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末日记》 第一章 地狱门 不是行人如鲫的夜街:—— 而是荒山大泽! 不是美丽的春夏黄昏:—— 而是恐怖的深夜! 黑…… 见不到任何物景,荒山一切,沉欲在黑夜之中,所能见到的是一片漆黑! 鬼火秋萤,点破了这漆黑的恐怖深夜,使这荒山,平添一份怕人的恐怖气氛! 天际,突然一道闪光划过,使荒山物景,骤呈眼前!在这片黑森林之中,姿然伫立了一个黑影! 闪光过后,一切又沉于死寂,呈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鬼火磷磷、秋萤点点…… 这条人影,伫立在这片黑森林之中,干什么? 闪光,划过他的苍白的脸宠,他是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显得颓丧、失望,但在他苍白与颓丧的脸上,却抖露了一份坚毅神情! 他凝望着这漆黑的景色,微策地吁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身子! 他也显得有些苍老,这从他苍白的脸庞上所隐约呈现的皱纹,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只是他知道自己有一段凄凉的身世,和血淋淋的一殴往事…… 无数的心灵痛苦的煎熬,使他开始对茫茫的社会人生,发生憎恨,然而他憎恨的人却更是无数的人。 想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咬了一咬钢牙,他突然又想到很多令他费解的事…… 他的身世他茫然不解! 他的父母是谁,他一无所知! 只是他觉得,人世间,好象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烙印在他心灵中最大的谜是,为什么无数武林人物不肯收他为徒,而且还以恐怖的眼光看他? 他记得:他在少休寺跪了三天三夜,被拒绝了! 他在“武当派三清观”前跪了三天三夜,也被拒绝了! 他在“昆仑派通元寺”前跪了三天三夜,也被拒绝了…… 他在峨嵋派“千佛寺”前跪了三天三夜,也被拒绝了…… 他在“点苍派玄真观”前跪了三天三夜,也被拒绝了…… 他在江湖上五大门派跪了无数的昼夜,可是,他得到的是失望,他咬着牙走了…… 同时,在他小心灵里,也隐下了一份恐怖的阴影和杀机。他离开每一派寺观之前,曾狠狠他说:“终有一天,钟振文会回来找你们五大门派算这笔帐!” 于是,他无数次他发现有人暗中监视他,这些人包括各种不同人物…… 为什么五大门派不收他呢?他无法知道这个谜,其实这个谜要一一解开,却不堪设想? 不要说五大门派难逃劫数,即是无数的武林高手恐怕也难逃这场浩劫。 想到这里之后,他又挪动了一下身子,向黑漆的苍林,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竟是肢足,走起路来一拐一跛,象是有些吃力…… 他又想:“东南三剑,梅花神剑,辽东一魔,苍冥伸君,苍穹六剑,独脚一怪,笑道人,怪和尚,沧海神扒,凌波仙子、江湖二花,神拐手,追魂手,阴魂客,这些人我以后也要一个一个杀!” 好可怕的一场杀劫设想,他所杀的人,竟包括了江湖黑白两道顶尖人物! 因为,他也曾在这些人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将近十年,他跑遍了各处,依旧没有人肯收他为徒,这到底为什么呢?存在他脑中,只是一个谜! 目前,他无法解开这个谜! 只是他想:“终于有一天,我要会会江湖各派人物,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想到这里,他微然地笑了…… 但突然,一种黯然神伤的情绪,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呀! 谜一样的身世,血一样的往事,在他的心灵里,永埋一份恐怖的阴影! 他握紧了手中拐仗,一跛一拐地向前走去! 这一跛一拐,象征了他的人生。是多么坎坷不平呀?然而,未来的路,他要走完。他有信心,揭开他的身世! 同时,也要揭开武林高手为什么不收他为徒的谜! 天哪!如果他解开了这两个谜,已临武林末日矣! 就在他挪动脚步之际,远处三条人影,也缓缓跟了上去。然而,他无所觉…… 夜风呼呼,寒意迫人,他感到身上有些冷了。 这黑压压的苍林之中,他不是在期待什么,只是,他喜欢黑暗。因为他在白天里。遭人冷眼、卑视,他是一个跛子呀! 是的,他是一个不幸的跛子,年青时跛子…… 为了他自己的未来,他要坚强的活下去今夜,他依旧徘徊在这片黑苍林之中,漫无目的地走青! 鬼火秋萤,恐怖的黑夜深沉,他无动于衷,他一点不怕而且还喜欢这漆黑景色! 他走着走着…… 经过这片苍林,又经过那片苍林…… 突然—— 他停下了脚步,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苍林,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人生,象是活到了淡然末页,生命也似冻结,他恨上苍对他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剥夺了他的幸福、—— 一阵夜风,迎面吹来,使他情神为之一震,在这阵风里,竟夹着一种令人闻之作呕的血腥臭味! 这阵臭味委实奇臭无比,他心里不由大吃一惊,举目一望,除漆黑一片之外,其余一无听见! 他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他突然感到一种恐怖的气氛至压他整个心灵? 为什么这森林之中,有些血腥味? 突然,一股好奇的心理,在推动他,他握紧了手中拐仗,一跛一拐地开始向前走去。 又是一阵山风,挟着那股闻之令人作呕的奇臭之味,迎面吹来。 荒山鬼火秋萤,已够恐怕,如今又突然闻到这奇臭之味,怎不令人胆寒! 突然—— 他停止脚步,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岩洞,他眼光一扫,心里不由又是一震! 在这岩洞上面,赫然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地狱门”! 他缓缓地吁了一口气,不由觉得得额角微微出汗! 那三个个大金字,在黑夜中,闪耀着一份怕人光茫,象是伸着一只恐怖的巨掌,向他招手! 而那血腥臭味,正从那岩洞之内吹了出来! 他机伶地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他也许还没有听过“地狱门”这个恐怖的名子,否则,他看了这三个字之后,定会拨腿就跑! “地狱门”名震江湖,无数武林高手,丧命在“地狱门”之内,江湖人物谈之变色,没有人知道里面住着一个什么样人物 只是“地狱门”带着一份恐怖的阴影,窒压整个江湖! 突然—— 他抖了一抖拐仗,轻径地咳了一声,竞向地狱门之内走去! “地狱门”名符其实,进去的人,不再出来,如今,他竟向地狱门之内走去,这简直不要命么! 可是,他不会知道,一只死伸的手,已经向他伸出! 这个跛足而又不幸的人进入“地狱门”不久,远处三条人影,也突然飘落在地狱门之口! 这三个人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土和一个背剑老者,这三个是人是为了监视钟振文而来的。 当下三个人望了岩上三个斗大金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也同样感到一股恐怖气氛,笼罩了他们全身!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那和尚轻轻说道:“他既然进入地狱,大概再不会出来了,我们也可以不必再监视了” 话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象是无限的感慨! 那背剑老者突然发话道:“你和尚别得意,如果他没有死呢?” “既进地狱,难升天堂” “为了谨慎起见,我认为我们应该在这里守候几天。” 当下三个人微微一一含首,双双退离地狱门之口。 这里,依旧是恐怖漆黑……在恐怖与漆黑之中,却又笼罩了一份死亡气氛! 他好奇地进入地狱门,但是他不会知道,他已经向死亡迈进! 阵阵血腥臭味,随风迎面吹来,他想:“这死的是什么东西?是野兽还是人呢?” 他走了约三丈,已经走过了地狱之门。 天际又是一道闪电,穿开了这漆黑的夜幕,把地狱门内的景物,呈露眼前。 也在闪电一闪之下,他几乎惊叫出口,只见眼前宽约一里的谷内白骨如林,死尸遍野! 他打了一个冷战,鸡皮疙瘩遍起。 山风佛着血腥臭味四益。 鬼火磷磷,秋萤点点已够恐怖,如今再加上白骨如林,死尸遍野,怎不令人胆寒心惊。 他咽下一口口水,于是,转身向来路走去,就在这一转身之刹那,地狱谷内,突然传来一声犹如夜鸟的怪笑之声…… 钟振文一闻这犹如鬼笑的声音,脸色骤变,他几乎吓昏过去,在来路的地狱门岩上,赫然又出现八个大字: “身入地狱 魂难还阳” 他的两条腿,开始吓得发抖,混身出着冷汗! 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可怕,因为他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要他去完成哪! 心想至此,他咬着钢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地狱门外走去。 他脚去步一抬起,一声冰冷冷的口吻断喝:“站住!” 说也真怪,钟振文一愣之下,终于停下脚步,他的脸色,更转苍白,额角汗如豆大,滚滚而下…… 转脸望去,并没有发现一个人! 他暗暗叫一声:“地狱之门?难道我碰见了鬼不成?” 想到了鬼,他不由更感恐怖,而那哈哈怪笑,依旧还没有停止,只笑得谷内一片愁云惨雾,匝地阴风! 他想跑,但那两只发抖的脚,却不听他指挥,他真吓的要瘫软在地上。 突然—— 一股匝地寒风过处,他突觉一块冰冷冷的东西,压在他的肩上。 他斜视了肩上是什么东西,他不着犹可,一看之下,脑中如遭钻击,身子摇摇欲堕,放在他肩上的,赫然是一只怪手,这只怪手,五指如勾,指甲长约三寸发出磷磷兰光! “鬼乎!”他心里暗叫了一声! 他不敢回头,他知道,他此刻一回头,准会吓昏过去,他所想象的是一张极其可怕的脸孔! 地狱谷内,阴风袭人,好恐怖的气氛! 忽地,那犹出自厉鬼之口的冰冷声音道:“年纪轻轻,想不到会到地狱门来送死,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钟振文在极度的惊慌之后,转变为泰然,他想,“死吧!死,可以忘记一切,只是,我再也无法解开我身世的谜了!” 心念一起,他暗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很好,本来我不想杀你,不过地狱门有个规矩,凡进入这里之人,便难生还,阁下也别怪我太狠心!” 钟振文凄然一笑,答到:“那就快动手,因为我不能破你禁规!” 那阴森森的口吻传自背后道:“阁下不愧一个铁血汉子,快人快语,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钟振文!” “什么?”那冰冷冷的声音,在他钟振文三字出口之后,转变为惊呀,按在钟振文肩上的鬼手,也突然滑落! 那冰冷声音,带着激动的语气,惊喊到:“什……么?……你叫……钟振文?” “不错,我叫钟振文” 那冰冷声音,哈哈一笑,这一笑,直笑得钟振文遍身生寒,背上直冒冷汗! 那一只冰冷的鬼手,突然又按在他的肩上,冷冷喝道:“你为什么要冒钟震雯之名?快说!” 这一来,反而把个钟振文弄得堕入云里雾中,茫然不知所以! 他心里暗想:“难道天下还有一个钟振文?他认识他?”心念之中,突然反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答声过后,又变为激动,厉声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冒钟震雯之名,快说!’” 钟振文冷冷一笑,恕道;“谁冒他的名,我就是钟振文!” “你不是他!” “他是谁?” “钟震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钟振文?” “他没有跛足,也没有颓丧的神情,而且是一个女人。” “女人,这么说来,还有一个叫钟振文的人了?” 背后阴森森笑道:“你别装蒜,你到底于钟震雯有什么关系,如再不说,我要下手了!” 钟振文这一来心里不觉有些发怒,自己明明叫钟振文,而对方却一口咬住自己不是钟振文,怎不令他生气? 当下冷冷一笑,傲然道:“对于死,钟振文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你这不明是非之举,未免令人齿冷!” 钟振文这话说得对方久久不语,半晌方道:“这么说来,你真于那个钟震雯不相知?” “信不信在你。” “那么你进入讲人地狱之门,意在何为?” “我只不过好奇而已”,停了一停,眼光一扫谷内堆堆白骨,冷冷问道:“谷内这些人是不是被你杀死?” 背后声音冷冷笑道:“不错,我不相信你进入地狱门没有丝毫目的。” “如果我事先知道谷内全是白骨,我便不会讲来了。” “难道你不知道,地狱门内封埋了几件轰动武林至宝?” 钟振文摇了摇头,对于对方所说“至宝”一节,他委实有点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之感! 地狱门,封埋了几件轰动武林至宝,江湖人物,无一不知,如果不是这几件至宝风靡江湖武林中人,怎却会白白讲入地狱之门送死? 只是钟振文不曾知道,才进入这里。 现在,地狱谷内,依旧是阴风袭人,鬼火秋萤,点缀了这漆黑而又恐怖的地狱谷之内! 如果现在按钟振文肩上的怪手,微一用力,钟振文自然逃不出地狱之门。 他的生命,完全操在对方手里…… 匝地阴风,加上阵阵的奇臭血腥之味,钟振文又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氛,笼罩了全身。 对于死,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放在他心上的,是在他死之前,无法知道他的身世,以及想要会会各派高手的愿毕。 想到这里,他暗然一声长叹,闭目待死! 空气在岑寂之中,带着一份袭人的恐怖! 沉寂! 死亡! 阴风! 白骨! 血腥! 鬼火! 秋萤! 好一付恐怖画面,任何处在这谷内之人,都有履身鬼域之感! 地狱门——真是名符其实,无数武林高手,含恨死在这怨怖的地狱门中。 死的人为了那几件轰动武林至宝。 但钟振文并不是为了那风靡的至宝而来,他只是好奇。如果他死在地狱门之内,未免死的太冤枉了。 死神,不应该向这个不幸的青年跛子招手,因为他有一副凄凉的身世,血与死的谜底。 无数武林高手,却希望他死,如果他死,一场恐怖的武林浩劫,便会随他死亡而消失…… 然而,他是否会象其它武林高手一样,长眠地狱门? 山风越来越大,吹得满山树叶纷飞,树木萧索! 钟振文觉得对方久久不曾说话,而按在他肩上的怪手,却始终没有移开过,他几次想回头,但,他始终没有勇气! 当下他冷冷地问道:“如果要下手,应该快啊!” 背后声音,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再问你,你钟震雯三个字怎么写法?” 旧事重提,使钟振文心中一震,自然,他不会知道对方再问他名字的用意! 也许,这个带着神奇而恐怖的人物,他真认识一个钟振文之人? 当下泰然道:“钟是钟的钟,振是提手旁一个晨字,文是文字的文……” 钟钟振文话犹未落,背后冰冷冷的声音已经接道:“好了,我断定你不认识他,她的震字是雨的下边一个晨字,雯字是雨下面文。” 钟振文恍然大悟,口里却冷冷说道:“那么你相信我不是冒他人之名了吧?” 然而,他的脑中,又多了一个疑问,另外一个钟震雯又是怎么一个人呢?对方听了自己钟振文三字之后,声音为什么变为激动? 难道说那个叫钟震雯之人,跟这个恐怖人物,有深切的关系? 背后冷冷声音突然问道:“我问你,你说你不怕死?” 钟振文冷笑道:“古语云:‘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不过,我对生命非常淡然,在人世间,我受人冷落、卑视。” 他暗然苦笑一声,又道:“生既没有希望,死又何憾?只不过,我死后,有很多事以及我的愿望,却无法达到,不过……” 他眼光一扫谷内白骨如林,尸首遍野,又道:“我不能破你禁例,你下手我不会怪你。” “看来你有怪辟,你也憎恨每一个人吗?” “岂只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非要找五大门派算一笔帐。” “算什么帐?” “我要算我在五大门派寺观面前跪三天三夜之恨!” “你求他们收你为徒?” “不错。他们拒绝了。” “有种。”那冰冷口吻喝了一句。又道:“不过你就要死了。” 这话说得钟振文暗然神伤,望着荒山白骨,鬼火秋萤,他木然成痴。他想到很多事,这些事包括他的身世、仇恨、美丽的前途,如今,他完了,他进了地狱之门。 他脑中突然泛起一个疑问,开口说道:“你跟这些人有什么仇?否则为什么你把这些人置于死地?埋骨地狱门?” “这个?”对方阴恻恻笑道:“他们进入地狱门,其目的在于地狱门中轰动武林至宝。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再说,地狱门的禁规,凡是进入这里之人,不能活着出去,这些有一半以上,并非死于我之手里。” “难道地狱门之内,另有一个人住着?” “不错,可是她走了。” 钟振文突然觉得,对方好似对另有一个钟震雯,有着无限的眷念,说不定这个人,于那个钟震雯之人,有着极深切的关系! 只是,他不便开口相问! 背后那阴森森的声音,突然问到:“你是要活呢?还是要死?” 对方这一问,在钟振文的脑海里,突然泛起一线生机。 同时,他想到,如果能跟这个怪人学些武功,何虑大恨。不错?心念一转,说道:“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那很好,我要使你在三个时辰之内,名震天下,不过。你要死一次!” 这话说的钟振文又喜又惊,喜得是对方要自己在三个时辰之内,名震江湖,惊的是对方又要自己死一次! 这话不是大有矛盾? 一时间,钟振文不由仁立当场,答不出话来! 突然—— 地狱门之外,响起了一声长笑,声音传来,入耳心惊,这是有人要进入地狱之门! 那背后之人闻声之下,冷冷一笑,突然说道:“又有人来送死了!”淡淡的几句话,使地狱谷内平添了一份恐怖气氛。 钟振文冷冷地打了一个冷战,他猛然一旋身,鼓起最大勇气,他要揭开背后这个怪人的面目。 那知钟振文身子刚一转,后身一声断喝道:“不准你回头!” 钟振文心里一愣,愕然呆立。 背后那冰冷冷的声音又道:“钟振文,我要使你成为一个名震天下之人。不过,现在有人来了,你先到前面那个岩石凹处隐起来。” 当下钟振文岂敢说什么?微微一点头,走向前面那一个岩石凹处,把身形隐了进去。 他微微地侧过了头,但那只能容一人出入的地狱门,他原先所占之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吓了一跳! 如今所见,依旧是堆堆白骨,秋萤点点,阴风匝地,那个恐怖人物,他却始终没有见过一面! 他是怎么一个人呢? 钟振文茫然不解,然而他暗自庆兴,自己可能真的会逃过一次鬼门关,而且名震天下! 但他想到对方要他死一次时,心里的一股希望,又降到零点。一个人能死几次?还不是死一次就完了? 名震天下与死一次之间,在他脑海发生强烈的对照,也感到矛盾,于是一时之间,他的心灵里变,为错综复杂。 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钟振文转脸望去,只见地狱门之口,走进三个人来! 只见这三个人是三个老者,一高一中-矮,三个人进入地狱门之后,微微一顿脚,眼光一扫谷内白骨遍野,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瘦高的老者轻轻咳了一声,冷冷一笑,手中拐仗一抖,直向白骨堆中走去。 这个握着拐仗的瘦高老者,正是“神拐手”何毅。 神拐手一抖拐仗步向白骨堆中之后,其余两个老者也跟了上去。 天色更黑、阴气更浓! 空气紧张的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神拐手”何毅眼光一扫,冷冷说道:“我就不相信这地狱门之内,真有十八层地狱,我倒要见见对方是一个什么样人物……” 他冷冷一笑,又道:“那件武林奇珍,是否真的随那人埋在地狱门之内?” 身后那矮小老者答道:“不错,地狱门之内,曾封埋了几件武林至宝,那人所带之物,只是另外一件奇珍。” “神拐手”微一含首,说道:“这件东西关系一场浩劫,我们非取不可,纵然翻烂了这些白骨,我们也非找不可。” 话声一住,拐仗一挑,突然拨向右侧一堆白骨! “卡!”的一声,骨灰四溅,血腥臭味,闻之今人作呕,“神拐手”微微皱了皱鼻孔,这臭味委实难闻已极。 他挑开一堆白骨之后,又俯下身子,在拔开的人骨堆中,细细寻找? 他细看了一遍,似是没有发现什么。拐仗一挑,又挑向第二堆白骨! “神拐手”拐仗一挑之际,周围一个冰冷声音喝道:“阁下好辣的手段!” 声音传来,使神拐手与其它两个老者霍然心惊,三个人几乎同时旋身,循声望去—— 眼光过处,依旧是白骨累累,风萧松涛,鬼火磷磷,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 荒山内骨,谷内血腥遍野,加上突然传来之冷笑之声,怎不令人心惊? 何况,地狱门内,无数的武林高手,进入这里,他们终抛骨谷内,无一生还,造成终古埋恨。 地狱门内,住着一个恐怖的人物! 无数的人,死在他的手里,至于他是-呢?江湖人物,没有一个见过他的真正面目,所知道的,他是一个恐怖之人。 如今,这冷笑之声,正是传自这恐怖人物之口,怎不会令他们心惊? 隐在暗处的钟振文,并息摄气,运足目力,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速三个老者。 他心里暗想:“如果神拐手能逃出地狱门,以后也难逃我手……” 心念之中,他冷冷一笑,把自己目光集聚在三人的身上,他要看看这三个人斗那恐怖的怪人,如何斗法。 也许,这是一场精彩绝论的好戏。 但,也可能是淡而无味。 平淡与精彩之间,必有其一,自然,他希望这场武林恐怖好戏,会是精彩绝论,以饱眼福。 空气在那恐怖而又神秘的人物一声冷笑之后,骤呈紧张,“神拐手”眼光一扫之下,见四周并无一个人影,冷冷喝道:“朋友如果是有脸人物,也该出来亮亮相,何必躲着不见人?” “神拐手”的喝声,只不过是恐怖黑夜中的点缀,过后,四周又沉于死寂! 那带着恐怖而神秘的人物,没有回答! “神拐手”周身毛孔具张,纵然它武功再高处在这种情形之下,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当下壮胆喝道,“阁下难道是见不得人吗?” “神拐手”想出言一激,对方一定就会开口了,那知道声音过后,那恐怖人物,依旧没答语。 举目一望,满山树叶纷飞,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退一步。 恐怖、紧张! 一场血劫,在漆黑的地狱谷内酝酿,死神的巨掌,也向这三个进入地狱门的江湖高手抓下—— “神拐手”见对方没有答话,不由又怒道:“地狱门中,我以为住着一个三头六臂人物,原来是一个小小之人,见不得人的鬼孙!” “神拐手”,这话不能不说是挖苦到极点,纵然对方是个泥土做的人,难免也要被迫出三分土气来。 但那个恐怖神奇人物的忍耐功夫,真是到家,把他祖宗三代给骂了,依旧没有开口。 这一来,“神拐手”不禁大怒,试想他是一个江湖响当当人物,几曾被人如此奚落过? 当下大吼一声,一抖拐仗,又开始挑向第三堆白骨! 拐仗一起,那冰冷声又道:“阁下如再拔开第三堆白骨,便永难退出地狱门!” 声音传来,冰冷异常,似非出自人口,三个人齐想:“莫非有鬼?”想到鬼,三个人不由鸡皮疙瘩遍起,浑身皆抖! 三个人带着惊奇的眼光,四处环视,他们如今才发觉地狱之门名,真是名不虚传,恐怖至极。 “神拐手”朗声道:“我就要试试阁下用什么办法,阻止我们三个人退出地狱门。” 话声不住,一抖手中拐仗,向其余两位老者一使眼色,并肩仰步向地狱门之口退去。 阴风匝地,吹得这三个武林高手,遍身生寒,他们也似觉得,死亡气氛缓缓向他们靠近! 三个人聚精会神,凝神提气,以防对方骤然下手。 岑寂,听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山风呼呼,加上三个人零乱的脚步声,象是漆黑的宇宙,为他们三个人奏起了死亡的乐章。 紧张的空气,令他们掌心、额角,……渗出热汗! 隐在岩壁凹处的钟振文,也紧张的热汗直冒,他咽了一口淡水,心里怦然跳个不停…… 突然—— 一声恐怖的厉喝,憾栗了这狭小的地狱谷内,钟振文紧张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举目一望—— 一声恐怖的厉喝声过后,紧接着三声惨叫,划破长空、惨叫之声带着惊栗所发,闻之心寒胆栗! 也在这三声惨叫一起,一道匝地狂风卷处,三条人影飞泻而出:“叭达”数声,只见三个人口中飞出三道血箭,死于非命! 一刹时之变,疾如雷光石光,“神拐手”与其余两个老者在死前,竟连对方是一个什么样人物也没有看清,而死得不明不白。 钟振文暗道一声:“好辣的手段!”心里一惊之下,竟浑身皆抖,诚然,自他出世以来,几曾见过这恐怖的场面? 就凭那恐怖人物掌毙“神拐手”与其余两个老者来看。手段委实毒辣异常。 而地狱门内,平添了三位冤魂。 进入地狱门之人,终落得如此下场! 钟振文正在惊疑之际,那恐怖之人突发话道:“钟振文,你过来。” 钟振文脸色骤呈死灰,他想:“完了,我也要死一次试试。” 但他又不能不走,心里一横,把生死之度外,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心念之中,他握着拐仗,一跛一拐地向地狱门口走去。 他走到他原先所坐之处,那冰冷冷的声音说道:“好了,你停下。” 钟振文果然停下脚步,眼光一转,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带着恐怖气氛的怪人。 那冰冷冷声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手段太毒辣?” 对方这突然一问,使钟振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愣立不语! 而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说话,明明是在周围一带,但是却始终见不到人影,钟振文不由感到纳闷! 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钟振文惊疑之际,那声音又道:“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钝振文终于鼓起勇气,答道:“不错,你的手段够辣!” 那恐怖的人闻言嘿嘿一声怪笑,笑的地狱谷内一片凄凉萧索,笑声一止,说道:“江湖恩怨,是非曲直,非局外人所能了解。” 他顿了一顿,语调转变凄凉道:“你当真要名震天下?” “这要先问你肯不肯传我武功?” “不传你武功,我还要问你吗?而且你是否愿意死一次?” “怎么死法?” “你答应不答应?” 钟振文脑中念头一转,心里想到:“反正答应也是死,不答应也是死,何不答应他,看他如何叫自己死去?” 心念一定,泰然答到:“我答应死一次!” “你不后悔?” “决不!”钟振文坚决地回答。 “那很好,我要让你三个时晨之内,变成一个武林奇芭。” “你在那里呀?我怎么见不到你。” 那恐怖的神秘人物,嘿嘿一声怪笑,钟振文闻声之下,笑声虽然也不是冰冷至极,们在冰冷的笑声中,也流露着一份凄凉音韵! 钟振文心里一震,正待开口,那声音道:“你总要见到我的,不过,我们相聚的时间,也非常短促,只有三个时辰时间……” 言至于此,他轻轻一叹,象是有无限的伤心往事?叹声一落,又道:“钟振文,我再问你,你肯不肯先帮我一个忙?” 钟振文对于这个恐怖人物的所说之语,委实有点摸不着头脑,象是他一句话,都要费钟振文不少脑筋去思索,但他所想的,依旧不是完整的。 当下茫然答想道:“什么忙?” “你答应不答应?” “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你帮我忙,我使你名震天下,不过你不合算的是你要死一次!” 说到这里,似自话道:“我被她关在地狱门上的岩壁之内,你自然看不见我,刚才你不是看见三个老杂毛到了洞口,我才出手吗?” 钟振文恍然大悟,一抬头,门口的岩上,果然有一个斗大之洞。 当下开口说道:“你要我救你出来?” “不错,我被关在这里三年了,每十天,她便送一次食物来,……” 他好象似自言自语,但又似对钟振文而言,声音又道:“三年来,我已经找到了开关,她困不死我,现在你只要‘举手之劳’,便能见到我。” “……”钟振文启齿又止。 那声音又道:“现在,你向右转走三步,看看岩壁上是否有二块绿色岩石,如果有,你只要用力一按,你便可以见到我。” 钟振文带着一肚子哑谜,也不便开口相问,当下点了一点头,身不转,向前走了三步,果然,岩壁之上,有一个绿色岩石,钟振文伸手之际,心里忽然震跳数下,象是泛起了一种不样预感! 他下意识把伸出大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伸下一按,注定他的生与死,他要成名江湖,也在这一按之下…… 阴风袭人,树木萧栗,四周依旧一片凄凉景色! 终于他咬着牙,伸手一按那绿色岩石,卡的一声,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 钟振文转脸望去,只见地狱门的岩壁之上,在一声轰然巨响之后,放下一个吊桥,现出一扇大门。 也在那一声轰然之声过后,那闻之令人毛骨松然的嘿嘿怪笑,又告响起! 钟振文正待转身走去,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来,钟振文闻声大吃一惊—— 忽然间,他突觉眼前绿影一闪,下意识退了两步,眼光过处,骤觉眼前一亮,他愣了一愣! 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突然站在他的眼前! 只见她脸似芙蓉,娇艳欲滴,粉腮之上,泛起一种诱感的魔力,钟振文一见之下,不由暗道:“好一个天生尤物!” 钟振文心念之中,那绿衣少女展眉一笑,这一笑,笑得百艳横生,而在她的笑容里,也带着一种消魂神情,看得钟振文怦然心动,缓缓垂下头去—— 真是一笑倾人! 那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我问你,你到了地狱之门,让你不死,你竟敢帮他按启地狱之门吊门……” 绿衣少女话尤未落,一声嘿嘿怪笑声起,紧接着一阵钉钉当当的金属交鸣之声传来,一个声音接道:“地狱魔姬,我被你因了三年,三年之内,我并没有死,如果你现在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便不与你干休!” 钟振文举目一望,又不由大为震惊,那个恐怖而又神秘的怪人,吓然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只见他全身被无数的铁链锁住,而令钟振文吃惊的是,这个名震江湖的怪人,两条大腿已被人切断,露出两根白骨,左手被一条铁链,从掌心之中穿过,钉在岩壁之上!—— 只有一只手,可以自由活动! 钟振文委实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出手心黑手辣的恐怖人物,竟是如此年青,他为什么被人切断大腿,而又把他的身体钉在岩壁之上。 而这个绿衣少女是谁?突然,他似有所悟,心思:“莫非他就是钟震雯?”想到这里,他机冷令打了一个冷战。 举目一望,使他骤觉空气忽呈杀机,只见“地狱魔姬”娇艳如此的粉腮,突然掠过一片寒霜,冷冷笑道:“姓张的,你已经违背地狱之门禁令,放人不杀,如果你肯交出那把‘地狱之匙’我便放你。” “放屁,你违背师命,天理难容,我落入你之圈套,掉进你的媚笑里……”说到这里,他仰天一阵长笑,声如夹峡猿啼,凄惨已极,闻之令人暗然泪下…… 笑声一止,厉声说底“不错,张谷晨已经违背地狱之门禁令,但是,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 “嘿嘿,我要杀他还不是举手之劳?”她娇声一笑,道:“不过,我要看你亲手杀他。” 钟振文站在一侧,一听他们对话,心里暗想“这个恐怖之人,必定与地狱魔姬有极大的关系,他们之间,也必定牵致了一场情仇,如果这个恐怖人物,真的被‘地狱庵姬’弄成如此,这个‘地狱魔姬’委实够辣,手段够狠,他们两人之间,到底为了什么……” 钟振文心念未落,那叫张谷晨的恐怖人物冷冷说道:“地狱魔姬,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叫我亲自杀他?” 空气在恐怖之中,突然充满杀机。 钟振文站在一旁暗暗叫苦,他想:“碰到这个魔姬,看来我真要完蛋了……” “地狱魔姬”闻言之下,粉腮忽露杀机,冷笑道:“凭本门的先师旗令!” 话落,突然从怀里取出一面小旗,迎风一展,只见这面小旗上面,黑底衬出一个白色狰狞的鬼头!。 张谷晨一见这面小旗,脸色骤变,只见他浑身开始发抖,地狱魔姬。一扬手中小旗,冷冷说道:“地狱门第四代弟子,钟震雯代师传令。” 他顿了一顿,眼光一扫钟振文,冷冷喝道:“本门弟子张谷晨听令!” 张谷晨暗然一叹,脸色一片死灰,眼中忽滚几点英雄泪来。 当下黯然道:“地狱魔姬,你折磨我的还不够……” “这是公事,钟震雯只是代师传令!” 张谷晨黯然道:“罢了、罢了……”他满脸痛苦,真是见之令人泪下。 站在一侧的钟振文见此青形,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突然涌到,猛然向地狱魔姬问到:“是不是你把他双腿切断,而又把他锁在洞内?” 地狱魔姬被钟振文这突然一问,不由微微一愕,转脸一望,只见钟振文两眼充满杀机,当下心里一惊,冷笑道:“不错,你要怎么样?” 钟振文钢牙一咬,大喝一声“杀死你这个坏女人——” 话声没落,手中拐杖一起,呼的一拐,猛向“地狱魔姬”扫去。 钟振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一拐击出,只是挟着一股无名怒火,因他恨透了这个女人。 他此刻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想在一拐之下,便把“地狱魔姬”毁去,方大快其心。 但“地狱魔姬”武功名操江湖,纵然再多十个钟振文,只要“地狱魔姬”一掌,还不立刻就死。 钟振文一拐挟怒扫出,“地狱魔姬”一声娇喝道“你找死——” 死字出口,玉手一抬,一掌猛向钟振文劈下—— 钟振文对武功一途,毫无了解“地狱魔姬”这凌厉的一掌,他如何能躲过? 也在“地狱魔姬”举掌劈下之际,突闻张谷晨一声大喝道:“地狱魔姬你敢——” 挟着憾山地抖的喝声,一股奇怪绝纶的掌力,已在他右手一扬之下,向“地狱魔姬”击到。 两个人发动攻势,同在极快的刹间,“地狱魔姬”一掌击向钟振文,张谷晨如山崩海啸的掌力,也告涌到。 电光石火一闪—— “地狱魔姬”知道对方掌力奇猛无比,自己功力非之所及,当下一收掌力,滑退一丈—— 但,她的掌力余威过后,钟振文突觉心血一涌、哇的一声,张口飞出一道血箭,仰身截倒于地。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钟振文懂得一点武功,也不会被“地狱魔姬”的掌力扫中,落得重伤倒地。 昏迷中,他狠狠说道:“地狱魔姬!钟振文如果不死,总有一天,也会还你一掌……” 念到这里,他咬着牙,强忍心中伤痛,从地上爬起,他怒视了“地狱魔姬”一眼,他的神情在苍白之中,泛起坚毅之色。 这当儿,张谷晨冷冷一笑,说道:“地狱魔姬,亏你还是一个江湖成名人物,竟出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高举黑色小旗,怒道:“张谷晨,你敢违抗师命吗?” “弟子不敢” “既然不敢,你为何向持旗令之本门弟子下手?” “弟子被迫,不能不出此下策!”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喝道:“你知道凡有人进入地狱门规矩吗?” “弟子铭记派令!” “既然如此,令你即刻将进入地狱门之人毙在掌门……” 张谷晨钢牙微微一咬,怒视了“地狱魔姬”一眼,低喝一声:“弟子听令!” 他委实恨不得把“地狱魔姬”吞进肚子里,方消心头之恨,这个女人,毁去了他的一切,包括幸福,前程…… 他也在她的媚笑里,毁去了几个少女的幸福!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咬了一下牙,脑中一股强烈的欲望在滋长…… 突然—— 他眼光如电,一扫钟振文说道:“钟兄台,请你过来。” 钟振文怦然心动,他暗道:“看来我也真要在地狱门内平添了一位冤魂……”心想至此,他感到有些黯然欲绝。 他想:“如果不是这个‘地狱魔姬’,我可能会逃出地狱门……” 他恶视着“地狱魔姬”狠狠说道:“姓钟的在九泉之下,变成厉鬼也要抓你……” 但是,当他想到大恨未雪,身世茫茫,便要离开这世界之后,忍不住掉下泪来…… 的确,他的一生,是够不幸的,他不但跛足,而且最不幸的是,自知事以来,他再也没有得到人间温暖…… 这温暖包括父母之爱……友谊……诚挚…… 他茫然地想着……以后,我再也无法找江湖上五大门派算那跪了三天三夜之仇了…… 于是,他提拐仗,一跛一拐地向张谷晨锁身的岩壁之门走去! 他走上了吊桥,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象进入了鬼门关。 他此刻虽是身受内伤极重,但他咬着牙,忍着伤,抬头望张谷晨被切断而腐烂的大腿,不由又把满胸忧怨,比作无名恶火! 他想:“如果我不亡,非杀光天下毒蛇似的女人,这些女人包括‘地狱魔姬’,凌波仙子,江湖二花……” 这当儿,张谷晨眼光一扫钟振文,黯然道:“钟兄台,愿谅我原先所说在三个时辰之内,使你名震天下……”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在下被先师旗令所迫,不得不对你下手了!” 他言至于此,一望五尺开外的地狱魔姬,只见她口泛冷笑,不屑一顾。 张谷晨看了看右手掌心,全心功力,骤运掌间…… 他收回了视线,又向钟振文道:“你在九泉之下,也别怪我,其实,我也不忍心杀你,而且还有意让你逐鹿江湖,名扬天下……” 钟振文苦笑道“你下手吧,我不会怪你……” 话落,缓缓闭上眼睛,静待张谷晨下手。 张谷晨咬了一咬牙,右掌缓缓举起…… 山风急扫,寒怠更浓,一汁萧索的凄凉景象,而在恐怖的气氛之中,又充满杀机…… 难道这个年青的不幸跛子,就应该如此结束? 不,他不能死,他有很多的事,还没有完成,上苍不应该如此苛刻地对待他。 但江湖上的各派人物,却希望他死,如果他死了,他再也无法揭开他身世谜底! 否则,江湖上如果在他身世谜底揭开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那无法挽回,说不定五大门派从此瓦解,无数的武林高手,都要死在他的手里…… 地狱门,酝酿了一场武林浩劫,现在履身地狱门之内的三个男女,都带着一份不同的心情! 钟振文依旧是闭目不语! 这当,张谷晨的一只右手,已经高举在钟振文的头上如果他的掌力一旦迫下,钟振文便要当场毙命。 空气无比紧张! 突然—— 张谷晨一声暴喝,掌力猛然击出—— 钟振文忽闻暴喝之声,心里一愕,暗道:“完了……” 但—— 张谷晨击下右掌,突然改作劈出,猛向“地狱魔姬”击出。 骤突之变,疾如雷光行火,这一掌不但聚了他全部功力,而且把聚集在“七星静脉”的内力修练,全部劈出。 他存心在一掌之下,毁去这个断送他一生幸福的女人,同时,他也知道,这一掌击出之后,要耗去他一生真元内力。 掌力卷处,势如狂风暴雨,海啸翻滚,匝地寒风挟以江河倒泻之势,狂然卷到 这一掌,不但出得疾如电光石火,而且毒辣异常! 聚变突然,地狱魔姬也估不到张谷晨会如此一招,当下发觉之时,已经晚了! 她猛觉得心血上冲,小口一张,喷出一道血箭,一个娇体,被掌力震出一丈开外,仰身倒地。 “地狱魔姬”武功盖世,否则,张谷晨这一掌击出,她非命毙当场。 张谷晨一掌击出,果然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如非他身子被钉在岩上,也非倒地不可。 变动只是在一闪之间的事,“地狱魔姬”中了张谷展一掌,伤及内府,昏迷于地。 而张谷晨一掌集聚“七垦静脉”内力听发,因消耗过巨,也已受伤! 两个都受伤,只是在两个人伤势是“地狱魔姬”要比张谷晨重多了…… 钟振文雷然一清,茫感地望了望四周,他想:“我没有死吗?”他怎么会知道,张谷展为了他,也有死志? 他一见谷内依旧白骨如旧,尸首遍野,暗到:“我没有死?”当他眼光落在岩壁上口吐鲜血的张谷晨时,不由大惊!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一见情形。已知发生了什么事。他长叹一声,热泪夺眶而出…… 他沙哑地叫了一声:“张大哥……”颈中似被一个东西塞住,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张谷晨缓缓睁开眼睛,望了钟振文一眼,叹道:“钟兄不必难过,人生于世,难得一知己,钟兄是一个身世极为不幸之人,但愿往后,在两个世界里,我们会长永相忆……” 他象是极度的痛苦,凄凉笑到:“我一生,曾活在无限奇丽的日子里,但她,毁去了我的幸福的前程……诚如你所说,死并不可怕,只是要死的有价值,张谷晨被她迫杀死无数武林高手,我死也难当,我今生之过!” 他抑住痛苦情绪又道:“在这人生的戏里,我演了一个杀人手。为她,我杀了无数的人,我的双手。充满了血腥,其实谁会了解我的心中痛苦?” “……”钟振文热泪盈眶,他不知道应该向这个不幸的年青人说些什么安慰之语? 张谷晨黯然道:“过去就让他过去,有一天你会了解张谷晨这个人,说不定你也全怀念他,想他,……” 说到这里,一声轻叹之声,破空传来,举目望去,只见“地狱魔姬”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 张谷晨冷冷一笑,收回了视线,又说道:“我曾答应在三个时晨之内,要使你名扬天下,不过现在,这一句话我要收回来,因为,我已经是一个身负重伤之人……” 钟娠文忙道:“你为我身受重伤,我心里难过已极,至于传授武功一节,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张谷晨微声道:“你不学武功,能洗刷五大门派不收你为徒之恨吗?” 钟振文正待回答,“地狱魔姬”冷冷一声长笑,缓缓向地狱之门走来,说道:“张谷晨,你违抗师命,该当何罪?” 张谷晨望也不望“地狱魔姬”一眼,冷冷答道:“‘地狱魔姬’告诉你,张谷晨已存心违抗师命,你又能如何?” 这一句委实说得太出“地狱魔姬”意料之外,当下冷冷一愕,冷冷说道:“那你把师门恩惠……” 张谷晨冷冷接道:“我会向九泉之下的师父,作个交代。” “你存心叛离本门?” “不错,张谷晨打算做一个被人万世唾弃的罪人。” “那很好,想不到你张谷晨竟有如此胆量。” 她冷冷一笑,把那面黑色地狱门派旗令,放入怀中,狠狠道:“‘地狱魔姬’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能否逃过我手。” 笑声一止,擦了一下口角血迹,向地狱门口,缀缓走去。 张谷晨见状之下,再度把全身余力,提运掌间,如果“地狱魔姬”敢出手,他也要存心一拼。 地狱魔姬对于张谷晨的举措,似一无所见,她明目一转,双手轻举,拂开了被晚风吹散在额角上的秀发,口露浅笑! 这个动作,委实风情万千,但谁会想到人美若她的一个女人,竟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女? 她佛开了额角的秀发之后,展眉一笑,缓缓向地狱门退去。 空气充满了火药味,各个人依旧是各怀杀机! 张谷晨往日不敢违犯师门旗令,才被“地狱魔姬”弄得半死不活,如今他既然横下一条心来,要做一个地狱门中的罪人,他那把“地狱魔姬”放在心上,何况“地狱魔姬”断送他的一切? 钟振文怒视着这个娇艳如花的魔女,狠狠想到,“总有一天,你逃不过我的手里……” 这当儿,“地狱魔姬”已经从张谷晨的身边,擦身而过,进入地狱之门,退出了这个遍地尸首的地狱谷! 张谷晨没有出手! 地狱魔姬也没有发掌! 其实,现在两个人谁也不敢再出手,试想他们均是身负重伤之人,如再出掌,动用真元,谁也不要想活。 张谷晨让她出了地狱门,而且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象一对恋人默默而别一样…… 地狱谷内,依旧是阴风袭人,鬼火闪闪,秋萤点点…… 但不同的是,天快亮了…… 张谷晨望着“地狱魔姬”去后,缓缓出了一口气,长叹一声,一种莫名的感触,泛起脑际,他不由的掉下几滴英雄泪来。 一这个女人,毁去了他的一生,—— 如今,他已经快死了,腿上的毒,体内的伤都将发作! 无可否认的,他是一个武林奇芭,凭他的武功,足可打遍天下,难找敌手!—— 也正因为他武功太高,“地狱魔姬”才对他下此毒手。 再说张谷晨仰住了一下悲伤的情绪,苦笑对钟振文说:“钟兄台,你想不想学武?” “你不是答应要我名扬天下?” 张谷晨苦笑道:“我要成全你,把我一生所学,全部给你,决不是我自大,如凭我此刻武功,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敌手……” 说到这里,他的口里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很快地象被一片乌云遮去,展在眼前的,依旧是痛苦神情。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钟兄台,你知道不知道‘地狱魔姬’为什么切断了我双腿,还把我锁在这岩壁之内?” 钟振文摇了摇头,回答道:“小弟正想问你此事。” 张谷晨微一沉思,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总要告诉你,” 他顿了一顿,又道:“此事如果你学得武功,心须答应我三件事。” “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决不反悔?” 钟振文郑重道:“君子一言。” 张谷晨微微笑到:“第一个条件,你要加入地狱之门。而且重振地狱门声誉,接掌本门掌门之职……” 钟振文闻言之下,心里下由一惊,暗想:“加入地狱门中,未尚不可,接任掌门,这责任未免太过重大……” 张谷晨见对方沉思不语,苦笑道:“怎么?你不答应?” “答是答应,不过,接任地狱门掌门一节,恕弟难以从命……” 张谷晨恕道:“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说话怎么出尔反尔?” 钟振文脸上微微一红,答道:“第一件,我答应就是,第二件呢?” “第二件,一定要杀死‘地狱魔姬’替我报仇?” “这没有问题,第三件呢?” “第三件要找回一张‘藏珍图’。这张藏珍图藏着几件本门令牌及武技秘录。” 他顿了一顿道:“这件事比较困难。” 钟振文问道:“这张‘藏珍图’落入何人之手?” 张谷晨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清楚。” “谁?” “黑毛老鬼,不过此人失踪江湖几十年,我找了几年,也没有找着,你一定要找到此人,取回那张藏珍图?” 钟振文点点头道:“第三件事我也答应。” 张谷晨闻言,慰然一笑,半响,方又说道:“既然如此,我死无憾,不过,有几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第一件,你以后如果出现江湖,请告诉一个名叫宛小玲的女孩子我的死讯……”说到这里,只见他黯然泪下,神情一片痛苦之色。 钟振文暗然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为什么会死?” 张谷晨微微叹到:“土为知己者亡,如果我不充你岂能名扬天下?” “你死难道与我名扬天下有关系?” 张谷晨望着钟振文满脸疑惑伸情,不觉得微微一叹,脑中念头一转,苦笑说道:“你以后会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死一次,你知道吗?” 钟振文摇了摇头。 张谷晨悠悠说道:“据本门‘地狱换魂经’一书所载之代功最高精奥,内中曾讲到‘换魄’一节,这种武功,是把对方灵魂赶逐身上,把我的灵魂附到对方身上,使对方变成第二个我。” 钟振文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不过,这种武学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玄奥无比……” 心念之中,开口问道:“难道说你的灵魂附到我身上,武功也能附在我身上?” “不错,在我行功把灵魂推到你身上之前,我必须把全身真元、内力,输送到你的‘七星静脉’,然后于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使我的灵魂附到你身上,这就等于我灵魂搬了一次家。” “那么,我真正的灵魂呢?” “死了。” 钵振文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浑身冒起一股冷汗 他机冷冷地打了一个冷战,说道:“那么,我就忘了生命中一切所有的记忆!” “不,稀还记得,因为我那灵魂是我,也就是等于你的灵魂于我的灵魂参在一起,只是你的灵魂无法发生作用,所能发生作用的是我的灵魂。” 他顿了一顿,摇头笑道:“如果这样,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是我们的敌手,这决不是我夸大其辞,不过,现在我已身负极重内伤,无法换魂。” 他叹了一声,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颗乌溜溜的药粒,以及一把闪闪发光的金钥匙,交给钟振文道:“这颗‘真元聚魂丹’化去我师父一生心血,才提炼而成的人间仙品,我师父生前用去五十年岁月才提炼三颗,此药不但能药医任何内伤,而且服之能抵一个甲子以上功力。我师父曾令我吞服一颗,使我内力如此惊人,现在你先把此药服下,让我先替你打通周身百穴。” 他停了一停又道:“这把‘地狱之钥’,是开启‘地狱之门’藏珍图的钥匙,只要你找到藏珍图。便能开启,也为了这把‘地狱之门’钥匙,‘地狱魔姬’对我下了辣手……” 说道这里,他微微地咬了钢牙。 钟振文伸手接着这两件至宝,他的心情,是一片激动,激动得他的手,微微发抖!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会对他如此,怎不令人感动呢?何况他将是第一个逃出地狱门之人! 生平,他没有受过任何一个人的恩惠,也没有一个人像张谷晨这样对待他…… 冷酷于恩惠之间,使他空洞的脑海,第一次印上张谷晨这不幸男人的影子…… 他热泪盈眶,不知应该说一句什么话。 张谷晨苦笑道:“钟兄台,不必感慨,人生是梦,在这梦里,有变幻不定的遭遇,只要你在梦醒之后,还会记忆梦中的事,去怀念那个爱你的不幸的朋友他何尚不是感到安慰呢?” 他凄凉伤伸地笑了笑,突然忆起一件事,说道:“对方,这地狱门之内,不但封埋了几件本门至宝,而且也有一件风靡武林的东西,为了这件东西,无数的人都进入这里,现在你先去把那东西拿过来。” 他右手一指。说道:“在第四堆死人骨之内,有一根一尺之长的银萧,此物风靡江湖,谅是非寻常之物,你取过来。” 钟振文微然一颔首,转身向前走去。 晨意微露,地狱谷内,依旧是一片愁云惨雾,阴风呼呼,血腥臭味遍野…… 他走到第四堆白骨之侧,心里不朗撰的泛起一寒意,当下拐仗一挑,用力向那堆白骨! “长”的一声,白骨四飞,臭味四散,钟振文展目一望,在白骨堆中,果然有一支一尺之长的白色银萧。 钟振文府身取过银萧,只见这只银萧精巧已极、当下端详了一阵,转身向张谷晨走来。 张谷晨接过钟振文的银萧,细心的观察片刻,并没有发觉可疑之处,又递给钟振文,说道:“此物既风靡江湖,其中自然不无原因,不过,我也看不出其中之玄奥,你暂时收下,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钟振文正待回活,张谷晨微微一声轻叹,道:“现在你把‘无元聚魂丹’吞下,我要帮你先打通周身百穴。” 钟振文也不再说什么,当下把“无元聚魂丹”纳入口中,只觉得一股芳香之味,冲入丹田,循经四肢…… 突然,在灵物服下片刻之后,他突感全身一阵奇热难忍,浑身滚出巨大汗水…… 这当儿,忽闻张谷晨低喝一声:“钟兄台,行功之际,非同寻常,请抛开杂念,勿为外物所染,否则我一片心血便附逐水流。” 钟振文心里一惊,心神归一,抛开一切杂念,这刹那之间,钟振文已经热得脸色通红,汗流夹背…… 张谷晨见状之后,慰然一笑。暗想:“几个时晨之后,他便要成为一个武休奇芭。而我……” 他心念未落,右手疾出如电,迅速地按在钟振文的“天灵盖”之后,又迅速地拍他“华盖”“期门”“将台”“气‘……循经“督脉”“志堂”“命门”……几处大穴。 拍过钟振文几处大穴之后,张谷晨额角已微微见汗,他已在这片刻之间,打通了钟振文周身经脉。 张谷晨拍过他几处太穴,右手闪电般地按在钟振文的“天灵盖”上,把它聚在“七星静脉”的内力,真元,输送右掌,灌入钟振文天灵盖…… 他以本身真元,经钟振文生死玄关,如洗他十二重楼,然后,把真元内力,送聚在钟振文“七星静脉”之内…… 他委实要把钟振文培养成一颗武林奇芭,然而,他又怎么会知道,他所培养的,是一个武林浩劫的恶星!—— 于是,武林末日的种子,从此插下……—— 无数的武林高手,将难逃杀身之祸…… 天意使然,否则,他这个不幸的跛子,为什么能进入地狱门没有死,而又受张谷晨的垂青,把自己一身所学,传授给他?而造成一场武林大波! 张谷晨为他,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他要把自己所有内力真元,灌注给钟振文,使他得以自己一生所学。 然而,钟振文此刻并不会了解,…… 钟振文只觉得按在额头“天灵盖”的张谷晨右手,一丝热气,直透入他体内各处,聚在’七星静脉”之中。 几个时晨之后,钟振文突觉张谷晨按在他天灵盖的右手,热气停止,也突然滑落。 钟振文还不知道他此刻也是内负绝高内力之人,当下放眼一望张谷晨,使他大吃了惊!—— 只见张谷晨口角流着鲜血,紧闭双目!这情景看得钟振文又突然心惊。他呆呆地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 而这刹那间,所发生的事,象是在他生命中根深蒂固一般,他想到了一切…… 他分辨不出自己此刻心中所存在的是什么,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包括了恩、情、感、激,痛苦…… 他沙哑地叫了一声:“张大哥……”代替以下的话,是两滴感激的泪。 张谷晨微微一睁眼,语气轻微他说:“钟兄台,此刻你已是一个身怀绝世内力之人,你服了一颗‘无元聚魂丹’,足可抵一甲子功力,如今我再把‘七星静脉’的真元,全部给你……” 说到这里,只见他脸色一白,又吐出一口鲜血…… 张谷晨吃力说道:“人与人之间的结合,是一个‘缘字’,你对我有缘,我喜欢你的的坚毅,冷漠的神情……”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的缘份已尽,我还可活三天,在这三天之内,我要回想一往的一切……” “我不愿离开你,因你给我的恩惠太多了,叫我如何报答你呢?” 张谷晨脸色突然一变,怒道:“你要辜负我一片心血吗?” “不敢。” “既然不敢,你就赶快离开‘地狱门’,不要忘记我所说的话,三件事都要完成。我死已不足惜,去吧,不必挂念我,只要你以后会怀念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钟振文黯然神伤,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印上了这不幸青年的人影,然而,他们的结合,又是那么暂短。 他突然又忆起张谷晨所说的那句话:“士为知己者亡”,于是,他不由心痛欲绝! 他在这恐怖的地狱门之内,得到他毕生所要的一切,但是他怀念的一个人,三天后……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终于,他说了一声:“张大哥,我一生永远会怀念你,你给我一切希望,三个条件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你放心好了……” 他咬着牙,忍着心中极度的痛苦,他不敢再凝望张谷晨一眼,便缓缓走了出来! 他望着遍地白骨,再也不感觉这地方可怕,反而,他的坎坷生命中,将永远会对这个地方发生怀念,如今临别,他心中不同泛起了依依不舍之感。 他痛极一叹,开始向地狱门之外,一跛一拐的走去—— 正当他进入地狱门之际,背后又传来张谷晨微弱的声音道:“钟兄弟,你再回来一下。” 第二章 初现煞星 钟振文带着一份极度痛苦的心情,离开了地狱门,突然背后传来张谷晨微弱的声音道:“钟兄弟,你再回来一下。” 钟振文忽然止步,忙回身走去。 于是,他此刻又站在张谷晨的身前,对于这个赐给他一切希望的人,他应该说什么? 他为了自己,把生命缩短,仅剩下三天,可怕的三天过后,他便要离开这世界。 张谷晨睁着微弱而无力的眼皮,凝望着钟振文片刻,低微的声音,幽幽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回来吗?” 钟振文黯然地摇了摇头,缓缓垂下头去。 张谷晨微弱的声音道:“本来,我叫你走,以你此刻内力而论,天下间难找出于你敌手之人,屈指可数,不过,虽然你内力惊人,但对于武功一道,你依旧是一无所解,所以,我叫你回来,想把我三年之中参悟的一套剑法,传授给你。” 钟振文呆呆站着,然而,他的眼睛,却滚下了两行豆队泪水。 言语的感激是虚伪而又多余的,而这发自内心的感激,才是笔墨无法形容的—— 的确,在他往后的生命中,他将如何忘去这个他毕生的恩人? 他只除了怀念他,缅怀他之外,又能帮他一些什么? 张谷晨给他的,委实大多大多了。 当下张谷晨望着站在一侧垂泪的钟振文,说道:“大丈夫不轻易弹泪,钟兄弟,你不必感激我,我们有缘,才能碰在一起,而你也是几年来,第一个逃出地狱门之人——” 他惨然一笑,又说道:“也许在人世间,你没有受过任何一个人的恩惠,你才如此感激我,其实,我何尚不是利用你才如此待你!” “你没有利用我……你给我的,叫我如何能忘?” “你错了,我为了要你完成我三个条件,才给你一颗‘无元聚魂丹’及我毕生内力,其目的自然利用你替我完成那三件我本身无法去完成的心愿,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是在互相利用,你又何必感激我?你说是吗?” 钟振文呆呆说道:“这话是对的,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利用,可是你利用我,你已经付出了一笔别人无法付出的代价,你缩短了你的生命,给了我一切,这能叫我不感激吗?” 张谷晨闻言之下,慰然一欠,轻叹到:“此事我们姑且不谈,其实我不把本身真元内力给你,我最多也只不过再活三个月,而三个月与三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好了,现在你不必再悲伤,振作你的生命。为未来前程奋斗,你不是要找五大门派雪恨吗?” 钟振文闻言之下,精神为之一振,答道:“不错!” “那么,你必须学我这套剑法……”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眼光一扫钟振文,半晌方道:“我所参悟的,虽是一套剑法,但为了你的方便起见,我只好把这套剑法改为拐法,传授给你。” 他喘了一口大气,又道:“这套剑法命名为‘风云剑法’,现在我们就改为‘风云拐法’,这套拐法一共才只有五招,我参合于本门‘阴凤剑法’脱化而成,这套拐法虽然有五招,但一招之内,暗藏着无穷变化,招内套招,连环相叩循环使用,内力雄厚之人用之,大有一拐舞之,风云变化之势,现在我把这五招招法面授给你,直到你学会之后,才出地狱门。” 钟振文做视着张谷晨,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他似要在张谷晨脸上,找出一些什么?对了,他要记住他的心,他的脸孔…… 张谷晨苦笑了一声,说道:“风云拐法第一招为‘劲风指草’,第二招为‘云中射月’,第三招为‘风雷交加’第四招为‘风卷云雨’,第五招为‘风云变色’,一共五招,现在你到白骨旁野的广场,开始演练。” 钟振文微微一点头,感激地望了望张谷晨一眼,缓缓走到白骨旁野的广场,巍然伫立。 于是,张谷晨开始传授他五招“风云拐法”…… 这风云拐法委实有意想不到之惊人变化,其中任何一招,都花费张谷晨无数心血,参合于地狱门中的“阴风剑法”脱化而成,内含无穷变化,真是一套武林绝学。 钟振文得予张谷晨帮他打通任督两脉,真元之气冲破生死玄关,环洗十二重楼,把一生真元内力,归聚在这“七星静脉”,又服下“无元聚魂丹”,使他成为一个内力极强之人。 但是对于这套奇幻莫测,威力奇猛的“风云招法”在一时之间全都学会,也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 第一天,他只学会了三招。 第三天,他已经把“风云拐法”五招,全部学会,只是未到炉火纯青之境。 于是在第三天,他发奋勤练,一遍又一遍地……只见他拐仗扫处,卷起一道匝地寒风,佛得满山树叶纷落。 三天——这在生命的过程中,只是短短的刹那,三天之间,钟振文已经变成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 然而…… 也在这三天之后,他要失去一个他最怀念的人——张谷晨。 他在第三天之后,终于含笑地离开了这凄凉而又令他伤心的世界,他死时才二十三岁,是的,他死得很早。 他跟任何一个人一样,生前,他有各种不同的美丽幻景,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幸福的幻景,终于毁了—— 他不但辜负了他师父生前一片心血,把他培养成一颗武林奇芭,而且也辜负了几个少女对他的爱。 女人,可怕的女人……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女人象一条可怕的蛇,然而有几个人能逃避女人的诱惑。 佛家说:“万恶色为首”,其实又有多少人见色不动,相信凡是人,都爱色一个冷血动物。 只是张谷晨爱上了一个比一条毒蛇还要厉害的女人,使他辜负了多少人对他的希望,而走进了毁灭之途…… 他不幸、他可怜。 值得他安慰的是,在他死前,尤能把一生所学,传授给一个跛子,让钟振文替他走完那段路。 除此之外,他在这茫茫人世,又得到了一些什么?他一无所知。 钟振文泪垂双颊,望着这个不幸的青年的死尸。他的心中所存在的,他不知道是什么…… 一个印在他心坎上的人,又离开他而去了…… 这个人,绐他一切,使他十年的梦想:终于达成,他学了一身武功。 三天……短促的三天,他得到一身武功,但失去了一个他毕生难忘的人。 他默默地念了一句:“我如何能忘记你给我的一切呢?……”是的,他忘不了,也去不掉。 他想:“无论如何,我要完成我对他的誓言——三个条件……”心中,他强忍悲伤情绪,缓缓向地狱门外走去。 他走出了洞口,望着漆黑的森林,不由缓缓吸了一口气。 三年来,他是唯一逃出地狱门之人,不但如此,而且使他变成了一个因祸得福,身负莫测的武学之人。 举目望去,黑幽幽的森林里,跟他进入地狱门之间,并没有变化,所不同的是人的遇合。 他回首依依不舍地望了地狱门一眼,默默念一句:“别了!地狱门……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来……” 心念方落,身影一起,疾如流星,向林内飞奔而去。 地狱门内,产生了一个煞星—— 钟振文终于出现江湖了。 钟振文身影一起,远处三条人影,忽然向钟振文飞身之处泻去。 这三个人正是跟踪钟振文的一道一僧一老者。 钟振文此刻已非当时的吴下阿蒙,他身影一起,便发觉有人跟来,当下一股无名怒火,突涌脑际,突然止步—— 转身望去,三个人影已迅速地飘落在钟振文面前,三个人似是估不到对方会突然止步,吃惊之下,竟各退了一步。 三个人眼光一打,心里大吃一惊,心里同时思道:“怎么,他没有死,在地狱门之内,而又变成一个身怀绝世武功之人?” 心念之中,三个人突然而起一个恐怖的念头,这个念义,关系一场武休浩劫。 于是,三个人同时打了一冷战。 夜己深沉,山风呼呼。 钟振文冷眼一扫在场之人,拐仗轻轻地在地上叩了一下,那股蕴藏在他心中十几年的谜底,忽现脑际…… ……为什么武林高手不收他为徒,而又以可怕的眼光看他? ……又为什么十几年来,他的身后都有这三个人跟踪? 难道这跟我的身世有关? 无数的疑问,象闪电般地在他的脑海一闪而逝…… 他想:“我要揭开这个谜……” 心念及此,他又轻轻地把拐仗在地上叩了两下,突然-身来到三个老者身旁,冷冷问过:“三位跟踪了我十几年,到底为的是什么,如不言明,可别怪姓钟的心黑手辣!” 话落,两眼如电,迫视在三个人的脸上,这眼光,包括了一份杀机,看得三个人机冷冷地打了一个冷战。 一件血淋淋的惨事,突然涌现在三个人的脑海,这件埋藏在无数的人体人物脑海中的谜,可能要揭开了。 这件事一揭开,如何了得,五大门派从此瓦解,黑白两道不知有多少人要丧命他手。 心念至此,这三个人,无不心泛寒意,当下心里一横,脸上忽罩杀机! 是的,他们要阻止钟振文出现江湖,否则这件恐怖的往事,终久会被揭开。 钟振文对付于江湖五大门派,已存敌意,三个人又是跟踪他十几年,怎不会令他突涌杀机? 当下一见三个人不答话,脸色微微一变,怒道: “难道你们真不说?” 他轻轻地抖了一下手拐仗,大有一言不对,立即把这三人毁在拐下之意。 空气聚呈紧张,也充满杀机! 钟振文觉得他的掌心,在微微出汗,他把拐仗握的紧紧的,他想:“我第一次开始杀人了!” 那背剑老者冷笑道:“天下之路,难道都是你姓钟的才能走?否则,你怎么可以咬我们跟踪你,……” 这老者说话间,在场四个人,心里泛泛杀意。 可是在这刹那间,在场四个人,心里同泛杀意。 钟振文严然一笑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没有跟踪我了!” 三个人闻言,互相望了望,不知所答。 钟振文脸色一沉,杀机突露,拐仗轻轻一抖,向那背剑老者冷冷说道:“梅花神剑,有一件事我们还得算算,你该记得,我在你们家门口跪了二天三夜的事……” 钟振文话音未落,梅花神剑已经接到,“这因为你跟我无师徒缘分。” 钟振文冷笑道:“不会如此单纯,还有别的原因吧?” 这话说得三个在场之人,心中一震,脸色骤变,在杀意的神色中,又笼罩起一片死灰的惊恐! 钟振文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一见情形,知自已所料不差,他们不收他为徒的原因,可能跟他身世有关。 三个在场之人,就想不透钟振文为什么进入地狱门而没有死,却又变成另外一个人。 钟振文脸上杀机更浓,怒喝道:“只是你们当真找死不成?” 悔花神剑右手霍然一按剑把,接道:“只要你到阎罗殿,自有人告诉你。” 钟振文仰天一阵狂笑,笑声冰冷已极,直笑得林木震动炸裂树叶纷纷而落…… 梅花神剑右手一按剑把,已经准备出手。 其会二人,道者一挥佛尘,僧者一握连珠,两个人也缓缓提气,准备突然一击。 大战一触即发。 钟振文冷冷笑道:“既然如此,先收杀你们这三个老杂毛,然后再找五大门派算帐。” 话声未住,拐仗已经离地,两眼发出两道可怕之光,一步一跛向三人欺来。 当下冷冷说道:“你们不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也会把这个谜揭开……” 梅花神剑晒然接道:“在地狱门,你虽然没有死,不过现有你却难逃我们之手……” 钟振文脸色大变,怒喝道:“你们找死——” 死字未落,拐仗一抖,呼的一声,“劲风佛草”迅厉击出。 钟振文骤然出手,其势如电,拐影一起,凌厉的拐峰已经向梅花神剑扫去。 这一招挟怒所发,不但狠,而且辣,他存心在一拐之下,把梅花神剑毙于拐下。 梅花神剑也非弱者,在钟振文拐仗一起之刹那,长剑一出手,一束白光,长剑就势打出。 两个人发动攻势,同在极快的一间,其余两者,也蓄势待发。 钟振文一拐击出,同在见对方出手如电,心里不由微微一惊,当下存心试试自己“风云拐法”的威力,在“劲风佛草”击出之际,后面一招“风雪交加”,也已极快的手法击出—— 钟振文两招击出,几手在同一个时间之内,梅花神封虽是一个江湖成名人物,但对于钟振文这两招奇异的拐法,也不由被迫的后退几步,而毫无还手之地。 这一来站在一侧的一僧一道,也不由暗暗心惊,心想今日如不除去钟振文,而让他涉及江湖,侥五大门派声誉,虽不一定无法把他制下,但这总是一件麻烦之事。 心念之中,这二人脸上杀机更浓,虎视着缓缓向钟振文欺去,大有突然出手一击之势。 再说钟振文见两招击出,竟无法把梅花神剑毁在拐下,心里又气又急,当下一声怒叫,低喝:“梅花神剑,再接我两招试试……” 试字出口,身影一划,身如流星,猛扑梅花神剑,一招“穿云射月”当胸击出。 别看钟振文是一个跛子,可是此刻他身影之快,确实令人吃惊,“穿云射月”攻出,后面紧跟一招、“风云变色”杀手。 悔花神剑估不到钟振文在数日之间,武功竟高的如此,而且拐法之妙,举世罕见! 心念之下,他猛然一招“云雾之光”,想架开钟振文击出之“穿云射月”,但—— 钟振文在这刹那,“风云变化”,已凌厉攻出—— 这一招为“风云拐法”最精奥杀手,内中不但含有几十招不同变化,而且凭一口真元内力打出。 匝地狂风,挟着一道拐影,如闪电般地向梅花神剑击去。 突然间—— 拐影过处,一声惨叫,狂风之中,挟着血花四泻,叭的一声,一个身影,飞泻而出,倒于地上。 眼光过处,只见梅花神剑脑血飞泻,死于非命。 这只是在眨眼间的事,连站在一旁的一僧一道,都无法看清梅花神剑如何死在钟振文的拐下。 救人自然更谈不上了。 凭梅花神剑在江湖上的声誉武功,竟会在钟振文的拐下走不了五招,这怎不令他们惊慌! 心念之下,两个一僧一道,同时打了一个冷战,一件往事……,恐怖的往事,忽涌这一僧一道脑际…… 钟振文一拐击毙梅花伸剑,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地上的梅花神剑,身影一划,立身在一僧一道的面前,脸上抖露出一片恐怖的杀机,冷冷喝道:“你们两个老杂毛,当真不说为了什么跟踪我十几年的原因?” 那老道士一望钟振文脸上神情,吸了一口凉气,退了一步,冷冷接道:“我们不说,你又能把我们如何!” 钟振文仰天大笑,道:“那很好,梅花神剑便是你们的榜样……”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果两位能把跟踪我的原因说出,我便可以放一次生机。” 老道士冷冷笑道,“钟振文,你别太狂,我们两位道僧,正想领教一下。” 话落,轻轻地抖了一下手中佛尘,缓缓向钟振文欺去。 钟振文双目如火,怒道:“那你们是当真不说了?” 说话间,他的拐仗轻轻地在地下叩了两下,已经准备出手。老道上惭然道:“我们永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老道士,话犹未落,钟振文突然一喝:“你们当真找死——” 一道拐影,挟以栗狱憾山之势,猛攻而出—— 钟振文这一来已经埋下杀机,出手之下,再不留情,何况他对于五大门派,已恨之入骨! 凝功出势,迅捷无比,在钟振文一拐击出之际,站在一旁的和尚,也突然出手。 只见他身体一划,轻捷如猿,一扬右掌,一道钢猛绝纶的掌力,已经劈到。 这一僧一道是少林和武当派亲传弟子,不但身负派中绝学,而风声誉极高。 两个人联合出手,其势委实非同小可。 老道一佛尘卷出,老和尚的掌力,也已经攻到。 疾如电光火石—— 钟振文大喝一声,只见拐影如幻,刹那之间,连出三招,这三拐舞得一道狂风,一丈之内树叶,纷纷震落,这三拐委实有风云变色之势。 他想:“如果今日让你们两个老杂毛活着回去,钟振文便碰死在地狱门之外,以谢张谷晨对我的希望。” 心念之下,呼呼两拐,又挟以奔雷之势,凌厉扫出。 这片树林,是江湖浩劫的第一站,一代武林煞星终于出现在江湖。 拐影过处,又是一声惨叫,传出数里,那大和尚随声脑血飞溅,倒毙于地。 好辣的手段! 钟振文初现江湖,便如此心黑手辣,当他真正有一天揭开他身世之谜时,那还了得? 钟振文一拐击毙那大和尚,似是无动于衷,当下微微一收拐势,又厉声喝道:“你当真不说出跟踪我的原因?” 老道士心里一横,泰然道:“不说——” 老道士话尤未落,钟振文一声厉喝道:“你也想死。” 拐出如电,一招“风卷惨云”凌空击出。 这老道士心里清楚,如果他说出原囚,钟振文可能放他一条生机,可是以后,五大门派如毁在他手里这个责任他如何担的起? 是以,他宁愿一死相拼,也不能做江湖各派的罪人。 何况,这件事关系武林之大,举世震惊。 当下心念已决,把生死置之度外,佛尘一抖,一招“扫佛清淡”,挟以毕生内力,卷向钟振文击来的拐仗! 这一着,纯是硬接硬挡,如果有一方内力稍差一点,势必被对方震伤不可! 钟振文也估不到这老道士会存心一拼,收拐己自不及,当下一咬牙,心喝:“你找死——” 心喝之下,集聚在“七星静脉”的内力,全部击出。 “卡”的一声巨响,兵器相碰,钟振文猛觉心血一震,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 举目望去,只见那老道张口飞出一道血箭,身子飞震而出,叭的一声,昏死于地。 钟振文愕了一愕,冷冷一声长笑,喝道:“看你如何再接我这一拐——” 喝声一住,向地上的老道士一拐击下。 钟振文的手段,委实太毒辣,这三个人虽然跟踪了他十几年,但并没有对他下手。 正当钟振文拐仗击出之际,突然—— 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阁下这手段未免太辣了些!” 这声音来的太突然,钟振文霍然一惊,当下收拐势,脚步飘开,极目一扫之下,又不由他微微一愣—— 只见一个红衣少女,亭立当前! 钟振文心里暗自一惊,心想这个红衣少女是谁?怎么会来到身边,自己竟一无所觉。 钟振文眼光一扫,呆愕片刻,以见这红衣少女似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中带艳,媚中带娇,钟振文心思,这少女委实是一个天生丽质,虽比不上地狱魔姬之美,但也不逊色多少? 钟振文对于女人,向来没有好感,当下冷冷一笑,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管,否则,我火了,也别怪在下心狠……” 红衣少女娇声一笑,说道:“阁下未免太狂,这三人跟你什么大不了的仇,你非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了?” 钟振文怒道:“我要杀他们,你又能如何?” 说话之间,手中拐仗轻轻在地上叩了两下,他准备出手了。 红夜少女粉腮突露一片寒霜,当她丽眼一转之下,正与钟振文的眼光互相接触,她的芳心突觉一阵怦然!—— 他眼睛包含了一种男人特独的魅力,使红衣少女一见之下,忍不住怦然心动,暗道:“好美的一双眼睛。” 心念之中,她只觉得自己的粉腮在发热,她把眼光移开,突然,当她的眼光落在钟振文腰际的银萧时粉腮一变,惊恐之色,露于面部,忽闻一声大喝,红影闪处,红衣少女突然出手抓向钟振文腰际的银萧。 这个动作,委实太过突然,钟振文估不到这少女会突然出手,而竟抓向他腰际的银萧! 当下他心里一惊,身影一划,刚好避过红衣少女的一抓。 他的脑海里,如闪电一般,闪过张谷晨所说的话:“这根银萧风靡无数的武林人物。谅非寻常之物……” 他心念之中,红衣少女一抓没有抓着,娇体慢妙一划,玉手疾出如电,第二抓又告抓到。 这红衣少女的身法,委实快的令人惊讶,钟振文也不知道这红衣少女为何会出手抢劫银萧,只是他也能体会这银萧必是一件武林奇珍。 当下被这个红衣少女迫得怒火突起,暗喝一声:“女人都该杀……”心念之下,怒喝一声:“你找死——” 挟着喝话声中,拐仗一扫,“风卷残云”,疾扫而出。 钟振文对于女人已恨之如骨,为了一个女人,他的恩人张谷晨不是也死在地狱门“地狱魔姬”的手里,何况,此刻他已被迫出怒火。 于是,他这一拐击出,已经挟于毕生功力所发,他又动了杀机,他存心在一拐之下,毁去这个女人。 红衣少女估不到钟振文出手如此之快,他玉手刚一抓出,一片拐影挟着劲风,已当胸扫至。 这一拐委实出的奇快之极,红衣少女这一来不得不缓抓出之势,滑步暴退,饶是如此,她也不由被吓出一身冷汗。 钟振文一收拐仗,脸罩杀机,怒道:“如果你再不滚,当心我一拐毁了你……” 这一来,红衣少女方知道钟振文武功莫测,当下冷冷一笑道:“走自然要走,不过,我要问你,这根银萧你从何而来。” 红衣少女说话之间,已经缓和粉腮之上的杀机,如今呈露在钟振文眼中的,是一张轻笑盈盈的玉容。 钟振文傲然笑道:“这个,你管得着?” 红衣少女闻言之下,冷笑道:“阁下太傲了,这根银萧风靡整个江湖,我不抢,别人未必不抢……” 钟振文心念头一转,问道:“这根银萧如何能酿成争夺?” 红衣少女闻言之下,粉腮泛起惊愕之色,但这神情一闪而逝,冷接到:“这个,你管得着吗?” 钟振文又被红衣少女顶了一句,脸上一红,怒道:“那么你快滚。” 他说话之间,又习惯地把拐仗在地上叩了两下,如果这红衣少女再不走,他便先毁去她再说。 红衣少女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娇体,眼光一扫,说道:“这根银萧你是不是从地狱门之内得来?” 钟振文心里一震,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红衣少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象是无限感慨,随后说道:“你别气势凌人,我是好意相问,因为江湖为了这根银萧,已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地狱门之门,而如今,无数武林高手,已经联结到了地狱门之门,准备进入地狱门,除了会一会那个恐怖人物之外,最大的目的,还是在于这根银萧。” 这些话说得婉转动人,钟振文也不由缓和了一下脸上情绪,冷笑道:“好意心领,不过,如有人敢冒进地狱门一步,我便叫他血溅地狱门……” 钟振文这些话,说得红衣少女芳心一震,暗思道:“这个人莫非就是那位地狱门之内的那个恐怖人物?” 她心念之下,不由泛起了一种恐怖之感!她眼睛一望钟振文,觉得又不象。 一时之间,她望着钟振文愣愣愕当场,不知所答。 钟振文被这红衣少女看得脸上发热,不由的脱口说道:“你老望着我于什么?难道我面上长着金子?” 红衣少女从深思中惊醒过来,当下凄然一笑,也不答话,转身疾走而去。 望着那远去的红色背影,钟振文的心目中,若有所失。当下微微一叹,但突然一股傲然情绪涌上了他的脑海,他不由的把一股无名的茫然情绪化作一股恶火! 他轻轻地咬着牙,收住下击拐势,暗道一声:“就让你逃生一次。” 就在钟振文心念未落,森林之外,突传来一声长鸣之声,钟振文闻声之下,脸色一变,身影一划、疾如电光石火,闪身立在地狱门通口。 他眼光一扫,果然,在鸣声过后,远处五条人影,向地狱门飘身而来,其身法之快,分明是江湖一流高手。 钟振文冷冷一笑,手中紧握拐仗,心中忽隐杀机,他暗道:“如果有人敢进地狱门”,他的拐仗在地上轻轻叩了两下。 闪眼之间,那五条人影,已经到了地狱门外三丈之处。 也在这五条人影刚到之际,远处又一声鬼叫之声,又突破空传来。 紧接着这声音之后,左方林内,又是六条人影,向地狱门疾飞而至。 红衣少女所说不行,已无数的武林高手已经到了地狱门之外这片森林。 两队人马,一共十一人。 这十一个人到了地狱门一丈之处,稳立身影,右侧五人,均是身着青衣,身体奇胖无比的若者。 而左侧六个老者,却是身着黄衣,身体奇瘦无比的老者,这两队人马。一胖一瘦,相映成趣。 十一个人停立地狱门之口,右侧五个奇胖老者当中一人,眼光一扫左侧六个奇瘦老者,冷冷说道:“想不到排骨教教主也到了地狱门,兄弟倒是幸会了。” 左侧六个奇瘦老者当中一人,冷冷笑道:“好说好说,你大胖帮帮主也有意一探这地狱门之内的奇人,兄弟只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 这江湖上二大帮教,一个是帮中弟子,均是奇胖无比,一是教中弟子奇瘦如柴。 “天胖帮”帮主庄珠微微一笑,正待答话,远处一声冷笑之声,又告传来。 笑声一竭,人影闪处,这个地狱门之内,又多了七个背剑老者。 钟振文举目一望来人人脸上杀机突露,这七个人正是苍穹六剑的,老四、老五、老六以及东南三剑、追魂手等七人。 往事,又涌现在钟振文的脑际,他曾经在这些人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此恨岂能不雪。 这七个人当中,“天胖帮”及“排骨教”十一个高手同时退开,分立两旁。 一时之间,地狱门风云突变,江湖上无数武林高手,全部到了这里,他们目的除了会会地狱门内那个恐怖人物之外,其最大目的仍在于那根风靡武林的银萧。 钟振文此刻停立在地狱门通道深处,他可以看到来人,而来人却无法看见他。 东南三剑及苍穹六剑、追魂手,均是江湖成名人物,于“天胖帮”“排骨教”之人原属相知,彼此讲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东南三剑之首玄玄青子,笑道:“各位既然到了这里名震天下的地狱门,其目的除会会那个恐怖人物之外,还是为那管武林奇、银色短萧而来……” 眼光一扫“天胖帮”帮主庄珠,说道:“天胖帮名操江湖,对于这区区地狱门,大约不放在心上……” “天胖帮”帮主庄珠冷冷接到:“好说好说,玄青兄何必用话激人?兄弟就充当开路先锋何妨?” 话落,他轻轻地抖了一抖手中铁锏,眼光一扫门下弟子,冷冷说道:“地狱门内,住着一个恐怖人物,无数的武林高手,都丧命在他的手里,其武功之高可想而之,人家既然要我们去送死,而进入地狱门,但虽是死在临头,我们也不能皱一皱眉头。” 他脸色一肃,喝道:“黄、白、红三位堂主听令!” 随着天胖帮帮主喝声之下,闪出三个胖大老者,恭应声:“弟子恭听派令!” 天胖帮帮主晒然道:“令你等三个人,进入地狱门之内,不得在任何情形之下,退出地狱门,否则当以帮规严惩不贷!” 三个肥胖老者应了一声之后,缓步向地狱门之内走去。 空气聚呈紧张,这天胖帮三个堂主,武功为江湖上罕见,进入地狱门,是否能出来,倒还是一个问题。 “排骨教”教主侯瘦一见情形,心里暗想:“如果对方三个堂主能进入地狱门,而得到那件风摩武林的短萧,我们不是白跑一次?” 心念之中,严然说道:“庄帮主,小弟有事商量未悉能否采纳?” 庄珠冷冷说道:“侯教主有何高明之见?” 排骨教教主抖了一下手中铁拐,微微笑道:“高见两字未免言之过重,不过……” 他停了一停,说道:“贵帮排出三个堂主进入地狱弟门,未免太过危险,何不将在场有意争夺那短萧之人,全部进入地狱门……” 庄珠严然道:“这办法高明,贵教派也派三个人如何?” “没有问题!” “那好,还有什么人想进入地狱门?” 天胖帮帮主话声刚落,苍穹六剑老四和东南三剑玄青子,已经站出,齐声接道:“我们愿往。” 天胖帮帮主庄珠微微一笑,闭口不语。 这当儿,排骨教已经派出三个高手,连同苍穹六剑的老四、玄青子一共五个人,缓缓向地狱门之内欺去! 漆黑的夜幕里,空气突现杀机,钟振文紧握手中的拐仗,如果这些人谁先进入他地狱门,他便先攻向谁。 其余天胖帮及排骨教高手,苍穹六剑老五老六和追魂手,也缓缓向地狱门之口移去,分别停立一旁。 天胖帮三个高手一马当先,并肩阔步而进,排骨教三个高手在次,玄青子苍穹六剑老四在后。 突然间—— 就在大胖帮三个高手刚跨入地狱门的刹那,远处传来一声冷笑道:“看谁敢进入地狱门半步,我便叫他血溅地狱门……” 挟着冷笑之声,眼前身影一闪,地狱门之口,又多了五个少女! 钟振文举目望去,怒火突起,来人,赫然是“地狱魔姬”。她的背后,伫立着四个绝色女婢。 “地狱魔姬”来到场中,使在场之人,眼睛一亮,“地狱魔姬”天生佳丽,人美若仙,她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展眉一笑! 这一笑,使在场之人,微然心动,真是一笑倾人,西施洱趴,贵妃重生,也不过如此! 追魂手一见“地狱魔姬”,脸色一变,心想:“这魔头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看来事情倒有点扎手……” 心念之下,开口说道:“原来是‘地狱魔姬’,想不到竟在地狱门之内,一访那恐怖的人物,兄弟倒有幸相会了。” “地狱魔姬”四个字一出口,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心泛斗忌…… “地狱魔姬”在江湖上的声誉,极其显赫,她不但出手心黑手辣,而且武功极。她出现江湖,只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已震惊江湖,得“地魔”“天音”之称—— 地魔指的是地狱魔姬—— 天音指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地魔”与“天音”两个女人,同样很少出现江湖,如果出现江湖,便有人死在她们两个女人之手。 所不同的是“地魔”杀的人是正派人物,而“天音”杀的是反面人物。 这两个女人江湖人物闻之丧胆,“地狱魔姬”突然在此出现,怎不令人吃惊。 地狱魔姬眼睛一扫,冷冷一声长笑,说道:“不妨告诉各位,地狱门和‘地狱魔姬’倒有点关系,如果各位敢进入地狱门半步,看,我便叫谁先死在地狱门。” 地狱魔姬话声刚落,与四个女婢娇身一转,立身在地狱门通口,挡住去路。 她这一些话,根本没有把在场之人放在眼内,不屑之色,益于言表,存场之人,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钟振文此刻所能见到的是“地狱魔姬”的背影,他紧握着手中拐仗,他觉得,他的掌心在微微出汗…… 他的脑海,又突然闪进张谷晨临死的惨状,痛苦的遗言……那三个条件的第二条……—— 第二个条件——他答应张谷晨杀死“地狱魔姬”。 心想至此,他咬了一咬钢牙,手中拐仗在地上轻轻叩了两了下,杀机突起,他准备一拐毁去这个女人…… 另一方面,钟振文也不能让在场之人,进入地狱门之内,因为地狱门之内,张谷晨的尸首在那里呀! 一场杀劫,已经无可避免…… 就在“地狱魔姬”话声刚落之际,东南三剑的玄青子,再也忍耐不住,仰首一声长笑,声若龙叫,震动山谷,笑声赫然而止,冷冷道:“人言‘地狱魔姬’美若天仙,生性奇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奇淫之言,玄青子玉没有享受过,否则死在这美人儿手中,又有何憾……”话落,又是哈哈大笑。 玄青子这一席活,把“地狱魔姬”挖苦到了极点,也把“地狱魔姬”骂的一文不值! 出乎在场之人意料之外,“地狱魔姬”竟没有动怒,反而娇声一笑,这一笑,笑得象朵盛开的花朵,随风抖动一般,真是风情万千,一笑倾倒众生…… 在场之人,愕了一愕! 玄青子冷冷说道:“你笑什么?” “地狱魔姬”一收笑容,粉腮突泛杀机,冷然道:“我笑你活得不耐烦了。” 玄青子心里震,从心里泛起一般寒意,定了一下神,怒道:“那不妨试试!” 玄青子话声一落,只见丽影一闪,紧接着一声炸喝:“你找死可别怨我!” 挟着大喝声中,“地狱魔姬”身影如电,猛扑玄青子,出手劈出一掌。 也在“地狱魔姬”娇身一起之际、她身后四个女婢,或如花姿纷飞,向东南二剑围去。 “地狱魔姬”突然发动攻势之下,突呈紧张,天胖帮与排骨教两方帮教人物,眼光全聚在对方身上,每一个无不有“隔山观火”“幸灾乐祸”之心。 再说,“地狱魔姬”一掌劈出,东南三剑的玄青子,长剑一绕,一道白光,振手扫出一招“分花佛柳”。 疾如天际闪电—— 玄青子一剑扫出,“地狱魔姬”娇身一扭,漫妙地避过玄青子的一剑,左手一探,疾抓玄青子的面门。 这一招快的令人吃惊,在场之人,无不暗喝一声:“好快的身法。” 站在一侧的东南三剑老二玄阴子,老三玄阳子,无不手按剑把,蓄势待发! 玄青子为东南三剑之首,其武功之高当非江湖一流高手可比,一剑击空,见对方左手疾抓自己面门,心里一惊,长剑一撤,改划为扫,一道白光,挟着丝丝风响,长剑猛扫而出。 这一招,玄青子纯是一拼命打法,如果“地狱魔姬”不收手,他非被“地狱魔姬”抓碎面门不可,而“地狱魔姬”也难逃一剑之危。 但—— “地狱魔姬”为“地狱神君”的亲传弟子,身负地狱门派各种绝学,当下低声低喝:“你接我这一掌试试。” 试字出口,右手一扬,一道奇猛绝伦的掌力,突然劈出。 玄青子武功再高,剑法再奥,也无法避过“地狱魔姬”这奇妙绝伦的身法,掌劈! 掌力卷出,叭的一声,玄青子被“地狱魔姬”的一掌震出一丈开外,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仰身倒地! 在场之人,心里同时一愣。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闪,在场之人,竟没有一个看清玄青子是如何伤在“地狱魔姬”之手。 地狱魔姬一掌劈玄青子,以绝快的身法,滑身飘开。 而那四个女婢,却依旧围住玄阴子与玄阳子,似乎只要“地狱魔姬”的命令一下,她们便可随时出手。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粉腮依旧充满杀机,冷然道:“看谁再敢进入地狱门试试。” 四野寂静,只是呼呼风声,陪衬了这凄凉而又恐怖的场面。 在场十数个武林高手,竟没有一个人答话。 “地狱魔姬”先声夺人,使这些名操江湖的高手愕立当场,再也不敢冒然一动。 而玄阴子和玄阳子痛于玄青子被“地狱魔姬”所伤,一时之间,也忘了动手。 “地狱魔姬”眼光一扫,俏然道:“各位既然不敢进入地狱门,还是滚吧。” 这话委实说的轻蔑之极,在场之人闻言之下,脸色同时大变,而玄阴子和玄阳子也再忍耐不住,一声大叫,猛扑“地狱魔姬”,两道寒光一卷,各攻一剑。 但玄阴子和玄阳子两个人刚一出手,那四个姿色绝代的女婢,衣衫飘飘,反向玄阴子和玄阳子攻了过来。 这四个女婢,不但天生丽质,而且武功极高,四个人炼就一种“四阴阵法”,这种阵法,不但奇幻无比,而且威力奇大。 只见四个婢女攻守有序,进退如一,衣衫飘飘,漫妙之极! 闪眼之间,玄阴子和玄阳子两竟被迫得满头大汗,相信再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必定要毁在四个女婢的手里。 地狱魔姬停立一侧,口泛浅笑! 钟振文一见“地狱魔姬”轻蔑之态,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大叫一声,声若龙啸,挟带着恶气而发。 声音骤变,使在场之武林高手,心中同时一惊,转脸行去,只见地狱门之口,缓缓地走出一个跛子…… 钟振文似乎没有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他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一跛一拐地缓缓走出! 他的脸上抖露着恐怖的杀机。 天胖帮帮主庄珠和排骨教教主,追魂良等人一见钟振文,几乎惊叫出口,脸色同时大变,下意的退两步! 一件恐怖的谜底,突涌在场之人脑际,使他们脸色突呈死灰。 但是,钟振文对于这些人的神情,好似一无所见,眼光一扫正在于玄阴子和玄阳子交手的四个女婢,大喝一声:“你们给我滚!” 声若春雷聚发,震得在场之人,混身一震,四个婢女闻声之下,果然双双飘开,停立不动。 “地狱魔姬”一见钟振文,粉腮微微变色,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冷冷道:“原来是你这个跛子,我还以为是何方高人呢,看在你是一个跛子面上,赶快滚吧,否则,你能出了地狱之门,未必能逃过我的手心。” 钟振文眼光如火,扫视了“地狱魔姬”一眼,冷冷一笑,当下咬了一咬钢牙,拐仗又轻轻地在地上叩了两下。 他紧握着那根拐仗,准备出手了。 听不出一点声音,空气里,充满了恐怖的杀机,钟振文委实要毁去这个恐怖的女人—— 他要实现他对张谷晨的誓言。 其余之人,因忽见钟振文,想起一件往事,心泛余抖,没有一个人敢冒然一动。 钟振文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说到:“各位如果要进入地狱门,不妨进去试试,如果还想活命,还是滚吧。” 大胖帮帮主及排骨教教主眼光一扫钟振文、突然发现在他腰际带着那根银短萧,脸色微微一变,杀机突露。 天胖帮帮主庄珠冷笑道:“姓钟的,如果你将那根银萧留下,我们自然走,否则……” 钟振文冷冷接道:“否则你们要出手抢夺?” “我们止有此意。” “那你们就出于试试。”话落,巍然停立不动。 这当儿,四个婢女已经站到“地狱魔姬”身后,八双妙目,全部聚在钟振文脸上。 当下天胖帮帮主微然一笑,恍动了一下手中铁锏,缓缓向钟振文欺去。 排骨教教主也在天胖帮帮主欺身之际,抖了一抖手中铁拐,大步向钟振文欺去。 这一帮一教之主,那里把钟振文放在眼里,他们认为,钟振文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妄想抢到银萧,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而他们唯一防备的是“地狱魔姬”和四个女婢。 这一帮一教之主,一欺身之下,空气委实紧张异常,其余两个帮教之人,一字排开,蓄势待发。 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钟振文所带那管短萧,为武林一大奇珍,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为这根短萧死在地狱门之内。 天胖帮四个堂主,和排骨教五个站主,也准备随时出手。 追魂手、玄阴子、玄阳子三个人,也有意夺那管短萧之意。 紧张!——激烈!——杀机!——恐怖—— 再说钟振文对于眼前的情势,似乎无动于衷,他傲然而立,只是他手中那根拐杖,无数次在地上叩着…… “卡卡……”的拐杖叩地声,似乎隐含着无边的杀机! “地狱魔姬”依旧轻笑盈盈,站立不动。 突然—— 一声震憾山狱的暴喝之声,从天胖帮帮主庄珠之口传出,只见他胖大身体一划,疾如闪电,猛扑钟振文,铁锏一挥,突然打出。 他想:“这一锏,我要你的脑袋开花……” 也在天胖帮帮主铁锏挥出之际,排骨教教主铁拐一扫左手疾出如电,抓向钟振文腰际银箫。 这一帮一教之主,发动攻势,疾如电光石火,在场之人,无不暗道一声:“这个跛子完了……” 突然—— 一声大喝,人影闪处,天胖帮帮主及排骨教教主忽觉一道奇猛无比的掌力,当胸冲到—— 这掌力不但迫开了这一帮一教之主的一锏一拐,而且势如海涛一般,滚滚迫至,两个人心中大惊,当下不得不收锏、拐,纵身飘开—— 放眼望去,又不由由这一帮一教之主,大吃一惊,发掌之人,不是钟振文,而是“地狱魔姬”。 地狱魔姬会出手保护钟振文,的确大出在场之人意料之外,只听她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们一帮一教之主。竟是如此下流人物……” “地狱魔姬”话声未落,忽闻钟振文怒喝一声:“我的事谁要你管。” 管字出口,拐杖呼的一声,猛打“地狱魔姬”,这一拐出其不意,出得毒辣无比! 他想一出手,便把这个女人毁在拐下。 钟振文这一拐,以毕生武功力之发,拐影过处,已扫到地狱魔姬腰际! “地狱魔姬”估不到钟振文会突然出手,自然毫无防备、当下忽然一股劲风击到,暗道一声:“不好”滑步飘开,但迟了—— 在她刚一旋身刹那,猛觉背部如遭钻击,脑海一昏,小口突然一张,一道血箭飞泻而出,叭的一声,仰身倒地。 在场之武林高手,无不大吃一惊,他们委实做梦也想不到,钟振文会突然向“地狱魔姬”下这个辣手。 钟振文一拐击倒“地狱魔姬”,他不觉也愕了一愕! 当下无名火涌起,冷冷一笑,拐杖一挥;恕喝:“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拐杖的一道劲风,凌空击下。 “地狱魔姬”此刻昏死在地上,而钟振文这一拐又是出得奇快无比,如被击中,怕不当场毙命才怪。 正在钟振文拐杖一起的一刹那—— 那四个女婢,同时喝道,齐扬玉手,向钟振文一掌劈来。 这四个婢女,武功极高,同时发掌,其势非同小可,掌力卷处,分别向钟振文四面八方卷到。 这一来,钟振文不得不缓拐势、乘势滑退数步,左掌一挥,反拍三掌,狂卷而出。 钟振文内力得自张谷晨全部,再加服了“大元聚魂丹”,是以,他这三掌劈出之势,何等之大。 这四个绝色女婢,估不到钟振文武功如此之高,掌力如此混厚,右前方两个,受到钟文掌力扫中,无不飞退数尺。 钟振文心有杀意,他本想三掌击出,这四个绝色女婢怕不有几个人伤在自己掌下才怪,那知掌力过处,对方娇体,犹如花粉一般,竟然毫无所伤,这怎不令他暗自心惊。 由此可见,这四个绝色婢女,其武功之高,当不在“地狱魔姬”之下。 这当,钟振文经收拐停立,眼光如电,一扫四个婢女,冷冷喝到:“你们当真要替‘地狱魔姬’卖命吗?” 他紧握拐杖,眼光直看在“地狱魔姬”的身上,他又习惯地把拐杖在地上轻轻叩着,似是她们有一言不对,他便要出手。 没有声音! 更没有人说话。 广大森林,象是一座死城,虽然这里停立了无数武林高手。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紧张的气氛,已经令人喘不过气来。 每一个无不带着一分恐怖的心情,这里排骨教、天胖帮、东南三剑,苍穹六剑老四、老五、老六,追魂手等人,恐怖的是,这个跛子——终于成功了,而且武功极高,他们所想的是,他如黝足江湖之后,不难会给武林带来一场弥天大浩劫,……五大门派……无数的武林高手——这包括黑白两道数百人……也卷入了这场浩劫。 那傲然的神情,坚毅笑容……象蕴藏了一场血腥。 钟振文怒视着这四个婢女,准备再度出手。 那四个婢女左侧一个冷冷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人如此不讲理,我们大姐帮你,你还出手伤她,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呢。” 话落,冷冷一笑,不屑之色,露于言表。 这一些话,说得钟振文脸上一红,心里暗想:“不错,她保护我,我不应该对她下如此辣手……但……” 他的脑海里,又如闪电一般,闪过了张谷晨痛苦神情,于是,他咬着牙,愧意化作怒火,冷冷道:“钟振文第一个要杀的女人,就是她,如果你们要替她卖命,那不妨试验。” 拐杖——又轻轻在地上叩了两下…… 那个婢女又说道:“我就不相信你敢下手……” 钟振文脸色一变,怒道:“我怎么不敢?” “那你试试?” 钟振文傲然大笑,拐杖一起,那四个女婢已经发动攻势。 钟振文一拐杖猛向地上的“地狱魔姬”击下。 但,两个婢女已经各攻出一掌。 钟振文突然大喝道:“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杀!” 杀字出口,拐杖如电,挟着呼呼风劲,打出三拐。 这三拐以毕生功力所发,使出“风云拐”最精奥的杀手“劲风佛草”“风雨交加”和最后一拐“风云变色”。 拐影过处,匝地阴风,这三拐真是憾叫栗狱风云变色之势。 他动了杀机。这四个婢女,连同“地狱魔姬”在内,他要一个一个杀。 三拐过后—— 紧接着两声惨叫,两个婢女,已被钟振文拐锋击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仰身倒地。 其余两个婢女,见此情景,惊的花容惨变,再不敢冒然动手。 钟振文依旧脸暴杀机,怒道:“你们再出手试试……” 钟振文话尤未落,一声轻叹之声,突告传来,转脸望去,“地狱魔姬”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的粉腮,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取而代之的是脸色苍白。 他望了钟振文一眼,惨然一笑,当下眼光一扫被钟振文击倒在地的两个婢女,向位立一侧的女婢问道:“她们两个被谁所伤?” 站在右侧较高的女婢道:“他——”他伸手指着钟振文。 “地狱魔姬”黯然一笑,紧咬了一下钢牙,说道:“没有关系,你们扶起她们,我们走吧。” 那两个婢女狠狠看了钟振文一眼,扶起被钟振文所伤的那两个婢女,与“地狱魔姬”正要移去之际,—— 钟振文冷冷说道;“你们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地狱魔姬”,-转身,冷笑道:“那又要怎么样?” “除非你把命留下!” “地狱魔姬”仰天一声尖笑,这笑声凄凉之极,闻之会人浑身发冷,笑声一收,淡淡说道:“这个不难‘地狱魔姬’中你一拐,已经是身负极重内伤之人,你要我命,你尽管出手就是……” 落话,跌座于地,缓缓闭上眼睛,静待钟振文下手。 钟振文严然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要你出手哪……” 话尤未落,两道泪水,突然滚下双腮…… 苍白的玉容,滚落着泪水,这象一朵带雨荷花,见之令人心动,怜惜之意,油然而升。 在场之武林高手,见之无不黯然神伤,缓缓垂下头去。 钟振文纵然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一见“地狱魔姬”这一付带雨荷花玉容,心里也不由软了一半。 她真是有所感触而流泪呢? 或者她想以女人最厉害的武器——“眼泪”来感化钟振文。 这没有人能估测,只是“地狱魔姬”自己心里清楚。 钟振文愕然呆立片刻,他的脑海里,忽然涌起一片错综复杂的情绪……终于他咬了一咬牙,拐杖轻轻叩了两下。 他冷冷说了一向:“那你也别怪我了。” 话声未注,拐影一起,一拐猛向“地狱魔姬”天灵盖击下。 他狠着心下手。 “完了”无数武林高手,无不暗喝一声—— 但—— 意外地: 这“意外”连钟振文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拐杖由到“地狱魔姬”天灵盖上寸许之际,一种冥冥的力量,使拐杖竟落不下。 他愣了一愣! 在场的武林高手也愣了一愣! 他为什么没有下手呢?他不忍心吗?不! 他存心要把她毁在拐下,只是他的手在拐杖击到她头顶上寸许时,竟软了下来,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钟振文定了一定神,拐杖再度举起,疾劈而下。 还到寸许—— 他的手又软了下来,这确实令钟振文震惊,他决不是怜惜她而下不了手,而是在冥冥中,一股力量,支撑他不能下手。 为什么?他茫然不解…… 他的拐杖,竟无法向“地狱魔姬”劈下,这不能不说一件怪事。 空气在紧张之中,又带着一份悲哀气氛。 钟振文突然被这件事困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倒想杀死这个可怕的女人,如今竟下不了手…… 他轻轻地咬了一咬牙,眼光一扫,突然—— 骤听他一声大喝“你们那里走?” 随着喝声,只见他人影忽然腾空暴起,飞泻而出—— 各派人物在钟振文拐击“地狱魔姬”之际,见苗头不对,钟振文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出手心黑手辣,如再不走,凭在场之人,未必能把他制下,弄不好可能会丧命在他手里。 于是,在场之人,在钟振文第二次出拐之际,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准备退出地狱门这片苍林。 但钟振文眼明手快,突然截住去路。 也在钟振文腾身之际“地狱魔姬”已经从地上跃起,望了一眼挡住各位高手去路的钟振文说道:“你下不了手,我也要走了。” “地狱魔姬”话声未落,天胖帮帮主突然一声大喝道:“姓钟的小子,难道我们怕你不成?” 喝声声中,铁锏挥一招“独劈华山”。 排骨教教上在大胖帮帮主出手之际,铁拐一挥,疾攻一招“怒断江河”。 这一帮一教之主,出手如何之快,锏影方起,拐势如电,也着着攻到。 这一胖一瘦为一代武林顶尖人物,其武功之高,当非泛泛,锏拐出手,其余之人,也兵刀疾出,狂攻而上。 一时之间,十八般武器,分向钟振文罩身击出。 钟振文脱身不得,眼巴巴望着“地狱魔姬”和四个婢女从容而去! 这一气,气得他剑眉倒竖,双目圆睁。 地狱魔姬的声音,冷冷传来道:“跛子,‘地狱魔姬’总有一天,会找你报这一拐之仇……。” 声音,渐渐远去! 他最痛恨的一个女人——“地狱魔姬”,终于走了。 钟振文这一来,不由把满心怒火,发在这些人的身上,只听他一声大叫,拐杖骤发如电,呼呼拐影,猛然击出。 愤怒、杀机。 此刻全部涌现在钟振文的脑际,而所存在他脑海的字眼,是一个“杀”字。 随着他拐影的过处,无数的惨叫之声,憾栗了整个山野,血溅处,无数的人应声而倒。 杀劫,一场恐怖的杀劫! 他疯狂地杀人! 一拐过处,一个人应声倒下。 转眼之间,已经有七个人丧命在他的拐下! 其余之人,见此情景,不由全部飘身后退,现在剩下的只有十一个人,排骨教四人,天胖帮三人,苍穹六剑二人,东南三剑只剩下一个玄阳子,一个追魂手。 这一阵疯狂的劫杀,发泄了他心中不少怨气,当他眼光一扫地上死尸时,也不由感到一些不忍—— 这些人跟他并没有大不了的仇,他竟如此狠心,此后江湖浩劫,岂似能免? 他愣了一愣神之后,缓和了一下心中怒火,突然他又想起了为什么很多武林人物,不肯收他为徒?—— 而且,还以惊恐的眼光看着他。 ……这里面包含着一些什么?他曾经发誓解开这个谜! 当下眼光一扫玄阳子和追魂手,冷冷问到:“你们大概还不曾忘记,在下曾在二位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之事吧?” 玄阳子冷冷道:“不错。” 钟振文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因为你跟我们无缘。” 钟振文微怒道:“这话当真?” “老夫从不打戏话。” 钟振文霍然抖了一下字中拐杖,严然道:“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追魂手与玄阳子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不收你为徒难道犯法?” 钟振文冷冷一笑,说道:“我并没有说犯法呀?我只是要知道,你们不收我为徒的真正原因!” “没有原因” 钟振文冷冷一笑,恕道:“你们当真不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们当真不要命不成?” 钟振文这话说得追魂手、玄阳子泛起一股寒意,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钟振文眼光如火,一动不动地迫视着这两个人。 他口角微变道:“你们假如还想活几年,就告诉我为什么不收你为徒的原因,否则,你们两人同样会丧命在地狱门这是森林。” 追魂手念头-转,泰然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钟振文冷冷接到:“那很好……”话落,缓缓向追魂手与玄阳子欺来。 他的拐杖在地上叩了两下,又冷冷道:“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说不说?” “不说!” 钟振文闻言,突然大喝道:“你们真想死——” 随着拐声,拐杖又告击出—— 突然—— 就在钟振文拐杖击出之际,一声厉喝之声忽又告传来道:“住手!” 随着厉喝之声,一条红影过后,眼前又多了一个人。 钟振文举目望去,不由愣了一愣,来人,赫然就是先前所见的那个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怒视了钟振文一眼,粉腮突现杀机,冷冷说道:“你的手段未免太辣了。” 她顿了一顿,言正义词说道:“请问阁下,这些人于你有什么仇?” 这一问得钟振文脸上一红,心里泛起一股愧意,不知所答。 红衣少女冷冷又道:“怎么,你不会说话吗?” 钟振文自知理亏,先前被这红衣少女一激,也不好意思答话,他本是一个极为高做之人,如今再被红衣少女一激,脸色不由微微一变,道:“我杀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关系倒没有,不过凡事讲一个‘理字’。” 她一望钟振文,又道:“这些人到底与你有什么仇?” “没有” “既然没有,你这种手段,也不感到太过惨忍!” 钟振文哑口无言。 红衣少女又道:“佛道:‘凡事应体谅上苍有好生之德’,阁下年纪轻轻便造起杀生,不怕天忌人怨?” 钟振文本想顶他一句,但回心一想,人家并没有错,而自己杀了这许多人、委实有些不应该。 红衣少女见钟振文不回答,又道:“当望阁下此后,不要多杀机,更何况,这些人跟你也并没有大仇……” 钟振文接到:“你怎么知道,他们跟我没有仇?” 红衣少女闻言一楞,随即问道:“难道有什么仇?” 钟振文冷冷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不收你为徒难道就跟你有仇吗?” “正是,如果没有仇,我在他们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为什么还不肯收我为徒?” 红衣少女微一皱眉,沉思半响,方道:“凭这一点,你也不能加罪于人,再说,你还不明白真正原因,等你明白原因之后,再说不迟。” 钟振文反问道:“那你知道原因?” “我知道原因!” 钟振文闻言大惊,这声音冰冷之极,似非出之人,自然,更不是出自一个红衣少女之口,而是传自背后! 红衣少女也不由大吃一惊,回目望去,这当钟振文突然一转身,眼光过处,背后三丈之遥,不知什么时间,停摆着一副棺材—— 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副红色棺材,突然来到三丈之处,竟然毫无所觉,这不能不令钟振文大为吃惊。 可是别人一看这副红色棺材,突然吓得脸无血色,就连红衣少女也不例外。 他们齐思:“‘棺魔’怎么在此出现?” “棺魔”——这个杀人无数的武林魔头,它是一个什么人物,也没有人知道,他每次出现,都是这口红色棺材。 红色棺材,象幽魂一般在江湖出现,但他每次出现,都有人死在这“棺魔”的手中。 如今,这“棺魔”会突然在此出现,怎不令在场之人大为震惊。 只见钟振文突然一恍身,向红色棺材欺去,停立在红色棺材之旁。 红衣少女见状大吃一惊,只见她粉腮微微变色,心想:“棺魔出手心黑手辣,他可能会伤在‘棺魔’……。” 心思至此,地不由的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这当儿只见钟振文眼中抖露出一种可怕的火气,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口红色棺材。 夜色更浓,寒意侵人,另一场恐怖情节,又渐渐出现…… 第三章 棺木中人 红衣少女见钟振文向红色棺材欺去,心里不由大吃一惊…… 举目望去,心里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钟振文眼中抖露着可怕的怒气,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口红色棺材。 夜色更浓,寒意侵人,另一场恐怖的情节,又渐渐出现…… 几十只不同而奇怪的眼光,全部聚在钟振文与那口红色棺木之上…… 钟振文望着这口红色棺材,冷冷一声长笑,这当,红衣少女娇步轻移,缓缓向棺材之处移去…… 钟振文握紧了手中拐杖,心里暗想:“难道这馆材中,有人藏着,否则,先前那冰冷之声,出自何人之口?” 心念之下,冷冷问道:“何万高人,知道各派人物为什么个收我为徒吗?” 声音——是黑暗中的点破,过后,又恢复于平静! 没有人答话! 钟振文愣了一愣,心中怒火忽起,他暗想:“我倒要看看这棺材之内,藏着是一个鬼不成!” 脑中心念一转,拐杖在地上叩了两下,怒道:“如再不说话,别怪我一拐劈了这棺材!” 依旧没人答话! 钟振文再也忍耐不注,突然大喝一声,拐杖一抬,一拐“独劈华山”之招,猛向这口红色棺材劈下。 这一拐,挟以钟振文全部功力所发,击出之势,怕不在数千斤之重,这口棺材如被击中,怕不粉碎才怪。 但突然间! 钟振文拐杖击出,忽觉一道阴寒无比的阴气,从棺盖缝隙之间,疾吹而出! 这股阴风,吹得钟振文遍体生寒,机冷冷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退了数步! 这一来不由令钟振文大为惊疑,这股阻寒之风,不但奇冷绝世,而且似又带着一股内力! 正在钟振文惊愕之间,那冰冷冷的口吻又道:“阁下年纪轻轻,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钟振文闻言之下,脸色突然一变。怒火突起,心里想道:“我就不相信你是一个三头六臂之人,拿棺材吓人!” 心念之中,拐杖轻轻一抖,正待欺去,突然,钟振文扫见一对含情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这眼睛象是有一种无穷的威力,使钟振文那股怒火,又压了下来,看他之人,正是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向钟振文使了一个眼色,叫他离开,钟振文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心知这口红色棺材,必定是一个非同寻常之物。 对于那双无可抗拒的眼睛,他终于从那口红色棺材旁走了开去。 钟振文脚步刚一移开,那冰冷冷的口吻又传来道:“想不到阁下也难逃红粉一劫,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冰冷声音未落,钟振文已经忍耐不住,大喝道:“胡说,姓钟的难道把女人放在眼内吗?” “既然不把女人放在眼内,人家叫你走,你为什么真要走?你不是要把我这口红色棺材劈成粉碎吗?” 这一些话说得钟振文脸上一红,望了那红衣少女一眼,转脸怒视着那口红色棺材,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劈碎你这口棺材?” “劈得了,你不妨试试!” 钟振文脑中突然似有所悟,强按心中怒火,问道:“你既然知道各派高手为什么不收我为徒,现在又为什么不说。” 那冷冷口吻从棺材之内传出道:“小孩儿,这个容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第一个,把你腰际那根银短萧给我。” 钟振文闻言,不由仰天一阵沉思,心里暗想:“这根银萧,造成武林人物争夺,必非寻常之物,何况,这是张谷晨交给我的遗物,如何能轻易交给别人……” 一时之间,他不由的站在一侧沉思! 这当儿,天胖帮及排骨教等人,一看情形,心想此刻不走,更侍何时! 心念之下,齐使一个眼色,轻无声息的一展身背,向森林之外泻去。 这十一个武林高手,天胖帮帮主一马当先,身影刚纵出三丈之远,突然—— 他一声惊叫,抖然止步。 在场之人也不由大吃一惊,举目望去,脸色骤变,眼前,赫然摆着那口红色棺材! 这口红色棺材,在极快的一时之间,会挡住去路,怎不令人感到震惊。 在场之人,无不吓的两腿发软,遍身冷汗直冒! 那冰冷冷的口吻从棺材中传出:“站往”。 天胖帮帮主庄珠微微一壮胆,冷冷一笑道:“阁下挡住我们去路,意在何方?” 那声音道:“胖猪,告诉你,这里的事还没有完,你们不能走。” “什么事?” “你不是要那根银萧吗?” 这话问得天胖帮帮主惊立当场,原先他们委实有一抢那根银萧之心,可现在一见钟振文武功惊人,得心无望,不得不走离这片森林,如今被“棺魔”一问,怎不羞愧异常? 当下冷冷一笑,答道:“不错,不过,它日再抢不迟。” 从棺材之中,传来一声尖笑,这一笑直笑得这片森林立显阴森之气。 笑声未住,冷冷说道:“那么,你们走吧,看你们以后是不是能抢到手。” 话落,一阵阴风过后,那口红色棺材,又回到原先之处。 于是天胖帮帮主及在场之人,全部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转眼之间,全部退出这片森林。 钟振文因这些人跟自己并无大仇,自不好再加以阻止。 现在—— 这片森林之内,只剩下钟振文、红衣少女,和那口红色棺材。 漆黑的夜,又默然渐渐淡去。 黎明的暑光又开始重现。 恐怖的杀劫,已经过去。但无数的杀劫?也在黎明之中,缓缓重出…… 红色棺木,象谜一样…… 里面,究竟藏着一个什么人物,江湖上没有人知道,象幽魂一般,至压了整个武林天下! 当下那似非出自人口的冰冷声音又传出道:“怎么样,我第一个条件,你是不是不答应?” 钟振文摇了摇头,说道:“这管银萧?虽然不值钱,但是,它是我恩人送给我的,我自然不能轻易交给你。” “棺魔”闻言,半响又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别人为什么不收你为徒?” 一股抑在他心中十几年的欲望,在“棺魔”此话一出之际,突然暴发…… ……少林派不收他为徒…… ……武当派不收他为徒…… ……点苍派不收他为徒…… ……昆仑派不收他为徒…… ……峨嵋派不收他为徒…… ……无数武林高手,也不收他为徒…… ……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心情,象海潮泛滥一般、往事全部涌入脑海。而且他每次出现,都有那三个——道士,和尚、老者跟踪他。 这个谜,埋藏在他的心中十几年,这其中决不无缘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多年来无法解开这个谜! 如今,只要他答应他,这个谜便可以揭开! 可是,他又怎能答应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际的银萧,他也突然觉的,这根银萧,蕴藏了无限的人情在内,他委实不应该交给别人! 于是,他黯然一叹,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能交给你,虽然,我急切想知道这个谜,但是我不能辜负一个人对我的信任。” 久久,“棺魔”感慨道:“弱子可教,这管银萧酿成武林人物争夺,其原因何在,相信你一无所知……” 钟振文追问道:“难道你知道?” “这管银萧,充满了血腥,也封埋了几件武林至宝……,罢!往事久矣,何必多谈。” 停了一停,又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子?” 