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白昼》 001 窗帘拉上，夏日热烈的阳光透过遮光窗帘，化成黄色的光晕，照在房间里摆设的摄影器材上，反射出暗金色的光。 方珏赤脚坐在床榻上，刷着微博，忽然上方弹出了消息，是摄影助理田睿。 【田睿】：上个摄影师临时有事儿，给你换了个哈。 方珏不甚在意，扯了扯嘴角，继续刷微博，偶尔刷到兴起处，还评论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换了四五个姿势之后，门忽然被推开。 田睿扛着摄像机走进来，满头大汗，“这什么鬼天气，热死了。” 方珏眼睛从手机上挪开，没动弹，也没想着帮他拿下，只说：“你来的有点晚。” 忽然门口又出现了个身影，方珏下意识看过去，撞上男人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很沉静，就那么看着他。 男人大概一米八五的样子，穿着棉质短袖，黑色裤子，露出的小腿和脚脖子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盯着床上的方珏，继而微微颔首：“你好。” “嗯哼，”方珏上下又打量了一番，觉得长的还不错，拍照片他也不亏，“你好。” 方珏是裸体模特，靠身体吃饭，他人年轻，还不到二十，没上大学，高中也是吊儿郎当的上完，奈何长的相当漂亮，有股子妖劲，身材也相当好，他也不亏欠自己，大概十八岁的时候，有人找他拍照，他也就答应了。 不就是脱个衣服，摆几个姿势。 这有什么的。 臊？ 那真是娘们唧唧的——有钱不赚，傻逼。 田睿忙活了半天去摆摄像器材，男人便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房间，方珏微博刷了半天也没刷出什么乐事，于是百无聊赖的抬了头，叫了声：“喂。” “……” 男人看向他。 “叫什么？”方珏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吹了声口哨，“认识一下呗。” “白珣，”男人说。 方珏想了想：“寻找的那个寻吗？” 白珣垂下眼，话语简洁：“王字旁。” 方珏想了想这个字，实在没想到一个念“xun”的王字旁的字，于是也不太感兴趣了。田睿摆了半天的器材，房间里开着空调，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最后抹了把汗：“可以了。” “要开始了吗？”方珏歪了歪脑袋。 “可以开始了，”田睿看向白珣，“白老师，你看一下行不行。” 白珣刚要过去，忽然眼光看到方珏动了动。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方珏抬了手，慢条斯理的去解纽扣，垂着眼睛，动作说不出的勾人，他皮肤白皙，露出的胸膛和乳尖也是年轻的颜色，微凹下去的小腹，流畅的腰线，圆润的肩膀，好看。 田睿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饶是看过许多次方珏的裸体——照片与现场，都有，但还是会觉得一阵燥热，由内而外，他定了定心神，又去叫白珣：“白老师？” 白珣走过去，去看取景器，指尖扣着摄像机。 “咔嚓——” 方珏下意识看过去，“开始了？——我还没脱完呢？” “没有，”白珣淡淡说了句，看了拍出的那张照片，房间里太暗，他又调大了光圈，“等会儿开始。” 方珏脱了裤子，露出两条赤裸的长腿——又脱了白色棉袜和内裤，扔在一边。 “你先出去吧，”白珣看向田睿，田睿正直愣愣的瞅着方珏，听着白珣的声音，愣了下，“不需要我帮忙吗？” 一般摄影都会有摄影助理在一旁，调光，布置道具之类的活都是他们做，白珣倒是不一样，一上来先让摄影助理滚蛋。田睿无奈，白珣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摄影师，只知道牌面大，于是也没有多问，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方珏等关门声响起，才笑着看他：“你干嘛不要他在旁边’伺候’着？” “我关空调了，”白珣没回复他，走到旁边，关掉了空调。 方珏猛地坐直了身子，拔高了音量：“你有病啊，都七月份了，热死了！——” “你身体太干燥了，”白珣静静的看他，不容置疑，“出点汗，容易拍出效果。” 白珣又开了窗，外面就是街市，摄影室在八楼，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里面的景象，方珏迎面吹上一阵热风，如浪花，很快淹没了他，没到十分钟，方珏就身上出了细汗，他烦躁的昂了下巴，“操，好了没啊？” 白珣开了补光，站到摄影机后，看着取景器。 “好了。” 方珏很快摆好了姿势，他一点都不知臊——知道用什么姿势最挠人，他曲腿坐着，斜斜看着镜头，性具半遮着，上挑的眼角都是风情。窗帘复又拉上，昏黄色的光照在身上，有种朦胧的美感。 半天没等到一声“咔嚓”，方珏皱眉，又没耐心了：“你干什么呢！拍不拍啊？” “去那儿，”白珣抬眼，指了指窗边。 “……” 方珏站起身，裸着身子走到窗边，又去看白珣：“什么姿势？” “随便，”白珣补充道，“性感就行。” 他又说：“你穿上袜子和内裤，其他不要穿。” 要求不少，挺烦人的。 但毕竟有钱拿，方珏也就忍了，穿上了白袜和内裤——有时候半露不露比露个彻底还要诱惑人。他撅着挺翘的臀部，手肘撑在窗栏上，侧头看镜头，一只腿直着，另一条腿弯曲，脚趾点在小腿肚上。 “腰往下塌一下。” 方珏动了动。 白珣又在取景器里看了看，不甚满意，忽然起身走过来，方珏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有些粗糙的手就按在他的腰间——方珏身材好，有腰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手指轻轻碰着他的腰窝，帮他凹了凹腰。 方珏身体很柔软，几乎是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蝴蝶骨的形状更加明显，白珣若有若无的擦过，说：“嗯。” 这次很快拍完了，白珣又要求了几个姿势，方珏心里骂骂咧咧，实际上他也嘴上吐槽了不少。这次要求的照片数量不是很多，中途白珣又要他脱掉了内裤，只穿着白袜子，又拍了几张。 拍完，方珏站起身，毫不羞涩，背身向着白珣，弯腰去拾地上散落的衣服，嘟囔了句：“真麻烦。”白珣听着声音，抬了眼，看到他身后，又低下头。 拍完照片，方珏还得去交房租，房东催了半个月，说是再不交就别住了，方珏这才不情愿的去了，刚下楼梯，没走多远，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把装着钥匙的包落在摄影间了。 摄影间旁边有个电脑桌，一般拍完就放在那儿处理了，方珏习惯把包放在桌子上，不碍事，但是偏偏这次忘了。 “操。” 方珏折回去，跑着上了楼，还没到门口，忽然听到奇怪的声响，他推开门，对上了白珣的眼睛，他摘了眼镜，眼神赤裸，坐在电脑桌后，手还在上下动着。 方珏愣了愣，握着门把手，还没反应过来。 白珣不躲也不避，就那么死死盯着他，方珏看到他握着性具的手，脸一下红起来，喉结动了动。 不加压制的喘息声，在房间里荡开，回声，方珏一动也不敢动，听得面红耳赤，觉得不可思议——白珣就这么饥渴吗，在摄影室就敢，还不锁门？ 浊液喷出，白珣抽了纸巾，去擦，低头，沉声：“不走？” 方珏这才回过神，连忙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包，他闻到了白珣的味道，带着浓重的情欲，白珣慢慢拉上了裤拉链，很细微的声响，却很清晰。 拿到包的一瞬间，方珏下意识的看向电脑屏幕。 他看到了赤身裸体的自己。 002 方珏匆匆扫了一眼，拿了包便朝外走，替他关了门，飞奔下楼。 顶着烈日，到了公寓。 交房租的时候房东大姐皱着眉，数了数钱，说：“是不是少了五十？” “少不少那五十不都一样？”方珏拿着包往楼上走，扬声，“大姐，这回儿我可交了，别再断我家电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大姐喊了声，“五十块钱的小便宜你也占！——哎，你这人！下回再这样你就直接走——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这样呢？” 方珏心情愉快。 这次拍照的钱近一万——这就是做裸模的好处，露点肉，身材越好，尺度越大，拿的钱也就越多，方珏喜欢这样的赚钱方式，不累。 他回了公寓，他家住在高层，方珏其实有点恐高，但是这种高度却给他一种隐秘的安全感，他打开床底下的大抽屉，里面塞了一柜子的现金，他把刚拿到的那些钱又放了进去。 尽管银行存钱很方便，但他还是习惯把钱都放在自己的身边——图个安心而已。 他是个活得很自由的人，自由到户口本上就他一个人。 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爸妈的存在与否都一样，他妈是个普通农家妇女，生了高烧，没了，他爸在工地，一次没注意，给砸死了，方珏活得自由自在，除了没钱，什么都好。 方珏高中上了一半就没再继续读下去了，什么都没记得。 可能是老天给饭吃，他长的细皮嫩肉的，晒不黑，一副好皮囊，跟明星似的，走上街都被给了名片，方珏至今，拍过好几套照片——不过他一张也没看过。 给他拍照的人总是换来换去的，他也就习惯了，一开始在大老爷们面前脱个衣服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后来就麻木了，看着摄影师跟看着路上的哈巴犬没什么区别。 那些摄影师有的正经点，更多的是喜欢动手动脚的，钱哪儿好赚，方珏也就忍了，就当是拿钱的小条件之一。 但白珣有点不太一样——他对着自己照片自慰这件事儿……怎么说呢，方珏还是头次见。 方珏推上抽屉，想了想，白珣长的也好看，他大概年纪也不小，反正肯定没方珏年轻，眼角有细细的纹路，肩宽腰窄，身材也不错。 不好看才是原罪，好看的，什么都能被原谅。 方珏很快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睡了个午觉，昏天暗地睡到了晚上，被饿醒了，想点个外卖，看了眼配送费，还是算了，自己下楼去买。 外面很黑，路灯似乎是坏了，方珏看了眼手机，才九点，去了附近的超市，拿了一包面包，付钱的时候，收银员说：“十块五。” 方珏不可思议的掂了掂面包袋：“不是，这才多少，你们家卖的金子啊？” “先生，我们不是卖金子，我们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 “七块，”方珏说，“行不？” “这个我们没法儿卖，”服务员皱眉，“如果您不想买——” “多少钱？” 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熟悉，方珏下意识回头，居然看到了白珣的眼睛，白珣又问了遍，收银员回答了，还不等方珏回应，白珣就自己付了钱。 “可以了。”他说。 方珏喜笑颜开，他拿了面包，本着仅剩不多的良心，说：“谢谢了。” 收银员有些鄙夷的看了眼他。 白珣只买了一点洗漱用品，付完钱，看向方珏：“要一块走吗？” 方珏想了想：“可以。” 两人走出超市，方珏又想起今天中午拍照时候的尴尬，摸了摸鼻子，没提，只说：“你家住在这附近吗？” 白珣微微昂着下巴，从下巴到下颌线，划出一条弧线来，他淡淡说：“嗯。” 话题就这么没了，方珏想不出其他的话题，也就不问了，到了分岔路口，白珣忽然开口了，那双眼睛看着方珏。 方珏的眼睛生的很勾人，笑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很多情的模样，那双眼看着人的时候，跟要勾魂一样，白珣就看着这么一双眼。 他说：“要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方珏愣了愣。 这个邀请赤裸而明显，白珣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方珏迟疑了下：“要不下次吧？我家太乱了。” 白珣点点头，走了。 第二次拍摄很快到了，黄昏，方珏早早到了摄影室，推开门，却看到了白珣，他早早到了，正在那儿调摄像机，听到开门的动静，也没抬眼。方珏四处扫了眼，摄像助理还是没在。 “什么时候开始？”方珏走过去，把包放在了门口的地上，“我准备一下。” “这次的摄像有主题，主题邮件我发给你了，”白珣说，“你看看。” 方珏坐到椅子上，点开手机，看了邮箱，念出来：“欲望和理性。” 这是什么东西？ 方珏疑惑的看向白珣，白珣说：“等会儿听我的就行。” 这么说方珏就安下心了，白珣说好了之后，他才开始脱衣服，这次脱得很快，依旧是少年人的躯体，挺翘的臀部，细腰与长腿，他爬上床，说：“姿势随我定吗？” “可以。” 方珏“唔”了声，跪坐在床上，腰微微前挺，小小的、粉色的乳尖，锁骨很明显，头靠在黑墙上，修长的脖颈格外漂亮，挺翘的臀部，他扯着床单，这次没拉窗帘，黄昏的霞光打在他的身上，像一双手。 最纯洁，最罪恶。 黑红色的光，在他的眼里。 白珣抬眼，说：“不对。” “嗯？”方珏看向他，“怎么调？” “我在你眼里，只看到了理性，”白珣轻声说，声音在小房间里回响，像在耳边说的一样，“没有欲望。” 方珏想：操，事儿不少。 “那怎么做？” “想点能调动起你欲望的事情，”白珣说，他看了眼方珏的下体，“现在不行。” 方珏：“……” 方珏努力回想和之前几个炮友的夜晚，奈何实在没找到什么感觉——年月有点久了，他有点记不太清，方珏还在想的时候，身前忽然投下一道黑影。 “这么难吗？” 方珏抬眼，白珣俯下身子，他穿的一丝不苟，扣子都扣到最上面那个，他抬起方珏的下巴，声音喑哑，呼吸温热的打在他的脸上。 还不等他回神，白珣便忽的含住他的嘴唇。 方珏的眼睛蓦的瞪大。 白珣的吻技很好，湿润而黏腻的亲吻，舌尖扫过上颚的时候，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竟是传到了身体每一处，方珏的身体很快软下来，他伸出手，搭在白珣的后颈处，白珣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滑下来。 