进,腺体图样会变成金色,被称为黄金腺体。 钟均茂是黄金腺体?司舟很快做了自我否定,如果说omega分化成alpha的概率有2%,那alpha还能继续分化的可能性就约等于0。 alpha几乎不可能再分化了。 黄金腺体的传说,只在教科书出现过。 但短短五分钟时间,医务omega和孟阳几乎在同时间双膝一软,跌坐到地上,承受不住的干咳了几声。 屋里的omega只有聂雪没有受到压迫,因为她是钟均茂标记过的omega。 “行了,时沐这不是好好的,你这么气干什么。”聂雪推了推钟均茂,“给孩子们看伤要紧。” 钟均茂深吸了口气,压制住火气,司舟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聂雪给钟时沐使了个眼色,钟时沐拎着孟阳的衣领把他提到椅子上坐着,聂雪去扶医务omega,关心道:“你还好吗?” 医务omega受宠若惊:“夫人,我很好,我很好。” 医务omega示意司舟把衣服解开,露出伤口。 当着这么多人,司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不是他矫情的时候,就把衣服脱了一半,露出一条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和肩头的枪伤。 明亮的灯光下,恶化的伤口格外刺目,外沿已经开始溃烂,红肿的肌肤带着干涸的血渍。 钟时沐皱了皱眉,看向孟阳。 孟阳心虚的低下头。 医务omega拿着消毒棉棒的手还在心有余悸的发抖,处理过后omega留下一支药膏:“这个药膏每天涂三次,结痂就好了。切记不要再撕裂伤口。” 司舟点了点头。 聂雪问道:“时沐,你有没有受伤,一起帮你看看?” “没有。” “真的没有?你别忍着不说。” “没有。” 钟均茂递了个眼神让医务兵离开,得了准许的医务omega逃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先把钟时沐带去刑讯室,我一个一个的审问。”钟均茂冷冽的目光看向司舟,“还有你,不要以为我叫医务兵来是关心你,你比钟时沐更需要审讯。” “我知道。”司舟没那么傻,会天真的以为钟均茂是在关爱他。钟均茂叫医务兵来是怕他伤口感染死了,没法审讯。 聂雪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你要刑讯自己的儿子?” “我不给他教训,他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永远刚愎自用,以为自己很厉害。”钟均茂看向钟时沐,给他下了定义,“其实只是个弱者。” 来自父母的否定,伤害性最大。 下属进屋要带钟时沐去刑讯室,聂雪慌忙拦住:“钟会长,你在气头上,就能保证讯问结果完全公平公正吗?现在是晚上十点钟,我困了,回家睡觉,明天再说。” 聂雪大有要跟钟均茂闹的意思。 钟均茂暂时妥协:“把钟时沐和司舟先收押,至于孟阳,在没报备的情况下进行破坏性实验,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意图伤人,予以警告。” 孟阳松了口气,没把他关进监狱已经是宽大处理。 孟阳觉得钟均茂也没那么难缠,只要卖卖惨,还是能得到同情。 孟阳可怜巴巴的抓住钟时沐的袖子:“钟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想帮cap研究新型武器,我没有恶意……” 司舟要吐了。 钟均茂脸色骤然冷下来:“孟阳,cap对你宽大处理,是因为你没有案底而且是初犯,但钟家,不允许做过标记清洗手术的人,成为我们家的儿媳。” 孟阳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钟均茂知道他做过标记清洗手术? “什么?!”聂雪难以置信,也就是说,孟阳早就标记过。 “不是……那是意外,是意外!”孟阳慌了一头汗,他明明把这件事瞒的很死。 孟阳猛然看向司舟,是司舟告的密? 司舟全然一幅看戏的姿态,他还没闲到去翻孟阳的老底,钟均茂手段硬的很。 司舟现在甚至怀疑,钟均茂早就知道他不是omega,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钟均茂的神色不容商量:“至于解除婚约,我会去跟你爸妈谈。” 孟阳脸色白的厉害,紧张的吞咽口水,冷汗涔涔而下。解约,那他五百万赌债怎么办…… “伯母,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那个人只是……”孟阳乞求的去抓聂雪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我跟他只是玩玩儿。” 聂雪嫌恶的甩开孟阳:“你都被人标记过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玩玩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是不是也打算跟时沐玩玩?” “不是。不是!”孟阳捂着脸,用力抓了一把头发,他的豪门梦彻底破碎了。 钟均茂带着还在震惊中的聂雪离开cap,孟阳神情恍惚的迈着发软的双腿,好像兜头一盆冷水泼下,直接把他从一夜暴富的梦里叫醒了。 孟阳刚离开cap就被几个alpha拦在了拐角: “孟阳,什么时候还钱。” “不是傍上大款了,怎么还没钱还债啊。” “玩不起别他妈当赌狗啊。” 孟阳往后倒退着:“我想办法,别打人……我想办法!” “你还想什么办法,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你吧!”alpha一拳把孟阳打到地上,“他妈的,老子打死你!” * 司舟跟钟时沐被勒令换了狱服,关进禁闭室。 禁闭室的陈设很简单,两张床,有独卫和浴头,每天有人来送饭。 就是手铐不能打开。 司舟跟钟时沐面面相视,钟时沐腿长,最大号的狱服也成了九分裤,司舟蓦的笑了一声:“还挺像情侣装的。就是丑了点。” 钟时沐:“……” 相比之下,心态最好的是司舟,孟阳的婚约被解了,丢人的事被挖了个干净,他心里不知道爽了多少次。 司舟带着手铐躺到床上:“好舒服。” 钟时沐看他那副享受样子:“心态真好。” “有吃有喝有床,比精联的禁闭室幸福多了,你爸挺人性化。” 钟时沐心酸了一下:“高金岩除了把你们关在玻璃橱柜里,还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绑到实验床上穿刺,电击,不断刺激腺体,直到腺体产生自我保护反应,然后抽取腺体液,看谁的腺体液制作的异变剂最强大…… 每天的实验室都充满了omega的惨叫。 司舟当然不会去说这些:“反正不是躺着……” 司舟避重就轻,不知道从哪拧了一节铁丝,对着手铐捅了两下,铐子嘎达开了,司舟手铐一扔,枕着手彻底解放了。 对司舟来说,这哪是禁闭室…… “借你。”司舟顺手把铁丝扔给钟时沐。 钟时沐打开手铐,跟司舟一样,枕着手躺在床上,就像两个人在野外看星星的姿势,只差在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 钟时沐被老爹骂了之后,一直很郁闷:“司舟。” “司舟?” 没人应他,司舟累极睡着了。 “刚想跟你谈心就睡着了。”钟时沐到他床边掐他的脸,软软弹弹的,趁人睡觉占人便宜,“司舟小o。” 司舟烦烦的抬手挡开钟时沐,翻身继续睡,露出的脖后的腺体。 钟时沐眼里的神色变了一下,不对啊,兴奋剂的副作用最多两个小时就会消退了,怎么到这时候了,司舟的腺体还是发红的? 不像发炎,而是一种很病态的猩红。 怎么回事……钟时沐刚想凑近再仔细检查一下,到了熄灯时间,灯噗的灭掉了。 钟时沐摸黑躺到床上,好奇怪,司舟的腺体怎么会像要异变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一边捡鱼粮一边哭的洛洛来了…… 真的不用鱼粮催更,整的我挺不好意思,口头催更就行,或者扔几个海星…… 鱼粮太破费了,大家能支持正版订阅,我就很感激啦,啵啵每一个订阅的宝子,毕竟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会看盗版 真的很感谢订阅的每一位,不用鱼粮催更,真的不用(噗通滑跪),多多留言就行啦 第53章 我做0…… 第二天清晨,打醒起床铃,司舟和钟时沐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装模作样的把手铐戴上,跟其他禁闭犯一样,在门口站好等着分发早饭。 钟均茂说到做到,就算是钟时沐也没有任何优待,跟所有犯人一样,都是馒头矿泉水和小咸菜,都没照顾一下偷着给根火腿肠。 领到早饭,两个人又把铐子打开,扔到桌上开始吃饭。 吃完之后,司舟给伤口涂药膏,伤口在锁骨底下,因为反复的溃烂和发炎,烂了半个拳头那么大。 司舟蹙了蹙眉:“看样子是要留个大疤。” 要是以前,司舟才不在乎留不留疤,但现在,他想要有个漂亮的身体,担心钟时沐会觉得这个疤丑,影响做爱的心情。 钟时沐接过司舟的药膏,带着茧的指腹给他涂药:“我来吧,你不好弄。” “丑不丑。” “嗯?” “我说这个疤很丑……” 钟时沐仔细端详了一下,司舟扯了扯衣服不想让他盯了,这么丑还要盯着看。 钟时沐突然笑了一声:“不丑,你要是觉得丑,等你结痂好了,我陪你去把这个疤纹成一朵蔷薇,就很漂亮了,这个形状刚刚好。” “我想你给我纹。” “行。” 找到解决办法,司舟心情好了一点。钟时沐帮司舟把衣服扣好,心想,不呲牙的时候也挺好哄的。 钟时沐忽的想起昨天晚上司舟的腺体:“对了,你转过去我看看你腺体。昨天我看到你腺体……” 叩叩 守卫兵把液压门打开,敲了两下:“哪个是司舟。” “我。”司舟站起来,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虽然淤青被揉开好的快,但第二天一般都会格外疼。 守卫兵传达命令道:“带去刑讯室,会长要亲自审讯。” 两个守卫兵上去架住司舟,发现不对:“没给他戴铐子?!” 司舟:“……” 钟时沐从桌上摸了一幅铐子给司舟递过去,司舟麻利的给自己铐上,咔咔。 两人若无其事,一脸淡然。 守卫兵:“……” 守卫:“赶紧带走了!会长还在等着。” “司舟。”钟时沐忽然叫了他一声,司舟回过头去,钟时沐道,“如果我爸非要你交代什么,你可以往我身上推,没必要死扛着不说,我爸刑讯很有手段。” 他是钟均茂的儿子,钟均茂就算气急了给他两皮带,也不会真给他上电击之类的刑罚。 司舟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刑讯室建在阴面处,墙壁是厚重的隔音墙,窗户开的很小,扑面而来一阵阴森。 钟均茂坐在主审位子上,手指间的雪茄缓缓的燃烧着。 钟均茂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跟司舟。司舟不懂钟均茂的意思,站在钟均茂面前,想过反击。 就算被缚住双手,还可以用三角绞杀。但胜算…… “钟时沐请求我救援云朵。你该知道钟时沐这个孩子,总是想向我证明他很厉害,很少会开口求我。”钟均茂吸了一口,叹气似的吐出烟雾。 司舟低头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心里很满足。就算钟均茂不答应救援,他也会感激钟时沐,能够为他争取云朵的生机。 钟均茂看得出,司舟站得很费劲:“站不住了?” “能。”司舟答的言简意赅,“您应该知道,特种营里训练出的人,没什么扛不住。” 钟均茂笑了几声,他明白钟时沐为什么喜欢司舟,司舟身上有很多让人欣赏的地方,比如坚毅和隐忍。 钟均茂往前倾了倾身子,释放出压迫的力量:“你最好一会还能站得住。” 钟均茂跟司舟在刑讯室单独待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守卫兵进去带人的时候,司舟的手铐被打开扔到了一边,但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和逃走,脱力的瘫坐在地上,急促的大口喘粗气,撑着地面的胳膊一直在发抖,脸色发白,汗涔涔往下落。 钟均茂靠在椅背上抽那根没燃完的雪茄:“带回去吧。” 钟时沐在禁闭室忐忑的过了一个多小时,液压门终于被打开,司舟几乎是让人丢了进来,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钟时沐心里猛然紧了一下,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回来了! 钟时沐把人抱到床上,用温水泡了一块帕子擦掉司舟脸上的汗珠,检查司舟身上有没有伤口:“我爸真的对你用那些东西?” 司舟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你先休息。”钟时沐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他爸这么毒,“我爸这人就是狠,要不是他见死不救,我大哥根本不会死。” 司舟听到了一些关于钟时沐的盲区。 他乏力的握住钟时沐的手腕:“没有……” “你休息吧,哪不舒服跟我说。” 司舟打算睡一觉,恢复了体力再说,但怎么也没想到,再次醒来是被腺体疼醒的。 腺体火烧火燎的,像是有人拿着火把在烧。司舟一个翻身直接掉到了床底下,趴跪在地上,后背的衣裳已经让冷汗浸透了。 他是要异变了吧……他记得他爸妈死之前,腺体就是这样…… 发红,发热,没过多久,爸妈就死了。 他的耐受力强一些,应该能多撑一会,但不知道能撑多久。 高金岩注射进去的异变剂就像放在他体内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掉。 “司舟!”钟时沐过去扶他,却发现司舟的脸色虚弱的吓人,腺体也红肿的厉害,像是被火烧透的铁。 “是不是我爸?” “不是……钟会长没对我用什么……” 钟时沐不太信,钟均茂作为cap总指挥,黑白手段有的是。 “我没必要替他隐瞒。”司舟跪在地上,向一侧扯钟时沐的脸,“你好紧张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时沐从没觉得生命的流逝这么可怕,他在恐慌,在颤,心跳的很厉害。 原来认清自己的心只需要一瞬间。 “是。”钟时沐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你问这种问题,我不喜欢你会去救你,会一直相信你?” 司舟很满足的笑了:“我做0,你跟我做。” 死之前都没跟钟时沐做过……真的会很遗憾啊。 如果他的生命即将到尽头,他想尽可能圆满一点。 钟时沐气得想笑:“你现在还在跟我说这个。” “行不行,你最好是趁人之危,我现在没力气反抗不了,不然等我好了,就没这么好说话。”司舟呼出的热气滚烫。 钟时沐很严肃:“你刚答应过我,不会对我隐瞒,你不说实话,我不会答应。” “为什么非要现在知道实话……实话就是我可能等不到你给我纹蔷薇,就会死。”司舟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高金岩给我注射了异变剂。” 钟时沐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 司舟:“你也看到我的腺体异常了,我随时可能异变,我的耐受性超过了24小时,至少是二级异变,很难对付的……所以,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击毙我。” “但我不想死的太遗憾,你是赢家,”司舟滚烫的唇贴到钟时沐嘴角,“我做0……你跟我做完,就开枪。” 作者有话说: 我是0存稿裸奔选手,而且是第一次写abo,没啥经验,写的比较慢…… 我本身也不太追求速度,还是质量更重要 不用鱼粮催更,我今天打开差点吓不活了,我一个糊糊,哪见过这么多鱼粮…… 更多脑洞关注作者微薄@是洛丁一呀 第54章 怎么报答 钟时沐像有个泡了水的木塞堵在胸口,随着呼吸胀大,快要把他撑爆了。 司舟开始亲吻他的脸颊,从他的鼻尖缓缓下移到喉结,滚烫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喉结上,吻够了,司舟又去吸他脖颈那颗黑痣。 司舟特别喜欢他脖子上的痣,情有独钟,如果换个氛围,他肯定会很享受司舟的亲吻。 但现在,司舟越是亲他,钟时沐就越烦躁。 注射了异变剂,这个人还趴在他身上发情?? 司舟停下来喘息,异变剂好像在燃烧他的信息素,让他嘴里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炙热的小苍兰香味。 “你不会要让我自己动吧?”司舟戏谑的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背露给钟时沐,他手上的血管变成紫黑色,膨胀的凸起,扭曲的像一片蜘蛛网。 钟时沐倒吸了一口气:“这是……血管异变?” 最多两个小时,就会引发全身异变。 “不做,真的没机会了。”司舟把袖子抖下来一些掩盖住手背,在钟时沐耳边厮磨,“不打算珍惜一下吗?我好不容易才答应做0。禁闭室做爱,还挺刺激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回忆。” 司舟坐在钟时沐身上,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钟时沐烦躁的把司舟一把从身上掀下去:“妈的,司舟你他妈真行!” 气氛骤降到冰点,钟时沐愤怒的扯了扯被司舟拽歪的衣领,空气中都是他愤怒的喘息,没有一点做爱的氛围。 钟时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司舟坐在地上抿了抿唇:“告诉你也没用,高金岩研究的玩意儿,一旦注射,没法阻止,除非摘掉腺体。alpha摘掉腺体一样活不了。” “换腺呢?cap有专门的腺体研究组,有的是专家,换腺不行吗?!” “你知道为什么高金岩不拿我做实验体,就是因为我的腺体匹配度很低。”司舟缓缓抬头对视上钟时沐,“你要在最后几个小时里,跟我吵架吗。” 钟时沐气笑出声:“如果我救活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说。” 钟时沐蹲到司舟身前,像要揍人似的提起司舟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道:“一辈子给我当0。” 司舟笑了一下,还以为要提什么要求,好像也不是太难啊。 钟时沐怎么就想不通,既然他妥协了当0,他对这件事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而且从长远发展来看,他打不过钟时沐,僵到最后,做0的还是他。 如果他有讲条件的机会,就把钟时沐的一只手铐在床头,让钟时沐嘴里咬着衬衫下摆的一角,露出半扇腹肌,对着镜子撸给他看。 他就端一杯红酒坐在地毯上,看爽了就过去亲亲钟时沐,喂钟时沐一口红酒润润喉,当做奖励。 钟时沐觉得司舟的眼神和看的位置很不对劲,这个人不会这时候还在意yin吧?? 钟时沐想给他装满黄料的脑瓜来上一拳。 司舟收敛了一下表情:“临死前,当然要想些身心愉快的事,很多人死前都在恐惧死亡,而我在享受快乐,是不是显得我很高级。” 钟时沐把司舟捞起来扔到床上:“高你妈。” “万一实现了呢?”司舟莫名的执着。 钟时沐没工夫搭理他,琢磨着怎么出去。 禁闭室是个全封闭的环境,他们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巡逻警卫一小时才会来一次。 现在每分钟对司舟来说很重要。 钟时沐手指一寸寸摸过液压门,cap的液压门是他老爸亲自设计的,从门内很难破解逃狱。 短短两秒钟,钟时沐就放弃了撬锁的想法,折返回来,用手铐重掷上禁闭室内的监控摄像头。 常年训练的alpha手腕力量都惊人的大,砰的一声,摄像头爆出火花,线路呲呲拉拉的冒烟,烧黑了一大截的铁铐落到地上。 监控部立马发出警报:5240号房间企图越狱!警戒! 5240号房间企图越狱!警戒! 十五秒的时间,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七八个持枪alpha瞄准钟时沐和司舟:“举起手!不准动,举起手!” 钟时沐老实的举起手,司舟在床上盘着腿,应付的举了一下手。 钟时沐:“发现潜在异变危险,马上汇报给钟会长,请求指示。” 领队端着枪检查司舟的腺体,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是危险异变体!马上汇报给钟会长!” 接下来司舟在一群医护人员的簇拥下带到了cap的内部医院,抽血,抽取腺体液,拍腺体ct,然后在腺体打了一针紧急封闭。 经过一系列化验和检测,结果跟司舟说的一样,无法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腺体。 但经过半小时的配型,cap总部的腺体资源库里,没有一个腺体能跟司舟匹配成功。 钟时沐听到这个消息心猛地沉了一下。 专家医师安慰道:“别灰心,总部的腺体库虽然不能匹配成功,还有其他分部,我们已经发出配型请求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个小时后,各分部传回信息,所有资源库,只有一个omega腺体配型成功。 “说起来还真是有缘分,这个腺体还是钟上校缴获的战利品。腺体编号0015克隆腺体,是我们收录的第15个克隆样本,也是活性最好的一个,移植成功的概率很大。” 钟时沐看了眼样本信息: 腺体属性:未知omega克隆样本 信息素:蔷薇 腺体取样匹配度:95.2% 珍贵等级:五星 钟时沐把腺体信息递给司舟,司舟看都不看的一把扫到地上,脸色沉的吓人。 omega腺体?钟时沐说的办法就是把omega腺体安他身上? 钟时沐为难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这个omega腺体,是唯一跟你匹配成功的样本。” 专家医师看了眼僵持的两个人:“司舟先生,因为您的原生腺体就是omega,所以omega腺体的匹配率会比alpha腺体高得多,排异反应也会更小,是不错的选择。封闭针能维持七天左右,您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我还没有准许启用五星级的腺体。”钟均茂站定在门口,“我为什么要用珍贵的腺体,救一个组织倾向不明的人。” 钟时沐刚要开口为司舟辩护,司舟先一步开口道:“您不用准许,我拒绝手术移植。” 司舟这么干脆直接的放弃了生机,让钟均茂很意外。 “把alpha重新手术组装成omega,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笑。”司舟简直没法想象,他会失去alpha的所有能力,他不再有机会打狙击,没有能力救云朵,也无法再跟钟时沐并肩作战。 如果他成了omega,钟时沐的后背将交给别的狙击手守护,他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祈祷钟时沐平安归来。 发生危险,他能做的也不再是冲上前线,而是跟所有omega一样,躲起来。 他接受不了这种生活。 “我放弃移植手术。”司舟定定的看向钟均茂,“但我希望您能兑现承诺。在刑讯室里,您答应过的。” 钟时沐茫然的站在两人中间,他只记得司舟被人从刑讯室拖回来的时候,虚脱的话都不想说,他以为是老爹刑讯了他,但司舟坚持说不是。 是约定? 约定了什么? 钟时沐要炸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是吧!! 第55和56章 尾戒约定 钟均茂点头笑了两声:“好好,我答应你,给你一次救援云朵的机会,不会食言,你挑吧,cap的精英队可以给你一支。” “不用那么多人。”人手越多,越容易惊动高金岩,司舟要的只是几个身手好又默契的伙伴,“钟时沐,郁星光,伦浩。” 钟均茂略点了点头,看了钟时沐一眼。 钟时沐答应的很爽快:“行!星光和伦浩也没问题。” 钟均茂离开医院,钟时沐才质问的看向司舟。 司舟解释道:“钟会长要跟我比近身搏击,只要我赢过他,就给我一次救援云朵的机会,我是想跟你说的,但有点脱力。” “嗯。”钟时沐脸上有点不高兴,“先去跟星光和伦浩会和,要靠这几个人救出云朵也不容易。” 回到指挥部的钟均茂打开了电脑,聂雪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文件:“怎么样?司舟那孩子异变了?” “有异变风险,打了封闭针,短期内没事。”钟均茂连接监控,电脑画面中呈现清晰的视频监控,钟时沐跟司舟一起进了吉普车,出发向高金岩的实验室。 聂雪皱眉:“我刚就听说,你准许时沐跟司舟去救援异变源,就他们四个人?你心可真大。” 钟均茂盯着监控:“我让郁星光佩戴了无线定位监控仪,方便实时监控,出现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救援。” “万一来不及呢?”聂雪说完又觉得这话味道不对,连呸了几声,“但愿时沐别遇见什么危险。你这个人,跟小孩子打什么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最后放水。” “别否认他,他很聪明。”钟均茂毫不掩饰的露出欣赏的神色。 司舟明明猜到他是黄金腺体,还是应下了这个赌约,一次次的被打趴在地,又一次一次的站起来,拼尽全力的要赢这场赌约。 那股劲头,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聂雪看穿了钟均茂:“你故意放任这几个孩子去冒险。你跟你儿子一样,你也喜欢司舟,不喜欢孟阳。” 钟均茂默认的笑道:“孟阳心术不正,我的确不喜欢。 ” 聂雪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口头上附和我,其实根本不想时沐接手利泰,还是想让他留在cap。” 谈到这个话题,钟均茂严肃的摇了摇头:“我不让他留在cap,不是为了附和你,是因为他不够成熟,他还不懂什么叫cap。如果他能通过这次经历成长起来,也是好事。” 聂雪急的想哭:“可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我会随时关注,在危机时刻救援。” ** 吉普车里,四个人都换了防弹服,郁星光在副驾驶的位置,专注的进行信息探查。 司舟和钟时沐坐在后排谁也不说话,安静的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伦浩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钟时沐,识趣的闭好嘴,把自己调成静音模式,乖乖开车。 “在气什么?气我不告诉你跟钟会长的约定,还是气我不肯做手术。”司舟平淡的声线打破了车里诡异的寂静。 扪心自问,钟时沐在意的是后者。 当时司舟的状态,没法在第一时间跟他解释,他能理解,可他还没发说服自己平静的接受司舟的死亡。 钟时沐平缓了一下心态:“换腺手术也不是没好处。” 司舟递过眼神去,等着听钟时沐能说出什么好处。 钟时沐犹豫了半天,轻声开口:“至少以后,我们在一起会顺畅很多。” 司舟好笑道:“你是指标记,契合度,还是让我理所应当的做0?要是介意我是alpha,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找o。” “不是……” “我不会同意这个手术。”司舟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当着伦浩和郁星光的面跟他吵架。 钟时沐手指交握在一起,无所适从的松开,又交握在一起,他知道司舟经过多少努力才变成强大的alpha,让司舟回到原点当o,是很难让人接受。 理论上,就算暂时做回omega,还有再次分化的可能。 但司舟的身体已经经历了二次分化,也早就过了发育期,经历第三次分化的概率基本为0。 接受腺体移植,司舟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分化成alpha。 可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妈的,该死的高金岩,钟时沐在心里脏话连篇,难受的想找堵墙撞两下。 司舟靠着座椅小睡,蓄养精力,梦里都是救援云朵的画面,他拿着km战妖准备摧毁实验基地,突然有蛇盘上了他的手臂,缠住了他的手指……司舟猛地惊醒,发现是自己的右手被钟时沐握住了。 钟时沐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假装是那只手不受控制,对着车窗道:“喝水吗?” 司舟也不知道钟时沐是在问车窗外的哪棵树。 三十秒后,钟时沐拿了一瓶矿泉水扔给司舟,粗鲁的砸在他腿上。 司舟刚要发火,发现矿泉水是温的。 司舟往后面看了一眼,cap的军用吉普是经过改装的,安装了很多设备,所以在车尾的地方加了一片散热板。 钟时沐一上车,就把矿泉水放到散热板上暖着了。 散热板上还躺着两瓶的矿泉水,造型被颠簸的像个下咧的嘴角,委屈巴巴。 司舟拿眼尾看了钟时沐一眼,钟时沐的嘴跟水瓶一个造型,下撇着,好像吃了多大委屈。 司舟有点想笑。伦浩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扁了扁嘴,没等出声,砰的一声胎爆,车子猛地倾斜向一方,在惯性作用下斜飞出去。 “我靠,小心突袭!”伦浩双手稳住方向盘,拉回偏飞的车身,启动紧急平衡系统,划出刺耳的刹车声。 郁星光紧急道:“实验室也不对劲!” 紧接着又是几声子弹撞上铁皮车的响声。 司舟和钟时沐在一秒之内进入警戒状态,钟时沐单手端起十几公斤的km战妖,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往可能来敌的方向连开两枪。 司舟从后备箱拿了一把长狙,隐匿在车座后,扫描可能藏狙的地方:“暂时没发现狙击手。” 钟时沐背靠着副驾驶的座椅为遮挡,蹲的很低,听着车外的动静,没有人声,在一波攻击之后,对方好像没了动静。 对方迟迟不再出击,伦浩有点傻眼:“怎么回事?” 郁星光一时也搞不清对方这是什么打法:“我们已经进入高金岩实验楼的监控区,但我没感应到异变源。” “我看看。”伦浩戴上单目望远镜,扒着方向盘冒出个脑袋,几乎在同一时间,十几枚子弹同时发出。 “蹲下!”钟时沐喊完,自己也背靠着椅背隐匿身体,耳边噼里啪啦响起子弹击中车身的击打声。 一颗子弹正中伦浩眼睛的位置,弹身嵌住在防弹玻璃,周围震出拳头大的蜘蛛网裂纹。伦浩倒吸了口气,差点瞎了妈的。 钟时沐:“实验室三楼一点钟方向,有狙。” 司舟收到信息,架枪瞄准,缓缓转动瞄准镜,三楼的实验室内一个人都没有,唯一亮灯的是一个半人高的显示屏。 “不是狙,是实验楼的智能防卫系统,检测到人脸会自动攻击。” 伦浩后怕道:“那怎么办,都不能冒头了,冒头就被打。” “系统识别没那么快。”司舟掀开吉普车敞篷盖,几乎没有瞄准过程,扣动扳机,一狙炸了实验楼的防护系统,新一轮流弹还没来得及发出,窗口就爆出滚滚烟雾。 “还是你牛司舟!”伦浩朝那个窗口看了看,“高金岩的防护系统也挺弱智,还赶不上司舟一枪。” 司舟通过瞄准镜视察高金岩的实验楼:“不太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郁星光快速操纵信息建模:“附近五公里范围都感应不到异变源,我们距离高金岩的实验室只有3.5公里了,按理说应该能感应到异变源。” 郁星光试了几次都显示:erron! 郁星光眉间皱成川字:“这很反常,会不会是再次转移了?高金岩还有其他的实验室吗?” 司舟摇头:“我只知道两个,另一个被我毁了,高金岩不太可能再回去。” 伦浩嘴快道:“高金岩肯定是防着你,转移了也没跟你说,定位系统的误差不会这么大。操,高金岩真够滑的,鬼知道他把人藏哪儿了。” 伦浩说完才发现郁星光跟钟时沐都在看他,用眼神示意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沉寂了一瞬。 伦浩闭上嘴去取备用轮胎去修车。 司舟一筹莫展,高金岩狡兔三窟,难道真像伦浩说的,实验基地早就转移了吗? 郁星光感受到司舟身上低落的气息,往他肩上握了握:“别灰心,我们既然跟异变源之间建立了感应,就有找到的可能。或许还是距离太远了,再给我点时间。” 司舟被柔软的戳了一下,勉强扯出个笑意:“谢谢你星光。” 郁星光换了个系统,试图跟异变源建立定位联系。 司舟的胳膊发酸,奇怪的反应,这点运动量根本不该出现酸胀感。 刚才他就发现不对劲,那把狙击枪比平时重。但型号就是他平时惯用的。 司舟出神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背的黑色血管缓慢的向心脏逼近了一寸,司舟不信邪的又去拿km战妖,手臂居然被枪身的重量坠了一下。 km战妖是重型冲锋枪,单把重量在17公斤左右,这个重量对普通人来说是很难灵活驾驭的。 但他是经过肌肉强化训练的alpha,十几公斤的战妖拿在手里就像一瓶矿泉水,不应该觉得费力。 只能证明他的肌肉在退化。 司舟很快想明白了原因,alpha的力量源自腺体,他的腺体打了封闭,失去alpha腺体能源支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他从前的肌肉力量。 为了适应身体,他的肌肉在逐渐衰退,他的身体在向一个beta靠近。 或许再过几天,他连beta都不如。 司舟的唇抿成一条薄线,几乎看不出血色,身体的衰弱让司舟产生一种恐慌感,就像人很难接受自己在一夜之间衰老。 “我去那边走走。”司舟在防弹服外套了个兜帽外衣,帽檐盖过眉骨,遮住大半的眼睛,把因为过度用力微微发抖的手抄进口袋,沿着小路往深处去。 钟时沐喊道:“凌晨一点多了,荒郊野岭的,你去哪儿!” 司舟没理会他,只是沿着小路走。 他只有七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不仅没定位到云朵,他自身的力量还开始衰退。 这对司舟来说无疑是双重打击。 他现在只想呼吸几口山风,一个人冷静一会。 但钟时沐却像个跟屁虫似的非要追着他,怎么都甩不掉,叽里呱啦的说话: “你怎么回事?” “今天枪打的不是挺好的。” “姿势不好看?我给你纠正纠正?” “哎我跟你说话呢……” 司舟烦的要炸了,忍无可忍的一个回身,小型手持枪的枪口顶上了钟时沐的眉心:“信不信老子先一枪崩了你。” 司舟轻薄的嘴唇淡淡的吐息:“我这个姿势行吗,好看吗?” “好看。”钟时沐很认真的在看司舟的眉目,轻轻用手把他的帽檐往上提了提,“是封闭针,是吗。你不能接受自己的力量开始衰退。” 司舟被戳破了心思,找了个台阶坐下,夜里的风很凉,琥珀木信息素的味道却格外清晰。 钟时沐挨着他坐在台阶上:“就算你拒绝换腺手术,体能也还是会减弱。” “所以呢,你还要劝我做换腺手术?你要我一辈子这样,一辈子拿不起枪,就为了能让你咬的更爽?!”司舟捡了块石头,随手扔进旁边的月牙型湖泊,掷出一声重响,湖面四分五裂的荡出涟漪,就像他此刻快要破碎的身体。 “你是这样以为的?我跟你在一块这么久,你还觉得,我在乎你是alpha还是omega。”钟时沐的语调很平稳,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你要我怎么证明,我不在乎你是alpha。” 钟时沐抓着司舟的手腕要抱他,司舟挣扎的要站起身,又被钟时沐缚住,两个人一起从台阶上滚下去,钟时沐拎着司舟的领子,几乎把人提起来一起摔进了台阶旁的软草地。 司舟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受到钟时沐的力量压制。 钟时沐的气息难以言说的烫人:“像你一样,强了你?” “我一直没对你做什么,不是嫌你是alpha,是想等你心甘情愿做0,我不想跟你一夜情。你这个人,自己爽完就能扔了我。” 