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尘》 第一章 初见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她···找到他···” 猛地一个机灵,睁开双眼我看到的就是几缕透过窗帘折射到床上的阳光,颓然的揉了揉脑袋,好吧,昨晚的梦又没记住,这样也好,省得又预知出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 垂下头,我却还记得梦醒时分的那句话,“找到他!”可那个他是谁?梦里我又要找谁? 不清不楚的一句话让我有些茫然,不禁望着投射在眼前的阳光有些发呆,无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抓住虚无缥缈的阳光,可阳光却穿手而过,我愣了愣,一下子回过神来。 今天是新四大开学的日子,我还要早早去上课,怎么可以因为发呆而迟到? 叠好被子,换了一身我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看到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庞,我唯有无奈的苦笑,随意的在鬓边取了两缕头发在脑后别了卡子,便开始化妆。 六年了,我怎么都不愿在别人面前显露我的虚弱,哪怕只是脸色差也不可以,于是,厌弃化妆的我也开始带上这层无形的‘面具’。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便拿起包出了房间,走到客厅的时候,宋姨拉住了我要我吃些饭,可是一点都不饿的我根本吃不下,看着宋姨满是慈爱的笑脸,我有些无奈的在宋姨的期待下喝完了一杯牛奶。 宋姨是照顾我的保姆,自打两年前开始便一直跟着我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阿凝啊,你身体不好还这么瘦弱,一定要吃些早餐,不然万一在学校晕倒了怎么办?还有啊,到了学校有什么事一定不要逞强!对了,你和圳杰少爷同班吧,要他照顾你也可以。” 宋姨说的圳杰少爷是我的弟弟,刘圳杰,只是就算他愿意照顾,我和他之间终归是有些顾虑的,我和他之间的姐弟关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毕竟“那件事”我们无法不防备。 喝完牛奶,我点头,“阿姨,我的身体我清楚,我不会逞强的,你放心好了,而且圳杰还要照顾他那天然呆的小女朋友,怎么有功夫理我啊!” 宋姨无奈的拿着杯子回了厨房,一边走还一边叹息,“哪次没说不逞强?却偏偏是个最爱逞强的人!” 我住的地方距离学校不是很远,为了方便是特意在学校旁边买的房子,学校在南四环,我需要走一条街才能到学校,看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年前,我还在这个学校念大二,如今两年过去了,总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走在两年前我最爱走的校园小径,看着小径两旁的鸢尾花,鸢尾花还在开放,不甚浓郁的香气缓缓漫进鼻息,我记得,鸢尾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 我喜欢鸢尾花,没有理由的喜欢,大约是一种来自灵魂的觉得与鸢尾花莫名的相连吧! “夜凝尘?” 我正在分神,就听到一声不确定的呼唤,我微微惊讶的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一位火爆身材略带笑意和惊讶的美女,原来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林雨欣,我若不耽误两年现在也该大四毕业外出工作了,所以有些不明白怎么还会在这里见到她。 “啊!今天大三一班来的转学生不会就是你吧?” “啊?”我有些莫名的看着林雨欣,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转来了这个学校,不过还没确定转入哪个班呢!” 林雨欣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着我,说实话,对于林雨欣的这个表情我很无奈,好像在算计什么似的看着我,我声音低沉了一度的警告她,“不许你算计我什么,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笑嘻嘻的说道:“安啦安啦,我有个提议,我觉得你会很高兴接受的,正好我也不愿意做,而对于你也不耽误什么,只要和校长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 我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这丫头说的八成没好事儿,我刚要摇头就见一个还在回头看的男生突然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可是小径本来就狭窄,现在躲避也根本来不及,就这样我和林雨欣双双被撞倒在了地上。 诚然我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可还是在摔落地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闷哼一声,该死,身上竟然一瞬间有一种撕碎了般的疼痛,然而只是一瞬间,像是幻觉般一晃而过,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太过矫情了。 林雨欣急忙扶起我上下询问我的情况,两年前我和她是宿舍同寝,那时候我因为突发状况进了医院还是她和室友连夜送我去了医院,现在她还记得我的身体让我有些感动,听着她嘴里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只是太快我却没有听清楚。 我一边让她摆弄一边儿好奇的问她:“你在说什么?” 大约是我的眼睛太过八卦了吧,她愣了一瞬,却忽然神秘兮兮的趴在我的耳边说道:“唉,阿凝,我告诉你哦,刚才撞到咱们的那个男生就是三年一班的夜冉,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提议,你可一定要答应哦,那样你就可以让他为了刚才的事情付出代价咯!” 我不是很明白林雨欣的话,却见她忽然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忘记了,咱们高傲的夜大淑女对这类背后搞小动作的事一向不是很喜欢。” 我嘴角微微抽搐,我不就是不喜欢说话了点儿,不喜欢八卦了点儿,不喜欢搭理不熟悉的人了点儿,怎么就成了高傲的淑女了? 不过面对这件事我懒得解释,直接用眼神询问林雨欣有什么就直说,她嘿嘿笑了笑,直接神秘的说了句:“跟我来就知道了!”然后就把我往校长室的方向拉去。 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同学有打量有好奇有不屑有毫不理会的眼神时,我还没大想明白刚才校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听林雨欣娇媚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大家好,我现在暂代你们班导一个月,所以希望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互相照顾!” 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头顶有一排乌鸦嘎嘎飞过,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明明我是来上学的,而刚才在校长室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我却还偏偏不能拒绝,谁让···我是自力更生的人呢? 其实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是个财迷,不过没办法,不赚钱没办法养活自己,即便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可是我都二十四了总该有赚钱的能力! “好啦同学们,现在我给大家介绍,这位是咱们的转校生夜凝尘夜同学,夜同学身体不是太好,请大家多多照顾咯!” 林雨欣说的笑嘻嘻,我听着直打寒颤,我直接用眼神和她交流:‘喂···我不需要照顾的吧!’ 她不理会我,正在热情洋溢的用玩笑话和大家打成一片,耳边响起一片惊呼声和感叹声,我叹气,热情美女和冰霜丑女真是不一样的待遇,刚才林雨欣自己介绍的时候还有人打口哨外加起哄,到我这里别说那些了,就连说话声都没了,索性我也不在意。 “闭嘴!” 我听着这冷漠的男声反射性的抬头往角落看去,那里孤孤单单的课桌旁一位看似头发有些长的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而此时班级里静得连跟针落地都能听见,小杰这家伙,竟然在课堂上睡觉。 林雨欣有些不明状况的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示意我不了解,林雨欣打圆场,“好啦,快上课了,夜同学不如就做到那位同学的旁边吧!” 此时整个教室的空座位也只有那个男生身边一个位置,我也深觉得我应该是坐在那里的,可是同学们转到我身上的眼神都很怪异,有怜悯有幸灾乐祸··· 说实话,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个个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迎着同学们的目光对着林雨欣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的往最后排那个空位走去,却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夜同学,你等等!” 我诧异的抬头,这是位长相可以称之为精致漂亮的男同学,狭长的桃花眼满满的是勾人的意味,挺直的鼻梁下面微微弯着好似在笑的唇角,白皙的皮肤消瘦的脸型,让我有一瞬间的怔愣——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导师,不如让夜同学坐在我这里吧,我坐到刘圳杰旁边的座位去!” 刘圳杰,我那睡觉的同桌兼冷漠的弟弟。 我更加摸不清楚了,他为什么要和我调换座位?转头看向林雨欣,看她也是一副茫然无措却又有些不敢看我的样子,我又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的男生,“为什么?” 眼角瞥过男同学的漂亮女同桌,她正在愤恨的看着我,我觉得那可能是他的女朋友。 男同学很认真的上上下下看了我几眼,让我觉得他似乎在确认什么一样,就听到他好听的珠玉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为什么,你一弱女子,我可不想你进医院!” 心口忽然闷闷钝钝的痛了起来,我问他:“什么意思?”眼神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向了趴在角落座位睡觉的刘圳杰,不禁皱眉,他竟然毫无理由的打人么? “呃···夜同学,你怎么觉得?” 林雨欣在征求我的意见,我皱眉更深,难道那个座位有什么说法么?却还是笑了一下,刘圳杰和我相熟,即便不相熟他也不能打我吧!“我坐那里就好。” 拦住我的男同学顿了顿讪讪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那好吧,啊对了,你好夜同学,我叫夜冉,很高兴见到你!说来咱们还是本家呢!” 我点头,直接越过男同学往那空着的座位走去,座位上似乎没人擦,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我翻出书包里的纸巾擦干净了桌子和椅子然后坐了下来拿书本,班级内依旧很安静,我暗自纳罕,校长不是说这个班级很乱?可现在的上课纪律明明很好啊! 铃声响过,宣告着正式上课了,我看着我亲爱的同桌兼弟弟,他还在睡,且睡得踏实··· 我觉得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绝对有义务叫他起来听课,不然林雨欣头一天做班导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虽然只是代理班导,不过这‘代理’二字却被我自动忽略! “咳咳···好了大家,现在我来点名,先和大家认识一下···” 任由林雨欣点名,我就在这里推了推我的同桌——刘圳杰,没成想这家伙睡得那么死,也不知昨晚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是谁戳了戳我,我转过头就看到前桌长得很是清秀的女生正回头看着我,“这···这位同学,你不要吵圳杰睡觉了,他···他被惹急了很凶的,要是打你就不好了!” “······” 我转头看着刘圳杰,再环视教室一周,原本应该在点名的却鸦雀无声,都古怪的看着我,而那位刚才说要和我换座位的夜冉同学看着我却满是担忧,林雨欣也抱着一股敬佩似得表情看着我,我突然怎么觉得这个班级这么怪呢? 随即想到,这都是因为我那同桌睡觉,再不叫醒他他还不得被老师惩罚啊! 这么一想我“啪”的一下拍在了刘圳杰的后背上,刘圳杰被我这一下打的可能惊吓了,猛地坐了起来迷离着双眸茫然一边挠脑袋一边环视整个教室。 我看他醒过来了就坐正身子准备听着林雨欣点名,然而整个班级的同学和林雨欣都在用一种匪夷所思或者悲悯或者幸灾乐祸或者捂住双眼的诡异摸样看着我,不过却都是面朝我,尤其夜冉同学更是一副随时要冲过来的样子。 此时那巨大的“啪!”声还在教室内回荡,我觉得我有些对不起刘圳杰,这一巴掌下手太狠了,人可别给我打傻了啊,随即就听到周围“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是纷纷低头捡东西的声音。 谁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啊,上课了!” 听到同桌的说话声,我转头看着刘圳杰一副端端正正坐着的摸样,心里还是很满意的,看,我弟弟还是很听话的,虽然我刚才叫醒他的方式十分呃···暴力,但是这孩子能立刻清醒躲避老师的惩罚还是挺好的,我很欣慰啊! “呼···” 周围众同学齐齐一副见鬼的样子叹息一声,就连林雨欣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可是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立刻低头翻弄名册!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班级确实不是很闹,但很诡异! 好吧,我承认,林雨欣的这节课就是在啰哩啰嗦的说着班纪班规,万分后悔叫醒了刘圳杰,这节课听不听没什么差别,还不如让他睡觉了呢! 我承认我都想要睡觉了,可是现在看着旁边刘圳杰精神抖擞的听着课,我一边困得摇头晃脑却一边自责,这样···我怎么好意思睡觉呢? 只是,还不待我感叹完,我就···和周公子下棋了!(~o~)~zz 然而就在我觉得我睡着了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个若即若离的双重音女声在和我说话。 她说:“找到他···一定要找到她···找到他···”

第二章 入梦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她···找到他···” 谁?我要找到谁? 迷离的白雾中,我疑惑的询问着周围,要我找到谁? 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身形修长,着一袭白衫,一头泼墨长发散在背上,微微侧目好似要回头,却生生顿住了的模样,随即便消失了身形。 我一顿,这个背影总觉得很熟悉! 却在我恍惚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倏尔变化了,再次入目的却是一张酒桌,酒桌旁带着鹤型回首面具一袭黑衣的少年一副风,流模样斜斜靠在旁侧的柱子上,挽着茶杯看着窗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我纳罕,我不是在课上睡觉了么?那这是···做梦了? 风,流少年却忽然顿住了杯子,灼灼目光移向了我,开口是满含笑意的清脆声音:“你在奇怪什么?” 我顿住身子,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周围没什么其他人,而我又是悬浮在半空中微微一动就会飘出很远的透明状,似乎只是灵魂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并不怕这种状态,也或许是因为我平时那记不住的梦境里我也常常是这个状态吧! 少年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身形一动就把我捞到了身前,“喂,你怎么不理我?” 我看着少年正欲回答却忽然被放开了,少年转而望着楼梯的方向,我也随着望过去,楼梯处缓缓走上一位身穿淡蓝长裙的翩翩妙佳人儿,柔柔弱弱,聘婷袅袅,看佳人儿的模样我不由感叹了一句,当真应了那句女子都是水做的。 佳人儿不轻不缓的走到少年跟前轻轻施了一礼,随即坐在少年的对面盈盈把少年一望,百灵一般的嗓音便浮荡在半空中:“楚公子邀小女子来这里商谈,却不知是有何事?” 这二楼想是被少年包了下来,所以才能在这正午时分只有两人在这里商讨事情,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佳人儿却看不到我? 忽然脑海灵光一闪,那少年不是凡人,所以才看得到我! 这么一想,我脑海里忽然通透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被我记了起来,是了,这不是梦境,而是,而是现实,可是,我好像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呢? 正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被什么拉扯了一下,回神就看到少年捋了捋似乎有些褶皱的袖口,眼神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回道:“在下邀请秦小姐自然是有要事,不知秦小姐可是真的要下嫁到···相府?” “啪!”地一声,佳人儿的茶杯就那么生生落在了地上,看着少年的眼神却不善,道:“不知楚公子这话何意?” 我挠了挠脑袋,看着眼前的状况,明显是有热闹可以看,既然想不起来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还不如趁此工夫看看眼前的热闹了呢! 少年桌子下面的手指了指身侧的座位,示意我坐在那里,另一只手却拿着茶杯抿了一口,道“秦小姐,不必这么激动,我是来帮你的,你别不信,任何事情都是上天注定,你一介凡人想要仅凭自己逆天改命,你觉得可能么?” 那佳人儿垂下头,似乎在思考,少年见我不坐一把扯了我按在座位上,那边却在继续劝说下去:“秦小姐,在下幽冥谷之人,所以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小事儿一桩,而我自然也不是良善之人,允你一件事自然也是要你身上的东西,所以你不必惊慌!” 我暗叹,这小少年这意思分明说清楚了,自己是奔着这秦小姐身上所带的什么东西来的,不知为何我觉得既然是少年想要的,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要是秦小姐拒绝了肯定会用其他方法得到的吧! 随即我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只听少年又续道:“自然我选的这是个便利法子,若是你不答应我也有别的法子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当然我却觉得这个法子甚好,至少可以让你偿了心愿,我也要省事得多。” 谁知道那秦小姐竟然答非所问的抬起头颤颤的问了句:“楚公子可是···可是那···比入了妖魔道成了妖魔更惨无人道的幽冥谷之人?” 我一惊,一下子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少年无可奈何地在秦小姐惊讶的眸子下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摆正了凳子警告我,“你给我安分点儿,客人还在呢,你闹什么别扭?”随即无所谓的看着秦小姐,“啊,原来你们人间界是这么流传我幽冥谷事迹的啊!” 我惊讶的看着少年,什么叫我不安分?还闹别扭? 秦小姐大约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唇角蠕动了两下立即辩解道:“楚公子见谅,是我说错话了,因之前我也曾寻过幽冥谷,可幽冥谷实在太神秘,遍寻无门小女子后来才弃了那条路,如今既然楚公子找到了小女子,小女子也希望听听楚公子想要怎样交换!” 我看那秦小姐的眉轻轻蹙在了一起,好似遇到了什么很是忧愁的事情,这该是多么让人忧愁绝望的事儿啊,才能让她下决心去找她口中“惨无人道”的幽冥谷之人来帮忙啊! 少年旋身坐下,伸出手来敲击桌子,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秀美的很,我暗自拿自己的手指对比了一下,暗叹这孩子的手指真是完美的毫无瑕疵啊! 少年似乎知道我的疑问,代替我问了出来,“既然我幽冥谷“惨无人道”为何秦小姐还要找我们帮忙?” 那秦小姐更忧愁了,直接不小心把茶杯带倒了,水撒了一桌子,少年不动声色的挥了挥袖子,桌子干净了,我愣愣的看着,暗叹有一身法术也有个好用处。 秦小姐苦涩的笑了笑,道:“楚公子和呃···这位没见面的···见谅,因为我这桩事这七界之中恐怕除了幽冥谷无人敢插手管理,实在无奈,只得寻幽冥谷的帮助!” 我暗思她那没说完的省略号是说我么?心下却了然,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七界之中无人敢插手??? 少年无视我的目光靠着柱子想了想,道:“嗯,确实,不过这个代价也不小,秦小姐可决定了?” 秦小姐眼神坚定的看着少年,我以为她要说决定了,谁知道她忽然问了一句:“我拿什么信你?” 呦呵,这姑娘还不傻,我还以为少年祭出幽冥谷的名号,她直接信了呢! 少年捞过一只杯子把玩,淡淡道:“你是怕我唬你?” 秦小姐颔首道:“自然,毕竟事关我自己。”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少年会拿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个幽冥谷我怎么就觉得这么耳熟呢? 少年瞥了兴致勃勃的我一眼,直接道:“在下便是幽冥谷谷主,小姐可信?或者小姐可否告知我,我要怎样做小姐才信?”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看着不大的少年竟然是幽冥谷主?上下左右再次打量他,虽看不到这人面具下的脸,可他那身板和出口的清脆声音很明显就是少年人,突然想起来这少年不是人,乖乖,看着还这么小,这得活了多久的老妖怪? 谁知道我竟然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少年白了我一眼,道:“在下不才,活了一千七百多年,委实还小呢!” 这次我直接捧着下巴,生怕我的下巴被惊掉了,一···一千七百多岁还叫小?那多大才是大? 那秦小姐顺着少年的方向看向我,随即叹了口气,又开始哀愁不已。 我自责不已,好好儿的一出儿谈判的戏码生生被我坏了氛围。 少年见我没回答也没再搭理我,转而问道:“小姐可知,这天地间有一种极厉害的咒术,是幽冥谷创始人所发的誓言,这天地间若有谁冒充幽冥谷主,不消片刻就会被十二道天雷劈死,若我是假的,岂会和你聊到现在?” 秦小姐也惊讶了,而我倒是淡定了,因为这个说法我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在一女子面前指着天地立誓,可是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看到我和秦小姐的表情,少年又凉凉的来了一句道:“或者秦小姐你现在就试试···” 我觉得这看着小小的少年心肠太不好,不论真假教唆别人去试雷,假的还好,若是真的那岂不是直接要被劈成飞灰了? “放心!”少年眼神变得漆黑,像是在打什么算盘,“你身上的那件宝贝绝对能保护的了你,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会魂飞魄散!” 秦小姐抿了抿唇,似乎在艰难抉择的样子,我托腮觑了少年,少年想要的就是秦小姐身上的那个宝物吧,所以才会这么主动来帮助秦小姐··· 可是···我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想的就对呢? 略略有些头疼,怎么觉得脑海里的东西都是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忘得干净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小姐已经不在了,少年独自一人端着茶杯斜倚在柱子上看遥遥天边火红的晚霞。 “耶?”我惊讶的出声,就听到少年淡淡的声音传来,“你终于醒过来了!可探明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儿了么?”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梦境?”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答非所问道:“我一天只能听到你说的三句话,如今你已经说第三句了!” 什么?一天只能听到我说三句话?而且单音节也算是一句话? 那岂不是平时我只能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了么? 我尚在纠结当中少年却忽然高兴起来,对着楼梯处欢愉道:“啊,燚,你回来啦!” 一瞬间我如遭雷劈,少年呼唤的这个名字为什么我觉得会这么的耳熟? 只见眨眼间二楼便又多了一个身影,那人一身墨绿长衫,面罩红枫面具,端的是一身温润如玉的气息,我愣了愣,这人给我的感觉好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好像没见过他吧! 被唤作“燚”的男子大约就是他,只见他步履从容的坐到少年的面前,宠溺道:“然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多了些东西,原来那少年叫做楚茵然,是幽冥谷的少谷主。而“燚”则是楚茵然的青梅竹马,名唤枫柳燚。 我有些惊讶,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我可以知道他们的身份? 然而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却觉得脑海里一阵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了,楚茵然的声音似乎隐约传来,“那个什么梦境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 只是楚茵然的话语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第三章 夜冉 耳边模模糊糊的有人说话的声音,脑子虽然依旧昏昏沉沉却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阿杰,这道题我还不是很懂,比如这个地方你再给我解释解释好不好?” “······筱文,这里我已经讲过三遍了!” 我揉了揉脑袋迷离着双眼抬起头就看到我亲爱的同桌以及今天上午叫我不要打扰他休息的清秀女孩儿,我有些了然,原来这就是他那天然呆的小女朋友! 打了个呵欠,精神多了,一看教室竟然没人了? 我呆了一呆,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b汗!竟然已经到了中午,我竟然睡了一上午!该死的老毛病,竟然又犯了! 刘圳杰凉凉的看了我一眼:“睡醒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安慰自己,小杰他看谁的眼神都这样。 结果筱文同学却死命按住了刘圳杰语气急促的对我道:“夜同学,你快走吧,我和阿杰还要再讲一会儿题,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刘圳杰额头青筋已经出来了,却无奈的看着筱文同学,嘴唇动了动,我听见微弱的两个字:“白痴!” 我有些弄不明白这两人在搞什么,不过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我该快点儿回去了,不然下午我可能直接被宋姨送进医院! 扯过书包我亲切和蔼的冲筱文同学打了个招呼,就快速走出了班级,刚走到狭窄的甬道手机就响了,我看着来电显示,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刚把手机放到耳边手机那端宋姨焦急的声音就闯了进来。 “阿凝,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啊?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宋姨似乎呼了口气,再说话的时候似乎平静了许多,随意的应付几声挂掉了电话,我看着身侧烂漫的吐着细蕊的花朵一时间有些怔愣住。 “阿···凝?” 转身就看到段天宇惊讶的看着我,我的心只觉一阵上下翻滚,讪讪的抿了抿唇,艰难的挤出一个单音节“嗯”,他惊喜的把我望着,一个踏步就窜了过来钳住我的双臂。 上下打量着我,他道:“阿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的样子你是在这里上学?那你在哪个班级?” 我从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他,他比我明明还高了两个年级,我应该称呼他一声学长的,他明明在我休学的那年就毕业了,我艰涩的思虑出一句还算礼貌的话语,问他道:“天宇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哈哈一笑,道:“难得阿凝你这么礼貌,不过我可不喜欢你礼貌的对我,还是以前那样直白些来的好,当初你说你要走所以不能和我在一起,如今你回来了,可是能和我在一起了?哥哥我为着你可还单身呢!” 他的眼角在说话的时候折射出一抹幽暗的光,像是在算计什么一样,我堪堪后退一步,我对人一向简单,我觉得关系到位的就直接有什么说什么,觉得生疏陌生的人我干脆保持沉默,可现在我却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他了。 尚记得五年前初遇他的时候,那时我高三,他作为学长回来我所在的新四大附属高中,那时我已经确定了保送生,在操场上看他和我们班男生打球,少不得要和林雨欣坐在操场边上品评品评或者给我们班男生加加油。 谁知道打完一场球他就跑来和我们搭讪,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看到认识的帅哥美女很亲密就想做红娘,于是有意无意的给他们俩创造机会,于是也就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归根究底还是属我两个字儿——闲的。 要是当初我没活蹦乱跳的在别人上课的时候我却乱窜,估计就没现在和他的烦心事儿了,现在想来实在是该当三个字儿——真活该! 可是那时候的我还犹自不知,看着段天宇有意无意的和林雨欣聊得开怀,我就借故去买饮品跑开了,后来我发现每周三和周五的那节体育课,我和林雨欣在外闲晃的时候都会碰到他,我以为是天意要他们俩往一起走走,就常常独自找个安静地儿一躲。 突然有一天,我正无聊的躲在小小的樟树林子里画眼前树上的鸽子,我自认写生画不拿手,所以还是多练练比较好,结果就在我手里的2b铅笔计算鸽子和树在画纸上的比例应该是多少才不至于看不清鸽子的样貌也能更好的显示樟树全貌的时候,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 我惊慌的抬头看是不是乌云密集要下大雨了,却被眼前放大的段天宇帅气的俊颜吓到了。 我不是个胆小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他给吓晕了,晕过去后乌七八糟的做了个梦,模模糊糊的好多画面,段天宇像是穿着一身黑色长衣,帅气的面孔却无端带了邪肆妖孽的看着我说着什么,可是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听不到。 或者是他悬身立在我的身侧不远处,却突然伸手把我从天上推下去,思绪有些混乱不堪,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站在天上,然后呼呼的风声却刀子般的刮在我的耳侧,浑身剧烈的抽痛,像是魂魄都被撕裂了一般!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医务室,段天宇面色担忧的守在我的床边,我嬉笑的说了我没事就下床了,我平时虽然做梦却从来记不得,可那次脑子里就是记得,记得梦里段天宇把我从九天推下去时冷厉残忍的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自此以后能离他远些就远些,半个月后的晚课,我被他堵在了教室门口,他声声问我为什么躲了他半个月··· 我有些无措,可林雨欣却揶揄的看着我和他,她得意的对我说,“你看,我厉害吧,就知道你喜欢他,每次见了他都害羞的跑开,这次可不要错失良机哦!”说着还给我使眼色,我知道她是误会我俩了,可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不见了。 距离高考不过十几天,老师对我也不怎么管了,毕竟成绩已经定下来了,我除了在体育课四处蹦跶外其余时间还是很爱学习的,因为是保送,但也还要看成绩,为了不给老师丢脸嗜睡如我也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只怕自己在考试的时候考不好! 老师大约是怜惜我,这几天对于我的任何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比如现在眼看上课了我却和段天宇在门口这么杵着。 老师只是瞥了我一眼扔下一句让我快点处理的话就进了教室,班级里隐约有不满的声音,我听到老师轻飘飘的一句“你们谁能保证和她差不多的成绩,我也不管你们!”后消音儿了! 我耸了耸肩干脆往樟树林子去了,那天在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之后他就每天接我上放学,我虽然不愿却赶不走他。 到后来大学时他更是变本加厉,毒舌如我羞辱完他他却依旧脸色如常,我私下里常常纳罕,这面白无须的段天宇脸皮究竟有多厚啊! 后来的后来我终于摆脱了他,因为高三熬了心血,高考后我虽然考的不曾失利,却是在身体里存了劣根,在大学的两年时间身体每况愈下,直到两年前身体再也撑不下去办了休学。 那一年我有些惋惜,因为小杰要我在新生欢迎会上给他跳舞作为欢迎,我却没有守诺,然而更多地却是开心,因为段天宇终于放手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阔别两年回到新四大,第一天竟然又遇到了他,我能说这是命运和我开的最大的玩笑么? 我呐呐的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两年来因为身体的情况我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的,所以曾经的那些伶牙俐齿早不知道被我就着药吃到哪儿去了。 “夜同学···”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听着脑中瞬间就涌出那张漂亮的男生的脸,他好像叫做夜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可是当他的手拉起我的手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随着双手缓缓漫进心里,我失神的看着我苍白娇小的左手握在夜冉那双完美修长的大手里的时候,瞬间觉得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此时就在我的身边。 夜冉蓄满笑意的眼睛看着我,乌黑乌黑的倒映着我略微无措的摸样,“夜同学,你看我这男朋友当的真不合格,现在才来接你!” 右手却忽然被另一只微凉却充满力量的大手扯住,段天宇满含怒意的看着夜冉,“夜冉,你这是要和我争么?” 夜冉挑了挑眉,却没像段天宇一般硬扯着我的手,而是上前一步站在我的身边,从容的姿态让我一瞬间错觉他更像是在守护自己珍爱的宝物,自嘲的一笑,夜凝尘啊夜凝尘,你是不是太自恋了,竟然对认识不过半天的男生生出这样的感觉! 我正在自嘲,却突闻夜冉略带笑意的声音,他道:“我没要和你争,夜同学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要追求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况就算是和你争又怎样?难道你有意见?” 我自动忽略他说要追求我的那句,毕竟现在他是要给我解围,说到这些很正常吧!暗暗在心里给夜冉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真好,倒是颇有我毒舌的潜质,我可以考虑考虑收他为徒。 只是心里为什么有些微的期待? 段天宇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我,眼神变得深情,道:“阿凝,你不认识他对不对,他从来不交女朋友却和女生很暧,昧,你曾告诉过我你讨厌那样的男孩子,所以他说的都是假的,你没同意的是吧!” 我抚了抚额,这孩子真傻,我分明就只是想摆脱他,关于夜冉的曾经和我又没关系,于是我分外不给面子的在他期待却又挑衅的眼神下摇头,吐出两个字:“不是!” 夜冉闻言似乎分外开心,挑了挑眉说道:“啊,段天宇你听到了吧,阿凝她不在乎,所以你真的不用替我担心咯,我和阿凝一定会承了你的祝福天长地久的,所以你还是赶快送上祝福吧!” 段天宇恨恨的指着夜冉“你···”了一声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冷哼一声,倒是干脆直接的转身就走了,我眨了眨眼睛,这样就被气走了? 不过我还是在他走到拐角处以后礼貌的转过身,虽然我觉得我自己也可以解决,不过夜冉帮我我还是要说声谢谢的,谁知道我道完谢后他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目光软绵绵的无端的让我觉得很是宠溺。 这种眼神让我一瞬间沉溺在里面,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脚一阵发软,夜冉的右手还揽在我的腰际,倒还不至于摔在地上,但是胸口腹间灼热般的疼痛我却感受的清晰,身子就这么摇摇晃晃的栽进了他的怀里。 大约是夜冉有所感觉,揽紧了我的腰抱住我紧张的问道:“夜同学,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暗暗呐喊,我不就是晚吃了一会儿药么?怎么就犯病了? 可是我只能咬紧嘴唇,徒自忍受着溢上嘴角的呻,吟,我怕我的懦弱会在他的面前展露无疑。 他见我不说话焦急的抱起我直接就往医务室的方向,窝在他怀里只觉得脑海里一阵一阵好似棉花,只有一身白色长衫的男子背影却愈来愈清晰,我瞪大眼睛看他,就看到他竟然渐渐转过了头也来看着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面容和夜冉一个摸样,满脸担忧“尘儿尘儿”的唤着我的名字,我被他吓了一跳,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问他,“你怎么这样称呼我?咱们还没熟到那个程度!” 他却理也不理我,还是一个劲儿的唤我“尘儿尘儿!” 忽然间天旋地转,耳边两个声音在谈论着什么,一个声音略带焦急,“黎羽,你不是说她没事么?可为什么她一直不醒?” 黎羽?这个名字好耳熟!不过那个焦急的声音我认识,虽然只听过几次,对这些一向记忆很好的我立马就知道了是谁。 这时另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插了进来,道:“我说过了,她没昏迷,只是思绪陷入混沌,她需要休息,你这么叫她她肯定睡不着,要是你闭嘴就这么守在她身边等她休息好了自然就醒过来了!” 耳边果然觉得好吵啊,那两个声音在那句话说完了一时间都消失了,脑海瞬间清净了。 我才有时间考虑,他们说的那个“她”是指我么? 然而不待我想清楚一阵倦怠袭来,只觉得思绪都飘远了,我想我大约是要睡过去了吧!