没有任何的抚慰，仅仅是亲吻，方珏便硬的有点难受，脑袋里像炸花了一样，白光，白珣松开他，方珏喘着气，迷离的眼神格外色情。 “抬眼。” 方珏愣愣的抬眼，闪光灯，“咔嚓”一声。 嘴角的口水还来不及擦，赤裸的欲望，方珏饶是拍过这么多，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帮助进入“状态”。 白珣看着拍好的照片。 方珏的眼里都是爱欲，理性是他微微攥着的手。 方珏想擦掉嘴角的口水，太脏了，白珣却不让，于是只能用这幅放荡的样子，拍完了剩下几张照片，在这期间，方珏一直硬着，那种被看着的感觉，很羞耻，却也很人血液发烫。 最后拍完，方珏套上裤子，房间里只有他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白珣忽的说：“上次的话还算数吗？” 方珏这才想起来几天前自己找的借口。 他垂下眼，半晌没说话，白珣收拾器材，把拍好的照片导进电脑里，这才听到了方珏的回复。 “可以。” 003 清脆的声响。 钥匙扔在柜子上， 灯打开，暖黄色的灯，方珏低头去换拖鞋：“没多的拖鞋，你别换鞋了吧。” 白珣皱眉看着，忽然说：“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地方挺好的啊！”方珏毫不在意，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怎么了吗？——哦对，没收拾房子，别介意啊，太懒了。” “……” 白珣看着房子。 很差的一套房子，甚至都没铺瓷砖，面积不大，除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看起来精致些，其他都显得格外简陋。 方珏拍照片拿到的钱肯定不少，不缺钱，那为什么要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别看啦，”方珏没看他，只是看电视，“房子租的，把别人地方弄的太好看，回头走了多亏啊——今晚吃什么？我会做点。”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方珏嘟囔了句，“真烦。” 话音未落，白珣走过来，手撑在沙发上，看着他，低声说：“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 白珣比他高些，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像黑鸦片香水的味道。 方珏笑的张扬：“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他伸出手，慢慢的去解白珣的白衬衫，从最上面开始，露出他的皮肤，方珏的手指骨节分明而白皙，好看。 他抬了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软腻。 “要操我吗？” 方珏在性事从来不会约束自己，人生苦苦几十载，非得管什么别人的眼光，未免累，及时行乐才不亏。 白珣眼神晦暗，猛地亲吻上他，方珏这会儿做好了准备，迎上去，舌尖交缠，空气仿佛一下炽热起来，烧起来，肌肤上仿佛是三十度的火焰，烧的人神志不清。 衣服褪落一地，方珏胡乱的去扯他的衬衫，白珣放开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弯下身子，把坐在沙发上的方珏托着臀部抱起来。 方珏的臀部很有弹性，手感很好，他也很轻，随便一抱就能给抱起来了，方珏笑起来，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你怎么这么直接呢？” “嗯？”白珣轻轻笑了声，“不行吗？” “别人都是，要先约个吃饭啊，看个电影什么的，你看你，直接上我家来了，”方珏嗓音勾人，“不过我也挺喜欢。” 方珏家是一室一厅，很容易找到卧室，白珣抱着他，方珏依势用腿缠着他，磨着他的下身，脚时不时碰着他的后腰。 白珣踢开了门。 方珏又缠着去亲他，房间里只剩细微的水渍声，白珣把他抵在墙上，脱掉他的裤子，去吻他细长的脖颈，方珏仰着头，任由他一直亲，嘴里不加掩饰的哼哼着。 “去床上吧，”方珏笑着说，“好不好呀？” 他像个妖精。 方珏生的特别诱人，细白的腰，圆滚滚的屁股，扭起来的时候天生的勾引。 白珣扣住他的后脑勺，堵住他的嘴，把他推到床上，软的——方珏在床具这方面不亏待自己，毕竟人的半辈子，都是在上面呢。黑色的被子，肉体的颜色格外鲜明，白珣刚要俯下身子，忽然听到了动静。 方珏也看过去。 他看到自己的床底柜慢慢推出来。 这个床底柜是属于那种一踢就可以弹出来那种，方珏图方便，此刻竟然成了这样，方珏看着弹出来的红花花的人民币，无语。 “……” 白珣：“……” “别管这个！”方珏往前探了探脚，脚尖踹了下，床底柜又弹了回去，他跪直，去抱白珣，“快点。” “为什么不存银行？”白珣问。 “存银行干嘛啊，多不安全，”方珏解他的扣子，“还不如就这样看着。” “为什么不花？”白珣压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问，“嗯？” “钱啊，是个好东西，”方珏笑嘻嘻，“放在身边，看着，最舒服，最安心了。” “那你想不想要更多钱？” 方珏愣了愣，“啊？” 白珣的手捏住他的阴茎，技巧熟稔的玩弄，上下撸动，指甲刮过冠状沟，捏了捏阴囊：“给我操，我给你这些钱的十倍。” “这么容易吗？”方珏面色发红，脚趾微微蜷缩起来，呼吸急促了些，“要操多久？” “一年。” 白珣在他耳边低声说。 “你要包养我吗？”方珏这句话语气不稳，白珣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扣着他肩膀的指尖发白，连声音都控制不住了：“嗯……” 白珣的技术太好了，好的他很快丢枪卸甲。 方珏纾解出来的时候，白珣咬了咬他的耳朵，湿润的舔过他耳朵的轮廓，方珏的耳朵很敏感，他躲了躲，笑着说：“别。” 白珣低声说：“可以吗？” “唔……钱呢？”方珏眼角泛红，水雾在眼中。 “你定。” 方珏笑的开心：“没问题啊。” 004 方珏于是顺势攀上了白珣，白珣听到他说“没问题”之后，发了狠一般去咬他的身体，留下玫瑰色的痕迹，润滑液涂在腿间，湿淋淋的，在银色的灯光下反射着隐晦的光，白珣进入他，重重的撞击。 整根的没入，方珏很久没做爱了，快感太猛烈，方珏爽的只会凭着本能叫，软肉紧紧吮着白珣的阴茎，每一次抽插仿佛都要把方珏的魂儿都撞出来了。 房间里都是暧昧的喘息与啪啪的声音，方珏很久没经历过这么强势的性事，放开了自己，声调上扬，在他的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嗯……哈……白珣……白珣……”他说。 时钟上的分针不停的走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悬了黑暗的帘子，方珏累得很，浑身都是汗，黏腻，白珣打横抱了他，到浴室替他清洗。 浴室也很简陋，没有浴缸，花洒流出的热水落在白色瓷砖地面上，这大概是这个房子里唯一一个带瓷砖的， 手指伸到他后面，进到后穴里鼓捣，浊液被引出，顺着大腿跟，滑到了脚踝上，格外的色情。 方珏有点清醒了，嘟囔：“你射我里面！……” “对不起，”白珣轻声道歉，手扶着他的臀部，手指陷进臀肉里，“还难受吗？” “舒服，”方珏又搂了他脖子，忽然想到什么，说：“你真能给我那么多钱吗，你不就是拍照片的吗，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设想让方珏有些困倦的意识一激灵，要是白珣没钱，就是白嫖的，那自己也太亏了——但是也的确舒服，白珣的技术很好，欲仙欲死有点夸张，但的确爽。 “不信吗？”白珣低声说，“等会儿先给你转第一笔。” “你最好别骗我，”方珏哼了声，“要是白嫖我，我就告你。” 白珣有些好笑，手揽在他的腰间，方珏的腰软的不可思议，像蛇，他问：“告什么？” “告你——”方珏踮了踮脚，在他耳边吐了口气，“强奸。” “强奸是当事人非自愿，暴力手段达成的行为，”白珣忽然拍了下他的臀部，“啪”的一声响，“这样叫暴力。” 方珏长这么大，没受过多少教养，打屁股这种事也没经历过，此刻陡然拍了下，方珏觉得羞耻。 “至于自愿不自愿——”白珣低笑了声，那双眼微微垂下，看着方珏，他泛红的肉体与情欲的眼睛，“你自己知道。” 洗完，白珣拿了毛巾给他擦身体，忽然说：“你别在这儿住了，去我家。” 不是商量，而是一种要求。 “好啊，”方珏求之不得，心里琢磨着怎么问房东要回那三个月的房租，不然可就浪费了，“我后天搬过去——你家哪儿呢？” 白珣：“黄昏里。” 方珏吓了一跳——住在这儿的都知道，“黄昏里”是黄金段位的公寓，价格极高，和他住的这个，几乎是两极化的存在——方珏疑心：“真假？” “明天我带你去，”白珣亲了亲他的嘴角，“别去拍照了，这一年我可以养你。” “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呀，”方珏笑眯眯，他故意蹭了蹭白珣，“别忘了钱。” 白珣很快给他转了账，方珏床底柜里的钱统共十五万，白珣却是一下子给他打了五十万。 方珏侧躺在床上，数着上面的零，跟做梦一样，骂了句：“我操，你这么有钱，拍什么照啊——你到底做什么的啊？” 白珣关了灯，上了床，拿掉他的手机，“晚上睡觉别看手机。” 晚上睡觉前看一小时手机几乎成了方珏难以戒掉的习惯，他下意识伸手去够手机，白珣却是把手机放到了高处——卧室拐角处有几层玻璃柜，他放到了最上面。 “哎！”方珏气的说，“你给我拿下来！” 白珣揽了他的腰，把他按在床上，慢慢俯下身子：“不累吗？” “累也得玩手机啊，”方珏顶嘴，“你不能不让我——” 话没说完，白珣便简单利落的亲上他的嘴，把人亲的七荤八素才放开，“继续说。” “操——！” 白珣再一次亲上去，方珏喘不过气来，脸色通红，白珣这次亲了很久，嘴唇都有些肿，白珣说：“让我听到你说脏话，每月的钱扣30%算。” 方珏并不能算出扣30%是个什么概念，但知道会少，于是老老实实闭了嘴，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有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这种眼神要命，白珣叹了口气，两人躺好，白珣似乎非常喜欢搂着他的腰，方珏看在钱的份上，也就任他搂着。 白珣的手很大，他的腰很细，肤色也形成了对比，方珏这个时候居然觉得分外色情，像是他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掌控他。 “睡吧，”白珣声音低哑，“小珏。” “你叫我什么？”方珏有些新奇，“你多大？” “小珏，”白珣耐着性子，又叫了一次，眼里带了点笑意，眼角的纹路也明显了些，方珏凑近了些，点了点笑纹，白珣说：“我不年轻了。” “四十？” 白珣闭了眼：“三十五了。” “哇！”方珏叫了声，“你比我大十六岁。” 方珏很年轻，即便经历了过劳的性事，他仍留着些精力，他缠着问白珣是做什么的，白珣却也不告诉他，最后搂着他睡了。 很久没这么早睡过，方珏一时睡不着，白珣睁了眼，那双沉静的眼看着他，方珏心里一动，阴茎却忽然被捉住。 “不让你累，就不知道休息。” 软下的阳具在白珣的大手下很快硬起来，顶端分泌出透明的液体，方珏弓起身子，提了膝盖，脚趾也蜷缩，白珣的手带着道不明的狠，快感来的猛，洪潮一般打湿他。 方珏很快交代在他手里，喘着气，累了，白珣擦干净手，回眼，看到方珏已经闭了眼，薄薄的眼皮上是黯淡的月光——他终于是累了，肯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白珣带他去看了房子，他靠墙看着，方珏新奇的摸着餐桌上的餐具，抬眼，去看灯具，眼睛里是兴奋的光芒：“这是你家！” “你来，这儿有你一年的使用权，”白珣知道这个对于方珏的诱惑力有多大，他笑了，“任何事物——包括我。” 方珏眼睛蓦的亮了，他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嗯！” 他这个人，自私、吝啬、功利，偏偏这些特质都纯粹，竟也不惹人讨厌，好像这个人生来就该如此。 第二天，方珏就搬来了，他跟房东周旋了半天，才终于拿到那三个月的房租——虽然也不是很多，但也胜过没有。 他本来还想把床搬过来，白珣无奈，“不用，我家有床——我替你卖。” 不知道是不是白珣为了哄他，竟然给了他五万——他床不值这个价。 白珣带他把钱存到了银行里，方珏拿着那张薄薄的卡，很没有安全感，不安：“我要是丢了怎么办？” “挂失，”白珣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找不回来，我给你。” 田睿给他打了电话，“最近有套片子，你来看下吧。” “我不拍了，”方珏此刻正坐在软和的沙发上，自在的很，脚搁在白珣的腿上，白珣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不看他，“你找别人吧。” “怎么还不拍了呢？！”田睿很惊讶。 方珏笑嘻嘻：“因为有钱。” 挂了电话，方珏便凑近了白珣：“你在看什么？” 白珣合上了杂志，方珏只看到皮面上的“商业”两字，白珣捏了他的下巴，舌吻，最后乱到了落地窗，白珣扣着他的双手，摆在头的两侧，方珏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凉的玻璃窗。 方珏其实有点恐高，他难以控制的浑身颤抖，叫着他的名字：“白珣……” 方珏跪坐在玻璃窗前，背对着他，撅着的臀部在光天化日下显得浪荡，腰窝更加清晰，凹着。 白珣深深的进入他，手揉捏着方珏的粉色的乳尖，方珏长吁一口气，舒爽的眯了眼，在一次一次的动作中，大声叫着。 一点点恐高，但害怕与快感，织成一张透明的网，将他牢牢的拴住。 腿间分外的泥泞，过快的频率把润滑液打成白色的沫，囊袋拍打着方珏的臀部，发出“啪啪”的声音，方珏扬着头，脖颈修长而优美，手却在行最淫秽的事情，安慰着自己。 方珏看不到他的脸，身子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一冷一热，眼泪都留在了玻璃上，好像是玻璃替他尖叫一般。 