司舟失笑,钟时沐就是因为这个,一直吊着他? 一夜情,倒真的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钟时沐压着司舟的胳膊:“换腺手术,不想做就不做了,力量衰退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这七天时间救不出云朵,我也承诺你,会带着cap把云朵救出来。” 钟时沐吸了一口司舟的下唇:“别太担心。” 钟时沐压紧司舟,不断的用唇安抚身下的野兽,渐渐感到司舟平静下来。 看到一条黑曼巴蛇这么乖的等待亲吻,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很享受,司舟的肌肤比他想象中容易留下印记,如果做0一定很爽。 钟时沐的小指跟司舟触碰到一起,轻轻旋转下司舟的尾戒,戴到了自己小指上,像是允许司舟用一颗银环套牢他:“我会一辈子记得你。” 司舟贪婪的深吸着空气中的琥珀木信息素。 都说alpha的信息素不能互相安抚,明明就是可以。 司舟觉得自己的焦躁在被钟时沐抚平,因为他笃定,就算他死了,钟时沐也会用后半生完成他的遗愿,会好好照顾云朵。 钟时沐唤醒着司舟微凉的身体,看到司舟在他的亲吻下发红,发烫,胸口的起伏变得急促。 钟时沐用牙齿去咬司舟的衣服,司舟陡然清醒的推开钟时沐,坐起身喘息平复:“我现在不想。” “好。”钟时沐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也习惯尊重别人,云朵没救出来,司舟心里压了太多事,他不想强迫司舟。 钟时沐抬起自己的左手,他的小指上戴着那枚原本属于司舟的尾戒:“你死了,这枚戒指我会一生戴着,如果你没死,就一辈子做0。用这枚戒指做约定。” 司舟哂了一声。 他死了,怎么知道钟时沐是不是遵守约定。 他没死,做不做0钟时沐能控制吗? 这么幼稚的约定。 司舟笑完,认真的抬眸:“好。” 作者有话说: 只想看互动,不想看剧情的家人们,直接跳转66章后半段呦,或者从67章也行 看文愉快宝子们 第57章 未知领域 伦浩围坐在火堆旁边,无聊的托着腮拿木棍戳火玩:“钟哥跟司舟怎么还不回来,不会遇到异变了吧……” 郁星光还在研究定位信息:“别胡说八道。这地方这么静,如果有枪声肯定能听见。” “也有道理。”伦浩打了个哈欠,困得揉了揉眼,远处两个影子并行而回,伦浩兴奋的站起来挥手,一句“钟哥”卡在了喉咙里。 钟时沐跟司舟的肩膀几乎靠在一起,走路的姿势很闲散,但步调节奏又奇怪的合拍。 钟时沐好像在跟司舟说“别动”,然后帮司舟的发丝上捋下一片碎草屑,放在手掌给司舟看,司舟的指尖扫过钟时沐的手掌,草屑不知被扫到了哪里。 伦浩揪了揪郁星光的袖子:“你看钟哥跟司舟,好像小情侣……” 郁星光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琢磨代码:“嗯。” “你怎么不信。”伦浩从地上捻了一小撮碎屑放到自己头发上,指着自己的头问郁星光:“你会那样帮我取下来吗?!” 郁星光让他逗的想笑,猛往伦浩头上吹了口气,直接把碎屑吹进了伦浩的鼻孔:“我没不信啊,钟哥喜欢司舟,你一直看不出来?” 郁星光的眼睛像沉静的星辰,语速偏慢,声线总会给人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柔感,伦浩每次跟他对视,心就会被柔软的揉一下。 伦浩两只手托着脑袋:“我又没谈过,看不出来。亏我还担心他们两个遇到危险,早知道就不等他们了……” 郁星光很轻的笑了一下,抬手扫掉了伦浩头上没吹干净的碎屑,把人塞进车里睡觉。 钟时沐拍了拍郁星光的肩:“星光,你也早点休息。” “好,你跟司舟去车里,我在……” “我在外面守着,”司舟截断了郁星光的话,这林子不安全,需要有人在车外保持警惕,以免遭遇突然袭击,“让你们等我到现在,我很抱歉。” 郁星光没有推辞司舟的好意,车里伦浩已经把椅子放平,变成一张简易的床。 钟时沐陪司舟躺在车外的硬地,曲着一条腿看天上的繁星:“3022年,第一次野外能力测试,也是咱们两个在外面值守。” 司舟闭着眼睛没有睁开:“那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 “那时候都还是排头兵,还没有分训练班,我跟你分到一起值班,第一次跟你说话。你睫毛软软的很好看。”钟时沐饶有兴趣的等着司舟跟他交换第一印象,“你对我什么印象?” 钟时沐自我感觉,司舟对他的印象应该是强壮、酷、力量十足这一类的形容词,毕竟那时候钟时沐已经发育到1米8了,但司舟还是个又矮又瘦的矬子。 司舟仔细回忆了一番,那时候他刚被高金岩送进cap,也就十二三岁,刚分化成alpha没多久,身高体型跟自然发育的alpha差别很大。 钟时沐比他高了一个多头,他去淡水湖打水,钟时沐就跟个铃铛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边走路一边响: “我叫钟时沐,你呢?” “我今年十四,你呢?” “我是木质香的琥珀木,你呢?” 他不理钟时沐,钟时沐就主动拿着吃的坐到他旁边,盯着眼睛看,看得他浑身恶寒,还问他:“你真的是个alpha吗?” 钟时沐问完就去扒他的领子,要看他的腺体,他以为钟时沐要脱他衣服,一拳把钟时沐打出两行鼻血…… 司舟回忆到这儿,感觉也不是多美好。钟时沐这个人原来从小就这么嘴碎,这么讨厌。 钟时沐还美滋滋的等着司舟的第一印象:“是不是觉得我酷毙了,那时候我就能熟练使用中型冲锋枪了。” 司舟淡淡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 “我那时候在想……” 钟时沐心里砰砰了两下,眼里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司舟无比诚恳道:“哪儿那么个欠揍的傻大个,下次让他叫爸爸。” 钟时沐萎了,拔了根枯草咬在嘴里,奇怪的胜负欲冒出来,不能输,于是钟时沐幽幽道:“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没觉得你好看,我想的是哪来的矬子,还没我腿长。” 司舟一脚把钟时沐踹出去两米远。 郁星光和伦浩惊醒的趴在车窗上,还以为是突袭了。 钟时沐:“没事儿!睡觉!” 钟时沐揉着屁股,一个猛子扑过去,捂住司舟的嘴不让他出声,报复的咬红了司舟的耳垂。 ** 休整一夜,郁星光仍然没有跟云朵取得感应,钟时沐提出先去高金岩的实验楼看看,万一能找到线索。 伦浩撬开防盗锁,让门上的灰呛了一口:“钟哥,好像搬走很久了。” 郁星光推开另一扇门,除了两张实验桌,冷冷清清:“药品,物资,全都转移了,这楼是个空的。” 钟时沐捻起一片院子里枯绿植叶子,盆栽里的泥土都已经干到裂纹,看起来的确很久没人来过了:“实验楼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全部运走,cap的无人机在宁水飞了那么多天,一点异样都没察觉。” 郁星光赞同道:“是很奇怪,大型货车拉运,不可能监控不到。” 钟时沐:“分头搜一搜这座楼,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司舟叮嘱道:“拿好武器和对讲机,有情况及时联系,小心为上。” 四个人分头行动,把高金岩的实验室搜了一遍,空的就像个商品房。 司舟跟钟时沐动作快,搜完自己的区域先一步在院子里会和,伦浩搜完了最后一间办公室,踹了一脚高金岩的座椅,打开对讲机:“妈的,连条活狗都没有!” 钟时沐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先回……” 话没说完,对讲机一声失重的惊叫,而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钟时沐连续呼喊:“伦浩!听得到吗,伦浩!” 对讲机里连续发出几声惊叫和倒吸气,伦浩嘴唇发颤的讲不出话,只有恐惧的吐气声,仿佛能感觉到对讲机那边的伦浩寒毛在一根根的竖起。 司舟眼里一紧,凑到对讲机旁边听伦浩的动静:“怎么回事,看到了什么。” 伦浩后背贴在角落的墙壁上,颤声道:“骨灰盒……堆了满满的骨灰盒,每一个盒子上,都有一张……黑白照……” “门也打不开……灯……灯也关不掉……”伦浩几乎要哭出来,绿调的灯光,投射在骨灰盒上,那些黑白照上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注视着他,诡异的在朝他笑。 伦浩想开枪把墙壁上的挂灯打掉,灯光会在密闭空间里增加恐惧感,司舟紧急道:“别开枪!会惊动高金岩,你在的地方应该是高金岩的地下实验室,高金岩习惯把每一个异变失败的人烧成灰,装进盒子里收藏起来。” 伦浩腿软的顺着墙壁坐下,吞了口唾沫:“那……那怎么办……” “墓室一般不会有机关,你在那里很安全,不要动,等我跟钟时沐。” “可我很怕……” 司舟镇静的声线多了一点柔软,透过对讲机传递过去:“没什么好怕的,伦浩,我的父母也在那里,他们只是些被思念的人而已。” 伦浩双手抱着对讲机,司舟的话莫名的给予了他力量,成堆的骨灰盒里,有司舟逝去的父母,有别人失去的孩子,每一个盒子里装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被思念的人而已。 伦浩把自己挤在角落,始终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但内心好像也不再那么恐惧。 地面之上,钟时沐道:“星光怎么还没有回来。” 司舟呼叫郁星光,听到的只有呲呲拉拉的杂音:“没有信号,星光就是技术员,不可能对讲机坏了还没发现,联系不到只能说明,他也掉进了地下实验室,才隔绝了信号。” 钟时沐:“一定还有其他入口,我们俩不能再分头行动,以免再分散。” 司舟认同的点了点头:“先去高金岩的办公室。” 以司舟对高金岩的了解,他的办公室一定有直达的入口。司舟用裂隙灯检查墙壁是否有暗门痕迹,钟时沐蹲下身触摸地板:“这一块地板材质跟其他地方不同。” “升降地板。”司舟凭着记忆在高金岩桌面寻找,触碰到一块可以按压的活木块,“我以前见高金岩用过,但我不确定操纵机关是否一样。” 钟时沐:“试试。” 司舟按下活木,跟钟时沐一起站到固定的地板位置,地板下面嘎达响了一声,缓缓下降,降落到一处昏暗的甬道。 而此时,cap总部,钟均茂的监控画面突然黑屏,显示器紧急警报: erron! 连接已断开! 警戒!进入未知领域! 钟均茂兀的从座椅上站起来,紧紧盯着黑屏的显示屏,宁水早就实现了全面监控,怎么还会有失去信号的未知领域?! cap总部发出紧急指令:救援备战。 ** 地下实验室。 甬道两侧都是铁皮屋,折射着幽冷的光线,钟时沐跟司舟背靠背的旋转前进,脚步放的很轻。 没有出现狙击和埋伏,两人把后背贴上墙壁,司舟用手语道:“这一层是高金岩的药品室和墓室,没有机关,伦浩和星光应该都在这一层,但不知道在哪个房间。” 钟时沐同样用手语回复:“挨个房间找,不要离开彼此超过五米。” 司舟点头,跟钟时沐同时把手放到门把手,后背贴着门进入,确认房间内的状态。 司舟连续找了三个房间都是空的,刚要关门找下一个,目光骤然被桌面上的字样吸引,一支试管上写着“云朵”。 司舟又折返回去,戴上手套拿起这支试管,里面的还有一点残余的浅粉色药剂,但云朵的腺体液不是粉色的。 不是腺体液还会是什么…… 标签上只有云朵的名字,没有成分显示,也没有标注作用。 司舟走神的几秒钟,脖颈突然被人从身后偷袭锁住。司舟抬眼看到了孟阳冷笑的脸。 孟阳眼角多了好几道疤,面部看起来有些狰狞,一只眼睛诡异的变成深红色,司舟用后肘撞上孟阳,试图脱身,却像用骨头撞到了铁墙上,根本没撼动孟阳一点。 这根不是一个正常omega该有的状态。 孟阳手臂猛然用力,等到司舟窒息,再慢慢松开,享受着折磨猎物的乐趣: “司舟,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小孟这就快作死了 对了,前一章有微调,但是剧情和伏笔基本没变,不影响继续阅读,不倒回去看也没问题,追求严谨的可以倒回去看(?^o^?) 第58章 对狙 司舟看似顺从的被孟阳勒着,孟阳还沉浸在制服司舟的兴奋里,突然脚底一空,被司舟过肩摔出门去。 司舟枪口指向孟阳:“别动。” 司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战兵,在作战技巧这方面,孟阳没法跟他相提并论:“你怎么会在这。” 孟阳哂笑,从地上翻跳起来,一拳击上司舟,司舟侧身躲过,砰的一声枪响,钟时沐射中孟阳胸口。 孟阳双瞳骤然放大,中枪的地方却没有血液流出,就像击中了一块橡胶。 孟阳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倒下去,反而一脚踹向司舟的腹部,把司舟踹飞出去几米。 司舟在地上打了个滚,干咳几声道:“小心!孟阳异变了!” 孟阳颈部戴了专门的防弹套,保护他脆弱的腺体。既然司舟拆穿了他,他也没必要否认,恶狠狠的回头指向司舟:“我异变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逼我的!” 孟阳活动着手腕和脖颈,走向钟时沐,质问道: “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帮我。” “你为什么肯拿出几百万帮一个背叛你的人,都不愿意帮我呢?!” 孟阳猛的出拳,钟时沐硬碰硬的格挡了一下,被震的向后连退几步。钟时沐难以置信:“你竟然会跟高金岩合作,接受异变。” 孟阳得意的弯了弯嘴角,红瞳阴森:“有什么不好?你看,就连cap屡立战功的上校,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被那些追债的alpha堵在墙角里殴打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帮我。”孟阳指了指自己眼角的疤,“我差点就让那些混蛋打死了,是高会长救了我,他给我超越alpha的力量,让我报仇,他是我的恩人。” 钟时沐听了天大的笑话,孟阳被高金岩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竟然还把高金岩当成恩人。 “你,还有你那个情妇alpha,一起去死吧!”孟阳骤然向钟时沐发动进攻,凭着蛮力把钟时沐按倒,掐住钟时沐的脖子。 司舟一个侧踢把孟阳踹出去,跟钟时沐左右夹击,孟阳在药剂作用下不知疲惫和疼痛,跟他硬拼只会耗光自己的体力。 钟时沐跟司舟对视一眼,反铐住了孟阳的手,孟阳冷笑,铁铐对他来说根本没用,他能很轻易的挣脱,但是下一秒,司舟将一颗纽扣炸弹塞进了他的护颈。 “妈的。”孟阳啐了,挣断铁链去取后颈处的炸药,但还是晚了一点,纽扣炸弹砰的爆破在他后脖,把他的护颈炸的四分五裂,脖子连着肩膀被烧起一片火燎泡,皮肤烫成焦黑。 最危险的是他的腺体被烧伤了大半。 孟阳龇牙咧嘴的摸了一把腺体,沾了一手的深棕色腺体液,腺体损伤是致命的,他现在必须立刻补充恢复剂。 孟阳向后倒退着冲进药品室,撞上正在拍照录入档案的郁星光。 两人都吓了一跳。 孟阳的腺体液在飞快的流失,失去腺体能量的身体开始衰退,心脏处的枪伤汩汩流出鲜血。 孟阳飞扑上去,郁星光胳膊一扫,试管乒乒乓乓的摔碎在地上。 “别毁!!”孟阳瞳孔发颤的爆吼,惊恐的趴到地上,像狗一样疯狂舔舐摔碎的药剂。 砰!司舟一枪穿透了孟阳的腺体。 孟阳身体抽搐了一下,倒在碎瓷片中,失去药剂维持的身体极速的衰退,皮肤干枯的贴在骨骼上,像被抽干的木乃伊。 孟阳的红瞳转向司舟和钟时沐,一对狗a,濒死之际的孟阳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他死了,会触动更强大的保护系统,所有人都跑不掉,都是他的陪葬。 实验楼控制室,高金岩的电脑显示: 守墓人·孟阳,战败 高金岩坐在旋转椅上挑了一下眉:“我就知道孟阳那个笨蛋,拦不住他们。” 云朵坐在玻璃器皿中,紧张的盯着显示屏的监视器。 高金岩敲了敲云朵的玻璃皿:“你看你哥多爱你,真的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我。” 云朵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告诉司舟,让他离开这个鬼地方。高金岩的异变剂取得了突破性成果,单凭他们几个人很难对付。 高金岩叹息了一声:“你哥就是太没良心,我养育他这么多年,把他培养成这么优秀的人才,他眼都不眨的背叛我,还不如孟阳有良心。” 高金岩点了一支雪茄:“他但凡有孟阳一半的良心,我都不舍得把他赶尽杀绝,你说对不对?你该好好劝劝他。” 云朵手渐渐攥成拳:“你不能伤害他。” 高金岩好笑的笑起来:“你有能力改变吗?” 与此同时,钟均茂带着救援部队赶到了高金岩的实验楼,却发现是一栋空楼,钟均茂跟技术人员通话:“能联系到郁星光吗。” “会长,联系不到。” 钟均茂:“继续尝试,有任何消息跟我汇报。” ** 郁星光对着孟阳拍了一张照片,录入进记录仪。 钟时沐松了一口气:“你一直在这儿?” 郁星光点了点头:“我的对讲机摔坏了,没法跟你们取得联系,不过我检查过这间房间没有机关,索性就等你们,免得引起警戒。” “你做的很对。” 郁星光道:“还有这些药品,好像是些新型药剂,我已经取样保存,就是这地方有信号屏蔽,我们暂时没法跟会长取得联系,不过我在试着破解局域密码了。伦浩呢?在外面吗?” 对讲机里传来伦浩的声音:“钟……钟哥,我听见有枪声。” 钟时沐:“别担心,是我跟司舟,你在哪个房间,敲一敲门。” 司舟循着声音把门打开,伦浩腿软的从墓室里爬出来,看到亲人扑到郁星光怀里。 司舟往墓室里望了一眼,这是一间男性alpha墓室,那么多人里,一眼就看到了他父亲。 “能不能等我一会。”司舟走进墓室,把父亲的骨灰盒取出来,一个一米九的alpha,焚烧压缩过后,只有巴掌大。 这样的小盒子跟司舟印象里的父亲差别很大,在他印象中,哪怕他现在长成了alpha,父亲也比他高很多很多。 司舟把骨灰盒放进了防弹服,他想带父亲离开这里。 钟时沐在司舟肩膀上握了握。 司舟决定:“先不要找云朵了,原路返回。” 伦浩可惜道:“我们都找到高金岩的老巢了,就这么回去?云朵很可能就在这里。而且那个高金岩,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司舟不赞同伦浩的话:“我担心高金岩有了新的异变种。我们现在联系不到总部,独自行动很危险。”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司舟的预估范围,他可以自己冒险,但不能拉着队友一起葬身在高金岩的实验室。 司舟走在最前面:“你们跟在我身后,保持警惕。” 伦浩把一枚独目放大镜戴在眼睛上,好奇的考察高金岩的房内装修,一个独目alpha撞进视野,伦浩惊呼:“卧槽!有狙!” 话音刚落,枪响,走在最前面的司舟受力后退,喊道:“隐蔽!” 四个人蹲到窗沿下,钟时沐紧张看向司舟,发现司舟的防弹服被穿破了:“怎么样?” “没事。”司舟从防弹服拿出父亲的骨灰盒,子弹正好镶嵌在父亲的照片上,“这张照片后面有一层钢托,这枚子弹居然可以穿透防弹服,再穿破钢层,是强力狙击。” 伦浩惊恐道:“司舟,这好像不是出去的路!” “嗯……我们出不去了。”司舟也发现了,他们是原路返回的没错,但电梯不见了。 钟时沐看向司舟:“还能打枪吗。” 司舟:“能。” 钟时沐:“干掉对面的狙。” 司舟取下背着的狙击枪,虽然他的力量有所下降,但速度和准确度还在,狙击枪的重量还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伦浩担心道:“能行吗?那个狙好像很厉害。” 钟时沐:“相信司舟。” 司舟是cap最优秀的狙击手,玩的最溜的就是狙击枪,打了这么多次野战,司舟跟人对狙就没失败过。 对司舟的能力,钟时沐还是有自信的。 伦浩点了点头,毕竟就连智能防护系统的对焦速度都没司舟快,伦浩把独目放大镜递给司舟:“给你这个。” 独目放大镜能放大十倍的视野,狙击基本不可能失败。 爆出一声枪响。 子弹飞快的穿破防弹服,司舟闷哼着后退,肩窝处拉出一条血线。 三个人都傻了眼。 钟时沐把负伤的司舟拖回安全隐蔽区,以司舟的速度,还有十倍的独目放大镜加持的情况下,居然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最快的狙击手,也需要时间瞄准,不可能盲狙。 但几乎是在司舟露出身体的瞬间,对面就开了枪。 这怎么可能。 钟时沐按住司舟的伤口,血迹从指缝间渗出:“止血贴!” 第59章 我很抱歉 伦浩从储备口袋拿出消毒棉和止血带,快速消毒清创。 钟时沐不相信有正常人能突破视力极限:“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了么,会不会是异变种。” 司舟的记忆很模糊,对方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看,伦浩抢答道:“我看清了!对面是个独眼龙,眼睛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妈的,肯定是异变了!” 司舟推测道:“高金岩从十年前就在研究能够放大人体机能的药剂,很有可能实验成功了。” 伦浩给司舟止了血,试图用小镊子先把子弹取出来,但两次都没成功:“子弹卡住了,取不出来,得尽快安排手术。” 钟时沐拧着眉,脸色很沉,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安排手术? 司舟肩窝上血肉模糊的窟窿像是在嘲讽他的失误,他不该这么冒失的让司舟跟对方对狙。 他早应该想到这里是高金岩的实验基地,对面很可能是什么实验异变种,凭普通人的能力根本没法对抗。 “我先用止血贴给你封住伤口。”伦浩放弃了取出子弹,没法局麻的情况下硬取,只会加剧疼痛。 司舟试着抬了抬左臂,半边身子疼麻了,这颗子弹卡的位置十分别扭,不取出来他这根胳膊都动不了,更别说打狙:“取出来。” 伦浩为难道:“我没有麻醉。” “磨磨唧唧。” “哎!!”伦浩还没来得及阻止,司舟已经抢了他的镊子,把嵌进身体里的子弹剜出来,扔到了地上。 血跟着喷出,伦浩连忙进行紧急处理,用了三张止血贴才勉强止住血,心里骂骂咧咧,他真服了这些不打局麻就硬抠的人,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司舟看血止的差不多了,对伦浩道:“给我一针封闭。” 伦浩看了钟时沐一眼,把封闭给了司舟。 司舟靠在墙壁上等着药剂起效,现在他们四个人,就只有他和钟时沐两个主力,他不能掉链子。 但失血让他的身体越发疲惫,精力在随着身体的虚弱迅速的枯竭,司舟的手悄悄挪到了口袋里的兴奋剂上。 他给自己带了两针兴奋剂,原本是想等到腺体衰竭的时候吊一点力气,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钟时沐按住了司舟要给自己静脉注射的手,钟时沐此刻的心情很难描述。 司舟把药剂推进了体内:“异变种不可能是完美的,任何药剂都有副作用,对面那个狙,如果是使用药剂放大了视觉的敏锐度,一定会有什么作为代偿。” “就像孟阳,他虽然通过异变获得了力量,但我怀疑孟阳那只红瞳是盲的,另一只眼睛视力也不好,所以他没法打枪,因为根本瞄不准,只能近身肉搏。” 钟时沐很赞同,司舟在实验室待过,他对异变种的分析胜过很多腺体专家,但他们现在被困在这个狭窄的视觉盲区,怎么知道异变种的弱点。 钟时沐环顾着地形,他们所处的是一座u型楼,对方占据了高地,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暴露在狙击眼里。 地下实验室没有白昼黑夜,但从身体的饥饿反应,可以判断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超过了六小时。 伦浩把一块压缩饼干放进嘴里,又往拿出一剂浓缩水分子,缓解身体的饥渴感:“只靠这么点压缩食物,咱们迟早被困死在这个地方。” 郁星光靠在角落里,埋头研究局域网,他对战术和枪术都不擅长,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cap总部的救援。 伦浩用胳膊捣了捣郁星光:“吃完再看,一直盯着那个东西看,眼都要看瞎了。” 郁星光疲惫的眨了眨眼,微型信号仪只有手掌大,密密麻麻的代码盯久了,眼前都是黑点。 伦浩剥开一块压缩饼干塞进郁星光嘴里,把吃剩的包装纸团成一团,随手扔到窗户外头,骤然一声枪响,伦浩吓得一个激灵,司舟和钟时沐也马上成了警备状态。 钟时沐:“你扔了什么。” 伦浩无辜的举起手:“我……我什么都没干,就那个废纸。妈的,废纸也开枪,不是傻子吧。” 钟时沐跟司舟的眼神对上彼此,同时产生一种想法,异变种会不会只是本能的对移动物开枪,但分辨不了移动的是人还是物品。 虽然钟时沐跟司舟的神情都很严肃,但在伦浩看来,还是过于暧昧了。 怎么现在眼电波也能进行交流了吗? 是怕使用人类语言被他听见吗? 伦浩气得要炸,为什么关在地下室里也能吃到狗粮啊妈的。 钟时沐:“如果用移动物转移注意力,有多少击中的把握。” 司舟不敢盲目打包票:“可以试试。” 钟时沐用手背拍了拍伦浩:“把你的航拍机贡献出来。” 伦浩:“?” 伦浩捂紧了口袋,那个小航拍机不值钱,半个手指大,清晰度也一般化,也就是拍点新闻照片用,但那是郁星光给他做的…… 伦浩不情不愿的噘着嘴,郁星光抿嘴笑了笑:“赶紧做贡献吧,回去给你做十个,让你当玩具玩。” “这可是你说的。”伦浩用小拇指勾住郁星光,来回拉了两下,勉强贡献出了他的小航拍机。 司舟戴好独目放大镜,身体贴着墙壁,小腿肌肉绷紧,随时能爆发力量弹起身体。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爆裂出来。 小航拍机飞出安全区域的一刹那,炸的粉碎,与此同时,对面楼道发出一声哀嚎,子弹从眼尾穿透,异变alpha的眼球被打爆了,捂着半边脸在房间乱窜。 伦浩使劲眯了眯眼:“司舟的狙击是真牛,狙中了眼睛!这角度够刁的!” “快走。”四个人猫腰贴着墙内侧穿过走廊。 监控室,高金岩的显示屏: 独目神狙001,战损 损伤等级较高,请尽快修复 高金岩直接按了爆破键,炸毁了独目狙。独目狙最大的价值就是眼球,关键部位都毁了,还有什么修复价值。 云朵紧张的趴在玻璃面,手心汗涔涔的在玻璃上留下痕迹,监视器内,司舟好像找到了正确的路,正在向出口靠近。 “可能还真的低估了他们。”高金岩冷笑,这场游戏现在变得非常无聊,要在郁星光把消息传递出去之前,解决这四个不知轻重的alpha。 地方越走越阴森,灯光越来越暗,回廊里静的能听到呼吸和脚步声。 伦浩抱着郁星光的胳膊问司舟:“咱们走的是正确的路吗?” “应该是。”司舟环顾了一圈,“这地方跟高金岩从前的实验室结构一样,只不过是镜像建设。我以前研究过高金岩实验室的地图和机关,过了这地方很快就是出口。” 伦浩背后麻嗖嗖的窜冷气:“我怎么总觉得有眼睛在盯咱们。” 身后的门像受到磁力一样忽的关闭,扇起一阵阴森的冷风。 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墙面震动着缓缓降落,两侧各露出七八十个密密麻麻的窗户,鬼瞳一样,盯得人毛骨悚然。 灯光乍然变得很亮,像是把他们放在了明亮的聚光灯下,成为待猎的食物。 高金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司舟,你应该很熟悉这里,你们两侧的窗户里,藏着十二个狙击手,只要你们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打成筛子。” 司舟拿起狙击往窗口瞄准,每一个窗口都架着狙击枪,真假难辨,司舟凭着以前的记忆开枪,打翻的却是个人形布偶。 高金岩嘲笑声刺耳:“狙击位我早就调换过了,你当然可以挨个窗口试,但两侧有一百六十个窗口,你们有这么多子弹吗。” 他跟钟时沐加起来,也没有八十发子弹。 司舟握着狙击的手紧了又紧:“高景辉还在我手上,我们交换人质,我放了高景辉,你放一个人出去。” “你不提他我都忘了。”高金岩忽的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是他的倒霉儿子,“那个失败品,浪费了我那么多东西还是个傻子,你自己留着玩儿吧。” “不过……我还是可以大发慈悲,饶恕你们其中一个人。”高金岩的声线像从地狱冒出来, “半个小时,谁还能跟我对话,谁就有活着的机会。开始吧,宝贝们,让我看看你们之中,谁更强大。” 高金岩饶有兴趣的盯着监视器,有无数人为了这个活着的机会自相残杀,不论他们曾经是战友、夫妻还是兄弟姐妹。 这一度是高金岩最喜欢的节目。有什么比朋友亲人之间的厮杀更好看? 他相信cap也不会例外,谁会放弃活着的机会呢。 长廊尽头的四个人面面相视,伦浩恐惧的抽泣起来,抱着脑袋蹲下:“我必死无疑了。” 如果要打,他肯定打不过司舟和钟时沐,与其被揍一顿还不如自己了结。 郁星光拎着伦浩的胳膊把人提溜起来站好:“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伦浩撇嘴道:“难道不是么,只有一个活着的名额,难道你们不想活着?” “我无所谓。”司舟摘了背上的狙击,扔给钟时沐,“我来试枪。” 伦浩看疯子似的道:“你要试枪?!你疯了吧!” 所谓试枪,就是找个人当靶子。 司舟:“这样至少可以活下三个人,以高金岩的性格,这两侧的狙应该是跟刚才一样的异变种,我会尽量控制身体,留给你们时间看清是哪个窗口出的狙,直接爆头,打眼睛。” “过了这个长廊之后,一直往东走,不要相信眼睛,用指南针,一直往东,就是出口。”司舟转眸看向钟时沐,似乎在期待钟时沐跟他说些什么。 司舟真诚道:“我很抱歉拉着你们跟我一起冒险。是我的私心,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应该由我负责。” 司舟往前方去,钟时沐和郁星光同时拉住了他的肩膀。 第60章 分化alpha 司舟无奈的笑了一下:“这种事你们不会也要跟我争吧。” 钟时沐把狙击还到司舟手上:“高金岩的实验室我们不熟悉,也不了解他的机关习惯,需要你领路,所以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去。”郁星光打断了钟时沐的话,认真的问钟时沐和司舟, “我跟伦浩都做不到方位判定,你们两个确定,靠一个人一双眼,就能找出十二个狙击吗?如果牺牲一个不能找出十二个狙击,这个人枪子儿就白挨了。” 郁星光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号仪,这么长时间过去,新的域名程序还没有测试成功,没法跟总部取得联系,他在队伍里就是个拖油瓶。 尽管他相信,不论是钟时沐、伦浩还是司舟,都不会把他当做拖油瓶。但从理智上,用他跟伦浩其中一个试枪,是最划算的。 “你们的任务比我重的多。”郁星光轻轻往后撤了一步,没有留给司舟和钟时沐反驳时间,一个滚翻闯进射击甬道。 “不行……星光!”伦浩前扑过去,捞了个空。 枪爆声和穿破皮肉的闷顿几乎同时响起,子弹穿透郁星光的膝盖,喷出血花。 钟时沐在km战妖里装入十枚强力爆破型子弹,跟司舟站成犄角,连开两枪。子弹射中狙击手的头后直接爆破,把脑颅炸碎。 妈的,打他的人。 郁星光勉强稳住身形,失去移动目标的狙击手暂时停止了射击,但他腿上的枪伤越来越疼,他稍微蜷了一下腿,四面八方的攻击又朝他射去。 伦浩腿酸软的站不起来,已经分不清现在的枪声是来自狙击,还是钟时沐和司舟,眼里紧盯着郁星光,眼睁睁看着郁星光的手臂、后背被子弹穿透,血慢慢从防弹服里渗出,在地面流淌成刺目的一滩。 他的身体好像也跟着郁星光千疮百孔,不止伦浩,钟时沐跟司舟一样的煎熬,像有小火在心里烹炸,这种感觉比自己去试枪更难受。 郁星光失去力气的躺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晕让他没法移动,但他隐约听到司舟说,还有最后一个。 只剩最后一个了。 郁星光费力的抬起左手,子弹飞快的穿透手掌,留下一个血洞,与此同时,钟时沐和司舟同时开枪,爆了对面的狙。 伦浩飞冲出去扑到郁星光身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急救,随手一抹就是血,信息素失控的从腺体泄出,浓浓的沉香味混合着血味冲进鼻腔,仿佛在昭示生命的流逝。 伦浩拿出一把止血贴,一张又一张的往郁星光身上贴,想要给他止血,却根本止不住,每一张止血贴都会被血水泡成软的,从伤口掉落下来。 “为什么防弹服根本没有用……为什么!”伦浩嘶哑的哭着吸气,郁星光的瞳孔开始涣散,这是人死亡的前兆,伦浩整个身体跟着变得冰凉。 郁星光手指碰了碰伦浩,像是要跟他说话,但手中忽然传来一点震动的麻感,郁星光转眸往手上看,信号仪上显示:连接成功。 成功了…… 郁星光艰难的吞咽下喉咙里泛上的血腥,用尽全身力气按压发送键。 没有人发现他的手指一直在努力的动,所有人都在全力急救,为他止血,哪怕心里清楚根本救不回来。 郁星光乏力的闭上眼,手指渐渐失去知觉,伦浩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他动了动喉头想告诉他们,联系上了,总部很快就能有救援,再坚持一下,钟会长就会派人来。 他试了几次都说不出,喉头像是被血封住了,黑暗侵蚀着意志,麻木吞食着肢体,但他不恐惧。 他的内心无比坚信,他的战友会带他离开这个地方,钟时沐、司舟、伦浩会一起把他的骨灰和衣冠安顿好,放置在明亮的教堂,那里一年四季都会有花朵,每年他的战友都会去祭奠。 唯一遗憾的不过就是,他还有很多没开口的话,永远都没法对另一个人说出。 “不要再浪费药品了……”伦浩面对着心脏停止的郁星光,眼里流不出泪,只有无措和恍惚,理智承认了这个现实,身体和思想却还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他作为医疗兵见过太多的死亡,可死亡从没降临到他的伙伴身上,0716这个战队一直被称为有福的战队,跟着钟时沐出了好几年的任务,每次都有惊无险,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牺牲。 “把他带回去……把他带回去吧。”伦浩乞求的看向钟时沐,虽然带着一具失去生命的身体会增加负重,但真的不能把他丢在这,“我来背他,不能把他留在这个地方。” 钟时沐把郁星光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背起他,用绳子捆扎在身上,星光是为了他们三个牺牲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 钟时沐背着郁星光继续前进,信息仪从郁星光手中掉落,屏幕显示:定位发送成功。 郁星光的牺牲好像让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每个人都尽力的控制着悲伤,司舟闭上眼就是郁星光中枪的画面,或许他真的不该任性来救援,是他的错。 手里的枪械越来越重,兴奋剂在渐渐失效,司舟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耳朵里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钟时沐感觉到司舟有些体力不支:“还好吗。” “没事,跟紧我,这地方有点奇怪。”司舟咬了咬牙,强打起精神在前面走,他不能这时候倒下,钟时沐和伦浩还等着他引路,无论如何要把钟时沐和伦浩送出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打转了几圈,兴奋剂的副作用越来越强烈,司舟眼前一黑,一个踉跄栽到墙上,撑不住的粗喘了几口,从口袋里去找另一针兴奋剂。 “小简。”高金岩的声音再度响起,司舟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忽然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钟时沐和伦浩都不见了人影。 “钟时沐!”司舟着急的喊了一声,无人回应,司舟拔了针头,还没等刺入肌肤,兴奋剂被一颗子弹击碎。 一双皮鞋落在里司舟眼前,高金岩用力捏起司舟的脸:“你还真跟他们混出友情来了。你明明可以干掉他们,自己活下来。” 司舟厌恶的挡开高金岩的手,端起手中的狙击,却被枪身的重量坠了一下。 高金岩好笑的单手拿过他的狙击,用枪口挑衅的拍了拍司舟的脸:“站都站不住了,还想狙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孩子。” 司舟瞪着高金岩:“钟时沐和伦浩在哪。” 高金岩轻笑了一声:“他们被我困在地下迷宫了,你也知道那地方,没个几天几夜走不出来。” “放了他们,我留下。”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高金岩一脚踹到司舟肚子上,司舟飞撞出去几米,后背猛撞到墙上,喉咙一紧,咯出血来。 高金岩冷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也跟他讲条件,不是太可笑了:“我知道你狙玩的好,但是你别忘了,要不是我把你送进cap,你也学不来这么多本事,更交不到朋友。” 高金岩拖着司舟的衣领一路拖进了指挥室,踢垃圾一样把人踢进去:“你太让我失望了,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司舟在地上滚了两圈,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残血,艰难的撑起身,正对上云朵噙着泪的目光。 “云朵……”司舟往前栽了几步,手触摸到玻璃器皿上,想要给她擦眼泪,“别哭。” 云朵从没见过这样的司舟,以前哥哥每次来看她都穿的漂漂亮亮,不会像现在一样,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没睡好,嘴角挂着血丝,脸色很苍白,肩窝上的衣服被子弹穿破,伤口似乎也再次撕裂了,一直在往外冒血。 “不哭了,我没事。”司舟用手背擦干净嘴上的血,“没事了。” 云朵的眼泪却越掉越凶,用力的攥拳撞击着玻璃面,她恨死这个困住她的玻璃皿,更恨高金岩一而再的伤害司舟。 “原来是打了封闭,怪不得觉得你弱了很多,”高金岩捏了捏司舟的手臂,冷嗤,“连肌肉都在退化,软绵绵的了,要是不打兴奋剂,连狙都用不了吧。” “乖乖当我的异变种有什么不好,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副弱鸡的样子。”高金岩看了云朵一眼,“好好劝劝你哥,他总是这样不认命。” 云朵哭的眼睛发红,无数的恨意在她心头盘绕,烧的她的心脏像要炸开。 高金岩回身去看地下迷宫的监视器,刚一转身,司舟从战靴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持枪,向高金岩开枪。 高金岩侧身躲过,眯起发怒的眼睛看向司舟,抓着司舟的头发,猛撞向桌角:“他妈的,你挑战老子的耐心。” 司舟两眼有一瞬的发黑,额角撞出的血顺着眉鬓往下流。 但是怎么可能……他的速度慢了那么多吗,高金岩居然可以轻易的躲过他的枪。 到底是他速度慢了,还是高金岩自己也注射了那些药剂…… 司舟的一枪彻底惹怒了高金岩,高金岩笑起来莫名的狰狞:“我一直留着你,就是想看看你会异变成什么东西,妈的,你非要找死。” 高金岩抽出皮带,接二连三的往司舟身上抽,摔出一声接一声的重响:“妈的,死东西,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只想着老子死是不是!” 兴奋剂的副作用像是抽干了司舟身体最后的力气,现在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任由高金岩在他身上发泄愤怒,等副作用过去再想别的办法。 云朵拼命的砸着玻璃:“住手。住手!” 她看到司舟隐忍的眼神,就像大雪中蛰伏的孤狼,忍受寒冷和飓风,是为了等待更好的时机扑食。 可如果不是她受制于人,司舟根本不必为她承受这些毒打。 就像司舟原本不必吃那么多苦成为alpha。 她眼前清晰的浮现小时候,司舟为了她,一刀一刀的划伤自己的腺体。 都是因为她,都是为了保护她。 云朵手指攥的很紧,玻璃门在她的敲击下裂出缝隙,后颈的腺体以十倍的速度成熟,分化为alpha。 第61章 太可笑了 云朵攥住了高金岩发狂的手,用力的把高金岩推出去。 云朵的力气大的惊人,高金岩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惊又喜:“alpha,你分化成了alpha!” 云朵扑到司舟身边,纤细的手指擦干净司舟脸上的灰尘和血渍。 司舟慌张的握住云朵的手,他很多很多年没真实的握住过她:“你分化了……云朵怎么这么厉害,也分化成了alpha。” 司舟抬手去擦云朵的眼泪,却发现云朵的眼睛不太对劲。 云朵的眼睛失去了明亮,在慢慢的变成灰色。 “云朵?!”司舟瞳孔紧缩,跪坐在地上,用手指在云朵眼前晃了晃,云朵的眼珠没有任何反应。 高金岩惊喜的看着云朵,欣赏他无比优秀的作品:“居然成功了,我就知道云朵是最强大的。如果我早些知道她会因为你分化,就不用想那么多办法刺激她。” “乖朵儿,到父亲身边来。”高金岩呼唤着云朵,云朵转向高金岩,麻木的走向他。 司舟突然想到曾经在药品室里发现一支写着“云朵”的试管。那是高金岩给云朵注射的异变剂? 司舟难以置信:“你把云朵做成了异变种?!” 高金岩满意的捋了捋云朵柔软的头发:“我专门为云朵研制的,还不错吧,不会让她变丑,还像以前一样可爱。” “云朵……”司舟注视着云朵灰白色的眼,但云朵的表情就像僵固,没有任何反应。 高金岩点燃了雪茄:“别白费力气,她不认识你了。她现在没有感情,她是我最强大的杀戮武器。” 司舟不肯放弃的盯着云朵的眼睛,他不信,杀戮武器怎么会流泪呢,云朵的眼睛里,明明在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泪珠。 她如果没有意识,怎么会一直盯着他看。 高金岩把枪给了云朵,指向司舟:“朵儿,杀掉那个叛徒。完成任务父亲给你好吃的。” 云朵拿着枪一步步靠近司舟,顶上司舟的眉心。 高金岩恶毒的嗓音噙着玩弄的笑意:“开枪啊,朵儿。” 妹妹杀掉一直想救她的哥哥,这是多么好看的戏码。 云朵的手抖的厉害,迟迟没有扣动扳机,眼珠挣扎的转动着,抬手把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腺体。 高金岩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云朵的大脑艰难的控制着手指,整根胳膊都在做抗争,但就是开不了枪,她哀求的看向司舟:“快……快点……人质……” 云朵想让司舟挟持她做人质。 司舟撑着地面起身,挟制了云朵,把枪口顶在了云朵的腺体。 高金岩后背吓出一脊的冷汗,云朵是他最宝贝的异变种,他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在云朵身上,不能有任何闪失。 高金岩嘴角抽搐的笑了两下,换上一副商量的嘴脸:“她是你妹妹,你总不能开枪吧。小简,咱们还可以继续商量。” 高金岩把监控器的显示屏转向司舟:“你看,这里面是你两个战友,你放了云朵,我就放他们两个,怎么样?” 云朵艰难道:“别……信他……” “开……枪……” 云朵的手指抓住司舟的衣角:“开……枪……” “我不能。”司舟开不了枪,“我带你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照顾你,我照顾你一辈子。” “你要我……一辈子……当……怪物。”云朵灰白色的眼睛绝望的看向司舟。 司舟难受的像要裂开。 高金岩向云朵命令:“云朵,挣开他,他打不过你,回我身边来,快,回我身边来!” 高金岩的命令魔咒一样飞撞在云朵脑子里,违抗命令让她浑身断裂一样的疼痛,云朵脸上显见的露出痛苦:“哥……解、脱我……” “不一定没有办法,我带你会cap,那里有专门的研究小组,说不定有办法!”司舟罕见了湿了眼。 “我不想……继续,被研究……”云朵突然身体一梗,发出野兽的低吟,双目怒睁,用力的挣脱了司舟,一步一步的走向高金岩,“父。亲。” 高金岩欣慰的笑了一下,意识沦丧,完全异变。 然而下一刻,子弹穿透了云朵的腺体。 高金岩中弹一样怔在原地,怎么可能,司舟怎么可能开枪击毙云朵!这太荒唐了! 云朵纤瘦的肩膀抽筋似的抖了一下,轻飘飘的向后倒去,随着腺体的萎缩,瞳孔渐渐恢复成黑色。 司舟接住了下坠的云朵,捋了捋她额前的软发:“没事了。” 司舟贴了贴云朵的脸颊,温暖的气息喷覆到云朵肌肤上:“没事了。” 司舟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杏黄色的小兔子发卡:“我给云朵带了礼物,就是不小心让小兔子耳朵沾了血,下次哥给买个新的。” “好看。”云朵安心的躺在司舟怀里,指了指那个血点,“像……蝴蝶结。这不是哥哥挑的,哥哥的眼光,不是这样。” “你也知道我眼光不好……” 云朵指了指显示屏:“是那个哥哥,是不是……” “是。” 云朵把发卡戴到头上,闭上眼睛躺在司舟怀里,她很开心,就算她离开了,哥哥也不会孤单,不会像以前一样,只会把自己藏起来。 云朵深吸着熟悉的小苍兰香味,实验室里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她独自跟冷冰冰的实验仪器坐在一起,只有带着小苍兰香味的信息素陪伴她,安抚她。 “我能摸到哥哥的手,呼吸到空气,还能拥有自由……”云朵抬头看向司舟,轻轻扬起笑意,“哥,我真的很快乐。” 司舟捏了捏云朵的小脸蛋,云朵的腺体能量流失殆尽,她常年生活在无菌的培养皿,身体里注射了太多停滞生长的药剂,失去异变腺体,根本不能适应外界的环境。 离开培养皿的云朵身体在迅速的碳化,几分钟的时间就化成了灰烬,从司舟指尖流泄下去。 司舟将地上炭黑色的粉末拢进手掌装进口袋,伏在地上,双肩痛苦的颤抖。 高金岩似乎也还在失去云朵的打击中,两只手夹着一根雪茄一口接一口的抽,没有了云朵,就失去了原材料,今后该怎么办? 他还有那么多异变种等着药剂维持。 不能功亏一篑。 高金岩发疯似的握住司舟的肩膀:“小简,跟我合作吧,云朵没了,我还有其他办法,你帮我把云朵的干细胞偷出来,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妹妹,怎么样?” 高金岩又觉得条件不够,接连否认:“不不不,不仅如此,我能让你变得比云朵更强。你不是喜欢那个钟时沐,我把他抓起来,给他打一针控制剂,让他做你的奴隶,每天跟着你,心里只有你,小简,我有能力为你创造一个幸福乐园,跟我合作吧。” 司舟哂了一声,所谓的幸福乐园,就是用干细胞克隆的云朵和失去自我意识的钟时沐吗? 高金岩认为他想要的,就是一具又一具能行走的尸体吗?! 太可笑了。 第62章 让他们陪葬 高金岩抓着司舟的肩膀,双目凸出:“云朵的克隆腺体就在cap的腺体库,你熟悉的蔷薇omega,去把她偷出来,钟家很信任你,你一定可以。” “你一定可以!”高金岩像是要把司舟的肩膀捏碎,重重的喘息,等司舟的回应。 蔷薇omega……司舟对那枚腺体有印象,只差一点,那枚腺体就换到了他自己身上。 高金岩迟迟等不到司舟的回应,逐渐变得焦躁,手指抠进司舟肩窝的伤口:“说话!我让你说话!” 司舟缓缓抬起眼,看到在失控边缘的高金岩:“你疯了。” “我疯?”高金岩癫狂的笑起来,“是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开枪打死了谁,是云朵!她为你分化成了alpha,她想保护你,你呢?你一枪就打死了她。” 司舟唇色紧抿的发白,手指抓着地面蜷起,喉头哽了几次,才掉下一滴泪珠,碎在地上。 “是……我也疯了。”司舟弯了弯唇角,嘴里不知哪里被咬破了,血珠从齿间渗出来,明艳的挂在唇瓣上。 他闭上眼就看到郁星光在血泊挣扎的样子,颤抖的抬起手,让子弹打穿他的手掌,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睁开眼,云朵碳化后的粉尘还沾在他的指缝。 人的生命这么脆弱,不堪一击。 钟时沐跟伦浩也失去了联系,被困在地下迷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他们两个也牺牲在这里…… 司舟抿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手指握住地上的狙击枪,用尽全力的想要端起枪,额上的青筋因过度用力暴起。 高金岩居高临下的看着司舟,明明输的这么惨,连拿起枪的力气都没有,竟然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狼狈,反而像鲜血浸泡出来的刺玫。 他的面容显然在承受精神上的痛苦,但这副样子格外惹人怜爱,让人产生一种修补的欲望,把他所有的破碎填补完整。 “你真是让人喜欢。”高金岩越发舍不得司舟死,司舟这样的alpha,泡进福尔马林里做成标本,都会是一种艺术品, “留在这儿,别说钟时沐和云朵,只要你愿意,任何一个你喜欢的人都可以据为己有,我给你最大最好的别墅,让你夜夜笙歌。” 高金岩凑近他:“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司舟的手指抓着地板攥紧,他才不稀罕夜夜笙歌,没有钟时沐的别墅,就是一栋又空又大的泥瓦,失去了所有温馨与快乐。 腺体似乎被情绪带动,能量像汹涌的浪涛,翻涌着在体内乱窜,司舟伏在地上,痛的浑身痉挛。 仿生人不能代替星光,不能代替云朵,不能代替钟时沐,更不能代替他对他们每个人的感情。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每一段感情都无可替代,不能复刻。 “我想要的一切,你都没法给我。”司舟摇摇晃晃的拎着狙击站起身,封闭药剂在腺体能量的席卷下失效,沉寂的腺体像脉搏跳动着苏醒。 子弹擦着高金岩的脖颈飞过,嵌入墙壁。 高金岩嘶着气眯眼,司舟居然靠自己的腺体能量冲破了封闭针。 而此时,一直被困在地下迷宫的钟时沐发现了关窍,所谓的迷宫其实有个控制室,有人不断的移动墙壁,制造错觉。 钟时沐一枪打爆了摄像头,还以为是什么精巧的地形设计,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黑色枪口顶到了技术人员的太阳穴,钟时沐语调冷厉:“带我去找司舟。”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技术人员的手偷偷往警报器上摸,钟时沐一枪穿透了他的手腕,尖叫声回荡在地下迷宫。 “我没时间跟你们做智力游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我去找司舟。”钟时沐把微烫的枪口顶在太阳穴,“敢耍心思,我一枪爆了你。” 中心控制区,十几个保全卫兵听到频繁的枪响,冲到指挥室外。司舟被高金岩举起来扔出门外,指挥室的大门被撞塌在地上,屋内的光线明亮的照到走廊。 司舟唇齿间都是血污,手上的黑色血管在加速蔓延。 高金岩的身高在一瞬间拔高了二十多公分,眼睛像乒乓球一样带着血丝鼓起,手指长出返祖的棕褐色毛发,踢球一样把司舟踢飞出去几米。 司舟手脚抽搐的趴在地上,嘴里黏腻的血丝遏制不住的呛咳出来,胸口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大约是骨折了。 他的手指触碰向口袋里云朵的骨灰,父亲的遗像,但愿他们不会觉得,他是个丢人的哥哥和儿子。 还有钟时沐……司舟闭上眼睛,清晰的勾勒钟时沐的样貌,他嘴笨的傻样,在厨房里水汽氤氲的背影,跟他同居的那些日子,真是幸福啊。 钟时沐说会永远记得他。 异变剂在他身体蔓延,毒蛇一样爬在他的血管,司舟把最后一枚子弹对准了自己的腺体。 “拦住他!!”高金岩发出一声爆吼。云朵死了,他绝对不允许司舟再死掉。 司舟抠动了扳机,手腕却被人猛的挪开,带着愤怒的琥珀木信息素包裹住他,钟时沐对焦上他的双眼,把司舟的胳膊架在肩上:“走。” 司舟笑了一下,他就知道,高金岩那些机关困不住钟时沐。 高金岩暴跳如雷的下命令:“追!活捉司舟,剩下两个击毙!” 钟时沐把郁星光的遗体交给伦浩,一只手举着km战妖,一只手拿着中型冲锋:“你们在前面走,我来掩护。” 伦浩背着郁星光僵硬的身体,司舟擦着嘴里不停漾出的血丝,带着伦浩撤退。 耳边不断的有枪响,判断至少有十几个人,但钟时沐把他们保护的很好,没有一颗子弹对他们构成威胁。 “电梯……电梯!”伦浩手掌不断的拍着电梯按钮,拖着郁星光进去,司舟迈入电梯,伸手去拉钟时沐,就在钟时沐回身的一瞬间,身体撑到极限的单膝跪下去。 司舟才发现钟时沐的腿不知什么时候被子弹穿透了,血灌满了靴子,手臂和前胸也有子弹穿透的迹象。 钟时沐火力太猛,一时间保全卫兵举着枪躲在暗处不敢靠近,钟时沐一只腿跪在地上,竭力用身躯挡住电梯门,护住电梯里面的人:“别担心,我一直在让人找能配型成功的alpha腺体,你出去,立刻接受手术,不会有事的。” 司舟拉着钟时沐的胳膊,要把他拉进电梯,但电梯是透明的半悬空玻璃球,钟时沐的腿根本抬不起来。 钟时沐推开司舟的手,把司舟塞进电梯:“别白费力,快走,于公我是队长,我有责任保护我的每个队员,于私我也想……保护你。” 哪怕司舟很强,很厉害,根本不需要他保护。钟时沐轻笑了一声,这或许就是alpha的通病,只要认定是自己的,就想保护起来。 司舟眼里狠狠一酸,钟时沐说,于公于私,他都想保护他。 他需要保护吗?他才不用人保护。可为什么这话听得他好难受,心里像要撕成碎片。 司舟眼睁睁看着一颗子弹穿透了钟时沐的后心,钟时沐受到冲击的向前挺了一下身体,闷哼出声,司舟刹那吓得魂飞魄散。 电梯门快要关闭,司舟还拉着钟时沐的手不放,保全卫兵看到钟时沐重伤,体力耗尽,纷纷上了膛,准备把他打成筛子。 司舟十指扣住了钟时沐,拼命拍打着开门键,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司舟抱着钟时沐滚了一圈,躲过飞射而来的子弹。 伦浩趴在电梯的玻璃门上,哭的撕心裂肺。 司舟手上沾满了钟时沐的血,手忙脚乱的给钟时沐止血急救,一遍一遍叫着钟时沐的名字,钟时沐的唇在极快的褪去血色,出气多进气少,只凭着意志撑着沉重的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司舟的手开始抖,身上的血液好似凝固,他跟钟时沐并肩作战七八年,钟时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以至于他以为钟时沐活不成了。 钟时沐的体温一直在下降,司舟揉搓着钟时沐的手,钟时沐不能活不成。 他不能在一天之中失去这么多人,他这人混的很不怎么样,没有家人,也没几个朋友。 保全卫兵个个拿着长枪围剿上来,司舟几乎把牙咬碎,就是这些人伤了钟时沐。 他在乎的人那么少,为什么高金岩还要一个一个的夺走他们。 他要毁了这里。 如果钟时沐死在这里,他就让整个地下城陪葬。 让所有人陪葬。 司舟只剩这一个念头,陪葬,陪葬。 司舟拎起钟时沐的冲锋和km战妖,眼里冷成冰霜,嘴里咬着替换的弹匣,迎着枪火上前。 卫兵的火力几乎全集中在了司舟身上,但他没有任何恐惧,这些人算什么狗东西,丢人现眼的水平也好意思叫冲锋手。 弹壳从司舟的枪尾一颗不迭一颗的抛出,枪口烧的发烫。 垃圾不配跟他较量,更不配伤害钟时沐。 流弹击中司舟的手臂,血花飞溅,他却好似不知疼痛,完全凭借手腕的力量,把子弹用尽的冲锋枪摔爆到一人的头上。 司舟踹开储物室的门,里面有一把重型双管霰弹枪,能同时发射两枚子弹,连发十八次,缺点就是非常重。 司舟把枪尾扛在肩上,肌肉快要把衣裤撑破,身体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扛起了两个人都抬不动的双管霰弹枪,每一步都带着死神的沉重气息。 拿枪口指着司舟的保全卫兵在司舟走出房门的瞬间,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压制,他们惊人的发现,司舟的血管中的黑色素在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金。 腺体上流金镶边的小苍兰图样光彩夺目,轻而易举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压制信息素爆满整个走廊,就连钟时沐都忍不住低咳了一声。 但这并不是纯正的小苍兰味道,还掺杂了蔷薇的暗香。 钟时沐用力抬起眼眸,隐约看到司舟的腺体上,小苍兰旁边缓缓开出一朵小小的蔷薇,紧紧依偎着苍兰花。 钟时沐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拥有两个腺体图样。 黄金腺体,并蒂花开。 钟时沐不知道该将其成为异变,还是第三次分化。 司舟闻到了蔷薇的味道,失笑,他的云朵怎么会舍得伤害他,让他异变……她悄悄藏进了他的身体,永远守护着他。 司舟步步逼近高金岩,他恨透了这个地方,这地方埋葬了他的父母,困住了云朵,伤害了钟时沐。 司舟仰起头,看不到一点日光。 阴暗、潮湿,聚集着一群恶心的臭虫。 这地方太黑暗了,他要毁掉这个吃人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扫瑞,本来白天想更的,可是被盯着大扫除了一天,九点多才劳动完 当然了……内个,劳动最光荣 但是我最近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尽量一周保证更个一万字,但是估计不会更多了,可以囤一囤的,囤到完结再看。 不会很长,大概还有个五六万的样子,就完结了 第63章 愿意把生命交给你 司舟抬起眼睑,眼中轻蔑淡漠。 保全卫兵人墙似的守卫在高金岩身前,几十发子弹同时向司舟射去,高速旋转的子弹在司舟眼中放慢了几十倍,司舟轻而易举的翻身躲过,几颗流弹被司舟空手攥住,在掌中捏成齑粉。 高金岩见识到了黄金腺体的力量,普通子弹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保全卫兵成片的倒下,潜藏的异变种将司舟团团围起来,脖子上带着护颈,眼睛有一只是红瞳。 司舟横枪打偏一人的脑袋,从靴筒里抽出长匕,强大的臂力带动刀尖穿透护颈,一刀刺进异变种的腺体。 司舟杀红了眼,一刀一个,匕首的钢片承受不住重击的断成两截,司舟握着一柄断刃的长匕,踩过满地的干尸:“你这么多年,就研究出这些东西。” 无数的枪口对准司舟,却没有人敢开枪。 来自高阶腺体的压迫令人窒息,异变种感知到了危险,恐惧的后退。 高金岩暴躁的命令异变种前进战斗,异变种仍不敢扣动扳机。只要他们发射弹药,司舟就会立刻打瞎他们的双眼。 司舟泄恨一般向高金岩开枪,高金岩抓过一个异变种挡在自己身前,就算有子弹穿透身体,高金岩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亦没有血液流出。 高金岩把抓来当肉盾的异变种扔到一边,面无表情的抠出身上的子弹:“小简,你十岁第一次拿枪,还是我教给你的。我那时候真没想到,一只兔子有一天会反咬我。” “你想不到的太多了。”司舟眯起眼,拖着双管霰弹枪飞奔,枪口在地面摩擦出金色的火花。 枪身打到高金岩手臂,却发出一声金属的撞击声,高金岩轻蔑的冷笑,用脚卷起一把长狙打中司舟的大腿,血浆飞溅。 司舟拄着霰弹枪站稳身体:“你把自己也变成了怪物,这种强大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快乐,我告诉你,真正的快乐就是永远不用寄人篱下,永远不会受制于人。小简,你现在仍然可以选择加入我,我们将是这世界的主宰!” 司舟再次蹭掉嘴边的血丝:“去你妈的主宰。” 高金岩盯紧司舟淡漠的眼,真正令人恐惧的并不是黄金腺体,而是拥有黄金腺体的人不怕死,要跟他拼命。 司舟拼尽全力的撞击高金岩,想要通过近身攻击刺杀高金岩的腺体。 狙击从背后瞄准了司舟,司舟做好了被子弹穿透的准备,但身体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狙击额中穿入一枚子弹,直挺挺的倒下。 司舟回头看到了钟时沐,这一枪好像耗用了钟时沐大半的力气,钟时沐捂着流血的伤口靠在墙上喘息,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司舟。 司舟内心被温柔的填满,这种力量是任何药剂都无法给予的。 他的背后永远有战友守护。 他们在成爱人前早已生死相依过无数次。 他与钟时沐的牵绊与情愫从来不能单纯的用爱情形容。 司舟在刹那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格挡住高金岩的进攻,反手将断刃的匕首刺入高金岩的左眼。 高金岩爆出一声痛呼,与此同时,实验室的警报器蜂鸣起来。 伦浩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那边!在那边!” 紧密的脚步声回响在实验室,cap的特战部队深入实验室内部,此起彼伏的枪声响彻耳际。 高金岩捂住左眼的指缝间渗出血,狠狠啐了一口脏话,该死的郁星光,还真让他把位置泄露出去了。 高金岩嘴角气得抽搐,发出撤退的命令,在异变种的包围保护下撤离。 司舟拖着枪要去追,脚腕却被一声“钟哥”绊住。 伦浩带着哭腔趴在钟时沐身前:“钟哥……快来人!” 司舟扔了手里的霰弹枪,折返回去背起钟时沐,伦浩震惊的看着司舟的后颈:“黄金……” “快走,离开这儿。”司舟背着钟时沐带伦浩离开,久违的日光照到身上,司舟深吸了一口地面上的新鲜空气。 郁星光的遗体僵硬成被背负的状态,专门的殡葬师正在将他的四肢捋平,清理干净,带回cap。 钟时沐跟司舟一起被立刻送往了急救中心,进行清创和伤口缝合,但司舟因为处在黄金腺体的爆发期,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常人快,只被送往了普通病房。 钟时沐经过抢救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司舟半夜睡不着,一个人到icu去看钟时沐,空旷的走廊上,钟均茂微弯着腰,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望向钟时沐。 有一刻,司舟觉得钟均茂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大,他佝偻着脊背的样子,跟其他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没什么差别。 司舟站停了脚步,他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去面对钟时沐的父亲。 钟均茂看到了司舟,朝他招手,司舟穿着病号服站到钟均茂跟前:“对不起。” 他没有救出云朵,折损了郁星光,还差点让钟时沐送命。 司舟垂下眼睑:“我愿意接受审判法庭的制裁,任何结果都接受,包括驱逐和枪决。” 钟均茂眼中有些疲惫,等了一会,问司舟:“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全部。” 司舟沉默了,他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钟均茂叹了口气:“你跟钟时沐一样让我失望。你们从来都不知道cap为什么叫cap。” 司舟注视着钟均茂离开,向他发问:“怎样才能让您不失望呢。” 司舟的声音回响在医院走廊,钟均茂没有回答他,离开了医院,跟高金岩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没有时间逗留太久。 司舟在icu外的长凳上坐了一夜,陷入困顿与迷茫。 郁星光的葬礼定在三天之后,钟时沐刚从icu的病床上下来,就赶去了郁星光的葬礼。 教堂一如既往的摆满了鲜花,不是单调的黑白黄,是彩色的。这是cap一惯的传统,他们认为天堂一定是彩色的。 cap的成员分批的向郁星光鞠躬致敬,做最后的遗体告别。 钟均茂穿着总指挥的制服,郑重的把郁星光的衣冠交给伦浩:“这是星光交代的。他向cap总部发来的信息定位后附属了一句话,请求我在他牺牲后,将衣冠交付给你。” 伦浩捧过全新的特战服,上面印着郁星光的名字和战队编号。 每一位特战员都会有这样一身特战服,在成队之前量身定做好,封存在仓库,牺牲之后,这套制服会被拿出来,交给他们的至亲,或者当成遗体下葬。 伦浩低着头,眼睛干灼的疼痛,但流不出眼泪,盯着“0716郁星光”几个字看了好久,抱着郁星光的衣冠离开了教堂。 一路上伦浩都没有眼泪,这几天他也没哭过,只是浑浑噩噩,他的潜意识始终不能接受郁星光离开了,总觉得郁星光还在宿舍等他,戴着他老学究的单片眼镜,沉静的对他笑。 伦浩推开宿舍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床上的豆腐块被子还跟以前一样,只是太久没人住,多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伦浩到郁星光床前收拾他的遗物,台灯、手表、笔、备用的眼镜,还有几本代码书,抽屉里的杂物一件一件收纳起来,最后卷起他的被褥。 整个过程伦浩都出奇的冷静。 直到他面对着空荡的桌子,光秃秃的床板,意识才在一瞬间崩塌。 郁星光真的不见了。 像是溺水,肺里、胸口都灌满了水,吞不下,呛不出,胸口闷的喘不上气,伦浩喉头哽了好几下,感觉自己难受的像要窒息。 伦浩把郁星光的旧衣服凑到鼻子前面,贪恋的深吸上面的沉香味。有关他的气味会越来越少,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伦浩崩溃的跪在地上,狠狠的锤着床板,像是要把郁星光揍醒,太可恨了……伦浩抠着床板的手指磨出血痕,失声恸哭。 钟时沐跟司舟站在宿舍门外,都红着眼,钟时沐咬牙揉了一把眼睛,转身离开,摔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勋章,再多的勋章有什么用,他依然没法保全自己的队员。 都是没用的东西。钟时沐一脚踏裂他最珍爱的奖杯,向钟均茂提出了离开cap。 接二连三的任务失败,钟时沐开始相信父亲的话,他不是个合格的特战员,离开了钟均茂暗中的扶持与保护,他什么都不是。 钟均茂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准许他离开。 钟时沐过了危险期,聂雪接钟时沐回家休养,聂雪的状态比司舟想象中冷静,司舟以为聂雪会哭,会埋怨钟均茂让钟时沐涉险,或者还会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他离钟时沐远点。 但事情发生了,聂雪反而不会掉价的去抱怨。 司舟站在病房外目送钟时沐离开,钟时沐跟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气压都很低,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 司舟恢复的差不多之后主动要求出院,他发现急救中心很忙,每天不停的有特战员送进来,钟均茂在带领特战部队跟高金岩作战,从伤亡来看,这场战役打的很辛苦。 他不想占着一个床位,床位应该留给需要的人。 司舟离开医院,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耳边若有若无的响着炮火声,周围应该有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钟会长才能带领大家取得胜利。 但钟会长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还是黄金腺体,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司舟这么想着,听到急救车的声音响彻街道,聂雪穿着护士服跟着队伍狂奔,指挥着白衣护士搬运伤兵。 聂雪手法熟练的做着各种急救,逃离战场的异变种向后勤救援扑来,omega护士们惊慌的叫起来,聂雪挡在所有小护士前面,将枪口对准了异变种。 聂雪的身高也就一米六,两米多的异变种看起来有两个她那么大。尽管如此,聂雪仍然没有任何畏惧,像是对敌人弓起脊背的雌狮。 司舟的内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聂雪比他这个黄金腺体更有力量。 在这种抗战时刻,聂雪作为一名退役的omega护士都能重新上战场,将枪口对准异变种,他在做什么? 他在大街上游荡,在迷茫他做的对不对。 司舟出枪击毙了异变种,护住所有omega护士:“怎么会有异变种入城,防线怎么会溃退到这个地方?” 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聂雪眼眶红了一下,哽声道:“均茂重伤昏迷,还没有苏醒。没有总指挥,守不住……” “钟会长受伤了?!”司舟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可是身经百战的黄金腺体,cap的创始人,怎么会失败负伤。 聂雪极快的擦干眼泪,投入到救援行动。 “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司舟接连击毙几个逃窜出来的异变体,收拾完战场残余,退回到急救中心,在大门处看到了特地在等他的聂雪。 几天功夫,聂雪憔悴了很多,司舟抿了抿唇上前:“会长还好吗。” 聂雪不容乐观的摇了摇头:“这场战争,大概是要输了。” “怎么会,cap那么多人才,钟时沐呢?他战术很好,他一定可以,他没有去接替会长的位置?!” “那个孩子……星光的牺牲大概是真的打击到他了。”聂雪轻轻叹了口气,“你该知道,时沐为了向父亲证明他很优秀,一直很努力,也很有天赋。但均茂依然从来没有认可过他。” “可他真的很优秀了,他是cap勋章最多的特战员。”司舟恍惚记得钟时沐有个哥哥,“是因为他的哥哥,会长才……”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认为均茂不认可时沐,是因为我们偏向长子。”聂雪摇了摇头,喉头哽咽了一下,吞下眼中的泪水,“或许这种教育方式是有问题,但其实在均茂心里,一直更喜欢时沐。” “时沐的哥哥成弘是在跟均茂去围剿恐/怖/组/织的时候牺牲的,被敌人绑票,威胁均茂做出妥协。均茂有机会救下他,但代价会是更多人丧命,所以均茂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儿子。”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长子被敌人一根一根的剁去手指,残忍杀害,那时候成弘只有十二岁,也就是那次战役,均茂跟你一样,分化成了黄金腺体。” 聂雪哽了许久才继续道:“他纵容你去救云朵,就是不想你跟他一样遗憾。” 司舟低下头,想到在icu外面,钟均茂疲惫的神情,心里像是堵了个木塞:“可我让会长失望了。” 聂雪关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为司舟整理好衣领,继续讲述着钟均茂的过去:“成弘牺牲后,均茂致力于维和行动,跟所有黑恶势力势不两立,于是有了现在的cap,他把每一个待解救的少年当成成弘,给予他们帮助。小舟,你同样是黄金腺体,你却要浪费掉这份能量。” “这世界没了云朵,就不值得守护了么。” 聂雪离开后,司舟在冷风里站了很久,独自回到了以前的宿舍楼,拿出自己的特战服,上面有一枚cap的徽章,司舟摘下来抚摸了很久。 但他从来没发现这枚徽章后面,还有一串英文。 passionate and protection.