第四章 幻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摔醒的,身子下面软绵绵的,还微微带了些起伏,我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就看到楚茵然呲牙咧嘴的躺在我身下瞪着我。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楚茵然,顺口问道:“你躺在这里干嘛?想打扰我·····” 我还没说完楚茵然就捂住了我的嘴,一边哼哼唧唧的直起身揉着腰一边瞪我:“你要说话等会儿我问你你再说,不然耽误了我的事儿我可不饶你!”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和她一天只能说三句话,然而我却一点儿也没有陌生的感觉,反而对现在这种状态越来越适应了。 因为楚茵然要起身所以我也被她随手那么一推飘到了半空中,居高临下的我才注意到楚茵然原来穿着一身女装。 只见楚茵然身着一身渺渺白衣,腰际暗纹束腰恰到好处的显示出楚茵然玲珑的身段儿。一头乌黑长丝挽了两缕在发顶,两根白色翎羽装饰其间,看起来秀美清透。 如水墨里远山般的的秀气淡眉微微蹙起,似乎还在因我刚刚的举动而生气,秀眉下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仿若透明的小脸儿上投下淡淡阴影,秀气的小鼻子点缀在眼睛和花瓣样的嘴唇之间,玲珑的两只小耳朵掩藏在两侧的发迹里,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这么一看,楚茵然倒是一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只是不知为何,我赞赏的看着楚茵然的美貌时却觉得她的容貌无端的有几分熟悉! “夜凝尘!”楚茵然唤我:“那个无垠梦境你可探明是怎么回事了么?” 我这才收回思绪,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楚茵然,想着什么无垠梦境?我即便做连续的梦也不知道在这梦里是作为什么身份和有什么任务的。 隐约记得以前的梦境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和网游似得梦境,都是乱七八糟却带着一定目的性或者什么,而那些事第二天都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说我的梦境可以预知出来。 楚茵然弯着腰穿上鞋子见我不说话又问道:“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的模样有些不对?” 我更加疑惑了,想了想自己说话有限,还是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才问道:“楚茵然,我在这个梦境里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跟在你身边的希望你可以给我说一说!” “什么!”楚茵然闻言明显一惊,手上的另一只靴子都落在了地上,看着我愣住了,不仅如此她那秀眉还越蹙越紧,只让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线团一样乱的事情想不明白,却越想却乱。 楚茵然想了一会儿,我觉得这么等着有些无聊,就想要往窗户边去,谁知道还没到窗户边就停住了,然后任我怎么想往外去也无法在更大的范围走上分毫! 因为我的挣扎太过剧烈,楚茵然被我拽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差点坐在地上,随即她在空中似乎捞到了什么一般往前一拽,我直接就被什么扯到了楚茵然的身前与她面对面。 只见她眼神诡异的看着我,幽幽说道:“夜凝尘,你在玩儿什么把戏?你知道的,你再也回不去了,即便你恨我你也得在这个世界呆着,协助我完成我的使命你才能回去!” 我眯了眯眼睛看着楚茵然,果然我做这个梦还是有原因的,可是她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回不去了? “楚茵然,我应该和你说一下,我现在是在梦里,现实世界里的我还在昏迷,所以你不要拿那些来压我,我不可能听你的!” 楚茵然怔怔的看着我,下意识的问我“什么”,随即她自己低头呢喃道:“你现在是在梦里?而且还在昏迷?这怎么可能?你明明···明明···” 突然她又抬起头问我:“你还知道你最爱的人是谁么?” 最爱的人? 我哪里有什么爱人?这么想着我说道“我没有!”随即想到她根本听不到,我摇头,她的神情变得凝重,又问我:“那你记忆里只见过我两次?还是包括之前在酒楼的那次?” 我想了想,她说的确实很对,随即点了点头。 唉,当哑巴的感觉真难受啊!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房间里烛火有些摇曳,角落里楚茵然孤单的影子在抱着膝盖埋头想着什么。 我觉得无聊,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竟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然而楚茵然却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道:“既然你不记得,或许也是件好事,只要你身上的能力还在就好,记忆什么的没什么用处!” 我只觉得楚茵然说的话里里外外透着诡异,还来不及想自己就这么成了工具就听她问道:“夜凝尘,你身上的能力你还会运用么?” 我飘在半空的魂体一个趔趄,看着她直接摇头,她又叹了口气安慰我,“没事,你不会运用我来教你!” 接下来的时间楚茵然倒是没着急着让我练习运用我身上那所谓的能力,而是给我讲我在这里的身份和我身上的能力。 原来我在这个梦境里面并没有身份,只是一个除了楚茵然,其他人都无法看到的“透明人”! 而且我这个“透明人”丝毫不能离开楚茵然三丈的范围,幸好我和楚茵然都是女子,不然她换衣服什么的都被我看光了肯定很吃亏。 然而也正是这三丈范围限定了我的活动范围,让我很觉得憋屈,不过她说这个活动范围好像可以根据我操纵自己的能力而扩大,这让我阴郁的心情略略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在楚茵然要解释我的能力之时她却忽然道了一声“不好”,吓了我一跳,却见她直接跳了窗户纵身往某一处飞去。 我就像个风筝一样跟在楚茵然快速闪烁的身影后面,起初还有点不适应,到后来我却越来越习惯,甚至中途还研究了一下怎么飘着才能让自己更舒服而且看起来姿态更优美,虽然别人看不到但女人总归在意这些。 等我终于不在半空飞舞的时候却停在了秦府的后宅。 秦府后宅里秦府老爷正在和下人交代把大小姐带走以后要好好对待,一定要照顾好,秦府老爷那看起来很柔美的夫人正在哭哭啼啼的,可闻言却没有阻止秦府老爷的话。 我愣了一愣,暗暗纳罕自己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秦府老爷和夫人?而且我还知道那老爷叫做秦宴,正是白日里楚茵然见过的那似水佳人儿的父亲··· 楚茵然睨了我一眼,解释道:“你不用奇怪,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你可以知道任何人的想法,也可以知道任何你想知道的事,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法力!” 我听了前面的还很开心,这不是代表我有了读心术么?可是后一句话让我直接品尝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了! 那夫人见几个下人就要走了直接哭的更大声了,泪眼朦胧的摘下自己手上的玉镯子交给了下人,又是一番嘱咐。 看着这像是离别的场面,可看着地上那大盒子又怎么是离别呢?倒像是要出去运送什么。 脑海里像是闪过什么,却抓不住,怎么觉得看着这幅场面好诡异,秦老爷和夫人已经转身离开了,两人还一副泪盈盈模样的一步三回头。 待秦老爷和夫人都消失在长廊另一侧的时候那几个下人才纷纷各就各位去抬大盒子了,楚茵然不知道使了什么术法,只挥了挥衣袖,就见那几个下人忽然纷纷倒地似乎睡着了一样。 楚茵然从树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夜风吹拂起楚茵然的衣袖裙裾,张扬的墨发飘荡出诡异的弧度,她站在那个黑布裹住的长方形盒子旁边,轻轻打开覆盖在盒子上的黑布,打开盖子。 我虽然不大认同楚茵然的做法,不过我也很好奇盒子里面是什么,也跟着看了看,这一看我大吃一惊,盒子里安静沉睡的不就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似水佳人儿么?可她这是要被人带出秦府? 楚茵然毫不怜惜的的拍了拍佳人儿的脸颊,佳人儿似乎是被下了迷药,想必是被人算计了吧! 悠悠转醒间,佳人儿似乎还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看到她眼中映着的是漆黑的夜空里闪烁不停的星子! “你醒了?”楚茵然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兴奋,让人感觉到亲切宁和。 佳人儿微微侧头,带着些微呆滞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恐惧,只疑惑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茵然细细打量着眼带迷离的佳人儿,料想她似乎还未完全清醒,“秦小姐,你似乎被人算计了呢?” 佳人儿的眼神渐渐清醒,坐起身子扫视四周,才看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喃喃道:“父亲终归是选择了这么做!” 叹息一声,佳人儿缓缓站起身,薄薄的素衣裹在身上,她却好似没有冷的感觉一般:“谢谢姑娘相救,不然小女怕是会家毁人亡了!” 我“扑哧”一笑,这佳人儿竟然没认出来楚茵然就是白天的那少年。 楚茵然转头来瞪了我一眼,转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衣角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唔···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管闲事儿,不过白天我和你做了交易,怎么也不能坏了我的好事儿!” 佳人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随即明了似得叹口气,“明日,就是我的大婚之日,因为我不是我爹爹的亲生女儿,所以我爹爹想要我妹妹代我嫁给丞相的独子,姑娘可否帮我?” 楚茵然狐疑的看着秦梦香,很明显的在怀疑佳人儿的话,我干脆无语,这么老的桥段居然也能够被我遇上?记不得是哪里看到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桥段确实很···烂! 楚茵然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说,你父亲为了攀龙附凤就要你妹妹替你嫁给你的未婚夫?”楚茵然微微蹙起的柳眉含着不知名的犹疑! “你说的也大概对!”佳人儿低着头,微微伤感的说道“但是,我必须嫁给丞相府的公子!” 楚茵然凝眸想了想,“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和你妹妹调换一下吧,这样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佳人儿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同意了。 然而佳人儿迟疑的一瞬间,我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伤与绝望蔓延在我心头,这股没来由的绝望之情让我几乎有落泪的冲动,不解的看向佳人儿,却见她垂头俨然在落泪。 略略动了动手脚,我们三人躲在假山后面看着那几个下人一个个爬起来,都埋怨自己怎么睡着了,差点儿耽误老爷的大事! 我心里暗笑,这些人真笨,都不知道被人动了手脚,不过他们的素质倒是不错,可以看得出来主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可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偷梁换柱的事儿?难道不怕严重后果? 不过要是秦府小女儿和那相府公子有私情那就另说了!不过这不大可能,要是看中了小女儿,那直接迎娶小女儿不就好了? 而且看刚才秦老爷和秦夫人的模样,他们应该是很疼爱大女儿秦梦香的,也就是这个认识才一天的佳人儿。 所以我觉得这其中的问题不会这么简单。 眼神不自觉看向楚茵然,她的眼神里似乎也不是很相信,不过这件事情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只要没影响她和秦梦香的交易恐怕她也不会去追究吧! 然而已经容不得我想那么多了,一阵疲劳席卷而来我就昏昏沉沉的了···

第五章 体弱 意识渐渐清楚的时候,我感觉到脸上有些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我的脸。 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着平时宋姨叫我起床都是轻轻地唤我的名字,怎么这次要摸我的脸? “宋姨,几点了?”我下意识的开口问着,随即睁开眼睛,却在看清了眼前的人时微微一愣,竟然是那个长相堪称漂亮的夜冉同学。 一瞬间脑海里有关于昏迷前的场景悉数涌回脑海,这才想起来我是因为耽误了吃药的时间而突然昏迷,如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夜冉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挠了挠头,带了些大男孩的羞涩说道:“已经下午三点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我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毕竟他年纪小我三岁,我若刻意询问倒显得我小气。 我轻咳一声说道:“夜冉同学是吧!” 他立即坐正了身子微笑回应:“是,夜同学你身体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暗自好笑,这夜冉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却还是礼貌的回答他:“谢谢,我已经好多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我刻意的礼貌让他有些蹙眉,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夜同学,你不用对我这么礼貌,对我就像朋友那样可以么?” 我愕然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话让我有些搞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询问似得看着他,他耳际泛上微微的红,忽然问我:“夜同学,你没有男朋友吧?” 我只觉得大脑有些死机的感觉,完全一片空白,只呐呐的转过头说了声“没有!” 他却似很兴奋的来拉我的手,然而碰到我的手后又像是被烫到一样飞速拿开,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在玩儿什么把戏? 我坐起身子端端正正的看他,很认真的问他:“你在玩儿什么?” “玩儿?”他很惊慌的看着我,让我错觉我和他已经彼此认识了很久,错觉我和他两人是相爱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才与他认识一天而已,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莫不是我真的应该谈一场恋爱了? 他急慌慌的辩解:“夜同学,我没有在玩儿,我只是···我只是···只是···” 他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我问他:“只是什么?” 他被我看得似乎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却又迅速转了回来,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字认真的说道:“夜同学,我觉得,你应该是那个能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我被他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躲闪,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震得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看着他。 突然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响起,我急忙往后躲了一躲,看到门口黎羽有些尴尬的要关门,我急忙出声问他:“黎羽,你这里有我吃的药么?我家里的药快没了!” 这话实在是骗人,我的药宋姨从来都备的妥当,从来不劳我担心。黎羽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我撇了撇嘴鄙视他,这家伙就会装单纯,实际上比谁都腹黑! 黎羽可以算得上是我的师兄了,之前一直行事诡秘,就连我的老师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每年收到他的明信片,不过即便黎羽这么不着调,他的医术却是数一数二的,据老师说,这世界上没有黎羽治不了的病。 我曾经不信,可是一年前身体越见衰弱,就连老师也束手无策,还是黎羽师兄替我遏制住病情的,那时候我才微微有些信服,却没想到他今年来新四大做了校医,倒是便宜了我不用到处找他了! 黎羽走了进来却故意看着窗外说道:“啊,你需要的药我确实有,过几天你来取吧!”又忽而话语一转拍着夜冉的肩似笑非笑的续道,“不过倒是这位同学一直甚是担心你,一直问你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大碍,你看这不是醒了么?” 夜冉瞪了黎羽一眼直起身说道:“夜同学,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去休息吧!” 耶?为什么夜冉见了黎羽就要走啊! 等等,他是要带我一起走,难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左看看夜冉,右看看黎羽,还别说,夜冉倒真是个比女人长得还好看的美少年,咳咳···虽然这个美少年年纪大了些,姑且这么算吧,所以这两人之间要是有点儿什么奸情也算是正常吧! 估计是我的眼神让黎羽炸毛了,恶狠狠的问我:“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干咳一声,好吧,这个见着帅哥美女就想撮合的性子真是改不了了! 转头看向窗外我什么都没想。 忽然身子一轻,有些失重感让我有些惊慌,是夜冉,他竟然抱着我往门外走去,我抬头就看到他紧绷的侧脸,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别人生气,因为我既不知道那人是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他要气多久,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每每遇到这种状况我都是沉默以对。 再加上我对夜冉这个人又不了解,只认识一天的同学就更是低头沉默了。 却忘了我还在被他抱着,走在校园里,偶尔遇到三三两两的学生,他们惊讶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很是尴尬,想着夜冉怎么也会把我放下吧,谁知道他却似乎无视了那些目光。 终于走到了校门口,夜冉停了下来,我以为他终于要把我放下了,谁知道他却是问我要往哪里走! 我“啊”了一声告诉他要往哪里走,忽然想起来我应该自己走,不然这一路上人来人往的我不就成了焦点了么? 我说:“夜冉同学,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就好了!” 夜冉不说话,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被他这么抱着走了一会儿脑子又开始有些迷糊,思绪似乎都变得不甚清楚,这时夜冉却突然开口问我:“你喜欢黎羽?”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脑子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反驳道:“才不是呢,他是我师兄,我只是和他比较熟罢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总觉得眼前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我总觉得应该是他送我回家,然后路上因为腿软差点儿跪在了地上,夜冉担心的半蹲下身子背我。 可是被他背着一颠一颠的让我根本喘不过气来,他觉察到不对猛地把我放下来怜惜的的望着我自责道:“都怪我太大意,你一定很不舒服吧!” 明明最初他只是扶着我为什么刚刚在医务室他却将直接将我抱起来了? “刚才在医务室你为什么要抱着我走?” 不知不觉竟然把想的说出来了,我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夜冉也顿住身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讪讪一笑解释道:“我刚才乱说的,你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他看了我一会儿又往前走去,然而若有似无的叹息却在我头顶响起,我无聊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清晰的听到他擂鼓一般的心跳只觉一股莫名心安。 果然我还是太心急了么?是不是吓到她了? 这句话炸雷一样响在我脑海里,我无措的收回手抬头看着夜冉,为什么我觉得夜冉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明明···明明是活泼开朗的,为什么会沉默无语? 等等···我为什么会知道夜冉的性格?我和他不是才认识一天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呢?可我却说不上来。 我家距离新四大并不远,一条街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敲开门宋姨担忧的看着我,急忙把已经落地的我扶着,我无奈叹气,我明明没有那么虚弱为什么要扶着我啊! 夜冉脸上氤氲着笑,礼貌的和宋姨打招呼,宋姨点头一连串的说着“谢谢谢谢”! 我诧异的看着夜冉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夜冉此时又恢复了在医务室时大男孩的模样,让我觉得刚才在路上他的沉默不过是我的错觉。 “咦?阿凝啊你不知道吗?中午你迟迟没回来,我后来着急就打电话,结果是这位小伙子接听的,他说你昏倒了,等你醒了就送你回来!我就说吧,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 宋姨说完我才想起为什么我没回家宋姨没打电话来,原来这样,把夜冉请进家门坐在客厅,他好奇的打量着客厅,宋姨端上两杯咖啡就出去了。 我平时及不喜欢待客,都是宋姨帮我打发的,可夜冉把我送回家,还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不好赶他离开或者要宋姨招待他,便忍着困倦招呼他过来坐会儿。 夜冉兴奋完了坐下指着墙角的十字绣问我:“那是你绣的么?” 我点头,他就惊喜的看着我:“夜同学,你手真巧,这幅宁静致远看起来也很符合你的性子,宁静淡雅!” 我摆出一副平时的礼貌疏远样子笑着听他说,他起初皱了一下眉,正说得兴起眼里的性味却忽然黯淡了下来,看着我问道:“夜同学你不喜欢我来你家?” 我的笑僵在了嘴角,他这是什么逻辑?急忙解释道:“不是呀,我哪里有不喜欢呀,你若喜欢可以时常来我这里与我闲聊!” 他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答复,然而眼角眉梢的愁绪却没有消散多少,忽然担心的问我:“那夜同学你身体很不好么?不然为什么中午会晕倒?” “啊?”我没料到他忽然转换了话题,惊讶了一下,但也幸好这样我才没有脱口而出把实情说了,我说:“是这样的,我自小就体弱多病,这越长大身体也还是不好,昏迷这类事也是常事了,不用在意!” 他皱眉又看了我一会儿,反问道:“体弱?”两个字咬的却特别重。 我点头笑了一笑:“是啊!”却又僵住,这两年病着我并不爱笑,如今与夜冉不过说了几句话便频频笑语,这是怎么了? 夜冉见我渐渐显露出疲惫之色,没有坐多久便走了,宋姨把他送出去后回来坐在沙发上无奈的看着我,最后还是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说道:“阿凝···你···” “恩?宋姨怎么了?”我有些不清楚宋姨要说什么,下意识的询问。 宋姨叹了口气道:“阿凝,你这几天似乎更加嗜睡了,你的身体···还是让黎大夫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吧!” 我打了个呵欠,貌似我这几天确实很嗜睡,不睡还好,一旦睡过去即便是午睡也要睡个两三个小时,夜晚更是睡熟了便一夜不醒,甚至半月前出了那样的事,有时我都觉得我根本就和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然而此时,我却真真切切的活着。 宋姨见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又是一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阿凝,夫人过些日子可能就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子会担心的!” 我摆摆手,示意我知道了,疲懒的靠在沙发上,随手却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翻起来一看却是一本书,不知为什么看着封面倒觉得一阵眼熟,不禁打趣道:“宋姨,这一天我不在家倒是让您少操心了,看看书打发时间倒也不错!” 宋姨惊讶道:“嗯?我根本不看书,这大约是你看完了随手扔在这儿的吧!” 我疑惑的看着宋姨,是这样的么? 或许吧,我房间里那一排书架上书也不少,有可能是曾经买的哪本书,最近记性似乎越来越差了!