005 就这么荒淫度日，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方珏是被叫醒的，白珣穿着烟灰色的运动服，给半睡不醒的方珏穿上了衣服，方珏迷迷糊糊的，跟被支配的木偶娃娃一样，声音甜腻：“干嘛呀？” “跑步。” 方珏睁大了眼睛，拔高了音量：“……跑步？” 这个运动他自从高中辍学后就没再做过，太累人，奈何为了钱，方珏硬着头皮，骂骂咧咧上了，“操，大早上，睡觉不行啊。” “说脏话，扣你一万块，”白珣推门，“想分期扣还是一个月扣完？” 方珏吓了一跳：“……别啊。”他跑过去，缠着白珣的胳膊：“老板，别这样，以后不说了，我要是再说，你再罚。” 于是，白珣也就真的没罚他的钱，两人绕着河边跑步，方珏跑了没几百米就开始喘，最后实在不行了，停了下来，手撑在膝盖上，摆摆手：“不行不行了。” “那今天先跑这些，”白珣替他顺气，方珏脸容易红，跑了个步，连带着脖颈都发红，眼里跟带泪一样，惹人怜爱，白珣眸色暗了暗，他低声说：“我背你回去。” 白珣背了他，早晨的河畔没什么人，只有些大爷大妈在遛狗，淡淡的雾气，风也是凉的，白珣的手撑着他的大腿，一步一步走回去。 方珏有些舒服的贴着他，“白珣啊。” “嗯。” “你都这么大了，没老婆吗？”方珏贴在他耳边，呼吸发热，“如果有，你得保护好我，别让我被发现了。”说完他自己咯咯的笑起来。 “有，”白珣面不改色，方珏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下，没说话，白珣又接着说：“死了，七年了。” 方珏：“……” 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个答案，他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当个男小三——方珏想了想，反正是肉体包养，又不是精神恋爱，一年过完，他拿着钱，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但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方珏去看白珣。 他垂下的眼睫，他的薄唇，鼻梁。 明明还有狗吠声，河水涌动的声音，青鸟长鸣，交谈与树叶窸窣，但却在这一刻，似乎都安静下来，方珏不敢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像只猫。 回了家，白珣还没进门，就把他抵在楼道口开始亲吻，方珏刚从运动中缓过来，就投入另一项运动，白珣打横抱起他，门都没关，就这么扔在沙发上。 “小珏，”白珣声音喑哑，“可以和你做爱吗？” 方珏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上去。 运动服扔了一地，方珏美好的肉体就这么赤裸着，玉色一般，他体毛都很少，看起来干净而纯洁，偏偏那双眼睛和嘴唇，是暗红色的情。 方珏用脚去揉他的下身，挑着嘴唇，“来操我。” 白珣这次似乎有些急躁，连润滑都没有做全，进去的时候有些干涩，但操熟了的小穴很快适应了，紧紧吸着白珣。 方珏眉眼都舒展开，脚趾爽的蜷起来，白珣抱着他站起来，走到浴室里，方珏被一次一次更深的进入撞的直叫。 开了灯，白珣捏着他的下巴，“看看你自己。” 方珏迷离的看向镜子，第一眼不是看到自己，而是看到白珣，他的眼睛，方珏笑起来，说：“来。” “被操的爽吗？”白珣咬他的耳朵，舔舐着，“你怎么这么骚呢？” “那你倒是操死我，”方珏听着他这话，笑了，“我喜欢。” 这么荒唐，这么纯洁。 这种无节制的性事大概持续了不到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方珏自然醒，床畔已经是凉了，头次早上起来没跑步，方珏心情很好。 短信，白珣发的。 无非就是让他自己做点早饭，自己有事要处理。 方珏猜到了——白珣应该算大人物，这么多钱，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给他，家能住在这儿，要是平时还能陪他玩，什么工作都不用做，方珏都怀疑他是拆迁户了。 这样倒是让方珏稍微安心了点。 他翻身下床，站着窗边，外面阳光很好，是个大晴天，方珏伸了个懒腰，衣衫上滑，露出一小截腰来。 他打了个电话。 十点钟。 方珏到了摄影室，看着里面陌生的男人摄影师，笑着说：“你好。” 他又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拍照。 有钱不赚才是傻逼呢。 白珣能养他一年，能养他一辈子啊？ 回头没钱赚，过苦日子的还是他，方珏想，他还不如这个时候也赚点钱，钱多了，不算坏事。 于是，他从上午到正午，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赤着身子，摆出一个又一个姿势，笑的如往常一般，是个尤物，方珏拿到了厚厚的一摞钱。 田睿在旁边站着，抱臂，说：“你这个身材，真是绝了。” “是吧？”方珏弯了弯眼睛，他向来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并且充分发挥这种优势，“我要是不来拍，你们拍谁啊？” 临走的时候，田睿叫住了他，低声说：“要跟我走吗？” 很明显的性暗示。 方珏之前和田睿上过床，次数不多，田睿技术也不错，但是比起白珣来，似乎还是差远了。 方珏歪了歪脑袋，那双桃花眼上挑，“啊，不行啊——有人会不高兴。” 这个大概是他能为白珣做的唯一一件事，这一年里，他的肉体只是白珣的。 下午回到了“黄昏里”，方珏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短信震动把他吵醒，方珏拿过手机，又玩了会儿，这才起身去酒吧。 在酒吧的兼职也是方珏的生活组成部分之一，夜班赚钱多，也比较乱，方珏长得好，在市里最好的酒吧工作，他几乎快成了那儿的招牌了。 方珏到的时候，领班在门口等着他，见他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可算是来了——走走走，我带你去更衣间。” 领班叫涂良，一米八的个子，比方珏高，方珏才一米七八，他涂良长的挺顺眼的，算不上好看，但是夜晚的酒吧，暗色的灯一打，谁还能瞅着谁好看啊。 方珏进更衣间换了衣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绷在腿上，蝴蝶结，衬衣掖进裤子里，那窄腰特别明显，涂良看到他走出来，愣了下，继而笑：“还是很好看。” “谢谢涂哥，”方珏嘴甜，他说，“我跟涂哥一块送酒吧。” 方珏跟着涂良送了些酒，期间被塞了不少小费，鼓鼓囊囊的，方珏不加区分的馈赠笑意，涂良走出那个包厢，接了电话，挂了之后说：“去q312包间。” “嗯，”方珏跟着他。 “听说里面是些大人物，”涂良低声给他说，“等会儿说话少点，尽量别开口，省的惹事——他们大人物，挑剔。” 方珏点点头，乖巧。 到了q312，涂良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您好，这是三瓶伏特加。” 方珏跟着走进去。 里面很多人，但却没有那种很乱的感觉，每个人都穿着西装，为首的那个男人笑了笑：“放下吧，辛苦了。” 方珏有些新奇，胡乱瞟，却猛地看到了一双眼。 白珣拿着红酒杯，坐在软沙发上，沉沉的看着他。 方珏吓了一跳，酒瓶顿时不稳，他连忙扶住，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大笑：“这怎么连酒都拿不稳呢？” “这是新来的，手不稳，”涂良忙赔笑，“该罚。” 他看向方珏：“自罚两杯。” 规矩就是这样，惹得老板不高兴了，不仅拿不到钱，还容易被记仇，方珏开了酒，拿了干净酒杯，咬咬牙，喝了两杯。 “刚才犯错了，非常抱歉，”方珏脸通红，“还望见谅。” 几人也并没想为难他，男人掏了钱，还往他屁兜里塞了不少钱，说：“走吧。” 这钱跟火焰一样，烧的方珏浑身发抖。他几乎不敢去看白珣的眼睛 方珏浑浑噩噩的跟着涂良走出去，忽然听着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小珏。” 方珏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白珣，眼睛微微睁大。 旁边几个男人也愣了下，齐刷刷的看向白珣，白珣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过来。” 006 方珏咬咬牙，让涂良先走，自己顶着众人的目光，颤颤巍巍走到白珣的面前，跟犯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白珣垂眼，说：“坐下。” 几人相视，谁也没有多问——大概在他们眼里，这种事也算稀疏平常。他们又聊起来，方珏刚急急喝了两杯，酒的后劲很大，他眼神有些茫然，就这儿坐在沙发上。 白珣也不说话，慢慢喝着酒。 方珏模糊中，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西装裤，方珏一个激灵，看向白珣的手。他们在黑暗的角落，没人能看清，但方珏还是紧张，他按着白珣的手，声音很小：“不要……” “小珏，”白珣侧过头，低声说，“不要惹我生气。” 方珏心里一颤，莫名就害怕他，白珣轻轻拨开他抗拒的手，手没有勾开他的裤子，只是隔着裤子抚摸他的下身，方珏呼吸渐重。 阳具鼓鼓囊囊的，撑着裤子起了一个小帐篷，白珣左手甚至还拿了杯鸡尾酒，啜饮，另一只手却在搔弄着方珏性具的顶端，方珏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抬起胳膊，咬着袖子，把呻吟都吞下去。 “白珣……”方珏服软，“我错了……你别弄了……我想射……” “那就射，”白珣声音很轻，甚至都没看他，“让所有人都看着你射出来，糊的一裤子都是，摇着屁股求操——你射？” 方珏吓得不敢说话了。 白珣忽然站起身，方珏有些慌张的看向他，白珣微微颔首：“我出去一下。” 方珏愣了愣，也忙站起身，捂着肚子，装肚子疼，跟着他走出去，白珣手揣在兜里，没有回头，方珏看着他的背影，头有些晕乎乎的。 外面走廊很安静，但能听到门里的荒唐笑声，方珏觉得自己在做梦。 在这一年里，白珣拥有他，他却挣脱了白珣，去做了自己的事情，他犯了错误，是要受惩罚的——方珏有点忐忑，大脑却跟当机了一样，什么都加载不出来。 白珣去了卫生间，终于肯回头看他一眼，很清冷的眼神，方珏觉得身上明明是热的，却有些发冷，他走过去，小声说：“白珣……” “很缺钱吗？”白珣又再次问了这句话，捏着他的下巴，方珏有点疼，眼泪都出来了，他说：“我错了。” 白珣抽出放在方珏屁兜里的钱，当着他的面，扬手，扔到了楼下。 红花花的，像黯淡下来的红色火焰，烧灼着，坠落，方珏眼睛蓦的瞪大，下意识要去捞钱，却猛地被白珣揽住了腰。 隔间的门关上。 白珣把他抵在墙上，将他禁锢在这一块小天地，方珏闻到白珣身上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和酒味，他小声说：“钱掉了，我去捡。” “小珏，”白珣在他面前，鼻尖顶着鼻尖，“不可以。” “我现在要罚你，”白珣说，“脱掉衣服。” 方珏颤着手，去脱衣服，解开皮带，露出笔直的双腿，他动作太慢了，白珣昂了昂头，“留着上衣，内裤也脱掉。” 方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咬着嘴唇，脱掉内裤——顶端渗出的黏液打湿了内裤。 “坐到马桶盖上，”白珣倚着墙，指挥着他，“腿岔开，别遮着。” 方珏觉得莫大的羞辱，他坐上冰凉的马桶盖，分开腿，他小穴的颜色是稚嫩的暗粉色，像脏玫瑰，因为紧张而收缩，褶皱向里收着，阳具硬着，贴着小腹。 “把自己前后玩射，”白珣看了眼腕表，“三分钟。” 方珏瞪大眼睛，说：“……后面也要玩？” “不会？”白珣俯下身子，拽住他的蝴蝶结领带，“要我教你？” 方珏忙摇头，眼角都红了。 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羞耻的。 方珏当着白珣的面儿，手抚慰上自己的阳具，另一只手在后穴打转，他呜咽了声，终于把指尖挤进后穴，手指的长度比起白珣来还是太短了，方珏扭了扭腰，想要吞吃的更多点。 “哈……啊……” “两分钟，”白珣声音冷静。 方珏忽然觉得很憋屈——自己这么卖力，白珣却依旧那副样子，好像他是荡妇，白珣却是正人君子，勾引不成，还要被评头论足的。 方珏咬咬牙，露出更勾引的眼神，叫的更大声，曲起指尖，忽然戳到一点，全身似乎电流走过，带来莫大的快感，方珏喘着气，更加卖力的往那点抚弄。 他挑衅一般看着白珣，挺着胸膛，不再抚摸自己的阳具，揉着乳尖，直到粉色的乳尖都发红，肿胀，他呻吟：“哈……白珣……好厉害……” 白珣眸色一暗。 方珏居然是在臆想自己。 高档酒吧，卫生间都带着香味，不脏，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 “一分钟，”白珣沉声。 “操，”方珏小声骂了句，跟交代任务一样，迅速撸动阳具，手指的频率也加快，终于是射了出来，一股股的，落在小腹上。 方珏觉得很累，身子都软了，手都不想拔出来，高潮的余韵像海花，慢慢淹没他，他半眯着眼，看着白珣，叫他的名字，懒洋洋的：“白珣……” 他伸手，撒娇：“你抱抱我呗……” 白珣想笑，他气差不多也消了，他俯下身子，“我罚你呢，不是让你自己高兴的。” 抽出皮带的声音，方珏愣愣的看着他的阳具，白珣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往阳具上凑，语气平静：“伺候它。” 方珏抽出皮带，酒精在血液里叫嚣，眼里是水光，含住白珣，他皱着眉，含不深，白珣指尖在他的头发里，按着他。 直到口腔都酸累，方珏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嘬了口，舌尖扫过，含糊不清：“你还行不行啊……” 话还没说完，白珣便释放在他嘴里，方珏呛了下，眼泪都出来了，白珣捏着他的脸，说：“不许吐。” ——“咽下去。” 