这突然一问,彼令钟振文吃惊,久久方道:“钟振文!” “钟……振……文?” “不错,钟振文。” “这么说来,我相信你与‘地狱魔姬’倒可能有点关系!” “关系!”钟振文冷冷一笑,狠狠说道:“我会跟‘地狱魔姬’有关系?那简直笑话,我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为什么?” 钟振文冷冷一笑,闭口不语。 这当儿,那个站在一侧的红衣少女突然向棺魔问道:“老前辈,你当真知道各派武林高手不收他为徒的原因?” 红衣少女突然发话,也不由令钟振文一愣! “棺魔”冰冷冷的声音道:“只要是他,我可能知道。” 钟振文心里,一震,脱口说道:“谁?” “武林浩劫秘密,天机不可泻漏,不过,此事难免有水落石出之日”,停了一停,又道:“好了,我要走了。钟振文,希望我们下次相见之日,你会答应我的条件!” 话声一落,一道阴风起处,那口红色棺材,突然凌空升起,飘然而去! 谜一样的棺材! 恐怖的棺魔! 他悄然出现,又突然而去。 他存在钟振文脑海的是无数个疑问,他想:难道他真的知道别人不收我为徒的原因…… 他木然沉思,而最令他吃惊的是“地狱魔姬”会跟自己有关系,这话从何说起? 一件又一件的疑问,困惑着他的脑海,但是他茫然不解,也分析不出整个事情。 于是,他微然发出一声长叹,缓缓一抬眼皮,他的眼光又触到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他猛然侧过了头,向前疾走而去。 他用着拐杖,支拿着那不平衡的身子,一跛一拐地向前走去! 依旧是坎坷不平的人生,他要一步一步地走完…… 红衣少女怜惜地望着他一跛一拐的脚步,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脱口叫了一声“等一下。” 钟振文闻声之下,停步转身,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红衣少女凄然一笑,缓缓向钟振文走来。 钟振文对于这个红衣少女,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只是存着淡淡不相干的心理。 钟振文站住了。 红衣少女觉得这个跛子,象是蕴藏着一段不幸的身世,使任何人看见他,都难免泛起一种怜惜的心情。 红衣少女望着钟振文,艳然一笑,道:“我可以跟你谈几句话吗?” 钟振文愣了一愣,说道:“你要谈什么?” “谈谈你的身世。” 钟振文苦笑道:“我对于我的身世,茫然不知。” “你的父母呢?” 提起他的父母,钟振文委实有黯然神伤之感,打从他懂事起,他便没有受过父母的慈爱与温暖。 如今,红衣少女突然问起他的父母,怎不令他难过? 当下他暗然答道:“我从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你是一个孤儿?” “也许是吧”他苦笑地回答。 红衣少女也不觉一酸,幽幽说道:“你太不幸了,所以才养成你这孤独的个性。” “我孤辟?” “嗯,要不然,你怎么会出手心黑手辣?” “我恨所有的人。” “为什么?” “他们鄙视我,看不起我。” “因为你是一个跛子?” “也许是。” “我看你这条腿,不是生下来就跛……”说到这里,红衣少女突然止口,她觉得这样问话,未免太过唐突与不礼貌了。 于是,她抬眼望看钟振文,她不看犹可,这一看,使她心里暗暗一惊。 只见钟振文闻声之后,脸色突变,杀机忽泛于色,怒视着红衣少女,突然怒喝道:“你给我滚!” 这一喝,有若晴天劈雷,把个红衣少女惊的浑身一抖,忍不住心中之痛,她闪动了一下眼眉,眼泪忽滚双腮! 钟振文会突然如此激动,是红衣少女挖着他的疙瘩?或者另有原因? 久久,钟振文才缓和了一下心中火气,微微一叹,闭口不语。 红衣少女纤手轻挥,试去了粉腮眼泪,幽幽说道:“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落话,新的两道泪水,又滚落下来。 钟振文见带雨荷花之容,也不由怦然心动,他开口说道:“我不是怪你问我跛子!” 说到这里,他不觉咬了一下钢牙,他的脑海,突然泛起一个少女的影子…… 他恨她! 她出手把他这条右脚打断,他狠狠暗想:“凌波仙子,我也要打断你一条腿!” 思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克制他心中怒火,望了红衣少女一眼,疾疾转身而去。 红衣少女木然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伫立在这片森林之内…… 钟振文走出这片“地狱门”的森林,步出了江湖! 无数的武林人物,都恐怕钟振文会有这一天,但恐怖的事,终于无可避免地发生! 武林浩劫骤现! 江湖腥风骤起! 这颗武林憋星,象死神的手,要席卷整个武林天下。 他第一次出现,便杀了十几个人! 少林派与武当派派往跟踪他的人,也全部死在他的手里,这件事在第三天,便传遍了整个江湖—— 五大门派,为之震惊!—— 无数武林高手也为之震惊! 于是,冥冥之中,整个武林天下,似末日,这因为钟振文出现了江湖!—— 五人门派掌门,牵进这场浩劫……—— 无数武林武林高手在劫难逃…… 他们想不到钟振文会身负绝世武功,出现江湖,这件恐怖的谜底,可能要暴发了! 钟振文离开这片森林,三天后,抵达开封。 人烟密集,行人如鱼,此刻夜幕低垂,开封城里的街道,呈现着一片繁华色彩! 钟振文来到开封,随着人流,漫步在这大街上,无数的行人,都投给这跛子惊奇于鄙视的眼光,他不以为然,这惊奇于鄙视的眼光,他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了。 可是突然—— 他机警的一转身,从人潮之中,他开始发觉几个可疑人物! 又有人跟踪他,他发现有三个和尚混在人群中。 他怒火又起,他冷冷一笑,心里暗想:“你们也许不要命了。” 心念之中,又挤进人群中,疾走而去。 如今他突然发现又有人跟踪他,怎不又激起怒火! 当下他从人群之中,疾走数十丈,眼光一扫,跟踪他的人依旧没有放松。 钟振文的脑中突然一转,冷冷的一笑之后,微一转身,开始向开封左侧的一条小巷之内走了进去! 他暗道一声:“如果你们跟着进来,我便要你们的命!” 心念未落,身影迅速地绕过三个小巷,举目望去,前面是一片庄园。 他迅速地把身影隐在靠在一颗大柳树之后,侧目望去,只见前面屋子之下,有三条人影在张望! 又是那三个和尚! 钟振文心里暗想,“这些和尚想必是少林派派出来跟踪我的人……”他脑中一念之下,那股怒火再也无法克制。 只见他突然一声人喝,身影飘然而起,疾如电光石火,猛向那三个和尚疾射而去。 这三个和尚忽见一条人影,凌空击下,不由大吃一惊,身影一划,同时飘开。 这三个和阳尚都是少林派一流高手,一见情形,心知不妙,滑身飘开之际,极目一打,三个和尚脸色骤变! 钟振文眼光如火,脸上暴露着一片无限杀机,缓缓向三个和尚欺去! 开封城里,忽罩杀机。 钟振文眼光一扫三个和尚,冷冷问道:“你们三位为什么跟踪我。” 他的话出之后,两道如电的眼光,迫视着这三个和尚。 三个和尚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退了一步,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 钟振文冷冷的又问道:“三位都是少林寺的吧。” “不错。” “是不是受‘谷解’所派” 三个和尚互相望了一眼,不知所答。 钟振文怒道:“你们再不说,可别怪我要下手了……” 话落,他轻轻地把拐杖在地下叩了两下,杀机骤现! 当中那和尚闻言之下,冷冷笑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钟振文闻言仰天大笑,直笑的三个和尚遍体生寒,笑声一收,突然大喝一声:“你们找死——” 随着喝话声中,拐杖疾出如电,狂扫而至。 钟振文此刻愤怒至极,他恨不得在一拐之下,便把这三个和尚毁在拐下。 这三个和尚是少林寺的高手,其武功之高,在少林派里屈指可数。 当下一拐击出,这三个和尚身影齐-,猛劈一掌。 三个和尚急掌一劈,其势也委实非同小可,狂风卷处,三道奇猛无比的掌力已经击倒。 钟振文一见来势至猛,不得不回收拐势,身影微-,滑退三步,避过掌力之刹那,拐杖猛击两招。 “风云交加”出手,“风云突变”也疾攻而至。 这两招为“风云拐法”为精奥杀手。钟振文此刻已经动了杀机,手下自然不会留情。 眼看这三个和尚已经难逃杀身之祸之刹那—— 突然—— 一声娇笑之声,破空传来,紧接着一个声音说道:“钟振文手下留情——” 钟振文一见红衣少女在此出现,不由又愣了一愣,那红衣少女已经到钟振一身侧,展眉笑道:“钟振文,这些佛家弟子,你不应该对他们下此辣手。” 钟振文冷冷说到“他们为什么跟踪我?” 红衣少女望着满脸杀机的钟振文,芳心不由一震。 当下心里暗想:“此人出手心黑手辣,而且江湖各派人物对他似有仇恨在内,连少林寺都会派人跟踪他,这其中决不无原因……莫非,此人正是我师父所要找之人。……” 心念之中,眼光一扫三个和尚问道:“三位大师,请问姓钟的与贵派有何仇见?” 左侧和尚说道:“这个和尚不知……” 钟振文怒道:“胡说,你们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跟踪我?” “派令所至!” “这么说来,你们跟踪我,完全是‘谷解’方丈所命?” “不错。” 钟振文又冷冷一笑道:“那很好,钟振文饶你们三个不死,快滚吧,回去告诉你你掌门,钟振文一月之内。非把你们少林寺闹个天翻地复不可!” 这三个和尚互使一个眼色,怒视钟振文一眼,起身而去,消失不见。 钟振文见三个和尚走后,回头冷冷望了那少女一眼,说道,“你也一路跟踪我。” “嗯!”红衣少女轻轻地嗯了一声,玉眉微皱,突然问道:“请问你,你于江湖各派人物有什么大仇?” 钟振文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既然没有,各派人物为什么要跟踪你?” “我也不知道。” 红衣少女眼睛环扫了四周一眼,冷冷一笑,郑重说道:“你的事看来并不简单,据我所知,江湖各派高手,为你出现江湖大为震惊,现在除各派掌门之外,无数武林高手,也都到了开封,准备对付你。” 钟振文心里一惊,脱口道:“对付我?” “不错,我想从各派人物口中,知道你一些身世,可是各派人物,闭口不谈,这其中不无原故。” 说到这里,她侧面望了钟振文一眼,又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告诉我。” 说到这里,钟振文见红衣少女似是非常关心、当了不由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委实茫然不知,最令他费解的事,就是各派人物,全部不收他为徒! 这个谜,他是极切需要知道的,可是十几年,他找不出一个答案,难道他的身世,蕴藏着一段血海深仇?他木然地望着红衣少女,久久方答道:“你要问什么?” 红衣少女微微笑道:“你曾经说过,江湖各派人物,都拒绝收你为徒?” 钟振文点点头。 红衣少女奇怪地问:“为什么?” 钟振文又是摇摇头。 红衣少女仰首沉思,心里暗想:“各派高手不收他为徒,而且又派人跟踪他,这其中的原因何在?” 红衣少女是一个江湖见识极广之人,也不由被钟振文和江湖上所发生的事,弄得满头是雾! 这个不幸的青年跛子,到底与各派人物有什么大仇,否则,五大门派连同无数武林高手,为什么全到开封? 江湖为他掘起,充满了一片腥风血雨,似是这位跛子,会给武林带来末日! 她一件又一件地想着,可是对于钟振文与武林人物之间的谜,她依旧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她轻轻一叹,望了钟振文一眼,突然说道:“你不是要找凌波仙子吗?” 提起凌波仙子,钟振文脸色突变,两道如电的眼光,迫视在红衣少女的脸上,说道:“她在那里?” 红农少女微微一笑,说到:“她也到了开封,连她父亲‘断魂寨’寨主孙哥达和属下辽东十六寨寨主全部了!” 钟振文冷冷一笑道:“那很好,看他们能把我如何?” 红农少女见钟振文神情,一点也不把这些武林高手放在心上,当下不由暗暗替他担心。 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感慨地出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那根银萧,又问道“我想再问你,你是否进了地狱门?”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正是。” 红衣少女不由感到奇怪,几年来,凡是进入地狱门之人,没有人出来,他为何能活着出来? 当下开口又问道:“那么,你这根银萧,也是从地狱门之内得来的?” 钟振文不耐烦地点点头。 “你是否知道,这根银萧来源?” 这话问的钟振文心里一震,脱口说道:“难道你知道?” 我只知道一点点,据说在二十年前,第一使这短萧之人,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闻说是一个绝色美女,凡是见到她的人,都难逃她的美色。 于是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她芳名四扬,天下男人,无不为她倾倒,也在三个月之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之人,不下数百人之多! 可是她对于这些人,放也不放在心上,而奇怪的是,她竟爱上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魔鬼使者。 这确实令武林人物为之震惊,为什么一个绝代尤物会爱上这奇丑之人,江湖人物,无人知道…… 红衣少女话尤未落,钟振文脱口问道:“后来那个女的呢?” 红衣少红沉思半晌,又道:“据说,在数年之后,这一对丑、美极不相称的夫妻,突然出现江湖,而且开始杀人……” “杀人?”钟振文吃惊地问。 “岂只杀人,听说在一个月之内,江湖上数百个高手,丧命在他的手里,造成武林一场腥风血雨。” “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这个没有人能知道,后来,各派高手,把他们诱到‘地狱门’上的绝顶,把他们两夫妻打下落入地狱门内,而武林的各派高手,也丧命数百人之多。” “那这管银萧为什么能酝成武林人物争夺之物?” “听说这根银萧,埋藏着几件武林至宝,只是什么宝,没有人知道。” 钟振文突然问道:“那么那一对丑、美的夫妻,没有兄弟,没有后人?” 红衣少女说道:“对这一件事,江湖人物闭口不谈!” “为什么?” 红衣少女摇摇头,正待答话,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之声,使红衣少女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红衣少女脸白骤变。冷冷道:“他们果然来了。” 钟振文闻声脸色一变,杀机忽起,他钢牙一咬,冷冷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如何?” 话落,身影一恍,疾如流昆赶月,向发声处猛扑而去。 红衣少女黯然一叹,似自言向语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他真会是他?” 红影一起,也向钟振文背后追去—— 再说钟振文身影一起,几个纵落,已经到了发声之处,就在他飞身起跃之间,眼前人影闪处,忽有人喝道:“来人莫非钟振文?” 钟振文突然止步,举目望去,使其剑眉一竖,来人赫然是五大门派掌门! 五位掌门以及十个门下弟子,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五位掌门突然率领门下弟子,赶到开封,自然与钟振文突然出现江湖有关。 五位掌门以及门下十个弟子,一共十五人,挡住去路,声势委实吓人! 钟振文似是无动于衷,冷冷一笑,眼光如电,一扫五位掌门,冷冷问道:“五位掌门,谅是为在下而来?” 少林派谷解和尚低宣一声佛号,答道:“正是……” 钟振文冷冷接道:“那很好!” 他轻轻地叩着拐杖,恕道:“这样说来,钟振文倒有幸会了……” “卡!卡”的拐杖叩地声,似是恐怖杀劫的乐章! 他动了杀机! 五位掌门就想不出钟振文武功会高到那里,但是传闻,却说钟振文武功惊人,如今一见,五位也看不出钟振文有什么惊人之处。 钟振文轻轻叩着拐杖,缓缓向五位掌门欺去、冷冷问道:“在下正想到各门派‘拜访’一下,各位既然来了,那最好不过,省得我一些时间,有一件事,在下正想请教?” “什么事、” “你们该记得,我在你们的寺观前,跪了三天三夜吧?” 钟振文平平而谈,但五位掌门闻言,脸色突然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谷解和尚淡淡答道:“那不错!” 钟振文怒道:“那么你们为什么原因,不收我为徒?” 谷解和尚答道:“因为你跟本派无缘。” 钟振文冷冷说道:“可能不完全如此吧?” 这话说的五位掌门脸色骤变,武当派掌门元真子冷笑接道:“不收你为徒,难道不可以,倒是你毙死本派一位弟子,总应该有个交待。” 钟振文仰首哈哈大笑道:“五位掌门是天下一派武学宗师,所说之语,谅非有假,不过,如果他日有别的原因,你们也别怪我钟振文心黑手辣。” 他微微一顿,眼光一扫五位掌门,又道:“那么,你们派出高手,跟踪我十几年,其目的何在?” 这话说得五位掌门心里一愕,面面相视,答不出话来。 钟振文见此情景,知道五位掌门派出高手跟踪,必是与他们不收自己为徒有关。 当下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们今日不说明原因,钟振文决不逼你们退出开封城,假如你们不信,不妨走着瞧!” 话落,又是冷冷一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似是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内。 五位掌门同时脸色一变,他们如何能受得了钟振文这个奚落,武当派掌门纵身而出,冷笑道:“那么阁下毙死本派一个弟子,作何打算?” 钟振文冷笑道:“这个很简单,我这个拐杖会向你们作个交待的。” 五位掌门闻声大怒,钟振文委实狂傲至极,这简直不把五位掌门放在眼内! 武当派元真子是一个极为暴躁之人,闻声之下,再也忍耐不住,突然一声大喝道:“小孩儿,未免太目中无人……” 元真子话尤未落,突然一个声音接道“掌门尊驾息怒。” 这声音来得突然,元真子霍然滑退,举目望去,眼前人影闪处,无数的人影飘身而来。 钟振文对来人似完全下放在心上。冷眼一扫,来人一共十八人。也是一字排开,全是五十开外身着黄青衣的老者! 当中一人,赫然就是凌波仙子! 这一看,使钟振文脸色骤变,这个女人,曾使他断了一条右腿,他曾说,他要还她一拐,打断她一条腿! 凌波仙子,身着白衣,长的象一朵白色的百合,说不出的沉静美、端庄美…… 她的右侧正站着“断魂寨”寨主孙哥达,其余之人,仍是辽东十六寨主! 为了一个钟振文,不但出动了五大门派,而且连声誉极为显赫的“辽东十六寨”也全部出动,由此可见钟振文对于江湖威胁是如何之大? “断魂寨”寨主孙哥达冷眼一扫钟振文,傲然一笑道:“阁下能在数日之间,学得一身武功,委实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阁下出现江湖以后,便如此心黑手辣,狂傲迫人,难道不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钟振文冷冷一声长笑,问道:“你领十六寨主,是不是为在下而来?” 孙哥达傲然一笑:“我们只是想讨教阁下几招绝学……” 孙哥达话声未落,一声长啸之声,又告破空传来,紧接着人影闪处。又有二十个人,飘身而来。 钟振文眼光一扫,来人正是天胖帮及排骨教二路人马,一胖一瘦,整整二十人。 开封城里,这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藏龙卧虎之地,无数武林高手,全部云集于此。 在天胖帮与排骨教两路人马一到之际,又有五个人飘身而来。 这五个人一个是骨瘦磷磷,笑喜喜的道士,一个脑袋如斗,翻着两只白眼的和尚。这正是江湖人称江湖二绝:怪和尚,笑道人,其余三个,是苍穹六剑老大、老二、老三。 在这里现身之武林高手,一共五十八人,而隐蔽在暗处不知还有多少—— 他们都是为钟振文而来。 钟振文委实给江湖带来一场恐怖的杀机,无数的人物,无不深恐那恐怖的谜,会在钟振文出现江湖之后而暴露—— 他们联结而来,准备毁去这个年青的跛子——钟振文。 钟振文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一声长笑,他轻抖拐仗,他外表虽然满不在乎,可是,他内心已感到严重,无数武林高手云聚于此,对于自己是一件非常不利之事。 但他仍是一个极为最高傲之人,眼光一扫在场五六十个武林高手,大声说道:“各位都是为在下而来了!” 在场高手正待回答,突然一声冷笑之声,忽告传来,声音紧接着说道:“人家自然是为你而来了。” 举目望去,只见话声过后,一个锦衣少年,手摇折扇,缓缓踱入场中。 这锦衣少年态度悠闲异常,似对眼前人物,一无所知,走到场中,靠在一颗柳树之下,依靠树干而坐。 钟振文对这个锦衣少年的悠闲态度,也不由弄得如堕雾里云中。 他收回了视线,以见各派人物,把他围在核心,他想,“他们联结而来,自非无因?” 心念之中,抬眼怒视了凌波仙子一下,然后大声说道:“各位既为在下而来,其目的何在,不妨说明。” 苍穹六剑之首萧和长剑一抖,冷冷问道:“姓钟的,请问我们兄弟六人,与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仇,你竟把我们老四老五毁在拐下。” 钟振文傲然一笑道:“这个你可以问你们老六,我为什么会出手。” 这话一出,使苍穹六剑无言以对,钟振文眼光下扫,冷冷笑道:“何况我在你们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此恨不能不报。” 他微微一顿,眼光一扫“断魂寨”寨主孙哥达,冷冷喝道:“孙寨主,在下与你何仇?” 孙哥达被钟振文一问,不由愣了一愣,半响方道:“没有!” “既然没有,你给我滚,你该明白,在场之人,都跟钟振文有仇!” 孙哥达傲然道:“如果我们不走呢?” 钟振文脸色一变,-身伫立在孙哥达面前,怒道:“如果你不走,我就打发你们走。” 空气在钟振文欺身之际,骤呈紧张,而依坐在柳树之下的那个锦衣少年,依旧是口泛微笑,对眼前情景,无动于衷。 站在一侧的凌波仙子,轻蔑地发出一声,似是对钟振文根本不放在眼中。 钟振文本来对于凌波仙子,已是恨之入骨,如今见凌波仙子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当下杀机突起,他习惯地在地上叩着拐杖,发出卡卡的声音…… “断魂寨”寨主眼光一扫十六寨主,冷冷喝道:“那最好不过,我就是要看看阁下如何打发我们回去。” 凌波仙子娇身一-,疾快而出,冷冷娇笑道:“我就不相信你这个跛子有什么惊人武学。” 钟振文在凌波仙子欺身之际,怒火忽起,严然喝道:“凌波汕子,你该记得你曾打断我一条右腿吧……”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凌波仙子话声未落,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拐杖一挥,怒声喝道:“我也要打断你的一条右腿——” 挟着喝话之声,拐杖骤出如电,一招“劲风佛草”,舞出一道狂风,猛扫而出! 钟振文发动攻势,其余无数武林高手,无不骤呈紧张,几百只带着惊恐的眼睛,全部集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这当儿,“断魂寨”寨主孙哥达于属下十六寨主缓缓退开一侧,看着钟振文。 话说钟振文一拐击出,挟以全部功力所发,拐影起处,猛扫凌波仙子右腿。 屯积在他心中的旧恨,他想在一拐之下,得以补偿,一拐出手,他委实要毁去凌波仙子一只右腿。 凌波仙子武功也非弱者,在钟振文拐杖击出之际,一道寒光卷起,她在闪身避拐的同时,振腕挥出一剑。 两个人发动攻势,疾如电光石火,钟振文拐杖击出,凌波仙子的长剑也告扫至。 钟振文心里暗想:“凌波仙子武功果然不弱……”,心念之中,拐杖一挑,改为扫点,“劲风佛草”,改为“穿云射月”。 他想,“他若不在五招之内,取你一条右腿,我便不涉江湖。” 心念之中,心中怒火忽起,身影一划,在“穿云射月”攻出后,后面紧跟着“风云变化”、“风雷交加”。 呼呼风声,挟憾着山匝地的拐影,狂击而出。 这一来,不由使在场之人,大感吃惊,钟振文的武功,委实有惊人之处。 无数的武林高手,除了把眼光聚在钟振文的身上之外,有时难免回头望那个依靠在柳树下的锦衣少年—— 他是谁? 在场之人,无人知道,自然更不知他的来历,他来这里干什么,是何目的? 本来,这场中的气分,已够紧张,大江南北武林高秀,全部聚集于此,如今再出现这神秘的人,更使人对他的出现,抱有一种恐怖的疑问。 只是他象完全没有把在场之人,放在眼内一般。 突然一声暴喝之声,传自钟振文之口、举目望去,只见钟振文在暴喝过后,拐杖疾如狂风,呼呼两拐击出。 猛听他大喝一声道:“凌波仙子,你给我滚——” 挟着他暴喝声中,传出一声惨叫,凌波仙子被钟振丈一拐击得娇身飞泻而出。 在场之人,脸色大变! 眼光过处,只见凌波仙子的一条右腿,已被钟振文击断。 见状之下,在场之武林高手,无不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那依靠在柳树之下的锦衣少年,突然开口,似是自语道:“打得好!” 这声音在极度沉静之中,忽然响起,无疑象晴天打雷,使在场之人大吃一惊。 于是,无数的眼光,又集在那锦衣少年身上。 钟振文一拐打断凌波仙子一条右腿,不由仰天大笑。 他连看也不看凌波仙子一眼,两眼迫视着“断魂寨”的寨主,怒喝道:“你们当真不滚吗?” 他拐杖又在地上轻轻地叩着,如果一言不对,他便突然出手。 “断魂寨”寨主先前见爱女被伤,自己欲出手相救不及,心情极度痛苦之下,忘记出手,如今被钟振文一喝,惊醒过来,当下双目一翻,大叫一声:“我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话声来住,降龙棍猛扫而出。 孙哥达突然一出手,其余一十六寨寨主,也全部出手,只听一声呐喊,十六个寨生各劈一掌。 忽然—— 在十六个寨主出手之际,一声冷笑之声,忽然破空传来,紧接一个声音不屑道:“凭辽东十六寨寨主声誉,竟会在各派武林高手面前,用这下流手段,不但不要脸,而已也丧尽天下人物脸。” 声音传来,使十六寨寨上心里一愣,全部收掌,举目望去,发话之人,赫然又是那个锦衣少年。 他仍然手摇折扇,态度悠闲。 这当,钟振文于孙哥达已经交上了手,只见拐影如山,棍法如电。 孙哥达为一代江湖枭雄,其武功之高,江湖罕见。 此刻他挟愤发招,他想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把钟振文毁在棍下。 十六个寨主,被那少年一阵挖苦,再也不好意思出手。只是站在一侧,怒目而视。 其余五位掌门连同派中高手,也缓缓向钟振文欺去,准备联合出手毁去这个跛子。 天胖帮与排骨教二十个人,也正在准备蓄势待发。 他们准备联合出手,毁去这个江湖煞星,否则,往事的谜底被他揭露之后,江湖难免罩起一片恐怖杀机。 (而在暗中之人,也在蓄机准备出手一抢钟振文腰际的银萧。) 首当其冲的是五大掌门。 然后黑白两道数百个武林高手,也难逃其手。 各派高手也想不到,十几年前的仁慈之心,会培养出这个江湖煞星。 现在,为了武林的安宁,他们非要毁去这个跛子不可。 为了往日恐怖的谜底,他们不得如此,于是,这无数武林高手,已经动了杀机!—— 除了那个少年之外,显然,他是不会出手攻向钟振文的。 钟振文见孙哥达忽然出手,棍法如电,一棍击出奇猛而幻神莫测。 这一来,他才感到震惊,这个统领辽东十六寨的寨主,委实有点实学。 当下心里吃惊之下,拐杖使出“风云拐法”抢攻三招。 如以武功而论,钟振文委实与孙哥达差得多,试想钟振文出现江湖不过数日之久,对敌经验不足,加之张谷晨屯积在他“七星静脉”的内力,此该无法全部发挥。 是以,在闪眼之间,他已经被孙哥达迫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险象横生。 在场之武林高手相信,再不出半个时辰,钟振文必定要毁在孙哥达棍下。 五位掌门在欺身之际,忽然眼前红影一闪,飘落一个红衣少女,挡住去路! 五位掌门忽见红衣少女挡注去路、当下心理不由一惊。 少林派掌门谷解和尚一见红衣少女,脑中突然想起一个人,合掌一礼,说道:“女施主莫非就是‘毒琵琶’,吗?” 红衣少女冷冷一笑,说道:“不错!” 红衣少女此活一出,在场五位掌门,心里一惊,此女出手心狠子辣,今日何以在此现身? 五位掌门心念之中,“毒琵琶”眼睛一扫,发话问道:“请问五位掌门尊驾,钟振文在你们各位寺院跪了三天三夜,你们何以不收他为徒?” 谷解和尚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是他于本派无缘。” “毒琵琶”冷笑道:“可能不完全如此吧?这可能跟十五年前的‘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有关系吧?” 五位掌门闻言,脸色骤呈恐怖之色,只见谷解和尚慈眼一翻,忽隐杀机,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毒琵琶的粉腮。 毒琵琶脑中心念一动,心里已经明白,当下又道: “纵然他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后人,你们也不应该不收他为徒,否则,你们不收他为徒,必定还有其它原因了?” 毒琵琶话声未落,谷解和尚忽然一声大喝:“住口!” 这声一喝,使毒琵琶心里一震!下意识退了两步,凝望着满脸怒容的谷解和尚。 当下她冷冷一笑道:“你们放心,此事你们不说,也总有一天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毒琵琶”声音未落,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只要当事人不讲,此事便永难水落石出。” 声音传来,使五位掌门及“毒琵琶”为之一惊,转脸望去,发话之人又是那少年。 毒琵琶眼睛转处,芳心不由一震,暗道:“好美的少年!”心念之中,她粉腮不觉飞过一片红霞。 那少年淡淡一笑,扫了在场之人一眼,眼光又落在钟振文身上—— 一个神秘的人物。 五位掌门心里暗暗吃惊,当下武当派元真子猛然一纵身,恍身站在那少年的前面,大声喝道:“阁下是什么人?” 少年洋洋地一转身,眼光轻轻一扫,淡淡笑道:“怎么,我说话得罪你掌门?” 元真子脸上一红,怒道:“我只是要知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这个你不配知道,你们要知道的是如何把那个跛子毁去,使往事永无揭露之日。” 活落,又是一个转身,似是根本没有把这些掌门人放在眼里。 元真子,为武当派掌门,几曾被人如此奚落,气得他毛发倒竖,混身发抖…… 那锦衣少年冷冷笑道:“掌门何必生气,我说的是实话啊,不过,你们放心,我也不会告诉跛子那件事。” 元真子怒道:“你当真知道?” 那锦衣少年淡淡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元真子气极一笑道:“那么,我们留不得你?” 那少年脸上忽露寒霜,冷冷接道:“怎么,你们要杀我灭口?” 这一句话委实挖苦至极,而且语峰尖锐,五位掌门如果出手,显得真怕了他,如果不出手,又怕他真的知道那件事。 于是,一时之间,五位掌门不由想不出一个主意,愕然望着这个神秘的少年。 那锦衣少年微微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元真子冷冷接道:“我也相信你不敢。” 那少年傲然道:“有什么不敢,凭你们五大门派声誉,就能把我如何?” 元真子正待答话,只见红影一闪,毒琵琶突然恍身立在那少年的身侧,发话问道:“你真知道江湖各派为什么不收他为徒?” 那个年冷眼看了毒琵琶一眼,说道:“你与那跛子有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毒琵琶粉腮一红,狠狠看了那少年一眼,意思似说:“讨厌”,但口里却依旧说道:“你不说就算了。” 那锦衣少年轻轻笑道:“看来你倒是很关心他嘛。” 这俏皮话,在毒琵琶听来,无疑是挖苫她,气得她满脸通红,恨不得打这个人两记脸光,方解心头之恨。 那锦衣少年似是玩笑已经开够了,当下脸色一肃,郑重地说道:“你放心,这个跛子正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这话说的毒琵琶粉腮骤变,下意识退了两步,惊望着这个锦衣少年,心里暗想:“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心念之中,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那少年淡淡一笑,说道:“毒琵琶,我虽然告诉你,他正是你要找的人,但是,在谜底还未解开之前相信你对他下不了手。” 眼光如电,扫了毒琵琶一眼,淡淡说道:“毒琵琶以‘毒’名满天下,但在事情未呈明朗之前,你不取出‘琵琶’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已经快伤在孙哥达的棍下。” 毒琵琶冷冷一笑,微微一皱眉,疑惑地望了这个神秘少年,转身疾走而去。 又是一个谜! 如以那少年所说,毒琵琶与钟振文之间,似又牵涉了一个仇在内。否则,谜底还未解开,你下不了手,从何说起? 但这中间,情形如何…… 这除了毒琵琶与那锦衣少年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 毒琵琶走后,那少年冷冷望了她一眼,把眼光又落元真子身上,说道:“掌门尊驾,何必老站着不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呀?” 元真子被这少年弄得委实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这当间,谷解和尚朗声说道:“牛鼻子,是福不是祸,你回来吧!” 谷解和尚这言外之音,元真子当然能听的出来,当下怒视了那锦衣少年一眼,缓缓退回于四位掌门并立。 那锦衣少年也缓缓一转身,把眼光又落在钟振文文身上。 这转息之间,钟振文已经被孙哥达迫的汗流夹背,他虽是“风云拐法”精妙无穷,但仍然非这辽东十六寨寨主可比。 何况他所学无法全部发挥,屯积在七星静脉的内力,未能发生作用。 是以,他被孙哥达的“降龙棍”罩住身影,脱不得身。 名家动手,讲究以静制动,心神合一,丝毫偷机不得,钟振文一上来便落下风,心中一急,便乱了章法,使孙哥达便占优势。 钟振文越打心里越着急,以至弄得不可收场。 突然—— 孙哥达猛然一声大喝,他棍出疾如电,呼呼攻出三棍。 钟振文见对方三棍挟以雷霆万斤之势,分击而至,当下心里暗想:“此刻如不拼命,势心伤在对方棍下——” 拼命之念一起,把生死置之度外,拐杖一抖,在险象横生之下,忽然攻出三拐。 三拐出手,只听“卡”的一声,棍拐相击,两条人影。被潜力震出两丈开外—— 在场之人无不一阵哗然! 举目望去、只见钟振文被震出一丈开外之后,脸色一白,口吐鲜血,仰身倒地。 而孙哥达也飞出一道血箭,仰身倒地,三个寨主迅速-身扶住孙哥达的身体。 两败俱伤! 但在伤势看来,钟振文要比孙哥达重的多。 也在钟振文仰身倒地之际,辽东一十六寨主十三个出手,其余在场高手,也同时发难,一时之间,只见人影恍恍,几十个高手,全部扑向昏死于地的钟振文。 这当儿,只见一个极快的身影,扑向钟振文之后,右手疾出如闪电,探下抓向钟振文腰际的那根银萧—— 辽东十三个寨主,旨在毙死钟振文—— 隐在暗处突然出手之人,意在这根银萧。 那极快的身影伸手抓向银萧,叭的一声轻微之响,那根银萧已经紧抓在手。 而辽东十六寨的十三个寨主的掌力,已经卷向钟振文。 危极一闪—— 只听一声焦喝:“你们这些人也算得是江湖人物,凭这种手段,不怕失江湖人的脸。” 紧接着喝话声中,白影一闪,在千钩一发之际,那条白影已经带开了昏死于地的钟振文。 这条白影突然而来,其身法快愈闪电。 而令在场之人震惊的是这条内影竟能在几十个高手合攻之际,救出钟振文,就凭身手,已是不可思议的了。 在场之人循影望去,救出钟振文之人,又是那个锦衣少年。 只见他脸上罩起一片寒霜,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笑道:“乘人受伤之际,你们合力出手,这是什么规矩?” 那少年此话一出,在场五六十个高手,面面相视答下出话来。 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接道:“阁下对他也很关心吗?” 循声望去,发话之人,竟是毒琵琶! 那少年淡淡一笑,也回答毒琵琶所问。把钟振文轻轻放落在地上,眼光一扫,冷冷说道,“看什么人再敢向他下手。” 话落,缓缓退向一侧,手摇折扇,眼光勘勘迫视在场之人。 辽东十六寨十三个寨主,冷冷一声长笑,其中一个人笑道:“我们正想试试”—— 这个少年,确实透着古怪,他是谁? 话尚未落,这一十三个寨主,缓缓向钟振文欺去。 这十三个寨主一期身之际,五位掌门脑中念头一动,也缓缓欺去,他们准备在十三个寨主出手攻击钟振文之际,截住这个少年。 这个计不能说不辣,凭少年之力,想在十三个寨主出手之际,双方兼顾,自非容易之事。 空气骤呈紧张! 在场之人,除锦衣少年之外,无不对钟振文隐下了杀机。 蓦地里—— 一声冷笑之声,忽告传来,紧接着一声惊栗的惨叫,声音闻之令人发抖。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说道:“如果谁敢动姓钟的一根毛,苍海神扒便是你们的榜样。” 在场之人闻声大惊,举目望去,只见一条黑影,向场中飞泻而落,只听“叭哒”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眼光起处,只见苍海神扒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苍海神扒便是第一伸手抓向钟振文腰际银萧之人。 他武功竟会被人抛下当场而亡,此事怎不令人震栗。 在场之人,无不脸色大变,既是那个锦衣少年也不例外。 这刹那间,所有之人,无不脸呈惊恐,停止向钟振文欺去身子,流目四顾。 们是除了秋萤点点之外,那有半个人影? 一忡恐怖的气氛,震憾了在场之人。 在场五六十个武林高手,全部伫立不动,那冰冷冷的声音又传来:“怎么?你们为什么不出手呀?” 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怕人的音韵,闻之令人毛孔皆张。 在场之人被这一激,不由脸色同时微微一变,辽东十三寨主,同声冷笑,其中一人喝道:“我们正想试试!” 活声未落,十三个寨主,又缓缓向地上的钟振文欺去。 辽东十六寨十三个寨一动,其余在场之人,五大门派、天胖帮、排骨教、苍穹六剑三人,怪道人、笑和尚也缓缓欺去。 棉衣少年冷冷一笑,轻摇折扇,他已经准备出手——如果真有人攻向钟振文的话。 风云骤起,一场武林大杀劫,已经渐渐席卷整个武林。 突然—— 只听大喝一声,辽东十六寨十三个寨主猛然发动攻击,在暴喝之声过后,猛击一掌。 这十三个人联合出手,不但快,而且联合推出的一掌之力,足可以推倒一座山丘之势。 掌力挟着万钧之势,狂卷而出。 锦衣少年冷冷喝道:“你们好辣!” 挟以喝话声中,白影一闪,疾如闪电,猛向辽东十三个寨主扑去。 但—— 锦衣少年身影刚起,五大门派掌门一声大喝,疾如电光石火,人影一闪之下,截住去路,合劈一掌。 锦衣少年估不到五位掌门会突然出手,心里不由吃惊,暗叫一声:“不好——”。折扇猛拂而出。 电光石火—— 辽东十三个寨主如涛般掌力,已经卷到——蓦地里—— 一声冷喝道:“你们真不要命!” 随着喝活声中,辽东十三个寨主中三个首当其冲,一声闷叫,飞震而出,张口飞出一道血箭,扑倒于地。 这只是极快的一瞬间的事,但写起来就长了,在那道阴寒掌力震毙辽东十六寨三个寨主之际。 锦衣少年的折扇,也极快的拂出一扇。 这锦衣少年出手奇快,析扇一拂之势,奇猛无比,只见一道狂风卷处,卷向五位掌门击来的掌力。 潜力相冲,轰然一声巨响,那锦衣少年退后三个大步。 锦衣少年与五位掌门,同时大惊! 那冰冷冷声音又传来道:“不怕死的不妨再出手试试。” 声音传来,似在一丈之外,但眼光过处,又一无所获。 这当儿,那锦衣少年因被五位掌门截住去路,冷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五人门派掌门,竟会如此心黑手辣,不知这个跛子于你们五大门派有何大仇?” 他眼光如电,扫了五位掌门一眼,又道:“凭你们这种行经,也配称佛、道家弟子?” 话声落,轻轻一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五位掌门老羞成怒,元真子怒道:“我们要他的命你管得着?” 锦农少年冷冷笑道:“那不妨再出手试试?” 话落,折扇一挥,蓄势而待,如果五位掌门真敢出手,他便突然发动攻击。 这场面仍然是紧张异常,五位掌门及在场之人,势必把钟振文毁去不可。 但除了锦衣少年之外,又多了一个暗中保护钟振文之人的恐怖人物,他还没有露面,便有四个人死在他手中。 这使在场之人,又多了一份顾忌。 辽东十六寨余下的十个寨主,见三个人死在没有露过面的人物手里,又惊又恐,其中一人大怒道:“何方朋友,何必藏藏闪闪,难道见不得人吗?” 那水冷的声音又传来道:“我藏藏闪闪,总比你们这下三流的手段高明得多!” “我们何什么地方下三流?” “你们联合出手,毁去这个跛子,不怕江湖人冷齿?” 其中一人大怒道:“你管得着?” 那冷冷声音喝道:“如果你们再出手,那三个寨主便是你们的榜样。” 声音方停,十个寨主脸上同时一变,其中一人喝道:“我们正想试试” 于是,辽东十六寨十个寨主,功运双掌又欺身而上。 锦衣少年冷笑一声,把眼光全集在五位掌门身上。 空气在紧张之中,又充满了杀机! 天胖帮及排骨教二十个高手,也在辽东十三寨欺身之际,跟着而上。 暴喝之声,又自空传来,辽东十个寨主,突然出手。 锦衣少年脸色一变,杀机突起,身影一划,猛向那十个寨主扑去—— 跟先前一样,白衣少年身影一起,五位掌门也同时发动攻击,截住少年去路。 这千均一发—— 猛听数声惨叫,辽东十个寨广当中又有三个应声而倒。 这惨叫之声,委实震憾了在场无数武林高手,锦衣少年见五位掌门两次截住去路,不由大怒,当下一声厉喝,折扇猛攻三招。 这三招点、打、拂、辕而有之,也快,很、辣。 二招出手,五位掌门也不由被迫退出一丈开外。 这当,少年只听在场之人一声惊叫,不由回头望去—— 眼光过处,也使他脸色骤变。 钟振文的身侧,赫然停摆着一副红色棺材。 恐怖的人物——“棺魔”终于又在此出现了。 第四章 棺中少女 锦衣少年转身望去之际,心里不由大吃一惊,钟振文的身侧,不知什么时候,赫然停摆首一副红色的棺材。 恐怖的人物——“棺魔”终于又出现了。 这不能不令人吃惊,棺魔出现江湖,其手段之辣闻之丧胆。 场中在“棺魔”突然出现之后,无数的武林人物,无不惊恐,缓缓向后退去。 就连声誉极其显赫的辽东十六寨余下的七个寨主,一见棺魔突然出现,也不由吓的脸无血色。 棺魔阴森森的声音说道:“看有什么人还敢出手?” 没有人敢挪动一下身子,就连五位掌门在内,也本例外。 沉寂! 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场之人,全被棺魔突然出现而镇怕。再没有人敢冒然一动。 试想辽东一十六寨,全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其武功之高,江湖上难逢敌手,而“棺魔”只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毁去六个寨主,这怎不叫人心惊。 棺魔冷冷说道:“我倒以为来的是什么大江南北高手,原来不过是肖小之辈,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不怕江湖人物冷齿?” “棺魔”说得在场之人,脸色通红,唯有那个神秘的少年,淡淡一笑,又走回到那棵柳树之下,依靠而坐。 “棺魔”冷冷一笑,又道:“连佛、道两家弟子,毫无仁慈之念,这也配佛、道中弟子,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停了一停,又道:“不过此事与我无关,这个跛子以后总会找你们算帐,现在还不滚,难道真要我动手吗?” 五位掌门闻声之下,脸色同时一变,武当派掌门元真子再也忍耐不住,突然一声大喝道:“我就不相信阁下是一个三头六臂人物,我若不把你这口棺材劈碎才怪。” 话声不落,猛向“棺魔”扑去,一掌向红色棺林劈下。 元真子人影一起,其它的四位掌门,连同各个派中的弟子,也以快极的手法,飘身而至,准备出手。 突然—— 就在元真子一掌劈出之际,棺魔突然厉喝:“元真子你找死——” 参杂在喝话声中,一道阴风,从棺材缝中,狂扫而出,只听元真子一声闷叫,身影踉踉跄跄后退十个大步。 眼光过处,元真子脸色苍白如雪,额角汗如豆大。 这只是一转眼间的事情,五大门派连四位掌门一共十四个人,根本没有看见元真子如何伤在“棺魔”手中。 元真子被那道狂风一扫,猛觉一道奇寒冷气,攻入心中,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急忙后退。 心知对方炼就一种绝毒阴功,当下忙坐下,规引真元,冲出“七星静脉”,倒循三十六大穴,运功疗毒。 十四个五大门派弟子,吓的脸色骤变,忽闻谷解和尚大声喝道:“棺魔你好辣心。” 在谷解和尚喝话之际,其余十三个五大门派中身子,连同三位掌门,突然发掌,向那只红色棺材击去。 疾如电光石火! 这十三个五大门派中人,联合出掌之势,其力何等之猛。纵然棺魔武功再高,也无法接得起这联合出手一击—— 一击之势,势如狂风暴雨,少说也有数万斤之力。 掌力推出,轰然一声巨响,尘沙飞泻,威势惊人,在尘砂飞泻之中,一条红影,向外泻去,举目一望,十三个五大门派联合击出的一掌,并没有把这口红色棺材击碎,只是在这刹那间,那口红色棺材连同昏死于地的钟振文,移动了一下位置而已! 五大门派中人,愣了一楞! “棺魔”能在刹那之间,避过这十三个五大门派联合出下击出的一掌,这身法怎不令人吃惊? “棺魔”冷冷笑道:“难道你们五大门派的这个手段不辣吗?” 五大门派之人从惊疑中,震醒过来,谷解和尚正待发话,“棺魔”冷冷又道:“我让你们一掌,如果你们不分好坏,可别怪我心黑手辣。” 这当儿,那个伸秘的锦衣少年,似是若无其事一般。 神秘——这个锦衣少年确实透着古怪,在场接近一百个高手,都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他是谁? 在场之人,寻不出一个答案来,好象一种神秘的气氛,罩着他。 这当儿,“棺魔”冷冷声道;“各位难道还不走吗?” 没有一个挪动一下身子。 其实,此刻那一个人先走,如果这中有一个先走,难免被人笑自己无能。 是以,尽管在场之人都有一走之心,但也不能走。 这当儿—— “断魂寨”寨主孙哥达服过一颗丹药之后,已经转醒,眼光一扫在地上的六个寨主,心里一愣,问道:“本寨六个寨主被何人所毙?” 一个黄衣老者忙道:“被‘棺魔’所毙” “棺魔”孙哥达心里一震,举目一扫。当他的眼光触到那红色棺材时,也不由脸色骤变! 当下眼光一扫门下七个寨主,黯然叹到:“罢了,罢了,孙某今日不意会遭此惨败,何颜面对黄泉故友?” 话落,铁棍一抬,猛向自己脑袋击下—— 孙哥达铁棍刚举,黄衣老者已经把它接住,说道:“寨主今日何以如此气短,难道我们以后没有机会报此遭折之仇?” 孙哥达那里是有意运棍自绝,他只不过故作声势,否则,他又怎么能使其余寨主心服,听令于他? 当下顺水推舟,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辽东,以后再寻报仇之计。” 孙哥达话声不落,其余七个寨主,已经有人扶起六个死在地上六个寨主的尸体,回到孙哥达身侧。 孙哥达朗声向“棺魔”道:“棺材老魔,姓孙的如有一口气在,以后总要找你算这笔帐。” 话音才收,扶起地上的凌波仙子,当先纵身跃去。 “断魂寨”寨主孙哥达连同属下七个寨主一走,接着,天胖帮及排骨骨教打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也走了—— 无数隐在暗处的武林高手也走了。 最后,五大门派也告辞走了。 于是,在转眼之间,在场所有高手,已经全部退走—— 而那个锦衣少年,仍然靠柱那棵柳树之下,手提折扇,他没有走! 除了他之外,那个红衣少女也没有走! 一场惊心动魂恐怖杀机过后,大地又恢复原有的死寂—— 这里,除了那口红色棺魔,昏死的钟振文,锦衣少年、红衣少女毒琵琶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这里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久久,才听“棺魔”冷冷问道:“阁下为什么还不走?” 既称阁下,自然是向锦衣少年而发,锦衣少年闻言微微一笑道:“好戏虽已散场,但是人散后的场面,未尚不足值的留恋的。” “阁下既然有此雅兴,那么你就留在这里欣赏戏终人散的情景吧。” 锦衣少年淡淡一笑,闭口不语。 “棺魔”冰冷的声音又道:“那么毒琵琶也不走了?” 毒琵琶淡淡笑道:“走与不走。我的意念还没有告诉我”。 “好吧,你们两个人就留在这里欣赏戏终人散的凄凉场面吧,说不定你们还能谈出一些事来,我不奉陪了。” 话声不住,只见一道红影一闪,转眼之间,这口镇惊武林天下的红色“棺魔”,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锦衣少年与毒琵琶眼光过处,脸色不由的同时一变—— “棺魔”竟带走了钟振文。 这不能不叫锦衣少年与毒琵琶心中为之一惊。棺魔带走钟振文,是何用意? 当下两个人出神一阵,锦衣少年眼光一扫毒琵琶,说道:“毒琵琶,你现在要作个考验了。” 毒琵琶微微一愣,反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很简单,你毒琵琶的‘毒’字,是否名符其实。” “这话从何谈起?” “我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对钟振文下得了手。” 毒琵琶愣了一愣,心里暗想:“他当真知道我的一切事情不成?”心念之中,开口问道:“你当真知道我的事?” “信不信由你。” “那么你于钟振文有什么关系?” “关系?”锦衣少年微微一皱眉,淡淡笑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毒琵琶道:“要不然,你为什么保护他?” “这只是路见不平。” “可能不完全是吧?” 锦衣少年望了毒琵琶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以后会知道这件事。” 毒琵琶眼眉一皱,望着这个俊美非凡的锦衣少年不由愣愣出神。 这锦衣少年确实长得一表人材,纵是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 毒琵琶人美如花,在江湖上很少见得一个合意之人,如今一见锦衣少年,不由芳心为之一震。 锦衣少年是何等人物,一望毒琵琶愣愣望着自己,不觉一笑,说道:“毒琵琶,我又不是钟振文,你望着我干什么?” 毒琵琶闻言满脸通红,锦衣少年这一句话说得毒琵琶无地自容。 当下狠狠地看了锦衣少年一眼,脱口说道:“你为什么老提起他?” “你不是已经爱上他了吗?” 毒琵琶恨不得狠狠给他一个耳光,这个人为什么说话总不给人留余地? 当下怒道:“你说话应该客气一点!” “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越说越不象话,这明明有意挖苦毒琵琶! 毒琵琶气得娇体皆抖,她恨不得说:“我才爱你呢!”但是她说不出口! 说真的,毒琵琶在还没有见到锦衣少年之前,她委实爱钟振文,可是现在发现锦衣少年之后,她转移了方向。 钟振文的人材,并不亚于锦衣少年,唯美中不足的是,他是一个跛子。 很显然地,如果一个少女在选择一个情人时,她是绝对不会去爱上一个跛子的,不管这跛子是如何英俊。 毒琵琶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这个锦衣少年的人材,并不亚于钟振文,自然,在她的选择之中,她会选择这个棉衣少年。 毒琵琶微微一叹,含情脉脉地望了锦衣少年一眼,缓缓向前走去。 锦衣少年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一望毒琵琶的神情,以不觉怦然心动,当下愕了一愕,开口说道:“你不必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是要知道钟振文的事吗?” 毒琵琶微微一叹,转身望着锦衣少年,说:“这么说来,钟振文当真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吗?” 锦衣少年神秘笑道,“天机不可泻漏,倒是你师父叫你碰到某一件事时,可以启开封藏三年的‘琵琶’现在是的候了!” 毒琵琶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这何足为奇了” 毒琵琶对于这个锦衣少年,委实被弄得如堕雾里云中,好象此人对于江湖之事,全部了如指掌。 当下出神一阵,说道:“如果他不是‘魔鬼使者’的后人,我仍然不能动用那个我师父封藏三年的‘毒琵琶’”。 锦衣少年反问道:“那么你认为他不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 毒琵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锦衣少年又道:“那么,你是否知道你师父‘半面魔尼’与‘魔鬼使者’之间的关系?” 这话说得毒琵琶粉腮骤变,脱口说道:“我的事你怎么会如此详细,你到底是谁?” 锦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过相逢何必曾相知吗?我是谁,你又何必知道?” 毒琵琶确实曾经说过这句话,那是她当时碰见钟振文之际,而钟振文又离开她之时,她感慨而说得一句话,想不到这个锦衣少年也听到了,怎不令毒琵琶吃惊。 当下她开口又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路跟踪我?” “我跟踪不跟踪,我们暂时不谈这个问题,我倒要问你的事,你是否知道?” “我师父并没有跟我谈起过。” “那么他只是叫你杀死‘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或他们的后人。” 毒琵琶点了点头,闭口不语。 锦衣少年微微一叹,沉思半晌,似有感慨他说道:“他不应该把这件悲惨的往事,让你替她完成!” “什么悲惨的事!” 少年凄然一笑,摇摇头,叹道:“这件事你以后也许会明白,不需要我告诉你。” 毒琵琶被少年没头没脑的话,搞的满头是雾,象是少年所说的,她一无所解。 少年望了毒琵琶一眼,又道:“现在你该走了,我也要找钟振文去了。” 毒琵琶说“难道你与钟振文之间,也有什么关系?” 少年微微笑道:“只能是吧,不过我与他之间的事,我自己也有点不明白,好在不久之后,我能找到那个人。” “谁?” “你不认识他,此事我们暂时不谈,我也要走了。” 话声不住,白影如幻,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锦衣少年一走,毒琵琶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她象是得到了一件什么东西,又失落了一件什么东西地愁怅。 她微微一叹;心里暗想:“我就不相信我对钟振文下不了手。” 心念之中,她拖着极为沉重的脚步,缓缓的向前走去。 她想:“钟振文到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为什么武林人物非把他毁去不可,他真会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 如果钟振文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这件事关系武林之大,确实举世震惊。 那么“棺魔”与钟振文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棺魔名满江湖,难道他会向钟振文下手? 棺魔、锦衣少年、钟振文三个人之间,又构成一场什么样的场面?故事? 钟振文在昏迷之中,不加经过多久,他终于醒来,他受孙哥达一棍反潜之力,震伤内府,伤势确实不轻。当下转醒之后,眼光一扫,使他心中微微一震。 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坐古庙之内,这古庙破烂不堪,他微微一惊,心里暗道:“我怎么会在这坐古庙之内?” 他开始用全部的智慧,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可是,往事太糊涂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受孙哥达一棍潜力,震伤内府,便开始昏迷过去。 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自然,他不会知道棺魔救了他一条命。 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想从地上跃起,但他的身子刚起一半,便感到内府如烧,闷叫了一声,又倒了下去。 他黯然一叹,几乎落下英雄泪来。 很多今他费解的事,又涌现在他的脑海,为什么许多武付人物,非把他毁去不可呢? 难道说,他们不收我为徒,与把我毁去有关系吗? 他一件又一件地分析,但他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似是武林人物跟他之间,有一段不共戴天之仇? 他想到了这里,咬了一咬钢牙,心里狠狠说道:“如果这些人真的跟我有什么仇,我非一个一个地杀……”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又几乎无法压制,然而一股黯然的情绪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此刻已经是身负极重内伤之人,如无灵药,复元无望,自是非常渺小。” 他的眼光微然一扫供台之上的神象,感到这古庙之内阴森异常。 突然—— 一阵阴风过后,他觉得自己身侧,似是又多了一件东西! 他微微一侧脸,眼光过处,使他的脸色骤变—— 一阴风过后,他的身侧又多了那副红色的棺材。 他心里暗想:“这口红色棺材又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这座古庙之内,本来已够阴森,如今又突然出现进口红色棺材,使这阴森的气氛中,又平添了一份恐怖。 钟振文虽然见过这口红色棺材,但对于“棺魔”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他仍然一无所知。 他——带着一份恐怖而又神秘的心情! 这恐怖的气氛此刻似是窒压了钟振文的整个心灵,如果他现在能起身走动的话,他一定会立刻走出这座阴森的古庙。 古庙外是一片漆黑,夜风呼呼,又是一个恐怖的渊夜。 久久!久久! 那口红色棺材“扎扎”一阵轻微之声响起,钟振匆又侧脸望去。吓得他的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直冒。 在“扎扎”之声响起之际,那口红色棺材的棺盖缓缓向上升起…… 阴风更浓,寒意迫人。 夜风吹的树叶萧萧,枯叶乱飞,古庙四壁,被山风吹的吱吱作响。 钟振文打了一个冷战! 只见那棺盖揭开之后,一只细长的指甲约五寸的鬼手,缓缓伸出,向钟振文抓来—— 钟振文几乎吓昏过去,一种潜意识的力量,在那鬼手抓出之际,他全身用力一滚,已经滚出五尺开外。 “棺魔”似是非常震惊,他似是也想不到钟振文会有此一着,当下冷冷问道“钟振文,你不要命了?” 声音传出,反使钟振文愕了一愕,他突然想起,这“棺魔”对他,并无恶意。 钟振文心里暗想:“如果他要出手,我怕早已死在他的手里!” 心念之下,他心中的恐怖,已经缓和不少,当下脑中似有所悟,心里又暗道:“我能脱出无数武林高手掌下,莫非被他所救?” 想到这里,他心里微微一震,开口问:“你想救我?” “如果我不想救你,我为什么还把你带到这里?” “是你救我脱出无数武林高手围攻!” “不惜!” 钟振文此刻全部明白过来,当下微微一叹道:“我误会你了!” 话落,身子-滚,又滚回到“棺魔”身侧,口里不由问到:“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棺魔”突然幽幽一叹,这叹声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满胸幽怨,这声音闻之令人黯然,钟振文也不由一震! 那“棺魔”冰冷的口吻,带着一份凄凉声音说道: “我在效春蚕做茧自缚。” 钟振文闻言暗吃一惊,正在这当,钟振文看见棺材之中,伸出秀发散乱的鬼头来—— 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面目,因为那散乱的头发,已经遮去对方的面目,所能见到的是一个尤如女鬼的头发。 钟振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他事先没有见过棺材的话,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女鬼。 正在钟振文惊愕之间,那冰冷的口吻又道:“钟振文,你看我象不象一个女鬼。” 钟振文脱口说道“很象”。 那“棺魔”冰冷一声长笑,笑得这阴森的古庙内,更加恐怖。 笑声忽然而止,猛见他伸手中揭开那如女鬼般的头发,取下了一个面具,眼光过处,使钟振文的眼睛为之一亮—— 呈露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而令钟振文吃惊的是一代名震武林的“棺魔”,竟会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妙龄少女,好象这是不可能的事。 在任何一个人的想象之中,“棺魔”也不会是一个少女。 “棺魔”望着钟振文吃惊的神情,娇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钟振文惊问道:“你……你……你就是棺魔?” 棺魔微微笑道:“你认为我会冒他人之名吗?” 钟振文纳纳说道:“最低限度,你不应该如此年青。” 棺魔在她娇如花朵的粉腮之上凄凉一笑,泛起凄然神情,眼光注视钟振文片刻,幽幽说道:“钟相公,你是不是认为人生年老与年青之间是并无多大分别,所谓人生如梦,恍眼之间,便已苍老,然在年青与年老之间所不同的是一种梦想,年青人有一种美丽的梦想,如果这梦想能够实现。这是值得安慰的,如果无法实际时,这与年老有什么区别呢?”这一些话说得钟振文似懂非懂,当下望了棺魔一眼,不解地问道:“你好象有许多感慨的往事?以及很多梦想?” 棺魔凄然笑道:“感慨一念,是随时而生的,当他碰见一件不如意之事时,都会发生感慨,至于梦想,我现在开始有了这潜意识的力量,可是……” 她黯然一笑,又道:“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得到他梦想中的幸福。” “你认为梦想不会变成现实?” “那要看时候。” “你的呢?” 棺魔凄然一笑,摇摇头,说道:“也许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那么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爱情。” “爱情?你爱上谁?” “不会实现的梦想,我们现在又何必去谈他是谁?” “你爱他吗?” “也许是的。” “他爱你吗?” 她摇摇头,黯然叹道:“钟相公,人生散聚,有如过眼云烟,这件事我们不谈吧,今日别君,何日再有相会之期?” 言下不胜凄凉之至。 钟振文黯然无语,望着这个恐怖的少女,他的脑海如闪电地回味着她所说的话…… 可是,他想不出。 棺魔又道:“钟相公,你又何必想那么多的事呢?” 她笑了笑,语气转为温和又道:“此时你伤势极重,我就替你疗伤吧。” 钟振文似有所感,他也不由黯然神伤起来,他凄苦一笑闭目不语。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伸出玉手,取下了套在手上的鬼手,右手疾如闪电,急拍钟振文几处大穴。 就在棺魔纤手疾出之际—— 这座古庙之外,忽然一条黑影,疾如闪电而过,毫无声音地落在这古庙的后院。 他眼光一扫,打量了眼下的情形,身影如疾,猛向大殿门口纵去。 这条人影轻功真是了得,他到了殿中,就连一代名震武林的棺魔也没有发觉。 钟振文忽觉棺魔手指过处,一股热流,透过自己全身循经四肢百脉,钟振文也把“七垦静脉”的真元归引全身各处。…… 转眼间,钟振文只觉得全身一阵舒畅,当下由地上一跃而起,眼光过处,只见棺魔席地而坐,粉腮一片苍白,由此可见棺魔对于自己一片用心之苦—— 这是第二个对他有恩之人。 他感到自己很激动,他默视着她苍白的脸色,钟振文也要在她的脸上,寻找记忆。 久久,久久—— 没有一点声音,默寂的气氛中,似是可以忻到他们两颗心的跳动…… 棺魔打坐片刻之后,精神已经恢复过来,缓缓吐了一口气,轻轻叫道,“钟相公。” “嗯?” “你在想什么了” “我在想,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你。”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否是一个奇怪而又恐怖的人物?” “我从没有这样想,” 她凄然一笑,缓缓从地上站起,望着古庙之外漆黑的夜色,幽幽说道:“钟相公,你伤已愈了,我也要走了,但愿此时一别,还有相会之日。”话落,轻轻一叹。 钟振文急道:“你要走?” “难道你也怀念这一刻。” “为什么不?” 棺魔苦笑道:“美丽的日子,都是短促的,你不是恨女人吗?” 钟振文的心里一震,回答道:“但是,你却除外。” “为什么了” “因为你对我有恩。” “除了感恩之外,没有别的情感?” 钟振文心里一震,他想:“这不可能的,她怎么会爱我,我是一个跛子……” 他暗暗一咬牙,摇摇头,道:“我不敢想别的事。” 棺魔淡淡一笑道:“为什么?” 钟振文凄然而笑,望青自己跛着的脚,不由黯然神伤起来。 棺魔又道:“你感到自卑?” 钟振之不答,他只是望着这个恐怖的女人,心里泛起一片错综复杂的情绪。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突然似有所悟,问道:“你不是曾说过,‘地狱魔姬’跟我有关系?” “不错。” “什么关系?这个女人我非杀不可。” “恐怕你知道情况之后,再也无法下手了?” “我倒要看看。” “棺魔”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那个短萧,递给钟振文,说道:“此物在你昏死之后,被苍海神扒抢走,现在已被我取回,原物归君。” 钟振文接过银萧,心里非常激动,试想这管银萧风靡武林,棺魔竟会不要,难道是看在自己面上, 棺魔把那根银萧还给钟振文之后,开口说道:“钟相公,有一件事,我想但白告诉你,我并不是真正的棺魔,真正的棺魔是我的师父……” 钟振文心里一愣,心里暗想:“我说真正‘棺魔’哪会这么年轻?” 那少女望了钟振文一眼,又幽幽说道:“今日之别,他日我们如再相逢,便是水火不容之地。” 钟振文暗暗吃了一惊,脱口问道:“这是为什么?” “钟相公,你的身世,是一个恐怖的谜,这个谜,除了你之外,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可是,任何人也不能告诉你这个谜。” 她望了钟振文一眼,突然说道:“我的师父也要我要你的命。” “你的师父跟我有仇?”钟振文惊问道。 那个少女微微摇摇头,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不谈也吧,告诉你,江湖上任何一个人,跟你都有仇,我也在内。” 钟振文惊的脸色大变,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惊道:“你跟我有仇?” “不错。” 钟振文咽了一口口水,他觉得自己全身在渗冷汗,纳纳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死我,反而还要救我?” “这一点,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许,我在追求我的梦想,可是这个梦想,再也不会实现了。” 她眼光一扫钟振文,又道:“好了,我要走了,请你珍重,夏玉漫已为相公做出‘违抗师’之事,但是夏玉漫并不后悔,只是我要再告诉相公一句话,他日相见,我们便是一对仇人。” 钟振文急道:“你能否告诉我,你我之间,是什么仇?” 夏玉漫说道:“在下次我们动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夏玉漫活音朵落,一声极其轻微的鬼啸之声,忽然传来! 夏玉漫闻声粉腮骤变,只见她慌忙戴上那个女鬼面具与假发,隐入红棺材之内,冷冰的声音带着惊栗的口吻说道:“钟相公,赶快离开这座古庙!” 钟振文见状,知道一定有极大的事情发生,当下正待答话,只见红影一闪,那口红色棺材已经离开了这座古庙。 钟振文愕立当场! 他开始想很多事,夏玉漫告诉他:“江湖上的人,都跟他有仇,到底为什么?” 棺魔也要杀他,为什么? 夏玉漫跟他也有仇,为什么? “地狱魔姬”跟他有关系,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用全部的智慧,回想夏玉漫告诉他的话,但是他想不出其中真正的原因何在。 只是他自己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一场恐怖的杀劫。 他动了一下身子,望着漆黑的深夜,当下微微一咬牙,暗想:“如果这些武林人物真的跟我有仇,我要一个一个地杀!”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抖露着可怕的怒火,当下正待纵身跃去,忽然—— 一个声音说道:“钟兄台暂请留步——” 钟振文暗吃一惊,猛一转身,背后,赫然伫立了那个神秘的少年。 钟振文愣了一愣! 锦衣少年一望钟振文,微微一笑道:“钟兄弟,是否在下来的太过唐突,令你吃惊了。” 钟振文一见这锦衣少年笑容可掬,也不由缓和了一下惊愕的情绪,说道:“你为什么也到这里?” 少年微微一笑道:“钟兄弟能受夏玉漫垂青,兄弟先替你恭喜。” “我们刚才所说的,你全部听见了?” “不错,我隐入后殿已经多时了。” 话落,望着钟振文一眼,只见他的脸上表情严肃,俨然说道:“你死到临头,钟兄弟,难道你不知道吗?” 钟振文大吃一惊,脱口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锦衣少年冷冷一笑,眉头一皱,问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江湖各派人物不会放过你,再说,毒琵琶,夏玉漫,棺魔这三个人,都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钟振文惊道:“毒琵琶也要杀我。” 少年微微一叹,摇摇头说:“你不懂的事大多了,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事,现在我们要办的是如何救夏玉漫于不死?” 这一来,又把个钟振文弄得如堕雾里云中,疾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所以我说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夏玉漫是棺魔的徒弟,刚才她在替你疗伤之际,棺魔曾到过这古庙之内。” 钟振文闻言,心里不觉一震! 少年又说道:“但他不愧-个极负心机之人,当下又悄悄退出这座古庙,刚才,你不是听到一声鬼啸之声?” 钟振文忙道:“不错?” “如我所料不差,再不出半个时辰,夏玉漫与他的师父棺魔,一定会到这座古庙之内。” “为什么?” “他要杀你。” “杀我?”钟振文突然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氛,突然笼罩了他的整个心灵,他不由也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当下惊道:“我于棺魔有什么仇,否则他为什么要杀我?” 锦衣少年说道:“夏玉漫说的不错,江湖人物任何一个人都跟你有仇,如果我们能逃过这棺魔之手,再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能解开你的身世之谜,而且,你于江湖各派人物,棺魔、夏玉漫、毒琵琶、地狱魔姬,以及你和我之间的事,都可以全部弄个明白。” “那个人是谁?” 锦衣少年眉锋微皱,说道:“你见他之后,你便可以知道他是谁,不过这个人的住处,倒波费时间去找。” 钟振文一时之间,也摸不着锦衣少年话里之意,他似觉得,这个行踪诡秘的锦衣少年,对自己非常关心。 当下他脑中念头一动,开口问道:“未悉兄台尊姓大名,能否赐告!” 锦衣少年,微微一顿说道:“在下姓杨,名启方。” 他停停,眼光一扫钟振文,说道:“最好我们能够在棺魔还没有到古庙之时,去找那个人,以免夜长梦多。” 话声不住,当先跃出。 钟振文心里清楚,杨自方所要找之人,必是跟自己有极大关系,当下也不敢慢,人影一起,也紧跟着杨启方背后追去。 就在他们两个人刚退出占庙门口之际,远处是-一声尖锐的鬼啸之声。破空传来。 钟振文于杨启方两个人闻声脸色同时一变,杨启方低喝一声“钟兄台快走!” 两条人影,疾如星流,猛向森林之外,飞泄而去。 暮地里—— 就在两个人飞身疾跃之间,扬启方突觉眼前红影一闪,忽然止步,放眼望去,两个人脸色同时大变—— 挡去路的赫然又是那口红色棺材。 两个人同时倒吸了叫一口冷气,双双向后退了一步。 山风呼呼,寒意迫人,钟振文脸色微微一变,当下紧握手中拐杖,蓄势而待。 杨启方折扇迎风一展,眼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口红色棺材之上。 “这红色棺付之内,到底是夏玉漫或是真正‘棺魔’?” 在漆黑的夜里,又罩了一份杀机! 沉寂中! 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钟振文是一个生件极为高傲之人,当下一见这口红色棺材挡住去路,不由突然大声喝道:“棺材挡路,如不滚开,当心我上拐劈碎你这口棺材……” 钟振文话声不住,从棺材里,传出一个冰冷声说道:“阁下果然是傲气迫人,不过你今日想逃出我的手心,那是白天做梦。” 钟振文闻言,脸色大变,傲然之气油然而生,当下仰首大笑,人影一划,突然飘落在棺材的一侧。 杨启们方见状大吃一惊,心里暗惊,“这口棺材之内,必定是真正的棺魔,因为夏玉漫原先所藏棺材,颜色是淡红,而这口棺材是紫红。” 他心念一起,紧跟着展身飘落在钟振文之侧,这当,钟振文拐仗一抖,怒道:“你当真不滚!” 棺魔还没有向答,杨启方机警地扯了一下钟振文衣角,朗声接道:“老前辈大概就是名震武林的‘棺魔’了?” 冰冷冷声音传来道:“不错,阁下莫非是‘北扇’杨坚后人?” 杨启方闻言,心,更大吃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 心念之下,开口说道:“不错,老前辈挡住在下两人去路,意在何为?” 棺魔闻声冷冷一声长笑,直笑得这片树林之内,阴风四起,闻之令人丧胆。 笑声突然而止,冰冷的口吻又道:“棺魔出现江湖,有个规矩,凡是被你我碰见之人,对方非把命留下,否则‘棺魔’是不会走的。” 钟振文闻言,恕喝道:“放屁,你先吃我一拐——” “拐”字刚出,拐杖疾出如电,一式“独劈华山”,猛向棺材劈下。 钟振文拐杖方起,杨启方折扇一杨,也蓄势侍发。 忽然—— 就在钟振文拐杖击出之际,一道阴冷劲风,从棺材缝中疾拂而出,钟振文猛觉心里一震,竟被那股阴气拂出一丈开外,方才站稳。 这一来,吓得钟振文脸色大变,棺魔拂出阴气,分明是挟着内力修为而战。 他只觉得全身渗出冷汗,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暗想:“棺魔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如不拼命,想逃出这‘棺魔’的手里,确实难上加难?” 钟振文心念未落,棺魔又冷冷说道:“就凭你这付身手,吓唬别人可以,在我面前,那简直差得太远了。” 钟振文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纵知自己武功,非棺魔之敌,但被“棺魔”出言相激,这口气如何叫他忍得下? 当下全身功力运足左掌,暴喝一声,飞扑而去,右手拐杖击出,左手一扬,也同对劈出。这一拐一掌挟以钟振文全身功力所发,确实非同小可,拐势如电,掌力如涛,同时击到。 也在钟振文拐杖与掌力方到刹那,杨启方折扇一扬,也忽然击出一道内家真力。 疾如电光石火—— 钟振文和杨启方拐杖掌力方起,只见红色棺材一起,一道刚猛无比,阴寒至极的内家掌力,同卷而出。钟振文与杨启方猛觉心头一震,杨启方暗道一声不妙,猛地划步飘开,就是如此,他也感到心中血海翻涌。 转脸望去,只见钟振文在那道掌力卷处,张口吐出一道鲜血,踉踉跄跄退十个大步,方自驾住站稳。 这一看,使杨启方暗自心惊,凭自己武功,打遍天下,未逢敌手,刚才一拂,挟以自己毕生功力所发,不但伤不了对方,而且几乎伤在对方手里,怎不令人大惊? 这当,忽听棺魔一声大喝,尖声叫道:“明年今日便是两位的忌日!” 挟以喝话声中,红影一起,红色棺材凌空而起,在空中一旋,猛向钟振文罩头击下。 这一击之势,奇快无比,钟振文此刻已是身负极重伤之人,如何能闪过这一击之危。 但——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一声冷笑之声,忽然破空传至,紧接着一个声音喝道:“人言棺魔向下来不跟晚辈交手,今一见,也不过是个徒负虚名之辈。” 随着喝话声中,一道劲风,忽然向半空中的棺材击去。 杨启方闻声音,不由回头望去,但是沉寂的森林内,并无半个人影。 而在杨启方一转脸之际,红色棺材随那道劲风飘落在一丈开外。 刹那之变,使钟振文与杨启方不觉一愣,突闻棺魔冷冷问道:“何方高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 棺魔话声来往,没有声音回答。 久久,只听棺魔冷冷地笑了一声,杨启方突然发话喝道:“请问在下与钟振文与你‘棺魔’有什么大仇?” 棺魔冷冷说道:“到了阎罗殿,自然有人告诉阁下……” 杨启方冷冷接道:“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是否涉及你棺魔在内。” “不错,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正牵涉棺魔在内。”杨启方顺声望去,仍然见不到任何一个人影。 这当,红色棺材在那声音出口之际,突然凌空而起,直向发声之处飞去—— 杨启方是一个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之人,一见情景,心知树林之内必定又来了一个能人。 当下眼光——扫,心里暗想:“此刻不走,更侍何时?” 心念之下,回身扶倒在地上的钟振文,猛泻而去。 杨启方身影方起,一声娇笑之声,突然破空传来,杨启方突止步,举目一望,使他不觉的眼光一愣! 只见地狱魔姬,及四个婢女,挡住去路。 钟振文一见地狱魔姬,脸色大变,此劾他虽是身负重伤之人,但仍然傲气未消。 空气在“地狱魔姬”出在现之后,突然变得紧张。 “地狱魔姬”轻笑盈盈,伫立当前,他身后四个婢女,一字排开,怒视钟振文。 杨启方这一来不由的暗暗叫苦,一个“棺魔”已无法应付,如今“地狱魔姬”又在此出现,这如何是好? “地狱魔姬”眼睛一转,把眼光停留在钟振文的脸上,冷冷说道:“跛子,记得当初你说过要还你一拐之仇吧?” 钟振文剑眉一竖,杀机忽起,冷冷一笑,回头一望杨启方,说道:“杨兄弟,这‘地狱魔姬’与兄弟有一笔无法算清的帐,钟振文第一个要杀的女人便是这个女人!” 钟振文话击未落,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来道:“只怕你知道原因之后,永远下不了手。” 钟振文闻声-惊,转盼望去,赫然又摆着那口红色棺材。 杨启方眼光转处,低声道:“这个是夏玉漫,因为这口棺材颜色比较淡。” 杨启文一见,果然不错,原先那口紫红色,这突然出现的是淡红色。 当下他微微吐了一口气,望了杨启方一眼,又道:“我与她交手,不管我们谁胜谁负,杨兄台均不得出手。” 杨启方闻言,眉锋深深一皱,心想:“钟振文此刻是身负极重内伤之人,如何能逃得过‘地狱魔姬’之手?” 心念之下,不由开口说道:“钟兄台身负重伤……” 钟振文冷冷接道:“没有关系,姓钟的纵然会血溅荒山,也非与‘地狱魔姬’见个真章,杨兄请不必插手其间!” 杨启方点点头,眼光一扫“地狱魔姬”,缓缓退在一旁。 钟振文在杨启方退身之际,大步向“地狱魔姬”欺去,口里说道:“‘地狱魔姬’,你刻记得张谷晨之死。告诉你,钟振文出现江湖,不但要杀你,而且还要重振‘地狱门’派声誉。” 钟振文活声已落,“地狱魔姬”伫立一侧,动也不动,久久,只见她冷冷一声长笑,突然-身立在红色棺材之侧。 这一下,确实大出在场之人意料之外,“地狱魔姬”不但没有扑向钟振文,反而-身立在“红色棺材”之侧,怎不令人一惊。 蓦听“地狱魔姬”说道:“请问刚才你‘棺魔’所说‘明白原因’一句,作何解释?” “地狱魔姬”突然一问,不由令钟振文愣了一愣,当下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他又记着夏玉漫所说的那句话:“你跟那‘地狱魔姬’可能是有点关系……” 想到这里,他不由怦然心动,这当,棺材中传出冰冷冷声音道:“你又何必太过认真,我不过是说着玩。” 这句话又答的大出“地狱魔姬”意料之外,当下她冷冷一笑,转身向钟振文欺来。 那口淡红色的棺材,仍然停在一旁。 气氛仍然是紧张无比,钟振文与“地狱魔姬”势必见个真章,拼个你死我活。 杨启方仁立一侧,手摇折扇,这是他的习惯,这于钟振文要开始杀人之时,在地上轻叩拐杖,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虎视视地看着“地狱魔姬”,虽然钟振文禁止他出手,但,钟振文如果真的会伤在“地狱魔姬”之手时,他也非出手不可。 在“地狱魔姬”一欺身之际,他身后的四个绝色婢女,也娇步跟上来。 “地狱魔姬”望了杨启方一眼,这一望,使“地狱魔姬”怦然心动,暗道:“好标志的一个男人……” 心念之下,俨然一笑,这一笑,看得杨启方心中一愣,双目发直,暗到:“地狱魔姬真是天生尤物,雪美人在世,我相信也不过如此……” 心念未落,“地狱魔姬”已经开口说道:“请问阁下,你与跛子有什么关系?” 娇娇轻语,听得令人心神广畅,杨启方就想不透,这个绝代佳人,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当下淡淡一笑,正侍开口,钟振文已经接道:“这个你也配问?” “地狱魔姬”闻言,娇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打发你上西天。” 绿影闪处,疾如电光石火,猛扑钟振文,一掌向钟振文劈来。 钟振文见“地狱魔姬”突然出手,怒火忽起,张谷晨的死状,又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当下把生死置之度外,“七星静脉”所有内力,全部运聚双掌,大喝一声,霍然推出。 不要说钟振文此刻是一个身负极重伤之人,就是没有受伤,也不是地狱魔姬的对手—— “地狱”“天音”名澡江湖,钟振文虽然得自张谷震全部内力修为,相较起来,也还有一段距离—— 当初“地狱魔姬”会中钟振文一拐,完全是钟振文出其不意,才能得手,否则,钟振文想拐击“地狱魔姬。”那简直是白天做梦。 如今钟振文全力推掌,存心拼命,不管达一推之势,能否击毙“地狱魔姬”,他也势非弄得再度吐血不可。 杨启方心里一惊,蓄势待发。 突然—— 就在钟振文掌力推出之际,地狱魔姬冷笑声中,绿影凌空飞起,避过钟振文一推之势,乘势下击。 钟振文这一推之势,完全是一股傲气,绿影凌空飞起,内力推出之后,轰然一声巨响,把地上击了两个大洞。 一击未中,他猛觉心血一涌,哇地飞出一道血箭,栽倒在地。 电光石火的一闪—— “地狱魔姬”下击之势凌厉击倒。 杨启方见状,人为一惊,暗道:“我如不出手,钟振文非死不可……”心念之下,折扇一拂,扬出一道内家真力,猛向地狱魔姬劈去。 杨启方这一拂之势,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去势之猛,犹如山崩海啸,“地狱魔姬”芳心一惊,人影在空中一滚,飘落在两丈开外。 这当,杨启方已经站在扑倒于地钟振文的身侧,怒视着地狱魔姬,冷冷说道:“地狱魔姬,你不再出手试试。” “地狱魔姬”娇声一笑,娇颜如花的粉腮,忽然罩起一片杀机,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出手试试” “我正想试试” 话落地狱魔姬又一掌击出。 突然—— “住手” 一个冷冷的声音破空传来。 地狱魔姬一惊,手忽然止住。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灰衣蒙面人赫然已经站在了场中。 地狱魔姬冷冷道:“阁下什么人?” 那人冷冷一笑道:“这钟振文与你有点非常的关系。” “这话怎么讲?” “以后你会知道。” “那么你是什么人?” “这个你以后也会知道。” “阁下能担保‘跛子’在半个月之间,一定会来找我?” “你放心。” 地狱魔姬淡淡一笑,说道“那很好,跛子此刻已是身负重伤,我如把他毁在掌下也扫‘地狱魔姬’之名,今日就暂时放过他一次。” 话住,望了身后那四个绝色婢女一眼,跃身而去,顿即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那口淡红色的棺材,也走的无影无踪。 杨启方纵然是一个见多识广之人,也弄不清连日来所发生的事,凡有人见到钟振文就要杀他,任何一个人都要杀他。 他心里暗想:“难道钟振文真是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如果是,这事情的发生,非同小可?” 心念至此,他不由泛起一股寒意,他从关外来到中原,其目的在调查魔鬼使者当年之死以及他的后人是谁。 因为,他于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间,也有点关系。 他到中原的第一天,便发现了钟振文,使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这许多武林人物都不放过他? 这是一个迷。 这一个迷,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去推测,除非找到“宇宙一绝”公孙明,否则这个迷,恐怕永远无法揭开—— 知道的人不会说。 如果说钟振文真是当年“魔鬼使者”的后人,这场武林浩劫,不但涉及五大门派在内,而且牵涉数百人武林黑白两道顶尖人物。 但是他的推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钟振文不是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各派人物又为什么不收他为徒。 杨启方一时之间,不由呆立出神,而这个灰衣的蒙面人又来得太过突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到燕山?—— 他到燕山,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这个迷,他发誓非解开不可。 当下望了地上的钟振文一眼,向灰衣蒙面人说道:“如果钟振文会有个什么三长二短,我也非找他不可。” 话落,白影一闪,疾飞而去。 再说灰衣蒙面人一见杨启方走后,冷声一笑,这当一声鬼啸之声,突然传来,紧跟着红影一闪,那口紫红色的棺材,又停摆在钟振文身侧。 空气在沉寂之中,又罩起一片紧张气氛。 灰衣蒙面人见“棺魔”突然又告出现,淡淡一笑,说道:“我以为棺魔是什么名操江湖之辈,原来也只不过只宵小之流,怕人向你报仇。” 棺魔冷冷说道:“我几时怕过人?” “如果不怕,为什么非把这个跛子置于死地?难道你棺魔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这灰衣人语峰锐利,这话无疑是向棺魔说:“如果你不怕钟振文,你一定不会向他下手。” 棺魔怎会听不出这个道理,当下冷冷一笑,说道:“你别拿话吓人,纵然他再学十年,棺魔未必把他放在眼内……” 灰衣蒙面人接道:“那很好,我代钟振文告诉你一声,三个月后的今天,在此相会。” 棺魔又冷冷道:“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此刻不能救钟振文。” 灰衣人大笑道:“可以。”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蒙面人”的话声未落,当先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这个灰衣的蒙面人是谁?他的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他也象是一个迷,这连棺魔,恐怕也推测不出。 江湖上数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均是扑逆谜离,这从杨启方,毒琵琶,再加上这个灰衣的蒙面人,哪个不神秘。 棺魔见灰衣的蒙面人走后,自语道:“我就让你这个跛子再活三个月。” 这话一落,红影一闪,一代恐怖的人魔——棺魔,也已经走了。 仍然是山风轻拂,寒意迫人,一场恐怖的杀劫,已经过去了,这里现在只剩下一个昏死于地的钟振文。 久久,他没有动…… 黑夜过后,黎明的曙光,又开始升起…… 黎明,虽然带走了黑暗,但是并没有带走江湖上的杀劫,无数的江湖人物,在为钟振文的出现而震惊—— 似是一场武林末日,已告来临。 钟振文的身世,蕴藏着一段举世震惊的武林浩劫,他此时昏死于地,动也不动,如非他得张谷晨内力,怕不早已毙命才怪。此时,他七星静脉的内力,已经发生了作用…… 他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坐起,他望了眼前的一切,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 但过去的事人模糊了,他如何逃过棺魔与地狱魔姬之手,他茫然不知…… 这象一场梦会! 他撑起千斤重的身子,凄惨地苦笑了一下,对于棺魔与夏玉漫跟他之间的仇,他也摸不出一个头绪来—— 而杨启方处处帮他,这个人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当下举止一望,不觉平怦然心惊,暗道一声:“他会不会死在棺魔之手?”—— 他那里会知道,杨启方为他已经上了燕山“滴血崖” 如今突然不见杨启方,难免令他吃惊。 但回心一想,似又不可能,一时之间,他摸不出一个情形来,他——昏沉沉的脑袋,一跛一拐地向前走去。 他的人生,仍然是不幸的…… 他缓缓地走着,他想到了很多事,但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与棺魔并无大仇,为什么他也要他死? 夏玉漫也说,“以后如果再见面之时,她决不放过他?” 这中间倒底是为什么? 他能体会到的,五大门派及江湖各派人物不收他为徒,必定另有原因,这于他们不放过他,是一样的道理—— 那个红衣少女——毒琵琶又是谁? 一件一件的事,都令他无法知道,然而他有信心揭开这个谜。 他一跛一拐地走着,没有目的,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是身受极重内伤之人,而答应张谷晨的三个条件,迄今一件来完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黯然神伤起来,当下微微吐了一口气,举目望去,他发现自己竞走在一片荒野之间。 他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他顿了一顿脚,又开始向前走去。 太阳开始西下。 太阳也留恋荒山一切,便这景物,变成一片金黄色的世界! 钟振文举目望去,一眼之间,使他脸色突然一变,他发现三丈之外十几棵竹子之内的中央,端坐着一个黑毛怪人! 钟振文不由怦然心跳,这黑毛怪人身材巨大无比,他的周围,只有十几棵竹子,他坐在当中,动也不动。 钟振文不由暗叫一声:怪! 这个人何以坐在这竹林中央,动也不动。 心念至此,一股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因为这个黑毛怪人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在沉思什么? 钟振文望了一阵,大声喝道:“竹林中是哪位老前?” 钟振文喝声过后,那位黑毛怪人,没有回答,而且还是-无所闻。 钟振文见此情景大感奇怪,他距离这黑毛怪人,只不过三丈之余,无论如何对方一定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对。 但这黑毛怪人,竟是一无所闻,莫非他听不到声音吗? 心念至此,钟振文再度举目望去,但又不象,纵然这黑毛怪人耳朵听不到声音,他的眼光也不会如此有神。这一来,钟振文不由的大感奇怪,好奇之心,更加浓厚,他心中暗想:“莫非是他在竹林中思索什么?” 钟振文心念一起,拐杖一抖,忽然向这十几棵竹林中走去。 钟振文身子方进入竹林中,眼前景物突然一变,这外表看去只有十几棵竹子的小竹林,如今展露在钟振文眼前的,赫然是一望无际的大竹林。 这一来,钟振文不由大吃一惊,而那个黑毛怪人如今也消失所在。 钟振文哪里会知道,这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十几棵小竹,竟是一种旷世奇门绝阵? 钟振文身复阵中,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竹林,不由呆呆出神。 久久,他突然似有所悟,心知自己大约进入什么奇门阵中,而先前所见的那位黑毛怪人,必是也被困在这竹林阵中。 “你怎么会与‘地狱魔姬’同名同姓呢?” 提起“地狱魔姬”,使钟振文心里一震,脱口说道:“你老也认识‘地狱魔姬’?不过,我的振字是手提旁一个晨字,文是文字的文,跟她地狱魔姬并不同名。” 黑毛怪人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她,不过我知道这个女人,因为多年来我一直注意她,关心她,他不但是‘地狱神君’的传人,而且也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可是,她本人也并不知道她的这些事。” 一点灵光,忽然划过了钟振文的脸际,他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惊问道:“老前辈,莫非是‘黑毛老鬼?’” 黑毛怪人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老夫正是黑毛老鬼。” 钟振文脸色大变,想不道此人竟是张谷晨要找的“黑毛老鬼”,竟会在这竹阵之中,而又是突然相逢。 于是他突然想到,说不定从黑毛老鬼的身上,可以得到很多他所需要的东西。 心念至此,他不由开口说道:“老人家,我正要找你。” “找我?” 钟振文从怀中取出那把“地狱之钥”说道:“你是否认识此物?” 黑毛老鬼眼光过处、脸色又是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惊问道:“这‘地狱之钥’如何落在你的手里,你师父‘地狱神君’现在何处?” 钟振文被问,只得把进入地狱门之事,并碰到张谷晨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下又道:“于是,张谷晨要我找你,取回那张藏珍图。” 黑毛奇人闻言,久久一阵沉思,问道:“他要你杀‘地狱魔姬?’” “正是” 这时,黑毛老鬼又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一岁。”钟振文不由暗暗自奇怪,他何以有此一部问? “二十一岁?”“二十年?”他喃喃自语,似是在回忆一件什么事……忽然,他脸色一变,开口说道:“你把你的脚伸过来给我看看,说不定你与地狱魔姬有关系。” 又是一个人说他与“地狱魔姬”有关系,钟振文的心里一惊,只是对方说话郑重异常,也不知道这黑毛老鬼要他伸过脚去的用意何在,当下只好把两只脚伸过来。 黑毛怪人眼光过处,惊到:“钟振文,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钟振文摇摇头,启齿又止,把眼光聚在怪人的脸上,期望怪人以下的话。 黑毛老鬼微微一叹道:“想不到二十年后,犹能再逢故友后人,我心慰矣!” 他慨然而说,停了停,说道:“钟振文,告诉你,‘地狱魔姬’正是你姐姐。” “什么?”钟振文闻言,脑中如海涌,“卡”的一声,身子摇摇欲堕! 天啊!他要杀的第一女人,竟是他姐姐! 第五章 蒙面灰衣人 钟振文闻言黑毛老鬼说“地狱魔姬”是他的亲姐姐,他忽觉脑中如海涛涌,卡的一声,身子摇摇欲坠! 天啊,他要杀的第一女人,竟是他的亲姐姐,这不由他吃惊。 他愣愣望着黑毛老鬼,双目转变为失神,喃喃说道:“老人家,此话当真?” 黑毛老鬼含首笑道:“老夫从来不打狂语,二十年前,我还抱过你。” “抱过我?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毛老鬼仰首一阵沉思,久久不语,钟振文一望黑毛老鬼的神情,心知他在回忆往事…… 钟振文对于黑毛老鬼的所说之言,他认为这是根本不可能,他不敢想象“地狱魔姬”会是他的亲姐姐!—— 他答应他的恩人张谷晨杀死这个女人,如果“地狱魔姬”真是他的亲姐姐的话,他又怎能向他下手! 不、不,不能,天下间那有弟弟杀死姐姐的道理?当然,他希望这不会是真事,否则,天啊!他该怎么办呢? 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确实惊憾了钟振文,他想象得到,一时失离二十几年的姐弟,如果变成一对势不两立的仇人,他又怎么能对过去之人,做个交代? 忽然—— 他心里似有所悟,“地狱魔姬”既是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后人,他的父母,不也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一件恐怖的阴影,忽然闪过他的脑际,他暗想!“原来五大门派及江湖各派人物不收我为徒,难道他们与我父母之死有关?” 想到这里,他睁眼望了望黑毛老鬼,只见他微微吐一口气,向钟振文道: “二十年前,是二十年的事了,那时间,你刚出生不久。” 黑毛老鬼沉思片刻,接着道:“我曾到过你家一次,抱过你,因为你的右脚小指断了半截。” 钟振文闻言,望了自己右脚一眼,果然右脚小指断了半截,忽然间,一种黯然神伤的情景,涌上他的心头,黯然问道:“老人家,你认识我父母?” “岂只认识,这里面,有一段错综复杂的原因,你父亲,我,还有一个‘地狱神君’同出一师,三个人被江湖人物称为三‘鬼’,但是这关系,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困为我们三个人闭口不谈!” 他凄然地苦笑了一下,又道:“这三个人之中,以你父亲长得最英俊,年纪最轻,武功也是最高的一人,他是先师‘天仙道人’关门弟子,他在数年之间不但武功超过我,就是本门极为难炼的武功,也被他全部炼就,先师因见你父亲杀机,情债过重,嘱其以后行走江湖必须带一张奇丑面具,几年后,先师仙逝,我们便下山行走江湖,当时一件轰动武林的事,突然发生。 传闻一个绝色美人,疯狂了武林人物,凡是见过她的人,都难逃她的美色,这便是你的母亲雪美人。” “你母亲之美,也确实天下无双,颜光照人,一笑扣人心魂,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发誓非得到她不可。” “可是,她始终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而独对你父亲钟情?” 钟振文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问道:“她当时知道我父亲很英俊?” 黑毛老鬼摇摇头说:“如果她知道你父亲长得英俊,她也不会爱上你父亲了。” “这又是为什么?” “这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你母亲‘雪美人’恨天下漂亮男人。” 钟振文望了黑毛老鬼一眼,欲言又止。 当下黑毛老鬼又道: “有一天,你姐姐钟振雯突然失踪、当时你父母找了很久,仍然没有找到,当时认为你姐姐已经死了,为了纪念她,你父母也把你的名字取叫‘钟振文’。” 钟振文问道: “我姐姐后来怎么又活了?” “其实,你姐姐并没有死,而是被你大师伯‘地狱神君’给劫走了。” “地狱神君抢我姐姐干什么?” 黑毛老鬼一叹,说道: “情债牵绕,地狱神君也深爱你母亲,为了这个原故,他想在你姐姐的脸上,寻找你母亲的记忆。” “难道我父母不知道?”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有一个人进入阵中,才告诉我这件事,你父母自然不会知道。” “那个人是谁?” “这个人被称为天下两大奇人之一峋‘天山游子’,此人当初也误进此阵,告诉我这件事,不过现在此人是否还活在人间,倒没有一定。” 钟振文又道“那么老人家,是否知道我父母已经死了?” 黑毛老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也是天山游子告诉我的。” “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呢?” “这一点有听说牵涉江湖各派人物在内,卷入这场浩劫之武林高手,听说除了五大门派掌门之外,还有数百个武林黑白两道人物,至于真正情形,我如出得了这座竹阵,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钟振文闻言,心里暗吃一惊,想不到江湖各派人物不收我为徒,原来是跟父母之死有关—— 而那一件可怕的事,终于发生,“地狱魔姬”与他是一对亲姐弟,这件最大事,他如何去处理呢?当下不由开口问道: “老人家,‘地狱魔姬’跟我是亲姐弟,我能不能杀她?” 黑毛老鬼脸色一沉,微愠道,“你认为天下间有没有这种事?” 钟振文心里一震,说道: “不过,我答应张谷晨的三个条件,不能不替他完成,再说张谷晨是第一个对我有恩之人,纵然我对不起黄泉父母,我也非杀姐姐不可。” 黑毛老鬼苦笑一声,望了钟振文一眼,说道:“钟贤侄,这件事本来我不该多说,张谷晨既是你的恩人,你答应他三个条件,理该替他完成,何况行道江湖,最注重‘信言’两个字,何况你姐姐既然如你所说得那么坏,你就应该杀她,不过天理人情,只恐怕你下不了这个狠心。” 钟振文喃喃自语:“我要杀她,完成张谷晨托我的第二个条件,他咬了一咬牙,脸色杀机忽露,似是如果‘地狱魔姬’此刻在这里的话,他即刻便要下手。”—— 然而,以后他们碰面之后,是否下得了手。这也是他所不敢想的。 造物者玩弄了这对不幸的独儿,二十年之别,骨肉之情,竟是一对冤家—— 天下间难道有比这更为惨忍的事? 但修忍的事,终于降临在这个不幸的年青的跛子身上。 当下黑毛老鬼一望钟振文神情,不由微微一愣。开口说道:“钟贤侄,你把出现江湖之后的事,告诉我一遍。” 钟振文只得把他出现江湖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黑毛老鬼一遍。 黑毛老鬼做一沉思,说道:“他们不收你为徒,并没有什么奇怪,这些人跟你父母之死,都有关系,怎么会收你为徒,不过有一件事,倒令我不解,各派人物为什么当初不杀你?” 他沉想,又道:“你所说的锦衣少年杨启方,大概是‘北扇’杨坚的后人,如果是真的,他跟你也有一点关系。” “什么关系?” “此中情形,错综复杂,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此刻我还是先疗你的伤势。” 钟振文说道:“老人家,‘天山游子’既能出得此阵。你为什么出不去?”黑毛老鬼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天山游子’一代奇人,胸罗玄机,不要说这竹阵困不住他,就是比这再厉害十倍的奇门阵,恐怕也困不住他,不过我现在并不想逃出去,因为我在这个竹阵中,虑悟出一种绝技。” 钟振文沉思片刻,又问道:“这竹阵是什么人所排,有何用途?” 传闻此阵为上古一位奇人所排,而据说此阵之中藏有几件武林至宝。 他眼光一扫钟振文的银萧,说道:“须知你母亲所用这根银萧,也藏有一件武林奇珍,不过你父母寻找了四五年,仍然找不出‘奇’在何处。” 钟振文望了黑毛老鬼一眼,启齿又止,当下黑毛老鬼淡淡说道:“你身负内伤极重,我先替你疗伤吧!” 钟振文点点头,坐下闭目调息,黑毛老鬼微微一叹,当下他功运双掌,猛向钟振文“命门”“将台”两穴点去…… 钟振文终因祸得福,如非半途杀出来个灰衣蒙面人,钟振文也不会碰到黑毛老鬼。 他也从黑毛老鬼口中,得到一切他所需要的知道的事,他的父母之死,原来牵涉江湖五大门派及数百个高手在内,难怪他们均不收他为徒。 他的身世之谜揭开了,但是武林浩劫,也从此而起。 这场浩劫涉及之广,举世震惊。 五大门派掌门,辽东十六寨,天胖帮、排骨教等数十个武林高手,本来想毁去钟振文,无奈半途又杀出一个锦衣少年这个行踪神秘的人物,以及那个恐怖的棺魔。 钟振文被红棺魔所救,辽东十六寨又失去了几个寨主,“断魂寨”的寨主孙哥达一走,在场之各派人物也不能不走。 就在五大门派与天胖帮,排骨教、辽东十六赛退出原地之际,远处一声冰冷至极伪冷笑之声,又破空传来。 五大门派及天胖帮、排骨教两个帮教之主以及门下数十个武林高手,无不吃惊! 举目望去,随着冷笑之声,红影闪处,一只紫红色的棺村,又突然挡住去路。 在场之人,一见红色棺材突然出现,无不脸色突然变白。 “断魂寨”寨主孙哥达转脸一望红色棺材,脸色不由大变,试想他属下六个寨主丧命在棺魔手中,现在一见棺魔出现,怎不出怒? 当下手中一挥“降龙棍”,缓缓向棺魔欺去。 五位掌门见棺魔挡住去路,也不由心里一惊,这当儿蓦听棺魔冰冷声音说道:“想不到各位全是江湖顶尖人物,不但制服不了一个跛子,还存心走脱,不怕丢脸?” 在场之人被棺魔这一说,脸色不由微微一红,这是实话,开封城云集了大江南北各派高手,不但制不了钟振文,而且又徒劳往反,各派人物的这个跟头,确实栽到了家。 如今被红棺魔一说,怎不令在场之人难堪。 当下棺魔又道:“何况各位知道,当初你们不杀钟振文,留下这个后患,此刻还不乘他武功尚未太高之际,除去他,否则,将来你们各派还想逃过他的手心。” 棺魔所说,无不实话,各位高手,今日会到开封,意在除去钟振文,否则以后,不堪设想? 不过棺魔这些话,又彼令他们费解,你棺魔既然救走了钟振文,又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他们那里知救走钟振文的,并不是棺魔本人,而是他的女徒弟?这一点连棺魔本人也不知道。 当下武当派掌门元真子认为棺魔有意挖苦,不由怒道:“你不必欺人太甚,你既救走了钟振文,又说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真子话一出,不由令棺魔吃了一惊,以怀疑的口吻道:“我几时救走钟振文?” “断魂寨”寨主孙哥达接着喝道:“你打死本寨六位寨主难道还会有假?” 孙哥达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确实令棺魔大为震惊。 久久,没有话说。 空气在孙哥达此话一出之后,忽转死寂…… 半响,棺魔方道:“我知道了,这是我那逆徒干的好事。” 停了停,又道:“此事棺魔向孙寨主及死者的六个寨主致十二万分的谦意,这是误会,此事暂却不提,各位如果不怕留着钟振文是一件后患,各位不妨各归本派。” 棺魔此话未住,孙哥达已经接到:“你的徒弟既然救走姓钟的小子,你也不能不负责任。” 棺魔闻言,冷声长笑道:“不错不错,棺魔决不置身度外,好在各位还没有走,如果各位能体会出后事,还是解决这件事以后,再走不迟。” 话落,红影一闪,棺魔已经失去不见。 棺魔忽之一走,反而使在场之人,愕了一愕。 在场之人心里清楚,如果钟振文不除,这留给江湖各派的威胁,确实与日俱增。 于是,在场之人把一走之念,又收了起来,都觉的无论如何,必须除去钟振文,再走也不迟。 当下“断魂寨”寨主孙哥达眼光一扫门下的弟子,说道:“本门弟子听令,把死者暂放此地,等除了这钟振文之后,再带回本派。” 其余十人,除了孙哥达本身背着凌波仙子没有放下之外,其它死者,全部放在一处,孙哥达眼看着这六个寨主的死状,不由的黯然神伤起来…… 黎明的曙光,渐渐的升起,无数的武林高手伫立当场,动也不动—— 是的,黎明的曙光,虽然带走了黑暗,但没有带走钟振文对江湖上的威胁。 一声低沉的佛号宣声,惊醒了在场之人,转眼望去,只见少林派掌门谷解和尚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开口说道:“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天下,事到如今,虽然逆天行事,我们也不得不这么干了,各位意下如何?” 这件事关系各派安危,在场群豪,怎么不知道事态重大,天阵胖帮帮主庄珠,朗声说道:“和尚说得不错,好坏我们也得除了他再说。” 排骨教教主候瘦说道:“打铁承热,否则,夜长梦多,我们快去看看。” 排骨教教主话住,眼前红影一闪,毒琵琶突然伫立场中。 毒琵琶粉腮罩起一片寒霜,眼睛一扫在场之人,把眼光落在排骨教教主的脸上,冷冷问道:“请问各位倒底与钟振文有什么仇?” 排骨教教主冷冷一笑,反问道:“难道你要替姓钟的那小子卖命?” 话声一住,铁拐一抖,突然向毒琵琶欺来。 排骨教主一欺身,其它门下之人,也缓缓向毒琵琶靠去。 空气突然紧张。 在场之人,确实对于毒琵琶摸不着来路,她每每询及江湖各派人物与钟振文之间的关系,不得不令人怀疑。 是以,排骨教教主忍耐不住,如果毒琵琶是钟振文的同党,他便先毁去她再说。 毒琵琶冷冷一笑,说道:“排骨教主,你何紧张,我只是要知道,钟振文是不是当年的‘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 毒琵琶话声刚落,突然—— 一个音声传来说道:“钟振文正是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后人。” 声音传来,使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转脸望去,三丈之外,俨然伫立着一个身着灰衣的蒙面人。 毒琵琶闻言,脸色忽然一变,娇体一-,伫立在那灰衣蒙面人的面前,问道:“这话当真?” 灰衣蒙面人冷冷一笑,说道,“不错,毒琵琶,你跟钟振文有仇,令师‘半面魔尼’曾嘱咐你碰到‘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主’的后人,才取出那把名震武林的‘毒琵琶’,现在正是时候了。” 毒琵琶暗吃一惊,这灰衣蒙面人,何以知道自己藏在内心之事。 这当儿,灰衣蒙面人,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说道:“各位在场朋友,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联合对付一个钟振文,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 他冷冷一笑,又道:“各位想再拿出当年对付‘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手段,来对付钟振文吗?” 灰衣蒙面人此话一出,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天胖帮帮主庄珠身影一欺,怒喝道:“阁下何方高人,脸蒙黑纱,难道是见不得人吗?” 灰衣蒙画人哈哈一笑,说道:“庄帮主气势凌人,难道要打架吗?” 庄珠冷冷一笑,说道:“不错,阁下如果不把来意说明,不要说庄某不让阁下走,就是在场朋友,也未必肯让阁下走。” 庄珠这话无疑提醒在场之人,不能让这个蒙面人退出。 灰衣蒙面人冷冷一笑,说道:“庄帮主,告诉你、不要说你们这些人困不住我,就是再多一百个人,也困不住我,不过,此刻我有事,又不能不走,否则,我非教训教训你这种狂傲之态!” 话声不落,就待纵身跃去,天胖帮帮主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大喝一声,身影一闪,锏锋已向蒙面人击出。 庄珠发动攻势,其势如电,锏影方起,天胖帮其余门下的几个堂主,也缓缓期身而上。 其余三人,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蒙面人,无不觉得他可能知道这件事,如不除,也必多一份后祸。 是以,在庄珠一发动攻势之际,排骨教、五大门派、辽东十六寨“断魂寨”寨主,全部围了上去。 只是一个人,缓缓走开—— 她正是毒琵琶。 她与钟振文之间,也有一段仇,她自己并不明白是什么仇,而是她的师父“半面魔尼”嘱咐的事。 她记得:“她师父死时曾说,这琵琶使你疯狂杀人。现在我要收藏来,除非你以后碰到‘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方可动用,否则永远不可动用这只琵琶……”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叹,他想不出他师傅半面魔尼,“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间有什么仇? 而更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要报这段仇,而且是在钟振文的身上…… 暴喝之声,又突然破空传来,转脸望去,只见庄珠锏影如风,猛向灰衣蒙面之人狂攻而下。 其余之人,无不虎视视地注视着灰衣蒙面之人的脸上。 锏影过去,蒙面人冷冷一笑,人影一划,向场外冲去。 这蒙面人人影之快,确实令人吃惊,庄珠之武功,江湖罕见,蒙面人竟能在锏影如风之中脱难而去,这份轻功,是了得的。 灰影过处,转眼之间,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在场之人,无不愣了一愣,暗道——声:“好快的身法。” 又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同样地,这个蒙面人给他们无形中,增加了一份恐惧。 不说在场之人,再说蒙面人脱离场中,正赶往棺魔背后追人。 他赶上棺魔之后,正是钟振文与杨启方几乎遇险,亏他暗中击出一掌,才救的钟振文一命不死…… (以上一段情节,在本书过程中有非常重要的关键,笔者不得不回笔叙及,请各位朋友见谅。) 回过头来,再说杨启方一见蒙面之人,似不是坏人物,而对钟振文又是救命之恩,于是知道如不快走,可能如蒙面人所说,再也走不成。 蒙面人心里清楚杨启方如不快走,如等五大门派,天胖帮、排骨教、“断魂寨”等各路人马一到,杨启方想走,也走不了—— 那蒙面人为什么会救钟振文与杨启方呢?下文自有详细交代。 杨启方人影一起,前冲而去,突然,又停立脚步,心里暗道:“这蒙面人来历不明,我怎么可以把钟振文交给他?” 心念之中,不由一转身,又奔回来。 须知杨启方此次从辽北复身中原,全是为钟振文之事而来,正因为他与钟振文的关系,他非查个明白不可。 当下,他回到原处,眼光一扫,正是蒙面人与棺魔分手之时,后来见棺魔答应不杀钟振文,蒙面人也不得救他,他才放心,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担心了。 心念之中,轻功一提,疾如流星赶月,飞奔而去。 一声长啸,突然破空传来,杨启方霍然心里一惊,举目一望,大吃一惊! 来人,正是五大门派,以及原先的各路人马。 五大门派掌门当先领路,浩浩荡荡而来,杨启方一见不由大为震惊,此刻钟振文昏死于地,如果被这些人发现,如何能逃过这“一死”之危? 心念之此,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五大门派,天胖帮、排骨教,辽东十六寨以及一些武林高手在内,一共六七十人,这声势之大,确实令人吃惊。 杨启方一见之下,吓得脸色突变! 转眼之间,大队人马,已经到了三丈开外,这一来,杨启方真是六神无主,如想阻止这些武林高手,决非自己能力所及。 正在这当,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突然传来,放眼望去,随冷笑声中,五大门派的面前,赫然又伫立了那个蒙面人。 杨启方精神为之一震,心想:“以这蒙面人的武功,总可以暂时迫于这些武林高手近身钟振文。” 五位掌门看这蒙面人突然截住去路,脸色同时一变,抖露一片杀机。 蒙面人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一笑说道:“各位果然存着赶尽杀绝之心,难道姓钟的真跟各位有不共戴天之仇!” 