第六章 血嫁 呼呼的风声吹在耳边,我瑟缩了一下看着身侧的楚茵然,为什么我每次见到楚茵然都是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 楚茵然看到我出现身子轻飘飘的一晃就离开我三丈远,害得我差点摔在地上,还好我一个惊慌下阴差阳错的掌握了身上的能力制止住了自己下落的趋势,在离地还有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住了。 楚茵然一身黑衣带着鹤型回首面具,悠闲地看着我凉凉道:“幸好我躲得及时,不然又被你砸到了···” 我气愤的站起身刚要反驳她耳侧又听到了那种“呼呼”的风声,而且这风显得极其阴冷,似乎其中还夹杂着阵阵铁链的声响。 索索··· 哗啦哗啦··· 索索··· 哗啦哗啦··· 楚茵然也似乎听到身后传来的诡异声响,微微蹙紧眉头,这声音貌似是··· “黑白无常!” 听着楚茵然的声音我直觉无端的打了个寒战,顺着楚茵然的目光,转身我就看到黑白无常若隐若现的透明身躯显现在自己面前。 我咧了咧嘴,退到楚茵然身后,夜风把楚茵然凄清的衣衫吹拂出别样的风华,看着对面的黑白无常,楚茵然一副天真模样地问道:“两位大哥,你们是要去往何处啊?”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好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疑惑不解,黑无常往前拖拉了一步,手里的锁魂链拖在地上扯出一串渗人的声音!“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几更死?好待阎王薄上查!”粗犷的声音好似炸雷响起。 楚茵然撇了撇嘴正欲说话,我竟然脱口说道:“姑娘我死好久啦!都过了头七了才来接我!”说罢我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嘴,楚茵然看着我皱了皱眉,眼神有些异样,大约是在想我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吧! 只见黑白无常差异的看着楚茵然,白无常眼睛锐利的捕捉到楚茵然眼角眉梢的不解,开口道:“我们是在办公差,望姑娘不要误了我等捉拿死魂的时辰,误了轮回可不是我等可以承担的!” 白无常似哭似笑的声音响在我的耳侧,炸的我脑海生疼,再看楚茵然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反应! “你们···是要捉拿秦梦香的死魂吧!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今天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拦你们的!” 黑无常闻言有些焦急,想必是因为天快亮了,死死地盯着我,轰雷般的声音响在方圆几里之内,瞬间几里之内的小鬼全部消失了踪迹! “大胆女子,竟敢阻拦鬼差执法,你可知你扰了七界的轮回该当何罪?” 楚茵然抬起白皙的左手,覆盖在艳红的唇角,不耐烦的打了个呵欠:“你们俩烦不烦?给你,拿着这个东西去给阎王交差,他们不会拿你们怎样的!唔···顺便告诉他幽冥谷少主这几日会去找他!” 说着楚茵然抛出一块小巧的银牌,巴掌大小的牌子上正面刻着一只翩翩起舞的回首白鹤,白鹤长长的喙上衔着一朵绽放的血冥莲,那血冥莲艳红的好似即将滴血一般! 牌子的后面镌刻着三个字:幽冥谷! 白无常接过牌子看了看,那本就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些变化,不是冷漠无情的僵硬,而是带了几许惧怕,黑无常却看也不看那牌子一眼自己挥起锁魂链就向我套来,我的天,他这是把我当成秦梦香想要夺魂了? “喂楚茵然,你不是说除了你没人能看得见我么?” 我狼狈的要躲过那链子,却见那链子长了眼睛似得套在了我身上,然而奇怪的是链子却无法束缚住我,即便落在了我的身上也在瞬间落了空。 我愣愣的看着落空的链子不明所以,似乎这链子对我根本没用,楚茵然黑着脸把我拽到一边咬牙切齿的喊道:“颞络,你给我出来!惯会背后使把戏的小人···” 这时远处又是一阵狂妄邪肆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哈,楚茵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我了,啧啧啧,不过这回我看你怎么逃得过黑白无常的锁魂链与引魂幡!” 随着声音落地,就看到浑身都裹在斗篷里面的人,那声音明明是妖冶的男声,却无端的吸引人心神,想让人知道这声音的主人该是怎样的魅惑万千,可偏偏那巨大的帽兜把他的容貌遮住了。 我一向自视甚高,这次却有些抓狂,能让我称得上美丽的东西少之又少,这次好容易遇到一个声音如此动听的,却不让人看容貌,这不是只能听不能看么? 这么一想我不禁有些嘀咕:“怎么一个两个三个不是带着面具就是戴着帽兜,难道是因为长得太美怕人劫色?” 楚茵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个叫颞络的男子却笑道:“我的脸是给我未来的娘子看的,你要看的话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嫁给我怎么样?” 这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急急往旁边蹦的远远的,生怕颞络说的话是真的,要是他强迫我嫁给他,目视一下他浑身的气场,我肯定自己跑不掉··· 楚茵然却“扑哧”一声笑了,“颞络,你要她嫁给你,有问过我的意思么?” 楚茵然此刻完全是一副舒展的摸样,即便一身黑衣遮住面容,却依然绽放出耀目的光华。 颞络似乎收了玩味的笑,一双琥珀色的眸冷冷的看着楚茵然:“楚茵然,你少管闲事,早晚我会杀了你!” 楚茵然把我扯到了她身边站着,不屑地看了颞络一眼打了个呵欠:“那你现在来杀我!恐怕还不待我动手你重伤的身体就会先被反噬了吧!” “你···”颞络的身子抖了抖恨恨的瞪着楚茵然,最后目光转向我,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冷哼了声道:“楚茵然你少得意,别以为你可以威胁我,咱们走着瞧,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颞络化作一阵黑烟不见了,黑白无常此刻一副见鬼的样子···不对,我这也算是鬼吧!黑白无常一副恐惧的样子看着楚茵然,似乎看到什么黑煞神了似得。 我就纳闷了怎么现在和刚才他们差了这么多? 楚茵然撇撇嘴,道“以后你们不要谁的东西都要,省得不知不觉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低下头研究那银牌子去了,我觉得他们是直接把楚茵然说的话拿来实践了··· 楚茵然脸色有些发青,叉腰指着黑白无常大骂道:“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怀疑我的牌子是假的?滚回去拿给你们阎王看···” 正说得来劲楚茵然忽然捂住嘴看我,我已经目瞪口呆了,我一直觉得楚茵然生在古代,虽然这是个玄幻的世界,可是毕竟对于我来说也是个古代,对于古代的姑娘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彪悍! 楚茵然看着我随即叹口气,伸手拎着我的衣领便往一个方向而去,我挣扎着问楚茵然这是要去哪里,她却根本听不到我说话,这才想起我今天已说完三句话,她又怎么听得见? 再次停下的时候正是我初次见楚茵然的那座酒楼,照旧是三楼,很轻易的就可以看到楼下的景象,此时阳光初升,红艳艳的挂在天上,云霞遮遮掩掩,我竟然觉得这个景象很美。 初晨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在街上走动了,远远的有锣鼓喧嚣的声音,我以眼神询问楚茵然这是怎么回事。 楚茵然哼哼了一声,让我颇有种面对小孩子的感觉,我有些无奈,怎么觉得楚茵然只在故作一副什么模样在表现给我看呢? 这么一想我只觉得楚茵然很是可爱,忽的想起来第一次见楚茵然时出现的那个枫柳燚,今日倒没看到他,莫不是这楚茵然患了相思病? 楚茵然丝毫没看出我在研究她,只是在专心的看着不远处的街道,那里隐约现出艳红的迎亲队伍,我有些惊讶,这么一大早就碰到喜事儿,这古代的迎亲队伍我还是头一次看,可一定得长长知识呀。 兴致勃勃的看着大红的队伍前面锣鼓喧天,两侧还有些跟着起哄的人,看起来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现在没什么可看的!等会儿迎亲回来好戏···才开始!” 我转过头,楚茵然正悠哉的坐在桌子边上喝茶,可是我却能看出来,她只是故做出一派老成的样子,若是细细注意她就可以看得出来楚茵然桌子下面的腿根本不老实。 我笑了笑,别看楚茵然一千七百多岁了,可她却根本还是个孩子,想来是没怎么离开过大人,即便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活蹦乱跳的性子。 楚茵然似乎才注意到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眼神四处游移,过了一会儿转头见我的眼神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忽然恼羞成怒一样的跳了起来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跟个孩子似得怎么了?你管我?” 我摇摇头,只觉得有些好笑,试了试用手沾沾茶水,结果手直直从茶杯上过去了,我倒没怎么惊讶,只是叹了口气,果然不出预料。 楚茵然大约是以为我渴了,哼哼了一声拿起她刚才喝过的杯子递给我,“呐···给你喝这个,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我啊?”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似乎想要恢复活泼的样子,可又想端端架子,我只觉得好笑,给她做口型,‘我拿不到杯子!’ 她却忽然笑了,也不知道看没看懂我的口型,得意的把杯子又往我面前送了送,我只觉楚茵然越发的像个孩子了。 楚茵然固执的端着茶杯放在我面前要我接过去,我无奈,看来她是没有看懂我的口型,干脆让她看明白好了,我伸手去接杯子,打算让她看着我的手穿过杯子。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我却呆住了,楚茵然的茶杯端端正正的被我接住了,楚茵然似乎也恢复了本性,嬉笑着看着我的模样。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杯子,因为楚茵然喝过沾了些她的口水,我竟然就可以拿得到! 楚茵然故作神秘和我说道:“你都忘了吧!凡是我碰过的东西,你都可以使用!” 我惊讶于楚茵然的理论,然而我伸手试探着沾了些水竟然真的可以在桌子上写字。 楚茵然看到我的动作脸色有些变化,似乎不高兴了,我暗自好笑她真是孩子性子,直接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下:楚茵然,在我面前你不用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保持一颗纯真的心一副纯真的模样其实很好! 楚茵然哼了哼,抛给我一个大白眼:“你都忘了吧!我不过是在别人面前做做样子,跟你我哪里会假扮别的样子?” 自动忽略她前面那句话,我想了想,貌似也是,她在我面前却也是不加掩饰的,不过前两次我都在想事情,是我自己没注意罢了。 这时外面吹吹打打的锣鼓声渐渐的近了,似乎是那迎亲队伍又回来了。 这御龙王朝的圣京很大,来来回回的这迎亲队伍倒是走得很快,我飘到窗边看着下面越来越近的喧闹声,只觉得自己也热血沸腾的好似在下面一起喧闹一样。 那迎亲队伍不多时就走到了流云阁下面,走在前面的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然而眼角眉梢却带着些不羁与狠厉,让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整个迎亲队伍前方忽然出现一对男女,让队伍不得不停下来。 此时这场闹剧正发生在流云阁下面,楚茵然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看着下面转过头笑道:“好戏开始了,等这场好戏演完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做,所以你好好看吧!”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楚茵然是什么意思,却听楚茵然又继续指着拦住迎亲队伍的那男子说道:“看到那个男人了么?那个男人就是秦梦香的情郎刘五郎,男子旁边的女孩子就是秦梦香的妹妹秦涟漪!” 我“啊!”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秦梦香不是和丞相府的公子情投意合的么?怎么又出来个情郎呢? 楚茵然看白痴一样的看我,随即解释了起来,“是这样的,这秦梦香和刘五郎才是情投意合的,然而秦梦香与丞相府却有着国仇家恨,所以她选择报仇,而成全自己妹妹与心爱之人!” 我“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我想错了,看来底下拦住轿子的两人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底下喧闹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相府公子不屑的看着前方被人制住的刘五郎,策马到喜轿前方:“今儿是本少爷大喜的日子,本少爷大发慈悲的放过你,赶紧滚!” 刘五郎咬了咬牙,恨恨的看着相府公子,随即冲着喜轿的方向大喊道:“秦小姐,我是刘五郎,秦小姐,你不能嫁给这个畜生,秦小姐···” 相府公子转头玩味的看着喜轿:“我的夫人,这个人你说怎么处置?要不干脆捉回去在我们拜堂的时候作为祭品献给棘魔星吧!”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却极小,普通人怕是听不见。 喜轿的帘子猛地被掀开,秦梦香掀开盖头看着相府公子,我看得出她的脸色很苍白,隐隐泛着死灰的气息。 “相公不可。”秦梦香看也不看刘五郎,低声道:“这刘五郎是文曲星投胎,棘魔星怕是享受不起,何况这刘五郎已经与我妹妹做了夫妻,若是献祭也要把我妹妹一同献上,我实在舍不得!” 相府公子似乎有些不信的模样,道:“既然夫人不舍,那我便放了他,可若是他再来我们的婚礼上来捣乱怎么办?” 秦梦香脸上似乎更加苍白,终究还是转过头来看刘五郎道:“刘五郎,你早已与我妹妹成了夫妻,我与你恩义尽断,你还来阻止我成亲做什么?” 刘五郎似乎被秦梦香问的词穷,呐呐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带了几许痴迷的看着那抹纤弱的大红身影。 秦涟漪长得一副娇弱模样,闻言上前一步道:“姐姐,我知你喜欢刘郎,今日刘郎已是当朝状元,不惧相府,何况你与我姐妹共侍一夫也不算什么,总好过这个拥有三妻四妾的相府公子,何况刘郎是真心喜爱你,不似我,不过是刘郎一醉之下···” 秦梦香冷哼一声:“涟漪,你与刘五郎之事我已不做计较,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如今你却来误我成亲的吉时,是因为我比你嫁得好你不愿?” 秦涟漪闻言眼中续了泪,“姐姐,你怎可这般说?我知你怨我误了你和刘郎,可是···可是你也不该这般负气随意嫁了这风,流又无情的丞相府公子啊!” 我啧啧一叹,这倒真是一桩好戏,看得我有些不爽,秦梦香虽是水做的人儿,可硬气起来却是寒冰一般的冻人,这妹妹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却仍是这般态度,想必她是极恨的吧。 然而秦梦香身穿大红喜服,看着更是娇媚,我却闻到一股股自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她脸色此时已经变得过分的白,我皱眉,她受伤了? 此时楚茵然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隔空又倒了一杯茶凑到我耳边笑嘻嘻道:“不过是硬拖着不死,如今身体受不住,肌肤已经开裂,待到花轿到了相府入了洞房,想必她也便没了气息罢!” 我闻言一惊,这才想起来早上见到的黑白无常,讶异的看着楚茵然:“那今早黑白无常不是来捉我而是来掬她的死魂?” 楚茵然转过头喝了口茶,也不知看没看到我的口型,却兀自说道:“来捉你做什么?别说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是来捉你你也无法投胎,不存在什么乱轮回之说,所以他们才不会理你!”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的话秦梦香都已经死了楚茵然又和她做什么交易?那不是没用了么? 然而楚茵然似乎知道我的疑惑,不待我去问她就解释道:“我要的就是死后的秦梦香,秦梦香不是普通人,若非她答应,那她死后便直接回天宫复仙位了!” 什么?秦梦香是神仙转世? 我觉得楚茵然似乎有些疯狂,即便她是幽冥谷的谷主,可是她竟然就这么打劫天宫的神仙,这不是摆明了要和天宫对着干了么?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区区幽冥谷怕是无法存在长久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转过头看到楚茵然撇着嘴,“难道你觉得我会把天界放在眼里?不过一群胆小怕事的老不死!”说着还不屑的哼哼,我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天界怎么都是纯洁高贵的存在吧!有哪个人成了仙怕是高兴地什么似的,她这么说我倒觉得她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的模样了! 楚茵然似乎真的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此刻正故作恼怒地看着我狠狠地推了我一把道:“你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的身份高贵着呢!犯得着计较那些么?”

第七章 刘圳杰 好像有什么人狠狠的推了我一下,猛地惊醒,半坐起身子大口喘气,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做恶梦了?可是我却一点都不记得我刚刚梦见了什么。 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才凌晨三点钟,因为突然惊醒脑子瞬间清醒,丝毫没了睡意,揉了揉头发转身把被子垫高靠在上面,转头看着窗帘,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隐约传来星星点点的光芒,不自觉又想到了前几年的事情。 苦涩一笑,那时候的星星真亮啊,亮到晃到了我的眼,竟然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了危险··· 如今几年都过去了,只因为那件事,我和家人便不能常常团聚,如今妈妈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很忙也很累,一家人一年难得聚一次,幸好妈妈的身体还一直很好。 这么一想竟然再也没有睡着,六点多的时候宋姨来叫我起床,这是我昨天和宋姨说好的,因为我这个睡神脾性睡着了就不容易醒过来,就叫她到了时间来叫我,免得上学迟到了。 到学校的时候班级里还没有几个人,我坐在座位上翻出书来预习,正看得兴起却突然觉得投射到书上的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却是我同桌的小女朋友。 她似乎很紧张,捏着本子的手骨节有些泛白,腼腆的笑笑问我:“那个···同学,你可以给我讲讲这道题么?”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让她坐在了刘圳杰的座位上,她似乎有些迟疑,然而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却没推脱的就坐了下来。 看了看题目,不过是一道很简单的问题,可是看着她本子上的解题方式前半部分虽然修修改改却是对了,只是后半部分即便勉强算作格式对了却也是算不出正确答案的。 我叹口气把她错掉的部分划出来,正要给她讲解忽然发现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顿了一下我道:“你可以叫我阿凝,不过我要怎么称呼你?” 她“啊!”了一声,似乎才想起来,呐呐问我:“阿···阿凝,我这样叫你好么?”我点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我叫江筱文,你可以叫我筱文的。” 我点了点头,随即拿起本子细细给筱文讲了起来:“筱文,来你看这里,本来这道题这么算倒也是对的,不过后面这么算下来就思路不通了,你看这里,要是还是那么加数字就不对,那么这段高程预算出来后与这里就是不成比例的。” 她恍然大悟似得看着本子,“就是这里,怪不得,都怪我自己太马虎,这么大的纰漏只是题还算了,要是在工程建设的时候那还不得出事儿?” “工程?”我惊讶,随即了然,毕竟每个家庭都是不一样的,有些是要接管家庭的担子的。 筱文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圳杰他再三叮嘱要我···”却忽然顿住了,我正想着看这道题怎么有些眼熟,听她一说下意识的反问道:“叮嘱什么?” 她却立即反驳道:“没啊,我是说圳杰他今天明明说了会早早来上课的,可是现在还没来。” 我“哦”了一声,把本子递给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儿,班级里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可我身边的刘圳杰还没来,于是点点头:“是啊,不过眼见着快上课了,他难道不来了么?” 筱文眼神有些闪烁,望着门的方向呐呐道:“他平时都是快上课的时候到的,不过他昨天说了今天会早点来上课的,不知道怎么还没来。” 我皱了皱眉,筱文这幅样子这是怎么了? “阿凝,你不知道吧,你可是头一个和阿杰同桌不挨打的人呢!他啊以前从来不许别人和他同桌的。” 我惊讶的看着筱文问道:“还有这样的事?就连你也不行么?” 筱文听我这么问脸色微微有些变红,“哪里啊,我和他坐一起他根本就没办法听课,后来就不和他同桌了!” 我听得好笑,倒是看出来了 夜冉此时也来了,过来同我打招呼,我点点头算作招呼,他便笑着坐在了自己座位上,随即他的女同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上午过得很快,我的同桌他一直没来,一边做着笔记我有些纳闷,他怎么没有来。 放学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做一堆说着,我收拾着书本往外走,结果刚走出教室门口就被一个声音喊住,“夜同学,你等等我。” 回头一看竟然是夜冉,他急急忙忙的抱着还来不及整理的书本就追了上来,我眼神示意他这是做什么? 他憨憨傻傻的笑着挠了挠头,道:“我怕你走了追不上你,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收拾么!” 我只觉得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及的抽搐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你追我做什么?昨天你送我回家我谢谢你,你要是觉得不够哪天我请你吃饭好了!” 夜冉单腿蹦起来揽住有些半滑下来的笔记本低着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想送你回家,万一你再出现昨天的情况怎么办?”他顿了顿我正要反驳他又说道“而且我就住在你家旁边,也刚好顺路做个伴。” 看他辛苦的样子,把他掉落下来的书托了一下,他正好把书本摆的端正然后妥当的放在包里。 既然他说他家就在我旁边,那么我也没办法拒绝,总不能不让人家回家吧,然而我却不知道,我这一默许从今以后身后竟然多了一条尾巴。 几分钟的路程,平时都是安安静静的,今天却显得格外热闹,即便我并不曾说什么,夜冉却也常常和我讲路边哪家店都有些什么小玩意儿比较好看,有时我偶尔点头示意一下,他却说的更加起劲儿。 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夜冉这样的行为很讨厌,相反的却觉得这样很不错,我想我最近神经一定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来到我居住的别墅群时我问夜冉,“你家住的哪栋?”这么问其实是想要知道他有没有骗我,要是假借住在这里与我同路的话那我不会允许,而且我讨厌说谎的人。 他似乎没看出我有些不悦的表情,兴奋的指着我家前方不远处,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那就是我家,不过我自己住在这里,除了每天清扫阿姨来打扫一遍,其余时间都是我自己在家。” 我点头:“那既然你到家了便进去吧,我先走了!” 他转头来看着我,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刚刚的兴奋劲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望的模样,我纳罕,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打击的话来打击他了吗? 他“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往别墅走去,几步就到了大门前面,随即回头看着我道:“那你···你慢走啊!” 我没理会他说什么,直接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隐约似乎听到夜冉在喊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学校,不过我此时正在想刘圳杰今天这样算不算翘课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下午没课,此时正值八月,我居住的别墅周围环绕着一处不大的花园,我便坐在摇椅上趴在宋姨特意为我搬来的小茶几上速写。 我觉得我这处房子买的很好,这处花园很得我心,虽然这花园里什么花都有,开起来看着倒有些百花争艳的感觉,但由于我本人爱花,却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草,故而这倒也是一处美景。 毕竟我写生或者速写的时候更偏向画一枝独秀。而我这人性子又多变,上一刻喜欢这个,下一刻就可能是那个了,所以不论我一时兴起想画什么都可以尽兴的画个够了。 只是今天正画着呢忽然觉得身边有些不对劲,转头却见不知何时刘圳杰已搬了把摇椅躺在我身后不远处睡着了。 看他微微蜷缩着身子一脸酣睡的模样倒觉得他还和小时候一样,便起身去了屋子里给他拿了薄毯盖上,他脸上带着微微的寒霜,脑袋下意识的蹭了蹭身上的毯子,让我深觉好笑,笑着笑着却不禁眼圈泛红。 也不知道他是又遇见什么事儿了,如今我又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了,想必这几年因为我的事,他也很累吧!以他的性子定然又吃了不少苦。 摩挲了他的头发几下,却只能在心里轻轻的说:圳杰,姐姐对不起你。 许是我的动作打扰了他,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模糊的喊了一声“姐”。我点头,让他再睡会,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我收敛了情绪笑问他,“昨晚是不是又去打游戏了?” 他白了我一眼,不语,我哼笑了一声,坐回摇椅上睨着他,“看吧,被我说中了吧!”心里却暗叹,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小杰自小就有个毛病,那就是他若做了什么事被抓包一定会反驳,若是毫不反驳的哼了一声或者干脆瞪我那才是没做过呢。 见他不愿说,我索性也不再问,转回身继续画刚才没画完的花朵,可惜心境不复刚才平和了,这幅画也画坏了,略带些烦躁的把纸张撕碎仍在手边的垃圾桶里。 “离他远点儿!” “嗯?” 我疑惑的转头看着小杰,有些疑问他突然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他靠在摇椅上轻轻的摇着,带了几分不谙世事的慵懒,听我问话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字道:“你、离、夜、冉、远、点!”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又转回了自己的头依旧闭着眼,等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要不耐烦的时候才又开口。 “夜冉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玩儿你!”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有些发黑,我和夜冉不过是阴差阳错的他帮助了我而且我们顺路而已,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以为我不信,附加了一句解释:“夜冉和每个长得漂亮的女生都有暧,昧,咱们班的许晴,就是他那个同桌还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希望你离他远点儿,不要受伤了。” 这是被他扯到哪儿去了?夜冉是什么人和哪个女生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么?而且我又不是漂亮女生的行列,估计夜冉才不会来和我玩儿这个。当即回了他一句:“你想多了。” 忽略掉在想到夜冉和其他女生玩儿暧,昧还有女朋友时心里的不适,拿出另一张素描纸开始画,可是却怎么也都无法再集中精神了,越画越觉得不顺眼,素描纸撕了一张又一张,直到最后终于画不下去了。 转过身,我不得不和小杰聊一聊,正好问问他为什么不许别人和他同桌的问题。 谁知道他竟然已经睡着了,我叹口气,趴在小茶几上戴上耳机听音乐,看着花园里摇曳着的花草只觉得心情勉强好了一点,可是为什么是心情好了一点儿? 我之前不是心情很不错的么?这么一想我呼吸微微一滞,慢慢循着思路往回想,才发现,从我和小杰提到夜冉以后,我的心情就开始变差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我真的对夜冉有不轨之心?这般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漂亮精致的大男孩看着我笑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貌似···想多了!

第八章 意料之外 等我再从高空坠落然后自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算是彻底地错过了秦梦香的婚礼了,我飘在空中直叹气,楚茵然终于被我叹气叹的看不下去了,一把把我扯到了手边倒了杯茶开始替我讲解。 原来我被楚茵然推回现实醒了以后,那刘五郎和秦涟漪被相府公子曹若书赶走了,曹若书如愿的娶了秦梦香,然而却在回到新房的当晚被秦梦香的尸体给吓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惊讶了,一想到辛辛苦苦的把秦梦香娶回来,终于捱过了应付客人灌酒,可以兴高采烈的跑回新房和老婆洞房了,结果掀开盖头以后看到的就是秦梦香惨死的模样,任谁都会被吓得心急猝死了吧! 而且楚茵然还特意给我形容了一下秦梦香惨死的那模样,让她描述的那个吓人,我就很庆幸我被她推回了现代从而错过了夜晚睡觉做恶梦的机会,虽然我现在已经无法做恶梦了,不过还是高兴。 毕竟要我看着曾经是水一般聘婷袅袅的妙佳人儿变作一副恐怖的鬼样,那种感觉必然很惊悚,我做了二十四年的二十一世纪不迷信的现代人,一下子看到会很恐慌地。 楚茵然看着我庆幸的模样很鄙视,直接站起身往外走,我被扯风筝一样的跟着,无奈的问她,“我们这是去哪里?” 她似乎犯了小孩子脾气,根本就不理我,然而接下来我就否定了我的想法,因为楚茵然枉有大人模样,她明明就是还没长大的孩子! 楚茵然直接飞上了半空,触目的是一片蓝天白云,我有些恐高,拽着楚茵然的衣袖生怕自己掉下去,楚茵然打趣我,“亏你这几天还在半空中飘了几天,怎么还会怕?” 我白了她一眼,这个“伪君子”真“小人儿”竟然敢公报私仇,没好气的问她:“我们这是去哪儿?” 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恐慌的模样道;“刚才有消息传来,冥雾沼泽被正道围攻,那是我母亲的家乡,所以我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嘛!” 我恨恨的看着她,真想打她一顿,做什么事先都不知会我一声,成心吓唬我是不是?欺负我从前不会飞是不是? 不情不愿的和云端缠,绵了一会儿,我终于摆脱了这令人觉得窒息的白色,与楚茵然站在天空往下望,只觉得豪气干云,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腹之间溢满了一种名为兴奋地感觉。 楚茵然拽了拽我的裙摆指着下方给我看,道:“夜凝尘,你看那里,这回我们有的玩儿了。” 看着她兴奋的模样,我顺着她的手指一看,瞬间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过。 只见下面一弯月牙形的状似浅水湾的地方,外面渡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光芒,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在发光,然而中央也有些星星点点的黑雾笼罩着。 我看了惊讶不已,不自觉脱口而出,“这样的景象真是奇幻,现代若也有这样的手法那多省电。” 楚茵然听了我的话‘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我疑惑的看着她,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她过了一会儿才止住笑,转手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了一把扇子打开摇了摇,道:“你以为那是什么?看清楚了,那可都是一个一个的人形在晃动。” 我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细细的低头去看,看了半天才勉强看出那些光点倒真有个人的模样,楚茵然笑嘻嘻的握着我的手一路缓缓的从半空下落。 这般看似不快实则下面的景物却在飞速放大,我这才看清楚,那些变换的光芒竟然是一个一个站在各型各样的法器上的人形,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我初中时常常喜欢看小说,尤其喜欢玄幻小说,很是迷恋里面修为深厚的人可以驱使物品作为自己的法宝,如今看了只觉得活生生的又演了一回。 虽然因为楚茵然我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点点心理准备的,然而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那点儿准备光应付眼前的阵仗都会被打击的飞回了二十一世纪。 ‘贪婪’的环视了一圈,看来玄幻小说上面写的都很真实。 小说诚不欺我啊! 楚茵然见我有些呆愣,赏给我个爆栗道:“竟给我丢人,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不过是小阵仗,以后碰到类似的事好多着呢。” 我扁了扁嘴揉着脑袋,愤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去看那月牙形里面的星星点点黑雾。 在高空中只能看出个大概,如今到了这里才看明白这里竟然是一处清透的湖,只不过这湖的水似乎太浅了点儿,悬在半空中我能清楚的看出那湖不过寸深,倒是奇怪这么寸深的地儿怎么搞出这么大的范围?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随着喊话传来只见周围“哗啦啦”响起一片武器声,更甚者还有些破空声直直的向我们而来。 我骇了一跳,转身四处看了看,待看清了眼前情况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见大大小小的法器竟直直的以我和楚茵然为中心围了过来眼见越来越近就要把我和楚茵然串成糖葫芦了(不对,我是魂体,那么楚茵然,你要变糖葫芦了!)。 楚茵然鄙视的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模样斜着踏出一步,我觉得她这个动作是想声明她不认识我。 只不过还没等我想完,楚茵然踏完了那一步随手打开扇子便挥出一道炙色光芒,华丽丽的一个转身又是一道绚丽的圆弧奔向飞速像我们飞来的武器,因为两道绚丽的圆弧形成了一个圆圈,刹那间周围便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我有些呆滞的转头去看楚茵然,她得瑟的甩了甩长长的马尾辫,问我,“怎么样?” 我点点头,果然是大开眼界,原来楚茵然如此厉害。 楚茵然脑袋一昂,底下的那些人有许多见此大声喊道;“来者是敌是友?”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好像身后还传来了许多奇怪的声音。 转过头我就被吓到了,原来在高空那些看起来像是黑色的雾气并不是什么烟雾,而是大小各异形象不一的妖怪! 我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了,木然的转过头,前方是数十万的的各种各样的修行之人驾着法宝要我们讨伐身后的妖怪。 我和楚茵然此时已经站在两方阵营的中间了,我觉得前是虎后是狼,我们现在甚是危险啊! 楚茵然抬起握着白玉骨扇的手放在身侧示意身后,身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妖怪像是收到训练一样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想起来楚茵然说的,她母亲的家乡冥雾沼泽被正道围攻,当时我还没有什么感觉,如今看到这情况才明白,想到楚茵然不是人,那她的真身有可能就是身后这些妖怪其中的一个,我只觉得浑身发软。 楚茵然抓住我的手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头看着前方那数以万计的正道大声道:“前方的诸位同道中人,在这里见到你们本尊很是吃惊,没想到本尊千年不出谷,此番出谷竟遇到这般事。” 我觉得楚茵然又开始装世故了,看着对面那些人看着楚茵然神色各异,然而却在商议了一会儿之后纷纷面露吃惊之色,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看来楚茵然在这凡尘之中还是很有来头的,就连她说的那个幽冥谷也是大的修行的门派吧。 似乎是讨论的差不多了,对面的那些人派出两个领头的,一个道士模样,一个和尚模样,不多时又踏出个穿着破烂邋遢的白发老者。 只见那道士先是做了个辑言道;“敢问阁下可是幽冥谷隐世不出的前任天界战神楚潇痕楚谷主?” 楚茵然冷哼一声:“本尊不才于天界呆过一段时间,不过之前本尊已经宣告七界,这冥雾沼泽不会害人性命,不允许其他人前来讨伐,你们这是公然与幽冥谷为敌?” 我有些纳闷,幽冥谷谷主不是楚茵然么?怎么成了楚潇痕? 那领头的和尚听着楚茵然语气不善急忙制止又要开口的道士,喧了声佛号,道:“楚施主,老衲与诸位道友并无此意,不过是这冥雾沼泽的妖物近年来又出来伤人,如今周围的村庄城镇都遭受重创,不得已才前来查看情况。” 楚茵然闻言厉声道:“你这小和尚意思是本尊冤枉了你们?”回身楚茵然透过面具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些或大或小的妖怪问道,“说,你们可有出过这冥雾沼泽?” 那些妖怪闻言纷纷颤抖着跪地哭喊着道“冤枉啊冤枉”。 我只觉得这些哭喊着的声音很是震耳朵,楚茵然似乎也很不喜欢,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口!”随手指了一个妖怪,“你来说。” 那被指到的妖怪哆哆嗦嗦的扣头道;“尊主容禀,小妖们并不曾离开过幽冥沼泽,只盼着能早日得成正道入谷好追随圣主左右,尊主明见,最近几年沼泽外似乎有些妖魔气息,然因为妖主镇压却并不曾出去查看,那些妖魔气息也并不是是小妖们中谁的气息。” 楚茵然凛眉,威严道:“此事可当真?” 那小妖怪闻言唯恐楚茵然不信狠狠的扣了几个头一叠声的道:“小妖不敢小妖不敢!” 因为楚茵然的质问,其他妖怪又开始哭喊起来,楚茵然那闭眼捂住头呵斥道:“都给本尊住嘴,谁再哭嚎本尊就把它扔进沼泽里练成沼灵!” 这一句话甚是好使,一时间天地间安静下来,我揉着脑袋看着楚茵然,难不成今天这事儿是这些人间正道来找麻烦来了? 楚茵然看向对面问道:“诸位可听清了?本尊自认规矩森严,不敢有人作假,如今这些妖灵都说了不是他们做的,本尊希望尔等再仔细调查清楚,毕竟尔等将来要飞升天界,莫要使幽冥谷与天界生了嫌隙方为上策!” 那和尚的脸色有些发绿,不只是因为被人叫做小和尚还是因为被楚茵然驳了面子,不过哪一样都不好受。 和尚又喧了声佛号,道:“楚施主言是,不过难保这些妖物不会说谎···” 楚茵然凉凉的瞪着那和尚,随即又凉凉的道;“那依你看,这些沼泽妖灵在本尊面前还敢不说实话?” 和尚脸色发青的摇头。 楚茵然又道:“那依你看本尊也是妖物?” 那和尚脸色已经变紫的依旧摇头。 楚茵然正要再开口为难和尚,那穿着破烂的老者却忽然上前两步做了一辑哈哈大笑道:“小人见过楚谷主,楚谷主何必难为这未见过世面的小和尚,不过是一个误会,怨责我等不曾调查清楚,此事是我等失误,自当回去调查清楚,也希望楚谷主确认调查清楚。” 这最后一句话出口楚茵然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哼笑了一声语气冷了许多;“你是个什么东西?是在怨责本尊只问了几句话便袒护自己的属下?当初本尊在这天地间发下咒术时也在冥雾沼泽布下了结界,你们刚才定然试过了,轻易无法进入冥雾沼泽,这便是证据,难道还要诬赖本座纵容属下?” 那老者却忽然哈哈大笑一声,似乎颇有深意的看了楚茵然一眼,道:“小人并无质疑楚谷主之意,不过如今也定然明了今日之事怕是有蹊跷,望楚谷主不要怪罪,小人改日调查清楚真相定当前往幽冥谷赔礼道歉!” 说罢那老者转身便离去了,楚茵然眼含深意的望着那老者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我只觉得身侧闪过一阵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飞过,在一想到这个世界什么都有,我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面的和尚和道士见那老者走了似乎有些失了主心骨,相互看了看也鞠了一躬道了声“得罪”便转身带着大批人离开了。 我深觉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与楚茵然说了几句话就这么离开了? 楚茵然转过头拉紧了我的手,小声责备我“小心点,掉下去了即便你是魂体也会浸没在沼泽里面的,沼泽里有毒,到时候只怕会毒晕你,而你就此便成了这沼泽里面的一缕亡魂了,到时候,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被楚茵然一提醒我才低头看一看自己的身子,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只见下面的沼泽竟然伸出了无数条漆黑却妖异的藤蔓来,眼见着就要缠住我的腿脚,要是被缠住定然要被扯进沼泽里面。 可是还不等我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楚茵然最后的那句话却让我浑身一震,心脏突然便停住了跳动。 错愕的转头看着楚茵然,我问她:“你说,我心心念念的人···那是谁?” 楚茵然忽然转过头去,看着那些鬼怪道:“你们先到大殿去,我有事要问你们!”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砰砰乱跳,似乎······似乎被我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他是谁? 楚茵然明显在躲避我的问题,似乎并不想要我知道,心忽然闷闷的痛着,眼前好像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对我伸出手似乎在笑着,可是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眼前越来越模糊,竟然连楚茵然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她好像惊讶的转身抱住了我,嘴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可是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了。