方珏不情不愿的咽下去，嘴腔里都是腥膻味儿，他瘪了瘪嘴，说：“你怎么这样啊……我不就是想赚点钱吗？” “我给你钱了吗？”白珣慢条斯理的给他穿好衣服，内裤脏了，于是扔在垃圾桶里了，方珏心疼：“好贵的。” 白珣问他：“这么喜欢钱吗？” “喜欢——”方珏看着他的脸色，很委屈，又把说出口的话收回，“不喜欢！” 离开的时候，白珣拉着他的手，走出酒吧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手势成了十指相扣——这种姿势给方珏一种极大的安全感，他忍不住扣紧了些。 凌晨一点，他们才回家。 方珏浑身都是汗水，情潮的味道。 下了车，白珣却是打横把他抱起来的，方珏吓了一跳，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胸膛前，听着白珣的心跳，一声一声的，震鸣—— 仿佛是自己的心跟着他一起在跳动一样——他是为了白珣活着的，是吗？ 这一刻是的。 白珣禁止方珏再去拍裸照，再去送酒，给他把每个月的钱提高了一倍，方珏看着账户里的存款，这种做梦的感觉更加强烈。 至于裸照，白珣都给买来了，做爱的时候要方珏摆成照片里的姿势，他会拍下来，不过比原来的要脏一些，嘴角，大腿间，胸前，都要脏一点。 方珏笑着说：“一年之后，你要是把照片卖给别人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嗯？”白珣咬他的嘴唇。 “我就把你——”方珏翻坐在他身上，让他进入自己，“榨、干。” 幼稚。 白珣喜欢他这份单纯的幼稚，也如他所愿，一晚上没让他睡觉。 白珣在家陪着他的日子多了些，大多时候都是在书房里写东西，或者开视频会议，方珏无聊，白珣于是给他拿了书。 方珏睁大了眼睛：“你要我看书？” “可以吗？”白珣俯下身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小珏在这儿看书。” 书是《小王子》。 方珏抗议：“这明明是给小孩子看的书！” “你不是啊？”白珣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有些明显，但却好看的打紧，方珏忍不住亲了亲他，白珣也亲了亲他，“好好看。” 方珏等白珣一走，就跳下椅子，去看满柜子的书，最后抽了本。 翻开书。 “你最卑劣的动机，最低俗的欲望，最庸常的激情，成为你指导别人生活的律法。”* 看不懂。 方珏又放了回去。 *引自 奥斯卡·王尔德《自深深处》 007 从夏天到冬天，方珏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白色的世界。 纯白，人间才是赘饰。 白珣罕见的睡了懒觉，方珏有些新奇，去戳他，白珣闭着眼，捉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别动。” 方珏坏心眼的去摸他晨勃的性具，“你陪我出去玩雪，我让你射我肚子上。” “小珏啊，”白珣终于睁了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呼吸加重。 方珏撩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腹部和肚脐，去蹭他，手也越来越快，最后白珣交代在他的肚皮上，暖呼呼的，方珏笑的很张扬：“醒了吗？” 这样谁醒不了啊。 白珣看着方珏，方珏笑的很张扬，纯澈，他看白珣， 趴在他耳边说：“我替你撸一发，有钱没？” “有，等会儿给你转账，”白珣刮了刮他的鼻子，“陪你去玩雪。” 换好了衣服，白珣做了早饭，吃完之后，方珏一下电梯就很兴奋的跑了出去。方珏穿着红色的羽绒服，黑色的围巾，笑起来格外明亮——不穿衣服，他是放荡的存在，穿了衣服，他倒是像个孩子。 白珣慢慢的跟在他身后，方珏蹲下，捧了把雪，说：“好白啊！” “我想堆个雪人，”方珏去拉白珣的衣角，于是白珣也蹲下来，“你帮我！” “那你得给我钱，”白珣大笑，“行吗？” 方珏有些迟疑，咬了咬嘴唇，去晃他胳膊：“你怎么能问我要钱呢！”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要钱呢？”白珣逗他上瘾一般，反问他，“你钱不少了吧。” “……那好吧！”方珏下定了决心，巴巴的看着他，像一条小泰迪犬，眼睛湿漉漉的：“……那你要多少钱呀？” 白珣比了个食指。 方珏跟他开玩笑：“一块钱啊？” “不是，”白珣离他近了些，这次换了香水，似乎是lv破晓的味道，方珏莫名觉得这味道跟酒一样，自己好像也泡在酒水里，醉了一般，白珣声音低沉。 “你的一辈子。” 方珏心猛地跳动起来，手顿住。 剧烈的心跳声，四周空寂，仿佛一切都褪去颜色，直到白珣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小珏？” “你吓我，”方珏撅了嘴，有些慌乱的别开眼睛，“你快帮我堆雪人！” “那小珏答应我吗？”白珣捧了他的脸，他的手很热，方珏的脸是凉的，他觉得自己要被烫化了，由外到里，都灼烫，白珣说：“嗯？” “别胡说！”方珏打掉他的手，不看他，“你快点给我堆雪人！我给你一百块。” 雪人堆了一上午，方珏的手都红了，寒凉的发疼，最后勉强堆成了一个小雪人，白珣帮了不少忙，最后看着，说：“好了。” “我给你讲！”方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小时候，大家堆完雪人要做一件事！” 白珣耐心的看着他，问：“什么事？” 方珏笑弯了眼睛，唇红齿白的模样，吐出两个字：“撒、尿。” 他看着白珣皱起的眉头，笑起来，笑的肚子疼，最后被白珣推到了雪地上，白珣舔他的耳朵，“要是再说这样的字眼——” “我就在这里操你，让你试试在大庭广众之下射精。” 方珏真的怕了，知道白珣可能真做的出来，于是去躲他，认错：“我对不起啦！” 白珣只是亲亲他的嘴角，亲他的指尖，拉他站起来，方珏一时腿麻，扑到了他的怀里，头撞到了白珣的下巴，白珣“嘶”了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把方珏扶正了。 “你这小脑袋啊，”白珣说，“真硬。” 方珏咯咯的笑，给他揉了揉下巴，吹了口气：“不疼了吧。” 白珣好笑，捏了捏方珏的脸：“不疼了。” 回了家，方珏换了身衣服，公寓里开了地暖，很暖和，他穿的薄了些，只穿了睡衣，白珣见他，皱眉：“回去穿厚一点。” “不要！”方珏嘴里这么说，还是乖乖回去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白珣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不知道是什么杂志。 方珏爬上沙发，故意不让他去看杂志，来了个绵长的舌吻，小屁股摇来摇去的，蹭他。 白珣却忽然揽了他的身体，让他坐躺在自己的身上，温柔亲了亲他的侧脸，继续看杂志。 心忽然剧烈的跳动。 白珣刚才的动作太自然了，像是对爱人一样，方珏觉得，自己像在和他谈恋爱，被他捧在手掌心里。 方珏觉得心要化了，柔软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白珣对他真好，那种好像没有底线的包容，只要不惹他生气，方珏做什么都可以。 很稀罕，方珏忍不住多要一点，却又有点胆怯，怕他一要多，就没了。 白珣揽着他，方珏不能乱动，于是只能跟着一块看杂志，他说：“这是什么啊？” “商业杂志，”白珣说，“看不懂？” “看不懂，”方珏懒洋洋的说，趴在白珣的胸膛前，抱着他，“你念给我听呀。” 本只是随口一提，白珣却真的给他念了，他的声音好听，低沉，有磁性，念着枯燥无味的内容，像催眠一样。 外面的雪很快融化了些，冬日的太阳不是很热情，白色的光，有些冷淡。 方珏听不懂，只是觉得声音好听，困了，于是在他怀里睡着了。 白珣低眼看着他，笑了笑，继续念着，方珏往他怀里拱了拱，睡的更深。 睡着的时候很乖。 方珏睫毛很长，光影穿过睫毛间的缝隙，嘴唇微微张着，呼吸都香甜。 这个姿势似乎有些不太舒服，方珏侧了侧身子，白珣忙揽住了他，避免他掉下去了，手轻轻的拍着他，帮他入睡。 白珣看完杂志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怀里方珏的动静。 他眼珠动了动，额角渗出冷汗，眼皮也在微微颤抖，咕囔的说了些什么，白珣轻轻的摇他，“小珏？” 过了会儿，方珏慢慢睁开了眼，目光茫然，白珣垂眼看他，“做噩梦了？” “嗯，”方珏抱住他的脖子，“你看完杂志了吗？” “做什么梦？”白珣手放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揉着，“跟我说说。” 方珏似乎很不安，抱紧了他，腿缠在他的腰上，又闭上了眼，说：“我小时候好穷啊。” 白珣没说话，任他挂在自己身上。 “白珣，穷是真的可怕，生病都没办法的，死了就死了——他们都为了钱，打拼了大半辈子，最后不还是没能买一份好的饭吃。”方珏声音很轻，“我爸死前，最后一顿饭是剩的馒头，都硬了，和一小碟有些变味的咸菜。” 之后方珏都没说话，白珣亲了亲他的头发：“吃饭吗？” 应景一般，方珏肚子叫了叫，他坐直了身子，“嗯！” 白珣带他去超市买了菜，方珏有些好奇：“你们有钱人也自己做饭吗？” “不然呢？”白珣拿了笋。 “你们不应该是保姆伺候，上厕所拉屎都有人给递纸的吗？” 白珣曲指弹了弹他的脑门，轻声说：“不许说这种字眼。” “讲究！”方珏跑着去买零食，白珣不让他吃太多垃圾食品，这次却没管他。 方珏不停往里面放，购物车里满满的都是，刚要再拿包辣条的时候，白珣开口了。 “再拿一包，自己付钱。” 方珏缩回了手。 切。 不拿就不拿。 008 快到春节了，白珣把方珏叫醒了，方珏赖床，不想起。 白珣贴在他耳边，说：“我要暂时离开几天。” 方珏半睁着眼，嘟囔：“干嘛去？” “回老家过春节，”白珣说。 方珏一下醒了，愣愣的看着白珣。 半年多的日子，白珣都陪着他，以至于让方珏产生了一种“自己就该这样与白珣过日子”的错觉，白珣的话语很轻，一把小锤子，轻轻敲碎了那光怪陆离的梦。 白珣有自己的生活，家庭。 他和白珣的关系，只有一年，不会多。 方珏闭上眼，“那你就走呗，跟我说什么？” “我把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小珏，”白珣见他没打算起床，也有些无奈，干脆打横抱起他，方珏吓了一跳，睁开眼：“你干嘛呀！” 到了厨房，方珏没穿拖鞋，白珣便让他踩在自己的脚上，打开了冰箱，“里面有冷冻水饺，也有些菜，除夕夜的时候自己煮点饺子和汤圆，别饿着自己了，不许一直吃垃圾食品。” 方珏站不稳，只能扶着他的腰，“你管我。” 他朝白珣辞了呲牙，“我就吃，你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别走，你陪着我呀？” 白珣静静的看着他。 说完，他作势要走，白珣扯住他，抵在厨房冰凉的台子上，方珏被他压在身下，气的去踩他的脚，白珣低声：“怎么发脾气了？” 方珏眼角发红，不说话，挣动，白珣干脆抬了他的下巴，亲吻上他的嘴唇——方珏在他的吻技下败下阵，挣扎没一会儿，就眼神迷离，涎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露出方珏笔直的长腿来，白珣解开自己的裤子，方珏喘着气，情动，硬起来。 “想在这儿，”白珣在他耳边说，“还是回房间？” 方珏跟从自己的欲望，但还是有点拉不下脸，有点生气，说：“回房间！” 一到房间，白珣便让他趴在床上，方珏撅着小屁股，隐私处完全暴露在白珣的眼前，润滑液顺着腿流下来，腿间水淋淋的，白珣扶着他的腰，直直捅进去。 方珏呜咽一声，摇着屁股，自己扭起来。 一次比一次凶狠的撞击，白珣禁锢着他的双手，问他：“我能不能管你，嗯？” “能，能！”方珏头半埋在枕头里，哭着，眼泪洇湿了枕巾，他胡乱说着，“能！” 他妈的。 操。 谁当一，谁了不起！ “好好吃饭，”白珣慢了些，方珏一抽一抽的哭着，这会儿快感来的缓慢了些，他总算能适应，白珣又说，“不许吃垃圾食品。” 方珏喊：“你就是操操我，你管我吃什么干什么啊？” 身后的动静忽然停了，方珏回头去看他，白珣却从他身体里退出来，阳具拔出的时候有“扑唧”一声响，空虚感袭来。 方珏还没射出来，难受的打紧，他说：“你继续啊。” 白珣赤身下了床，沉默着走出了卧室。 方珏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白珣大概是生气了，他有点委屈——刚刚明明还操他带劲呀，凭什么，他都还没爽，白珣就走了。 走了。 这两个字忽然让方珏打了个寒颤。 方珏想，我做错了吗？ 他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累了，隐隐约约中，有人替他掖了掖被子，方珏蜷缩起身子，露出洁白的后颈。 方珏醒的时候，公寓里已经没有人了。 “白珣，”方珏叫了声，没听到回响。 傻逼！ 你不在，我把你家搬空，钱都给你拿走，信不信啊？ 操你妈的白珣。 方珏气鼓鼓的翻身下床，洗了个澡，又回去睡觉，一觉睡到除夕夜，饿的不行了，才下床去煮饺子。 饺子是芹菜肉的，方珏不怎么挑食，煮开了水，直接把饺子倒进去。他没什么经验，饺子掉进热水里，溅到他胳膊上两三滴。 方珏下意识一躲，疼的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手机忽然响起来。 这是白珣给他买的手机，最新款的，方珏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他盖上锅盖，手忙脚乱的去拿手机。 是白珣的号码。 方珏深吸了口气，接了起来。 “喂，”方珏不让自己露出情绪，“干嘛啊。” 白珣说：“小珏啊。” 方珏矫情的有点想哭，眼眶都泛红，鼻尖发酸，他说：“啊？没事儿我挂了！” “吃饭了吗？”白珣那边很安静，他大概在外面，有风声，“嗯？” 那边迟迟没回应。 白珣说：“开视频。” 视频电话请求发来，方珏拍拍自己的胸膛，开了视频，结果一看到白珣的脸，他就忽然掉下眼泪来了。 方珏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胡乱的抹了抹眼泪，“操！” “怎么还哭了？”白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谁欺负你了？” 