少林派掌门谷解和尚慈眉一皱,宣了一声佛号,说道:“罪过罪过,施主何方高人,是否赐以真面目?至于钟振文之事,不但关系江湖五大门派,而且关系整个武林……” 蒙面人冷冷接道:“不错不错,钟振文一身确实给平静的武林,带来杀劫,不过,佛家所谓:因果循环,如果各位当初不种下‘果’,今日那有‘因’?” 蒙面人这些话说得在场之人,脸色一变,纳纳说不出话来。 当下蒙面人冷冷一笑,又道:“钟振文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十几年前,你们不是饶他不死?怎么今日又非要他命?” 武当派掌门元真子冷冷接道:“此刻情形非当时所比!” 蒙面人哈哈一笑接道:“此刻是钟振文学了一身武功,这未免小题大作,不过,各位当初对付‘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手段,也太辣了!” 他冷笑一声,忽然问道:“当时在‘地狱门’的绝峰上,出动所有中原武林高手,把他们夫妻打下‘地狱门’之内,这原因是什么?” 谷解和尚笑道:“因为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到处杀人……” “这一点,我知道,不过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所杀之人,是大罪大恶极之人,并无滥杀一个好人,你们联合江湖数百个高手,把他们除去,旨非他们到处杀人之因吧?” 蒙面人对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知之甚详,这使在场之人数十个武林高手无不吃惊。 五大门派掌门对于这个行踪诡秘的蒙面人的出现,不由大感威胁。 蒙面人冷冷一笑,说道:“各位于钟振文之间的事,本来我也不必过问,钟振文自然会找你们算帐,至于我与各位之间,并无大仇?如果各位放过钟振文,我也不难为各位。” 天胖帮帮主气极一笑,说道:“阁下说话未免太狂,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必是见不得人的宵小之流。” “好说好说,在下正是宵小之流,不过,总比你们围攻手段来的高明。” 这话无疑把在场之人,说的一文不值,庄珠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大喝一声:“阁下那就先接我一锏再说。” 喝声不落,铁锏猛然击出,一招“狂风扫叶”横腰扫去。 天胖帮帮主一发动攻击,其余门下九个堂主,也一齐而上,蓄势待发。 这一来,五大门派掌门,也动了杀念,这蒙面人既然对于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知此详细,自然不能放过他。 于是五位掌门,心念之中,缓缓欺身而上,刹那间,五六十个高手,把蒙面人围在核心。 杨启方见状,也不由大吃一惊,他突然似有所悟这蒙面人对于当年的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事,既然如此详细,莫非此人也与钟振文有关系。 心念之中,突然蒙面人冷冷一笑,怒喝道:“我就接你胖猪几招名闻天下的锏法如何?” 随着喝声中,人影一划,只见灰影一闪,天胖帮帮一锏击空—— 好快的身法。 庄珠不由大吃一惊,这蒙面人武功之高,真是江湖罕见,当下怒喝一声,一连就是三锏,突然发出。 场外武林高手,无不虎视耽耽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大有忽然出掌之势。 这当,杨启方折扇突然迎风一展,杀机突起,他注视着场中的动静,如果他们再有一个出手,他也准备出手。 紧张! 这空气紧张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这个行踪诡秘的蒙面人,没有一个摸清来路,就连隐在一旁的杨启方,也看不出对方的武功,是出自何派。 天胖帮帮主攻出三锏,其势如电,蒙面人仍然在闪眼之间,全部避过。 避过这四锏之后,蒙面人冷冷说道:“庄帮主的锏法也不过如此,现在请你接我一掌。” 掌字刚落,右手一扬,一道奇猛绝论的学力,突然劈出。 这蒙面人发掌之快,震惊了整个在场数十个武林高手,哪曾见过武功如此之高之人。 当下蒙面人一掌打出之后,在庄珠还未撤锏之即攻至。 天胖帮帮主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百忙中,人影一划,左掌突然推出。 庄珠这一招无非是拼命而发,因迫于眼前的情形,闪身已经不及,不得已存心一拼。 蒙面人何等之人,当下左掌推出,在庄珠一推左掌之势低喝一声:“你找死——” 随着话声,左掌又击出。 这两掌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同时攻击,天胖帮帮主功力再高,也无法避过这蒙面人的奇奥的掌法。 只见掌力过处,庄珠一个胖大身体,随着蒙面人掌力,震出一丈之外,哇的一声,飞出一道血箭仰身跌倒。 场外之人,一阵哗然震惊。 蒙面人一掌震退天胖帮帮主,冷冷一笑,退后一丈之外说道:“我以为‘胖猪’身负什么武功绝学,原来也不过大一个浓包。” 蒙面人话声未落,天胖帮帮的九个堂主,一喝大声,几乎同时推掌,九道奇猛绝论的掌力推出。 这九个堂上联合出手之力,确实非同小可,狂风卷处,呼呼声至。 蒙面人心里也不由一惊,这九个堂主合力出手,其势荡非同小可。 也在天胖邦九个堂主出手之际,五大门派十五个高手,也突然欺身而上,蓄势待发。 再说九个堂主掌力推出,蒙面人一声大喝:“你们真的找死——” 死字出口,在九个堂主出手之际,身子飘然而起,避过势如海啸山崩的九道掌力,右手忽然击出。 蒙面人这身手确实快极,避掌发掌,在同一个时间内,便做到了。 掌力过处,惨叫声中,又有几个人应声而倒。 蒙面人出手,震惊场外全部高手,这当儿五大门派的五个高手,一声怒喝,在蒙面人发掌之际,也出手击出。 杨启方一见五大门派出手,脸色不由大变,人影一划,猛向场中冲去。 但忽然—— 他大吃一惊,在他纵身之际,身子竟象被人抓住。 杨启方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转身望去,又不觉令他大吃一惊,背后连一个人也没有。 杨启方打心里泛起一股寒意,江湖上竟有武功如此之高之人,能在刹那间,避过他的视线。 就在杨启方的吃惊之间,一个人声又传来:“小孩儿,让他们去打,你放心好了,他们是伤不了他的。” 循声望去,只见眼前的大树之上,端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只见这个老者身着黑色衣服,闭目而坐。 杨启方闻语,暗吃一惊,心想这老人武功之高,确实令人难信。 一时之间,他不由伫立出神,望着这个黑衣老者。 黑衣老音突然一睁眼,问道:“小孩儿是‘北扇’杨坚之后?” “正是。” “今尊大人是否也在中原。” 杨启方摇摇头,说道:“家父半年前死了……”他心里难过,几乎落下泪来。 黑衣老人闻言,似是吃了一惊,说道:“你父亲死了,怎么死的?” 杨启方摇摇头,说道:“家父死因,我正在调查,老人家尊纬如何称乎?莫非与家父相识?” 黑衣老者微微一叹,说道:“我与令尊确实有几面之交,至于我的匪号,你知之无用,还是不谈吧,倒是你要找的人,也到了这里。” 杨启方道:“什么人?” “‘宇宙一绝’公孙明。” 杨启方心里一震,想不到我找的人,也到了这里,不由脱口说道:“他在何处?” 黑衣老备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着急,反正你们都会碰到,何况‘宇宙一绝’行踪神秘,你要见他,恐他也不会见你。” 杨启方一想不错,“宇宙一绝”为天下一代奇人生性孤傲,虽然自己想见他,但对方也未必肯见自己。 当下黑衣老人望了杨启方一眼,问道:“你父亲死时,是不是告诉你必须复身中原,找寻‘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 “正是。” “那么,你知道不知道令尊大人与‘魔鬼使者’‘雪美人’之间的关系?” 杨启方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老人家能否赐告?” “现在没有时间,不过我总会把这件错综复杂的事告诉你的,我再问你,那个蒙面人你认识不认识他是谁?” 杨启方摇头道:“我正有此一问。” 黑衣老者眉峰一皱,说道:“好戏连台,你等着好了,这蒙面人你不必管他,他死不了,你去找那个跛子吧。” 话声未落,人影一闪,已经消失所在! 杨启方看黑衣老者一走,愣了一愣,今日之事,确实恐怖谜离,他想:“这个人是谁?” 当下,他出神片刻,转身向钟振文原先所在之处奔去。 这几个时晨时间,钟振文已经走了,而进入竹林阵中,杨启方跟踪而至,正是黑毛老鬼与钟振文疗伤之际。 杨启方一见黑毛老鬼之状,也不由心里大吃一惊,心思:“这个怪人是谁?怎么肯为钟振文疗伤?” 心念之中,就待走入阵中,突然,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紧接着绿影一闪,眼前突然飘落“地狱魔姬”。 杨启方一见“地狱魔姬”脸色不由大变,当下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地狱魔姬”,大步向钟振文破困的竹林阵中走大。 “地狱魔姬”突然大声喝道:“你不要命了?” 杨启方被“地狱魔姬”这一喝,心里不由一震,突然止步,冷冷说道:“纵然我要死,关你什么事!” “地狱魔婉”想不到好心不得好报,碰了一鼻子灰,粉腮一红,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的身后四个婢女,脸色突泛愤怒之色。 杨启方对于“地狱魔姬”恨之入骨,这跟钟振文恨“地狱魔姬”是一样道理,他恨“地狱魔姬”毒蛇般的心肠。 说实话,他对“地狱魔姬”之美,也感到震惊,他在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不相信天下间,有此佳人。 如今他不领她的情,实事上他自己也说不出个道理。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说道:“不管你领不领‘地狱魔姬’的情,反正‘地狱魔姬’总要说的,你不要小看这十几个小竹子,它是一个奇门之阵,跛子被困其中,是否能出来,倒还是一个问题。” 杨启方闻言,下意识把眼光向那十几个山竹望去,果然发现这十几个小山竹排例有序,知道“地狱魔姬”所说不假。 当下他收回眼光,冷冷的说道:“这当真的是奇门阵?” “地狱魔姬”凄然一笑,道:“信不信在于你,不过‘地狱魔姬’言出肺府,也破例对你客气,希望以后相见,你不会用这种态度对我!” 话落,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了杨启方一眼,转身而去。 这一看,使杨启方怦然心动,“地狱魔姬”人美若仙,一笑倾人,此刻含情脉脉一眼,确实有动人神魂之感。 一时之间,杨启方不由伫立当场,望着“地狱魔姬”背后出神。 直到“地狱魔姬”消失,他不由黯然一叹,这刹那之间,象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一道不可去掉的影子…… 他想:“难道她会爱我?” 想到这里,他不由傲然一笑,把眼光又落在在钟振文与黑毛老鬼身上。 只见黑毛老鬼已替钟振文疗伤一毕,闭目而坐,运功调息。 这当,钟振文已经缓缓睁开眼睛,当下放眼望去,果觉血脉畅通无阻。 黑毛老鬼睁眼一望钟振文,说道:“钟贤侄刚才为你疗伤之际,发现你的内力雄厚无比,可是你‘任’‘督’两脉未通,致无法把‘七星静脉’内力发挥出来。” 他停了一停,又道:“如果打遁‘任督’两脉,以你此刻功力,可以打遍天下,难找敌手,而且张谷晨屯积在你‘七星真脉’的内力与那颗‘无元聚魂丹’也能发生极大的作用,现在我只好先帮你打通这两穴了。” 话落,右手一举,猛扣钟振文“天灵盖”上,低声喝道:“心归神,神归虚,切不可分心他念,柔和我的功力,倒引‘七星静脉’真元,循经各处经脉……” 钟振文心里一震,当下收起杂念柔和黑毛老鬼功力,倒引“七星静脉”内力,循环经过各处的血脉…… 忽然—— 黑毛老鬼大喝一声! 钟振文猛觉一阵血气攻心,脑中一动,人事不知。 久久钟振文才惊醒过来,猛觉全身一阵舒畅,举目望去,只见黑毛老鬼脸色苍白,就地而坐,在那里调息运功。 钟振文心知他的二师怕已经打通他的任督两穴,心里一阵感激,不由泪下。 须知,武林人物武功再高,想打通“任”“督”两穴,都非易事,他今日能达到此境界,怎不喜极而笑。 久久黑毛老鬼才缓缓睁开服晴,说道:“好险,钟贤侄,我想不到,你屯积在‘七星静脉’内力竟如此雄厚,刚才我一时大意,几乎让你血液逆流,走火入魔。” 言下惊恐之色,益于言表。 钟振文恍然大悟,刚才黑毛老鬼一声大喝,使自己一愣之下,立停倒引“七星静脉”真元。 当-下不由出口问道:“老人家,我‘任’‘督’两穴打通了?” 黑毛老鬼点点头道:“不错,你任、督两穴已经被我打通,你当初无法运用的‘内元真力’,此刻已经全部发挥作用。” 钟振文启齿又止,黑毛老鬼又道,“现在我必须设法让你先脱出这奇门阵中。” 钟振文不由奇怪道:“老人家不出去吗?” “我还有一记绝招,尚未炼就,不过此招化去我五年时间,尚未悟出,只要我悟出此招,便出江湖,否则再过一百年我也不复出江湖。” 钟振文闻言之下,心里不由暗吃一惊,一记绝招,化去他五年时间,尚未悟出,如果说那一招想不出,便永远不出江湖? 也由此可以知道,他所要想的一记绝招,是多么深奥。 心念之下,不由开口问道:“你对退出这奇门阵之法是否熟悉。” 黑毛老鬼摇摇头,说道:“我一点没有把握,不过此阵想困住我,也不是容易之事……” 话未落声,缓缓站起,说道:“你跟我来。” 当下钟振文愣了一愣,举步跟着黑毛老鬼的背后走去。 眼光过处,只见黑毛老鬼举步有序,脚落有规,钟振文虽不懂黑毛老鬼所走脚步,但也知道必定是按奇门方位而走。 这样走了约半个时晨,仍然还没有退出这奇门阵之外。 举目望去,眼前仍然是巨竹如林,一望无际。 这一来,黑毛老鬼不由大惊,当下不由停下脚步伫立沉思。 须知当年武林“三鬼”之中,黑毛老鬼对于武林各派,奇门绝阵,知之甚详,研究最彻,如今竟走不出这奇门阵,怎不令他吃惊。 当下他仁立片刻,回头对钟振文说道:“想不到这小小竹阵,竟有如此威力。” 钟振文脱口说道:“老人家,我们走不出去了?” 黑毛老鬼闭目一阵沉思,半晌才道:“不是走不出去,不过想退出此阵,确实极难,环顾当今武林,各派阵法一学,你二师怕不能说是了如知掌,大至也可以明白,而此阵内含八卦,中藏谜魂,外罩九宫,三种绝阵配合连环运用,威力奇大无比!” 钟振文不觉一阵失望,他不由的又黯然神伤起来。 黑毛老鬼沉思片刻,似言语,“八卦,谜魂,九宫,互相配合,阵中有阵,八卦方阵,谜魂颠倒,个步回转,九宫罩头……”他念念至此,不由眉头一皱。 叹声方起,席地而坐,随手折一竹枝,在地上乱划起来。 钟振文举目一望,也不知道黑毛老鬼所画阵势,这当儿,黑毛老鬼又自语道:“九宫罩头,左转三步,返身谜魂方消,八卦当前,疾走五左三右,八……八卦出……” 说到这里,只见他脸色喜色,但这喜色刹那消失,脸上又浮起忧色,手中竹枝一画,又自语道:“八卦方出,身陷谜魂,六神无主,右转三三,横左疾走六六……三六十八……十八步左转九,右转九……对了。” 他惊喜大呼,身子忽然站起,一拉钟振文,说道,“我们走吧,你可以出去了。” 钟振文,对于阵法一学,一无所知,当下一听出得了奇门之阵,心里也不由一喜,紧跟黑毛老鬼背后走去。 这样又走了半个时晨,黑毛老鬼突然停止步子说道:“你可以出去了,我不远送你,你前走一步,然后横跨三步,再前走,就可以出去了。” 钟振文闻言,反而心沉重起来,片刻相聚,如今又突然而别,怎不令他难过。 当下,他黯然问道:“老人家真的不出去吗?” 黑毛老鬼摇摇头,说道:“我自然是能出去,不过我那一招悟不出,便无法艺憾江湖,所以我不出去了!” 钟振文闻言,几乎黯然泪下,当下又问道:“二师怕,文儿一生没有恭敬你老人家,当望你以后……” 黑毛老鬼哈哈接道:“贤侄不必难过,出去之后,除了访你父母真正的仇人之外,还必须遵守张谷晨临死遗言……” 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说道:“你要的这张藏珍图,本来我不能交给你,因为这是当初‘地狱魔君’于我赌技之物,声言二十年之后,必定取回,现在也交给你吧。” 话落,探入怀中,取出一个精巧小盒,递给钟振文,说道:“此物交给你,你大师伯‘地狱神君’大约己死,再也不会要回此物,纵然他还活着,也不会从你手中夺去。” 钟振文从黑毛老鬼这话里,似是发觉他与“地狱神君”之间不和,当下不由开口说:“老人家怎么会跟大师伯赌技?” 黑毛老鬼淡淡一笑,“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会告诉你。” 钟振文又问:“你说杀死我父母之人,包括江湖各派高手?” 黑毛老鬼微一颔首说道,“正是,不过总而言之,凡是年纪在五十岁以上的武林高手都是杀你父母的仇人。” 他停停,又道:“不过,这些人只是杀手,闻说还有一个主脑人物。” “什么人?” 黑毛老鬼摇摇头,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此事也难免有水落石出之时。” 钟振文闻言,牙根一咬,脸上忽露杀机,他想:“总有一天,我非杀光你们这些五十岁以上的武林高手不可。” 杨启方立身阵外,虽然无法听见钟振文与黑毛老鬼的对话,但对方钟振文脸上显露杀机,也不由得一愣! 这当儿,忽听一声暴喝,无数的人影,飞奔而来。 杨启方一望,心里不由暗吃一惊,心想:“难道那个蒙面人死在这些人手中?” 心念至此,他不由突涌出一股怒火,杀机隐隐而现。 转脸望出,只见钟振文已经举步向阵外走去。 杨启方冷冷一笑,折扇忽的一张,就待纵身截去,但突然,一个声音喝道:“阁下何必紧张,让他们来好了。” 杨启方闻声一惊,背后突然又伫立那个灰衣蒙面人! 杨启方愣了一愣! 蒙面人冷冷一声,说道:“跛子因祸得福,重现江湖之后,武功可能大非前比,就让他们走对付他好了。” 他停了一停,又道:“你不是要到燕山去吗?怎么不去?” “我要找的人,已经到了这里……” 杨启方话声未落,只听一声暴喝,五大门派以及江湖各派高手,已经到了面前。 杨启方身影一起,突然立在五大门派的掌门面前! 蒙面人仍然伫立一侧一动也不动,这刹那间,情势又开始紧张起来。 现在除了原先的高手之外,还多了几个绝顶高手,他们也隐身暗处。 今夜好戏连台,钟振文如脱困阵之中,势必大杀特杀不可。 于是,江湖浩劫骤起! 五大门派一见这神秘的锦衣少年,又挡住去路,当下不由脸色一变。 这当“断魂寨”寨主孙哥达眼光一扫竹林阵中的钟振文与黑毛老鬼,心里暗自一惊! 他所震惊的不是钟振文,而是这个黑毛老鬼! 当下他眼光一扫五位掌门,冷冷说道:“掌门尊驾这阵之人,是不是黑毛老鬼?” 五位掌门及在场群豪闻言,心里不由大吃一惊,随声望去,也不由脸色大变。 这突然之间发生的事,确实震住了在场之人,这当儿,蒙面人冷冷一笑,向杨启方道:“你大可放心,这些虽然是大江南北的武林高手,相信他们也不敢冒然一进阵。” 杨启方闻言,果然退后几步。 这当儿,忽闻一声洪笑,举目望去,发笑之人,赫然是笑道人。 只见他人影一欺,冷冷说道:“我就不相信这竹林阵能困得住贫道,不过冒进此阵,并没有用途,贫道并不愿意费多少时间。” 这当,杨启方忽觉一阵旋风过后,蒙面人的身前赫然飘落一个黑大汉。 只见劲装大汉见了蒙面人之后,手举黄旗,说道:“报告许堂主,庐少主有令,命你即可跟着我回去。” 蒙面人说道:“弟子得令。” 劲装大汉一收黄旗,眼光一扫群雄,淡淡一笑,当先纵去,消失不见。 蒙面人一望杨启方,说道:“我们再见了!阁下。” 话落,人影一起,跟着大汉,飞泻而去。 杨启方愣了一愣,心里不由一阵纳闷:“此人是谁?是何帮派的堂主。” 杨启方心念中,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来到:“腥风血雨,好戏上台。” 杨启方随声望去,三丈之外一个大树之上,竟然又端坐那个黑衣老者—— 又是一个神秘怪人! 这个黑衣老者是谁呢? 杨启方心想之间,只见江湖各派高手,在场群豪已经飘然向钟振文已出的竹阵之外。 只见五十多个高手,把钟振文团团围住! 这场面更紧张无比,如果钟振文一出竹阵,在场五六十个高手,大有合力一击之势。 杨启方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又跳—— 忽然 他脸色一变,心里暗想:“如果这些人在钟振文一出阵刹那,合力推掌,钟振文还会有命?” 心念之此,他不由大感事情严重。这些武林高手心里之毒,可见一斑。 心念方落,杀机忽起,当下折扇一扬,就待纵身跃去,猛听一声暴喝,转眼之间,钟振文已经走出阵来。 果然不出所料,在钟振文刚一脱困的刹那,在场群豪,暴喝声中,全部推出一掌。 刹那之间,疾如电光石火,钟振文方出竹阵,突然无数的掌力,忽然击至不由大惊。 危机一闪。 猛见钟振文人影一起,厉声大喝:“你们竟敢用这下流手段……” 拐杖一挥,“风云变色”猛扫而下,左手一挥,突然推出一掌。 钟振文此刻身手,确实快得令人惊奇,这连替钟振文暗中担心的杨启方,也大吃一惊。 举目望去,只见拐影过去,掌力过处数声惨叫,已经有人应声倒下。 钟振文在这极快的一刹那,又飘落在杨启方的身侧—— 身手之快。 钟振文这身手,惊憾了在场群豪,刹那之间,在场之人不由愣得伫立当场,望着这个武功一日千里的钟振文。 似是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钟振文脸上充满杀机,环视了一下群雄一眼,仰首大笑,拐杖轻轻在地上叩了两下。 钟振文在半日之内,武功进展的如此神速,不但在场群豪,为之震惊,既是杨启方,也不由的暗自一惊。 当下杨启方一望钟振文,开口说道:“钟兄弟,未悉阵中何人?” 钟振文望了杨启方一眼,说道:“此事我们等下再说。” 他停了停,冷冷说过:“想不道他们不收我为徒原来他们都是我父母仇人。” 说到这里,他怒火又起,当下钢牙一咬,准备出手。 杨启方闻言,不由心里一震,当下开口问道:“你此话怎么说?” 钟振文冷冷说道:“我父母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就是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话未落,他又一抖手中的拐杖,缓缓向群豪欺去。 空气无比紧张! 大战一触即发! 在场群豪,刚才在钟振文举手投足之间,便失去了三位,此刻钟振文脸罩杀机,一步一步欺来,心里一震。 杨启方闻言,知道钟振文动了杀念,他果然是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后人,这恐怖的谜底,终于被他揭开了。 当下杨启方心里一动,唯恐钟振文有失,他折扇一扬,也跟了上去。 钟振文此刻已知道他父母死在这些人的手里,自然他不会放过在场群豪。 无数带着惊恐的眼睛,全部聚在钟振文身上,在场群豪在这刹那之间,无不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氛,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钟振文眼光一扫谷解和尚,冷冷问道:“臭和尚,现在我们不防旧事重提,请问当年我在贵派少林寺跪了三天三夜,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这一声“臭和尚”骂得在场的少林弟子,脸色大变,少林派护法长老百尘和尚起身而出,低宣佛号,说道:“施主年纪经轻,未免太过目中无人。所谓佛门广大,不收无缘之人,本派不收施主,是施主与本佛门无缘。” 钟振文闻言,仰声大笑,说道:“你不要说得好听。” 他冷冷一笑,又问道:“你们都不收我为徒这个谜,不要以为我揭不开,告诉你们,你们不收我为徒,是不是与杀死在下的父母‘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有关?” 钟振文这话说得在场的人,脸色大变! 钟振文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些自命江湖正宗门户的五大门派,联合江湖大江南北数百个高手,把我父母引到‘地狱门’的绝壁,打落地狱门之内死了,是也不是?”—— 是的,这件武林人物所担心的恐怖谜底,终于被他揭开了—— 自然,这场武林浩劫,也势在难免。 在场群豪,吓得脸色哭变。 钟振文眼光一扫,缓缓欺身而上,手中拐杖轻轻在地上叩了两下,他准备再度出手。 当下他冷冷说道:“你们认为这件事你们不说,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好了,现在我话已经说过,你们都该杀!” “杀”字出口,人影一起飘身立在五大门派掌门面前,脸上突露杀机! 五大门派掌门在钟振文欺身之际,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在场的群豪,伫立不动,这些,虽然云集了大江南北的武林数十个高手,但这场面却沉寂的象死-般。 无声! 静!静得几乎使群豪跳跃的心,也都可以听声。 而在这戳寂的气氛中,杀机更浓! 钟振文一欺身,杨启方也一-身,跟钟振文并肩而立,低声说道:“钟兄弟不可如此大意,在场数十个武林高手。对钟兄抱有非除去不可之心,钟兄纵然武功再高,也应忌双手难抵四手一语,否则,凭血气方刚,不但报不了仇,反而乱了大谋,钟兄弟意下如何?” 杨启方是一个江湖经验十分丰富之人,当下他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认为钟振文凭血气之勇,势必稳逃这些武林高手联合出手的围攻。 钟振文闻言,不由一点头,觉得杨启方所说很有道理。 不过,他是一个心地极为高傲之人,既然知道他父母死在这些人的手里,这口怒气,那能忍耐得下? 当下淡淡一笑道:“杨兄说得不错,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忍着不报?” 说到这里,他凄然一笑,又道:“杨兄对于钟某以兄弟相待,兄弟有一事相求,杨兄是不是可以答应?”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此刻说话郑重异常,心惊忙道:“钟兄有事尽管说就是。” 钟振文说道:“今日之事,钟振文与在场之人有杀父母之仇,我不能不报,杨兄于此事无关,自不必出手,如兄弟不幸死于此地,请将我的尸体埋了,如我不死,自当别论,杨兄是否做得到?” 这话无疑是临终之言,杨启方心里一愣,惊望钟振文,答不出话来。 钟振文淡淡一笑,又道:“此事杨兄答不答应,在于你,我言之于此。” 话落他眼一扫在场之人,怒道:“你们哪一个先出来受死?” 在场之人,惊愕之下,被钟振文之言,忽然惊醒这场,杨启方微微一叹,缓缓走开了。 “卡……”拐杖叩地声,又传来,这声音仍然充满了杀机。 举目望去,只见在场的群豪被钟振文一喝,无不脸色大变,少林派护法百尘冷冷一笑道:“钟施主既然知道令尊令堂大人之死,是否亲眼看见本门弟子在场?” 钟振文被问得愣了一愣,当下冷冷一笑,怒道:“你还想强辩,当时你们这些人都在场。” 喝话声中,他又跨前半步,蓄势侍发。 百尘冷冷说道:“你施主不必含血喷人,老僧就不在场……” 钟振文怒道:“你既然未在场,快滚,换一个在场的人来。” 钟振文此话一出,百尘和尚冉也忍耐不住,当下引声大笑道:“钟施主未免太过狂傲,我就先接你几招如何?” 话声刚下,欺前一步,功贯双掌,蓄势待发。 场面在百尘和尚一欺身之际,空气突显紧张,在场群豪,心念一起,也缓缓靠近过来。 杨启方手摇折扇,眼光也看着这里,伺机而发。 钟振文冷冷一笑,拐杖一起,怒道:“你既然找死,也别怪我。” 话落,拐杖一挥,突然出手。 钟振文心泛杀意,一拐击出,不但快,其势也勇猛无比。 百尘和尚是少林护法,身负少林派的绝技,当下在钟振文一拐击出之际,人影一划,双袖一拂,拂出一道内家真力,狂卷而出。 这两个人发动攻势,同时在极快的一闪,钟振文拐杖一出,百尘和尚的内家真力也告拂出。 钟振文这一拐实中带虚,当下拐杖一撤,左掌一扬,猛击一掌。 这突然击出一掌,挟以钟振文七星静脉真力的内力所发,狂风卷处,迎着百尘和尚拂出的内家真力迎去。 掌力相碰,轰然一声巨响,一条人影挟着尘土飞泻而出。 在场之人个目一望,只见百尘和尚被钟振文的掌力震得口吐鲜血,裁倒于地。 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 钟振文一掌击出百尘,人影一-,立身在五大门派的面前,怒喝道:“哪一位要出来先受死?” 话落,狂傲之态溢于言表。 少林派掌门谷解,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忽然大喝一声,右掌一扬,厉声喝道:“那老衲就先接施主几招。” 掌力方出,少林派已有一个弟子,纵身而出说道:“掌门为派令主,岂能轻易动手?此阵可让给弟子。” 谷解闻言,一收发出的掌力,黯然一叹,缓缓退了开去。 钟振文一见少林派掌门又退了回去,不由大怒,怒视了伫立在他面前的少林弟子一眼,怒道:“你当真要来送死?” 那和尚正待回答,一声冷笑之声,又破空传来,随着冷笑之声,钟振文的眼前,突然又多了五个人。 来的人,赫然是“地狱魔姬”和那四个婢女。 钟振文一见“地狱魔姬”,脸色突然一变,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黑毛老鬼告诉他的话,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天啊!这个杀人如麻的女人,竟是他姐姐。 突然他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眼泪几乎都要掉了下来。 二十年的骨肉离别,如在某一个时晨相见,他们都应惊喜欲狂,但如今他们竟是一对势不两立的仇人! 他下意识的又退了两步,眼睛一动不动得看着“地狱魔姬”的粉腮上,他想在“地狱魔姬”的粉腮上,寻找他童年对母亲的记忆?—— 同时,他也要看清,这是不是他真的亲姐姐? 场面在“地狱魔姬”现身之后,突然紧张,杨启方一见情形,也不由一惊! 他咬了一下牙,心里暗道:“这个女人也真该杀……” 数百双眼睛,全部聚在“地狱魔姬”的身上,他们要看看这个杀人如麻的女人,如何斗一斗这个跛子。 久久,没有人开口。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呆呆望着“地狱魔姬”出神,心里不由大感意外,钟振文何以在刹那之间,好象变了另外一个人—— 自然,杨启方不会知道,钟振文与地狱魔姬之间的关系。 是的,这不仅杨启方不得而知,就是连“地狱魔姬”和在场的数十个武林高手,也没有一个人知道。 “地狱魔姬”一望钟振文呆呆望着自己,当下冷冷道:“跛子,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钟振文心里一痛,“姐姐”两个字,几乎喊出口。 然而—— 他没有,他只是痛苦而又凄然一笑,把要流下的眼泪又挤了回去。 这刹那一刻,在与他多年的生命里,便苛求过,他没有受过人间的温暖,如今他姐姐就在当前,他又不能叫她,怎么不计他难过。 何况,他又答应张谷晨,他要杀死“地狱魔姬”啊。 是的,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钟振文此刻的心情了。 当下他被“地狱魔姬”这一说,不由难过得低下了头。 “地狱魔姬”一见钟振文的举措,也不由大感意外,须知钟振文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此刻何以变得如此?—— 这个意外,就连无数的群豪,也不由大感不解。 杨启方愕了愕! “地狱魔姬”脸色一变,怒道:“跛子,一拐之仇,我们也应该算了,如果你怕死,把那根银萧交给我,我也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话声中,缓缓向钟振文欺来。 在悲伤的空气中,又充满杀机。 “地狱魔姬”当初中钟振文的一拐,此时她必在报仇,除非钟振文告诉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地狱魔姬”一收身,她身后的四个婢女,又把钟振文围在中心…… 钟振交凝视地狱魔姬一眼,凄然一笑,闭口不语。 地狱魔姬这一来又不由光火了,当下怒道:“你不开口,我偏要叫你开口。” 随着怒喝之声,绿影一闪,一掌向钟振文劈来。 地狱魔姬的武功奇高,这突然一变之势,猛如海啸。 地狱魔姬一发动攻势,在场群豪,不由哗然,这场好戏,终于开始了。 杨启方一见这个情况,也怒目而视,手扬折扇蓄势待发。 钟振文从茫然的回忆中,惊醒过来,这当,“地狱魔姬”的掌力已经攻到—— 一件悲惨的事,也发生在他们这对不幸的姐弟身上。 钟振文一见“地狱魔姬”突然出手,立刻眼眉一竖,杀机忽起,忽然一声大喝道:“你真的该杀——” 他不能原谅他姐姐的行为,她不但杀人如麻,而且她心里毒辣无比,就凭她对张谷晨的行为,就该杀。 虽然,他喜次他姐姐,可是他的这个姐姐他宁愿没有! 是的,他杀机一起,手中不留情了。 天下至亲,——姐姐跟弟弟,终于交上手,人生最、悲惨的事,也不过象这对不幸的人了。 钟振文一见“地狱魔姬”一掌击来,随着喝声,拐杖一挥,突然扫出。 “地狱魔姬”武功确实高不可测,当下劈掌之际娇体一划,疾如星火,右掌也告击出。 这两掌几乎同时一个时间之内劈出,使得场外无数的群豪,暗地心愣。 钟振文这一来,也不由后退数步。 杨启方折扇轻摇,如果钟振文有一不支,他便要出手。 “地狱魔姬”见两掌得势,胆子为之一壮,当下一声大喝,一连又劈出三掌。 仲振文几次想下辣手,一种灵光,却无数次地闪过他的脑际,似在冥冥中,他父母在告诉他……“振文你能对你姐姐下手吗?” 于是,他又软了下来。 如今见“地狱魔姬”手下毫不留情,他怒火一起,杀机忽现,暴喝声中,在险象环生之下,忽然反击三掌。 这三掌为钟振文挟怒而发,说道:“这三招我要你的命——” “地狱魔姬”估计不到,钟振文在险象纵生之下,反击三掌,不由心里微微一惊,绿影闪处,退后三步。 钟振文拐杖——挥,一招“雷电交加”,暗藏“风云拐法”杀手绝招“风云变色”凌空击到。 “地狱魔姬”似是不把钟振文放在心上,当下轻笑一声,轻飘飘地,又避过了钟振文这两拐。 但钟振文在“地狱魔姬”闪拐之中,左掌一扬,七星真脉的真力全力击出。 “地狱魔姬”武始纵然再高,也无法在避拐之际,闪过钟振文全力发出的一掌。 她银牙一咬,玉手一扬,一掌反向钟振文击来的掌力迎去。 钟振文低喝一声,“你找死。”他的掌力又加二成。 于是生死存亡,从这一掌开始! 第六章 兀变 钟振文一见“地狱魔姬”不避反进,劈出一掌迎着自己击出的掌力冲未,当下不由一低喝道:“你找死!” 挟着喝声中,他又在掌上加了两份功力! “地狱魔姬”如非存心轻敌之念,也不至于被钟振文占得上风,况“地狱魔姬”被体质所限,掌力自然要差钟振文一筹,再加以武功而言,钟振文又要高她多多。 当下钟振文又一掌击出,“地狱魔姬”已无闪避余地。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一个声音,在他的跟边响起“……钟振文,你能把你的亲姐姐毁在掌下吗?” 他全身一栗,霍然抽身后退。 突然之变,确实令在场群豪吃了一惊,杨启方见况,也不由愣了一愣。 钟振文眼光一扫“地狱魔姬”厉声大喝:“你给我滚!” 他的喝声转变为疯狂,“地狱魔姬”闻言之下,不由芳心一震,举目一一望,只见钟振文的眼光,射出一种可怕的光。 “地狱魔姬”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原先一掌,她已无闪身之地,钟振文何以手下会留情? 当下冷冷一笑,说道:“告诉你,你虽然手下留情,但‘地狱魔姬’不领这个情。” 这话听的钟振文几乎气炸了肺,只见他脸色一片铁青,拐杖一抖,怒道:“你当真不走吗?” “我们的帐算清了我自然会走。” 钟振文两目一睁,杀机又起,他狠狠地想到:“天啊!这个女人竟会是我姐姐……” 于是,一股冥冥的力量,似在告诉他,“钟振文啊钟振文,世界上你没有一个亲人,如今碰到了你的姐姐,你狠心杀她,做一个钟家的罪人吗?” 黯然一叹,热泪几乎流下来…… 诚然,他此刻心中的痛苦,犹如百只利剑穿心。血,鲜红的血,开始渐渐地流着…… 他只感到自己的头模糊糊,身子摇摇欲堕。 “地狱魔姬”一望钟振的神情,不由疑念纵生,他为什么会在转眼之间,变了另外一个人。 这当,钟振文这一股怒火,终于化做满胸的幽怨,黯然说道:“你走吧,我不能杀你……”他猛觉喉中象是被被什么一件东西塞堵,以下的话,再也讲不出口。 他一转身,望望杨启方,说道:“杨兄,我们走吧!” 钟振文这句话确实说时杨启方大感意举外之外,当下愣了愣,望着钟振文一话不说。 场外群豪。也不由愣了一愣! 这当,地狱魔姬冷说一声道:“跛子,你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钟振文突然一转身,怒道:“那又要怎么样呢?” “地狱魔姬”一笑,望了杨启方一眼,说道:“我已经说过,我们的帐还没有算啊!” 这一眼看的杨启方怦然心跳,他暗叫一声:“好一个‘地狱魔姬’”银牙一咬,身子赫然飘开。 “地狱魔姬”娇身方起,钟振文比她更快,人影一划,疾如流星赶月,喝话声中,左手突然劈出一掌。 闷声声中,人影飞出,“地狱魔姬”已被钟振文的掌力,震出一丈开外,鲜血溢出,娇体已经倒了下来。 杨启方见状,猛觉心里一痛,他在钟振文掌劈“地狱魔姬”之刹那,一股潜意识的力量,使他缓缓侧过头—— 这事情发生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在钟振文掌劈“地狱魔姬”之际,那四个绝色女婢,一声大喝,犹如花朵纷飞,齐向钟振文击去。 这四个绝色女婢衣服之声方起,玉手一挥,这极快的一闪,猛听钟振文一声焦喝:“你们还不住手?——” 这惊天动地一声喝,震住在场之人,四个女婢芳心一震,也不由收住身形,退后一步。 举目望去,只见钟振文脸露杀机,他的左手已扶起“地狱魔姬”,手指正按她的背后“命门穴”之上。 四个女婢见状不由大吃一惊,钟振文眼光一扫四个绝色女婢,冷冷说道,“如果你们不要她的命,不妨出手试试。” 那四个女婢,果然缓缓散去提运掌间的内力,怒目而视。 钟振文冷笑一声,当下一推“地狱魔姬”向杨启方立身之处走来。 那四个绝色女婢见“地狱魔姬”在钟振文手里,如果冒然出手“地狱魔姬”势必毁在钟振文的手里不可。 当下钟振文一欺身之际,双双退开一侧。 钟振文挟着地狱魔姬走到杨启方身侧,霍然止步,望了杨启方一眼,低声说道:“杨兄当真知道我与地狱魔姬的关系?” 杨启方被钟振文一问,不由愕了一愕,当下一笑,说道:“我只是推测而已!” 这当儿,场外无数的群豪,跃跃欲试,准备联合出手,因为此刻钟振文挟走“地狱魔姬”,出手难免缓慢,功力也无法全部发挥,此刻如欲出手,确实是一个良机。 如果在场群豪一发动攻势,那四个女婢自然也不会例外。 是以,场内气氛仍然是紧张的。 钟振文一眼望着杨启方,苦笑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她不但跟我有关系,她而且是我的姐姐。” 杨启方闻言,猛觉心里一跳,脱口惊问道:“什么?她是你姐姐?” 钟振文凄然而笑,幽幽说道:“不错,她是我姐姐……亲姐姐……” 他望了杨启方一眼,似自问道:“这也许是一件不可能事吧?” 杨启方惊的愕立当场,虽然他以往看出“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可能有点关系,但也想不到地狱魔姬是钟振文的姐姐。 这件事诚如钟振文此所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杨启方出神一阵,半晌方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钟振文回头望了竹林阵中的黑毛老鬼,说道:“我二师伯。” “他会是你二师伯?”杨启方望着黑毛老鬼,奇怪地问。 钟振文点点头,脑中念头一动,开口说道:“我知道地狱魔姬是我姐姐,但是她并不知道,所以我非捉她去见我二师伯不可……” 他停停,眼光一扫在场群豪,低声说道:“如果此刻我人影一动,在场之人势必联结出手,那四个女婢也不会例外,杨兄请帮我挡一阵,使我能够安全进入阵中。” 杨启方这时方才大悟,钟振文刚才一见“地狱魔姬”,脸上为什么会有痛苦之色。 当下点点头,说道:“钟兄弟请放心好了。” 话声落,折扇一张,蓄势待发。 钟振文眼光一扫,除了在场群豪跃跃欲试之外,那四个女婢,也分挡在前路。 钟振文冷冷一笑,右手拐杖轻轻一抖,左手抓紧地狱魔姬的右肩,他准备冲出入围,奔人竹林阵中。 场中又恢复了紧张。 在场之中的群豪,眼睛不动不动地看着钟振文,如果他稍微一动,在场的群豪,大有联合出手一击之势。 没有一个人挪动一下身子,除了暗里提气之外,在场群豪的百双眼睛,便从没有把眼光从钟振文身上移开过。 忽然间—— 猛听的钟振文一声大喝,人影一起,猛向竹阵中冲去—— 钟振文突然起身,那截在他前面的四个女婢,已发动攻势,衣衫飘飘,玉掌翻飞,已向钟振文劈出一掌。 这四个女婢是地狱魔姬的心腹女婢,其武功得自地狱魔姬的所授,与“地狱魔姬”武功相比,也不差多少。 钟振文身子一起,四个女婢的掌力,已经攻到,当下一声怒喝“你们真不要命了?” 挟着喝话声中,拐杖猛出一招“风雪交加”。 钟振文这一拐击出之势,挟以毕生的功力所发,那四个婢女在钟振文拐杖击出之后,果然被迫出后退三步。 钟振文趁机一跃而起,疾泻而出。 一声喝声,人影闪动,在场群豪中,——排骨教猴瘦以及门下五个堂主一突然发动攻势,齐攻而上。 排骨教一出手,在场之杨启方也一展身,截住排骨教的前路,折扇猛扫。 发动同在极快的一闪。 杨启方扇势方出,正是钟振文迫退那四个女婢之际。杨启方这一拂挟以内力所发,佛出一道狂风,猛然卷出。 但在场群豪,在杨启方一扇拂出之际,天胖帮以及“断魂寨”寨主孙哥达以及几个寨主,也突然发动攻势,疾攻钟振文。 这二十个人联合出手之势,威力何等之猛,钟振文武功纵然再高,左手提“地狱魔姬”的情况下,也无法运掌自如,何况这二十个人联合出手,掌力之猛山崩地裂之势—— 杨启方见状大吃一惊,钟振文如果被这二十个人击中,不要说他活不了,就是“地狱魔姬”也没有命。 杨启方此刻力阻排骨教,抽身不得,这情况自是十份危机。 突然间—— 一声娇笑之声,又告传来,举目一望,忽见一条人影,疾如星泻,飘落场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喝道:“好不要脸的手段。” 随着声中,在场群豪攻向钟振文的掌力,忽被一道潜力震回,心血一震,几乎同时飘身。 突然之变,钟振文心里一震,伫立在眼前的,赫然是那个灰衣蒙面人和一个大汉,以及一个千娇百媚的黄衣少女。 只见黄衣少女眼睛一转,把眼光放在钟振文身上,四目相触,使钟振文心里一震。 只见这黄衣少女轻轻一笑,这一笑,娇中带媚,钟振文暗想:“好一个天生丽质……” 这当,场外无数高手,无不对这然而来的黄衣少女及蒙面人而感到震惊! 杨启方趁势一折扇,飘身立在钟振文身侧,与钟振文并肩而立。 杨启方望了蒙面人一眼,心里暗想:“这个人怎么会与黄衣少女在一起,她是谁?” 心念之中,只见那个蒙面人跟大汉,缓缓退到黄衣少女的背后,眼光迫视在场群豪。 这黄衣少女来的太过突然,在场数十位中原武林人物,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历。 场面在宁寂之中,仍然是紧张的。 那黄衣少女微口轻齿,说道:“在场之人,都是享誉中原的各派人物,想不到会用这围攻手段,传开出去,不怕别人笑掉牙?” 这话一出口,在场武林高手,竟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黄衣少女眼睛转处,向蒙面人问道:“许堂主,他就是钟振文吗?”话落,把眼光放在钟振文的脸上。 蒙面人恭敬答道:“正是”。 钟振文心里一跳,他不敢望着这个黄衣少女的眼光,那秋波确实带着无上的力量! 黄衣少女轻轻一笑,闭口不语,久久,只见她黛眉微皱,似在沉思之中? “地狱魔姬”的那四个女婢,在刹那之间,又分挡在钟振文前路,大有随时出手一击之势。 举目一望,那个黄衣少女微张轻语,向钟振文道:“阁下就是取得地狱门之内那根银色短萧之人吗?” 钟振文闻言之下,霍然惊醒?反问道:“你有意一抢?” 黄衣少女轻轻一笑,这一笑,犹如百花怒放,真是一笑倾人,钟振文看的眼花缭乱,缓缓的垂下头去。 黄衣少女又突然问道:“你手里提的是中原第一美人‘地狱魔姬’?”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神情替他答道:“小姐何以有此一问?” 黄衣少女望了杨启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当下也不回答杨启方所问,眼光一扫大汉以及蒙面人,说道:“二位请保护钟振文进入奇门阵,如果有人敢出乎挡截,格杀匆论。” 话落,只见她粉腮罩起一片寒霜,看得在场群豪,怦然心惊。 而黄衣少女又望了杨启方一眼,她的这些话,说得大出在场之人意料之外,这黄衣少女是谁,何以会跟钟振文有关系? 这连站在一侧的杨启方,也不知道这黄衣少女会有如此一说? 钟振文更是丈二钢金,摸不着头脑。 少林派掌门谷解和尚突然发问道:“未悉女施主师承何人门下,能否赐告,以免伤了和气。” 谷解心知这黄衣少女大有来历,故有此一问,他想黄衣少女如果报出师承来历,自己可能还认识,也说不定…… 那知黄夜少女闻言,冷冷一笑道:“这个嘛,你和尚不配知道。” 谷解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不由一红,这当儿,排骨教、苍穹六剑老大、老二、老三,天胖帮等二十几个人,再也忍耐不住,只见脸上杀机突露,蓄势待发。 “断魂寨”寨主孙哥达仰首一笑道:“小姐未免太狂,难道我们好欺吗?” 黄农少女娇声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中原武林成物,都是不好欺的。”话落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钟振文对于这个黄衣少女突然而来,一时之间,也弄得手足无措。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神情,低声说道:“钟兄弟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钟振文被杨启方这一说,脸上神色一变,杀机突露,眼光一扫在场群豪,只见天胖帮、排骨教,五大门派已经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地狱魔姬的那四个绝色女婢,也虎视视地看着钟振文。 一场紧张的杀劫,又渐渐现出…… 钟振文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心里不由暗暗吃惊,这个黄衣少女虽有一帮自己之心,但是否是在场群豪之敌,倒还是一个问题。 何况对方来意不明,江湖人物奸诈百出,是否另有目的,未可料。 不过此刻情况不容他多想,他必须把地狱魔姬带进奇门阵中,让她知道这件事。 心念之中,眼光一扫群豪,暗道一声,等我再次走出奇门阵之后,我非把你们这些自命正派门户的人一个个杀光不可。 五位掌门分别挡住去路,少林派谷解和尚知道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也不能不硬干倒底。 一只怪当初他们饶了钟振文不死,以致弄得今日变得如此。 突然,一声暴喝之声,突告破空传来,举目望去,钟振义在暴喝声中,人影突然飘起,飞泻而去—— 疾如电光如火—— 在钟振文一发动攻势之际,杨启方人影也一跃而上,几乎于钟振文同时飞起,折扇猛然拂出。 杨启方拂扇击出,蒙面人、大汉,也同时暴喝,各击一掌。 这几个人同时发动攻击,确实奇快无比,钟振文人影方起,数道掌力已经卷出。 在场群豪估不到钟振文与杨启方、黄衣少女等人,会突然发动攻击,心里不由一惊。 当下在场群豪齐声,同时推掌,狂风卷处,一片尘土,猛向钟振文等人击来! 这五六十个人发动的攻势,其势之大,确实非同小可,掌力从四面八方,分击而至。 疾如星泻—— 黄衣少女黄衣飘然而起,黄形闪处,右手挥出,在场群豪觉得击出的掌力,被这黄衣少女化作无形,心里大惊! 大汉低叫一声道:“你们再接我一掌试试。” 接着声音,一道狂风,猛向在场群豪击来。 也在大汉发掌之际,钟振文身影疾如闪电,拐杖一扫四个女婢,人己飘起。 钟振文全力发拐,其势何等之猛,四个女婢心知钟振文武功厉害,也在钟振文一拐枚击出之际,闪身跃开。 钟振文一拐迫开四个女婢,大叫一声,已经冲出五尺,猛地一收拐杖,一招“风云突变”,猛扫挡路群豪。 钟振文心知在场之人,均是中原黑白两道出色的武林高手,如不全力出拐,必难冲出包围人群,而进奇门阵。 在钟振文拐杖击出之际,杨启方折扇一扬,也攻出一扇。 在场群豪虽有一拼之心,但在钟振文与杨启方一阵狂攻之下,纵有功力也无从施用。 挡在钟振文去路的群豪,在钟振文与杨启方一拐一扇攻击之际,果然被迫退出数步。 钟振文大喝一声,拐杖一招“劲风佛草”猛扫而出,当下借势一飘身,有如巨龙腾空,已经飘落在竹阵中。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闪,在场群豪数十人,以联合出手之势,尚无法把他截住,这使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也在钟振文纵身跃进竹阵中之刹那,在场群豪中的排骨教,天胖帮,五个大门派三十五个人,几乎同时展身,向竹阵中冲去。 忽然—— 一声焦喝:“你们不要命了” 声音骤发,尤如晴天霹雳,天胖帮、排骨教,五大门派数十个武林高手,心里一惊,突然止步。 转脸望去,只见声音过后,丛林之中,缓缓踱出一个黑衣老者。 杨启方一见这黑衣老者,突然出现,心里不由一震。 在场的数十个武林群豪,眼光也全部聚在这个黑衣老者的身上,当下谷解和尚眼光一扫,脸上微微一变! 黑衣老者双目如电,一扫黄衣少女,冷冷说道:“女孩儿大概是北燕一燕的女公主?” 黄衣少女闻言,粉腮骤变,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 黑衣老者淡淡一笑,眼光一扫五大门派掌门,冷笑道:“五位是五大门派宗师,想不到为派中声誉着想,还千里召召赶到这里,做出这下流的围攻手段,难道不怕丢光五大门派的脸吗?” 这黑衣老者一语一出,不但使在场群豪脸色微微一变,就是站在一侧的杨启方,也不由暗暗的吃了一惊。 黑衣老者冷冷一笑,又道:“五位都是佛、道两家的弟子,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不怕有违天上好生之德吗?” 停停,又道:“如果你们不怕死,不妨进那竹阵中试试。” 这黑衣老者简直不把五大门派掌门放在眼里,但谷解和尚一见这黑衣老者出现,他的心里已经大吃一惊。 当下闻言之后,慈眉一皱,心里暗想:“天山游子失踪江湖多年,今日何以突然在此?” 心念未落,只见黄衣少女娇身一-,伫立在天山游子的面前,娇声问道:“老人家何方高人,说话未免大狂傲了。” 说话声中,粉腮之上,骤呈一片寒霜,令人心里发畏! 天山游子冷冷一笑,“女孩儿,令尊‘北海一燕’庐天池叫你到中原,是不是为了那根银箫?钟振文已经进入竹阵中,还不进去一抢?” 天山游子这话说得杨启方脸色微微一变,这黄衣少女保护钟振文抢入竹阵中,原来是为了看在钟振文进入竹林阵之后,她便能抢夺那管银箫,否则在场群豪数十个人,她想夺取那根银箫,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杨启方心念一转,愤怒之色,溢于言表,当下望了黄衣少女一眼,冷笑不语! 黄衣少女,蒙面人,大汉,一闻黑衣老者之言,脸色同时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这当,少林派掌门谷解低宣一声佛号,说道:“前辈高人,今日一现踪迹,定有所教益,五人门派与钟施主之间,关系整个江湖浩劫……” 天山游子冷冷问道:“杀死‘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在场各位,没有一个人被牵进这场杀劫,不过,此事虽然涉及各位,但真正的原因,各位心里也清楚!” 他眼光一扫在场群豪,把眼光落在谷解和尚的脸上,又道:“你和尚,钟振文已经遇到黑毛老鬼,如果黑毛老鬼一但出现江湖,不要说江湖上会蒙上一层雾,既是五大门派,便可能毁在他的手中。” 这话说得五大门派掌门脸色大变,额角微微出汗! 举目望去,只见黑毛老鬼端坐阵中垂目沉思,似对阵外群豪,无动于衷。 而钟振文提着“地狱魔姬”在竹林阵中,走走行行,对这奇门阵一无所知,想找到黑毛老鬼,也决非容易之事。 几次他从黑毛老鬼身侧走过,却象没有看到一样,虽在尺尺之距,却远如海角。 群豪收回视线,谷解和尚开口道:“前辈有天下第一奇人之称,对于钟施主与五大门派之间的事,当能略知。” 天山游子接道:“我不但知道,而且非常清楚,各位是不是知道钟振文与‘地狱魔姬’之间是什么关系?” 在场群豪闻言心里一震,睁着眼睛,望着天山游子,一语不发。 天山游子冷笑道:“告诉各位,‘地狱魔姬’就是钟振文的姐姐。” 天山游子此话一出,在场群豪,无不脸色大变,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天山游子眼光一扫,又道:“‘地狱魔姬’一代魔女,出手心黑手辣,钟振文把她带进竹阵中,其目的要她知道这件事,如果此事一揭开,‘地狱魔姬’必定大开杀戒,再加上黑毛老鬼、钟振文,江湖浩劫哪能免?” 天山游子的话未落,在场之黄衣少女冷笑声中,与蒙面人、大汉,突然向奇门阵中走去。 杨启方一见这黄衣少女既为钟振文那根银箫而来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怒火,当下黄衣少女向奇门阵中走去之际,人影一起,截住去路,冷冷说道:“小姐如敢进入这奇门阵中,怒在下要得罪了。” 落声,折扇一张,杀机突露。 这黄衣少女在刹那之间,突然换了一付冷若冰霜的面孔,她望了杨启方一眼,冷冷说道:“不要说阁下挡不住我进这奇门阵,就是在场之中原武林高手,也不能把我如何。” 杨启方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闻言之下,仰首一笑:“那不妨试试。” 杨启方抬眼一望天山游子,欺前半步,蓄势待发。 黄衣少女轻蔑一笑,娇身一-,缓缓向杨启方欺来,蒙面人,大汉随后紧跟。 这时忽闻天山游子喝道:“杨启方,就让他们进去好了。” 杨启方举目一看天山游子,愣了愣,当下心中念头一转,果然横开数步,让开去路。 黄衣少女眼睛一扫天山游子,微一顿脚,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久久,只见黄衣少女淡淡一笑,一转身,疾走而去。 天山游子冷声笑道:“杨启方你放心好了,这黄衣女孩虽然存心抢那根银箫,但是否能抢到手,还是一个问题。” 杨启方虽然聪明过人,但对于这个天山游子的来历,他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 当下微微一笑,闭口不语。 天山游子眼光一扫在场群豪,向谷解问道:“和尚,我问你,当时围攻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是什么人发起的呢。” 谷解和尚脸上一红,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天山游子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何尚不知道二十年前,五位掌门还没有隐入空门之际,被‘雪美人’所迷,至爱生恨,把他围攻,不过,据我所知,如果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不是事先受人暗算,凭你们联合数百个天下武林高手,也无法把他们夫妻打下地狱门。” 在场群豪,没有一个人说话。 天山游子又道:“此事关系整个江湖浩劫,当时情况如何尚望一告。否则黑毛老鬼一出世,加上地狱魔姬、钟振文,岂是你们能够应付的了的?” 天山游子话声未落,谷解和尚已经开口接道:“前辈说的不错,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确实涉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这其中真正的原因何在,连我等人,直到目前,还一无所知。” 杨启方闻言,冷冷一笑,接道:“你们把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打落地狱门之内,难道还会不知道原因?” 各解闻言,脸上不由泛起一股怒意,当下天山游子望了杨启方一眼道:“此事大有文章,当年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虽然牵涉在场之人,但其中也许还有原因,和尚你说吧。” 谷解和尚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二十年前,老僧当时是本派元志掌门下的俗家弟子,尚未隐入空门,那时,正是雪美人出现江湖之时……” 他顿了顿,微一沉思,又道:“老僧当时是一个血气方刚之人,对于雪美人的美色,见之不能不怦然心动,的确,雪美人之美,确实天下无双,天下男人无不被其所迷! 老僧是俗家弟子,但仍然无法逃过雪美人之美色,我虽然知道要占雪美人之芳心,决非容易之事,况我又是佛家弟子,是以,我失望之余,返回少林寺,正式隐入佛家空门,我把心里的一股爱意,寄托在茫茫宇宙……” 言至于此,只见他的脸,泛起一片痛苦之色,是的,回忆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他却把这件痛苦的事,从口中说出。 他轻叹一声,又道:“几十年后,有一天,一件怪事突然发生,先师元志掌门突然传令于我,要我率领门下九个弟子,赶到地狱门的绝顶,会会魔鬼使者与雪美人。” 这件事来的很突然,我不由大吃一惊,后来才知道在前天晚上,有人进入达摩院,留下一信怪信,这怪信上面写着: “限三天之内,请派遣贵派门下十个弟子到地狱门绝顶受死。 魔鬼使者 具 雪美人 这件怪信,使本派为之震动,后来方知在同一时间,江湖上五大门派全部收到这张怪信……” 谷解和尚话犹未落,一声破萝般的洪笑之声,又突然传来,转脸望去,发笑之人,正是那黑毛老鬼。 他的身前伫立着钟振文! “地狱魔姬”尚在昏迷之中,而那个黄衣少女已经进入奇门阵中。 天山游子回头一望谷解和尚,又问道:“以下怎么样?” 谷解和尚微一沉思,说道:“我当时与本派九个弟赶到那里,发现大江南北,黑白两道数百个高手,全部集在那里。 据说,他们也接到了那张怪信。 几个时辰之后,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终于来了……” 天山游子问道:“那张怪信是不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所下?” 谷解摇摇头,说道:“这事情太奇怪,当时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出现之时,便对在场之人,冷话相激,请来了我们这些武林高手。难道就能把他们置于死地……” 天山游子又道:“难道没有谈起那张怪信之事?” 谷解摇头道:“没有,当时因为大家被魔鬼使者一讽激,已是怒火高烧,加上不少人忌于雪美人被占,于是就动手了。 转眼之间,江湖各派人物,已经有十数人伤亡在他们夫妻手中。 这一来,迫得在场的群豪不得不出手,于是便围攻而上!” 天山游子说道:“当时糊里糊涂地打了起来?” “正是。” “后来他们夫妻两个又怎么被打落在地狱门之内。” “这个,老僧记的不太清楚。” 天山游子点头一阵沉思,半晌方道:“那张怪信必定大有文章,不过据我所知,摩鬼使者与雪美人事先必是受人暗算,否则他们想脱出重围,当不是一件困难之事。” 杨启方不由插口道:“老人家,难道说下那张怪信之人不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 天山游子说道:“正是,下那怪信之人,必非魔鬼使者与雪美人,而是另有其人,只要找到这个人,便可以知道谁是真正的指使人。” 杨启方插口道:“那么当初江湖为什么不杀钟振文而又派人跟踪他?” 谷解低宣佛号,说道:“当时曾有人提出除根,但我觉得五大门派与雪美人和魔鬼使者之间,并无大仇,主张留下一条人命,只要江湖各派人物不收他为徒,他便永远报不了仇,这比杀他总要好。” 杨启方闻言冷冷一笑道:“五大门派既参加这场是非,钟振文也不会放过他们。” 天山游子说道:“此事暂时不提,各位在场之人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半步,这黄衣少女势在那根银箫,‘北海一燕’有天下一‘霸’之称,如果这根银箫被这黄衣少女得去,对中原武林,将是一件极为不利之事。” 在场群豪微微一点头,杨启方突然似有所悟,开口问道:“老人家是否知道,‘半面魔尼’与‘魔鬼使者’之间的的关系?” 天山游子微微一笑道:“这正所谓情海春梦恨爱长,你是说毒琵琶为什么要杀钟振文?” “‘半面魔尼’与‘魔鬼使者’之间的事,说来很长,不过你的事也不简单,令尊大人‘北扇’是怎么死的?” 杨启方正待回答,冷笑之声,突然传来,举目望去,只见黄衣少女与蒙面人、大汉已经挡在钟振文的前路。 黄衣少女粉腮冷若凉霜,望着钟振文,口泛微笑。 杨启方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他一张折扇,忽然向奇门阵缓缓欺去! 天山游子淡淡笑道:“杨启方,让他们去好了,钟振文死不了。” 杨启方眼光一扫天山游子,然后又转移到钟振文脸上。 钟振文一见黄衣少女挡主去路,心里也不由暗吃一惊,当下冷冷问道:“不知小姐挡住在下去路,意在何为?” 黄衣少女微微笑道:“钟振文,我们保护你进入奇门阵中,难道你不应该出个代价吗?” 这话听得钟振文脸色大变,一望这黄衣少女与原先判若两人,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当下冷冷问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衣少女娇声笑道:“非常简单,只要阁下交出那根银箫便算付出代价。” 钟振文闻言,仰首一阵大笑道:“那么小姐是为在下的银箫而来?” “正是!” 钟振文脸色忽然一变,大声怒道:“那不妨试试。” 活声未落,脸上杀机突露,拐杖在地上轻轻叩了两下…… 黄衣少女眼睛一扫钟振文,眼眉微皱,淡淡一笑,向蒙面人说道:“许堂主,我懒的动手,你上去吧。”话落,缓缓退倒一侧。 钟振文见这黄衣少女不亲自动手,而叫蒙面人动手,心里不由大怒,人影一-,忽然立在黄衣少女的面前,大声喝道:“你自己不出来送死,却叫别人顶命。” 黄衣少女眼光一扫钟振文,她的芳心为之一惊,于是一种奇妙的情绪,在她的芳心中产生。 她从钟振文的脸上,收回视线,银牙轻轻一咬,她暗道一声:“我在怜借他吗?” 她心念一落,冷冷说道:“钟振文,你又何必迫我跟你动手?”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我的银箫?” 黄衣少女微然一愕,望了蒙面人一眼,淡淡说道:“许堂主你敢抗命吗?” 蒙面人恭声答道:“弟子不敢。”当下眼光一扫钟振文,说道:“恕在下得罪了。” 钟振文冷声一笑,心里暗想:“这黄衣少女原先会保护我进入门阵中,原来是为了我了争箫。”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慨然,这少女俊美如花,却想不到是一个毒蝎女人。 当下拐杖一抖,低喝:“女人都该杀,杀光天下的女人!” 心念已起,拐杖一挥,猛向黄衣少女扫去,口中大喝道:“杀死你们这些险诈的女人。” 钟振文突然发动攻势,其势如雷,拐杖挟着一片拐影,向黄衣少女扫出。 黄衣少女估不到钟振文会突然动手,芳心一震,这当,蒙面人人影一划,暴喝声中,一掌已经向钟振文击出。 这蒙面人人影奇快,掌力奇大,钟振文拐杖扫出,蒙面人的掌力,挟着狂风,已经卷到。 钟振文见状大吃一惊,这蒙面人武功奇高,掌力奇猛,当下不得不收拐杖,承势飘开。 黄衣少女凝望了钟振文一眼,粉腮骤泛凄凉之色,缓缓侧过了头,望着天上的蓝星。 这当蒙面人攻出一掌之后,说道:“在下被令所迫,不得不得罪了。” 钟振丈脸露杀机,怒道:“如果你抢得了,不妨出手试试。” 蒙面人淡淡笑道:“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 活落,钟振文拐杖轻轻地在地土叩了两下,他又准备出手了。 蒙面人欺前三步,蓄势待发! 当下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大喝一声,拐仗一挥猛攻而上。 钟振文拐杖再出,蒙面人淡淡一笑,微一-身,钟振文一拐,已经扫空。 双方发动攻势,其快之极,钟振文拐杖扫出,蒙面人人影漫妙一划,避过钟振文一拐之际,右手一探,抓向钟振文腰间的银箫! 疾如电光石火! 这蒙面人的身手,确实其快之极、钟振文不由吃一惊,当下大喝一声,左手猛击一掌。 钟振文这一掌挟以毕生的功力所发,屯积在他“七星静脉”的张谷晨内力,全部发出! 蒙面人估不到钟振文的功力,会如此雄厚,当下在钟振文一掌击出之际,纵身飘退数步。 钟振文一击得势,猛得再度纵身扑去,这当,只见黄影一闪,黄衣少女挡在钟振文的前路。 钟振文此烈火气正旺,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拐杖一挥,一招“风雷交加”挟带“风云变色”,猛然击出。 这两招是“风云拐法”精奥招式,招内套招,连环相扣,拐影呼呼,挟以匝地狂风,罩身击出。 黄衣少女见钟振文突然出拐,芳心不由泛起一股怒意,当下冷冷一笑之中,身体一闪,钟振文的两拐已经全部落空。 这种奇快无比的身法,不但令钟振文大为震惊,既是在竹阵之外的群豪,以及杨启方等人,也不由暗地一惊! 黄衣少女避过这两拐,大声一喝:“钟振文你来接我几掌试试。” 试字未落,黄影闪处,击出三掌。 黄衣少女这三掌行去平淡无奇,但钟振文一接之下,心里不觉大惊,这黄衣少女的掌力,刚柔兼之,而且出手奇快。 钟振文当下不由被黄衣少女的三掌,迫退数步。 这极快的一转,黄衣少女在钟振文一退之际,黄影闪处,只听得“斯”的一声,钟振文腰际的银箫,已经抓在黄衣少女手里。 钟振文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黄衣少女手法之快,真是令人惊疑,他吃惊之下,竟呆立当场。 黄衣少女望着钟振艾惊愕的神情,然后回头向那灰衣蒙面人和那个大汉说道:“你们两个即可退出此阵。” 蒙面人及大汉,原先已受黄衣少女告诉他们的退阵之法,当下点点头,相继而去。 阵外的杨启方一见钟振文的银箫被黄衣少女所抢,不由怒形于色,天山游子冷冷笑道:“你先别生气,好戏还在后头呢?” 杨启方回头一望天山游子,突然,一声冷笑之声忽然破空传来,紧跟着红影一闪,一个人影,猛向竹阵中冲去。 在场群豪,心里同时一惊,举目望去,飘落在竹林中的赫然是一别数日的毒琵琶。 毒琵琶突然会出现,不由令杨启方大吃一惊,这毒琵琶与钟振文有仇,如今怎么会放过他? 心念之下,他不由的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 这当,毒琵琶飘身进入这竹阵之中,手里提着一个黑色铁琵琶,只转了几转,便已经立在钟振文的面前。 钟振文一见毒琵琶出现与此,不由大惊,眼光过处,只见毒琵琶脸如冰霜。 毒琵琶眼睛一转,望了望钟振文一眼,说道:“钟振文,人家抢了你的东西,你不要我替你抢回来吗?” 毒琵琶的这些活说得大出钟振文的意料之外,只见她话声未落,眼光一动不动地看在黄衣少女的脸上,黄衣少女不由泛起一股忌意,当下冷冷问道:“你是钟振文什么人?” “我是钟振文什么人你也配问?” 黄衣少女心里暗想:“难道她会是他的情人吗?”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酸,酸意油然而升。 他望了钟振文一眼,不由微微一叹,这低沉的叹息之声,象是包含了无限的感情在内…… 这感情,发生非常奇怪,她第一次看见钟振文时便爱上了他,她问自己:“这是可能吗?” 但,这是事实,她心里清楚。 本来,他打发蒙面人与大汉先走一步,就是想跟钟振文谈几句话,把这根银箫还给钟振文,想不到半路又杀出来这个毒琵琶,以至于她由爱生恨,当下她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跟钟振文是有很深的关系了?” 钟振文闻言之下,怒道:“放屁,钟振文怎么会与她有关系?” 钟振文这话说的黄衣少女芳心一震,不屑望了毒琵琶一眼,冷冷道:“人家不卖你的帐,你又何必多情呢?” 这话简直使毒琵琶无地向容,脸色一红,羞悔化做怒火,当下一声大喝,红色闪过,猛向黄衣少女扑去。 毒琵琶出手,但黄衣少女冷笑声中,身体一-,已经向阵外冲去。 黄衣少女突然冲出奇门阵,大出钟振文与毒琵琶意料之外。 毒琵琶在欺向黄衣少女的这刹那之间,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但钟振文的耳朵,突然传来一阵微声道:“钟振文,如果你要取回银箫,明晚三更,在西方五里处那座古庙见吧……” 钟振文这一惊是非同小可,这黄衣少女不过才十八几岁,竟身负“传音密”的绝世武功。 一时之间,他不由愣在当场。 场外高手,一见黄衣少女退出阵中,一声大喝,突然向黄衣少女出口处截去。 杨启方一马挡先,蓄势待发,如果这黄衣少女一出竹阵,他便要抢先下手。 黄衣少女对这奇门阵法,了如指掌,只见她拐了几拐,已经走出阵外。 突然一声暴喝,一道匝地阴风,狂卷而出,杨启方在黄衣少女一出阵刹那,折扇忽然扫出。 杨启方发动攻势,其快无比,折扇拂出,左手一扬,一掌又告击到。 黄衣少女估不到杨启方会下这狠手,发觉之际,两道狂风,已尤如江湖倒泻一般,滚滚迫至。 黄衣少女正待出掌,猛然听一声大喝道:“阁下手段太辣了些。” 挟着喝声,眼前人影闪处,杨启方猛觉一道如箭的掌力,当胸涌至。当下大吃一惊,不得不收掌退后。 举目望去,发掌之人,竟然是大汉。 这当,黄衣少女已经伫立在那大汉与蒙面人的身侧,望着杨启方冷冷说道:“如果不是看在钟振文的面上,我非先教训你不顿不可。” 话落,看也不看杨启方一眼,转脸向蒙面人道:“我们走吧……” 杨启方冷冷说道:“走,除非把那根银箫留下。” 黄衣少女霍然一转,脸色一变,道:“难道你非吃一点苦头,才知道厉害?” 在场群豪在杨启方欺身之际,已经把黄衣少女、蒙面人、大汉围在当中。 情况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黄衣少女眼睛一转,一扫在场群豪,冷冷笑道:“别以为你们是中原武休高手,我庐玉连还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在场之人脸色一红,杨启方折扇一张,怒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刚出,一招“憾山栗狱”,挟着毕生内力振手发出。 黄衣少女一见,突然粉腮骤变,杀机忽起。忽然,一种念头闪过了她的脑际,把要出的手,又缩回来,她想到了钟振文,如果向杨启方下手,钟振文必然不会谅解于她,于是,她念头一转之后,飘身后退。 她乍一退身之际,回头向蒙面人低喝一声:“我们快走。” 挟着喝话声中,她人影飞冲而出,蒙面人与那大汉闻言之下,也疾如闪电,向挡住去路的排骨教各击一掌。 这两个人一掌发的极快绝伦,排骨教连同教主在后,一共十一个人,一见对方突然发掌,也不由地心惊。 喝声中,天胖帮帮主及其门下九个高手,忽然发动攻势,同时发掌。 一时之间,掌力如涛,分向四面八方,朝蒙面人及大汉涌去。 在场仍是中原武林道上,顶尖人物,这二十几道掌力同时涌到。 突然—— 蒙面人与大汉在排骨教与天胖帮发劝攻势之际,人影飘然而起,呼呼拍出十掌。 这大喝声中,庐玉连等三个人,也拍出一十二掌。 这一场狠斗,真是打的日月无光,庐玉连等三人在刹那之间,连拍二十几掌,这付身手,已是举世罕见的了。 在场群豪,一时之间,竟被庐玉连等三个的身手镇住,闪身后退。 庐玉连一声低喝:“快走——”,人如流星,飞冲而去,蒙面人与那个大汉,身影一飘,也已经脱出重围。 疾如电光石火! 转眼之间,庐玉连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在场群豪,愣了一愣。 杨启方更是气的脸色大白,黄衣少女——庐玉连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在场数十个武林高手,竟无法阻止她。 突然一声声音传来:“人家既然走了,也就算了,何必站在那里。” 循声望去,发话之人,竟是“天山游子”,杨启方心里一震,望着他,闭口不语。 当下天山游子叹道:“现在各位可以归回本派,至于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死因,我会弄一个水落石出的。” 在场的群豪,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消磨,在天山游子此话一出之后,也就相继说了一些场面话,都走了。 杨启方本待阻止,但回心一想,此事与自己无关,钟振文以后会找他们算帐,自己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黎明的曙光,已经现出。 这里的惨容愁云,已经散去了——所有在场群豪,已经退离这里。 竹林阵外,除了天山游子,杨启方和“地狱魔姬”的四个女婢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了。 “天山游子”望了杨启方一眼,突然发话问道:“杨启方,我再问你,令尊大人怎么死法?” “天山游子”突然之问,杨启方心里不由一震,当下反问道:“你的尊讳……” 他说到这里,突有所悟,急道:“你莫非就是‘天山游子’吗?” “老夫正是。” 杨启方心里一喜,然而这喜悦就象昙花一现,一种忧伤之色,突罩脸际,悠悠说道:“家父在半年前,突然不治身逝……” “这个我知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是怎么一个死法。” “这一点,连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死去的前三天,他突然咳的非常厉害……” “以前有没有这个现象?” 杨启方摇摇头,说道:“没有,第三天,我发现他胸前浮起一道血掌,于是便死了……” 说到这里,杨启方的眼睛里一红,不觉得,已经黯然泪下。 天山游子脱口说道:“那他是受人暗算。” “我也正有此想,可是问及家父,他说在江湖上向来没有人跟他结仇,如果受人暗算,凭他的武功,也不至于没有发觉。” 天山游子一阵沉思,暗心想:“不错,‘北扇’名满天下,纵然是受小人暗算,也不会毫无发觉之理?” 心念至此,眉峰一皱,半晌方道:“他死前,交代你一些事没有?” 杨启方摇摇头,黯然道:“他只说:叫我到中原找魔鬼使者和雪美人。” “那么你知道令尊大人与魔鬼使者和雪美人的关系?” “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如果找不到雪美人与魔鬼使者,便上燕山找‘宇宙一绝’,公孙明老人家。” “除此之外,其余一无所谈?” 杨启方摇头道:“没有。” 天山游子眉锋一皱,忧声说道:“如以令尊大人之死看来,必是受人暗算至死,不过江湖上几乎难找出其人,而且所受血掌之伤,江湖上根本没有听过……” 他说到这里,望着杨启方,说道:“如果能找到‘宇宙一绝’这个老怪物,可能很多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杨启方脱口说道:“公孙明是不是已经到了这里?” “是哪!不过这个老怪物,藏在那里,这就很难找了。” 杨启方一时之间,也不由心事重重,他父亲之死,决不是没有原因,这当儿,天山游子忽然发话说道:“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说不定令尊大人的死因,与那个‘魔鬼使者’和‘雪美人’之死有关系。” 停了一停,又道:“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后的事下次再说吧。” 话落,黑影闪处,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杨启方举目望去,只见钟振文与毒琵琶怒目而视,停立不动,似乎是准备出手了。 眼光一扫,只见“地狱魔姬”粉腮垂泪,她失去了往日的娇颜,而且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痛苦与神伤。 “地狱魔姬”必是知道了她与钟振文之间的关系,而感到心痛如绞,久久只见她微微一转身,缓缓向竹阵之外走来。 想必是黑毛老鬼告诉了她退阵之法,她脚步进退有序,转眼之间已经走出奇门阵。 杨启方一望“地狱魔姬”带雨之容,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怜惜之情,当下问道:“你二师叔告诉过你经过了吗?” 地狱魔姬失神地望了杨启方一眼,这眼光包括了无限的情意,但却令人黯然。 她凄然一笑,喃喃自语道:“是的,他告诉了我经过,然而‘地狱魔姬’何颜面对黄泉父母?”言至于此,只见她粉腮垂泪。 杨启方笑道:“只要你们能替他们报了仇,他们也就含笑九泉了。” “地狱魔姬”似自语道:“是的,我要报仇,可是,我又怎么能忘记我的过去呢?” “佛家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地狱魔姬”凄然一笑,摇摇头,说道:“忘不了,别人也不会忘记我以前所为。” “会的,任何人都会原谅你!” “包括你在内?” 杨启方闻言,心中一惊,他一抬眼,正跟“地狱魔姬”那含情脉脉的眼睛接触,他的心里也不由一跳! 他能体会“地狱魔姬”话里之意,当下答道:“是的,连我在内。” “地狱魔姬”慰然一笑,启齿又止,脑中念头一动,望了四个婢女一眼,说道:“你们先到开封府客店等我,我马上就来。” 四个婢女一声“是”,娇身一起,刹那之间,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地狱魔姬”回头望着杨启方问道:“你真的会原谅我以前所为吗?” “我原谅你,但是你弟弟钟振文怕不会原谅你。” “地狱魔姬”苦笑道:“只要你原谅我,我便心满意足,至于我弟弟钟振文会不会原谅我,这是另外一回事。” 突然—— 一声怪笑突然传来:“你们在这里谈情?” “地狱魔姬”与杨启方闻言脸色即刻变的通红,转脸望去,只见在他们之外不到一丈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怪老头子。 “地狱魔姬”粉腮一变,冷冷的一笑,缓缓的向怪老头转去,口中冷冷说道:“那里跑出来的疯狗,如果再不滚开,别怪‘地狱魔姬’要得罪了。” 杨启方一见地狱魔姬神情,知道她动了杀机,当下知道这怪老头子必定大有来历,忙-身截住地狱魔姬的前路,向怪老头子说道:“老人家何方高人?请恕钟小姐唐突之罪,在下在此代为谢过。”落音,深深一礼。 怪老头双目一睁,望了杨启方一眼,哈哈一笑道:“还是阁下通点人情,如非我老头子又黑,又瘦,难道还找不道一个美人?你说是不?” 杨启方脸上一红,道:“老人家何必取笑于我?” “这不是取笑,而是事实!”活落,又是哈哈大笑。 “地狱魔姬”气得脸色通红,浑身发抖,如非杨启方在场,她非要动手不可。 杨启方被这奇老头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心头真不是滋味,当下愣了片刻,说道:“老人家如再取笑我们,我们也只好走了。” 怪老头闻言,怪声叫道:“你们不能走,决不能走,你们走了,丢下我怎么办?” 这一叫喊,杨启方又好气又好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之间,不由愣立当场。 怪老头子似是已经取笑够了,当下从地上一跃而起,开口说道:“地狱魔姬,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地狱魔姬一抬眼睛,发现怪老头子一脸严肃之色,当下芳心一震,下意识开口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怪老头子脸色一寒,问道:“令师是不是‘地狱神君’?” 这突之一问,使“地狱魔姬”暗暗的一惊,杨启方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怪老头子,也一时摸不清他的来路。 地狱魔姬愣了一阵,淡淡答道,“不错。” “请问令师几时死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在五年以前吧,” 怪老头子眉锋一皱,也不答话,似是在沉思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久久,方开口说道:“我是谁你暂时别问。” 眼光一扫地狱魔姬,又道:“你是否看到令师地狱神君之死?”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不说你是谁,我就不说。” 怪老头子双目一翻,怒视地狱魔姬,厉声道:“如果你不说,你便永远报不了仇。” 这话说得地狱魔姬粉腮骤变,即使杨启方,也暗地心惊,惊望着这个怪老头子。 当下,“地狱魔拒”冷冷一笑,说道:“这么说来,我的师父‘地狱鹰姬’之死,是与我父母之死有关了?” “不错!”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不说明来历姓名,我就不说。” 这一来这个老头子几乎气的肝胆皆炸,怒道:“你这女孩儿倒傲的紧,既然你不想报父母之仇,我又何必多管?” 话落,就待纵身跃去。杨启方突然叫道:“老人家请留步。” 怪老头闻言,忽然止步,扭头一望杨启方,问道:“怎么?难道你知道吗?” 杨启方淡淡一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可以请钟小姐告诉你,不过老人家不说明来历,难免令人怀疑。” 杨启方这话说得婉转动人,奇怪老头子,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放心,老怪头子失不是不良之徒就是了。” 当下杨启方闻言,心里暗想:“这怪老头子必定大有来历,他既然这么说,大概也就不会是不良之人。” 心念之下,望着地狱魔姬,说道:“钟小姐,你告诉他经过无妨。” “好吧……” 怪老头子闻言哈哈笑道:“还是男朋友受用,老子到处不受人欢迎。” “你再取笑,我使不说了。” “好好,你说你说。”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道:“我师父‘地狱神君’怎么死的,我一无所知,他的死尸,我也没有见到过。” “那么,你是根据什么断定你的师父已经死了呢?” 地狱魔姬沉思片刻,说道:“是这样的,五年前我师父——” 父字尚未出口,一道白光,疾如闪电,突然划过长空,猛向“地狱魔姬”飞去。 这道白光来得突然,地狱魔姬话未出口,白光挟着一道奇猛无比的阴风过处,只听一声惨叫,地狱魔姬的一个娇身,已经飞冲而去,叭达一声,栽倒于地。 顷刻之变,疾如电光石火,好在“地狱魔姬”被震出之际,一声冷笑,破空传来,紧接着红影闪处,一代恐怖人物,棺魔终于出现了。 杨启方赫然脸色大白,棺魔为什么会突然向地狱魔姬下手呢? 一种恐怖的阴影,突然罩在他的整个心灵,他机怜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棺魔会在地狱魔姬开口之际,突然下手,这其中原因何在? 于是,这场面在棺魔突然出现之下,又转紧张,杀劫气氛又告突起。 这当,骤闻怪老头哈哈一阵大笑,笑声穿石欲裂,山谷皆抖! 杨启方循声望去,只见怪老头缓缓向棺魔的红色棺材欺去。 “地狱魔姬”正待说出她师父“地狱神君”死因,棺魔突然出现而且把“地狱魔姬”弄得仰身倒地……。 杨启方循声望去,只见他的身旁边的那个怪老头子,哈哈的一阵大笑,缓缓向棺魔的那个“红色棺材”欺去。 也在怪老头子欺身向棺魔之际,杨启方一纵身,猛向地狱魔姬倒地之处扑去。 那知杨启方人形才起,从棺材缝中吹出一道阴风突然向他卷来。 这道狂风阴冷无比,在杨启方发觉之下,他折扇乘势一挥,拂出一道内家真力,迎着那道狂风阴冷冲去。 杨启方折扇方自挥出,他猛然觉得心头一震,血气上涌,当下心知不妙,正在这时,那怪老头子哈哈一笑,右手一扬,一道内家真功,突然击出,迎着那道阴风碰去—— 潜力互相攻击,卷起了一阵狂风,如非怪老头击出这一掌,杨启方怕不早已丧命在“棺魔”的手中……。 杨启方余惊未存,眼光扫了怪老头一眼,只见怪老头子于棺魔的距离只有三尺之距。 怪老头子冷冷一笑,朝“棺魔”道:“阁下手段确实够毒,不过有我怪老头子在此,你‘棺魔’少要卖狂!” 怪老头子说话声中,杨启方已经走到“地狱魔姬”之侧,他眼光一扫,顿使杨启方的精神为之一震。 只见“地狱魔姬”粉腮并无异状,似是睡熟模样。 这一看,又使杨启方愣了楞,棺魔突然出手,把“地狱魔姬”弄得栽倒于地,此时,何以一点伤势也没有? 阴阴的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来,一闻“棺魔”说道: “公孙明,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的为好,否则你‘宇宙一绝’,恐怕也只能活到现在了。” 杨启方心理一震,心想:“原来这个怪老头就是公孙明……” 心念未落,公孙明哈哈一笑道:“公孙明已是行将就木,死有何惧,不过,在还没有把你身份弄清之前,我还不愿意死。” 棺魔道:“只怕你还没有弄清我的身份,就已经到阎罗殿了。” 公孙明脸色微微一变,冷冷问道:“这恐怕未必,棺材老魔,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你就是‘地狱神君’的化身。” 这话说得太出人意料之外,这个恐怖的人物,会是当年的“地狱神君”? 只见公孙明眼光骤现杀机,冷冷一笑之后,又道:“不要以为你藏在棺材之内,便没有人知道你的真正面目,你不但谋杀了‘魔鬼使者’与‘雪美人’,而且连‘北扇’都死在你的手里,不过,你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事情总有分晓之日。” “棺魔”冷笑道:“公孙明,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唐突了,我是我,‘地狱神君’是‘地狱神君’,你怎么把我跟‘地狱神君’扯在一起呢?” 公孙明冷冷道:“地狱神君,难道要我打碎你这口棺材,你才承认?” “公孙明,你想打碎我这口棺材,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吧?” “我正想试试!”语锋一顿,向棺魔冷冷问道:“那么我想请教你棺魔一声,‘地狱魔姬’与阁下何仇?” “棺魔”片刻才冷冷他说道:“这一点,恕难奉告。” “是不是阁下怕‘地狱魔姬’把你的经过说出来?” 棺魔阴森森说道:“公孙明,纵然我是‘地狱神君’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公孙明狂笑一声,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别人可要找你。” 棺魔冷冷一笑,道:“公孙明,我再警告你,你如果干涉我的事,到时候可别怪棺魔心狠手辣。” 话落,红影一闪,飞冲而去—— 但红色棺材才起,公孙明身影如电,只见他一弹身,截住“棺魔”的去路,一掌击去。 公孙明有“字宙一绝”之称,其身手之快,令人惊慌,“棺魔”估不到公孙明会忽然出手。 防不胜防,只听卡的一声,红影纷飞,那只棺材应声而碎。 一条黑影,在红色棺材碎片翻飞之际,飘落在三丈之处。 公孙明哈哈笑道:“棺魔,我以为你这口棺材,是用钢铁制成的,原来是不堪一击。”话落,哈哈一阵狂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杨启方循声望去,只见这个一代恐怖人物,年约六旬,头发斑白,眼光如神,身着一件黑衣。 棺魔出道以来,算是第一次栽到了家,他这口红木棺材,竟被公孙明击碎,再受公孙明一激,冷冷一笑,杀机突想。 公孙明对于棺魔的神色,无动于衷,冷冷一笑,又道:“地狱神君,你的罪行,终会水落石出,你为了爱‘雪美人’,不惜先下毒手,至让‘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丧命在地狱门上,而把你的罪行,推到江湖各派高手身上。” 他眼光一扫棺魔,又道:“其实,以‘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名誉向五大门派下书之人,就是你!” 举目望去,只见棺魔的脸色苍白。 公孙明冷笑一声,又道:“别人不知道你的面目,‘地狱魔姬’总会认的出来,现在让我解开他的穴道,把你的面目,公诸天下!” 话落,望也不望棺魔一眼,经自缓缓向地狱魔姬走去。 棺魔大喝一声,人影如幻,突然向公孙明扑去,一掌劈下。 公孙明似是已经料到棺魔会有这一手,当下冷冷一笑,突然一旋身反击一掌。 “怦”的一声巨响,这当代两位奇人,内家真力修炼雄厚无比,内力相碰,双方各退半步。 名家出手,正谓“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公孙明硬接棺魔一掌之后,心里一惊。 他愣了愣,暗道:“地狱神君的武功,果是天下无双!” 心念末落,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普天下能接起我公孙明一掌之人,算他棺魔第一个。”刹那之间,两条人影再也分不出敌我了。 杨启方望了昏倒于地的地狱魔姬一眼,怜惜之意由然而升。 无可否认的事实,他爱这个女人,他曾经吻过她,诚如“地狱魔姬”所说:“不管那一吻是否有爱的成分在内,她已是心满意足了……”然而在杨启方说来何尚不是跟地狱魔姬一样呢? 他俯下身子,起手轻轻按在地狱魔姬的胸口上,发现她气脉跳动的正常,只是,人似乎是在熟睡之中。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他认为“地狱魔姬”还有救的希望。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地狱魔姬”爱得如此之深。虽然爱情的发生,非常奇妙,但是是否有结果呢!他不知道! 他记得,钟振文要杀死他这个姐姐,如果钟振文杀他姐姐时,他能够出手吗? 他记得,当然,这是不可能,他不能保护她,在冥冥中,他似是已经预测到,他于地狱魔姬再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黯然一叹,功运双掌,突然扣向地狱魔姬的气海、督脉两穴、推出内力修为! 这是一种极高的疗伤办法,疗伤人必须是内力极为雄厚,才能做到。 转眼间,杨启方额角已微微见汗,地狱魔姬也渐渐转醒。 此时,公孙明与地狱禅君恶战正酣。 掌风呼呼,掌势如幻,掌力卷着一片尘砂,飞射四溅! 杨启方心想:“再不出两个时辰,这两个绝代高手,两败俱伤。” 心念中,心里一痛,低声叫了一声:“钟小姐……” 杨启方这时已马上会意过来,问道:“你被点了哑穴?” “地狱魔姬”点点头。 杨启方心里一痛,如公孙明所说的不错,这“棺魔”必定是当年的“地狱神君”无疑,他为了自己怕被地狱魔姬说出经过,下手点了“地狱魔姬”的哑穴。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 难道说:“地狱神君”真是谋杀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人。 心想至此,他真是不寒而栗。 转脸一望“地狱魔姬”,只是他粉腮掠一片寒霜,她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杨相公,刚才是你救了我?” 杨启方点点头,“地狱魔姬”又写道:“你不恨我吗?” 杨启方的心里一震,一抬眼睛,正跟“地狱魔姬”的眼睛接触,在那秋波里,包含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 他苦笑了一下,又说道:“我恨你干什?” “地狱魔姬”无声一苦笑了一下,又写道:“我是一个被人恨的女人,你以后会后悔的。” 她停停,又写道:“我玩弄过不少男人们的感情,但是对于你,我是例外的,我深深爱你,请别怀疑我,当我在还没有得到你之前,我就想占有你,可是,我一但得到你之后,我这才知道,我并不配你的爱情。” 杨启方望着“地狱魔姬”欲言无语。 “地狱魔姬”沉思半晌,又写道:“是什么人点了我的哑穴?” “棺魔” “棺魔?” 杨启方微微的点了一点头,轻轻的说道:“不错。” “他为什么会向我下手?” “我不知道”。 “跟那个怪老头子正在交手的人,就是‘棺魔’吗?” 杨启方含首道:“正是。” “地狱魔姬”轻轻咬一下牙,粉腮掠过一片杀机,当下又写道:“我弟弟呢?” “此时他还在竹阵中。” “你知道我弟弟要杀我吗?” 杨启方心里一惊,点点头。 “地狱魔姬”在地上又写道:“既然你知道我弟弟要杀我,那你为什么要爱我呢?你如何向我弟弟解释。” 杨启方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不好吗?” “地狱魔姬”无声一笑,写道:“好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不过……我也希望你离开我,否则你以后会痛苦的。” 第七章 难言之隐 杨启方的心里百感交激,他能体会出来,“地狱魔姬”这时候的心情,是多么的矛盾,这是一对正在热烈恋爱中的青年男女,都必须有过的现象发生。 杨启方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想得也大多了。” “我不能不想呀!” “是的,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又何尚不是一样呢?” “这是衷心之言吗?” “我不会骗你的。” “就凭你告诉我的这一些话,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地狱魔姬”脸上泛起笑容,这是多么的凄惨神伤呀? 暴喝声传来,抬眼看去,只见公孙明在暴喝声之后,人影突然飘起,攻出两记杀手。 此时,公孙明与棺魔两个人已斗到身疲力尽,汗流夹背,但仍然不惜消耗本身的一口真元,咬牙拼斗下去。 公孙明两掌击出,人影已经纵退到三丈之外,冷冷问道:“‘地狱神君’我们两个人当真非拼个你死我活吗?” “地狱神君”四个字一出口,顿使“地狱魔姬”大惊,眼睛一扫棺魔,粉腮突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只见她一双眼睛睁的直似一对铜铃,张口无话,就是说不出来。 棺魔暗阴阴道:“很好,这笔帐我们就留着以后再算不迟。” 眼光一扫“地狱魔姬”阴森森道:“钟震雯,如果你敢说出我的一点秘密,我就要你的命!” 余音未落,人己纵身跃去,闪眼之间,已无影无踪。 无可否认,棺魔就是当年的地狱神君,当下杨启方眼光一扫“地狱魔姬”,她的眼光仍然暴露出疑惑之情。 公孙明冷眼一扫杨启方,把眼光落在“地狱魔姬”脸上,冷冷道:“‘地狱魔姬’,那个人是不是你师父地狱神君?” 杨启方接到:“老人家,她被棺魔点了哑穴,无法开口。” 公孙明听了一愣,淡淡一笑,-身伫立在“地狱魔姬”的身侧,双指并进如电,疾点“地狱魔姬”的周身“门命”和“将台”、“哑穴”三个大要穴…… 公孙明被誉为“宇宙一绝”,其人自负点穴之法,精奥绝论,他认为,普通一般的“哑穴”被点,最多只要以内力打通哑穴的各个通穴道,也就无事了,这个“地狱神君”的手法,自然要比其它江湖一般手法高明。 是以,他一出手,便使出了解穴重手法,拍过“地狱魔姬”三大穴之后,地狱魔姬仍然无法开口说话。 这一来,公孙明不由心里一惊,“地狱神君”的点穴法,确实高明。 他微微皱皱眉,叹了一口气,愣愣立在那里闭口不语。 杨启方下意识的打一冷战,说道:“她的穴道无法解开?” “宇宙一绝”,公孙明轻轻地摇了一摇头,缓缓说道:“我解不开,这地狱神君的点穴之法,确实高明。” 他微微地皱皱眉,杨启方黯然一叹,当下朝“地狱魔姬”问道:“钟姑娘,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你师父?” “地狱魔姬”缓和了一下恐怕之情,楞愣望着杨启方,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 杨启方的心里一急,道:“钟姑娘,你说呀!” “地狱魔姬”仍然愣愣的望着杨启方,动也不动! 公孙明笑道:“杨启方,你别迫她,他不会说的,他师父‘地狱神君’已经向她下了警告。” 杨启方长叹一声,说道:“钟姑娘,你怕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的父母死在‘地狱神君’你师父的手里。” “地狱魔姬”张口“啊”了一声,但她并没有叫出声来,树枝在地上写道:“相公,这话是真的吗?” 杨启方道:“我怎么会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公孙明。” “地狱魔姬”半信半疑,望着“宇宙一绝”期待他的证明。 公孙明微微一笑,道:“钟姑娘,杨启方说得不错,你父母之死就是由你师父一手造成的,如不是他故布疑阵,暗下毒手,你的父母‘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也不会死在地狱门中。” 举目望去,“地狱魔姬”被这些话说得不禁双目滚泪。 公孙明威然一笑,道:“钟姑娘,你不必难过,我说的是实话,相信黑毛老鬼已经告诉了你父母与‘地狱神君’的经过。” “地狱魔姬”暗暗点点头。 公孙明说道:“这件事情说来你也许不会明白,不过事情非常明显的摆在眼前,如果棺魔不是你师父‘地狱神君’,而又加害你父母的话,他也不会打中你的哑穴,使你无法把他的秘密说出,现在我只要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棺魔是不是你师父?” “地狱魔姬”一咬牙,点了一下头。 公孙明脸露喜色,道:“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明白了,‘棺魔’就是当年的‘地狱神君’,真正杀死你父母的就是他。” “地狱魔姬”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她师父突然出现,令她大为惊慌,为什么她师父失踪五年,会没有死呢? 难道这个一代恐怖的“棺魔”就是他师父。 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令她无法否认,他所看到的棺魔,正是地狱神君。 地狱神君临走的喝话,犹当耳际,她想:“杀死我父母的仇人,真是我师父吗?” 想到这里,举目望去,只见杨启方面露痛苦之色,正在看着她。 她幽声一叹,一点也没有错,地狱神君怕她暴露他的秘密,先下手点她的哑穴! 她一咬牙,心里暗想:“如果我的父母当真死在我的师父之手,我也非找到本派的几件失踪武学,炼就武功报仇不可……” 心念之中,杨启方,已经开口道:“钟姑娘,难道你对于你师父的点穴法一无所知?” “地狱魔姬”闻言,她的心芳不由的一震,她的脑海中念头一闪而逝,在地上写道:“我当真哑穴被点?” 杨启方点点头,“地狱魔姬”闭眼一阵沉思,心想“地狱门中,点穴法独步江湖,除了……”她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想到了解穴之法,只是这种解穴之法,太过特别……想到这里,她的脸突然掠过一片红霞。 杨启方一见“地狱魔姬”的神情,问道“钟姑娘,你想到了解穴之法?” “地狱魔姬”羞惨的点点头。 杨启方急道:“钟姑娘请你赶快告诉我们解穴之法,我们好把你的穴道解开。” “地狱魔姬”淡淡一笑,在地上写道:“你真的这么关心我?” “是的,我关心你。” “可是,这哑穴解法非常特别。” “怎么解法,你说呀!” “地狱魔姬”含情注视了杨启方一眼,擦去地上的字迹,写道:“杨相公,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爱我?” 杨启方眉头一皱,半晌方道:“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终生不娶,在我以后黯然的生活色彩里我将永远怀念你,直到我生命终结。” “地狱魔姬”慰然一笑,写道:“这是衷心之言吗?” “我不会对我所爱的女人说谎。” “那么,我心足矣!”他停了停,又在地上写到:“杨相公,本门的点穴法,名震天下,人身共有三百六十穴,只有三十六个死穴,但是本门的点穴法,穴穴能至人死命,刚才我师父并没有要我性命,否则,我已经死多时了,至于解法,非常特别。” 杨启方,急忙问道:“那么怎么个解法呢?你快说。” “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公孙明站在一旁,不由插口道:“难道钟姑娘有难言之隐?” “地狱魔姬”的脸色一红,她望着杨启方轻轻点点头。 公孙明脑海念头一转,开口道:“那么,二位谈谈,我也要走。” 他的话锋略略一顿,转向杨启方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完全弄明白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我?” 杨启方道:“在下要找你,实际上是询问一声家父的死因。” 公孙明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令尊大人之死可能是与‘地狱神君’有关,真正情况如何,也只有你自己调查才可以知道。” 话落,人影一闪,已消失在五丈之外。 杨启方回头望了地狱魔姬一眼,问道:“钟姑娘,到底怎么解法,你快说呀?” 地狱魔姬眼睛一扫杨启方,在地上写道,“本门点穴法,是以阴功为主,人身三百六十穴中,有三十六穴是阳穴,只有三十四处是阴穴,所谓阴阳之分,是对穴道而言,哑穴为刚穴,我师父以血魂阴功,借银弹之力!打中我的哑穴,阴阳一经调和,变成一股巨寒之毒,进入各处经脉,如果要解开此穴,必须借男人的元阳之气,先打通我的各处经脉以后,才能奏效。” 她睁眼望了杨启方一会,又写道:“如果你想救我,必须以本身的真元,提运双掌,右掌扣我下阴……” 写到这里“地狱魔姬”忽然停手,杨启方也为之一惊,他已知道了原先地狱魔姬为什么问他爱不爱他的道理。 试想“下阴”穴位在女人最神秘的地方,轻易哪可叫男人一摸,女人守身如玉。那个地方除非是他的丈夫,否则别人不要说摸到,既是看到也是不可能的。 杨启方心念一转,开口说道:“如果钟姑娘可以信得在下并不是薄情之徒,那我一定替你解开哑穴就是了。” 地狱魔姬羞然一笑,在地上写道:“我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那么,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替你解开哑穴如何?” 地狱魔姬摇摇头,写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疗伤的诸多不便,还是由我先到旅店,你来找我医吧。” 杨启方一想,也有道理,当下问了地狱魔姬所在客店的字号,说道:“钟姑娘,我要找你弟弟去,等下我们再见了。” “地狱魔姬”点点头,站起身,含情脉脉地望了杨启方一眼,转身疾走而去。 杨启方不由的微然一叹,转身向竹林阵飞奔而来。 转眼之间,又来到了这奇门阵之外,举目望去,只见竹林阵之内,钟振文与毒琵琶,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 这一看使杨启方暗吃一惊,毒琵琶武功奇高,加上那只黑琵琶,内藏几十种绝毒暗器,如果施出,钟振文那能逃过毒琵琶之手。 杨启方果然想的不错,如果“毒琵琶”一按机关,藏在琵琶之中的几十种暗器,便能攻向钟振文的各处要害。 但是,“毒琵琶”并没有想要钟振文的命,否则,钟振文这时怕不早已经丧命在“毒琵琶”之手。 毒琵琶对钟振文的爱苗深重,如果不是钟振文在黄衣少女面前,给她难勘,她也不会由羞怒而动手。 “毒琵琶”确实不愿意与钟振文动手,她爱钟振文,如今翻脸动手,她以后想在钟振文的心目中占一席之地,那就更困难了。 但是,一个少女感到最难堪的事,莫过于她被她所爱的人冷落,是以,她在怒气之下,与钟振文交上手。 钟振文一时之间,被“毒琵琶”缠住,脱不开身,他怒火忽起,大叫一声,手中拐杖一挥,呼呼击出三拐。 这三拐以各种不同的手法击出,拐拐杀手,招招至人要害,他存心在这三拐出手,便把毒琵琶毁在拐下。 果然,就在钟振文这三拐出手之后,“毒琵琶”,虽然她没有毁在拐下,但是她也被迫退三丈之外。 钵振文在三拐迫退之刹那,人影一跃,向竹林之外,飞身而出。 “毒琵琶”已经发觉,钟振文的人影已经退出竹林之内。 这竹林之内,暗藏着无穷的变化,“毒琵琶”想在一时之间,找到钟振文,那自然也是一件极不可能之事。 再说钟振文迫开“毒琵琶”的攻势,以黑毛老鬼说给他的返阵的办法,转眼之间,他已经退出竹阵之外。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退出竹阵之外,大喜过望,钟振文眼光一扫,微微一惊,道:“杨兄,这里怎么没有半个人影?” 杨启方道:“他们走了。” “走了!”钟振文应了一声,他轻轻叩了一下拐杖,冷冷道:“走了也好,反正我以后总是要找他们算这帐。” 杨启方心里一震,开口道:“钟兄是否知道,杀死你父母的真正仇敌?” “真正仇人?” 杨启方说道:“不错,杀死你父母的真正仇人。” “难道你知道?” “正是,我知道” “谁?” “棺魔!” “棺魔”钟振文的心里一惊,他真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棺魔所为,他镇静了一下情绪,道:“杀死我父母之人,是棺魔?” 杨启方点点头,道:“正是,棺魔不但是你的杀父仇人,而且他还是你的大师伯‘地狱神君’……” “你说什么?” 杨启方苦笑道:“我知道,你是会感到大吃一惊的,不过,这件事,你姐姐‘地狱魔姬’,也以可证明。” “她怎么会知道?” 杨启方只得将碰见“宇宙一绝”公孙明,以及棺魔出现,以银弹打中了她的哑穴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骨肉情深,钟振文虽然恨透了他的这个姐姐,但是一听到“地狱魔姬”受棺魔点了哑穴,也未免有些着急: 当下开口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杨启方的脑中念头一动,冷冷的反问道:“你关心她?” 钟振文闻言心头一震,淡淡笑到:“我关心她,但是也要杀她。” “你下得了手?” “我会的” 杨启方苦笑了一下,说道:“现在事情已告水落石出,杀死你父母之人,就是你的大师伯‘地狱神君’,你做何打算?” “我要报仇。” 杨启方冷冷的说道:“我何尚不知道你要报仇,不过,以你现在的武功而论,你差‘地狱神君’远了。” 钟振文一想也不错,他的武功差“地狱伸君”远了,如果在想报仇,那无疑是以蛋击石,自不量力了。 想到这里,不由问杨启方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杨启方说道:“你现在必须勤炼武功,不过我想炼到与地狱神君相争斗,起码也还得十年的时间……” 钟振文突然似有所悟,道:“有了!” 声音骤发,使杨启方愣愣,疑望着钟振文,问道:“有什么?” 钟振文道:“我想起来了,我的二师伯曾经交给我一张藏着‘地狱门’庄中几件不传之秘的地图,只找到那个地方,取到‘地狱门’中的秘密,不就可以报仇?” 杨启方心里一起,说道:“不错,那张图在那里?” 钟振文伸手取出那张“藏珍图”交给杨启方,说:“就是这个。” 杨启方把藏珍图眼在眼前一看,随后交给钟振文,说道:“那么,我们明天就去找这‘地狱门’的几件秘密,因为,我已经答应解开你姐姐的哑穴,再说,你今夜也要赶赴黄衣少女之约。” 钟振文沉思片刻,当下肩上一动,问道:“你为什么肯解我姐姐的哑穴。” 杨启方愕一愕,当下头一扬,苦笑道:“我爱她!” “你爱他!” 杨启方点点头,钟振文急道:“你为什么喜爱她?你是知道的,以后我要杀她,难道你要跟我处在敌对地位?” 杨启方摇了摇头道:“钟振文你过虑了,大凡人的感情都是奇怪的,我会爱上你姐姐地狱魔姬,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但,这是事实,不容我去否认,然而,我们的爱情是否会有结果呢,当然,我不敢去预料,你为了对张谷晨执行誓言,必须杀了你姐姐,那是天经地意之事,我决不会插手。” 钟振文微微一叹道:“你为什么要享受这个没有结果的爱情?” 杨启方苦笑道:“我并不否认我在追求片刻的温馨,但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这一点你以后当不难了解!” 幽幽衷语,闻之令人黯然神伤,钟振文不由叹道:“如果我不杀我姐姐那该多好?” 杨启方闻言,黯然说道:“这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去找你的姐姐去吧!” 钟振文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去看她的好。” “为什么?” “所谓见面三分情,我们又何必多增加这个烦恼?矣!”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慨然道:“造化太捉弄人了。” 杨启方沉思片刻,叹到:“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见见你这个姐姐,我也不免强你,那么由我一个人去好了,此去开封,只要半个时辰,你在这里等我,我最慢在四个时辰时间,必定赶回来,与五你相会,然后一齐去找地狱门中的几件秘密。” 钟振文开口又止,淡淡说道:“好吧。” 杨启方也不再多说,当下他微微一点头,纵身一起,人影消失不见。 钟振文望着杨启方的背影,伫立沉思,他分辩不出自己此刻心里存在的是什么? 他感到自己象大海里的孤舟,飘飘不定,在人海茫茫中,他没有亲人,除了他一个姐姐“地狱魔姬”之外,但是,他与姐姐“地狱魔姬”又是一对仇人呀! 想到这里,他有些黯然,是的,造化也太捉弄人了,为什么剥夺了他的一切亲人,连他的姐姐“地狱魔姬”在内? 环顾当今武林之中,任何人都是他的仇人,他随时都有被人暗算的可能! 寂静的林里,他孤独而又拐跛的步子,在漫无目的地走着。 此刻,太阳高悬,他在一棵大树下停下脚步,把背靠在树干上,缓缓地闭上眼睛,他开始回忆很多以往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包含着他未来的幸福,和远大的前程。 也许他数夜未眠,加之动手之时内力消耗过多,于是,他蒙蒙中,开始睡去。 久久,他才从惊恐之中,惊醒过来,因为他发觉有-只手,不,应该是一件东西,从他的额角上,轻轻滑过。 他是一个极机警之人,一经发现,霍然惊醒,拐杖趁势扫出,人已纵身之一丈之外。 放眼望去,使钟振文愣了一愣。 伫立当前,赫然就是那个黄衣少女,只见她轻笑盈盈,淡淡说道:“阁下真不识好人心,我替你擦汗,你还要送我一拐杖,这是那里的道理?”话落,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钟振文。 钟振文冷冷笑道:“姓钟的不领你的情,你来干什么?现在时辰并非晚上三更,难道我们要提早动手不成?” 黄衣姑娘冷冷笑道:“钟相公,今夜是今夜之事,除了我们约在今夜三更之外,其它的时候难道我不能来吗?” “那么,你来干什么?” 黄衣姑娘淡淡一笑:“现在是白天,白天与黑夜自然不能扯在一起谈,你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友谊一点好……” 钟振文冷冷的接道:“友谊个屁,我恨不得杀了你。” 黄衣少女闻言愣了一愣,随着微微一笑,说道:“钟振文,是不是我抢了你的那根短银箫,至使你生气?” 钟振文放声大笑:“不错,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你这付毒蛇似的心肠。” 黄衣姑娘苦笑一下,望着天际的片片白云,幽幽说道:“钟相公,我是否如你所说,毒辣如蛇,你以后不难得到答案,而我们又何必去斤斤计较这些名词呢?” 他眼睛一扫钟振文,又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我已经给你带了一些吃,吃完之后再说吧?” 话落,伸手一指钟振文原先所坐的树下,果然,在树下摆着一些精美的饭菜。 钟振文被黄衣姑娘这一提,确实感到饿了,望了那精美的饭菜一眼,不觉有些垂涎欲滴。 可是,他恨透了这个女人,这个黄衣姑娘为了他的那根银箫,不惜保护他进入竹阵。 然后出手抢劫,其所思之周密,心中诡诈,实非江湖人物可比! 脑中念头一转,冷冷说道:“好意心领,可是……” 黄衣少女冷冷道:“是不是怕我在酒菜之中弄了手脚?” 钟振文冷冷道:“江湖人物奸诈百出,口蜜腹剑之人比比皆是,何况姑娘是一个女人,所谓天下最毒女人心……” 黄衣少女冷冷接道:“但你别忘了,天下最毒妇人心的下一句是:‘天下最痴少女心’呀!” 钟振文心里一惊,他下意识的把眼光扫向黄衣少女,只见她粉腮如花,播放着一股怕人的芬芳,这股无形的芳香,足使令所有看到她的男人,为之倾倒。 钟振文一望之下,也不由怦然心动,一时之间,竟忘记收回视线。 黄衣少女,娇声笑道:“钟相公,你看我好看吗?” 钟振文的脸上一红,冷冷说道:“一点也不好看。” 黄衣少女放声大笑道:“这不是衷心之言吧?否则,你为什么老看着我!” “恨你。” 黄衣姑娘仍然笑道:“钟相公,你别忘了,爱与恨是分不开的。” “你以为我会爱你?” “我想总有一天你会。” 钟振文不屑道:“你不要太过自信,姓钟的还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包括毒琵琶在内?” “你管的着?” “你既然‘恨’我,我就要管?” 钟振文冷冷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爱’你的。” 黄衣少女淡淡一笑,当下粉腮一收笑容,严肃道:“钟相公,你放一百个心,如果我想在酒菜之中,弄了手脚,何必多费这个心,而不在你睡熟之际,下手杀了你?” 钟振文的心里一想也对,如果她有意加害于我,为什么不在我睡熟之时,下手直接了当,多找这个麻烦? 心念一转,一股潜意识的力量,使他原来恨这个女人之心减了大半! 可是,他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口里仍然冷冷说道:“可是谁又会知道你玩什么花样?” 黄衣少女粉腮一变,冷冷说道:“你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我陪你吃,你总不会说我玩花样吧?” 钟振文这一来,再也无反驳余地,他望着那张娇颜无比的粉腮,傲然之心,化作无有,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要带些东西来给我吃?” “怕你饿坏了。” “我饿坏与你何干?” “我会难过呀!” 钟振文闻言,心里为之一惊,脱口说道:“你难过?” 黄衣少女娇然一笑道:“请别忘了‘爱’与‘恨’是分不开的。” “你……你……你……”钟振文望着这个少女,愕然不知所问。 黄衣少女微微笑道:“你‘恨’我,那么我正跟你相反我‘爱你’。” 钟振文心里一跳,脱口说道:“你爱我?你说你爱我?” “如果你耳朵没有毛病,相信你会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好话不说第二次,来吧,我陪你吃,免得你疑心我弄了手脚。” 话落,含情脉脉地看着钟振文,这一来,钟振文再也不好说什么,当下心里一横,想道:“你不怕我?难道我怕你不成?” 其实,他此时也是饥饿难忍,反正有女人给他弄吃的,他何不吃完再说。 这当,那黄衣少女庐玉莲倒了两杯酒,递给钟振文一杯,说道:“钟相公,来吧,我先敬你一杯,此生能陪钟相公痛饮一杯,我心足矣!”话落,举杯一饮而进。 钟振文苦笑了一下,接过庐玉莲手中的酒,也一饮而进。 外表看来,他们象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举杯庆贺一样。 她挟着菜送到钟振文的面前,轻轻他说道:“多吃些菜,少饮酒,酒虽可以提神,但多吃会伤害身体,来吧,吃吃这些红烧排骨的味道。” 娇娇轻语,少女的温柔,使钟振文怦然心动,这与一个体贴的妻子,关心她的丈夫,又有什么分别? 佳酒当前,他反而感到难于下咽! 他望着这张秀色可饱的粉腮,脑海中泛起丝丝奇念,如果他以后如能得此佳人为妻,也不往来一次人间。 他虽然有一付高傲的个性,但他的感情却是软弱的可怜,一经受人的挑逗,压在他心中的感情,也会突然暴发。 他注视着这个娇颜无比的粉腮,心里暗想:“天下女人……矣!她既然钟情于我,我何不顺水推舟,表示一下。” 庐玉莲含着无限情意的眼睛,注视了钟振文片刻,然后挣脱了身子,一种无名的感觉,使她下意识的脱口了一句:“如果你有欺骗我感情的事情发生,我不会饶你!” 钟振文闻言,突然一惊,他默默望着庐玉莲,只见她的粉腮之上,罩上了一层寒霜,望之令人生畏…… 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暗暗道:“我这样骗取一个少女的心,是否太过分……” 想到这里,他突然象一只斗败的公鸡,觉得全身软麻无力。 本能的睁眼望了庐玉莲一眼,只见她展眉一笑说道:“钟哥哥,我是随便说说的,你不要见怪呀。” 