第九章 刘思蕊 今天的课有些多,倒多是实践课,大早上的林雨欣就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告诉我今天我们系的音乐赏析老师就要来了,还神秘兮兮的和我说是什么超级大帅哥,说以后可能会和我一个办公室。 我只觉得有些苦难,如今才三天,可是我在这里上学三十天就要接替林雨欣的班主任位置,幸好三天终于还是消化下了这个消息,虽然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我一个学生做班导,不过倒还是能接受。 林雨欣所处的班级是大二教师办公室,与和她教同个科目的老师一起办公。 今天她特意带我去了我的办公室,我所处的办公室有些特殊,因为我是后来的,所以原来的应该分配办公室已经满员了,现调又很麻烦,所以直接便把我和几位新来的老师安排在了一起。 当我到了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有位年轻女教师正在收拾东西,林雨欣打了个招呼就带我进去了。 那年轻女教师是背对着我们的,我却无端觉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直到那女教师转过身来我有些不敢置信竟然可以在这里看到她。 我这人毛病很多,比如记性差,也比如懒惰,但相比这些我却也有一些优势,比如记声音特别清楚,看背影认人特别准! 而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女教师我与她之间渊源颇深,只是我没认出她来却是有个因由,我与她已经有近十年没见了,她长大了也成熟了,气质也有些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轮廓。 十四五岁的年纪我一直觉得面容已经定型了,即便是女大十八变总也还是有些小时候的模样的,她看到我也明显一愣。 林雨欣看看我俩疑惑道;“你们俩认识?”一边问着一边眼神还在我俩之间来回转动。 我含笑点点头,眼前这人是我初中时的至交好友,怎会不认识?可惜岁月不饶人,而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知要怎么相处。 眼前的女老师叫做刘思蕊,严格来说我和刘思蕊之间并没有很深的恩怨,初中时小不懂事,同班家离得也近,所以我们之间关系也逐渐好了起来,两年间关系越来越近。 然而初三时因为不懂事,虽记得不太清但隐约也记得是和她起了什么口角,我一气之下转身跑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现在想来那时太过不懂事,总觉得自己放不下面子,可是有什么放不下的?面子哪有一个好朋友重要? 后来直到我和她各自考上了喜欢的高中都没有放下各自的面子,如今再次相见,我礼貌性的和她打了招呼,无关什么,只是一个同事之间的礼貌,她点了点头便抱着书本就要离开了。 刘思蕊似乎走的太过匆忙,低着头丝毫没注意到门口似乎有人也在往这边走来,一下子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位长相很是温雅俊逸的青年,他惊讶的连声和刘思蕊道歉,我看着觉得好笑,那男人也太过有趣了,再看林雨欣已经笑得不顾形象了。 刘思蕊也和青年道了歉就匆匆离开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即便如此青年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方的走进来和我们打招呼作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公冶岛,二十七岁,新来的音乐老师。” 我也礼貌性的简介了自己:“你好,夜凝尘,二十四岁,大三学生兼班导。” 我其实有些别扭,这两个身份并在一起只觉得尴尬,然公冶老师却似乎并不惊讶。 林雨欣也介绍了自己随即打趣道;“真是帅哥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咱们凝尘大美女可还是单身哦!” 公冶老师礼貌的摇头,气质温润道;“我还没女朋友,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把握住机会的。” 喂喂喂,我眼神和林雨欣交流,你这是把我卖了?嘴上赶紧解释:“公冶老师,她就喜欢胡说,你不要介意啊。” 林雨欣眼神和我交流道,‘你的终身大事可是我们这帮老朋友最担心的事,不想我搀和就快点找一个!’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在和林雨欣眼神交流了,她是我的朋友,我们这个年纪即便不嫁人也都有了自己将来要相伴终生的人,她是在为我好。 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却不是勉强来的,我不知道爱上一个人要多少缘分,可是这么多年我却从来没遇到那个我觉得是伴我终生的人,我相信感觉。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夜冉那精致的面容。 外面想起了铃声,我才想起来我还要上课去,急忙和林雨欣说了一声就往教室去了,都没来得及和···和···那个男老师叫什么了? 我竟然只记得有个男老师在我身侧,却根本不记得他叫什么长得什么样,这是怎么回事? 走到教室的时候正看到刘思蕊带着班级里的同学去上课 我顿住脚步,隐约听到刘思蕊说什么“看了你们的速写我就知道你们的实力了,以后也好给你们布置任务。” 我撇了撇嘴,原来是她教我们班,真不知道我和她以后要怎么相处,而且我还和她一个办公室,但愿这个月内她不会把我的底给漏了。 “夜同学?”夜冉远远地看到我以后便一边往这边来一边招呼,刘思蕊闻言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略有些惊讶,我无奈的走上前靠近班级队伍。 两道炙热的视线随即落在我的身上,顺着视线看去却并没人看我,不过那两个方向分别是刘圳杰和夜冉的漂亮同桌许晴,听闻她似乎是我们系的系花呢,仅次于校花的存在。 我叹口气转身就要去取绘画包,无论怎么样课总是要上的,夜冉熟络的拉住我,“夜同学你是去取这个么?”说着在我面前抬起手,上仙挂着两个绘画包,“刚才拿绘画包的时候我就帮你拿出来了”。 我轻声道了声谢,就要去接绘画包,夜冉却眉眼含笑的躲了过去,“一会儿还要走好远呢,你拿这么重的东西一定很累,我来帮你拿吧!” 旁边长得油滑的陆九渊凑过来打趣夜冉“哟呵,夜冉,你这是在讨好美女?”我一听立刻转过头示意我什么都没做所以不要注意到我。 夜冉狠狠的一曲胳膊撞在陆九渊的胸口,陆九渊“嗷!”的一声,周围同学有的偷笑有的大笑,还有的再说陆九渊这回拔了老虎须要倒霉了。 刘思蕊咳嗽一声挽回了一些注意力,“同学们,路程很远,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周围同学有气无力的说着“好”,随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聊天边往目的地走,甚至还有几个男同学围在刘思蕊的身边与她说笑。 刘思蕊五官都很小,细细看来也都并不是很好看,然而拼凑在一起却是十足的美人一个,难怪这些男生都喜欢往她身边凑。 一路上夜冉总是往我身边凑,他的同桌便总是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要他关注自己,不是累了就是脚崴了,夜冉一副心烦的模样无力的跟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看来。 因为我是站在最边上,离大部队有些距离的,也不知刘圳杰是不是故意的,和他的小女朋友走在我和夜冉中间,我和夜冉本就不近的距离此时根本看不见彼此。 同学们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似乎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这让我有些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这里是南三环和四环之间的一个公园,恰好在学校附近,里面有很不错的景色,倒是个写生的不错地点,刘思蕊也公布了她的任务,这也是她说的用来衡量的标准。 要求是一个小时内,十五分钟,画出一张人物素描,十五分钟画一张景物素描,再有十五分钟画出一张自画像,剩余的十五分钟自我发挥画出一幅素描,要求能看出特点,而四张素描必须画的细致入微。 这对于以后的设计倒是没有太多的影响,不过是老师初步了解一下各位同学的能力,我想她可能有什么需要我们来帮她做吧。 从夜冉那里拿来了绘画包,我便找了个角落安心绘画,夜冉似乎也想跟过来,倒是许晴把他一缠他就没过来。 对于素描这两年我懒得画,画的比较多的还是简单的画出轮廓随即用彩色笔直接写实,而且时不时的画一些幻想画面,尤其这两年更是迷上了水墨,虽然素描纸画起来不顺手,却还是用水墨颜料上色,觉得很有意蕴。 如今两年没有细画过素描,不过既然是刘思蕊的课,她也未必会喜欢看到我的素描,干脆偷懒,用我以前无意发现的画法来画。 在素描下面垫了一张复印纸便用铅笔重重的画出简单的轮廓,这样就有了四个简单的轮廓,虽然除了用铅笔画的那面其他面颜色都不重,不过只要有简单轮廓便够了。 然后把复印纸拿掉,我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支铅笔,我很幸运,别人或者是左撇子或者是右撇子,而我却是双撇子,小时候写字有时候太累了就会用左手写字,没想到后来竟然也练出一手好字。 如今两手一起动工,画的是湖面上的倒影,由中央分开竖着画,虽然其他人可能不顺手,不过我用着倒是熟练。 剩下的三张也是如此画法,虽然自画像被我恶搞了一下,不过还是勉强可以看出来是我,哈哈,偷着笑笑就把画像交给了江筱文,谁让她离我最近呢! 而且这小丫头途中还亲昵的和我说笑,我也觉得这小丫头挺不错的。 因为托了江筱文,我没和刘思蕊打招呼便离开了,这个公园的景色其实很不错,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我也常常和同学来这里游玩,如今两年不来倒也没什么变化。 忽然想起来两年前这里一座假山后面发现了一个刺猬的小窝,那时候常常带吃的来给他们吃,看着小小的刺猬软软的可好玩儿了,想到便做的我立刻跑去那个假山后面空隙里寻找。 只是却没有找到,有些沮丧的暗骂自己太笨,都两年了这里怎么还会有那个小窝呢?然而转身却发现差点踩到什么,低头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个带刺儿的小球,用脚踢了踢“吱”的一声叫。 我有些惊讶的蹲下身子看了看,倒是有趣,那小家伙儿蜷着身子,听到我惊讶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忽的高兴蹦了起来,看着我叫了几声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我上前两步,这一看之下只觉得好笑不已,原来它是在假山的而另一边做了窝,看到我跟过来小刺猬还叼起了两年前我送给它的一个小玩具给我看,我猜它是被人发现了又不舍得离开,所以才换了一边做家吧。 坐在假山旁的石头上,看着洞里面小刺猬和自己的小宝宝玩耍,倒是挺有意思的。 身后有声音传来,似乎是有谁站在了我后边,我没理会,要是认识我的人会说话,要是不认识我的人肯定不会理我。 “夜凝尘!” 我转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没想到是夜冉的漂亮同桌,不由得啧啧一叹,咱们的系花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饱满红艳的嘴唇无一不充满诱,惑。 “我告诉你,夜冉是我的男朋友,你以后少勾搭他,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勾,引迷,惑夜冉,你还不够格!” 我叹口气,原本一副美人的模样却是硬生生被这句话扭曲了,不由得回道:“说到漂亮我哪有咱们的系花漂亮,再说了,你与夜冉在一起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他,犯得着勾,搭他么?我要是勾,搭他的话别说你是他女朋友,就是你想和他说一句话都是个问题。” “你···”许晴的脸继续扭曲,一副青白模样很碍眼,我转过头不去看她,她的声音却又传来,“我告诉你夜凝尘,谁想和我抢夜冉都没有好下场,不信你就试试!” 我哼笑,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乌云遮住了太阳,一点儿都不刺眼,然而身后却猛然被推了一下,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滚下了假山,滚在地上,头直直的磕在了石头上,好像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 许晴的的声音在我昏迷前传进我耳中:“今天就给你个教训,你要是再胆敢和夜冉走近,我就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走了,我的意识根本就不知道是清楚的还是模糊的,好像有谁焦急的跑到了我面前,精致的面孔戴上了恐惧,一点儿都不好看了,可是我却欣慰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意识。

第十章 枫柳燚 因为是昏迷了,所以我此时又在楚茵然身边出现了,楚茵然一身女子装扮竟然挥苍蝇一般把我挥开,我被打得往后飘了好几步,又忽然觉得靠在了什么上面再难后退,我知道自己的靠到了禁制上。 恼怒的窜到楚茵然身前扯住她的衣领我大声质问她:“楚茵然你发什么疯?要是不想我跟在你身边你就给我解开那个禁制,你以为我愿意跟在你身边?我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惊讶的楚茵然打断,“呀,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些烦人的小妖精呢!”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笑又好气,但看她一副单纯的模样又说不出什么来了,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就听清楚了身边是什么地方,只见周围一大圈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妖精围在我们身边在大呼小叫。 我转过头看着楚茵然,以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楚茵然撇了撇嘴,“还不是之前的冥雾沼泽那些小东西,现在它们觉得我不是楚谷主,所以在这里围攻我呢!” 我惊讶的转身看了一圈,只觉得好笑,这些小妖精倒是护主,之前还一副朝拜恐惧的模样看着楚茵然,现在倒是一个个跟她对着干,我知它们看不到我,不过看着它们对我的方向一副想杀人的模样还真笑不出来。 楚茵然顺手又把飞到她身边的小妖精打飞了出去,解释道:“你“回去”以后那些人因为在这里围了太久也无法破除冥雾沼泽的结界,再加上看到我这个谷主来了就撤了,我见如此正想要进来冥雾沼泽查看情况的时候穿过结界就变作了我本来的样貌···” 这么一听我就明白了,原来是身份被拆穿了,幸好那些人撤走了,要不然估计那些人会继续围攻吧! 楚茵然脸色不好的嘀咕,“然后他们就这样对我了!” 我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无奈,这些小东西看样子都很忠心,发现主子被冒充了自然很愤怒,如今拦住我们也是情有可原,幸好他们因为太过愤怒似乎一时没想起来用法术攻击我们。 然而接下来我就后悔这么想了,因为那些小家伙儿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就要凝聚术法,这回完了,楚茵然即便厉害被这么多小妖怪围堵也还没逃出去,这要是斗起法来楚茵然不就是吃亏么! 就在此时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只见下面原本要来束缚楚茵然的藤蔓忽然变了颜色,随即沼泽里又飞出数以万计的藤蔓出来,并且速度极快,我正欲提醒楚茵然那藤蔓便已经缠上了周围那数以万计的小妖怪。 随即一身墨绿长衫面罩红枫的男子天神一般的降落在楚茵然身侧抱住她。 这个人看他那一身打扮我便知道这正是楚茵然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枫柳燚。 枫柳燚一双墨绿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我的身侧随即转回到楚茵然身上,温雅的声音响起:“然儿,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若是伤到可怎么是好?” 楚茵然俏皮的伸了伸舌头抬头看着枫柳燚撒娇道:“燚,这你怎么怪人家嘛,谁知道这些小妖精看到我的身份就疯了一样都不听人家解释的攻击人家,要不是你来得快说不定我真会···” 楚茵然还没说完枫柳燚便捂住了她的红唇,似乎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词语,疼爱之情可见一斑。 我默默的飘到离两人最远的地方,免得打扰了这小“两口”的叙旧,可惜我识相身边这些小妖精不识相,被枫柳燚的藤蔓缚住后不甘心的大声喊叫,让人耳朵平白多了许多噪音。 枫柳燚默默叹口气,责备道:“端会伶牙俐齿,以后再不许离开我的身侧,否则我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茵然嘿嘿的笑着,看着那些被缚住的小妖精随手一指天真的问道:“那这些小妖精怎么办?他们的修为都很低,也不知道那些快成正果的老东西滚到哪里去了?” 枫柳燚除了刚开始扫我一眼,之后眼睛一直都没离开楚茵然,怕是不过两日不见便想的紧了,我偷偷暗笑,却听枫柳燚道:“不过是那些老东西要赶着渡天劫罢了,此刻是修炼的紧要关头,怕是要集中在一起渡劫呢!” 楚茵然惊讶的张开花瓣样的小口,“怪不得,我说这里不过一下午便聚集了这许多的乌云!这帮老家伙真聪明,知道有父亲的结界拦着即便渡劫的人再多顶多也不过区区九道雷劫,而且还是不计累加的,这些个妖修渡劫估计也没有什么厉害角色,顶多有个三道雷劫就是多的啦!” 我也惊讶不已,要说这天地间的自然乃是不可抗力,而楚茵然的父亲一道结界却可以阻拦这足可以撼天动地的力量。 枫柳燚扔出一个牌子,那是一个小巧的银牌,巴掌大小的牌子上正面刻着一只翩翩起舞的回首白鹤,白鹤长长的喙上衔着一朵绽放的血冥莲,那血冥莲艳红的好似即将滴血一般! “看清楚了,这是幽冥谷的牌子,你们这些小妖该是知道我们是幽冥谷来的了。”顿了顿枫柳燚又问楚茵然,“你的牌子呢?早些亮出来他们便不会攻击你了。” 楚茵然脸红的低下头,呐呐道:“我的牌子···给鬼差了!” 枫柳燚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后不许把牌子乱给别人,若是有浑水摸鱼的人凭着牌子找去幽冥谷就麻烦了!” 楚茵然理亏的低下头,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根本无法听清,枫柳燚问道:“你在说什么?” 楚茵然急忙抬头满目笑颜如花道:“没什么,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枫柳燚瞥了一眼我的方向一挥手那些小妖精就被放了下来,那些小妖精的声音总算停了下来,枫柳燚温和的道:“你们看清楚,这牌子是不是作假的!” 小妖精们显然很怕枫柳燚,此时围在外面惊恐的看着枫柳燚不敢动,而那牌子此时开始发生了变化,竟然渐渐变大,小妖精们随着牌子变大而散发出的威压已经由惊恐变作了臣服的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道:“小妖参见尊主!” 楚茵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小妖,由于在半空想跺脚却没办法,干脆挣脱枫柳燚的怀抱化作一道流光向冥雾沼泽深处飞去,因为她速度太快我又遭了秧,暗自庆幸这里没有障碍,不然我就惨了。 落在后面的枫柳燚声音颇有些无奈道:“你们拜错人了,然儿才是你们的少尊主,这回好了,你们惹到然儿定然有好果子吃了。”说罢也化作一道流光向我们追来。 冥雾沼泽里面有一座漆黑的宫殿,看起来鬼气森森的,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的宫殿远没有外面看起来令人不舒服。 这宫殿进了大门以后里面便分为了几个走廊,每个走廊都有一个不同的通向,甚至还有三条是通向地底的,这时旁边蹦出来个小妖给我们带路,看起来似乎很懂事的样子,当然小妖的那副白骨身体看起来更好看。 楚茵然一路上鼓着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看起来果然还是和小女孩没什么区别,我好笑的打趣她:“怎么,见了情郎怎地还不开心?” 她回身瞪了我一眼,边走边道:“什么情郎,惯会欺负我,不就比我大了三十岁么,哼,两天没见如今见了便和我抢风头,以后我都不理他了!” 我摇了摇头,真是小孩子脾气,我暗暗换算了一下,楚茵然一千七百多岁顶多算作人类十六七岁,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孩子气,那枫柳燚大了她三十岁换算一下现代人类还不到也就三四个月的模样,可为什么看起来枫柳燚那么世故? 不止如此,枫柳燚对楚茵然,虽然上次我没有看到,可这次却看得分明,枫柳燚一定很爱她吧,也或者楚茵然就是被枫柳燚惯出来的孩子脾气。 枫柳燚追上来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楚茵然只顾着往前走,不过我却看到了她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 前面的小妖给我们解释,他们的长老就快到渡劫了,快不过一两天,慢不过三五天,所以现在在下面闭关不能出来迎接少尊主。 楚茵然似乎有些困了,往前走着有些昏昏欲睡,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枫柳燚很细心的上前揽住楚茵然,楚茵然大约是太过于困倦,也没反抗,我大约明白楚茵然这两天是因为枫柳燚不在身边所以根本就睡不安稳吧,如今枫柳燚在她身边所以放松了,也便困倦了。 那小妖还在介绍着,似乎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楚茵然能住的地方,如今一路上除了喋喋不休的小妖只剩了我与枫柳燚,虽然他看不到我,然而我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精致的面孔。 到了房间的时候枫柳燚让小妖退下后便把楚茵然放在床上,细致的帮楚茵然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如待珍宝一样轻轻地吻了一下楚茵然的额头,一切都那么和谐,一切都那么美好。 我庆幸枫柳燚看不到我,要不然这得有多尴尬啊! 楚茵然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枫柳燚尽职的坐在她床边守了两个时辰,我在房间里呆的无聊,想要出去看看,可是因为楚茵然的禁制又没办法出去,闲的无聊我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坐在桌子边上看着这两人。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枫柳燚和楚茵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摘下面具?咳咳···我确实对他的长相很感兴趣,总觉得我好像认识他,所以现在我是灵体,要不然我一定会上前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看看。 楚茵然睡醒以后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枫柳燚,看起来很高兴,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可以出去看看了。 谁知道楚茵然磨磨蹭蹭的竟然还没起来,抱着枫柳燚一阵闲聊,我倒觉得我在这里有些多余。 我只觉得楚茵然这是无可救药了,正这么想着突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伸出手捏住一看竟然是朵花瓣,别说整个宫殿是一座死城一样的地方,就是整个冥雾沼泽都是没有活着的生命,那些妖怪也都是死后在修炼的,所以这让我很疑惑。 手中的花瓣还很新鲜,似乎刚刚从花朵上掉落下来一样,粉色的透着勃勃生机,与整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哎呀!”楚茵然惊呼一声,“我怎么给忘了。” 枫柳燚把一根白玉簪子插在楚茵然头上,随口问道:“怎么了?” 楚茵然脸色红红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道:“没事啦,就是突然想起来点事情,对了,桃子不是和你在一起么?现在哪里去了?” 枫柳燚“哦”了一声,“桃丫头刚出谷来,图新鲜呢就没跟我过来。”说着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我这边,让我觉得他似乎看得见我一样。 楚茵然点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掰着手指算了算道:“这些人渡劫咱们就不看了,那些人间修士前来围攻冥雾沼泽有些不同寻常,不如这样,你给桃子传个讯息让她来这里先处理一下。” 枫柳燚点头:“好” 楚茵然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把这事交给桃子啊?” 枫柳燚站起身捋了捋楚茵然耳边的碎发道:“我的然儿说什么我只要照做就好了。” 楚茵然撇撇嘴,随即道;“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啦,现在秦梦香的事还没处理完,我们先回栖凤城吧!” 枫柳燚点头,出去和小妖精们交代了一下便回来了,我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吧,毕竟这里阴森森的,外面宫殿还是黑色,我讨厌这里! 只是手里这片花瓣,来历有些奇怪,楚茵然和枫柳燚直接一个瞬移的术法就转回到了栖凤城的流云阁,也不知道是时空转换的问题还是什么,我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恍惚间看到白发白眸一身白衣的女子在看着我,随即周围的一切就变换了!