你啊！ 操，白珣你个傻逼！ 方珏拿起手机，大声说：“水太烫了，你怎么没给我说把饺子扔水里会溅啊！你就是存心的！” “烫着了？”白珣皱了眉，“卧室抽屉里有烫伤药，你去抹点。” “自己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方珏眼眶通红，跟小兔子一样。 白珣：“现在去，不然给你扣钱。” 方珏：“……” 白珣远程指挥着他去抹药，看着胳膊上的轻微烫伤有些心疼：“下会儿小心点。” “你吃饺子了吗？”方珏抬眼看他，“我还在煮饺子。” “吃了，”白珣笑起来，“去吃吧。” “你能陪着我吃吗？就开着视频。”方珏说，“一个人吃好无聊的。” 白珣沉默了会儿，说：“不了。” 方珏只得挂了电话，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头次有种很孤单的感觉。他去盛了饺子，这次小心了点，只是吃了两三个便吃不下了。 外面放了烟花，方珏不想看春晚，于是回了卧室，连碗都没刷。 烟花的光照在他身上，方珏脱掉了衣服，关了灯，在黑暗中脱掉自己的裤子，摸上阴茎，挤了点润滑液在手心，上下撸动着，呼吸逐渐变快。 方珏小声嘀咕：“白珣……操你妈的白珣……你不来操我。” “白珣”这两个字像是魔咒一样，他想起每次荒淫的性事，性具又硬了几分，方珏小声呻吟，猫叫一般，阵阵快感从下体涌来。 “白珣……你快点……唔……” 方珏自己抚慰总是不得要领，他模仿白珣给自己撸动的时候的技巧，竟也学了个七八分像，快感层层叠叠，要把他淹没。 手机铃声蓦的响起来。 方珏一哆嗦，差点给吓软了，看了眼，是白珣的视频电话。 “……” 方珏定了定心神，接了电话，白珣的脸又出现在屏幕上，他似乎在卧室，白珣问：“你怎么那边这么黑？” “我要睡了！”方珏有点心虚，“再说，管你什么事儿？” “小珏，”白珣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这一年，你是我的，你该知道。” 黑暗中，方珏的脸烧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与满足，他悄悄又摸上自己的性具，魔怔一般：“我是你的。” “白珣，你给我念杂志吧，”方珏小声说，借着黑暗，掩饰自己的情动，“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白珣这次没有拒绝他的请求，随手抽了本杂志，依旧是听不懂的名词词汇，方珏咬着嘴唇，不敢出声，怕被白珣听着，他在自慰。 很快，他释放出来，手心里黏腻。 方珏忽然想，我是白珣的，这一刻，这一年。 009 大概是春节假期第五天的时候，白珣回来了，很轻的敲门声，方珏去开门，刚打开门，便是激烈的亲吻，白珣猛地把他推在墙上，很疼，方珏皱眉。 两人很快吻得难舍难分，像是分开许久的爱人。 方珏顿时没气了，心里是柔软的春水，他抱着白珣，白珣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脱，直接把他推到地毯上，地毯的毛软软的，方珏说：“轻点……” “想我了吗？”白珣折起他的腿，“嗯？” 方珏却不回答，白珣直直撞进来，方珏抱住他，近乎一个星期没经历过酣畅淋漓的性事，身子敏感的很，白珣顶着他的一瞬间，他就射了，射在了毛毯上，黏糊糊的。 白珣这次格外的粗鲁，几乎没用什么技巧，只是横冲直撞，方珏刚射过，但白珣却丝毫没有减轻力度，方珏尖叫：“慢点……慢点……啊……” 白珣把他侧过身子，以一种更深入的姿势进入，方珏迷怔的去摸自己的小腹，那里随着白珣的动作鼓起一个小弧度，白珣掰着他的腿，狠狠的撞击。 “哈……嗯……好棒……” 最后，白珣的精液射进去，打在前列腺点上，强烈的快感，方珏浑身颤抖。 白珣抱着他去浴室洗身子，方珏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这样啊……” “嗯？”白珣低眼问他，“难受吗？” “你要把我操死才行吗？”方珏有点委屈，“你都没心疼我一下。” 白珣亲了亲他，“亲亲就不疼了。” 这次回来，白珣比以往都要狠，明明白天在客厅已经来过一次，晚上却还是操弄了近半夜，方珏到最后只会凭着本能小声叫着，累的不行。 这几天，方珏的腿间一直是泥泞的，他恍惚想起第一次见白珣的时候，白珣说“你的身上太干燥”，那时是夏天，他在热风中出汗，而现在，他在白珣的身下出汗。 不过，白珣一回来，方珏又不得不跟着他，每天早上去跑步，跑的快断气，然后回来，被白珣按到书房里看书，几乎一个月，方珏快看完白珣书房里一半的书了。 一开始觉得枯燥无味，后来也逐渐得了趣。 不知是那个日子，醒来，白珣又不在，方珏却是从抽屉里找到了白珣的名片，他忽然想：自己为什么不能主动去找白珣，非要让白珣来找自己呢？ 方珏换了衣服，白珣给他买的，亚麻色的上衣，米白色的长裤，明明也二十的人了，却穿出一种高中生的感觉，他朝镜子里的自己吹了声口哨。 白珣是在一家外贸公司，职位是英文，他没看懂，打了辆出租车，到了地方，习惯性的想讲个价，忽然想起白珣给他说的。 “以后不要砍价了，心疼的钱，我替你补上。” 方珏迟疑了下，没少给钱，笑着说：“师傅再见。” 到了地方，方珏有些惊叹的看着这高楼大厦，莫名有种很骄傲的感觉。 瞧着没？ 我金主，在这儿呢！ 但很快方珏遇到了挫折——他进不去，需要门禁卡。 于是单枪匹马来的方珏，只能坐在门口花坛边上，百无聊赖的等着白珣——他没给白珣打电话，寻思着，想给他个惊喜。 白珣应该挺喜欢他的。 看到他也会高兴吧。 还没到春天，有些冷，方珏很快冷的浑身发抖，他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脸，约莫快下午三点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公司的门口。 白珣走了下来。 方珏猛地站起来，奈何坐太久了，腿有些麻，他一时没能动弹。 白珣侧过身子，开着车门，绅士而优雅，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的手，方珏愣了愣，看着女人从车里走下，两人有说有笑。 这是干嘛呢？ 方珏很想冲上前去，质问白珣。但是腿麻限制了他，方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去，他掏出手机，给白珣拨了手机。 手机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白珣的声音：“小珏？” “你出来，”方珏颤着声音，大声说，“我在你公司门口。” 电话没挂，方珏看着门复又开了，白珣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快步走过来，皱眉：“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方珏有些委屈，“你！——” 白珣摸到他胳膊上冰凉的温度，“你在这儿多久了？” “你谁啊你，管我！”方珏发脾气，“你跟那个女的过去！” “方珏，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明确的条文，但是你要知道，擅自生病，也是违规的，要罚钱的，”白珣眼神沉下来，“我没有理由去回答你的问题，你懂吗？” 方珏怎么可能不懂。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发脾气，还发这种……莫名其妙的脾气，弄的两方都尴尬。他红了眼睛，“可我难受啊。” “我不想看着你跟她一块，白珣，”方珏小声说，“你只能操我，至少这一年是。” 白珣手顿了顿，他揽过方珏，带他上了车，回了公寓，抱着他，给他洗热水澡，浑身都暖洋洋的，方珏一时分不清是眼泪还是热水，他伸手，揪掉了白珣的一根头发。 “……” 这种行为太幼稚了。 白珣有些无语，“高兴了？” 方珏敞开双臂，“你抱我！” 上次他要求白珣拥抱他，是在酒吧的卫生间，是为了要白珣怜惜他一些，那么这次呢？方珏也说不清的，他想让白珣抱住他。 白珣玩味的打量他，“如果不抱呢？小珏，你二十了吧。” “二十就不能抱了？”方珏又挺了挺身子，“我三十还要让别人抱着我操呢——不过那个时候可能不是你，我劝你，现在早点抱我。” 听着这话，白珣懂了些，他打横将方珏抱起，方珏一声惊呼。 没有意料之中的做爱，白珣把他放在床上，掖好了被子，“睡个午觉，醒了之后，看会儿书，嗯？今晚我回来检查，要是没看书，今天就绑着它……” 白珣指了指他的小弟弟。 “……？”方珏说，“你才是小孩吧？” 春天很快到了。 春天到了，夏日的阳光也会从赤道到北回归线，号角鸣响，方珏不想让夏天这么快到，夏天一到，七月一到，包养契约也就到此结束——他和白珣便再无瓜葛。 白珣的工作日益的繁忙起来，方珏常常是一个星期都见不着他一次，每次都是半夜的时候，方珏睡的正沉，被白珣给亲醒，白珣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春寒，方珏被冷的一激灵。 “小珏，”白珣浑身都是酒味儿，亲吻都是酒香，他脱着方珏的衣服，“小珏……” 方珏迷迷糊糊的亲吻他，舌尖扫过敏感的上颚，很舒服，白珣抚摸他的身体，从脖颈摸到大腿，湿热的吻吮着他的乳尖，牙齿咬着，方珏轻声哼哼着。 直到白珣进入他的一瞬间，他才彻底醒过来，方珏抱着他的脖子，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没喝太多，”白珣眼神的确很清亮，“一杯。” 一杯酒，里面是一杯月光，喝掉月光的是方珏，最后醉的却是他。 方珏做着做着又有点犯困，今天的白珣很温柔，进入都缓慢，阴茎挤开湿热的软肉，快感也是像温热的水一样，不过分，方珏却觉得里面痒，忍不住自己动了动。 白珣干脆躺平了，让方珏找着自己舒适的点。 方珏上下动着，以一种羞耻的姿势，跟就厕一样，淫荡的摇着屁股，坐下又拔起，白珣扶住他的腰，猛地快速抽插起来，方珏悬空了，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仰着头，划出优美的弧度，浪吟着。 “小珏，”白珣捏着他的乳尖，喘息，“再叫大点声。” 下身的动作也变得更迅疾，“啪啪”拍打的声音格外的色情，方珏如他所愿，呻吟的更大声，斜斜的看着白珣，“唔，够大声了吗？” “下个月我给你十五万，”白珣仍在他体内进出，狠狠的碾压那一点敏感，方珏一边喘息，一边问：“为什么？” 脑中是白光，好像尽头是火焰，蓝色的的火焰，沿着神经，充当引线，烧灼开，一点理智都不留下，每一寸都在喘息，想要更深的进入与纾解。 “四月份时候，我们就终止这种关系吧。” 方珏明明身体还炽热着，却一下绷紧了，他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白珣不再说话，只是抽送着，方珏被快感送上巅峰，又被狠狠的摔下来，脑袋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了。 地平线有了光亮，是春光，刺破黑暗的枷锁，方珏明明很累，却是睡不着，白珣的手在他的腰上，很紧，方珏却觉得自己和他很远很远。 他看着月亮，黄色的月亮，光晕慢慢扩大，方珏一夜未睡。 白珣说完那句话之后，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方珏依旧每天跟着他去跑步，跑完步回来看书，说脏话会被扣钱——嘴上扣钱，实际上都是肉偿，不许吃垃圾食品。 白珣不提，方珏就当那句话他没说，但是心里还是知道的，并且开始了倒计时，他和白珣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结束的钟声。 有时候方珏会想，白珣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呢？ 是自己不好看，不够吸引人吗？ 不可能啊。 那是为什么呢？ 方珏想不明白。 010 方珏最后爆发在三月中旬，还未到四月份，花都还没开遍。 他做了噩梦，梦到白珣结了婚，穿着白色的西装，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拿着捧花，方珏茫然的找着自己，最后在角落看到了血肉淋漓的自己，新娘新郎交换钻戒，他的身边都是人民币，红花花的，跟灼人的火一样，烧的他浑身痛。 醒了之后，方珏近乎冷静的看着白珣，额头上都是虚汗——白珣又是半夜回来的，他似乎很累，没有力气去做爱，他想起之前他做噩梦的时候，白珣是抱着他的，很温柔的拍拍他，安抚他。 可是现在，方珏发现自己不在他的怀里，可能是睡着的时候挣开的。 方珏又重新挤回去，抱着他的腰，白珣被他这个小动作弄醒了，无意识的搂紧了他，迷迷糊糊叫了他一声：“小珏……” “嗯，”方珏应完才觉得好笑，一个睡着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见。 但白珣却是醒了，看着他，声音有些哑：“做噩梦了吗？” “嗯，”方珏往他怀里拱了拱，“我害怕。” 白珣没有问他做的什么梦，他轻轻揉着方觉得后颈，终是抵不过沉沉的睡意，动作渐渐停了，睡过去了。 方珏昂起头，亲吻了下白珣的侧脸，不带任何的欲望。 第二天，方珏醒来，床畔是冰凉的，白珣已经走了。 方珏茫然的想——我明明起的很早。 吃完早饭，方珏看着外面的景色，像是要最后记住他们一样，每一寸都刻在骨子里，他拿出手机。 “喂，白珣，”方珏轻声说，“你现在回来。” “怎么了？”白珣说，“我在开会。” “我不管，你现在回来！’黄昏里’，你回来！”方珏一屁股坐在地上，跟撒泼一样，“你不回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小珏你别闹，”白珣有些无奈，“我在开会。” 方珏：“半小时内。”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呆呆的坐在窗边，觉得自己很可怜。阳光逐渐暗淡下来，“黄昏里”都是黄昏，白珣没有到。 他太能拿捏自己了。 方珏不仅爱钱如命，自私吝啬，还怕死。 操你妈。 这都几个半小时了。 