天真的笑容,望之使钟振文更感慨愧,突然问道:“如果她爱我,她会出手抢我的银箫吗?” 他自我安然地苦笑了一下,脑中念头一转,开口道:“玉莲,那今夜三更是否还要到那古庙之中去赴约。” 庐玉莲苦笑道:“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老掂记着这件事,我的心都给你了,还要你赴什么约?” 钟振文道:“不过,那根银箫我势在必取回来。” 庐玉莲黛眉微微一皱,道:“这管银箫,是我父亲令我取回,我自然不能暗中做出对不起我父亲的事……” 钟振文微愠道:“那我们非动手了?” 庐玉莲气道:“钟哥哥,你不要迫我,你知道我爱你的,我不愿让你难过,这样好了,我想出来一个办法!” 钟振文接道:“什么办法?” 庐玉莲沉思半晌,说道:“这样好了,这根银箫我父亲令我势必取田,而我爱你,自然,我不能令你难堪,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真情,我把银箫交还给你,下次再碰面时,我还要再抢,如果你再被我抢到手,你可不能怪我,你说好不好?” 钟振文道:“我们一言为定,如果我下次仍然被你抢去,我决不怪你,当然,这于我们的感情毫无关系。” 庐玉莲微然的点了-下头,从怀中取出银箫,交给钟振文,道:“好了,钟哥哥,我要走了,请别忘记我的心,她永远伴在你的身边……” 话未落,娇身一纵,庐玉莲人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五丈之外。 钟振文傲然一笑,把银箫插在腰际,抬头望了一下天际,这时太阳已偏西了!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美丽的时光,总是消失的非常之快的……” 他的声音未落,忽见远处一条人影,飞身而来,这条人影来势奇快,转眼之间,已经仁立在钟振文面前。 钟振文一见来人,忙问:“杨兄,我姐姐的穴道解开了没有?” 杨启方眼光一扫钟振文,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当下把眼光落在树下钟振文与庐玉莲吃过的残饭之上,不由得奇怪地问道:“钟兄弟,刚才有人到这里来吗?” 钟振文点点头,把刚才庐玉莲来过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把他与庐玉莲接吻的事情,略为隐去。 杨启方闻言,微微笑道:“钟兄受庐玉莲垂青,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那根银箫取回来,真令小弟佩服。” 钟振文脸色一红,道:“杨兄何必取笑小弟,我姐姐穴是否解开了?” “解开了。” “她……她交代你一些什么事没有?” 杨启方摇摇头,道:“没有,她尽量避免谈及你的事,否则,她会难过的。” 钟振文点了一下头,杨启方又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应该去找那几件‘地狱门’之中的武字秘密的时候了。” 钟振文含笑地点了一下头,从怀中取出地图,展开一看,只见地图之上,山势,地形,都画的非常清楚, 在地图的中央,画着一个三角形的小红点,想必是这个地方,就是藏着“地狱门”武学秘技的地方了。 而这个三角形的红点,赫然就是在地狱门之内。 钟振文与杨启方看过一遍之后,钟振文收起藏珍图,向杨启方道:“杨兄,这几件武学秘技,是藏在地狱门之内,我们走吧。” 杨启方点点头,钟振文首先纵身跃去,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杨启方黯然一叹,也紧跟着钟振文的背后赶去…… 第二天晚上…… 钟振文又回到了“地狱门”内,这里仍然跟他离去的情况一样。 白骨遍野! 腥臭四溢! 仍然是荒山鬼火秋萤,点缀了这恐怖的“地狱门”下! 走过那个洞口之侧,隔着吊桥望去,张谷晨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钟振文看到这里,不仅黯然神伤,一个美好的少年,终于在“地狱门”毁了。 他跟任何人一样,生前,他有多少美丽幸福的幻想,可是,这些希望,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点缀,如今已是情海遗恨,荒山弃骨了。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的神情,不由开口问道:“钟兄,这具壁上腐烂的尸体,就是张谷晨吗?” 钟振文黯然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他。” 杨启方闻言,也不觉感到一阵黯然之情,涌上心头。 钟振文抑制了一下悲伤情绪,苦笑道:“杨兄,他就是被我姐姐切去双腿,用铁链把他锁在洞内,以至含恨而死,你看到这情况之后,当不难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我姐姐。” 杨启方岔开话题道:“我们已经进了地狱门,你拿出藏珍图,让我们看看位置在何处!” 钟振文摊开地图,在地图的三角红色之下,细心观察:只见下面有三个小黑点! 杨启方微微一阵沉思,举目一扫地狱门之内,靠左侧地方有三颗巨石,也正跟图中的三个黑点位置相同。 当下眼光一扫之后,开口道:“藏秘技的地方,就那里。” 话落,当下纵身跃去,钟振文紧跟在他背后追去。 这三个巨石,似不是天然长成,而象是人工所移,钟振文与杨启方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一点情况来。 杨启方一皱眉头,沉思半晌,自语道:“莫非武学秘技藏在石头下边。” 心念一动,开口道:“钟兄弟,请帮忙移开这三个巨石。” 钟振文微微一含首,杨启方全身功力运足双掌,忽的一用力,推开了他身侧的一个巨石! 这当,钟振文也推开了他身侧的另一个巨石! 杨启方以绝快的身法,再推开第三个巨石。 杨启方第三个巨石方自推开,只听一声巨响,紧跟着扎扎的声音破空传来,使杨启方与钟振文暗吃一惊。 循声望去,只见他们背后光滑如镜的绝壁,突然出现一个石洞来。 钟振文心里一喜,道:“对了,地狱门中的秘技果然藏于此处,我们进去吧。” 话落,与杨启方并肩而进,缓缓向石洞之内走去。 放眼望去,只见这洞内漆黑无比,钟振文与杨启方壮壮胆,大步而入。 走约十步,又被一道石门挡住去路,杨启方眼睛一扫,发现在石门的缝上,加了一把银色的锁。 杨启方皱皱眉,右掌一用力,向银锁拍下! 杨启方想这用力一拍,这把银锁不粉碎也要脱落,那知一掌劈下之后,银锁晃了晃,以后,分毫未动。 这当,杨启方不由吃惊,他这一掌之力,已经用了七分功力,这把银锁何以丝毫未损? 钟振文突然想起张谷晨交给他的那把钥匙,道:“杨兄,我有钥匙可开。” 当下,取出钥匙,欺身到杨启方的面前。 杨启方大退半步,忽闻卡的一声,这把银锁已应声而开,钟振文推开石门,两人走了五步,又被岩壁挡住去路! 杨启方皱眉道:“想不到藏着这地狱门中武学秘技的地方,倒是机关重重。” 这当,钟振文突然叫了一声,他发现岩壁之上,钉着一封信,取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钟振文亲启。” 钟振文暗吃一惊,忙拆开一看,上面写道:“既进此门,便算是地狱门中弟子,如存心为得宝而来,请先仰首发誓,武功学成之后,不危害江湖,并重振地狱门一派。” 钟振文看到这里,慌忙高举右手,仰首发誓道:“弟子钟振文,冒犯进入地狱门,为寻武学秘技而来,如经学成武功,决不危害江湖,除报亲仇之外,并遵祖师法令,重振‘地狱门’一派,否则当五雷击顶而死……” 誓毕,他仍然没有收回眼光,仰首望着头顶岩壁之上。 杨启方不由的大感惊奇,举目上望,只见在岩壁之上,挂着一个绿色的小瓶,瓶中盛着半瓶黄色水液! 久久,才听钟振文道出四个字“那是什么?” 杨启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先不管他,看看纸上写的什么。” 钟振文把眼光移到纸上。 “……如果存心不良之举,必应誓而亡,不过,我死时,已算之百年之后,你会进入这里,接任本门第四代掌门,我是‘地狱门’一派开山祖师‘天仙鬼人’!” “本门之中,埋藏本门数件武学密技,为恐得之非人,贻害江湖,故我生前,便以六十年岁月提炼一种‘缩身’药水,挂于头顶岩壁之上,在你发誓之时,当可发现。” “我生前只收一徒,叫‘天仙道人’唯其六根不佳,他虽接掌第二代掌门,但是对本门武功,得之很少!” “我已说过,本门武功唯恐得之非人,于是,我把本门武功密技,穿一石洞,由我本人先服过缩身药水之后,把秘技带进洞内埋藏,此洞就在你的脚下,如果你想进入洞内,取得本门的密技,必须先服用‘缩身’药液。” “如你得知本门绝技之后,即应着手处理门户,再三警戒,不得以艺危害江湖,这才不负我的一片心血,切记,切记!” 钟振文与杨启方看完“天鬼仙人”留言之后,举目一看脚下的岩壁,果然有一尺四方小洞。 杨启方愣了愣,他真不敢相信,这个百年前的奇人,竟能预知钟振文会到这里。 而更使他难以置信的是,吃了这顶之上那半瓶药液,便能把七尺之体,缩成一尺之小的小人,这未免太难以令人置信。 试想古今以来,几曾听过吃过药液之后,能把人缩小一尺不到,这不简直成了古时候的神话人物。 杨启方一时之间,不由呆呆出神。 钟振文何尝不觉得吃惊?这瓶药水当真能把七尺之体,缩成一个大小不到一尺之人,这不是过突唐,太奇怪? 当下两人沉思片刻,钟振文说道:“杨兄,这事情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 “不错!自古以未,我就没有听说过这等古怪之事,不过,这一位一百年以前的奇人,既然能预知你能进入地狱门,他既然又先服过半瓶,这其中岂会有假?” 钟振文疑信参半,口里说道:“假如吃过了半瓶药液,怎么能恢复原来的身体呢?” 杨启方心想也是,既然缩了身体,又如何变为原来的面目?脑中念头一转,开口道:“这位奇人既然以六十年的岁月研究这种药,当不难发现另外变回原来身体的药。” 钟振文取下头顶的半瓶药,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如果他想学得“地狱门”中的武功,必须吃了这半瓶药。 杨启方一见钟振文激动的神情,淡淡笑道:“钟兄请放心好了,大概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钟振文咬了一咬钢牙、他心中一横,暗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避不过……”,启开瓶塞,忽闻一股其味芳香无比的味道,冲鼻中使人精神为之一震。 钟振文闭上眼睛,把那瓶“缩身”药液,倒入口中! 药水入口,钟振文突然觉得他全身奇热难耐,脑海中也忽然昏昏沉沉,眼前的物景,渐渐得模糊起来…… 他只是听他全身的骨骼,格格作响,他呼吸越来越觉困难,终于,在奇热,昏沉,痛苦之中失去知觉。 醒来,他发现奇迹果然出现,展现在他面前的景物,果然与原先大为不同,他也发现他的全身一丝不挂! 那杨启方见钟振文吃过药水之后,全身果然缩成只有五寸多长,他轻轻地把钟振文放在自己的手掌上。 钟振文眼过之处,他又惊又喜,站身在杨启方的掌心,举目下望,顿令他呼然心惊,他好象身悬高空,脚下深不可测! 当下,钟振文急忙说道:“杨兄,请不要让我掉下去。” 他的声音小得几乎象虫鸣一样,杨启方竟没有听出来钟振文说的什么,当下开口道:“钟兄,你说什么?” 声音入耳,几乎把钟振文的耳朵震坏,杨启方的声音在他听来,无疑是平地起的炸雷,万斤炸药的爆炸声一般!惊吓得他倒退了半步,大声说道:“杨兄,请你把声音放低些。” 这一下杨启方算是听清楚了!当下,他淡淡一声轻笑道:“钟兄弟,这件事情太令人难以置信,你竟变成一个三寸丁,我的手掌大可以做你的一张床呢!” 钟振文大笑道:“可不是,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你放我下来。” 杨启方微微一笑,俯身把钟振文放在洞口,压低声音说:“钟兄,你可以进去了,我等你。” 钟振文仰首望着杨启方,尤如一个百丈巨人一样,伫立在他的前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入洞内。 杨启方见钟振文小小影子消失在洞之内,不由会心一笑! 忽然间—— 就在他的笑音未落,洞口之外,传来了一声冷笑之声,杨启方闻声,暗中吃了一惊,-身向洞口飞冲而去—— 一个黑影,忽然截住洞口,杨启方下意识退了半步,举目望去又吓得脸色大变!—— 这来人,赫然是棺魔,也就是地狱神君! 杨启方扇子一挥,他一见棺魔突然在此出现,不由机怜怜地打了一个冷战,地狱神君阴侧侧一笑,道:“我们又碰面了!” 杨启方的扇子一挥,蓄势待发,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找取本门数件武林秘技,不过,阁下与跛子捷足先登了吧?”话毕,哈哈一阵狂笑,缓缓向杨启方欺过来! 杨启方连连打着冷战,棺魔既突然在这里出现,其来意自然不善了! 当下冷冷喝道:“你如果敢再前进半步,我就要再得罪了!” 地狱神君阴侧侧冷冷说道:“你已经告诉跛子,‘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是我所杀?” “那又怎么样?” 地狱神君阴侧侧道:“好狂妄的口气,你孩儿只要我一出手,便能置你于死命,不过,我还不打算叫你死。” “你打算怎么样?” “我要他找不到我!” 杨启方冷笑道:“你放心,钟振文终有一天会找到你的,除非你死了。” 地狱神君哈哈大笑道:“告诉你,跛子已经服过缩身药水,进入右洞之中,这一点我知道的非常清楚,跛子对于你非常相信,只要我把灵魂赶出身体之外,把我的灵魂附在你的身上,不要说钟振文不会知道,即是江湖各派人物,也找不到我。” 杨启方闻言,机怜怜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退了两步,杨启方曾经听钟振文提过,当初张谷晨,也是想用“换魂”,把他的“灵魂”附到钟振文的身上。 如今关系整个江湖安危,以他的武功,自不是地狱神君之敌,如果让地狱神君灵魂跗在自己身上,这如何是好? 心念之中,存心拼命,大喝一声,突向地狱神君扑去。 但地狱神君武功何等之高,也就在杨启方的折扇以挥出之际,人影轻轻一划,已经避过杨启方一挥之势。 杨启方一扇挥空,暗暗道一声“不好!”,再一腾身,但是,已经迟了,猛觉背后一麻,人已倒了下去! 地狱神君的脸上露出冷冷的笑,道:“现在,我就要换魂了。” 话音未落,他右手以极快的手法,按在杨启方的背后的“命门穴”之上,左手按在杨启方“天灵盖”之上 杨启方在地狱神君的双手一按之下,忽感一阵昏沉,随着一支巨大的热流,涌入身体之内,他的灵魂,知觉,也突然似是毫无寄托,向茫茫无际的天空中升起…… 这当,突听石洞之内,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缓缓向洞内走来。 地狱神君以绝快的手法,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把自己的灵魂附到杨启方的身上。 杨启方本人的灵魂,飘飘茫茫地,象飘茫在天空之中…… 这时声音传来。 使地狱神君大吃一惊,当下他从地下一跃而起,眼光过处,他看到他自己的原来身体,已经倒在地上。 他傲然一笑,心里暗道:“这一来,江湖人物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地狱神君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地狱神君冷冷的喝道:“外面是什么人?” 语音未落,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里面莫非是杨启方么?” 地狱神君闻声暗暗一惊,发话之人竟是“宇宙一绝”公孙明,当下脑海念头一转,道:“不错,莫非是公孙明!” 地狱神君的语音未落,一条黑影,已经伫立在“地狱神君”面前,一点不错,来人就是“宇宙一绝”公孙明。 公孙明自然不会知道,眼前的这个扬启方,就是地狱神君,当下冷冷问道:“杨启方,刚才我发现有人进入这里……” “地狱神君”接道:“你说的是不是地狱神君?” 公孙明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发现他进入这里。” 地狱神君的脑中念头一转,说道:“那不是他吗?” 公孙明随着地狱神君听指望去,果然发现倒在地上的地狱神君的尸体,当下不由暗暗一惊,奇怪道:“他死了?” “是的,他死在我的手里。” 公孙明睁着一双似铜铃般的眼睛,迫视着杨启方,不,地狱神君的脸上,似乎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试想,凭地狱神君的武功,竟被杨启方弄毙在这洞口之内。 这自然不是一个可能的事情。 地狱神君被公孙明这一迫视,也不由的暗暗吃了一惊,虽然他明白公孙明决不会认出来,但“做贼心虚”,在所难免。 当下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相信‘地狱神君’已经死在我的手中?” 公孙明一皱眉头,说道:“既然有尸体为证,我自然相信,不过,他怎么会死在你的手中,如果以武功相论,我相信,你的武功差‘地狱神君’起码在五倍以上。” “地狱神君”冷冷说道:“老人家这话虽然不错,不过,我是偷袭。” 公孙明微然笑道:“你是乘他没有防备,突然下手。” “不错,不错!” 公孙明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大约可以减少一场武林浩劫,地狱神君就是这场武林浩劫的导火线,如今既然死在你的手里,这是连我也想不到的事……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又道:“奇怪,我刚才怎么没有听到你们交手的时候的暴喝声呢?” 地狱神君心里一惊,表面仍然是冷冷说道:“在这洞内交手外面很唯听到声音。” 地狱神君的表面装得苦无其事,泰然镇定,心里却暗想:“公孙明,总有一天,我要你也丧命在我手里。” 公孙明听地狱神君这么一说,方才释去心中的疑团,心里微微笑道:“地狱神君既然死了,我也应该走了。” 地狱伸君冷冷问道:“你到这里,就是跟踪地狱神君而来?” “不错,你们进入‘地狱门’之时,我已经看见江湖人物,无不知其地狱门内,埋藏了几件武林至宝,你们到这里,自然是为地狱门中的至宝而来,在你们进入这里不久,地狱神君也进入这里,我怕你与那跛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眼光一扫,改口问道:“跛子呢?” 地狱神君,冷冷说道:“他已经进入洞内了。” “洞内?” “地狱神君”强颜一笑道:“这不是一个洞吗?” 公孙明眼光一扫脚下的尺长小洞,奇怪问道:“他从这洞口进去?” “是的,他就从这里进入的。” 公孙明放声大笑道:“杨启方,你别骗人了,这个洞长宽不及一尺,钟振文如何进得去,这不是谎谬之至?” 地狱神君冷冷笑道,“你不要不相信,钟振文是吃了放在这里的‘缩身’药水,把身体缩成四寸来长……” “什么?吃过药水,能把七尺之体,缩成四寸来长。” “信不信再于你,你看他的衣服不是还在这里吗?” 公孙明眼光一扫,果然发现地上钟振文的衣服,疑信参半,他真的不相信人在吃了药水之后,能把身子缩成四寸小人,这不成了千古奇谈? 当下开口问道:“如果这是实事,真算是千古奇闻了!” 地狱神君冷笑道:“可不是?如非他真的变成四寸小人,我也不相信呢!” 公孙明又道:“那么他已经进入洞内了?” “难道我还会把他藏起来吗?” 公孙明笑着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地狱神君既然已死,你们再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之事,我也应该走了,希望你守在这里,等跛子出来……” 话音未落,转身向洞口走去! 地狱神君里着公孙明的背影消失在洞口之外,缓缓吐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公孙明有‘宇宙一绝’之称。”(缺二页) 想到这里,他不由急得额角微微出汗,他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蜈蚣又疾扑而至。 疾如电光石火—— 钟振文又不敢冒然一击,一纵身又退出数尺之外。 百足蜈蚣数击未中,激起了大性,口里发出斯斯的怪叫之声,听的钟振文混身发抖,鸡皮疙瘩全身遍起。 钟振文的眼光一扫,突然发现蜈蚣的背后,有一个五寸来长的小洞,只容一人出入,如果他能进入那洞口之外,以这条巨大蜈蚣的身子,必定是无法进得去。 钟振文的心念一动,猛向那个洞口冲了过去。 他不敢回头再望那条蜈蚣一眼,急急忙忙向洞内飞跑而去,洞外,果然传来那条百足蜈蚣的嘶嘶叫声…… 钟振文也不管这条通道通往何处,一阵急奔,转眼之间,忽觉眼前的物景一变。 通道尽处,是一座巨大的岩石,洞内光亮如同白昼,温暖异常,这与原来的阴寒之气,判若是两个世界。 钟振文眼光一扫,只见洞内地面岩石光滑如镜,正中央端坐一个人,他的面前,摆着几本大书,书上面放着一封大信。 钟振文心里一想:“这大概就是‘天仙鬼人’了……”心念之中,伏身下跪,口中道:“弟子钟振文冒犯洞府,请恕罪。” 那人没有答活,钟振文眼光再一扫,他突然似有听悟,知道“天仙鬼人”大约死了多年,这不过是他的尸体。 站起身子,缓缓向“天仙鬼人”的尸体前走过去。 他站在书的旁边,这书只不过小之又小。它们在钟振文的眼光看来,已经是巨大无比! 他站在书的旁边,伸手取过书上所摆的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斗大的金字“钟振文启”。 钟振文愣了一愣,随即他心里一笑,用力把这封大信封封拆开,又费了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这才抽出了信纸。 当下把信纸摊在地上,他自己爬在信上,一字一字的看下去。 “你既到了这里,真正成为本门的第四代掌门,也是本门武功秘技的得主之人。” “你已缩小成四寸个人,对本门秘技所载的武功,自是难以炼就,为了这个原因,我特制炼一粒‘忆神’药丹,藏于我的座下,只要搬动我的身子,便可叫以发现。 如想炼就个门秘技所载武功,必需服过此药,书上所记的一切武功,你已经过目之后,便永记脑中,再也不会忘记的,只要你以后一经想起,就能炼就。 再者,在你进来之时,已经发现一条巨大的蜈蚣,这条蜈蚣为万年之物,如果你以后要复恢原形,必须取得该蜈蚣之胆,再参入少妇的乳液,阴阳水,南海派中‘血元散’,然后,在南海玄冰岛的深洞之中,冰冻三天三夜,服之即可恢复。 至于那条蜈蚣,我已经用刀,击中它的要害,原先你没有看清楚,只要你在它的背上有一个发亮的地方一拍,它就即可毙命,然后你就取出那发亮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刀,再破杀取胆。 至于本门的旗令,已交‘天仙道人’,他已传给第三代掌门,如今落入你姐姐之手,万望取回。” 钟振文看过这信之后,象折大帆布一样,把信折好。 他向“天仙鬼人”拜了一拜之后,用力推开他的尸体,果然一粒丹药,置于当中。 钟振文服过此药,不但全身适畅,而且似在全身各处,起了相当变化。 其实,钟振文那里会知道,这粒丹药,究其“天仙鬼人”毕生精力制炼而成,它不但可以增强他的忆记能力,而且也在无形中,他的武功内力已在百年之上了。 他遵“天仙鬼人”所说,把那几本书上所记,所绘的图形,一页一页的翻下去。 虽然,他此时无法了解书上的武功,但是,自服过那粒“忆神”丹之后,前面所看到的东西历历在目,尤在眼前…… 他退出这里之后,已是看完秘技所记的一切,他跪下向“天仙鬼人”叩了三个头,他转身就向洞口之处走去。 远处,那条大蜈蚣,又发出嘶嘶的叫声,听得钟振文心惊肉跳! 举目望去,只见这只庞大的蜈蚣,已守在洞口,以情况看来,钟振文如果不击劈这条蜈蚣,就难出这个洞口。 心念一转,存心一拼,当下大喝一声,身体猛地弹起,呼呼击出两掌。 这两掌击出之势,在钟振文说来,只不过是一拼而已,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两掌之力,却也是奇大无比。 钟振文自服下“忆神”药之后,功力之高,天下间已难出其人,两掌出手,两道狂风卷处,竟把这条蜈蚣击退一丈。 这一下确实大出钟振文的意料之外,愣了一下,向洞外冲去。 蜈蚣被钟振文的两掌击退,兽性大发,嘶的一声怪叫,猛向钟振文扑来。 钟振文已在这极快的刹那之间,已经发现蜈蚣背上果然有一个发亮的物体,那正是小刀的把。 当下大叫一声,人影如电,对准那刀呼的一掌劈下。 这条百足蜈蚣,“天仙鬼人”已经用小刀扎中了要害,只是不让它即可毙命,如今钟振文一用掌,刀尖正扎中要害,一声怪叫,这蜈蚣已经是整个瘫了下来。 钟振文呆呆望着这条百足大蜈蚣出神片刻,然后爬上蜈蚣大背,用力拔出那把小刀。 嘶嘶的轻微之声响起,随着小刀起处,一道血箭飞出,溅了他一身。 这万年蜈蚣,百年难逢奇物,钟振文此时光着身子,这蜈蚣血溅了他满身,经此以后,他不但不怕阴寒掌力,而且他身皮受血溅,变成一种坚固无比的皮,不要说掌力难伤,既是暗器之类也伤他不着。 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杀蜈蚣取胆,这条蜈蚣巨大无比,他的整个身体不得不爬到里面,取出象他一般大的蜈蚣胆。 此时,他满身是血,象一个血人一样。 他用手托着蜈蚣胆,又开始向洞外走去。 忽然,他大惊,停下脚步。 因为,他发现洞口,已被人用石头塞住,钟振文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洞口何以突然被堵住? 他心里暗想:“莫非是杨启方有意害我,把我堵死在这洞内。” 心念一转,怒火烧起,他认为除了杨启方之外,别人不会进入这洞内。 想到这里,他不由把杨启方的印象,整个改变过来。 然而,他不会知道,他进入洞,只是数小时的时间,杨启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遭了毒手? 先不说钟振文怒火难忍,木然而立,回笔再说地狱神君用石头堵住那个小洞之后,转身就向洞外走去。 此计毒辣之极,钟振文既被堵在洞中,他想无论如何也出不来,除了死路一条,恐怕再也难找出生机之路。 他傲然一笑,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 忽然—— 也就在他的笑声未落之际,眼前突然觉生人影一闪,-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杨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声音突然传来,使地狱神君大吃一惊,举目望去,来人赫然是地狱魔姬! 只见“地狱魔姬”娇笑盈盈,眼睛秋波如水,看着这个假的杨启方的脸上,她的粉腮是一片勾魂神情。 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就接连发生…… “地狱魔姬”不会知道这个杨启方的真正面目,她对于杨启方虽然无夫妻之实,她与杨启方之间,与夫妻并无多大分别。 杨启方替她解开穴道之际,她女人“最神秘”的地方,已经叫杨启方摸过,一个少女,除了他的丈夫之外,又有谁能摸到那个神秘之处? 于是,她此时见到杨启方,心中难免生出一种不寻常的情素。 天啊!她怎么会知道,一双魔鬼的巨掌,向她招手? 她望着假杨启方,微微一笑道:“杨哥哥,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地狱神君微微一笑,心中暗想:“她还是我的徒弟呢?不过……”他黯然一叹,他似是从地狱魔姬的粉腮之上,想起了“雪美人”轮廓。 他为爱“雪美人”不惜毁了他们夫妻两个,“地狱魔姬”有“雪美人”的娇、艳、美,只是缺少了雪美人的风韵。 一股可怕的念头,忽然掠过他的脑际,他想,“我既然从雪美人身上失去了一种什么?我何不在地狱魔姬的身上得到?” 地狱魔姬的声音又传来道:“杨哥哥,你在想什么?难道你生我的气吗?” 地狱神君,霍然一惊,淡谈的笑道:“没有呀!” “那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语呢?” “我……我正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其实,我只是想你为什么也会突然到这里来呢?” “我是来找本门数件武林秘技,以及我的弟弟……”她眼睛一扫假的杨启方,滴滴轻语道:“杨哥哥,我看你今天的脸色不大好,到底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别叫我替你担心呀?” 无限的情意,关怀之情,全部涌现在她的粉腮之上,这无限的情意,足可令见到她的男人,为之倾倒…… 她象往常一样,缓缓向杨启方靠了过来,她没有羞辱之态,事实上对于地狱魔姬来说,她最神秘的地方,已经叫杨启方摸过,这还有什么好羞耻的呢? 然而,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杨启方是假的。 可怕的事情也突然发生! 她紧靠在“地狱神君”的怀里,她象往日一样,她要在杨启方向上得到她所得到一样…… “地狱神君”此时美女在抱,自然免不了怦然心动,欲火高烧,虽然他明白,论理是不容许他这么做,但此时,他顾不得许多了。 他曾经单恋着雪美儿,他为了想在“雪美人”的身上,找回另方面心中所失,他不惜劫走“地狱魔姬”! 是的,他只是要在“地狱魔姬”身上,寻找那已经失去“雪美人”的轮廓。 由爱生恨,他也不惜毁去了“魔鬼使者”与“雪美人”。 一尺小洞。 一个四寸小人,举着一个东西从洞内走了出来! “地狱魔姬”一看见四寸小人,不由吓了一跳,几乎惊叫出口。 钟振文也想不到自己有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开堵在洞口的石头! 这一点,不但出乎钟振文的意料之外,即是地狱神君在一见钟振文之后,也吓了一跳! 其实,“天仙鬼人”临终之前,已经算到这一点,是以提炼了一颗“忆神丹”使他的功力大增,不至于被困而亡。 钟振文能用力推开石头,自是高兴异常,但另一面他对于杨启方已经埋下了一道阴影。 钟振文举着蜈蚣胆,向前走去,突然他停下脚步,他发现一尸体挡住去路。 这尸体比他站着还高,他也看不清楚那是谁。 他定了一下神之后,眼光一扫,他发现他的衣服原封未动放在地上。 就在这当,地狱魔姬已开口大喝道:“什么怪物?” 钟振文闻声真如晴天劈雷,震的他下意识退了两步,举目望去,又令他大惊。 他看不清那是谁,只是象一个巨神似的女神,伫立当前!钟振文吓了一跳,举目望去,他突然看清那是谁了! 一股怒火,又突然涌现在他的脑际,他恨死了他这个姐姐,为什么此时她会到这里来?杨启方又到那里去了? “地狱魔姬”几时见过这等四寸小人?在她的眼中看来,这无疑是一个怪物。 她一张玉手,向钟振文抓来—— 钟振文一见他姐姐的一双巨手,向他抓了下来。 不由心中大惊,当下一纵身,地狱魔姬的一抓,已经落空。 “地狱魔姬”估记不到这四寸个人身体如此巧灵力气,芳心一惊,厉声大喝:“如果你再跳,我就一掌毁了你这个怪物。” 喝话声中,功力聚集右手,左手又向钟振文抓下。 钟振文知道自己再不能问身,否则地狱魔姬说不定真会毁了他! “地狱魔姬”,一手抓起钟振文和那个蜈蚣胆。心里不由暗暗一惊,眼光一扫眼中的钟振文,脸色大变,惊道:“你……你……你是钟弟弟?” 她不敢相信,这个四寸小人,就是她弟弟钟振文。 钟振文冷冷的说道:“不错,我就是钟振文。” 声音小的令地狱魔姬听不清楚,当下急道,“钟弟弟你说什么?” 钟振文提高声音,道:“我就是钟振文,你到这里干什么?” “地狱魔姬”的芳心不由突觉一痛,她的手掌开始微微的发抖,钟振文站在他那发抖的手掌心上,几乎掉下来…… 她心痛说道:“弟弟,你为什么会变成如此,你中了什么气?” 两颗豆大的泪水,终于滚下双腮! 这情景看的钟振文怦然心动,到底是骨肉情深,他虽然恨透了他这个姐姐,但他姐姐此时的真情流露,也不觉使他黯然神伤。 当下,抑制住悲伤的情绪,说道:“我吃了药,你放心好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她把钟振文放在自己的耳边,钟振文道:“你放心吧,我吃了药,才把身子缩成这样。” 钟振文话声未落,洞外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地狱魔姬知道要找她的人已经进到这里。 当下急把钟振文置于怀内,低声道:“弟弟,委屈你一下,有人来了。”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服,喝道:“外面什么人?” 蒙面人的声音传来,问道,“你就是地狱魔姬吗?” 地狱魔姬心中一惊,冷笑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来人厉声一笑,说道:“‘地狱魔姬’名满江湖,今天得看到芳颜,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是天生佳丽……” 话声未落,蒙面人已经站立在地狱魔姬的面前。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道:“阁下来意,不妨明言。” 蒙面人眼光一转,冷冷笑道:“我只是来找你问一个人。” “谁?” “地狱门派的张谷晨。” 张谷晨三个字一出口,使地狱魔姬暗暗一惊,脱口问道: “你问他干什么?”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自然有事,我才问你,我已经查了几年,除了你知道他的下落之外,江湖上难找第二位。” “地狱魔姬”惊望着这个手持摇琴的蒙面人,脑海中念头一转冷笑道:“不错,我知道他的行踪,可是阁下也应该说明来意,否则,纵然我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告诉你!” 地狱魔姬这话听来,软中带硬,蒙面人冷冷一笑,晃了下手中的摇琴,口里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地狱魔姬”突然似有所悟,惊道:“你就是天音?” “不错,我正是天音。” “地狱魔姬”吓得打了一个冷战,她做梦也估不道这个名震江湖的人物会突然出现,而且又问及张谷晨。 在未明对方来意之前,她自然不能坦白供出张谷晨已经死在地狱门之内。 “地狱魔姬”念头一转,开口问道:“原来是名满江湖的‘天音’,地狱魔姬倒是幸会了,不过,你与张谷晨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配问!” “我不配问,我就不说。” 蒙面人冷冷一笑,仰首一阵沉思,突然问道:“张谷展是不是已经死在你的手里?” 这话问的地狱魔姬怦然心跳,但是她表面仍然不动声色,说道:“阁下没有权利强迫我说出其中原委。” 蒙面人放声一笑道:“地狱魔姬果然名不虚传,狂傲的紧,告诉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婉小玲,你大概听说过这个人吧。” 地狱魔姬闻言,脸色突变,纳纳惊道:“你……你……就是婉小玲?” “是呀!你紧张什?是不是他真的已经死在你手?” 地狱魔姬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张谷晨曾经跟她说过,她有一个恋人叫婉小玲。 更令她惊慌的是,一代名震江湖的“天音”竟会是婉小玲。 她明白,她决不能告诉她张谷晨之死,否则婉小玲,不会放过她! 心念一转,冷冷笑道:“原来你是他的情人,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过,我也正在找他。” “地狱魔姬”的这话一出,大大出乎“天音”婉小玲的意料之外,愕了半响,方道:“你也正在找他。” “不错,我知道他与你的关系不错,我倒以为你知道他的下落呢?” “地狱魔姬”这话说得“天音”婉小玲疑信参半,当下苦笑一声冷冷说道:“我不相信你不会知道他的住处,不过,任何一个人我都相信一次,我也能相信你一次,如果张谷晨的确死在你的手里的话,我就不与你干休。” 话声未落,也不侍地狱魔姬回答,转身向洞外走去。 地狱魔姬突然升起了一股茫然之情,望着婉小玲的背影,她几乎黯然欲泪。 她杀了多少爱她的男人,往日,她没有想到生命是可贵的,如今她碰到她弟弟之后,她知道自己的双手占满了血腥。 纵然她死也不能洗净她的罪恶。 张谷晨爱她,她下了毒手,使他丧命在地狱门之内,她往日倒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两颗豆大的泪水,滚下她双腮。 她恨悔自己的过错,然而,迟了,别人不会愿谅她,包括她的弟弟钟振文在内。 她知道他爱杨启方,也不会有结果的,总有一天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咬一咬牙:心想:“我既然打算总有一天结束自己,我为什么要给他痛苦呢?” 但她明白,她在折磨自己,她只是要在死前,给生命留下一点美丽的点缀! 她擦去她粉腮之上的泪水,伸手抓起了怀中的钟振文。 钟振文已经听清楚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他怒视着他的姐姐,想到张谷晨死在他姐姐手里,心里就涌起一股怒火。 地狱魔姬凄婉一笑,望之令他心酸,提高声音道:“看你以后向婉小玲做何交代。” “地狱魔姬”凄婉的一笑,幽幽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 停了一停,又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变回原来的面目吗?” 钟振文道:“有呀!” “地狱魔姬”苦笑道:“弟弟你不要恨我,姐姐我虽然待你不好,但是对你并无大过,你知道的,父母只生我们两个,姐姐以往做过很多错事,杀了很多人,虽死不是惜,但我们还替父母报仇,你也要谅解我……” 恨悔的泪水,又滚了下来。 钟振文怦然心动,道:“姐姐,我原谅你的,你知道我答应张谷晨杀你……” “地狱魔姬”慰然一笑说道:“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张谷晨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了。” “地狱魔姬”的话音未落,洞外忽传来婉小玲的音声道:“地狱魔姬,我几乎忘了,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问你。” 地狱魔姬大惊道:“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叫钟振文的人吗?” 地狱魔姬心里一震,不置可否的答道:“怎么样?” 婉小玲的声音道:“‘地狱魔姬’你不要一问三不知的,马头不对牛口,我再问你,你认识不认识钟振文?” 地狱魔姬无法只好答道:“认识他!” “那么,请你告诉他,有一个夏玉漫的少女,已经被她师父困在蒙山北面的一坐‘百花谷’内,请你告诉他一声……” 声音渐渐的远去,想必是婉小玲已经去远了。 “地狱魔姬”也不知道夏玉漫是谁,然而在钟振文听来已是大吃一惊,棺魔会把她困在“百花谷”内,必是与他救自己有关。 地狱魔姬望着掌中的钟振文,道:“弟弟,你认识一个叫夏玉漫吗?” “我认识,……”她的眼光一扫地狱魔姬,问道:“你看到杨启方?” 钟振文这虽无意一问,但“地狱魔姬”不由粉腮泛红,当下愣了一愣之后,方才开口道:“刚才他在外边。” “方才有人来过吗?” “没有,除了天音之外。” 钟振文伸手一指地上地狱神君的尸体,说道:“没有,那是谁?” 地狱魔姬随着钟振文所指的望去,果然发现了地狱神君的尸体,当下脸色一变,惊道:“这是我师父地狱神君!” “地狱神君?” “不错,是他,难道,他会死在杨哥哥之手?” “那么,我们去问问他。” “地狱魔姬”吓的花容惨变,她原先没有发现,如今忽见,确实又惊又吓。 “地狱神君”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这洞内? 当下地狱魔姬急急忙忙奔出洞口,眼光一扫,那里还有杨启方的影子。 地狱魔姬愣了一愣,脱口说道:“噫,他人呢?” 他早在天音进入洞内之后,已经先走了一步,他心里知道如果钟振文再出现江湖而恢复原形的话,不要说他的性命难保,既是江湖各派,也难跳脱浩劫的旋流。 他是一个极负心机之人,心念一转之后,他认为自己并没有亲手杀死钟振文的必要,只要用一点计谋,联合江湖各派人物,在数日之内,便能把钟振文与“地狱魔姬”除去。 是以,在“天音”婉小玲进入洞中之后,他已经走了。 地狱魔姬突然发现杨启方不在,不由暗地一愣,钟振文忽然似有所悟,道:“他也许走了。” “地狱魔魔姬”道:“如果他走了,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 “恐怕他再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他要我的命!” “你不要乱说,杨启方对你义如云天,怎么会要你的命?” 钟振文只好把进入洞内的经过,然后发现洞口被堵住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如果他不要我的命,他会堵住洞口不让我出来。” 地狱魔姬疑信参半,沉思半响,说道:“不会的,我认为杨哥哥决不是这一种人,可能另有原因也说不定。” 钟振文冷冷一笑,闭口不语,他心里想到:“如以杨启方对自己看来,当非如此阴险之人,不过他堵注洞口是事实啊!”他百思不解,杨启方堵住洞口,其原因何在? 当下地狱魔姬忽有所悟,说道:“弟弟,你那根银箫呢?” “在洞内,做什么?” “地狱魔姬”说道:“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那根银箫。” “为什么?” “那根银箫轰动武林,一点也不假,我已经寻到其中的原因,你能不能给我?” 钟振文心里暗想:“这是张谷晨交给我之物,怎能交给她?”一时之间、竟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地狱魔姬”幽幽一叹道:“弟弟,父母之死,涉及江湖各派人物在内,如果我不得取那根银箫,我便不能报仇,请你明白我。” 幽幽哀语,闻之令人心酸,钟振文只好答道:“好吧,我交给你。” “地狱魔姬”确实与原先判若两人,她发现以往活在痛苦的日子里,以后,她再也不能如此下去了。 她一收脸上凄然笑容,道:“弟弟,我必须先替你恢复了原来面目之后,再作打算,现在我们就先上南海。” 钟振文点点头,倒底是骨肉情意,他恨死这个姐姐,但是对你姐姐此时的真情流露,他也不能不感到安慰。 当下地狱魔姬转身进入洞内,取过钟振文的衣物打成一包,然后把拐杖和银箫握在手中,转身向洞外走去。 “地狱魔姬”自走出地狱门之后,便取道奔向南海,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地狱神君当先已下手了。 他已经打听清楚钟振文并没有死在洞中,于是在钟振文与地狱魔姬取道奔向海山的第三天,江湖各派同时接道一张怪信。 这信上写明钟振文缩成四寸小人进入地狱门,以及学得地狱门中的秘技武学,如他身体复原,必向各大帮派报仇云云。 江湖个派接道这张怪信,确实感到震惊,如以情势看来,钟振文对江湖上的威胁,也确实是与日俱增。 各派在接到这张无名怪信之后,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波,酌情结果,各派又派出中高手,准备毁去这个跛子。 于是,在地狱魔姬一路南下之时,其行踪已被人跟踪了。 “地狱魔姬”是一江湖经验极丰富之人,她已经发现情况可疑,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日,路经浙江仙霞岭之后,她才感到事情严重,因为跟踪她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包括五大门派、天胖和、排骨教以及各种不同人物,她相信“断魂寨”十六寨,也必定有人在其中。 她暗暗大吃一惊,当下心里暗想道:“这些江湖高手再度云集于此,所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她眼睛一扫远处丛林之后,觉的眼前也有伏兵,她微微一顿脚,知道自要采取一项紧急措施,否则,他们两个人,就会抛骨荒山。 心念一动,对怀中的钟振文低声说道:“弟弟,我们被人包围了。” 钟振文藏身于地狱魔姬的衣服里,闻言暗暗一惊,道:“来了什么人?” 地狱魔姬低头说道:“江湖各派人物,全部到齐,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出现。” 钟振文恨的咬咬牙,大声道:“那是不是为我而来?” “如以此情来看,决不会有错。” “那么你让我出去。” “你此时怎么能出去,人家为我们而来……”说到这里,话峰略一顿,似有所悟,说道:“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要上南海?” 钟振文突然想起杨启方,道:“是不是杨启方告诉这些人?” 地狱魔姬芳心一震,当下念头一动,道:“不会吧,他大约不会是这种人……” “你不要光替他辩护,人心难测,你不要被爱弄个昏脑筋。” “地狱魔姬”闻言,粉腮一红,苦笑一声,当下黛眉微微一皱,心里暗想:“大敌当前,如何是好?……” 仙霞岭下,风云突变,这里确实来了无数的武林高手。 地狱魔姬衡量了一下紧张的情况之后,脑中念头一动,她为自己必须再返回江山镇一次。 否则,面前各派高手四伏,再想过去,那决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心念一定,她转身向来路而去。 “地狱魔姬”会往来路折回,实在是大大出乎各派高手的意料之外,一经发现,地狱魔姬的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江山镇位于浙江省西南方,靠近江西,天色未黑,地狱魔姬又回到“江山家店”。 昨天晚上,地狱魔姬曾在这里下过脚,当时要的是靠后院的房间。 晚饭由店小二亲自送到房间,她并告诉小二不能告诉任何人她住在这里。 她把房门关紧,如临大敌一般,她认为只要在屋内藏上三四天,大约可以避过各派人物的跟踪。 举目望去,窗外夜色蒙蒙,此时初交三更,除了远处的狗咬之声以外,和更夫的脚步声,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地狱魔姬缓缓吐了一口气,关上了窗户。 她窗户方自关好,转身向内走来之时,忽然从过道之上,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 地狱魔姬暗暗一惊,以情况推测,必是有江湖高手到了门外。 她打从鼻孔轻轻噫了一声,功力骤运双掌,眼光直看着房门之上,如果一有动静,她便要抢先下手。 她怦然心跳,她的行踪又告失败。 久久,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认为自己神经过敏,深深地长吐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提运双掌的功力。 突然—— 就在地狱魔姬散去功力之际,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突然之变,疾如电光石火,地狱魔姬也是一个身子极快之人,在呼的一声之后,右手一扬,一掌向房门之处击去。 掌力发出,忽听一个声音喝道:“钟姑娘,手下留情——” 一条人影以绝快的身法,闪身立在地狱魔姬的面前。 地狱魔姬估不到来人身法如此之快,芳心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举目一望,惊喜道:“杨哥哥?” 地狱神君阴深深一笑:“如刚才我不闪的快,此时怕已死在你的手下。” “地狱魔姬”闻言,脸上一红,答道:“你还不知道吗?江湖各派人吻,为我们姐弟两个已经到了这里?” 地狱神君微微笑道:“那不是吗?这里已经倒了两个。” 地狱魔姬随着地狱神君手指一看,果然在门外倒着两个人。 “地狱神君”冷笑道:“如果我慢来一步,那可如何是好?” “地狱神君”是一个极负心极之人,如果“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忽见他突然出现,心里难免怀疑,是以,他第一个手段,必须做到先让地狱魔姬相信与不对他有丝毫的怀疑,是以,他先杀了两个人,以此做为他们的见面礼。 “地狱魔姬”果然被“地狱神君”瞒了过去,当下又急忙说道:“你到什么地方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你还不知道,我就是去调查这些武林高手,为什么跟踪我们呀?” 地狱魔姬半信半疑,冷冷道:“那么你为什么堵住洞口,不让我弟弟出来?” “地狱神君”,闻言心里头一惊,又故作泰然道:“如果不是我堵住洞口,钟振文怕不早已经死在洞。” “为什么?” “地狱神君”脑中念头一转,说道:“你们是不是见到地狱伸君的尸体?” “不错。” “正因为如此,我堵住了洞口,否则地狱神君的硫黄瓦斯厉害无比,在洞口丢下一颗,钟振文还会有命吗?” “那么,你为什么突然走了?” 地狱神君哈哈笑道:“我根本没有走开,只是到前面树林去方便了一下,想不到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先走了。” 地狱神君这些话说的天衣无缝,不要说地狱魔姬被他瞒过,即是任何一个高明之人,也不能不信以为真。 地狱魔姬沉思半晌,又道:“地狱神君当真是被你弄死的?” “难道你还不相信?” “地狱魔姬”展眉一笑,埋怨道:“不过,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才来呀!” 地狱神君阴森森一笑,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开口道:“钟姑娘,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再不出半个时辰,江湖各派的大队人马便会赶到这里。” “地狱魔君”话声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之声! “地狱魔”闻声脸色大变,惊道:“那么我们上哪里?” “取道南下,往南海。” “地狱魔姬”这一来,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各派人物紧随其后,到处危险四伏! 但她做梦也想不到,江湖各派人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边的这个假杨启方。 杨启方叫地狱魔姬离开这里,就是要把他们带进死亡之地。 无数武林高手埋伏在那里,如今出现在江山镇的人,并不过三二个人,他们也就是引诱地狱魔到那里的。 如果这些人引诱地狱魔姬进入死亡之地,“地狱魔姬”当不会上当受骗,但对杨启方,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地狱神君”原先已经听到了各派人物的计划,所以,他决定先下手,把“地狱魔姬”引到那死亡之地。 “地狱魔姬”不疑“地狱神君”当下说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地狱神君道:“越快越好,否则,时间一长,谁又能担保不发生事情?” 地狱魔姬微微地点点头,钟振文在地狱魔姬的怀里,听到他们这些谈话,也不由的感觉到,事态严重。 杨启方既再度出现,而且又令他们快走,当非恶意。 当下地狱神君领着地狱魔姬,在夜色风高之下,展身疾奔而走。 又经过了仙霞岭,地狱魔姬发现跟踪他们之人,仍然没有放松,而且越来越多。 “地狱魔姬”的眼光一扫之后,发现前面的伏兵比比皆是,周围无数的人影,跟踪而至,当下一停脚步,说道:“杨哥哥,不对,怎么跟踪的人越来越多?” “地狱神君”微微笑道:“没有关系,只要出了这片树林,大概就不会有事情发生。” “地狱魔姬”虽然感道事情严重,但在此时此地,她也无法考虑到很多事情。 转眼之间,树林已过,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茅草,这茅草高达一丈,隐身之中,根本无法看到人影。 地狱神君与地狱魔姬刚进茅草之内,一声尖锐的冷笑之声,突然破空传来,接着,人影闪动,面前突然被五个人挡住去路。 这五个人肥瘦不一,以身份看来,天胖帮,排骨教必定有一个人在内。 地狱魔姬脸色一变,怒喝道:“各位挡住去路,意在为何?” “天胖帮”一个高手冷冷说道:“地狱魔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江湖各派高手云集于此,自然是为那个跛子而来的,只要你交出那个跛子,我们全部退出这里。” “地狱神君”故作怒状,折扇一扬,冷冷说道:“有我在此,你们别想动他一根毛。” 胖大和尚哈哈一笑说:“那不妨试试,如果地狱魔姬不交出钟振文,就是死,也恐怕不只是一个人……” 胖大老者话声未落,“地狱魔姬”一声大喝,娇身纵起,呼的一掌,忽然击出。 地狱魔姬一发动攻势,地狱神君也故作声势,大喝一声,扑身而上。 “地狱神君”的一折扇扫出,心里暗想道:“我如何想法退出这片茅草之内,否则,当也会死在这里。” 心念之中,他认为自己必须先毁了这五个人,然后再做打算。 主意已定,功力一提,扇出如狂,打向这五个老者。 “地狱神君”的武功奇高,这五个人那里是他的对手,他在击出三招之后,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了他的扇下。 这当,“地狱魔姬”已经缓缓退开一侧,吐了一口气! 忽闻钟振文在怀中说道:“姐姐,杨启方正在跟人交手吗?” “地狱魔姬”有意替他说几句好话,说道:“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勘设想呢?” 惨叫之声传来,随着地狱神君的折扇佛出,又一个人应声而倒。 这五个老者想不到在转眼之间已经有四个丧命在他手里,最后剩下一个奇瘦老者,那正是排骨教的人物。 这位奇瘦的老者一见事情,吓得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自己如果不再走,也会丧命在这个年青后生的手里。 心念一定,虚击一掌,向前冲去。 “地狱神君”一看这个排骨教人物一走,心中大喜知计得逞,当下放作大喝一声:“那里走——”腾身追去。 “地狱魔姬”正想追去,但是,在转眼之间,杨启方已经消失的茅草之内,一个人影子也看不到了。 地狱魔姬微微一惊,紧跟着展身,向地狱神君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程,仍然没有杨启方的影子! 地狱魔姬怎么会知道地狱神君此时已经退出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地。 突然间,长啸之声,响自周围,一个声音喝道:“‘地狱魔姬’你当真不交出跛子吗?” 声音破空传来,只是在数丈之外,“地狱魔姬”一时之间看不到杨启方,已经是心急如火,她担心他中了毒手。 当下,闻言,也不口答,一味向前奔去。 “地狱魔姬”的娇身方自弹起,前面又有喝声传来:“‘地狱魔姬’,你已经是网中之鱼,还不束手就缚?” 地狱魔姬银牙一咬,脸上骤现杀机,冷笑之声,一味向前奔去。 周围无数的喝声传来: “……地狱魔姬,你已经死在眼前……” “如果……你交出跛子,我们就放你一条生机……” “……你的周围,是无数的武林人物,你逃不出这里的!” 声音传来,使“地狱魔姬”心惊肉跳,这茅草之中确实藏着无数的武林人物。 如以眼前的情势来看,她无疑是被人包围在这片茅草之中了。 这当,忽听钟振文说道:“姐姐,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地狱魔姬道:“在一片草地之中!” 钟振文大惊,问道:“在一片茅草之内?” “不错!” “杨启方呢?” “他追一人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会不会已经遭人毒手?” 地狱魔姬芳心一惊,说道:“我正有此想” 钟振文如蚊子叫声的声音又道:“我们是不是被围在茅草之内?” “不错……” “地狱魔姬”话声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道:“‘地狱魔姬’,再给你一次生机,你交不交出跛子?” 地狱魔姬脸色突变,怒声道:“除非你们死了,我就会交出” “那很好,这样,你也别怪我们心黑手辣!” 声音隐去,紧接着一声长啸之声,突然破空传来,这长啸之声一起,这周围也回应了无数的长啸之声! 这声音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特别激耳,听的地狱魔姬心惊肉跳。 突然—— 一道火花,穿开了这黑暗的夜幕,看得地狱魔姬粉腮惨变,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道火花叭的一响,散了开去,落在五丈之外的茅草之内,紧接着劈劈叭叭响起了一片燃烧茅草之声。 “地狱魔姬”一见情况,脸色骤转苍白,额角微微出汗,这茅草干燥异常,如果用火,他们便要被烧死这里。 想到这里,她银牙一咬,转身向来路奔去,但是他呆了! 来路,也是一片火光。 “地狱魔姬”脸上呈现一片死灰之色,转身向西奔去。 奔了约一丈,又是一道火花响起。叭的一声散了开去,紧接着劈劈叭叭响起了燃烧之声! 地狱魔姬脑海之中,一声巨响,她的整个身体摇摇欲堕。 她银牙一咬,狠狠说道:“你们的这手段太过毒辣。” 话音末落,转身向东,眼光过处,暗道一声:“完了!”她只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一样,身体没有依靠与支撑,晃了两晃,终于倒下来。 东方,也是一片火。 这时四面八方,燃烧之声,劈劈叭叭,响个不绝,四周一片火海。 再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势必丧命与这片火海之中。 各派人物会用这种毒辣手段,把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困在茅草之内,用火烧,这确实是一个很毒辣的手段。 如果不是地狱神君听了各派高手计划,引诱“地狱魔姬”到这里,用火烧之计,地狱魔姬尚不会被困在这里。 只是“地狱魔姬”还不知道这个杨启方的身份,才被骗入这里,如今想冲出四面火海,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火势越来越大,照得天边一片红色,似是整个世界,开始燃烧。 钟振文一听到这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大声说道:“姐姐,我们是不是被困在火海之中?” “地狱魔姬”道:“你说对了。” 钟振文吓了一跳,急道:“是不是可以冲出去?” 地狱魔姬苦笑道:“你自己看看便可以知道了,如想冲出去,那简直是做梦。” 话落,从身上怀里抓出钟振文,把他置于掌上。 钟振文举目一望,也突然变色,四面一片火海,熊熊火光,照得四野一片红色。 他打了一个冷战,几乎从“地狱魔姬”掌上掉下来。 “地狱魔姬”失神的说道:“弟弟,我们能冲出去吗?” 钟振文摇摇头,道:“看来我们只有被烧死在火海之中。” 地狱魔姬心里一痛,忍不住滚下两行热泪,幽幽说道:“我们死不足惜,但是父母深仇,却永远报不了。” 此时,大火已经渐渐缩小了范围,只是方丈十丈之内,才能看到茅草。 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就是置身在那片茅草之中,再不出半盏茶的时间,这片茅草也就要化为灰尘。 “地狱魔姬”满脸泪下,木然成痴! 此时,他们被火势包围,既然是有人想救他们,也会件无能为力之事。 她望着钟振文,忽然想起了一条生路…… 她轻轻一咬牙,心想:“除此之外,我弟弟再也逃不出火海。” 脑中念头一闪,当下心里一横,她认为自己必须这么做,否则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心念一定,开口道:“弟弟,你还有活着逃出去的希望。” “真的,什么办法?” “地狱魔姬”凄然一笑,也不答钟振文所问,反问道:“弟弟,你以前恨我吗?” 钟振文不知道她怎么会有此一问,当下点点头。 地狱魔姬黯然而笑,幽幽说道:“是的,姐姐以往做了很多错事,也杀了很多人,我生活在失常的日子里,然而,我如今梦醒了!” 言至于此,她的眼睛里,两颗泪在水在滚动着…… 她凄然一笑,抑制了悲痛情绪,盈着泪,又说道:“当姐姐想重新做人的时候,死神的手,已经招向我,我死不足借,我杀了无数的人,也应该得到这个代价。” 钟振文黯然道:“姐姐,我们怎么出去呢?有什么办法?” 地狱魔姬又道:“弟弟,在我死前,你肯愿谅你姐姐以前所为吗?” 钟振文的心里一震,脱口说道:“姐姐,我愿谅你。” 地狱魔姬慰然一笑,道:“那么,我死也无所憾了,……” “你怎么会死呢?” 地狱魔姬一肃脸上神情,眼光一扫周围,只见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延到五丈之外。 地狱魔姬银牙一咬道:“除非我死,你才能保全一条生命,替父母报仇,否则,再过片刻,我们都要完了。” 钟振文暗暗一惊,脱口说道:“你死,才能救我?” “地狱魔姬”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以火势而论,再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便难有生机了,为了要替父母报仇,你必须活下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破开肚,你藏进我的肚子里,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们都要死。” 钟振文吓了一跳,脱口说道:“你破开肚子,叫我藏进去?” “是的,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姐姐,你不能死,……你不能” “地狱魔姬”黯然一笑道:“姐姐迟早总要死,如何死的有意义一些,弟弟,你说是不是?” 钟振文突然发现,这个姐姐并不是一个不可救药之人,而心地也有善良可取之处,他内心一痛,也滚下了两行泪。 他确实不忍让他姐姐为他而死,否则,他以后,也要痛苦一生的,急道:“姐姐,……你怎么能死,不,不,要死我们姐弟就死在一起。” “地狱魔姬”脸色一变,厉声道:“难道你忘了父母大仇了吗?” 钟振文的心里一震,父母之仇,姐弟情谊,在他的脑海中,交织成一股痛苦的情绪,这情绪,足令他呼吸停止。 火越来越近! 诚如地狱魔姬所说,除了她破肚取肠,让钟振文藏在她的肚子里,方可保全钟振文一命不死之外,别无办法。 她看了一眼钟振文,取出小刀,说道:“弟弟,不要挂念你这个姐姐,她死不足惜,我们就再见了……”生死别离,如诉的哀语,闻之令人断肠。 她抑制了一下悲惨的情绪,又道:“如果以后你出现江湖,杨哥哥没有死的话,请你将我的消息告诉他一声,我便心满意足了!” 泪如泉涌,滴湿了她的衣服…… 她缓缓坐于地上,闭上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小刀,于是,一件悲惨之事,就要发生…… 火势更旺! 通红的火海,照红了漆黑的苍穹,这象是为他们这对不幸的姐弟,滴下了殷红的珠泪…… 劈劈叭叭茅草的燃烧之声,象是为他们姐弟,奏着死亡的乐章。 第八章 南海一雕 “地狱魔姬”取出小刀,含着眼泪,坐于地上,小刀紧握在手,她准备破肚取肠,让钟振文藏在她的肚子里,以保全钟振文的一条生命。 她的用心,何等良苦,这个往日杀人如麻的女人,能痛改前非,也是难能可贵了! 火势更猛! 劈劈叭叭的茅草燃烧之声,象是为她们这对不幸的姐弟,凑响了死亡的乐章! 人世间,没有再比这件事情更为悲惨的了! 如果钟振文以后真能跳出火海,对这件事,他以后也要终生遗憾! “地狱魔姬”握着小刀的右手,已经微微在发抖,由此可以知道,她的心情,是何等激动?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然问一声马叫之声,忽然传来! “地狱魔姬”精神一震,身体一跃而起,举目望去,三丈之外的茅草之中,一匹黑马,也被包围在火海之中。 悲哀惊恐的马叫之声,给这个悲惨的场面,平添了一份悲哀的气氛。 无数的武林群豪,望着这片通红的火海,不由呆然伫立! 这些武林人物之中,跟上次围攻钟振文时人并没有多大的分别,包括五大门派,天胖帮,排骨教,“辽东十六寨”,以及几十个跟钟振文有仇的人。 五大门派之人,伫立一侧,少林派吉元大师望着冲天大火,微微一叹,合掌低宣佛号,轻语道:“罪过,罪过……” 这场面确实惨不忍看,为了钟振文对江湖的威胁,黑白两道的各派人物,不惜以火攻,把他们姐弟烧死在这火海之中。 那马,终于死去。 地狱魔姬与钟振文,自然也在劫难跳…… 正在各派武林群豪呆立出神之际,突然间,一声冷笑之声,响自在场之人的身后,转脸望去,使在场群豪脸色一变。 背后,不知是什么时候,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正是黄衣少女、大汉,以及和那个身着灰衣的蒙面人。 只见这个黄衣少女脸上罩起一片寒霜,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说道:“各位用心太毒了。” 语声充满杀机,闻之令人生寒。 庐玉莲冷冷一笑,道:“请问在场各位,钟振文与各位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让你们这些自命正派人物的武林高手,把他们诱进这茅草之中,把他们活活烧死?” 这话说的在场的群豪脸色为之一红,庐玉莲脸上的杀机突涌,冷冷问道:“这毒辣之计,是由谁主谋?” 话落,把眼光聚在群豪脸上。天胖帮帮主庄珠纵身而出,反问道:“这与你这女孩有什么关系?” 庐玉莲冷冷笑道:“与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如果钟振文与地狱魔姬真烧死在这片火海之中,我就不与你们干休,就是五大门派,我也要覆为平地!” 这一些话说得在场之人脸色一变,庄珠笑道:“女孩,未免太傲了。” 在熊熊大火的旁边,空气突然紧张。 庄珠话音未落,庐玉莲怒道:“怎么,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命字方出,缓缓向庄珠走去,这时,忽听琵琶琴韵响自周围。 音韵未落,一条红影,疾如闪电,飘落在庐玉莲的身侧—— 来人,正是名扬江湖的毒琵琶。 她望了一眼熊熊的火海,轻轻地动了一下手中的琵琶,向庐玉莲问道:“钟振文是不是被困在火海之中?” 庐玉莲冷冷道:“不错!” “他死了没有?” “纵然不死,也难有活命的希望了。” 毒琵琶闻声之下,眼睛一红,两颗豆大的泪水滚落,几乎滚下双腮,她咬一咬牙,她的眼光忽现杀机! 她冷冷笑了一下,这笑声里,是充满了多么浓厚的杀机音韵。 笑声一收,眼光落在少林派的五个弟子脸上,怒想:“你们这些人都该杀,但是应该先杀的是五大门派在场的弟子,你们自命佛、道弟子,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她轻挥手中黑琵琶,娇步轻轻,向五大门派弟子立身欺去。 这情形在五大门派的眼里,不由怦然心惊,而看在庐玉莲的眼中,却又泛起一股怒火。 她明白毒琵琶深爱钟振文,而且爱的非常之深,这与她爱钟振文是一样的,这难免令她泛起一股妒意。 但是,钟振文与“地狱魔姬”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 想到钟振文的死,她忽觉黯然神伤,她眼睛一扫在场之人,银牙一咬,低声喝道:“你们这些人都该杀。” 杀字出口,望了身后的大汉和蒙面人一眼,冷冷说道:“如发现有人逃跑,格杀勿论。” 那个大汉于蒙面人应了一声,缓缓退到一侧。 举目望去,原先“地狱魔姬”立身处的茅草,已开始燃烧起来…… 大喝声音传来,只见毒琵琶在大声一喝之后,忽然发动攻势,铁琵琶挥出,忽然扑向少林派的五元大师。 庐玉莲苦笑一声,黛眉微微一皱,闭口不语。 场面在毒琵琶出手攻向五元大师的刹那,转为紧张。 五元大师微微叹了一口气,毒琵琶出手之刹那,佛尘乘势挥出。 那知毒琵琶此时深埋杀机,在五元大师佛尘尚未挥出之际,她已按动毒琵琶的机关,几十枚毒暗器,已罩身飞向五元大师。 五元大师一经发现,长袖挥出一道内内真力,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一声惨叫,五元大师的一个胖大身体已经栽倒于地! 五大门派的弟子,大吃一惊,其余四个少林派和尚,突然发动攻势,各击一掌。 毒琵琶娇身一划,避过四个和尚的联合一掌,也在这疾如电光石火的刹间,“毒琵琶”再度按启了铁琵琶的机关。 无数的毒器,又向四个和尚飞去—— 惨叫之声,闻之令人发抖,“毒琵琶”终于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大的杀劫! 这四个少林派和尚,又丧命在“毒琵琶”的暗器之下。 转眼之间,五个少林派弟子,全部丧命在“毒琵琶”的毒琵琶之下。 这疯狂而又惊人的杀劫,震惊了在场之人,没有人会想到毒琵琶在出手之间,便毁去了五个少林派弟子。 在场人一经发觉,“毒琵琶”一纵身,迅速扑向武当派弟子。 她的伤心而变成了疯狂,确实,钟振文之死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最伤心的事情了。 “毒琵琶”刚自攻向武当派弟子,天胖帮与排骨教七个门人,已向毒琵琶扑去,当中一人,大喝道:“毒琵琶你好惨忍的手段。” 夹着这七个高手的喝声中,庐玉莲一声喝道:“不要命的不妨出手试试。” 两股内家的真力,忽然向天胖帮与排骨教六个高手击去,正在扑身的七个高手,也不觉被庐玉莲的掌力击退数步,举目一望,只见庐玉莲双目含杀,挡住去路。 惨叫声! 喝叫声! 这两种悲哀与怒气的声音,交织成恐怖的乐章,毒琵琶的喝叫,武当派弟子的惨叫,显示了这场面是多么恐怖。 转眼之间,武当派又有两个弟子,毙命在毒琵琶的毒器之下。 在场的三个人,为之吃惊与震栗,这种疯狂的杀劫,震惊了人们的心,在场的群豪,无不脸色大变。 忽闻毒琵琶大喝一声:“你们也都回老家去吧——” 又是一声惨叫,武当派派往这里的三个弟子,也全部丧命在毒琵琶的手里。 毒辣的手段,见之令人惊栗! 爱情,确确实实拥有不可思意的力量,一个女人在伤心之余竟以杀人为发泻。 “毒琵琶”在转眼之时,便毁去了少林派武当派的八个弟子,这不能不算是疯狂的杀劫吧? 她一咬银牙,脸色一片铁青,缓缓向昆仑、峨嵋、点苍派十五个高手再度攻去,口里说道:“你们都该杀,陪着钟振文死在这里。” “里”字出口,娇身弹起忽扑而上。 余下三大门派的十五个弟子见“毒琵琶”,这种近于疯狂的杀人,无不大惊失色,在毒琵琶一纵欺身之际,同时大叫:“毒琵琶你找死——” 十五道掌力,卷起上片狂风,势如山崩地裂,涌卷而至—— 这十五道掌力分四方八面,狂涌而至,“毒琵琶”发觉之下,忽地弹身跃起—— 但迟了,她猛觉心血一涌,一道掌力正扫中她的前胸,她连吐三口鲜血,身体-了两-,几乎要栽倒于地。 但她咬着牙,历声大喝道:“血债血还,我要你们的命。” 在场三大门派弟子估不到毒琵琶竟能在身负重伤之下,突然腾身,一经发觉,毒琵琶的毒器,又告击出。 首当其冲的三个点苍派弟子,应声而倒。 三大门派的其余之人,缓缓靠了过去,这三派之中,均有弟子死在毒琵琶的手中,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毒琵琶。 其中一个峨嵋派和尚喝道:“女施主当真不把毒琵琶放下?” 庐玉莲反问道“怎么样?” “你如果不把这毒琵琶放下,那我们就要得罪了。” “那不妨试试呀!” 也在同一时间,其余天胖帮五个高手,排骨教六个高手,“辽东十六寨”的七个寨主一见情况,觉的必须退出这里。 于是,在庐玉莲抓起毒琵琶之际,“辽东十六寨”七个寨主,当先一纵身,向外冲去。 七个寨主一起身之际,站在一侧的大汉,大叫一声:“你们那里走——” 夹着喝话声中,纵身而起,呼呼击出两掌。 这大汉武功、内力,已珍化境,这两污染空气掌发出之势,何等之大,呼呼风响,两道排山掌力,已经卷到。 “辽东十六”寨,七个寨主,见状大惊,右手一扬,各出一掌,迎着大汉的掌力迎去。 轰然一声巨响,他们的掌力卷起尘沙飞泻,那个大汉纵然是天仙下凡,也承受不起这七个寨主的合力一掌。 在呼的一声过后,他被迫退三步! 暴喝之声传来,三大门派之人,业已发动攻势,六条人影,猛扑庐玉莲,掌力同时击出。 庐玉莲脸色一变,厉声叫道:“你们找死——” 黄影夹着掌力翻飞之下,欺封而上,玉手一扬,一道柔软的内家真力,突然劈出。 庐玉连这付身手,又大大震惊了在场之人,这黄衣姑娘竟能在掌力翻飞之下欺身而上,这身手快的简直令人惊栗。 急如电光石火,随着庐玉莲的掌力过去,惨叫声中,又有两个人倒下。 庐玉莲退身在一丈之外冷冷喝道:“如果不要命的,不妨再出手试试。” 其余五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身子,他们确实惊栗,浑身发抖。 五大门派之人,一共不下二十人之多,如今竟在毒琵琶与庐玉莲的掌下,死了十几个,如以情形看来只要这黄衣少女再一出手,派到这里的五大门派的高手,要全部覆灭。 庐玉莲举目一望,只见大汉与蒙面人已与辽东十六寨的七个寨主,及其天胖帮、排骨教的人,打的难分难解。 她收回视线,眼光过处,只见“地狱魔姬”立身之处已变成一片火海。 他们死在火海之中,除非……,但,在此刻也迟了。 火势,又缓缓弱下去! 一片原野茅草,倾刻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灰尘。 她黯然一叹,流下了两滴珍贵的眼泪,她想,一个我所忠爱的男人,他终于死在这里了…… 这当,突闻一声大喝:“各位还不住手——”声音传来,使人们一惊,正在动手之人,果然一收掌势飞身飘开。 举目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伫立当前,他的身后,拥立了七八个老者。 庐玉莲一见此人出现,腮色骤呈苍白,这当,那大汉与蒙面人,已经伏身下跪,朗声道:“弟子叩见教主。” 来人,正是“南海一雕”庐天池! 庐天池眼光一扫在场之人,把眼光落在伏跪于地的那个大汉与蒙面人的身上,淡淡道:“二位堂主请起。” 大汉与蒙面人齐喝一声“谢令”之后,双双站起,旁立一侧。 庐天池眼光一扫在场群豪,哈哈大笑道:“想不道中原的各派高手,会云集于此,兄弟倒是幸会了。” 天胖帮堂主朱家贵冷冷说道:“客气客气,想不到庐教主会从南海赶到这里,是向往中原武学呢?还是看看中原的花花世界?” 这话软中带硬,硬中带激,庐天池闻言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兄弟对中原武学,向往已久,至于花花世界之说,兄弟也想见识见识,不过……” 他的语峰略略一顿,又道:“可惜兄弟现在没有功夫,各位有事情请便。” 天胖帮、排骨教,辽东十六寨等人,也不答话,同时展身向前飞冲而去。 其它之人,见他们一走,也都不声不响的走了。 转眼之间,所有高手,全部退出这里! 剩下的,只有“南海教”之人,以及被毒琵琶用毒器所毙之人的尸体。 除此之外,再也见不到一个人了。 燃烧的茅草火势已经减去,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场面。 “南海一雕”庐天池眼光落在庐玉莲身上,冷冷问道:“莲儿,你过来。” 庐玉莲忽见父亲在此出现,已经是暗暗一惊,一望她父亲庐天池的脸色,她知道必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下盈盈一笑道:“父亲!有什么事吗?” 庐天池双眼一翻,怒道:“莲儿,你知罪吗?” 庐玉莲心里一跳,急忙跪下道:“女儿不知,请父亲明言。” 庐天池冷冷一笑道:“我叫你到中原是干什么?叫你跟那个小子谈恋爱不成?” 庐玉莲已经明白,她的父亲已经把她的行踪探的一清二楚,当下忙道:“女儿无辱使命之处?望父亲明察。” 庐天池冷冷笑道:“你手中的女人是谁?” “毒琵琶!” “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儿只是路见不平,才伸手救她,难道这有什么不对。” 庐天池阴阴一笑道:“你到中原之时,我不是再三告诉你吗?无论如何必须取回那根银箫,你既然取到手,为什么又还给他?” 庐玉莲愕然一惊,一时之间,竟也答不上话来了! 庐天池又冷冷说道:“同时,我也告诉过你,这根银箫对于我们未来侵入中原武林天下之举,有极大的关系吗?” 庐玉莲不语。 庐天池又道:“如果你没有办法抢到手,那自当别论,但是你已经抢到了手,却又给那小子,到底是为什么,你爱上他是不?” 庐玉莲的粉腮之上,泛起一朵红霞,她不敢开口。 庐天池厉声喝道:“你说呀?倒底你是否已经爱上他?” 庐玉莲战战兢兢的说道:“父亲……我没有啊!” “你说谎,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父亲?如果你不从实招来,我要你折骨扬灰,死!” 这些话说的庐玉莲粉腮骤变,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脑中念头一转,道:“是的,女儿已经爱上他了!” “他爱你?” “我不知道。” “他人在何处?” “死了。” “死了?” “是的,他死了,他已经被这些武林高手烧死在这火海之内……” 心里一痛,两颗豆大的泪水,滚了下来! 庐天池眉头一皱,又说道:“你先起来。” 庐玉莲直身立起,她的脸上是一片凄凉之色。 庐天池眼光一扫前面的火灰,问道:“那个小伙子就被烧死在这里?” 庐玉莲头一点黯然不语。 庐天池说道:“不是吧,这茅草的火势不至把人烧的灰骨不存,那匹马,你看,也不是只烧焦了皮。” 庐玉莲举目望去,果然不错,这茅草火势,不至于把人烧成灰,那匹马也只不过灰焦了皮,而死在地上。 那么!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呢? 想到这里,她又存了一丝希望,难道“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已经被人救走? 如果钟振文果真是没有死,那她真要谢天谢地了。 庐天池道:“他会不会被人救走?” 庐玉莲道:“如以刚才的火势来看,就是有人想救,无能为力。” “那么他人呢?” 庐玉莲反问道:“父亲关心他什么?” 庐天池愣了愣,裂开口笑笑道:“我问他只是在于那根银箫。” 庐玉莲苦笑道:“难道父亲非取那根银箫不可吗?” 庐天池脸色一变,冷冷道:“我不是说过吗?这根银箫是一件武林至宝,如果想占领中原武林势必取到那箫不可。” 庐玉莲又说道:“可是,他们现在不知道那里去了。” 庐天池眼光一扫那匹被烧死的马,脑中念头突然一动,举步向马尸之处走去。 庐天池突然走向那匹被烧死的马,使庐玉莲与门下弟子,不觉愕了一愕。 举目望去,庐天池已经立在了那死马旁边。 庐玉莲思有所悟,心想:“‘地狱魔姬’与钟振文难道藏身于马肚之中,而避过这场大火?” 庐玉莲的想法与庐天池的一样,他认为既不见钟振文的尸体,除了藏身马肚之中。再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了。 他们的想法一点没错,“地狱魔姬”与钟振文确实藏身于马肚之中,也有了这匹马,才保全了他们姐弟两人的命。 “地狱魔姬”与钟振文在紧要的关头之时,发现一匹黑马,也被困在这火势之中,于是,“地狱魔姬”心里一喜,一掌劈死黑马,劈开马肚,与钟振文藏了进去。 这时,大火已经烧到他们立身处,他们跳过这场火,可谓洪福齐天矣。 庐天池立身马侧,望了马的肚子一眼,果然发现马肚已破,他认为自己的想法一定没有错,钟振文必定藏身其中。 他阴森森地一笑,手中的龙头拐已向马肚中拨去! 眼光过处,顿时吃了一惊,藏身其中的,根本不是钟振文,而是一个少女。 他自然不会想到,钟振文已经变成了一个四寸小人,而置身在“地狱魔姬”怀中。 他吸了一口冷气,退后半步! 地狱魔姬藏身于马肚之中,虽然避过一场杀身之祸,但是由于置身于马肚之中、呼吸困难,此时已呈昏迷状态。 而钟振文服过“忆神丹”加上他已变成四寸小人,呼吸方面,比正常人轻微,故他此时,与正常人无异。 庐天池愣愣之后,随又挑开马肚,用铁拐轻轻地挑出“地狱魔姬”。 庐玉莲见地狱魔姬会藏身于马肚之内,保全一命,钟振文自然也不会死了! 庐天池从马肚之中,挑出地狱魔姬,虽是大感疑惑,但是他看清了,“地狱魔姬”的身上,正带着那根银箫。 他的心里一喜,俯身正待取下银箫之时,几乎使他吓了一跳,从“地狱魔姬”的怀中,崩出一个四寸小人。 这一来使“南海一雕”毛骨悚然,下意识退了一步,心中潜意识地泛起了一股寒意! 他的心中,又暗暗说一声道:“这是什么怪物?” 庐玉莲一恍身,立在庐天池的身侧,眼睛一扫之下,她芳心为之一震。 钟振文一见周围伫立十个人,不由疑惑不解,朗声喝道:“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庐玉莲放下手里的毒琵琶,俯身在钟振文的身侧,低声道:“你就是钟振文吗?” 钟振文已经看清了这个黄衣姑娘——庐玉莲,他心中愕然一动,开口问道:“是呀!你怎么也在这里?” 庐玉莲心里一痛,她虽然惊喜于钟振文没有死,但是钟振文会变成一个四寸小人,也是令她十分痛心。 庐天池惊问道:“莲儿,这个四寸小人就是钟振文吗?” 庐玉莲点了点头! 庐天池这一来大感奇怪,道:“怎么会变成一个小人呢?” 庐玉莲眼睛一红、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两滴泪水,这情况钟振文看在眼中,不由怦然心动! 庐玉莲沙沙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呢?” “我吃了药呀!” “你能复原吗?” “会的!”他停了停,说道:“庐姑娘,你先救一救我的姐姐好吗?” 庐玉莲点点头,从怀里抓出一颗丹药来,放入了“地狱魔姬”的口中,转眼之间“地狱魔姬”已经悠悠转醒。 “南海一雕”有一霸之称,如今一见这四寸小人,也不由化然仕立,他真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变成一个四寸小人。 一时之间,他竟呆呆伫立出神。 地狱魔姬服过一丹药之后,人已经转醒,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显的有些疑惑。 庐玉莲低声道:“钟姑娘,你好点了吗?” 地狱魔姬点点头,望着庐玉莲问道:“你是什么人?” 庐玉莲说道:“我是庐玉莲,你弟弟的朋友。” “地狱魔姬”一想到她弟弟,伸手一摸怀中,脸色微微一变。 钟振文,已经开口道:“姐姐,我在这里呀!” 地狱魔姬缓和了一下脸上的情绪,抓起了地上的钟振文,置于怀中,回头对庐玉莲道:“庐姑娘,刚才是你救我吗?” 庐玉莲点点头,“地狱魔姬”展眉一笑道:“相救之恩,不敢言谢,但是,我们姐弟,当不忘你的大德。” 庐玉莲凄然一笑,道:“这一点小事,何必言谢,倒是你弟弟能不能把身体复原?” 地狱魔姬缓缓站起身子,道:“当然可以复原,不过,我们必须到南海去。” 庐玉莲的心里一震,脱口问道:“找南海教干什么?” “要血元散。” 庐玉莲急道:“要血元散就可以复原吗?” “地狱魔姬”微微点点头,然后出了一口长气说道:“庐姑娘,感谢你救我们一命,我们也要走了。” 庐天池脑中念头一动,开口说道:“女孩儿,你回来。” 地狱魔姬霍然止步,转身问道:“庐玉莲,这位老人家是谁?” “地狱魔姬”这一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她要找的南海教教主庐天池,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不知。 庐天池哈哈一笑道:“女孩儿,你不是要血元散吗?” 地狱魔姬精神一震,说:“不错。” 庐天池含蓄一笑,说道:“假如我有‘血无散’呢?” 地狱魔姬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闻言之下,微微愣了愣,当下冷冷问道:“老人家莫非就是‘南海一雕’?” 庐天池微微一笑,说道:“不错,老夫正是南海一雕。” 地狱魔姬心里一喜,道:“我们正要上南海找你呢。” 庐天池脑中一动,计上心来,开口问道:“我给你血元散,你以什么做交换条件?” 庐玉莲知道她父亲旨在那根银箫,“血元散”虽是南海派绝宝之一,但也值不上这根银箫。 “地狱魔姬”反问道:“那么,老人家要什么?” 庐天池冷冷笑道:“我给你一包血元散,你给我那根银箫做为交换,你意下如何?” 地狱魔姬冷冷问道:“你一包血元散,值得这根银箫吗?” 庐天池说道:“但是,现在一包血元散,却有点不同。” 钟振文闻声之下,大叫道:“你老人家,当真有血元散吗?” “不错,我有。” 钟振文的念头一转,说道:“这根银箫,是我恩人张谷晨交给我的之物,轻易不能失落,你自当明白这个道理,而你的‘血元散’也不会没有代价送给别人,这倒是一个难题,因为,我的这根银箫你已经看到了,但是,你的那‘血元散’是真是假,叫人难以置信!” 庐天池接道:“以你的意思呢?” 钟振文大叫道:“这是一个非常难于解决的难题,除非……” “除非我给你‘血元散’让你疗好了身子,你才相信?” “正是,不过,如果你不肯,我们可以赌一赌。” “怎么赌法?” 钟振文道:“让我医好身子之后,我们赌技为决定。” 庐天池哈哈大笑道:“这样你不是占了我众多的便宜?” 钟振文说道:“但是,老人家,你别忘这了这银箫是天下至宝。” 庐天池暗想:“这根银箫果是天下至宝,我势在必得,凭本派的势力,也不怕他身子复原之后,不交出银箫。” 心念一转,道:“那么、我医好你身体之后,怎么赌招?” 钟振文道:“让我们三招为赌,如果我输给你两招,我自然把这根银箫交给你……” “但是,我已经给了你‘血元散’,难道要跟赌招扯在一起吗?” 钟振文道:“你放心,我不会白要你一包血元散的。” 庐天池点点头道:“那好吧,怎么医好你的身体呢?” 钟振文将医治之法,告诉庐天池一遍,此物既然还需冰冻,他们只好返回南海一行。 当下庐玉莲取出一包丹药,塞进毒琵琶的口中,在毒琵琶醒来之后,钟振文与地狱魔姬,已随庐天池回南海去了。 毒琵琶沉思片刻,望着一片火灰,又不觉落下泪水。 她痴痴地疑望了一阵,喃喃念到:“他真的……死了?……永远死了?不,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最低限度,他的灵魂永远活跃在我的心中……” 她木然成痴,一股怒火,突然出现在她失望的脑海,她想:“我要替他报仇,杀死参与放火的武林各派人物。”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骤现杀机。 果然,在数日之后,江湖上各派人物有无数的弟子,丧命在暗器之下,不问可知,那是毒琵琶所为。 这件事闹得武林人物大为震惊,因为在短短的两三日之中,已有十五个武林各派高手,丧命在一个暗器之下。 这些所死之人,包括少林派、武当派、昆仑派、点苍派、峨嵋派、天胖帮、排骨教、辽东十六寨,几乎中原各大帮派,均有人丧命。 于是,各派弟子被人暗算之后,另派高手,调查真象。 不说中原武林在数日之内,闹得满城风雨,回笔再说钟振文等在三天之后,到达了“南海教”的总堂。 这是一个孤岛,它位于南海之中,岛上全年结冰,只见白茫茫一片雪地! 但奇怪的是,岛上的地面,一片树林,却长的茂盛异常。 钟振文如“天仙鬼人”所告,把万年灵物蜈蚣胆,渗于“血元散”,少妇乳液,阴阳水,放在冰洞里冰冻三天三夜。 庐夫池对于地狱魔姐姐弟倒也以礼相待,特地拨了一间客楼给他们住。 每天,庐玉莲就呆在“地狱魔姬”的房间,与其交谈,不问可知,庐玉莲当然是为钟振文而来。 地狱魔姬何尚不明白庐玉莲的心情,曾打趣道:“庐姑娘,你喜欢我弟弟吗?” 庐玉莲芳心一震,脸上露过娇羞之态,点了一下头。 地狱魔姬笑道:“我弟弟有你这么个美人爱他,真可以说是艳福不浅呢?” 庐玉莲娇羞道:“爱他的人多着呢?” “地狱魔姬”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庐玉莲泛起一股酸意道:“不错,我所知道的就有还有一个毒琵琶。” “毒琵琶?” “是呀,她也深爱他呢!她为你弟弟死在火中,怒火之下,杀了十几个五大门派之人。” “真的?” “我还会骗你吗?” 地狱魔姬望了钟振文一眼,欲言不止,黯然地叹一口气,闭回不语。 庐玉莲道:“夜已深了,我也要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地狱魔姬”望着庐玉莲的背影,不由微微一叹! 第三天,渗以蜈蚣胆的药液,已经冰冻完成,由庐玉莲亲自送到房内。 药液经过冰冻三昼夜之后,结成了一个紫红色的冰块,当下,钟振文望着这个有手大的冰块,不由忽然心动,到底这个东西能否使自己恢复原状,倒还是一个问题。 地狱魔姬与庐王莲,也不由望着这冰块,心里跳个不停。 钟振文用口吸了一下冰块,只觉凉气冲人体内,全身一阵发抖。 而且奇味难于入口,苦、辣、酸、,甜、几乎使人难以下咽。 钟振文为了一条性命,不得不吃,咬一咬牙再把口吸在冰块上…… 奇迹果然出现了! 冰块被钟振文一吸之后,入口变成了水液,只听钟振文的身体一阵格格发响,他的人已经渐渐复原状。 这情形看得“地狱魔姬”与庐玉莲惊怪不已! 转眼之间,那冰块已全部被钟振文吸到肚中,他又恢复了原来的七尺之身。 “地狱魔姬”惊喜道:“弟弟,你终于好了。” 钟振文望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脸色大变。 在场的地狱魔姬与庐玉莲原先没有发现,可是在钟振文身体恢复原状之后,也忽然发觉,羞的两个少女满脸通红。 因为,钟振文此时是赤裸裸着身体,身上一丝不挂。 钟振文羞的一张脸变成了紫红色,迅速抓起了一条被单,遮住身体的下部,纳纳说道:“姐姐,我的农服呢?” “地狱魔姬”说道:“衣服放在‘地狱门’内没有带出来。” 钟振文纳纳道:“这……这……” 庐玉莲羞娇一笑道:“我去弄一件给你吧!” 话落,推开房门,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钟振文简直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进入。 地狱魔姬望着钟振文的状态,忍不住笑起来,笑声中说道:“弟弟,没有关系,姐姐不是外人,庐姑娘深爱你,以后你们还不是在一起吗?” 钟振文道:“我忘了没有穿衣服,让一个女孩看到身子,这还了得?” 地狱魔姬笑道:“你不是故意的,庐姑娘不会怪你的。” 钟振文沉思半响,说道:“姐姐,你是否知道用火围攻我们的是谁?” “地狱魔姬”道:“根据庐玉莲说,把我们诱到茅草之中,用火烧我们的,包括江沏各派人物。” 钟振文剑眉一竖道:“等回去之后,我非要还一点颜色给这些看看不可。” “地狱魔姬”冷冷道:“就是你不杀,我也要把五大门派扫为平地。” 这当,房门开处,庐玉莲已经进入,她的手中拿着一件衣服,口里说道:“这件衣服不知道是否合身你先穿着吧。” 话落,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在钟振文的脸上,风情万千,颜光照人,贵姬重生,也不过如此! 钟振文砰然心动,一时之间竟忘记伸手接住衣服。 地狱魔姬打趣道:“弟弟,你看庐姑娘好看吗?放心好了,以后总有你看的。” 钟振文脸上一热,赶紧掉过头,取过衣服,低声道:“谢谢庐姑娘了。” 地狱魔姬接道:“谢什么,只要你以后不忘记人家就行了!” 庐玉莲慰然一笑,眼睛仍然真盯在钟振文的脸上。 钟振文眼光一扫庐玉莲郑重的说道:“钟振文决不会忘记的!” 庐五莲的脸上慰然一笑,眼睛直直看着钟振文的脸! 钟振文眼光一扫庐玉莲,道:“庐姑娘,我是否可以麻烦你一下,代我告诉尊大人一声,我可以跟他赌招了!” 庐玉莲点了一下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心里暗想,“我父亲的武功之高,未逢过敌手,他如何能敌的过我父亲三招?” 庐玉莲心念之中,不由的暗暗的替钟振文捏了一把汗。 (好像缺一段) 庐玉莲砰然心跳,望着场中的钟振文与自己的父亲庐天池,她希望他们两个打个平手。 因为,谁输了都不好,钟振文如果输了,他心爱的那根银箫,必然要落在她父亲之手,钟振文自然非常伤心。 如果她父亲输了,这对于她父亲来说,也是一件脸上无光之事。 但是,如果以他的推测,钟振文输的可能性比较大! 钟振文的暗里心情,庐天池有南海一“霸”之称,其武功之高,江湖闻名丧胆,自己所学,尚非所敌。 于是,他迅速地把洞中所学的经文,迅速默念一遍,他牢记了下半本经文的第二页,所记载的“阴魂经!” 庐天池微微一笑道:“钟振文,我们就三招为赌,如果你输了你交出那根银箫?” 钟振文泰然道:“君子一言!” 庐天池道:“钟振文,如果我们真正动手过招,未免伤了和气,我们不如文明一点。” 话峰一顿,含笑说道:“我们不如把招式由口中说出!” 钟振文道:“好极好极!” 天池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意见!” “什么意见?” 庐天池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把赌注下的大一点。” “怎么大法?” “如果你输了,你要加入本派。” 钟振文闻言,心中暗想:“我是‘地狱门派’的第四代掌门,我输了要加入南海派,这事如何能使的?” 心念一转,他也觉的这一个赌注下的确实大得惊人,当下开口道:“如果你输了呢?难道你也要加人‘地狱门’派?” 庐天池道:“什么地狱派?” 钟振文自知失言,当下说道:“在下是‘地狱派’第四代掌门,我输了要加入南海派,你输不是要加入地狱派?” 庐天池吃了惊,道:“你就是‘地狱门’第四代掌门?” “不错!” “有何为证?” 这话说得钟振文愣一愣,他虽然是“地狱派”第四代掌门,但却没有证据! “地狱魔姬”一见情形,急忙从怀中取出“鬼头”旗令,交给钟振文,说道:“弟弟,本门的旗令在此,请收回。” 钟振文伸手接过旗令,迎风一展,这面小旗黑底衬出一个鬼头来,眼光一扫庐天池道:“这就是证据!” 庐天池一见鬼头旗令,开口道:“掌门人,请恕老夫原先有得罪之处!” 钟振文道:“阁下一教之主,何必客气,倒是我们怎么赌法?” 庐天池道:“阁下是地狱派第四代掌门,这件事就比较难办……” “没有什么困难的,你说好了。” 庐天池沉思半晌,当下脑中一生,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必须加入南海派,身掌副教主职。” 钟振文道:“如果你输了,难道你要加入地狱派副教主?” 庐天池道:“如果我输了,我派中三个人加入地狱派中。” 钟振文问道:“哪三个?” “随你挑。” 钟振文沉思道:“这到是合算,我一个抵他们三个人……”心念一转,开口道:“那么,贵派除教主之外,武功以谁最高?” “这一点,很难说。” 钟振文眼光一扫在场的南海派弟子,忽有所悟,开口说道:“庐教主,任我挑选三个人,坚决不反悔?” 庐天池笑道:“掌门人放心,本人当非言之不信之人!” 钟振文微微一笑道:“那么我要挑第一个了!” “你说吧。” 钟振文笑笑,又说道:“我挑的第一个人,是庐姑娘。” 这话说的大出庐天池与在场之人的意料之外,这庐玉莲为庐天池的掌上明珠,这不等于和要庐天池本人一样吗? 庐玉莲芳心为之一震! 场面在钟振文此话一出之后,突然转为死寂下来,庐天池确实有点为难,如果他输了,怎么能把女儿交给他呢? 一时之间,他不由伫立当场! 钟振文问题:“教主有困难吗?” 庐天池言既出口,自不能反悔,当下脸色一沉,转脸向庐玉莲问道:“莲儿,如果我输给钟掌门人,你愿意加入地狱门中吗?” 庐玉莲,被庐天池问得愣了一愣,之后才点了点头! 庐天池转脸向钟振文道:“掌门人,第一个人选我答应了,第二个人呢?” 钟振文道:“第二个人就是他!”他伸手一指灰衣蒙面人。 庐天池又是一惊,蒙面人的武功在本派是顶尖人物,他如何只挑这些人? 念头一转,只得点点头,道:“第二个人,我也答应了,第三个人呢?” 钟振文眼光一扫那大汉,说道:“这第三个人就是他!” 庐天池这一来,真是有些为难了,这三个人均是南海派中,一流人选,如果真败在钟振文手里,这损失可就大了! 但是,言出必行,自己此时总不能收回成命! 当下大声说道:“莲儿、许堂主、王堂主三位听令!” 庐玉莲,那个大汉,蒙面人齐喝一声听令,伏跪于地! 庐天池脸色一肃,说道:“本教主今与地狱门中第四代掌门赌技,如果不幸败落,三位就加入地狱门中,有什么意见?” 三个人齐道:“弟子恭领教旨!” 庐天池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情,说道:“那么,三位请起。” 庐玉莲,那个大汉和蒙面人,一起站起,仁立一侧。 庐天池眼光一扫钟振文道:“掌门人,我们可以开始了。” 钟振文点点头,道:“强客不压主,还是由教主发第一招!” 庐天池表面虽然是镇定异常,但内心不免暗暗吃惊,因为,这次赌注大的惊人。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老夫恭敬不如从命了。” 场外无数的南海派弟子,把眼光全部聚集在场中这场赌招,虽平淡无奇,但他们想看看谁者为胜。 举目望去,只见两个人额角微微出汗,其心情之紧张,由此可知。 庐天池沉思半响,说道:“第一招,‘水中射日’。” 钟振文迅速地默念了一遍经文,答道:“风吹波涌。” 庐天池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说道:“你发第一招吧。” 幼振文把“阴阳经”中的一个绝招说出:“阴阳难分!” “阴阳难分?”庐天池随口应了一声, 这“阴阳难分”一招,是“阴阳经”所记录的一招精奥绝论的招武,不要说庐天池难以化解,即是普天下的武林人物,恐也无人解出。 时间,在紧张中消失,庐天池的眉峰深琐,额角微微出汗! 一个时辰过去了! 钟振文大声叫道:“教主,你输了!” 庐天池脑中如遭雷击顶,轰的一声,身子几乎倒在地上。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根本没有把钟振文放在眼里,如今,竟连对方一招都无法化解,这个脸还叫他往那放? 这一气,气得他脸色发白。 他损失了血元散不算,而令他痛心的是教中损失了三员大将! 无数的南海教门人为之大惊,这钟振文竟能在一招出口之后,击败了他们的这个声威极为显赫的南海教主。 钟振文也想不到他这一招出口,便使庐天池无法化解。当下,微微笑道:“庐教主,我已经说道,招睹之后,我便要回中原去了,你给了我包‘血元散’,我也说道:我会还个代价的,我要传给你三招武功。” 庐天池脸色一变,他以为钟振文在有意挖苦他,当下冷冷说道:“掌门人,好意心领,本教主虽技不如人,但是相信还有机会找你比划二招。” 钟振文愣愣道:“庐教主别误会,在下言出肺腑并无狂傲之举!” 庐天池也不回答钟振文所说,眼光一扫蒙面人,和那个大汉,黯然说道:“二位兄弟,庐某感到对你们非常抱谦,二位追随庐某多年,忠心不二,庐某寄于万分感激,想不到今日庐某败的如此可怜,把两位转到地狱门派之中,希望二位过去爱护庐某热忱,为地狱门效力……” 说到这里,他也不由的,掉下了两颗英雄的泪水。 庐玉莲沙哑地叫了一声“父亲……”也不由粉腮落泪! 庐天池道:“莲儿,父亲也对你抱谦,不过,你以后总要出嫁的……” 他语峰略略一顿,又道:“掌门人,我即可派人把你们送出本岛。” 话落,转身而去。 望着庐天池远去的背影,钟振文突然感到黯然神伤,他相信庐天池以后必要报今日之辱! 转眼之间,场子变的冷冷清清地,若大的一个练武场,只剩下了钟振文、地狱魔姬、庐玉莲、蒙面人与那大汉五个人。 这五个人伫立当场,每一个人都带着一个不同的心情,木然而立。 久久,才听的庐玉莲深深叹了一口,眼睛一扫蒙面人与大汉道:“二位既然已经加入地狱门中,还不参见本派掌门吗?” 这二人一惊,急忙上前,伏身下跪,大声道:“弟子叩见掌门人!” 钟振文几乎被弄得手足无措,连道:“二位请起,二位请起!” 二个人又齐声道:“谢法旨!”话毕,站起来,立在一侧。 钟振文眼光一扫二人,说道:“二位是否真心加入本门,否则我不勉强。” 那个大汉与蒙面人,齐声说道:“弟子既然已经加入地狱门中,自当为掌门人效汗马之劳,以后用我等时,在所不辞!” 钟振文说道:“那么,我感谢二位为地狱门效力。” 他停一停,又道:“待口中原之后,我正式授于职位。” 第三天,庐天池果然派人把钟振文等人,送出了孤岛! 是日,一行五人,又经过了仙霞岭那片火灰,钟振文想到自己几乎死在这里,不由对江湖各派,埋下了杀机!钟振文突然发现旁边有十几个死尸,心里不由一震,开口说道:“那是什么?” 庐玉莲说道:“秉告掌门人,那是五大门派弟子尸体!” “被谁所杀?” “毒琵琶!” “毒琵琶杀了这些人?” “正是,因为她深深爱你,当她知道你被火烧死在这里之后,曾大开杀戒,杀死了这些五大门派的弟子。” 钟振文点点头,他从庐玉莲的话里,可以发觉出来,毒琵琶是多么爱他。 他想到这里,他又下意识的把眼光扫向了庐玉莲,只贝庐玉莲的眼睛里带着一份怕人的光茫,望之令人心动。 “地狱魔姬”突然说道:“弟弟,什么人爱你,我都不管,不过,如果你以后有对庐姑娘不住的地方我便不与你干休。” 钟振文心里一惊,脱口说道:“不会的,我怎么会对不起她?我……我……”下面说了半天我字,就找不出个名堂来。 “地狱魔姬”微微一笑道:“那么,你真的爱庐姑娘吗?” 庐玉莲闻言脸色大红,娇声道:“钟姐姐,如果你敢说,我便不依你了……” “庐姑莲姑娘,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也是为着你好,你不要小看我的这个弟弟,他将来难免搞得满身情债!” 钟振文被这两个女人说得满脸通红,心中想道:“有这两个女人在身边,天哪!我还能真正成为一个掌门人?” 想到这里,他自己不由哑然失笑,这一笑,笑得“地狱魔姬”与庐玉莲不由莫名其妙,“地狱魔姬”问道:“你笑什么?” 钟振文苦笑说道:“两位姑娘,请你们尊重我现在的身分?” “地狱魔姬”闻言愣了一愣,说道:“庐姑娘,怎么样,他可不是好欺的,拿掌门人的身份来压人了。” 钟振文这一来,真是拿他这个姐姐无法,他叹了一口气,眼光突然发现那个蒙面人,抬头望天,似是在想什么? 钟振文中心里一动,觉的这个蒙面人确实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蒙着这块灰纱,他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蒙面人回头望了钟振文一眼,恭声说道:“掌门人有什么事吗?” 钟振文急忙说道:“没有没有……”。 这当,一声叫喝之声,忽然破空传来,钟振文听声,忽然一惊,庐玉莲闻声之下,说道:“这是毒琵琶的声音!” 钟振文心里一震,脱口应道:“毒琵琶?” “不错,那是毒琵琶之音。” “难道她又与人交手了?” “错不了!” 这时候,蒙面人与那个大汉两个人已当先向发声之处扑去。 庐玉莲正待循声纵去,钟振文突然叫道:“庐姑娘,你回来。” 庐玉莲霍然止步,转身问道:“掌门人有何指示?”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大汉叫什么名字?” “王顺狱。” “那个蒙面人呢?” “许月霞。” 钟振文的心中不由一震,脱口说道:“什么?许月霞?” 庐玉莲含笑道,“不错,掌门人吃惊?” “她……她……,她为什么蒙着一块灰纱?” 庐玉莲道:“如果她不这样,恐怕天下男人都要被她所迷。” 钟振文惊道:“她很美?” “她不但貌赛西施,颜光照人,一笑足可以倾倒众生,就是她那一对眼睛,可以迷倒天下听有男人!” 钟振文冷冷说道:“我就不相信。” 他望了姐姐一眼,问道:“她与我姐姐两个人比如何?” 庐玉莲道:“不是我扫姐姐的兴,你姐姐可以称:天下一美人了,可是与许月霞相比,那差远了。” 这连站在旁边的地狱魔姬也半信半疑,说道:“她真的美得如此出众?” 庐玉莲笑笑说道:“我欺骗你干什么?如果她不是长的这么美的话,我父亲也不会让她蒙上这灰纱了。” 钟振文道:“这话令人费解。”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她是在三年前,才加人本教的,据她所说,她本身也蕴藏了一段血海深仇,只是她的仇家,已归隐江湖?她访了几年,均访到,她加入本教之后,每见到她的人,均被她的美色所迷,几乎不可收拾,我父亲为了这个原因,令她脸罩黑纱,并向门下弟子宣布,她误食毒果,把脸变的很丑,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钟振文听的津津有味,当下开口问道:“我就不信她美的如此难以置信。” 庐玉莲道,信不信有你,你是她的掌门人自然可以令她不带黑纱。 钟振文心想:“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美到什么程度。” 他心念未落,暴喝之声,又突然告破空传来,钟振文的脸色一变,人影纵出,疾如闪电,疾快向发声之处奔去。 钟振文的人影已出,庐玉莲与“地狱魔姬”也随着追去。 钟振文来到发声之处,举目望去,果然见毒琵琶与五个老者正打得难分难解! 王顺狱、许月霞两个人,在虎视视的站在一侧。 钟振文,眼光一扫之下、已经发现这五个老者之中,天胖帮、排骨教各一,武当派两个道士和一个和尚。 钟振文突然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 声如焦雷,夹着话声中,人影闪处,已经飘落在毒琵琶的前面! 这突人其来的大喝之声,确实震惊了正在动手的人们,他们同时收身后退,眼光一扫,吓得在场之人脸色大变! 毒琵琶眼光一扫钟振文,吓的退了两步,纳纳道:“你、你、你是钟相公?” 这不但使毒琵琶为之震惊,既是在围攻毒琵琶之人,也吓一跳,钟振文不是被火活活烧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 这五个老者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脸上其惊恐之色,并不亚于毒琵琶! 钟振文冷冷一笑道:“各位都还认识我钟振文吗?” 五个老者下意识倒退了两步,毒琵琶突然扑向钟振文,叫道:“你当真的是钟振文吗?你没有死吗?” 钟振文这时的火气正大,眼睛放出一道怕人的光,迫视着五个武林高手,毒琵琶一扑身,钟振文冷冷喝道:“你给我站开!” 毒琵琶被钟振文这一喝,愣了一愣,眼光一扫“地狱魔姬”与庐玉莲,她的脸色一变,两行热泪已经滚落双腮! 钟振文又在庐玉莲面前给她难看,想不到自己为了他,杀了无数的武林人物,闹得满城风雨,如今钟振文竟不领她的情。 想到这里,她怒火忽起,她霍然一扬铁琵琶,咬牙喝道:“钟振文,我要你命——” 随着琵琶扬处,无数的毒器,罩身飞向钟振文—— 庐玉莲见状脸色大变,惊呼道:“毒琵琶你——”娇身一弹,猛扑毒琵琶。 第九章 洞中谈往事 毒琵琶愤于钟振文在庐玉莲的面前,又给她一次难看,于是盛怒之下,霍然按动琵琶开关,喝道:“钟振文,我要杀你——”无数的暗器,已罩身飞向钟振文。 庐玉莲见状,大惊,喝道:“毒琵琶你——”人影弹出,猛扑毒琵琶,一掌劈去。 庐玉莲这一扑身,何等之快,毒琵琶的毒器方出,庐玉莲的掌力已到! 当下毒琵琶的娇身一转,避过庐玉莲一掌,而钟振文在发现毒琵琶的无数暗器向他飞出之际,心中大惊,疾身跃开—— 钟振文纵然不避,这无数的暗器,对他也发生不了作用,因其身上被万年的蜈蚣血淋过之后,不但暗器难伤,即是武林公认最为厉害的“梅花针”也伤他不着。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怒视着毒琵琶,道:“毒琵琶你……” 毒琵琶厉声一笑,道:“钟振文我下贱是不是,我为了爱你,不惜杀死江湖各派高手数十人,你不但不领我的情,还在这个贱女人的面前羞我,我不饶你……” 钟振文眼光触到毒琵琶杀机的脸色,也不由暗暗心惊,当下微微退了半步,说道:“我并没有羞你,你怎么这样不明是非,我只是发现这五个老杂毛时,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叫你站开,这个难道我有错吗?” 毒琵琶冷冷一笑道,“你没有错,也许我错了,钟振文,你太好了,哈哈……,我爱你,你给我什么?你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报这一辱之仇!” 话落,人影一起,向外冲去! 庐玉莲在毒琵琶一起身之际,也跟着而上,截住去路,道:“姑娘请听我一言。” “毒琵琶”抖抖手中的琵琶,冷冷说道:“贱女人,你给我滚开。” 庐玉莲心中一震,当下脸色微微一变,道:“毒琵琶,你自己不要误会,你为了我在钟振文身边,你才恨他是不是?” 毒琵琶确实为了庐玉莲在钟振文的身边,才激起了怒火,当下,被庐玉莲这一问,愣了一愣之后,冷冷道:“这是我的事,我以为他死在这火海之中,不惜替他报仇……” 庐玉莲接道:“这一点我知道,也明白你深爱他,但你不应该恨他!” “我恨他?” “如果你不是恨他,你会原谅他,同时,你也应该知道,这事情一开头就……对,我们已经效力地狱门,自不能不随其侧。”毒琵琶冷冷一声长笑道:“我自己知道,这事情不对头,而且我竟愿意一错再错。” 她苦笑了一下,又道:“姑娘,让开路,我会忘记这件事的。” 庐玉莲道:“姑娘这……” 毒琵琶的脸色忽变,想:“你让不让路?” 庐玉莲一笑:“毒琵琶,我并不是怕你,如果你势在必走,我也不会留驾!” 话落,让过去路。 毒琵琶冷冷一笑,也不说话,身体一起,人影已经到了五丈之外。 钟振文茫然伫立,他似是失落了一件什么事,当下微微一叹,地狱魔姬冷冷说道:“弟弟,你心里难过毒琵琶走了?” 钟振文又望了“地狱魔姬”一眼,道:“难道我把她放在眼中?” “那么你叹什么?” 钟振文苦笑一下,闭口不语! 这时,庐玉莲,许月霞,王顺狱,已经缓缓踱到钟振文的旁边,停立一侧。 钟振文望着许月霞一眼,脑中突然忆起庐玉莲告诉他的一切,一句话:“凡是见到她的人,都为她美色所迷……” 钟振文心念未落,地狱魔姬突然说道:“弟弟,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地狱魔姬沉思半响,道:“依你的武功能胜过庐于莲的父亲庐天池吗?” 钟振文摇摇头道:“胜不了,我所出的一招,如何解法,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不懂怎么说出来?” 钟振文道:“这是阴魂经所记的招式,我只会说,不会打,如果南海教主要与我动手过招,我非败在也的手中不可。” “地狱魔姬”慰然一笑说道:“哪么,你是侥幸取胜了?” 钟振文点点头。 “地狱魔姬”说道:“你既然懂得招式,也许可以化解出来。” 钟振文摇摇头,道:“阴魂经所记的武功,均是精奥无伦,不要说我难于化解,就是普天下的武林人物,也化解不出。” “那么,你这身武功还不是白得?” “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有一天,我能悟出也说不一定。” 钟振文说到这里,突然又有所悟,他望了一眼“地狱魔姬”一眼,问道:“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不是碰到过‘天音’——婉小玲,她告诉你有一个夏玉漫的少女,被她的师父困在蒙山的百花谷?” “地狱魔姬”道:“不错”。 “那么,我要去救她!” “你去救她?” “是的,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救她,况且她师父已经死了,如果能救她出险,以后也许对我们有好处。” 地狱魔姬沉思半响道:“恩情相报,这是相然之事,不过,我们是否跟你一同去?” 钟振文摇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比较方便,你们可在山江客店等我,我多者半月,少则十日,便能回来。” 当下钟振文与地狱魔姬、庐玉莲等四人告别,取道奔蒙山。 钟振文一路上不敢停留,他因为有急事在身,由序安,宁国,北上经南京,洪泽湖,第三天,已进入山东境内。 太阳西下,天突然掠过几朵黑云,钟振文看了一下天色,知道风雨即将来临。 举目望去,他飞奔在一片森林之间,当下心中暗道:“我如果不先找一个也方避避雨,非被雨水淋湿不可……” 他心念未落,豆大的雨点,果然劈劈叭叭地下起来。 钟振文心想着,加快脚步,飞奔而去,转眼间,雨点越来越大,钟振文心想,这样跑下去,非变成落水鸡。 当下,他停止在一颗大树之下,四周观望,他果然发现远处有一个山洞,当下心中一喜,纵身飞奔而去。 转眼时,他已经来到洞口,他微微向洞内打量了一下,放胆而入! 他进入约三尺之地,停下脚步,望着洞外的大雨,叹一口气。 突然—— 他好象发现洞内有什么声音传出来,这声音轻之又轻,如非耳力灵敏,几乎无法听到。 钟振文心巾暗暗吃了一惊,转身望去,只见洞内一片黑暗,景物一无所见,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壮了壮胆,举步向洞内走去。 脚步过处,发现这洞中阴森无比,几乎有身体进入鬼域之感,钟振文不觉胆战心惊,曾几次停步不前。 这声音又从洞内传出,这次钟振文已经听清楚了,那是人的呻吟之声。 钟振文的精神一震,心中想道:“难道这洞内会有人在这里吗?” 心念之中,钟振文不由地脱口叫道:“洞内什么人?” 钟振文的声音未落,那声音突然停止。 这洞中的空气,本来已经很阴森了,如今再加上这呻吟的恐怖声音,叫人听来,难免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当下,钟振文喝过之后,久久再闻不到那声音的传来,心中不由暗暗一惊,当下,又大声道:“洞内什么人,请回答。” 钟振文的声音过后,仍然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钟振文心中暗暗一声怪,这洞中明明有声音传出,何以问了两句没有人回声? 这下钟振文愣了一阵,心想:“这洞内有人是没有错,为什么不回答呢?” 心念一转,举步向洞内走去。 钟振文有些心跳,拐杖紧握在手,如果他发现一有不对,他可能随时出拐。 就这样,钟振文约走了一丈之地,眼前的物景一变,阴森森的空气一扫而光,展目眼前,确实是一间很象房屋似的石室,室内的岩壁,挂着几个夜明珠,如同白昼。 钟振文的眼光一扫,竟然使他没有发现一个人! 他不由暗道怪,这里已是洞内深处,怎么会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当下寻视了一眼,果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这一来,钟振文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心中暗道:“难道我碰见了鬼不成?”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 他在这石洞之中,伫立了片刻,转身举步向洞口走去。 突然—— 一只冰冷冷的手,按在他的肩上,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小孩儿是什么人,你到这里还来干什么?” 钟振文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身后,伫立了一个长发怪人,这怪人简直瘦得不成人形,如非他那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依希还可以认出一个人来,否则钟振文要以为是厉鬼和幽魂。 钟振文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马秀君派你来的?” 钟振文闻言,愣了一愣,当下开口应道:“马秀君?” 长发怪人点点头,道:“不错!” 钟振文泰然一笑,说道:“老人家,你未免把人估之过低了,我先前听到你的呻吟之声,好意进来看看……” “那么,你真的不是她派来的?”说话间,已经移开钟振文肩上的手。 钟振文微笑道,“我向来不受人利用,你老说明好了!” 钟振文话声未落,他的眼光,突然发现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这个长发怪人,霍然断了一脚一手,他另一只脚被一条粗大的钢链套住! 钟振文这一看,不由吓了一跳,惊望着这个长发怪人! 长发怪人似是已经发现钟振文的举措,当下苦笑道:“小孩儿,你既然不是马秀君派来的,那么走吧!” 钟振交义镇定了一下情绪,微然地颔了一下首,转身向洞外走去。 突然,他又停下了脚步,一股好奇之心,突然掠过他的脑海,他的心中暗想:“这个长发怪人为什么被人断去一手一脚,又被人锁在这里?” 心念一转,他回头望着这个长发怪人,只见那个怪人也在望着他,表情呆板,他的脸上似是带着一股惨然之情! 钟振文心里一震,他发现这个长发怪人的本身蕴藏了一件极为不幸的事情。 两个人片立相望,好象一对久别重逢的故友,突然发现对方一样…… 久久,钟振文才苦笑一下,说道:“老人家,我们可以谈谈吗?” 长发怪人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既然是无意进来,我也不再追究,我叫你走你就走。” 钟振文含笑道:“请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蔑视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奇怪,你老人为什么被锁在这里?” 长发怪人仰首一阵狂笑迫:“小孩儿,你倒是满有意思,你想知道什么?” 钟振文微微一笑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被人所害,而困在这里!” 