第十一章 表白 眼前白发白眸一身白衣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的身体上一根手臂粗细漆黑的锁链从胸口洞穿而过,女子无神的眼看着前方。 “噗通···” “噗通···” 一阵规律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缓缓站起身,此时周围的景色不再是栖凤城的流云阁,而是一片混沌的世界,我转身循着声音望去,却根本就找不到声音在哪里,脚下忽然又是一阵“噗通”声传来,很像是脚下所处的地面在震动。 忽然一个冷漠空灵的双重女音传来,“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 我惊吓的转头看着那白衣女子,女子很美,美的傲然出尘,细细一看才发现女子一身的白衣很薄竟隐隐透出她玲珑的曲线,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的仿若透明,周身带着冷尘的气息让我觉得她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本来看着这样不似凡人的她我应该有些恐惧的,却不知是因为认识了楚茵然的缘故还是什么,我对眼前的女子不仅没有恐惧反而觉得很是亲切。 然而这个空间却是太过诡异,我问那女子,“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白眸垂下看着我,打量了一会儿才道:“我是凝尘!而你···是我的分,身。至于这里么,是我的心脏。” “什么?”我大惊失色,“分,身?你的心脏?怎么会?” 女子,不,应该称呼她为凝尘,虽然有些别扭,她抬起头目光深远的看着远方道:“是的,我被囚禁在心脏之中,你现在找到他了,一定不要放开,谁都不能和你抢走他,因为他是你的!” “他?”我不明白凝尘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正要问清楚的时候周围却突然模糊了,耳边传来一个男声不住的呼唤着:“夜同学,夜同学你快醒醒啊!” 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放佛就要窒息,左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缓缓睁开眼睛想要动一动右手然而刚刚抬起又是一阵窒息的痛,右手颓然的落在床上,便是连半分力气也用不上。 夜冉逆光坐在我身边,见我醒了急忙上前询问道:“夜同学,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微微侧头看着夜冉,他眼睛有些红,看着我的眼神一动不动,我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夜冉忽然站起道:“我怎么忘了,你醒了应该找医生,你等等,我去找医生。” 说着就跑了出去,我心口的疼似乎消散了许多,转头看着夜冉匆忙的身影却无端想笑,脑海中无端闪过一句话:“你现在找到他了,一定不要放开,谁都不能和你抢走他,因为他是你的!” “是我的么?”我喃喃出声,想起昏迷前许晴说的那一番话只觉得心口又开始刺痛起来,我捂住胸口张开嘴大口的呼吸才勉强抑制住心口越发强烈的刺痛。 夜冉很快就带回了医生,医生看到我的模样皱眉的上前询问,我苦涩一笑,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再说了这两年到处求医得出的结果是除了黎羽我的病恐怕是无人能控制住。 所以面对医生的询问我直觉答道:“我有专科的医生负责我的身体状况,就不劳你费心了。” 那医生有些不甘心的又要问我的病情,夜冉也焦急的和我说,“夜同学,你不要闹脾气了,快把情况告诉医生吧,毕竟现在你的医生不在这里,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嫌这医生太烦,就要起身翻找我的手机,夜冉看到立即制止我担心道:“你要做什么?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无奈的看着他道:“给我手机,我要给黎羽打电话。” 夜冉疑惑的重复道:“黎羽?”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虽然不情不愿却还是把他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我。 医生皱着眉就要抢过我的手机,“你的身体太弱,不能接触手机等辐射物品。” 我躲过医生伸过来的手把手机放在夜冉揽着我的手,闭上眼睛道:“你给黎羽打电话,告诉他我在医院。” 夜冉争取了医生的同意出去给黎羽打电话,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医生不论说什么我都不予理会,我猜他们一定给我检查了,可是什么原因都没有检查出来,当然,除了我额角的伤口。 夜冉没多一会儿便回来了,身后跟着看似依旧潇洒却又“单纯”的黎羽,我有些惊讶黎羽怎么到的这么快,黎羽看到我的眼神转过头咳嗽了一声看向那位医生。 医生看到黎羽似乎愣住了,随即大声喊道:“你是黎教授?” 黎羽点了点头,状似熟络的下逐客令道:“好了,这里交给我你可以离开了,啊还有,夜冉你也去外面等着吧!” 那医生有些激动的模样我暗叹,黎羽师兄真是男女通吃啊,真不知道以后会娶个老公还是老婆。 夜冉点头扯着那医生出去了,我努力忽略掉夜冉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黎羽看的好笑,打趣他道:“你只是出去一会儿,又不是再也看不到她,干嘛这副样子?” 明明是一句打趣的话,却不知为何便如刀子一般搅在我的胸口,让我痛的几欲昏厥。 黎羽看到我的模样立刻变成一副严肃样子上前两步抓住我的手腕查看脉门。 不过几秒钟黎羽的脸色就变了颜色,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一分钟后黎羽松开手脸色变幻不定的看着我,我想他大约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我说吧,两年前面临病危到如今我已经多活了两年,此时无论说什么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我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我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黎羽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下严肃道:“阿凝,你昏倒前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疑惑的看着他,此时我心口的痛微微好了些,仔细回想之前与许晴之间不过是她吃醋跑来威胁我而已,怎么会有什么刺激?摇摇头我道:“没,之前不过是与许晴有了点矛盾,她把我推倒了而已。” 黎羽皱眉:“许晴?你把经过和我说说。” 或许是和我的病情有关,我也老实的把昏倒前的事仔细说了一遍,随着我说到后面,黎羽的眉宇越发如山川一般深邃,到最后却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我,让我觉得他是不是该去神经科看看。 听我说完黎羽道:“我知道事情出在何处了,因为你违背了本心。” 我诧异,“违背本心?” 黎羽点头,却不清不楚道:“以后不论经历了什么事,你先问问你的心,看看它是怎么想的,这样你才不会走弯路,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可你还有你未完成的事,若错过了恐怕你死都不会瞑目。” 我被黎羽说的震住了,难道我以后做什么还要停下来问问我的心?开什么玩笑?我问它难道它还会告诉我你怎么做? 好笑的摇了摇头,只觉得黎羽说的不合常理,然而后面的话却让我不禁苦笑起来,我真没多少时间了?“黎羽,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 黎羽脸色一变却道:“还有很久呢,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看你要结婚生子吧,你还要看着弟弟幸福是吧,你还要十几二十年后服侍你老去的母亲,这不都是未完成的事情么?哈哈···” 听着黎羽和我打哈哈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问不出什么来,只是心里却警惕了许多,或许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黎羽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记住你以后做事一定要问自己的心,不要错过了自己想要的就好。” 随即他便转身走了,我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连自己的胸口不再疼痛都没有发现。 黎羽离开以后没多久夜冉便轻手轻脚的进来了,顺手带上门他道:“你一直在昏迷中午都没吃饭,现在一定饿了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刚才就在下面给你买了一些饭菜。” 一边说着他一边准备着,我看着他准备着没说话,一直在想黎羽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就多买了几样,下次我就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了。”说着夜冉满含笑意的把我的床摇高了些放上桌子然后摆上饭菜。 看着他连续摆了十几个饭盒我只觉得嘴角抽搐,这还叫随意买了几样? 他看着我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道:“怎么了?你不喜欢么?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我一听他这么说不想再劳烦他便道:“谢谢,已经不用了,这些就挺好。”说完又觉得人家把自己送来医院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冷淡了,便又对他笑了笑。 夜冉呆了一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笑容,然而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我不禁笑出声来:“你坐下吧,对了你吃饭了么?要不要一起吃?” 他听话的坐在椅子上,听了我的话又恢复了认真,“没有,因为很担心你,所以我哪还记得吃饭呢?” 我与他明明才认识几天,若是别人这么对我说那我一定会觉得那人是在骗我,可如今这话被夜冉说出来让我觉得他很认真,认真到我的一切都胜过他自己。 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病房里很静寂,过了一会儿夜冉似乎有些不安,打破平静道:“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要凉了。” 我不想说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夜冉却并不着急吃东西,捏着筷子看着我吃饭,眼睛随着我的筷子动来动去。 这十几道菜里面有茄子和土豆做的菜,从来都不吃这两样所以我碰也没碰,其他菜也不过吃了几道,感觉到夜冉没怎么动筷子一直都看着我吃饭不由得有些脸色发热。 “夜冉,你怎么不吃啊?” 夜冉回过神低头道:“哦,没什么,我这就吃。” 我好笑的看着他低头吃饭,怎么觉得像个孩子一样。 吃过晚饭夜冉守在我床边,可是我比较想回家,就和夜冉说了我的想法,毕竟这个医院不了解我的病情,在这里也是耽误时间,而且在家宋姨可以很好地照顾我,毕竟她照顾了我两年多了,对我的突发情况已经知道怎么处理了。 夜冉默默的听着,然后问我:“你身体能走动么?” 我笑着点头,他狐疑的看着我,却同意了我的想法,只是走出病房时我一个没站稳,他看着我思索了一下却把我抱了起来。 “夜冉,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 夜冉大踏步往前边走边道:“你身体还很虚弱,这里是四楼,你自己走太辛苦了。” 我想了想,似乎也对,于是便由着他抱着我一路往下走。 坐在他的车上一路往我家的方向开去,后来速度渐渐放慢,到了我家门前的时候停了车,我道了谢就要下车,夜冉却忽然拉住了我。 我转头看着夜冉,用眼神问他还有事么,他踌躇了一会儿,我以为他没什么事要说呢,正要下车却听到他的声音:“你可以晚一点下车么?我有事想和你说。” 我坐正身子看着夜冉,问他:“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他见我看着他低头,这要是别人我绝对不会理他,可他在我昏倒的时候救了我两次,如今人家有点事需要我帮助我也不能那么绝情,所以等等就等等吧,毕竟开口求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说的出口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抬头看着我开口道:“夜同学,我···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的大脑一瞬间被冲击到了,根本就无法思考,只是看着他,他也不恼,只是认真的看着我。 我转过头看向前方,那是他家的方向,可是我与他不过才认识几天,他就说喜欢我,能有几分真心? 不禁想起小杰说的,夜冉这个人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我嘲讽一笑:“夜冉,你这么说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 夜冉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么说只是想要看看他会怎么说,可是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许晴不是你女朋友么?” 夜冉似乎了然了什么,轻笑道:“许晴她是我妈妈同学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这算是吃醋么?不过她竟然敢伤害你,那我和她的情谊也算没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凉,一起青梅竹马了十几二十年的人说没了情谊就没了?那他对我也不过是好玩吧。 他却继续说了下去,“我对你有种特殊的感觉,虽然以前我和女孩子也很聊得来,可是却从来没与哪个女生恋爱过,我想我一定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和我相濡以沫的人,直到你转来的那天,我知道我等到了。” 心里无端的一阵颤动,有个声音在和我说“答应他!” 我吓了一跳,夜冉还在很认真的等我的答复,我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知道我并不讨厌夜冉,可是要我与认识不过几天的人恋爱我却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打开车门我急忙下了车,不顾夜冉的请求我扔下句:“让我好好想想。”便快速往家里跑去,路上差点摔倒,可我根本就顾不得,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想想。

第十二章 棘魔星 楚茵然与枫柳燚并肩站在苍翠粗壮的柳树后面,不远处的曹府正有着管家在与许多穿着袈裟或者道袍的人在说着什么,看到我楚茵然只是把眸子转过来淡淡的扫一下而已。 我还在因为白天夜冉的表现些发呆,根本就没注意到楚茵然和枫柳燚对视一眼后变成两个道士,分别是看起来五十多的得道高人和十几岁的小童模样。 直到身子微微飘动我才回过神来,看着楚茵然变作小童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开来,楚茵然瞪了我一眼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跟在枫柳燚身后。 枫柳燚仙风缈缈的走到曹府前笑呵呵的走上前直直越过那些道士和尚前方,曹府的管家四十多岁的模样,看到枫柳燚立刻眼睛一亮带着两个家丁迎了上来。 说实话,枫柳燚本身便带着一股超凡脱俗的味道,化作道士后更是隐隐透着一股祥瑞的气息,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不可估量。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让我疑惑的,令我疑惑的是今日我再次入梦来竟然就在流云阁,看了看时辰与我离去时差不多,我还以为是第二天了,可脑海却清明的闪过之前的种种,还得知这根本就是我离开的那一刻。 不过是上一息刚刚离开下一息便回来了! 在我当时疑惑的时候楚茵然就和枫柳燚商量了一下要往丞相家曹府去看看,于是就那么在我浑浑噩噩的情况下来到了这里。 此时看到这曹府上空隐隐笼罩一层青黑气息只觉得不能再发呆愣神下去了,不然恐怕会错过一场好戏,而且那些想也想不明白,时候到了我也就知道了。 那管家询问了枫柳燚的身份和看法,枫柳燚从容的以事先编好的答复了那管家,那管家拱手一副拜见高人的样子,却还是不放心的样子道:“天商道人,家宅不宁鬼物恐太过厉害,不介意与这些道长一起入内驱鬼吧。” 枫柳燚故作诧异的模样道:“这府内鬼物竟有这般厉害?还是曹管家不知这修道之人各有缘法不可聚众驱、魔?” 枫柳燚刻意咬中驱魔两字,我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刚才在流云阁他和楚茵然说的便是这曹府丞相与魔道有所勾结,曹府内有魔物,是以秦梦香在曹府无法做什么手脚,如今虽然是借口除鬼,实际是除魔。 曹管家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依旧笑道:“道长您说错了,咱们府内的是鬼,呵呵,是鬼!这女鬼鬼力极强,恐劳烦道长与诸位一同除鬼了。” 枫柳燚若有深意的摸着胡子笑笑,楚茵然化作的小童上前一步道:“管家你这话便不对了,这魔与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盘踞在府宅不是什么好处,不过两样却是没甚差别的,除魔便是除鬼,除鬼便是除魔!” 我在旁看着楚茵然咄咄逼人暗自好笑,这般颠倒黑白她倒是有一手啊。 那些其他道士和尚之前便听了管家说过那女鬼多么多么厉害,原本都不敢独自应承下这桩事,如今见枫柳燚出来只觉得找到主心骨一样,却又觉得这高深莫测的道长出来了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谁知现在道长倒是同意了他们一起前去收鬼,倒是赞同楚茵然的话帮腔道“是啊是啊,莫要说别的,单说这鬼怨念深了就容易入魔,谁还知道那般厉害的妖物还是不是鬼?说不得早就成魔了!” 曹管家听着愣了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对这些事了解不甚清楚,示意直接跳过这段话题的继续辩论道:“这般也对,既然诸位同意结伴除鬼那便请进吧。” 说着前面带着两个小厮引路,把我们和那些道士和尚分成了两队,道士自然以枫柳燚为首,和尚里面倒是以一个看起来瘦小的和尚为首。 撇了撇嘴,我敢说楚茵然现在一定在腹诽自己只是来除魔的可并没说要收鬼啊这样的话,绝对的无耻啊。 虽然是道士和尚结伴除魔,然而曹府的大门却似乎还有禁制,只进门这块儿就打出去不少人,因为有些人毕竟是浑水摸鱼修为不高,身上能力无以能过这大门口的两尊门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忽然看到曹府门上的两尊门神化作了一副狰狞的魔鬼样子,然而揉了揉眼睛再看却又恢复了原样,我疑心自己只是看错了,不过即便如此心里却不知为何涌上一股不安。 走进曹府大门时有一种“啵”的入水声,楚茵然暗暗给我传音要我小心点,我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进了曹府后才发现外面看起来气势恢宏的丞相府内部却似一片阴暗且阴沉,让人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枫柳燚神情凝重的护住楚茵然,管家看到枫柳燚的动作眼神微微闪烁却笑眯眯的道:“大师不愧是得道之人,这府中自打来了那厉鬼便这般模样了,见谅见谅。” 枫柳燚不语,我觉得那管家有些怪,似乎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其他的道士似乎并没有看到,那和尚当中除了那瘦弱老者也都一副平常模样,我暗暗敬佩这老者倒是修为高深。 从曹府内部向上看,总觉得曹府周围像是覆盖着什么,一层巨大的灰黑色透明罩子上面不断的有黑色的东西爬过,让我心里觉得有些恐惧,不知道楚茵然他们看到了没有,一路随着管家往前走了一刻钟才走到内院。 我们却被拦在了内院外面,管家咳了咳道:“诸位且慢,这内院乃是这厉鬼时常出没之处,还望诸位多加小心。” 我皱眉,这内院里面更是黑雾缭绕的模样,似乎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忽左忽右的飘荡,伴随着黑雾而来的还有一些轻微的光芒,心念微微一动只觉得里面那青芒很是熟悉。 枫柳燚当先道:“不妨事,那我们可以进去了?” 那和尚老者也喧了声佛号道:“天商道人,贫僧见此处妖邪之力甚大,当真如管家所说我等恐怕需要联合在一起才能收服这魔物了。” 枫柳燚抚须呵呵一笑道:“既然大师都说要如此做了,本座自当配合你收服魔物了。” 老和尚拱了拱手扫了一眼曹管家便一马当先的带着其余和尚进去了内院。 枫柳燚没动,曹管家躬身赔礼道:“道长,这里小人不能进去,劳烦诸位了。” 枫柳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往内院走去,我远远吊在楚茵然后面,这里总给我一股阴沉的感觉,却又不知这股感觉从何而来,直到枫柳燚和楚茵然消失在那通往内院的门后我看到管家咧嘴笑,笑的阴沉。 心里狠狠一跳,这应该不是一个管家该有的表情,可不容我多想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向我袭来,翻翻滚滚的就被卷进了那内院大门。 一入内院大门瞬间便有黑雾迎面而来阻拦住了我的视野,不远处伸出一只手一下抓住我把我带到身边,我正欲挣扎楚茵然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别乱动!” 我听话的没动,开玩笑,这里黑雾滚滚我就一魂体,乱动不是找死? 枫柳燚一手护着楚茵然往前走,走了大约十多米便出了那黑雾,我瞬间觉得有光明真好,可不待我感叹完便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只见方圆百米的内院里此刻正有两物在打架,那一青一黑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互相冲撞,庞大杂乱的煞气直冲天际,我不由暗自咂舌,这个世界拥有自然力量的天人真是太过厉害,幸好二十一世纪没有这些,不然只要一个人有这种力量那二十一世纪不就是毁天灭地的存在了? 那些和尚道士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楚茵然凝神看着半空中两道光影,忽然伸出右手把她那白玉骨扇打开扔了出去。 白玉骨扇霎时绽放出一股温和纯正的力量在半空飞至两道身影旁侧一个诡异的旋转竟直直落在两道身影中间,就这么轻松地把两道身影分了开来。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那青色身影竟然是秦梦香,只见秦梦香此时一身大红嫁衣周身萦绕浓烈的青色气息,只是那气息不稳,似乎受了什么伤一样,不仅如此落地时还后退了两步。 另一边的黑色身影直接被白玉骨扇格挡的退后了好远直接摔在了地上,由此可以看出白玉骨扇绝不是普通法器。 白玉骨扇欢快的嗡鸣着飞回楚茵然手里,秦梦香看到枫柳燚和楚茵然愣了一瞬,嘴角漫开刺目的笑,冷艳高贵却又蛊惑人心,她道:“我猜着你不会任由我自己在这里什么都做不成,当真的是来帮我了呢。” 楚茵然笑了一笑化作本来模样道:“既然与你交易,我又怎会任由你独自一人在这里?这本是我答应你的,若是不替你完成心愿你又怎么会甘心遵从于我?” 秦梦香嘴角抽了抽,大概是不喜欢楚茵然说的话,没想到楚茵然说话也颇有我的风格,噎死人不偿命。 那黑色身影此时站起来,这么一看长得倒是颇为高大,目测大约三米,一身黑甲带着诡异的黑芒,不仅如此那黑影的头也与众不同,两只长长的耳朵挂在头两侧,毛茸茸的还很长,鼻子和狗鼻子差不多,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黑影站起来看到前方多出来两个人不由大怒道:“尔等是何人?竟敢私闯入此?” 楚茵然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黑影,上下打量一会儿道:“你就是曹府供奉的魔界九护法棘魔星?” 那黑影棘魔星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倒有眼力,本护法乃是魔界的幻影九护法。” 楚茵然撇撇嘴,“不过我倒没看出你这个九护法有什么强大,还不如我幽冥谷内之人来的法力高深。” 我不得不佩服,楚茵然当真是损人的行家,一句话就把棘魔星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许久棘魔星才道:“你···你是幽冥谷的?” 楚茵然傲然抬头,“不错!” 秦梦香已经到了楚茵然身边,看她飘了这段距离后身上的气息更显微弱,楚茵然叹口气要秦梦香坐下调息,秦梦香点头便在半空盘膝调养。 棘魔星眼睛有些凸出的瞪着楚茵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似乎在确认一样,随即暴喝一声:“你是幽冥谷的?不论你是哪里的敢阻拦本护法办事就要有死的觉悟!”说着棘魔星周身暴起一阵黑烟把他紧紧围住,凛冽锋芒直直向楚茵然飞袭而去。 枫柳燚见状揽着楚茵然一个闪躲把楚茵然带离了棘魔星的攻击范围,宠溺的对着楚茵然道:“然儿,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枫柳燚便一个折身迎向紧随而来的棘魔星,周身绽放出绚丽的绿色光华,只见地底瞬间钻出十几条墨绿藤蔓,那藤蔓如蛇一般的缠住棘魔星,棘魔星想要闪躲,那包围圈一般的藤蔓也还是有一条缠住了他。 棘魔星一见不妙把身子硬生生往上拔了三寸腿上蓄力,巨大的黑色光芒汇聚在他腿上爆发,那藤蔓缠绕了几下终究还是无法抵御那巨大的魔力冲撞碎成了几段。 棘魔星高悬在半空两手翻转扣出几个法印召唤出几只黑色的大头鸟来,细细一看才看明白那根本就是一个个黑色的鸟头,根本就没有身子,那鸟头嘴角尖尖眼神燃烧着火焰给人以邪恶的感觉。 秦梦香有些担忧道:“楚···姑娘,定要那公子小心,那魔物能力不低,一定要小心对付。” 楚茵然专心的看着战场,闻言摆手道:“放心啦,他没事的,那魔物阻拦你必须收了他才行。” 棘魔星召唤出那黑色大鸟···头后指挥它们向枫柳燚攻击,然而再一看不过眨眼间的工夫枫柳燚便消失不见了,棘魔星有些惊慌的旋身四处看,却怎么都找不到枫柳燚的身形。 棘魔星的上空枫柳燚正站在上方,我可却清清楚楚的看到棘魔星的下方也站立着一个枫柳燚,那暗红色光华流转的枫叶反射出一股诡异的光华,两个身影同时动作,袖间飞射出无数青色细长柳叶。 棘魔星感觉到风声迅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往东侧闪躲,底下去又传来巨大的呼呼风声,只见四棵硕大的树木凭空出现在棘魔星身侧。 棘魔星大急之下指挥手侧的黑色鸟头挡在他四周,一时间他竟又被黑色的烟雾围住,枫柳燚原本脸色轻松的样子,却在见到那些烟雾的时候倏尔变化,叹口气一挥手,漫天遍野飞扑来一个大网罩在那黑雾之上。 片刻黑雾之内传来一声哀嚎,随即漫天漫地的黑雾袭来,一个巨大的身影腾上半空,一声低沉的怒吼响彻栖凤城。 枫柳燚的眼神凝重起来,我一看不好迅速飘到楚茵然身边,楚茵然脸色也有些不对,眼神凝在枫柳燚的身上,脸上带着凝重之色,我以为她这副模样大约会跑上去和枫柳燚一起对付棘魔星。 可是楚茵然没有,她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满怀信心的看着枫柳燚与棘魔星对战。 根据我所知道的,楚茵然与枫柳燚都不过一千七百多岁,虽然他们的血脉带着高贵强大的基因,可是棘魔星身为魔界九护法,想必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再加上修为怎么也有个几万年,就是把枫柳燚和楚茵然绑在一起都打不过,现在把棘魔星丢给枫柳燚自己这是在开玩笑么? 我摇了摇头,楚茵然见我摇头满含笑意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信不着枫柳燚?” 我道:“枫柳燚不过比你大三十岁,何况你是幽冥谷主血脉,他却不是,要他独自一人对付修炼上万甚至几万年的棘魔星,不觉得是在害枫柳燚么?” 楚茵然惊奇的看着我,答非所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我白她一眼,什么恢复记忆?真当我失忆了?我哼了哼转眼看向还在斗法的枫柳燚和棘魔星,我不过与楚茵然说句话的工夫两人又交手了几个回合。 枫柳燚墨绿的身影掩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两道硕大的身影在黑雾中交缠,枫柳燚身影不动的双手扣着法诀,我看到隐约的黑色气息汇聚到枫柳燚的身侧。 那黑色气息因为掩在黑雾中看不分明,想必是棘魔星的攻击,心里一紧下意识我就要喊出声来叫枫柳燚躲避,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他在凝聚法力,别打扰他。” 被楚茵然的声音一喝叱我一凛,暗觉自己差点坏事,可是心却忽然狠狠一跳,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直袭我心头,让我的心狠狠一揪,我茫然的看着枫柳燚的方向,这股气息是··· 楚茵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想起什么了?” 我转头看着楚茵然,脑海里隐隐想起来什么,却又不愿意去想,那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翻滚欲出,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白眸冷冷注视着我。 头疼心也疼,只觉意识也渐渐消失无法控制。