方珏就这么等着，大概五点的时候，身后传来开门的时候，钥匙撞击的清脆响声，脚步声慢慢接近他，白珣半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 “小珏。” 方珏朝他伸出手，“我腿麻了。” “怎么坐这儿这么久，”白珣皱着眉，把他扶起来，他的手很有力，现在扶着他，以前进入他，都很有力，“叫我来做什么？” “你在这儿坐着，”方珏指了指沙发，“等我半小时。” “干什么？”白珣看着他，眼神平静。 “白珣，算我求你，行吧？”方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抽回手，掩饰自己的颤抖，“你就在这儿，等我半小时！” 白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答应了他，坐在沙发上，方珏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那一眼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白珣想起他在摄影室遇到方珏的时候，方珏笑的肆意张扬，像个小妖精，问他：“喂，叫什么？” 那时候，他眼里干净的很，纯粹而诱人，像春天里的奶莓。 他什么时候，眼里有这么多东西了呢？ 还不到半小时，方珏就回来了。 他拿了个黑色的包，还不等白珣反应过来，方珏就猛地把包扔在他的身上，白珣被砸到了肩膀，很疼，疼的他皱了眉，紧接着，他看到红花花的人民币掉落出来，撒落一地，像花。 “什么意思？”白珣沉眼看着他。 “分手费！”方珏扬声，“现在，咱俩没半毛钱的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碍着谁——拜、拜！” 方珏用这种方式，最后留下了他的尊严和一点点骄傲。 这些钱，是他从附近的银行取的，是他能取出的存款的一半。 银行卡是白珣给他办的，方珏一开始不会存钱，白珣带着他，一步步的，方珏不放心，那时白珣给他说，丢了我再给你一张。方珏想，他得小心点了，万一丢了，没人再给他再办一张银行卡了。 方珏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嘭”的一声重重关了门，整个公寓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呼吸声和纸币。 而他，没有力气了，顺着门慢慢滑落，最后抱着膝盖，无力的哽咽。 门内是看着人民币沉默的白珣，门外是蜷缩的方珏，黄昏终于是过去了，黑夜来临，星星很少，月亮也没有，大概是被云遮住了。 方珏不敢多待，怕白珣去找他，狼狈的走了，身上的一切都是白珣的，他给买的手机，他给买的衣服，他给办的银行卡——白珣太自私了，他连方珏的最后三分情意、七分依赖，都给要走了。 走下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方珏忽然想。 ——我连他的“xun”字是哪个“xun”，都不知道。 方珏没有去酒店，而是去了酒吧，涂良见他来，有些惊讶，说：“你怎么来了？” “没地方去了，”方珏笑嘻嘻的，眼角却还有泪痕，“你收留下我呗。” 涂良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心软了，让方珏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躺在沙发上睡觉，很吵，吵闹离他有些近，又有些远，但是方珏却觉得分外的安心——真是奇怪。 老是待在酒吧也不是办法，方珏又厚着脸皮找了原房东，房东阿姨一见他就头疼，方珏讲了好久，才终于按原价格继续租房子。 他又给田睿打了电话，田睿听到他想回来继续拍照片，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方珏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摄影室。 依旧是扯着窗帘的摄影室，他在这里第一次遇到白珣。 摄影师依旧来晚了，方珏觉得恍惚又是旧景重现了，推开门那一瞬间，他看到陌生的男人，才觉得好笑，实际上他也的确笑出了声。 拍完照片，方珏说：“能不能把拍照的时间挨的紧一点。” “为什么？”田睿很奇怪，“这样很累的。” “没事儿，”方珏笑着说，“充实。” 他必须要用高频度的工作，来让自己忘记白珣。 四月份到的时候，方珏依旧没从那场梦中脱离出来，他每天对着镜头摆出这种性感的姿势，夜晚在昏暗的灯下，接过小费。 每次，送酒推开门，他都会怕，他会看到白珣——但他没见过。 他也没再和别人上过床，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改不了，白珣把他的身体打上了标记，高潮只能白珣给他，其他人的接触不行。 白珣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他早上会七点钟自己醒过来，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下午无聊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去拿本书，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方珏狠狠的把书扔在一边。 晚上。 “没事儿，”方珏在床上踢腿，把被子都踢一边去了，夏天还没到，风还有点凉，方珏不管了，就这么睡，“早晚忘了这个狗东西。” 第二天，方珏醒来的时候，疑心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狠狠锤了他的脑袋，脑子里昏昏沉沉，难受的打紧，呼出的气也是热的。 到了摄影室，摄影师还没到，田睿也没到。 外面下了雨，阴沉。 方珏呆呆的坐在床上，脑袋涨，难受的打紧，呼吸也有些不通，忽然手机震动了下。 田睿的短信。 【田睿】：上次那个摄影师家里有事儿，这次给你换了个，他不让我跟着去，等会儿你和他自己交流吧。 方珏没法儿思考，就把手机扔一边了，力气有点大，手机滚下了床榻，掉到了软垫上，他听着雨声，忽然听见敲门声。 方珏软绵绵的说：“进来。” 一出口，发现自己嗓音沙哑。 等会儿拍完，他要去买药——又要花钱。 门被推开，方珏迟迟的抬眼，忽然看到金丝眼镜框后的那双眼睛，细细的皱纹，沉静，仿佛蕴藏着无限的云雨，晦暗的。 ——白珣的眼睛。 011 方珏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他甚至都没动弹，或许是没力气了，他看着白珣摆上了摄影器材。 谁都没先开口，摆弄了半天器材后，白珣才说：“那边换衣服——” 这次的拍摄需要穿着内裤——不过不是什么正经内裤，男士蕾丝内裤，很薄，跟没穿差不多，方珏拿过衣服，腿脚发软，几乎用不上力气，他咬着牙，脱下衣服，如许多次在白珣面前赤裸一样。 方珏换上内裤，手都在颤抖，身上起来了虚汗。 “跪坐在床上，食指和大拇指揪住内裤后面，夹进臀缝里。” 很色情的话语，白珣却是格外冷静的说出来，但方珏猜，他是硬了的。 方珏浑身发软，生病的原因，但还是按他的要求跪坐在床上，开的是红色的补光灯，蕾丝也被照成红色，方珏撅着臀部，脸上是烧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精致的艺术品。 骨节分明的手指扯着内裤，隐在臀缝里，情欲到了极致。 蕾丝内裤紧紧勒住会阴处，随着方珏动作的轻重而带来细弱的摩擦快感。 方珏看着镜头，眼中是水光盈盈，突然一声巨响，方珏下意识看过去，摄影机倒在一边，白珣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珣便陡然捏了他的下巴，狠狠的亲吻上来。 很久没有的亲热，方珏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环住了白珣的脖颈，这是本能，不到一年养成的本能。 白珣看到了，仅仅是看到他，方珏就硬了，仿佛要撑破蕾丝内裤一样。 摸到他滚烫的肌肤，白珣愣了下，说：“你发烧了。” 谁还管这个？ 方珏想推开他，他知道自己已经选择离开他，但是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他，要他。 “白珣……”方珏烧迷糊了，或者是他自己想让自己迷糊的，他说：“你操我……” 腿缠上去，勾掉他的衣服，就在这间摄影室，两个人都像许久没见过水的旅人，拼命的亲吻对方，又像是一把火扔进了枯柴，烧的沸腾，理智全无。 沾了黏液的蕾丝内裤扔到一边，两具赤裸的肉体，发烧让身体愈发的敏感，指尖在身上的游走是原罪，方珏再一次，在他的身下，喘息呻吟。 “小珏，”白珣贴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小珏。” 方珏眼神迷离，看不清，听不清。 进入的那一瞬间，方珏觉得身体终于得到了解放，舒爽，脚趾都蜷缩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雨声很大，盖住了情欲的喘息，灼热的呼吸。 白珣的呼吸灼烫的洒在他的颈窝，方珏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春梦，白皙的双腿缠在白珣的腰上，以一种更放浪的姿态接纳他。 隐约中，方珏摸到自己脸上的水意，有些委屈。 怎么梦里都是你？ 床榻上脏的乱七八糟的，糜乱的味道，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好像静止了，胡乱的性事过后，方珏喘着气，躺在床上，白珣替他清理了身体，穿上了衣服，打横抱起他。 “去哪儿？”方珏轻声问，闭着眼。 “去医院。”白珣看他动了动，又说：“钱我出。” 方珏抬手，遮住眼睛，也遮住眼角的红意。 “那就行，”方珏说。 去了医院，方珏烧的挺严重的，来晚的话都快成肺炎了，挂了一晚上的吊针，白珣坐在床边，看着他。 方珏很白，发烧让他的脸泛红，他很听话的躺着，睡着了，一点都看不出是那个把钱扔他身上，大气洒脱的说“分手费”的那个人——方珏这个人，狠起来也是挺狠的。 白珣慢慢伸出手，去碰他的指尖，有些凉。 方珏忽然反手抓住他，他的手不大，于是只抓住白珣的一根手指，小拇指，紧紧的攥着。 无意识的行为。 白珣静静的打量他，没有动弹。 他照顾了方珏一晚上。 方珏醒来的时候，白珣不见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可能就是个一夜情而已，心里空落落了一下，还没等他舒展开眉头，门便推开了，白珣拿着早饭，说：“醒了？” “你为什么来？”方珏质问。 白珣却不答，只是打开了饭盒。 方珏：“你干嘛。” “吃饭啊，”白珣有些好笑，“我还能吃了你啊？” “可——”方珏说不出剩下的话，他不想去回忆那件事，于是沉默的要去接过饭盒，白珣躲开了，说：“我喂你。” 很难得的温情，方珏不忍心去破坏。 他张开嘴，白珣吹了吹白粥，喂进他嘴里，吃了两三口之后，方珏突然开始笑，白珣也跟着笑：“怎么了？” “没什么，”方珏说，“就觉得我跟四肢瘫痪差不多了吧。” “吃完饭，我想和你说个事儿，”白珣轻声说，“小珏，好不好？” 方珏心里一咯噔，他说：“不要。” 吃完了粥，白珣把馅饼给他撕开，让他慢慢吃，方珏不看他，低眼去吃饼，一口一口，很乖。 “小珏。” 方珏：“你别说！” 就算是做个梦，也别戳破，不行吗？ “不行的，”白珣身体微微向前倾，看着他的眼睛，“小珏，你听我说。” 白珣在这个时候显出了一种单纯的无措，他说：“我知道，你很年轻，你会见识更多的东西，我不年轻了，我很自私。” “我不是个勇敢的人，在生活上不是，在感情上也不是，”白珣拿过他空着的那只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着，“对不起，伤害了你。” 方珏傻眼了，他说：“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又害怕和你在一起，”白珣垂眼，顿了顿，“不够勇敢，是我的错。” 他郑重的看着方珏，轻声说，“我想和你说，我想和小珏过剩下的日子。” 方珏：“……” 方珏呆呆的看着他。 “我想把年轻的小珏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白珣抚摸他的脸，呼吸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感觉，“我带你去见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能给你的保证——我三十六了，我不会像小年轻谈恋爱一样，受到家长的、外界的限制，我有足够独立的财政，”白珣说，“我能保护小珏——小珏，答应我，好不好？” 方珏沉默，手都在颤抖。 他微微别开眼，躲开他的抚摸，抽回了手：“你没有问我的意愿。” “你只是说你的意思，白珣，你没有足够的尊重我的意愿，你甚至都没问我，喜欢你吗？你太自私了。” 白珣说：“我刚才那些话，并不是让你强行接受，我只是把我自己所拥有的，给你看——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方珏轻声说：“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我会追你，”白珣说，那双眼看着他，方珏蓦的心里一颤，“直到小珏愿意有一点爱我。” 012 方珏生病好的很慢，他不爱运动，身子又弱，这场病浩浩荡荡生了好几天，到星期五的时候，才从低烧的状态走出，人嘴唇苍白。 白珣需要工作，他不能做到每时每刻都陪在方珏的身边，方珏想，白珣这个傻逼，说要追，人都不来，追个屁。 直到一次，方珏半夜醒了，尿急，在黑暗中，忽然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床头灯开了，白珣头发有些乱，看着他：“又难受了吗？” 方珏这才反应过来。 白珣不是不在，只是晚上来，他睡觉的时候，或许白珣还在盯着他，方珏起得晚，十点多的时候，床边余温都消褪了。 “你有病啊，你不去床上睡，你在这儿睡，你——”方珏声音有点哑，很生气，“你真不怕年纪大落枕啊！” 