长发怪人打量了钟振文片刻,一叹道:“是的,我被人锁在这里几年了。” 钟振文忽闻此言,不由想起张谷晨来,地狱门的张谷晨个是也被他的姐姐锁在了“地狱门”的岩洞之内。 他突然想到这个长发怪人所说的“马秀君”这个人,莫非这个人是他的情人……妻子……对他下了毒手。 想到这里,他突然升起了一股怒火,问道:“你是被什么人所害?” 长发怪人有闻声之下,眼睛骤现神光,扫了钟振文一眼,微微一叹,道:“小孩儿,你何必挖我这个伤心的往事?” 话落,缓缓坐于地上,神色一片痛苦。 钟振文的好奇之心,也越来越大,他心中发誓非揭开这个老人的身世不可,说不定,自己还能帮他一点忙。 当下说道:“是什么人断去你的一手一脚,而又把你锁在这里?” 那长发怪人,注视着钟振文良久,才幽幽说道:“小孩儿,既然有这个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故事好了。” 他话毕略略一顿,苦笑道:“很久很久以前——大约二十年吧,二十年以前,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许岳青这个人。” 他不但人长的貌赛潘安,而使武林人物注目的是,他天赋神智,凡是见到任何武功招式,一看就会,一说就会悟出,于是在短短的几年之间,他不但名满天下,武功奇高! 同时,江湖上也出现了两个绝代佳人,一个是“雪美人”,一个是为君愁“马秀君”。 我所要说的是马秀君这个女人,如以她美色而论自然比不上雪美人之美,但是普天下,除了雪美人之外她要算第二。 许岳青便爱上了这个女人——“为君愁”!说到这里,这个长发怪人凄惨而想往地苦笑了一下! 钟振文突然插口道:“老人家,这个许岳青就是你吧?” 长发怪人,望着钟振文,痴痴地点点头道:“也许是我,我爱上‘为君愁’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对于许岳青,却是无动于衷一样!” “她不爱你吗?” “不,不是的,他爱我,这从她的眼光流露出的神情,是可以看出来的,那这是为什么? 这一点我不得而知,也曾经用了很多方法,意图夺取她的芳心,可是我失败了。 为了这个原因,我终于不再想念这个女人,因为没有结果的爱情,毕竟是令人伤心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又突然来求我了…… 他说她有一个恋人——胡台章,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如今被人杀死了,以前他是为了想念他,所以才对我冷淡,希望我原谅她! 我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回忆过来,她当时为什么不理我的原因。 并且,她还希望我能为她的恋人——胡台章报仇,我一看杀死胡台章的人的名单,几乎使我大吃一惊! 因为,这几个人,均是江湖上最最厉害的人物,我的心中想道:‘就凭这几个人的武功,我就不是敌手!’ 然而,我为了换取‘为君愁’马秀君的欢心,我答应下来了,我认为,我无论如何,必须办好这件事——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捷经,到少林派去盗取‘般若神功’! 我计划了三天,我心知‘般若神功’为少林派的绝宝,轻意不能失落,如发现被人偷走,定必出入把此物追回。 于是,我落发为僧,投身在少林派!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少林派终于发现失落‘达摩易筋经’,而非‘般若神功’! 为什么我没有偷‘般苦神功’,而取‘达摩易筋经’?因为在当天的晚上我进入藏经楼半天,就没有发现‘般若神功’,却找到‘达摩易筋经’! ‘达摩易筋经’同‘般若神功’同被视为少林派六十镇山绝宝,该书经文,字字含义远大,如能参悟,不要说替‘为君愁’情人报仇,就是普天下,也没有人能是我的对手。 我偷‘达摩易筋经’之后,少林派虽已发现,但是不会想到是我干的,而我也故意装作好吃懒做,天天日上三竿方才起床,自然更谈不上早课,于是我被逐出门墙,永不准我重提是少林派弟子,这正合我意,我自然乐意很快离开少林寺。 ‘达摩易筋经’字字含意博大,曾有少林派无数弟子,穷其毕生的神力,把短短的数十年人生岁月,都化在‘达摩易筋经’的参悟工作上,但是,他们失败了。 据传闻,百年来,没有人能悟出这其中的奥秘。 而我因天赋神智,在三天之内,便把‘达摩易筋经’全部经文悟出! 于是,我找到‘为君愁’,替她报了仇! ‘为君愁’不知道是对我感恩,或是另有原因,也终于跟了我! 婚后,我们的生活在愉快和爱中过着,第二年,我们生了一个女孩,取名许月霞……” 长发怪人言至于此,疑惑地望着钟振文,久久才说:“取名许月霞……” 钟振文突然脱口应道:“什么,你有一个女儿叫许月霞?” 长发怪人一愣,疑惑地望着钟振文,久久才说道:“是的,她名叫许月霞,怎么……你认识她……她没有死?” 钟振文道:“我认识一个叫许月霞的女孩子,但是,是不是你的女儿我就不知道了。” 长发怪人神情一阵激动,道:“是的,……她没有死?还活着?” 钟振文心里知道许岳青必定有一个极为悲惨的遭遇,心念一转,他突然觉的这许岳青身体与身世可能很不简单! 当下开口道:“是的,有一个叫许月霞的女孩子,她已经投身在本门之中,如果你要找她,我可以把她叫来,但,后来你的事又怎么样?” 许岳青闻言之下,微微一叹,说道:“我们生了许月霞之后,因为家庭之中有了一个小生命,生活间,就更加融合。 但是,愉快的日子,快乐的岁月,毕竟是短暂的,就在许月霞的十岁之后,我这时才发现‘为君愁’变了! 她变的十分孤言少语,有时候连一句话都不肯说,这为什么?我茫然了,我用尽办法,企图让她高兴,有时,虽然她也笑过,但是,那笑容是非常勉强的! 这时,许月霞已经十五岁了! ‘为君愁’的性情,也越来越沉默,有时候一个人呆坐着出神,我问她为什么,她却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时间,在痛苦中消失,我为了弥补在‘为君愁’身上得到的欢乐,把一颗心寄托在许月霞的身上,我全心传她武功。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在短短的几年之间,她已经尽得我所学,并且我还把‘达摩易筋经’的精奥招式,传给了她! 有一天,一件不幸的事情突然发生…… 我发现我妻子突然在每三天之间,便要出去一次,而且每次出去,总是深夜才回来。 后来,我终于调查清楚她经常出去的原因,当我知道这事之后,痛不欲生。 我已经说过她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人——胡台章。” 钟振文急忙插口,问道:“难道胡台章没有死吗?” 许岳青说道:“是的,他并没有死,他被人打落悬壁之下,并没有死去,而且又与我妻为君愁偷偷约会!” 钟振文大叫说道:“那么,这个男人真的该杀!” 许岳青摇摇头直:“不,该杀的是我妻子,她不应该死灰复燃。” 钟振文说道:“但是,胡台章,也应该负一点责任!” 许岳青道:“也许是的,胡台章也应该负一点责任,但不幸的事,还在后头呢…… 我为什了这件事困惑了许多日子,我为了怕这件事在我们的女儿许月霞的心目中,留下可怕的阴影。 于是,我准备先杀了为君愁,然后奔走天涯海角! 就在这一天晚上,‘为君愁’的人影一去不返,突然失踪!” 钟振文道:“她到那去了?” 许岳青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在她失踪之后,我突然发现我所盗取的少林派的‘达摩易筋经’也告失踪。” 钟振文道:“必定是被她偷走了。” “除了她之外,这大约不会存其它的人了,于是,我万念惧灰,决心带着我的女儿,游走江湖,!忘记这件事。 有一天,我突然碰到了一个和尚,这和尚后来我才知道是少林派的弟子,当时他故意向我化缘,要我五十两黄金,我心中不由大火怒起,心想,这和尚化缘,那有强要金子的道理?说话不合,我们便动起手来。 这和尚的武功奇高,也不是有意要跟我们打架,而是存心试探我的武功来路,我们打了约半个时辰,不分胜负! 后来,我施展‘达摩易筋经’几记绝招,才把他打退一丈,那和尚望着我苦笑道:‘阁下是自本派达摩祖师创教以来,第一个悟出“易筋绎”之人……’话落,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我愣了一阵,才知道我这件事终于败露,少林寺终会出人找我算帐。” 钟振文奇怪的问道:“老人家是否发现,有人泻漏了消息?” 许岳青点点头,道:“是的,我怀疑了,有一天我船经黄河,突然起了大风,船被风浪击沉,我与月霞同时落水。 因为风浪太大,我落水之后,虽然抓住了许月霞的手,但是因风浪过大,而我又突然发现一阵冷气攻心,一种毒气,突然攻入我的丹田,我大吃一惊,知道我被人暗下了毒手,吃了一种药力极强的毒药,这药何时入口,我竟然不知道。” 钟振文道:“这是谁下的手,是不是为君愁马秀君?” 长发怪人许岳青道:“我想除她之外,再不会有别的人,不过,她的心思之秘,连我都被瞒过,竟不知道在什么时间,吃了毒药。 如在平时,这种毒药对我也许发生不了作用,因为我身负‘达摩易筋经’的绝学,既然无法把这种毒药迫出体外,也可以让它不至于发作,但是,当时的风浪过大,我提气并息毒气之际,我的理智便突然昏了过去,抓着我女儿手的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松开了。 也许是天不绝我,我竟没有死,而且被漂落到了堤边,当下我大惊之下,赶紧想把毒气迫出体外,但是,终于迟了,我为了报仇,只有把毒气压迫在一手一脚之间,然后我断去我的一手一脚,使毒气脱离我的身体。 我断去一手一脚之际,突然在少林派派出的几个和尚截住,他们要我把‘达摩易筋经’交出来,当时我也因为此书已经失落,没有办法交出,他们则认为我是故意不把此书交还给他们,于是,便把我锁在这里……” 钟振文听完后,又惊又气,当下道:“那么,马秀君来看过你吗?” 许岳青道:“她?没有!” “那么,老人家为什么见到我,就认为我是马秀君派来的呢?” 许岳青道:“因为,这个洞口之外,除了几个和尚轮流看着我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外人,于是我便连想到你是她派来的。” 钟振文脸色一变,道:“这个女人该杀,你是否知道她在那里,我替你杀她!” 许岳青道,“我怎么知知道她在那里,不过她跟情夫在一起,还没有死。” 钟振文冷冷笑道:“凭老人家的武功,怎么会被锁在这里?” 许岳青苦笑道:“当时适我断去一手一脚之际,无法提气运掌,被他们锁住之后,你不要小看这条链子,它是万年钢母,不要说掌力,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也休想动它分毫。” 钟振文又说底“那么,老人家你怎么才能出去呢?” 许岳青摇摇头,道:“想要出去,决不是这么简单,再说我断去手脚之际,当时没有医疗,现在每隔一日发作一次。” 钟振文的心中一动,心念想道:“这个人既然天赋神智,任何一件武功,一说便能悟出,我如何不把我所知道的地狱门中的武功,告诉于他,让他传我,我替他报仇?” 心念之中,开口说道:“老人家,我想和你交换一个条件,我想办法救你出这里,你呢也替我匿出几招武学。” 许岳青道:“我已经说过,这铁链轻易不能断……”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办法倒有……” “什么办法?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想法替你办到。” 许岳青的眼睛里骤然现出精光,说道:“你不反悔!” “君子一言,你放心好了。” 许岳青道:“很好,只要你能说出任何武功招式,我便能替你悟出,而且传你。” 钟振文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地狱门派的第四代掌门,我身负地狱门开山祖师的全部武学;只是无法悟出……” 许岳青暗暗一惊,说道:“你是‘地狱神君’的徒弟?” 钟振文摇摇头,把自己的经过、出身,以及他父母说了一遍。 这些经过,说得许岳青大惊,他真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跛子,竟是地狱门中掌门,又是雪美人的后人。 他愣愣地看着钟振文,久久,答不上话来! 钟振文微微笑道:“我们相逢,总有缘分,你也不必惊奇。” 许岳青把眼睛注视在钟振文的脸上,喃喃说道:“不,我只是想到一件对你极为重大之事。” 钟振文头中惊震,道:“什么事?” “关于你母亲雪美人。” “我母亲雪美人?” “是的,关于她的事。” 钟振文似很想知道这大事,他茫然地看着这个怪人。 长发怪人许岳青眉头紧紧一皱,似在沉思一件极大之事。 洞中空气突然静下来。 这当,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钟振文与许岳青同时一惊。 许岳青道,“他们又来了!” 钟振文开口道:“谁?” 许岳青苦笑道:“派守在这洞口的和尚,又要来问我了!” “他们想问什么?” “问那本经藏于何处。” 钟振文闻言之上,脸色突变,杀机突起,傲然道:“为了一本书,就能把人困在这洞中几年,我要杀了这几个和尚……” 话落就向洞外走去,许岳青突然叫道,“掌门人听我一言,如今你既然要救我出这里,我们就不要小不忍而乱大谋,否则,就是你杀了他们,事情就麻烦了!” 钟振文心想:“不错,否则想救出许岳青,就要被自己破坏无疑!” 心念之中,-身藏在了一个突出的石头之间。 声音越来越近,已到八尺……五尺……三尺…… 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许施主,不是本派难为于你的,只要你把那本经书交出来,我们定会放你,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本派的声誉甚人,尚望许施上谅解……” 许岳青冷冷接道:“我已经告诉你们几百次了,这东西我已坪大落。如果你放我出来,说不定我还有取回的希望,否则,纵然我死,你们也找不到那本经!” 一个和尚的声音传来:“许施主,大概是故意难为我们?” 许岳青愠声道,“你们软硬兼施,我已经说明,信不信在于你们了。” 另一个和尚道:“好吧,你不说我们就不能放你。” 声落,脚步声又向洞外走去! 钟振文缓缓吐一口气:“这几个和尚也可恶到了极点,这少林派以正派人物自居,其用心却如此毒辣。” 他语锋一顿,又道:“奇怪,我刚才进入这里时怎么没有见到这几个和尚?” 许岳青望了钟振文一眼,道:“他们并不常在洞中,离洞口半里之外,他们盖有一座茅屋,他们就住在那里。” 钟振文轻轻应了一声,说道:“你刚才所说的有一件对我极为重要,事关我母亲雪美人,到底是什么事?” 许岳青眉头一皱,沉声顷刻突然问道:“你知道你父母被江湖各派高手,诱他们到地狱门的绝顶,围攻至死吗?” 钟振文道:“我知道。” “那么其中的真正原因,谁指使你知道。” “是我大师伯‘地狱伸君’。” “对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也可以说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唉,你的大师伯的这种手段也确实太毒辣了!” 钟振文茫然无语。 长发怪人沉思片刻,又道:“当时,我曾经经过该处,看到了这场悲惨绝大的事情的发生,因为,当时在场人包括江湖各大门派! 加以你父母的武功而论,如非事先受到暗算,想突出重围,当不是一件极难之事,这一点,相信你已经知道! 这场杀机,地狱门上尸体遍野,而被打落地狱门下的人,也不计其数,当时我隐于暗处,也不由被这场杀劫吓呆了! 后来,你父母不支,终于被人们打落地狱门之内! 江湖各派人物,也剩下没有几个,任何一个人,都相信,你的父母被打落地狱门之后,必死无疑,可是据我所知……” 钟振文急急问道:“难道说我的父母,没有死吗?” 许岳青点点头,道:“一个死,另一个并没有死……” 钟振文听到这里,“呀”的一声惊叫,脸上骤呈惊恐,急道:“谁没有死。” “你母亲。” 钟振文闻听此言,下意识的退了半步,纳纳道:“这是真的?” 许岳青微微点点头道:“我想是的,她并没有死,因为在第二天的晚上,我曾经进入地狱门内,但是没有发现你母亲的尸体……” 钟振文又说道:“不会的,她死了……,因为我曾在一堆白骨之中,取出她唯一的信物——一根短萧。” 许岳青点点头说道:“那根银箫我也见过,是你母亲被打落时,失手掉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后来你便是从这堆白骨之上,取到银箫,不过有件事,我所要证明的是,你母亲的尸体,当我进入地狱门时,确实发没有发现!” 钟振文不由动摇起来,愣了半天,说道:“这是真的?老人家当真进入地狱门内,没有发现我母亲尸体?” “是的,我不会骗你,因为我看到了你父亲的尸首!” 钟振文又惊又喜,惊的是他母亲没有死,喜的是他们还有相见之日。 但是,到底死了没有? 虽然许岳青没有看到他母亲尸体,但是死是生,现在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许岳青又道:“掌门人,当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你应该高兴,如果你母亲真的没有死,说不定你们还会有相见之日。” 钟振文突然感到心中一酸,自从他懂事以来,他就没有见到他的母亲一面,他真希望他母亲就在他的眼前! 许岳青又道:“掌门人,你说的没错,我们会在无意之间,碰在一起,总是有缘,不知你所说的招式是什么?” 钟振文感激的望了他很久,才说:“你认为我母亲还活着吗?” 许岳秀,微微说道:“我们暂时还是不谈这个问题,生死的问题,谁也不会知道,现在你说你的武功招式吧。” 钟振文点点头,道:“好吧,我说招式了,我就先说一招,‘阴阳难分’吧!” 许岳青确实是一个天赋神智之人,只要任何武功绝学,有人说的出,他便能解得出! 这个绝佳难找的武林奇人,又却不幸落得这般下场。 当下他沉思一阵,道:“这‘阴阳难分’一招,确是一招旷世奇学,别人纵想化解这一招,起码也是二十年。” 他得意的笑了一笑,又说道:“这一招比解之招应为:‘阴阳差错’,至于,这一招式,怎么个打法?” 他顿顿又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于是,在这洞中,许岳青把钟振文所学的任何招式,全部悟出,而又传给他! “阴魂经”的全部武学,钟振文在许岳青的精心帮助之下,一天之间,他全部学会。 以前他会说不会打,现在地狱门中的全部武学,他都学会了。 许岳青对于钟振文,特别关心,诚然“阴魂经”的武功,只要他说一遍,他也能谨记不忘,这种才智,百年难逢! 钟振文能在一日之间,学会全部武学,这也应该归功于“天仙鬼人”的忆神丹! 当下钟振文学会地狱门中的全部武学之后,许岳青庄重说道:“掌门人,如果以目前的武功而论,不是说一句夸大之言,普天下除了我之外可能没有人是你的对手,除非另一个人……” “谁?” 许岳青苦笑道:“如果‘为君愁’马秀君能悟出‘易筋经’,那又当别论,她的武功也可以于你为敌!” 钟振文说道:“这易筋经的武学,能胜我现在所学?” 许岳青说道:“如果她能全部悟出,可以胜你,若是她悟到九成,你们能打个平手,八成的话,你就可以胜她!” 钟振文道:“老人家,现在应该轮到我实行诺言了!” 许岳青道:“好吧,如果你想救我出这里,切断这铁链,有一把‘朱仙剑’,这把剑传闻是在周朝时期的遗留之物,但是否实事,也无从考究,但这把曾出土数次,每次出现,江湖上边要起一场杀劫,除了这把剑,大约是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切断这条铁链的,这把‘朱仙剑’是否能取到,希望真是小而又小,这也要看机缘而定!” 钟振文道:“除这把剑之外,再没有东西可以断这铁链?” 许岳青道:“也不是没有,只是我只知道这把剑能断之外,其它就不知道了。” 他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时间有限,我手脚毒气都将攻心,如在一年之内,无法取得千年何首乌,也没有多大用途。” 钟振文点点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设法取得千年何首乌?” 他略一沉思,问道:“除了何首乌之外,再也没有灵药可疗你的伤?” 许岳青道:“另外就是南海教的血元散,以及断魂寨寨上孙哥达的‘断魂三色金丹’,除这两物之外其它大概没有了。” 钟振文心中想道:“‘南海教’与‘断魂寨’跟我均有仇,想取得这两种药物,这大约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心念之下,不由呆呆出神…… 许岳青苦笑道:“掌门人,一个人生死由天,如天不绝于我,说不定你还能得此良药,如果我命中注定该死,你心里也不必难过。” 他凄然地笑了一下,又道:“你门下有一个叫许月霞的女孩子,说不定,她就是我的女儿,你可以带她来见我!” 钟振文道:“我尽力而为。” 许岳青点了一点头,说道:“那么掌门人你走吧!” 钟振文感激地看着这个长发怪人许岳青良久,然后一转身,向洞外走去! 这一天,在人的一生过程中,可以说是短之又短,但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钟振文又得到“地狱门”中的全部武学。 自然,他对于许岳青,自然也是感激万分,短短的相聚,又突然而别,怎么不令钟振文感到依依不舍? 走出洞外,仍然是黑黑的夜晚,这是第二天的事了! 钟振文因为必须赶到“蒙山百花谷”救出夏玉漫,当下没有心思多想其它的事,略一张望,展身飞奔而去。 钟振文也不注意他的行踪是否败露,当下急急忙忙奔下去。 这当儿,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声道:“站住……” 一个人影,夹着人叫之声,猛然向钟振文的背后追去! 钟振文忽然一惊,他突然发现自己行踪原先没有注意,现在终于暴露! 心中吃惊之下,一个人影,已经飞落在钟振文的面前! 钟振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和尚,飞身截住去路! 钟振文自恨自己大意,忘记许岳青之言,而令自己行踪暴露,此事发展之情形,出乎许岳青的意料之外。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对许岳青一份歉意! 这位大和尚,眼睛看了一眼钟振文,脸色突然大变,霍然向后倒退了两步,因为,他看清了,这是钟振文。 这和尚是少林派的弟子,钟振文当初在少林寺跪了三天三夜,这和尚也在场,如今忽见钟振文,难免一惊。 当下钟振文傲然一笑道:“老和尚是少林派的吧?” 那胖大和尚低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老僧正是少林门下的弟子,钟施主,想必是已经见到了洞中那个人?” 钟振文腮色一变,冷笑道:“不错,贵派为了一本书,就把人关在洞中三四年,这也算是名门正派?” 大和尚经钟振文这一说,脸色微微一红,开口道:“这本经书为本门的镇山至宝,轻易不能失落,许施主盗取此书,蔑视本门佛意,本门有权将其拿下,自行发落……” 钟振文放声大笑,接道:“他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该书己被人所盗,你们不分清红是非,将其困在洞内,就是他有心将此书追回还给贵派,也无能为力,你们少林派,就用这种手段?” 钟振文这些话把个少林派说得一文不值,也挖苦到了极点,大和尚脸色一变:“钟施主,能担保该书不在许施主身上?” 这话反问得钟振文一愣,不错,这本书是否真正在许岳青的身上?自己凭一面之辞……不过,他心中想道:许岳青决不是这种狂言之人。心念至此,冷冷说道:“我可以担保,这本经书不在许岳青的身上。” 大和尚的脸色一沉,说道:“钟施主凭什么担保?” 钟振文说道:“就凭江湖上所说的‘一言九顶’。” 大和尚冷冷一笑道:“本派在没有取回这本经之前,是不会放他了!” 钟振文脸色一变,道:“不管你们是不是会放他,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敢再动他一根汗毛,看我能不能把少林寺扫为平地!” 他冷冷一笑,又道:“再说,你们少林寺还有一笔帐跟我未结,也总有一天,钟振文会给你们一点厉害看看。” 话落,脸上罩起杀机,怒视了对面的大和尚一眼,飞身而去。 大和尚人影一划,突然又截住钟振文的去路,冷冷道:“钟施主既然见过许施主,那老僧也不自敢让你走!” 钟振文霍然一转身,大怒道:“那又要怎么样?” 大和尚笑道:“我们想把钟施主留下?” 钟振文放声大笑道:“你留得下?” “我正想试试!” 那和尚言声未落,欺前半步,蓄势待发! 这和尚太轻视钟振文了,他认为六七年前,钟振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在少林寺跪了三天三夜,因为他与“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之死有关,以至少林寺不敢收他。 如今武功纵然再高,也不能与自己五六十年的内家真力相比。 是以,这大和尚认为想除去这个跛子,还不是举手之势。 当下钟振文放声大笑道:“不要说你这个和尚留不下我,就是整个少林派弟子全来,想留下我,也是一件不易之事。” 他眼睛扫出一道神光,迫视在那大和尚的脸上,咬牙道:“告诉你,如果你想早上西天,只要我出三招,便能做到的事,如果你想再念几年经才死,那么,我再和你说一次,许岳青有三长二短,我便找你算帐!” 话落,又转身而去! 大和尚被钟振文的眼光,迫退了两步,他也突然发现,这个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钟振文分明是一个极有雄厚内力之人。 当下望着钟振文的背影愣了半晌,突然一声冷笑纵身向前扑去,口中说道:“钟施主口出狂言,先接我一掌试试。” 夹着话声一掌劈去。 这和尚突然发掌,其势如电,猛烈掌力,已向钟振文涌至! 钟振文大叫一声:“你和尚找死——”猛然一腾身,在极快的一闪问,拐杖一招“风云变色”反身扫出。 两个人发动攻势,确实快之又快,这人和尚估不到钟振文身手竟有如此神速,在避掌之际,犹能出拐反击。 吃惊之下,纵身暴退—— 钟振文冷冷喝道:“要找死不妨再过来试试!” 大和尚这一来吓住了,真是人不可貌像,钟振文竟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学得一身武功! 纵然他忌于钟振文的武功,被钟振文出言相激,也不由被迫的怒火大起,脸色一沉,杀机忽起,冷冷道:“钟施主未免太傲了。” 钟振文怒道:“如果你和尚再敢欺前半步,我就要你血流荒山!” 和尚心中一横,也不答话,大叫一声,呼呼两掌直向钟振文劈去。 和尚再度出劈掌劈出,其势猛然无比,他恨不得在一出手,便使钟振文毁在掌下! 钟振文这一来也确实存下了一份杀机,就在和尚一出手之际,他拐仗一挥,左手突然劈出一掌。 这一掌一拐,出得不但快,而且精奥绝论,这大和尚不得不缓身势,钟振文乘势一翻身,大叫:“接我一招阴阳难分。” 满天掌影,大和尚忽觉心血一震,身体飞泻而出,叭的一声,倒于地上! 钟振文也愣了一愣,他做不到自己竟能在一掌出手,便能把这个大和尚打的口吐鲜血,栽倒于地死去! 正在钟振文愣愣出神之际,他背后,突传来一个声音:“阁下的手段太辣!” 钟振文一惊,转身望去,见他身后丈外,赫然立着一个锦衣中年人! 这人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之一丈之处,自己竟毫无察觉,暗暗一惊! 当下镇定了一下神情,道:“这和尚自己要找死,能怪我吗?” 那个锦衣的中年人,含笑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钟振文反问道:“你是谁?” 中年人也不答钟振文反问,当下,望了倒在地上的大和尚的身体一眼,说道:“这和尚虽然是少林派弟子,平时并没有多大罪恶,你只要废他武功,便已经过分了。” 针振文被这个中年人一说,也觉的这话有点道理,这和尚并不是罪大恶极,只要废了他的武功,便算惩罚! 中年正待开口,远处的树林之中,突然冲出两个黑影,向钟振文立身处飘来! 钟振文眼睛一扫来人,又是两个和尚,当下脸色一变,蓄势待发。 这两个和尚忽见地上倒着的大和尚的尸体,脸色骤变,当他们的眼光落在钟振文的身上时,又不由吓一跳。 两个和尚心里同时暗想:“这个跛子怎么也到了这里?” 心念未落,右侧一个和尚沉声道:“是什么人毙了本门的圆化和尚?” 钟振文傲然一笑道:“是我!” 两个和尚闻言,杀机突起,-身来到钟振文的面前,左侧一个和尚道:“请问钟施主,这圆化和尚与你何仇,至使你向他下毒手?” 钟振文一看这两个和尚脸罩杀气,当下冷冷笑了笑,中年人望了钟振文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两个和尚的脸上,道:“两位大师父,虽然是少林派弟,不是说一句扫兴的话,凭你们的武功,只要这位阁下三招,三招之内,便叫你们毙命于荒山!” 中年人语峰微微一顿道:“如果两位想再活几日,我看你们还是走吧!” 中年人话声未落,望也不望钟振文一眼,转身而去。 钟振文见这个中年人来的突然,去得奇怪,心里纳闷了一阵,心中想道:“我非将此人的来历弄个清楚不可。” 心念一起,大声喝道:“阁下留步——” 步字未出口,人影已经飞出,截住中年人的身前。 中年人望了钟振文一眼,含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钟振文愣愣道:“我要知道你是谁?” 背剑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又何必知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说是不是,不过。” 他苦笑了一下,又说道:“以后,你也许会找我,那也说之的去路,” (缺) 口里道:“钟施主慢走!” 钟振文突然玉转身,说道:“你们又待怎么样?” 右侧那个和尚说道:“钟施主掌劈本门弟子,自不能够轻易一走!” 钟振文的脸色一沉,说道:“你们要找死不成?” “钟施主如不还个公道来,我等纵然以死相抵,在所不惜。” 钟振文大叫道,“好啊!你们竟都想早上西天——” 天字出口,他猛地一腾身,拐仗已经挥出,口中大喝道:“那好,我就让你们这两个大和尚如愿以偿——” 一道拐影,憾山震岳之势,出手攻击。 钟振文这一来,又激起无名大火,拐仗挥出,左掌一扬又击出一掌。 这两个和尚也是少林门派中的最杰出的武林高手,他们虽然也惊钟振文的出手奇快,但也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当下,两个和尚低声喝道:“钟施主也未必能置我们两个于死地!”喝话声中,两条人影,各攻一掌。 两个和尚的掌力方出,钟振文比他们更快,喝道:“你们再接我这一掌试试。” 掌影如山,这两个和尚竟然避不过,猛觉得心血震—— 钟振文迅然一收二成的掌力,就是如此,这两个大和尚也已经被钟振文震出一丈之外,口吐鲜血,昏死于地。 这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钟振文在一掌震倒两个和尚后,急向蒙山方向奔去! 雾,弥漫着百花谷! 此时,太阳已经东升,蒙山的百花谷内,被一片白茫茫的雾盖着…… 一条人影,疾飞如电,飘落在百花谷之口,钟振文抬头一望,心中想道:“百花谷内,果然是名不虚传,百花争艳,确实一个人间仙境……” 他心念未落,他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百花谷内,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钟……少侠……钟少侠……” 钟振文闻声暗暗一惊,这声音果然是出自“庐玉莲”之口,当下大惊,人影一腾,猛向百花谷之内,飞身而去。 钟振文人影方起,一条人影踉踉跄跄向百花谷之外,飞奔而来! 只见那条黑影倒地不起! 钟振文猛向倒地的黑影扑去,眼光一扫来人,竟然是庐玉莲! 他知道庐玉莲必定是在他走后,发生了极为重大之事,否则,凭庐玉莲的武功,当不会伤的如此之重! 他急忙扶起庐玉莲,难过地叫一声:“庐姑娘……”心中一痛,忍不住掉下泪来! 庐玉莲确实伤的极重,此刻她已经昏迷之中,钟振文一时之间,也急得束手无策。 这时,一条人影,-身在钟振文身侧,说道:“钟兄,别后一向可好?” 钟振文茫然中,惊醒过来,抬头望去,他惊喜地叫了一声:“杨兄台,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没有死?” 来人,正是假“杨启方”的“地狱神君!” 当下地狱神君微微一笑,道:“我正在到处找你呢!我以前以为你与‘地狱魔姬’已经死在了那火海之中了呢?” 他口里这么说,心中想道:“钟振文你进得了百花谷却出不了死亡线。” 钟振文又说道:“她是怎么受的伤,你知道吗?” “地狱神君”扫了庐玉莲一眼,含笑摇摇头道:“不知道!” 钟振文愣了一会,然后拿出那中年人交给的药,倒入庐玉莲的口中! 这药确有想象不到的功效,庐玉莲虽然伤得很重,服过这药之后,果然好了。 当下从地上一腾而起,望了钟振文一眼,忍不住心中一痛,已经投身在钟振文的怀抱,放声大哭。 “地狱神君”阴森森一笑,他正计划将钟振文引入“死亡线”…… 钟振文这时已经被庐玉莲这一悲痛之举,不由一愣! 久久,才开口道:“庐姑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庐玉莲仍然是悲痛万分,也不回答钟振文所问,钟振文心中一急大声道:“庐姑娘,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呀?” 庐玉莲抑制悲痛情绪,说道:“在你走后,我们碰见了江湖上各派的高手,王顺狱被武当派所抓,钟姑娘与许月霞两人也被少林派抓住,只有我受伤而逃!” 钟抓文当下脸色一变,急急说道:“这话当真?” 庐玉莲道:“我还要骗你吗?” 钟振文的剑眉一竖,杀机又起,当下狠狠的说道:“他们也太可恶了,我非要把少林派扫为平地不同!” “地狱神君”望着钟振文脸上的杀机,心中不由一愣,当下强颜一笑,说道:“钟兄弟,五大门派既然如此,就是不杀他们,我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钟振文感激地望了“地狱神君”一眼,说道:“杨兄台为了兄弟忠心不贰,真是我不知道如何向你感谢才好!” “地狱神君”微微一笑,说道:“钟兄弟何必客气。” 话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又道:“你到这里是不是为了救夏玉漫?” “正是,杨兄何以知道?” “我先来这里多日了,她被困在那里你知道吗?” 钟振文摇摇头:“不知道!” “那么,你就跟我来吧,我们救她真是不容易呢!” “为什么?” “你见到地势,就知道了。” 庐玉莲望了地狱神君一眼,眼睛骤现一付复杂的神态,她象是发现什么,又象是什么不妥…… 当下“地狱神君”含笑地回望了庐玉莲一眼,道:“我们走吧!” 人影起处,当先纵去,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三丈之外。 当下钟振文向庐玉莲道:“庐姑娘,夏玉漫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必须救她出来,救她之后,我们到少林寺要人。” 庐玉莲点点头,望着:“地狱神君”背影,突然说道:“这个人有些怪?” 钟振文心中一惊,脱口道:“怪?” “是的,他有些怪!” “怪在那里?” 庐玉莲道:“三天前,江湖各派高手五六十个人把我们围攻的时候,我似发现他在场……” “在场?” “是的,他隐身在一颗树上,脸上泛着好笑……” 钟振文大惊,庐玉莲又问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倒没有什么,不过,他却处处在帮助我,如果不是他,我也可能早已经死在了江湖各派人物的手中。” 庐玉莲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久久才道:“那么,我们走吧!” 两条人影,疾如闪电般向“地狱神君”背后追去。 经过百花争艳的花丛,“地狱神君”转向左方一谷口奔去! 这小小谷口之内,“地狱神君”已经事先埋下了无数炸药,同时,这里面也称之为死亡线! 这小小的谷口之中,方圆只有两丈多宽,在一片断悬之下,夏玉漫就是被困在一个石洞之中。 这断壁起码也有五十丈,光滑无比,然壁的四周,岩石光滑如镜,武功纵然再高,也休想爬上来,除非有绳纱之类,把人放下去,再把人拉上来,否则根本不能攀。 “地狱神君”的眼光一扫四周,阴险地笑了一笑,因为,在这个百花谷之内,果然埋伏了无数的武林人物! “地狱神君”得意的笑笑,钟振文如果想下去救夏玉漫,这些武林人物纵然是不出手,也可以置他于死地! 可是,钟振文却不知道,他真的向死亡之线迈步! “地狱神君”纵身进入左侧小谷,钟振文不由愕了一愕,说道:“杨兄台,夏玉漫是不是就在这里?” “地狱神君”点了一点头,说道:“正是,被困在一座断壁之下,这个断壁宽约两丈,深达五十丈……” 说话中,三个人已经进入小谷之内,钟振文举目一望,只见这谷内平地约有两丈至三丈宽,两山狭之中成了一个小谷。 在钟振文进入小谷之时,隐在谷内的武林高手,全部挪动一下! 空气,在宁静之中又充满杀机! 钟振文随着“地狱神君”的背后进入这山谷之后,“地狱神君”微微顿顿脚,钟振文与庐玉莲也双双止步! “地狱神君”望了断壁之下一眼,道:“钟兄弟,就在这下面洞中。” 钟振文打量了一下断壁一跟,只见断壁好象一口大井,宽有两丈,四面断壁光滑异常,当下开口问道:“夏玉漫当真在这势如大井的断壁之下?” “地狱神君”含笑道:“兄弟向来不骗人,钟兄弟放心好了!” 钟振文皱皱眉头,道:“这岩壁光滑如镜,如何下得去?” “地狱神君”道:“这个钟兄弟放心,我事先已经找好一条绳子!” 话落,从腰际取出一条绳。 钟振文的心中一喜,道:“这样我便可以下去了。” 庐玉莲,突然说道:“慢着!”她一个箭步,立在了钟振文的面前,说道:“秉告掌门人,在你还没有知道夏玉漫是否真的在其中之前,我认为你不宜冒险行事!” “地狱神君”道:“难道庐姑娘还不相信于我吗?”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你,如果夏玉漫不在下面,掌门人,不是白跑一次吗?” 话里之音,钟振文当然听约出来,当下心中想道:“不错,如果夏玉漫不在下面……”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把眼光扫向“地狱神君”。 “地狱神君”尽笑道:“钟兄弟未免太不相信于人了。” 庐玉莲到:“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夏玉漫是不是在里面。” “地狱神君”与钟振文心中同时一惊,问道:“什么办法?” 第十章 与魔为伍 庐玉莲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夏玉漫是否在下面!” “地狱神君”与钟振文同时一震,同时问道:“什么办法?” 庐玉莲道:“这断壁宽只有两丈,形似一口井,假如夏玉漫真的有其中的话,你叫她的名字,相信她一定可以听见!” 钟振文一想不错,如果夏玉漫真在下面,他大声叫她,她一定可以听见。 当下钟振文正待叫喊,“地狱神君”突然说道:“慢着,如果她在这下面时日过久,在昏迷之中,而无法回答怎么办?” 庐玉莲冷冷一笑,道:“那么你怎么会知道夏玉漫一定在下面。” 这话问的地狱神君愣一愣、当下冷笑道:“我曾经下过断壁!” 庐玉莲又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救她上来呢?” 这一句话问的地狱神君无言以对,庐王莲的话确实锋锐至极,这话中之话,使“地狱神君”不知怎么回答! 当下怒视了庐玉莲一眼,他脸色微微一变,又说道:“难道,庐姑娘认为我对钟兄弟有不利之举?” 庐玉莲冷冷一笑,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既然下过断壁,见过夏玉漫,那么,你又为什么不救她上来?” 庐玉莲何尝不明白,杨启方与钟振文之间,有几次患难与共,感情非常之好,如果她不怀疑杨启方的为人,她决不会出言相迫! 数日前,江湖各派高手围攻她们之时,她曾经发现这个人隐在一棵大树上,口中泛着好笑,行动令人起疑。 她并没有怀疑这个假的杨启方要杀钟振文,而只是认为这个杨启方可能存在其它的目的也说不一定。 江湖上人心难侧,杨启方虽然处处帮助钟振文,她本不该怀疑,但如今的情况,又当别论。 当下“地狱神君”愣了半晌之后,又突然说道:“庐姑娘未免对兄弟太过怀疑了,如果是兄弟对钟兄台有不良之举,怕是早已经不会对他这样了。” 他冷笑一下之后,又道:“至于我没有救出夏玉漫,这是另有原因,试想男女之间,如果我擅自救出夏玉漫,钟振文又作何感想,难道不会认为我这个人?有点存心不良!” 这些话说的不无道理,他不但否认了庐玉莲的话,而且还把男女之“情”,扯为一谈,使人听来,认为地狱神君是为了怕钟振文误会,才没有救夏玉漫出险! “地狱神君”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他认为自己不管如何,一定要让钟振文相信,他才会下到这断壁下面。 他心中想道:“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既然进了‘死亡线’。纵然你们不下断壁而死,也要被炸药炸死!” 庐玉莲小口轻张,微微一笑,当下念头一转,把要说的话又咽回去。 她认为杨启方既然是钟振文的朋友,“地狱魔姬”的情人,她不应该过分给他难堪,否则事情闹大了,对自己也不是一件好事。 钟振文见庐玉莲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说道:“庐姑娘,你别多心了,杨兄对我有数次救命之恩,如非是他,我恐怕早死多对,至于夏玉漫是不是真在下面,我们可以光叫她几声试试,说不定她真在下面……” “地狱神君”立刻接道:“钟兄弟难道也怀疑兄弟。” 钟振文一愣,道:“没有呀!” “如果没有,如何来的‘说不定,她真在里面’之说?” 这一句话,把钟振文给问住了?一时之间,他竟答不上后来。 “地狱神君”冷笑道:“想不到兄弟对钟兄台忠心不二,为兄弟舍生卖命多到这时,钟兄反对我起疑,这叫兄弟如何为人?” 话峰一顿,扫了钟振文一眼,又道:“既然如此,兄弟只好告辞了!” 话声未落,大步而去—— 如果“地狱神君”走出这里,在半个时晨之内,这个小小谷口,便要倾刻化为平地,暗中埋伏的无数炸药即可爆炸。 如真如此,钟振文与庐玉莲两个人,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钟振文望着地狱神君的背影,长叹一声,道:“杨兄,暂请留步——” “地狱神君”冷冷一笑,转脸问道:“钟兄还有用弟之处?” 钟振文道:“杨兄请不要误会,兄弟对兄藐蔑之举,只是无意说出这一句话,难道杨兄台还记我之过?” “地狱神君”冷笑道:“钟兄对我既然起疑,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过一段时间见面的好,正所谓‘日久见人心’。” 话落转身,又大步走去…… 庐玉莲脑中念头突然一动,低声道:“掌门人,此时不能叫他走。” 钟振文被庐玉莲这一说,下意识脱口叫道:“杨兄难道不肯听我一言么?” 庐玉莲也冷冷说道:“杨少侠如执意要走,就显得另有用意了,纵然我们对你有得罪之处,你也不应该放在心上呀!” “地狱神君”想退出这里,仍有目的,他想把钟振文置于死地,如果他不退出,也无关紧重,只是多一点麻烦而已。 当下他冷冷一笑,故意温声道:“好也是你们,不好也是你们,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钟振文然道:“君子不记小人过,兄弟对你万分抱谦。” “地狱神君”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环视了庐玉莲,-眼,暗道:“我要让你占有钟振文,我就不叫‘地狱神君’。” 心念间,已经走到钟振文的身边,虽然,这一闹,三个人都感到心情有些不快,但还是保持了原样,没有使事情闹大。 钟振文望了“地狱神君”一眼道:“杨兄,我们是否叫她一声,说不定她能听见。” 地狱神君反应道:“放心好了,如果她听到你的声音,她会答应的。” 钟振文点点头,叫道:“夏姑娘!”声音若钟,穿石欲裂。 除了空谷传来“夏姑娘……”的回音之外,夏玉漫没回音! 钟振文愣了愣,因为夏玉漫并没有回音,到底形似大井的断壁,夏玉漫是不是真的被困在这里,他有些怀疑了。 钟振丈正待又叫,庐玉莲冷冷道:“不要叫了,她可能不在里面。” “地狱冲君”神色一变,道:“我可以保证她一定在里面。” 庐玉莲道:“你肯定?” “我见过她。” 庐玉莲开口又止,望着钟振文道:“那么,你再叫叫看。” 钟振文提高声音,叫道:“夏姑娘!夏姑娘!” 仍然没有回音。 钟振文停了片刻,正待开口又叫,突然,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是谁在上面?” 声音传来,使钟振文精神为之一震,这声音虽是极为轻微,但他已经听出这是夏玉漫的声音。 钟振文急忙应道:“夏姑娘,我是钟振文呀!” “钟振文?” “你是钟相公?” 钟振文惊喜道:“是的,我是钟振文,你等一下我马上就下去救你!” 钟振文的声音过后,下面再没有回音。 (可能缺) 唯一令她痛心的是,她的贞操,竟会断送在一个白痴怪人之手。 她见到钟振文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她应该见他吗? 不不,她不应该见他,她认为旨己不配见他,否则,她自己又会独苦一生,诚如她自己所说,她——生也去不掉钟振文时影子…… 但是,如今,妻花已落,何颜再伴君侧? 想到这里,她寸肠欲断,恨不得即刻就此,但,她不能,她有足够的勇气,活下去。 她相信,钟振文还不会知道这件事,她是否应该告诉他呢?不,不,她不愿将这不幸的事,再告诉他。 这时,她已经来到百花谷不远之处,她咬牙制止悲伤,突然,一声惨叫之声,从百花谷之内,破空传来。 庐玉莲闻声突然大谅,她暗想:“莫非是钟振文正在与地狱神君……交手?” 心念中,她纵身入谷,眼光过处,只见地上倒着无数的尸体。 这些尸体参杂不一——死,死状极其恐怖! 这一看不由庐玉莲大惊,因为,这些死尸,僧,道,俗,全是江湖各派人物。 这些江湖各派人物,为什么会到这里,确实令庐玉莲不解! 如今这横尸遍野,不下二十个之多,突然间,远处一声大喝,庐玉莲正侍纵去,突然间,她想到了钟振文,钟振文陷身断壁,莫非已经遭到地狱神君的毒手? 心念一闪,她也顾不得什么人在交手,身向那山谷口奔去! 但在庐玉莲来到断壁之际……—— “地狱神君”回到了小谷之后,存心将钟振文毁去,于是,他搬运几块大石头,堆放在断壁之上…… 这时,钟振文已经到了岩下,举目望去,果然有一个岩洞,这石洞只能伸出一个头来,夏玉漫被关在里面! 一张尤如黄花的枯瘦面孔,突然送进钟振文的眼内,钟振文的心中一阵激动,脱口叫道:“夏姑娘,你怎么会变得这般消瘦?” 夏玉漫突见钟振文心中一阵喜悦,不由眼泪滚滚而下! 她展眉一笑,这带雨蓉花之容,配着黯然神伤的苦笑,简直令钟振文见之肝肠欲裂…… 当下,夏玉漫幽幽道:“钟相公,想不道我们今日犹能相见,我心慰矣,我以为当初一别,更无相会之时呢?”言下不胜凄凉! 钟振文暗声道:“是的,夏姑娘,我应该来,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里,我心实感难安,我怎么才能救你?” 当下夏玉漫告诉钟振文开这石门之法,钟振文救出夏玉漫之后,夏玉漫一阵无名的感触,下意识的扑在钟振文的怀里。 钟振文被夏玉漫这一痛声大哭,也不由流下了几滴英雄眼泪。 他们象一对久别的恋人,经过无数的波折,而又重逢一样,她好象有无数的委曲、想借着眼泪发泄出来。 钟振文抱着她的娇身,轻轻在她的耳边说:“夏姑娘,你难过吗?” “不,我太高兴了,我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 “如非一个叫婉小玲的女孩子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不会知道你被困在这里!” “是的,我师父没有杀我,已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们依依轻语,钟振文又怎么会知道,在断壁之上,庐玉莲已经遭了毒手? 同时,一件使人震惊的武林浩劫,正在百花谷内展开! 两个人温存了一阵,钟振文告诉夏玉漫上去,不能叫庐玉莲与杨启方久等! 突然,一件事情令他大惊,垂在这断壁之下的绳子,何以突然不见? 他一见之下,一个恐怖的心头,突然掠过他的脑海,莫非是杨启方与庐玉莲已经遭了别人之手? 心念中,朗声叫道:“杨兄台!” 这时,“地狱神君”已又回到了断壁之上,一听钟振文的声音,恶念一起,准备把无数的巨石,推落谷下! 但是随之一想,又觉得不妥。如果钟振文听到滚石之声,难免藏进洞内,自己又要功亏于溃。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念头一转之后,他又想出一个毒计! 当下忽听钟振文的声音,道:“钟兄台,我在这里!” 钟振文一听杨启方又在断壁之上,放心不少,叫道:“你为什么把绳子拉上去?” “地狱神君”心中一震,忙道:“我们发生了事情!” “什么事?” “你上来之后,便知道了,我给绳子。” 话落,把绳子丢落下去…… “地狱神君”的脸上,突然露出一股阴森森的好笑,他要借钟振文爬到断壁之上的刹那,对准钟振文推下石头! 如果真是这样,钟振文有十条性命,也没有希望。 钟振文那里会知道地狱神君的用心之毒,当下拉了一下绳子,回头向夏玉漫道:“夏姑娘,我们上去吧。” 夏玉漫点点头,钟振文用力拉住绳子爬上。 地狱神君一见绳子的重量,知道钟振文与夏玉漫已经上来了,当下,他功力骤集双掌,立身在一块大石头之后,准备在一见到钟振文的一刹那,石头便向钟振文推下。 他得意的笑了一下,自语道:“看你们今天是否能逃过我手?” 地狱神君话音未落,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道:“阁下用心果然太毒了!” 地狱神君大惊,回头望去,他的背后,又仁立了那个手抱摇琴的女人! 地狱神君脸色一变,杀机忽起,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处处随踪而至。 如果不毁去这个行动神秘的女人,势必无法向钟振文下手。 心念未落,大喝一声,道:“你少给我管闲事!” 事字未出口,右手一扬,一掌劈过去。 地狱神君出手极快,婉小玲见状之下,不由大吃一惊,显然,她不会想到对方不答话先出手。 发现之际,地狱神君的掌力已经卷至。 她冷冷一笑,娇身一腾,“地狱神君”的一掌,竟然击空。 “地狱神君”暗暗一惊,这个蒙面女人武功高的竟如此之快,正在再度出掌之际,忽听数声琴声响起,这琴声似是带着一种无穷的威力,凭地狱神君的武功,突闻之后,功力竟然全散! 地狱神君吓的脸色大变,婉小玲冷冷一笑道:“阁下的行为,骗的别人,可骗不了我‘天音’,告诉你吧,你是否准备在他们上来之后便推下石头?” “地狱神君”的脸色骤呈死灰,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就是名满江湖的“天音”婉小玲! 当下钢牙一咬,大叫一声,再度向婉小玲扑去,右掌一招“地狱鬼嚎”,左手一招“开门见山”,呼呼击出。 这两掌挟其毕生的功力,婉小玲纵然名满天下,也无法避过地狱神君这奇怪莫测的两掌。 婉小玲自出江湖以来,就没有碰到过敌手,如今忽见这年青人竟能出此神奥的掌势,自是大惊不已! 当下正待拔丝摇琴,用琴音将对方的掌力散去,但是她迟了,“地狱神君”的两道如涛的掌力,已经卷到。 突然—— 冷笑之声突然传来,一条黑影,在极快的时间之内,已把婉小玲带开。 地狱神君吓了一跳,来人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手,而且在极快的时间之内,从掌力如风之中,带开婉小玲。 当下他退了两步,举目一望,发现来者又是一个蒙面人,只见这个蒙面人一身白衣,就连蒙面的布也是白纱。 这时,钟振文已经快到崖上! 地狱神君一见此情景,心知此时如不以极快的手法,推下石头,再不要半盏茶的功夫,更难于下手了。 于是,他大叫一声,右手一扬,一掌向蒙面人劈去,以极快的手法,一掌向石头推去。 但是,白蒙面人的人影比他更快,一声大叫,道:“好毒的手段!” 白影如幻,晃身截住了地狱神君的去路,出手硬把“地狱神君”推向石头的掌力,迫回去! “地狱神君”吓了一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女蒙面人的武功,竟不次于原先所见的背剑中年人—— 这一惊之间,白蒙面人的一掌,又击出。 地狱神君这一次,不敢冒然一接,纵身避过,但婉小玲的一掌,从背后飞告击出。 地狱神君见大势已去,终被钟振文避过一场难关,这叫气,气得他把钢牙咬的格格作响。 诚然,他今日事败,关系他生命问题,因为经此以后,他的身份又告暴露。 当下心念一转,认为以后再寻报仇之计,否则这白蒙面女人的武功奇高,再加上这个手抱摇琴的蒙面人,他无论如何也占不到好处。 主意已定,虚击两掌,身体一腾,势如一道轻烟飘然而去。 白蒙面人估不到对方会突然一走,当下大叫一声道:“你往那里走——” 白影过处猛追而去。 婉小玲望着这白蒙面人的背影,不由黯然出神,因为她想不出这人是谁!—— 是的,这个白蒙面人是谁,这不要说婉小玲不知道,即是读者朋友,也不会知道,各位继续阅下文自有详述。 再说婉小玲楞一会之后,钟振文与夏玉漫已经上来。 钟振文眼光一扫,不见杨启方与庐玉莲,脸色大变,然后发现婉小玲,心中一惊,晃身立在婉小玲的面前。 婉小玲没有见过钟振文,如今一见,才不觉一楞! 钟振文冷冷问道:“你是谁?” 婉小玲一听钟振文的口气,心里不觉有些大怒,冷冷反问道:“你是谁?” “你见过一男一女没有?” “我凭什么告诉你?” 钟振文正待回答,夏玉漫已经到了婉小玲的面前,夏玉漫认得婉小玲,当下说道:“钟相公,这个人就是告诉你来救我的婉姑娘。” 钟振文闻言大惊,下意识退了两步,惊道:“你……你就是婉小玲?” 婉小玲冷冷接道:“是的,我就是婉小玲,你是地狱门中的第四代掌门钟振文了?” 钟振文茫茫然,不知怎么回答,张谷晨死时,不是告诉他:“请你把我的死讯,告诉一个叫婉小玲的姑娘!” 婉小玲见钟振文愣愣出神,冷冷问道:“请问掌门人,张谷晨死时,告诉你什么?” 钟振文的心中一惊,脱口说道:“你知道他死了?” “是的,我知道,他被地狱魔姬害死的是不是?” 钟振文黯然地点点头,悲然欲绝! 婉小玲,幽幽问道;“他在死前,告诉你一些什么?” 钟振文摇摇头,说道:“没有,他叫我告诉你他的死讯!” 婉小玲凄然道:“想不到他这么快就离我而去!” 她一咬银牙,厉叫道:“你姐姐地狱魔姬现在何处?” 钟振文心中一跳,道:“她被人所劫。” “谁。” “少林派。” 婉小玲道,“那好,我会杀她!” 话落转身而去。 钟振文突然叫住她问道:“婉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钟振文说道:“刚才你见过一男一女在这断壁之上?” 婉小玲道:“如果不是我,刚才你与这位夏姑娘,可能早死在你的那位朋友之手!” 钟振文惊问道:“这话当真?” 婉小玲指着岩上的石头,将情况告诉了钟振文一遍,这些经过,听得钟振文剑眉一竖,脸露杀机,道:“当真有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 “那么,那位姑娘呢?” “一个时晨之前,我见她被你那位朋友劫走!” 钟振文大惊道:“那个人现在何处?” “被一个人追去了。” 钟振文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杨启方竟是这种人,气得他牙咬得格格响。 这时,突听百花谷内,无数的惨叫之声,忽告传来。 婉小玲在惨叫声过后,突然向发声处扑去,钟振文与夏玉漫一腾身,也追去。 当下三个人进入百花谷,突见地上,倒着几俱僧、道尸体。 这情况看得钟振文等三人脸色一变,是什么人杀了这些和尚道士? 举目望去,只见一条白色人影,在前面一闪而过,又有一声惨叫声传来。 钟振文一展身,向白影消失之处奔去。 就在钟振文走后,小谷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正是庐玉莲。 不说庐玉莲的行踪,回笔再说钟振文与夏玉漫纵身之间,又有数声惨叫声传来。 钟振文到了发声之处,只见地上倒着二十多个僧、道、俗的江湖高手! 这一看,几乎使钟振文愣愣一立当场,这个白色蒙面人影是谁?为什么如此心黑手辣的掌毙了这么多武林高手? 同时令他吃惊的是,这百花谷内何时来了这许多武林高手?他们为什么同来? “无虚灵僧”说的不错,百花谷内,已经血流成河! 这些武林高手确实为钟振文而来,因为各派接到“地狱神君”的秘信,所以,又集到阿花谷。 一个神秘的白衣蒙面人,杀了无数的高手,他是谁? 正在钟振文惊愕之时,一个人影飘落在钟振文的人侧,来人,正是那个背剑中年人。 中年人望了钟振文一眼,微微叹一口气,眼光一扫地上尸体,脸上泛起一股黯然的神情,道:“阁下是地狱派第四代掌门?” 钟振文恭声道:“正是,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沉思半晌,说道:“你是否发现一个白衣人。” “是的,我只是见到一条白影,那是什么人?” 中年人问道:“你知道那是谁?” 钟振文摇摇头:“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杀了这许多人?” 中年人道:“如我所料不差,那就是你的母亲雪美人!” 钟振文大惊,道:“她会是我母亲?我母亲真的没有死?” “是的,她没有死,假如不是她,相信不会有人如此心黑手辣,因为,江湖上各派跟她结的仇也太深了!” 这一个消息趄是令钟振文又惊又喜,一个多年来失去母爱的孩子,一旦听到他母亲的消息,难免惊喜欲狂! 他恨不得此时就投在母亲的怀中,告诉她自己心中的想念之苦。 当下望着中年人,纳纳道:“她现在在何处?” “相信她还在百花谷。” 钟振文惊喜的说道:“我们去找她,我去找她……” 话落,就待纵身跃去,中年人叫注他道:“掌门人慢走!” 钟振文突然止步,转身问道:“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眉峰一皱,说道:“你见原先那个受伤的女孩没有?” “是不是庐玉莲?” “就是她,你见到她没有?” “没有呀!她在那里?” 中年人眉峰紧皱,他在考虑是否告诉他这件不幸的事? 庐玉莲深爱钟振文,如今其人已失身给白痴怪人,钟振义知道这件事之后,难免悲伤! 他心念一转,觉得还是不必告诉他,相信他以后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我见过她!” 钟振文急急说道:“她现在在那里,老人家快告诉我!” 中年人苦笑道:“你爱她?” “是的,我爱她。” 中年人长然叹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后,你也不要再想她了!因为,她已经伊人有夫了……” “什么?” “你说……你说什么?”钟振文脑如铁击,茫然问道。 中年人苦笑道,“这是天意,你也不必伤心!” “你到底说什么?” 中年人望着钟振文那激动的神情,不由心中泛起一种黯然之情,久久,方说道:“她名花有主,伊人有夫了……” “她跟什么人,是不是杨启方?” “杨启方?”中年人茫然应了一声,他马上回忆过来,反问道:“你认为你的那个朋友杨启方是他本人?” 钟振文茫然不解,默视着这个中年人,一语不发! 中年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把杨启方的真正面目,告诉了钟振文一遍,这一些经过,直听得钟振文悲痛欲绝,“地狱神君”竟然对他的朋友杨启方下这样的毒手……,他猛觉脑中一昏,身体晃了两晃,几乎倒地。 钟振文昏昏沉沉的问中年人道:“这是真的吗?” 中年人长长一叹,黯然神伤的答道:“是的,这是真的。” 钟振文听了这些话之后,直气得他脸无血色,浑身发抖,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突然,他呻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中年人一看这情况,大惊,手法如电,猛然扣向钟振文的“命门穴”之上,急忙说道:“掌门人,你怎么了?” 这一件消息,也确实使钟振文大感悲痛欲绝。想当初,那杨启方的几次救命之救,对自己忠心不二,竟落的这等悲惨! 中年人,拿出一包药散,倒入种振文的口中,片刻之后,钟振文又醒了过来,只见他泪垂双颊,神情痛苦。 中年人这时候,又说道:“钟掌门人,请不必悲伤过度,现在这些事情已经明白了,此时报仇,尚不为晚。” 钟振文痛声说道:“杨启方对于我有数次救命之恩,现在他竟然遭‘地狱神君’的毒手,我怎么能对得起他?是的,我钟振文要不把地狱神君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突然,谷内又是数声惨叫之声,破空传来,中年人及钟振文当听惨叫之声,脸色同时一变! 夏玉漫开口道:“钟相公,我师父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他,终有一天,我们会给杨启方报仇,你不去见见你母亲吗?” “是的,我要找我母亲”——话落,向悲叫之声之处扑去。 第十一章 情债 钟振文一听夏玉漫叫他去找他母亲,他心里一阵激动,说道:“我要去找我母亲!” 话落向发声之处奔去! 中年人又突然叫道:“掌门人,我忘把一件东西交给你。” 话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交给钟振文道:“这是一个和尚交给我的东西,当你‘二次受伤,有苦难言’之时,可拆开看它。” 钟振文愣了一阵,把小包放入怀中,正待转身而去,突然,他愣了! 他看到中年人背上的长剑剑把,霍然上边有两个金色细字:“珠仙” 钟振文的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长发怪人许岳青不是告诉他要他找一把“珠仙”剑吗? 中年人望着钟振文突然注视自己的长剑、问道:“掌门人你发现什么?” 钟振文久久方道:“老前辈,你背上的长剑,可是‘珠仙’剑?” “正是。” 钟振文心中一喜,脱口道:“真的?”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我骗你干什么?” “能不能借我看看?” 中年人沉思了一下,当下微微一笑,顺手拔出长剑,一道兰光,照眼生光,钟振文相信许岳青找的就此剑。 当下接过长剑详细看了一阵,脱口说道:“确实一把好剑!” 中年人笑道:“掌门人,你难道想变拐用剑吗?” 这言外之意,钟振文当然听时出来,当下把剑还给中年人道:“老人家,你不要误会,在下并无得取之意,只是……” 中年人接过“珠仙剑”问道:“只是什么?” 钟振文沉思片刻,道:“我想只是借你‘珠仙剑’一用!” “干什么?”中年人扫了钟振文一眼,又道:“此剑为先师遗留之物,半刻不能离身,不过……” 他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是用于正途,自不在此限!” 钟振文道:“我有一个半个师父的恩人,被人锁在一个洞内,如非这把宝剑,就无法救他出来!” 中年人笑道:“这‘半个师父’怎么讲?” “因为他为我传武功。” 中年笑道:“这个人是谁,你且先说说看,说不一定我认识。” 钟振文道“他叫许岳青。” “什么?”中年人脸色突然大变,问道:“许岳青?” 这突然的举动也令钟振文大惊,问道:“老人家认识他?” 中年人缓和了一下神情道:“是的,我认识他……他真没有死?” 钟振文茫然不解,道:“假如死了,我为什么还向你借剑?” 中年人似是下意识的点点头,抬头望着黑暗苍苍,喃喃自语道:“情海春梦,欲海狂澜,误会冰释,大好年华已经付水东流。” 当下,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借给你。” 钟振文喜道:“那么我代许岳青老人家向你谢谢了!” 中年人苦笑道:“不必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去会一个人。” “什么人?” “你见到之后,就会明白。” “我答应你。” 中年人苦笑道:“当你见到那个人之后,什么也不必说,只代我问两句话……” “什么话?” 中年人笑笑道:“只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不能做一个让人骂的罪人……” 钟振文轻轻应了一声,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中年人要他去会的是什么人。 只是,从他的神情、言语,不难判断,他要自己去会的那个人,必定是跟这个中年人有极大的关系。 中年人久久不语,还剑入鞘,解下珠仙剑,交给钟振文,道:“这珠仙剑就交给你了,几天之后,嵩山少林寺再会,我知道你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钟振文接过剑,问道:“那么你要我找的那人住在那里了” 中年人朱笑道:“我几乎忘了告诉你地方,河南的北面有一座凤凰山,在一个绝谷之内,有一座古庙,你只要说代我找他就行了。” 钟振文又道:“你是……?” “我的名字?” “正是。” 中年人苦笑道:“这个……,你也不用知道,他一看到‘这把剑’,便可以知道我是谁了。” 钟振文正待答话,中年人又道:“好了,你去吧,去找你母亲去吧,她可能还没有退出谷内。” 话落,人影一腾,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钟振文望着这个中年人的背影,泛起了一股依依不舍之感,这个中年人,好象是对自己有一种亲切之感。 他微微一叹,眼光突然落在夏玉漫的脸上,只见她仰着头在沉思。 钟振文下意识的问道:“夏姑娘,你在想什么?” 夏玉漫微微楞了一下,小口轻张,黯然神伤地苦笑一声,说道:“我在想一件事,一个人?” “谁?” 夏玉漫苦笑道:“不告诉你!” 钟振文望着夏玉漫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怜借之意,黯然道:“你好象变成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 “人比黄花瘦!” 夏玉漫苦笑道:“我不能不瘦……” “我知道,你大概许多天没有吃东西!” “这是其次。” “那你为什么瘦了么?” 夏玉漫苦苦一笑,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在想一个人。” “你给他想瘦了?” “是的,我暗中为他付出了情之责。” 钟振文又说道:“是谁这么大的艳福,让你为他消瘦?” “你猜猜看。” “我猜不出,这总不会是我吧。” 夏玉漫苦笑一声,反问道:“假如你是我想的人,你愿意不愿意?” “我?” “嗯!” “你想?” “我不知道!” “你猜!” “我不想动脑子。” 钟振文苦笑道:“如果我是你想的那个人,我感到非常的荣幸,你想一想,我为什么会冒着危险来救你?” “因为我救过你!” “这是其次。” “主要的是……,你爱我……,或者是想我?” “是的。” “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 夏玉漫慰然一笑,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钟振文,幽幽的说道:“这样的话,也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片思慕之情。” 钟振文不由黯然神伤起来,夏玉漫为自己,这可以想象得到,他暗中感情的支付,是如何之大,这怎不令钟振文感动。 当下钟振文黯然道:“你对我的感情支付太多了。” 夏玉漫苦笑道:“是的,我不能不这样,因为我爱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就开始支付,我相信,你是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 言下一声苦笑,衬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一股凄凉的气氛罩着她的整个心灵…… 钟振文黯然的笑道:“你想的大多了……” “是的,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钟振文郑重道:“如果我不想念你,我也不会来救你了。” “是的,我知道你爱我,我要你救我,也是这个原因。” 钟振文笑笑道:“假如我不来救你呢?” “我就思到你死!” “那我就痛苦一生了?” “钟振文,爱你的女孩子比比皆是,你还担心什么?” 她苦笑,一声又道:“钟相公,我再问你一件事。” “你说吧!” “但你要老实告诉我!” “君子一言。” 夏玉漫郑重道:“你比较喜欢的女孩子有几个?” 这一句话问得钟振文确实无法回答,他往昔,并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如今被夏玉漫这一问,他难免愣楞出神。 夏玉漫追问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我不知道呀!” “你想想看。” 钟振文眉头一皱,他开始分析在他心目中的几个女人?毒琵琶、夏玉漫、庐玉莲…… 这三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的确不相上下,毒琵琶是他第-个认识的女孩子,但是,她的心胸比较狭小,一怒之下又离她而去。 如今,除了庐玉莲和夏玉漫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女人了…… 想到庐玉莲,她不觉又想起了中年人所说的话,她已经是伊人有夫了,她失身给谁? 心念至此,他几乎黯然欲绝,他不否认他自己也深爱庐玉莲,可是,她为什么甘心失身给另外一个人? 他咬一咬牙,心中泛起一股怒气,这个女人,是的,这个女人太对不起自己了! 然而,他又怎么会知道庐玉莲的不幸呢? 夏玉漫默看着钟振文脸上的神伤情绪,知道他或许想到一件不幸的事,脱口问道:“钟相公,你想到什么?” 钟振文以痛苦的情绪中,回收了思路,凄然笑道,“我想到一个对不起我的女人。” “庐玉莲?” “是的,她已经伊人有夫了!” “你跟她?” “也许有一点。” “那么,我问你的问题呢?” “你与她。” 夏玉漫展眉一笑,说道:“我可以比得上她吗?” “你应该相信我。” 夏玉漫幽幽道:“一个你深爱你的人,一会失身给别人,这自然令你难过,不过,她也许还有原因的,你以后也不要伤她的心了。” 钟振文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闭口不语。 夏玉漫苦苦一笑说道:“钟相公,我爱你之心,终于没有白费,令我安慰的是,我能够再见到你一次。” 她无声地笑了笑,又说道:“那我也要走了!” 钟振文大惊,说道:“怎么?你也要走?离开我?” 夏玉漫苦笑道:“是的,我还有事,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别,你伤心什么?” 钟振文茫然的说道:“你们走了……,走了……” 夏玉漫苦然而笑道:“只要你爱我,我永远会回到你身边的,我不是说过吗?‘此心已属于君有,做鬼当伴君侧’这句话?” 钟振文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你走吧!” 夏玉漫一转身,突然,她叫了一声“钟相公”娇体一扑,投在钟振文的怀里,一股无名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钟振文把她抱得紧紧的,喃喃念道:“夏姑娘你怎么了?” 她茫然地拾起头,粉腮垂泪,……钟振文终于吻了她…… 这突然一吻,令她无法避闪,其实她也多么想钟振文的一吻? 这一吻,充实了她心中所需要的,同时这一吻之间,象是给她的生命,增添了光彩。 钟振文的感情也全部的爆发,这压制在他心目中的感情,一旦爆发出来,势如黄河泛滥,不可收起。 昏沉的月光,把他们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甜蜜,幸福……迷朦中,他的眼睛,似又泛起了一付美丽的景象…… 吻象烈火,使他们的血液加速…… 吻,也象一座火山,把他们溶化在这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 谷内,万花争颜! 谷内,尸体如山; 谷内,海誓山盟! 这画面包括了美丽、恐怖,动人,一对乱世儿女他们又陷入情网…… 久久,夏玉漫推开了钟振文,默默看着钟振文,半晌,苦笑道:“钟相公,我得到了我所需要的东西,所以我要走了。” 钟振文幽幽而说:“走,真的走?” “我会回来的,当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发誓再也不离开你。” 钟振文呆呆地点点头,说道:“那么,你……你走吧!” 夏玉漫欲言又止,半晌,才说了七个字:“钟相公珍重了!” 话落,转身向百花谷之外,奔去。 钟振文黯然呆立,他不明白自己此时脑海中所存在的是什么……不,他的脑海中,是一片空洞,一无所有。 钟振文又下意识的笑了一笑,这笑得又非常凄然! 他收起笑容,言语道:“走吧……永远离开我,这就是女人……” 心念未落,一声大叫之声,又破空传来,使钟振文从痛苦的情绪中,惊醒过来…… 他突然又想到了他母亲,心情又是一片激动,他再也无法克制这种激动的情绪,把剑挂在腰际,展身向发声之处奔去。 百花丛中,出现了无数的人影,只见掌影翻飞,数十个江湖武林高手,把一个白衣蒙面人围在中间—— 钟振文的几个起落,已经立在这些人的旁边,望着这个蒙面人,愣愣而立!—— 这个人真会是他的母亲“雪美人”,或者是别人?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掠进了他的脑海,他激动,痛苦、迷惑…… 惨叫声,震破了这黑暗的苍穹! 白衣蒙面人的武功,确实奇高,掌力过处,便有人应声而倒! 此时,地上已倒下十数个尸体! 转眼之间,又有三个人死在了他的掌下,这个蒙面人的手段确实毒辣无比,不由令人生寒! 这数十个武林道、僧、俗的高手,一见这个蒙衣蒙面人的武功厉害无比,不由的一齐后退,其中一个和尚叫道,“我们自信与阁下无仇,你为何出手如此手辣?” 白衣蒙面人冷冷笑道:“你们认为没有仇?” “什么仇,你不妨说说看,在这百花谷内,你已经杀了江湖上各派的三、四十个武林高手,这个毒辣手段……” 蒙面人厉声一笑道:“毒辣?笑话,告诉你们,各位进的了这里,就出不了这里,我要让你们个个尸弃荒山……” 山字未出口,白影如幻,掌力过处,又有两个人应声而倒! 谷内,尸体遍地都是,江湖各派为钟振文而来所伏于暗处的高手,大部分均死在这个神秘的白衣蒙面人手中。 他是谁?真是雪美人? 以情势看来,这些武林高手,再不出半个时晨便整个死于这人的手中! 谷内,恐怖异常,阴风更浓! 钟振文呆呆出神,因为,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这个蒙面人真会是他母亲? 他觉得自己并无出手的必要。 转眼间,又有五个人死在这蒙面人的手下,现在剩下的只有八个! 突然间,那个白衣蒙面人,纵身跃开—— 这一着反而大大出乎在场之人的意料之外,因为这蒙面人抽身而退! 一时之间,在场之人呆呆出神,空气显得异常的死静。 突听那个白衣蒙面人,冷冷的说道:“各位不必吃惊,你们这八个人,本来我也要你们全部死在这里:不过……” 他阴冷地笑道:“五大门派,天胖帮、排骨教、辽东十六寨,各剩其一,我不要你们死,就是要你们回去带个信?” 在场的八个各派的高手,没有一个人回答! 蒙面人又道:“各位还记得十几年前的‘雪美人’这个人吧!” 由衣蒙面人此语一出,在场的八个高手,同时脸色大变,后退一步,其中两个人纳纳说道:“你就是雪美人?” 蒙面人冷冷说道:“不错,我就是雪美人,回去告诉你们的掌门人,雪美人重现江湖,会去找他们算帐的。” 在场的高手,吓得面无血色,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确实震惊了他们,想不到十几年后,雪美人会重现江湖! 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钟振文! 这个蒙面人既然称是雪美人,他多年想念的母亲,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他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蒙面人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冷冷叫道:“你们还不走吗?” 在场的八个各派高手,被雪美人这一叫,如获大赦,同时展身向前奔去,转眼之间,八个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钟振文呆呆望着雪美人出神! 雪美人一转身,突然出现了钟振文,也愣了一愣,当她的眼光落在钟振文的脸上时,轻轻的叫了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在宁静的夜晚之中,显得特别扎耳。 一对离别十几年的母子,当他们相见之后,却又似一对不认识之人,这场面,是多么令人泪下呀! 然而,雪美人又怎么会知道,站在眼前的这个年青的跛子,就是他的爱子钟振文啊! 但,钟振文幼时的脸孔,她象是在那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当年别是匆匆,如今相逢,却似在梦中。 他们两人互相凝望着,钟振文没有叫她,因为他从来没有叫过一声母亲! 这一句“母亲”自从他懂事的时候起,便离他而去,如今,这一句“母亲”又回到了他的口上,但它太生硬了! 久久,雪美人才轻声笑道:“小孩儿,你望着我干什么?” 钟振文突然被惊醒,脱口问道:“你就是雪美人吗?” “正是!” 钟振文茫然道:“你……你还认得我吗?”他心中一痛,眼泪滚下。 这情景看的雪美人评然心动,她的记忆中,确实有过这张面孔的存在,只是时间太久,这记忆已经退色。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道:“是的,我好象在那里见过你,只是想不起来了。” 钟振文终于忍不住悲伤情绪,哇的一声大哭,纵身投入雪美人的怀中。 这突然的举措,令雪美人大惊,然而,她也楞住了! 钟振文道:“母亲,你不认识我了?” 这一声“母亲”叫回了雪美人的全部回忆,她脱口一声:“你是文儿吗?” “母亲,是我呀!” 白纱中的一双眼睛,突然滚下了一对热泪,她下意识的抱紧钟振文,哭声道:“文儿,母亲想死你了……” 这场面确实令人泪下,一对离别十几年的母子,终于相会,而又相拥而哭了! 久久,雪美人止住哭声,道:“文儿,不要再哭了,我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钟振文被雪美人这一说,果然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雪美人…… 雪美人凄声笑笑,说道:“文儿,想不到,你也长得这么大了……”言下芳心一酸,忍不住又掉下几颗泪! 钟振文失神的问道:“母亲: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雪美人伸手一揭面纱,他的眼光过处,不觉愣了一愣。 江湖传闻,他母亲为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见之下果然不假! 她美的象一朵花,然而花没有她的妩媚,她虽然是已将近四十岁的人,但粉腮仍然娇颜无比,黛眉如画,鼻梁若笔,小口轻启,露出一双玉齿,脸色白里透红,红中呈娇,凝脂似雪,一股吸人的丰韵,使人见之无不被其美色所迷。 虽然岁月带给她的苍老,额角上呈现出几条皱纹,然而这并不能遮住她的佳丽娇颜,“雪美人”之名得之无愧。 钟振文看了雪美人久久,喃喃道:“母亲,我以为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雪美人苦笑道:“我也这么想,不过,我们又相见了。” 钟振文喃喃说道:“母亲,人家部说你已经死了。” “是的,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还活着。” “前几天,有一个人告诉我你没有死,我还不相信呢!” 雪美人惊道:“有人知道我没有死?” “是的,那个人说他在你被打落地狱门之下的第二天,他到过地狱门,只发现爹的尸体,却没有发现你的。” 雪美人应了一声,幽幽道:“你爹却死了,可怜你连你爹的面也没有见过。” 她口中似被一件什么东西塞堵,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当下,母子相对无语…… 片刻,雪美人才忆起一件事,问道: “文儿,你就是地狱门派的第四代掌门?” “不错。” “雪美人”慰然一笑,道:“你有今天的成就,你爹在九泉之下,也笑了。” 她苦笑了一下,又道:“如果不是我来,你可能已经死在这里了。” 钟振文惊道:“为什么?” “你不会知道吧,这些江湖高手,都是为你而来,同时,在这谷内,事先已经有人埋下了炸药,如非是我,你可能被炸死了。” 钟振文真不会想到,这谷内的武林高手,全是为自己而来,而又埋下炸药! 雪美人望着钟振文又道:“文儿,原先下断壁之人可是你?”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下去救一个女孩子!” “一个年青人你认识。” 钟振文的心中一惊,他母亲所说的年青人,必就是地狱神君! 钟振文说道:“认识,那个人就是‘地狱神君’!” 雪美人脸色一变,惊问道:“那个人会是地狱神君,你没有说错?” “没有……”钟振文将地狱神君换魂到杨启方的身上之事,告诉雪美人一遍,然后说道:“母亲,是否知道‘地狱神君’就是我的大师伯,而且还是杀死我爹的指使人?” 雪美人脸上泛起一片痛苦之情,悠悠说道:“是的,我知道,如果刚才我知道她是地狱神君的话,我决不能放过他,他心太狠了!” 钟振文突然说道“母亲,你知道吗?有时间,我是恨你的……” “你恨我?” “是的,如果不是你长的这么美,我爹就不会死了。” 雪美人凄然一笑,喃喃道:“是的,假如不是我,你爹就不会死,但是,孩子,你应该知道,我是爱你爹的。” 分别的时间,太过长久,经过十几年的漫长岁月,才把他们母子结合在一起,但在他们的心目中,难免有一点距离。 这感情,实际上微之又微,但是如果不好好控制,也可能发展很大。 他们惊喜他们的相逢,但存在他们母子之间的问题,如今还没有揭开! 钟振文这一句话,确实叫雪美人伤心,我虽不死,但他父亲为我而亡,如非自己的美色倾倒天下男人,也不至于造成这场红粉杀劫。 在那次杀劫中,一个她所忠实的男人,死了,他的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创痛的事,在她的这心灵的创痛,几乎使她没有单独生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钟振文再不谅解于她,这叫做慈母的女人怎不伤心。 空气在雪美人的声音落下之后,沉静下来,他们都找不出适当的话,来打破这寂静。 难道说,他们母子之间,暗地里还隐伏了一道鸿沟? 一声沉痛而又带着感伤的叹息之声,揭开了这寂静的空气,雪美人叹声未落,仍认真地问道:“孩子你真的会恨我?” 钟振文道:“母亲,我只是有时候想到这个问题,其实了我爱母亲,想母亲,我是多么想见到你,母亲,请原谅我说的那句话!” 雪美人苦笑道:“其实,也是我害了你父亲,说真的,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死的。” 钟振文听他母亲这么一说,心中反而难过起来,当下安慰道:“母亲,你也不必引身自责,这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抗拒,母亲,你也不必难过了!” 钟振文突然想起一件事,脱口道:“母亲,你是否知道我父亲长得英俊?” 雪美人下意识把眼光落在钟振文的脸上,苦笑道:“直到地狱门的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才知道。” “以前你不知道?” “不知道” “听说你恨漂亮的人?” “谁告诉你的?” “任何人都知道这件事。” “是的,我恨漂亮的男人。” “为什么?” “因为漂亮的男人,都是薄情之人。” 钟振文疑惑的应了一声,这样的一应,不但表明他对这句话的不解,而且又象是他明白了什么? 一个意念,掠过他的脑海:“难道说我母亲也吃过漂亮男人的亏?” 心念一转,望着雪美人,问道:“母亲,这是为什么?” 雪美人轻叹一声,半晌方道:“这件事情,埋藏在你母亲的心中几十年了!时间去不掉你母亲心中的伤恨,相信你父亲生前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她象自言自语,但话中又象蕴藏了一段情海春梦! 当下,钟振文又问道:“什么事,母亲可以告诉我吗?” 雪美人苦笑道:“孩子,你对情懂的太少了,还是不谈吧。” 钟振文道:“母亲,你告诉我,否则我会想的很多……” 雪美人的脸上掠过一阵幽伤之色,久久才道:“你真的要我说?” “是的,我要你告诉我!” 雪美人道:“好吧,我告诉你母亲的这段蕴藏在心中几十年的往事。” 她沉思片刻,幽幽道:“二十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我跟其它的任何一个女孩子一样,有着许多的幻想! 可是,那一年的秋天,我的梦醒了…… 因为,就在那一年的春天,我爱上了一个人,他是一个孤儿,人长的脱俗。 我沉在爱河里,接受了爱给我的芳香,我又怎么会知道呢,他是一个爱情的骗徒。 他不只是一个爱情的骗徒,而且还是一个恶徒,他的爱我,就是要把我引诱给他的师父‘阴冥真人’。 他的师父是一个好色之徒,那一年的秋天,他把我带到他师父的面前,于是,我就失去了贞操。 当时,我真痛不欲生,如果他夺取了我的贞操,我还会原谅他,但天啊,我的贞操,竟落在了他师父的手中。我想到了死,因为一个我所爱的男人,竟会对我用这种手段,然而,我没有死,我要报仇。 我经此次打击之后,生理上发生了变态,而且那个人,也从此失踪了! 几年后,他终于被我找到,当时,他正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便杀了他! 于是,我出现了江湖…… 我的美色,使天下男人为之震惊,我用我的美色,做为杀男人的武器,于是,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我的手中,但是,没有死的人,仍然为我疯狂。 在出现江湖的第二年,我碰见了你父亲,当时你父亲带着一付魔鬼面具,我对他有特别好感! 这为什么?我茫然不知。 也许是那张面具,令我感到一种无名的寄托。于是,我对他表示好感,接近他! 可是,你爹却处处避我,我问他原因,他说他不配我爱,因为我长的太美了! 同时,他也告诉我,他是一个长的非常之丑的人,他师父才让他带这张面具。 由于这样,我处处接近他,跟踪他……终于,我们结婚了! 结婚之夜,曾使武林人物,为之震惊,他们认为,我为什么会和一个丑男人结婚。 婚后,我发现你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终于我真的爱上了他,同时也换回了我的理性。 我做了一个真的贤妻良母。 一年后,你一个姐姐出世了……” 雪美人说到这里,忽听一声悲凄“母亲”的声音响起,钟振文突然扑雪美人的怀里。 雪美人茫然不解钟振文的举动,忽听钟振文哭道:“母亲你太不幸了,也太苦了。” 雪美人的眼泪流落到他的双腮,幽幽道:“你不骂母亲下贱吗?” “不、不、母亲的一生太不幸了,我以前竟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不知道,就是你父亲也不会知道。” 钟振文的确认为雪美人太不幸了,当他知道这件事之后,怎不令他难过? 当下,雪美人的手擦去了粉腮上的眼泪,苦笑道:“孩子,只要你谅解我,我心里便满足了,以下的事……” 钟振文接道:“以下的事我知道了。” 雪美人苦笑道:“孩子,好了,谈谈你的事吧,我知道你出现江湖之后,武林为之震动,告诉母亲你的事!” 钟振文强颜一笑,然后把自己流浪江湖,江湖各派不收他为徒,进入地狱门……碰见黑毛老鬼,直到这里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钟振文这些经历,端的是奇异怪诞,而令雪美人吃惊的是,她的女儿“地狱魔姬”还没有死。 很多她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她已经全部明白,例如“地狱魔姬”当初的失踪……,地狱神君的奸险。 唯一使她痛心的事,“地狱魔姬”在碰到钟振文之前,竟会杀人如麻,想到这里,不由开口道:“张谷晨真要你杀你姐姐?” “是的,当初,我还不知道她是我姐姐,所以,我答应了,其实,我怎么忍心杀她?” “你姐姐知道我还没有死吗?” “她不知道” 雪美人突然似想到一件什么事,半晌问道:“孩子,我刚才不是提到一个‘阴冥真人’吗!” “不错!” “他是母亲我的仇人。” “他还没有死?” “是的,他在这三十年之中,苦练一本上古失传奇书‘阴冥经’,准备重现江湖!” 钟振文脸色一变:“真的?” “不错。” “我要杀他!” 雪美人苦笑道:“你杀不了他,如你与他打个平手,算是很不错了。” “我发誓非杀他不可。” 雪美人苦笑道:“就凭听你这句话,我的心就安慰了,不过,这个百年的魔头一但出现江湖之后,除了找我之外,可能会给江湖带来杀劫。” 钟振文道“他找你干什么?” “因为我杀死他一个徒弟!” “可是,母亲为他所损失的,他还不了?” 雪美人道:“他还不了,同时,我也要杀他。”话落,脸上忽现杀机。 钟振文看着雪美人的面容带杀,怦然心惊,闭口不语。 这时,东方又升起了黎明的曙光,一天,又开始了。 当下,雪美人说道:“孩子,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钟振文道:“母亲不跟我在一起吗?” “以后会的,现在,我要先走,同时,我会随时在你身边的。” 短短的相聚,又要分离,钟振文自不免痛苦,雪美人望着钟振文的情绪,强颜笑道:“孩子,不要难过,我会回来的,笑一笑给母亲看,别让我难过。” 钟振文听声,终于笑了,然而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倍! “雪美人”尚不明白钟振文的心情,当下道:“我会永远记着你的笑容,短短的相别,不必伤心,听我的话,做一个好孩子。” 钟振文惨然而笑,喃喃道:“我会做一个好孩子的。” 雪美人也不再说什么,一转身,向谷外奔去,转眼不见。 两滴泪水,在她一转身之后,掉了下来,这两滴眼泪,落的没有声音。 钟振文怎么会了解“雪美人”的神情? 他望着雪美人的背影,木然如成痴,他念一声:“母亲太不幸了……” 他热泪滚下,然而他擦去眼泪,然后他望了谷内情景,寂寞而叹! 山风吹着片片的花瓣而落…… 阳光,把他的人影拖的修长于地上,……终于,他慢慢地走着,……他是显得多么孤独?寂寞! 就在钟振文转身走出小谷之际,一条人影,突然向钟振文身边飘落。 钟振文忽见黄衣人影飘落面前,下意识的退了半步,举目望去,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耳侧飘过:“掌门人……” 他眼光一扫之下,脸色微微一变,冷冷说道:“庐姑娘原来是你!” 庐玉莲忽见钟振文,几乎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情绪,想投在钟振文的怀里,痛哭一场—— 如今,正是落花时节又逢君! 钟振文冰冷冷的声音,象一把剑,深深的扎着她的心,终于,两滴眼泪滚落下来! 钟振文不会明白庐玉莲的失身经过,他只恨庐玉莲的失身! 庐玉莲的一脸凄苦之色,钟振文不但不难过,反而冷笑道:“庐姑娘,你难过什么,听说你有了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句“如意郎君”,无疑是一个闷雷击顶,她觉脑海一阵昏迷,娇体晃了两,喃喃道:“钟哥哥……你恨我?” 钟振文冷冷笑道:“我是钟振文,不叫钟哥哥,我应该恭喜你吗!” “你……看不起我?” “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因为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钟振文这句蹦的庐玉莲粉脸突变,脱口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跟我没有关系!” 庐玉莲从极度的创痛之中,坚强起来,她一生爱钟振文,想不到自己被迫失身后,钟振文竟一点怜惜也没有。 本来,她有千言万语,想告诉钟振文,她也想在钟振文的言语上,得到一点安慰,但钟振文冷落她,讥笑她…… 一种少女本能的敏感,使她想起了钟振文下去所救的那个夏玉漫! 钟振文必定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这样看不起她! 她伤心欲绝,因为当初钟振文吻过她,难道说这一吻对他无留恋,无感情? 她仰首厉声一笑,脸上忽露杀机,冷冷说道:“钟振文,你把我当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曾经把你当做一个朋友,如今,已经过去了……” 钟振文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也掠过一道黯然神伤之情。 庐玉莲厉声叫道:“钟振文,如果我不是为了你我会失身?” 钟振文温声道:“你自甘下贱,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说我自甘下贱?” 一语未出,她的脸上突露出一阵恐怖的阴影,眼睛出现两道异光,注视在钟振文的脸上。 她的脸上的情绪,见之令钟振文不由泛起一股寒意,打了一个冷战! 庐玉莲迫视着钟振文追问道:“钟振文你说呀!” “假如你不甘下贱,为什么会失身给别人?” 庐玉莲接道:“钟振文你骂我自甘下贱,我承忍了,但我要问的是你当初在吻我时,难道没有感情?” “没有!” “什么?你……你说什么?”她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钟振文似是无动于衷,道:“庐玉莲你是本门弟子,但是行为不检,从今之后,我们已把你赶出门外,不准重提地狱门派一字!”钟振文也太傲了,庐玉莲会失身,他不能不负一点责任, 然而,说起来庐玉莲并无大错! 他会讽讥她,冷落她,完全出自爱之恨,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大凡一个男人在知道他所爱的女人失身给别人之后,怎不气恨。 而钟振文也在怒火之下,做出一件让人不能宽恕的事! 试想庐玉莲在伤心之余,又受如此打击,一个再坚强的女人也承受不起! 然而,这一连串的事,她承受了,她厉声大笑,笑声象是鬼叫。 笑声突然停止,娇颜粉腮,如今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难看的表情,她银牙一咬,厉声道:“钟振文,往日,我以为你爱我,想不到你竟处处欺骗我的感情,而为你卖命……” 她凄然而笑,心中一种矛盾的情绪,又告涌起,她突然凄然地,喃喃道:“很好,庐玉莲,从今之后退出地狱门派……钟振文,我们之间……象一场梦或一场戏!” 钟振文心中一酸,默默无语! 庐玉莲变成了一个失去知觉的人,她痴痴地望着……钟振文,不,她看不清他!因为,眼泪使她的视线模糊。 她失神而笑,喃喃道:“是的……梦该醒了……戏也散了……偶然而遇,默然而散,……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呢?”她痛声大笑,天啊!她那是笑吗?不,不是,因为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伤心断肠悔当初……别时梦醒不了清! 她缓缓转过身子,血泪交流,慢慢地向前走着……诚如她所说的,她的情海里,得到些什么,失去了些什么? 钟振文爱她,如今因为她的失身,使他恨她。如果钟振文在问清原因之后,也绝不会变成这种不可想象的情况。 她凄然而笑,又道:“钟振文,我们就此分手,我们谁也不欠谁什么,一刀两断,如今我已经脱离地狱门派,希望你会友爱别人。” 话落,人影一腾,向谷外奔去。 钟振文下意识的叫一声:“庐姑娘……”然而庐玉莲不会听见,她已经去远。 花朵仍然纷落,然而,一个伤心的女人,终于走了。 庐玉莲伤心而走,到什么地方去,这没有人知道。 钟振文木然成痴,这刹那间,他的脑海中,变成空洞。象他听说,全部失去! 为了这一言之差,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人间的悲剧! 钟振文与庐玉莲之间,还不是一言之差,如果钟振文能好好问他几句,也不至于使庐玉莲伤心欲绝,柔肠寸断。 山谷之内,风光绮丽,然而,伤心的人,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沉重的叹息,衬着这迷人的景色,的确有点不相称。 钟振文望了山谷一眼,喃喃道:“失去的已经失专……我再苛求什么?” 他缓缓一身,慢慢而走,静静的山谷中,只有他一个被阳光照得修长的人影。 独孤不来,所何人生的不幸,好象全部加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去承担! 他想:“走吧,我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有什么值我留恋的?”想到这里,他惨然一笑,人影一腾,转眼间,已消失。 凤凰山——位于河南的北部,山势并不太高,也并不闻名,它与无数的山峦,并排阵列,但是在,当地一提起凤凰山,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说此山产凤凰,但是,实际并不是这样,也没有人知道! 钟振文带着一脑海的谜,来到了凤凰山,他就想不出那个中年人要他会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一个绝谷之下,白云雾满之中,出现了一座古庙,这古庙,象是坐落在雾云中…… 夜色正浓,漆黑无光的苍穹,只有星光点点,四周不时传来夜鸟之声秋虫之鸣,使这座古庙,增加了不少恐怖气氛! 钟振文望着绝谷之下,白云之中的古庙,似是它的周围,围绕了一层阴森的意味,钟振文的武功再高,也不由泛起一股寒意! 他干咳一声,壮壮胆,他发现自己紧张的掌心微微出汗,拐杖紧握在手,纵身向古庙奔去! 第十二章 情海痴女 钟振文望着这绝谷中的古庙的恐怖气氛,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当下他干咳一声,壮壮胆向那古庙奔去! 钟振文疑念丛生,这古庙之中,到底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使那个中年人非要自己来会他? 此时。 钟振文转眼之间,已经来到古庙之外,他微微一仰头,望了古庙一眼,一无动静。 沉静,沉静得象一座死庙! 钟振文愣了一阵,他心中想道,“这古庙之中,会有人住着?” 一阵阴风从他的脸上佛过,使他不寒而粟。 他走到已经腐蚀的链门之前,朗声叫道:“里面有人在吗?” 声音,只是在黑夜中,留下一个声韵,过后,又沉于死静! 这一来,钟振文纵然艺高胆大,也不由被这神秘、凄凉、恐怖的气氛吓住了! 他犹豫不前,他认为那中年人既然叫他来会对方于这古庙之中,当然不会无人。 如果说有人,自己大叫一声,对方也应该听见的。 难道说这古庙之内住着一个怪人,不闻不问的怪人,或者是一个恐怖人物? 钟振文的心念至此,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他紧张的掌心微微出汗! 他害怕的双脚微微发抖! 进去,或者不进去? 这进入不进入之间,在他的脑海中文替着,好象进去与不进去之间,对他有极重要的关系! 他犹豫不前! 阴暗的月光,已经全部被云遮去,大地骤呈漆黑! 虫声悲叫,夜鸟哀鸣,衬托着古庙的阴森,确实大有复身鬼域之感! 久久,钟振文挪动了一下,在阴暗中,象一个幽魂。 他,终于想进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进去,因为那个中年人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既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于事。 想到这里,他轻轻抖了一下拐杖,干咳一声,壮胆向铁门走去。 他一用力,一推铁门,呀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钟振文仰步而入,眼光一扫,只见这古庙之中,尘土寸厚,蛛网比比皆是! 钟振文顿了一下脚,大声说道:“里面有人吗?” 只起喝话声的回声,又是没有人回答! 钟振文这一来真的有些毛孔皆张,当下心中想道:“这古庙中既然有人,怎么不回答?” 他的心中,泛起无名怒火,拐杖一抖,拨开珠网大步向前而入! 穿过大庭,现出一间小屋之门,钟振文把拐杖顶住小屋之门,微一用力,房门一开,钟振文眼光过处,几乎惊叫出口,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这间小屋之中,停摆着两副棺材。 钟振文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缓缓吐了一口气,转身向来路走去! 钟振文眼光一扫,发现这古庙巨大无比,单就大庭,就有十丈之宽,其中家具设施,应有尽有。 其余通往四处走廊,不下数十条之多,一道楼路,通向古庙之上! 钟振文眉头一皱,望着布满灰尘的楼道,微一沉思,转身向楼道走去。 突然—— 就在钟振文转身之际,一个冰冷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道:“阁下,什么人?” 钟振文大惊,转身循声望去,只见在大庭的后殿之上,端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漆黑的后殿之中,钟振文原先竟没有发现! 此人衣着黑衣,配合着漆黑的夜色,根本没有办法看清! 是的,那端坐的黑影,象是一团幽魂,一动也不动! 距离只有二丈之间,钟振文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那黑影,一动不动! 钟振文愣了一会,惊道:“你是谁?” “小孩儿,我先问你话呢?” 声音仍然冰冷,似不是出自人口! 钟振文道:“我是替人赴约!” “赴约?谁叫你的?” “一个中年人!” “叫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替他赴约?” 钟振文张口不知所答,心中似有所悟,道:“他交我一把珠仙剑。” “珠仙剑?” “是的,珠仙剑。” 那幽魂般的黑影,一阵沉默,半晌方道:“你知道他要你会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他不会来了?” “是的,他不来了!” 声音在钟振文回答之后,又一切沉于死静! 钟振文运足目力,仍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对方声音冰冷,是男是女,根本无法知道。 久久,那幽魂似的声音,突然幽幽道:“他要你会的人就是我!” 钟振文听出来,这声音是出自女人之口,这中年人要他会的,竟是-一个女人,当下奇怪道:“这古庙之内,除你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有。” “有?” “是的,你见过的,他们在棺材之中。” “棺材中的人?” “是的,我与他们为伍,五年时间,不算短,然而,寂寞的岁月,为他失去的年华,他竟是无动于衷……” 娇娇音语,凄凉黯然,使人听来犹如酸梅入口! 钟振文脱口道:“你在这古庙之中,住了五年?” “不错,五年了……冰冷的时光,粉碎着我的心灵,我在这里期待了五年。然而,他没有来……是的,他不会来了……” 以后,竟是泣不成声! 钟振文说道:“这五年之间,他没有来过一次?” “你认为五年时间长吗?” 钟振文说道:“在一对情人眼睛中,是很长的了。” 对方凄然一笑道:“他来过一次。” “只来一次?” “一次在他的眼睛里,是很多的了!” “你是他的情人?” “也许是吧。” “他对你不好?” “如果他对我好,我会在这里期待五年?” 钟振文突然升起一股同情之感,一个人为了爱一个人,不惜在这阴森如鬼域的古庙之中,期待五年。 这寂寞而又凄凉的岁月,却是非人所能忍受到的? 钟振文想到这里,不由开口说道:“他是一个无情之人?” “不,他非常富有感情,相信除了我之外,他没有第二个爱人。” 钟振文茫然不解,他用心一想,他眼中的中年人,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决不会是一个无情男人,如果他们两个结合有什么原因而不能结合,他倒想帮助他们。 钟振文心念至此,说道:“那么你们之为的又是什么?” “为了不愿做一对被人骂的人。” 钟振文突然似有所悟,那中年人不也告诉他:“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不愿做一对让人们骂的罪人!这句话吗?” 那么,那个中年人到底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钟振文一时之间,不由疑惑丛生,心中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个女人,为了爱一个男人,不惜把大好年华,青春岁月,埋没在这种日子里,这还能说不可怜吗? 情海春梦,人生有几个五年? 爱,确实拥着无可抵拒的力量,她凭什么在这里期待五年,这中间只有一个爱字。 久久,那幽灵般的黑影道:“小孩儿,他告诉你一些什么?” 钟振文道:“他叫我告诉你,过去就让他过去,我们不能让人们骂!其余的没有说什么。” 那黑影轻轻应了声,可以听得出来,这一声,是包含了多少痛苦在内。 室内的气氛,刹那之间,被一股幽伤的气氛罩着,这种幽伤的气氛,使钟振文也不由不感到黯然神伤。 突然。 那幽灵般的黑影,发出一声如鬼叫的笑声。这笑声使室内的幽伤空气一扫而光,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气氛,又罩着了钟振文的全身,使他不期然地泛起一股寒意。 笑声忽止,那声音激动说道:“罪……罪情与……我为了他失去了一切,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情,他不爱我,又是为了罪……” 她发出一声苦笑道:“漫长五年,我一无所有,凄凉的日子,使我的年华退色,皱纹深深地刻在我的额角,我老了!” 轻轻哀语,闻之令人心酸。 钟振文不由的说道:“如果你爱他,我可以替你找他来,否则,你虽然可以承担年华的逝去,却无法承受心灵的折磨与痛苦!” “他会来吗?” “我想他会的!” “不,他不会的,永远不会来的!” “我可以告诉他,不能让你这样的人永远期待着他!” “如果我死,他也不会来。” 钟振文道:“那么我怎么帮助你们?” “别人帮不了,你可以走了!” 钟振文望了那幽灵般的黑影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突然! 他又停下脚步,转脸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必了,你不是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错,他没有告诉我!”他停停,又道:“你们中间,到底是为了什么,简直叫我莫名其妙,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那黑影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只为了一个‘罪’字。” “你们结合,有什么罪?” “我已经是结婚的人了。” 钟振文心里一惊,脱口道:“你已经结过婚了?” “不错。” “你的丈夫?” “也许死了!” 钟振文这一来,更是莫测高深,中年人与这个女人,到底存在一个什么关系? 心念一起,问道:“你既然有了丈夫,为什么又要爱他?” “情!” “你对他深情难忘?” “是。” “于是,你抛弃你丈夫,跟着他?” “是。” “你们曾是一对恋人?” 那黑影久久不语,片刻之后,叹一口气幽幽问道:“小孩儿,你到底要知道些什么?” 钟振文道:“我要知道你与他的关系!” 那黑影凄然一笑,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事干什么?” “因为我想起一个人!” “谁?” “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会告诉你!” 那黑影久久才说道:“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 钟振文接:“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不错,长大之后,我还是深深地爱着他,直到现在!” 钟振文的脑海,迅速出现了另一个不幸之人,许岳青。 难道说,这个黑影,就是“为君愁”马秀君? 钟振文想到这里,突觉心头一震,他想到中年人,他要向他借珠仙剑的时候的情景……听到许岳青三个字的表情…… 如今听这活外之音,他断定,这黑影就是马秀君! 如果这个黑影就是马秀君的话……,钟振文的心里,不由的泛起了一股怒火,说道:“我只要问你一句话!” “你说吧!” “交给我珠仙剑的那个中年人,是不是叫胡台章?” 空气在钟振文此语一出之后,沉默下来,显然黑影大惊! 钟振文道:“你说呀!” 久久,那个黑影才幽幽说道:“正是,那个人是胡台章!”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道:“那么你就是‘为君愁’马秀君?”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你丈夫!” “许岳青?” “不错。” “他没有死?” 钟振文道:“你恨不得他死吗?” 马秀君沉默一阵道:“我不爱他……” “于是,你要他死?” “我并没有要他死,我认为,我已经对不起他!” “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他,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来?加害于他?” “我几时加害于他?”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落得只剩下一手一脚了?” “真的?” 马秀君这句话明显是大惊而发! 钟振文原先对这个女人在这古庙中,期待了五年心中很同情,如今知道她是马秀君之后,却又泛起了一般怒火! 当下冷冷一笑,说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不要脸!” “什么,你……你说我不要脸?” “假如不是,为什么跟人结婚之后,还会旧情复燃,抛弃丈夫,在这古庙之中,期待五年?” 钟振文话音未落,马秀君冷冷一笑,厉声叫道:“小孩儿,你给我滚出这古庙之外!” 钟振文冷冷一笑道:“滚就滚,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 “你快滚!” 钟振文冷冷笑道:“要早知道你就是马秀英,我早就走了,还要你请?” 钟振文语音未落,一条黑影,迅速闪电飘落在钟振文的面前,冷冷叫道:“我又怎么样?” 钟振文下意识的退一步,望着这个第二美“为君愁”,果然是绝代丰姿。只是无情的岁月,在她的额角上,刻画着无数的皱纹,这仍然遮不了她娇颜的美容。 虽然,她没有象雪美人所具有的风情风韵,然而并不差雪美人多少。 当下钟振文冷冷说道:“你不要脸!” 马秀君闻言,脸上突然掠过一朵阴影与杀机,道:“你再说一遍!”钟振文道:“不要说一遍,就是一百遍一千遍我也敢说,你不要脸——” 钟振文话音未落,马秀君已经挥出,只听拍的一声清楚之声响起,钟振文脸上一阵火辣,下意识退了半步。 钟振文真想不到马秀君会出手打他,毫无防备的之下,被打了一记耳光。 当下摸了一下发热的脸,道:“你打我?” “这只是警告你不要出言无忌。” 语落,再不望钟振文一眼,转身问后走去。 钟振文大怒道:“你站住!” 马秀君转身道:“你要怎么样?” “你凭什么打我?”钟振文语音未落,已经站到马秀君的面前。 马秀君那里把钟振文放在眼里,如果她不是看在钟振文的年纪太轻,她给钟振文的,可能不是一记耳光。 当下冷冷道:“假如不是年纪太轻,不知轻重,可能不是一个耳光!” 钟振文冷冷一笑,说道:“我也要还你一记耳光!” 右手挥处,疾如闪电,马秀君估不道钟振文会打她,叭的一声,钟振文的一掌,已经打在马秀君的脸上。 这一掌也打的马秀君倒退半步。 钟振文打马秀君的手法,也快之又快,假如换另一个人马秀君决不会被打中。 这一来马秀君不由大惊,对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何来的这身武功? 心念中,不由打量了钟振文一眼,当下冷冷说道:“阁下功夫果然不弱!” 钟振文道:“你打我耳光,我还你一下,这是理尚往来。” 马秀君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想退出这古庙之外。” “你办不到。” “我正想试试。” 马秀君语音未落,功运双掌,如果钟振文身体一动,她可能立即出手。 钟振文笑了笑,脑中念头一转,道:“现在我还不想走,不要脸的女人,我要告诉你,许岳青已经到处在找你了。” 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马秀君被钟振文这连串的羞辱,骂得脸上遍红,当下大叫一声,右手呼的一掌,猛向钟振文击了。 马秀君掌力方击出,钟振文的拐杖一挥,因为钟振文用的是拐杖,一分兵器一分优势,马秀君的武功的确不凡,当下身体一转,左手一扬,一道掌风,又告击出。 钟振文暗暗一惊,马秀君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大叫一声,左掌也击出。 这一手是硬挡,钟振文存心要试试马秀君的功力,是以这一掌,他用了十成真功,一声巨响,两个人同时后退半步! 由这一掌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功力,正是半斤八两。 愣住了,两个人全部愣了,因为,钟振文惊于马秀君竟也炼就了“达摩易筋经”九成的绝学,功力与他相等。 而马秀君也惊奇的是钟振文年纪轻轻,竟能接她这一掌“达摩易筋经”的绝学,她这一惊,非同小可。 一时之间,两个人伫立相望,动也不动,他们两个人均被对方的功力震惊。 空气在紧张过去之后,又缓缓的变为沉静下来。一种恐怖而又阴森的气氛,艾笼罩了这古庙中的大殿。 久久,马秀君才淡淡说道:“五年苦学,犹无法打你一掌。” 她凄然笑笑,又说道:“五年的期待,是幻想,五年的苦学,付之水流,五年,可怕的五年、漫长的五年,我得到了一些什么?” 泪水,随着她的声音,滚下了口角,……滴落在地上。 于是,她一转身,转过脸凄声道:“走吧,阁下,你也许说对,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一种静得几乎变成冰冷的气氛,随着她,玄装里呈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凄凉岁月…… 但,她的全身并不带着凄凉音韵,突然,钟振文听到她极微轻微的痛哭…… 这大厅之中,本来已经很凄凉,如今再配合这伤心的痛苦,无不使人黯然伤神。 钟振文本来是抢白她凡句,但是回心一想,她终究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心里不由难过起来。 他能体会到“情”害了这个女人,她为了一个“情”字,宁可抛弃美满的家庭,在这古庙之中,住了五年! 她与胡台章,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这种牢记在她心中的感情,却是一日一时所不能忘记? 于是,她在结婚多年之后,又碰到了胡台章,如果胡台章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他们可能早已铸成大错。 女人,三十岁以上的女人,象是一团火,这情之火压制了多年,一旦爆发,燃烧着她的理智,使他做出愚蠢的事来。 显然,他认为胡台章会爱她,然而她又怎么会想到,胡台章为了怕做人间的罪人,于是,他避着不见她,使她在这古庙之中,做出“古庙朝朝暮暮情”的事。 凄凉又幽怨的哭声,象是在发泄着她心中的万般委曲。 钟振文黯然地咬一咬牙,忍不住说道:“这凄凉而又寂寞的日子,不是你长久忍得下去的,你应该走了,回去找你的丈夫许岳青。” “找他?”