(仁慈与守护)” cap的全称。 司舟怔怔的攥着徽章,真正的强者,他的力量不是用来获得勋章,不是主宰世界,也不只是为了救出自己的亲人。 他的力量将化作慈悲,守护这个世界。 司舟手指抚着特战服,对cap由然生出敬意,严肃的将特战服穿戴到身上,郑重的在胸前戴上徽章,背上狙击枪隐没在黑夜中。 司舟在钟均茂的病房外找到了钟时沐,钟时沐看起来很疲惫,手里夹着一根点着的香烟。 司舟夺了他的烟踩灭在地上:“你也学这个。” “你难受的时候都能抽,我为什么不能。” “我从来没在作战期间吸过烟。”司舟把特战服扔给了他,“去指挥室。” 钟时沐并拢起手掌顶上额头:“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 钟时沐用力的搓了一把脸:“如果我战术够强,星光就不会死!” 从宁水分部被毁开始,他就一直处在失败中,宁水分部被迫解散,丢了腺体样本,发射室被毁,钟均茂一次又一次的电话爆喝他的失败。 他虽然脸上不在意,但负面情绪积压了太久,郁星光的牺牲的确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舟掐住钟时沐的双肩:“星光是为了我们牺牲的,不是为你一个人牺牲的!现在整个cap都在等着新的指挥官,你难道想更多的人像星光一样牺牲。” 钟时沐脑子里空空一片:“我想静一会。” “想静是吧。”司舟拎着钟时沐的衣服拖到医院楼外的水池,把钟时沐的脑袋按进了凉水里。 钟时沐几乎没法反抗,司舟的手劲儿大的吓人。 水里咕噜的冒了几个泡泡,司舟提着钟时沐的头发把人从冷水里拎出来:“静完了吗。你连一点挫折和失败都经受不住,凭什么让会长认可你!” 司舟恨恨的踹了一脚铁栅栏,撞出金属的嗡响:“他妈的,静什么静,干他啊!” 钟时沐湿漉漉的靠着水池冰凉的外壁,用力咬了咬牙,用手掌抹掉脸上的水,他就连这点挫折都接受不了么。 那他算什么特战员,凭什么口口声声跟钟均茂说自己比大哥强。 司舟蹲到钟时沐身前:“你记得我们刚入队的时候,在战旗下宣的誓么。” 司舟握起拳,缓缓举到自己耳侧,重复着特战队的宣誓:“我承诺,将用我的生命,守护这个世界。” 钟时沐好似看到十几岁的时候,一帮刚学成的少年,没有经历过战友的离别,亲人的离世,穿着崭新的特战服,迎着蓝天在战旗下宣誓。 说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个世界。 “我看到聂雪护士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护在所有年幼的omega护士身前,那一刻,我觉得你母亲很勇敢,很强大。比退缩在安全地区的你跟我都强大的多。” 钟时沐怔怔的望着司舟的眼眸,他以前总以为获得更多的勋章就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但其实在父亲看来,胜利的勋章不是强大的标志。 强大或许从来跟力气无关,跟战绩无关。 星光变成了星光,云朵变成了云朵,可这世上还有千万的星光和云朵等待着强大的勇士守护。 钟时沐紧紧攥起拳,擦干冰凉的水渍:“他妈的,去指挥室。” 总指挥台前,钟时沐嘴唇紧抿,他第一次感受到钟均茂的压力,总指挥的担子太重,出现一点错误就可能造成大面积伤亡。 他真的可以么。 钟时沐深呼吸了几次,仍然没下达第一道命令。余光里,他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司舟。 司舟目光深长的凝视着他,对他说:“我来做领队。” 钟时沐皱眉:“如果指挥有错误,领队是……” 如果指挥有任何失误,领队是第一个牺牲的人。 “我知道。”司舟神色坚定,清晰的字句从唇中吐出,字字敲入钟时沐耳膜,“我相信你,愿意把生命交给你。” 于公于私,都愿意。 作者有话说: 说要看视频复活星光的,我真是笑不活了 我今天好粗长啊,不知不觉写了这么长,以后尽量不这么长了,看起来费劲 第64章 黎明前夕 钟时沐眼中骤然一酸。 司舟并指沾了一点迷彩油,从脸颊滑过鼻梁,留下一道流畅的迷彩线条,就像过去每一次并肩的战役,他们都会涂抹的那样。 钟时沐也用三指沾了颜料,认真的面对着司舟,在脸颊抹上三道迷彩色,仿佛在给彼此打气,下定了必胜的决心。 司舟眼睛,唇角,语言,气息都在源源不断的传送给他力量,填充他被失败和斥责击溃的内心。 在他自己都接近崩溃的时候,司舟竟然还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 司舟带上耳麦,身后背着狙击,手里拿着两把km战妖:“0716司舟准备就绪,等待指令。” 钟时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时,眼眸里带上锋锐的光芒,敏锐的巡视着指挥室的37个监控器,综合掌控战场状况。 “带领1729、2451两支小队,绕到东北方位突袭。” 司舟带着命令飞奔而去,口中含着集合哨,三短一长的哨声响亮的发出集合号令。 1729和2451两支小队的队长同时向队员下达命令:“备战组,集合——!” 战场中正在拼命的特战员,耳麦忽然恢复了信号,听到了来自指挥部的命令。 “1862,撤离战场!” “2239,突击手左翼突袭!” “329爆破组启动爆破!” …… 轰然的枪炮声似乎也在中央指挥台的调配下变得有序,钟时沐紧张的盯着监控器,时刻关注战场变化。 司舟带着两支队伍在突击,冲在最前列,他的速度和力量调动起两个小组的士气,每个人都爆发着身体的能量,跟比自己高大的异变体斗争,一点一点夺回失守的防线。 战争持续了很久,不断有人受伤、倒下,就连拥有黄金腺体的司舟都感觉到体力不支,抿着干裂的嘴唇,没有数中了几颗子弹,总之都是不致命的地方,已经疼到麻木。 本能驱使着司舟前进,惯性的持续的扣动扳机。 耳膜被炮火震的发痛,好像产生了耳鸣,嗓子冒烟似的干痛,打光了子弹,司舟就把狙击枪当杖刀使,一棒重击上异变体的脖颈。 异变体脖颈骨折的歪着,直接把司舟举了起来,司舟薅住用异变体的头发将匕首刺入腺体,异变体惊叫着把司舟扔出去,捂着腺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司舟在地上滚了两遭,让炮灰粉尘呛的咳了两声,转眸间看到落到地上的战旗。 一角已经被炮火燎黑,旗面沾满了血渍,但那是他战友的鲜血。司舟撑起身,扯过战旗披在身上,像是带着所有牺牲的战友一起前进。 司舟踩过干瘪的异变体,将一面写着cap的手持旗帜插到高处,昭示一场突袭的胜利。 两支小队的医疗兵正在进行简单的包扎和治疗,但只有简单的止血贴,有几个伤的太重,必须尽快送去急救。 “0716司舟,请求总部医务支援。” 司舟刚向钟时沐发去请求信息,就听到有女声omega清脆的喊:“领导!” 萧小妹从救护车上跳下来向司舟招手:“我们自愿前来救援。” 精联分部的omega护士纷纷带着药品和急救箱下车:“虽然我们只是omega,不能上战场,可我们有药品,有车辆,还有医疗技术。” “多说什么,救援!” 遖颩喥徦 omega护士忙碌的进行急救,运送伤员。 “还有我们!”闻杰领头拉着两车拿着枪械的alpha抵达,“领导,我们都愿意继续跟着你!” alpha们纷纷将枪上膛,浑厚的男声响成一片:“对!我们愿意跟着你!” “我们没特战兵那么厉害,可我们也是alpha,愿意加入战斗!” “没错!没想到这些年的异变都是高金岩搞的鬼,我们都让他骗了,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愿意加入战斗!” “对!愿意加入战斗!” 司舟喉头有些想哽:“谢谢你们。” “这有什么好谢的,宁水也是我们的家!” “就是!妈的,跟他拼了!” 司舟接通了总部的通话,向指挥部汇报情况:“突袭任务完成,伤亡过半。” 钟时沐沉重的喘息了一声:“医疗队已派出。带大家稍事休息,我为你增派人手,队伍不足十五人,不能继续出战。” “不用增派,现在我们有……七十五人。” 指挥部的钟时沐静默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个小队只有15人。 司舟道:“闻杰和萧小妹带着精联分部的医疗队和alpha前来支援。现在我们医疗和人手都很充足。” 钟时沐锁定监视器,看到两车穿戴武装的alpha:“感谢他们。” 炮火的气息散去,晨曦的微光破云而出。 司舟披着战旗仰起头,天就要亮了。 作者有话说: 战斗剧情还有一两章就要结束啦,终于快恢复正常生活啦! 第65章 听我说爱你 战争又持续了三天,alpha们带着激愤,每一个火力都开的很足,也都耗的筋疲力尽。 宁水城内的异变体基本被清除出去,陷入惶恐的人们终于不必再闭门不出。 钟时沐下令守住防线,让所有人休息整顿。几天来,钟时沐第一次走出指挥室,眼前有点发晕,在第一时间赶去了急救中心。 司舟身上的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但子弹还没取出,只能把伤口重新豁开,取出子弹再进行缝合。 钟时沐站在门口,看着护士手中的针穿过司舟的伤口,把裂开的皮肉/缝合成一道短疤。 他想要过去抱一下司舟,又碍于医院人多眼杂作罢。钟时沐敲了一下门,司舟闻声回头。 钟时沐:“严重么。” 司舟:“不严重。” 对话很简洁,没什么磨叽黏糊的措辞。 战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两个人脸上都没有轻松的样子。 司舟道:“高金岩的异变级别很高,普通的弹药对他不起作用,也很难近身攻击到他的腺体。就算发动大量的人员不顾后果的袭击,也没有多少胜算,损伤还会非常重。” “嗯。”钟时沐认同的点头,从这几次跟高金岩的交手经验来看,他不知道给自己打了多少药剂,比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更难对付。 “cap有一种罗盘炮,里面是化学弹,因为毁灭性太强,很少投入战争,也许对高金岩能有用。”钟时沐有口难言的皱了皱眉,“但罗盘炮的操纵太复杂,只有我爸会用,可我爸现在……” 陷入沉默。 以钟会长现在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继续参战。 “时沐。”聂雪敲了敲门,“我就知道你在这,你爸爸醒了,想要见你。” 钟时沐跟在聂雪身后到了监护室内。 吸氧机撤掉了,病痛好像带走了钟均茂大半的精气神,人在精神不济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白头发特别多。 钟时沐甚至第一眼都没有认出病床上那个人,就是他叱咤风云的父亲。 聂雪往钟均茂背后垫了两个靠枕,让他能坐起来一些,钟均茂手指费力的敲了一下床边,让钟时沐过去坐。 “时沐。” 钟时沐抬头看向钟均茂,很难相信这么虚弱的声音是钟均茂发出来的,跟曾经在电话里爆斥他的父亲判若两人。 钟时沐答应了一声。 钟均茂道:“你妈妈说,是你带领cap击退了异变体,把他们赶出了城。” “嗯。”钟时沐试图从钟均茂眼中看到一些骄傲和夸赞,又意料之中的低下头,他总是很难得到老爸的认可,如果是大哥,他老爸大概会高兴吧。 钟时沐有点失落:“高金岩虽然退出了宁水,可我还想不到好的办法消灭他。” 钟均茂带着粗糙厚茧的手拍了拍钟时沐的手背:“罗盘炮。” “我不会……” “你会。”钟均茂语气笃定,“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做过一个玩具,你每天都把弹珠装进去,拿着那个玩具在家里当上将,指挥作战。” 钟均茂想到小时候过家家的钟时沐,小小一个人面对着空气大喊冲锋,趴在玩具上射击布偶熊,忍不住笑了一声。 钟时沐被老爸翻出小时候的蠢样,脸上有点挂不住:“干嘛说那些陈年旧事……” 不过那个玩具,钟时沐印象很深。 玩具的指挥仪是个方位盘,跟他玩过的所有模型枪炮都不一样,有密密麻麻的方向标记,他用了好几天才搞明白那些字的意思。 钟均茂说:“那是罗盘炮同比缩小的模型,我给你做的,没有给你哥哥。” 钟时沐怔了一下,重点落在了没有给他哥哥。 “时沐,只有cap的继承人,才有资格学习罗盘炮的使用。”钟均茂眼中空洞暗淡,“你总说我偏心你大哥,可你从来不知道,你一直是我选定的cap继承人。” 钟时沐手指蜷了一下,喉头微动。 钟均茂深长的望着钟时沐那张跟他酷似的脸,他一次又一次的不准钟时沐回cap,就是想让钟时沐反思cap存在的意义。 要做cap的总指挥,就不能只把目光放在赢得了多少功勋。 钟均茂疲惫的闭上眼睛:“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口诀吗。” “记得。” “嗯,罗盘炮启动一次,需要冷却一个月才能再次启动,一个月内,你只有一发炮弹的机会。”钟均茂交代完,拍了拍他的手背,“去吧。” 钟时沐起身走到门口,忽又回过身,看到钟均茂几乎陷在病床里的身体:“爸。” 钟均茂沉重的抬起眼睛,看到逆光站在门口的钟时沐。 “等战役结束,我想去看看大哥。”钟时沐这些年一直在跟大哥“吃醋”,从来没去看过他。 钟时沐顿了好久才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比大哥打枪准,比大哥战术好,我总是在向所有人证明我有天赋,大哥却用生命,解救了所有被恐怖组织威胁的人,爸,他是我大哥,我很骄傲。” 钟均茂看向钟时沐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喉咙有点咸,呼吸的尾音里带上颤抖,看到钟时沐离开了,钟均茂才眨回眼眶里的酸涩。 长子的死是他这辈子无法抹平的遗憾和悔恨。 但令人欣喜的是,钟时沐终于明白了cap存在的价值。 聂雪的额头顶上钟均茂的额头,鼻尖轻轻抵在他的脸颊:“我们可以去周游世界了。” 聂雪含笑的亲吻钟均茂:“老指挥长,你退休了。” “是…”钟时沐像他期待的那样长大了,他是该退休了。 钟均茂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谁高兴,还是低落,对要强的人来说,服老是个不太容易的事。 但这世界有人成熟,就有人老去,这世界总是属于年轻人的。 他是该接纳岁月给予的磨损了。接受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在下降,接受自己的体能大不如前,接受眼睛花掉,手拿不稳枪,接受样貌和身体的衰老。 一时间是有点困难。 但圆润自洽的内心足以跟岁月和解。 钟均茂低笑起来,回吻了聂雪:“第一个城市想去哪里,亲爱的。” ** 钟时沐把自己关进了罗盘室,实操跟他小时候玩玩具还有很大的差别。 罗盘炮是远程发射,全靠手动定位,对双手的稳定度要求很高,哪怕只是在罗盘上偏差了一毫米,随着发射角的增大,也会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罗盘炮还有个弊端,辐射范围小,只有以北郊荒山为中心的几十亩地,要想使用罗盘炮,必须把高金岩引到发射圈的范围之内。 怎么才能把高金岩引进发射圈……钟时沐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高金岩显然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飞机轰炸的炮火声骤然此起彼伏,无人机在上空盘旋,空投。 特战员紧急疏导人们躲进防空洞,然后进行高空射击。 司舟紧迫的推开罗盘室的门:“高金岩在发疯,他想炸平这座城市,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结束战役。” 司舟把目光落在的罗盘指挥仪上,密密麻麻的字,看起来就是个难操纵的仪器:“这东西怎么用。” “要把高金岩引到北郊荒山才能投射。” “知道了。”司舟戴上防护手套,往门外走。 他去把高金岩引入发射圈。 “司舟!”钟时沐叫住他,“万一我没射中高金岩,一定会引起高金岩的暴怒,到时候你会陷入围攻,根本没法救援,你可能连骨头都捡不回来。” “但总要有人去引他。”司舟很坦然,“我的体力耐力都是最好的,速度也比其他alpha更快,高金岩对我恨的牙痒,他见到我肯定会追击,不管从哪个方面,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什么可犹豫的,我一个人去,尽可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钟时沐凝视着司舟,司舟笑了一下,笑容还是那么诱惑,像带毒的花,亲一口就会上瘾。 司舟十指扣住了钟时沐的手,钟时沐小指的尾戒在灯光下很亮。 司舟的指腹蹭过尾戒:“你与我做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作数。”如果司舟回不来,他会一辈子戴着尾戒,永远不会忘掉他。 “有几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司舟认真的看向钟时沐的眼睛,不想在死掉之后,钟时沐还对他有误解,“我没有背叛cap。” “我知道。” “我珍视每个战友的感情。” “我知道。” “战旗是我终身的信仰。” “我知道。”钟时沐胸口酸胀,他曾经说司舟没有道德,没有信仰,虚伪狡诈没有任何感情。 他没有想到这些话,一直在伤害司舟。 司舟:“还有最后一句。” 钟时沐摇摇头:“不用解释这些,那些话是我……” 司舟握紧了钟时沐的十指,凝视着他的眉目:“我爱你。” 钟时沐没说完的话尽数吞进了肚子。 天知道司舟这种人说一句我爱你有多难。 空投炸药爆破出一声巨响,炸毁的楼房轰然倒塌成废墟,疏散的警笛在阴暗的天空刺耳长鸣。 司舟深吻上钟时沐的唇,低哑的嗓音在他耳侧又一次呢喃: “我爱你。” “很爱。比你爱我更多。” 司舟一下一下的亲吻着他,与他鼻翼相碰:“如果我没回来……” 不等说完,钟时沐封住了司舟的唇,惩罚的亲吻他。 不能没回来。 他不听司舟这些遗言。 钟时沐加重力道的亲吻他,罗盘室被炸药震的晃了一下,没有打断两个人的吻。 喘息声在警笛声中起伏,分不清彼此。 信息素被深深吸入肺腑,拼命的想要留存住彼此的气息与味道。 司舟舔了舔唇,这个吻不长,但他会永远记得。 司舟拿起防护头盔,倒退着向后离开,决然的转身离开。 司舟没有选择笨重的吉普,跨上速度更快,也更灵活的机车摩托,飞奔向战场。 机车摩托在空无一人的宁水城中飞驰,几乎擦着地面倾斜,躲避着枪林弹雨,司舟一身全黑的特战服,酷的不像话。 钟时沐盯着显示屏看了好几分钟,握住罗盘时刻准备寻找时机瞄准。 这时候钟时沐反而不再紧张,不再怀疑,稳稳的把控着罗盘。 他背负着父亲与爱人的期望,背着宁水所有人的希望,不容任何闪失。 他忘了对司舟说我也爱你。 但没关系,以后的日子,他会将这句话千倍百倍的补偿给他。 第66章 不知道收敛 “炮击手准备。” 钟时沐的目光从司舟身上移开,投向更广阔的战场。 天空阴沉沉的压向地面,整个宁水笼罩在灰色的冷调中。 雨在空中凝固成细碎的冰碴,飞扑上司舟的脸,将露出来的肌肤冻的麻木。 三架直升机在司舟头上伴飞,保护他的安全。 余光扫过街道两侧,伦浩带着爆破组架起迫击炮,击落空中的无人机,一声炸响,腾起一朵灰色的小蘑菇云,碎屑落雪似的从空中飘下。 宁水的战争惊动了世界反恐组织,越来越多的直升机盘旋在宁水上空,交接、投射,跟高金岩不断交手。 司舟赶到的时候,实验室已经被cap炸成平地,高金岩站在废墟上指挥作战,灰头土脸的异变种麻木的听从指令,像一群失去意识的丧尸。 司舟拖着一米多长的钢刀,从战场后方到了高金岩身后。 高金岩嘴角抽了几下,听出了司舟的脚步,猛然回头向他开枪,司舟挥刀将子弹砍成两半,手掌攥住飞向眉心的子弹,捏碎。 高金岩冷笑:“黄金腺体又怎么样,钟均茂都倒下了,你们做什么都是垂死挣扎。” “你跟钟时沐还天真的以为,这些炸药对我们有用。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世界到最后,究竟属于谁。” 司舟拿出火机点燃了刀锋,细长的钢刀燃起蓝色火焰。 燃起明火的刀锋横在司舟眼前,火焰遮挡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比火焰更加明亮炙热的眸子。 司舟提着刀飞速的奔冲出去,双臂爆出坚硬的肌肉,高举起蓝焰长刀砍向高金岩。 高金岩一直抱着小孩过家家的心逗弄司舟,所有的钢铁对他们都没有作用,司舟提着钢刀的样子让他觉得愚蠢又可笑。 直到蓝色的火焰燎破他的肌肤,钢刀切入他的骨骼,一只胳膊在巨大的惯性下扬飞出去,高金岩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把刀是一把特制的生化刀。 怒意在一刹那点燃,他要捻碎司舟,踏在脚下,踩成肉泥。 司舟单膝跪地,用长刀撑着身体,蓝色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反而越燃越艳。 高金岩断掉的胳膊汩汩的流泄出绿色的脓水,散发着腐烂垃圾一样的恶臭。司舟几度要呕出来,他忍下反胃的恶心,看到高金岩在往自己体内注射药剂。 在药剂的作用下,高金岩的身高再一次的拔高,身体不断胀大,衣服撑裂成碎片,面部和身体开始返祖,兽化,像只鬃毛猩猩,恶狠狠的盯着司舟。 司舟舍弃了生化刀,翻身上机车,奔驰向北郊荒山。 罗盘室内,钟时沐看到兽化的高金岩发狂的一路追着司舟进入发射区,高金岩一脚踏碎了司舟的机车,司舟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高金岩的踩踏。 钟时沐快速的调整罗盘方向,眼前不断浮现出钟均茂教他口诀的样子,那时候哥哥还没死,父亲脸上经常有笑容。 父亲说,时沐真聪明,以后一定是优秀的上校。 心肺在随着呼吸发颤,钟时沐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发射角。 耳鬓的汗滑落,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点失误就会搭上司舟的命。 不容闪失。 钟时沐抿紧唇瓣,一次又一次的调整发射角,咬牙按动发射。 生化弹穿透楼房和树木,射入高金岩胸口。 司舟从地上爬起来,蹭了蹭嘴边的血迹,目睹高金岩的胸口缓缓燃起火焰,高金岩的手指疯狂的去抠胸口的弹药,不仅没有抠出来,手指也开始燃烧。 高金岩怒吼了一声,震得司舟耳膜生疼。 “不可能,没有东西能摧毁我……”高金岩暴怒的跑向宁水城内,如果他要走向死亡,就让整个宁水陪葬。 高金岩踢烂墙壁,疯狂的摧毁着城内的高楼,就像推到玩腻的积木。 盘空的直升机发射出铁链,捆绑住高金岩的手脚,高金岩失控的挣扎,拽动着直升机摇摇欲坠。 司舟拖着铁链的一头,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奔跑,踩着高金岩的身体盘旋而上,将高金岩一圈一圈的捆绑起来,勒紧咽喉。 司舟踩在高金岩的肩膀,将匕首没入高金岩的腺体:“我看着呢,看这世界最后究竟属于谁。” 高金岩怒吼了一声,粗长的指甲刺入司舟肩膀,爆出濒死的挣扎,拽断铁链,拖着司舟,冲向几十层高的建筑大厦。 身体的燃烧消耗着高金岩的腺体能量,让他像个随时要爆炸的气球。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这么强大了,为什么还会失败。 不合理……这不合理!高金岩身体响起哔哔剥剥的燃烧声,硕大的眼珠转向司舟:“那就一起死。” 轰然一声爆破,司舟被强劲的气体弹射出去,率先感受到的是腿部断裂的疼痛。 司舟眼看着大厦倾斜,碎裂,崩塌的石头向他倾轧而来,在感受到死亡的一瞬间,他脑子里冒出一幅又一幅光彩亮丽的画面。 跟钟时沐缠绵的吻。 云朵米黄色的小兔子。 母亲端着热热的汤面,招呼他吃饭。 父亲把他扛在肩上玩耍,用宽厚肩膀托起他整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他好爱他们每一个人。 就算是死去,也将是温暖的死去,他的内心足够丰盈。 倾塌而下的碎石将司舟淹没,废墟铺满街道。 高金岩极速碳化的身体在风中吹散,像黑色的纸钱,纷纷扬扬的飘满宁水城。 钟时沐冲出罗盘室,带着cap踩过满地的废墟和炮火留下的灰烬,收拾战场残余,搜救伤员。 omega护士来来往往的运送伤兵,白色身影忙碌的穿梭于街巷。 炮火声渐渐沉寂,宣示着胜利的到来。 但胜利并不是战役的终点。 钟时沐忙的脚不沾地,战场清理,医护调度,安抚市民情绪,为房屋倒塌的市民安排临时住处,所有事情都需要有人协调。 他甚至没有时间跟救援队一起去找司舟。 好不容易抽出一点间隙,钟时沐坐在路边吃了一块压缩饼干,转着小指上的戒指,想打开通讯机看一眼消息,又怕接收到司舟牺牲的讯报。 钟时沐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宁水城,第一次感受到胜利与失败一样的沉重。 到了晚上,钟时沐终于收到了司舟的消息。司舟找到了,右腿多处骨折,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正在接受手术治疗。 司舟并没有昏迷太久,大厦倒塌的时候有石板架起三角区,挡住了大部分碎石,除了右腿打了几根钢钉进去,其他地方都没有太重的伤。 几天没合眼的钟时沐半夜到病房看他,硬是跟司舟挤上了一张单人床,从背后抱住他,用额头抵着他蹭来蹭去,呢喃着爱你。 司舟恢复的很快,一个月左右的就开始进行康复训练,钟均茂也顺利出院,回家休养。 宁水战役在世界反恐战役中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联合国决定,授予钟时沐国际反恐勋章。 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够接替cap原指挥长,有条不紊的指挥作战,沉着冷静,战术到位,非常难得,也很优秀。 表彰大会上,钟均茂跟司舟坐在观众席,钟时沐穿着cap的上校军服,胸前挂满奖徽,都是他曾经的战绩。 联合国委员授予他新的国际勋章,这一枚勋章代表着国际对他作战能力的认可,分量胜过他身上全部战役。 钟时沐却在勋章戴到胸前的一刻,谢绝了礼仪小姐,所有人都把奇怪的目光落在钟时沐身上,国际徽章是战员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也曾是钟时沐梦寐以求的。 就在大家都困惑为什么钟时沐谢绝这枚徽章的时候,钟时沐语调沉重的开口:“我希望这枚徽章不是停留我的身上,而是佩戴在cap的教堂。” “不是我的领导让战役取得了胜利,是所有甘愿付出生命的cap战员,他们的勇气和牺牲成就了胜利。他们比我更有资格佩戴徽章,我希望我能把徽章带回去。” 座下响起雷鸣的掌声。 钟时沐看到他的父亲在为他鼓掌,他很久没有见过父亲对他肯定的眼神,但今天,他看到钟均茂眼里很骄傲。 他在为自己的儿子鼓掌,显摆的跟周围的alpha说,那是我儿子。钟时沐是他的儿子,他很骄傲,非常骄傲。 从联合国会厅回来后,钟均茂就从cap退役,钟时沐接替他成了新一任的总指挥长。 一年多的功夫,宁水的高楼大厦再度拔地而起。 秩序恢复后,经济也开始回暖复苏,完全看不出有过战损的痕迹。 3035年,邻近年关,星光璀璨、名流聚集的星华大厦高层,一场华丽奢靡的晚宴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宁水的商圈领袖聚集在珠光宝气的自助大厅,西装革履,摇着红酒杯互相攀谈,只不过今年的行情跟往年有点不一样。 按照往年的经济实力,最有话语权的当然是利泰的老董,但自从宁水进入战后恢复期,利泰在慢慢的撤股,像是要退出商圈,利泰的老董也没参加这次聚会。 取而代之的是一匹半路杀出的黑马,大半年的功夫把一家不起眼的公司发展的如火如荼。 alpha总裁倒了一杯果香红酒,透过华丽的灯光去看那位新起之秀:“看起来还很年轻。” 旁边莫氏集团的小少爷一脸不服:“可不是,你看这会场上的omega,眼睛都盯着他看,都快为他发情了,呛的我想吐。” 小少爷拍了拍总裁的胸膛:“我去会会他。” alpha少爷给自己倒上红酒,端着酒杯碰上司舟的酒杯:“好久不见。” 司舟表情缺缺:“见过么。” “这不是就见了。”小少爷深吸了一口司舟身上的味道,“小苍兰,很好闻的味道,但好像……” alpha不经意的挑了一下眉,暗含讽刺:“不太纯。” “嗯。”司舟端量着眼前的alpha,西服上有一枚标志性的徽章,是莫氏集团的大公子,莫风羽,今年刚大学毕业,“莫少对alpha很有研究?” 莫风羽耸了耸肩:“听说你以前在部队?那儿福利多好,怎么不当了,让人赶出来了?” “腿受伤,退役了,现在挂着闲职,做做教练。”司舟悠哉的架起二郎腿,坐在他旁边的omega两眼放光,怪不得觉得司舟的肌肉跟其他alpha不一样,原来是cap的教练。 战地里训练出来的肌肉,就是比健身房里用蛋白粉养出来的好看。 “他说你们就信。”莫风羽瞪了那几个发情的omega一眼,往司舟腿上扫了几下,怎么看不出这人受过伤,“cap的教练都是顶尖人才,可不是随便一个搞金融的就能当的。” “你说得对。”司舟浅笑着起身,一口干了酒杯里的红酒,眼尾淡淡的瞟向莫风羽,“不谈合作,就不聊了。” 莫风羽竟然让司舟喝酒的样子勾的心里乱跳了几下。 妈的,莫风羽在心里骂了几句,他在盯着个a看什么?! 莫风羽随手拿了块装饰的鹅卵石,往司舟脚腕上丢,真他妈能装,吹牛自己是cap的教练,看他出糗之后还怎么在omega面前装。 司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轻轻动了一下脚腕,轻巧的躲过鹅卵石,用受过伤的右腿直接把鹅卵石捻成了碎石渣,捏着一只空酒杯回头,很淡的笑了一下。 微醺的眼神里好像在说,就算我受过伤,要收拾你这样的还是轻而易举。 司舟的手机震了两下,打开就看到了钟时沐的消息: 【我到了,什么时候结束。】 司舟回复:【这就结束,该谈的都谈完了,只剩了傻逼在撩闲。】 钟时沐:【等你。】 晚上十点半,大厦外,钟时沐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高层会厅,关掉对话框,给自己老爹打了个电话:“喂,爸。” 彼时,钟老爹正在某洲度假,那里还是明亮的白昼。 钟均茂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喝椰子汁,沐浴日光,看到钟时沐的电话,皱了皱眉:“干什么又给我打电话。” 钟时沐:“没钱了,需要拨款。” 以前cap的资金短缺的时候,都是利泰支援,利泰是cap最大的资金支持,cap则是利泰最硬的靠山,二者相辅相成。 但现在他老爹老妈从cap撤资,带着存款周游世界去了。 钟均茂喝了一口椰子汁:“你自己想办法,以前让你好好学做生意,你不听。” “谁想到你把cap搞这么穷啊!”接手之前,钟时沐一直以为cap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没想到大部分都是公益岗,除了能收几个保护费,开销基本靠赞助和利泰支援。 最近钟时沐给cap置办了几辆新型坦克,一下就入不敷出了,没法舔着脸去让市民捐款,只能给自己老爸打电话。 钟均茂还一副看戏的语气:“我在岗的时候,cap资金从来没出过问题。” “那是因为利泰老董是我妈!” “那你也娶个会赚钱的老婆咯。” “……”钟时沐气的想死。 聂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谁的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有要紧事?” 钟均茂:“没事儿,不重要的人,怎么了老婆?” “那边的热气球看着好棒,均茂,我也想去,我都没坐过热气球。” “好,就来!”钟均茂答应了一声,一如既往改不了命令的语气,小声对钟时沐道,“我警告你啊,没事儿别老给我打电话,自己想办法。我挂了,你妈等我呢。” 耳朵里只剩了忙音。 钟·不重要的人·时沐:“……” 钟时沐把胳膊搭在车窗上,只能寄希望于司舟给他赞助。 灯光下走来黑影,钟时沐终于盼到司舟出来,脸上刚挂上笑意就察觉不对劲。 眯了眯眼,看到司舟身边跟着两个omega,跟司舟凑的那么近,就差贴在司舟身上,笑盈盈的跟司舟说话。 钟时沐心情更加不好了,现在的o怎么这么会缠人。 咽不下这口气。 钟时沐对着镜子整了整发型,还往身上和嘴里都喷了点香水,昂首挺胸的迎着司舟走上去。 不让那些小o知道司舟名花有主,他们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作者有话说: 以后都是正常生活啦! 接下来一周,会更的比较少,但还是会更! 最近身体出现一点小问题,差点又去医院检查,要调理一下,不过不会休息太久啦 第67章 钟·酸溜溜·时沐 钟时沐的大块头,司舟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两个omega也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向钟时沐。 比起西装革履,精心打扮过的司舟,钟时沐穿的随意很多,深色的夹克服,舒适款休闲裤,有点旧但很跟脚的马丁靴。 两个omega的眼睛在钟时沐身上逡巡了两圈,穿的很普通,但掩盖不了好身材,如果放在平时,也会是个令人瞩目的酷哥。 可关键就在于,他们刚从珠光宝气的名利场出来,那里头的人随便一件首饰就要大几万,突然看到钟时沐这么朴素的打扮,怎么看都觉得,他跟司舟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茉莉omega:“老板眼光真好,连司机都这么帅。” 钟时沐脚下一滞,司机俩字一下就扎到了耳朵。 有他这么威武的司机吗?钟时沐把目光投向司舟,像个急需名分的小媳妇,咬字清晰道:“我不是司机。” 柠檬omega跟着笑了一下:“原来是保镖,还挺有安全感的,就是有点土,香水的牌子虽然不错,可都是去年的款了。” 钟时沐骂人的脏话卡在喉咙里,又怕给司舟掉面儿,睨了那两个o一眼:“我有最新款的坦克,你们有?” 两个o哑了一下。 钟时沐拉起司舟就走,重重关上车门,头发趴在头皮上,嘴角快掉到地上。 “怎么了?”司舟捏了捏钟时沐的下巴,一直提的精神松懈下来,酒劲儿也跟着上来,语气惫懒又散漫。 “没怎么,回家。”钟时沐狠狠亲了司舟一口,开车回家。 司舟在他嘴里闻到一股香水味,好笑道:“你把香水喷嘴里了。” 钟时沐:“……” 钟时沐今晚心情极度不好,他又没用过香水,在部队喷香水他老爸能捶死他:“你笑话我。” “没有。”司舟忍着嘴角的笑,“我是怕你喷多了中毒。” 钟时沐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嫌弃他了。男人,就是不能有钱,看多了花花世界就会变坏,没准还要变心。 那么多高层的omega,不仅是业界精英,还保养的年轻漂亮,争着往身上贴,哪个alpha受得了。 司舟盯着手机发了几条短信,眼看着到了岔路口:“今晚不去你家了,我回公司。” “这么晚了,你还回公司干什么?” “有个合同,今晚就想签下来。” 钟时沐无可奈何的打了方向盘,跟司舟去了公司。 司舟的办公室很大,也有专门的休息室。钟时沐跟着司舟上了楼:“你今晚又在公司住了?” “那毕竟是你爸妈家,我总是住着不太适应。”司舟自从腿伤出院后,就一直跟钟时沐住在钟均茂家。 钟时沐:“我爸妈玩儿的正嗨,明年都不一定会回来。” 司舟低着头发消息,不知道听见他说话没有。 钟时沐闷闷道:“你是不是喜欢除臭剂的味儿。” “啊?”司舟看钟时沐那副小家子样就想笑。 钟时沐义正言辞:“茉莉和柠檬,都是除臭剂最常用的味道,你要弄两个除臭剂味儿的o给你熏厕所?”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敲响了,钟时沐一打开门,正是那两个除臭剂味儿的omega。 柠檬omega跟司舟打招呼:“哈喽,你的保镖真是尽职尽责。” 要不是看在他是个o,钟时沐就把人拖过来揍一顿。 茉莉omega把一式两份的合同给司舟:“这是合同,跟咱们说的一样,产权70年,老板要的这么急,是怕我喝多了明天反悔?” 