白珣揉了揉他的后颈，安抚他，说：“要去上厕所吗？” 方珏不吭声，翻身下床——几日的发烧让他身子虚弱，软的像一滩水，脚一着地，就踉跄了下，白珣扶了他，低声：“我带你去。” 白珣的手大，但却小心的，扶了方珏的手腕，方珏没抵抗，任他扶着自己去厕所，小隔间里，方珏解开裤子，低头：“不许看。” 等白珣转过身去，方珏这才开始尿尿，他没什么害臊的感觉，甚至还出神想了想东西，尿完，擦了擦，这才回了病房。 “你回家去睡，”方珏爬上床，小屁股随着动作扭了扭，很快埋在了白色的被子里，“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你睡就好，”白珣说。 “怎么？”方珏瞪他，“我还能跑啊。” 白珣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的温度。 里面的动作不言而喻 ——怕你半夜起高烧。 方珏往后缩了缩，说：“你别看着我。” “睡吧，”白珣不经他同意，亲了亲他的额头，一触即离，方珏差点弹坐起来，床都发出嘎吱的声响，白珣笑着说，“晚安。” 安你妈。 操。 心里这么说，但方珏睡的很快，白珣也没走，方珏到最后，也没邀请白珣到床上来睡——他这人，说倔也是真倔。 白珣睡意散了，于是静静的看着方珏——方珏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稍微敛了他的锐芒。 之前，方珏也是收了他的刺，试着去接近他。 方珏太容易向别人敞开心怀，给点蜜糖就会笑，白珣喜欢他这种单纯与可爱，但是又觉得，不可以——他和方珏不同，他要克制自己。 但是当一段关系，一段感情，其中一方意识到要控制的时候，实际已经处于脱缰的边缘，感情控制不住，越克制越澎湃。 那个时候，白珣开始觉得危险——这段契约关系，出现了理智之外的因素，是毁灭性的。他想着，要疏远，要决绝，甚至要断掉关系。 他也想过要接近方珏，要和方珏来一段真正的情感上的关系，但他太胆小了，甚至卑劣的想通过冷暴力疏远。 方珏什么都没做错。 是他错了。 白珣想了很多，直到天边有了微光，白珣这才站起身，浑身有些僵硬，他轻轻的拿过方珏的指尖，亲吻柔软的指腹。 方珏没醒，呼吸绵长。 第二天，方珏醒了，没有看到白珣，床边书翻开了一页—— “我想把你比作这万物中的一角，但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翻来覆去，千言万语凝于胸膛心口，只能干涩的说一句爱你。 望你接受这肮脏的爱意，它不比海水清澈，贝壳能咬住它，海浪能拍打它。 但此刻，它比珍珠要美丽。 ——只是因为你。”* 到晚上，方珏吃了药，很快又睡了，不知道为什么，半夜醒了——鬼使神差的，他看向床侧，在月光莹莹中，看到了白珣的侧脸与柔软的头发。 方珏一梗。 他怎么还在？ 方珏挣扎了一番，拳头攥了攥，最后把他推醒了，白珣有些茫然的抬眼，眼里都是红血丝，方珏往旁边让了让，别扭的说：“赶紧的。” 白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方珏的邀请——邀请同榻。 方珏这人，太容易心软了。 时钟的时针指到三点，指向天边的一颗星星，这些星星，白天也看得见，不过微弱些，夜晚才是他们的主场，漂亮的，明亮的。 方珏转过身子，不去看白珣，心跳剧烈的，仿佛要冲破胸膛，对万物昭示心意，白珣和他盖着一床被子，两人之间的缝隙很小。 床太小了，方珏想。 身后忽然环过一只手，白珣的呼吸轻柔的喷洒在他的后颈处，方珏挣了挣，一番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白珣便说。 “小珏，可以吗？” 方珏所有的挣扎忽然就没了力气，白珣把他翻过身，两人在月光下对视，方珏抿了抿嘴唇，白珣低声唤他：“小珏，小珏。” 太柔软，枪支里的不是子弹，是一团草莓味儿的棉花糖，甜丝丝的，紧紧缠住他，方珏别过脸去，嘟囔：“快点。” 白珣笑出声，捏了他的下巴。 嘴唇相贴。 湿热的亲吻。 方珏扬着头，接纳他的舌尖与侵略，主动抱住他的脖颈，腿缠着他，水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响起，白珣放开他的时候，方珏眼神都带着水意，嘴唇殷红，眼角勾着，张开了腿，说：“喏，来。” “睡吧，”白珣却只是拍了下他的臀部，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明早还要去挂针。” 方珏：“……？” 哈？ “可以吗？”——这句话，居然不是问可不可以做爱？ 搞得跟他欲求不满一样。 方珏气鼓鼓的用脑袋撞了下他的下巴，“操。” “生气了？”白珣也不生气，还摸了摸他的脑袋，吹了口气，替他安抚疼痛。 “我刚才问的是，可不可以亲吻小珏？” 可不可以亲吻你。 在这如水月光下。 013 到方珏出院，白珣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止，没有和他做爱，只是偶尔亲一下，无伤大雅，方珏也不好说什么。 白珣开着车，却是直接把方珏载到了自己家门口，方珏浑身的刺都竖起来，警惕的很，他说：“我要回自己家。” “吃个饭吧，”白珣停好车，下车，开了副驾驶的门，绅士的伸了手，“能有幸邀请方先生吗？” 方珏最后还是屈服了，只是想着，绝对不能在他家留宿——太容易得到的，总不会让人珍惜，这是他对自己的考虑，方珏说到底，还是害怕，害怕白珣再次无所顾忌的说断掉关系。 白珣自己做的饭，煎了牛排，浇了酱汁，没有烛光，有的只是暖黄色的灯光与干净的桌面，方珏说：“讲究，吃拉面不行吗？” 白珣也不生气：“尝尝？” 方珏看了眼刀叉，问：“那只手拿刀来着？” “右…… 话音未落，方珏嘀咕了一句：“你帮我拿双筷子，我不用这个，麻烦死了。” “好，”白珣低声笑，去厨房给方珏拿了筷子，于是方珏用筷子叉起牛排，格外的滑稽，白珣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小块小块的。 “真的，我觉得你们有钱人，真的没法儿理解，”方珏咬了一大口，酱汁都沾到嘴角，他不甚在意，“喝红酒用玻璃杯和纸杯有什么区别，用刀切牛肉和用嘴撕咬开，有什么区别，三蹦子和奔驰不一样都是遇着堵车照样分不过去——对吧？”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白珣反问他，“嗯？” 方珏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噎了下。忽然，白珣站起身，拿了纸巾，轻轻擦了擦方珏的嘴角，但方珏总觉得，那动作有点色情，尤其是擦过下唇的时候。 “我喜欢！”方珏别开脸，埋头继续吃。 方珏想，在他把一书包的钱砸到白珣身上的时候，或许他就变了，甚至他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怕穷，太怕了，现在有钱了，仍是后遗症未除。 吃完饭，方珏看了眼表，十点了。 他说：“你送我回家。” “在这儿睡吧，”白珣揉了揉他头发，“太晚了——我去客房。” 方珏愣了愣，有些别扭，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啊！” “小珏感动了？”白珣笑的不停，方珏脸涨得通红，白珣不再逗他，说：“去睡吧，晚安。” 梦里仍不安稳，他梦见在医院，白珣亲吻他，把他的腿折到胸膛，操到腿间泥泞，一碰都直打哆嗦，射到射不出来，只能流着黏液，白珣在他耳边，声音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雾。 “我爱你。” 方珏醒了，内裤里半干的精液，他觉得自己大抵是魔怔了，梦里都是爱呀情呀，如果白珣真的对他说“我爱你”，方珏会怎么回答他？ 方珏不知道，有些茫然。 心跳的剧烈，好像要跃出胸膛。 第二天，白珣果然送方珏回了家，方珏要离开的时候，白珣捉了他的手腕，轻柔的亲了亲他的嘴角，说：“再见。” 方珏：“……哦。” 说完，转身就走，脸涨得通红。 · 后来。 方珏是在路过一家招租店铺的时候，想着开家店的。 当裸模是吃年轻的饭，等他不年轻了，他就做不了这活了——更何况，当裸模也不容易，天天摆姿势，他都累。 他手里有近百万的存款——白珣给他的，他拍照赚的。足够开一家店，然后好好过一辈子的了。 白珣来帮他看过店，确定没问题，问他：“你要开什么店？” “小卖铺！”方珏美滋滋的说，“小卖铺多好啊，小学生放学就来，有辣条、方便面、土豆条、关东煮，一进来就暖和——哎，别动我，你别管我啊！” 当然最后，他也没开小卖铺。 方珏开了个书店，不大，书也不是很齐全，但是胜在精美，方珏就坐在门口的电脑桌后，一个人就可以管。 其实他是不想花钱雇人。 白珣每天都回来找他，但他工作忙，有时白天来，有时晚上来，方珏每次都不让他碰自己，摸摸可以，做爱不行。 于是白珣每次都来这里看书，两人偶尔聊聊天。 六月底的时候，有一天，都到晚上了，白珣也没来，方珏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想着—— 白珣大概是追累了。 也是，哪有他这么矫情的？ 快关门的时候，白珣才迟迟出现，额头都是汗，方珏有些惊讶：“你怎么——” 还没说完，白珣便忽然从怀里拿出个用塑料纸包着的东西，给方珏，方珏接过，是青团，方珏喉咙一梗，声音发涩：“……你这是什么？” “我晚上刚开完会，看着那边有排很长的队，”白珣走过来，呼吸还是有些不稳，大抵是累的，“应该好吃，想着给你买一个，但是太慢了，本来想着不等了，但是又已经排了很长时间，走了的话，就白费时间了。” 方珏拆了包装，眼眶有些发热，小心的咬了一口，抬眼：“难吃死了。” “啊？”白珣微微睁大了眼，“我以为人多的应该味道不会差。” “你傻不傻啊？”方珏说，忽然又要了一口，踮了踮脚，不由分说的用舌尖抵进了白珣的嘴里，“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至于什么味道，他也的确不知道。 大概是甜的，甜的腻歪那种。 白珣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笑起来，猛地把方珏抱起来，方珏惊呼一声，手还死死抓着青团，他拍了白珣一下：“你干嘛啊！” “小珏，”白珣开了书店的门，在黑暗中拉下门帘，抵着书橱，“给我好不好？我想你。” 最后，青团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书掉了一地，摇的快要散架，方珏很久没和他交合，浑身都是胭脂色，声音甜腻而色情。 白珣亲吻他，说：“你愿意有一点爱我了吗？” 方珏浑身都是汗，抱着他的脖子，颇为享受。 “勉强愿意吧。” 此时，月亮的亮度正好，星光像一树的花，风一吹，落了一人间的花瓣，所有的风月与情意，都在月亮在上弦时，如一声鸟鸣，刺破夜空，直到银河畔。 河畔是他们，中间是弯桥。 兜兜转转，也是到了桥那头- end- 番外 白珣第一次见方珏其实并不是在狭窄的摄影室。 大概是在春天的时候，花开的很盛，方珏去给一个二流杂志拍封面，白珣恰巧路过，助理见他停了脚步，问：“白先生？” “等等，”白珣说。 拍照的人很多，控制灯光的，布置道具的，浩浩荡荡十来个人，白珣站在他们身后，静静的看着，有人看到了，认出他，白珣只是食指抵了唇，轻声说：“嘘。” 巨大的落地窗，地上是一块黑色的毛毯，方珏抱着腿，身后是繁花，有风携了花吹进来，满身的花香。他穿着亚麻色的衬衫，挽着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朝镜头笑着，张扬而性感。 他是赤着腿的，穿着白色的棉内裤，双腿干净而笔直，脚趾都可爱。 白珣当时想，他大概是个温柔的人。 但很快，因为摄影师的失误，拍摄延长了好长时间，白珣也一直耐心看着，方珏却蓦的站起来了，皱了眉，说：“能不能快点啊？” 很没耐心，急躁。 他又嘟囔了句：“好冷的。” 白珣忍不住笑了，旁边的助理说：“长的是真的漂亮。” “嗯，”白珣应了声。 方珏太年轻了，年轻是他的资本。 最后一个动作是他坐在窗畔，方珏赤着的双腿轻轻晃着，在春日的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他像是最纯洁的存在，窗户没关，风卷了花瓣，画面定格的时候，衬衫领上落了一朵米白色的花，像雪。 离开的时候，方珏看到了他，白珣并没有什么表情，却忽的看见方珏冲他眨了下眼，笑了笑，嘴角都是花香，像酒。 再后来，白珣借着摄影师的名义，在取景器中看到他，在仲夏的窗畔，方珏撅着臀部，腰软软的凹下去，眼角挑着，看着镜头，或者镜头背后的他，勾人心魄一般。 或许那个时候，原罪就种下了，一切都不可收拾，星星的火光燎了原野，在最后一寸有一棵树，长着雪花，像那天落在方珏衣领上的那瓣花。 “是一见钟情吗？”方珏听着他说，坐在他腿上吃草莓，嘴唇都是殷红的草莓色。 “不知道，”白珣揉着他的后颈，温柔的很，如今是冬天，有些冷了，方珏赤着脚，白珣担心他冻着脚，于是让他脚心抵着自己，方珏便动着脚趾，碰他的腹部。 “如果一见钟情我也不奇怪，毕竟好看，”方珏说，“对吧。” “对，”白珣忍俊不禁，说，“其实只是心动吧，称不上一见钟情。” “心动？”方珏问他。 从方珏冲白珣第一次笑开始，便是心动难免。 人这一辈子啊，会对很多人动心，产生情愫，但都称不上爱，爱太广，是比宇宙还要伟岸的存在——心动不是宇宙，只是浩瀚星海中的一次微小的爆炸，化成星云里的尘埃。 “那现在呢？”方珏不依不饶，“一见钟情了吗？” “答案太长，我慢慢回答你，”白珣亲吻上他，草莓味儿的。 12 【h版】 身后忽然环过一只手，白珣的呼吸轻柔的喷洒在他的后颈处，方珏挣了挣，一番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白珣便说。 “小珏，可以吗？” 方珏所有的挣扎忽然就没了力气，白珣把他翻过身，两人在月光下对视，方珏抿了抿嘴唇，白珣低声唤他：“小珏，小珏。” 太柔软，枪支里的不是子弹，是一团草莓味儿的棉花糖，甜丝丝的，紧紧缠住他，方珏别过脸去，嘟囔：“快点。” 白珣笑出声，捏了他的下巴。 嘴唇相贴。 湿热的亲吻。 