她转过了头,脸上挂着两个闪闪的泪水,幽幽道:“我回去找他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吗?我不爱他!” “那么,你还在这里,期待着什么?” 她长笑一声,说道:“你还年青,她不会了解‘情’字的力量,我不否认我毁在情字之下,五年的期待,我终于醒了,然而,然而,我全部失去了,丈夫、孩子、家庭……。” 钟振文道:“不,你还没有真正的失去,你可以再回来。” “过去了!” “这种过去的时光,会再找回来,只要你爱你丈夫,甚至你的女儿。” 马秀君凄然的笑声,打断了钟振文的话,说道:“不,我不敢苛求了,现在,我就去找他,只要他说一声‘他不爱我’,我也就离开了这个凄凉的世界了。” 钟振文道:“这又何必?如果你爱你的丈夫,我保证你能得到失去的幸福,象过去一样,有个幸福的家庭!” 马秀君道:“不,我不愿再谈这个问题,我要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影一腾,果然纵身向铁门之外奔去! 钟振文长叹一声,没有阻止她,他认为,她既然势必去找胡台章,自己又何必去理她? 钟振文望了这大殿一眼,举步走出古庙! 夜色更浓,古庙的周围,仍然充满着凄凉的气氛。 钟振文回头望了古庙一眼,暗然自语道:“古庙之中……埋没了一个女人,她在这里,她在这里期待五年,失去丈夫、女儿。” 话音未落,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掌门人不是要替他找回幸福吗?” 声音突然传来,使钟振文霍然一惊,举目望去,在他的背后二丈之处,伫立了一个又黑又瘦的黑老头子! 钟振文笑道:“公孙明,想不到你也在此,你听到我与马秀君的谈话!” “宇宙一绝”公孙明:“听到了!” “你同情她?” “难道你不?” 钟振文道:“她的情感,值得人同情,但她的行为,却令人痛恨。” 公孙明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不错,不过,她并没有大错。” 公孙明眼光一扫古庙,叹道:“她能在这古庙之中,期待五年,这漫长的日子,不知她是怎么度过的?” 言下深深一叹,钟振文道:“纵然胡台章不爱她,她也不必在这里等待五年啊!” “据我所知,胡台章也并没有向她表示不爱她。” “为什么?” 公孙明苦笑道:“他怕她伤心!” “难道马秀君不知道?” “当然知道。” “既然是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她还在这座古庙之中干什么?” “她想用真情,把胡台章的心熔化!” “可是她失败了。” “不错,她失败了,败的很惨,‘等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残酷之事,女人的一生,有几个五年?退色的年华,已经过去的是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当她的梦醒之后,美丽的时光,也已经过去!” 钟振文苦笑道:“胡台章身陷情海,不为情所困,这也难能可贵。” 公孙明同感的点点头,道:“掌门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钟振文愣了一愣,说道:“在下不知道有什么重大之事?” 公孙明脸上情绪一肃:“你办了不对的事了!” 钟振文的心中大惊,道:“我办了什么不对的事了?” “许岳青找胡台章了!” 钟振文惊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现在许岳青非把胡台章弄死不可!” 钟振文急急说道:“那么,他们两个人现在在那里?” 公孙明脸色一沉道:“这件事要你去说才行,否则许岳青不会相信胡台章是清白的。” 停了一停,又说道:“那么,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 话音未落,人影一腾,纵身跃去。 钟振文这一来,也不由大感焦急,他想不到许岳青真的会找到了胡台章,而且又非把他置于死地不可。 如果胡台章有三长二短,他如何对得起这个对你恩重如山之人。 想到了这里,他人影一腾,也紧紧追公孙明而去。 两条人影,疾快如飞,转眼之间,已经走出数里之外。 突然,公孙明停止了步了,钟振文的脚步也随着停止下来,急忙问道:“老人家,他们两个人在那里?” 公孙明笑道:“到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使钟振文的情绪突然感觉紧张起来,他说:“到了?” 公孙明微微点点头,说道:“声音轻点,这两个绝世高人如果能打上架,让我们开开眼界,对我们也是有益之事。” 钟振文一想,这个人也真不亏是“字宙-绝”,在别人生死悠关之时,他还有心情看人家打上一架。 钟振文心念一转,不由失笑道:“人家性命悠关你还有心看热闹?” 公孙明微微笑道:“我们并不是要他们真的打起来,只不过要看看这两个绝世高人,动几招,让我们开开眼。” 钟振文说不过公孙明,当下只好点点头,道:“他们到底在那里?” 公孙明眼光一扫远处的树林,道:“他们就在那地方!” 钟振文纵身跃去,公孙明低叫道:“掌门人声音轻些,否则让他们知道了,我可不饶你!” 钟振文果然放轻了步子,与公孙明并肩而行,走入树林,举目望去,钟振文心中一跳,五丈之外,果然立了两个人——许岳青和胡台章! 两人的脸上各有不同的表情,只见许岳青满脸杀机,而胡台章却一脸凄然之色! 许岳青冷冷一声长笑,说道:“姓胡的,动手吧!” 胡台章望着一脚一手的许岳青,长长叹道:“许兄台,竟会落得这等残废,而且是由兄弟而起,但许兄应该相信,姓胡的并无与贵夫人发生过不正常的关系!” 许岳青大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姓胡的,我那里会有今天,至于你有没有与我的妻子发生过关系,这一点,我既没有看着,自然也不能下断语,不过,她是为了什么离开我?她还不是为了你姓胡的?” 胡台章凄然地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我不否认我与为君愁马秀君之间,曾经是一对恋人,青梅竹马的恋人,然而,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人都有过幻想、美梦,当我从死亡里逃出生命之后,我知道我的这场梦已经醒了,我在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惊喜欲狂,然而,当我知道你已经替我报了仇,而且又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再破坏你们的幸福,于是,我离开了她……” 许岳青冷冷接道:“这样说来,你是一个好人啦?” 胡台章苦苦一笑,说道:“是好是坏,我不愿意强辩,然而,我与你妻子之间,是清白的,这一点,唯天可表!” 许岳青狂然大笑道:“姓胡的,不管你与我妻子之间,到底有过什么!然而,我会变成这等之人,是由于你而起的,如果你再不动手的话,可别怪兄弟要得罪了!” 胡台章笑笑,说道:“那么,我们是非动手不可了?” “不错,非动手不可!” 胡台章道:“你是我的恩人,我如何能和你动手?”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说。” 胡台章一脸凄然之色,望着许岳青,黯然伤神…… 许岳青会变成这样,究其因是因他而起,虽然他是清白的,然而,如果不是他,“为君愁”不会离开他至今。 他长长一叹,诚然,许岳青在三四年之后,又出现江湖,其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他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缓缓的垂下了头,幽幽的说道:“许兄台,如果你真不能谅解兄弟,尽管出手好了。” 许岳青,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出手?” 胡台章说道:“因为你已经给我,而我并没有给你。” “我给你什么?” “嗯!” “嗯?我几时给过你恩?” “你替我报仇!” 许岳青冷笑一声道:“姓胡的,过去的事我们不说,难道你要我迫你动手?” 胡台章的确低声下气到了极点,因为,他不愿意与许岳青动手,无论如何,许岳青对于他总还是有一点恩。 显然地,在许岳青方面,也不会知道,他能脱出困境,还不靠胡台章的剑? 他身上的伤势,不是胡台章的药,他能复原吗? 然而,这些钟振文没有告诉他,否则,胡台章的这个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会苦苦的迫着他出手了! 当下胡台章被许岳青这么一说,黯然的发出一声长叹,说道:“许兄台如果不能谅解胡某,只管出手就是了。” 许岳青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胡台章道:“我相信你会出手的!” 许岳青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我得罪了!” 了字未出,右手一扬,一道狂风,向胡台章当胸扫去。 胡台章见许岳青不分是非,心中难免怒火突起,当下心中想道:“难道我怕你不成——”功运双掌突然推出。 突然! 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他不能向他还手,许岳青对他毕竟有过恩,同时,他答应他不还手! 心念中,他硬生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 疾如闪电—— 在胡台章一收掌力之际,只听呼的一声,胡台章已经被许岳青的掌力,震出三丈之外,叭达一声,栽倒于地。 就在许岳青一掌击倒胡台章之际,突听钟振文一声惊叫,腾身扑向胡台章。 胡台章没有出手,的确大出“字宙一绝”与钟振文的意料之外。 钟振文奔向胡台章,许岳青也愣住了,当下气许岳青也缓和了一下他脸上的杀机,缓缓的向胡台章倒身处走去。 如以武功而论,胡台章尚不在许岳青之下,只是他不还手。 如今中了许岳青的这全力一掌,伤势也非常严重,只见他口中渗出阵阵鲜血,脸色苍白,两眼紧紧闭着! 这情况看得钟振文心中一痛,这时,许岳青已经立在钟振文之侧! 钟振文望了许岳青一眼,冷冷问道;“许堂主,你知道他是谁吗?” 许岳青忽见钟振文满脸怒气,心中暗暗一惊,愕了半晌之后,说道:“他是我的仇人!” “仇人?” “是的,他是胡台章!” 钟振文脸色一变道:“我知道他是胡台章,人家没有向你还手,你竟全力出掌,存心置人家于死地。” 他眼光一扫地上的胡台章,又道:“你把事情调查清楚没有。” 许岳青苦笑道:“什么事情?” “他与你妻子为君愁之间。” 许岳青道:“秉告掌门人,我曾经向你说过,我是被人锁在这洞中,就是因胡台章而起,难道你不要我报仇?” 钟振文心中想道,许岳青也没有错,积累在他心中的怒火,在见到仇人之后,难免爆发! 当下他笑笑道:“许堂主,你错了,他并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救命恩人!” 许岳青茫然问道:“我的恩人!掌门人没有说错?” 钟振文道:“许堂主,错也不在你,错在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否则,胡台章也就不会被你伤的如此之重。” 语峰一转,又道:“这个人原先不告诉我名字,也有用意,告诉你,他就是借给我剑使你脱困之人。” 钟振文这话说的许岳青的脸色一变,道:“这是真的?”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不错,他是清白的,如果他对你有存心不良,或怨恨的话,他也不会借剑给我?” 许岳青的脸上突然出现激动的情神,脱口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钟振文说道:“我们还想看看你们如何打架呢?” 许岳青的脸上突然出现羞悔之情,钟振文苦笑道:“许堂主,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是清白的。五年来,他没有对你妻子做过一次不寻常的关系,你应该谅解他!” 这时,“宇宙一绝”公孙明比许岳青更难过,如果不是他想看看他们两个人打架,也不会弄得胡台章受伤。 当下望着钟振文道:“掌门人,都怪我不好,否则胡台章也不会受伤。” 许岳青苦丧着脸,道:“我太对不起他了,我要救他。” 钟振文道:“你既然原谅他。他心里就满足了,至于救他,我们当然要救!” 钟振文的话音未落,运气双掌,替胡台章疗伤! 许岳青在怒火过后,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痛苦…… 他呆呆的疑望着胡台章眼泪滚落…… 胡台章是一个内力非常厚之人,如果别人一掌他也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许岳青这一掌,震得他五脏移位。 经过钟振文替他疗伤一阵之后,他强睁眼睛,望着眼前的几个模糊人影……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影是谁,钟振文忙问道:“你是否好了一点?” 胡台章闻言,口张了几张,道:“你……是……谁?” “我是地狱门派的第四代掌门人钟振文呀!” 只见胡台章眉头紧皱,象是剧痛非常,只听他咬牙说一声:“我……的药……” 话落,双眼一合,又昏迷过去。 钟振文闻言,知道胡台章说的药,就是“金元散”,当下急忙拿出-包,掰开胡台章的牙,倒入口中。 胡台章的“金元散”,的确有起死回生之效,此药当年“独臂穷神”化去无数的岁月提炼而成,仅提炼十五包,如今胡台章服过药之后,他自己一面运气疗伤,再参合钟振文的功力,转眼之间,他精神大畅! 伤势果然医好了大半,但一时之间,功力却无法恢复过来!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可以看清眼前的人了,他苦笑了一下,望着呆立在旁边的许岳青,黯然而笑。 可以看的出来,他这种笑容,是多么辛酸悲痛—— 许岳青,终于忍不住含在眼睛早的泪水,而让它流下来! 半晌,还是胡台章先开口道:“掌门人,如果你早来一步,尚可证明这个误会。”他凄然一笑,又道:“会到她没有?” 钟振文点点头道:“会到了,如果不是我们想看你们打架,你也不会受伤。” 公孙明苦苦一笑道:“胡老弟,都是我不好,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几天还不是一个铁汉子!” 胡台章闻言眼睛一扫“宇宙一绝”,惊喜道:“老哥哥,想不到你还健在,真是天际茫茫,人生何患无相见?” 公孙明道:“假如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不过,此事你也少不得一点责任,受许老弟一掌,还一笔债,好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胡台章苦笑一声,向许岳青道:“许老兄,我于马秀君之间,并不否认有过美丽的过去,但,那已经过去了,许兄应该了解……” 他眼光一扫钟振文,又道:“这一件事,掌门人可以做证,同时,他也见过了马秀君。” 许岳青哭笑道:“胡兄弟,我误会你了,我不知如何向你道歉才好。” 胡台章缓缓站起身体,说道:“许老兄也不必说这种话了,兄弟替你担心的是:误会冰释,大好时光已过。” 话音一顿,又道:“贵夫人并没有错,错在造物者,以后,你如果碰到贵夫人,请好好安慰她,破镜重圆。” 许岳青轻轻一笑,闭口不语。 钟振文向许岳青说道:“许堂主,刚才我见过了马秀君!”许岳青的脸上又泛起激动的神情,说道:“她在那里?” 钟振文摇摇头,又道:“她又走了。” 许岳青轻轻地一咬牙,说道:“我会再找她的……” 钟振文闻言,轻叹一口气,从许岳青的话中,他可以听得出来,他不会放过她的。 当下胡台章幽幽道:“我的伤不重,休息数日可复原,各位有事,请便吧。”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我要到少林寺去要人……” 他眼光一扫许岳青,说道:“许堂主,你到武当派要一个王顺狱的人,如果他们不交出来,把武当派毁了,也在所不惜。” 话落,脸露杀机! 许岳青恭声道:“弟子听令!” 钟振文道:“那么去吧!” 许岳青望着胡台章,说道:“胡兄弟,我衷心对你抱歉,你君子不记小人之过,兄弟我也要就此告辞了。” 话落,人影一腾,消失不见。 宇宙一绝公孙明看着自己开玩笑出了漏子,心情沉重也不次于许岳青,见许岳青一走,也不好意思多在,当下向胡台章与钟振文告辞走了不提。 钟振文把剑交还给胡台章:“原物交还。” 胡台章接过剑,暗暗一声长叹,又说道:“这件事如果不是掌门人,老夫真是有冤无处申,这次我如何感激你?” 钟振文道:“你对我恩重如山,区区小事,何必说这些?” 胡台章苦笑说:“你去的时候,她还在那古庙之中?” 钟振文点点头,道:“不错,她还在那里,她对你倒是一往深情,她愿意放弃家庭不要,把生命活在淡淡的日子里。在古庙中期待了五年,这凄凉的月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难熬的了。” 胡台章凄然一笑;说道:“是的,这五年的时间是很长的,如果不是真理告诉我,我不能够做一个罪人的话,如今,我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件不可收场的事情。” 钟振文突然似有所悟,说道:“她说她还要找你。” “找我?” “是的,她要当面问问你。” 胡台章黯然一笑,道:“造物者捉弄人,否则,我们也会被情而困。” 他笑笑又道:“是的,如果不这样,我们该是一对很好的夫妻……” 钟振文不愿意再让他想到这件伤心的事,忙道:“你要上那?” 胡台章道:“我一无所有,往后,我只好浪迹江湖,慢慢忘记这件事情。” 钟振文说道:“那么!我们就只好在这里分手了。” 胡台章有些依依不舍的点点头,说道:“你去吧!” 钟振文也不再多说什么,当下一转身,就待走去,突然,他吃了一惊,把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原地—— 在他们立处的二丈之外,赫然伫立了一条黑影! 钟振文这个举动也使胡台章一楞,举目望去,也发现了那黑影! 只听那人冷冷一笑道:“胡台章,五年后,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传来,使胡台章与钟振文同时大惊,这黑影赫然是马秀君! 这一下出乎胡古章与钟振文的意料之外,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马秀君也在这里出现。 只见马秀君动动人影,轻移娇步,向胡台章的身边走来。 钟振文一时之间,竟被马秀君的出现,感到大惊而呆了! 没有一点声音,唯一衬托着这寂默气氛的是马秀君那凄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沉重的……,娇轻的…… 胡台章的心中,突然跳动,在某些时候,他的确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于是,童年的记忆,美丽的时光……都在他的脑海出现…… 一个他所爱的情人,终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怎不令人激动。 他恨不得马上把马秀君紧紧抱在怀里,诉说着心中的离别之情,但是,他还不能够,往事,毕竟是过去了。 然而,在这刹那之间,他的心情有多激动可想而知。 他充满发抖的声音说道:“马……秀君,你来了?” 马秀君冷冷说道:“是的,我来了,如果你刚才所说,五年的时间并不算短,而我竟把那五年的时间视作短的五个时晨,漫长的日子,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古庙中等待,但你不会来了,而且只是让我白等待五年……” 胡台章黯然欲哭,说道:“马秀君,你知道我不能来的。” “你为什么不能来?” “因为……”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马秀君的话音未落,眼光如电,突然迫在胡台章的脸上! 胡台章被马秀君这两道如电光的眼光迫视得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他好象一个小偷,见到了审问官一样。 无可否认,胡台章对于“为君愁”马秀君,存在着一份内心对不起,这心情是由无数的感情,兑化而成。 他愣了一阵,纳纳说道:“不,不,我爱你……” “那么,你为什么让我在古庙中期待了五年,而不来看我?” 胡台章说道:“因为我们不能做出一对让人骂的罪人!” “罪人?准道我们相爱也是罪人?” 胡台章凄然一笑说道:“如果不是你结了婚,我们的相爱,当然不是罪人,然而,你已经是,是结过婚了。” 马秀君厉声道:“那么你为什么当时还说爱我,使我弃夫子,在这古庙中等你。” “因为当时我们见面的时间,你并没有告诉我你已经结婚。” 马秀君的脸之上突然露出一片寒霜,道:“如果你对我还有感情的话,你也不会不来看我,你知道,我在那里日日盼里着你来。纵然你不爱我,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一声?” 胡台章道:“如果我去看你,我也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发生别人所不能原谅的事情。” 马秀君放声大笑:“那么我们之间,是否有‘爱’的存在?” “当然有,只是我们要把这爱,强压在我们的心中,不让他爆发。” “那么,你还有爱我的可能?” 胡台章摇摇头,道:“过去了,我们不应该再去重提。何况,我们都老了,无情的岁月会冲淡我们的记忆的。” “在于你,你会忘记,然而,我忘不了,忘不了你使我家破人亡,更忘不了你使我在那古庙中等待了五年,我为了什么?为了爱你,但你给我什么?”她的声音尖的象一把尖刀,脸上杀机暴露,厉声道:“胡台章,我要杀你——” 话落,向胡台章扑来! 胡台章急道:“马秀君,我们都老了,虽然我们能再活十年的美丽的岁月,我们又能得到什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然而,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应该谅解我……” 马秀君厉声道:“你给我住口,除了你死之外,没有别的好说的。” 话说间,她功运双掌,准备突然下手。 胡台章长叹一声,缓缓垂下头去,此时,他真的有口难言! 马秀君冷冷一笑,又道:“胡台章,我们的感情,在心灵的深处无法结清,那只好在功夫上结,出手吧!” “我不愿意跟你动手。” “你真不动手?” “不!” “那,你可不要怪我了!” 话落,人影一腾尤如黑烟一闪,玉手一扬之下,一道掌力已向胡台章出击。 胡台章心中一痛,几十年前,他们是一对恋人,几十年后,为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情”字,竟动手了! 他充满痛苦的声音又叫道:“马秀君,你又何必迫我?” 话音未落,人已退后一丈,避过马秀君的这一掌! 马秀君一掌落空,大叫一声,人影划处,掌势一紧,呼呼又击两掌。 这两掌出的“达摩易筋经”里的绝招,掌力挟着一道如剪的力量,再加以奇神莫测的掌势,真的叫胡台章无法避过。 况胡台章身负重伤未好,如何经受得起马秀君的这疯狂攻击。 这当,忽听钟振文大叫一声:“住手——”身影如电扑身马秀君,把她击向胡台章的掌力,硬生生的接了过去。 掌力一接,使钟振文心头猛觉一震,不由被震退五步,才站稳。 马秀君,也被钟振文的掌力震退五步,当下举目一望,脸色一变,喝道:“小孩儿,你打算干什么?” 钟振文望着满脸杀机的马秀君,冷冷问道:“请问你年纪多大了?” “你管我几岁?” 钟振文道:“胡老说的不错,你们都老了,无情的岁月,已经在你们的脸上,划上了无数的皱纹,虽然,爱慕之情在你心中,与日俱增,你,那不是正常的,难道你要人骂你,骂你是个-妇,不要脸的贱女人?” 这些说得马秀君愣立一侧,默默无语! 钟振文又道:“你曾经有过美丽的家庭,可爱的女儿,爱情的力量,使你抛奔他们,错在谁,造物者玩弄你们,无可否认,你们是天生一对,但,你们没有夫妻之份,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一段灰色的恋情,只能埋在你的生命中,只是在生命中,留下一个点缀。” 他望了马秀君一眼,又道:“年轻时,任何人都有过美丽的幻想,但,事实与幻想之间,毕竟是有些距离的,时间是不会倒流的,已经消失了的年华,也不会再重临,为了什么?你们还在苛求这个已经过去的梦?” 举目望去,只见马秀君泪滚双腮,喃喃道:“然而我忘不了,永远忘不了呀!” 钟振文知道她已经回心转意,当下又道:“你会忘记的,任何人都知道,时间会冲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记亿……” 钟振文话音未落,一声凄凉的哭声,突然打断了钟振文的话,举目望去,只见马秀君已经纵身向外奔去。 马秀君突然一走,使钟振文与胡台章两人愣了一愣。 空气里留下了马秀君的凄凉的声音,绵绵的哭声,闻之令人泪下。 可以想到,马秀君等待了五年,而一无所获,怎不令她痛心? 她的一生充满了不幸与心酸,当知道自己做错一件事之后,真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之感。 她伤心的走了…… 然而,她要去那里?这是谁也无法去推测的。 胡台章望着马秀君远去的背影,自语道:“她走了……” 钟振文应道:“他走了……” “她到那里?” “天际茫茫?何处没有存身之所?” “这个悲剧也该结束了。” 钟振文望着胡台章一脸凄凉之色,不由替他感到难过,可以体会出来,他心中感情的负担,并不次于马秀君。 但,别人不会了解他感情的支付有多大。 钟振文幽然道:“我们也该走了。” “走?我去那?” 胡台章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痴人,他眼光罩起了迷茫的失神! 钟振文说道:“你跟我一起走好吗?” 胡台章笑了笑,说道:“不,正如你所说,天下茫茫,何处不能存身,我也走了……” 话落,带青沉重的脚步,向树林中走去…… 钟振文下意识的叫道:“你去那儿?” 钟振文这句活简直是白问,胡台章无处可归。往后,自然是浪迹江湖,度此残生…… 胡台章象没有听见钟振文的话,他仍然移动着沉重的脚长向前走…… 枯叶纷飞,衬托着他孤独的人影,他的一生是多么不幸。 钟振文收回眼光,他感到自己有些激动,他轻轻地咬一咬牙,自言自语道:“一个情场失意者……” 钟振文笑笑,他想自己应该上少林寺去了,他母亲雪美人可能已经在那里。 想到少林寺,钟振文脸上的黯然之色,一扫而光,代之的怒火。 钟振文心中一动,取道奔少休寺而来…… 在钟振文还没有到达少林寺之前,这座名震江湖,感憾绿林的惮院,已经横尸如麻! 雪美人在少林寺大开杀戒。 雄伟的少室峰,已经第一次染上的鲜血,数十个少林弟子,已经在雪美人的手下丧生。 夜色沉沉,人影晃动。 “达摩院”外,无数的少林派和尚把雪美人围在中间。 风云突聚少林寺,雪美人从白面纱中,透出两道精光。环顾了在场的和尚一眼,冷冷道:“你们如果想死,不妨过来试试?” 雪美人的活声未落,周围的和尚已经缓缓向她围来。 在场中的三尺之外,倒着十数个和尚。 雪美人重现江湖的事,震惊了整个江湖,这不但少休派为之震惊,使江湖各大门派,也为之胆栗! 人们以为她已经死,然而,她没何死…… 百花谷内杀各派的江湖高手,已经令人惊,如今她又在少林寺出现,使这佛家圣地,已经罩上了一层阴影。 当下,雪美人语音未落,其中的一个老和尚冷冷的说道:“女施主掌毙本门的无数弟子,罪大恶极……” 雪美人冷冷道:“如果你们不交出两个少女,少林派死的可能还不止这些。” 雪美人话音未落,一声佛号,一条人影,已飘落在场中。 举目望去,来者是一个手垂链珠的胖大和尚,这和尚一来场,所有在场的和尚,缓缓退开去,恭立一侧。 只见这和尚双目如电,扫了雪美人一眼,然后把眼光又落在在场的和尚死尸上,闭目道:“女施主就是雪美人?” 雪美人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就是被你们江湖各派高手围攻掉落地狱门下,死里逃生的雪美人。” “施主掌毙本门数名弟子,该当何罪?” “佛家讲究因果,少林派当时如果不种下因,今日那有果?如果你们少林派不交出抓的两个少女、看我把少林寺毁在掌下。” 胖大和尚脸色一变,说道:“那女施主你不妨就出手试试?” “你和尚以为我不敢?” 话音未落,白影一腾,一掌劈向那胖大和尚!雪美人一掌方出,这位少林派高手,人影也不敢怠慢。闪身一避掌之间,双袖一拂,拂出一道狂风,卷向雪美人。 疾如电光石火。 雪美人在一掌劈出之后,那容得对方回身,当下在这位高僧闪避掌力还未拂出之时,她第二掌又告击出。 也在雪美人与这大和尚交手之际,少林寺外,一条黑影,纵身而入! 这条黑影来的奇快,一飘一闪之间,已纵过三道惮院房顶,奔向达摩院。 就在这条黑影飞奔之间,一个手握方铲的和尚,突然截住去路,冷冷喝道:“什么人,敢冒进本门重地?” 这条人影突然止步,冷冷笑道:“不要说这就是重地,就是你们掌门人谷解和尚,我也要叫他吃我几拐?” 来的这个黑影,正是心中挟着报仇之心的钟振文。 这和尚眼光一扫钟振文,吓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退两步,说道:“你……你……” 钟振文冷冷道:“我就是在你们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的钟振文。” 这时,“达摩院”内一声暴喝之声,突然破空传来,钟振文闻声脸色一变,喝道:“这和尚,你让不让路?” 他轻轻地一抖拐杖,如果一言不对,他准备突然出手。 握方便铲的和尚冷冷笑道:“如果钟施主有胆量,不妨试试看。” 钟振文大叫一声,也不答话,拐杖起处,一招“风云变色”扫出。 那大和尚的方便铲一迎,猛向钟振文的拐杖砸去。 钟振文那容得和尚的方便铲攻出,当下在和尚方便铲一挥之际,右手一勾,大叫一声,道:“和尚,接我这一招‘阴阳难分’。” 带着钟振文的话声中,呼的一声,那和尚已被钟振文震出三丈之外,栽倒于地。 钟振文人影一腾,直向前院奔去。 此时,雪美人与那胖大和尚已经过了五招,这大和尚的武功的确相当高,雪美人想在一时之间,把这和尚制住,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钟振文大叫一声,“母亲,把这和尚交给我——”人影如闪扑向大和尚,呼呼劈出两掌! 雪美人见爱子出现,果然收身后退,眼光一扫在场的少怵弟子,冷冷笑了! 突然,她的芳心大惊,她突然发现五丈之外的一棵树下,停立了一个奇美绝伦,美丽无比的年青少年……。 第十三章 母女重逢 钟振文扑向胖大和尚,雪美人收身后退,突然她芳心一惊,她发现在五丈之外的一树下,立着一个美丽的少年…… 这年青人长的仪表非凡,他站在大树之下,犹如玉树临风。 令雪美人大惊的不是这年青人的仪表英俊,而是这少林寺中何来的这少年。 那年青人,一动也不动,把眼光聚在钟振文与大和尚交手。 雪美人闷着一心的谜,突然间,一声大叫之后,转目望去,只见钟振文在大叫之声过后,击出两掌,劈出两掌。 钟振文的这两掌劈出,施出地狱门派的开山祖师天仙鬼人的阴魂经记录的绝学。 掌力过后,一声巨响,那和尚被钟振文震的鲜血飞泄而出—— 在场的少林派为之人惊失色,少林派首届长老的一元和尚,竟在钟振文的手下走不了三招,便被打得口叶鲜血,栽倒于地! 钟振文抽身与雪美人并肩而立,眼光环视了少林派弟子。冰冷冷的喝道:“不怕死的不妨再过来试试。” 没有人动一下身子,钟振文的武功确实镇住了在场的人! 当下雪美人突然似有所悟,低声道:“文儿,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钟振文茫然应道:“谁?” “那个年轻人!”她使了一个眼色,告诉钟振文大树下的那个人。 钟振文的眼光一扫,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他。” 雪美人开口又止,沉思不语! 钟振文突然发现那个年轻人,也不由疑念丛生,这少林寺中,何以突然出现了这个年轻人? 当下钟振文一皱眉头,眼光一扫在场的少林和尚,大声说道:“你们数日前所抓的那两个人现在在何处,如果不说,当心我要把这少林寺搅得天翻地复!” 钟振文的话音末落,从“达摩院”之内,突然响起一长一短的几声钟声,这钟声遥传数里,历久不歇! 钟声过后,一切义沉于死静! 夜色逐浓。 钟振文的话音过处,在场的少林和尚,没有一个说话。 钟振文怒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在场的少林和尚,象木头人一样,只是停立不动,把雪美人与钟振文团团围住。 钟振文轻轻一抖拐仗,叫道:“抓匪抓首,我只好找你门掌门人了。” 活落,一抖拐仗,向达摩院走去—— 钟振文人影一动,十数个和尚也跟着动一下身子,钟振文正待纵身跃去,突然间,一个和尚大叫道:“钟施主如果再走一步,可别怪老僧等人就要得罪了。” 钟振文傲然一声长笑,人影一腾,那知钟振文的人影方起,大叫声中,无数的和尚,同时扑攻向钟振文。 这十几个和尚联合推掌之势,掌力如狂风,足足可以推倒一座小山,钟振文这一来也不得不一缓,人影后退一丈! 当下脸上突露杀机,冷冷说道:“你们这些和尚都该杀!” 活音未落,只见四面八方有无数的和尚走动,转眼之间,已有七八十个和尚,象鱼群一样,一圈又一圈地停立不动。 这一来,场面情况,又进入紧张之中,雪美人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不由暗暗叫急。 钟振文却无动于衷,傲然一笑:“就是你们这些和尚堆成肉阵,又能耐何于我?” 钟振文活音方落,心中想道:“少林派和尚不下千人之数,如果不先抓住谷解掌门人,就无法办事。” 心念中,大叫一声,拐杖起处,人已奔向达摩院去。 钟振文的人影一起,雪美人突然发动攻势,保护钟振文。 这达摩院是当今少林掌门人的住处,钟振文人影方起,三十个和尚的掌力也已涌到。 钟振文大叫一声,左手一掌,人已再次一腾,五六个和尚应声而倒—— 这时,钟振文己到两丈之外,其它和尚,在一惊之后,又扑攻而上。 雪美人大叫:“你们找死?” 白影如幻,手掌翻飞,击出二十多掌。 恐怖又残酷的惨叫声中,象是佛家圣地面临末日,少林派随着崩溃! 十几个和尚在雪美人掌过之后应声而倒。 死的和尚倒下,活着的仍然连串狂攻,少林寺中第一次变成一个屠场。 江湖恩怨,何时罢了? 虽然雪美人与钟振文的出手,使少林派又死了二十几个和尚,但是,其余的六十几个和尚,又向钟振文击来。 一时之间,愁云惨雾,突然罩起了整个少林寺…… 惨叫、死亡、尸体…… 场面惨不忍睹,钟振文这下来,杀出火气,当下大叫,就待出拐,突然,平空一声大喝:“住手——” 声音起处,使在场的少林派和尚与钟振文同时住手,举目望去,只见达摩院内,八个白发高僧,拥着掌门人谷解和尚,向场中走来! 所有少林派和尚,几乎不约而同,伏身下跪:“参见掌门法驾!” 谷解和尚慈眉一扫门下弟子的户体,闭目一叹:“罢了,各位起身。” 伏跪于地的众和尚答道“谢法旨!”全部立起,恭立一侧。 谷解和尚闭目一叹,眼光看到门下弟子的惨死,不由双眼流泪,合掌惨声道:“我佛慈悲,恕弟子之过!” 钟振文这时与雪美人并肩而立,突见谷解和尚出现,愣愣不语,眼光过处,迫视在谷解和尚的脸上—— 谷解和尚眼光落在雪美人的蒙面纱之上,道:“女施主大难不死,驾临荒山,恕掌门人晚课未了,故未能迎接,在此老僧谢罪了”,话音刚落,点了一点首。 雪美人见谷解和尚并没有动怒,大出意外,当下冷冷的说道:“掌门人,多礼了,雪美人承受不起,我会突然重现江湖,大概也出乎掌门人的意料之外吧?” 谷解说道:“女施主洪福齐天,能逃一劫,老僧应该为你恭喜,但是,往事以逝,女施主何必在杀无辜?” 雪美人冷笑道:“雪美人跟你们少林派有不共戴天之仇……” “女施主言之差矣,本门当初参于围攻女施主与尊夫(魔鬼使者),事出有因,是中‘地狱神君’的圈套,女施主也不应该全部加罪于少林派身上!” 雪美人一想,也有道理,当时的情况,显然有挑动者,如今在杀少林派和尚,于心也不忍。 当下心念一转,说道:“那么,贵派准备怎么办?” 谷解和尚道:“此事本派自应负责任,因果循环,女施主已杀了本门三四十个和尚,足足可以还当年本派不足之处,难道说女施主非要再开杀戒吗?” 这话说的雪美人怦然心动,这位少林派的一代掌门,既然能认错,自己也不能不卖情面,何况与少林派结仇,也讨不了好处。 心念之中,开口道:“那么,贵派为什么抓地狱门派的两位姑娘?” 谷解一愣,反问道:“两位姑娘?” “不错,两位姑娘,如果掌门不交出来,可别怪我们要得罪了。” 这话说的“谷解”一愣,少林派有个规矩,不准女流之派,进入少林寺,至于抓住两个姑娘一节,他确实一无所知。 当下愣了半晌,说道:“女施主这话不知如何说起,本派几时抓过两位姑娘。” 雪美人道:“掌门人想赖吗?” 谷解道:“据老僧所知,本派并无抓住两个姑娘之事。” 钟振文忍不住道:“你不会问问你们的门下人吗?” 谷解怒视了钟振文一眼,道:“钟施主、地狱门派与我派是有过不合之处,才以宁人息事,钟施主也应该客气一点!” 钟振文怒道:“如果你们不交出人来……” 雪美人摇手上住钟振文的活,当下说道:“掌门人,‘地状门派’有两个姑娘被贵派抓去,这是千真万确之事,掌门人也应该查查。” 谷解和尚的脸色一沉,环视了在场的少林派和尚一眼,然后说道:“各位是否知道本派曾抓来两位地狱门派的弟子?” 谷解和尚话音未落,在场的和尚无声! 谷解怒声道:“本门和尚如有私藏女流之人,经查出,严惩不贷!” 谷解话声未落,人群中闪出一个大和尚,伏身下跪道:“秉告掌门人,弟子‘戒持院’元空曾派出本门弟子抓住两个女施主,置于寺外的一个山洞之中,望掌门恕罪!” 谷解掌门的脸色微微一变,大叫道:“少林寺声誉,几乎为你们破坏无遗,限你们即刻将那两位女主交地狱门派。” 元空惮师恭声道:“谢法旨!” 活落,人影一腾,直向少林寺之外,奔去。 钟振文冷冷的一声道:“现在不会没有了吧?” 谷解脸上一红,道:“此事老僧确实不知,尚望钟掌门人见惊!” 钟振文与雪美人见少林派的掌门人如此低声下气,心中怒火,也不便发作,当下,雪美人说道:“掌门人既然以息事宁人着想,我也不愿多开杀机,从此以后,与少林派之间的事,一笔勾消,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谷解道:“女施主有什么条件?” 雪美人道:“从此以后,贵派和尚不得参予江湖是非,否则一经发现,格杀无论!” 谷解苦笑道:“女施主请放心,本派至此以后,当严禁门下弟子出入江湖,不过……” “不过什么?” 谷解沉思片刻道:“女施工,重现江湖,枉杀无辜,至今天下武林如临末日,此事由‘地狱神君’而起,女施主也体念上苍有好生之德,那么,你也不该大开杀机。” 雪美人道:“这一点掌门人不必费心,贵派与我们之间的事,已经一笔勾消,以后帅事,掌门人还是少管吧。” 谷解苦笑不语。 雪美人又道:“掌门人,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谷解点点头,道:“江湖恩怨,何日罢了,老僧言已至此,不远送了!” 雪美人与钟振文相互望了一眼,道:“文儿,我们走吧!” 钟振文怒视了谷解和尚一眼,开口又止,与雪美人向外奔去。 雪美人突然似有所悟,转脸望了五丈之外的那颗树下,果然,那年轻人不知何去。 雪美人当下愣了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他人呢?” “谁?” “刚才那个年轻人!” 钟振文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没句发现那年轻人,说道:“那人是谁?” 钟振文明知道这句话是明知故问,雪美人也不会知道那人是谁。 当下,雪美人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年轻人有点‘怪’。” 钟振文道:“他既然跟我们不相识,我们何必多事?” 雪美人笑道:“那么我们走吧!” 雪美人的话音未落,已经当先向少林寺外奔去。 钟振文随后,转眼之间,两人已经退出了这少林寺。 少休寺外,元空和尚领着“地狱魔姬”与许月霞在少林寺外等待! 许月霞仍然面蒙黑纱,当下元空和尚一见钟振文,道:“掌门人,两个贵派弟子,就请你带回,我就此告辞。” 话落,也不等钟振文回答,人影向寺中奔去。 “地狱魔姬”一见钟振文,惊喜交集,说道:“想不到你会到少林寺来救我们。” 雪美人一见爱女“地狱魔姬”,百感交集,如果魔鬼使者还在人间,他们不是很美满的一家? 这时,钟振文已经开口道:“姐姐,这是母亲,你还不快见礼。” “地狱魔姬”暗暗的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母亲?” 钟振文道:“不错,失踪了十几年的母亲,还不快见礼?” 地狱魔姬这一来真有点如同坠落在云中,不知所以然,她母亲雪美人已经死十几年,何以今天突然出现一个母亲。 这一件事自然令“地狱魔姬”大惊,难道说她的母亲“雪美人”还活着?这自然是一件不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下,“地狱魔姬”愣愣的望着雪美人,木然不语! 雪美人苦声笑道:“十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了,你父亲九泉下知道,也该含笑了……”言下不胜悲惨。 “地狱魔姬”心中一酸,说道:“你是我母亲雪美人。” 雪美人微微点点头,道:“是的,十几年相逢,我们象已下认识的人。” “地狱魔姬”闻声,有些发抖,说道:“你没有死?” 雪美人苦笑道:“不错,母亲没有死,你会不相信吧!” “地狱魔姬”发抖的声音道:“母亲!你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雪美人微微颔了一下首,揭去白纱,“地狱魔姬”凝望了雪美人片刻,突然叫了一声:“母亲!”向雪美人的怀里扑去,投在雪美的人的怀里伤心的大哭。 雪美人抚着地狱魔姬的头发,黯然道:“你哭什么?见到母亲不高兴吗?” “不,母亲!我太高兴了。” 雪美人苦笑道:“一个大姑娘了,哭哭闹闹,不怕人家笑话?” 其实,雪美人何尝不是热泪满面,然而,她把泪又咽回心中。 她推开了地狱魔拖端详了一阵,道:“笑一笑,给我看,我十几年也没有见过你笑了!”声音悲惨,叫人泪下。 “地狱魔姬”也终于笑了起来,但是笑得非常悲伤! 雪美人含笑道:“想不到你长的婷婷玉立。”说到这里,附在“地狱魔姬”脸前轻轻说道:“有了意中人了吗?” “地狱魔姬”粉脸一红,娇声道:“母亲,我不来了。你一见我就取笑我。” 雪美人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母亲我关心你呀!” 地狱魔姬羞的嘻嘻一笑,悲伤的空气在她们母女二人笑后缓和了不少。 当下雪美人望了钟振文一眼,道:“文儿,我们就在附近休息一下,然后,我还会找其它门派算帐呢。” 雪美人的话音末落,与“地狱魔姬”当先腾身纵去,钟振文正侍追去,突然发现许月霞停立一侧,不由把步收了回来。 当下钟振文叫了一声:“许姑娘,我们也走吧!” 这一句许姑娘叫得许月霞吃一惊,问道:“掌门人你何以知道我的名子?” 钟振文被问的一愣,说道:“庐姑娘告诉我的。” 许月霞道:“她人呢?” 提起庐玉莲,使钟振文泛起一片神伤之情,这个他平生所爱的人,竟失身给别人! 花朵一落,悄悄而走,如今芳踪何处,他不得而知! 许月霞突然一问,他难过的低下了头,幽幽道:“走了!” “她上那儿?”钟振文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 许月霞奇怪的说道:“她去那里,你怎么会不知道?” 钟振文苦笑道:“数日前,她已经脱离本门,到那里去,我不知道。” 这一些话,说得许月霞吃了一惊,庐玉莲深深爱钟振文,何以会突然脱离地狱门派,这件事情可不简单。 许月霞心念一动,她突然发现钟振文与庐姑娘之间,必定发生了一件极为重大之事,否则钟振文不会脸露痛苦之色。 便开口问道:“掌门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钟振文摇摇头。说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她……” “她倒底怎么了?” “她已经有夫了!” “什么?你说什么?” 钟振文苦笑道:“不错,她已是伊人有夫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许月霞大惊道:“她失身给什么人?” “不知道,总是她喜欢的人吧。” “不会的,她深爱你。” 钟振文又开口,悲惨的笑一笑,应声说道:“是吗?” “不错,她深爱你,决不会失身给别人。” “这是实事,许姑娘,你应该相信这件事,我不会骗你。” 痛苦的神情,悲伤的语言,钟振文的心情,何尝不是伤心欲哭,这一点许月霞从他的语音中,可以听出来。 这事令许月霞心惊,庐玉莲爱钟振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怎么会失身给别人呢? 这其中的原因她自然不知! 心念之中,又开口问道:“那她到那里,你会不知道?” 钟振文痛苦摇摇头道:“当我宣布她已经退出本门之后,她就走了,天际茫茫,娇体何回,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要她脱离本派?” “不错。” “为什么?” “我恨这种女人。” “你爱她?” 钟振文点点头。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好好的安慰她,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苦,你应该了解,她的走,也使你多么伤心?” 钟振文道:“我当时太难过了。” 许月霞苦笑一声,幽幽说道:“我了解你的心情,她到底失身给谁呢?如果以后碰到她的时候,好好安慰她吧。” 钟振文笑道:“我会的,只愿时光消失,冲淡这不幸之事。” 当下,他们两个人并肩缓缓的走着……,沉重的脚步,象征了她们两人的心情,是显得多么的沉重? 久久,钟振文才叫道:“许姑娘?” “嗯。” “你有一个父亲叫许岳青吗?” 许月霞闻言突然止步:“你怎么知道?” 钟振文又道:“你母亲叫‘为君愁’马秀君?” 许月霞更是大惊了,急忙说道:“掌门人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们。” “见过他们?”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见过他们……” “掌门人不要开玩笑,我父母都死了。” “死了?” “不错,他们都死了。” “你断定?” “虽然我不能断定,但是我相信他们都已经死了。” 钟振文的心中一想,她既然这么说,我又何必多说,反正他们总要见面的! 心念中,开口问道:“信不信在你,以后你会见到他们的,我们走!” 许月霞一时之间,疑念丛生,也不便多问。 当下钟振文心中突有所悟,说道:“许姑娘,你为什么蒙纱?” 钟振文这突然一问,使许月霞愕一愕,道:“因为我很丑!” 钟振文愕然失笑,许月霞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钟振文脸上一收笑容,开口说道:“你丑到什么程度?” “丑到你一看就怕。”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钟振文笑了一笑,说道:“我倒愿意看看你长得多丑。” “不、不,你不能看的,否则,你也会吓坏的。” 钟振文道:“如果我吓不坏呢?” 这一来许月霞竟不知道怎么答,她知道自己长的并不丑,他骗钟振文,完全是她在南海教时的一贯作风。 当下心中一横,说道:“我还是不能让你看的。” “为什么?” “因为我怕把你吓坏。” 钟振文确实想看看许月霞到长的如何惊人,庐玉莲说凡见到她的人,都要为她着迷,天下间当真有如此美的人。 心念一动,好奇之心,由然而升,心中想到,非看看她到底长得美到什么程度,而使天下的男人看到着迷。 思想间,开口道:“许姑娘,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什么故事?” “爱情故事。” “你说吧!” 钟振文沉思了一下,说道:“很久以前,一个男人,在一个偶然中,发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的非常之丑,凡见到她的人,都吓破胆,可是那个男人却爱上了她……” 许月霞不由奇怪的说道:“为什么他会爱上了她呢?” “因为她除了面目难看之外,其它如身材、动作、笑声等无一不美,于是,他们两个人便沉入爱河之中。” 许月霞道:“这到是个新鲜故事。” 钟振文道:“我还没有说完呢!可是不幸的事发生了,适值兵慌马乱,便把他们冲散了。 几年后,那个男人又回来找她,可是她已经不知去向。他向人到处打听有没有丑女人,可是若大一个城里,所有的丑女人都被他看过了,仍然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许月霞道:“她死了?” 钟振文故作神秘一笑,道:“你别说话,那个男人因找不到这个女人,而沉于酒色,他以青楼为家。 有一天,他在一家很小的青楼院中,发现了一个女人……” 许月霞道:“是那个丑女人吗?” 钟振文道:“不是,不是那个丑女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之美,可以称之为天下无双…… 于是,那个男人又爱上那个女人? 那个男人倒不是爱她,而是这个女人爱上了这个男的,不久之后,这一个男人突然发现,这个美女的声音、体材,动作,无不跟以前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为了对那个丑女人的怀念,于是他把那女人买了出来,他们结婚。 这个女人非常爱这个男人,第二年,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 有一天,这个男人突然发现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当他回去的时候,大吃一惊,他的妻子,已经变成一个奇丑无比的丑女人,这人正是那男人原先的爱人!” 许月霞笑笑,说道:“那个丑女人就是那美人的化装?” “对,对、其实丑是假的,那个女人本来就长的很漂亮。” 许月霞马上会意过来,说道:“你说的是我吗?” “你猜我是否说你?” 许月霞道:“你真的要看?” 钟振文点点头:“我要看。” “你要看,我不给你看?” 这一来枉费钟振文说了半天,当下道:“假如是命令呢?” 许月霞大惊,钟振文也确实有权命令她不带蒙面纱,她想到这里,她怦然心惊,说道:“你不能欺负我。” “我是不会欺负你的,你把那蒙面纱揭下来吧!” “你真命令我?” “是的!” 许月霞没办法,只好揭去面纱,一张非常漂亮的粉腮,随着她的蒙面纱的揭去之后,而呈现在钟振文的眼前。 黛眉如画,眼如秋波,粉腮白里透红,凝脂似雪,小口启处贝齿轻露。美,美得令人难以置信,艳,艳得令人一见着迷! 一时间,钟振文竟无法收回眼光,如今他相信了许月霞的美可为天下无双! 许月霞见钟振文呆呆的看看她,粉腮一红,道:“你看什么?” 钟振文这一下真的着了迷,许月霞一问,他竟没有听到。 许月霞娇声笑笑,这一笑,真可称“一笑生娇”,钟振文抨然心跳,血开始沸腾,他简直无法压制这种情感! 许月霞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钟振文,她的眼眸中,象一团火,要把钟振文熔化在这个无可抗拒的力量之下。 钟振文的浑身,开始发抖,火在他的心中热烈的燃烧…… 许月霞一个柔软的娇身已经向钟振文靠了过来…… 钟振文突然抱住了她,眼光喷出一团火,许月霞微微闭着双眼,喃喃道:“掌门人,……如果你爱我,就吻我……” 她我字未落,钟振文已经俯身吻着她,充满着无限的魔力…… 钟振丈会突吻许月霞,的确逃不过她的美色,她美使任何人见到她为之疯狂! 许月霞却在很久以前,便爱上了钟振文,只是因为这中间有庐玉莲在场,她不能有所表示吧了。 如今,她愿钟振文吻她,抚她,享受了这初恋的温香。 这一吻在她来说,毕竟还是幸福的,她不管这一吻是否有爱的成份存在,这已经填满了她的心中的空间。 久久…… 他推开她,脸上突露欠意,眼光呆呆望着这张泛起娇羞之色的粉腮,呆呆不语。 许月霞娇娇一笑,说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钟振文赫然一惊,缓缓的低下了头,说道:“我我……我……”他我了半天,竟也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许月霞笑道:“我长得丑吗?” “太丑了,任何一人都没有你丑!” “就因为我丑你才吻我的?” 钟振文歉然道:“许姑娘,原谅我,我克制不了自己……” 许月霞沉思半晌,苦笑道:“我不怪你,我要你吻的。” 钟振文道:“庐姑娘说的一点也不错,凡是见到你的人,都难逃过你的美色,许姑娘,你还是把面纱蒙上吧。” 许月霞把面纱蒙上,道:“掌门人,我能否在你的心中占一席之地?” “会的,钟振文并不是薄情之人,只要我料理私事一完之后,我一定会和你生活在一起的。” “真的?” “当然真正。” “可是,你还有其它女人呀!” 这一句话说得钟振文又愣了一愣,他不否认而有几个女孩子在爱着他,那么,他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她茫然的望着许月霞,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许月霞苦笑道:“这件事我们往后再谈,只要你不忘记我,就好了。” 钟振文象是无限的感慨一声长叹,道:“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当下两人缓缓并肩而行,象有无限的心事,而无法开口一样…… 沉重步伐配合树叶的摇摆,不知道如何为他们的未来难过。 人生如梦,谁又能担保钟振文与许月霞之间没有波折? 钟振文侧过脸,望了望许月霞片刻,叫道:“许姑娘!” “嗯。” “你在想什么?” “想你。” “你想我干什么?” “你既然是已经吻了我,难道还不让我想你吗?” 钟振文苦笑,闭口不语,因为他知道她心中想得是什么。 当下,钟振文道:“许姑娘,我们快一点去追我母亲,她们可能走远。” 许月霞点点头,当下,两个人人影一腾,势如闪电,转眼间,已消失在树林之中。 钟振文与许月霞追上雪美人与地狱魔姬之后,四个人已经下了少室峰。 当下地狱魔姬回头望了钟振文一眼,道:“弟弟,你怎么这么慢?” 当下,钟振文被问的脸上一红,纳纳答不出话来。 地狱魔姬神秘一笑,向雪美人道:“母亲,弟弟现在坏死了。” 雪美人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回头望着钟振文,似是在想什么。 钟振文的脸上更红,讪讪说道:“母亲姐姐在说谎!” “我才不说谎呢!你现在已经是弄得了满身的情债!” “姐姐你……” “我怎么样,好弟弟,你是否又爱上了许姑娘?” 这句话问的钟振文与许月霞脸色一变,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 地狱魔姬发现钟振文的神情,知道所料不差,当-下说道:“好弟弟,既然爱上了许姑娘,可不能随意玩玩不负责任。” 钟振文狠狠的看了地狱魔姬一眼,雪美人不觉一笑,道:“你们都长大了。” 第十四章 何颜再见旧情人 地狱魔姬道:“母亲,三四个女孩在爱弟弟呢!你说他怎么办!” “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问问他!” 钟振文急道:“母亲姐姐在说谎,故意在你面前欺负我。” 雪美人道:“好拉好拉,你们别叫了,文儿,如果人家爱你,你可不要辜负人家姑娘对你的情意,否则,你便是一个罪人!” 钟振文道:“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待她们。” 地狱魔姬大笑道:“不打自招了,你刚才还不承认呢!” 钟振文这一来羞的无地自容,结结巴巴的望着地狱魔姬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雪美人说道:“你弟弟脸皮薄,你不要欺负他。” 地狱魔姬格格一笑,好象得到了胜利,当下一行四人,又奔去! 突然雪美人轻轻“噫”了一声,突然止步,这举动,使钟振文等人,也停下来。 钟振文心中一惊,脱口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雪美人道“那个年轻人。” 钟振文侧眼举目望在他们原来站身之地,果然立了那个漂亮的青年。 钟振文不由心中奇怪道:“他倒底是谁?” 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确实令雪美人与钟振文摸不着来路,好似跟着钟振文的。 但,他决不是一个不良之人,他见人之间,犹带害羞之状,这种样子,分明象是一个处世不久的少年。 但,他是谁呢? 为什么跟踪他们? 这英俊年青人,也似发现了钟振文等人在望着他,当下羞然一笑,向林中走去。 一个神秘人物。 雪美人道:“我们以后也许可以知道他是谁,现在我们走吧!” 雪美人话音未落,一声冷笑之声,突然传来,一条人影,迅速飘落在钟振文等人面前! 这突然飘落的人影,使钟振文等人大惊,齐向后退步。 眼光一扫,使钟振文与地狱魔姬脸色大变,一个怀抱摇琴的人,已立在他们面前—— 来人正是“天音”,婉小玲! 婉小玲突然出现在此,其目的自然是为地狱魔姬而来…… 只见她手轻轻地一幌摇琴,冷冷说道:“地狱魔姬,你还认得我吗?” 声音冰冷,充满杀机! 地狱魔姬心中大惊,她象预感到一件事,将在她身上发生! 当下,她定了定情绪,说道:“姑娘是婉小玲吗?” “对了,我就是婉、小、玲。”她冷冷地笑了,然后望着钟振文,道:“掌门人,张谷晨死时,告诉你一些什么?” 钟振文突然泛起一片歉意,他曾经答应张谷晨,杀死地狱魔姬,如今他下不得手。 现在被婉小玲这一问,怎么不令钟振文心如针扎? 婉小玲又冷冷道:“掌门人,你有没有对不起张谷晨?” 钟振文喃喃道:“是的,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 婉小玲阴森森一笑,又说道:“掌门人,张谷晨对你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你有今日,你答应他的条件,替他做到没有了……” 钟振文脸色苍白,额角微微见汗,他象一个犯人接受了死刑的宣判一样。 然而,那也没有他此时的情绪痛苦,这痛苦包括了他的悔恨,不安、创痛……这些错综的情绪,几乎使钟振文停止呼吸。 雪美人一见情况,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有——段极为重大的事情发生,当-f,向婉小玲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倒底你们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婉小玲道:“我应该感谢你在百花谷之时,对我的一次救命之恩,至于我找你女儿之间的事,别人不能劝解。” “倒底什么事呢?” “这一点,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谈。” 婉小玲语音未落,向地狱魔姬道:“地狱魔姬,张谷晨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地狱魔姬脸色一变,说道:“是的,我杀了他。” 地狱魔姬话音未落,婉小玲一阵长笑,声似鬼哭听得人胆战,但细听之下,这那里是笑,天啊,这是断肠的痛哭。 这哭声听之使人柔肠欲断,使得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钟振文大惊,道:“婉姑娘,你怎么了。” 婉小玲哭声仍然没有停止,显然她爱的男人,一但证明死了之后,怎不令她寸肠欲断,痛心疾首? 痛哭的哭声,使黑黑的夜色,罩起了一片忧愁的气氛。 哭声突然停止,她木然的问道:“他真的……真的死了?” 地狱魔姬眼睛突然一红答道:“是,我杀了他,他死了。” 婉小玲声音喃喃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忍心杀他?” 两颗豆大的泪水终于滚落出地狱魔姬的眼睛,她纤手轻抬,擦去眼泪,说道:“为了‘名’与‘利’我杀了他。” “名、利?” “是的,‘名’和‘利’,我杀了张谷晨之后,我就可以接掌终南派的第四代的掌门,同时,张谷展也埋藏了无数的珍宝,在什么地方,我想得到。” “你不爱他吗?” “地狱魔姬”惨然一笑,说道:“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爱。” “当你想害他的时候,你不曾想到爱他的女人是多痛苦吗?” “以前我忽略了这点。” 婉小玲惨然长笑一声,道:“他是一个美好的少年,他也爱你,忠实你,当他爱你的时候,他也不理我,冷落我,然而,我还是深深的爱着他,如果他有对你的三分之一对我,我为他丧了命,也在所不惜。” 这是衷心之言,任何人都会相信婉小玲的话是真的。 地狱魔姬脸上流泪,道:“当我知道我错了之后,别人也不会原谅我了。” 婉小玲惨声笑笑,说道:“我是否应该替他报仇?” “地狱魔姬”缓缓的侧过了头,道:“你是应该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在我们动手之前,我要跟我母亲说儿句话。” “你说吧。” 地狱魔姬回头,痛苦叫道:“母亲!”心中一酸,眼泪滚出。 雪美人的芳心一痛,说道:“女儿,有什么话你说吧。” “地狱魔姬”痛哭说道:“母亲,你知道我以前是一个罪人吗?我不但害了张谷晨,而且也杀死了很多的男人,我与她交手,你不能动手,母亲,你答应我吗?” “我答应。” “地狱魔姬”开口又止,象是有干言万语,无从说起,当下望了钟振文一眼,说道:“弟弟,姐姐对不起你,请你不要记挂在心上,当你以后碰到杨哥哥的时候,请告诉他……”以下的话,被眼泪吞没了。 钟振文的心中一惊,脱口应道:“杨哥哥?杨启方?” “是的,杨启方,你答应我吗?” 钟振文几乎脱口将杨启方就是地狱神君,以及被地狱神君所害的事,告诉地狱魔姬,但在这紧张关头,他又忍下来。 杨启方是否还有复活的希望,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事情,他怎么能在地狱魔姬面前告诉她?让她伤心? 想到这里,他说道:“会的,我会告诉他的。” 地狱魔姬展眉一笑,道:“我真感谢你,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所求了。” 她转身对婉小玲说道:“婉姑娘,我们动手吧!”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感到地狱魔姬命在旦夕。 就在这空气紧张之中,一个人影犹如一道闪电,飘落在雪美人所在的三丈之处的树林之中。 这人影奇快,落在树林之中,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这时,婉小玲厉声一笑,道:“是的,我们应该动手,不管当初张谷晨是否爱我,我部应该替他报仇,否则,我心里难安。” 一语未落,闪到“地狱魔姬”的面前,蓄势待发。 地狱魔姬深深受到良心的责备,她一生中双手粘满血腥,死不能恕罪。 想到这里,地狱魔姬心情开朗起来,她存心一死! 当下,冷冷一笑说道:“婉姑娘,那么你出手吧。” 婉小玲也不答活,摇琴一摆,一招独劈华山,突向地狱魔姬击来—— 这招快如闪电“地狱魔姬‘双目一闭,竟然不闪,眼看婉小玲就要击到。 突然—— 婉小玲一收击出的摇琴,叫道:“地狱魔姬,你为什么不出手。” 这一来大出地狱魔姬意料之外,当下一愣,道:“我不应该还手的。” “为什么呢?” “我要让你报仇。” “你认为,你一出手,我就报不了仇吗?” “地狱魔姬”黯然笑笑说道:“这总要化你一点气力。” “我要你出手,否则,我们之间是不平的。” 地狱魔姬心念一转,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得罪了——”了字出口,玉手扬处,一掌已向婉小玲劈去。 婉小玲阴冷冷道:“对了,我们这样才公平。” 挟着叫声左掌突挥,硬接“地狱魔姬”劈来的一掌- 的一声响,掌力卷起一起沙土,满天飞扬,这快如闪电的一闪间,婉小玲一声大叫,一掌又已经攻到。 地狱魔姬一扬掌,突然,她一咬牙,把击出的掌力又收回来,此时,婉姑娘推出的掌力,已经攻到。 眼看“地狱魔姬”就要丧命的婉姑娘的掌下,突然—— 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之声,突然传来,一个人影,以一闪电之势,在婉小玲掌力攻到“地狱魔姬”之时,把她带开。 这突然来的人影,身法确实快的令人无法看清,雪美人与钟振文同时一惊! 个目望去,使在场之人,全部愣住! 救走地狱魔姬的竟是一个五十开外,骨瘦,面目可怕的道人! 没有人认识这个道人是谁,除了雪美人之外…… 那怪道人阴森森一笑,向婉小玲道:“女孩子,不要怪我多管闲事,‘地狱魔姬’跟我倒有点关系呢,所以,我救了她。” 怪道人话音未落,’地狱魔姬‘大声叫道:“臭道人,我的事谁要你管——”管字未出,一掌向道人劈出。 “地狱魔姬”也不管来是谁,一掌怒发出,快如闪电,怪道人冷笑声中,右手轻轻托住地狱魔姬的手。 这一出手就令人大惊,突然听雪美人大叫道:“住手——”人影如烟,立在怪道人的面前! 事情突变,使在场之人全愣了,没有一个知道那怪道人的来路。 但在雪美人的叫声,却又充满了发抖,想来这怪道人突然而来,事情决非平常。 就连充满杀机的婉姑娘,也突然伫立不动,愕然的望着这个怪道人! 怪道人喜喜一笑,说道:“雪美人,还认得我吗?” 雪美人的声音充满了发抖的音韵,说道:“阴冥真人,想不到你还没有死,这到是出乎我雪美人的意料之外,我们之间的帐也该结了。” 雪美人的这“阴冥真人”四个字出口,使钟振文脸色大变,这个怪道人竟是夺取他母亲贞操的第一个人。 心念中,他脸上充满杀机,眼睛一闪不闪的看着阴冥真人,他准备出手了。 “阴冥真人”阴森森一笑,说道:“雪美人这又何必?我们可以重修旧好,做一对人间仙伴,你说怎么样呢?” 这一句话气得雪美人浑身发抖,大声喝道:“你住口——”这时,在场之人无不把眼光,聚在雪美人与阴冥真人身上。 婉姑娘被这突然事情,忘记了再向’地狱魔姬”出手。 “阴冥真人”阴森森一笑:道:“怎么,你不答应?” “答应,我要吃你的肉!” 阴冥真人笑道:“你要吃我的肉,没有问题,不过吃肉要看地方,‘那块肉’我不是已经叫你吃了一次?” 这话外之音,说得雪美人胆肝皆炸,这种污脏言语,竟在当众之下说出。 当初雪美人的贞操,就是断送在阴冥真人的手中,如今这个百年魔头,会再出现江湖,其目的除了找雪美人外,还存心领袖武林天下。 当下,一双眼睛,直看着雪美人的蒙面纱上、此人年纪虽已经在百岁之外,但是,好色之意,仍然不减当年。 雪美人声音发抖,说道:“阴冥真人,你接我一掌再说。” 话音未落,白影闪处,一掌已经向阴冥真人击出。 雪美人武功之高,可以说天下无双,这一掌之势,何等之快。 但,阴冥真人不愧是百年魔头,只见他轻飘飘一闪,雪美人掌已击空。 神技惊人,即是钟振文也吓一跳,他真的估不到这个阴冥真人武功如此之高。 雪美人一掌落空,冷冷一笑,正待出掌,只见阴冥真人脸色突然一变,道:“雪美人,你不愿意跟我走,我照样能把你带走。” “你带的了?”这句话出自钟振文之口,“阴冥真人”望了钟振文一眼,“小孩儿是地狱门派的第四代掌门人?” 钟振文的脸上充满了杀机,说道:“不错,如果你敢动我母亲一根毛,我就毁了你这个空门中的败类!” “阴冥真火”放声大笑,道:“掌门人好大口气,不要说你,就是当今能接我十掌之人,根本没有,我看你要命,还是滚开些。” 钟振文人影一腾,截住阴冥真人的去道,道:“那不妨试试。” “阴冥真人”阴森森一笑,然后把眼光又落在雪美人的面上,道:“雪美人,你是要我动手呢?还是跟我走?” 雪美人也不答话,大叫一声,右手一招“狂风怒涛”突然击出。 阴冥真人冷笑声中,人影幻出,又以绝快的身法,闪过雪美人一掌,只见他右掌疾出,点向雪美人“玉乳穴”。 出手轻浮,使钟振文大怒,当下拐杖一挥,举步转身,一招“风雪交加”攻出,口中大叫“吃我一拐!” 钟振文拐杖过处,阴冥真人冷冷一笑,已经闪过钟振文这一拐。 钟振文出手也奇快,大叫声中,在阴冥真人闪身之时,又一掌:“再接我一掌阴阳难分——” 满大掌影,在阴冥人转身之际,又罩向阴冥真人。 这厉害的掌势,使阴冥真人大惊,他真做梦也道想不到,这个年青人,武功如此之高,他能名满江湖名不虚传。 但他不愧是一个百年魔头,当下心中一惊之下,使出一招“风吹影动”,避过钟振文的这一掌力。 就是如此,阴冥真人也吓出一身冷汗,惊望着钟振文,半晌,阴笑道:“不错,武功果然令人大惊,不过,凭你的武功,还不是我的敌手,我为了爱材之念,不忍向你下手,滚吧。” 阴冥真人这句话决非夸大之辞,凭钟振文的武功决非他的对手。 可是在钟振文听来,无疑是火上加油,他生性本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如何受得起“阴冥真人”的这一激? 当下放声大笑,说道:“你有多大能耐,敢如此卖狂?” 阴冥真人也不答钟振文所问,望了雪美一眼,道:“雪美人我要出手了!” 话音未落,缓缓向雪美人欺来,口上泛着轻薄的笑容。 雪美人气得咬粹银牙,大叫一声:“阴冥真人,我不饶你。” 在阴冥真人冷笑声中,雪美人再度扑身,猛向他击去。 阴冥真人这一来,怒火上涌,大叫一声,震得在场之人大惊! 人影闪过,在雪美人的掌影中,阴冥真人欺身而上,右手已经点出。 雪美人在阴冥真人一腾身之际,她右手又告击出。 但阴冥真人比雪美人的更快,大叫一声:“你给我倒下。” 雪美人说也真怪,在阴冥真人大叫过后,缓缓的倒在地上! 阴冥真人以绝快的手法,又把雪美人提在他的手中。 钟振文见状脸色大变,也不分好坏,拐杖呼呼扫出。 阴冥真人大叫道:“掌门人你不要你母亲的命了?” 阴冥真人这一叫,果然生效,钟振文果然收拐杖后退。 阴冥真人脸上泛起阴笑,道:“掌门人,如果你不要你母亲命了,你出手吧。” 钟振文脸色大白,额角微微见汗,这当儿,“地狱魔姬”、许月霞,双双截住阴冥真人的去路。 钟振文一咬牙,他宁愿保护母亲的贞操,也不愿他母亲再受阴冥真人的毒手。 心念一定,杀机忽起,叫道:“如果你敢把我母亲带走,我也只好存心一拼!” 阴冥真人冷笑道:“雪美人跟我不是平常关系,如今我们只是重温旧梦,你怕什么?” 钟振文拐杖一抖,大声喝道:“住口”。 阴冥真人:“你怎么样?” “把我母亲放下!” “你不要叫,我不放呢?” “你就别想走!” “那不妨试试!” 阴冥真人话音刚落,人影一腾,钟振文在阴冥真人一腾之际,一掌一拐忽然击出。 钟振文一来存心拼命,掌力奇猛无比,阴冥真人果然被迫退数步。 钟振文一掌一拐得势,胆子一壮,当下大叫,又出两掌。 阴冥真人被钟振文迫的无名火起,双目暴睁,射出两道怕人的光芒,大声叫道:“小杂毛,我就先杀了你。” 反身扑向钟振文,在钟振文的掌力之下,反击两掌。 这两个绝代高手,一个是心存杀机,一个是老羞成怒,这场格斗打的日月无光。 地狱魔姬与许月霞,虎视着场中,如果钟振文一有不支,她们立即出手。 如果雪美人叫阴冥真人带走,不但雪美人声誉有毁,同时也关系到钟振文面子问题。 于是,钟振文无论如何,也不能叫阴冥真人把雪美人带走,否则,雪美人必定又要遭受到阴冥真人的践踏。 雪美人一生充满不幸,她的童贞曾断送在这个武林败类之手,虽然她得到了幸福的归宿,但那毕竟是短暂的。 暴喝声中,举目望去,只见阴冥真人在暴喝之声过去,劈出八掌。 如非阴冥真人右手带着雪美人,行动不便,钟振文怕不早死于他手。 在阴冥真人的八掌过后,只听的呼的一声,钟振文的身体已经被阴冥真人的掌力震出,口吐鲜血,栽倒于地。 地狱魔姬与许月霞大惊,大叫一声,纵身而上、向阴冥真人双双击出一掌。 就在地狱魔姬与许月霞出手之际,一个声音叫道:“两位姑娘暂请住手。” 这突然而来的声音,使“地狱魔姬”和许月霞同时收身后退,举目望去,使得这两个少女同时怔住。 一个奇美无比的少年,伫立当前! 这俊美少年象是一个大姑娘,脸上泛着羞态,来人正是雪美人原先所见的那个俊美少年。 这美少年突然出现,看得地狱魔姬与许月霞怦然心动,暗叫一声好美的少年…… 只见美少年望了阴冥真人一眼道:“阴冥真人,你的阴冥神功已经练就了。” 这一话听来平淡无奇,但在阴冥真人听来突然大惊,这年青人怎么会知道他在苦练“阻冥神功”的事? 当下呆了半晌,喝叫问道:“你这小孩儿是什么人?” 美少年笑道:“这你又何必知道,不过你阴冥真人可不要想把这个人带走。” 这当,钟振文已服过一包金元散之后,调息一阵,伤势已好。当从地上一纵而起,眼光一扫,他突然愕了! 这个美少年是谁,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当下,钟振文也不管这美少年是谁,纵身向阴冥真人扑去,口中叫道:“阴冥真人,我也还你这一掌。” 钟振文这一来完全是一鼓作气,他的武功本来就不是阴冥真人的对手! 钟振文与阴冥真人再度交手,又是狂击,这时美少年苦笑一声又退开去。 地狱魔姬见状大叫道:“弟弟你已负伤未全部复元,请把他交给我。” 阴冥真人衡量了一下情况,觉得自己不能久待,被这些后生缠住。 心念之中,快击两掌,-的一声,钟振文又被阴冥真人震出五大步,口吐鲜血,身体——,倒于地上。 阴冥真人在这一闪间,腾出五丈之外,飞奔而去。 地狱魔姬大叫一声,“那里走……”莲足轻点,奔向阴冥真人。 美少年突然叫道:“这位姑娘不要追了,你追不上他!” 这当许月霞已经走到钟振文的面前,看他双目紧闭,脸色起白,心中一痛,眼泪滚出,低声叫道:“钟哥哥……” 钟振文二次受伤,真元受到巨大损害,当下美少年走到钟振文面前,拿出一包丹药放入人钟振文口中,伸手快拍钟振文几个大穴。 钟振文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当下四周一看,不见了阴冥真人,脸色大变,说道:“阴冥真人呢?” “走了。” “走了,我母亲呢?” “地狱魔姬”伤心而哭,说道:“也被他带走了。” 钟振文突然从地上跃起,眼露杀机,喝道:“什么时候走的?” “地狱魔姬”正要回答,那美少年已先含笑问道:“你是钟振文吗?” 钟振文被问的愕一愕,怒视了少年一眼,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美少年泛起羞色,说道:“在下吴智,阴冥真人的武功?举世无双,凭你的武功,决非其敌,在下想问你一个人……” 钟振文接道:“谁?” 美少年说道:“你认识一个叫庐玉莲的女孩子吗?” 这一句话问得钟振文的心中,随着泛起了一片暗然神伤之情,他反问道:“你问她干什么?钟振文问到这里,脑中突然想起一个人,庐姑娘莫非就是失身于他?” 想到这里,钟振文的脸上,突然也泛起一股怒意! 那个美少年,似乎是还没有发现钟振文脸上的表情,他脸上一红,讪讪的说道:“我是庐姑娘的朋友……” “朋友?”钟振文冷冷的大笑起来:这笑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好象是怒气大发的狂笑,又象是委曲的发泻! 笑声未落,厉声叫道:“那你是不是她的丈夫?说!” 美少人被钟振文这突然一喝,吃惊的大退半步,望着钟振文…… 钟振文突见这美少年问及庐玉莲,脑中有悟,厉声问道:“你是不是他丈夫?说!” 美少年被钟振文这一厉问,惊的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惊望着钟振文…… 钟振文的脸上杀机更浓,逼问道:“你怎么不说?” 在场数位女孩子的眼光,同时集聚在美少年的脸上。 吴智纳纳他说道:“我……我……” “你是不是她丈夫?” 吴智象一只小羊,见到老虎一样,吓的浑身发抖,往后退去…… 一付可怜的神情,看的在场之人,无不心起怜惜之情,钟振文心中又涌起无名情绪!他看着这个犹如大姑娘似的美少年,他觉自己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不应该太过份,纵然他是庐姑娘的丈夫,自己也不应该如此呀! 然而,他爱庐玉莲。 如果此人真是庐玉莲的丈夫,自己不知要如何难过? 他暗然的望着少年,语气缓和不少,道:“我只是问阁下是不是她丈夫?” “我不知道……” “不知道?”钟振文冷冷应一声,道:“你是不是她丈夫你会不知道?” “真的!”美少年期期矣矣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师父告诉我,庐姑娘是我未来的妻子!” “妻子?”钟振文应了一句,他的脑海,如遭雷击,他没有感到震惊,而是失意,这情绪使他脑海变成空洞。 他证实了,这个俊美少乍,就是庐姑娘失身之人。 美少年不明白钟振文与庐玉莲之间的感情,他凄然笑笑,说道:“是的,我师父这么告诉我,其实,我也不知道!” 钟振文茫然难过起来了,他缓缓低下头,说道:“你应该得到她的,……你是……一个美少年……” 吴智道:“你见过她吗?” “我见过!” “她长得美吗?” “是的,他长得很美丽,……美的足可以配上你……” 吴智高兴的笑了起来:他是一个初涉世未深的少年,他不知道人间的丑恶,存在他的脑海里的,是美好的一幅画。 他一收笑容,说道:“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师父告诉我,说她很好,叫我安慰她,……不要让她难过!” 这一些话,在钟振文听起来,无疑象是利剑穿心,面对这个美好少年,他还应该再说给他些什么呢? 在场数个女子,无不感到黯然伤神,缓缓低下头去。 钟振文幽然道:“好了,你应该走了,你应该好好的去安慰她,她是你的妻子……也许她是一个不幸之人……” 言下不胜凄凉! 吴智愣了一愣,说道:“你不是知道她住的地方吗?” 钟振文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她不知走到那里去了。” “我师父说过你知道的!” “你师父?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一个老和尚。” 钟振文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那里,你是为打听她而来?” “不,我师父说:‘如果你要报仇,非要找她不可……’” “找她?”钟振文大笑起来,说道:“我不会找她的。” “你会的,除了她之外,你报不了仇,也杀不了‘阴冥真人’,所以,我师父说,你非要找到她不可!” 钟振文冷冷道:“为什么?我这一生也不见她,纵然是钟振文死了,丧命在‘阴冥真人’的手里,我也不见她,永远不。” 吴智不解道:“为什么?你恨她?你不是说她很好吗?” 神伤的情绪,涌上了钟振文的心头,他真想痛哭一场,发泄这股强压在他心中的委曲,可是,坚强的个性,使他硬生生的把要流下的眼泪又咽回去,道:“是的,我恨她!” “这……为什么?我师父说你跟她很好的——!” 钟振文闻言,他茫然了……面对这纯洁而又美好的善言,针针见血……他觉的沉重的情绪,压在他的心头。 他长长一叹,况道:“你不会了解的,我们还是不说吧。” 吴智愕然的应了事,他不知道这中间是为了什么,可是一种敏感的本能,从他纯洁的心灵涌起,脱口道:“这样她一定不是一个好姑娘,要不然你不会恨她……如果你恨她……,那我也不见她了……” 这句话说的钟振文大惊,急忙说道:“你不能不理她,她是一个好姑娘,非常好的一个少女,你不能不理她……” “可是,你为什么恨她?” “因为,你不会了解的,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不理她吗?” 吴智呆呆望着钟振文,他无法理解钟振文这话中之意,钟振文苦笑了一下,说道:“阁下,我们要走了!” 吴智突然又笑了一声,说道:“我师父说你一定要找她的,她会替你报仇,你要救你母亲的。” 钟振文冷冷一笑暗想:“我会找她?笑话,钟振文向来不求于人的……”心念中,口中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 吴智笑笑,这当儿,钟振文转身,就侍纵身跃去,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转身问道:“请问阴冥真人住在那里?” “他住伏中山白云峰。” “那么我们要走了!” 落话,转身而去,许月霞望着钟振文的背影,长然一叹,莲步轻移,走到吴智的面前,道:“庐玉莲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见到她的时候,好好安慰她,你会吗?” “我会的。” 许月霞开口又止,苦笑着,代替了她要问的话,于是她一转身,向钟振文追去。 “地狱魔姬”回头望了“天音”婉姑娘一眼,又默默的低下了头去,幽声道:“婉姑娘,我们再动手吧!” 婉姑娘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我不杀你了,我要你永远的难过下去,让你用心灵的债去偿还他。” 钟振文闻言之下,把举步的脚,又收回来,他突然叫住婉小玲,道:“婉姑娘……” 婉姑娘苦笑道:“掌门人不必多言,我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 这时,在场人,无不感神伤之情,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情。 婉姑娘一转身,向前奔去。 望着她凄凉的背影,“地狱魔姬”忍不住掉下了几滴悔恨的眼泪,缓缓道:“我害了这个可怜的少女……” 她真的用心灵的悔恨,还给了张谷晨的心中欠债,可是,这欠债,她要经年累月的付出,这是多么重大? 她第一次痛心大哭了! 枯叶,衬托着婉姑娘凄凉远去的背影,她——是一个真正爱张谷晨之人。 地狱魔姬举手擦去脸上的眼泪,她的目光,突然触到停立一边的吴智,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向许月霞说道:“许姑娘,这个人,为什么是庐姑娘的丈夫?” 许月霞将钟振文告诉她的事说了一遍,这一些经过,听得“地狱魔姬”大惊,说道:“当真有这等事?” “当然是真的,否则掌门人,也不会这么恨庐姑娘了。不过,这中间的经过情况如何,我们就不知道了。” 地狱魔姬望着钟振文沉重的步子,道:“可以知道我弟弟是多爱她。” 话落,深深叹一口气! 许月霞苦苦一笑,代替了她心中所要说的话,她想:“我何不是深深爱他呢?” 然而,她没有把话说出来,当下“地狱魔姬”苦笑了一下说道:“许姑娘,你去赶我弟弟,我不和你们……道了!” “为什么?” 地狱魔姬凄然道:“我不配跟我弟弟在一起,因为我是一个可怕的人。” “你……你……” “去吧,我要走了,天际茫茫,我们说不定还有相会之日。” 话落,也不等许月霞回答,人影一腾,消失不见。 许月霞目送地狱魔姬远去的人影,不由泪下,她能体会地狱魔姬的心情。 那个美少年仍然没有动,许月霞带着一片痛苦的心情,追钟振文而去。 他们两人并肩而行,存在他们心中,是千言万语可义不知从何说起。 沉重的步子,使这平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凄然之感,苍苍夜,茫茫路,钟振文要在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这段不幸之路? 久久,许月霞开口道:“钟哥哥,你为什么不找庐姑娘呢?” “找她?”钟振文凄然笑起来,道:“我找她干什么、我们要重新堕入情网?” “你还爱她?” “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还是爱她的,你之所以不去找她的原因是你怕丢这个脸,因为,你曾经命令她脱离地狱门派。” 钟振文没有驳斥许月霞的这句话,他确实没有面子而去找庐姑娘,然而他知道自己还在深深的爱着她! 他长叹一声,道:“事情已以过去了,我们还是说别的吧。”他突然不见了“地狱魔姬”,不觉问道:“我姐姐呢?” “她不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又走了” 钟振文幽幽道:“走吧……统统走吧……”他狂疯地笑了起来,说道:“人世间,我又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 “钟哥哥个还有我呀!” “是是,我还有你……”他咬一下牙,情绪坚强了起来,说道:“许月霞,不,许姑娘我们要去救我母亲。” “你不是他的对手呀!” “我知道,可我不能不去……” “你真的不找庐姑娘吗?” “找她?她在那里?” “那个姓吴的不是说你知道地方?” “我不知道,他胡说。” 许月霞不再多开口相问,当下两个人就要奔去,突然,一声冷笑之声响起,一条黑影,快如闪电落在钟振文的面前。 钟振文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举目望去,使他心中暗暗一跳,一手手持拐杖的白衣少女,立在钟振文的面前。 那个少女一拐一跛的向钟振文走来,口中冷冷道:“钟振文,还认识我吗?” 钟振文傲然道:“凌波仙子,想必你是为我而来吧?” “不错!”凌波仙子腮色一变,说道:“你击断我一条腿,使我修养半个月的光景,现在我们该结这笔帐了吧!” 钟振文人笑道:“你当初不是打断我一条腿,这不是公平吗?” “很公平?钟振文,你摸摸你的良心,是我打断了你的腿吗?” “如果不是你把我推下悬壁,我会断上一条腿吗?” “可是!”凌波仙子冷冷笑道:“我为的是你好,如果不是我推你下断壁,你便死在断魂寨!” 钟振文怒道:“胡说,你为我,你既然为我而来,你要怎么样?” “杀你!” “你办不到的!” “那不妨试试!” 凌波仙子话音未落,人影一腾,拐杖扫出,向钟振文击出一拐! 腾身出拐,使钟振文大惊,凌波仙子竟在数月之内,炼就一身武功,就从她弹身出拐之势,可以看出来。 当下钟振文大惊,人影不敢怠慢,转身之际,“风云交加”突然扫出。 钟振文出拐奇快无比,但凌波仙子的武功确实高出一筹,她竟能在一个时间之内,避过钟振文一拐,再度出拐。 这第一下钟振文不由大惊失色,凌波仙子何以在短短的数月之间,武功如此了的。 当下人影一腾,横开数步,避过凌波仙子一击,道:“不错,想不到凌波仙子武功竟能使钟某人大开开眼界,不过!”他冷冷一笑道:“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滚吧!” 凌波仙子突然大笑,说道:“钟振文,既然没分胜负,何以既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你再接我一拐——” 人影而上,拐杖再度扫出,又向钟振文猛攻三拐。 就在凌波仙子一拐攻向钟振文之际,远处三条人影,向场中奔来。 许月霞举目一望,心中大惊,来人赫然是南海教中三个堂主。 许月霞见三个堂主来到场中,笑道:“三位不在南海,而到中原不知有何大事?” 其中一人说道:“老夫是受教主之命,来找庐姑娘的。” 许月霞一惊,脱口应道:“找庐姑娘,有什么事?” “她母亲死了!” “什么?她母亲死了?” “这……这是真的?” “是的,三天前就死了,于是她父亲就令我们三人到中原来找她回去奔丧,贵派的掌门人大概是答应的吧?” “此是人生大事,钟掌门人当然是会答应的,可是,庐姑娘……” “她不在吗?” “正是,她此时在什么地方,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许月霞一语未落,一声暴喝之声。转眼望去,只见钟振文在暴喝之声过后,人影一腾,呼呼向凌波仙子打出三拐。 这一来,钟振文真的感到惊奇了,凌波仙子的武功竟在数月内,快的如此惊人,他使出地狱门中的武学,竟无法把她制下。 当下心中一急,抢攻三拐,拐影如山,罩身击出。 眼看凌波仙子就要丧命在钟振文的拐下,但凌波仙子人影一转,出手竟反击一拐,突然,平空一声大叫:“住手——” 一条巨大的人影,奔来! 钟振文被这一叫声之下。惊吓的插身后退,举目一扫来人,脸色大变,欺前一步,伏身下跪道:“小侄叩见二师伯金泞。”—— 来人,正是一代名震武林的黑毛老鬼! 黑毛老鬼似是没有见钟振文伏身下跪,大眼睛,注视在凌波仙子的脸上,问道:“你刚才所使的这套拐法,是在什么地方学来的?” 声音如雷鸣,凌波仙子惊的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这一着大大出于钟振文意料之外,愕然的望着黑毛老鬼。 黑毛老鬼又道:“说呀,你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一招?” 凌波仙子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道,“你管我从什么地方学来?” 黑毛老鬼如锅底的脸上,突露杀机,怒道:“你好狂傲,我问你再不说,我就先教训你一顿。” 他话音一顿,又道:“你这套拐法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这一叫,无疑是平地打雷,但凌波仙子仍然冷冷道:“我不说你怎么样?” 黑毛老鬼闻言,厉声大叫道:“你这小孩儿好可恶——”巨影问处,巨手突挥,打向凌波仙子的粉腮! 凌波仙子见他突然挥掌,已知不妙,当下正待转身,但她迟了! 只听叭的一声响,凌波仙子竟没有避过这一掌! 这一掌看去平常,但黑毛老鬼手大如茶盘,力大大无穷,凌波仙子被打的金星乱冒,口流鲜血,半个脸肿起来! 黑毛老鬼喝道:“你说不说?” “不说!” 黑毛老鬼怒道:“你这女孩确实可恶的透顶——” 话音未落,左手又挥出,“叭”的一声,再度响起,凌波仙子的脸,又着了一掌。 两掌打的凌波仙子几乎昏死过去,一粉腮脸,如今变成红脸关公。 她娇身摇了两摇,几乎倒地。 黑毛老鬼又喝道:“你说不说!” 凌波仙子一咬牙:“不说。” 黑毛老鬼一咬牙,就等把凌波仙子劈于掌下,突然,他长长的叹一口气,把挥出去的掌,又收了回来。 在场之人被黑毛老鬼的举动,弄得如堕雾里云中。 当下黑毛老鬼眼光看到伏跪于地的钟振文,叹一口气,道:“钟振文不必多礼,起来。” 钟振文应一声,缓缓立起,立一侧,黑毛老鬼问道:“钟振文你认识她吗?” 钟振文点点头,道:“她是断魂寨孙哥达的女儿!” “什么?”黑毛老鬼脸上突然大变,栗声道:“断魂寨?孙寨主……” “不错。” 黑毛老鬼不答钟振文所问,他的脸上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愣然愕住,久久、久久,才说道:“她真的姓孙?” “不错,到底什么事?” 黑毛老鬼缓和了脸上的情绪,望了凌波仙子一眼道:“孙姑娘,……这件事我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不过,你应该告诉我你刚才所用的这一套拐法‘青女拐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因这拐法,除了我与另一个人知道之外,在普天下的武林之中,再也没有第二人知道。” 凌波仙子闻言微微一惊,她的脑海中掠过了一句话……,她打了一个寒战,道:“我仍然不告诉你!” 黑毛老鬼脸上微微怒色,但,一声沉重的叹声之后,黯然之色,化去了他脸上的怒容,道:“那么,你去吧,我会到断魂寨找你父亲的。” 任何一个人都看的出来,黑毛老鬼要问的这套拐法必与他有很大关系。 只是其中的原因,没有一个可以推测出来了。 凌波仙子的心中,也突然想到什么重大事情,她非回断魂寨不可! 当下闻言,向钟振文冷冷笑道:“掌门人,我们这帐以后再算了。” 话落,人影一腾,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钟振文正待间话,许月霞一步,到钟振文面前,道:“掌门人……” 钟振文的眼光一扫三个老者,愣了一愣道:“什么事?” 许月霞道:“南海教教主特派教下三位堂主到中原来找庐姑娘!” “庐玉莲……” “正是,因为她母亲在三天的死了,找她回去奔丧!” 钟振文闻言,脸上神情微微一变,惊道:“这话当真!” 其中一个老者向钟振文一礼道:“老夫正是为找庐姑娘而来,因为这是人生一件大事,为人子女,应该回去奔丧,掌门人应体惊,应准赶回南海一次!” 这些话说得钟振文久久答不出话来,为人子女,在母亲去世之前,无法见上一面,这是多么悔恨的事? 可是,庐玉莲在哪里? 他呆了半响,才说道:“可是,她走了!” “走了?庐姑娘为贵派的弟子,人在哪里,难道掌门人不知道?” 钟振文苦笑道:“她已经脱离本派。” “脱离贵门,为什么?” 钟振文一咬牙,控制了他这种悲惨情绪,说道:“不为了什么,她在数天之前,就已经脱离本门,已非地狱门派的人,她的人影在哪里,这就是我不知道的了。” 钟振文此话一出,把三个南海教堂主,惊得呆立于当场,久久说不上话来。 钟振文然然一笑,又道:“三位可以回南海去了,如果我见到庐姑娘,我定告诉她就是,别的我一概不说。” 三个堂主似懂非懂点点头,把眼光一扫许月霞,象是在等许月霞回答。 许月霞凄然道:“三位回去吧,庐姑娘确实脱离本门,她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呢?” 其中的一个堂主道:“可是,这是一件大事情……” 许月霞道:“她不能回去,这当然不好,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复命,不过,你们在这数日之内,见到庐姑娘一定告诉她这事。” 钟振文答道:“我们会的。” 当下,三个堂主,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飞奔而去。 钟振文这时心中突起不安之情,他确实应该找庐玉莲告诉她这件事。 可是,他能找她吗? 他已经说过,他一生也不会再看见她,他恨透了这个女人,当然,这恨是由爱为出发点的,爱恨相连。 他以轻轻一笑,发泄了这份对庐玉莲的情绪,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 但,他明白,他要变成另外一个罪人,别人不会原谅他。 他看了黑毛老鬼一眼,道:“你已经悟出二十年的那一招。” “不错,我悟出了,我听人说,你的母亲没有死?” “正是,我母亲没有死,且又出现江湖,可是……她又被‘阴冥真人’抢走!” “阴冥真人?” “是那个阴冥真人……”随着把他母亲雪美人出现江湖……,而后又被“阴冥真人”抢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黑毛老鬼叹一口气,道:“你母亲大难不死,难能可贵,你快去救她,我也要到断魂寨那里去走一遭!” 钟振文突然问道:“你问那套拐法为什么?” 黑毛老鬼被问的脸上露出黯然神伤之色,道:“我也有不幸之事。” “什么事?” 黑毛老鬼苦笑道:“以后再说吧。” “到底是什么不幸的往事,你告诉我吗?” “以后会的。” “现在呢?!” “没有时间呀。” “我们边走边说,这样可以省时间。” 黑毛老鬼沉思半晌,道:“好吧,我说……”黑毛老鬼的声音未落,背后的一个声音突然说道:“掌门人……” 钟振文回头一望,吴智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他们的背后看着钟振文。 钟振文愣了一愣,说道:“阁下,你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你们不是要去找阴冥真人吗?” “正是。” “你答应我和你们一道去吗?” 钟振文心中想道:“此人忠厚过人,武功惊人,何不就让他同去,说不一定,他还能够帮我一臂之力呢?” 心念中,道:“好吧!” 吴智泛起感激之情,道:“你太好了!” 当下四个人举步缓缓而行,钟振文向黑毛老鬼道:“你说吧!” 黑毛老鬼苦笑一下,道:“这件事我确实不该说的,不过,我还是说了。”他默然一笑,继续道:“每一个人的本身,都是一场戏,只是这场戏是否精彩,这要看这人的遭遇而定了。 人,任何一个人都有不幸之事! 唯这不幸的事,或大或小,大的不幸,一生忘不了,小的不幸,会随着时间流过而冲淡,这就是不幸的分别。 而我所受的不幸是大是小?我自己都茫然不知! 那一年,我二十岁! 二十岁在一个人的生命过程中,是最美丽的日子,而对我,却是悲哀的。 我悲哀的:我长的容貌不扬,身体巨大,二十岁那年,我已经一丈有余! 没有女人喜欢我! 在爱情的区域中,我只是羡慕别人,这情绪齿啮着我的灵魂! 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也爱上了一个女人! 她长的跟我一样,也是面容不扬,身体高大,然而她是一个名花有主,她已经跟人定亲了。 但,我们相爱了。 这种爱情,当然是违背常情,然而,它毕竟发生了。 他的未婚夫是当时名震武林的‘追魂手’石应忠,此人年纪轻轻,出手却辣! 他杀人出没无常,每次出现,以‘追魂血掌’告诉对方,然后在三丈之内下手。 不知道我们是心心相印,还是别的,我们竟爱的如此深刻,终于做出了一件不可思义的事——发生了超友谊的事。 当时,我们相爱时,曾把两人的武学,用于半年的时间,合成一套武学……” 钟振文说道:“就是凌波仙子的那套拐法吗?” 黑毛老鬼点点头,道:“对,这拐法是由我一生所学,参以‘小阎姑’任风姬所学武功锐化的精英,命名‘青女法’,只是那少女所使用的是拐,但招式一样。 当时——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如非,任何人不得使用这套武功。 如今这少女使用的这套拐法,使我想起了我一生的恋人。 当初我们相爱以至发生超级关系,这时间虽然很短,但,我引以为美丽的点缀。 ‘追魂手’终于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把任凤姬诱到一个绝顶,把她推下断壁而亡。 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痛不欲生,我与任风姬的感情显然不应该发生,但‘追魂手’这种手段,也太毒。 于是,我决定除去这个武林中的败类,借以为任风姬报仇。 我终于找到他,蒙山一战,三天三夜,他终于又中我一掌,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我因为内力损失大,坐地疗伤,我本应把他毙于掌下,但,我不忍心,还是让他自生自灭。 因当时‘追魂手’中我一掌,是精神散开之际,就不死,也无法再危害江湖。 从蒙山之战之后,我也就心灰意冷,我曾找了几年,均没有找到‘小阎姑’任风姬,我断定她已经死了。 自那时候起,‘追魂子’也就在江湖上不见了……” 黑毛老鬼说到这里,脸上生起痛苦之情,钟振文道:“你后来就没有见过那位姑娘吗?” “没有。” “会不会她没有死?” “今天我突然发现这个少女所使用的这套拐法,使我突然想起。” “会不会是凌波仙子的师父?” “这个说不一定,我总要查个水落石出,并且……”他话音一顿,继续说道:“追魂手也出现在江湖上。” 钟振文大吃一惊,脱口说道:“追魂手又出现江湖?” “不错,数日前,我便听到他在洛阳、潼关、开封一带杀人。” “真的?难道也没有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说他再次出现江湖之后,出手比以前更毒,截止目前,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他手。” 钟振文吓得一愣,说道:“那么,你难道不去查看?” “我当然要查的,不过,这一次追魂手的标志还没有出现呢!” 这一些谈话,四个人已经走出一里有余,当下黑毛老鬼道:“钟振文,我刚才见你所使拐法,以及内力已至化境,你在数日之间,何来的这超群的武功?” 钟振文只得把进入地狱门,找到阴魂经!遇到许岳青的事,说一遍。 黑毛老鬼惊道:“想不到你终于得到了‘地狱门’中的全部武学,成为本门的第四代掌门,以后我还望你指导呢!” 钟振文正待回答,黑毛老鬼又道:“加以你现在武功而论,虽然说不上超过我,也跟我相差无几,救你母亲,我想不去,纵然我去,也帮不了大忙,以后有情形告诉我好了。” 钟振文道:“你哪里去?” “断魂寨。” “要看看凌波仙子的这拐法从何而来?” “是的。” “那么我也不远送了。” 黑毛老鬼也不多说话,人影一腾,巨影过处,已去三丈之外! 数日后—— 钟振文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这绝仞千丈的白云峰下f,举目上望,“白云峰”被一片白茫茫的云罩着,一条小道,直达峰顶。 当下钟振文微徽一停步,说道:“不知阴冥真人是否回来了——” 一路很少开口的吴智突然说道:“掌门人凭你我三人的武功,非他敌手……” 钟振文又冷冷的接道:“难道我不要救我母亲了吗?” 吴智道:“当然要救,只是你应该去找庐姑娘……” “找她,我办不到。” “可是,你已经领教过了阴冥真人的武功……” “纵然以命相拼,钟振文也要救母亲出险,如果你怕,现在回转不晚。” 吴智的脸上一红,说道:“我只是好言相劝,找到庐姑娘,再合以我们两个人的武功,就可以制限他,如果掌门人执意如此,我们走吧。” 钟振文何不知道他的武功,尚不是阴冥真人敌手,然而,他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他那有脸见庐玉莲?当下苦笑一下。 许月霞说道:“掌门人我们快走吧,说不定天要下雨了!” 钟振文看看天色,果然黑云密布,点点头,当先向白云山峰奔去。 白云峰上,一个场面,宽数十丈,此面现出一个巨大的石洞,洞口岩壁上,写着三个斗大金字“白云洞”。 钟振文眼光一扫之后,低声道:“许姑娘,此时我们尚不知洞内是否住着阴冥真人,同时,我母亲是否已经抢回,现在你与这位朋久进入洞内,诱出阴冥真人,好让我进去看个究竟。” 许月霞点点头,与美少年吴智举步向白云洞走去。 钟振文隐身一侧,把眼光视在许月霞与美少年吴智身上…… 许月霞与吴智举步走向“白云洞”,两个人同时感到一阵紧张,全身功力提运双掌,他们准备突然出手。 白云峰上,空气随着许月霞与吴智的脚步声之下,骤现紧张。 转眼之间,许月霞与吴智两个人已经站立在洞口! 钟振文咽了一口水,心情突然感到未有过的紧张,阴其真人是否真在洞中? 突然—— 就在钟振文心念未落,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怎么,钟掌门人想要用调虎离山之计,诱出阴冥真人?然后你可以进洞救出你母亲雪美人?” 钟振文大惊,一转身,吓的脸色大变,发话之人,赫然就是阴冥真人。 钟振文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凭自己的武功,怎会叫阴冥真人来到自己身侧,而自己不知道,凭这一点还想报仇? 钟振文大惊之余,一时之间,他竟站立不动看着阴冥真人! 的确,这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情,震惊了钟振文! 阴冥真人阴森森一笑,道:“掌门人,怎么样?你千里来为什么,你放心好了,你母亲与我有不寻常的关系,你何必着急?” 阴冥真人的笑声,使钟振文惊醒过来,他脸色一变,杀机突露,放声大笑,道:“阴冥真人,你交不交人?” 钟振文这厉声一喝,使走向“白去洞”的许月霞与吴智同时大惊,人影一腾,猛向钟振文立身之处奔来。 阴冥真人笑道:“交出来?”他脸色一沉,继续道:“凭你们这些小孩也想到‘白云洞’来散野,也太不自量力了!” 钟振文脸色大变,拐杖轻轻抖一下,怒道:“你当真不交出来吗?” 阴冥真人正待答话,只见吴智突然一欺身,站立在阴冥真人的面前,说道:“掌门人,由我先挡他一阵,你去救人。” 钟振文点点头,人影如电,忽然向“白云洞”奔去。 钟振文人影方出,阴冥真人右手一扬,狂风已经卷向钟振文。 在这极快的闪间,美少年吴智的掌力也已经攻出。 这三个人发动攻势,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之内,快如电,吴智突然出手,其势非同小可。 阴冥真人估不到这个美少年出手如此之快,当下他心中微微一愣,再左手以以雷庭万钧之势,再次击出三掌。 这时,钟振文在吴智的保护之下,拐杖挥出,抢攻三招,直奔白云洞。 钟振文人影一腾,许月霞也大叫一声,加入战圈,一招“达摩易筋经”中的绝学,已经扫向阴冥真人。 阴冥真人想不到这三个年轻人的武功如此之高,一时之间竟被吴智与许月霞缠住。 钟振文几个起落,已经到了白云洞,举目一望,只见洞内一片漆黑。 当下钟振文一顿脚之后,腾身向“白云洞”进入! 突然—— 一声冷冷的笑声,从洞中传出,钟振文大惊,随着笑声,一条红影立在当前。 钟振文下意识后退几步,举目望去,他脸色大变,这人赫然是毒琵琶! 钟振文估不到毒琵琶会在这白云洞之中,大惊之下,不由呆呆愣了半晌,毒琵琶冷冷一笑道:“钟振文,你认识我吗?” 钟振文苦笑一声,道:“毒琵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不好吗?”她冷冷笑起来道:“钟振文,想不到我们当初一别还能在此相见,确实一件出人意料之事。” 钟振文感到一阵难过,这个深爱自己的少女,想不到竟与阴冥真人同流合污,这难道还不使自己难过吗? 想到这里,他长然一叹:说道:“你与阴冥真人住在这里?” “不错!” “你为什么会与他同流合污……” 毒琵琶冷冷道:“钟振文,你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吗?”她疯狂的笑起来,说道:“那个小贱人没有来吗?” “谁?” “庐玉莲!” “庐玉莲?”钟振文突觉心中一痛,他苦苦一笑道:“你恨她?” 毒琵琶道:“我不只是恨她,我正想吃了她的肉……” “为什么?” “因你对她太好了。” 这当,一声大叫之声突然传来,钟振文被这一叫之声,突然惊醒过来,当下望着毒琵琶,道:“毒琵琶,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说,现在你要怎么样?” “杀你!” “这又何必?” “何必,钟振文,我当初为你不知杀了多少武林人物,这帐我们是否该算了。” 钟振文想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心想如然不把毒琵琶制住,夜长梦多,救人更困难。 心念未落,冷冷笑道:“毒琵琶,你让不让路?” 毒琵琶冷冷一笑,道:“让路,你先接我三招,我就让路,话音未落,毒琵琶已经挥出。” 钟振文对于毒琵琶确实存下一份内疚,毒琵琶为了爱他,杀了无数高手。 如今迫于眼前的形势,使他无法还手,当下大叫,拐杖突然扫出! 毒琵琶由爱生恨,她恨不得在一出手之际,将钟振文毙于琵琶之下。 两个人交手,出招迅速无比,毒琵琶挥出,钟振文的拐杖已经出击。 就在钟振文拐杖扫出之际,一条人影迅速如电,一声大叫,出手一掌。 钟振文被这突然来人的一掌,后退数步,眼光一扫,来人又是阴冥真人。 钟振文这一惊非同小可,凭吴智与许月霞的武功,尚无法阻止这阴冥真人,对方的武功,当真如此之高。 心念间,吴智与许月霞双双攻上,钟振文大叫,拐杖呼呼扫出,这突然击出三拐“阴魂经”的绝招。 阴冥真人为百年的一代魔头,武功之高,天下可能无人可敌,如今三个人联合出手,但对他也不见奏效。 钟振文拐杖一出,阴冥真人人影一划,同时避过三拐,一扬右手,掌力攻出。 这时,毒琵琶出手挡住了许月霞与吴智的攻击,在她一声大叫之后,无数的毒器,罩身飞向吴智与许月霞。 许月霞与吴智见无数的暗器,突然飞来,大惊,掌力发出,同时后退。 暴叫声中,钟振文在刹那之间,被阴冥真人迫的毫无还手之力,且险象丛生。 忽听阴冥真人大叫一声:“小杂种,倒下!”掌力过处,钟振文又被阴冥真人击中,鲜血从口中飞出,倒地不起。 吴智与许月霞见状大惊,知道今天救不出雪美人还可能丧命在这里。 阴冥真人一腾身,猛向钟振文扑去,一掌劈出—— 吴智大叫一声,人影过处,突攻一掌,也在这极快的时间许月霞已经带开钟振文。 毒琵琶在许月霞带开钟振文的刹那又攻击而下,无数的毒器又出。 许月霞衡量了一下眼前势形,知道如果不退出这里可能没有机会了。 心念一转,低声叫道:“阁下,我们走吧。”说话声中,已经当先纵身向“白云峰”下,飞身而去。 毒琵琶一闪身,截住去路,冷冷道:“走?那有这么容易。” 人影一腾,扑身而上,无数的毒器,再次向许月霞飞出。 快如电光! 许月霞手提钟振文,这尤如满天撤的暗器,她真躲不胜躲,当下心中一急,大叫道:“毒琵琶你好辣心。” 呼呼出掌,向峰下再次奔去。 许月霞虽然拼命击出两掌,但,她只觉的自己全身麻木,知道已中毒器。 情况危险万分,如非吴智挡住阴冥真人,钟振文与许月霞怕早已死在阴冥真人手中。 此时—— 许月霞一腾身,顾不得伤势,纵身向峰下飞奔而去 一声雷鸣,紧接着一道闪电……哗啦一响,大雨倾盆而下…… 这阵大雨突然而下,使追向许月霞的毒琵琶,突然停止追赶! 这时吴智抢攻两掌,迫开阴冥真人,也跟着许月霞奔去。 阴冥真人没有追赶,他阴森森狂笑…… 毒琵琶望着被许月霞带走的钟振文,她心中突然生起一种感触,眼泪滚落。 她,仍然深深爱着钟振文…… 但是,她恨他,这种恨,也是由爱而发的。 阴冥真人一转身,进入白云洞去了,然而大雨中却停立了一个情场失意的少女…… 她没有进入白云洞,她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白云……雨天……树影……雨景……她木然成痴…… 雨水,使她视线模糊…… 不说这个伤心的女人为什么会到白云洞,此事下文自有交代,回笔再说钟振文。 许月霞提着钟振文,奔下白云峰,她一提气忘记了疗伤避毒,奔下峰一阵毒气攻心,加上下雨路滑,使她一个摇晃栽倒于地。 她头脑昏昏沉沉,再也爬不起来。 吴智见状大惊,急忙说道:“许姑娘,你怎么了?” 雨声,把吴智的声音吞没,许月霞根本没有听见吴智的话,然而,一种求生的欲望使她动了一下身子。 吴智虽然是一个不懂事的人,但此时他也明白许月霞受了伤,当下把两个受伤的人,提在手中,又向峰下奔去。 大雨倾盆,他想:“我何不找个地方避避雨,也好把这两人救醒。” 心念中,他看见数丈之外有一个岩壁石洞,他一腾身奔去。 他进洞之后,轻轻把钟振文与许月霞放于地上,此时三人衣服全湿! 许月霞轻轻动动身子,吴智急忙道:“许姑娘,你,你怎么了?” 许月霞听见了吴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受伤……伤了,掌门人呢?” 吴智道:“他在这里,我把他救醒。” 吴智拿出一粒丹药放在钟振文口里,然后拍他三十六大穴。 吴智当代奇人无虚灵僧之徒,所学武功,是佛家绝学。 钟振文服过药,再加吴智的武功之后,已经转醒。 当下望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全身冰凉,忽大惊,从地上一腾而起,向吴智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智将他被阴冥真人所伤,以及下雨逃下峰,许月霞受伤……钟振文一听到许月霞受伤,大惊:“她也受伤,人在何处?” 吴智伸手一指倒在地上的许月霞,道:“这不是她吗?” 钟振文看到许月霞全身尽湿,倒在地上,大为不忍,一叹道:“画虎不成,我们几乎丧命在白云峰上。” 当下心中难过,如果他认为有此惨败,他不会到这里来。 当下拿出丹药放入许月霞口中,同时伸手拍她几处大穴。 许月霞本是一个内力厚之人,如果及时提气疗毒,当不会变的如此。 经钟振文的一阵疗伤之后,伤势大为好转,况金元散又是灵药。 当下三人身上一无干处,许月霞醒来后,钟振文道:“许姑娘你怎么受伤?” 许月霞抬了一下脸上湿纱,苦笑道:“我中了毒琵琶毒器。” “伤在那里?” “好象在大腿上。” 钟振文道:“都是我,如非这朋友,我可能丧命在峰上。” 许月霞道:“你为什么不找庐姑娘?” “庐玉莲?” 吴智道:“我师父说她最近炼就一种武学,合以我的力量,便可以把阴冥真人制下,你为什么不找她呢?” 钟振文暗然长叹道:“我怎么能找她呢?” 许月霞道:“你应该找她,你已经是两次受伤在阴冥真人手下。” “是的,我已经两次受伤……可是……”他一付神丧之情,他怎么能把心中痛苦说出来? 他有苦难言! 突然,他记起了中年人胡台章交给他的锦包时,不是说过:“二次受伤,有苦难言”的时候,拆开它吗。 想到这里,他急忙伸手入怀,拿出锦包,一看,上面写道: “情海梦中一段缘, 独留情根优海天。 今应悔悟他日错,: 盲人谷中藏玉莲。” 钟振文默默看着这锦包,他明白了这锦包所言的是什么,是的,他觉的该向庐玉莲悔悟他的前错。 刹那间,一个欲望涌上他的心中,他觉的应该去找庐玉莲。 许月霞看着钟振文的情景,道:“掌门人,锦包说什么?” “要我去找她?” “庐姑娘?” “是的。” 许月霞叹一口气道:“是的,你应该去找她……虽然你贪贬间,由爱生恨,但是……,你最低限度也应该好好安慰她。” “她不会原谅我的。” 许月霞道:“会的,她会原谅你…………住在什么地方?” “盲人谷。” “盲人谷在哪里?” 钟振文摇摇头,姜少年吴智突然说:“我知道在哪里。” 许月霞道:“在哪里?” 吴智沉思半晌,道:“我师父告诉我说:记住,盲人谷在白云峰左边三丈之处。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这地方。” 许月霞喜道:“我们就去吧。” 钟振文暗然神伤的摇摇头,又说道:“不,我不去了!” “为什么?” “我不应该去见她。” 许月霞脸色大变,冷冷道:“掌门人,想不到你是一个儒夫,庐玉莲是一个情海中不幸的女孩子,你还恨她吗?不能原谅她吗?难道你不应该去安慰她吗?” 这些话说的钟振文的心中突然开朗起来,他不管怎样,庐玉莲是否帮他抢救雪美人,他都应该去找她。 他看着许月霞道:“我是懦夫吗?” “如果你不敢去见庐玉莲,就是,而且是一个曲直不分的人。” 钟振文叹道:“好吧,我去。” 当下三人冒雨,奔向盲人谷。 雨停了! 夜来了…… 四周一片寂静,这是——一个美丽而又宁静的夜晚。 钟振文捉起勇气,来到了盲人谷,他有些暗然无语,这盲人谷,——住着一个往日他所忠爱的女人…… 三人进谷之后,由许月霞领路,只见谷中一片凄凉气氛。 他们同时暗想:“庐玉莲真的会在这言人谷中?” 钟振文心情紧张,如庐玉莲在谷中,他怎向她开口说自己的来意。 于是,悔恨于痛苦加在一起,一股巨大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几乎停下步,但,一种力量又推他,使他了不期然的跟在许月霞的身后。 另外一个带着不同情绪的是吴智,也同钟振文一样,开始沉思起来,只是他想的,与钟振文不同罢了。 钟振文的举止,使他纯洁的心灵泛起一股疑念,难道说钟振文与庐玉莲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不敢见庐玉莲? 这种疑念一起,本能的出现一种酸意……当然,他不希望钟振文与他妻子——庐玉莲有着不平常的关系, 否则,他不会理她,离开她。 一个丈夫当然不希望自己妻子,对自己不忠,这是天经地人。 吴智心念未落,许月霞突然停下步,说道:“这盲人谷中,没有一座房子,莫非她就住在这个山洞之中?” 顺着许月霞的手指望去,果然,在离他们三丈之处,有一个山洞,钟振文的心情突然跳动了数下! 许月霞微微一皱眉,说道:“除了这山洞之外,这盲人谷中,再也没有藏身之处,掌门人你去看看。” “我?” “不错,你进去看看,说不一定她真的在里面!” “不,不……我……” 他紧张的不知说什么。 许月霞道:“你怕什么,进去呀!” 钟振文一咬牙,鼓起最大勇气,举步向洞内走去! 他希望庐玉莲在里面,又希望庐玉莲不在里面,这两种不同的矛盾的情绪,在他的心中翻腾着! 脚步声,渐渐移向洞内,他心跳的非常厉害,他望了洞中一眼,没有动静! 他定了一下跳动的心,举步又向洞内走去,突然洞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什么人呀?” 随着这娇滴滴的声音,钟振文的心几乎跳出来,这声音正出自庐玉莲之口。 他脑海一震,全身开始发抖,他想逃出这洞,逃离庐玉莲…… 然而,发抖的双脚,使他无法移动,天啊,一个他爱的人果然在这里。 庐玉莲声音问道:“洞口什么人?如果再不开口,我就要得罪了!” 钟振文张口了,可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他结结巴巴他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说了一个字:“庐……” 他想叫她的名子,可是,他说不出来。 “庐”字出口,使庐玉莲大惊,发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钟振文一咬牙,壮胆向洞中走去…… 一个憔悴的粉腮,突然映现在他的眼前,坐在石板上的,不正是庐玉莲吗? 庐玉莲一抬头,看到钟振文的一刹那,她的脸色大变。 钟振文道:“玉莲……” 心中一痛,象是被一个什么东西塞堵,以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一生,他第一次感到痛苦了。 他恨不得抱住这个他往日的情人,吻她……抚她,向她做心灵中最真诚的悔悟……他还是多么的爱她? 然而,他不能动,他曾经伤了她的心,做出她所不能原谅的事情……如今见面了,这多么象一场未演完的戏? 庐玉莲悲惨的笑起来,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这句话犹如雷鸣,钟振文脑海大震,全身松懈,几乎倒地。 钟振文痛苦变成茫然……茫然的不知所答! 一滴泪滚下来,他多少年来,第一次真正的为他所爱的人哭了。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而让他流出来……一滴又一滴……。 情景无法语言,沉默了一会热泪…… 庐玉莲冷冷又道:“你是什么人?说!” 她声音虽然冰冷,却带着抖音,由此可知,她心中多么激动。 钟振文从痛苦中醒过来,说道:“我是钟振文,庐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钟振文,我不认识你呀?” 语言象刀,扎着钟振文的心灵,血,开始流着流着…… 他茫然而又痛苦地应道:“你不认识?” “不错呀!” 钟振文想哭,也想跑,他哭不出,也动不了,他心开始麻木。 他痛苦道:“你还恨我?” 庐玉莲道:“笑话,我不认识你为什么恨你?” “你真不认识我?” “正是!” 钟振文一咬牙:“既然如此,我走了!” 