第十三章 约定 晨光微熹,暖暖的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我躺在床上不愿动,不仅头疼,身上也像被束缚上铁链一般沉重。 宋姨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我微眯着眸子看她替我拉上被子,待她出去又把被子扯了下来,明明是夏天,宋姨每天也还是给我罩上厚厚的棉被。 过了不久,手机轻轻震动,紧接着铃声响起来,拿过一看竟然是夜冉的信息,现在时间不早了,已经快八点了,我在床上也靠了三四个小时了,不过今天让宋姨给我请了病假也就安心的继续靠着。 毕竟昨天夜冉做了那样的事,让我有些尴尬,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任何事没想明白之前就不愿面对,今天再面对他我怕我在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而且还有个许晴在面前横着。 关于许晴她昨天把我推倒摔在石头上,额头着实流了不少的血,我这人记仇,要说就因为这点儿事找她麻烦吧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要我就这么得过且过又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她。 因为太过无聊我便在书桌前整理我收集的古画卷,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的时候宋姨告诉我夜冉来看望我,我呆了一呆,挥了挥手,示意不见。 我现在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回复夜冉的话,不论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想我需要想清楚。 两点的时候我终于收拾好了所有的古画卷,有几幅是送人的,当初他们和我索要都应了下来,如今因为上学差点忘记了,今天整理出来正好都给他们,否则我这记性以后定然会忘得一干二净。 把古画卷分好,拿过手机给刘圳杰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他上次央我画的画已经画好了,便伸了个懒腰往小花园走去,那些花如今开的正繁盛,在那里小憩一下是很不错的,花香缭绕、蝶舞翩然。 然而闭上眼睛后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夜冉,要是他知道了我如今逃避他,借口在休息如今却在这里坐着他会怎么样? 嘴角微勾,我倒有些期待他的反映了,满足的闭上眼睛靠在躺椅上,却感觉到有人在扯我的衣摆,疑惑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夜冉一副委屈的模样瞪大眼睛蹲在躺椅边看着我,活像被人遗弃了的狗狗。 我嘴角抽了抽,又闭上眼睛,奇怪,我怎么会出现错觉? 衣角又被扯了扯,我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角,扯动衣角的力道顿住,随即传来夜冉低落的声音:“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睁开眼看着身侧的夜冉,三秒后我扯住他的手摸了摸,又扯了扯他的脸颊,终于确定他是真实的了,我疑惑:“你是哪里进来的?” 他看着我的样子指了指花园边上,古怪道:“从那里跳进来的。”随即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我的表情道,“你···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讨厌我了?” 我愣了愣,那栅栏确实不高,我都能蹦过去何况是他,(我身体好的时候是很淘气的,高中时还逃寝常常跳学校大门,这栅栏只比大门矮了三分之一)随即无奈道:“谁告诉你我讨厌你?我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 他明显不信的样子道:“那我刚才来看你你怎么不见我?” “这个···这个···”我迟疑了一下,脑子飞速找着借口,忽然想到一个念头道:“哦,我也才醒过来没多久,宋姨刚才还遗憾的说要是我早点醒过来还能看到你呢,嘿嘿。” 他的眼神明显闪过不信任,我哼哼了一声,故意耸了耸肩道:“反正就这么个情况,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夜冉眼珠转了转脸色立刻变作了一副嬉笑的模样,“你想的怎么样了?” 被他这么一问我只觉的有些无语,这时宋姨跑了过来,看到我在和夜冉说话,惊奇的看着夜冉道:“咦,你怎么进来的?”随即转头看着我急道:“杰少爷来了,正在客厅坐着呢···” 我吓了一跳,宋姨口中的杰少爷就是刘圳杰,转头看了看夜冉,想到小杰的脾气似乎并不喜欢夜冉,前几天和我说了那番话,今天要是看到夜冉和我在这里说笑,恐怕他那脾气还不够闹一顿的。 我道:“夜同学,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宋姨,你陪夜同学在这里说说话。”边说我边给宋姨打眼色,一定要看住夜冉,看到宋姨点头我急忙去屋内找小杰。 小杰坐在沙发上略显疲惫的样子,我看了有些心疼,上前问他:“你没有好好休息么?” 小杰坐正身子瞥了我一眼点点头,“最近事情有些忙,没事,我来取你画好的那幅画。” 我叹气,料想他肯定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取那幅画的,幸好那幅画我已经放在不远处的柜子上,一边去拿一边问他:“这幅画对你就那么重要?” 当初他给我形容这幅画的时候我还不大搞得清楚,可是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副破碎的画,那画的样子只能从勉强拼凑出来的碎片里看出些许模样,后来小杰又给我形容了碎掉地方的一边一角,可却也花了我近一年的时间才临摹出来。 那时候我在依修尔医院接受治疗,我当初临摹出来因为怕有的地方不对便没有着急上色,给小杰发了一张照片,他很满意,我松了口气,这才开始上色。 说实话,我很好奇小杰从哪里弄来的那幅画,画上画的像两位飘渺的男女在相视而笑,淡淡的情感从画里宣泄出来,一颦一笑,一笔一画都是那么自然纯净,以我挑剔的眼光也无法生出半丝挑剔的感觉。 而如今的二十一世界怕是再也无法找出什么人能画出这样的画了。 我曾经很想结识这画的作者,可无论怎么问小杰都不肯告诉我,让我一度失望,可如今这个念头却断了下来。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我把画交给他,他用手指摩挲着打开,痴迷的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会懂的,这也算是一种怀念吧···”他顿了顿却卷上画用娟带系上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没大听明白小杰一瞬间变得忧伤后说的那些话的意思,看他起身才后知后觉道:“别太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走到门口换鞋,若有似无的瞟了眼后窗,随即道:“好!” 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我想起来夜冉还在花园里,幸好小杰没看到他,小杰一向心思细腻,不过如今他这么累大约没心思四处看吧。 可这么一想我又有些担心小杰的身体,心里暗暗恼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什么都做不了,这般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后被宋姨摇醒,疑惑的看过去我拍了拍脑袋,自己怎么就把夜冉这个人给忘了呢? 夜冉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我,见我回过神来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宋姨乐呵呵的说自己要去煮咖啡便去了厨房,我歉意的看着夜冉,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夜冉真对不起,刚才把你忘在脑后了。” 夜冉看了我一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原来是我在你心里地位不够高,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是很认真的,这样你就可以把我放在心上了。” 这是他第二次和我说这些,表情认真的看着我,眼睛水汪汪的,让我有种不答应他就是在欺负人的感觉。 我低下头,忽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诚然我不是一个随意的人,对于恋爱这回事我也几乎没怎么考虑过,可是不知为何心多了几分渴望的情绪,可要我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他实在没有可能,我左右思考了思考,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抬起头我说道:“我考虑好了。”故意让自己忽略夜冉虽满含笑意的眼眸却因紧张握的以至于苍白的双手续道:“我和你才认识没多久,也不清楚你对我的感情如何,但我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感情。” 他失望的看着我,随即低下头,我不疾不徐的看着他的反应,然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他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刚要开口却立即被我打断:“不过···我对你不是没有感觉,这样吧,你用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喜欢上你好了,若你可以办得到我就答应你。” 他吃惊的看着我,我却躲开了他的眼睛,低着头喝水,说实话,或许是不甘心作祟,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毕竟以前有的朋友起初和我聊得还不错,可是被我拒绝了以后便都成了陌路。 而我不想和夜冉这样。 夜冉很高兴的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我猜想他可能是激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幸好他不知道我的想法,否则估计会抓狂吧。 夜冉忽然站起身上前两步蹲在我身前握住我的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尘···尘儿,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我愣在那里,莫名的对他的称呼觉得熟悉,莫名的想要落泪,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候即便我并不喜欢他,他也并不喜欢我,可是命运牵绊的枷锁早已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不相识,没关系,总会相遇相知。 不相爱,没关系,时间会让我们知道我们是彼此对的人。 然而明白的太晚,在不懂的时候抱着摸不清楚的感情彼此接近,最后却在懂得了以后拖着刻骨的相思逃离。 夜晚的天空总是很美,我呆呆的坐在书桌旁看着窗外天空闪烁的星子,脑海里还回荡着夜冉叫我“尘儿”时心底那狠狠的激动,从没人这样称呼过我,他是第一个。 手机微微震动,有信息发过来,是夜冉的号码,我迟疑着打开信息,却是约我明天在学校后侧的小林子里见面。 学校后面的小林子栽种的都是枫树,每到秋季红艳的枫叶好似燃烧的火焰,我一度很喜欢那里,当初在新四大学习时便常去那里小坐。 我略略回神,随意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手机再未有动静,害得我时常去看手机,皱眉,我不喜欢这种莫名让我期待却又让我失落的感觉,便直接将手机关机,想着到了睡觉时间了。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知道宋姨会在我睡着以后进来拉窗帘,眼皮有些打架,我垫了垫枕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然而半梦半醒间却总是夜冉一副乖巧的模样“尘儿尘儿”的唤我,让我不知道是梦是真,忽然间有什么压在我胸口一般,沉甸甸的让我喘不过气,周身有些粘糊糊的感觉,像是浸在水里衣服都贴在身上那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一下子满头是汗的惊醒了过来。 宋姨正要离开我的房间,没注意到我已经醒了,我不想她担心,于是便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待她离开后瞪着眼睛看黑乎乎的天花板。 看着看着便又犯困了,隐约间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动了一下,却又什么都没有,一双漆黑的眸子也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闪过,眨眼间便出现在我眼前。 我还睁着眼睛,意识却已经半陷入沉睡了,思绪也没有在运转去想这是什么玩意儿,只和那眼睛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许久,直到觉得眼睛酸涩便抬手揉了揉眼睛直接翻了个身,意识便在翻身的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第十四章 前往地府 楚茵然见我半晌没答疑惑的看着我,我揉了揉额角,“楚茵然,你一点都不可爱,你还是少女,拜托你还是天真点的好。” 楚茵然哼哼了一声,我收回思绪,刚才睡着时的画面有些诡异,二十一世纪怎么会出现那么不符合常理的眼睛? 枫柳燚和棘魔星的战斗此时已经接近尾声了,只见巨大的树影隐约显露出来,中央一团硕大的由藤蔓包裹而成的巨大圆球在半空飞速转动。 当那藤蔓终于缓缓抽回地底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棘魔星的样子,浓稠的烟雾层层散去,地上除了留下一片疑似棘魔星身上衣物的碎片,以及不远处或昏迷或干瘪或在打坐的道士和尚们。 枫柳燚落在楚茵然身边,可周身气息却明显不稳,显然虽然侥幸收拾了棘魔星却也受了伤什么的,楚茵然担心的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法力耗费太多伤了元气,没什么大碍才放心了。 我扫了几眼棘魔星衣服上的碎片,再看看枫柳燚,枫柳燚修为不过一千七百多年,而棘魔星却有上万乃至几万年的修为,怎么会··· 远处坐在地上打坐的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边,正是之前和尚派的头头,那个看起来很有很有人气的家伙,“阿弥陀佛,多谢各位相救,若不是你们恐怕贫僧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茵然随口问道:“怎么会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秦梦香站出来解释道:“这棘魔星和我斗法时修为与我竟然不相上下,不过这府里的管家时常会送进来几个有修为的道士和尚,棘魔星便把那些和尚道士吞进肚子里,有时来不及便直接把那些人的血吸干了,那些干瘪的尸体便是了。” 我又转头看了看那些人,果不其然,这内院之中尤其是不远处的树下竟然有十几具干瘪的尸体。 然而我却清晰地看到有些许青灰色气息从尸体里漫进那树根深处,楚茵然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故意问道:“那是?” 秦梦香脸色微微红润的看向别处道:“那是我的葬身之处,那棘魔星吞了那些人的修为实力大涨,我斗不过他便把那些尸体运到了那里,借尸体的阴气来增长些实力···” 我了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楚茵然点头,随即看了看天色道:“大师,我们就此别过吧,有缘自会相见。” 那和尚点了点头,看样子那些和尚道士在刚才斗法时也都牺牲的差不多了,如今就剩这位老者了,可见其修为高深不可小觑。 那和尚迟疑了一下道:“这位姑娘,天道轮回,还是放下执念回归本位罢!” 秦梦香做了个万福礼道谢:“大师所言甚是,只是小女子不甘眼睁睁看着弑父杀母毁我家族之人还逍遥法外祸害人间,拼尽所有惟愿为我父母沉冤昭雪。” 那和尚还欲说什么,却忽然听楚茵然笑吟吟道:“大师还有要事做吧,恕不远送了。” 和尚叹了口气,随即挥挥手便腾空而去。 楚茵然眼神微微闪烁,随即转头看看天色道:“秦小姐,你先去疗伤吧,今日七月十五,我带你去地府走一遭,有些事需尽快处理,否则麻烦不断。” 这个世界传闻,在夜晚的时候出门,要提一盏红色的灯笼走夜路,这样在晚上来勾魂的地府鬼差能够看到前方有人,也就不会撞到行夜路的人身上,从而误把锁魂链套在未死之人的脖子上而把魂魄带走了,否则一入地府便不得轮回了! 是夜,楚茵然身着一袭白衣,白衣上铺满了大片大片的血色彼岸花,而头上的发也是挽成了黑黑的发髻,并未簪上任何花枝,提着红色的灯笼,引领着秦梦香一步一步在街上走着,当然冷不防的还有个谁都看不到的我在后面飘着。 楚茵然提着红色灯笼不是怕被鬼差撞到,而是··· 怕黑!!! 我记得楚茵然和我说这个原因的时候我很不客气的笑了个翻天覆地,最后在楚茵然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勉强收敛住,却还是想到就想笑,生活在这么个玄幻诡异的世界竟然怕黑,相比之下我很喜欢黑暗。 楚茵然和我说她那种惧怕黑暗不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也不是对这颜色的厌恶,因为她本人其实是很喜爱黑色的! 可是对待大片黑暗,楚茵然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孤独的感觉,那种感觉焚心蚀骨一般的让她从心里抗拒。 每每那种感觉涌来,楚茵然就会感觉到一种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又像是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人的感觉,让她的心都空空的,然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就会将她包裹,再也无法遗忘! 所以···每每漆黑的夜里,都是枫柳燚陪伴在她身边,拥着她入眠的! 我点头,左耳听右耳冒,只在想着原来这俩人一直在同,居啊,咳咳···思想跑偏了,我很纯洁,还是继续说接下来的路程吧。 一步一步的走着,有时我会看到半透明的鬼差用锁链拉着呆滞的魂魄匆匆而去,可楚茵然和秦梦香却似乎没看见般依然散步一样的走着。 秦梦香是死灵,鬼差是看得见的,不过来之前她身上被楚茵然用奢靡香熏过,何况她身上那隐隐泛着一股熟悉的的气息,我觉得有那种气息遮掩即便鬼差看到她也只会错觉的以为那只是一个人而已。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我们来到一处看似诡异的地方,这里有一片幽暗的光芒忽隐忽现,而前方只有一条大路。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鲜绿的花草或者有人居住的气息,我想了想,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本来就在这里,我有些迷茫的看向楚茵然希望她可以解释一下。 “这里就是黄泉路了,一直向前走,很快就可以到达地府了。”楚茵然对着秦梦香说,眼神却扫过我,暗红色的灯光晃得楚茵然的面颊有些诡异的苍白,带着一种迷离的色彩,让我微微失神,随即转过头暗骂她真是个妖孽,连女人也迷惑。 然而不待我反应,楚茵然就拉着秦梦香的手走上了黄泉路。 走在黄泉路上,只有迷茫的白雾,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觉得楚茵然一直拉着秦梦香向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黄泉路除了有大量的烟雾和锁魂的鬼差,倒是很宽阔很好走,大约走了一刻钟却没哪个认出我们的。 就在出了黄泉路的时候,我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此时的我们三个站在一条不是很宽敞的路,可是路的两侧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海,大红色的花朵泛着血的颜色,妖冶而瑰丽! 我慢慢的飘到彼岸花海旁,看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忽然自心里感觉到一阵不知名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想扑进去。 彼岸花海的彼岸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开始摇曳了起来,好像是在欢迎我一般,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却兴奋起来。 楚茵然却忽然把我揽到她的身边细细叮嘱我:“你跟紧了我,今晚的事情做完了我会再带你回来的,所以你一定要安分点···” 看着楚茵然难得认真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却见旁侧秦梦香看着楚茵然一脸艳羡的模样,我猜想秦梦香一定很羡慕楚茵然吧,羡慕她的自由,羡慕她的无拘无束,羡慕她的随心所欲,羡慕她可以不顾一切想做什么都好! 余下的话楚茵然并没有说全,想必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她为难立刻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结果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楚茵然都没理我,直接转向秦梦香微微颔首。 转身,楚茵然大步离去,我见楚茵然这般云淡风清的就走了,撇了撇嘴,暗自哼哼了一声谁知却被楚茵然和我之间的联系狠狠一扯,立刻踉跄了起来! 我气的捏了捏拳头,暗嘱等你用到我的时候我一定要你好看! 又沿着花海走了一刻钟,我暗暗感叹这片花海真大啊,就看到前方有一条河阻拦住了,河水清澈,丝毫不见污浊。 河面上有一艘看起来很小的棚船,船上一名褴褛的老者悠闲地看着远处虚幻飘渺的城堡,我愣了愣,楚茵然给我的七界大全我翻过,对比了一下形态我知道那座城似乎就是那什么枉死城。 “这水是忘川之水,千万不要碰到,不然你就可以直接去轮回了!”楚茵然的语气颇有些调笑的味道,却不是对我说的,毕竟我和她都知道这水对我没用。 然后楚茵然走近了河岸对老者客气道:“老人家,我二人要渡河!” 那老者扫了楚茵然一眼,又看了秦梦香一眼,看样子是知道这两人不是普通人。 七界大全上记述的这忘川不是好过的,据说不论死物活物这忘川都承载不住,便是连羽毛飘过也只有落下去的份,当然这是我翻译的,原文写的却是艰涩难懂又很罗嗦。 一般鬼差缉拿死魂都是走的血河,血河上架了一座桥,比这里可是好过多了,一般也只有其余六界有要事又不想惊动整座地府才会走这里。 “可以,不过你们要用什么代价来换呢?”老者抽了一口手里的烟袋,吐出一口黑色的烟雾。 “我们没有什么代价可以付的,不如···”楚茵然拢了拢散落的碎发,见老者似乎在听“就回答一个你不知道的问题来交换吧!” 老者没想到楚茵然会这么说,轻笑了一下:“哦?我活了这般大的岁数,有什么没见过,有什么没听过?你怎么知道我就有问题要问呢?” 楚茵然闻言娇媚一笑,掩不尽的风情万种“因为,只要你活着,就会有疑问!” 那老者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姑娘就有把握答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是!”楚茵然的语气肯定,看着老者明显不信的眼神又补充道:“毕竟我手中的七界大全不是摆设!” “七界大全···好!”老者站起身,“那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这里不用我来摆渡呢?或者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楚茵然细细打量老者,兀的轻笑:“老人家,你的这个问题问的好,若要离开这里,除非天下易主!而天下易主的时间恐怕不远了,说不定三五个月以后您也逍遥人间了呢!” “天下易主?何为天下易主?依你的意思那天下七界会归一?要是这样的话,可不是易事啊!这七界哪一个是好惹的?恐怕你这丫头说的不准啊不准!”老者摇头叹息,似乎在想为了渡河怎么这丫头还编了谎话来骗自己! “非也非也,老人家你有所不知,这七界之主不代表天下之主!七界各主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强者,天下之主则是以一人而掌握天下,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就是掌控世界的,而这类人出生之时便会衍生出一个世界,而咱们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早已厌倦了这世事,所以她会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她掌控这个世界!” 楚茵然叹口气,继续道“所以,不出三五个月,天下易主,世事变幻,您自然也就不需在这里摆渡了!” 楚茵然这一番话说的老者一愣一愣的,老者蹙紧眉宇,我暗叹这老者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楚茵然恐怕不说个明白不拿出依据,这河便过不成了。 果不其然,老者接下来便问道:“小姑娘,你说这话可要有依据啊,你说天下易主,你不过一个小丫头,能知道多少?不过是糊弄我老头子老了吧!” 楚茵然撇撇嘴,“老头,你这脑子可真笨呀,要没把握我会和你说这些?或许你活了千八百万年觉得看尽世间,知道的也多,那你能看出我身边除我之外还有几人么?” 老者并不在乎楚茵然口出不敬,颇有兴味的看着楚茵然,闻言扫视她身后笑眯眯道:“小姑娘,你身后这女鬼确实好修为,不过你刚才也说了你们两人,莫不是欺负我老头子不识数?” 秦梦香有些紧张的看着老者,楚茵然撇了撇嘴道:“老头,我说两个就是两个?”说着揽住秦梦香道:“我说我们二人要渡河,可是我身边却有第三人,这人不同寻常,这也是我之所以回答了你的问题。” 老者彻底愣住了,考量许久摇头:“丫头,你说的倒真是奇闻一件,这天下从天地初开便没有人能躲得过我老头子的法眼,这天地间也没人能安然度过这忘川。” 我得意的看着楚茵然,让你刚才不理我,让你刚才差点把我拽倒,别人看不到我,我看你怎么收场! 楚茵然转过身看着我,围着我转了两圈,我哼哼着不成曲调的歌,虽然知道她听不到,可心情却出奇的好。 楚茵然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我察觉不妙,措不及防被楚茵然抢过老者的船桨拨起了大片的忘川水打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我不怕忘川水夺了我的记忆,可是一圈水雾泼在我身上让我只觉得不爽。 老者看着楚茵然的动作也愣住了,我气哼哼的扑到忘川河边掬起一大捧水就要往楚茵然身上泼,楚茵然看到我的动作脸色变得雪白,知道我是生气了,急忙大喊求饶:“我只是试试能不能让你现形,我错了,你可别泼我,我不想失忆呀。” 我哼哼着捧了忘川水一步一步靠近楚茵然,楚茵然有些骇然的看着我道:“你快把忘川水放下,那水会腐蚀你的灵体,不信你看后面。” 老者的面色也变了,惊讶的看着我的方向,秦梦香虽然有所准备也一副诧异的样子,我转头看去却是一愣,只见我身后我走过的地方有零碎的花瓣撒落在地,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却觉得身子渐渐沉重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在拽我。 楚茵然脸色青白的把我拽到身边咬牙恶狠狠道:“夜凝尘,我说了叫你安分点,你能不能不惹祸?” 那老者反应了半天才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活了这数不尽的岁月,老夫自问见得多,今日也不得不承认长了见识,这世间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你说的那个掌控者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创世之神!而你身侧这团···” 我疑心他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正在措辞。他又道:“既然这样,那你们上来吧!” 得,这位直接把我忽略了! 秦梦香与楚茵然看了看我的方向,然后对视一眼上了那小小的棚船! 说来也怪,这忘川之水自古就无法漂浮任何物品,这棚船可以漂浮在这上面,想必也是有些机缘在其中的。 在忘川河边还不觉得,到了船上才发现这忘川河声音很大,波浪翻滚的声息巨大,可以说是震耳欲聋了。 秦梦香敬畏的看了看飘在半空的我的方向,趴在楚茵然耳边小声询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 我也好奇的看着她,这些东西七界大全上可是没有的啊! 楚茵然看那摆渡的老者似乎没有注意自己,小声说道:“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口说的!” 我和秦梦香闻言顿时僵住,只觉得天上似乎打了个雷,噼里啪啦的就把自己给劈的外焦里嫩! 我似乎已经可以理解楚茵然的古灵精怪与喜怒无常了! 忘川河不是很宽,河面只有十丈,可是棚船却还是划了两刻钟的时间。 并非老者划得慢,而是这河面有一层特殊的阻力,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地域,隔绝了这里与外界的一切,其间棚船翻翻滚滚,竟给我们一种自己于天地间很是渺小之感。 直到下了棚船,楚茵然对老者道了谢,便拉着秦梦香离开了。 我远远吊在两人身后,虽然没泼出那捧水,可是觉得还是远离楚茵然比较好。 这也让我隐隐听到老者的声音,“真是一段奇缘啊!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子,仅凭一魂就可以有这般能力!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算长了见识啦!”

第十五章 枫林事件 本来今天也请假了的,不过我觉得身体似乎轻快了许多,而且和夜冉也没那么尴尬了,所以我毅然决然的决定今天去上课。 一大早上夜冉便等在我的门前,与我一路去了学校,到了校门口他才想起什么似得问我几点了,我有些纳闷他怎么不看自己的手机?却还是告诉了他还有十三分钟七点。 因为我要先去办公室整理些东西,所以今天出门比往天早了半小时,也不知道夜冉在门口踌躇是想要来找我还是已经等了许久,于是这一路走来原本七八分钟的路硬是多磨蹭了十分钟。 夜冉抱歉的笑笑:“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你先回班级吧,一会见。” 我和他昨天约好是在七点半,想着他说的一会儿见是枫树林约定的意思,便欣然应允。 今天八点上课,我早来一个多小时完全是因为有些东西需要整理,直到今天比如再过半个月就有个校园艺术节,还有一个月后的四校联运会,都是需要整理好然后在班级宣布的,因为我不了解班级所以现在也可以不用接手这些。 不过自己的事自己做,虽然林雨欣和我是好朋友,我也不能把这些都麻烦她做嘛,所以就要自己快点整理好交给林雨欣了。 身后有谁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近,我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身后的人竟然走到我身侧停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回身看去,有些惊讶,那两人竟然是刘思蕊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长相温文儒雅,漆黑的眸瞳沉沉的看着我,嘴角却是满含笑意的和我打招呼:“夜老师今天来啦,听说你请假了,没什么事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只下意识回答道:“哦,我很好,那个···你是?” 男人身体微微一僵,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似乎隐隐叹息了一声随即故作轻松道:“我是与你一个办公室的教导音乐赏析课程的公冶岛。” 我“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印象,奇怪,有些抱歉的对他笑笑,开学也有半个月了,虽然我不常来办公室,可如今见面他认识我我竟然不认识他,真是有够尴尬的。 公冶岛嘴角漫出笑意,因为刘思蕊似乎没什么要和我说话的意思,我直觉忽略她,当然还有她那怪异的眼神。 在办公室不知不觉就到了七点半,手机提示有信息,我打开一看才看出是夜冉发信息提醒我别忘了和他的约定。 我愉悦的和公冶老师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说实话,我很想知道夜冉这半个小时倒是做了些什么。 在我往学校后面走的时候,似乎听到后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江筱文正慌慌张张的从对面跑过来,似乎才看到我来不及转换方向迎面便撞了过来,我被她撞得一下有些狠了,差点摔倒,江筱文扶起我来不及说什么便匆忙跑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但我向来不多管闲事,遂继续往林子走去,谁知道走到那里隐约可以听到林子里面有吵闹的声音。 我直觉的想要避开,可是那声音似乎就在林子边缘地带,我四处看了看,因为昨晚下了雨,周围没什么好地方可以走,只有这一条甬道能过去,我记得以前有个地方可以过去,可还没找到另一条路便被一个人拽住。 转头正看到许晴,我下意识的挣脱她的手臂,许晴这个人本来我对她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上次她将我推倒摔在石头上时她在我这里就是红灯了,我这人不是有仇必报的人,只不过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一次对我有伤害我会离那个人远远地,两次被算计了那我自认倒霉,但事不过三,所以第三次我一定会狠狠回击。 至于许晴这个人我不想惹她,夜冉帮了我好几次,不管他是不是在和许晴恋爱,但听夜冉的意思他们是青梅竹马,怎么说我也不能让许晴难堪,所以唯有杜绝再次被她算计的可能。 然而这世间有些人你越想要躲避他他却偏偏以为你好欺负,没事找事的想要算计你,就比如现在。 许晴却握的很紧,我挣不脱,她狠狠的看着我鄙夷道:“真没想到,我用夜冉的手机给你发信息你就来了,难道他没和你说他的手机丢了么?” 我心里一动,夜冉的手机丢了,他并没有告诉我,想起早上夜冉问我时间的时候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欲言又止,我却没有多问一句,而如今想来他可能是故意问我时间的,只想着我问他一句你的手机呢他便告诉我,可是我没有问。 而如今看来那给我发信息的有可能就是许晴,我心里不安,面上却问她:“那么夜冉的手机是丢在你那里咯?” 许晴轻笑一声,睨了我一眼:“当然,你肯定不知道,他把手机丢在了我的房间吧!” 她这句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只想说一句什么来舒缓心情,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我能说什么?我与夜冉不过是同学,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能说什么? 竟然头一次痛恨我和夜冉的关系,我多么想要反驳许晴一句,可是却只能张着嘴可笑的看着她,我想我此时的样子一定很傻吧,因为我看到她眼中嘲讽的意味。 林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人因为什么打斗起来,我却无暇去听,许晴捏着我的手力气越来越大,想必手腕此时已经青紫了吧。 许晴忽然拽着我的手腕看着啧啧两声,“真是个病秧子,想必你就是靠这幅柔弱摸样来勾,引夜冉的吧,啧啧,你说夜冉要是看着你把我推倒在地,他会怎么样?他可是最讨厌在他面前装的女生了···” 说着故意把我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放自己便轻飘飘的摔在了地上,地上有碎石子和枝杈,一下子便划伤了她的胳膊,顿时大大小小的伤口便流出血来,她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含泪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后我身后的声音更大了,拳脚打斗的声音以及呼喊的声音,不知谁在后面喊了一声:“夜凝尘,快躲开这里!” 我循着声音回头去看,身子恰好微微侧开,有人落在我刚刚所站的地方,夜冉和小杰担忧的看着我,我也愣住了。 然而时间却没有停顿,四五个壮硕的大男生还围在夜冉和小杰身边,两边迅速又扭打了起来,我震惊的看着小杰利落的放倒一个练过空手道的男生,只觉得自己嘴角抽搐。 小杰有些打架的身手我是知道的,毕竟小学时他常常和男生打架,搞得浑身是大大小小的伤,我时常教训他,可他总是不吭声,后来我才知道是那些男生羞辱他,然后我们俩一起和那些人打架。 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没变,并且下手越来越狠了! 再转过头看夜冉,竟然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一个人对付俩还分神担忧的看着我。 夜冉忽然对着我喊了一声:“尘儿,你快闪开···” 可我却知道已经晚了,刚才摔在我身边的男人却不声不响的捏住了我的脖子,夜冉看到这样就要扑过来,身后的人忽然狠狠的捏住我的喉咙,吓得夜冉脸色发青不敢动作,我碍着脖子上的手力道太重止不住的咳嗽,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身后那人嘿嘿笑:“刘圳杰,你还真是艳福不浅,有了个江筱文还不够,如今竟然又跑出来个美女替你出头,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么受欢迎了?” 我嘴上说不出话,听着这声音却觉得耳熟,好像很久以前听过这个声音,但这世上多得是相同声音的人,加上年头太多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记错了。 刘圳杰咬牙切齿道:“蒙放,你给我放开她,你有事冲我来,关她什么事?” 我脑海里转了转,真是这个人,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三年前我把这小子狠狠的修理了一遍,怎奈何今天却被他这么控制着威胁小杰,一瞬间只觉得气愤不已,我不过是这两年身体弱,还真拿我当做病猫了? 被蒙放捏的喉咙痛,呼吸有些不够用,心底的火气却越来越大,我脚边就是蒙放的脚,猛地抬起脚踩上去,计算好他的身高和位置手上捏了力气便狠狠的用手肘往他腹部撞去。 蒙放惨嚎一声,我也没讨到好处被他狠下心一下子推了出去,这一下我便被摔在了地上,石子树枝狠狠的在我手臂上划出伤口,我无奈自嘲,这一下比许晴可摔的重多了,这是老天爷报复我? 这一下摔得实打实磕在地上,半边身子一阵痛,夜冉扶起我,那边传来许晴哭哭啼啼的声音,我转头,她正在那委屈的不行,又似乎被众人的架势吓到了,捂着伤口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暗叹这许晴倒是聪明还是傻?很明显这情况下不合时宜用来指责我的“伪装”,但她显然不甘心便大哭着来提醒我刚才的“罪行”,毕竟刚才他们就算打架也都是清楚地看到了许晴是被我“推”倒的! 我抬头瞪了许晴一眼随即转头看向蒙放,身上还很疼,夜冉扶着我我努力靠在他身上哼笑一声,凉凉道:“蒙放,三年不见,真没想到再见面差点被你掐死!”说着我抚了抚脖颈处,夜冉心疼看着,眼里满满的自责。 小杰把还在跟他过招的人掀倒在地赶紧过来看我的情况,蒙放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我,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失踪了么?” 我眼皮狠狠一跳,只觉得脑袋瞬间大了起来! 说起蒙放,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正在上大二,当初我到大学的时候性子还很野,初到大学除了段天宇正大光明的追我,倒还有些男同学给我递情书,那时候我很迷言情小说,总觉得做我男朋友必须能保护我。 而这个保护我的概念是至少能打得过我,不然出了事还得我上去和人“理论”就忒不靠谱了,那样的男朋友要了也没用,所以公然的每个递情书的男生都被我拎出来修理过。 然后我在学校的名字就传开了,开学除了第一个月,以后的时光便是除了段天宇每个男生看到我都脸色很菜,有的暗自捏拳头报了跆拳道社,而有的则是满含怨恨的看着我不敢言语。 那时候我很是逍遥,没人敢管我,然后我就这么逍遥了一年的时光,后来我大二,恰逢又是一年新生云集的日子,不过那时候我身体已经开始下降了,不巧的是开学的第一个月我这个没人问津的“剩女”就被人调,戏了! 当时蒙放明目张胆的在操场拦住我还很是调,戏了一番,周围有被我修理过的男生全部看好戏的看着我们,而蒙放似乎刚刚挑战完学生会主席,和段天宇很是相见恨晚的还没开打就···交接了! 于是我悲催的就成了这新任学生会主席的下一个目标,但是那时候我身体隐隐出现的不健康状态,所以还没来得及修理他就光荣的进了医院。 后来我听说那天段天宇怒气冲冲的上来就是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他不服气,可是每每见到我却不敢说什么,那之后我便常常光顾医院了。 可是因为段天宇帮我出头我心里很不爽,我打不过段天宇,这是高中时他常常调,戏我得出的结论,可是我却不愿他帮我出头。 于是为了捍卫我的地位,咳咳,其实也是为了阻断当时传出那个段天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头,我毅然的下了挑战给蒙放,蒙放大约也是心里存了口气,不顾段天宇的警告毅然决然的接了。 当然,那次之后我的名声更响了,蒙放乖乖的叫我老大,然而真正知道当时我和蒙放情况的只有我们自己,不论外面传言我多么厉害,可实际情况却是很乌龙。 因为我知道自己很可能打不过蒙放,于是很下流的在蒙放···的茶里放了泻药!!! 那天早上我和他到了场地以后已经是放学了,然后我借口说我们都饿了,还是吃完再打吧,他愉快的答应了,然后···他就喝了我事先下了药的冰红茶,结果还没开打他就泻肚泻的不成样子。 于是,最后他和我求饶让我先放他去厕所,我说除非你认输,他倒也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干脆的···认输了! 后来我还时不时的拿这事“调,戏”他,他却义正言辞的说他这是输给了我的智谋,只要不说出去他认了。 我额上青筋挑了挑揉了揉脑袋,“说了别叫我老大叫我姐,搞的我好像多么流,氓似得。” 蒙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成,我叫你姐,弟弟这里跟你说对不住了,你回来我也没给你接风洗尘,今天还把你扯进私人恩怨里,弟弟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小杰脸色沉沉,“怎么回事?” 我耸了耸肩,问道:“蒙放,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人打我同学?” 蒙放上下打量我和夜冉,只见我俩偎在一起眼神突然闪过狡黠,“姐,我也不知道这小白···这兄弟是你同学,他们俩似乎约这儿打架,我正好路过,就想帮帮这位兄弟,谁知道他们一起打我。” 说着他还委屈的看着夜冉,“兄弟咱们可是一家人,下回可别打我了,咱家姐姐可是护短哪。” 我只觉得头更痛了,他这是和刘圳杰结下梁子了,估计还不小,后面这话又摆明了告诉夜冉自己和我关系亲近。 当初我在这学校蒙放确实也没少护着我,刚开始是因为我的“威胁”,后来我俩倒真和亲姐弟差不多少了,可要说他想帮夜冉,这明显看得出来他和夜冉不认识,纯粹就是想要群殴小杰。 这可好,蒙放和小杰都是我弟弟,一个亲的一个认的,可小杰的身份不能说,毕竟以他的脾气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何况有些事情我怕再次发生,那众人知道他和我的身份也只是对他多添了一分危险。 何况今天这事还是小杰要和夜冉打架!还是约架! 我叹口气指指刘圳杰,“蒙放,这是我们班的学生,能不能给姐姐的面子?”小杰不忿的看着我,我白他一眼,从小妈妈不在身边我仗着比他大没少修理他,他骨子里还是怕我的,此时抿抿唇终究还是没出声。 我满意的看着蒙放,眼神直直盯着他,他犯难的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横在心里不痛快,我忽然想起之前蒙放说的,有些了然便随口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以后姐给你介绍个怎么样,肯定比江筱文适合你!” 他眼睛亮了亮,我知道他是同意了,毕竟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常常看着林雨欣和其他女朋友相处的很好,于是就老缠着我要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如今我就想着他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记得固然好,不记得我只能看着两个弟弟掐架了。 幸好蒙放爽快的答应了,还高兴的要自己小弟过来认我做大姐。 我有些疲惫,夜冉看着我轻声问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我送你回家吧,就说你再休息一天,偏不听,幸好请假还没撤销,我这就送你回去。”说完便一把抱起我。 许晴看到这里已经呆愣住了,闻言不由柔柔的喊道:“夜冉···” 夜冉连看她都没看一眼,径自抱着我往前走。 这时江筱文气喘吁吁的拉着林雨欣和另一个老师过来了,林雨欣见这么个混乱场面也知道怎么回事,和那老师对视一眼就向我这里来了,我无奈还要被她缠上一缠。 她见我累了也长话短说:“夜同学,这是怎么回事?” 我开门见山道:“聚众斗殴,老师你看着罚吧!” 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用看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林雨欣低头看了看,蒙放和小杰一个委屈的看着我,一个皱着眉盯着我,江筱文心疼的上前给小杰揉他脸上青紫的地方,我直接忽略蒙放的表情,心里嘀咕:卖萌可耻! 那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同志很无辜的在哭天抢地,夜冉直接和老师道:“班导,夜同学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然后正大光明的···溜之大吉! 身后传来林雨欣和那另一个老师的惩罚讨论声,我猜那老师应该是蒙放的班导。