司舟浅笑了一下,又核对了一遍合同条款,签上自己的名字:“是太高兴了,迫不及待。我想要这套房子很久了。” 几个人又打了几句寒暄,司舟送两位omega下楼,柠檬omega把一张香香的名片塞到司舟的口袋:“司老板,明天有空可以一起去喝杯咖啡,我听说你也喜欢咖啡。” “是很喜欢,但很抱歉,我明天没有时间。”司舟不经意的用眼尾挑了一眼钟某人,“明天我要陪爱人去逛超市,不然我怕他变成一根酸黄瓜。” 柠檬omega有点惊讶:“司老板有爱人了?” 钟时沐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 司舟捏着钟时沐的下巴拖过来亲了一口:“很早就有了。” 茉莉omega倒吸了一口气,司舟亲的是个alpha。 司舟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很坦然的承认了:“如传闻所说,我的确是同性恋,喜欢alpha。” 茉莉omega跟柠檬omega只好强笑着恭喜,眼里不免带上点失落,又去看了钟时沐几眼。 司舟给两个omega叫的车三分钟就到了,茉莉omega坐在车里叹气:“怪不得我觉得那个alpha司机挺帅的,原来是司老板包养的小情人。你没戏咯。” 柠檬omega黯然伤神:“现在的老板都喜欢包养情人,听话又会来事。” 柠檬omega趴在车窗上看了几眼钟时沐:“就是没想到那个a,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是个小白脸。” 钟小白脸跟在司舟屁股后面回办公室,心情明显好了一大截。 司舟修长的手指插进领带结里,微微扬起下巴,轻轻扯开了领带,侧脸的线条完美流畅,不经意间透露着迷人的性感,问钟时沐:“满意了?” 钟时沐克制着上扬的嘴角,恨不能把这个人搂过来揉搓一顿,从身后抱住了司舟,下巴磕在司舟肩膀上,看到他桌上的合同:“购房合同?” “嗯。高金岩死了之后,他名下的财产都拍卖了,以前住的那栋别墅也要拍卖,我走了个后门,没走拍卖流程,直接买下来了。” 钟时沐翻了几页合同,现在那片别墅区正在搞开发,基础设施比以前更完善了,房价翻了几番:“那栋别墅现在得一千万吧。” 司舟笑而不语。其实他觉得那栋别墅设施太老,就算周围开发了,也不值这个钱,但他看来看去,还是最中意那栋别墅,那里有很多他割舍不掉的回忆。 “贵就贵点吧,我挺喜欢那里。总不能真的一直住在你爸妈家。” “说的也有道理。”钟时沐心里甜滋滋的,以后这就是他跟司舟两个人的家。真没想到,当初为了二百万跟他联姻的司舟,现在随手就能拿出一千万来买房,“我老婆真有本事。” 钟时沐紧张的抿了抿唇:“老婆……” 第二遍叫,司舟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眯了眯眼:“你有事求我。” 司舟挣脱了钟时沐的拥抱,架着腿坐到旋转椅上,一只手撑在额鬓,审视的扫量钟时沐:“cap我上个月刚给过你钱,你不是花完了吧?” 钟时沐一下子就被司舟戳穿了,小声:“坦克很贵的……” 司舟:“想要钱?” 钟时沐点了点头。 司舟略微挑了一下眉:“要钱可以,有条件。” “什么条件?” 司舟指了指办公室的穿衣镜,色心大起:“看到那个镜子了吗?” 司舟抿着笑意,把沾了酒气和自己信息素的领带贴到钟时沐唇上,吻着钟时沐的颈侧,含混不清的低语: “咬着这根领带,对着镜子,撸给我看。”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都欺负我o(╥﹏╥)o 钟时沐:别以为我没看见,有好几个从上一章就在笑话我了 第68章 钟·卑微·时沐 “这可是办公室。”钟时沐脸上臊的发热。 “好地方啊。”司舟湿软的嘴唇又贴了一下钟时沐,像是非要把他挑逗起来,“怕什么,这个点儿都下班了,出声也不怕。” 钟时沐桩子似的站在原地,目光卑微幽怨。虽然司舟是他认定的老婆,可这么撸给一个alpha看,太羞耻了。 司舟往后倒了两步,随意的靠在办公桌上:“不表演,可没有钱。” 钟时沐闷声道:“你给我口,我……”钟时沐毕竟是好家庭里出来的小孩,撇了两次嘴才说出羞耻的字眼:“我撸给你看。” 司舟听错似的嘶了一声,眼里闪烁着谈判的精明:“你跟我讲条件?” 司舟分明是在说,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金腺体的加持,司舟认真起来会给人一种自然的压迫感,他又完全长了一张精致利己的脸,谈判的时候不用装就是一幅大佬姿态。 钟时沐盯着司舟略带狡黠的眸子,真诚评价:“丑恶的资本家嘴脸……” 司舟嘴角轻轻扬了一下,钟时沐霎时感到事情不好。就见司舟垮下脸,往休息室里走,冷淡道:“谈崩了。” “哎……”钟时沐追过去,跟司舟一起进了休息室。 司舟抱胸:“你跟进来干什么,回你家睡去。” “我不。”钟时沐拽了拽司舟的衣角,“老婆……” 司舟没理他,去洗手间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洗去身上的酒气和混乱的信息素味道。 等司舟洗完澡出来,钟时沐已经在他床上脱完衣服躺好了,还给自己盖上了小被。 司舟:“……” 司舟:“你还没走。” 钟时沐:“我今天在这睡。” 司舟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掀开钟时沐的被子,目光扫过紧实的腰腹,挺直的长腿,最后落在那条碍眼的内裤:“还知道穿一件。” 钟时沐:“我怕你强/奸我。” 司舟盖上了他那鼓鼓囊囊,极具存在感的玩意儿:“这张小床装不下咱俩,穿衣服滚蛋。” 办公室的休息室平时只有司舟一个人,只放了张一米半宽的单人床,光钟时沐一个人躺上去就占了大半张床,更别说再挤下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司舟。 钟时沐侧了侧身,让出一半的床:“你上来,我抱你。” 司舟失笑:“真的装不下。” 钟时沐一幅耍赖皮的架势:“反正我不走。” 司舟站了两分钟,除了宠着钟时沐,也没想到更好的法子,只好关了灯,摸黑上床,后背贴上钟时沐健硕的胸肌,跟钟时沐挤在一个枕头上,任由钟时沐炙热的身体贴着他。 钟时沐搂着司舟,把鼻子埋进了司舟的后颈:“你刚没生气吧?” “没有。”司舟笑了笑,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真跟钟时沐生气。 司舟大脑高速运转的应酬了一天,又喝了酒,沾了枕头疲惫劲儿就上来了,闭上眼睛就想睡。 钟时沐双腿缠住司舟:“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司舟半梦半醒,含糊的说:“上次你没做完的那个……” 钟时沐愣了一下,哪个上次?钟时沐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想起他们一起别墅住的最后一天,他买了果汁要给司舟调酒,司舟回家的时候,他正在切菜。 但突然遇到了异变种袭击,那顿饭没吃成,两个人也闹得不欢而散。 钟时沐没想到司舟还记得那顿饭,或许司舟也期待着他的调制酒,可最后…… 钟时沐失眠的睁着眼睛,眼前反复出现那天他责怪司舟的画面,想到司舟当时的眼神,还有他去别墅的时候,桌上的消毒棉和弹头。 胸闷的有点喘不上气,钟时沐抱紧司舟,用牙齿轻轻磨咬司舟的耳垂:“老婆……你睡着了么老婆。” 司舟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带着睡前的鼻音:“你再叫魂,就从窗户滚。” “这可是二十七楼……我从窗户滚,就永远闭嘴了。” 司舟没理他,钟时沐跟胶水似的糊在他后背,热的他一身汗,司舟哭笑不得:“钟时沐,你关灯之后好黏人啊,像个膏药。” “你管我。” 司舟抿了点笑,随他去了,谁让是自己家的alpha。钟时沐听着司舟的呼吸渐渐平稳,没再扰他睡觉。 司舟本以为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会睡得又挤又累,却没想到一夜好眠,睡得很踏实。 司舟深呼吸了一口,翻身过去跟钟时沐面对面。 他稍微一动,钟时沐皱了皱眉,随即也醒了。 司舟声音带着早晨的沙哑:“把你胳膊压麻了。” 他枕着钟时沐的胳膊睡了大半夜。 “没事。”钟时沐眼睛还没睁开,先循着信息素过去,亲了司舟一下。 司舟把脑袋挪到枕头上,两个人挤在一个小枕头,鼻子几乎顶在一起,呼吸交缠着彼此的味道,被对方吸进去,又湿热的吐出来。 钟时沐看司舟有点犯酒劲儿:“我起了,你再睡会。” 司舟喝得酒后劲是有点大,睡了一觉眼皮还发沉,但他自制力一直很好,不会因为这点事赖床:“不睡了,还有几件事,我处理好,下午去超市。” “行,我来接你。” 两人约定好了,各自起床洗漱,投入自己的工作,司舟处理好手头的文件,做完房产交接,等着钟时沐忙完。 下午三点,钟时沐给司舟发了消息,两个人一起去了超市。 从蔬菜到调味品,两个人买了好几兜,还特地买了新鲜水果和红酒,回家调酒。 重新回到两年没住过的别墅,钟时沐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司舟提前请阿姨打扫过了,屋子里整洁干净,桌椅摆放、鞋柜衣架,锅碗瓢盆,甚至连床单的颜色都没变,钟时沐看了一圈熟悉的环境,没有一点陌生感。 “我特地让人比着以前的款式买的。”司舟打开冰箱门,把可乐,啤酒,水果,鱼虾,肉卷一样一样的放进去,填满空空的冰箱,心好像也跟着填满了。 钟时沐拿了个大号的玻璃容器,制作调制酒,依次放进苹果切块,橙子片,柠檬片,草莓切块,明艳的色彩搭配把透明的玻璃容器装饰的很漂亮。 司舟随手拿了一块切剩的苹果塞进嘴里:“会好喝么。” “等你尝尝。”钟时沐又挤进新鲜的橙汁和柠檬汁,倒进半瓶红酒,拌上蜂蜜,放进冰箱里冷藏。 钟时沐起锅做饭,做着跟那天同样的饭菜,清蒸豆腐,蔬菜沙拉,又煎了个三文鱼。 钟时沐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感觉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司舟洗过澡,换好了睡衣,蹲在抽屉前找筛盅,一下就触碰到了钟时沐曾经的噩梦,曾经被司舟玩的只剩内裤的回忆,钟时沐现在想起来还羞耻的很。 钟时沐清了清嗓子:“你那筛盅,我收起来了。” 司舟讶然:“什么时候?” “就你去换衣服的时候。你那些黄/赌的东西,还是丢掉的好。” “你再他妈放屁,我哪里黄/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钟时沐系好裤腰带,不就是想让他表演那个……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钟时沐从冰箱里拿出冷藏好的红酒,又加了半听气泡水进去。 司舟透过灯光看酒杯里清透的红色:“这就是sangria?(桑格利亚)” 这么好的酒,不玩点什么,司舟浑身都难受。 司舟刚眯了眯眼,钟时沐往司舟嘴里塞了块豆腐:“别满脑子跑火车。不,可,能。” “喝酒不玩,多没劲。”这感觉就跟少盘花生米一样。司舟看了一眼手机,“今天9月29号了。” “嗯。” “cap下个月的工资还发得出来么。”司舟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钟时沐胸口让人锤似的猛咳一声,委屈巴巴的抬头:“老婆。” “叫老公也没用。”司舟胜券在握的喝了一口红酒,“给你点时间,重新考虑。” 钟时沐头发都趴了下去,浑身散发着委屈跟不情愿。 司舟盯着钟时沐喝了大半杯红酒:“要不,各退一步。” 司舟到屋里拿了一支记号笔,勾着钟时沐的裤腰带到沙发跟前,解了钟时沐的裤腰带往沙发上一扔,裤子立马掉下去,露出钟时沐健硕紧实的腿肌。 司舟试了试肌肉的手感:“站好,别乱动。” 钟时沐耳后烧红了:“不行……” “我的钱总不能白给,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司舟好整以暇的靠在沙发背,“要不要钱。” 钟时沐在要钱还是要脸之间选择了前者,两眼一闭:“那你快点。” 司舟得逞的笑了一下,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扒光钟时沐,美滋滋的在钟时沐身上画画。 记号笔油滑的触感蹭过皮肤,钟时沐羞耻的脚指头抠地,司舟却嫌不够,细致的画耳朵和眼睛,一只象被白描的栩栩如生。 司舟不知碰了哪里,钟时沐战栗了一下,小腹一阵酥麻,羞耻的耳廓发红。 司舟满意的欣赏自己的艺术作品,酒的滋味一下提高了几个档次。 没点下酒菜,酒喝得就是没劲,现在司舟爽了,脸上都写着舒服和得劲。 钟时沐穿好衣服坐到司舟对面,闷声的把三文鱼夹成一小块一小块:“钱什么时候到账……” 司舟笑出声:“后天。明天我要检查,洗掉可就不给钱了。” 司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红酒,捏了捏钟时沐的下巴:“你乖一点,不准洗掉。”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o(╥﹏╥)o 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第69章 摸够了么 “司舟,你大变态。”钟时沐眼里幽怨的能挤出水来,看得司舟心里痒痒,猫爪子挠,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忍着的,就光明正大的亲了钟时沐一口。 薄薄的嘴唇对着钟时沐的唇瓣吸了一下,葡萄酒经过口腔的加热,愈发香气迷人:“我就是变态,你能怎么办。” 钟时沐喝了一口红酒进嘴里,推着司舟的凳子,连人带凳的推倒在毛绒地毯,压在司舟身上,用两胳膊困住他,嘴对嘴的往司舟口里灌酒。 当初司舟就是这么扑倒他,往他嘴里灌红酒。 还真是挺好玩的。钟时沐压着司舟的手腕:“怎么办,当然是报复回来。” 司舟眼里眯着笑意:“可你技术好差,都漏出来了。” 司舟微微仰起头,用舌尖舔去钟时沐嘴角的红酒,又一下一下啄吻着钟时沐的唇瓣,把上面沾的酒味吮吸干净。 钟时沐整个人压在司舟身上,这个人,在他身上画画就算了,还说他技术差,他早晚要找个机会报复回来,总不能局局都输。 欺负人谁不会,等着。 第二天,钟时沐跟往常一样在训练场亲自盯训练,趁着新兵蛋子们站军姿的时候,一个人溜进卫生间上厕所。 他快憋坏了。虽然他觉得露不出来什么,可就是心虚,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他总指挥官的威严和脸往哪放。 钟时沐趁着没人赶紧放水,忽然听见门响了一声,新兵蛋子看见钟时沐,立正站好嗓音响亮的喊:“指挥长好!” 钟时沐吓得差点憋回去:“妈的,你有病啊,厕所里喊什么喊。” 混蛋司舟,真会想法子折腾人。 他必须得折腾回来。 钟时沐洗完手,到狙击区逛了一圈,每周六周日两天司舟都会到cap训练特种兵,今儿正好周六,司舟穿着特战服检查狙击兵的训练成果。 卧冰射击,训练场有专门的模拟冰面和可操控标靶,非常考验耐力,是狙击训练里数一数二的魔鬼训练。 司舟显然对新一轮的测试不满意,正在发脾气,训一个成绩不好的alpha狙击兵:“趴都趴不住,当什么狙击兵,两个小时准确率就降到70%,你他妈还有脸不服。” alpha狙击兵虽然低着头,却撇着嘴,眼里都是不忿:“教官,那是冰面,你把大家折腾的发抖,怎么准。” “你能保证出任务的时候,全都是春风和煦?遇到雨雪天,你是不是直接把脑袋递过去!所有狙击手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吃不了这个苦,马上卷铺盖滚蛋。” alpha狙击兵垂着脑袋,低声嘟囔:“你就真的可以么。” “你们教官还真的可以。”钟时沐迎着走上去,“司舟曾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潜伏了16个小时,准确率依然能达到95%以上。那场战役如果不是你们的司舟教官为我做狙击掩护,我的坟头没准都长草了。” 司舟冷淡的对alpha狙击兵道:“二百个倒挂仰卧起坐。要么就麻利滚蛋。” alpha狙击兵攥了攥拳,现在退出,他没别的地方能去:“教官,我接受惩罚。” 所谓倒挂仰卧起坐,就是用腿把自己倒挂在单杠上,全凭腰腹的核心力量向上。 就算是经过两年多训练的精英营,二百个做完第二天也得废。 其他的alpha狙击手投去同情的目光,同时为他的鲁莽默哀。司舟是整个狙击组最可怕的教练,他们最怕的就是周六周日的特训,两天就能让他们退层皮。 敢跟司舟顶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司舟盯着alpha狙击兵倒挂仰卧,只计标准个数,alpha做了150个,才计数56,alpha直接在单杠上崩溃了。 钟时沐倒吸了口气,暗自庆幸当年他特训的时候,教官没有司舟这么变态,司舟完全是用要求自己的标准,要求他的兵。 钟时沐拍了拍单杠上崩溃到哭的alpha:“你先下来。” 司舟睨了钟时沐一眼:“你来砸场子的?你现在可怜他,明天牺牲的就是整个战队。” “我没这个意思,你的兵,你怎么教我不管。我是觉得他之所以做的不标准,是发力不对,这个动作其实很多人发力都有问题,所以很容易拉伤,正好借这个机会,你给他们示范示范。” 通常情况下,他说示范示范,都会有人起哄,让教官练一个,但司舟的兵一个敢吱声的都没有,可见他平时多阎王。 对比一下,司舟对他还算温柔……在别人的痛苦中,钟时沐不厚道的得到了一丝慰藉…… 但话说到这儿了,司舟如果不做几个示范,太不给钟时沐面子,钟时沐毕竟还是cap的总指挥。 司舟单手引体向上,双腿挂在了单杠上,标标准准的做了几个。 钟时沐:“做慢一点,我给他们拆解动作。” 司舟眯了眯眼,感觉到一点不对劲,给面子的做了慢动作,稳当的像一帧一帧的慢放。 狙击营的alpha们看的瞠目结舌,慢动作比快动作更需要核心力量,司舟做的太稳了,这么一比较,司舟骂他们确实应该……他们比起教练差的不止一截。 司舟每一块肌肉都绷紧的发硬,钟时沐捏着司舟身上的肌肉:“看到你们教官的肌肉状态了没,其实真正发力的是这个地方……” 钟时沐又掐了一把司舟的肌肉,详细讲解了三十分钟,把司舟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认真捏了一遍。 “懂了吗?”钟时沐满意的搓了搓手指,怪不得司舟那么喜欢捏他,手感真棒啊,尤其是绷紧之后。 alpha狙击兵捣蒜似的点头,有个胆大的默默向司舟的腹肌伸出了手:“是这里发力吗?” 钟时沐一巴掌把人打开:“这是你能摸的?” 钟时沐低头,撞上了司舟似笑非笑的眼眸。司舟还以为钟时沐是来巡查的,没想到是来玩他的,让他倒挂在单杠上,绷紧肌肉,然后捏了个遍。 还他妈装的一脸正经。 折腾他玩,他看钟时沐是不想好了。 钟时沐窃窃的爽,见好就收:“司教官,你练着,我那边儿还在站军姿呢,先回了。” 司舟淡淡的微笑了一下,语调里带上不易察觉的慵懒:“指挥长走好。” 钟时沐报了画画之仇,心里痛快的不得了,回味着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要是没那么多人在,他就直接把司舟扒光了摸,手感肯定更好。 当天下午,新兵蛋子都觉得指挥长的脾气比平时好一些。 钟时沐下值回家,司舟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钟时沐一下就撞上了司舟含笑的眼眸。 司舟:“呦,指挥长回来了。” 钟时沐一听这个称呼就感觉不好:“在家客气什么。” 司舟笑了笑:“今天我给不给面儿。” 钟时沐:“给,太给了,老婆你核心力量放到整个cap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哦,摸爽了么。” 钟时沐:“讲解嘛你也知道……” 司舟坐回沙发上:“行了,不用解释这个。” 钟时沐长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老婆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儿生气。” 司舟眯笑:“把裤子脱了吧。” 钟时沐:“?” 司舟手里捏着一张储蓄卡:“我说过要检查。” 钟时沐:“……老婆。” 司舟下最后通牒:“自己解开,别等我动手。” 爱玩儿,他就跟钟时沐玩个够。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明天开始正常更新咯,一周4-5更,至少1万字 第70章 老婆太凶怎么办 “三。” 司舟慵懒的数出一个数字,手指有意的敲着储蓄卡。 “二。” “大混蛋。”钟时沐的手触摸上腰带扣,但自己脱这件事,实在有点羞耻,尤其是司舟这种眼神盯着他,钟时沐心一横,“看看看。早晚让你看个够。” 司舟忍不住笑出声:“这么听话,还真的在啊。” 钟时沐穿好衣服,从司舟卡里拿走了储蓄卡:“密码。” “你的生日。” 钟时沐把来之不易的钱揣进兜里:“我牺牲这么大,可得多给点。” “够你用一阵了,养你真够费钱的。”司舟浅笑,“不过看在你听话的份儿上,我今晚奖励你。” 钟时沐还在等着司舟掏出第二张储蓄卡,大手一挥让他随便花,就见司舟脱了自己的上衣,肌肉和伤疤一起暴露出来。 炽热的肌肤贴到身上,钟时沐隔着布料都感受到了司舟身体的滚烫。 司舟魅惑的声音在耳侧蛊惑:“爱摸就摸,又不是不给你摸,搞得好像我禁你欲一样。” 钟时沐让司舟的温度烫的两颊发热,司舟的信息素简直让人神志不清。 他恍惚听着司舟说:“我给你洗。”还没反应过洗什么,他就被司舟大力推进了浴室,衣服一件一件扔出门外。 浴室的暖调灯光就像个氛围灯,把肌肤照的光泽诱人,钟时沐捧过司舟的脸,先吻了个酣畅淋漓。 司舟打开冷水阀,两个人都是alpha,体温原本就比较高,更喜欢开冷水,享受冰火两重天的独特和刺激。 微凉的水从浴头倾斜而下,像一场烘情的雨,水落到地板的声音清脆又动情。 信息素充斥满浴室,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雄性发情的荷尔蒙,司舟在钟时沐耳边厮磨重复:“hug me.(抱我)” “hug me.” 哈觅……哈觅,像一句来自古老王国的咒语,念出时会吐出炙热的呼吸,闭口音带着一点轻微的鼻音,有来自黄金腺体的高贵,又让人不能自控的爱上,一下一下敲击钟时沐的心。 钟时沐抱紧着他,沦陷在司舟勾魂的低吟。 他很快就明白了所谓的奖励,司舟要亲手洗掉他身上的画。但记号笔没那么好洗,所以洗了很久。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才从浴室出来。 司舟满意的拿着手机看照片,钟时沐直接把司舟扑到了沙发上:“你他妈还拍照了。” 司舟围着浴巾,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捏了捏钟时沐的鼻子:“还没够?我的手有茧子,是不是很舒服。” “交出来。”钟时沐的注意力全然在司舟的手机上,那些照片他想到就羞的脸皮发烫,一个劲儿去抢司舟的手机,带点哀求,“快交出来。” “不,给。”让钟时沐玩他,他可比钟时沐会玩。 司舟一回家就把手机调成了“眨眼拍照”的模式,套上防水膜,挑好角度,放在了浴室的一角。 司舟饶有兴趣的划着手机页面,上面有钟时沐的深情、享受、羞赧、发现设备之后惊恐到扭曲的面容,司舟大笑出声,一张又一张的太鲜活了。 钟时沐照着司舟的锁骨狠咬了一口,咬的司舟直嘶气,直接出血了,司舟抽了张纸随便擦了擦,笑骂:“妈的,你属狗,咬这么狠。” 钟时沐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气呼呼的回屋躺下了。 司舟窝在沙发上看照片,看了一会又自己进了浴室。 钟时沐郁闷的用被子裹住自己,要不是司舟答应过他做0,他觉得这会儿司舟肯定要把他干翻了。 怎么会有他这么可怜的alpha。 人家的老婆怎么就那么温柔体贴,到底有什么秘籍…… 钟时沐久违的感受到了性别危机,用被子蒙住头,偷偷打开手机在搜索栏里搜索:老婆太凶怎么办。 搜索条显示的答案一:【老婆发脾气的时候,顺着他。】 钟时沐心想,那他不得被玩死。答案一不行,钟时沐去看答案二。 答案二:【老婆能凶,证明你大度,充分尊重你的老婆,让他能够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你一定是他心中的好男人好老公。】 钟时沐嘴角微抽,这是打不过就自我pua了?自灌心灵老鸭汤。 也不行,钟时沐接着往下滑,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了,钟时沐吓得灭了手机屏,回头看见了司舟。 司舟看神经病似的皱眉:“蒙被子里干嘛,闷一头汗,测试多久能憋死?” 钟时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后背大写着委屈:“我睡觉。” 司舟笑了一声,关灯睡觉。 接下来几天,如何“制服”司舟,保住1位,成了困扰钟时沐最多的问题。 训练的休息间隙,钟时沐还在锲而不舍的思索解决办法,学员喊了他两声,钟时沐都没听见。 学员一路小跑到他跟前:“指挥长!” 钟时沐回过神:“怎么了,猴急样。” “那边儿有个人在咱们场地乱转,非说跟您认识,是来办事的,您去看看。” “知道了。”钟时沐站起身,看几个alpha正围着一个omega,阻止他在训练场地乱转。 钟时沐隔着老远就认出来了,那omega是闻杰。 闻杰看见钟时沐,兴奋的踮着脚招手:“钟哥!是我啊钟哥!哎呀你们放开我,我都说了我跟你们老大认识。” 钟时沐示意alpha退开:“你来这儿转什么。” “钟哥,我也不想乱转,有份加急文件,领导说他今天在这儿特训,让我给他送过来。”闻杰拍了拍公文包,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但cap也太大了,我找半天都没找见领导。” 闻杰的话没什么可质疑的,如果不是司舟给了他通行证,闻杰也不可能进得了cap大门。 “他在狙击营。给我吧,我给他送去。”钟时沐看闻杰也不像认路的样。 闻杰笑道:“那就谢谢钟哥啦。钟哥你忙着,我……” 闻杰卡壳了,完全是个路痴:“我该从哪出去?” “我送你出去,正好我顺路巡查一圈。”钟时沐说,“以后先让门卫给司舟打电话,打不通就给我打,这儿都是真枪实弹,你乱跑很危险,万一误伤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闻杰有了人领路,心里一下踏实,但感觉钟时沐好像有那么点不高兴。 闻杰对八卦一直嗅觉敏锐:“钟哥,你跟领导吵架了?” “没有……” “怎么看你有点郁闷。”闻杰啧的一声玩笑道,“不会是让领导欺负了吧?哈哈哈,领导一看就很会欺负人。” 钟时沐幽怨叹气:“你有什么好办法?” 以前他还能凭力气制服司舟,现在好了,司舟黄金了,彻底打不过了。 闻杰想笑:“真的被欺负了?怎么欺负的?拍照片了?”这么厉害的指挥长,竟然也会被欺负,但他怎么觉得钟哥这样子有点可爱。 钟时沐睨向他,这要是个新兵蛋子,钟时沐就一脚踹腚上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问了不问了。”闻杰赶忙咳几声,收敛了笑意,给钟时沐出谋划策:“钟哥,你可以搞点浪漫嘛,没准领导一感动,就对你百依百顺了。” 钟时沐听着有点意思:“怎么浪漫。” 闻杰清了清嗓子:“浪漫首先要氛围衬托,你可以先给领导买上999朵玫瑰,铺满床,然后……” 钟时沐面无表情的接话:“然后我就鼻青脸肿。” 闻杰一拍脑袋:“我忘了领导玫瑰花过敏哈……” 钟时沐想到个法子:“你说,我给他下点药怎么样?” 闻杰:“……” 闻杰干笑了两下,从口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了钟时沐的口袋:“钟哥,这两百块你拿着买点水果,等你住院的时候……我就不去看你了,万一领导以为是我出的点子,连我也揍了怎么办。” 钟时沐:“……” 钟时沐:“你就听八卦的时候一个顶八十个,真有事儿屁用没有。” 闻杰一脸苦相:“我是个omega,只懂omega嘛,如果是个o就很好说了,o本来就神经细腻,几乎每个o身上都有几个特别敏感的地方,碰几下就会麻软,还怕不听话么。可领导是个alpha诶,alpha也有吗?” 钟时沐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碰了之后会发软,他从出生就是个alpha,alpha作为强者一类,从生物结构上就不会像o那样娇弱,碰碰就红,一掐一哆嗦。 但司舟不是天生的alpha。 钟时沐嘶了一声,摩拳擦掌,他好像找到让老婆不凶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我要崛起了!! 第71章 钟·小情人·时沐 钟时沐把司舟的肉/体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司舟的皮肤有点像omega,很容易留下印记,小动作也像,比如勾脚趾。 但他怎么没发现司舟身上的“按钮”?他还有什么地方没摸到吗? “你比较敏感的地方在哪。”钟时沐若无其事的问出这句话,问的闻杰老脸一红。 闻杰瞅了眼假装的一本正经的钟时沐,大方分享:“o嘛……除了腺体,还不就是腰啦,大腿,屁股这些地方……” 钟时沐皱了皱眉,这些地方他明明都摸过,没见司舟敏感很多啊。 闻杰偷偷抬眼看钟时沐,弱声道:“反应跟技术也有关系。” 钟时沐眼睛微睁:“有关系吗?” 闻杰:“当然有了,有的a能把o吻到发软,但有的a就像一块擦嘴的热肉,亲完心跳都没加速,还会搞一嘴口水,这就是差别吧。” 钟时沐:“……” 钟时沐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仔细回想他跟司舟为数不多的几次做爱,基本都是司舟主导,不论是氛围营造还是前戏,司舟都很能打动他,但他更多的只是alpha的本能。 然后钟时沐发现一个更伤自尊的问题——他技术真的差点意思。 他给alpha丢人了。 闻杰心领神会的送上安慰:“别难过钟哥,这都能练,多看多学嘛。你……不会没看过小片儿吧?” 闻杰简直句句戳钟时沐心窝子。钟时沐投去个想把闻杰灭口的眼神,他只有坦克大炮的讲解视频和战术app。 再说了,部队里对手机和娱乐时间有严格管控,训练完基本都累瘫了,偶尔休假,还要回家陪爸妈,哪有脑子想这些。 闻杰由衷的感叹:“钟哥,领导好爱你啊,不含一点技术的爱。” 钟时沐:“快滚。” “别担心钟哥,我肯定会帮你的。”闻杰冲钟时沐挤了挤眼,顺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闻杰发来几十条消息,都是小视频,还有一个网址。 钟时沐趁司舟洗澡,偷偷点开了一个,突然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给闻杰发消息:【太色情了卧槽。】 闻杰:【[奸笑][奸笑]特地给你找的高清版,还有几个有详细教程喔。先理论满分,再去领导身上实践,钟哥必胜!】 钟时沐:【他妈的,必胜。】 钟时沐心虚的看了眼浴室,保险起见还是收起了手机,到了晚上,钟时沐听见司舟睡着了,偷偷戴上耳机,欲盖弥彰的钻进被窝里,专心致志的进行技术性学习。 司舟一连几天睡觉都后脊发凉,总觉得有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他,回头看,除了钟时沐又没别人。 冬至那天,钟时沐给cap放了半天假,买了五花肉回家包饺子,顺便买了一瓶40度的威士忌,等着把司舟灌到微醺,就把他这些天的理论知识实践一下。 有点忐忑。钟时沐手心里沁了点汗,坐在餐桌前把画面在脑子里演习了一遍。 但饺子都快放凉了,司舟还没回来,按理说冬至,司舟不会加班。 钟时沐望着窗外黑透的天,给司舟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司舟的语气像是刚发过脾气:“我到车库了,马上就……” 司舟话没说完,电话里闯进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司舟,你也太给脸不要脸,我们已经把条件放的很低,我爸在商界也是有地位的,他能把姿态放这么低,你还有什么好傲气的。” 司舟忍耐着脾气:“莫少爷,你就算堵在我家车库门口,这份合同我也不会跟你签。” “不就是因为我在商会上得罪了你,你才故意刁难人。” “跟商会没关系,你这笔单子风险太大,我首先要考虑员工的人身安全,我还没到赚钱不要命的程度。我也奉劝你好好考虑,别到最后得不偿失。” “我用你怎么教我做生意……” 两个人起了口角,司舟只好先挂断了电话。钟时沐虽然知道整个宁水也没什么人能打过司舟,司舟大概率不会吃亏,但alpha本能的保护欲上来,每一秒都变得坐立难安。 钟时沐外套也没穿,直奔车库过去,看看是哪个屁大的娃在挑衅他老婆。 莫风羽让司舟的无动于衷惹急了眼:“我都追到这儿跟你谈了,你还不松口。” 司舟让他逗的想笑:“你们莫家就是这么谈生意的,谈不妥就堵人?” 莫风羽咬牙切齿:“别以为你会点三脚猫的散打,我就怕你。听说你是个同性恋,喜欢alpha,是不是非得我操的你吱哇乱叫,你才肯答应。” 司舟眯了眯眼:“别这么自信,谁叫可不一定。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上你,你这一挂的我刚好不喜欢。” 司舟浅笑道:“快滚吧。” 莫风羽睁大眼瞪着司舟:“他妈的,我一定要睡了你!” 司舟目光正好对上匆匆赶来的钟时沐,钟时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司舟在心里骂脏,莫风羽这个大傻逼。 钟时沐直接上去给了莫风羽一脚:“放干净你的嘴。” 莫风羽被一脚踹飞,跪在地上懵了半天还没爬起来,气得喘粗:“你是谁?他养的小情人?” “去问你爹,老子是谁。”钟时沐带着司舟回家,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 他听见司舟的态度了,可莫风羽的话还是很刺耳。 什么叫一定要睡了他老婆,想死。 进了家门,饺子凉透了,司舟还从超市买了一袋黑芝麻汤圆,也没了兴致吃。 钟时沐打开威士忌,倒了半杯一口气喝下,好好的兴致让莫风羽那个傻逼毁了,司舟也烦的很,给自己倒了半杯,却让钟时沐抢了过去。 钟时沐把酒含在嘴里,推着司舟靠在墙上,一点一点的把酒过进司舟嘴里:“这次没有漏出来……” “嗯。” “我技术很差?”钟时沐语气里有点委屈。 “也没有很差。”司舟强调了一下“很”这个字,问他,“想做吗。” 钟时沐扑倒了司舟,两人纠缠在客厅的白绒毛地毯上,钟时沐扣住他的手吻他,酒味开始泛酸:“我技术差是因为除了你,我没碰过别人。” “嗯,我知道。” “你呢?追你的人,是不是一直很多。” “是。我长得好看。” 钟时沐凝视着司舟的眉眼,司舟长得好看又会调情,谁看了都会心动。酒吧里走一圈,不知道多少人拿着酒杯来搭讪。 钟时沐一想到他老婆这么有魅力,天天有人盯着,心里就酸的不行:“你是不是有很多前男友……技术跟他们学的?拿他们练的?” 钟时沐委屈的两眼泛酸水,司舟看他那样就想笑,佯叹一声:“非要在这么温馨的时刻,追问这种问题。” 钟时沐在司舟脖颈上吮下两个占有的印记,同样是在部队,怎么司舟就会这么多:“跟谁学的?” “天赋,无师自通。” 钟时沐鼻音里哼了一声,用牙齿扯松司舟的领带,撕开他的衣领,露出大片的肌肤,在他锁骨上惩罚的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两排发红的齿印,抵上司舟的额头:“老实交代,你都跟谁学的。” 司舟低低的笑了两下,一口咬定:“无师自通……” 钟时沐手指精准掐上司舟的腰窝,钟时沐不知道司舟身体哪里最敏感,但他可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试。 司舟的腰窝刚好让钟时沐两个手指陷进去,钟时沐的手指上有茧子,触感有些粗糙,像细砂纸。 司舟抠紧了钟时沐的肩膀,呼吸声渐渐急促,钟时沐突然用了点力掐他,刚好掐到他发痒的穴位。 “操……”司舟不能自控的颤了一下,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半边身子酥酥麻麻。 钟时沐贴在他耳边问:“进步没有。” 司舟吞回嗓子里的声音,下意识的要蜷起腿,钟时沐压住司舟的腿不让他动:“别乱动,我还在生气。” “好——哄你。”司舟回应的亲吻他,厮磨的在钟时沐耳边低语,“哄你。” 钟时沐用吻堵住了他的嘴,报复性的在司舟身上标记,昭示这是他的人,谁都不能从他手里夺走。 说说也不行。 司舟酥麻的浑身打颤,任由钟时沐在身上发泄占有欲,用尖牙刺破他的腺体,注入信息素。 司舟脚趾过电似的勾起来,腹部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指尖几乎抠进钟时沐肩膀的肉里,嗓子里不可抑制的发出呻吟,艰辛发音道:“妈的,要死了钟时沐……” 钟时沐颇有成就感的抵上司舟的鼻尖,听他的心跳和喘息:“难受?” “好像还……挺爽的。”司舟笑出声,勾住钟时沐的脖子,喘息着笑道,“你前两天不会就躲在被窝里学这个吧。这么多天,就等这个机会玩我?” 钟时沐不置可否,就是司舟力气太大,钟时沐整个人才能压住他,有点考验体力:“你就是做0的料。” “也不一定啊,你躺下,没准你也合适。” “我没你这么怕碰,会没意思。” 这倒是真的。他之前戏弄了钟时沐那么多次,都没找到钟时沐身上的点,不得不说,天生的alpha就是天生的alpha,跟他们这种二次分化的就是有区别。 钟时沐一张嘴都是酸味:“你在爱我之前,爱过别人么。” “没有。”司舟认真的凝视着钟时沐的眼睛,想要给予他充分的安全感,“我连想都没想过。” 钟时沐俯下身去吻他,一场原本轰轰烈烈的性/爱被司舟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 钟时沐眼见着司舟痛的蜷起身体,脖颈的青筋充血暴起,脸上像喷过水似的沁出一层细密的汗,脸色一分一分白下去。 “易感期么?”钟时沐不敢确定,alpha的易感期应该不会这么剧烈。 司舟“嗯”了一声,尾音里带着难以隐藏的痛苦。 钟时沐把司舟抱回屋里,这是司舟成为黄金腺体后,第一次易感期,比普通alpha汹涌的多。 身体中的能量越大,易感期就会越难熬。 钟时沐从抽屉找出一支抑制剂,对着这支抑制剂,钟时沐心里突然非常难受,刚才的欢愉再次印证了一件事,alpha的信息素和做爱对alpha没有任何用处。 不能安抚,也不能阻止易感期到来。 床单让司舟抓出褶皱,就算是忍耐性很好的司舟也露出显而易见的痛苦,钟时沐心里像是让刀子绞了,两个a的组合违逆了动物世界的本性,或许…… 钟时沐难过的无以复加,或许司舟真的需要一个omega。 作者有话说: 回复一下,设定的是司舟0,所以他不会返工。正文和番外都不会反。 如果有宝子想看,可以wb写一个同人?在考虑。可我不会写瑟瑟……emmm真的不太会…… 怎么会有作者不会写瑟瑟啊(就是我) 还有,宝子们最近一定要注意护自己啊!! 第72章 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司舟的腺体因为得不到omega的安抚变得红肿,钟时沐把抑制剂推进去,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虽然根本没有用处。 可除此之外,钟时沐想不到任何能帮司舟的办法。 钟时沐守在司舟身边等着抑制剂发挥药效,十五分钟过去,疼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司舟身上的皮肤烫得像发高烧,血管涨的通红,像是随时要爆裂。 “普通的抑制剂对你没作用,这样下去不行,我带你去医院打一剂止疼针。”钟时沐给司舟套上衣服,抱起他的时候,感觉司舟的肌肉都在因为疼痛颤抖。 钟时沐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是omega,就不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哪怕是匹配度只有70%的omega,都比alpha强得多。 钟时沐车速飞快的在柏油马路上驰骋,去了距离最近的医院,挂上急诊。 因为易感期住院的alpha很少见,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alpha,一下就吸引了往来人的目光。 前台的小护士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么好看的alpha,也会找不到omega吗? “收银台在哪。”莫风羽不耐烦的敲了敲前台,“工作时间聊闲话,信不信投诉你们。” “抱歉先生,那边直走。”omega护士赔笑。 莫风羽拎着刚拍完的胸片,骂骂咧咧的收银台付药费,钟时沐差点一脚给他踹骨裂,还好没事,不然他爸不会放过那个人。 “没长眼啊!”莫风羽烦躁的推开一个挡路的omega护士,揉着发疼的肋骨,看什么都不顺眼,忽然又闻见一股alpha发情的味道。 哪个alpha发情这么诱,莫风羽循着味道瞟了一眼急诊室,急诊室的门没关好,留了一道手掌宽的门缝。 莫风羽顺着门缝看进去,骤然瞪大了眼。 还真他妈冤家路窄,里头那个人竟然是司舟。 司舟疼的坐不稳,钟时沐扶着才勉强坐住,医生脱下司舟一半的衣服,露出的锁骨和肩颈上布满了吻痕,说不出色/情。 莫风羽倒吸口气,掏出手机连拍了几张,做贼心虚的低着头快速离开。 关上车门,莫风羽眼眸阴沉靠着驾驶座,翻着手机相册。 司大老板半夜跟alpha小情人做爱,结果把自己玩儿到进医院了。不知道这样的新闻如果传出去,司舟还有没有脸在商圈混下去。 莫风羽揉着一喘气就疼的肋骨,恨的牙痒,给好兄弟拨通了电话:“是我,莫风羽,你不是学传媒的么,帮我办件事。” ** 医生把止疼针和强效抑制剂推入司舟的腺体:“先不要着急离开,要观察十五分钟。” 钟时沐全部的心思都在司舟身上,根本没注意门外来来往往的人。 钟时沐担心道:“他以后的易感期都会这样吗?” 司舟抬起眼睑,看到钟时沐脸上的低落和担心。 医生如实道:“黄金腺体的易感期都比一般的alpha汹涌,这是身体结构决定的,没办法改变。要减轻痛苦,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能够缓解掉大部分的易感期不适。” 司舟嗓子痛的有些哑:“我不需要omega。” 医生看到他身上的吻痕,也猜测到了:“这是你的选择,但我作为医生,必须告诉你最好的治疗方法,这是我的责任。”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我可以开强效抑制剂和止疼针给你。强效抑制剂是处方药,一次最多开五支,如果你用完了,再来找我。” 钟时沐拿着开好的药剂,开车带司舟回家,司舟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很多,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是肌肉和关节的酸软。 钟时沐给司舟盖好了被子,关灯钻进被窝,从身后抱住了司舟,月光刚好落在司舟独一无二的腺体上,这个腺体正在折磨着司舟。 钟时沐喉头吞咽了几次都没有说话。 从刚才司舟就觉得钟时沐不对劲:“你想说什么。” 钟时沐把头埋在司舟脖颈间:“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答应做0,后悔放弃了花花世界里那么多高匹配度的omega,以司舟的样貌和商业地位,不知道多少总裁老板争着把自家的omega嫁给他。 黄金腺体的易感期这么汹涌,司舟能忍两年,三年,五年,能忍一辈子吗。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经得起这样的磨损? 钟时沐心里很复杂,他笃信司舟愿意为他豁出一切甚至为他去死,这点自信他还是有。但过日子不是我能为你而死的冲动。 生活不是谈恋爱,爱上一个人可能是冲动,可能是突然的好感,因为喜欢就在一起咯,可平淡的岁月那么漫长,每一次争吵,每一次疼痛都在磨损着两个人的感情。 司舟明明可以做1,明明可以不用忍受易感期,他那么强大又那么迷人。 有时候钟时沐都不知道为什么司舟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他最怕的就是会有一天,彼此的冲动淡去,司舟忍够了,回忆里就只剩了疼痛。 钟时沐抱紧了他,像是怕有一天会被甩掉:“我不止想跟你好三年,五年,我想跟你好一辈子。” 司舟转过身去,跟他脸对着脸,认真的看钟时沐的眼睛:“你靠我近一些。” 钟时沐凑的更近了些,以为司舟要亲他,没想到司舟撑起身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腺体上,尖牙毫不留情的刺破他最脆弱敏感的肌肤,狠狠的嵌进肉里,强势的注入信息素。 “……好疼。”黄金腺体易感期的信息素太霸道了,刺激的钟时沐的腺体像被人挖掉了一样。 司舟惩罚完了他,微微喘息着顶上他的鼻尖:“你觉得对不起我,就让我咬,陪我一起疼。想给我找omega算怎么回事,你就差劲到这个地步了。” 钟时沐侧了侧脖颈,把脖颈露给司舟:“技术差我可以学……” 司舟哭笑不得:“你好蠢啊。” 司舟按住钟时沐的手腕,恶狠狠的咬上他的腺体,像是要用信息素侵占他,钟时沐的腺体因为注入了太多信息素,短暂的变成金色。 司舟在他耳边低语:“在cap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过得很难受,云朵被困在实验室,我没能力救她,休假的时候,你们都拖着行李箱回家,我也没有家可以回,整日整夜的待在酒吧,学会了吸烟喝酒。”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拼命的训练,身体累到极致的时候,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才会觉得有希望救出云朵,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像要撑不下去,都比易感期痛苦的多。” “可你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结束的么。” 司舟认真注视着钟时沐的眼睛,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眼睛里饱含着回忆,他记得第一眼见到钟时沐裹着浴巾的样子,记得跟钟时沐拌嘴、吵架、逛超市,在厨房下面、看窗外的雪,他记得回家的时候,有永远为他亮着的灯,有一直在等他的人。 “是你出现在我家,我才感觉到了幸福。” 惯于冷漠的人一旦抓到温暖,就会不放手的,司舟吻着钟时沐的唇,咬着他的腺体,一起疼痛和纠缠。 司舟软热的唇瓣贴上钟时沐的唇角,吐出炙热的呼吸:“钟时沐,我比你想象中更加爱你。” 在钟时沐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要去爱上什么人。 可他的alpha怎么这么傻啊。 作者有话说: 我能理解钟时沐的,他真心实意的想跟司舟过一辈子,就会想的很多。 互表心意只是一段感情的开始,热恋期过了,问题就会慢慢出现,不要怪钟时沐不坚定,司舟太优秀了,由爱故生忧 不过司舟这样的人,他只会不爱,或者很爱,他选了钟时沐就会很爱很爱 第73章 出师了? 司舟很少会对人敞开心扉,更不喜欢向别人展示伤疤,但他此刻无疑将自己赤裸裸的袒露在了钟时沐面前,让钟时沐看到他的痛苦和过去。 钟时沐紧抱着他,没法想象那时候的司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躲在宽大的兜帽底下,偷偷看他们拖着行李,有说有笑的结伴回家。 心里像被人掐了,钟时沐不断释放着安抚信息素,温暖的琥珀木味道充斥着房间,虽然不能安抚司舟,但这种柔和的香味很利于睡眠。 司舟平稳的呼吸很快响起,月色在他脸上渡上一层朦胧的光,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司舟的眼睫在微微颤动,柔软的睫毛又黑又长,钟时沐忍不住伸出手抚了一下。 司舟皱了皱眉,把眉眼埋进他胸口藏起来,鼻子顶在他皮肤上,吸着他的味道。 钟时沐的心一下化了,司舟这睡觉的姿势怎么跟个小猫一样,钟时沐心想,他老婆一点也不凶嘛,睡着之后这不是乖的要命。 易感期的后劲有点大,司舟睡醒之后好像被人揍了一样,浑身酸软,胳膊抬不起来,腿也酸的不行。 钟时沐听见人醒了,拿了一杯淡柠檬水进来:“你这样今天就别去公司了。” “嗯……”司舟沙哑的嗓音有气无力的嗯了一下,挠的钟时沐心里痒痒。 钟时沐单膝跪上床,欺身下去亲了司舟一口:“中午想吃什么。” 司舟意犹未尽的吮着钟时沐的唇瓣,就听见手机响了,被电话铃打断接吻,司舟很不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闻杰的电话。 闻杰是司舟的私人助理,看见是闻杰的来电,司舟想都没想就接起来了,开了扩音,却没想到闻杰开口就道:“钟哥,你是不是出师了,领导今儿怎么没来上班。领导可从来不迟到的!” 闻杰语气里带着兴奋,自我脑补了一大场床戏:“我给发的视频是不是很好使!那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攻略alpha还是omega都是妥妥的一绝!” 钟时沐脸色青里泛红,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司舟幽幽道:“你跟你钟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铁了,资源共享,还帮你钟哥攻略我?” 对面毫不夸张的沉默了十秒钟,然后爆出一声卧槽。闻杰仔细的反复确认,他明明是给钟哥打的电话啊! 闻杰迭忙表忠心道:“不不不,领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肯定跟你是同一战线,我绝对是站你这头的!我怎么可能帮钟哥攻略你,绝对不可能!” 闻杰哭腔道:“领导,你不会开除我吧……不至于吧……” “你看你把人家吓的。”钟时沐凑过去,“不会,他就是看着凶,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开了你的。” 司舟笑了一声,声调柔和下来:“公司的事你跟萧小妹负责几天,我易感期,休息两天。” “放心吧领导,安心在家歇着。” 挂了闻杰的电话,司舟打开了钟时沐跟闻杰的聊天记录:“发了这么多,呦,还有解析版?前两天就在被窝闷着头看这个,还不让我知道。” 做爱的喘息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听得钟时沐有点羞,有种大白天被人抓包还扒了底裤的感觉:“别看了,还我……” “这么大人,害什么臊。”司舟把手机怼到了钟时沐眼前,“这个体/位不错,咱们买个投影仪,投到墙上一边看一边做,怎么样。” 一边看一边做……钟时沐抠了抠裤缝,但想想,好像还挺刺激的:“……好、好啊,让你知道老公的厉害。” 司舟佯叹一声:“那你可得替我好好谢谢闻杰。” 钟时沐让司舟一句话闷住了,司舟这是在内涵他技术差么……钟时沐一口咬上司舟的腺体,发情信息素瞬间铺满房间:“嘲笑我,我看你晚上还敢不敢嘲笑我。” 司舟低笑出声,跟钟时沐接吻。 到了晚上,司舟还真的买了个投影仪回来,同城快送,12小时必达,正好投在床对面的墙壁上,画质相当清,声效非常立体。 钟时沐挡了窗帘,调了一点果味红酒,跟司舟并排着看片,准备解锁新姿势。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了两下,司舟原本不打算理会,但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不知道谁在发消息炮轰他。 敢炮轰他的人不多,除非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司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闻杰一脸给他发了二十多条消息,每条消息后面少说跟着五个感叹号。 闻杰:【领导!!不好了,你被人搞了!!!!】 司舟打开刚收到的手机彩信,硕大的彩信标题写着:【司舟包养小情人做爱,被*进了医院】 标题下面是几张司舟去诊室就诊的照片,显然是从门缝里拍到的,因为放大和截取过,所以清晰度一般,但还是能明显看出照片里那个带着吻痕的人,就是司舟,身边还跟着一个着急的alpha。 司舟手指慢慢收紧,一下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说: 烧了宝子们,八成是羊了,有点不知道胡言乱语的写了些什么,等我满血复活再修,这几天应该都更不了了 照顾好自己,宝子们 第74章 收拾他 钟时沐敏感的察觉到司舟身体僵了一下,明显变得不对劲:“怎么了,公司运转出问题了?” “不是。”司舟把手机递给钟时沐,给他看那条大标题的彩信,“让人算计了,估计现在公司的每个员工都收到了。” 钟时沐盯着手机屏上的照片,眉头一下拧成川字,脸上蒙上一层冷意:“这他妈一看就是偷拍,医院走廊都有监控,我让人调出来,看看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不用,我猜得到是谁。”司舟话音刚落,莫风羽就打了电话过来。 要想查到他实在太容易了,莫风羽也不打算装傻,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司舟,语气轻佻:“哈喽,身体好点了吗,还跟你的小情人腻在一起呢?” 司舟跟钟时沐的脸色都很难看。 莫风羽笑了几声:“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打扰你们好事了吧。” 司舟严明扼要道:“有话直说。” 莫风羽语气里带着笑音:“要重新谈谈吗?明天,我到你公司等你。” “等你”两个字莫风羽故意压低了嗓子,说出种调戏味道,不等司舟回答,莫风羽已经挂断了电话。 钟时沐的嘴快撇到地下去了,莫风羽这种表现,在钟时沐眼里就是对司舟的追求,有些alpha就是喜欢用各种手段引起喜欢的人的注意。 司舟在担心公司因为这件事声誉受损,完全没了做爱的兴致,如果莫风羽把这条彩信往商业圈一发,不定会引起什么风波。 钟时沐干了杯里的红酒:“别担心。莫风羽交给我解决,我保准让他老老实实的,一条也不敢再发。” 司舟笑出声:“怎么,你要带人去揍他?” “当然不是,不用我动手,自然会有人揍他。” 第二天钟时沐到了cap,带完早操,不到八点就给莫氏集团的董事遖凤独家长莫志生去了信函,莫志生看完就变了脸色,连公司的早会都取消了,直奔cap。 不到一个小时,莫志生就出现在钟时沐的办公室。 “钟指挥,咱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为什么要中止保护协议?”莫志生态度看起来很和善,在钟时沐面前没有任何架子,“如果是费用不够,咱们可以再商量。” 钟时沐道:“收取费用的标准是一致的,我没道理单独给莫先生涨价,解除协议只是我单方面不想续签了。” “您的保护合同签的是五年,今年刚好是最后一年,解约之后,cap将不再接受莫氏集团发来的求救信息,对您进行境外交易保护的人员也会陆续撤回。其实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能够提供保护的组织,您完全可以去跟其他组织谈合作。” “但cap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如果失去cap的保护,再遇到恐怖组织袭击,他们将不能得到cap的救援,这不管是对集团还是对个人都非常不利,莫志生不明所以,“这……太突然了,钟指挥长可以给我个理由么。” “可以。” 钟时沐拿出一条短信递到莫志生眼前,还有一段电话录音: “哈喽,身体好点了吗,还跟你的小情人腻在一起呢?”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打扰你们好事了吧。” 莫志生的脸色变得铁青,电话里的人声显然就是他儿子莫风羽。 钟时沐关闭了录音:“莫少爷拍了我跟我们家alpha的照片到处散布谣言,还说我是被包养的小情人。” “其实我很奇怪,您儿子拍下这些吻痕到处散布,想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是两个正常的男人吗?亲吻和做爱,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正常吧,还是说,莫少爷是您跟夫人试管婴儿出来的,所以他不理解这件事?” 钟时沐笑了一下:“不过他的手段我实在不喜欢,我以为他已经替您决定,不再跟cap合作了。” 莫志生青着脸,气的指尖发抖,钟时沐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被一个后辈拎到办公室冷嘲热讽一通,这样丢人的事他半辈子都没有过。 但他没法跟钟时沐生气,钟时沐虽然年纪不大,可人家是cap的总指挥,多少生意人拿着钱请cap保护。 要论身份地位,钟时沐比他还要有头有脸一些,要气只能气他那个没脑子的儿子,怎么能去招惹cap的总指挥长。 莫志生吞了一肚子气没处发作,好半晌才道:“非常抱歉钟指挥,我并不知道我的混蛋儿子做了这种事,我会回去教训他,还希望咱们之间的合作能够继续。” “如果能够继续合作,自然最好,可如果我家alpha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无论如何咱们都没法再合作了。” “我知道钟指挥的意思,您放心,这些图片今晚就会被销毁。”莫志生黑着脸离开了cap,勉强保持着董事长的仪态坐上车,压抑着满腹的怒火给助理打电话:“莫风羽呢,让他立刻滚回家,我要见他。” 而此刻,莫风羽特地到理发店去做了个头发,西装笔挺的坐在司舟的办公室外头,跟来来往往的人讨论司舟“混乱”的私生活。 莫风羽笑起来带着些痞气,煞有其事的跟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omega说:“是啊,当然是真的,照片都明摆着了,还能有假?” “你喜欢你们领导啊,那你还不如喜欢我。我不够帅?”莫风羽朝omega挤了挤眼睛。 omega看了看莫风羽,其实要这么看,莫风羽也挺帅的,可跟司舟一比,就差的太多,司舟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特别有魅力。 莫风羽好像看透了omega的想法,嗤了一声:“你们领导不仅喜欢被/操,而且体力不行,竟然让人弄晕过去了,也就是个花瓶吧,除了长得好看,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萧小妹气得掐腰:“喂!你这个人到底是来串闲话的,还是来找我们领导的!领导都说了是因为易感期去医院,易感期!” 莫风羽耸肩笑了一声:“易感期能严重到去医院。” 闻杰也撸起袖子像要干架:“黄金腺体的易感期,你这种低等级的alpha当然不知道了,再说了,你发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小情人,那是我们钟哥,我们领导跟我们钟哥天生一对,在一块怎么了,就你能逼逼。” “你们钟哥?你们跟他很熟吗?知道他做什么工作的吗?”莫风羽心底里莫名冒上一股胜负欲,莫氏集团也算商业圈里有头有脸的企业,什么小情人能比他身份地位还高。 闻杰跟萧小妹几乎同时把下巴抬高了45度:“比你牛逼。” 莫风羽不信的嗤了一声,抬头看见了司舟,眯了眯眼,怎么会有alpha能长得这么好看,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其他因素,莫风羽心里头怪怪的。 莫风羽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司舟,等你半天了,咱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我应该比以前更有资格跟你谈判了吧。” 司舟好笑的哂了一下:“你觉得,这就是你跟我谈判的资格?” 莫风羽阴沉沉的说道:“现在只是你的员工收到了短信,你也不希望整个商业圈都知道你的丑闻吧。” “什么丑闻?”司舟反问了他一句,反倒把莫风羽问懵了,“我不觉得我的爱情是一桩丑闻,我的alpha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至于你,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合作,为什么偏偏缠着我。” 司舟忽的笑了一下:“不会是喜欢我吧。” 莫风羽像是一下被戳中了爆点:“你放屁!老子那么多omega不喜欢,会喜欢一个a,我他妈疯了,你真够自恋的。” 司舟松了口,懒散道:“不喜欢最好,我早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这款,太幼稚。” 莫风羽气得脸颊发红,司舟淡淡道:“生意上没什么好谈的,我说过风险太大,不会冒险。闻杰,送莫少爷出去,跟门卫说,以后没我允许,不准他进咱们公司。” 闻杰做了个有请的手势,眼里却写着“快滚”:“请吧,莫少爷。” 莫风羽狠狠剜了司舟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发到商业圈里,司舟,你这个公司成立才几年啊,搞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你等着。” 莫风羽吃了一肚子气离开了司舟的公司,回到车里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给好朋友打电话:“喂,是我,把我给你的东西全部发到商圈高层的邮箱里。” “这……风羽,我恐怕是帮不了你了。” 莫风羽:“你怎么回事,你怕了是不是!” “你爸刚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我再跟你一起捣乱,就把我赶出家门,省的连累我们家的企业……” “我爸怎么知道的。司舟跟我爸告状了?” “好像不是,我听说跟cap的总指挥有关系,反正你赶紧回家就是了,你爸都快气疯了。” “你再放屁,这事儿跟cap有屁的关系。”莫风羽还没跟好兄弟打完电话,莫志生的人就到了跟前。 “莫少爷,先生一猜你就在这儿,跟属下们回去吧,先生在家等您呢。” 莫风羽往车外看了一眼,他爸竟然派了七八个保镖跟管家王叔一起来抓他,他爸上次这么大架势抓他,还是他十岁的时候,撕掉了他爸刚签下来的价值好几个亿是合同,那次他爸差点踹断他的肋骨。 莫风羽心里慌了,他爸这是真生气了吧。 莫风羽跟着王叔回了家,刚进家门,莫志生反手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的扶着墙,耳朵都震得嗡嗡叫。 莫风羽捂着火辣辣的脸嘶气:“爸……” “你别叫我爸!你爸让你气死了!”莫志生气得眼睛发红,“你惹谁不好,你去惹cap的总指挥,你爸快五十的年纪,让一个二十多的毛头小子叫去,一顿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还得舔着脸给人家道歉,你爸的脸还要不要了!” 莫志生气急了眼,直接拿起烟灰缸砸在了莫风羽头上:“你爸这张脸都他妈让你丢尽了!” 砰的一声撞击响,莫风羽捂着的额角留下血来。 莫风羽的母亲连忙上去拉住莫志生:“你这是干什么,你把孩子都打坏了。风羽,还不赶紧给你爸道歉,把你手机里那些东西赶紧都删了,明天去给人家司董事和钟指挥长道歉去!” “你们让我给他们道歉?凭什么!” “你不道歉,就从莫家滚出去!我从此没你这个儿子!滚出去!” “凭什么要我给他们道歉,难道没了他们cap,生意还做不成了?”莫风羽嘶着气,真没想到,司舟的情人是cap的总指挥。 那又怎么样,难道没了钟时沐,莫氏集团就要倒闭了吗?他爸就是把cap看得太重要了,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 莫风羽梗着脖子:“我、不、道、歉。爸,你就是畏手畏脚,把那些没用的人看的太重!cap不就是打了两场战役,现在都没异变种了,他们还有什么用,也就你还对他们点头哈腰!” 莫志生一怒之下一脚把莫风羽踹出去两米。 莫风羽红着眼瞪着他爸,忍住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 司舟在办公室工作了一天,耳边时不时就有议论声。 不管闻杰和萧小妹怎么解释,都有人半信半疑。只要这些照片和舆论出现了,他不正面回应,就永远有人在猜测。 司舟心里乱糟糟的一天,他一直没有向大家公布他跟钟时沐的关系,一方面是觉得这是私事,没有必要,另一方面,他的确担心这段关系会让彼此的工作难做。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恋。尤其是在商界,个个都人精似的,好像有点绯闻事件就能传的天花乱坠。 但他总听到有人说萧小妹跟闻杰的话不可信,钟时沐就是个吃软饭的“小情人”,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的alpha二十多岁就带领cap成为国际上享有声名的维和组织,他那么优秀、强大,保护着那么多人的安全,还非常温柔,凭什么要受这份委屈。 当然就算他一辈子都不公布,钟时沐也不会说什么,他的alpha脾气就是这么好,好像可以容忍他所带来的一切,但他很想给钟时沐一个名分。 司舟心乱的没法工作,他的alpha应该堂堂正正出现在他家,出现在他的车里,出现在所有有他的地方,以终身伴侣的身份。 司舟手里捏着一只拿倒的笔,他想要公布这段关系。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咯 第75章 你会收到玫瑰的 司舟怔神的坐在办公室,萧小妹在门口忸怩的站了半天,被闻杰硬推了进去。 司舟听见门响,一下回过神:“是你们,怎么了?” “领导,小妹找你有事。”闻杰一个劲的给萧小妹使眼色,萧小妹手里捏着一张大红色的喜帖,不太好意思的递给司舟。 司舟翻开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萧小妹跟丈夫靠在一起,笑容甜的要漾出蜜来:“要结婚了?” 闻杰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就在下个星期天,萧小妹想请领导你和钟哥一起去参加婚礼,又怕你们没时间。” “怎么会没时间,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有时间。” “那真是太好了!”萧小妹脸上忽然浮起一团红晕,“希望到时候,宝宝可以乖一点,不要在你们面前丢人……” “宝宝?”闻杰惊讶的看向萧小妹,司舟也抬头看她。 萧小妹不好意思的捂住羞红的脸:“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妈妈说,要等宝宝稳定了才能告诉别人,所以我一直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司舟真心为萧小妹高兴:“那我去参加婚礼的时候,要包双份的大红包了。” “领导能去,我就很开心了。我老公说,当年异变人入侵城市,是您带领cap救了他,或许您已经不记得了,但他一直记得您,他知道您是我的领导之后,特别特别想邀请您跟钟指挥去我们的婚礼。如果不是您跟cap,可能我们都没有机会遇见,更不会有宝宝……” “一定会去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如果有不舒服就不要坚持工作了,提前一点休产假。” 萧小妹点了点头,抿着笑离开办公室,回头的时候忽然对司舟说:“领导,你可能自己没发现,你现在笑起来比以前更好看了,让人觉得很真实,很有温度。” “我以前不真实,没温度吗?” 萧小妹吐了吐舌头:“我可没说喔,是领导你自己说的。” 闻杰笑道:“领导比以前爱说爱笑了,还不都是钟哥的功劳!”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拿司舟开完玩笑,一起溜了。 闻杰跟萧小妹离开之后司舟才看了一眼穿衣镜,他还真是没有察觉到,不过他确实很久没有刻意维持过微笑了。 萧小妹婚礼当天,司舟跟钟时沐给训练场的兵蛋子放了一天假,兵蛋子们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两个人一起去婚礼现场,新郎也激动的差点哭出来,云简集团的老总司舟和cap总指挥一起来给他跟萧小妹送祝福,这是多大的荣幸。 新郎安排司舟和钟时沐到上宾坐席上观礼,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 萧小妹小腹轻微隆起,脸颊已经被喂的有些圆润,气色格外红润光泽,看起来就是正在幸福着的人。 司舟含笑的看萧小妹在台上跟新郎宣誓、交换戒指,接受大家的祝福和掌声,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合法合理的夫妻。 在雷鸣的掌声和喜悦里,司舟心里忽然难过了一下,他跟钟时沐永远都领不到属于自己的结婚证。 钟时沐握了握司舟的手,似乎明白司舟在想什么,他跟司舟一样遗憾,没有人法律上的认可,没有证婚人,也没有一场属于他们的婚礼。 司舟缓缓看向钟时沐,像是说出一句思虑很久的话:“我们……” 司舟想说“我们公开吧”,选一个好一些的机会,不去管公开之后,会不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话没说完,捧花猝不及防的砸向了司舟,台上的萧小妹正在为砸到了司舟开心到鼓掌。 司仪欢呼道:“恭喜这位帅哥!接到新娘捧花的人会承接好运哦,你会跟新娘新郎一样幸福美满!” “谢谢。”司舟握着捧花,萧小妹很有心,司舟对玫瑰过敏,萧小妹特地把捧花换成了蔷薇花束,包括婚礼现场的鲜花也全部换成了蔷薇、百合、满天星这些。 可他突然有点想收到玫瑰,红色的。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玫瑰过敏怎么样,不过就是一朵花而已,但现在看到别人家的情侣之间,都会用玫瑰表达热烈的爱情,他忽然也很渴望,他的alpha会从口袋拿出一支玫瑰说爱他。 不过大概率是没这个机会。 司舟在台下,看到萧小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她知道两个a总是比ao的结合辛苦一些,可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婚礼在萧小妹家人的又哭又笑中结束,闻杰哭的跟萧小妹的老爸一样惨,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搞得萧小妹哭笑不得。 司舟离开的时候没忘记把捧花带走,他要回去养起来。 一场婚礼的功夫,钟时沐已经跟现场的小朋友打成一片,还有个小alpha恋恋不舍的跟在钟时沐身后,不肯跟爸妈回家。 钟时沐蹲下去揉了揉小alpha的脑袋:“跟爸妈回家好好吃饭,多吃肉才能长高个,等你长大了就到cap找我,我在cap等你,到时候教你打枪开飞机。” “真的吗!” “真的啊。”钟时沐连哄带骗的把小alpha哄走。 司舟失笑:“cap是什么好地方吗。” “苦是苦了点,但是有枪有炮,可以随便耍。”钟时沐坐上车,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萧小妹都结婚要当妈妈了。” “是啊……”司舟看向钟时沐,其实钟时沐这个年纪,按理说也该要当爸爸了。 “那几个小孩真好玩,圆嘟嘟的。”钟时沐搂过司舟来亲了一口,“我老婆小时候是不是也圆嘟嘟的?” “omega一般都长得比较可爱……” 钟时沐笑了几声:“对了,我爸妈回国了。” 司舟有些出乎意料:“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年前都不会回来了。” 钟时沐说:“我妈的闺蜜有了孙子,过几天就满月了,他们特地回来去吃满月酒。” “原来是这样……”司舟轻轻皱了一下眉,可能真的是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萧小妹当了妈妈,聂雪的好闺蜜当了奶奶,好像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人都开始生孩子了。 聂雪跟钟均茂回国,于情于理司舟都应该去看望。 司舟特地准备了礼物,钟时沐看了眼后备箱他都没舍得喝一口的限量款白兰地,心疼道:“……也不用给我爸这么好的酒吧,那瓶酒可是咱家最贵的一瓶了,咱们留着自己喝多好,我爸那个嘴糙的很,喝不出来好赖,拿个几千块的给他就足够了。” “你爸妈这么久没回家了,我拿个几千块的去糊弄人,多不礼貌。”司舟还是有点紧张,钟均茂是他曾经的首长,还是钟时沐的亲爸,不管是从哪一层,司舟都不能含糊。 车开到一半,天上飘了点雨夹雪,钟时沐把车停到家门口,对司舟说:“咱们没拿伞,你给我妈买那衣服不能沾水,你先回家,我把车停了马上就来。” 司舟点了点头,拎着东西先一步到了聂雪家门口,还没等敲门,就听到里面女人的说笑声。 聂雪:“恭喜你啊勤勤,升级成了奶奶。好可爱的小alpha,跟你儿子小时候可是一模一样。” 凌勤勤道:“你们家时沐,还不准备要孩子吗?” 聂雪显见的停顿了一下,说:“我们家时沐,喜欢的是个alpha呢,嗐,孩子们的事咱们做父母的也管不了太多,随他们喜欢了。” “你跟老钟这都退休了,就一点都不想要个小孙儿在旁边,多好玩啊。” 聂雪没再说话,气氛好像遇到了冰点,凌勤勤道:“你们家毕竟只有时沐一个孩子,你们老两口总不能在家大眼瞪小眼吧,多无趣啊。要我说,两个alpha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找个代孕嘛。” 聂雪眨了眨眼:“代孕?” “对啊,让时沐去找omega代孕一个,你们家这么有钱,还请不起一个代孕?” 司舟站在门外,手指捏得发紧,心里突突的疼。代孕……让钟时沐去跟别的omega生孩子么,他以什么身份面对钟时沐跟别的omega生的孩子? 钟时沐那么有道德感的人,能够让一个omega给他当工具,看着一个生命在omega肚子里长大、出生,然后就对这个omega不管不顾了? 他又以什么身份去面对这个omega? 要不是这个人是聂雪的朋友,他现在就进去把出馊主意的这个人揍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张开嘴就胡说。 “司舟,你怎么还站在门口。”钟时沐头上淋的都是雨夹雪的小水珠,小跑几步到了司舟跟前。 “我……我想着还是跟你一起进屋比较好。” 钟时沐皱了皱眉:“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不太好。” “可能是吹了风吧。” 钟时沐将信将疑的接过司舟手里的东西,按响了门铃:“爸妈,我跟司舟来看你们了,勤勤姨也在呢。” 凌勤勤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你说的小舟啊,长得真俊俏。” 司舟对凌勤勤的目光很不友好,盯得凌勤勤一个冷战,凌勤勤总觉得这个a像是听见了什么,拿起自己的包打算溜:“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满月酒你跟你家老钟可都要去啊。” “那是肯定的。” 钟时沐把司舟准备的好酒放到桌上:“爸,这可是司舟特地给你拿来的,全球限量三十瓶,我求他半天他都没留给我喝,就为了让你开心。” 司舟把买的大衣拿出来给聂雪:“伯母,这是给您买的衣服。” 聂雪笑盈盈的接过去试穿,一直夸好看,好像根本没听过代孕一类的事,餐桌上也没有提过半句要孩子的事,司舟心里很感动,聂雪跟钟均茂都没有把这件事拿出来给他难堪。 可这件事却像一颗玫瑰刺一样落在司舟心里。 随着年纪的增大,人类会越来越渴望家庭和子女,钟均茂和聂雪虽然相对开明,也体谅他们,可不代表他们真的不想要一个小孙子或者小孙女。 更何况他们早年失去了大儿子,现在只有钟时沐。钟时沐也真的挺喜欢孩子的,他看到钟时沐抱着小omega蹭来蹭去,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从聂雪家出来之后,司舟盖着帽子在松树底下抽了一支烟,烟雾和嘴里的冷气一起徐徐吐出,在空气中萦绕成白雾。 钟时沐把车开到了他身后,他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出神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对小情侣。 女生刚刚收到了表白和一支红色的玫瑰花,不顾寒冷的张开怀抱跟男生拥抱,接吻,男生抱着女生在松树下转圈,松树上挂满了融化的小水滴,像是挤满了愿望的圣诞树,折射着路灯柔软的光。 钟时沐望着出神的司舟,顺着司舟的目光,他看到了女生手里的玫瑰。 司舟在看女生的红玫瑰。 他在羡慕女生的红玫瑰吗? 钟时沐按了按喇叭,司舟朝他走过来,打开车门,带进一股凉凉的烟草味。 “抽烟了?” “嗯,一支。” 钟时沐把额头抵上司舟还带着凉气的前额:“不高兴?因为收不到玫瑰?” 司舟缓缓抬起眼睛,并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 “宝贝,别人有的,你都会有。”钟时沐亲了他一下,“你也会收到玫瑰,相信我。” “是么。”司舟笑了笑,“可我不想要假花。” 钟时沐笑出声来:“会是真花。” 钟时沐故意逗司舟开心的亲了他一下:“肯定会是真花,宝贝。” 司舟搂过钟时沐的脖子跟他在车里接吻,两人的嘴唇都吻的湿热发红,过了很久才难舍难分的离开对方。 司舟在钟时沐耳侧深吸了一口温暖的琥珀木信息素,声音很低:“如果你找代孕,我一定会弄死那个omega,包括那个孩子。” “我接受不了,我会先弄死他们,再弄死你。” 作者有话说: 要随份子的,等到婚礼的时候叭!哈哈哈! 等到两个人都有了充足的安全感,把两个a之间所有的阻碍化解,就会求婚结婚咯!很快啦 第76章 度假计划 “什么omega代孕,你在说什么?”钟时沐摸了摸司舟的额头,才喝了两杯就喝多了吗,在说什么胡话。 司舟摇了摇头,抿住嘴不再说下去了,不管怎么问,司舟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就好像是钟时沐听错了,他从来没说过代孕,也没提过别的omega。 可钟时沐还是察觉到不对劲,自从司舟从聂雪家回来,就好像装了心事,但每次他想问,司舟都会故意岔开话题,特别不想提及。 直到几天后,司舟出去应酬,罕见的凌晨还没有回来,钟时沐担心的在客厅等他,司舟一推门,钟时沐就闻见了他身上的酒气。 司舟喝酒一直很有数,以他现在的地位,也没有人敢硬灌他酒喝,所以他平时应酬很少会喝醉。 但这次他醉的很厉害,眼里失去了焦距,恍惚的抬起眼睛,酒精让他反应迟钝,也掩盖了他眼里的锋芒,完全看不出平日的凌厉,反而有点呆。 看到钟时沐,司舟笑了一下,他闻到了琥珀木的味道,像冬天温暖的壁挂炉。 紧绷的弦一下就松懈了,早就撑不住的双腿一软,司舟就跪到了地上,等着钟时沐来抱他去洗澡,喂他醒酒的酸梅汤。 钟时沐像哄小孩一样把司舟扒光了放进浴池,从西服夹层里,掉出一张红色的请柬。 钟时沐扫了一眼,原来司舟今天去喝满月酒了,钟时沐感叹,今年的生育率真是很不错。 钟时沐拿着浴头把人洗干净,司舟攥了一把淋浴头洒下的水,怔怔的望着水流从指缝间流掉,小声嘟囔:“非得要一个孩子么……” “嘀咕什么?”钟时沐凑过去,想要听清司舟在说什么。 司舟湿漉漉的抬起头:“做爱。” “喝成这样脑子里就想着做爱,我怕你做到一半睡着了。” “不会,想做。”司舟的手攀上钟时沐的衣领,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湿淋淋的瓷地板上,从鼻尖亲吻到脖颈,强硬的在钟时沐的腺体注入信息素,盯着钟时沐的腺体,好像在等待这个腺体出现被标记的金色记号。 可他的信息素很快就消散在腺体里了,什么记号都没留下。 司舟又咬了一口上去,钟时沐疼的吸气,但他没有制止司舟,反而纵容他一次又一次的标记自己。 司舟标记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烦躁的拍了一把水,不再咬了。 钟时沐揉了揉司舟湿哒哒的软头发:“怎么生气了,因为标记不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黄金腺体也不可以标记alpha。” 钟时沐把司舟从浴池里捞出来擦干:“很介意这件事?” “开始介意了。”司舟认真的回答他。如果能像标记omega一样标记钟时沐,他就不能出去跟别的omega生孩子。 “这段时间你一直很古怪,不能告诉我原因么。”钟时沐打横把人抱了起来,如果放在平时,司舟是有点抗拒公主抱这种姿势的,但今天少见的没有挣扎。 司舟像是被钟时沐的气味和低沉的嗓音蛊惑了,不自觉的问出心里话:“你会想要一个孩子么。” 钟时沐被问蒙了,自从他选择了跟司舟在一起,就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两个a不可能拥有孩子。 钟时沐问道:“你想要孩子了?” “不,我没有。”司舟否认的很快,他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再去爱一个人,他把最完整的喜欢都给了钟时沐,一点边角都没有剩下,连多爱一个孩子都觉得不可能了。 “不说这个了……”司舟摇摇头,中止了这个话题,他很怕钟时沐告诉他,想要一个孩子在身边。 如果钟时沐有一个孩子,他会很痛苦,他不想跟这个孩子分享钟时沐的爱,也不想去爱这个孩子。 他宁愿选择当鸵鸟,逃避不问,永远不知道钟时沐的答案。 司舟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我们很久都没有休假了,我们出去度假好不好?” “好,地方你定。正好cap也到了休年假的时候,让学员们早一点回家过年,他们也会开心。”钟时沐侧过身去抱住司舟,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钟时沐听着司舟的呼吸声,耳边回响着他的话,司舟不是第一次提到孩子,是因为身边的人都生孩子了吗? ao作为稀少种群,大政策一直是鼓励生育的。如果能有一个孩子,钟时沐觉得也很不错,他很喜欢小朋友。 但司舟提起这件事,显然是带着忧虑的。钟时沐越想越睡不着,一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第二天刚到cap就给老妈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跟司舟说过什么。 聂雪:“我们没有跟小舟提过孩子的事啊,就那天你勤勤阿姨来的时候,问了几句,还说可以代孕。如果你们能代孕一个,我跟你爸爸会很高兴,我们两个在家也孤单,有个小朋友会很开心的。” 聂雪:“如果司舟也想要亲生的宝宝,你们可以两个alpha可以一人代孕一个,我跟你爸都会当亲孙子对待。” 钟时沐沉默了,代孕……让omega生完孩子就拿钱滚蛋,一辈子不能见自己的孩子么,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如果有omega给他生了孩子,出于道德责任,他也会养那个omega一辈子。 如果那样,司舟算什么? 钟时沐一下打通了关窍,那天他跟司舟回家看爸妈,在门口看到司舟脸色很差,原来司舟听到了代孕,司舟担心他会去找omega代孕。 完全对上了,跟司舟那些无厘头的话。 聂雪听着电话对面久没有回音,还以为是挂断了:“时沐?” “妈,我不找代孕,这件事也不适合跟司舟提。” 聂雪早有预料的叹了口气,语气里难掩失望:“如果你们不想要就算了,爸妈也不会逼你们的。你们既然决定了在一起,爸妈只能尊重你们。” 挂断电话,钟时沐失神的靠在椅背上,他跟司舟的确需要一场旅行,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敞开心扉的好好聊一聊。 他们彼此都还缺少一点安全感。 司舟选了个温暖的地方度假,定好了机票和住宿,给公司员工全都放了年假,打电话给钟时沐:“亲爱的,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cap除了几个特工组,其他人也基本放假回家了,钟时沐望着空了的训练场,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我这边也提前放了,一个个高兴的屁股都乐开花了。” “那我现在回家收拾行李,一会见。”司舟挂了电话,语气很轻快。 钟时沐安排好年假期间的值班表,正要关电脑下班,手机在桌面急促的震动,接连打了两次。 钟时沐看了一眼显示屏,莫志生。 司舟开车回家,收拾度假需要的行李,顺便扔了两盒避孕套进去,酒店避孕套又贵又不好用,司舟心情很不错,他跟钟时沐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过二人旅行,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司舟打包好换洗衣服,钟时沐还没有回来,不过也不着急,为了时间宽裕,他定的明天的飞机。 司舟打开手机做旅行攻略,接到了钟时沐的电话,钟时沐的声音很急促,带着抱歉:“宝贝,我突然有紧急任务,莫志生打来求救电话,说他的团队被海盗困住了,现在急需救援。” 司舟变了脸色:“什么?” 钟时沐:“莫氏集团现在还在cap的合同保护期内,cap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我现在带着特工队去救援。” 司舟一下就想到了他没答应莫风羽的那笔交易:“是不是在莫托利纳海,那边 海盗很强势,我早就提醒过莫风羽,不要做这笔生意,很危险,他还是没有听话。” 司舟不放心:“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钟时沐那边发出武装声:“来不及了,那边情况很紧急,我要马上出发了,宝贝,我回来一定会休个长假带你去沙滩。” 钟时沐匆匆挂断了电话,带着特工组上了直升机,直奔莫托利纳海,司舟盯着手机屏,直到手机自动锁屏,变成黑色。 明知道这是突发情况,司舟还是感到失落,手机开了关,关了开,最后打开旅程app,退掉了钟时沐那张机票,又退掉了自己的。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向收拾好的行李,钟时沐有自己的战术安排,他如果一个人贸然前去莫托利纳不仅帮不上钟时沐的忙,还可能打草惊蛇。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钟时沐出任务回来。 司舟心情不好到了极点,在沙发上坐到半夜,买了凌晨的机票,一个人拖着箱子去了度假区。 他也应该调整一下状态。 艾贝尔群岛一年四季都是二十多度的适宜温度,司舟下了飞机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天空没有污染的湛蓝,金黄色的沙滩旁边有很多椰子树。 司舟在沙滩租了一对情侣椅,在观赏日落的最佳区域,他把墨镜带上,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景色依旧很棒,只是有点孤单。 “天,这不是司大老板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看日落。”莫风羽一只手抬起墨镜,弯下腰仔细辨认司舟的脸,“竟然能在这儿碰见你,你说咱俩这是什么缘分啊。发情期又到了?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几个匹配度高的omega,这地方我很熟。” “管好你自己吧。”司舟惫懒的挑了他一眼。 “我自己?”莫风羽坏笑着靠近司舟,“你想让我来也可以,我的技术肯定比钟时沐好,他们那种常年训练的人,没玩过o,技术一般都不怎么样。” 司舟在一瞬间爆出压迫信息素,莫风羽陡然觉得像是有高气压砸到了后背,单膝跪在了司舟面前。 司舟睥睨着莫风羽:“别恶心人,也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因为你的愚蠢,钟时沐爽了我的约,我很烦了。” 莫风羽坐在沙滩上大口的喘气,他第一次体会到高阶压迫,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 司舟神情冷淡:“我警告过你,那笔生意不能做,现在出了事,还要cap给你擦屁股。” 莫风羽皱紧眉,他怎么没听说生意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骗我?以为我是小孩子,会上当?” “看来你爸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希望你能被揍的惨一点。”司舟扫兴的起身回酒店,原本想着在海边散散心,没想到更堵了,真是人不顺的时候,在哪儿都能遇见傻逼。 莫风羽气得咬牙切齿,他竟然还打算约司舟喝杯咖啡,司舟就对他这种态度,他什么时候向cap求助过,他绝不可能向钟时沐求助。 莫风羽回到房间后越想越气,弹簧似的猛地坐起来砸床,司舟就这么瞧不起他,他非得拆了司舟跟钟时沐。 莫托利纳海,钟时沐带着特工队解救被困的人质,循着人质给出的线索,发现了更多被困者。 “指挥长,至少发现三处隐匿地点。” “指挥长,轮船底部检测到生命体征,初步猜测是被偷渡贩卖的人口,是否计划解救。” 钟时沐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据点图:“计划解救,先行隐蔽,等待指令。” “是。” 钟时沐观测着手腕上的智能监测手表,现在海上风速太大,会加大任务难度,面对这些海盗,钟时沐也不敢托大,他要掌握最好的出战时机,尽可能的减少牺牲。 等待期间,钟时沐打开手机,把每个社交软件挨着点开了一遍,像是怕错过什么消息,发现真的没有讯息之后,钟时沐又检查了一遍信号,确定海上信号正常,才失落的关掉了手机屏。 司舟是生气了吧,连条消息都不发给他。 手机屏刚关掉,掌心就传来了震动,钟时沐激动的打开手机,邮箱收到了一组床照,是司舟跟一个长相甜美的omega在床上缠绵,地点就在原本他应该出现的度假区。 第77章 不要以为我是恐吓你 吃过晚饭,司舟就感觉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很少见,就算出任务遇到风险,他也没有这么七上八下过,司舟打开手机看着钟时沐的名字,十五小时前,他发信息问钟时沐人质解救出来没有,钟时沐到现在也没有回复。 海上信号会受到更多不可控因素影响,手机的信号波也可能会使精密仪器受到干扰,作战时指挥长会要求关闭手机,钟时沐没看到也有可能。 司舟耐着性子等钟时沐回他消息,时间越久,他越不踏实,自从异变者消失后,很久没有战役能持续十五个小时这么久了。 司舟望着头顶的吊灯,床边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 司舟纳闷的接通了电话,他没有叫任何前台服务啊:“你好。” “领导……” 闻杰的哭腔从酒店的内线传出来,司舟心里乱七八糟的打了几下鼓:“闻杰?” 闻杰听到司舟的声音,忍不住哭的一抽一抽的:“领导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的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大家都在找你。” “我一直开着机,怎么会打不通?”司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手心猛地沁出一层汗,“别哭,出什么事了。” “钟哥受伤了,现在在抢救室。” 司舟心上像是猛地让人揍了一拳,腾的从床上站起来:“他受伤了?!很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闻杰吸着鼻子:“医生说有感染,正在输血。领导你在哪儿,钟哥昏迷着一直叫你的名字。” “我马上回去,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司舟打开旅程app,定了一张最快起飞的机票,点击确定的时候指尖随着呼吸打颤。 司舟攥了攥拳,很快恢复了理智,他明明一直开着机,闻杰怎么会打不进电话,司舟检查了一遍手机,从表面上看信号没问题,但当他切换网络,再给钟时沐发信息的时候,信息显示发送失败。 有人干扰了他房间的网络信号,使用的还是挺先进的干扰技术。 司舟打开手电筒,在房间找到了纽扣摄像头和微型信号干扰仪。 住在司舟隔壁的莫风羽盯着显示屏,监测信号突然中断。莫风羽刚开始以为是网络卡顿,毕竟这款干扰仪他们曾经申请过国际专利,不用精密仪器探测,仅凭肉眼很难发现只有蚊子大小的信号干扰仪。 门没有征兆的敲响了几声,带着压迫感,莫风羽吓得一个激灵,他试探着打开门,门口空无一人,空气中留下司舟充满警告的信息素。 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莫风羽在一刹那感受到他跟司舟的差距,司舟的肉眼堪比精密探测仪,从发现信号异常到找到异常原因,总共才过了两分钟而已。 他自认为精密的信号干扰仪,在司舟眼里,不过是个小玩具。 但现在司舟没有时间教训他,司舟坐最快的航班飞回宁水,闻杰开车到机场接他,直接把司舟送到了住院部。 哪怕司舟尽可能快的赶回来,钟时沐的手术也已经结束了。 钟时沐身上还插着各种检测仪,检测心率和血压,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闻杰:“主治医生说手术还算顺利,现在还没苏醒可能是因为手术期间没有omega安抚,精神损耗太多,累的睡着了。” “医生原本是想安排两个匹配度高的omega进行安抚,钟哥拒绝了。他说领导易感期的时候都不要omega安抚,他也不要,他说领导的易感期比手术刀更痛。” “钟哥身体底子好,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任何安慰对司舟来说都没用,他必须要亲眼看到钟时沐醒过来才相信医生没有骗他。 司舟哽了一下,把手放进口袋里掩盖发颤的指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受伤。” “钟哥的属下说,钟哥是为了救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被当成人质挟持,受了重伤,本来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全,都已经放弃救援了,钟哥带队伍离开之后,又一个人折返回去救了那个女孩。现在那个女孩在重症观察室,您要去看看么?” 司舟有点不高兴,什么女孩值得钟时沐决定放弃营救之后又折返回去,差点送命也要救出来。 司舟去为女孩的医疗费用签字,远远瞟了一眼重症观察室里的女孩,眼中的神色骤然变了,司舟快走几步,趴在玻璃上,呼吸声越来越重。 那个女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长得很像云朵。 钟时沐一直都知道,没救出云朵,是他这辈子没法抹平的遗憾。 其实不光是他的遗憾,钟时沐也很遗憾没跟司舟一起救出他唯一的亲人吧,所以哪怕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救出人质的概率很低,就连战术评估都为了保全大局放弃了这个女孩,钟时沐还是选择折返回去,把女孩带出来。 好像这样就能替司舟弥补遗憾,让他后半辈子没那么难过。 司舟呼吸的尾音一直在颤抖,在闻杰面前强撑着,一言不发的回到钟时沐身边,揉搓着他的指尖。 司舟的手机亮了一下,是cap发来工作请示,钟时沐暂时没法下达命令,cap却不能停止运转,只能请示军衔等级仅次于钟时沐的司舟。 司舟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按亮钟时沐的手机,屏保是一张司舟穿着迷彩服,拿着狙击的图片。 司舟对着照片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的照片,怎么他都不记得了。 司舟打开钟时沐的邮箱浏览工作安排,暂时替他做部署决定,重重文件下方,司舟发现一个不属于cap的邮件,司舟拧着眉点进去,看到一组床照。 他抱着一个omega做爱。 司舟手指险些捏碎。 邮件显示已读,钟时沐作战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些照片。 有那么一瞬间,司舟脑子里轰的炸开,一片空白。他急迫的想摇醒钟时沐,跟他解释这些照片都是捏造,他从来没碰过任何一个omega。 但很快,司舟发现一件连他都难以相信的事——钟时沐没有责怪他。 钟时沐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后,没有暴怒的打电话质问他,甚至没有向他要一个解释。 作为一位心智成熟的指挥官,就算照片上的内容是真的,他也要保持冷静,先考虑任务,对带出去的特工队负责。 然后呢?司舟望着沉睡的alpha,他很想知道然后呢,钟时沐相信了吗?恨他了吗? 司舟深吸了口气,好像没有。但凡钟时沐有一点恨他,就不会把那个女孩救出来,手术的时候也不会拒绝omega的安抚。 他的alpha一直在爱他,哪怕看到这些挑拨离间的照片,他的alpha也没有停止爱他。 他的alpha有多爱他,他就有多恨那些伤害钟时沐的人。 很短的功夫,司舟已经给莫风羽想了很多种死法,司舟给莫风羽发回邮件: 【你最好现在跪在佛前祈祷钟时沐醒过来,不然我会把你吊进大海,让海鱼一口一口把你咬碎。】 【不要以为,我是在恐吓你。】 如果钟时沐死去,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莫托利纳海的海盗屠戮干净,割开那些海盗的脖颈,像牲口一样的放血,以此祭奠大海。 他会把莫氏集团干到破产,剥光他们的衣服,让莫家所有人失去尊严的跪在街头流浪,冻饿而死。 他知道这些想法恶毒又残忍,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邪念,所有伤害钟时沐的人都应该不得好死。 闻杰端着小米汤进病房,在门口就感受到了司舟的愤怒。 司舟眼睛里阴沉沉的,浑身散发着不准靠近的凌厉寒意,完全是保护伴侣的公狮子状态,释放出浓厚的安抚信息素,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闻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被信息素压迫的胸口发闷,闻杰不敢靠近,把小米粥放在门口离开了病房,跑到空旷处大口呼吸了几次才舒服了些。 闻杰后怕的看向病房,不敢想象如果钟时沐死去,这世界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司舟会疯。 司舟在钟时沐床边守了两天,除了医生例行检查的时候,司舟会收敛起信息素,警戒的盯着医生,其他时候没有人能够靠近,路过都会感受到来自高阶的压迫。 钟时沐还没有睁开眼睛,就闻到了浓郁的安抚信息素的味道。 “你醒了?”司舟的靠近钟时沐,用额头抵上他,确认他的呼吸、体温,“我去找医生。” “急什么。”钟时沐拉住了司舟,“信息素浓度这么高,你把人家吓得都不敢来了。” “我没有,是他们自己太弱。” 钟时沐侧过头去看司舟,在他眼睛里看到闪烁的水光:“你哭了。” “我没有……” “我都看到了。”钟时沐没有醒过来,可也没有昏迷,他睁不开眼睛,但感知能力似乎被放大了,他感觉到司舟给他喂米汤,感受到司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感受到司舟的愤怒和悲哀, “这两天我一直睡着,你在想什么?有没有跟我说悄悄话?” 司舟蜷了一下手指:“在想,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他们全杀了,填平莫托利纳海。” 其实司舟只说了一半,他连怎么毁了这世界都想过。 钟时沐低低的笑起来,握住了司舟的手:“我老婆这么坏啊。” “嗯……”司舟低低的应了一声,“很恶,很坏。” 钟时沐夹着血氧仪的手指搂住司舟的脖颈,要跟他亲吻:“可我好爱他。” 司舟所有的恶念在钟时沐的一句爱他里溃不成军,他现在不想要弄死那些人了,钟时沐肯定不会同意。 钟时沐那么善良,他只想要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不会想他随意屠戮生命。 只要钟时沐愿意守护世界,他就愿意陪他一起守护这世上的人。 他对这世界的善良完全的来源于钟时沐。 司舟怕钟时沐牵动伤口,迁就的半蹲着身体,俯下身去跟钟时沐接吻:“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司舟指那些照片。 钟时沐摇了摇头。 “你不爱我。”司舟跟钟时沐鼻尖相碰,鼻息交缠,“如果你碰别人,我会让你跟他一起断子绝孙。如果是真的呢,你也不过问?不吃醋?你不爱我。” “如果是真的,我也不会怪你。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如果你找了omega,一定是因为易感期太痛了。”钟时沐抚着司舟的脸颊, “司舟,我不是因为你爱我,我才爱你。就算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依然会爱你。我这人很认死理,只要认定了喜欢,很久很久都不会变。” 司舟笃定的望着他:“我不会有任何omega。” 钟时沐认真的回望司舟的眼睛:“我相信。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我同样不会有任何omega,更不会去跟omega生孩子。” “你知道了……” “嗯。一直在担心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钟时沐捏了捏司舟的脸颊,“不应该啊,我老婆这么漂亮,不应该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 司舟低头笑出来,鼻头却猛的一酸,在钟时沐掌心反复写着“我爱你”,房间的压迫信息素渐渐退却,司舟给钟时沐找来主治医生。 经过评估,钟时沐的身体术后状况良好,身上的仪器也全部撤掉了,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够恢复。 司舟脸上终于见了笑,主治医生和负责护士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很怕钟时沐醒不过来,司舟会拆了他们的医院。 司舟回家给钟时沐做了几道硬菜补身体,拎着饭盒回到病房,碰见了前来探望钟时沐的莫志生。 莫志生的头发好像几天功夫就白了一半,显见的苍老了很多,见到司舟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表示尊敬:“司舟先生。” 司舟带笑的脸瞬间垮成冰块。 作者有话说: 能不能扔几个小海星到我脸上……给这篇文增加一丢热度嘛好不好 第78章 我也很幸福 “司舟先生,我是特地来向您跟钟指挥长道歉的,”莫志生拿出两张储蓄卡,里面各有一千万,“您向最高法院提交的诉讼案件能不能……” “我凭什么接受你的道歉。”司舟打断了莫志生的话,完全没把那两张卡放在眼里,“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莫志生把求救的目光转向钟时沐,相比起来,钟时沐比司舟仁厚一些,但这并不代表钟时沐没有底线。 钟时沐淡道:“cap对你们提供保护,是为了防止船队商队受到恐怖组织突袭和盯梢,不是明知有危险,仗着有cap的保护为所欲为。所以我很抱歉,cap决定跟您解除保护合同,拒绝续签。” “我知道……”莫志生动了动唇,又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早就跟莫风羽说过,这场交易风险太大,不能冒险。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莫风羽会偷了他的私人印章,瞒着他进行合同交易。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船队已经在海上遭遇袭击,为了保全船队,减少损失,他只能向cap求助。 但现在解释这些毫无用处,惹怒cap的显然不是贸然出海这一件事。 钟时沐:“至于等其他事情,我受伤住院没法处理,全权交给司舟。” 钟时沐表态之后,莫志生半边身子都感觉发冷,钟时沐根本不知道司舟对他们用了什么制裁手段,绝不是单单把他们告上法庭这么容易。 司舟目光冷冷的扫到莫志生身上:“把你带来的东西,全部带走。” 莫志生碰了一鼻子灰,嘴唇翼动,司舟投去个闭嘴的眼神,他不想当着钟时沐的面把自己的手段曝光。 莫志生担心再次惹怒司舟,垂头丧气的灰溜溜离开。 司舟用消毒湿纸把莫志生碰过的地方全部擦了一遍,打开饭盒,换上笑容:“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我特地给你做了红烧肉,还煲了汤,新学的,尝尝味道。” 钟时沐捂着伤口哼哼唧唧不肯起:“伤口好疼。” 司舟掀开他的衣服检查:“很疼吗?没有出血,也没有化脓,看起来愈合的差不多了,还很疼?” 钟时沐用力点头,偷偷去看司舟担心的神情:“就是很疼,一动就疼。” 司舟帮他把床摇了起来:“别乱动了,坐好,我喂你吃。” 钟时沐幸福的靠在枕头上,听话的张大嘴,等着司舟喂饭,他老婆突然变得好温柔哦。 不不,他老婆一直很温柔,只是偶尔揍他。 钟时沐抱着司舟蹭来蹭去,丝毫没有行动不便的样子,蹭的司舟差点把碗里的汤撒掉,司舟失笑:“这会儿不疼了?” 钟时沐直挺挺的倒在枕头上,张大嘴巴:“很疼,动不了,喂我。” 司舟把勺子塞进了钟时沐嘴巴,没戳穿他。 司舟等着钟时沐睡着之后,开车回了公司,他还有些事情要跟莫志生解决。 公司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只留了几个人值班,闻杰看到司舟来了,拿着工作汇报上去:“领导,已经按您说的做好了,动用了这么多关系,您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吧?” 司舟冷冽的勾了一下唇角:“就在前几天,我还想着把莫风羽绑成鱼饵,吊进大海,让海鱼一口一口撕掉他的肉,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生气?” 闻杰后背发凉,他很清楚,司舟没在开玩笑。 闻杰为司舟推开办公室的门:“领导,莫老板在办公室等您很久了。” 不出所料,早在一个小时前,莫志生就带着莫风羽到公司等他了。 司舟推门进去,莫志生使了个眼神,两个保镖押着莫风羽跪在了司舟跟前。 莫风羽脸上不知被扇了多少巴掌,两颊红肿的鼓起来,像个猪头,眼睛也被揍的乌青。 