他不能让庐玉莲如此欺辱他,一转身,向外走去! 庐玉莲冷冷笑道:“你既然来了,又何必急于一走?” 钟振文忽然止步,转脸问道:“庐玉莲,你为什么要欺辱我,我知道我以前错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当初你为什么不原谅我?”她一欺身,站在钟振文的面前,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钟振文不敢看庐玉莲那双带怒的眼睛,他缓缓低下头,幽声道:“我想求你一事!” 庐玉莲笑道:“钟振文你是地狱门第四代掌门,还有什么事要求人?” 钟振文痛苦的心情,接受了庐玉莲的讥讽,道:“庐姑娘你真不原谅我?” “我们之间以往无仇,近日无恨,你口口声声要我原谅你为什么?” “庐姑娘你知道我对不起你……” “没有呀!庐玉莲自甘下贱与你有什么关系。” 钟振文心如刀扎,呼吸几乎停止,他默默看着这个他所爱的女人,仍然是粉腮如花,只是,她憔悴多了。 当初的一对恋人,今天相见,象是互不认识一样。 看着庐玉莲的粉腮,开始回忆那段美丽的往日……一阵激动的心情涌起,他突然伸手抱向庐玉莲—— 象一对初恋的情人一样,这情绪起得非常奇怪,那没有经过大脑考虑,而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但,就在钟振文身体扑向庐玉莲的怀里,双手抱向庐玉莲娇身的时候,只听一声大喝道:“钟振文你滚开——” 随着叫声中,“叭”的一声清清的声音响处,钟振文骤觉脸上火辣,倒退了二、三步,方才站稳身体! 他伸手一摸火辣辣的脸,喃喃道:“你……你打我?” “打你怎么样,我虽然是一个自甘下贱之人,但是,阁下你也应该尊重我的人格,不应该动手动脚的!” 钟振文呆呆望着庐王莲,喃喃道:“我无法向你做悔悟。” 庐玉莲淡淡一笑,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必谈,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你母亲被阴冥真人所抢,叫我去救?” 钟振文的心中大惊,脱口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庐玉莲傲然一笑,道:“钟振文,我以为你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原来是有求于我,才不惜低声下气,可是,我庐玉莲纵然是一个自甘下贱的女人,但是也还没有下贱到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步!” 言毕,大笑! 笑的钟振文全身发抖,遍体生寒,的确,这笑声难听至极! 钟振文突然又坚强起来,他让庐玉莲羞辱够了,纵然他以前有对不起她之处,她也不应该对他这种态度呀! 当下钟振文冷冷道:“那么,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谈话余地?” “没有!” “那很好,我钟振文从今之后,也不会再来找你庐玉莲!” 钟振文话音未落,一转身,快步就向洞口之外走去。 钟振文狠心一走?好象并没有什么反顾,头也不回。 当下庐玉莲愣愣看着钟振文,突然一腾身,截住钟振文的去路,冷冷道:“钟振文,我们之间这笔帐是否应该算一算?” 第十五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钟振文被庐玉莲讥讽之后,当下坚强起来,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就离开这里,钟振文从今之后,再也不会找你庐玉莲。” 庐玉莲突然截住钟振文去路,冷冷道:“我们之间的帐怎么算?” 钟振文脸色一变,突然一转身,说道:“我们还有什么帐好算?” 庐玉蓬道:“钟振文我为你失身,这帐又该如何结法?” “你……”钟振文本来想说你自甘下贱与我何干,但他不忍再伤她。 庐玉莲冷冷笑道:“我自甘下贱是不是,不过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下贱啊!” “为什么我使你下贱?” “我为你到百花谷,如然不是为你,我不会到那里,不到那里就不会失身。” 钟振文道:“那么你要我如何?” “结一次帐!” “如何结法?” 庐玉莲冷冷道,“很简单,我不能让你退出这洞口。” “想打架?” “不错!” 钟振文道:“难道我怕你?” “客气了,我没有说你怕我呀!” 钟振文看到庐玉莲的眼睛,他心软了,他不忍再于庐玉莲交手,毕竟,他们两人有过一段不平常的关系! 他叹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凄然道:“庐姑娘,这又何必呢?” “何必?”庐玉莲冰冷冷的大笑起来了,说道:“难道你怕死在我的手里?放心好了,我不会杀死你的。” 钟振文闻言之下,怒火又起,道:“既然如此,钟振文恭敬不如从命了!” 庐玉莲也不答话,右手一扬,一掌已向钟振文攻出! 这一对曾经相爱的男女,终于有一点点误会,打起来。 往日是恋人,今天水火不容,天哪!他们不是很好的一对吗? 可是造物者玩弄了他们,使他们变成一对势不两立的仇人。 钟振文被庐玉莲迫得无法还手,当下大叫一声,拐杖已经挥出,扫向庐玉莲的中盘,他出手凌厉无比! 钟振文虽然还了手,但是,他仍然是留了几分情,面对这个他深爱的女人,他如何还能真正的还手吗? 钟振文见庐玉莲出手,也一拐挥出。 庐玉莲见钟振文拐杖扫到,转身之下,第二掌又告击出。 庐玉莲身手之快,使钟振文大惊,数日之别,她武力进展如此之快。 他不会知道,无虚灵僧当初交给庐玉莲一本小册子,这书记录了钟振文还会来找她救雪美人外,便是一本武林奇书。 这套武学,就是让庐玉莲对付阴冥真人用的。 如今出手之下,钟振文大惊,庐玉莲怒于当初钟振文给她的羞辱,手下不留情。 钟振文觉得庐玉莲的武功并非当初的吴下阿蒙,精神一震,全力发拐! 于是,一时之间,拐影如山,掌影如幻,打的好不热烈。 可怜,他们曾经是一对深爱的情人,不幸,却出现了杀机,她不能原谅他。 的确,钟振文给她的讥讽太大了,这种讥讽,几乎使这个深爱他的女孩子——庐玉莲,没有勇气活下去。 她爱的疯狂,她的失身,钟振文应该负一点责任,可是,钟振文不但没有了解她,还恨她,骂她,讥讽她。 这一连串的遭遇,使庐玉莲永远也不会原谅钟振文,当然,这里是包括了爱与恨,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钟振文越打越惊,庐玉莲不但出手极快,而且身法巧妙异常,不要说伤她,就是连碰也碰不到她的衣角。 五招之后,钟振文微微见汗,他并非因武功高,而为庐玉莲出手之辣! 如再这样打下去,再不出五招,他必伤在庐玉莲之手。 他一面吃惊,一面着急,越是着急拐法越乱,七招过后,他出拐已根本没有招式,乱成一团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迅速飘落在场中,大叫:“你们住手!” 庐玉莲被这一叫,收身后退,钟振文汗流浃背,立于旁边喘气不止。 庐玉莲眼睛一扫来人,微微一愣。 来人,正是许月霞,她望了庐玉莲一眼,道:“庐姐姐,你……” “我要杀他!” 许月霞望了两人一眼,然后把眼光聚在满脸杀机的庐玉莲脸上,幽幽说道:“庐姐姐,他知道他错了!你不能原谅他吗?” 这时,钟振文已经走出洞口,他精神松懈之后,一种没有过的痛苦情绪,涌上了他的心中! 他想哭! 可是,他哭不出泪,这种交织的心情,使他变成一种机械人。 他脑海是一片空白,身体重如万斤,他脚步发软,他真想倒在这洞口,好好睡上一觉,甚至永远长眠! 洞内传出庐玉莲冷冷的声音道:“这种薄情无义的男人留他干什么,许月霞,你不会知道的,我为他失身于一个白痴之人,可是,他骂我不要脸,自甘下贱……” 哭声,声声扎在钟振文的心中,使他痛苦而变为麻木。 许月霞道:“庐姐姐,他是爱你的,当他知道你失身之后,他是多么的伤心?而他伤心之余才做出这蠢事呀!” “爱我?”庐玉莲哭声变成了狂笑,震得钟振文的脑海几乎炸开…… 庐玉莲笑声一收,又说道:“爱我?他根本没有爱我,而是在玩弄我,他曾经吻过我,你说这是不是有情感?” “当然有的,否则他不会吻你。” “可是他说,那吻不但没有感情存在,而是随便玩玩而已,你说这些话竟出自他的口中,气不气人?” “真的?” “我不会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许月霞:“也许他一时的气愤,口不择言,多日来,他便沉默在痛苦的日子里……他爱你,他也知道你不会谅解他。” 庐玉莲冷冷道:“他羞辱我已经够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此时就会杀他,许月霞,你也可以走了!” “庐姐姐,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吗?” 庐玉莲坚决他说道:“不,我决不能原谅于他。” 许月霞长长叹一口气,说道:“他是一个不幸的人,据我所知,他爱你最深,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 “他就是没有爱我,才如此看不起我,他看我比卖身人还不如。” “不,庐姐姐……” “你不要说了,我再把武功练到十分之后,会再找他,你走吧!” 话象利剑,扎着钟振文的心,这刹那之间,他灵魄象是已经离开了身躯。 他忘了自己,也忘了世界上的一切,象他曾经有过的,已经全部失落了……远离他而去。 洞外,仍然是一片苍茫美丽的夜色! 一个孤独而带着忧豫的人影,向钟振文走了过来,英智看着钟振文的情绪,期期的问道:“她在里面吗?” 钟振文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吴智道:“谁呀?” 吴智不好意思一笑,脸露红色,说道:“庐玉莲。” 钟振文呆然一笑,道:“她在里面,你去找她吧!” 吴智笑笑,可是看得出来,他笑容中呈露出多么兴奋的情绪。 然而吴智没有移动一下步,他不敢见庐玉莲,虽然,他是多么想见到他这个妻子,但他还没有这个胆量。 他只是默默看着洞口,呆呆想着…… 洞内经过一阵沉默之后,许月霞叹一口气,道:“我只是希望你了解他罢了”她语一顿,又道:“庐姐姐,他来了。” “谁?” “你丈夫。” 庐上莲吓一跳,脸色一变,脱口道:“那个白痴怪人?” “白痴怪人?” 许月霞茫然一应,庐王莲这句话,的确使她茫然不解。 庐玉莲不会知道当初的那白痴之人,今天已经变成一个奇美无比的少年。 如今许月霞一提起,她想到当初他的那付神态,不由打一个冷战! 她脸色一变,问道:“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叫他走!” 许月霞微微喘,说道:“你为什么不见他呢?” “叫我看他那付德性?” 许月霞更不解其意,说道:“他长得奇美无比呀!” 许月霞这些心中之言,但在庐玉莲听来,却认为许月霞在有意讥讽于她,当下脸色一变,说道:“许月霞,你不要讥讽我,我失身于他,我几乎要杀死他呢!” 许月霞道:“庐姐姐,你错了,他真的长得很漂亮。” 这一来,不由庐玉莲怀疑起来,难道那白痴人真能变成一个奇美之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跳,脸上泛起红云,茫然的看着许月霞。 许月霞展眉一笑,道:“庐姐姐,他比钟振文长得还漂亮呢!” “真……真的?” “他在外面,你一看就知道了。” “我见了他会杀他。” “为什么?” “他夺去了我的贞操。” 许月霞急忙说道:“只怕你见到他之后,就下不了手。” “为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就会知道了。” 一种强烈的欲望,在她心中涌起,她想见见他,这个怪人,这夺取她贞操的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一个人。 心念之下,下意识的移动脚步,向洞口之外走去。 庐玉莲的眼光,在走出洞口之后,突然看刘吴智的脸,使她芳心一动。 她愣住了! 惊的是,这个奇美少年,当真是当初的那个怪人?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吴智的背后一个孤独的人影,移动着沉重的步子渐渐向盲人谷外走去—— 他就是钟振文! 这刹那间发生的事悄,象在他心中生根一样,他也象是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目的走着……,他的人生,仍然是不幸…… 庐玉莲没有注意到钟振文远去的背影,她只是惊于面前的这个美丽少年的美色……那张轮廓,使她们然心动! 吴智看着庐玉莲粉腮如花……他羞然低下头,他心跳的厉害……象要跳出口来。 没有言语,只是两颗心在跳……,传播着心灵里感情的呼应。 许月霞看着庐玉莲的神情,说道:“庐姐姐,就是他!” 庐玉莲从极度的惊愕之中惊醒过来,脱口应道:“是他?” “不错,是他,他是一个非常老实人,庐姐姐可不能欺负人家呢!” 她突然凄然笑起来,一种强烈的欲念,象闪电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意念,非常神秘,象一对一见忠情的情人一样,她深深爱上了他,她要占有他。 诚如许月霞所说,他的美不次于钟振文,而且还超过钟振文所没有的风度,但是,他却没有钟振文的糊狂! 她如果够得到此人为丈夫,也不在来一次人生了。 于是,这种神妙的情绪在她的心中泛起之后,莲步轻移,走向吴智。 吴智一见庐玉莲向他走来,心中暗暗吃惊,脚步声,象是踏在他的心上……脚步声停了,庐玉莲冷冷问道:“你是谁?” 吴智精神一震,低低道:“我……我……”他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你是为找我而来?” “是……是的,你是庐玉莲吗?” “不错,你找我干什么?” “我师父说……说……” “说什么?” “说你是我的妻子!”他终于鼓起勇气,把这句话说出口! 庐玉莲芳心一跳,她不知道他这句话令她狂喜或惊恐,也许参牛吧。 她怦怦心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的,我师父曾告诉过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当初我不知道……请你……” “不,我不怪你,你会爱我?” “会得,我……我……”他我半人又说不出话来。 庐玉莲安然的笑了,她虽然失去了钟振文,但这个人并不比钟振文差,何况爱钟振文的女人也大多了。 然而,钟振文是她第一个给他感情,这份少女的感情在她见到钟振文之后,赤裸裸地奉献给他,毫无保留。 她曾经失身在这个人的身上,虽然,这不是出自她之所愿,但是如今生米变成熟饭,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除了爱他,做他的妻子之外,又怎么办? 庐玉莲安然的笑了起来,一收笑容,道:“你叫什么?” “吴智!” “你师父是哪个和尚?” “是的。” “你会讨厌我吗?” “不,不会的,我一定听你的话。” 庐玉莲轻轻一笑,象她已经得到了她真正所需要的东西那样满足的笑了。 吴智看庐玉莲笑起来,他也跟着痴痴地笑了起来。 这情景看的许月霞一叹,道:“庐姐姐,你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是的,可是,我往日的幻想以及无数的希望,如今付之东流。”她憾然一叹,又接着道:“幻想与实事之间,究竟还是有些距离,这段不幸的往事,我会把他埋在深处。” 言下不胜凄凉! “那么,你还恨他吗?” 庐玉莲举目望去,在漆黑的夜色之下,一个她曾经所爱的男人,缓缓的走着……他是显得多么孤独呀! 庐玉莲心中一酸,她想到往日……她险些流泪,那人影是多么令人向往? 她黯然一叹,道:“我会原谅他的,但,不是现在。” 许月霞突然有悟,道:“庐姐姐,我几乎忘记告诉你,你母亲在数日前去世了!” “什么?”庐玉莲大惊! “你母亲在五天前死了,林、张、马三位堂主曾到中原传信。” 庐玉莲脸色大变,惊惊地看着许月霞,许月霞也泛起黯然神伤的情绪,沉声道:“不信,你可以去问掌门人。” 当下庐玉莲一腾身,向钟振文背后追去,再一腾身,截住钟振文去路! 钟振文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他的神情,是一种黯然之色,他在这刹那之间,好象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呆呆的看着庐玉莲伫立在自己面前,他好象是不认识她,这张脸庞,现在,在他的眼睛之中也变的陌生了! 庐玉莲心中泛起酸感,冷冷道:“钟振文,我问你,我母亲真死了?” 钟振文张开大口,呆呆一笑,道:“你母亲?是的她死了!” “真的?” “真的。” 庐玉莲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哭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免不了的,为人子女,母亲到死,尚无法看看慈容,怎么不令她悲声大哭。 这时,许月霞与吴智已双双到了庐玉莲旁边,见庐玉莲悲痛大哭无不落泪。 许月霞织手轻抬,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安慰说道:“庐姐姐,你也不要难过了,就是哭坏了身体也无用呀!” 庐玉莲经过这些感情的打击,使她坚强的个性,也变的软弱起来,她呐呐说道:“我太不孝了,连奔丧都来不及,如何能安慰于母亲于九泉之下?” 言下悲惨甚重,吴智冷香惜玉的安慰道:“庐姑娘,不要难过了……,你母亲会谅解你无法回去的。” 庐玉莲苦苦一笑,一转身,向洞口走去。 结合的场面,在半淡之中,显示了淡淡哀愁,没有动人的言语,缠绵的情语,这多么令人一挥同情之泪。 庐玉莲明白,她与钟振文之间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她仍然恨他,不,也许是她深深爱他。 她一转身向洞内走去,她认为她与钟振文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说,何不就此而别。 看着庐玉莲的背影,吴智激动的叫道:“庐姑娘……” 庐玉莲一转身,笑道:“有什么事吗?” 吴智期期吞吞他说道:“我……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吗?” 庐玉莲点点头,说道:“那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愿意的。” 钟振文一叹,说道:“阁下,好好安慰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少女。” 钟振文话未落,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冷的声音道:“好少女,如果是好少女,你会不要她吗?” 声音传来,使在场的人大惊、举目望去,一个人影,立于当场。 钟振文眼光过处,脸色大变,来人,赫然是“地狱神君”! “地狱神君”突然出现,的确令人吃惊,尤其是庐玉莲的脸色大变,如果非此人,她怎么会失身在吴智的身上。 她一腾身立在地狱神君的面前,冷冷道:“阁下,我正在找你……” “地狱神君”狂笑道:“是不是我破坏了你的好事?” 这句话气的庐玉莲脸色大变,吴智也一愣,他心中突然起了疑念。 庐玉莲大叫一声,右手一扬,人已腾身而上,击向地狱神君。 庐玉莲的掌力攻出,钟振文冷冷大叫道:“住手……”人如闪电,立于场中。 他杀机露出,冷冷道:“地狱神君,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想不到你自来送死,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地狱神君”眼睛一扫吴智,故作神秘一笑,说道:“是不是我破坏了你与庐玉莲的感情。” 钟振文闻言,气得全身发抖,叫道:“地狱神君你……” “怎么样,我说的是实话呀!”他回头向吴智道,“你要不要我把庐玉莲与钟振文的不平常关系说出来。” 钟振文想不到地狱神君存心如此毒辣,造成了这个足以破坏庐玉莲幸福的谣言,当下大叫一声,拐杖已经挥出。 庐玉莲更是气得脸无血色,大叫一声,也攻向地狱伸君。 突然一声大叫,吴智挟以闪电之势,扑向场中:“住手!” 地狱神君乘机纵开,庐玉莲与钟振文的目光看到吴智的脸色时,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他的脸上,突然罩起了一种极为难看的情况! 只见他向地狱神君问道:“庐玉莲与钟振文有什么关系?” 地狱神君神秘的笑道:“这个么,我还是不说吧,否则破坏了阁下与庐玉莲之间的感情,我可承担不起!” 这句话说得象是钟振文与庐玉莲真有不平常的关系?而使吴智疑念大动。 蕴藏在心灵深处的敏感情绪,使他想到了他见到钟振文时……钟振文对他的喝问,谈到庐玉莲的神情,以及不找庐玉莲,这些事象过电似的从他脑海中闪过。 钟振文气的浑身发抖,庐玉莲脸色大变,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猛向“地狱神君”扑去,出手两掌。 钟振文的掌力方出,吴智突然挥手,击向钟振文道:“掌门人,请等片时候,让这位阁下把话说清楚。” 钟振文被吴智这一掌迫的后退一步,眼光看到吴智的脸上时,只见他的脸上突然罩起一种恐怖的杀机! 吴智看着地狱神君,道:“阁下,到底什么事,你说。” 地狱神君道:“如果我得罪了掌门人,他找我打架,我可打不过他。” 地狱神君拿话扣人,使钟振文如果打他,吴智便会阻挡。 吴智闻言,心中大动,说道:“你尽管说好了。” “你承担这个责任?” “吴智可以承担。” “那我就说了,庐玉莲是你妻子,这无可否认。不过,她跟你之前,并不是……” “并不是处女。” “什么?” “不是处女!” 吴智脸色大变,脱口道:“这话当真?” 地狱神君用心毒辣之极,他即破坏了庐玉莲的幸福,然后争取吴智,使他可以与钟振文分庭抗争—— 于是,他不仅破坏别人的幸福,而制造人间的悲剧。 庐玉莲闻言,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一晃,几乎倒地。 钟振文脸色铁青,牙咬格格作响,生平,第一次动全部怒火。 地狱神君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当时你不知道,现在你已变了,变成了一个懂事而又漂亮的人,她根本不是处女,而是一个残花败柳!” 这一句话,说得毒辣,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一咬牙,大叫道:“地狱神君,你好辣的心——” 话未落,人影一腾,随着生平的功力,击出两掌。 庐玉莲更是气得全身发抖,也突然出手凌厉,劈出三掌。 钟振文与庐玉莲的这一次出手,毒辣无比,他们存心在一出手之下,便把“地狱神君”毙于他们掌下! 快如闪电—— 在钟振文与庐玉莲出手之刹那,吴智冷冷的喝道:“掌门人,我答应保护他,现在不许你们动他一根汗毛!” 挟着暴喝,两道奇大无比的掌力,迫的钟振文与庐玉莲双双后退。 两个人同时发动攻击,出手同在一个时间之内,钟振文一看,也顾不得许多,暴叫声中,一个向吴智击去。 钟振文这一个迫开吴智的攻势,庐玉莲乘势一纵身,连击三掌,三道奇大无比的掌力,卷向地狱神君。 庐玉莲这时真动杀机,一连向地狱神君击出三掌,使他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险象丛生。 他是一个极负心机之人,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况,他明自吴智是一个身有绝学的人,但钟振文的武功也非同小可,如果他挡住吴智,吴智必然脱不开身,自然非伤在庐玉莲手下不可。 他心头一动,击出三掌,迫开庐玉莲的攻势,纵身问树林奔去。 地狱神君这一腾身,何等之快,转眼,已去五丈外,庐五莲大叫一声,纵身追去。 这时,钟振文见地狱神君一走,当下大叫道:“阁下请听我一言?” 吴智一收掌势,缓缓退了开去,钟振文道:“吴兄,你别误会我与庐玉莲之间有什么不平常的关系,我不否认,我曾经与她相识,可是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你掌门人既然爱她,那么,我就离开她。” 话落,向前奔去。 钟振文截住吴智的去路,说道:“吴兄,你不能误会,是的,我们曾经相爱过可是,那是你夺争了她的贞操之前。”钟振文言下露出悲伤的情绪,又道:“然而,这究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能辱虐她,你不应该听这个武林败类的谣言,而让庐玉莲含恨一生。” 吴智道:“那么,你为什么不爱她?而留给我?” 钟振文苦,他不能再让庐玉莲失去吴智,否则,自己如何对得起她? 他沉思半响,道:“你应该了解,庐玉莲是失身于你。” “那么你还爱她。” “是的,我还爱她,只是我们无法相爱了,她是你妻子,只有你才配爱她!” “我不会爱她的,让你掌门人爱她好了。” 话落,纵身而去。 钟振文急道:“你难道不能听我一言吗?” 哭智脸色一变,道:“掌门人,请不要挡我的去路?以免伤了和气!” 钟振文欲言无话,一叹,让过去路,吴智冷冷一笑,快步奔去。 看着吴智的背影,两颗眼泪,滚落在钟振文的脚下。 远处一声大喝,钟振文从极度的麻本中惊醒过来,许月霞看着钟振文一脸伤神的情绪,心中一动,缓缓来到钟振文的旁边,道:“钟哥哥,你怎么了?” “他走了!” “是的,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人不是杨启方吗,怎么又会是地狱神君?” 钟振文苦笑,然而这笑容的确比哭还要难看几百倍。 钟振文喃喃道:“是的,我给了她不幸,她是清白,吴智应该爱她的……” “可是,吴智没有谅解于她,一怒而走,难道叫庐玉莲再次大去找这个人吗?不,不,庐玉莲已经够不幸的了。” “钟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呀!”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那个人不是你的朋友杨启方吗?” “不,杨启方死了,那是我杀父仇人——地狱神君。” 许月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当下也不便再开口相问,远处,大叫一声,再度传来,钟振文把怒火,纵身向声野外奔去。 钟振文怒到极点,这个地狱神君不但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且也是杀死杨启方的人,他更是破坏庐玉莲不幸的人。 他要杀他! 当下钟振文几个腾跃,已经来到发生之处,可是没有一个人影! 钟振文正待个步奔去,突然,从树林中,缓缓踱出一个人影来,钟振文的心中一震,叫道:“庐姑娘……” 庐玉莲一举带着怨恨的眼睛,望了钟振文道:“他走了吗?” “是的,走了!” 庐玉莲凄然一笑道:“他不应该误会我,我是清白的。” “的确,你是清白……”他微微吐一口心中的闷气,说道:“‘地狱神君’用计害了你,地狱神君走了?” “被他逃跑,不过他也中了我一掌。” 钟振文开口又止,他默默地看着庐玉莲……,他好象要在庐玉莲的脸上,找回往日里所留下来的温香! 庐玉莲幽幽道:“如果不是你钟振文,我也不会有今天。” 钟振文心中一痛,叫道:“庐姑娘,你不应怪我,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伤心。” 钟振文这句衷心之言,同时,他也并不是想说这句话而得到庐玉莲的谅解,只是,他要把存在心中的话说出来。 庐玉莲冷冷道:“你会伤心,我是自甘下贱的呀!” “庐姑娘……” 庐玉莲控制了悲伤的情绪,道:“钟振文你可以走了!”话落,她看也不看钟振文一眼,转身向谷中奔去。 钟振文想张口叫她,然而,他说不出来,他只是呆呆看着庐玉莲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没有变! 仍然是体态动人,柳腰轻摆,所不同的是一种悲冻的气氛,包围着她。 庐玉莲一生也不会谅解钟振文对她的所为,她仍然爱他,然而还爱的成份中,占了百分之八十的恨在内。 她是多么希望再回望钟振文一眼,就是一看之下,能缩短她十年的生命,她都乐意,但,她没有回头,怕在这一看之下,在她以后的生命中,留下永远不可忘记的印象。 没有言语,悄然而别。 这时刻多么值得珍惜,他们不知道,只是在无言语中,结束他们短促的相集。 她的娇影,终于消失在这茫茫的盲人谷之中—— 钟振文一声长叹,使这寂默的空气,又增添了一俗悲渗的气氛。 钟振文在这刹那之间,好象是全部失去了一切,他喃喃言语道:“他既然不谅解我,我又何必有求于她?” 话声未落,他转身向着盲人谷之外,举步走去,他的背后,许月霞的声音叫道:“掌门人,要走了吗?” 钟振文回头望了许月霞,说道:“是的,我们走吧。” “不再去安慰她吗?” 钟振文苦笑着摇摇头,道:“这只有增加她的伤感,何必呢?走吧。” “去哪?” “我不知道。” 许月霞一叹,道:“那么,我们能找到几个人,再找阴冥真人算帐。” 当下两人一腾身,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盲人谷外。 盲人谷中却永远住着一个女人,她曾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 钟振文不曾给她安慰,吴智也没有谅解,茫茫岁月,无休止的等待,她又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什么呢? 钟振文心情沉重,是以往他所没有受过的,他个人之力,无法与阴冥真人对抗,冒然行事,只有白白送命而已,自己何不多约几个人,然后,再去找阴冥真人。 于是,他此时不打算救他母亲雪美人,他准备约到胡台章、许岳青、宇宙一绝公孙明,再与阴冥真人算帐。 当天中午,钟振文沿潼关东行至洛阳,当下两人在“白风酒楼”打尖。 钟振文与计月霞一进入酒楼,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这酒楼之中所坐的酒客,绝大部分都是武林人物。 钟振文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见状之下,便知道这里要发生一件事情! 钟振文心念间,许月霞已经低声问道:“掌门人你是否发现事情有异?” “不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钟振文正待回答,一个声音说道:“掌门人,还认识老夫吗?” 钟振文一抬头,急忙恭声道:“原来是公孙老人家,请坐请坐。” “宇宙一绝”公孙明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在这见到掌门人,真是幸见了。” 宇宙一绝公孙明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他看了许月霞一眼道:“这位阁下已经加入地狱门派?” 许月霞道:“正是。” 许月霞此时仍然是面蒙纱,女伪男装,可是声音一出,公孙明一愣,半响神秘一笑,道:“掌门人,你又走红运了。” 这句话间得钟振文的脸色一红,茫然道:“你这话是?” “是什么意思还要我说。” 钟振文与许月霞会意过来,钟振文缓缓道:“我们没有什么!”“她……” 公孙明哈哈大笑道:“只要以后不要忘记请我吃喜酒就是了。” 许月霞娇声道:“你不要取笑了,如果真有哪一天,我一定请你就是了。” “宇宙一绝”公孙明得意的笑一笑,吃了几口猛酒,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钟掌门人,你看那是谁?” 钟振文随他指望去,在楼角,坐着一个人,在独斟独饮。 钟振文心中人惊,开口说道:“那不是胡台章吗?” “不错,是他!”公孙明叹一口气,道:“他无数的日子里,便沉淀于烈酒之中,整天昏昏迷迷的……” “为什么?” “他要激呀!” “激?” “是的,他忘不了马秀君,可是,他又不能,他只是寻找寄托,他明白,酒不能使他忘记过去,然而他无法自制。” 许月霞惊道:“老人家,你说马秀君?” 公孙明一望许月霞一愣再钟振文道:“是的,许姑娘,他是你母亲的恋人,可是,他与你母亲之间是清白的。” “他不是害我父亲那个人?” “不是的,他没有害你父亲……”把经过简单的告诉了许月霞一遍,感慨说道:“他是一个情场失意之人。” 公孙明道:“他对你母亲的感情太深,一个人想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酒只能暂时解决问题,去不掉心中的创伤。” 钟振文想到庐玉莲,这不是跟胡台章有些相似,他有同样的感情,道,“我去叫他来跟我们一起吃酒。” 话落,起身向胡台章走去,胡台章没有看到钟振文,他只是喝酒。 钟振文恭声道:“老人家。” 胡台章酒眼蒙松,抬头看了钟振文一眼,张开口笑了,这笑不但勉强,而且悲惨。 钟振文投给他苦笑,道:“老人家,你喝了不少吧?” 胡台章苦笑一下,缓缓垂下眼皮,道:“掌门人,想喝一杯?” “正是,公孙明找你跟他一起喝呢!” “公孙明?” “不错,过去喝一杯吧?” 胡台章回头看着公孙明,缓缓站起身子,他已经有八分酒意。 他下意识地笑了……公孙明迎着胡台章,道:“胡台章,想不到你也变成一个酒鬼,咱们非干三大杯不可。” “好呀……人言你一绝能喝千斤酒,这一来真是酒逢知己千杯……”言下大笑。 “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胡台章凄然一笑,道:“酒昏能解千古愁。” “你喝了这许多天,怎么解不了愁呢?” 胡台章道:“当我昏昏迷迷时,我忘得了。” “你还想她?” “想……想……想……” 公孙明叹道:“真是情海春梦爱恨长!”公孙明停了停,看了许月霞一眼,向胡台章道:“这就是马秀君的女儿。” 胡台章眼睛一扫许月霞,道:“我与你母亲之间,几乎造成大错,但是情海春梦……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这时,钟振文突道:“二位是否知道,洛阳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胡台章摇摇头,道:“我已不问江湖是非,天下事跟我也没有关系!” 公孙明半响方道:“这就奇怪了,这洛阳城中,平时没有这种现象,这件事我们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许月霞道:“要么我先出去查查看,说不定我能弄出一个眉目来,两个时辰之后我必回。” 钟振文点点头:“你去吧,不管怎样,两个时辰之后必回。” 许月霞举步下楼,再说钟振文等三个默默喝了一阵酒。钟振文突然想到她母亲,开口道:“二位是否知道我母亲被阴冥真人抢走之事?” 公孙明闻言大惊:“什么?阴冥真人,百年魔头的阴冥真人?” “正是。” “你母亲什么时候被抢走?” “数日之前。” 公孙明惊的半晌,才道:“想不到这个百年魔头会没有死,这倒出人意料,此人武功奇高,救你母亲倒是困难之事。” 钟振文恳请道:“我想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不知是否愿意?” 公孙明道:“我没有问题,胡台章可能请不动。” 胡台章道:“你老哥答应了,我与掌门人几面之交,我会推辞?” 钟振文大喜,说道:“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二位了。” 二个时辰之后,许月霞已经回来。 钟振文等不及先开口问:“许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月霞落坐上之后,说:“城里,又出现了‘追魂血掌’。” 钟振文大事,脱口道:“什么?‘追魂血掌’?” “不错,这次的追魂血掌画在离这里三里之外的村的一个庄园墙上,据说这房屋之内,只住了一时年青夫妇。” 钟振文心想:“想不到‘小阎姑任风姬’的丈夫‘追魂手’真的在此做案。” 心念中,开口道:“我要看看‘追魂手’到底是什么一个人!” 公孙明与胡台章也暗暗吃惊,想不到“追魂手”还会再次出现江湖,而且在关内洛阳、潼关、开封一带作案。 截止目前,已有八人死在“追魂血掌”之手,如今再次出现,怎不令人吃惊。 于是,城内,在第二天夜晚,来了无数的高手,人们要看看这个“迫魂血掌”是不是当初名满江湖的追魂手。 洛阳城中,风云突变,为此而来的高手不下数百人之多…… 夜色降临,钟振文与许月霞赶往“追魂血掌”出现的地方。 公孙明和胡台章对这事倒不大关心,于是,两人仍在楼中喝酒。 当下钟振文回看了许月霞一眼,道:“许姑娘那院只住着一男一女?” 许月霞道:“不错,据说都很年青呢?” 钟振文半晌道:“如果黑毛老鬼知道,他应该来看看。” “说不定他已经来了。” “钟哥哥,这件事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去看看?” “不,我想管管。” 当下两人快如闪电,直奔而去,钟振文奔了一阵,脑中突然有悟,问道:“许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呀!” “为什么没有其他的人在时,你叫我钟哥哥,有人时叫掌门人。” 这句话问得许月霞当-下-叫苦,说道:“我不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 “因为……因为我是伪装男人。” 钟振文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如此……”言下意义深长一笑。 当下钟振文与许月霞已经来到一个村庄。 此则,已是二更时分。 无数武林人物也已到了,情况紧张,在这夜色中突然起了杀机。 这村落不,全村约有二三十户人家,房屋全部以草盖成,唯独一间是红砖墙的屋。 这坐建筑富丽堂皇,在屋墙之下,果然印着一只血掌,看人大惊。 时至三更! 在这村里,虽然有百名高手,但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种无形的紧张空气,控制了在场人的心灵。 钟振文眼光一扫周围,皱皱眉头,突然间—— 一声鬼叫之声,突然传来,这声音带着一种怕人的音韵,闻之令人胆战! 在场之人无不打了一个冷战! 钟振文闻声,脸色微微一变,当下向许月霞道:“许姑娘我要插手管这事,” 许月霞点点头,钟振文一纵身,向院落之内奔去。 钟振文人影一落,泻向房屋之际,周围无数人,无不一阵哗然! 人们以为追魂手出现了! 再说钟振文奔向房屋,只见院内,静幽幽没有声息! 钟振丈感到奇怪,偌大一坐房屋,何以静幽幽的,难道说这里面的一男一女已经死在“追魂手”之手? 钟振文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紧张,他突然发现屋后窗户有灯光外露,钟振文犹豫片刻,终于向窗户奔去。 举目一望,见是一间卧室,屋内除灯光之外,没有一个人影。 这一来钟振文的疑心大起,不敢怠慢,又回到大门,他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心想:“这大门是否插着?” 场外无数的眼睛,全部看在钟振文身上,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追魂手。 这时,一声鬼叫,又突然传来,这声音越来越近,象是发在一丈之处。 许月霞全神看着前方,如果她发现情况不对,便会随时出手。 钟振文一咬牙,随手一推大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门没有插。 钟振文一愣! 只见大厅之中,一片漆黑,仍然没有动静。 钟振文一默,举步而入—— 突然,就在钟振文进门之际,一道狂风,随着一拐影扫出—— 对方突然出手无声音,其出手之快,确实惊人,钟振文见拐影扫出,不由大惊,一腾身,后退五步,才避过突然攻击。 钟振文这一来不由怒火中起,对方何以没有言语突然出手。 当下钟振文全身掌力运至掌间,右手紧握拐杖,蓄势待发,再次举步而入! 跟上次一样,在钟振文进人大门之际,一道拐影,再度扫出。 钟振文低喝一声,拐杖快如闪电,向扫过来的拐杖封去! 只听“卡”的一声,钟振文只觉手一阵麻木,下意识的被对方震退一步,才立稳。 钟振文不由大惊,突然,冷不及又一拐,再度向他扫至。 钟振文见对方出手极快,避招已经不及,只好拐杖再次扫出,硬接来势! 又是一次硬碰硬,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快,反力震的钟振文虎口欲裂。 当下钟振文低声叫道:“什么人?” 钟振文这突然一叫,对方愣了,半晌方道:“你是什么人?” 钟振文道:“你就是这的主人?” “不错!” 钟振文心中如释重负,他知道对方还没有死在追魂手之手! 同时,他也看到了发招之人的面目,见他着一件锦衣,坐在门后,使人不易发现。 钟振文眼光一扫,果然对方是一个非常年青的人,大约二十二三岁光景。 突然—— 钟振文呆了,他发现对方竟是一个盲人。因为,他眼睛深陷,这分明是被人所害! 钟振文突然起了同情之感!想不到这么一个美好的少年,竟是一个盲人,他叹一口气道:“我不是追魂手。” “我知道你不是。” 钟振文惊道:“你怎么知道?” 对方淡淡一笑,反问道:“你已经看出来我是一盲人?” “不错。” 对方微微一叹,道:“如果你是追魂手,你就不用拐,用拐就不是追魂手。” 这一来钟振文不禁佩服对方的见识,当下微微笑道:“阁下见多识广,不过你不怀疑我是追魂手的同党?” 对方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倒放心,以声音听,你不过二十岁左右。” 钟振文心中泛起一种寒意,此人不但功力奇高,而且料事如神,当下愣了半天,才说道:“阁下见识果然让人佩服。” “客气了,我刚才试过,你的内力惊人,我自负过高,但你比我高多了!” 从言谈中,可以知道对方是一个直爽之人,当下钟振文道:“我是为‘追魂手’而来,原来,我以为你们夫妇已经遭到了‘追魂手’的毒手,而令兄弟担心。” “你与追魂手有仇?” “仇到没有,只是路见不平,不知道你与追魂手有何仇?” “我也不知道。” “既然没有仇,他为什么找你?” “这个就个人不解,不过,我的确不如道与追魂手何仇……”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象是无法开口一样。 当下钟振文也不再多问,对方又道:“既然你是为此而来,那最好不过,让我们看看这追魂手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钟振文正要回答,那怕人的鬼叫之声,再度响起,紧接着声音之后,大厅之内,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那人脸色上变,冷冷道:“要来赶快出来,何必装鬼吓人,真是下流……” 钟振文突然感到奇怪,这孩子的哭声,想必是听到那鬼叫声所吓而哭的,可是这里何来的小孩,莫非此人有孩子? 钟振文奇怪问道:“你有公子了?” “不错,有一个。” 钟振文正侍答活,突然他见窗户人影一闪,大惊,低声道:“什么人?”随着声音中,纵身而出,奔向那黑影!一掌击出。 钟振文这一掌出得奇快无比,对方象是估不到有人会突然出手,大惊之下,纵身腾开,钟振文一掌已经落空。 钟振文见对方人影漫妙至极,竟能避过自己的突然一掌。乍目望去,突然—— 他大惊“啊”的一声叫出口,后退两步,惊道:“你……你……” 那人显然也大谅,她跟钟振文一样,也“啊”的一声,下意识后退。 这突然的举动,令人吃惊,为什么钟振文会见到对方时,如此大惊。 钟振文定定情绪,说道:“你……你是夏玉漫?” “不……不错,你是……钟振文?” 钟振文咽一口口水,正待答话,突听那少年说道:“玉漫吗?” “是啊!” 钟振文突然泛起了一种寒意,急忙道:“你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 “什么?”钟振文脑如雷击,又道:“这是你的家?” “是啊!” 她安然一笑,笑的令人心酸,钟振文全身冷了半截,脸色苍白,额角微微见汗…… 这事令他吃惊,惊的全身发抖,难道说夏玉漫已经有了丈夫,这个盲人就是? 他打了一个冷战……天啊,这会是真的,她有了丈夫? 钟振文喃喃说道:“夏玉漫……这是真的?” 夏玉漫凄然苦笑一下,道:“是的……这是我家,他是我丈夫……” 象一声巨雷,打击在钟振文的脑海中,他突然觉得一声巨响,眼前金垦直冒,身体失去平衡,晃了两晃。 他象失去了一切,身体象掉进冰洞中,他全身冰冷……冰冷! 一件可怕的事情,竞在这刹那的时间之内发生了。 他也深爱这个女人啊,想不到她竟是一个有夫之妇。 天啊,这又是一个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盲人突然大声问道:“玉漫,你认识这位朋友吗?” 夏玉漫心中大惊,她想不到她深爱的人——钟振文竟会在这里出现,她吃惊与惭愧,面对丈夫与情人之间,的确叫她心痛如扎,……芳心大惊之下,忙道:“子清,我认识他……,他是地狱派的掌门人……” 盲人一笑,道:“这到好办,想不到我们真多了一个帮手。” 夏玉漫看着钟振文的茫然神情,痛心一笑,道,“掌门人……你吃惊吗?”言下芳心一痛,泪水落在她衣服上 钟振文轻轻道:“夏……这会是真的?” “真的?”极度痛心的男儿热泪,速速而落……滴湿了他的衣服。 夏玉漫幽幽道:“是的……我不但有了家,有了丈夫,也有了孩子。” 钟振文突然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怒火,夏玉漫既然有了丈夫与孩子。她为了什么还要欺骗自己的感情? 一种巨大的怒火,象一股巨大的洪流,冲破了堤一般,他一咬牙,右手突然挥出,只听叭的一声,夏玉漫的脸一阵火辣,下意识后退三步—— 钟振文怒然打了夏玉漫! 夏玉漫摸着火辣辣的脸,象小羊见了老虎一样,缓缓后退,纳纳道:“钟……你打我?”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钟振文愤愤道:“打你又怎么样,你这个贱女人……” 夏玉漫委委的看着钟振文,她突然,把双手护住放声大哭! 这声音不但缠绵之极,而且象有无限的委曲在,闻之柔肠寸断……泪水从她的手指中间,滴滴滚下…… 钟振文此时反而没有半点怜惜之情,他恨她,恨之入骨,夏玉漫既然有了丈夫就不应该再来欺骗他的感情? 难免使他变的愤怒! 夏玉漫突然制作哭声,幽幽道:“钟振文……你恨我吧……骂我吧……打我吧……然而,你没有了解我……” “了解你?想不到你有了丈夫,还欺骗我的感情……” 夏玉漫哭声道:“不,钟……我不是故意的……我……” 年青盲人突然问道:“玉漫啊,发生了什么事?” 夏玉漫急忙制住哭声,道:“没有,子清,我们只是说起一个人。”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的满脸眼泪,冷冷道:“贱女人,我受了你的骗,如果不是我到了这里,还要一生受你欺骗呢!钟振文梦醒了,我就要离开这里。” 活落,向门外走去,夏玉漫伤心道:“钟振文……你听我说呀……” 然而,钟振文没有回头,他恨死了这个女人,他没有回头看看她一眼,向门外走去,子清道:“阁下,你到那去?” 钟振文下意识地停下,回头看着彭子清,只见他脸上挂着笑容,脸上一片诚恳之色,象是对刚才的事不知道。 纯洁的笑容,使钟振文起了一种感觉,他暗道:“盲人……你知道吗?你的妻子对你不忠……这些你看不到……” 钟振文看着彭子清脸上诚恳的笑容,使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为彭子清流出了几个英雄的眼泪……盲子,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这的确更是一个不幸的人! 他,这盲人彭子清,他生活在这黑暗的日子中,而且他的妻子竟然还是对他这样的人不忠诚,……天啊……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比他这个盲人更不幸吗? 当下,钟振文暗暗一咬牙,把几乎要流出的眼泪又咽了回去,他下意识的一抬头,大厅的一角,一双幽幽怨恨而又期待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那正是夏玉漫。 钟振文突然觉的心中一震,曾几何时,他的梦又醒了。 可是,这个他曾经也深深相爱的女人,也要离开他而去。 第十六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钟振文愤于夏玉漫不应该有了丈夫孩子之后,而又欺骗他的感情,于是,他准备走了。 年青盲人彭子清的笑容,使钟振文为他伤心,他不会知道,他妻子对他不忠——,他一抬眼看到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那正是夏玉漫。 钟振文突然心中一震,曾几何时,他的梦又醒了。 他不否认他爱这个女人,爱得非常之深,象爱庐玉莲一样。 可是,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如今又将离他而去。 他不能谅解夏玉漫的是,她已经有了丈夫与儿子之后,而欺骗自己的感情,而使自己陷于不能自拔的情网里。 同时,她更不应该欺骗她这个盲人的丈夫,使他在黑暗的日子中,怀念他的妻子,以为他的妻子对他是忠诚的。 迷蒙中,他想到了夏玉漫在百花谷中所说的话:“当我下次见到你的时间,我再也不离开你……” 他怦然心惊,难道夏玉漫想抛弃丈夫与儿子,跟他私奔?想到这里,他怒火又起,这个女人存心确实太毒。 彭子清又道:“阁下想走?” 钟振文突然惊醒,他从夏玉漫的脸上,收回视线,冷冷道:“是的,我要走了。” “为……为什么?”彭子清大惊。 钟振文长长一叹,说道:“不为什么,我应该走了。” 彭子清仍然是那纯洁的笑容,道:“你不是为追魂手而来吗?” “是的。” “那为什么要走?” “因为……” “因为你见到我的妻子之后,打算走?” 钟振文愣了一愣,他脸上一红,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深深的一咬牙,黯然的说道:“也许是吧——” “为什么?她得罪你了?” 钟振文开口又止,他如何能把心中的言语说给这个纯洁的盲人?的确,他不能够,个能够让一个盲人的心中,永远埋下阴影。 他凄然一笑,幽幽说道:“不,她没有得罪我!” 彭子清微微一笑,说道:“玉漫,你得罪了朋友吗?” 夏玉漫的脸色……情绪一片痛苦,当下闻言,道:“子清,没有呀!” “那么,你把他留下,如果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再好不过。” 夏玉漫难过的叫道:“子清……”一阵难过,她泪水滚出。 彭子清仍然含笑道:“把这位朋友留住,何况他还是你的朋友呢!” 钟振文悟到这年青人,太纯洁,而使自己又多了一份不安。 夏玉漫轻轻移到钟振文的身侧,幽幽道:“阁下,你肯留下吗?” 钟振文行到夏玉漫的期待的目光,又恨又爱当下道:“我不应该留下的。” “为什么?”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反问道:“为什么、难道我应该留下吗?” 彭子清插口道:“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们也不强留,不过,你既然是为追魂手而来,怎么也得会会他再走。” 钟振文凄然一笑,说道:“我不应该留下来的。” 夏玉漫道:“钟振文,纵然我对你有不是之处,你也不应该恨我!” 钟振文开口又止,当下凄然笑笑道:“好吧,我留-下来。” 彭子清喜道:“你真是——一个快人。”他一收笑容,向夏玉漫道:“玉漫,屋里还有没有吃的,你替我招待一下这位朋友。” 钟振文道:“不,我不饿……” “不必客气,玉漫你去吧!” 夏玉漫一转身向屋里走去。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的背影,凄然而笑,房屋之外又传来鬼叫。 钟振文脸色一变,忽听彭子清说:“不必管他,装鬼吓人,不会有能耐的。” 钟振文看着彭子清,自语道:“阁下,你太好了。” 彭子清淡淡一笑,突然,他制止笑容,脸上流露严肃之情,问道:“请问掌门人,你是否爱上了我妻子?” 钟振文心中一惊,彭子清的严肃之情,使他大感难受,当下幽幽道:“曾经是的,然而,我不知道她有丈夫。” 彭于清凄然一笑,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钟振文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白!” “你打她?” “是的,我打了她。” “恨她?” “是的。” “她欺骗你的感情?” “是的。” 彭子清一叹,又幽幽的说道:“你应该谅解她……” “会的,我会原谅她,我们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彭子清幽幽一笑,屋里传出夏玉漫的声音道:“掌门人,请吃些吧。” 彭子清笑道:“走吧,吃些点心,充实一下精神。” 钟振文挪动了一下步子,向里面走去,其实,他一点饿意也没有! 然而,他没有办法抗拒彭子清那情绪与声音,的确,那声音里带着无穷的力量,使钟振文无法抗拒他。 他缓缓向里走着…… 他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悲惨情形,涌上他的心中。他为两个女孩子而发生的爱情,但是,那是一场空梦。 如今,他一无所有。 除了许月霞之外。 爱象梦? 那么,女人象什么,一枝花?点缀着平淡生命中使他绚丽?或者象影子?梦中影子,醒来,他又飘然而去。 钟振文茫然的问着自己……他茫然不知……他一抬头,在里屋的墙角中,伫立了满脸泪水的夏玉漫! 她凄然一笑,道:“贱人做的菜,不知是否合阁下之口。” 钟振文呆呆的看着夏玉漫,动也不动。 夏玉漫又道:“掌门人,尝尝看。” 钟振文仍然没有动,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象他生命中的最后一页…… 大地,寂静! 没有任何声音……在沉静的气氛中,带着淡淡的愁哀。 夏玉漫缓缓的低下眼皮,语言幽幽道:“钟哥哥恨我吗?” 钟振文从回忆中突然惊醒过来,冷冷道:“谁是你的钟哥哥?你是贱女人!” 话象一只利剑扎着夏玉漫的心,悔恨的泪水,象黄河决口,奔出。 看得钟振文怦然心动,道:“你有了丈夫与儿子,为什么欺骗我?” 夏玉漫幽幽说道:“我无法自拔,我爱你呀……” “爱我?”钟振文冷冷地笑起来,道:“你难道想对不起你不幸的丈夫,做出不忠之事,你有这个脸?” 夏玉漫伤心而哭,钟振文看也不看她,转身走出来。 夏玉漫叫道:“钟振文,你没有了解我?” “是啊,我没有了解你,也不希望了解你!” 夏玉漫哭声道:“钟振文你应该了解我,我是真爱你!” “不要说了。”他冷冷说道:“你愿做一个罪人,我可不愿意。” “你愿意听我几句话吗?”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他移动着沉重的步子,向大厅走去,夏玉漫一晃娇体,突然截住钟振文的去路,幽声说道:“钟振文,虽然以前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但是现在说也不迟!” “不迟?我不愿意听你解释,我恨你,……想打你。” “钟振文你……” 钟振文冷冷笑道:“夏玉漫不要多费口了,请你让开。” “钟……” “叫你让开你没听见?” 钟振文这厉声一喝,使夏玉漫一愣,当下幽然道:“钟振文你也应该听我解释,纵然我有对你不是之处,你也应该听我解释,让你了解我……” 钟振文脸色一变,道:“如然不让路,当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夏玉漫冷冷笑道:“钟振文,我有什么地方亏待于你?” “没有!你对我太好了。” “既然我对你不错,难道你不肯听我几句话吗?” 钟振文坚决的说道:“不,我不愿意再受你的骗。” “我骗姓钟的什么?” 钟振文闻言,脸色突然一变,道:“你欺骗我的感情,你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夏玉漫脸色大变,说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我讨厌你。” “你再说一遍。” 钟振文冷冷道:“不要说是一遍,就是千遍万遍我也敢说:我讨厌你。” 夏玉漫的脸色沉下来,一个人影,突然掠过他的眼前,她冷然大笑,钟振文冷冷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夏玉漫笑声突然而止,阴森森的口吻道:“很好,你钟振文既然不听我解释,我也不愿意求你谅解,也许,你以后会了解我,可是,那时候你会后悔的,现在,请你这个掌门人,滚出去。” 这句话说的大出钟振文的意料之外,难道夏玉漫真有难言之隐,无法开口? 这时,夏玉漫果然让开数步,但,钟振文在这刹那之间,没有移动身体,脱口道:“我为什么会后悔?” 夏玉漫道:“钟振文我已经请你第二遍了,请你出去!” 钟振文是高傲之人,闻言,冷冷一笑道:“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 夏玉漫道:“钟振文,我们之间,从此一刀两断,但是请你记住,你曾经骂过我是贱女人,不要脸。” 钟振文傲然一笑道:“钟振文随时等你赐教。” 话落,看也不看夏玉漫一眼,走去。 他又经过门口,彭子清苦笑道:“这次大概我们留不下朋友了。” 钟振文道:“你们不需要我!” 彭子清苦苦笑一下,说道:“你,你已经错了……也许,这是无法挽回的,我们都需要你,只是我们需要的不同。” “不同?” 彭子清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听她解释,那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可以走了。” 钟振文闻言心中一震,他象是真正知道了夏玉漫有难言之隐。 他是一个极傲之人,闻言之下,举步向门外走去。 钟振文仍然明白他这样做可能是错了,可是他的个性,仍然把这疑念压在心中。 当下,钟振文举步走出门外,举身向许月霞旁边而来。 数百高手,突然看到钟振文从屋内飞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战,因为在这里的人,都认为他是追魂手。 钟振文落在许月霞的身边,冷冷道:“许姑娘,我们走吧。” 许月霞心中一跳,看着钟振文的情绪,脱口道:“走?” 许月霞的声音未落,那鬼叫再次响起,听声音象在二丈之外。 钟振文道:“不错,我们要离开这里。” 许月霞睁大眼睛,道:“我们为什么走,我们不是为追魂手而来?” 钟振文斜了许月霞一眼,道:“如果你不走,我要走了。” 许月霞这一来不由后退,惊的打了个冷战,当下微微叹口气,幽幽的说道:“好吧,我跟着你走。” 看着许月霞的情绪,一叹,道,“许姑娘,你不会了解的……” 的确,许月霞不会了解,钟振文在此时:又失去一个心中深爱的。 象他失去庐玉莲一样,可是,他比恨庐玉莲还要恨夏玉漫,她不应该有了丈夫与孩儿,而欺骗他的感情。 他的情绪,又开始沉重起来,如今除许月霞之外,再也没有人了。 人生变幻,也的确太快。 钟振文移动着,步子与身体一样沉重,几乎使他无法抬起。 这时—— 鬼叫声又突然传来,一个红影,向院内纵身而去。 在场的高手,同时大惊,“追魂手”终于出现了。 只见红色人影,立在大门口之前,阴森森的冷笑,使人大惊。 场面的情形,突然紧张,无数眼睛,全部注意那红色人影…… 在空气紧张的时间,两个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向夜色中走去。 许月霞知道钟振文在进入房屋之后,一定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情,否则,他心不会突然发生变故,而离开这里。 在红色人影出现之际,许月霞一个箭步,跃到钟振文的面前,道:“钟哥哥,倒底是什么原因,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呀,你看‘追魂手’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突听追魂手阴森森一声怪笑,闻之令人毛孔皆张,笑声忽止,道:“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能享乐到几时?” 只听话音末落,人影一闪,一挥手,掌力突然向大门击出。 轰的一声,随着掌力的击出,大门应声而碎—— 就凭这一手,已经叫在场的武林高手,暗暗的心惊,同时心中想道:“追魂手”的武功,也果然厉害。 心念未落,红影一闪,人突然向屋内纵身而去! 大叫一声,出自彭子清之口,显然,彭子清在红影进门之时突然发动攻势。 钟振文在这刹那问,也感紧张,虽然他恨夏玉漫,但他究竟救过自己的命。 于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目中,交替着……象无数的毒蛇,在撕咬着他的心一样。 许月霞又问道:“钟哥哥,到底为什么你应该告诉我吗?” 钟振文下意识地看着许月霞,喃喃道:“你叫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改变计划。” “你知道那里住着谁?” 许月霞被钟振文反问,摇摇头道:“不知道呀?” 钟振文凄然笑笑,说道:“那里面住着夏玉漫呀!” “夏玉漫?她……是你救的那个女人,也是原先的棺魔?” “不错。” “我听你姐姐说,你爱她?” “是的,我爱她。”他机械地笑笑,说道:“可是……” 许月霞急道:“那你应该去救她呀!” “救她?”钟振文突然大笑起来,道:“她不需要我救她!” “为什么?” “她有了丈夫与儿子……” “什么?她有了丈夫?” “是的,她有了丈夫,也有了儿子,你可听清楚了。” 许月霞呆呆看着钟振文,她突然明白过来,钟振文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里,他爱她…… 当下又说道:“以前你不知道她有了丈夫与儿子?” 钟振文摇摇头,说道:“如果知道了,我还要陷进这个情网?” “你恨她?” “也许是。” “为什么?” “她欺骗我。” “骗你感情?” 钟振文点点头。 许月霞长长叹一口气,说道:“她以前为什么不告诉你。” “她就是想欺骗我!” “不”许月霞坚决的说道:“她可能是另有原因,而无法说出,否则,她不会欺骗你,说不定你还没有了解她。” “了解她?”钟振文茫然的应了一声,他突然想到夏玉漫的话,说道:“你应该听我解释,了解我……” 许月霞道:“的确,你也许还没有了解她,说不定另有原因呢!” 钟振文茫然的看看许月霞,他开始发呆,是的,说个定夏玉漫与彭子清之间,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坚决的说“不管如何,她总是欺骗了我的感情。” 许月霞微微一叹道:“钟哥哥,不是我说你,你的个性也太傲了,如果不是你傲狂,庐玉莲也不会离开你。” “难道我对庐玉莲有错吗?” “不错、你有错,纵然庐玉莲失身给别人,你既然爱她,就不应该讥讽她,应该好好的安慰她,使她破碎的心灵,能得到安慰,你不讥讽她,她会孤独的一个人生活在盲人谷中?” 钟振文难过的说道:“过去了,我们不必再说了。” 许月霞一叹道:“你爱夏玉漫吗?” “是的。” “那么你应该帮助她!” “帮助她?” “你应该帮助你一个所爱的人。” 钟振文冷冷道:“我不。” 许月霞道:“你应该的,既然你爱她,就应该帮助她?使她有美丽的家庭,受点天伦之乐,如果你不帮助地!这不等于她的幸福断送在你手。” “是吗?” “是的,你应该帮助一切你所爱的人得到幸福,这样,你才能够心安理得,否则,你会痛苦一生的。” 一道灵光,迅速的在钟振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真理告诉也,他应该去帮助夏玉漫,使她得到好的归宿。 钟振文心念一转,他觉得自己必须按照许月霞所说,帮助夏玉漫,自己不应该为了恨,而让夏玉漫沉于痛苦的日子中。 心念之中,开口道:“我应该帮助她,使她得到好的归宿。” 话音未落,钟振文一展身,转身向来路,急奔而去。 许月霞吐口气,长长一叹,一紧脚步,也向钟振文的背后追去。 此时—— 场中的情况已经呈现紧张,红色人影“追魂手”在纵身跃入门中之际,彭子清大叫一声之下,拐杖突然扫出。 彭子清既然双目失明,但听觉十分敏捷,他知道对方决非一个武功泛泛之人,当下拐杖一出,大叫道:“何方高人?不知道与彭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彭子清的拐杖挥出极炔,“追魂手”也暗暗一惊,当下阴森森一笑,道:“彭子清你们这对狗男女,明年今日,是你们的生日。” 彭子清闻声,心中大惊,开口说道:“你是……丽青?” 对方突然大笑,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彭子清还记得我。” “你……你真的?” “我就是邱丽春。” 彭子清的脸上突然泛起激动的情绪,显然,这个红色人影的人,必是与他有关系。 否则,彭子清不会在听到“邱丽春”之后,脸色大变。 同时由此可知,这个红色人影不是当年的追魂手石应忠。 只见那人影冷冷笑起,厉声一喝:“彭子清,你纳命来。” 右手挥出,迅速如电光石火攻出一掌,向彭子清扑去。 这红色人影发掌不但猛,而且快,就在这红色人一发掌之际,一个人影,象小燕似的,攻向红色人影反击一掌。 这条人影突然而来,其出手之快,并不次于红色人影,迫的红色人影后退两步,收回击向彭子青的掌力。 情况之急,快如闪电,红色人影一扫来人,愣了一愣只见他阴森森的说道:“想来你就是那夏玉漫了?” 夏玉漫赫然一惊,开口说道,“不错,我就是夏玉漫……” “那我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上西天。” 随着声音,右手再度击出,攻向夏玉漫,在红色人影右手击出之际,彭子清激动的叫道:“丽春,你听我说呀!” 然,那人影没有停手,由此可见她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可以看出来彭子清对于邱丽春定有不对之处,甚至有不平常的恋情。 再说,那红色人影一掌攻出,夏玉漫一扬手,不避反进地,也击出一掌,硬封向红色人影向她攻来的掌力。 夏玉漫的武功,江湖罕见,这一击之势,带着毕生的功力所发,其势非同小可,那知红色人影比她更快,在夏玉漫一掌还没有攻出之时,左手一扬,再度击出一掌。 掌力大,出掌变化莫测,夏玉漫这一来真招架不住,她估计不到这来人的武功如此之高,纵身后退,掌力已经卷到。 突然—— 一条人影随着叫声,迅速落在场中,一掌击向红色人影的掌力。 轰的一声,红色人影突然觉的心血一涌,急忙收身后退。 举目望去,钟振文已经立在面前。 红色人影冷冷笑道:“想不到你彭子清也约到了帮手。” 钟振文又突然而来,大大的出乎夏玉漫的意料之外,当下钟振文的脸色突然一变,大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追魂手’是个什么东西。” 钟振文话音未落,拐杖一挥,挑向红色人影的面纱。 这一拐杖出的奇快无比,对方估不到钟振文会出手如此之抉,心中大惊之下,钟振文的拐杖已经到面前。 突然—— 一声大叫,钟振文背后的夏玉漫叫道:“钟振文谁要你来管我的事?” 随着声音,掌力已经击到钟振文的背后。 钟振文估不到夏玉漫会突然向他出手,大惊之下闪身已经不及,突然转身发掌,一掌击向夏玉漫—— 那知钟振文的身手虽然快,也慢了一步他觉得血气上涌,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突然之变,快如电光石火,也在钟振文毫无准备遭到夏玉漫的一掌之后,红色人影一声大叫,一掌劈向钟振文。 夏玉漫一掌击伤钟振文反而呆了! 这时—— 情况紧张万分,红色人影的一掌,功力何等之大,势如海涛滚滚而至。 钟振文虽是一个内力极强之人,但夏玉漫这一掌打得他口吐新鲜血,伤势之重也非同小可,如今这红色人影又出掌来,他如何能避过。 突然—— 一条人影,随着掌势,扑向红色人影,把红色人影的掌力硬接过去。 许月霞出手救了钟振文一次劫难,使他不致丧命在红色人影之手。 只听红色人影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彭子清约的高手真不少。” 许月霞冷冷一笑道:“阁下请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只是路见不平,请问你与这里的主人,有什么大仇?” “这个你管不着。” 许月霞看了看呆呆立在一侧的夏玉漫,道:“夏姑娘是你对他下的手?” 他字指的当然是钟振文而言,夏玉漫冷冷笑笑,看了钟振文一眼,只见他的脸色苍白,缓缓跌坐于地! 钟振文虽然是一个负伤之人,但他的理智却非常清楚,恨的他咬一咬钢牙,心中想道:“你对我太狠了!” 他急忙拿出金元散,放入口中,运气疗伤起来…… 这时,许月霞冷冷一笑道:“夏姑娘你太狠心了!” “太狠?”夏玉漫一笑道:“也许是我太狠了……”夏玉漫声音未落,红色人影一欺身,已经立在夏玉漫的面前,道:“夏玉漫,我们这帐先算算再说吧。” “邱丽春,难道我怕你不成。” 可以听的出来,夏玉漫已经知道这红色人影是谁,邱丽春,夏玉漫,彭子清,三人之间,又构成什么故事。 这时许月霞无插口余地,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人之间为什么事? 突然间,一声冷笑之声传来,举目看去,只见钟振文随着声音过去,立身站起,欺身在夏玉漫的面前,冷冷说道:“夏玉漫我钟振文与你何仇,你对我如此手狠。” 钟振文的脸上露出杀机,他恨夏玉漫对他下手如此之狠,与他又没有仇! 这时红色人影一声长笑,一欺身,叫道:“阁下我们之间,不必你来管,你还是站开些好。” 钟振文、夏玉漫、红色人影三个人各怀杀机,只是他们各自想杀的人不同罢了,钟振文也不看红色人影一眼,看着夏玉漫叫道:“夏玉漫,是你先对不起我,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声音未落,拐杖一挥,向夏玉漫中盘扫去—— 钟振文这时怒到了极点,这一拐之势,招中套有“阴阳难分”的杀手,准备将夏玉漫毙在拐下。 红色人影为杀夏玉漫与彭子清而来,如今钟振文攻向夏玉漫,令他无处插手。 当下她冷冷一笑,缓缓退到一侧,她的眼光看着彭子清的门后,动也不动。 红色人影见状之下,阴森森一声大笑,人影闪处,恍身站立在彭子清的面前,叫道:“彭子清,我们之间也该算算了。” 彭子清急道:“丽春,你应该听我说呀!” “说什么我已经受够了。” 声音未落,一掌向彭子清劈去。 不知道彭子清是因这人有情,还是什么,红色人影这掌他竟没有避过。 然而,他脸上出现的情绪叫人黯然神伤。 只叫呼的一声,掌风过处,彭于青竟不避闪,而愿意中一掌。 随着掌声之后,彭子清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彭子青结结实实的着了红色人影一掌,使红色人影反而愣了,许月霞见状,大惊,娇身一欺,一掌劈向红色人影。 许月霞出手奇决,一掌击出,第二掌的掌力,也告击至。 在许月霞发动攻击之时,钟振文大叫一声,道:“夏玉漫你接我一拐试试。” 钟振文这次也愤怒到了极点,他认为夏玉漫不应该在他背后突然下手,何况,夏玉漫又欺骗了他的感情? 然而,他没有了解夏玉漫,夏玉漫也恨钟振文没有了解他,于是,她在情急之下,击了钟振文。 她无法在钟振文的面前表白自己的心情。 当然,这是她所痛苦的,钟振文是他所爱的男人,纵然是她有了丈夫与儿子,钟振文也应该原谅他! 但钟振文没有原谅她! 当下钟振文一拐击出,夏玉漫大惊之下,突然纵身后退。 疾如电光石火—— 钟振文这一拐落空,人影再度纵起,奇快的出手“阴阳难分。” 这一招变化莫测,拐影过处,一听一声闷响声起,夏玉漫中了钟振文一拐,小口一张,鲜血喷出,栽倒于地。 钟振文呆了!突然,他心痛了……他开始茫然的看着地上的夏玉漫! 无数往事的记忆,全部出现在他的脑际……不管如何,…… 她曾经救过他的命……以及他们有过“吻”的温香。 可是现在变了! 往日,她是自己的情人,如今,又变成一个仇人一样,他竟伤在自己手中。 只见夏玉漫脸色苍白……口中阵阵流血……她的小口微微在动,象似,她有无限的情言要说出,然而她不能说…… 紧紧闭着双眼,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这情况看的钟振文怦然心动,他告诉自己:“这是我所爱的人呀!” 是的,这是事实—— 夏玉漫是他的爱人,忠心、爱他,人生变幻,如今这情况怎不令他难过? 他有些激动,一种下意识的力量,推动着他沉重的身体,使他缓缓的向夏玉漫侧在的地方缓缓的走去。他发抖的声音:“夏姑娘……” 活音未落,心中一酸,泪水滚落下来…… 夏玉漫听到了钟振文的叫声,她微微一动,喃喃道:“你下手辣了……” 钟振文道:“你先向我下手呀!” “是的……我恨……你……” 钟振文默默无语!他只是默默看着夏玉漫,……他应该向他说些什么? 夏玉漫脸色微微一变,断断续续道:“钟振文你……给找滚……出去。” 钟振文下意识的点点头,说道:“我会的,我会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下一转身,向屋外走去! 许月霞与红色人影打得十分热烈,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两人额角都已见汗…… 当下钟振文大叫一声,一拐击向红色人影。 红色人影估不到钟振文会突然加入战圈,大惊之下,钟振文带春雷庭万均之力的拐影,已经击到背后。 这红色人影的武功江湖的确罕见,在钟振文一拐击到之时,纵身向后退开—— 但—— 这极快之时,许月霞在红色人影一腾身之际,一掌劈向红色人影。 钟振文与许月霞同是武林顶尖人物,这两人联合出手,配合的天衣无缝。 红色人影见许月霞掌力击到,避已不及,心中一横,硬接许月霞掌力。 巨大的力量相碰,许月霞觉得心血一阵翻涌,忍不住吐出-口鲜血。 红色人影与许月霞一样,因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在许月霞坐地之时,她也口吐鲜血跌坐于地。 钟振文拐杖一抖,大叫一声:“你再接我一拐——” 钟振文拐杖刚刚举起,一声大叫道:“请手下留情!” 随着声落,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突然扑向场中。 钟振文趁势收回拐杖,后退数步,举目一看,原来来人是彭子清。 钟振文愣一愣,只见彭子清口吐鲜血,脸色苍白,断断续续说道:“阁下,你不要杀……她……好吗?” 钟振文一愕,道:“难道你不?” 彭子清上要答话,又吐一口鲜血,脸色更白,钟振文见状大为不忍,急忙拿出药来,放入彭子清之口,伸手拍他三十六大穴,助他疗伤。 彭子清伤势极重,如今强提真元一喝,至使全身攻力在散,逆血攻心。 这一阵疗伤,促促化去钟振文半个时辰的时间,不知道钟振文对于彭子清是可怜还是同情,他竟帮助他疗伤。 灵药再加上钟振文的功力,使彭子清很快把功力恢复过来。 钟振文缓缓吐一口气,转脸看着场中,使他大惊。 因为夏玉漫不知去向! 钟振文大惊,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腾身一起,奔向后院,举目一看,看见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而去。 钟振文心中一急,向那人影追去,果然,那正是夏玉漫。 钟振文心中一阵激动,叫道:“夏姑娘!”——腾身站在夏玉漫的前面。 夏玉漫停下脚步,充满失神的眼睛,看了钟振文一眼,道:“你错了,我不是夏玉漫,我是彭夫人。” 钟振文心中痛道:“你要上那。” 夏玉漫闻声笑起来,笑声如鬼哭,听了令钟振文毛孔皆张,只见她一收笑容,说道:“你管我要上那儿?” 钟振文心中一酸道,“你受伤了。” “我记得你这一拐之赐,请你让开路。” “我不能知道你去那里?” 夏玉漫脸色一变,道:“我的丈夫尚无权管我,你也配管?” 这句话说的钟振文缓缓低下头,是的,他没有权利管夏玉漫到那里。 他黯然一叹,道:“是的,我没有权利知道你要去那。然而你负重伤,这事由我而起,我这里还有一包金元散,请你服下,使我心安。” 夏玉漫冷冷道:“好意心领,这一点伤,夏玉漫受得住。” “可是我心难安。” “你不会的,你钟振文与我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她冷冷一笑,沉声说道:“钟振文,你让不让路?” 钟振文伤心至极,他长长一叹,让过去路。 夏玉漫看也不看钟振文只是低声冷笑,代替了他要说的话。 象对情人,伤情而分一样,没有言语,只有两颗痛苦的心在跳。 她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渐渐去远,她是多么希望钟振文会叫她呀! 然而,钟振文没有叫她,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夏玉漫那缓慢而又沉重的步子,悲惨的背影,渐渐的远去…… 远去的人影,悲惨的步子,使这夜晚增添了凄凉的气氛。 钟振文收回眼光,道:“去吧……人生只是一场梦,女人只是点缀品呀!” 他凄惨长笑,举步向屋内走去。 屋内只有彭子清与许月霞,也不见了红色人影,钟振文眼光一扫彭子清,只见他的脸色一片凄凉之色,听到钟振文的脚步声之后,问道:“她也走了吗?” “她?”“夏玉漫?” “是的,她走了?” 钟振文幽幽道“她走了。” 彭子清张开悲惨的笑口,可以看出他的笑是多么痛苦。 收得笑容,表现他的脸上是无限的痛苦与凄凉的情绪,悠悠说道:“她应该走了……,她已经受够了苦。” 他象是喃喃的自语,但是,这不是自语,而是由衷之言,他自己明白,夏玉漫为了他,的确受尽了苦与委曲。 他淡谈一笑道:“邱丽春走了?” “那个红色人影?” “不错。” “也许走了。” “你要把她追回来吗?” “追她?” “是的,这件事埋在我的心中已经很久了,她应该知道,同时,我也应该告诉她,夏玉漫是清白的。” 钟振文一震,道:“清白?” “她是清白的。” “你们……不是夫妻?” 彭子清摇摇头,道:“你知道我与邱丽春与夏玉漫之间的关系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的凄伤起来,说道:“当我讲完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之后,阁下,肯替我找她回来?” 钟振文道“当然。” 彭子清笑笑道:“夏玉漫是清白的,她并不是我的妻子。” 钟振文的脸色,随着彭子清的声音变的沉重起来,彭子清幽幽这说道:“那个邱丽春才是我的真正的妻子,在六年前,我的眼睛并不是看不见,象平常人一样。 夏玉漫的父亲与我父亲是知交,两位老人在这房屋中参悟武功。 于是,我于邱丽春结婚,那是我父亲死了之后的事。 对于这人的来历,我一点不知,然而我爱她,深深爱她,第二年我们生了一个儿子……” 钟振文道:“夏玉漫和你住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三人住在这房屋里,邱丽春是一个性情险狭的女人,她吃酸夏玉漫可能跟我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们是清白的。” 我说过,我对邱丽春这个人不清楚,然而,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新婚之夜,她没有落红。 是的,我知道她并不是处女,然而,原因我爱她,原谅了她,贞操与家庭之间的幸福,并没有什么冲突。 但我怎么会知道,她跟着我完全是有目的的。这竟是一个阴谋,她想害我。 说到这里,应该先说说我父亲,听说我父亲与她父亲有一段仇! 什么仇?我不知道。 邱丽春知道以她的武功,想报仇当然是办不到的事,于是她委屈求全,跟我过日子。 同时,我也知道了,她还有一个情人,叫高树人。 这件事情的确对我的打击太大,但为了孩子,我想用真诚的心打动她。 但,我失败了! 她在去年的一天,终于向我下手…… 钟振文急道:“她伤了你的双眼?” 是的,她挖去了我的眼睛,在睡熟时下手,她在挖了我双眼之后,冷冷笑道:“彭子清,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我会与你结合,只是为了你父亲伤我父亲双目之仇,我要报这个仇,让你与那姓夏的白头到老吧。 想不到她竟然说出了这种话,这怎么不令我大大伤心? 夏玉漫听到我的惨叫,奔来,从眼里流出的血也使她愣了。 这时,邱丽春已经走了。 我没有根她,只怪自己没有睁开眼睛,找了这样人才弄的如此。 这时,我们的孩子已快四岁。 我双目失明后,对于世事冰冷,我认为人间所有的我已经全部失去。 如果不是夏玉漫安慰我,我可能没有勇气活下去。 许是她同情我可怜我,我失明之后她象母亲一样照顾我。 我失去了人间的温暖,然接受了这温存的照顾,怎不叫我激动? 我的孩子已经四岁了,每当问起母亲时,我痛苦欲绝。 这情况看的夏玉漫大为不忍,于是,她为了不使孩子的心中留下可怕的印象,于是,她愿意做孩子的母亲。 这事怎么不叫我感激,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子,竟肯为我牺牲,人间还有什么事,使我更受到激动的? 他象妻子一样对待我,孩子也叫她母亲,这才使这小小的心灵中,得到了母亲的温暖。” 钟振文闻言至此,恍然大悟,道:“于是你们就以夫妻相称?” “我们以夫妻相称,但她并不是我的妻子,邱丽春才是。” 钟振文道:“那么,夏玉漫真的是清白的?” “不错,原先你应该听她解释,其实这事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钟振文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彭子清苦笑道:“阁下太不够聪明了,如果夏玉漫是我妻子,我会让你们到里屋去,那目的就是要你听她解释。” 钟振文又象突然做错了什么事的难过之激动,道:“我要去找她。” 话落,就要腾身而去,许月霞截住去路道:“掌门人请听我说。” 钟振文急道:“我要去找她解释!” 许月霞苦苦笑道:“你已经伤了她的心,此时就是找到她解释,她现在也不会听你的话,再说,她可能已经走远。” 钟振文道:“我又错了” “不错,你又错了,不过,这场错误还有澄清之日,你何必太难过呢?你不是答应彭子清找圆邱丽春吗?” 钟振文一叹,道:“我以后-定向她解释:我不能再制造一次悲剧。”转脸向彭子清道:“邱丽春伤你眼睛,你还原谅她吗?” 彭子清说道:“是的,我还原谅她,为了我们孩子幸福,我不得不委曲求全,让孩子有个幸福的家庭。” 钟振文道:“你的心太好了,如果是我,我不会原谅她!” “为什么?” “她心太辣,竟能对你下手,挖你双目,天下还有比这更惨忍的吗?” 彭子清淡淡一笑道:“诚之所至,金石为开,我愿意再冒一次险,以真诚感动她,如果她能回来,我一定原谅她。” 钟振文开口又止,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我找回她。” “那我谢谢你。” 钟振文心中想道:“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好人,他以最大的忍性,承担了他妻子的所为,天下间还能有第二人?” 同时,怒火突起,想道:“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人不可。” 心念未落道:“何必客气,我定要找她回来的。” 钟振文声音未落,人已向屋外走去,这时大已大亮,一切事情已经过去。 赶来这里看追魂血掌的武林高手,已经全部离去。 大地恢复了应有的静寂。 钟振文与许月霞走出屋内,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钟振文突然有悟,问道:“许姑娘刚才你不是已受伤?” “是的。” “现在是否好些了。” 许月霞安然一笑,说道:“好是好了些,只是全身微微痛苦,不过,这大概不要紧,掌门人请放心好了。” “是不是要吃点药?” “不必了,我再休息运气一阵就好了。” 钟振文也不再说什么,当下说道:“那么,我们去把邱丽春找回来,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坏女人不可。” “为什么?” “替彭子清。” 钟振文的声音末落,他分别与许月霞两人展身向前奔去。 邱丽春走的时间,之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加之她身受重伤,钟振文要想找到她,并不是一件困难之事。 钟振文与许月霞两个人狂奔了一阵,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在前面的树林之中发现,一个红色的人影在缓缓走着。 钟振文一震,当下加快步,与许月霞快步如箭,直奔人影而去。 那红色人影突然看到两条人影截住路道,吓一跳,下意识的后退数步,举目望去,惊得她又倒退了一步。 钟振文看着这红色人影的面纱,冷冷道:“你是邱丽春?” “不错!”……对方的说话声音,已经有这发抖………… 钟振文冷冷一笑,突然,他用拐杖扫出,人影如电,钟振文的拐杖,已经迅速的挑向那红色人影的面纱。 钟娠文的这突然出手,大大出乎红色人影的意料之外,一声轻轻的声音过去,邱丽春的蒙面纱己被挑去。钟振文向后退出两步,举目一看,使他愣了一愣! 一张美丽的脸庞随着面纱的揭去,呈现在钟振文的眼前! 钟振文缓缓收回眼光,冷冷道:“你为什么要冒名追魂手?” 邱丽春的脸上泛起怒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冒追魂手之名?” 这句话问的钟振文呆了半晌,道:“难道你是追魂手?” 邱丽春道:“你没有权过问。” 钟振文的脸色突然大变,说道:“我就要非问不可。” 邱丽春道:“不错,以你功夫可以过问,请问,你要把我如何?” 她缓缓低下头,象是接受了钟振文的制裁,神情流出痛苦之色。 钟振文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还有痛苦温柔之情。 当下,钟振文又说道:“那彭子清是不是你的丈夫?” 邱丽春一抬头,两道冰冷的眼光看着钟振文,象是钟振文这句令她吃惊。 钟振文想:“你说呀!” 邱丽春幽幽的说道:“这一点,阁下还是无权过问。” 钟振文怒道:“我再问你一句,彭子清是不是你丈夫?” 看着钟振文那发怒的眼光,使邱丽春打了一个冷战,象是钟振文这句话带着无穷的力量,使她无法不答。 当下,她冷冷的说道:“是的,他是我的丈夫。” “你承认?” “我曾经承认,但是,现在我不承认,他是我丈夫。” 钟振文冷冷一笑,说道:“那是你挖去了他的眼睛?” “不错。” “好毒辣的人。” 邱丽春突然说道:“不错,邱丽春曾经是一个毒辣的人。” 钟振文道:“留你不得……” 邱丽春说道:“怎么,你要替彭子清来架桥梁吗?” 钟振文一叹道:“你为了什么?忍心向他下手?” “我不爱他!” “纵然不爱他,你也不应该向他下手,他是一个好人呀!” “不错,他是一个好人。” “那你也知道他是好人,你为什么还下得了手?” “我已经答应了我父亲。” 钟振文道:“彭子清爱你,你伤了他的双目,他并没有怪你,你应该谅解他。” “谅解?”她突然大笑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好谅解的。” 钟振文脸色大变,道:“你不但手辣,而且心硬如石,彭子清与你有什么仇,你挖他双目,难道你们之间没有感情?” “没有。” 钟振文一咬牙道:“你不可怜他?” “不。” 钟振文再也忍不住,大叫道:“难道你连你的孩子都不要?” “那是彭子清的种……” 声音未落,钟振文大叫道:“我非教训你不可,你劣根太深了。” 随着叫声中,右手扬起,叭叭两掌打在邱丽春的脸上,打得邱丽春,眼前的金星乱冒,身体摇摇晃晃几乎栽倒。 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她一咬牙,强道:“只有这两下吗?” 钟振文道:“如果你不好好说,当然不只是这两下。” 邱丽春道:“我会记住你这两下的,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说的了。” 话落,就待走去,钟振文道:“站住,你不曾觉的对彭子清的手段太辣?他为了你失明,生活在黑暗日子中,纵然你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应该想想孩子。” “我否认我有孩子。” 钟振文怒火又起,道:“不好好教训你真不行了。” 钟振文声音未落,叭叭的掌已经在邱丽春的脸上打十几下。 这十几下,打的邱丽春鲜血飞溅,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这情形看得许月霞不忍,钟振文发出了一下怒火之后,也觉得心中不忍,当下拿出药,放在她的口中。 邱丽春缓缓醒来,她看着钟振文,突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闻之令人泪下,许月霞被激动的泪水滚滚而下,当下走到邱丽春的旁边,幽幽道:“邱姑娘,你不要难过,你应该还回到彭子清的旁边,他深深爱你,他是会原谅你的,去吧,他是多么的希望你回去?” 邱丽春哭声道:“我不能够呀!” 钟振文冷冷说道:“为什么不能够?只要他爱你!” “不,……”她伤心的哭起来,道:“我跟他结婚时并不是处女呀……” 钟振文道:“只要你爱他,贞操又有什么关系?” 许月霞道:“是的,只要你爱他,他不会计较这些的,再说,你与他生了孩子,难道说你要在你儿子的小小心灵中,留下他没有母亲的象。” 邱丽春苦笑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原谅我的。” 邱丽春站立身体,义道:“的确,他不会原谅我,纵然他能,他的心中已经留下了可怕的影子。” 她苦笑了一下,道:“你们不要迫我,我是心毒似蛇的女人。” 钟振文道:“你真不回去?” 邱丽春摇摇头道:“不。” 钟振文又说道:“难道你要看着他的幸福毁在你手?” “我不爱他。” “你胡说。” 邱丽春被钟振文这一声,惊奇的看着钟振文道:“我怎么胡说?” “你爱他,因为你感到对不起他,才不敢爱他的。” 邱丽春无语,半晌道:“不管如何,这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谈。” “这么说你是不回去了?” 邱丽春摇摇头,淡淡说道:“阁下请让开路,我要走了。” 钟振文怒道:“你真是不可救药,你不回去,我非要你回去。” 声音未落,伸手握住了邱丽春的手,向来路奔去! 邱丽春想不到钟振文有这一手,急叫道:“你不能虐辱我呀!” 钟振文那里听她的叫声,当下拉着邱丽春,急急忙忙奔走而去,邱丽春卧倒下去,又被钟振文提起来。 两人拖拖拉拉,已经到了屋内。 彭子清仍然坐在门后,钟振文一咬牙,猛的扯邱丽春,向彭子清怀中送去,道:“回到你丈夫身边去。” 这突然推向彭子清怀中之人,使彭子清大吃一惊,邱丽春忍不住心中一痛,又放声大哭。 彭子清一紧双手,把邱丽春抱在怀中,轻轻道:“丽春……你……愿意再回到我的……身边来吗?” 善良的本性在她心中泛起,真诚感化了她,彭子清确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再不能打击他!当下幽幽道:“你原谅我?” “正是,我爱你,你愿意回来吗?” 邱丽春正要回答,房屋里传出孩子的哭声,邱丽春突然站起来了,说道:“我们的孩子哭了,我去看看。” 话落,向屋内走去。 这句“我们的孩子”说得彭子清一阵高兴,口角露出微微笑意,向钟振文感谢道:“阁下,是你给我捡来了最后的幸福,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钟振文苦笑道:“感谢什么,从今之后她会做一个贤妻良母。” “我想她会的。”彭子清声音一转道:“你会再爱夏玉漫吗?” 钟振文暗然若笑的说道:“会的,我会再找到她的。” “她是清白,你找到她,好好安慰她。这样,我也感谢你!” 钟振文开口又止,半晌方道:“我一定不辜负你所望,我要走了!” 话落,举步要走,突然邱丽春在背后叫道:“你不留下片刻吗?” 钟振文回头看到邱丽春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苦笑摇摇头,想:“彭夫人,幸福永远会跟着你们的。” 说到这里,心中一酸举步向外走去,突然,他又停下来,回头问道:“彭夫人,我能间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追魂手与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 “他死了没有?” 邱丽春,呆呆看着钟振文,不明白道:“还没有。”。 钟振文呆呆的站在那里沉想了半晌,终于迅速离去。 屋外,美丽的阳光,钟振文一望许月霞,说道:“许姑娘,我们走吧。” 许月霞轻轻的点点头,看着钟振文说道:“好吧。” 钟振文与许月霞两人看着彭子清与邱丽春两人已经和好,急忙走出。 当下,这两个人影,快如闪电般的,向前急奔而去。 就在两人奔走之时。 突然—— 就在钟振文与许月霞两个人的起身跃去之后,远处有一条人影,快如电光石火,急急忙忙向钟振文的面前落下。 钟振文一看来人,竟是“宇宙一绝”公孙明,只见他精神惊慌,钟振突然觉得心中一愣,脱口问道:“莫非发生了事情了” “宇宙一绝”当下站在钟振文面前道:“不错,是发生了事情。” 第十七章 美人脱困 公孙明神情惊慌的飘身而来,钟振文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道:“老人家,发生了事情?” “不错,发生了事情。” “什么事情。” “胡台章受伤了。” “什么?”钟振文大惊失色,忙说道:“胡台章受伤了。” “是的,他受伤了……” “被谁所伤?” 公孙明抬眼看了许月霞一眼,说道:“是她母亲。” 钟振文道:“马秀君吗?” “不错。” “她又出现了?” 公孙明点点头,道:“是的,她又找到胡台章,把他打得口吐鲜血!” “为什么?” “她恨他呀!” 钟振文点点头,微一沉思,道:“马秀君做得太过分了。” 许月霞开口道:“想不到我母亲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句话说得公孙明与钟振文心中一震,眼光扫向许月霞,公孙明一叹道:“这也不能怪你母亲,因她爱他太深。” 钟振文沉思了半天,方才问道:“那么,胡台章在那里?” “还在酒楼。” “马秀君呢?” “走了。” “那,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么我们回去看看吧。”当下三人,取道奔回酒楼。 归途中,许月霞突然向钟振文低声道:“钟哥哥,你会看不起我吗?” 钟振文茫然的看着许月霞,不解的道:“为什么?” 许月霞默默道:“因我母亲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呀!” 钟振文道:“不会的,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他语峰一停,接着道:“你母亲并无大错,她对胡台章用情太深,而使她自己沉没于不可自己的爱恨中,这怎么能怪她?” 许且霞道:“可是我母亲没有痛爱过我。” “你不要误会她,她是一个好母亲,你会知道的,一个人对一个人发生感情之后,再想把这种感情忘记,这是不容易的,你应该了解她,安慰她,不要再伤她心。” “她害我父亲。” “也许是的,可是,那是出于一时间的糊涂,感情这个东西,有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而使做出不可宽恕的事。” 许门霞道:“那么她是好的?” “不错,她是好的,一个很好的妇女,以前感情沉没了她的理智,但是当她醒过来之后,仍然是一个好母亲。” 许月霞一叹,歇斯底里的道:“只要你不会看不起我就好了!” “不会的。”钟振文道:“现在除了你之外,我再没有一个女友了。” 许月霞轻轻一笑,象是以钟振文这句话使她安慰不少。 回到酒楼,天色已经中午,当下钟振文到卧室见过胡台章,只见他的脸色苍良,精神在一种痛苦之中! 他苦笑着看了钟振文一眼,道:“掌门人,恕老夫不能迎接。” “你伤的重不重。” 胡台章摇摇头道:“不重,可是我心‘伤’永远疗不好。” 这话外之意,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受伤不是肉体,而是心。 他与马秀君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这感情,使他永远无法忘记。 如果不是他坚强的理智,他们可能已经做出不能让人宽恕的事情。 钟振文为他难过的说。“那么,你还是没有还手?” 胡台章凄然的摇摇头,说道:“我不能够呀!” 确实,他不能够,对于马秀君,他终生存有一份永远无法忘记的欠情,直到目前,还是深深的爱着她! 钟振文道:“她走了?” “是的,走了……象过去那样,她带着一双怨恨的眼神,缓缓的走了……天南海北……两地两思,太玩弄人了。” 他自言,但所说的衷心之言,他们不是很好的一对吗? 他一叹,又自言道:“她不该恨我,虽然……我对不起她……” 钟振文急忙接着说道:“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 “有的,古庙中,她默默的等待了五年……苍苍岁月,等待的时光,她让等待的忧伤日子,乱扎着她的心。我用什么还她这美丽的五年……”他笑了,笑的非常惨然。 在场的人看到胡台章的情绪,无不有辛酸人口之感,公孙明笑道:“老弟,你对她并没有大过呀!这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谈了,你应该吃些药。把伤复元。” “复元?”胡台章突然大笑起来,道:“多少日子来,我以酒消愁,我想酒可以帮助我忘记这件事,可是,酒使我更沉没在无限的痛苦之中……我曾经大哭,哭去我心中的委曲,但是确哭不掉我心中的创伤,人间,象没有我这人生,既没有希望,死,我有何憾!” 钟振文闻听之后,大惊说道:“那么,老人家不服药?” 胡台章摇摇头:“我不吃,我不愿意让痛苦的事总扎我的心。” 钟振文道:“你想死?” “不错,我要死,就此忘记了我这一生中的不幸……” 声音未落,他以低低的苦笑,代替了他的无限的心事,象是这一声苦笑可以把他的痛苦发泄出来一样。 公孙明脸上一严工色道:“老弟,这样你大不值得。” “是吗?”他茫然的看着公孙明,道:“你不会了解的,我爱她而死在她的手中,不是值得安慰的吗?” 许月霞靠到胡台章身旁道:“你不必为我母亲而死。” “你母亲?” “马秀君是我母亲。” 许月霞揭去了蒙面纱,胡台章注视了这个美女人片刻,一声长叹,说道:“我几乎要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你不必为我母亲而死。” 他微微笑道:“我并不是为她而死,而是我自找解脱。” 公孙明急道:“你真的不肯服药了?” 胡台章点点头。 在场之人无不感到神伤,如果胡台章真为此而死,那多么不幸。 他既然已经想死,也没有办法医他,除非想一个办法,让他自愿的活下去,否则,胡台章要为了爱情而亡。 钟振文突然想道。说道:“老人家,你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你是一个不失信于人之人是吗?” “胡某向来没有骗过人!” “那你也不会失信于我了?” “当然不会的。” 钟振文急忙道:“那你已经答应我救出我母亲之事?” 这句话说得胡台章半晌说不出活来,久久叹道:“你们只是不要我死罢了!” 钟振文道:“对,我们不愿意你死,同时,你已应我这事。” 胡台章苦笑道:“我想失信一次,可是对于掌门人,我却不能。” 他拿出药,当下放人口中,服下之后,运气疗伤。 他不会死,正如他所说,之后的日子他将让往事扎击着他的心。 第二天,钟振文一行四人,又来到了“白云峰”下。 四人计议由钟振文先进洞,诱出阴冥真人,由胡台章与公孙明缠住他,由许月霞对付毒琵琶,钟振文直接救人。 当下商量好之后,钟振文一腾身,直奔洞口而去。 钟振文立在洞口,书目一望,只见“白云洞”内一片寂静。象是没有人迹。 钟振文突觉心中一震,难道阴冥真人已不在这里,甚至连他母亲? 他突突心跳,握紧了拐杖,大步向洞口之内走去。 就在钟振文进洞之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掌门人您找谁?” 钟振文忽然回头,一个红光满面的和尚,立在当前! 钟振文大惊,这和尚来到他旁边,他竟没有发现,怎不叫他吃惊? 当下手中握紧拐仗,大叫问道:“大师父什么人?” 毛和尚低宣佛号,笑道:“掌门人不必紧张,我只是问你找谁?” 钟振文眼晴一看,知道这和尚不是武林败类人物,当下道:“找阴冥真人。” “也想救你母亲?” 钟振文又是大惊,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和尚微微一笑道:“掌门人不必大惊,我全部知道了,不过,你慢来一步……” 钟振文急忙接道:“难道我母亲被……” 和尚摇谣头,道:“不是这意思,你母亲已经被人救了。” 钟振文闻言之下,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道:“真的?” “谁救了她?” “你要知道?” “当然,救你母亲之人,算起来还是你的恩人,可是你恨她。” 钟振文又暗暗一惊,他马上想起一个人……,开口道:“庐玉莲?” “不错,不过还有一个人帮助她。” “谁?” “毒琵琶。” 钟振文这一来真的不敢相信,毒琵琶与庐玉莲竟会救出他的母亲……他茫然的看着老和尚,愕然不语。 他轻轻道:“毒琵琶会救我母亲?” “你怀疑吗?” 钟振文突然冷冷道:“她不会的。” “为什么?” “她恨我。” 和尚摇摇头道:“不,她爱你。” “爱我?”钟振文从口中闷了一声,道:“大师父不要开玩笑了。” “你不相信?” “一万个不信。” “那你认为庐玉莲爱你吗?” 这句话问得钟振文一愕,他迅速的把眼光看在和尚的脸上……突然,他想起一个人,道:“大师是无虚灵僧?” 和尚点点头,“不错。” 钟振文又道:“是吴智的师父?” “对,我问你话呀!” “曾经是的。” “现在呢?” “过去了。” 和尚苦笑道:“这当然是过去了,不过到现在她还爱你。”他一叹道:“不过,这已经过去的事,我们不说,你只要知道庐玉莲爱你就行了……” “但现在她是你徒弟的妻子。” “我徒弟又不爱他了是吗?” 钟振文惊道:“大师父真不悔是无虚灵僧之名。” “掌门人过奖了,这事我当初疏忽,才发生这事,不过经一点曲折也好。” 他看了钟振文。又道:“你也不必难过,因为你与庐玉莲没有夫妻缘分,本来我不愿再下红尘,只因我一时的大意,使他们发生了误会,是我害了她一次。” 钟振文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你不必知道,记住她是爱你的,但千万不要发生不幸的事,这一点你应该知道,让她有个幸福的归宿。” 钟振文黯然道:“大师父,我会的,我会帮助她,安慰她。” 老和尚又说道:“那么,你不相信毒琵琶爱你?” “正是。” “你错了。” 钟振文看着无虚灵僧,不解了,模糊了! 老和尚道:“你知道毒琵琶为什么会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 “难道她为了我?” “不错!” “为什么?” “爱你!” 钟振文道:“她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会是爱我?” 和尚道:“掌门人,你太不了解毒琵琶的心情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毒琵琶不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能救你母亲?” 这句话说的钟振文脸色一变,开口道:“她是为了救我母亲?” 和尚说道:“当然,她的用心之苦,唯有天可表。” 钟振文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天哪,毒琵琶真的是为了救出我母亲,而投在了阴冥真人的手下? 他喃喃道:“大师父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只要你了解她,明白她爱你,以后好好爱她。” “可是,我羞辱过她。” “不要紧,她不见怪,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事,可是我必须说,她闻你死亡,不借杀死无数江湖高手,她发现你母亲被抓,便投在阴冥真人手下,想法救出你母亲,难道说她不爱你?” “你知道她在那里?” “这个……你也不必知道,她为了救出你母亲,曾经被阴冥真人伤了,如果不是我早来一步,她可能死了。” “她被大师所救?” 老和尚点点头,道:“她已被救走,以后你们自会见面,你也不必急在一时,你知道你母亲现在何处?” 钟振文摇摇头。 “无虚灵僧”又说道:“你的母亲虽然已经脱困,逃出魔掌,不过,她大难未了,必须还要再受一次伤。” “她此时在那?” 和尚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她可能已经到了排骨教了。” “干什么?” “报仇。” 钟振文沉思半晌,问道:“大师,我可以请教你一事吗?” “是不是阴冥真人在什么地方?” 钟振文心中大惊,这无虚灵僧真是盖世奇人,他竟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当下他愣了半响,说道:“正是。” “他在天胖帮之内。” 钟振文惊道:“他已经投靠在‘天胖帮’的门下?” “不错,另外还有两人。” “谁?” “地狱神君与吴智。” 钟振文的心中大惊,想不到这三个人集在一处,如果不除此三人,让他们危害江湖,损失是何等之大。 钟振文心念之中,和尚说道:“掌门人,你可以走了,你快到排骨教去,说不定你母亲在你赶到之前已经受伤。” “我母亲受伤?” “因排骨教已经多了一个能手。” “大师这话当真?” 和尚神秘一笑,道:“老僧向来不说谎言,还有一事你必须记住,你不能杀地狱神君,我要使杨启方还魂。” “杨启方有救?” “当然,去吧,这里没有事了!” 钟振文激动的看着和尚,道:“就此告辞了。”话落,向老和尚一礼。 “掌门人,老僧承受不起,走吧,” 钟振文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公孙明于胡台章、许月霞见钟振文单人匹马返回,不由一愣。 钟振文微微一笑,把见到无虚灵僧的事告诉了他们,道:“使二位老人家驾劳白跑,我心中实在不安,” 公孙明道:“掌门人不必客气,你母亲既然能逃出魔手,这是高兴之事,这事既完,不知有什么用我等之处?” 钟振文摇摇头道:“没有了。” “既然没有我有事先走了!” 声音未落,人影一腾,向前奔去。 钟振文看着胡台章,道:“老人家,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你去那?” “排骨教!” 胡台章摇摇头,道:“不,我还是流浪江湖,与酒为伴了此残生,” 许月霞道:“请你跟我们走吧,我们希望你跟我们在一起,你应该忘记我母亲,她对你不好,你何必为她而痛苦?” “可是我忘不了呀!” “慢慢的你会忘记的,老人家,你也不必这样呀。” 胡台章苦笑道:“也许会的……但,那可能要在另一个世界了。”他收住笑容,道:“好,我跟你们一走吧!” 当下三人离开白云峰,取道奔排骨教总堂,当晚三人又经过洛阳。 突然钟振文见两个人影,转眼之间,奔来,钟振文一见来人,心中大喜,向许月霞道:“许姑娘,你看谁来了。” 许月霞举目一看,两人影已经到了面前,许月霞眼光过处,不由一愣! 来人,赫然是她父亲许岳青。 许岳青与王顺狱,一见钟振文,双双一礼:“弟子叩见掌门人。” 钟振文含笑说道:“许堂主,不必多礼,你看这是谁?” 许岳青举目一看,望着蒙商的许月霞,茫然应道:“谁?” “你女儿。” 许月霞揭了蒙面纱,许岳青随着揭去黑纱之后,为之一震! 许月霞一腾身,叫一声“爹!”扑在许岳青的怀中,大哭! 许岳青忽见女儿,也不由感慨而叹,道:“我以为今生再见不到你了。” “爹!”许月霞象有千言万语,而不知从何说起。 这情形令人泪下,这时一个心情沉重的人,缓缓走开去,那是胡台章。 钟振文也低下头也。 许岳青父女见面、许岳青推开怀中喜极而哭的许月霞,道:“你长大了!” 他苦笑一声又道:“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还哭什么?” 许月霞破哭一笑,说道:“爹,你也老了。” “爹老了,如果不是掌门人告诉我你还活着,我真以为……” “不要说了,爹见母亲了吗?” “没有,她在那里?” “不知道,她在前天,还打伤了胡台章呢!” 许岳青青着远远走开去的胡台章苦笑叫道:“胡兄!” 胡台章对于许岳青心存内疚,回头呆呆一笑,象是黯然的情绪。 钟振文见情况,忙道:“许堂主,胡台章的感情负担不轻呢!” 许岳青黯然的点点头,道:“胡兄,你不必自责,你根本没有错,好了,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我们不说,今后我们是真朋友。” 钟振文说道,“许堂主,你为什么去了这多天?” “我到武当做客。” “做客?” “不错,我到那里之后,一怒之下劈了几个高手,该派的长老一平真人与我知交,后来,他出面一谈之下,道欠武当之误,执意要我留住几日,我就留下来。” “既然如此最好不过,现在我们吃饭之后马上赶到雪峰山,风涛谷排骨教总堂。” 许岳青与胡台章寒喧一阵,许岳青父女相逢,细谈另别经过不在话下。 当天,一行五人取道雪峰山。 雪峰山风涛谷为排骨教总堂,其周围一带,高手防备之严自不必说。 钟振文等一行五人,在第二天到了这里。 就在钟振文等人到来之时,忽闻暴喝之声,从谷内遥遥传出。 钟振文闻声脸色一变,这声音正出自风涛谷之内,想是已经有人动手了。 钟振文心念之中,首先,一腾身,直奔谷中…… 钟振文人影刚起,忽见数十个弱小人影,追着一个白影,山谷中而出。 跑在前面的向衣人影,好象是已经身受重伤—— 钟振文的眼力过人,乍一看之下,他的脸色突然大变,那个白色人影,正是他的母亲雪美人。 雪美人会到排骨教而来,自然是找侯瘦算帐,想不到她来到这里之后,却碰到了一个武功比她厉害之人。 一经交手之-下,她便中了对方的一掌,这一掌打得她口吐鲜血。当下估计了眼前的情况,已知道她今天不但报不了仇,如果,她再不快走,可能会丧命在排骨教。 于是,她纵身向排骨总堂之外奔去,无数的高手,已经向雪美人追过来。 雪美人本已受伤,如何承受得他们这多人的同时围攻。 当下她又中了一掌,……象是又被一种毒器伤在脚上,脑海中一昏,一个踉跄,“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大叫一声,数十个排骨教的高手,同时出手击向雪美人! 人影如电,这则钟揪文大叫一声,道:“你们敢!——” 钟振文声音未落,人已向场中落去,右手拐仗接出,左手也出两掌。 这当—— 许岳青与许月霞也与钟振文同时出击,扑向场中,各击一掌。 惨辱的叫声响起,无数的排骨教高手倒了下去,钟振文在这极快的一闪之间,已经把倒在地上的雪美人带开去。 排骨教数十个高手,估不到这时候会有人突然出现,发现之下已经有六个高手倒下。 这突然一变,许岳青冷冷一笑,道:“这下三流的手段,还算江湖有脸人物,今日我若不把排骨教闹个地复天翻,我不姓许——” 许岳青声音未落,人影如电,掌风随着拐影,疯狂而出。 钟振文带开雪美人之后,把她放在地上,拿出一包“金元散”放入了雪美人的口中,运气替她疗治伤势。 这时,已经有八个排骨教高手,死在了许岳青的掌下! 空气突然呈现杀气,许岳青第一次真动杀机,他最恨别人用围攻的下流手段。 数十个排骨教的字,只剩下八个,一见情况不好,大叫一声,同时向风涛谷奔去。 不说许岳青父女截住排骨教的八个高手,打的难分难解。 回头再说钟振文。 雪美人被钟振这一阵疗伤之后,精神大震,当下起身纵起。 钟振文因内力受伤不小,坐在地上运息一会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当下向雪美人问道:“母亲。你真的被两个少女所救?” “不错,她们说认识你。” 钟振文神伤的点点头,雪美人道:“如果不是他们两人,我可能难逃阴冥真人的魔手,以后你要好好安慰她们了。” 钟振文凄然一笑,说道:“母亲,你被什么人所伤?” 雪美人道:“排骨教中又多了一个武功奇高的女人,她是谁我不知道。” 钟振文应一声半晌道:“不管她是谁,我今天非要毁去这排骨教。” 钟振文声音未落,已经纵身奔向场中,这时排骨教八人又失去五人。 排骨教中变成了血海,排骨教数十个高手,如今只剩下二个。 就在钟振文起身之时,从排骨教总堂中飞出五个人影,其中的一个冷冷的喝道,“什么人,敢在此撒野?” 随着声音,五个人影已经落在场中。 钟振文大笑道:“不要说这数十个人,就是整个排骨教也要毁在今日。” 来人的眼睛一见到钟振文的脸上时,心中不由同时一楞,暗暗想道:“想不到这个武林的煞星,今天到了这里。” 五人打一个冷战,钟振文也不答话,拐杖一挥、突然扫出。 许岳青、胡台章、雪美人,许月霞见钟振文出手,缓缓退到旁边,因为他们认为凭钟振文应付这几个人,足足有余。 钟振文的拐杖挥出,扫向站立在当前的五个人,也就在钟振文发拐之时,那五个人同时发掌,击向钟振文。 双方的掌力已经碰到一起,钟振文见对方联合出手,其势不小,当下大叫一声,人影而起,左手击出一掌。 钟振文的掌势,使五个高手毫无还手之力,惨叫声中,又有两人应声倒地。 钟振文再个欺身,厉声道:“你们再接我一掌试试。” 随着声音,一掌,再度击出。 钟振文存心将这些人毙于掌下,才解恨,当下出手毒辣无比。 其他排骨教高手见此情况,大叫一声,向谷内奔去。 钟振文冷冷道:“你们那里走?” 人影一腾截住去路,掌、拐同时发出。 突然——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这赶尽杀绝的下段,未免太辣!” 声音传来,使钟振文暗暗的大惊,收回攻势,后退两步,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使钟振文的脸色突然大变。 来人是马秀君! 钟振文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来人竟是许月霞的母亲。 见她的背后又出现三个人,一个正是排骨教教主,另外两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马秀君的突然出现,不但使钟振文大惊,即使许岳青等人也大惊。 钟振文呆立了半晌,方道:“想不到是你……幸会了……” 马秀君冷冷的笑青说:“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钟振文冷冷的又道:“老人家,你也加入排骨教?” “不错。” 在钟振文说话中,一个人的脸色微微的变着,那正是许岳青…… 另外一个伤心的人,那是胡台章却缓缓的低下了头。 然而,许月霞把眼光,直看在马秀君的脸上,童年的回忆,此时全部出现在她的眼前。 然而,母亲以前的面容,她现在已经有些面生了。 在场之人,同时带青一份不同的心情,场面变的凄凉。 钟振文说道:“那么,我的母亲雪美人是被你所伤?” “不错。”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就要发作,突然他又把怒火压下,冷冷道:“马秀衬,你行那是什么人来了” 马秀君随着钟振文下听指的方向行去,只见她的脸色一阵阵苍白,她惊然的向后退了两步,她见到了许岳青等人。 许岳青冷冷一笑,一腾身,立在钟、马的面前,道:“马秀君,你认识我吗?” 马秀君后退两步,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的丈夫许岳青在此出现。 她茫然的看着许岳青,虽然,她不管他,然而,毕竟她与他之间,有过夫妻的事实,也有了爱的结晶—— 如果不是胡台章的出现,她也不会抛弃他的! 如今突然见面,怎么能不叫她感愧得无地自容啊! 这时,胡台章、许月霞同时立在许岳青的旁边,但他们的情绪不同。 紧张的场面,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愁。 许岳青何尝不感激动异常?他爱马秀君,但她害了他,使他家破人散。 他冷冷道:“马秀君,想不到你还健在,你大概没有忘已我吧。” 马秀君冷冷一笑道:“不错,我记得你,今日在此相见,出乎意料之外!” 许岳青脸色一变,说道:“马秀君,你害得我好苦。” 马秀君冰冷而又淡淡一笑,说道:“你要怎么样?” “杀你。” 马秀君冷笑道:“你许岳青想杀我,可能还办不到。” 许岳青恨死了她,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落到如此惨况。 当下,许岳青闻言,手中拐杖一抖,说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拐杖一抖,一招随着满天拐影,突然扫出。 这情况看的钟振文心中一痛,一对夫妻,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这里最难过是胡台章,如果不是他出现,他们当不会如此。 再说许岳青拐仗刚出,许月霞冷冷叫道:“爹爹先住手。” 许岳青被许月霞这一大叫之声,下意识的收回拐势,后退数步,冷冷问道:“霞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许月霞明知故问:“她是我母亲吗?” 许岳青一震道:“不错。” 许月霞突然揭去了自己的蒙面纱。缓缓向马秀君走去。 这场面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目光,全部集聚在许月霞与马秀君的脸上,象是一场不幸的事,就要发生。 