第十六章 地府 地府不同于人间有太阳的耀目光辉,全然是一片蒙蒙的黑色,天空中挂着月亮,传说地府是没有白天的,所以日日天空上都挂着一轮圆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亡魂引路。 看着也如人间一般的城池悬在半空中,那城门开着,门口却守着穿着铠甲的魂灵,我只觉得似乎到了有数不清的骷髅的死城。 “看到没有!”楚茵然给秦梦香讲解着,“这魂灵并没有确切的身体,虽然看起来让人有些诡异的空灵感觉!不过你不要怕哦!” “你和他们现在一样,而且若没有空灵的感觉又叫什么地府呢?那铠甲魂灵守护的就是枉死城,城里居住的都是非正常死亡的亡魂!” 秦梦香听着楚茵然的话点了点头,“我尽量不害怕!” “还有你看,枉死城外环绕着的那条护城河一般的河流,不过河流里面的水都是艳红的血水,这是赤幽血河!那些血水是碰不得的!” 我听着再度无奈撇嘴,好吧,我承认是我在七界大全里看完了所以有了了解而已。 “作恶多端的恶人会沉入赤幽血河中永远沦为赤幽血河里的恶鬼,而被恶人害死的恶人也都是过不了这血河的,会被血河里的恶鬼拖入无垠地狱生生世世受尽折磨永无轮回!” “也正是因为这赤幽血河,若无鬼差引领的亡魂在血河上走会被血河里的恶鬼拖下去然后吞噬魂魄!” 所以,没人会冒险不经鬼差引领而偷入地府以求带着记忆轮回! 但如此有些留恋凡尘的亡魂就会躲避鬼差的缉捕游,荡在世间,成为孤魂野鬼!就比如···秦梦香! 看着秦梦香打了个寒颤的摸样,楚茵然轻笑的又补充道,“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 秦梦香点头“这么血腥,难道···你不会怕么?” 楚茵然摇头,“怎么会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楚茵然这句话倒觉得是话里有话,不经意想起那天在冥雾沼泽里,楚茵然也是独身一人站在两军中央,脸上是淡淡的肃杀,或许她不怕只是因为没了枫柳燚在身边所以故作的坚强吧! 赤幽血河上的吊桥,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掉了似得,而那吊桥下面噗噗冒泡的血水里会不时地有些血手、枯骨甚至残破的头颅冒出水面,沉沉浮浮的好似在呐喊! 秦梦香不自觉的扯着楚茵然的袖子,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是大家小姐,想必自小生长在保护里,不曾见过如此血腥而又恐怖的一幕! 而我却不一样了,在二十一世纪时小时候常常看一些恐怖鬼片,那可真是什么血腥恐怖画面都有啊,所以如今看到这里也只觉得心里有些小小兴奋,当然我在努力忽略这个世界的恐怖。 楚茵然拍了拍秦梦香的手,语气轻柔好似带着魅惑的回音“别担心,我们可以安全的过去的,只要你把你魂魄深处的那个奇怪的珠子用鬼力催动起自行运转,我们就可以安全的过去了!” 秦梦香惊讶了一瞬,大约是不知道为什么楚茵然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却还是点点头! 不多时秦梦香的身上就绽放出明亮的的青色光芒,让人感觉到诡异不已。 楚茵然微微一笑,一步一步拉着秦梦香走上赤幽血河! 要解决秦梦香的事,我们就要一路走到十殿阎王的第七殿的阎王那里抹消秦梦香的轮回记录。 而去第七殿就必须要先过枉死城,到中央的酆都城去,只要过了这里,我们就可以很快的到达酆都城! 楚茵然没有来过地府,可是她给我的七界大全一定是读过的,不然不可能给秦梦香说的那么清楚! 一想到她小时候因为不愿意学习有关七界的事时,教习她的阮姨都会一声声的哭泣诉说她父母是怎样辛苦在天地大乱,万物死伤遍地之时多么多么危险的将还不足月的她生下并双双成为活死人的事情我就想笑! 想必她耳朵早就听得起了茧子,最后却不得不在阮姨威胁不学习就惩罚枫柳燚的时候给全部背下来那些东西,楚茵然虽然不明白背这些有什么用,可是如今对于七界却是了解的透彻! 想到这心里忍不住荡着一抹惆怅,想到楚茵然和枫柳燚他们俩青梅竹马,我脑海里会不自觉的浮现出夜冉的面容! 安全的走到枉死城城门口,楚茵然小声的对秦梦香说道:“守城的铠甲魂灵并不会阻拦我们,它们只要守住里面的亡魂不出来就好,并不会管是谁进去了!所以你不必害怕!跟紧我就好!” “好!”听秦梦香此刻的声音就知道她依旧有些胆怯,也是,任谁一个被保护的好好地大家小姐要经历这一系列的变故不会害怕? 步入枉死城,周边是与人间相差无几的建筑,只是街上却没有什么亡魂游荡,显得萧索不已!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什么都看不到! 楚茵然与秦梦香对视一眼,看着遥远的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你我手拉手往前走,记住,待会要是觉得有人在背后叫你,不要回头,那都是幻像!若不然你会就此沉,沦在枉死城的!” 楚茵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分明带着警告和一抹未知的情绪,让我觉得她似乎故意说这些在给我听一样。 秦梦香点头,不敢多语,毕竟这里太诡异了!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于是楚茵然干脆带着秦梦香悬空快速朝前飞去,毕竟这里不是人间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而我们来此是来办事的,最好还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解不解的决倒没什么紧要的! 要是因此惊扰了地府,想必依楚茵然现在怕是无法安全出去了! 楚茵然速度飞快,不多时就到了枉死城另一城门,可就在此时后面却忽然有人在背后若有似无的唤我的名字,那声音无端让我一阵寒噤,与此同时站在我前面不远处的秦梦香也一呆,然而她却快速的朝前走去。 我知道她是因为身体内的灵珠摆脱了魔障,然而我却停滞不前,身后那熟悉的却有气无力的声音让我觉得心里酸涩的难受。 “尘儿···你别走···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我眼眶被这一声唤的酸涩不已,脑海里不经意的一个画面,夜冉抱着我眼圈泛红的声声质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猛地又蹦出一个画面:夜冉从背后抱住我,我却已经闭上双目,身如软泥,耳边只剩夜冉惊慌哽咽的声音“尘儿,你醒醒,你看看我!” 我想张口问问楚茵然,魂体还能流泪么?魂体还会伤心么?可是我张了张嘴却问不出口,身后有冰凉的东西攀着我的身体,声声唤着:“尘儿,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人?你怎么可以独留我一人在这世间?” 我颤抖着手想要回身,却忽然被楚茵然捉住,她冷冷的眸子看着我,带着虚幻的光芒,我一个机灵回过神,身后那长长的冰冷的触角渐渐要将我缠住,楚茵然猛地抱住我右手狠狠一挥,身后传来一声惨嚎。 我冷冷的站在枉死城外看着那还在地上即便被斩断也还不住乱动的滑腻的触角,身后冒出一阵凉风,我知道刚才那不过是幻觉,可心里却觉得一阵悲凉。 楚茵然冷着脸抱着我往前飞去,只余下越来越远的枉死城。 出了枉死城,我们一路向北,前往第七殿,地府里面的阎王殿第一殿到第七殿形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而第八殿到第十殿分别各掌管十八层地狱的六层! 我们来到第七殿的门口的时候,在大殿门口看到的依旧是层层叠叠的守卫着许多铠甲魂灵。 此刻刚好有一个鬼差拉着锁链在往里面走,锁链后面拖着一串行动迟缓,眼神呆滞的亡魂! 这些亡魂经过提审,就会被分别送往轮回台、枉死城或者十八层地狱! 楚茵然依旧抱着我似乎怕我在搞出什么乱子,我也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坏事,虽然不想被人误会搞百合,可时更不想被楚茵然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是以也没有挣扎。 楚茵然另一手扯着秦梦香施了一个障眼法,化作两个亡魂模样跟在了鬼差的身后! 鬼差不知道,自然铠甲魂灵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他们守卫这里不是保护什么人,不过只是为了抓企图从阎王殿里逃出来的鬼魂而已! 楚茵然和秦梦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楚茵然十分小心,我感觉周身有些暖暖的感觉,一转头就看到也不知是自己还是楚茵然竟然散发出一团模糊的白色光团。 楚茵然唇角微勾,似乎很满意周身这团光团,后来我才知道,楚茵然的修为根本掩藏不住自己,多亏了我的光团才没有让整个地府知道楚茵然私闯了地府,不然恐怕只会闹得大打出手。 跨过那道门槛,楚茵然才松了口气! 我很好奇阎王会长个什么鬼模样,遂抬头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阎王,倒是长得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样,不过对于处理这些繁杂的公务还是很上心的,似乎并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倒也是,不负责任的话肯定会被下属讨伐的嘛! 排在楚茵然面前的亡魂一个个的接受盘问,然后根据生前的所作所为被送往应该去的地方,直到剩下楚茵然和秦梦香的时候,阎王却直接吩咐鬼差退下去了! 鬼差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多锁了两个魂魄,却还是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阎王没有抬头,只是当整个大殿里只剩下他和我们三个以后,顿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不知幽冥少谷主找我来有何事?” 面对阎王的问话楚茵然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紧紧盯着我,我嘴角抽搐,难不成我还会跑上去找阎王揪胡子玩儿?这阎王年轻得很可是没胡子啊! 不理会楚茵然,我正四处打量着阎王殿,这阎王殿占地比较大,而且雕梁画栋的很是别致,丝毫看不出来空旷的感觉。 我打量了半天,楚茵然就半天没吭声,直到阎王都好奇的抬眸看向楚茵然时,楚茵然才语笑嫣然道:“还不是我这鬼仆么!毕竟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啊!是你地府的鬼,我想要收她还需要你这阎王同意,然后抹了她的轮回记录才作数嘛!” 她语气娇媚,加之长得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阎王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随即转头扫了秦梦香一眼,秦梦香只是敛眸看着地面,毫无表情! 因为来地府之前楚茵然已经交代她不要乱说话了! 阎王呵呵一笑:“少谷主,你想收个鬼仆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这七界内除了你们幽冥谷,其余五界的生灵哪个没有生老病死,这日日死的多了去了,那些个孤魂野鬼都没乱了秩序!你又何必跑这一趟?” 楚茵然却认真的道:“非也非也,此女命格与众不同,若非你的应允我是无法收服与她的,即便她自己同意天道也是不允的,我若那么做不是自讨苦吃吗?而如今我与你做个交易,用来换取此女的掌控权,自此她的轮回不关七界,毕竟我们都是一界的决定性人物,那么我幽冥谷许你一个人情,任何时候任何事都可以!阎王你看怎样?” 阎王听楚茵然的话后有些诧异,他细细打量了楚茵然一会儿便拿过旁侧的生死薄查看了起来,然而这一看却是皱紧了眉头,想必是明白了秦梦香的身份。 倒也是,楚茵然以一界之主许下这般大人情,阎王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只不知道看到秦梦香的身份后会如何反应。 果不其然,只见阎王沉默了一会儿才神色有些凝重的开口道:“少谷主,恐怕···这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事情!毕竟事关天界!” 我看着阎王的表情觉得很是好玩,因为距离远便想要上前看看,可楚茵然却眼疾手快捉住了我调笑道:“阎罗王虽然是掌管第七殿,可却是地府的大当家,不过就是和你要了一个此刻归地府管辖的女鬼!这么件小事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顿了顿楚茵然续道“何况我是许了承诺的,自然是要用人情来还的,你就算为了天界留下了她,天界只会以为是应当的,会感谢你?” 兴许是楚茵然的直接大胆不转弯抹角让阎王很是另眼相看,阎王哈哈大笑起来:“少谷主说的是,这七界共生,不存在附属关系,便是本王这般做了他天界也没甚话好说。” 看着阎王眼神一直在楚茵然身上打转,我暗思这阎王不会是看上楚茵然了吧?要这样那可当真是好,色之徒,亏得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呢! 阎王垂头状似深思熟虑一番后才答道,“好,既然这样,那我想想好了!这个女鬼我放了,至于人情嘛···当年天地大劫的时候幽冥谷可是力挽狂澜,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少谷主可要不吝出手啊!” 这句话显然是在暗示什么。 说到天地大劫便不得不提起一千七百多年前,这七界中虽然幽冥谷比较神秘不为外人了解,可无疑是七界里综合战斗力最高的! 没人知道幽冥谷里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秘密,只是一千七百多年前的那场七界大乱几乎毁天灭地,最危急的时候,是幽冥谷里的人力挽狂澜! 并非说幽冥谷就是七界最强的,其余六界都没用,只是因为七界那时除了幽冥谷其余六界早已被那场灾难毁坏了大半的力量! 直到幽冥谷众人也出动,不知为什么,那场劫难就很快消失了! 与其说是七界,不如说幽冥谷早已自成一个世界了! 毕竟从那场大乱以后,除了幽冥谷其余六界都损毁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实力! 而幽冥谷,损失最大的莫过于幽冥谷主以及夫人被重伤从而变成了活死人而已!当然这件事却是其余六界所不知的。 阎王想必是想到了那场旷世劫难,心里后怕了吧,毕竟那次差点就毁了七界! 阎王似乎正在盘算,就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头,“你们还有同伴在外面?” 楚茵然自然也听到了阎王的问话,瞥了一眼外面,“没有!”说着还走到大殿门口去看了看,就看到外面,一身黑衣的男子在与鬼差还有铠甲魂灵打斗,就连远处大殿中的阎王都被惊扰了,向着这边赶来了! 楚茵然回头看着阎王,第七殿阎王全称是阎罗王,而这所有的阎王称呼都是有区别的,分别是第一殿秦广王、第二殿楚江王、第三殿宋帝王、第四殿卞城王、第五殿泰山王、第六殿都市王、第七殿阎罗王、一到六层地狱五官王、七到十二层地狱平等王、十三到十八层地狱转轮王! 当然人间并不是了解的这么清楚,只以为阎王就是统称了,只不过这所有的阎王都是有区别的! 此刻其余六殿阎王都到了,有耄耋老者,中年大叔,也有垂髫小儿和美貌少女! 见情况我也飘到殿门口往外细细看去,不由的感叹,这六殿阎王竟是风姿各异,不过还是有两个和阎罗王看起来差不多的存在! 七殿阎王看到中央闹事的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不由互相对视一眼,这闹得是哪一出? 场中的鬼差和铠甲魂灵斗不过那披着斗篷的男子,所有的铠甲魂灵都在被击中的时候化作了黑色流光消散在了空气中,那鬼差虽好些却也都是在被打伤或打昏了过去!直到再也无人阻拦披着斗篷的男子! 披着斗篷的男子此时安静站在地面上,周围是横七竖八的鬼差在苟延残喘! 直到这时我才认出这人竟然是那次在相府外面见到过的那个能看到我的邪肆男人颞络! 而他就那般邪肆妖孽的站在中央不动,张扬的墨发飞扬在半空中,玩味的黑眸扫视着周围,妖冶的看着众人,唇角微扯,邪肆道:“哎呀呀,我不过是来找个鬼魂而已,你们都在这里看我干嘛?” 楚茵然皱眉,看着那个人,看她模样似乎心情很不好。 此刻阎王们个个面上带着难色,毕竟要管理偌大的地府不可能说让人搜查就搜查一遍,何况地府也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可眼前之人的气息强横,那周身逸散的力量波动明显的不是好惹的! 七界中的各界都有那么几个镇界之人,但是都是那一界的掌权之人,而这地府的厉害其实是不容小觑的,不然也不会排名第二了,以其虚幻鬼灵之力一般人很少能奈何的了,不过却也是有弊端的,需要集齐十殿阎王一起施展地煞血咒!缺一不可!而现在,另外三殿阎王不在! 目光扫过在场之人,颞络眼神最终定在楚茵然和我身上,故作讶异道:“啊,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啊!” 楚茵然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其余六殿阎王突兀的听到楚茵然的声音也都是一怔,纷纷看向楚茵然的方向,目光落在楚茵然的腰间都纷纷惊异的看着她。

第十七章 惩罚 昨天回了家我便把夜冉赶走了,心里对着许晴提到夜冉时说的那些话仔细思量了一思量,没错,昨天被许晴那么一说当时心里倒有些痛恨我和夜冉的关系。 可是小杰说得对,虽然夜冉未必是个花花公子,可是他对我有几分真心还未可知,我若匆匆把一颗真心予了他以后未必不会是下一个许晴。 毕竟许晴对他来说青梅竹马,可那样却依旧被夜冉遗弃一般的扔在那里,而他若真的只是那样对我有个新鲜感,那么过了这段新鲜味道恐怕也会弃如敝履吧。 我直觉夜冉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理智占了上风,我努力忽略了心里的不适,与夜冉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然而等我到了学校却发现问题又多了起来,因为昨天的事情,林雨欣在校长面前抱怨大三一班太难管理,昨天下午夜冉和刘圳杰在教室里竟然差点又打起来,要不是江筱文和许晴拉着恐怕二位直接就进医院了。 林雨欣歉意的和我解释,她是真的管不了夜冉和刘圳杰,这一次可以不顾老师在教室公然打架,下一次就敢打她了,她思来想去我初中学过的跆拳道高中学过散打怎么都比她只会跳舞的强。 我无奈的看着她,虽然明白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眼角微微上挑,很开心的样子,我问那我的身份怎么说? 她愉悦的告诉我,她昨天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今天直接上任就可以了,我额角青筋直跳,她这绝对是先斩后奏。 到了班级以后这番热闹的景象绝对是我没有想过的,夜冉昨天打架脸也是伤到的,可是绝对没有伤的这么重,左眼都成了熊猫,再看小杰,嘴角带着血迹挥着虎虎生风的拳头便砸在了夜冉的腹部。 两人再次扭打在了一起,旁边有男生在大喝打的好,女生们多数聚集在夜冉身后不远处尖叫,似乎很担忧他,我看了心里一沉,果然夜冉的红粉知己不少呢! 小杰身后江筱文正在那里抹眼泪,想要上前劝解却又不知怎么下手的模样,看着她那副表情我只觉得心软了下来,这孩子是真心对小杰的。 教室里桌子椅子乱成一团,有几个人看到林雨欣都赶紧做出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不过更多的却是不理不睬的样子,似乎觉得林雨欣不是他们真正的班导所以根本就不在意吧,再看到她身边的是我这个“学生”也不甚在意。 倒是有几个人不时的指着我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我无暇理会他们,现在唯有快点分开还在打架的夜冉和小杰,可是考虑着他们俩此时还红着眼睛呢,我要是贸然上前肯定被打,那我这班导上任第一天就被学生打虽然有理由可是传出去毕竟也是好说不好听。 无奈的我只能发挥出几年没用过的河东狮吼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教室里一时间被我喊得没了声息,我心里暗自嘀咕几年没大声说过话这一时还真适应不了,咳嗽了几声看着夜冉和小杰也愣住的模样,我赶忙上前站在两人之间哑着嗓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许晴上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道:“夜凝尘你以为你是谁?林老师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上来就质问夜冉?” 小杰闻言瞥了许晴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夜冉皱眉看着许晴道:“许晴,这和你无关。” 许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不甘心的后退一步,周围谈论的声音却一时大了起来。 皱皱眉,我更大了些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班级打架?” 夜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这是个误会,夜同学你不用在意,我私下里会处理好的。” 我侧目看向小杰,小杰只冷冷的扔出来俩字儿:“没事儿!” 我哼了一声,声音冷了三分:“挺好,我这个班导今日新上任,同学们倒是都很给面子呢,看来是不喜欢我这个班导,不过很抱歉,我做班导要尽职尽责,这件事情我怎么也要处理个明白。” 教室里的学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就连夜冉和小杰也都诧异的看着我。 林雨欣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道:“同学们,昨天我说今天会带你们的新班导过来,今天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这让我怎么和新班导说啊···” 她话还没说完教室里便炸开锅了,同学们都在议论我明明是学生,怎么可以做班导?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我是个学生这一点不庸质疑,但校长就这么让我接替林雨欣做班导这件事已经半个月了,何况现在林雨欣当面宣布我是大三一班的新任班导,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拔不下来了。 站在许晴身边与她似乎玩得很好一位女同学上前道:“夜同学,这个玩笑开的未免太大了,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不要拿我们开涮了。”随即转向林雨欣,“班导,今天的事不过是误会,请您不要在意,就当做我们的玩闹好了。” 这话意味很清楚,就是不认我这个班导了,我笑笑,很好很好,林雨欣担忧的看着我随即对着那女生大声道:“夜同学是学生无可厚非,但开学的那天校长便定下了她做为咱们班的新班导,开学时我已经说明了我作为代理,待新班导适应以后转接给她,如今我有事提前将你们交给她了,你们如今这幅模样难道是不信任校长?” 林雨欣把校长都搬出来了,我之前到班级门口已经戴上了象征班导的胸章,那是校长亲自交给我的,夜冉和小杰都距离我最近自然看清楚了,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讶,但前者比较明显,后者不动声色。 夜冉大约是想为我解围,接过话头道:“班导,今天这事儿是我错了,不应该在班级打架,您处罚我吧!” 这一句话出来我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意思?不该在班级打?那就应该在别处打?猛地响起昨天他和小杰打架的原因,那根本就是约架嘛!我气得正想说什么小杰认错的话也冒了出来。 “班导,这件事我也有错,我认罚!” 哟呵?我把耳边碎发别在耳后四处扫了一遍教室,这时倒是静了不少,看来夜冉和小杰根本就是这个班级的首脑人物了? 很好,我眼神定在夜冉和小杰身上,这样也好,我身体不好,只要把这两人掌握好这个班级也就不难管理了吧。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半个月来我没少听说夜冉和刘圳杰是大三班的两大“恶霸”,在学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想必这就是林雨欣不愿管这班级的原因吧,毕竟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一不小心就是全班造反了吧! 想通这里我轻咳一声道:“很好,你们俩认错态度不错,不过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如今是班导自然也要好好管理,你们俩待会儿下课都跟我回办公室。”说着我又转身看着别的同学,“你们还想看多久?这场闹剧散了你们也各归各位好好准备上课吧!” 男同学乖乖坐在了座位上,但大多数女生都似乎与许晴关系很好,见此脸色都不太好,想说什么可是碍于我和林雨欣都在也不好说什么,似乎还有两个女同学想要给我使绊子,可是我站在那里不动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偷偷的瞪我两眼。 我只觉得头疼,林雨欣真会给我找麻烦,看来这校长说的还真对,这个班级没一个省油的灯。 因为我和林雨欣是专门挑的自习课来的,所以我简单的在班级把一些我整理出来的规矩罗列了一下,下面传来的是无尽的嘘声,林雨欣怕我自己处理不好还在班级陪我,我狠狠瞪她一眼,都是她给我找的事。 她讪讪的低头抹着鼻子。 下课以后我和林雨欣一边闲聊一边往办公室走去,夜冉和小杰两人乖乖的跟在我们身后,等我到了办公室林雨欣便回了她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 进了办公室没有其他人,我坐在椅子上喝了3口茶,夜冉和小杰两人一个温顺的靠在我椅子边看着我,一个拽拽的靠在门口看着我···和夜冉。 我“冷落”了他们俩好一会儿觉得心里打击差不多了便转过身看着他们俩,谁知道迎面而来的就是夜冉放大的委屈的俊脸,让我的心狠狠一跳。 我惊吓的推开夜冉的脸拍了拍胸口,语气也恶劣起来:“你是想吓死我么?很抱歉你用这招来逃脱惩罚不可能!” 夜冉听了我的话更加委屈起来,正要说什么小杰大步走过来抓着夜冉的领子提拳头又要打他,我急忙站起身拦住他们:“干什么、还打上瘾了?别忘了这里是办公室,我的地盘,你们想要打架还要问过我才行。” 小杰把拳头放下,用力的推了夜冉一下,夜冉却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心里只觉得更生气,难不成人家打你你就忍着? 夜冉忽然开口撒娇一般的语气道:“尘儿,你看是他打我的,我打不过他···” 我一口气就被憋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怪不得夜冉不还手,这是给自己争取福利呢!我把自己摔回椅子看着他们俩,忽然放松了语气道:“你们俩,是想心服口服接受惩罚还是想被我打到心服口服再接受惩罚?” 他们俩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想大约不是被我吓到,小杰应该是担心我的身体,而夜冉,我想他就算是图新鲜现在也应该是关心我的,所以也是因为担心我。 我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让他们帮我做事,先不说别的,小杰我让他帮我管理班级他不会说二话,但是夜冉嘛,我揉了揉额头,刚才我也详细询问了,林雨欣如实和我说了他们俩就是死对头,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上谁。 而我只有小杰帮忙管理班级肯定不行,还要夜冉,所以也只能大胆的利用夜冉如今对我还保持着一个新鲜,万一他哪天对我没兴趣了,我还要想想能不能把他武力收服。 可是一想到他以后会对我没有兴趣,而如今他对我也只是兴趣我便心里一阵发堵,像是上不来气一样,克制着自己的不舒服,我道:“你俩选吧。” 他们俩对视一眼一致选择了第一条,我点点头,他俩不想我太辛苦倒是不错,可惜惩罚还是要的,至于罚什么,他们俩不是很喜欢打架么,那肯定有很多力气,干脆··· “你们俩这一下午不用做别的,五百俯卧撑,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放学。” 说完我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斜眼看他们,他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着做了,我心里却突然一凛,不知道我这样做夜冉会不会生气呢··· 随即我狠狠甩了甩头,他若是生气了,那么对我也不是真心的,我何苦担心呢! 五百俯卧撑,一个一个认真的做着,我整理着接下来一个月的课时计划,之前我做好的给了林雨欣,细节部分她自己处理就好了,如今班级要我自己管理那细节部分还需要我一点一点补充完整。 写着写着我却觉得这样惩罚夜冉和小杰根本是治标不治本,于是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身后传来“噗通”两声,我回头就看到他们俩趴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我觉得我没问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吧,眼神看着他们,他们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夜冉却拍着地笑了,小杰的脸色却全黑了。 我耐心的等着夜冉笑完轻声问:“为什么打架?” 夜冉笑的没了力气,还有两百多俯卧撑,自己却趴在地上撑不起身子,只痴痴笑道:“我们俩为了你打架打成这样,你竟然不知道么?” 我愣住了,笔掉在地上反映了半天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为了我?” 夜冉点头,小杰继续做着俯卧撑不说话,夜冉似乎是觉得趴着说话不舒服,于是坐在地上仰着明媚的笑脸看着我道:“刘圳杰让我离你远点儿,我说除非打赢我,否则我一定会追到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涌上一股未知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却暖洋洋的充满了我的胸腔,让我无端的想笑。 夜冉又道:“然后他就说一定要打到我不敢接近你为止,不过他打不过我,每次都不服气···于是就这样咯!”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杰的脸色似乎又黑了许多,只低着头闷不吭声的做俯卧撑,我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转过头继续写课时计划,“你们俩都累了吧,剩下的那二百俯卧撑······就改成仰卧起坐吧!” 身后又是“噗通”两声,我听到夜冉轻声嘀咕,“什么嘛,还以为被免去了,结果···” 我晃晃手指,“要不再加二百?” 身后立时没了声音。 他们俩直做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小杰先做完的,打开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跑了,我暗自嘀咕,可能是安慰他那小女朋友去了。 摸了摸鼻子,身后却忽然有些暖,夜冉圈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头道:“他走了,我那十几个仰卧起坐···” 我僵了僵身子,心里却丝毫不想推开他,干脆便任由他这样动作,小杰闷不吭声的做俯卧撑,后果就是比夜冉多做了十几个俯卧撑。 夜冉绝对是个聪明孩子,等小杰走了说什么都缠着我就是不做仰卧起坐了,倒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不住的在我身上蹭,哼哼着累。 我瞪他,“谁让你们打架,不惩罚怎么对得起你们身上的那些伤?” 他原本委屈的眼泪汪汪模样忽然变成了眼睛闪光,“尘儿,你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说着拉开自己的衬衫,指着肚子,“你看这里,都青了,真的很疼诶~” 我被他的称呼喊得愣住,却看到他肚子胸口处青青紫紫一大片,小杰绝对没有轻下手,这么几下我只能感叹夜冉不是一般人,否则普通人肯定早就进医院了。 我拿过包翻了翻,里面还有一瓶药水,是我额头还没好全时宋姨塞得,我说没用,如今看来倒是派上大用场了,想着小杰有他那呆萌女朋友照顾应该没事,我就拧开药水给夜冉擦药。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也不喊疼,只是任由我给他不遗余力的揉擦。 为了他的伤快些好我是用了大力气的,还准备他喊疼就说些好话安慰安慰他,可谁知他一声都没吭,倒叫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不疼么?” 他这才抬起头,眼中却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温和的道:“我不疼,你以前受伤那么痛都没说痛,如今我又有什么理由喊痛?” 我愣了愣,他眼中却忽然变了一种光芒的看着我,“或者你在自责你下手太重了?这样的话你想要补偿我我不会介意的。” 看着他将头往我近前蹭了蹭,随即一张脸就要覆上我的脸我吓了一跳,急慌慌站起身往外跑去,似乎因为我的动作药水被打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我却无暇理会,只觉得胸口处擂鼓一般响声响彻四方,脸上也火辣辣的。 夜冉追上我的时候衣服已经整理好了,神色却有些晦暗,我想他大约生气了,生气我拒绝了他。 这一路上直至家门我都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但我垂落的目光却看到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拳头,心里有些发凉,他对我的兴趣估计快没了吧! 进了家门他还一直看着我的背影,我没有回头,走了几步他忽然道:“刚才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明早我会来接你上学,晚安!” 听到这句话我不仅没有松口气,心却提了起来,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对他是真有了别样的感情。