方珏扬着头，接纳他的舌尖与侵略，主动抱住他的脖颈，腿缠着他，水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响起，白珣放开他的时候，方珏眼神都带着水意，嘴唇殷红，眼角勾着，张开了腿，说：“来，进来。” 他太妖娆了，像个妖精，白珣扯开他的病号服，露出白皙泛红的肉体，方珏呼吸加重了几分，刚急躁躁的想自己脱掉内裤，白珣却先他一步，直接撕裂了内裤。 衣帛裂开的动静在小小的病房里炸开，方珏的下身就这么赤裸的暴露的在这月光下，冰凉的，却又是炽热的，好像要烧到全身，直到将神经都灼化一样。 太多日子没有亲热，方珏的身子异常的敏感，阴茎硬的发痛，白珣将他翻过身，方珏撅着圆滚的屁股。 润滑液从臀缝里浇下，溅了几滴到了床单上，晕开浊色的痕迹，白珣的手指沾了润滑，轻轻的挤进后穴。 里面有些干涩，直接进入有些疼，白珣于是又挤了润滑，这次进入顺畅了些，方珏的脸埋在枕头里，喘着粗气。 粗糙的手指，指节的弧度都格外的清晰，白珣搅动手指——他知道方珏的敏感点在哪里，也知道怎么玩，方珏会得到最大的快感。 方珏几乎承受不住这汹涌的快感，浑身都在颤抖，不自觉的扭着腰臀，却把白珣的手指吃的更深。 湿热的肉壁紧紧吸着白珣的手指，白珣模仿性交的动作抽插了几下，每次都狠狠的撞击前列腺，他俯下身子，在方珏的耳边说。 “知道你的前列腺点在哪儿吗？” 方珏气喘吁吁，无意识的回答：“不知道……” “第二个指节处，只要弯起手指，就能完全触碰到，”白珣声音低哑，“像这样……” 方珏一声尖叫：“哈……嗯……” 第二根手指进来，方珏再也受不了，伸手去抚慰自己，哭得眼角发红，白珣却拨开他的手，空余的那只手牵制住他的双手，背在身后。 方珏的阴茎前端渗出透明的液体，只有在摩擦和顶撞床单的时候，粗粝的摩擦感才能让他获得前端的快乐。 床单上都是方珏的液体。 “操你妈的白珣，”方珏声音都是哭腔，“你快进来，我难受！” 他就是这样，跟小孩一样，难受就要，觉得不好了就离开，白珣抽出手指，动作很慢，摩擦着，方珏浑身颤抖，哽咽：“白珣，我恨死你了。” 最后那个字还没吞咽下去，炙热的性器便猛地冲撞进来，几乎要把灵魂都撞出体外，方珏没有任何的准备，呻吟了声，快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小的病床嘎吱嘎吱的响，白珣放开了他的手，替他去抚慰方珏的阴茎，前后夹击，方珏几乎没过多久就射了，白浊色的，糊了白珣一手。 白珣狠狠的顶撞着，每次都擦过前列腺点，方珏恍然觉得，他要把囊袋都挤进去了一样，这个猜想让他吓了一跳，方珏一抽一抽的哭：“太大了……别搞坏了……唔……” 整根进入，又整根抽出，再次进入，周而复始。 “噗嗤”的水声很大，白珣的把手插入他的嘴腔里，搅动着，“小点声，外面有巡查的护士，别让听见。” 方珏没听清，吮吸着白珣的手指，痴痴问：“听见什么……” “听见我的小猫在发春。” 我是白珣的小猫。 这个认识让方珏有点恍惚，他断断续续的发出呻吟。 性器抽插着，肉壁清晰的描绘白珣的形状，激烈的快感将他淹没，最后方珏没有任何的抚慰，射了两次，但白珣仍精神的很，方珏在心里骂他。 倚老卖老。 想了想，又换成了老当益壮。 词语用没用对不知道，反正他快被快感折磨的死了，死在欲望海里。 最后白珣射了，他没忍心射在方珏身体内——那样不舒服。他射在了方珏的脸上，挺翘的鼻梁，殷红的嘴唇上都是白珣的精液。 方珏迷茫的伸了红色的舌尖，是腥膻味儿。 他锤了白珣一下，软绵无力，“你射我脸上！！” “小珏，”白珣抚摸他的背脊，“真漂亮。” 昏昏沉沉中，白珣带他去清洗身子，用手指导出体内的黏液，最后睡着的时候，方珏看到了白珣的眉眼，他怔怔的伸手去描绘，白珣亲了亲他的手背，和他说。 “睡吧。” 番外 礼物 白珣送给过他很多东西，大部分是红花花的钱，他们在一起之后，白珣很少再给他钱，方珏也不缺，只是在白珣三十七生日的时候，才忽的反应过来。 ——在一起那么久，方珏居然没有送过他什么东西。 “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了……”方珏有些愧疚，低头，诚恳的说，“对不起。” “没事儿，”白珣亲了亲他的嘴唇。 但方珏总觉得自己该送点什么，纪念这段感情，他第一次谈恋爱，什么都不会，又没什么朋友去商量，只得在街上瞎转圈，看看百货店里的东西。 白珣什么都不缺，他有的是钱，方珏想，他无论是买什么，都不够。 那到底送点什么？ 晚上，白珣回了家，房间漆黑一片，书房却还亮着灯，白珣想，大概是方珏又忘了关灯——方珏这人粗心，自从他们住在一起，白珣都快忘记给他关了多少次灯了。 刚要关上灯，白珣忽然看见了书桌上的一抹红，艳丽的，像团火焰。 一支玫瑰。 在玫瑰的旁边，摆着一个信封，上面认认真真写着三个字——“给白珣”。 方珏写字不好看，跟小学生写字一样，但这三个字却格外的板正。 白珣手一顿，慢慢拆开信封。 “给白珣： 思来想去，我实在是想不到给你送什么礼物了，你什么都不缺，所以只给了你一支玫瑰，我看别的情侣都送花啊什么的，我没谈过恋爱，只想到这个。 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呢，说爱你，或者说点想念，肉麻的话，但我说不出口。你三十七了，像你说的那样，你已经不年轻了，而我才二十一。如果我在谈恋爱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要和我说，不要不理我。 等我四十的时候，你都快六十了，等我六十，你都快八十了。那时候你说不定腿脚都不利索了，去买报纸都要喘粗气，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买报纸，顺便从路边花店给你带支玫瑰——如果你喜欢。 我常常觉得，我对你不太好，你对我太好，你什么都有，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愿意，这一腔爱意，或许可以接受。 哎呀，太酸了……我有点肉麻，我不是喜欢说情话的人。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说个自恋的话——除了脸，我什么都没有，可就是那么糟糕的我，很幸运，我遇到了世界上对我很好的人，会给我念杂志，尽管会把我早上叫起来跑步（我不喜欢跑步），但是也都习惯了，如果没有，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永远永远永远永远，都不想和你分开，我之前从来没想过衰老与死亡，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想过这件事，想过，如果你早早离开，我该做些什么呢？我想不到，白珣。 我什么都不会，我害怕死亡，我见过太多人离开我了，我不想让你也跟着离开我，所以你一定要经常锻炼，早上跑步的时候，不要因为我累了，你就不跑了，你要多跑步，还要少工作，别太累了，我之前看新闻上有猝死的，你千万不要。 我不会，所以你肯定不舍得把我扔到这一堆杂事与难过里吧。 哎呀，明明是你生日，我干嘛要说这个啊，太晦气了，呸呸呸！ 我没谈过恋爱，我看网上说，情侣都会吵架，冷战，或者分手——如果我们吵架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好不好啊？我这人不好意思认错，但我会和你说对不起的，并且亲亲你。 白先生！生日快乐！你老了我也喜欢你，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永远爱你，这辈子都是。 ——你的小珏” 信纸上有泪痕，在方珏提到死亡的时候。 白珣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只觉得心口酸涩，他收好了信，连同那支玫瑰，走到了卧室，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俯下身子，方珏动了动。 “没有睡吗？”白珣轻声说。 “嗯……”方珏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抬脸，“你看到了？” “看到了，”白珣说，“我很喜欢，谢谢。” 方珏脸发烫，“哦……” “小珏，”白珣吻了吻他的眼角，“我也爱你。” “别肉麻了……”方珏说，“赶紧睡觉。” “嗯，”白珣笑了，说，“好。” 晚安。 相爱的人。 番外四 书房里的嘿嘿咻 方珏自从答应了白珣的追求后，白珣便几乎是天天来书店找他，也不提让方珏回他家去居住的要求。 书店里偶尔会人很多，但大多时候人并不是很多，白珣从外面买了冰奶茶，拉了门上的纱帘，挡住刺眼的阳光，“喝口水？” “行，”方珏接过来，吸管戳开，喝了口，“你最近不上班的吗？” “很想小珏，所以来看看，”白珣俯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怕我不在，小珏就被别人看上了。” “不是想来看看我吧，”方珏瞥了他一眼，手漫不经心的揉了把他的下身，“啧，这才刚进来，就硬了——白珣，你为老不尊啊。” “那小珏说说，我来做什么？”白珣亲了亲他的嘴角，奶茶是草莓味儿的，嘴唇上也是甜甜的，“嗯？” “来做爱的呗，”方珏仗着纱帘放下，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于是放下了奶茶，肆无忌惮的揽住他的脖颈，激烈的亲吻上去。 啧啧的水声，舌头缠着，方珏狠狠嘬了口他的舌尖，扫过上颚，致命的酥麻，快感穿过四肢百骸，方珏胡乱扯着他的衣服。 白珣把他按在书架上，方珏别开脸，喘息，“你别在这儿做……书收拾起来好麻烦的，去二楼。” “好，” 于是，白珣托着他浑圆的臀部，阴茎隔着裤子硌着他，白珣走上二楼。 书店的二楼是个类似咖啡店的东西，几张桌子，旁边是落地窗，外面是浓密的树叶，在枝叶缝隙间，能看到繁华的街道。 白珣将他推在软毯上，湿热的吻顺着下颌到乳尖，白珣狠狠的嘬了口，舌尖扫着上面的小孔，好像要吸出奶水一样，酸麻的感觉，方珏眼角渗出眼泪，喊着：“你别吸了……我没有奶水……” “说不定呢？”白珣低笑，又一路朝下吻，舌尖在内裤外扫着，湿润着，方珏的阴茎尺寸不大，很可爱，白色的四角内裤显得纯洁又色情。 内裤很快被弄湿了，方珏阴茎的顶端渗出黏液，白珣粗鲁的脱掉他的内裤，将他的下身含入嘴腔，方珏还没有被口过，湿热紧致的感觉险些让他立马就丢枪卸甲了。 吞吐着，舌尖扫过马眼，方珏哭着在他嘴里射出来。 “哈……” 润滑液挤到下身，会阴处，后穴处，湿淋淋的，方珏朦胧中睁开眼，看到白珣将精液咽了下去，手不断揉搓他的会阴，方珏刚射过的身子格外的敏感，根本受不住白珣老道的抚摸。 “小珏……”白珣在他耳边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你这样一个人，如果被操狠了，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掰着你的小屁股，摇着，求我上你。” “你天天都在想什么啊？”方珏眼睛里都是媚意，水光盈盈，“来操我，快点。” 右手抚摸着他的下身，指尖带着润滑液，挤进后穴，一如既往的紧致，方珏闷哼一声，与此同时，润滑液也挤了不少在方珏的胸部，白珣不停的拨弄他的乳尖，方珏难受的扭动身子。 后穴逐渐顺滑，方珏跟小猫一样，黏腻的叫唤起来。 “唔……好爽……” 白珣揉捏着他的胸部，方珏想，自己明明不是女人，为什么还是会在白珣的抚摸下，感受到来自胸部滔滔的快感。 果然，技术好，就是王道。 忽然指尖碰到一处凸起，方珏整个人身子一弹，弓起身子来，白珣知道是戳到地方了，于是不断按压着那处地方，又加了一根手指，不断揉搓着那处，方珏很快射了第二波，高潮的余韵的还没过去，白珣便把手指抽走了。 抽走的摩擦感又让方珏战栗起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白珣便翻过他的身子，方珏趴在软毯上，软毯上的毛搔弄着他的身体，方珏忍不住蹭了蹭。 他撅着屁股，湿淋淋的下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后穴是深红色的，白珣的阴茎拍打了下他的屁股，在他腿间抽动了几下，在阴茎上沾上了黏液之后，这才顶开小穴。 “唔……好大，好满……” 阴茎撑开肉壁，发出水渍声，整根的没入，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方珏摇着屁股，“啊……好棒……” 白珣扶着他的腰，快速的抽插起来，囊袋不停的拍打他的臀部，发出淫糜的水声，润滑过的后穴异常的黏腻，每次都深深的进入，方珏又哭出声。 “呜呜……太大了……我要被操坏了……呜呜……” 明明嘴里说着怕被操坏，身体却在不停的扭动，白珣知道方珏的敏感点在哪里，于是不停的捣弄那处凸起，方珏很快射了，射在毛毯上，双眼失神。 白珣却还没停，仍是快速急猛的操干，方珏有些恐惧，“白珣……你慢点，我受不了了……呜呜……” 高潮的余韵不断的拉长，白珣扶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那你自己控制，好不好，小珏？” “怎么弄啊……”方珏有些急，浑身发软，腰凹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很漂亮，白珣躺在毛毯上，手不断揉捏着他的乳尖。 “蹲下，对——就是这样。” 方珏听着他的话，岔开双腿，以一种原始的姿态，蹲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让阴茎进的更深，方珏迷离的摸自己的腹部：“好大……要戳破了……” 他自己动起来，起起落落，每次都发出水声，方珏忍不住自己去撸动刚疲软下去的阴茎，另一只手握着白珣的手，去捏自己的胸。 方珏的速度很慢，他自己倒是颇为享受，白珣喘着粗气，看着那个糜乱的方珏，低声说：“你怎么就这么骚呢？” “那我也只对着你摇屁股，”方珏俯下身子，去亲吻他，“喜欢吗？” 白珣忍不住了，握着他的细腰，快速的抽插起来，方珏被钳制住，被迫承受激烈的性爱，哭喊着，再一次射了。 与此同时，白珣才终于射了出来，他猛地抽出阴茎，飞快撸动几下，射在了方珏的脸上，方珏迷离的伸出舌尖，舌尖上都是白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