司舟很淡的瞟了他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莫风羽。 莫志生严厉道:“为你的愚蠢向司舟先生道歉!” 莫风羽抿着发青的嘴不肯抬头看司舟,显然是觉得尊严受到了践踏,忍着哭腔含糊道:“对不起。请您……请您原谅。” 司舟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这是特地提前教训过了,怕我替你教训儿子?” 司舟一句话就戳中了莫志生的心思,莫风羽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伤筋动骨,如果让司舟教训他,莫风羽下半辈子会是个残疾。 司舟坐到旋转椅上:“你都教训过了,我还怎么好意思出手打他。” 莫志生松了一口气的赔笑:“司舟先生,请您撤诉吧,法院的宣判一旦下来,风羽就要去坐牢,这辈子就毁了。” “未经允许,在我的房间安置摄像头和信号仪监控我的个人隐私,还传播虚假照片,侵犯我的肖像权,侮辱我的声誉,甚至干扰了cap执行公务,不应该去牢里反思吗?”钟时沐不在,司舟凌厉的骇人。 短短十天的时间,莫志生的集团股票暴跌,损失不可估计,货物批量的出现问题,订单受到各种奇怪因素的干扰,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可他却查不出任何证据指向幕后的人。 莫志生的手不住的发抖,声音颤抖:“您想要什么。要莫氏破产么。” 司舟的声音轻松中带着惫懒:“我想要你破产很容易,我有的是方法治你。” 莫志生相信了司舟这句话,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司舟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把公司发展起来,肯定有利泰和cap暗中扶持,现在他知道他错了,错的很彻底。 司舟能把公司发展这么大, 靠的完全是自己的人脉和实力,司舟这个人是黑白两吃,什么手段都有。 “你该知道在咱们这个世界,年龄不是得到尊敬的标准,唯一的标准是强大。我不会因为你老就尊重你,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弱者。”司舟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信息素,“伤害我的家人,就该不得好死。” 莫风羽在压迫下忍不住的咳嗽,莫志生胸口一窒,司舟不止要莫氏破产,还想要莫风羽的命。 莫志生被逼上了绝路,缓缓在司舟面前跪了下去:“司舟先生,请您放过风羽,放过我们。” “爸……”莫风羽从来没见过他高傲的父亲低头,把自己放到这么卑微的位置,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走投无路到给一个二十出头的alpha下跪,失去尊严,没有体面。 莫风羽在一瞬间挣脱保镖的束缚,扑到了莫志生身上:“爸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怎么能下跪!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莫风羽膝行着向司舟走了几步:“我错了,对不起,我对您和钟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服气,跟我爸没有关系,我自以为是,没听我爸的话。求求你,饶恕我们……” 莫风羽泪流满面的抬起头,司舟还像他初遇时那样,明艳又冷漠,神明一般的俯视着他,可他已经狼狈不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喜欢司舟,更不该用些自认为不错的手段引起司舟的注意,试图征服司舟。 莫风羽恳求的望着司舟,司舟不会因为两个人跪在他脚下就心软,他现在仍然想把这家人搞到家破人亡,他从本质上就没有钟时沐那么仁厚。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赶尽杀绝,钟时沐会责怪他。 司舟收敛了压迫信息素:“诉讼我不会撤销,莫风羽会接受法院审判。不过除此之外,你们不会再受到我的报复,只让你们受到正义的制裁,是我最大的宽容。” 莫志生几乎泣不成声:“非常感谢您……” 司舟道:“去感谢钟时沐,是他的仁慈救了你们。” 莫志生带莫风羽回了家,司舟停止了对莫志生的经济制裁,但莫氏集团这次元气大伤,差点破产。 一个月后,莫氏集团卖掉了自己所有的股份,带着剩余的资产移民,永远离开故土,不再出现在司舟面前。 莫风羽接受审判,数罪并罚,判处十年监禁。 很多年之后,莫风羽在牢狱里听说了司舟跟钟时沐的过去,他们像救世主一样拯救了陷入异变的宁水,他们在硝烟战火中互相表白,莫风羽才知道他的插足幼稚且可笑。 那时候他已经被改造的很乖,但他想到司舟时,仍然会惊艳于司舟在晚宴绚丽灯光下,惊鸿一瞥的美丽。 司舟是他见过最迷人的alpha,但同时,他也恐惧司舟的强大。 ** 法院的判决书下达,莫风羽得到应有的惩罚,莫氏的事也算过去了。 钟时沐站在窗口伸展肌肉,眼睛盯着医院入口的地方,只要看到司舟拎着饭盒来了,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回被窝。 钟时沐看了眼表,按理说这时候司舟也该来了,怎么迟到了五分钟。 钟时沐撑着窗台做了几组臂力训练,闻到空气里有香香的肉味,一回头对上了拎着饭盒的司舟。 司舟挑了一下眉尖:“呦,钟指挥长站起来啦。” “我……”钟时沐熟练的捂住腹部,“我刚刚试着走动了一下,又扯到伤口了,嘶,好疼,快来扶我一下……” “我都看到了你还装。” “真的很疼……”钟时沐捂着伤口,自己一瘸一拐的回床上躺着,“伤口好像撕开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司舟把饭盒放到桌上:“你都拆疤十天了,伤口长得死死的,你撕开一个我看看。” “内伤吧……”钟时沐自然的张开嘴等司舟喂饭。 司舟看到钟时沐枕头底下露着一角医药单,钟时沐慌忙掩藏,还是被司舟抽出来了:“出院通知?一张、两张……豁,整整五张?” 钟时沐把出院通知单从司舟手里抢过来:“我都没好,怎么出院。” “你都快躺出痔疮了,还没好。你爸妈听说你还没出院,以为你伤的太严重还没恢复,要来看你呢。” 钟时沐一脸不情愿:“我都说我没事了,他们还要来,一点都不懂年轻人的情趣。” “没见谁在医院里情趣的。”司舟把饭盒推给钟时沐,“赶紧,自己吃。” 钟时沐噘个嘴,巴巴的望着司舟,司舟无动于衷,钟时沐索性用被子蒙住自己闹绝食:“我胳膊疼,吃不了。” 司舟拗不过他,除了惯着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在钟时沐屁股上拍了拍,把菜递到了他嘴边:“快起来吃,一会该凉了。” 钟时沐高兴了,从床上弹起来抱着司舟又亲又蹭:“我就知道我老婆最疼我。” 司舟让钟时沐蹭的发热,往钟时沐嘴里塞了一口饭菜:“你怎么这么会黏人啊。” 钟时沐赖皮的把脸贴在司舟肩膀上:“我从小体格就好,不怎么生病。就有一次,我发烧到42度,把我爸妈吓坏了,我妈出差赶不回来,我爸就一直守着我,给我煮了馄饨,还喂我吃。” “我爸就喂过我那么一次,不过那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觉得我爸爱我。你也在我生病的时候守着我,给我做饭,还喂我吃饭,你肯定也特别爱我。” 司舟侧了侧头,看到钟时沐傻乐的脸,这个alpha怎么这么会撒娇,黏的他心都要化了。 司舟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你把裤子脱了,我能让你感受到更多爱。” 钟时沐耳尖慢慢充血:“我认真的,你给我喂饭,我觉得特别幸福。” 司舟凝视着钟时沐,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让另一个人感到幸福,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也很享受。 幸福这个词好像曾经离他特别远,现在又近在眼前。 “我也很幸福。” 缠绵的信息素从病房里飘出来,护士就知道里面的两个alpha又在接吻了。 护士干咳了几声,敲了敲病房的门,司舟跟钟时沐以为是爸妈来了,吓得立刻分开,司舟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把门打开,见到的是一位omega护士。 护士拿着需要签署的协议:“两位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们,317病房里那个小女孩,出现了呼吸骤停现象,腺体能量也出现枯竭症状,这边需要你们签署一下抢救协议。” 钟时沐披了外套大步往门外去:“前两天不是说她的病情好转了吗,还转到了普通病房,怎么会突然腺体枯竭?” 护士道:“女孩的腺体损伤很严重,前几天情况确实不错,但很可能是腺体回光返照的自救反应,现在如果不立刻进行换腺手术,病人可能会在三天内死亡。” “而且这位女孩的腺体结构很稀有,我们经过调配,只有cap腺体库的一枚蔷薇腺体配型成功,所以医院这边需要先行申请cap腺体库的开放权限,需要您签字。” 护士把调取腺体的申请书递到了钟时沐面前:“如果您同意将这枚腺体捐献给这个女孩,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钟时沐接过文件,没有马上签字,看向了司舟。 这枚蔷薇腺体是云朵的克隆腺体,一直收录在cap腺体库,也是这世上最后一件跟云朵有关的东西,他理应争得司舟的同意。 司舟的表情看不出太复杂的变化,但他一直沉默着。 钟时沐很理解司舟,就算司舟不愿意把云朵的腺体捐出去,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还没想好,可以明天再……” “不用。”司舟尽量做出轻松的表情,“我同意捐献。”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新的一年咯,希望2023年我的宝贝读者们都能幸福哦~ 第79章 时沐嫁给你啊…… 征得司舟同意,钟时沐在捐赠协议上签了字,以cap的名义捐出了云朵的腺体。 医院立刻拿着协议去cap腺体库对接,开展抢救手术。 病房不允许吸烟,司舟在抢救室外坐了一会,一个人到车里点了一支烟。 钟时沐紧随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给我一支。” “你又不喜欢烟味。”司舟笑了一下,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但每次提起云朵,他总是会控制不住的难过,“没事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抽支烟就会好。” 钟时沐从他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细烟:“我陪你抽一支。” 司舟没再拒绝钟时沐的好意,拿出火机拢起火,给钟时沐点烟。 两个人坐在车里,默不作声的抽完一支烟。 钟时沐望着司舟的侧颜,司舟一直扭脸看着窗外,不跟他对视,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难过。 司舟跟他在一起之后,其实不怎么会吸烟了,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点一支烟,靠尼古丁缓解难过。 “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像云朵,特别特别想把她救回来还给你。”钟时沐揉搓着司舟的指尖,声音变小,“我没想到你会难过。” “我没有难过。”司舟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云朵的腺体放在腺体库也没什么用,能用来救人云朵会开心的。就像……赋予了她第二次生命。” “我有时候特别感谢你,会把我的遗憾,当成你的遗憾,把我的难过,当成你的难过。” 钟时沐把吻落在司舟额头:“那女孩没有名字,如果你想,可以叫那个女孩云朵。” 司舟出乎他意料的摇了摇头:“她没有义务变成云朵的替代品,她是她自己。云朵的一生短暂又痛苦,不要让她成为云朵,我希望她比云朵幸福。” 钟时沐陪司舟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回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女孩被送进了观察室,医生说这几天可能会出现排异反应,但是腺体配对程度很高,只要不出现持续高烧,三天之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钟时沐向医生道了谢,观察室里聂雪跟钟均茂正在女孩身边。 聂雪跟钟均茂原本是来看望钟时沐的,发现钟时沐没在病房,却听说cap捐献了一枚珍贵腺体给一个女孩,两个人就到监护室外看了一眼。 聂雪捋着女孩细软的头发:“还这么小呢,老钟,你看她长得好可爱啊,粉嘟嘟的omega。” 钟均茂看惯了cap里一米九几的alpha,突然看到一个小o,觉得她又瘦又小,叹气道:“这么脆弱,好像会捏坏一样。” 钟均茂粗糙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女孩的脸颊,好像怕自己的手指太粗糙,会刮伤女孩细嫩的肌肤,女孩在睡梦里突然皱起眉,抱住了钟均茂的大手:“爸爸……” 女孩抱着钟均茂的手小猫咪一样的蹭来蹭去,她想象中父亲的手就是这样的,很大很暖,有些粗糙。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女孩眼睛里滚出来:“爸爸你来看我了吗……” 钟均茂的心一下子暖化了,吃惊的看向聂雪:“她……她叫我爸爸。” 钟均茂擦去女孩眼角的泪水,女孩在梦里哭的一抽一抽的:“爸爸我很乖……不要扔掉我……” 钟均茂有些手足无措把女孩抱进了怀里,释放安抚信息素,高纯度的安抚信息素让女孩安静下来,停止了哭泣,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钟均茂怀里,小心翼翼的抓着钟均茂的衣领。 “雪儿,你来看,她抓着我的衣服。”钟均茂持续的释放着信息素,“如果我们的女儿出生,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聂雪的眼眶一下子湿了,坐到钟均茂身边:“你还记得她。我以为你忘掉她了。” “不会,我们的每个孩子,我都记得。咱们的大儿子去世之后,你身体一直不好,时沐平时壮的跟牛一样,突然生病发高烧,你以为时沐也保不住了,又心急又惊吓,咱们的第三个孩子就没有了。” 钟均茂叹了口气,抹去了聂雪眼角的眼泪,“这件事连时沐都不知道,怕他担心你,哭闹着要找你,就撒了个谎,骗他你出差去了。” 从那以后,钟均茂再也没有提起过流产的事,他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更不想让聂雪觉得是她没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 聂雪吸了一下鼻子,靠在钟均茂肩膀上:“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如果我知道肯定会会注意一些,没准孩子就不会流掉。” “不怪你亲爱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我也常常会想,如果那时候我就足够强大,咱们的长子就不会牺牲,如果我没有把悲伤发泄在时沐身上,没有严厉的要求他成长为成熟的指挥长,时沐也不会叛逆那么久。” 钟均茂跟聂雪依靠在一起,聂雪捧着钟均茂的脸亲吻他:“可是现在一切都很好。时沐很优秀,我还像从前一样爱你。” 聂雪又摇了摇头:“不,我比从前更爱你。” 年过半百的年纪,他们依然像一对缠绵的情侣。 钟时沐跟司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一起牵手回了病房。 钟时沐心里百感交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年轻的时候也一起面对了很多痛苦和悲伤。 司舟羡慕道:“我们老了之后,会跟你爸妈一样恩爱吧。” “当然会。我家的传统一直很棒。” 钟均茂在监护室陪伴了女孩一整夜,释放了一夜的安抚信息素,女孩很快就转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澄澈的眼睛盯着钟均茂和聂雪看了半天,伸手拽了钟均茂的胡子。 她还没醒么,竟然摸到了爸爸的胡子…… 然后她才发现不对劲,眼中惊恐了一下,小声的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梦到了爸爸,我以为我看到他了……” 钟均茂把胆小的女孩子放到病床上:“你想要我当你爸爸吗?” 女孩歪着头,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聂雪在给女孩剥鸡蛋:“你这样问会吓到孩子的,她都还不认识你呢。饿了吗宝贝,要不要吃点东西?” 女孩缩在病床上怯怯的点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聂雪看:“姨姨你笑起来很漂亮……” 聂雪笑得格外开心,给女孩喂米汤喝。 女孩的目光被开门声吸引过去,落在了来人身上,她脖颈上的腺体好像受到感应似的跳动了一下。 聂雪笑道:“时沐跟小舟来啦。” 钟时沐:“听说她醒了,特地来看看。” 女孩澄澈的眼睛一直落在司舟身上,她的腺体好像在因为看到司舟激动,身体被腺体带动,分泌着令人愉悦的多巴胺,让她也没来由的高兴。 女孩忽然对着司舟笑出来:“哥哥我们认识吗?” 她笑起来的样子跟云朵格外的像,司舟的心跟着颤了一下,眼睛里充满疼惜:“或许,我们前世认识。” 女孩有点兴奋:“真的吗?我看到哥哥会特别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开心。” “我见到你也特别开心。”司舟把一枚小兔子发卡戴到了她头上,“我送你的礼物。” 钟均茂跟聂雪在监护室陪伴了女孩三天,每天晚上钟均茂都会为她释放高纯度的安抚信息素,女孩平稳度过了危险期。 钟均茂让人调查了女孩的家庭,女孩从出生就被抛弃了,被一户独居老人收养到四五岁,老人去世后女孩就被人**转卖,又被偷渡到莫托利纳海,差点在海盗手里丧命,好在钟时沐救下了她。 钟均茂跟聂雪商量过后,收养了这个女孩,取名钟楚然。 过年那一天,钟时沐跟司舟回爸妈家吃年夜饭,推开门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屋里挂满了小铃铛,雪白的墙壁被涂成五颜六色。 钟时沐傻在了门口,把墙画成这样,是要挨打的吧…… 但是家里一点战争的痕迹都没有,沙发那边还传来欢笑声。 楚然穿着公主裙,光着脚丫踩在沙发上,手边放了满满一盒的小发卡和小头绳,都是聂雪跟钟均茂给她买的,楚然选出自己喜欢的款式,把小发卡戴到钟均茂头上,把钟均茂的头发装饰的五彩斑斓。 “爸爸,这个好看!”楚然又往钟均茂头上戴了一个。 钟均茂笑得满脸褶子,抱过楚然在脸上亲亲:“好看好看,然然选的都好看。” 聂雪把切好的水果端出来,看到钟均茂忍不住笑出声:“然然把爸爸打扮成这样啦,真好看。老钟,时沐小时候可没这个待遇。” 钟时沐心想,肯定早被大巴掌扇出去了。 钟均茂把楚然扛在肩膀上玩:“时沐能跟然然比吗?然然是个小o,身体这么娇弱,当然要好好保护,时沐一个alpha,吃那么多,长那么壮,玩什么玩。” 钟时沐:“……” 司舟憋笑,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吃的是真的很多啊。 钟均茂用小叉子叉起一个苹果块递给楚然:“吃一口苹果。” 楚然不喜欢吃水果,皱着鼻子不想吃,钟均茂把苹果块递到楚然嘴边,哄道:“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咱们然然皮肤才会好,抵抗力也会强,乖然然,吃一口,爸爸喂。” 楚然搂着钟均茂的脖子张开嘴:“爸爸喂。” 钟均茂喂给楚然,看到她吃下去,宠溺的笑起来:“乖然然。” 司舟吸了几下鼻子,凑到钟时沐身上闻了闻,用手捏住钟时沐撅起来的嘴:“哎,你的信息素好像变成柠檬味了。” 钟时沐一米九几的个子愤愤走过去,对着钟均茂张开了大嘴。 钟均茂:“???” 钟均茂怪异的看了钟时沐一眼:“干什么你,你要吃了我。” 钟时沐:“……” 钟均茂嘟囔道:“你进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跟贼一样。” 钟时沐愤愤顶嘴:“是你忙着跟你小宝贝亲亲,没听到。” 聂雪跟楚然笑得合不拢嘴,楚然用小手拿了一个苹果,放进钟时沐嘴里:“哥哥也要喂喂。” 楚然喂完钟时沐,光着小脚丫扑向司舟,啵的亲到司舟脸上:“哥哥我好想你。” 钟时沐凑过脸去,把左边脸伸给楚然,让楚然啵啵了一下,又把右边脸伸给司舟,让司舟啵啵了一下,心里才平衡了一点,带着楚然跟司舟去超市买零食。 楚然一手牵着一个哥哥,她喜欢司舟,她见到司舟就不由自主的高兴,她也喜欢钟时沐,那个把她从海盗手里夺回来的英雄哥哥。 楚然让两个高个子的哥哥拉着她的胳膊荡秋千,咯咯笑了一路。 三个人买了一大堆食材和零食,钟时沐推着购物车排队结账,楚然玩累了,趴在司舟肩膀上昏昏欲睡。 她喜欢司舟腺体的味道,闻到就会很安心,楚然蹭着司舟,小鼻子顶在他脖子上,半梦半醒的含着笑,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搂着司舟说梦话:“哥哥我们一定认识的,我见过你,我肯定见过……” 楚然说完就睡熟了,司舟看到她后颈发育的蔷薇腺体,心想,云朵可能真的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在鞭炮声中写完大结局咯,一次性发出来,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80章 拉钩戒(完结章) 司舟小心的给楚然戴上帽子,以免着凉,钟时沐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司舟抱着楚然跟在他旁边,闻杰望着这个背影直接傻掉了。 “钟哥跟领导这次真的有女儿了……”闻杰捧着脸羡慕,“一家三口看起来好幸福,领导抱着女儿的样子好有爱。” 闻杰吸了吸鼻子,感动的回身去抱萧小妹,被萧小妹凸起的大肚子顶了回来,他现在已经没法跟萧小妹正常拥抱了。 萧小妹摸摸快要出生的宝贝:“是哦,领导跟钟哥好幸福。” 闻杰眼红的看着萧小妹的肚子,萧小妹马上也有可爱的宝宝了。 萧小妹接到了老公的电话:“老公你到啦,我这就出去找你,我给宝宝买了尿不湿,听说那个牌子在做活动……” 萧小妹兴奋的朝老公招了招手:“闻杰,我老公来啦,我回家咯,有空去我家吃火锅!” 萧小妹的老公熟练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萧小妹挎着老公的胳膊:“我跟闻杰刚刚看到我们领导了,领导跟钟哥收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们也生个女儿好不好。” 闻杰心酸的揉了揉流出柠檬水的眼睛,怎么一个两个都结婚了,就他还是个单身狗啊!! 除夕当晚,钟时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钟均茂挑了一瓶好酒,要跟司舟喝尽兴,司舟是做好了陪老指挥长喝一晚上的准备,没想到钟均茂才喝了三杯就上头脸红,醉了。 司舟总算知道钟时沐酒量那么差是随谁。 钟均茂很少有放纵自己喝醉的时候,但这个年他特别开心,知道自己喝醉了,还是想再喝一杯,拉着司舟的手打开了话匣子:“小舟,时沐嫁给你,我跟雪儿都很放心。” 钟时沐:“……” 钟时沐:“爸,司舟是我老婆。” 钟均茂自动忽略了钟时沐的话,拍了拍司舟的肩膀:“你是……黄金腺体,我理解你的易感期,你能为时沐,放弃寻找omega安抚的机会,我,我真的,很感动。” “我这个儿子,除了打枪没什么擅长的,又能吃……又能花钱……cap还要靠你扶持,他会长成个小白脸,我也是没有想到,不过好在,他是嫁给了你做老婆,眼光还不算太差。” 钟时沐:“……爸,我是1,你拉的那个人是我老婆。” “去你的!”钟均茂给司舟倒满了酒,继续跟司舟说话,“虽然时沐没什么大本事,但我作为他的父亲,还是希望你能对他好一些,他从小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他愿意嫁给你,是很爱你,你不要亏待他。” 司舟抿着笑:“我会对他好的,您放心就好了。” “放心,”钟均茂上了酒劲,喃喃的说,“放心,儿子嫁人了,也是该放心了。” 钟时沐:“……” 还没到十二点,钟均茂就已经躺在沙发就呼呼大睡,小楚然也已经窝在小床上睡着了,钟时沐跟司舟没有留在聂雪家过夜,开车回家。 凌晨的街道有些空旷,偶有飞上天空的烟花把车里照亮。 钟时沐把车停在了小区的草坪边,司舟睁开微醺的眼睛:“到了么,怎么停下了。” “没到,这地方看烟花不错。” 司舟眯起眼睛看车窗外:“看烟花?” 钟时沐欺身上前,搂住司舟的腰,憋屈了一晚上的郁闷要释放一下,手指精准的按在了司舟的腰窝上。 “操……”司舟拧了一下身子,脚底跟着酥麻了,司舟笑出声,“你不会想在车里……” 钟时沐堵住了司舟的嘴,按住他的手腕,强烈的吻他,口腔炙热的像纳了火:“叫老公。” “你还在郁闷这个,因为被老爸误解不行?”司舟宠溺的捧起钟时沐“受委屈”了的脸,亲了亲他,“宝贝,你是1。” 钟时沐被一声酥麻的“宝贝”激起强烈的欲望,司舟的声音就像带着钩子,每个音节都在惹火。 钟时沐把司舟的外套扔到后座,又摆弄他的腿,司舟放任钟时沐脱掉了他的鞋袜,把他摆弄成有点羞耻的姿势。 司舟眯了眯眼,说不出的色/情:“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钟时沐打了司舟屁股一巴掌:“过分吗。” “卡的我都动不了了。”这动作完全把司舟身上敏感的点暴露了出来,非常方便钟时沐肆意玩弄。 “就是要让你动不了。”钟时沐很喜欢揉司舟的腰窝,稍微用一点力他就会忍不住低吟出声,脚趾勾成一排。 他喜欢看司舟勾起脚趾,然后再揉捏着司舟的趾骨,把小勾子一个个的捋平。 司舟脸上泛起一点潮红,卡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进退两难,只能扶着钟时沐的肩膀喘息:“还不快点做正事,再玩可就要……嗯……要遭不住了。” 司舟勾住钟时沐的脖子低语:“我要快忍不住上你了。” 钟时沐不听话的手指这才停下来,让司舟得以喘息,看得出司舟已经忍得很辛苦,钟时沐满意的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满足你。” 零点的钟声打响,烟花在车窗外炸开,五彩斑斓的绽放在天空。 司舟脸上沁出薄薄的汗珠,像花瓣上的露:“操,这么亮,一会……嗯,让人看见了。我可不想被围观。” “那就小声点叫,只让我听见。就是有人才刺激。” 司舟宠爱的揉搓钟时沐的耳垂:“跟谁学的这么坏。” “跟我老婆。都是我老婆教育的好。”钟时沐压低身子吻他,“有人过来了。” 司舟紧张了一下,钟时沐把身子压的很低,几乎要把司舟挤进他的身体,司舟打着颤忍住声音,咬了咬下唇。 妈的,钟时沐故意的吧。 司舟好半天才敢大声喘气,但这时候他的脸已经憋的有些发红,水嫩又惹人疼爱,眼睛凶凶的瞪钟时沐:“哪有人,你故意折腾我……” “我故意怎么了。”钟时沐一幅很有道理的样子,“不就是听错了。平时都是你玩我,怎么样,老公到底还是老公。” 司舟逮住钟时沐狠狠咬了一口,余光瞟见真的有人来了,不得不放慢呼吸,让钟时沐跟他贴紧,隐匿在车里,等着脚步声离开才敢出声。 司舟:“这招算计了多久了。” “突发奇想。满不满意?” “还确实……”司舟笑道,“还确实挺刺激的。” 钟时沐贪恋的亲吻着身下的人,烟花带着喜悦的爆竹声炸裂在天空,缤纷的散下彩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照亮在司舟的身体上,让他格外动人。 “老公。” 钟时沐听错了似的用力亲他,快要溺死在司舟迷人里:“再叫一次。” 司舟眼眸里蒙着雾气,鼻息急促的翼动了几下,潮湿的眼睫翕张着,就像让人上瘾的毒药:“老公。” 钟时沐在这一声里意乱情迷,闭上眼睛,俯身亲吻他的下巴,嘴角,手指穿过他的发,恨不能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会被惯坏。” “不怕惯坏,我会一辈子惯着你。” 烟花一声接一声爆的响亮,钟时沐在司舟身上蹭着,赖着,做完了还不舍得从他身上离开。 司舟眼尾还有情欲残余的痕迹,眼睫柔软的眨动着,钟时沐又去亲吻司舟的眼尾,想要亲湿他的眼睛,他爱死司舟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爱一个人。 初一那天,钟时沐跟司舟煮了饺子去看望星光。 伦浩退役后自请到教堂做后勤,为牺牲的英雄们更换鲜花,星光的衣冠前每天都摆满新鲜的花朵,伦浩低着头擦拭着星光的遗照,刚擦干净,又有一颗水珠掉到了照片上。 “伦浩。” 伦浩听见有人喊他,赶忙擦了把眼睛:“钟哥,司舟,大过年的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星光,我们给他带了饺子,还有你的。”司舟把饺子给伦浩。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伦浩接过饺子,塞了一个进嘴巴里,红着眼睛对他们笑,“还是我喜欢的三鲜饺子,谢谢你们。” 伦浩找了张简陋的餐桌接待他们,他说能一直陪着星光挺好的,他这人本来就怕死,能退役到后勤,不再去战场冒险,特别好。 他说,这地方的工作很轻松,很清静,每天都有花香,还能经常跟星光说话,特别好。 他说,看到钟哥跟司舟在一起了,老指挥长也接受了他们,特别高兴。 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星光。 然后他就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眼睛红了,喉咙也被眼泪堵住。 钟时沐跟司舟没有在教堂待太久,伦浩就催着让他们离开了,说什么过年一直待在教堂墓地这种地方很不吉利。 没什么不吉利的,钟时沐跟司舟不觉得有什么不吉利。 开车回家的路上,钟时沐跟司舟没有说话,心情都有些低沉。 司舟望着窗外,钟均茂和聂雪有了宠爱的小女儿,云朵的腺体再次被赋予生命,伦浩为郁星光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了教堂,所有事情好像都尘埃落定了。 司舟缓缓把目光落向开车的钟时沐,他跟钟时沐,也该尘埃落定了吧。 初六吃过午饭,司舟就有事出门,一直到快吃晚饭还没回来。 钟时沐正要给司舟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公司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就看到窗外停了一辆军用吉普,司舟穿了身迷彩服从车上跳下来。 钟时沐的心跟着动了一下,这副情景一下子就跟他脑海里十七八岁的司舟重合起来。 司舟对上了钟时沐的双眼,对着他喊:“出来!” 钟时沐站在台阶上打量司舟:“怎么穿成这样,好像回到了咱们当排头兵一起作战的时候。” 司舟打开后座的车门,里头放着一套钟时沐号码的迷彩服:“换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钟时沐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套迷彩服,百感交集,自从他成为指挥长就没有穿过迷彩服了,指挥长的常服等级更高,肩膀、胸前摞满了军功章,也更沉重。 但拿到这身迷彩服,钟时沐就好像忽然回到了自己还是学员的时候,回到那些艰苦训练的日子,跟司舟咬着牙作战的日子,想到了他们穿着迷彩在战旗下宣誓,守护这世界。 钟时沐换好迷彩服,跟着司舟下车。 司舟把他带到了跟异变者进行最后一次战役的丛林,林子里飘摇着cap的旗帜,代表着这里曾有一场恶战,但最后他们取得了胜利。 夕阳的金光温柔的洒在两人肩上,司舟仰起头看cap的旗帜:“我这人不信神佛,唯一的信仰就是战旗。” 每当站到战旗下,钟时沐就会肃然起敬:“不止是你的信仰,战旗是我们共同的信仰。” “是,所以我把你带到这地方。我们一起守护过这里,我们的战友牺牲在这里,你抬头看。” 钟时沐听话的抬起头,战旗在飘扬,云朵在日落的金光下飘移,启明星已经初见端倪,隐约的浮现在空中。 钟时沐笑了一下:“我看到了,战旗,云朵,星光。” 司舟跟着仰起头:“是,这是我能想到,最隆重的场合,我们在这里立下的誓言,一辈子都不容反悔。” 司舟拉起钟时沐的手,将钟时沐小指上的尾戒取下来,用力扔进了草丛,就像丢掉那些曾经套牢他的,痛苦而无法忘却的回忆。 司舟曾以为这些痛苦将一辈子困住他,让他无法走出,可有一天,有个alpha摘下了他的尾戒,解除了他所有的痛苦。 钟时沐不明所以:“为什么扔了它。” “它寓意不好,不要它。”司舟从口袋里拿出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两枚戒指, “这是我定制的,也是尾戒。尾戒其实有很多含义,其中一种意义叫拉钩戒,意思是,如果一对情侣一起戴上尾戒,代表他们拉钩约定,这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司舟认真的看向钟时沐:“钟时沐,我对这世界的善良,都源自你的善良,我对这世界的爱,也全都源自你的爱,离开了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司舟拿出属于自己的那枚尾戒,戴到了自己的小指上:“我不太喜欢婚礼上互戴戒指的场景,我不觉得婚姻是我要套牢你。在我的理解里,是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因为你,套牢我自己。” 司舟抬起自己的左手,尾戒在他小指上非常漂亮:“你爱不爱我,我都愿意作茧自缚。” 钟时沐拿起盒子里的戒指,司舟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你要想清楚,以信仰起的誓,一辈子都不能反悔。” 钟时沐没有犹豫的套到了自己小指上:“不反悔。” “有很多人见证。” “是,有很多人见证。” 头顶的旗帜猎猎飞扬,司舟跟钟时沐相对而站,军姿笔挺。 司舟凝视着钟时沐,握拳在太阳穴的高度:“我宣誓,我将违逆我的本性,” 钟时沐跟着握拳:“我宣誓,我将违逆我的本性,” “我将突破几亿年基因的束缚,” “我将突破几亿年基因的束缚,” “不顾世俗偏见,” “不顾世俗偏见,” “永远爱慕我的伴侣,钟时沐。” “永远爱慕我的伴侣,司舟。” “我将像信奉信仰一样信奉他,守护世界一样守护他。” “我将像信奉信仰一样信奉他,守护世界一样守护他。” 余晖下,他们在接吻。 结尾的,是一场激烈的性/爱。 《违逆》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咯,可能会有番外掉落,如果感觉写的还可以,可以给身边的姐妹们推荐一下哦 洛洛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