马秀君一闻许岳青叫“霞儿”她心中一跳,在许月霞揭去蒙面纱之后,她忍不住,脱口叫道:“霞儿……” 她的声音是激动的,她的表情,也是激动的,诚然,马秀君虽然不爱许岳青,但也不能不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爱子之心,在这刹那之间,全部泛起,然而,许角霞没有感得到母亲的叫声是可贵的,她恨她母亲。 许月霞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马秀君,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母亲,可是,我还不想叫你,我恨你……” 这些话象尖刀,扎着马秀君的心,她的心碎了……碎了。 她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喃喃道:“你恨我?” “恨我?” “不错,我恨你……恨你不要脸!” 马秀君的脸色一阵苍白,她受不住女儿对她的羞辱,几乎栽倒在地。 两行热泪,滚下那已有皱纹的脸,她浑身发抖,心开始发冷……冰冷。 这眼泪是真诚的眼泪,也是可贵的,这怎么不令她伤心呢?她自己的女儿竟骂她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呀! 她喃喃道:“我不要脸?”“不要脸的女人?”许月霞还没有感觉到她母亲的眼泪是可贵的,她只是恨她。当下闻言,冷冷说道:“不错,你不要脸!” 马秀君想哭,但她又哭不出眼泪来,她茫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许月霞冷冷的说道:“我父亲对你不好吗?” “不……”马秀君终于低哭起来。 “既然不,你为什么害他?” “我没有啊,你们应该了解我……” “了解你?”许月霞心中一痛,道:“是的,我应该了解你,你不会知道的,小时候,我是多么敬爱你,有你这……位漂亮母亲,我引已为豪,可是你不但害了父亲也害了我。” 许月霞控制了悲伤的情绪,又,说道:“你不应该在有了丈夫于女儿之后,再旧情复燃,做出让人不肯的事,愿意抛奔夫、子,做出让人笑话的事,你不是不要脸吗?” 许月霞这些话说的太过分了,无论马秀君如何,终究是你母亲。 这件事由胡台章而起。许月霞这番话何尚不是扎着他的心? 男儿悔恨的眼泪,象是黄河开了口一样,滚滚而落,场面没有杀机,只有悲哀…… 马秀君的哭声,使在场的人,无不感到眼泪欲下,这哭声是代替了她的悔恨?还是对自己的女儿的伤心? 许月霞又道:“你想想你这样做应该吗?” 马秀君哭声道:“可是……我无法……自拔呀……” 这是衷心之言,这是任何一个人都听的出来的,她于胡台章的感情,不是一日二日,而是经年累月的啊!。 她爱他如海深。 她恨他比天长! 她无法不爱胡台章,当她在少女的时候,已把生命中的全部感情,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她……一生初恋的胡台章! 一个人一生有几次爱梦? 一个女人有事少真正属于她的春天。 一-一个人只有一次爱,一个春天,何况于胡台章是第一次少女初恋! 那情是可贵的! 然而,初恋在马秀君说来,象是昙花一现,随着幻灭。 但是情海狂涛,她仍然深深爱他! 当她闻胡台章死时,她并没有对他有情的淡漠,反而增加。 我跟了许岳青,只是感恩—— 这中间是否有爱的成份存在呢?她不知道。 胡台章的又出现,使她压在心中的情全部爆发,无法收回。 她曾经认识自己是一个理智薄弱的人,否则,她不会在见到胡台章之后,愿意把青春的生命,埋在了古庙中。 爱于情,的确拥何不可抗拒的力量。 情与恨,却永远围绕她。 如今茫茫岁月,华年消失,她已经做出一件让人不能宽恕的事。 没有人原谅她,甚至女儿。 人生如梦,悲惨的往事,如今留在她心中,只是无恨的恨…… 如果她是一个理智强大的人,她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至使她没有再得到胡台章的爱,也失去了丈夫和女儿。 哭声……使人泪下! 马秀君除了以哭代替她对女儿的悔恨之外,她又能说什么? 泪水,滴湿了另外一个人的衣服,他——正是胡台章,他心中永远存在的是,他害了一个他所爱的人! 钟振文看了胡台章一眼,长长的一叹,移步走到胡台章的旁边,黯然低声道:“胡老人家,你难过吗?” “是的……” “你还爱她?” “地老天荒,此心不移……,我曾经对她这样说过。” 钟振文苦笑道:“可是你在情场上虽然失败,人格上却生利了。” “是吗?”胡台章茫然的问道。 钟振文默默的说道:“是的,你心如日月,永远光明。” 胡台章笑着说道:“但,我的感情的输出,使我生命枯干。” 钟振文道:“你恨她吗?” “爱恨是不分的。” “那你为什么不再爱她?” 胡台章睁大眼睛,问道:“爱她?” “不错!” 胡台章:“掌门人羞辱我?” “不,我说的真话。” “这话怎么说……你叫我再爱她?” “是的,你再爱她,但这爱不是指情欲而言,而是指心灵纯洁呼应,因为爱是给予,你应该给予她爱情……” “……”胡台章似懂非懂的动动口,开口又止的看了钟振文一眼,缓缓低下头。 钟振文叹道:“我明白你对马秀君的情输出是多么之大,此时如果你再爱她,他们有可能恢复幸福的家庭。” “我应该怎么办?” “告诉她你爱她,给予她最后的爱,使她有勇气生活下去,如果你给予她爱,她也便能得到幸福的……” “是的……爱是给予……” “老人家,你对了,爱是给予,而不是占有,难道你不应该再安慰她?” “现在?” “现在最适合。” 胡台章苦笑道:“我怕只增加她的悲伤。” “不会的,去吧,给她爱,给这个不幸的女人勇气,你能看到她有一个举福的家庭,你不也感到安慰吗?” 胡台章被钟振文这么一说,他的心情也突然的开朗了起来,诚如钟振文所说的那样,爱是给予不是占有。 虽然,他以前对她付出已经不少,现在他应该再最后给她一次,使她幸福,这样,他也能够得到安慰!他想到这里他举步向马秀君站立之处走了过去…… 胡台章举步走向马秀君,他经过了许岳青的旁边,突然停下,看着许岳青道:“许兄,你恨你的妻子吗?” 许岳青茫茫然看着胡台章,说道:“不错,我恨她。” “你可以看在我的面上原谅她吗?” “原谅她?” “不错,原谅她。” 许岳青声音坚决的说道:“不,我不能原谅她。” 胡台章一叹道:“许兄,马秀君是没有错的,错在我,如果我不出现,她尚不会成这样。”他凄然一笑,又道:“我不否认,我们相爱过,但那终究是过去了的事,然而,这件事情由我而起,虽然,我们曾经做错了事,但她我之间仍然是清白的,”他控制住了心情的悲伤,又道:“我们虽是泛泛之交,在这时我求你一事。” “什么事?” “原谅你的妻子,象原谅我一样。” 许岳青道:“你是清白的,不需我原谅,可她害了我,我如何能原谅她。” “她如果不是为了我,会害你吗?你不原谅她,就是不原谅我!” 许岳青半晌道:“我们能破镜重圆?” “只要你再爱她,可以的。” “可是……” 胡台章道:“你难道不肯给她一个机会?而让她永远痛苦下去?” 许岳青黯然说道:“只要她能回心转意,我原谅她。” “真的?” “真的。” 胡台章感激道:“她是一个好女人,今后她会做你的好妻子的。” 许岳青苦笑无语,但理智在时时告诉他:“……许岳青,原谅你的妻子,她没有错,……她只是一念之差,她已经受到了无数不幸的日子,你应该给她机会……” 他悲然一笑,象是无限的衷愁,从这一笑之中,发泄出来。 胡台章这时已经走到马秀君的面前,向许月霞道:“许姑娘,别恨你母亲,她没有错,……”他感一阵心酸情绪,涌上心头,以下的话,竟不知如何开口。 许月霞看着胡台章的情绪,使她缓缓低下头,退开去。 胡台章看着捂面而哭的马秀君。发抖的叫道:“秀君……” 他仍然轻轻地叫着她这熟悉的名子,马秀君闻声之下,芳心一震,这充满魔力的叫声,使她精神振奋起来! 眼睛中,射出两道光芒,然而带着泪水的脸,看了让人悲伤。 正在这时,钟振文走到许月霞的旁边,叫道:“许姑娘!” “什么事?” 钟振文脸色一沉,道:“你恨你母亲?” “不错。” “她是你说的不要脸的人?” “是的。” 钟振文道:“你也太苛求了,既使她对你有错,难道你应该这样说她?” 许月霞心中一痛,道:“可是,我恨她……”两颗泪水,黯然欲滴。 钟振文道:“她做错了一件事情,但她灵魂仍然纯洁,你不但不安慰她而且还骂她,怎不叫她伤心?”钟振文看了许月霞一眼,又道:“你应该好好安慰,难道你要失去她?” 许月霞忍不住掉下泪,幽声道:“钟哥哥,我怎么办呀?” 钟振文道:“好好的安慰她,不要再扎伤了她的心,你母亲是爱你的,你为什么不叫她回到你们的身边?” 许月霞哭声道:“钟哥哥,我对我母亲做错了一件事吗?” “你惜了,你讥讽她。” “我应该对她说什么?” “向她表示悔恨。” “她原谅我吗?” “会的。” 许月霞点点头,她黯然的看着钟振文,黯然的想道:“我是一个逆境的女儿,我不应该如此对待我母亲。” 眼泪,滚滚而落,马秀君纵然有再大的错误,也是她母亲啊…… 就在许月霞心念之中,马秀君擦去眼泪、道:“胡台章你害我太甚……” 胡台章苦笑着接道:“是的,是我害了你,秀君,你也不否认吧,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在深深相爱吧?” “我恨你!” 胡台章笑道:“是的,你恨我,你恨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使你在那古庙之中,漫长的等待了我五年,可是,你是否会想到吗?我又为了什么不去看你?” 马秀君接道“过去的事我们不说吧。” “不,应该说的,我为什么着着你等待于不顾,难我是一个木头人?一无感情?” 他笑笑又道:“你错了,我爱你、深深爱你,我时刻没有忘记,我当初对你的誓言,可是,我不能够爱你。” 在场的人,没有一点声音,场中静的可怕,一种无形的气氛围绕着他们。 胡台章又道:“不可否认的,过去我们的相爱,接受了短短的初恋,几十年之后,我们都没有变,那纯洁的誓言,仍然存在我们的心中,可是,我们是不幸的,虽然爱的支付日益俱增,然而,我们无法结合。” 他说到这里,咬牙控制了自己的悲伤情绪,又道:“你不会了解我,但你在痛苦的时候,我何尝不和你一样,你应该知道,我在爱的支付下,要比你重多了……” 马秀君冷冷道:“你会吗?” “会的,因为我爱你,我们固然无法忘记过去,但理智告诉我,爱是给予,而不是占有,爱是善,而不是丑恶,在这两者之间,我又必须让你得到幸福……” “你认为我是幸福吗?” “我曾经这样想过,我们不能陷害一个深爱你的善良的丈夫,你曾经想到了吗!他是你的爱人和恩人。” “恩人?” “是的,他替我报了仇!”他停停又道:“他爱你,就象我爱你一样,为什么,你不能够去真诚的爱他?” “爱他?” “但这爱是纯洁高尚的,那必须有内心的情,正象我爱你一样。” 马秀君似懂非懂的呆呆看着胡台章道:“你要我怎么办?” 胡台章道:“流浪江湖的生活不应属于你,如今你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为什么你不再找幸福?” 马秀君这时才完全明白过来,她看了胡台章一眼,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说道:“你要我再回到他身边?” 胡台章道:“那比较适合于你,善良的丈夫,美丽的女儿,你不应该选择这个吗?” 马秀君冷冷道:“这样,我将变成什么样一个女人?” 胡台章道:“人家不但不会看不起你,而且还会尊重你。” 马秀君脸色突然一变!冷冷道:“你就是告诉我这些吗?” “这样已经很多了。” “卖弄你的口才,我知道你为的什么,可是,我恨你,恨不得再打你。” “这更证明了我们还是在深深相爱,这爱是高尚的。” 马秀君看着胡台章,突然大叫道:“我仍然恨你!” 人影腾处,手掌一扬,叭叭的两掌已经打在了胡台章的脸上,然后,一纵身,向“风涛谷”之外,奔去。 马秀君这突然一手大大出乎在场之人的意料之外,胡台章也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两步,摸着火辣辣的脸,苦笑。 钟振文就在马秀君一腾身之际,人已一腾,截住了马秀君,说道:“老人家,你要到那里去?” 马秀君脸色一变,道:“你管我上那儿,请你让路。” 钟振文大叫的声音道:“难道你真的不要丈夫与女儿?” 这句话问的马秀君呆呆发愣,随即冷冷道:“我没有女儿!” “她不是吗?” 马秀君看着缓缓而来的许月霞,黯然道:“我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钟振文道:“只要你再爱她,她一定会敬爱你的。” “我不敢苛求这些,她骂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马秀君的声音来落,突听许月霞大叫一声:“母亲……”娇身一纵,突然扑在马秀君的怀里! 这一着大大令马秀君吃惊,但一种本能的力量,使她紧紧的抱住了许月霞! 许月霞哭声说道:“母亲,我已经知道我错了……” 悔恨的话,打动了马秀君的心,她难过的说道:“霞儿,你没有错呀!” “不、不、母亲,我骂你……,看不起你,……” 丐秀君极哭道:“孩子,我不会怪你,我以前对不住你,你能原谅我吗?” “母亲我爱你呀!” 钟振文缓缓走开:喃喃自语道:“这场悲场该结束了……” 马秀君慰然一笑,说道:“母亲我应该感谢你,可是,我个知道如何向你表白,你母亲因陷入了爱情泥沙之中,而又无法自拔,以至于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 许月霞道:“母亲,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说,我了解你。” “可你母亲我忘不了呀!” 许月霞默默说道:“你会忘记的,你愿意回来吗?” “跟你们在一起?” “是呀?” “不,我虽然爱你,疼你,似是你父亲不能原谅我……” 许月霞急道:“会的。” “会的,秀君,欢迎你回来。” 马秀君闻言一转身,她的背后,正站着她丈夫许岳青! 许岳青温言道:“秀君你老了,身心也累了,你应该好好休息呀!” 含笑之容,温和的言语,象针一样,扎着马秀君的心,这微微含笑的面容,不知道比打她还要难过多少—— 她也知道,许岳青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好丈夫! 许岳青苦苦笑着,又说道:“秀君,你愿意回来吗?” 马秀君看着许岳青,呆呆的说道:“岳青,你为什么不打我?” “打你?为什么?” “我害了你呀!” 许岳青苦笑道:“不,我们不说过去的事情,你愿意回来吗?” 马秀君终于受到了良心上的指责,她觉自己悔对丈夫与女儿,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于是,这在刹那之间,她也明白过来了,人,一失也不过如此,纵然许岳青会再爱她,而且会象以前那样! 马秀君想到了这里,两颗为丈夫和女儿悔恨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她喃喃的自语道:“你原谅我吗?” “我永远不会怪你。” “真的?” “我不会再骗你。” 马秀君受良心的指责,她明白,纵然许岳青象过去那样爱她,这情终究有了裂缝。 她轻轻的咬了一咬银牙,茫然的自语道:“是的,我老了,……美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消失了的年华,不会重临……我应该休息……好好的休息……” 她声音未落,突然一纵身,快如闪电,她的头向墙壁碰去—— 事出突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马秀君会有自杀的念头。 许岳青一经发现,大叫一声道:“秀君,你怎么了?——” 随着,许岳青发抖的声音,他的右手突然抓出去。 但,不幸的是,他曝抓住了她的衣角,只听嘶的一声,随着一声惨叫! 于是,在场的人……,同时大有世界就此毁灭之感。 马秀君因悔对丈夫于女儿,竟做出这令人不敢信的事来。 举目看去,只见马秀君,是满脸鲜血,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许岳青抓住衣角,减少了力量,她怕早已脑血四溅! 在场的人,同时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震憾,没有人移动身体,无限的衷愁,又变成了惨不忍看的场面。 许月霞惨叫一声,惊醒了在场的人,于是,所有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为马秀君流下了不幸的眼泪—— 生,她一无所! 死,得不到她所需要的—— 这就是女人不幸的命运,童年,她有过美丽的幻想,她梦碎了! 许月霞扑向马秀君悲动的大哭道:“母亲!”“你怎么做出这种事?” 马秀君的头虽然已经碰破,但是,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死亡,听到许月霞的叫声,她睁开眼睛,道:“孩子……母……亲……对不……起你……们……” 声音使人泪下,一个悔对于丈夫与女儿的人,终于为了爱情毁在自己手中。 胡台章呆呆一愣之后,突然扑向马秀君,叫道:“君……你怎么了?” 胡台章的大叫,一个他所爱的女人,终于死了,离开了人间! 马秀君被胡台章的声音,惊醒了,她睁开了微而无力的眼睛,凝看眼前的模糊的人影,喃喃道:“你是台章?” “是的,是我呀,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我要——休息呀……”她的口,闪动着悲渗的笑容,那笑容呈现昔黯然伸伤的情绪,叫人行了泪下。 胡台章伤心而哭,说道:“秀君……你不应该这样。” “是吗?”她悲惨笑笑,断断续续的说道:“台章……把手给……我”她伸出了发抖的手。胡台章这时也已经迅速的把手伸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笑了,笑的很惨然……笑容一收,吃力道:“叫岳……青来……” 死亡的呼声,闻之令人柔肠寸断,许岳青上前一步,俯身在马秀君的旁边,言语发抖道:“秀君,我在这里。” 马秀君慰然笑笑,向胡台章道:“章……你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胡台章惨声道:“记得,‘地老天荒,此心不变’……” “还……有呢?” 胡台章闻言,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他记的下一句誓言是什么…… 马秀君垂下眼睛,闪动了一下口,吃力的说道:“你说……呀……” “地老天荒,此心不移,如无法结合,愿意为情一死!” 胡台章说到这里,脸色大白,他的额角微微出汗 马秀君一笑,说道:“台章,是的……这是你的誓言……”她的脸色,由白变黑,……呼吸越来越困难,……勉强他说道:“岳青……你肯……原谅我……吗?” “秀君,你没有错。” “不,我错了……”她的脸上,苍白如雪……断断续续的说道:“岳青,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愿在……来世……我会重做你的……妻子的,服待……你……好好的爱你……” 许岳青悲惨的声音,说道:“秀君,你不能死呀……” “我不行了……,握着……我的……手,给我……温暖,对了……,握紧……一点……岳青……九泉之下,我会感……激你……好好培……养霞儿……” 双目一闭,就此离开人世! 马秀君在死前,得到片刻的温暖,她的双手,紧握着她所爱的两个人,——丈夫与情人,离开了这凄凉的世界, 无数的美丽的往事,也随着被她的死带进了黄泉之下……… 胡台章惨声叫道:“秀君,你等我呀——”他一纵身,向墙壁冲去—— 在场的人被马秀君的死,激动的欲哭,谁也没有想到胡台章竟也碰壁而亡。 在场人一经发现,已经晚了,只听“叭”的一声胡台章当场毙命—— 谷外,导至了一场人间的悲剧,一对恋人,终于死在这里。 谷中,山风突然大起,阴风森森,象是对这两人的怀念。 钟振文为他们掉下了伤心的眼泪,道:“悲剧终于结束……” 一时恋人,无法结合,但他们忠于了他们的誓言…… 天下问,还有什么事情更不幸。 极度的悲伤,使这几个人忘记了眼前所发生的事,钟振文、雪美人、许岳青、许月霞,他们呆呆的站着。 夜尽了…… 风停了…… 不幸的一天,终于过去,第二天,谷外的山中,多了一堆黄土,岳青终于用两口棺木把他们合埋在一起,牌上没有字。只是这么写道:“这里,埋了一对纯洁而又不幸的灵魂,他们曾经相爱,然而,他们又没有办法结合在一起,愿他们在黄土路上,互相勉励。” 枯叶片片,落在了黄土堆上,一对不幸的恋人,终于在这里长眠。 美丽的恋梦,终于被他们带到黄土路上…… 如今正是,黄沙漫漫风萧索,青晴凄凄不了情…… 第十八章 悲天悯人 钟振文、雪美人、许岳青、许月霞呆呆的立在胡台章两人的土堆前,黯然泪下—— 对不幸的恋人,他们为情而死,童年的美丽的梦,被他们带到黄泉路下—— 如今正是,黄沙漫漫风萧索,青睛凄凄不了情。 人间还有什么比这对恋人,双双埋在了地下更不幸的? 许岳青的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上苍玩弄了他们——他们不是很好的一对吗?” 是的,他们是很好的一对,但是,上天使他们生前留情,死后遗恨。 凄凄黄土路,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他她能否相互勉慰? 钟振文突然,想到了马秀君在那古庙中漫长的等待……胡台章以酒消愁……他们的相爱,是多么的深刻 正如胡台章所说,他们的死,是一种解脱,否则,这永无终止的感情的支付,却是他们所难以承受得了的? 如今,他们终于为爱而死,这死对于一对恋人来说,是多么悲惨? 久久,钟振文才叹一口气,道:“许堂主,我们应该走了。” 许岳青看了钟振文一眼,喃喃的问道:“我们走?” “是的,我们应该走了,你并对有亏待他们,你已经原谅了他们,把这对不幸的人,埋在了一起,使他们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能够相互勉慰。” 许岳青张开口笑了笑,说道:“可是,我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钟振文道:“这也许是真的,你从马秀君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你所需要的东西了,可是,你已经得到了最最尊贵的东西——宽恕,就是,你对你妻子的宽恕。” 许岳青惨然一笑,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黄泉路上,他们真的能够互相安慰吗?”“也许会的,他们在世界上所得不到的东西,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他们是应该会得到的,否则,他们也就太不幸运了。” 悲惨的情绪,默默的哀语,闻后叫人黯然寸肠欲断。 于是,在场的人,又是一阵默默无语,只是他们用极为痛苦沉重又诚恳的心,凭吊这一对不幸的恋人。 阳光把他们这五个人的影子,拖得修长的,不动地……,久久,钟振文才移动了一下脚步,向前走去。 于是,所有的人也开始走了。 唯一个人,她没有移动一下,她仍然站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钟振文回头望去,心中一愣,开口道:“许姑娘,我们走吧。” 许月霞满脸垂泪,对钟振文所说,她象根本没有听到。 是的,她在这几个凭吊胡台章与马秀君之人中,要算她最痛苦了。 她难过的是,她看不起她母亲,骂她母亲,当她知道“情”所用憾着她母亲时,她体会到,她母亲多么痛苦。 她希望母爱。 在童年的记忆中,她痛恨母亲,她没有得到她母亲的温暖。 她在经年累月的思潮中,使她对自己的母亲恨之入骨。 如今,她明白了,自己的母亲并不坏,而是“情”害了她。 只是,她对母亲的辱骂,再也没有机会悔恨,她爱母亲,也希望母爱,但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得到了。 钟振文缓缓走到许月霞旁边,说道:“许姑娘,死的已经长眠,你不必太悲伤了!” 她的眼睛呆呆的看在木牌上,仍然没有听见钟振文的话。 钟振文提高声音,说道:“许姑娘,我们应该走了!” 许月霞终于惊醒过来,她看着钟振文,道:“上那里?我不走呀……” 钟振文一愣,急道:“你不走?”“你要在这里?” “不错,我要在这里,我对不起母亲,她死了,她也没有机会恨我,从今之后,我也只有陪在她的身边。” “不,你不应该这样。” 许月霞苦笑道:“应该的,我爱母亲,如果我不在这里住下,我会没有勇气活下去的,痛苦而死,我对不起母亲。” 钟振文还不知道她的心情,可是,他能让她留下?不,他不忍心…… 当下开口道:“许姑娘,你只要在心中永远爱她,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的,你又何必住在这里?” 许月霞道:“不,我不能安心,我对母亲做下了一件永远无法宽恕的事情,如果我不在这里陪伴她,我的心中永远无法平静,钟哥哥,你不要说了,你走吧。” 钟振文说道:“不能,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许月霞幽幽苦笑,说道:“那么,你要在这里陪我?” 这话问得钟振文一愣,一叹道:“我还有事待办,无法在这里陪你,你也不要在这里,我相信你母亲会原谅你的。” 许月霞苦笑一声,突然问道:“钟哥哥,你曾经吻过我是吗?” 钟振文的心中又是一震,脱口答道:“是的。” “为什么吻我?” 这超过常理的话,使钟振文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半晌方道:“我爱你。” “是吗?” “是的,我爱你。” “心中之言?还是安慰我?” 钟振文急道:“难道你不相信?” “是的,不,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爱我,只是这爱中是否包括了你的心?你的真正的‘爱’,与‘情’?” “你以为我欺骗你?” “不,我要你说告诉我!” “是的。”钟振文黯然道:“我爱你,虽然,我的生活中曾经进去几个女人可是,她们都已经离我而去!” 钟振文说到这里,一阵黯然悲惨情绪,当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悲伤情绪,又道:“如今,我只有你了。” 许月霞苦笑说道:“我在你的心目之中,能占一席之地?象夏玉漫,庐玉莲在你的心中?” “现在你已经代替了她们,因这几个女人已经从我心中去掉。” “不!”许月霞道:“你并没有忘记她们的影子,也永远不会忘记,就象胡台章忘不了我母亲的影子一样,你说过的,一个人要想忘记一个他爱的女人是容易的吗?” “这是一个困难的事。” “那么,你能忘记她们吗?” 钟振文心中大惊,他呆呆的看着许月霞,不知如何回答。 许月霞一笑,幽幽说道:“我知道你忘不了,暗地里,你为她们支付着感情,象胡台章对我母亲支付一样,经年累月,永不停止,直到你生命感情枯于,才能停止……” 钟振文惨然笑道:“时间,会冲淡一个人对一个人的记忆。” 许月霞接道:“这是欺人之谈,当一个人进入你的心中之后,那是永远无法忘记,时间会冲淡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怀念,这根本也不是慰人之语,你想,我的母亲与胡台章在这十九年之中,他们互相忘记没有?” 钟振文道:“这也许是真的,爱的欲望,拥有无穷的力量,那是令人抛弃一切,走人死亡——就是胡台章和你母亲一样,可是我不想把自己失去的再找回来。” “你遗失什么?” “爱情!” “庐玉莲与夏玉漫?” “是的。” “你并没有失去。”许月霞苦笑道:“庐玉莲虽失身在吴智身上,但她也不能忘记你,一个女人,有几次初恋,庐玉莲对你是第一次初恋,也许,你已经失去了她的身体,但是,还有夏玉漫,你并没有失去。” “可她走了。” 许月霞道:“你再找她回来,她深深爱你,就象毒琵琶一样。” “毒琵琶!” “是的,夏玉漫与毒琵琶都深爱你,你应该找她们,好好爱他们!” “你呢?” “我?”许月霞苦笑道:“我们之间,应该结束了。” 钟振文大惊,脱口道:“结束了?你……你不爱我?” “不!”许月霞惨然笑笑道:“我对你象庐玉莲一样,那是我的第一次初恋,我在一生中也不会忘记你……” “那我们为什么该结束?” 钟振文此时的脸色,开始变的苍白,额角冒着冷汗 许月霞问道:“那么,毒琵琶、夏玉漫和我之间,你选择谁?” 钟振文被问的无话可说。 许月霞苦苦一笑,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是不是?或许你有三四个女人在爱你,也许三个女人都不爱。” 钟振文这时急忙说道:“不,不……我爱她们……” 许月霞说道:“那么,这三个人之间,你选择谁?当然,我相信你在这三个女人之间,有比较喜欢的一个。” 钟振文说道:“对于这一点,我还从来没有幻想过。” “我替你想过了,夏玉漫与毒琵琶,都对你有过救命之恩,恩重如山,情爱似海,你不能不爱他们,你能在这两个人之间。抛弃任何一个?是的,你不能够,你不能不爱她们,只有我对你既没有什么恩,也没有爱……” “没有爱……?” “是的,没有爱,这不是指我没有爱你,而是你没有爱我,你会对我这样,是因为我的美丽,是确,这不是我在夸口,因为我长得比她们都漂亮,这‘美’使你着迷,但是,你的心里也清楚,你为什么爱我?” 钟振文惊望着她,他的心中泛掀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他默默的想道:“我是为了他的美色才爱她的吗?”—— 他茫然了。 他没有办法答这个问题,人为什么会爱一个人,他不知道。 也许这是真的,钟振文被许月霞的美丽而所着迷。 难道说,人与人之间的爱,也有条件?或者只是某种条件才能相爱? 他茫然的问道:“难道一个人爱一个人也有条件?” “是的,一个人爱一个人必须有条件,这条件就是你心目中必须清楚,你为了什么爱我?为了爱美,这并不是爱……不是发自内心的爱。”许月霞苦笑一下,又道:“所以,我曾经为你想过,你必须去找夏玉漫和毒琵琶,忘记我!” 钟振文象是一个被判了罪的犯人,他惊奇的浑身发抖,他做梦也想不到,许月霞今日会对他说这种话。 钟振文吃惊的说道:“许姑娘,我们真的结束了?” “是的,该结束了。” “你不爱我?” “不,我已经说过我爱你,因为你是我一生中的第一个恋人,但是,我也深深体会到了,我也不能做一个罪人,使你失去她们、既然没有结果的爱情,何不乘早结束?” “可是,我不能忘记你呀!” “也许你忘不了,不过,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你可以的,现在你应该走了。” “你真的留下?” 许月霞道:“不错,如果你以后还不能忘记我,你可以带着她们来这里看看我,我便也心满意足了。” 言下不胜凄凉。 钟振文幽幽的说道:“许姑娘,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知道吗?当我失去你的时候,我将如何痛苦……”他象是被一件什么东西塞堵住,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男人的眼泪,在钟振文的眼睛里滚动着,终于滚落下来。 许月霞苦笑道:“钟振文,你伤心什么?当我们相逢,你并不是哭丧着脸,如今,我们又即将分别,我们又何必再增加别人的痛苦?流眼泪是弱者的行为……” 钟振文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对待我?” “这不是突然的,我很早就想过了,只是我没有办法开口,现在我要陪伴在我母亲的身边,不得不说,你也不要难过,你以后还可以来看我,我要在这里搭一小茅屋!永远往下去,对我母亲悔悟,也对你怀念。” 钟振文喃喃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呀!” 许月霞苦笑道:“这并不可怕,如发生了悲剧,才是可怕的呀!钟振文,我也不愿再多开口,你可以走了。” 许月霞声音落后,便缓缓的合上眼睛,然而,两颗豆大的眼泪,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滚滚流下来……—— 这眼泪代表什么,伤心!幽怨?还是痛苦而哭? 显然的,这眼泪代表了各种不同的伤心感情,诚如她说,她爱钟振文,钟振文是第一个进入她心中的男人。 只是,……只是,她知道她与钟振文之间,没有结合的可能,她不愿意使钟振文陷入难于选择的地步。 她宁愿自己受苦,让她自己承受着感情的痛苦,想早一点结束,这并不是比晚来时的悲剧更为好些吗? 当然,这结束是突然的,不合情理的可是,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钟振文伤心而哭,叫道:“许姑娘,你为什么这样突然对待我?” 没有回答! 钟振文心中一阵感动,他欺身在许月霞的面前,叫道:“许姑娘你不理我了?” 她仍然没有开口。 钟振文摇着她的玉臂,叫道:“许姑娘,你应该听我说呀!” 她闭着眼睛,让眼泪滚滚落下,她只是微开小口,似笑非笑……神情异常。 钟振文此时的感情,也全部露发,他猛然的摇动着许月霞的身体,声音悲惨的叫道:“许姑娘……许姑娘……” 叫声悲惨欲绝,闻之令人寸肠欲断,许月霞还是那样,仍然闭着眼睛,象是对钟振文摇动她的身体没有感觉…… 钟振文仍然在猛摇,声音里义充满了凄冷的“许姑娘……”的叫喊声。使这场面增添了一种悲惨的气分。 这时,雪美人突然站在钟振文的面前,伸手拉开钟振文,道:“你疯了?” 钟振文叫了一声:“母亲——”突然扑在雪美人的怀里,放声大哭,象是有无限的委曲,想以哭声来发出。 雪美人苦笑着摸着钟振文的头,幽幽道:“文儿,你伤心什么?” 钟振文哭声说道:“母亲,我将永远的失去她了!” 钟振文和许月霞的对话,许岳青和雪美人等人,全部已听见,当下许岳青道:“霞儿,你真的不要走了?” 许月霞缓缓的睁开眼睛,失神的道:“是的,我不走了,爹……” “你们曾经相爱?” 许月霞幽幽的点点头。 许岳青茫然的说道:“那你们为什么又要从此结束?” 许月霞悲然道:“我不能夺取别人的幸福,让他去找她们。” 许岳青看着许月霞,幽幽说道:“可是你们深深相爱呀!” “这只是生命中的点缀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了,爹,你跟他们走吧。” 许岳青悲然的说道:“霞儿,你不要折磨自己,我对于爱情是过来之人,如果你们互相深爱的话,何必多增加自己的痛苦,而个愿意求得互相的谅解?你也应该知道,你父亲年纪大了,你又是我唯一的希望的一个人,你难道愿意看着你父亲孤独伶伶一个人生活下去吗?” 许月霞的脸上挂着眼泪,幽幽的答道:“父亲,你不会了解我……你们去吧,当你们把事情办完之后再回来看看我的时候,说不一定我还会回心转意的……,但是,现在我心乱如麻,父亲不要迫我多开口了。” 许岳青幽幽的说道,“那么,霞儿你非留下不可了!” 许月霞只是点点头。 许岳青长长叹一口气,开口又止,雪美人也在安慰着钟振文道:“文儿,爱情不是可以用金钱或者勉强可以得到的,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不一定她以后还会回心转意的,再者以后你可以再来看她。” 钟振文这时突然又坚强起来,他咬了一咬钢牙,他心中似到:“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哭,这是不值得的事?天下女人皆是,我为什么强求于她的爱情?” 想到了这里,他冷冷的一笑,说道,“那么,我们走吧。” 声音未落,首先纵身跃去,看也不看许月霞一眼! 雪美人忽见钟振文一走,又叫道:“文儿,留步。” 钟振文一转身,美人已经站在面前,当下问道:“母亲叫我有什么事?” 雪美人的黛眉一皱,开口问道:“你这就走吗?” “不错,我现在就走。” “不向她告别?” “许月霞!” “不错,向她告别。” “不。”钟振文坚决道:“我恨她。” 雪美人苦笑道:“不,孩子,你错了,你应该知道,许月霞多么爱你,她为了成全别人,宁愿牺牲自己,你不该去安慰她几句?” 钟振文幽幽的说道:“不,我愿意再看到她的脸。” 雪美人柔声道:“去吧,孩子,给她温暖和希望告诉她你会再到这里的。” “她欺骗我。” 雪美人道:“她并没有骗欺你,她确实爱你,只是她有别人所没有的坚强的个性和理智,而使她放弃了自己的美丽的理想,你听母亲的话,她现在心里已经够痛苦的了,你又怎么能够不去安慰她呢?去吧。” “这对她有帮助吗?” “有的,最低限度,她会永远记,你还是深爱她的。” 钟振文告诉自己,虽然许月霞对不起他,可是,他应该谅解她,正如母亲所说,他应该给她温暖和希望。 他缓缓走了过去……走到许月霞的面前,看着她苍白脸,眼睛紧闭,长而弯曲的眼眉,两颗眼泪在滚动着。 钟振文又是黯然的情绪泛上心头,半晌道:“许妇娘,我要走了……” 许月霞微微的动动口,似笑非笑的向钟振文点点头! 钟振文惨然笑道:“没有声音的结束,也许是好的,可是,我不能不说……”他控制了悲伤的情绪,又道:“你知道我深爱你,就相信我爱你一样,可是,你竟在突然之间,说我们应该就此结束,我恨你,但是,我这恨也是以爱为出发点的,相信你也能体会得到。”他苦笑了一下,又说道:“正如我母亲雪美人所说的那样,爱情并不是用金钱或者勉强是可以得到的,所以,我也不愿意再勉强你我必须走了。” 许月霞幽幽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那你走吧!” 钟振文悲然的点了一点头,缓缓说道:“我是应该走了,我也曾经想留下,可是,现在我还不能够,我还有事情未了,不能不走,不过,我会再回来的。” 许月霞闪动了一下小口,象是有话要说但没有说出来。 钟振文又说道:“当我从这里暂时走了之后,我会扪心自问,我对于你做了些什么?以及对不起你些什么?”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钟振文苦笑说道:“也许是的,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可是,这样的结束,未免也太令人吃惊与难过,但是我不愿意多说,你答应我以后再来看你吗?” 许月霞道:“我永远期待你来。” “我会来的,我会来看你的,你肯在这里等我半月或者一月。” 许月霞点点头。 钟振文道:“那么我要走了,记住我会来找你,最多一个月。” 钟振文的声音未落,他举步向前走去。 许月霞在钟振文离开之后,眼眉一动,眼泪终于落下。 许月霞与钟振文相爱,他们相爱,竟是又勉强的分别了。 许岳青、雪美人、王顺狱等人,也随着钟振文走了。 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开了……钟振文忍不住回头看去,许月霞仍然站立不动…… 一种悲惨的气氛,围绕着她的身体,那显得孤独与不幸…… 钟振文一咬牙,突然转口头,他告诉自己,他一定再来找许月霞。 诚如他所说,他于许月霞只是暂时分别,可是,当他再来这里时,又发生什么事? 当然,这里谁也预料不到的。 钟振文的心中也明白,他不能永远让许月霞在这里永远等待,这种悲惨的日子,并不是她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四个人——钟振文、许岳青、雪美人、王顺狱,离开了这片树林,也离开了那堆黄土,以及那少女许月霞。 当下,四个人已经来到谷外,钟振文说道:“现在我们到排骨教去,我们非要把排骨教闹个,天翻地复不可。” 钟振文声音未落,突然,一声冷笑,突然传来,紧接着无数的人影,飞身而来。 钟振文与在场之人,同时暗暗的大惊,举目看去,只见来者是三个瘦小的老者,看样,想必是排骨教的人了。 钟振文因母亲伤在排骨教,如今突见排骨教人物,脸色一变,杀机突露。 当下,钟振文厉声一笑,人影一腾,突然欺身在三个老者的身前,冷冷的叫道:“你们三人是排骨教的?” “不错。” 钟振文大叫道:“既然是排骨教人物,就不能活过今天。”一拐扫出。 钟振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突然一拐何等厉害。 只见拐影如山,内力如风,这三个排骨教人物估不到钟振文会突然出手,大惊之下,钟振文的拐杖已经击至。 一声惨叫——首当其中的一个排骨教人物口吐鲜血而亡。 这时,其它的两人,已经飞身向排骨教之内飞身奔去。 钟振文大叫一声,人影一腾突然截住去路,道:“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着钟振文的喝话声中,钟振文的拐杖再度扫出。 就在钟振文的拐杖再次扫出之际,排骨教之内,飞也似的,涌出了数十个人影,分别纵身挡住他们去路。 场面突然紧张,这数十名排骨教高手,一字排开,挡在谷口。 这时,钟振文又连扫三拐之后,那两人又惨死在拐下。 钟振文杀的性起,当下一扫数十个排骨教高手,冷冷一笑。 就在笑声未落之际,见他人影如电,突然向风涛谷扑去。 钟振文纵身扑去,他手中的拐杖,也已经攻出。 钟振文虽快,但那二十个分挡在谷口的高手,同里暴叫推掌—— 这二十几个高手同时发掌之势,也如万马奔腾,钟振文突觉心血一涌,情知不好,急忙纵身向后退出—— 这极快的一闪——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掌力过处,把地上击了数十个洞。 钟振文一见之下,不由,打一个冷战,脸色微微一变! 这情况不但是叫钟振文大惊,就是站立在钟振文身后的许岳青、雪美人、王顺狱,也各自暗暗的心惊。 这二十几个人的联合出手,其势真是非同小可,不要说钟振文接受不起,就是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人也接受不起。 其中一个排骨教人物道:“如果有人想冒进,那不妨来试试。” 钟振文傲然道:“不要说你这二十个人,就是二千人我钟振文也不放在心中。” “你不妨试试。” 钟振文脸色一变,就待上去,许岳青突然叫道:“掌门人慢——” 钟振文突然一转身,立在许岳青的旁边,问道:“许堂主有何高见。” 许岳青微微一皱眉,道:“这二十个人是排骨教的高手,个个内力惊人,如果想冒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钟振文微微点点头,道:“那么以你的意思该如何?” 许岳青皱皱眉,道:“必须智取,如果能击伤其中数个,使他们人心大乱,我们想进入,也就容易了。” 钟振丈急忙说道:“不错,只有这个办法。”他停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怎么才能先击伤对方?” 许岳青道:“由我先攻阵,在我出手之时,他们必然全部发掌,那你就乘势而入。” 钟振文点点头:“这样攻法很好。” 钟振文声音未落,许岳青欺身而上,钟振文随后缓缓向场中走去。 这时,站在后边的王顺狱和雪美人也缓缓欺身而上。 杀机更浓…… 一场血腥即将开始…… 突然—— 许岳青大叫一声,突然纵身而上,单手拐杖一挥,扫出一拐。 果然不出所料,在许岳青一腾身之际,二十几个排骨教高手同时出掌。 许岳青的这一拐是虚攻,根本没有存着伤敌之心,在对方出掌之势,他以绝快的身法,已经暴身而退。 这只是在短短的一闪之间的事,许岳青的人影刚退后,一个人影,随着大叫之声,突然扑入了人群之中—— 这人影正是钟振文。 钟振文与许月霞的父亲许岳青的一进一退,可以是说在同一个时间之内,这二十个人在出手上,怎么又能够在钟振文快攻之下,同时发掌。 快如流星。 钟振文在扑身之际,连连攻击三拐,劈出四掌—— 惨叫声—— 哀呼声—— 暴叫声—— 这几种声音的暴发,使在场面一时之间,罩上了悲惨的气氛。 人影翻飞—— 鲜血四溅—— 好恐怖的场面,这时,雪美人、王顺狱,也加入了血战。 谷内导至一场武林大劫,数十个排骨教人物,几乎全部死在这里。 叫声停了—— 悲惨的声音也停了—— 一切声音全部停了—— 地上倒着数十个人尸,死的脑血飞溅,没有死的奄奄一息。 场面悲不可看!—— 地上,也同时站立了四个人,他们在那也一动不动! 看着地上的尸体,钟振文、许岳青、雪美人、王顺狱,全部呆了。 怒火过去,紧接着起了神伤的情绪,看着地上的尸体,使人大感不忍。 钟振文下意识的一叹,象是为这些死在他手的人可悲。 没有人动一下,因为这惨绝人道的场面,使人泛起恐惧之感。 突然—— 一声嘿嘿怪笑,传出背后,笑声极听至极,闻之使人心惊。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回头望去,使钟振文的脸色大变,随着笑声,阴冥真人突然飞身落在钟振文的面前。 阴冥真人突然出现,不但使钟振文大惊,即是雪美人,也花容惨变。 只见阴冥真人阴森森一笑道:“阁下的手段也太辣了。” 钟振文的拐杖一抖,突然站立在阴冥真人的面前,叫道:“无耻老道,想不到你竟在这里出现,接我一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任何人也想不到,这个百年魔头会在这里出现。 犹其是雪美人,打一个冷战,这当,钟振文已经出手攻向阴冥真人。 阴冥真人冷冷一笑,迅速的避过钟振文的一击,人影快如闪电,他突然立在雪美人面前道:“雪美人,想不到你在这里,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现在我们回去重温旧梦了。” 这一句话说的雪美人大怒,道:“无耻虐狗,看掌——” 阴冥真人,因为上一次受了毒琵琶的欺骗,救走了雪美人,之后又再得到庐玉莲和无虚灵僧的帮助,使雪美人逃脱,如今是带怒而来,对雪美人自然是恨之入骨。 雪美人一掌出手。他突然笑道:“雪美人,这又何必?” 当下,雪美人大怒,厉声叫道:“阴冥真人拿命来——” 随着声音,连续攻出三掌。 在雪美人再度连续攻出三掌之际,钟振文也大叫一声,钟振文拐杖过处,一招“风云变色”突然攻出。 在钟振文还没有出手之际,“阴冥真人”已经比他更快,右手一挥,一道奇大的掌力击向“雪美人”。 阴冥真人的这一手,可以说是快如闪电,雪美人的三掌方自出手,阴冥真人如狂风的掌力,已经攻到了。 雪美人突觉心头一震,小口一张,一道血箭,飞泻而出-的一声,被阴冥真人一掌击出一丈之外,倒地。 钟振文惊住了—— 就在阴冥真人掌击雪美人之时,他一腾身,一掌劈向雪美人—— 危机一闪—— 钟振文一声大叫—— 突然, 突然,一个人影,在危险的一刹那时,出手攻向阴冥真人。 这条极快而突然发动攻击的人影,正是那许岳青。 许岳青的拐杖挥出,快如星火,阴冥真人估不到这四个竟有武功如此之高之人。 当下,一愣之下,许岳青的拐势,已经向他击到。 这一来阴冥也不得不收掌后退,方才避过了许岳青的这一拐杖抢攻之势,当下,“阴冥真人”人影飘开数步,眼光一扫之下,冷冷的笑道:“想不到你一个残废之人,也竟有这么了得的武功,这到出人意料。” 阴冥真人言下看不起的一笑,轻视之色,在于言表。 许岳青冷冷道:“想不道玄门中,竟出你这等败类,这也出人意料。” 阴冥真人的脸色突然一变,说道:“你是何方高人,请报名儿。” 许岳青放声大笑说道:“这个,你不配问,不过,如果你再敢动雪美人一根汗毛,那不妨先试试你死我活。” 阴冥真人傲然一笑,说道:“难道雪美人跟你有一手……” 许岳青大怒:“住口,如果你再胡言乱语,当心我先得罪了。” 阴冥真人笑道:“既然你跟她没有一手,那么为什么管这闲事?” 许岳青再也忍不住,大叫道:“如再出口轻薄,我要出手了。” 许岳青的声音末落,手中的拐杖一抖,蓄势待发。 这时,钟振文大叫一声,说道:“无耻的虐道,你给我拿命来——”钟振文随着怒火再次攻向,出手五招。 这五拐,可为钟振文的拼命打法,其势猛烈无比,他存心在五拐出手之际,便把“阴冥真人”毁在拐下。 可是,以“阴冥真人”的武功,普天之下除了一个“无虚灵僧”之外,根本没有敌手,钟振文想在五拐之内,把“阴冥真人”毁在拐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再说钟振文连击五拐,“阴冥真人”冷然喝道:“小子你找死——” 迎着钟振文的拐势之中,连发三掌,迫开钟振文的攻击,再次扑向雪美人。 阴冥真人人影腾出,许岳青大叫道:“你找死——”改拐出手,劈向阴冥真人。 许岳青的内力出自佛家绝学,这劈出之掌,何等之猛? 阴冥真人的人影方自飞出,不由的被这道佛家真力,迫回来。 但是,阴冥真人不悔是一个绝代高手,在情知不妙之下,一咬牙,全力出掌,迎着许岳青的掌力击出。 轰隆一声巨响,许岳青心头一震,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五六大步,方才站立稳定。 而“阴冥真人”也被这反潜的掌力,迫的连连后退三、四步,脸色一白……身手摇了两摇才站稳—— 钟振文乘势一挥拐杖,叫道:“无耻虐道,再受我一拐。” 呼的一声,厉害的一拐,已经击向“阴冥真人”的背部。 钟振文想这一拐一定能收到时效,因为阴冥真人虽然没有负伤,但一时之间,避过自己的突然一拐,也不容易。 但—— 阴冥真人果然也不悔是一代魔头,他终于在极快的一闪之间,又让过去钟振文的抢攻,出手又反攻了一掌。 也在阴冥真人出掌之际,一声长叫,从谷中传出。 随着声音的未落,无数的排骨教人物,涌出谷口,这情况看得钟振文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打了二三个冷战。 因为,此时一个“阴冥真人”,已经叫他们难以应付,如果这些排骨教的高手再到,他们今日休想退出这里。 况他母亲中了阴冥真人一掌,倒地不起,伤势之重,可想而知。 许岳青这时硬接阴冥真人一掌,口吐鲜血,根本无法再次出手,如今,他们四人中只剩下王顺狱和他两人。 钟振文心念未落,约有五十个排骨教的高手,已经到了钟振文的面前。 钟振文大惊之下,竟没有再出手攻向阴冥真人,如果他能够在阴冥真人出手之际,再补一掌,阴冥真人也就没命了。 因为阴冥真人受到了许岳青的反射掌力,震得后退,虽未负伤,但是,也心血大震,钟振文的一拐击出,他不得不勉强提一口真元,发出一掌,冥真人的这一掌击出,使他已经头昏眼花,身体几乎无法站稳。 当下,他迅速地拿出一包药,放入口中,提气运功疗伤。 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排骨教的五十个高手全部到了钟振文的面前。 当中站立一人,这人正是排骨教的教主——候瘦。 只见排骨教主眼光一扫倒在地上的尸体,冷冷一笑,然后把眼光看在钟振文的脸上,问道:“你好辣的手段。” 在排骨教教主说话中,所有排骨教的高手,缓缓的散开,把钟振文、许岳青、王顺狱,以及雪美人等人围在中心。 钟振文估计了一下自己眼前的形势,暗暗道:“不好,——” 许岳青的脸色死灰,当下缓步走到钟振文的身侧,轻轻道:“掌门人,不好。” 闻言之下,钟振文一咬钢牙,说道:“也只好拼了……” 许岳青道:“报告掌门,我身负重伤,你是否还有金元散?” 钟振文心中一惊,道:“没有了,只剩下半包,已让我母亲服下。” 许岳青叹一口气,说道:“我们没有想到有这一着,否则,原先我寻找马秀君身上那本少林派‘达摩易筋经’的时,也可以把胡台章身上的‘金儿散’拿出来。” 钟振文苦笑到:“谁会想到这一点?我们只好认命了。” 许岳青道:“情况不利,我们不能冒然行事,现在由,王顺狱挡住阴冥真人,我虽负伤,想保护你母亲,大约不是难事。” 钟振文点点头,道:“就这样办,最好我们还是离开这里。” 钟振文声音未落,排骨教教主道:“钟振文,古人云:‘杀人偿命’,你杀死本派的数十个高手,作何交待?” 说话声音中,一抖手中的铁拐,准备突然发难。 钟振文在此紧张的关头,不能不力持镇定,当下也不答排骨教教主所问,走到王顺狱的面前,轻轻说道:“你虽已加入地狱门派,但没有正式授位,你愿意为我效力?” 王顺狱急忙说道:“掌门人,何以说出这等话来,我既然已经加入‘地狱门派’自然为掌门效汗马之劳。” 钟振久激动的对王顺狱说道:“你对于钟振文的一片忠心,钟振文永远不忘,现在请你帮助我截住阴冥真人。” 王顺狱说道:“就是你掌门人不说,我也要出手的。” 在钟振文与王顺狱声音中,许岳青迅速的站在雪美人的倒身之处,伸手提起雪美人。 许岳青手势方伸出,阴冥真人大叫一声道:“住手——” 随着阴冥真人声音,扑向许岳青,一掌攻出—— 同样的,在阴冥真人出手下之际,钟振文与王顺狱同时出下双双发掌。 钟振文与王顺狱截住阴冥真人,使许岳青能够提起雪美人把她放在背上。 这时候,排骨教的五十多个门人,几乎不约而同的联合出手,无数的掌力,已经涌向了钟振文和许岳青。 这五十见个高手的联合出手之势、其力量是何等的之大,许岳青、钟振文以及王顺狱,这三人如何受得起? 突然—— 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之声,突告破空传来:“住手!” 声音突然传来,在场的人,突然心中大惊,同时收掌后退。 大家举目看去,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和尚,伫立当前。 钟振文突然见到此人出现,心中大喜,叫道:“大师……” 来人正是:“无虚灵僧”。 “无虚灵僧”的突然出现,也大大出乎了钟振文的意料之外,尤其是阴冥真人,见此人,脸色大变,后退三步。 无虚灵僧的眼眉一睁,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休,缀缓合上眼睛,双手合十,低宣佛号道:“罪过、罪过。” 双眼一睁,突然看在阴冥真人的脸上,道:“阴冥真人,白云峰上,老僧念你一生武功来的不易,加之顾及上苍的好生之得,不忍杀你,想不到你在这里作恶。” “阴冥真人”的脸色突变,如见煞星,额头微微见汗。 无虚灵僧的眼光,迫视在排骨教教主侯瘦的脸上道:“你就是排骨教教主?” 侯瘦傲然的一笑,道:“不错,我就是排骨教教主。” 无虚灵僧道:“侯教主对于门下弟子的死亡,怎么想?” 侯瘦愣了一愣,反问道:“大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知道,侯教主对于江湖血腥,是否感兴趣?” 侯教主的脸色一变,说道:“大师父何方高人再请教法号。” 无虚灵僧微微一笑道:“令师‘谷风子’五六十年前与我几面之交,至于我的法号,叫做无虚灵僧。” “什么?”侯教主脸色大变,道:“大师是七八十年前的无虚灵僧?” “无虚灵僧”微微的一笑,说道:“贫僧便是。” 侯教主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想不到这个他师父曾经说起过的三大奇人之一的“无虚灵僧”还活着。 侯教主正待答活,突听无虚灵僧大叫:“阴冥真人你那里去?” 声音突起,侯教主一抬头,见阴冥真人趁无虚灵僧与他谈话中,纵身向外奔去。 “无虚灵僧”何等人物,阴冥真人的人影才起,他一声大叫,人影快如闪电,飞身截住“阴冥真人”的去路。 阴冥真人何尚不知道自己如果不走,怕永远没有走的机会了,当下被无虚灵僧人截住,怒火突起,叫道:“和尚接我一掌。” 阴冥真人掌字未落,一掌已击向“无虚灵僧”—— 无虚灵僧低宣佛号,双袖一抖,两道内家真力,向阴冥真人的掌力迎去。 无虚灵僧双袖扫出,以绝快的身法,再次欺上,连发两掌。 于是,这两个武林的奇人,终于交上了手,无虚灵僧虽是绝顶高手,但想一时之间制住阴冥真人,并非易事。 这时候,许岳青走到钟振文的面前,把雪美人交给钟振文,说道:“如果不是此人,今日真不堪设想。” 钟振文张开口,似笑非笑的问动了一下,说道:“是的,如果不是他,我们今日便可能丧命在风涛谷中。” 许岳青道,“掌门人你母亲伤势及重,全身发冷,怕是中阴功。” 钟振文的眼光过处,使他脸色微微一变,果然,雪美人的脸色苍白,上下牙齿格格作响,全身冰冷异常,钟振文伸手一摸,使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他母亲雪美人如果不急忙进行抢救,可能就要回生无术了。 想到了这里,钟振文怦然心惊。 突然—— 一声大叫,举目看去,但见无虚灵僧在叫声中过后,突然猛向“阴冥真人”击出三掌道:“阴冥真人你倒下。” 无虚灵僧的声音未落,只见呼的声音过处,在无虚灵僧的掌风中,一声巨响,“阴冥真人”口吐鲜血,应声而倒。 在场外的排骨教一阵移动,无虚灵僧的身手,使他们无法看清。 无虚灵僧脸上忽露杀机,道:“留了危害江湖,倒不如把你毁去。” 一掌,向阴冥真人劈下。 突然—— 无虚灵僧一咬牙,把举向阴冥真人的手,又收回来,合上眼睛,一叹,说道:“我佛慈悲,恕弟子之过!”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阴冥真人,摇摇头,他说道:“阴冥真人,我本想把你除去,可是我已经发誓不再杀人,念于你有好生之德,我不愿杀你,而至今自己晚灯因果二十年,现在我要废你武功。” 声音未落,无虚灵僧双手并进如电,急点他身上数处大穴。 “无虚灵僧”在点过“阴冥真人”的几个大穴之后,说道:“阴冥真人,你也不要怪我手狠,现在你一身功夫全废,如果再一用力,全身痛苦如刀扎。”他话峰一转,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放人了阴冥真人口中。 阴冥真人服过灵药之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叹道:“阴冥真人也只好来世再找你和尚算帐了”话落,猛向壁碰去。 “扑”的一声,“阴冥真人”脑血四溅,死于非命—— 这也是他——生做恶结果。 无虚灵僧估不到阴冥真人会杀,看着他的尸体,微微一叹。 当下走到侯教上面前,说:“你与地狱门掌门人如何了解?” 侯教主当下一愣,道:“钟振文杀死本门的数十个门人,如果他赔出这些人的命,我一切不再追究。” 无虚灵僧道:“如若不然,这场杀劫将永无休止?” “不错。” 无虚灵僧脸色一变,道:“侯教主,你门下死亡二十个门人,是不是你之过?” “我?” “如不是你争名好胜,与钟振文结下仇,说动马秀君,投在你门下,打伤雪美人,你们会死这些门人?” 无虚灵僧这些话说的侯教主无言以对,久久说不出话来。 “无虚灵僧”道:“侯教主,所以,贵派的这些门人之死,全部由你一手造成,你侯教主应该负全部责任。” 侯教主说道:“那么,你大师父意见应该怎么办?” “化仇为友。” “这恕我难从命,钟振文劈死门下弟子数十人,如果钟振文能赔偿人命……” 无虚灵僧脸色一变,道:“那么,非要打下去不可?” 教主道:“如果钟振文不还个公道来,本教主就不会干休。” “如果不让你们打下去呢?” 侯教主的脸色突然大变,喃喃的说道:“这……这……” “不要这个那个了,让我排解这场纠纷,如果你不肯,我先打你。” 侯教主道:“那么,钟振文打伤本门弟子,就这样算了?” 无虚灵僧道:“这是你的错,现在我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和解?” 侯教主心中想道:“这和尚德高望众,武功已经化境,如果不买他的面子,动起手,本门弟子难免又要伤亡。” 心念之中,皱了一皱眉头,说道:“只怕钟振文……” 无虚灵僧道:“这个你放心,我保证他以后不再与你们为难。” 侯教主点了一点头,说道:“大师父既然是这么说,本教主恭敬不如从命。”话峰略略一顿,眼光扫了六下在场的排骨教的门人,提高了声音,说道:“各位即可将这些弟兄们的尸体,抬回本教的总堂里埋了。” 在场的排骨教弟子恭声应是;扶起地上的人,向谷内走去。 当下侯教主向无虚灵僧道:“此事既了,我也告辞了。” 无虚灵僧微微一笑,道:“侯教主果然令人佩服,不必客气,请便吧。” 排骨教教主一叹,道:“如大师有空,请到本教小住几日如何?” “心意已领,老僧人间野鹤,住无定所,以后有空自然拜访。” 排骨教教主微微一笑,也不再开口,转身向谷内奔去。 大地又恢复了平静。 恐怖已经过去。 无虚灵僧走到钟振文的面前,说道:“掌门人,老僧有礼了!”话毕,点点头。 钟振文急道:“大师父…这……这……这万万施不得。” 无虚灵僧的脸色突然一沉,道:“掌门人,你的手段真辣。” 钟振文的心中一震,他脱口应道:“我……我心辣?” “你竟也忍心杀死排骨教的这么多高手,于心何忍?” “排骨教与我有仇。” “就是有仇,也只教主一人,这些人只是受命而来,你用这般毒辣的手段,打死他们,不觉心中难过?” 这些话说的钟振文缓缓的低下头去,答不上话来。 “无虚灵僧”又道:“你真要整个武林闹个鸡狗不宁,如临末日?” 钟振文喃喃的说道:“大师父,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你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你为什么大开杀戒?” “我是被迫。” “你既然被迫,也应该适可而止,所谓‘得饶人处且浇人’难道你不懂这个意思吗?” “我懂的。” “无虚灵僧”的眼光落在雪美人的苍白的脸色上,自言自语的说道:“江湖是非,思怨相报,如果,不是我早来一步,你们四个人,那还想退出这风涛谷?” 钟振文急忙说道:“在下非常感谢老人家的解围之恩。” “感谢什么,我只是要你以后不要再杀人了!” “可是,江湖上的各派,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无虚灵僧道:“所旧冤家宜解不宜纳,你不应该把江湖恩怨看得太重。” 钟振文道:“这个恕难从命,江湖各派,是杀我父母的帮手。” 无虚灵僧道:“那么,你非要再报仇不可了吗?” “是的。” 无虚灵僧的脸色一沉,说道:“既然如此,老僧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你母亲雪美人就让她再活三个时晨吧。” 这话说的钟振文的脸色大变,开口道:“我母亲只能活三个时晨?” “无虚灵僧”象若无其事,缓缓道:“可能还没有。” 钟振文的脸色一白,抖声问道:“大师父可以救她?” 无虚灵僧冷冷道:“如果你愿意从此化解这场武林杀劫,我愿试试。” 钟振定急忙说道:“人帅父,我不要上报仇了吗?” “不错。” “这……这……” 无虚灵僧道:“你愿意不愿意说一句,否则我要走了。” 钟振文此时心乱如麻,急忙说道:“大师不能走——” “那么你应了?” 仲振文被迫的没有办法,只好道:“好吧,我答应。” “无虚灵僧”这才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你边掌门人是一个九顶一言之人,当然不会言不信,那么,你现在就把你的母亲放在地下,我看看是否有救。” 钟振文急忙把雪美人放下,这时雪美人脸色死灰,全身发抖。 当下,“无虚灵僧”的眼眉一皱,他缓缓的伸出右手,按出雪美人的天灵盖,以及左手按在她的期门穴上,……突然间,他迅速的把右手移到“气海穴”上。 片刻后…… “无虚灵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叹一口气。 钟振文急忙说道:“大师父,我母亲是否有救?” “无虚灵僧”还是闭口无词,忽然似有所悟……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心中暗暗想道:“钟振文情债累累,如果不让他前去‘天水岩’,让他再受一点打击,当没有办法把他的野心收下……。”心念一转,无虚灵僧又缓缓的说道:“这个么……没有救了!” “什么?”钟振文闻言,他的脑海之中如同遭雷击顶,几乎栽倒于地,惊然的问道:“我母亲没有救了?” “无虚灵僧”沉沉声道:“我没有办法救,因为你母亲中了‘阴冥真人’的‘阴冥神功’,阴气攻心……” “大师父不是说过的我母亲只会再受一次伤吗?” “无虚灵僧”微微一笑,心想:“这是我的用意,你懂什么?”心念之中,含笑道:“掌门人,请恕老僧失算,不过,我虽然没有办法救,别人可能有办法……” 钟振文估不到吴智与地狱神君竟会在这里出现,呆呆半晌,当下被地狱神君这么一说,惊醒过来,冷道,“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出现,这到出我钟振文的意料之外,‘地狱神君’,杀父之仇,今日应该了断。” 声音未落,纵身站立在“地狱神君”的面前—— 但,钟振文的人影方出,吴智冷冷笑,突然截住去路。 吴智突然截住钟振文的去路,冷冷的说道:“慢走!” 钟振文突然被吴智挡住,惊的后退一步,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吴智冷冷的笑笑,说道:“辱妻之罪,……不共戴天……” 钟振文脸色一变,声音发抖道:“你……你说什么?” 吴智冷冷道:“你虐辱我的羹子,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你……你……”钟振文气的纳纳说不出话来。 吴智冷冷道:“我认为你为什么肯把她让给我,原来是你用过的下流货,你以为我还会要她吗?”言下狂笑起来! 钟握文此时己气得脸色铁青,竟不知如何说好—— 许岳青站在一侧,他因为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从语气之中,不难想出一些头绪来。 犹其叫他大惊的是,一个名震武林的地狱神君竟是这风度少年。 这时,钟振文怒道:“吴智,你不能羞辱庐玉莲,她与我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吴智阴森森的说道:“我已经和你说过,庐玉莲对你是清白的,对我……哈哈……是你用过的呀……” 闻言之下,钟振文大怒说道:“吴智,你再说一遍!” 钟振文这时已经被吴智的这些话气的发昏,他几乎倒地。 当下钟振文发火了,他不能再让吴智这样羞辱庐玉莲,声音未落,只见到钟振文的脸,突然呈露出杀机。 吴智今天是为了钟振文而来的,他为了寻找报仇,在钟振文等人退出了排骨教的“风涛谷”之际,他随后而入。 侯教主告诉了吴智,钟振文等人已经走了,他便与“地狱神君”不惜费了数日时间,才把钟振文找到,当下,吴智闻言之下,他那里把钟振文放在眼里,冷冷一笑,说道:“不要说说一遍,就是再说千遍万,我也要说,——我就要说——庐玉莲已经是你用过的下流货。” 吴智的这里话声音未落,钟振文大叫一声,“你敢羞辱她——”随着叫声中,纵身欺上,一拐已经击出。 钟振文带怒发拐,其势如电,吴智当为当今武林第一奇人——无虚灵僧的徒弟,其武功之高,岂在钟振文之下? 在钟振文一拐击出之际,吴智冷笑声中,轻飘飘的避过了钟振文的一击,出手反击一掌,这身手看得站在旁边的许岳青大惊,在吴智出手骤攻击之际,突然纵出,叫道:“掌门人贵为一派之上,何能轻易动手?” 随着声音发掌迎着吴智击向钟振文的掌力。 “碰”的一声,吴智被许岳青的这一掌迫退三四步方站稳。 这时,钟振文已经缓缓的退了开去,突然间。 当他一抬头,发现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影,钟振文眼光过处,脸色大变—— 那两个人影,赫然是庐玉莲和毒琵琶。 第十九章 乱抱琵琶缘一吻 钟振文一抬头之时,突然发现远处树下,站立了两个人! 钟振文眼光过处,脸色大变,这两人,赫然是庐玉莲和毒琵琶。 只见庐玉莲和毒琵琶的脸色冷若冰霜,缓缓向钟振文走来…… 钟振文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一种复杂的心情,涌向他的心头。 他声音发抖的叫了一声:“庐姑娘……”他觉的自己的眼睛里有些模糊,他以下的话,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庐玉莲苦笑一笑,说道:“掌门人,你还认识我吗?” 钟振文闻言,如刀扎心,他看着毒琵琶和庐王莲,暗然长叹,代替了他的回答。 他们曾经是,是一对生命不分的恋人,可是,如今情海的波浪,使他与庐玉莲之间,只剩下一个惨酷的梦! 许岳青和吴智的大叫声阵阵传来,他的脸色,渐渐苍白。 庐玉莲悠悠的长叹一声,看着天上的云,呆呆象有所失,喃喃自语道:“过去了……我们之间,象一个美丽的梦,人醒梦散……失去的将永远失去……再也回不来。” 钟振文回以她低沉的苦笑,说道:“是的,已经过去了,可是,我对你,却做了一件永远不可宽恕的事……” “我们之间,谁又应该宽恕谁?” “我并没有谅解你。” “谅解什么?” “你与吴智之间……” “我不会怪你的。” 钟振文道:“但这件事将永远牢记在我的心中,直到死。” “是吗?” “是的,我一生把这件事引为遗憾,我对我所爱的女人,不能用以宽恕。” 庐玉莲似笑非笑的动动口,幽幽的说道:“人与人之间的结合,我相信是有缘份之说,同时,我也相信你也深爱我,我们心自间,我对于你做错了什么……” 钟振文也轻轻的苦笑一笑,说道:“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之事。” 庐玉莲苦笑着说道:“你我之间,我们不需要多说什么,过去的事情,毕竟引起我们的感伤,你说是吗?” “是的。” 庐玉莲幽幽道:“我们之间,还是一对好朋友?” 钟振文道:“曾经是一对恋人,今天变成朋友,难免叫人伤心。” 庐玉莲道:“可是,除此之外,我们又能怎么样?” “是的。”钟振文一叹,道:“今后,我们将是一对好朋友。” 庐玉莲苦苦的一笑,看着正在和许岳青动手的吴智,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我可能也要失去他。” 钟振文的心中大惊,说道:“不,你不能失去他……” “可是,他还并没有谅解我们之间那已经过去的事。” “是的,他羞辱了你,但是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 “可能吗?” “可能的。” 庐玉莲的脸上突然罩上杀机,道:“如果他不会原谅我,我会杀他!” 这句话说的钟振文的脸色,一变,道:“你不能再失去他!” 庐玉莲闻言之下,苦苦一笑,明说道:“是的,也许我不能再失去他,可是,你何时也应该再想到这一点,我的一个生命中的恋人,都已经失去,何况是他?” 钟振文道:“不,他是爱你而恨,他不愿他的妻子对他有不忠之事。” 这话说得庐玉莲缓缓和了口气,说道:“你愿意我原谅他吗?” “是的,你们会成为一对很好的夫妻。”言下不胜凄凉。 庐玉莲苦笑道:“但愿如此。”她的声音刚落,突然又问道:“那么。掌门人,他对于毒琵琶又将如何呢?” 钟振文的心中一跳,看着毒琵琶的脸色,不知怎么说好。 毒琵琶苦笑一下,说道:“庐姑娘,这事我们还是不说吧。” “不说?”当下庐玉莲冷疼的说道:“你对于他恩重如山,如果他再不理你,你看我会不会相饶于他。” 庐玉莲说到这里,脑海象有所悟:道:“许月霞呢?” 钟振文被庐玉莲这一提,不由黯然神伤起来,答道:“走了!” “走了?” “是的。” “上哪儿?” 钟振文欲言无话,长长一叹,庐玉莲知道:“是不是你不理她?” “不,她不理我了。” “为什么她不理你?” “是的,她说她不能夺人所爱……”把经过,告诉了庐玉莲。 庐玉莲的脸上罩起了黯然神伤的情绪,道:“你去找她吗?” “我会找她的。” “是的。你应该去找她,你要跟毒琵琶一起去!” 庐玉莲的声音未落,暴叫之声,突然破空传来,举目看去,只见吴智在大叫声音过去之后向许岳青猛击三掌。 庐玉莲的脸色一变,突然向场中扑去,口中叫道:“住手——” 这一声大叫,果然使许岳青和吴智双双收手,当下吴智时眼光看到庐玉莲的脸色时,他神精不由微微一变! 庐玉莲的突然出现、的确使吴智感到大惊,当下他故做镇定,慰然一笑,说道:“想不到庐姑娘也在这里。” 短短的一句话,充满了杀机,庐玉莲的脸色冷若冰霜,冷冷说道:“吴智,想不到吧?我也会再到这里。” 庐玉莲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迫视在吴智的脸上,冷冷的说道:“你说,我们之间是否还有谈下去的余地?” 吴智冷冷一笑,说道:“你去跟你的心上人钟振文谈吧。” 钟振文栗声叫道:“吴少使,请你相信我们,我与庐玉莲之间,是清白的,你不能羞辱你的妻子!” 吴智放声大笑,遣:“我的妻子……倒不如说是你用过的下流货!” “什么?”庐玉莲的脸色,突然出现了一片杀机,喝问道,“你说什么?”她的娇身,微微的在发抖。 吴智慰然一笑说道:“你是钟振文用过的下流货。” 庐玉莲的脸色大变+咬牙喝道:“我要杀死你——” 声音未落,人影快如闪电,突然腾起,呼的一掌,当胸扫去。 庐玉莲的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她恨吴智羞辱她,她于钟振文两个人之间,虽然是也有过不平凡的恋情,但是,那是被吴智强辱之先呀! 庐玉莲现在是宁愿再失去一个丈夫,也不叫吴智这样羞辱她。 怒火,沉没了她的理智,存在她心中的是一个“杀”字。 庐玉莲的——掌未出,吴智冷冷的笑道,“我正想杀了你这个贱女人,你既然如此,那也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吴智的声音未落,他随着大叫之声,一掌反击庐玉莲。 两道内家真力,狂风卷起,大叫之声象雷鸣,击在钟振文的脑海。 钟振文好象感觉到他自己的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了一了点力气。 他痛苦的浑身发抖,也象是他的整个人生,从此毁去! 眼泪,钟振文的眼泪,缓缓的向他的心目中流誊 毒琵琶缓缓的走到钟振文的旁边,幽幽叫道:“钟举门人……” 钟振文闻声之下一抬头,他的眼光,触到了毒琵琶那双幽怨情绪的眼睛,他的心头一震,呆呆的笑了一下! 毒琵琶当下也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为他们难过?” 钟振文幽幽的说道:“是的,上苍不应该再剥夺她的幸福!” 毒琵琶神伤的苦笑了一下,象是有无限的幽怨,无法表达出来。 钟振文道:“毒姑娘……” “我不姓毒,姓詹。” 钟振文苦笑说道:“詹姑娘,我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 “感谢什么?” 钟振文情绪幽幽,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母亲不堪设想。” 毒琵琶笑笑道:“只要你不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钟振文脸上一红,道:“当初我孤独的性格,改变了我对一个人的看法,现在,我明白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毒琵琶也轻轻的说道:“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好原谅的,你知道我到这里来找你为了什么?” 钟振文摇摇头。 毒琵琶凄凉的笑了一笑,幽幽的说道:“掌门人,钟振文,当我见到庐姑娘的时候,我的内心中也曾经分析过,我们之间,我又为了什么这么疯狂的爱你?” 声音刚落,她又黯然的笑笑,又说道:“我也曾经发过誓言,我的这一生中非要得到你不可,可不,现在我已经明白,憧憬和幻想之间,还必定有一定的距离!” 钟振文闻言之下苦笑道:“但是现在这个距离已经接近了。” 毒琵琶听了之后,苦笑着摇了一摇头,说道:“不,不会的,现在这个距离是越来越长的了,你我再也没有办法拉近,我知道,过去的幻想,只是一场梦!” 毒琵琶言罢幽幽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扪心自问我对于你的疯狂之爱,能得到什么?不,自我看到你之后,你最低限度,也没有用真情的爱来爱过我,瑚在,存在我的心目之中的,仍然是一片空虚的心灵。” 她接着又说道:“我会再来,来这里找你,为了什么!” “我不能欺骗自己,虽然我对你的爱,是一场梦,但我对你仍然无法忘记。 爱情——我也深深的爱着你,直到我的生命终结。 但是,在冥冥中,我想象着怀念着你的轮廓:然而;那存在我心目中的轮廓,有些模糊,……我必须,再来看你一次,使我生命中的轮廓,也永远无法忘怀。” 毒琵琶已经情绪幽悲,又说道:“如今,我看到了你,——那人影将永远存在于我的生命中,再也不会褪色……” 毒琵琶的幽幽断肠之言,闻之令钟振文悲痛欲绝! 他不是木然的行荷她,他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安慰她,甚至说一句话! 毒琵琶凄然一笑,又说道:“钟振文,我是来找你,我生命中的人影,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也应该走了!” 钟振文闻言之下大惊,脱口说道:“你又要走了?” “是的,我要走,茫茫天际,说不定我们还有见面之时,你请珍重!” 话落,转身向前走去—— 两颗豆大眼泪,在她转身之后,滚落在她的脸上。 这眼泪为什么而流,为离别而流,不,那是失望的眼泪! 正如她所说,她疯狂的爱着钟振文,可是,情爱的波浪,她在这茫茫的岁月中,在钟振文的身上得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唯一她得到的是她在失望。 是的,她失望了! 现在,她真的明白,爱不是可以勉强的,钟振文毕竟不爱她! 情海春梦,现在她醒了! 她痴心而又疯狂的爱上一个人,她失去的代价,再也得不到补偿。 钟振文看着毒琵琶那远去的人影,一种冲动的情绪,突然涌上了钟振文的心头,他脱口叫道:“詹姑娘……” 毒琵琶现在是一付断肠情深之情,见之叫人心酸,闻言之下转身问道:“钟掌门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钟振文的情绪一阵阵冲动,他一纵身向毒琵琶扑过去! 毒琵琶一愣。 就在毒琵琶一愣刹那时,钟振文粗壮有力的双手,已经抱住了毒琵琶的娇体。 她合上眼睛—— 钟振文第一次吻了她……吻干了她的眼泪……秀发……小口…… 惊愕的情绪,又泛起在她的脸上。 象是钟振文会吻她,大令她感到意外,是的,这使她太吃惊了! 毒琵琶以往也曾经苛求过这短短的一时,但她失望了! 但是,她打算一生中已经失去,现在却意外的得到了! 钟振文歇斯底里道:“詹姑娘,你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 毒琵琶缓缓的推开了钟振文,缓缓睁了眼睛道:“你说需要我?” “是的……” 毒琵琶的脸色突然一沉,说道:“我真想打你两掌。” “什么?”钟振文声音抖,惊问道:“为什么?” 毒琵琶厉声叫道:“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你会对我这样,只是想从我的身上,填补你失去了女子的空虚吧!” 钟振文缓缓低下头。 毒琵琶一叹,说道:“不过,我能够得到你的这一吻,我已感到心满意足了,不管这吻是否有爱的存在。” 钟振文痛苦的说道:“你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悔恨吗?” “太晚了。” “不会……” “对于失去的东西,我不愿再追回来,对于你,我也不例外。” “就这样结束?” 毒琵琶幽幽的苦笑了一下,又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不,我不愿再失去你!” 毒琵琶看着钟振文的痛苦情绪,心中念头一转,问:“你会爱我?” “会的!” “衷心之言?” “是的。” 毒琵琶叹-口气道:“那么,你到‘地狱门’来找我吧,我先到那里去等你,你姐姐‘地狱魔姬’也在那里。” 闻言之下,钟振文惊道:“你真的会在那里等我?” “你不相信我?” 钟振文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来找你,你定要等我。” “我会的。”毒琵琶的声音落后,莲步轻移,缓缓而去。 钟振文一转身,这时场中的吴智和庐玉莲打的难分难解。 他走到许岳青的身边,看了王顺狱背上的雪美人那苍白的脸色一眼,怒火再起,他把眼光迫视在“地狱神君”的脸上,叫道:“‘地狱神君’你再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只见他人影突然腾起,出手击向地狱神君。 万事由“地狱神君”而起,钟振文的这一掌击出之势,随着他毕生的功力所发,其力量确实非同小可。 钟振文击出一掌,右手拐杖,也随着掌势,攻出一招“风云变色” 钟振文的这突然一掌一拐,身手出的极快如闪电! “地狱神君”暗暗一惊,也不敢冒然硬接,纵身后避。 钟振文大叫一声:“地狱神君,你再接我一招阴阳难分。” 钟振文,随着大叫之声中,拐影影如山,当头向地狱神君击去。 吴智一见地狱神君危险丛生,本待去救,可是被庐玉莲缠住,没法脱身。 吴智这时也暗暗的大惊,他想不到,庐玉莲竟有这等高超的武功,他怎么会知道庐玉莲当初“无虚灵僧”曾经给她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上,就是记录了一种武学。 “无虚灵僧”天下奇人,他当初已经算到了这一层,如果吴智不败在庐玉莲的手下,他们夫妻也将无法白头到老。 因为吴智心中存为怀疑,误会庐玉莲和钟振文有不平常的关系,只有让庐玉莲痛打他一顿,让他惧怕庐玉莲。 否则,庐玉莲也势必叫吴智给羞辱一生,难以镜圆。 吴智越打心中越慌,而庐玉莲的掌势也越急,转眼之间,已经把吴智困在掌影中。 突然间—— 一声大叫传来,但见钟振文在叫声之后,右手拐杖突然扫出三拐! “地狱神君”的武功,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可是与钟振文所学的地狱门派中的绝学相比,就差多了。 当下,钟振文的三拐攻出,突然听到了一声闷叫之声,突然破空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已经被钟振文的一拐击的飞泻而出——呼一声,栽倒于地—— 当下,钟振文的一招拐势,便把“地狱神君”打得重伤倒地,再度纵身,叫道:“地狱神君,你再接我一拐。” 拐字出口,一拐独劈华岳,向“地狱神君”劈下。 突然—— 平空中响起一个声音喝道:“掌门人,手下留情。” 声音突然传来,使钟振文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收拐,后退—— 但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已经站立在当前。 钟振文脸色微微一变,急忙上前一礼,“参见大师父,金安!” 来人,正是吴智的师父——天下奇人的“无虚灵僧”。 无虚灵僧当下低宣佛号,道:“难道掌门人忘记了我?” 钟振文闻言,脸色微微一红,缓缓的低下头去—— 无虚灵僧看了在场中正在动手的吴智和庐玉莲一眼,眼眉微微一皱,轻轻而叹,然后,他把眼光落在钟振文的脸上,说道:“钟掌门人,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地狱神君’的身体是杨启方的,可是,如是我慢来了一步,你的这一拐之下,不但是‘地狱神君’丧命在你拐下,就是杨启方,也永远没有复活的希望。” 钟振文歉然这:“请老人家息怒,我忘了您的教言!” 无虚灵僧微微一叹,道:“地狱神君既已拿获,江湖浩劫已平……” 当下,钟振文紧接着说道:“可是,您的徒弟他……” “这个你放心,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让悲剧发生。” “无虚灵僧”的声音未落,人影一腾,他欺步走向场中! 此时,吴智已经被庐玉莲的掌势,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吴智冷冷一抬眼,突然发现无虚灵僧,脸色忽然大变。 吴智的脸色忽然大变,当下脱口叫道:“师父——” 只见无虚灵僧的眼睛冷若冰霜,眼光露出怒火,看得吴智浑身发抖! 庐玉莲在吴智大惊之时,掌势一紧,一连又攻出三掌! 吴智心慌手乱,庐玉莲掌力击出,他竟闪身不开,背部着着实实着了一掌。 这一掌打的吴智后退四个大步,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鲜血! “无虚灵僧”冷冷的叫道:“打得好,打得好。” 这声音,使钟振文庐玉莲心中一震,庐玉莲突然抽身后退,惊望着无虚灵僧。 “无虚灵僧”看着庐玉莲,说道:“你再打他!” 庐玉莲的芳心突然一跳,脱口说道:“再打他?” “不错,打烂他的口。” “打他的口?” 无虚灵僧道:“他那口中不留口德,把他打烂了来见我。” 这一来庐玉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听觉,她只是愕然的看着无虚灵僧。 “无虚灵僧”说道:“去吧!去把他的口给打烂了。” “这……” “无虚灵僧”又道:“不要这个那个了,快去呀!” 庐玉莲见无虚灵僧说的严肃异常,心胆为之一壮,再次向吴智扑去! 吴智这时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当下大叫:“师父你……你……” “无虚灵僧”这时看也不看吴智一眼,只是满脸怒容! 这一来吴智可惨了,他此时身受重伤,如何再出手击掌? 而且庐玉莲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按照“无虚灵僧”的话去做,当下,她再度纵身之际,玉手一挥,一个快如闪电的巴掌,在她人形过处,已经向吴智的脸上打去。 “叭”的一声,吴智口中鲜血流出,向后倒退三大步。 庐玉莲厉声道:“你师父,叫我打烂了你的口,我就打。” “打”字出口,劈劈叭叭,一连又打了吴智十几掌。 这十几下,直打得吴智口血飞溅,脸额红肿的象猪肝。 这情况看得钟振文的心中也大为不忍,当下,他欺步上前,一伸手,扣向了庐玉莲打向那吴智脸上的玉手,黯然的叫道:“庐姑娘,不要打,就此罢手吧。” 此时,庐玉莲的脸色一片铁青,这时,“无虚灵僧”说道:“掌门人,你管他干什么,就叫她打好了!” 可是,钟振文仍然幽幽的说道:“庐姑娘,就这样算了!” “无虚灵僧”也问道:“庐姑娘,你是否打够了?” 庐玉莲缓和一下自己脸上的情绪,说道“已经打够了!” “无虚灵僧”微微的一笑,说道:“就这样便宜了他?” 庐玉莲当下被“无虚灵僧”这么一说,不由的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了,“无虚灵僧”又说道:“他曾经骂过你是一个下贱的女人,就这十几下掌,未免也大便宜了他。” “无虚灵僧”言至于此,缓缓向吴智站立之处走去。 吴智惊看着“无虚灵僧”,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委缩而退! 无虚灵僧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问道:“你还认得我吗?” 吴智这时早已吓的全身发抖。喃喃道:“认识,师父……” “无虚灵僧”厉声叫道:“你还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吴智本来就是一个极为纯洁的少年,如今被他师父“无虚灵僧”的这一句话说得,眼泪滚流而下,说话声音带着发抖栗栗道:“师父,……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无虚灵僧”声音缓了一下,说道:“你认为你没有做错事。” “我不知道……” “不知道?”无虚灵僧声音冷冷说道:“你不但忘记了我当初交待你的教言,而且还敢胡作非为。” “我?” “无虚灵僧”怒道:“你为什么听信‘地狱神君’的话?” 吴智的心地过于单纯,以至容易误入歧途,如今见他师父这种情绪,也使他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事! 他心中一难过,说道:“师父,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我错了。” 无虚灵僧象是没有听到,道:“你说庐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当下,吴智被“无虚灵僧”问的无言答对,缓缓低下头。 无虚灵僧说道:“你说呀!” “师父,我知道我错了!” “无虚灵僧”说道:“如果我不来,你是否知道你错了?” 钟振文见吴智下不了台,忙解围道:“大师父,只要他认错,你就原谅他吧!” 无虚灵僧故做无法之状,回头问庐玉莲道:“庐姑娘,你原谅他吗?” 钟振文不由看着庐玉莲等她回答。 庐玉莲被“无虚灵僧”这一问,脸上一红,缓缓低下头。 无虚灵僧回头向吴智道:“如果不是你,庐玉莲那有今天。” 当下,无虚灵僧又怒喝道:“你知道错了,还不向庐姑娘赔罪!” “无虚灵僧”的这句话,也真叫吴智为难在众人眼睛之下,叫一个男子汉向女人求饶,这确实太令他难受! 无虚灵僧迫道:“去呀!难道你不听我的话吗?” 无虚灵僧的声音,使吴智面露难色,叫道:“师父……” 钟振文见状大为不忍,说到:“大师,你就原谅了他吧。” 无虚灵僧道:“如果不是钟掌门人给你说情,看我饶不饶你。”说到这里,又道:“你爱不爱庐玉莲?” 吴智脸色微微一红,轻轻的说道:“我……爱……” 无虚灵僧道:“你不是说她是钟振文用过的下流货吗?” “无虚灵僧”的这句话,说的吴智大感难过,大凡一个人在愤怒的心情之下,都会口不择言,他如今被“无虚灵僧”这么一说,感到无地自容,怎不令他难堪? “无虚灵僧”看着吴智那难受的样子,当下又说道:“你也在为我的一个徒弟,这些下流的言语,你竟也说得出口,如果我是庐姑娘,不把你的口打烂才怪!” “无虚灵僧”的语峰略略一顿,又说道:“庐姑娘和钟掌门人,的确有过不平常的爱情,不过,在他们之间,是清白的、纯洁的,如果庐姑娘是一个象你说的那样一个女人,你师父我,还能让你和庐姑娘结合吗?” 他的声音未落,用眼光扫了吴智一眼,又说道:“庐玉莲是清白的,他和掌门人钟振文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关系,这一点,你也应该了解。” 言下,吴智难过已极,喃喃的说道,“我受了地狱神君的欺骗。” “只要你认识了自己的错误,我也不会再怪你,相信庐姑娘也会原谅你的,这一点,你应该满足了。” 当下,“无虚灵僧”又走到庐玉莲的旁边,低低的声音说道:“庐姑娘,你就原谅了他吧,他原是一个美丽纯洁的少年,他爱你非常之深,你能非信他吗?” 庐玉莲黯然的点点头,轻轻的应道:“我会原谅他的。” 无虚灵满意一笑,回头向钟振文道:“掌门人,这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也应该去‘天水岩’去求盲医了,不过,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其他的人不必去了。” “什么?”钟振文道:“为什么?” 无虚灵僧道:“你去了就会知道,其他的人先去地狱门。” 当下钟振文按照,“无虚灵僧”的话,从王顺狱背上接过雪美人。 许岳青和王顺狱当先向钟振文告辞,去地狱门不说! “无虚灵僧”为什么会叫钟振文单独一个人独上那“天水岩”?这其中不是没有原因,下文自有详细的介绍。 “无虚灵僧”见王顺狱和许岳青两人走后,向钟振文道:“掌门人,南海教教主庐天池曾经到中原找你……” “无虚灵僧”的这句话,听的钟振文心中大惊,道:“找我?” “不错,你跟他有过节呀!” “他现在何处?” “无虚灵僧”微微一叹,说道:“被我已经挡回南海了。” 钟振文长长的吐一口气,道:“感谢大师父为我化解这场危难,当初他赌招输我,想必他是找我来算帐。” “无虚灵僧”道:“不错,他已经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南海去了,以后,我会叫庐姑娘回去看看他,你也不必记在心上。” 钟振文闻言之下,急忙说道:“谢谢你了,大师父。” “谢什么!”“无虚灵僧”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今后不为江湖掀起弥天浩劫,我心已经满足了。”说到这里,眼光一扫地上的杨启方,说道:“我要把杨启方带回去救治,几天之后,我就叫他到地狱门找你好吗?” “好吧!” “那,老僧也就告辞了。”眼光一扫吴智道:“你马上回来。” 吴智急忙说道:“师父,我跟您一起走好吗?” “好吧!”话落提起地狱神君,人影飘然而逝,去救杨启方不提。 吴智呆呆的看着庐玉莲,说道:“庐姑娘,我们也走吧!”,话落向无虚灵僧追去。 庐玉莲移动了一下步,当下抬头,使她心中一跳,她发现了呆呆而立的钟振文。 她凄然一笑,幽幽的说道:“掌门人,我也要走了……” 钟振文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黯然神伤的情绪,他惨然笑道:“走吧,从今之后,我们可能再也难以见面了。” 言下不胜凄惨! 庐玉莲当下苦笑了笑,说道:“钟哥哥,在我离开你之前,你会不会见怪于我这样再叫你一次吧?” 庐玉莲凄然而笑,接着又说道:“我们深深相爱,但是,但没有办法结合,对于你,我一生难以忘怀!” 庐玉莲幽幽凄然的表情,依依的哀语,闻之柔肠寸断,钟振文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两颗豆大的眼泪在滚动…… 钟振文控制了自己的悲伤情绪,答道:“你应该忘记我!” 庐玉莲缓缓的答道:“是的,我会尽量忘记你的,但是,我也明白,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呀!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爱他,但是又不能不跟他走。” 钟振文道:“他会给你幸福的。” “是吗?” “他是一个美好的少年,这一点你会体会得到的。他会给你幸福的。” “也许是吧,但是我们之间,象一场多么可怕的梦?” “是的!”“梦……这是一场梦……”他惨然的笑起来。 庐玉莲说道:“在冥冥之中,或许我们会长久相伴。” “但愿会的。” 庐五莲又道:“记得去找夏玉漫、毒琵琶、许月霞,她们深深爱着你。” “我会的。” 庐玉莲幽幽长叹一声,又说道:“我们也就此分手吧,几十年之后,我们都将要苍老,我们就让这段不平常的恋梦,能够做到我们的晚年生活中的一点缀吧!” 她笑了,但笑的非常悲惨! 钟振文惨然的说道:“是的,当几十年之后,我们也都已经苍老了,在那种时光之中,我们都能够重新回忆我们童年时候的美梦,这也是一件令人安慰的事!” 他们都笑了,笑的非常悲惨! 这笑里?呈现了他们未来的岁月,那时,他们必将难以忘记这段绮丽的往事! 但时间不会重临,年华的流失,只能增加他们这对不幸恋人的回忆。 过去了的,已经过去,虽然他们在最后的一刹那间,面怀过去那失去了的日子,但是,这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 庐玉莲和钟振文呆呆站在那里,他们在互相凝望着,苦笑着,……象是要把对方看个够,而在以后的生命之中,他们能够随时忆起,不愿意忘记对方的影子…… 离开在即,纵然是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开口说了! 她轻轻的叹一口气,说道:“钟掌门人,美丽的情景,奇丽,幸福的苛求,究竟是和现实的实事有一定的距离,一段很长的距离,但是,除了在几十年之后,我们的红颜衰退,去不念这段往事之外,我们又能如何?” “是的……”钟振文忍不住眼睛里滚动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庐玉莲苦笑笑,说道:“掌门人,我不是一个没有眼泪的女人,只是,我眼睛里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你又何必在我们这离别之前,再增加我们之间的痛苦?” 钟振文下意识的抬手擦去了眼泪,报给庐玉莲一个苦笑。 庐玉莲又道:“我会一生记住你的情意,地老天荒,永远不忘,希望你也会怀念我。” 钟振文道:“我会的,我会永远怀念你,就象你怀念我一样。” 道尽这别离的情,这一对曾经心心相爱的人,终于幽然而别…… 正象他们自己所说的,过去了的已经过去,那往日的片段的奇丽的往事,他们再也没有办法追回来……几十年之后,他们也都将要苍老,那么他们只有这段往日不平常的恋情,带进年老的回忆中。 别了! 他们默默而别,除了山风吹的枯落的树叶,衬托着她的那凄凉的人影渐渐的消失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声音 钟振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开口叫她,可是,他没有勇气,他只是目送着她的背影,在他的眼睛里消失。 钟振文微微长叹一声,看着消失了的人影,喃喃的说道:“天长地久,此恨绵绵,我将如何忘记你给于我的一切?”是的,他永远忘不了庐玉莲曾经给他的。 他机械的移动着步子,望着滚滚河水,眼泪,滴湿了他的衣服! 他喃喃道:“失去的已经失去,我还能再苛求什么?” 是的,他失去的已经失去;纵然他再做无谓的苛求,那只增加感情上的负担而已! 钟振文顺着滚滚流水的小河而上,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股凄凉的气氛围绕着他的人影,这仍然显示了他的人生,他的命运,是多么的曲折与不幸…… 走着……走着…… 他经过了一片树林之后,“天水岩”已经展现眼前。 举目看去,只见这条河流流经了两片峡山,钟振文沉思了半晌,突然发现“天水岩”下,停留着一只小舟! 他眉头一皱,心想,“盲医必定是住在这天水岩之内。” 他心念之中,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只要是医治好了我母亲的病,我将要不问江湖是非,去找夏玉漫,求她谅解,然后回到地狱门,找毒琵琶,以后去看许月霞,我也不能让她在那里久等。” 钟振文说到这里,他自己痴痴的笑了起来…… 当下,他把雪美人放在小舟之中,他也纵身而下,用力一划,这小舟如箭逆流而上。 舟行如箭,转眼之间,业已经穿过两片山峡,钟振文一抬头,发现右面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以及一个山谷。 钟振文心中一动,想道:“盲医莫非就住在那里?” 心念一转,把舟靠岸,托着雪美人向谷中飞奔而去。 钟振文人影方自人谷,突然—— 一个声音冷冷叫道:“何方朋友,竟敢闯进我天水谷?” 钟振文心中一惊,眼光一扫,谷中除了风叫之声外,再看不见一个人影。 钟振文暗暗心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目光突然看到岩上大字。 写道: “如私进天水谷者, 必遭浮尸之下场。” 钟振文看到这里,不由的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他心中暗暗想道:“今日我是为有求于人而来,却不可冒然硬进,但如果不硬进,我母亲又有生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不由怦然心惊! 当下情急生智,大叫道:“盲医老人家,在下钟振文求见!” 声如雷鸣,引起百谷回音,但钟振文声音过后,却没有一点声音! 钟振文心中一急,又叫道:“老人家听到了在下的求见么?” 钟振文的声音未落,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你就是求见之人,叫钟振文?” 钟振文的心头暗暗一惊,开口回答道:“正是。” “有什么事?” 钟振文闻言之下,急着回答道:“我要找盲医老人家。” “干什么?” “要一颗烧心丹。” 那冷冷的声音说道:“对不起,非常抱歉,‘盲医’已经外出!” “什么?” 钟振文闻言,脑中如遭雷击,栗声问道:“老人家不在天水谷?” “不错,你可以走了。” 钟振文急忙说道:“那他……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大约一年之后!” 钟振文闻言大惊:“什么?他一年之后才能回来?” “不错!” 钟振文只党的眼前一黑,身体摇了一摇,几乎倒地。 天啊,他母亲的伤势,只有盲医可以治,此人既然在一年之后,才能回来,他不就眼看着他母亲死去? 钟振文喃喃说道:“天啊!我不能叫我母亲死呀……” 是的,他不能叫他母亲死,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现在他还没有绝望,这说话人既然在天水谷,说不定他也能救自己母亲。 心念之中,问道:“请问阁下,是盲医的什么人?” “徒弟!” 钟振文道:“你既然是他的徒弟,我可以求你吗?” “要我给你一颗丹药?” “正是。” “干什么用?” “医我母亲身上的冷气。” “我办不到。” 钟振文哀求道:“我求求你,否则,我母亲就要死了。” 那声音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好小子,不过,我可以成全你,但是凡能进‘天水谷’的只有两种人。” “那两种人?” 那声音又道:“忠臣顺子,如果你是一个顺子,我倒愿意帮助你。” “怎么才算一个顺子?” 那冰冷冷的声音又幽幽说道:“第一个,你必须在进入天水谷之前,用布蒙上眼睛,然后爬着进入谷中。” “要我爬进去?” “正是,然后,发个誓!” “什么誓?” 那声音说道:“如果你的母亲复原,你便死在天水谷。” 钟振文闻言心中一跳,说道:“叫我死在天水谷?” 那声音道:“如果你做得到,我便成全你,救你母亲。” 钟振文心中道:“这几个条件未免也太苛求了,叫他蒙上眼睛爬进去,他能办得到,叫他死,他可办不到。” “地狱门派”的振兴,正需要他,他怎么能轻易一死! 可是,如果他不答应这些条件,他的母亲便要死了! 钟振文为难的呆呆站在那里,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那冰冷冷的声音又说道:“怎么样呀!你答应么?” “不,我不答应。” “那么,你就不能进入天水谷救你母亲,你并不是一个顺子。” “只有这样才算?” 那声音道:“不错,为了你母亲的生命,你不惜以命相抵。” 钟振文一咬牙,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钟振文幽幽的说道:“让我再出一次无水谷,去找几个人。” “谁?” “我的女朋友?” “那个?” “你不会认识他们的,我必须去告诉他们,以及把我的私事交代清楚。” 那冷冷的声音说道:“你说说看,说不一定我认识她们。” 钟振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的说道:“夏玉漫、毒琵琶、许月霞,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答应吗?” 那声音沉思半响,道:“看你一种情绪,好吧,我成全你。” 钟振文这时已经心灰意冷,死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可怕的事! 当下扯下片衣服,把眼睛蒙上,伏身跪地,向谷中爬去。 可怜他一个雄纠纠的男子汉,想不到今天学着狗爬,进入谷中。 这的确有失于钟振文的这个一派的掌门人的威风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这样之外,又能如何? 爬着……,他的衣服破了……,他的腿上被石头磨出了鲜血……,然而,他咬着牙,仍然爬着……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着……滴在了他爬过的石头上。 这时候,一个人影,象是幽魂似的,站立在他的旁边,钟振文已经有所发觉,便开口问道:“到了没有?” “还早呢!” 当下钟振文咬一咬钢牙,又爬着,继续向前爬着。 这个人影,故意在折磨着他呢?是的,这个人在故意的折磨他,否则,他不会叫他象狗爬着进入谷中。 这人是谁? 钟振文不知道, 他已经爬了几个时辰,速度慢了……因为他的腿血肉模糊,痛入心肺…… 钟振文的眼泪,也溢湿了蒙在他眼睛之上的布…… 这的确是一种惨酷的刑罚,这人与钟振文有什么仇,以至这样对待他? 那人影,站立在谷,看着钟振文的人影,一动也不动。 突然—— 一个人影落在那个人影的旁边,低声道:“夏玉漫,这样能够了!” 这一声叫声令人大惊,这个在折磨着钟振文的人,赫然就是被钟振文当初的误会,一怒而走了的夏玉漫! 这件事情,也确确实实太过于叫人感觉到了意外。 夏玉漫的声音冷冷道:“当初他羞辱我,我这样对他,已经太便宜了他。” 另外一个声音道:“适可而止,这样对他,过分残酷。” 夏玉漫冷冷一笑道:“师父,给他一个‘烧心丹’吗?” 另外一个人影的声音道:“那老和尚既然已来交待过,我又怎么能够不给他?不过,他们之间,再也无法……” 说到了这里,突然止口,替而代之的,是深深一叹! 如果不是钟振文当初不顾口德,他也不会换来今天自己的肉骨之苦,由此也可以证明夏玉漫恨他之深。 他缓缓爬着……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远,此时,他的神智,渐渐开始模糊…… 终于,他痛得昏过去!—— 同时,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散在了地上。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象是被人提了起来,……向前奔去…… 他再次醒来,腿痛异常,口中又干,睁着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情景。 他发现自己倒在一张床上,这房屋象是一座庙,或是古庙! 钟振文默默间自己道:“这里就是‘天水谷’中?” 钟振文心念未落,突然—— 一个老尼的人影一闪。 一阵脚步声,从他身边响起,钟振文一侧身,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尼,站立在床前,问道:“掌门人是否感到好一些,” 钟振文的心中一震,脱口说道:“老人家就是盲医?” “不错。”对方微微的一笑,说道:“我并不盲吗?” “是的。” “当初我受人暗算,坏了眼睛,别人便称我‘盲医’,后来‘无虚灵僧’医好了我的眼睛,所以现在你看来当然不盲了。” “老人家是不是在天水谷?” 盲医笑道:“我又回来了。” “我母亲呢?” 盲医说道:“你母亲的伤势已经复元,现在跟我徒弟在谈话呢!” 钟振文感激的说道:“感谢老人家救我母亲一命,在于有礼了!” 话落,深施一礼! “盲医”含笑说道:“掌门人不必多礼,老尼承受不起这个大礼,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夏玉漫的人?” 钟振文的心中一跳,道:“夏玉漫?” “正是。”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道:“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我正在找她。” “找她?为什么?” “我爱她呀!当初,我被她误会,一气而走,我要向她解释,老人家如果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 “盲医”一笑,道:“你想见她?” “她在这里吗?” “是的。” 钟振文顿感情神大为激动,发抖的声音道:“她在那里?” 钟振文的声音未落,一个声音接道:“掌门人要见我吗?” 此时,钟振文的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他突然一转身、他日日所怀念的夏玉漫,赫然仁立在当前! 钟振文惊喜欲狂,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使他扑向夏玉漫。 突然—— 他激动的情绪,忽然激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夏玉漫的三千烦恼丝已去,穿上一件黑白的道衣,赫然是一个尼姑的打样! 一眼之下,钟振文的脸色突然一白,脑海如遭雷击,这突然发生的事情,震惧了他的心灵,他痴了,楞住! 夏玉漫惨然一笑,说道:“掌门人,我变了吗?” “你……你……” 站在旁边的老尼,苦笑道:“她已经去了三千秀发人伴依青灯我佛了!” 钟振文忽然党的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摇了两摇,栽倒在地上,他好象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毁失。 一个梦,再度破灭…… 昏迷中,他喃喃道:“夏姑娘……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呀……” 是的,这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唯一的希望,又成了泡影,夏玉漫成了尼姑。 天啊,这对钟振文的身心的打击,又是多么的深刻。 他再次醒了过来,眼光失神无力,雪美人,站立在自己的面前说道:“文儿,你也不要过份的伤心,只怪当初太伤了她的心,否则,她也不会落发为尼了!” 钟振文悔恨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面滚了出来,他想放声痛哭一场,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哭! “母亲……,我怎么向她赎罪呀?” “过去了,缘分这两个字。不能苛求,想必是你们没有缘分吧?” 站在一侧的盲医老尼,叹一口气,道:“掌门人你应该走了!” 钟振文大叫道:“不,不,我还要再见她一次,最后一次。” 老尼说道:“这又何必呢?你何必增加双方的痛苦?” “我要向她表示我的悔恨。” “不必了,她不会见你!” “难道说,我们两个人,只有这样惊看一眼,再也无法见面?” 老尼微微说道:“是的,你们的缘分已尽,她托我交给你一封信。” 声音未落,盲医老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钟振文。 钟振文的手,在微微抖,他真没有勇气,接过夏玉漫的信! 但,他终于接过来。 雪美人幽幽的说道:“文儿,你走吧,母亲也不走了。” “你不走?为什么?” 雪美人苦笑笑,说道:“我已经心灰意冷,一无希望,也想落发为尼!” “母亲,你不能这样,你应该跟我生活在一起。” 雪美人苦笑一下,道:“红尘梦醒,名利到时,终究是一场空,我心已定,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看看我,你走吧。” 钟振文道:“我不能和母亲你在一起走了吗?”雪美人说道:“不必求了,好孩子,听你母亲的话,走吧!” 钟振文知道再说也没有办法打消母亲的念头,他只得退出了尼姑庙! 山风轻吹! 夜凤带着丝丝凉意。吹过钟振文的额角,钟振文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钟振文还想再在这里停留片刻,再见到夏玉漫一面。 可是,他失望了,除了庙里传出的木鱼之声外,没有一点声音了…… 冥冥之中,钟振文的脑海中出现了夏玉漫……她伏在香案之下,右手拿着木鱼,口中念着经,……一遍又一遍…… 木鱼的声音,响遍山谷……也好象阵阵击在钟振文的,心灵深处…… 他看了一眼夏玉漫的信,想拆开他,然而,他没有勇气! 他移动一下步,喃喃自语道:“这里一切没有变,可是,我在这里失落了我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他惨然一笑,又喃喃道:“我一生也不会忘记。” 这尼姑庙中,住了我一个一生难以忘记的女人……我终生的爱着她,可是,我们以后,将分别在两个地方。但是情海涛浪,日日月月,我将如何能够忘记了这个为了爱我,而又不得不伴依青灯的佛门女人? 他惨然一笑,默视了他手中的信久久,终于,鼓起勇气,拆开了他。 钟振文的心中一跳,他的目光,看到了信纸所夹着的一丝青发! 钟振文疯狂的吻着他手中的青发一夏玉漫最后给他的礼物……。 一遍又,又一遍…… 如果说冥冥中能够感应,夏玉漫的心,也会得到钟振文给她的温暖了…… 晚尽天明。 钟振文伤心的离开了天水谷,也离开了他一生最爱的一个女人——夏玉漫。 钟振文此时自己也明白自己必须赶快去找许月霞。 虽然说失去了的已经失去,但没有失去,他再不愿失去! 谷外,仍然是吹着微微山风! 一个孤独的人影,向“风涛谷”之外的那座山上,缓缓走去。 突然间—— 一个人影,幽魂似的,落在钟振文的面前,说道:“掌门人,候瘦这里有礼了。” 钟振文举目看去,来人赫然是,排骨教的教主候瘦, 当下,他说道:“原来是候教主,你为什么在这里?” “掌门人是一个人来吗?” 钟振文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兆,当下脱口说道:“不错,只有我一个人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女人死了!” “什么?”钟振文的脸色大变,睁大了眼睛问道:“哪一个女人死了?” “许月霞死了!” 钟振文的眼前一黑,象一个巨雷,击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身体摇摇不定,疯狂的喊道:“死了……许月霞死了?” “是的,她坐在胡台章与马秀君的墓前,不吃不睡,被风雪冻死。” 钟振文悲惨的一声惨叫,划破了这寂静的长空,他疯狂的向胡台章和马秀君的墓前,飞快的奔去…… 这时,胡台章和马秀君的墓前,立了五六个排骨教的高手,正想把许月霞埋了…… 钟振文悲惨的叫道:“你们不能埋她……不能埋……”他推开了人群,向地上的许月霞身体上扑去—— 是的,许月霞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冰冷,她在痛苦的等待,可是,在钟振文来了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这世界! 钟振文疯狂的吻着许月霞苍白的脸,叫道:“许姑娘,……你这多么不值得呀!” 模糊中,许月霞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脑海,象是在苦笑着说道:“我不能不这样,……我对不起我的母亲,也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我仍然深深爱你……,怀念你……”。 那雪丽的幻影,从钟振文的脑海之中,一闪而逝。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许月霞的脸上,她会知道吗? 她终生所爱的钟振文,现在来到了她的身边!那么她会感受得到吗?钟振文的热泪,滴润了她的芳心? 不会的,她现在一切都享受不到了,她为了对自己的母亲的悔恨,她痛苦的孤独的在这里等待……她终于抵抗不了大自然给她的侵袭,而被风雪冻死! 说冻死还不如说是饿死,她不是铁铸的,却怎么能不眠不饮? 一个美丽的少女,就这样终于在“风涛谷”死去。 钟振文的叫喊,只是增加了场面的悲修,排骨教教主候瘦见他哭的这样悲惨,,拍拍他的背,说道:“钟掌门人,人死不能复生,你再伤心也没有用呀。” 钟振文缓缓抬起头,问道:“她死前告诉你一些什么?” 教主摇摇头,说道:“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整天自言自语,语音不清,不过,她却告诉过我,你会来的……” “是的,我来了,然而,我再也看不到她的微笑了。” 候教主道:“她说,你会带着庐玉莲或夏玉漫以及毒琵琶来看她。” “我给她失望了,她们都离我而去……” “她的确死的太不值的,青春的生命,只象昙花一现,这样死去,太令人伤心。”他话峰一转,说道:“把她埋了吧!” “难道掌门人都她抛骨荒野?” “不,不能埋……” “我不能看着把她埋了!” “你并没有对不起她,或者她的死是一种解脱。” “然而,我怎么忘记,一个爱我的少女,在这里死了?” 钟振文终于残忍的把许月霞埋了,她的身体埋在她母亲马秀君的旁边—— 她得到了她生前所愿,陪伴在她母亲的墓前,为她悔过。 钟振文在她的墓前,插上几枝鲜花,默念着:“许姑娘!当我再来这里的时候,你终于离我而去,离开了这凄凉的世界…… 现在,我站在这里,怀念着曾经给我的一切……我让你失望了,庐姑娘没有跟我来这里,夏玉漫也离我而去…… 生平,我最爱三个女人,你,庐玉莲、夏王漫,可是,我终于又全部失去了你们! 如果我当初会知道你这样?我将不离开你……可是现在,错已铸成,在我以后的日子里,再也见不到你的微笑了! 许姑娘安息吧,虽然我们活在两个世界里,然而我将永远怀念。 当我失望及回忆你给我白海。 现在,我不毒琵琶在等着你插上几枝你爱的鲜花。” 于是,他走了——离开了许月霞内…… 如今,他存在着最后一个希望,他希望毒琵琶会在“地狱门内”…… 许岳青、王顺狱迎于“地狱门”之外,问道:“掌门人回来了。” 钟振文没有勇气,告诉着许岳青,许月霞已经死了的事。 但他的沉重的情绪,许岳青已经看出,问道:“掌门人,发生了什么事?” 钟振文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毒琵琶在吗?” “毒琵琶已经走了。”这句话不是说自许岳青之口,而是出自另外一个人的口音,钟振文举目望去,情绪莫落的杨启方,已经站立当前。 钟振文经过几次打量之后,对这最后一个希望的破灭,也没有吃惊,他惨然的笑道:“走了?”“毒琵琶也走了?” “是的,跟你姐姐走了……”杨启方惨然的笑着,对 虚灵僧已经 姬,可是她 旋脑海,她不 下,向张谷晨做 走吧……四个少女, 姑,最后一个也离开 ……不……,我一切都已经失去…… “……不回来……”疯狂的笑声,震栗了整个地狱门, 若啼呜,难听之极,但细听之下,这那里是笑,而是断肠的痛哭呀! 哭声缠绵,闻之令人柔肠寸断…… 杨启方,期步上前,说道:“掌门人,你怎么了?” 钟振文一收住了哭声,说道:“我这不是很好吗?” 杨启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钟振文,道:“掌门人,这是毒琵琶走时,托我交给你的。” “信?” “是的,信。” “谈什么?” “掌门人拆开就会知道了。” 钟振文摇摇头,说道:“不,让她去吧,我并没有爱她,我也不能欺骗自己。”他伸手把那封信撕的粉碎,散乱在地上,一阵山风,把毒琵琶的这信充满情与恨的信碎片,吹的无影无踪…… 武林平静了! 然而,一生中充满不幸而又曲折的四跛子,却永远住在了地狱门之内,在淡然的生活中,他永远怀念这几个爱他的女人,但往事似梦,如今梦醒情断,他一切再也追不回来了。 地狱门一象过去一样,可是谁又会知道,这里面,住着一个生命曾经多彩多姿的跛子?如今是情海留恨的钟振文? 于是,一场奇曲缠绵,哀艳动人的武林恨事,也就到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