第十八章 卜算断桥 楚茵然额角隐约跳动着,恼怒的看着颞络,我有些同情颞络,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颞络来此找什么魂魄的事是真是假我不知,但是他来这里一定给楚茵然带来了大,麻烦! 尤其如今七殿阎罗都看到了楚茵然,不仅如此还有着这么许多的鬼魂灵怪,楚茵然要想轻松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肯定要经历什么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否则这是扰乱轮回的大罪不说楚茵然,其余六界是一定要讨伐幽冥谷的。 幽冥谷是七界之一,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单看幽冥谷在七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头之前也定然没有什么好名声,更何况秦梦香曾说幽冥谷在人间界传闻是“惨无人道”! 由此可见,幽冥谷如今是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其余六界手里,只要一有个合适的名头其余六界定然会联手来犯幽冥谷吧! 第一殿阎罗秦广王是长髯垂胸的耄耋老者,见此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姑娘配有幽冥谷的牌牒,那定然是幽冥谷的来使,只不知楚谷主派特使来此是有何贵干?” 先不说这番话秦广王说的语气不好,便是那眼神也带着三分恨意,我倏然间想起来楚茵然给我的《七界大全》中所记载的,不知是几万还是十几万年前,幽冥谷谷主楚潇痕独自一人私闯地府,那时候地府不叫地府,而是叫做幽冥司。 幽冥谷主楚潇痕便是这般私闯幽冥司,不知原因的把幽冥司给砸了··· 而后幽冥谷正式开山立界成为七界之一。 想来定是那件事让秦广王记恨着,不仅如此,其余几殿阎罗看着楚茵然的眼色也不怎么好,我见此远远的飘开两丈距离,总觉得站在楚茵然身边那几殿阎罗会用眼神把我千刀万剐一样! 楚茵然不理会那六殿阎罗,只是看着颞络,眼眸沉沉汹涌着未知的情绪道:“今日你做下的这件事以后我会与你好好算这笔账的,要么在那之前杀了我,要么就做好承受的准备···” 颞络却不理会她的威胁,眼神转而看着我的方向微微闪烁,随即勾起唇角笑得越发邪肆:“你可知我寻的这魂魄是谁?当初有人抛弃挚爱之人来了这个世界,那被抛弃之人从此没了活下去的意愿,也自毁身躯魂魄跟了过来,兄弟一场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他魂飞魄散···” 颞络一直看着我,我总觉得他说的话似乎别有意味,然而他还没说完楚茵然便开口打断了他,“休得胡说!”可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却异常闪烁,只瞥了我一眼便看向了别处。 那六殿阎罗见楚茵然竟然丝毫不理会他们脸上都染了几分怒色,倒是第七殿的阎罗王见此一挥手制止了那六殿阎罗即将出口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道:“好啦,楚少谷主来此是与本王有事相商,诸位王弟不必质疑。” 那六殿阎罗三三两两对视一眼,第二殿楚江王是妙龄少女,上前一步,冰冷着容颜问道:“王兄,不知有何事不能与小妹等人一同商讨?” 楚茵然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背对着颞络,显然是不打算搭理他了。 颞络眯了眯眼睛道:“还不是···” 后面的话确是没说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了伤,突然捂住胸口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身后,他身后枫柳燚一身墨绿长衫上前几步绕过他款款前行至楚茵然身侧。 颞络拿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我才看到他胸口竟然产生一个黑洞,可以清晰的从里面看到他身后的某处建筑物,此时那七殿阎罗也惊诧的看着枫柳燚。 地上迅速缠绕上数道翠绿藤蔓将颞络的身形缠了个严实,然而不过眨眼间那藤蔓便落在了地上,再看哪还有颞络的身形? 枫柳燚走上前扳过楚茵然的身子上下左右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幸好没被他伤着。” 楚茵然嘟着嘴似乎很不解气道:“可是他却逃走了,要不是夜凝尘···我非杀了他!” 我纳闷,这和我什么关系?想着我便张口问了出来,楚茵然狠狠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问什么问,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缩了缩脖子,无奈叹气,我招她惹她了,她对我撒什么火气。 第七殿阎罗王此时也开口回复其余六殿阎罗的疑问,“这事事关重大,几位王弟与本王进了大殿再说吧。”说着当先一人转身进了大殿。 那六殿阎罗顿了一下想必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纷纷进了大殿,我看着楚茵然和枫柳燚,可他们俩腻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忽然就觉得自己孤单了起来,竟无端的有些怀念夜冉在我身边腻着我的时候。 可我为什么要用“怀念”这样的伤感词,明明应该是“思念”才对啊? 楚茵然和枫柳燚没说几句话也进了大殿,秦梦香低眉垂首的跟在后面,我飘到她身边却看到她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只得也跟着进了大殿。 然而进去以后七殿阎罗却径自去了偏殿,将我们留在了正殿里,也不知道是在商讨什么事,正殿与偏殿之间隔音似乎很好,一墙之隔却半点听不到偏殿的声音,大约是他们结了结界。 楚茵然给我使了眼色,我无奈叹口气,体质特殊只能被她利用,虽然我也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我自己是个有教养有素质的人,不会随意听他人墙角,不过楚茵然既然要我去听,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毕竟这事关两界之间的利益嘛。 小心的飘进偏殿,偏殿内七殿阎罗分坐左右,阎罗王站在主位前沉吟片刻道:“诸位王弟,你们都知道本王精通窥测天威卜算未来之法。” 其余六殿阎王点头,第七殿阎罗王续道:“那诸位王弟可知本王今早卜算时算出了什么?” 其余六殿阎罗互相对视一眼猛地站起身看着第七殿阎罗王,异口同声道:“莫非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第七殿阎罗王表情凝重的坐下摆了摆手:“你们都坐下,听我说,今早我卜出的卦象出现断桥···你们可知断桥的意思?” 六殿阎罗坐下后闻此第六殿都市王(是个小孩模样)开口用稚嫩的声音问道:“王兄,吾记得一千七百年前那场大劫你卜算的就是断桥···” 第四殿卞城王(中年大叔模样)接口道:“那次王兄卜出了断桥不出半年就出现了天地大劫,若不是···若不是幽冥谷···王兄你的意思莫非是···?”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卞城王,总觉得他有些神棍的味道,长得两撇小胡子还做出一副正直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个伪君子···而且说话还这么神秘,让我听得疑问重重。 第七殿阎罗王颔首:“正是如此,上次只是小断桥,这次却是大断桥,但愿是本王算错了,否则怕是···” 阎罗王话语一出满座寂静,七殿阎王都在垂头沉思,等了许久我觉得甚是无聊,可又偏偏不想趁现在离开,毕竟要是运气不好我一出去他们就接着说下去了那不是没有完成任务? 再次沉默了许久以后长得飘飘欲仙的第三殿宋帝王忽然开口道:“那么大王兄是与那幽冥少谷主做了什么交易吧!大王兄确定他们幽冥谷能摆平这场劫难?” 其他五殿阎罗也都紧紧盯着第七殿阎罗,显然宋帝王问出了他们的疑惑。 第七殿阎罗王点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扇子,摊开纯黑的扇面抚了抚道:“嗯,我和她做了一笔交易,幽冥少谷主许诺了我们地府一个人情,我想到时候···他们不会置之不理。” 第五殿泰山王沉吟许久开口道:“大王兄你怎么确定幽冥谷会救我们?倘若这断桥真的···到时恐怕幽冥谷自保都是难事,又如何管得我们死活?” 第七殿阎罗王叹口气,无奈道:“假如这是真的,我们如此便是多了一分保障,若不然怕真的是···唉!” 第五殿泰山王点点头:“既如此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十七万年前那件事我们与幽冥谷之间产生隔阂便再也不曾有过交涉,如今倒是可以借此挽回一些两界之间的关系,毕竟我们地府从不曾和其余六界任何一界交好,如今若是与幽冥谷交好那我们便要与他们保持好的关系···” 第七殿阎罗王点头,“我便是打的这个主意才如此。” 第一殿秦广王忽然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同意幽冥谷这件事,本殿以及其余五殿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不只本殿,就是整个地府都知道了这件事,若是其他五界有所质疑,怕是不好对外说了,不若给幽冥少谷主说一下,想要带走秦梦香便接受一些考验罢!” 我看着秦广王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不善,心里不禁暗骂这老东西真记仇,这都要难为楚茵然一下。 虽然我与楚茵然关系有些不太明朗,但听了这句话我却不觉得开心,倒有些不爽,我可以欺负楚茵然,但若有他人想要算计她却万万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就好比我初中时在学校,我们这些学生可以骂学校不好,但若听到哪个不是我们学校的人说我们学校不好我们就会不开心甚至会上前去和他们理论是一样的。 尤其我这人甚是护短。 如此便决定一定要听清楚他们的计划,好提点楚茵然他们一下。 只听那第四殿卞城王道:“最好还是不要,既然是我们要与之交好那便与幽冥少谷主说个清楚便罢了,毕竟若是我们给幽冥谷少主穿了小鞋,难保到时她不会为难我们···” 我听了满意的哼哼,算他们还识相,这几日下来我对楚茵然可是了解的清楚,楚茵然绝对是有仇必报的类型,更何况任何人只要有一点得罪她必然会被她剥下层皮,不然也要戏弄对方一顿才算完。 这卞城王看不出来还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 第一殿秦广王有些不满意道:“可是那秦梦香的来历毕竟奇特,若是我们借此难为她一下她定然也是不知道的,何况如今整个地府都知道幽冥谷来人了,不需几天便会传到其余五界,这番事情我们怎么处理都是公平的。” 我听了秦广王的话忍不住笑了,他们怎么处理都是公平的?楚茵然性格变化不定,做事全凭喜好,她喜欢的东西可以很礼貌的与你说她要用什么东西同你交换,若是心情不好喜欢的东西直接抢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敢肯定,秦广王以为楚茵然是有求于他们,他们占尽先机,可是他们忘了楚茵然是幽冥谷少主,是楚潇痕的女儿,要是楚茵然如十七万年以前的楚潇痕一样大闹地府,就不知道他们的如意算盘还能打算多久? 第七殿阎罗王猛地收起扇子扣在桌上道:“不可,这幽冥谷少主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单不说那少谷主,就是他身边那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都不是普通修为,更何况那楚茵然的父亲楚潇痕,我们若是难为了他的宝贝女儿,你们确定他不会再来闹一次地府?” 秦广王被噎的够呛,一大把白胡子翘阿翘的颇有些气急貌似要咽气的模样。 第四殿卞城王与第三殿宋帝王附和道:“确实,那楚潇痕最护短,十七万年前他为了他的夫人把咱们地府翻了个底朝天差点砸了,如今他女儿在咱们这里吃了委屈又如何不会报复咱们?” 第六殿都市王忽然道:“为何天地大劫后再无楚潇痕和赤姬婳嫔的消息?” 第七殿阎罗王道:“大意不得,虽然无消息,难保不是他厌倦世事在幽冥谷隐居,所以,今天这事诸位王弟还是不要再难为幽冥少谷主了,那少谷主是个明事理的,和她说清楚要她对外声明另一套说法想必她不会拒绝,我们卖了她一个小小人情她定然不会忘记的。” 第二殿楚江王忽然开口道:“这样也好,三王兄(秦广王),这件事不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第一殿秦广王胡子还在一抖一抖的,却转过头看别处没再说什么,其他几殿阎罗似乎也都默认了。 我看他们研究的差不多了,就回到正殿,楚茵然已经通过我得知了那些事,我高兴的心情顿时被冰封,暗自纳闷她怎么知道的? 枫柳燚只是淡淡的守在楚茵然身边身边安静的看着她,秦梦香也垂目站在楚茵然身后,但是我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着的恨意。 我暗自奇怪,秦梦香今天虽然安静,可是她的情绪却甚是诡异。 不多时七殿阎罗便出来了,为首的阎罗王客气的和楚茵然打了招呼,随即各自落座开口道:“抱歉让楚少谷主久等了,本王与几位王弟已经简单的说了下经过。” 楚茵然也礼貌的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和阎罗王打马虎眼,寒暄了半天才说到正题。 第七殿阎罗王道:“楚少谷主你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传扬出去其余五界···所以望楚少谷主配合一下本王,今日楚少谷主便可以安然离去,否则万一其余五界以为幽冥与地府结盟届时寻了由头也不是幽冥谷与地府承担得了的,楚少谷主以为呢?” 楚茵然嫣然一笑,魅惑万千道:“本座自然晓得阎罗王的高抬贵手,否则这趟地府之行怕是也要脱层皮才回得去,阎罗王的情谊本座自然铭记于心!” 阎罗王哈哈一笑,其他六殿阎罗不论怎么想的此时也都是一副笑脸盈盈,做足了表面功夫。 我暗自感叹,身为一界之主面子工程真是修炼到家的紧,真是令人敬佩,要是我绝对做不出来。 只不过双方这般一说却是简单了事,这也算顺利结盟了吧,毕竟地府用得着幽冥谷,幽冥谷也不想再树强敌罢了。 我曾在《七界大全》里面看过有关幽冥谷的事情,幽冥谷与天界、地府,妖界关系都不好,与魔界没什么干系,与西天关系也是不咸不淡没什么交集,而且人间界还有许多关于幽冥谷不好的传闻,是以幽冥谷在人间界才有个“惨无人道”的名声。 如今幽冥谷与地府的关系算是变好了,但昨天枫柳燚刚把魔界九护法棘魔星杀了,跟魔界的关系恐怕就要恶劣起来了,我有预感,恐怕要不了多久魔界小魔君就会找来报仇吧。 此间事了,楚茵然笑着与七殿阎罗告辞,出了阎罗殿我就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些不对,浑身一阵舒畅,似乎感知能力增强了,连活动范围都变成了楚茵然周围的五丈。 我很是高兴,虽然不大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就在此时我也感觉到一股吸力在我周身波动,随即眼前一团白雾将我淹没。

第十九章 段天宇 作为班导的第一天就算是这么糊弄着过去了,昨天因为整理课时计划都没去班级上课,今天倒是闲了许多,所以抱了书去班上上课。 夜冉早上依旧是与我一起来的,只是一路上我们之间的气氛却沉重了很多,我已经可以预料到,大约这几天他就会说以后再也不会和我一起来学校了,也可能他连招呼都不打就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我心里有些懊恼,什么时候我也把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生看的这么重了?何况他还比我小,任何方面都与我喜欢的类型相差甚远,我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 只顾着想这些脑子有些乱,竟不知不觉走到拐角的甬道了,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我狠狠一拉,眼前景象旋转间我后背抵在墙壁上,眼前一片阴影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待我眼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愣住了,这人竟然是我忽略了半个月的学长——段天宇! 段天宇居高临下邪肆的看着我,他的眼睛黑漆漆的仿佛要将我吸进去一样,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道:“阿凝,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半月去哪里了?那天见了你之后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呐呐的问了句:“我为什么要想你。” 段天宇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凑近了过来,他身上有股刺鼻却熟悉的香味猛地涌入我的鼻腔,让我嗓子发痒一阵激烈的咳嗽。 他却道:“因为你要和我在一起才想我嘛,不然想我干嘛,为了你我可是放弃了工作来这里当教师的哦。” 我“啊?”的惊呼一声,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上他的逻辑了,反映了一会儿才想明白,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道:“你是说你为了我来这里工作?” 他丝毫不介意我的无理甩了甩手无辜的点头:“是啊!” 我只觉心里一股没来由的恐慌升起瞬间填满我的胸腔,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他道:“你教哪个班?” 他笑了声又要往我跟前凑来,我抬手按着他的脸狠狠往外一推,他被我突然的动作推得后退了一步,却不大在意的揉着脸。 “阿凝,我当然是教你所在的班级了,当你的老师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咯。” 我心里愤愤,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你妈个头,之前从高中到大学三年我也没见你得过什么西瓜还是芝麻,别说月亮,连个星星都没有一只。 我再次深呼一口气,呼······安慰自己,淡定阿凝,别那么大火气,瞧,都骂人了,这样不好,有损别人眼里的淑女形象······ 说实话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的,现在那这个淑女的名头只是安慰自己,可是丝毫用处都没有,一想到段天宇要做我的老师,还要拿那副欠扁的样子在班级里调,戏我(之前的三年他经常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人物的调,戏我!)我就觉得难以忍受。 本来正常来说段天宇这人其实很不错,长得帅气学习优异家世又好,绝对是无数女孩子梦中的白马王子,可是我却偏偏对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五年来无论在学校他怎么讨好关心还是生病住院时的关心探望都丝毫没有好转,就仿佛与生俱来的觉得我与他就是那种不该站在一起的对立状态。 或许我这样想不对,可是实在没办法,这种感觉就像心里的一根刺,无论他做的再好都无法拔出来的刺,时时都会提醒我他是一个对我来说很危险的人,而这种感觉从被他吓晕的那次的那个梦境以来就再也无法改变。 虽然我心里不爽,可表面还是无动于衷道:“抱歉,答应这回事恐怕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答应做夜冉的女朋友了。” 对于说没影的事纯属撒谎,可为了应急这种没办法的事情说了也应该不算什么吧。 毕竟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没说过的事情我坚决不会说,我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可现在却只能这样以求堵住段天宇让他知难而退。 段天宇的脸色果然“刷”的一下就变了,讶异片刻后忽然大喊一声:“你说什么?你和夜冉在一起了?” 我:“······” 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么?周围有路过的老师和学生纷纷看向这边,因为这用到拐角有些树枝遮挡,只能隐约的看出里面有人,大学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不限制恋爱,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小情侣在这里亲热,我也不会觉得被人看怪物一样的围堵尴尬。 同样这件事在高中那绝对是老师教育的目标,不过在高中除了高三那次在门口被老师堵住我一直没干过这样的缺德事,如今再次面临这件事我心里哀嚎,拜段天宇所赐第二次被人当成焦点。 我瞪着段天宇,这个仇我记住了,随即声音沉沉的回他:“是,我们在一起了,你不知道他每天都来接送我上学么?” 这只是应敌之计,绝对不是炫耀,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树枝后面闪过一袭粉红色,在这里顿了一会儿离开了,我只顾应付段天宇没注意那粉红色是谁。 段天宇不知为何眼中忽然蔓延出一股戾气,无端的一股压抑的气息袭来,我心中立马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感,只觉得要赶紧远离段天宇。 他狠狠的摁住我大声吼道:“为什么是他?我和你认识五年,你和他才不过认识十五天,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难道我先认识你都不够么?” 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我从没见过,那种凶恶的样子像是要杀掉我,又像是赌输了的赌徒不甘心自己输了这场赌局一样恼羞成怒。 他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狠狠的扳过他随即一只拳头快速的印在段天宇漂亮的脸上,再次离开又是一拳,段天宇似乎已经红了眼睛,也不管是谁兜头就是一拳狠狠的迎上对方。 我惊讶了一瞬间很快就看清楚了那人是谁,不就是我的弟弟刘圳杰? 只见小杰此时满面怒气的对着段天宇的脸又是一拳,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我无奈扶额,小杰这几天是怎么了?天天打架? 却也不能这么看着他们俩打,急忙上前分开两人,旁边有学生和老师也过来拉架,却怎么都拉不开两人。 小杰似乎打不过段天宇,扭打了一会儿被他一脚踢倒在地,我一看心里狠狠一跳,急忙护在小杰身前道:“段天宇,你要是再敢打刘圳杰别怪我和你从此陌路!” 段天宇的拳头距离我的脸一厘米的时候停住,随即瞥了小杰一眼收回了拳头,却随口问道:“你喜欢他?” 我想了想,小杰是我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何谈喜欢,那应该是爱护,所以我认真的道:“不,那是爱······” 此话一出周围的老师学生都惊呼一声,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已经变了,我无暇理会。 段天宇看了我一会儿,冷笑一声:“好,既然如此,你要是和他在一起,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要是和夜冉在一起,那么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咦?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放手了?可后面那句却让我眼皮狠狠一跳,他和夜冉有什么过节? 我却没理会那么多,只道:“段天宇,你没权利命令我什么。” 段天宇揉了揉青紫的嘴角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血迹,指着小杰忽然笑了起来:“你很好,能把我打到出血,不简单,今天这事暂时这样,但是阿凝,你要和夜冉在一起的话,后面还会发生很多事,别怪我没有和你打招呼。” 说着转身就要走,身后却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喝住了他:“天宇,这是怎么回事?” 转头就看到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严肃的走过来,目光却在我们几人身上打转,他身边跟着的是校长和黎羽,身后是副校长以及几位主任。 我扶起小杰,心里把这几位都数了一数。 那威严的中年男人是学校的最大股东夜晨烁夜先生,也是s市最大的企业夜光之华的董事长,他身边左侧的而立男人就是非要我做大三班班导的校长傅曲,右侧的看起来桃花男人就是平时很不正经,正事时严肃得不得了的黎羽。 至于身后的副校长以及几位主任,我不熟,光知道几个名字,却都对不上。 我已经都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运气,昨天刚刚当了班导且把小杰和夜冉提到办公室教训了一顿,几天我就被新四大的股东和校长叫提进了他们的办公室训话。 我觉得有些好笑,可是那夜晨烁的眼神却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我们之间有什么奸情似得,让我心里不爽得很,可我心里不爽就算了,面上还是一副端端正正认真受教的样子。 此刻办公室里只有夜夜晨烁与校长和我、小杰、段天宇我们五人,那几任主任和副校长都各忙各的去了,如今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被授权最大的股东看到了肯定没好事,我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大不了班导不做就是。 夜晨烁瞪着我看了许久终于开口,“天宇,这就是你说你喜欢的小姑娘?”我怀疑我是听错了。 小杰闻言立马警觉的上前一步斜斜挡住我。 段天宇看着我似笑非笑道:“爸爸,就是她,她叫做夜凝尘,是我的学妹,两年前我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夜晨烁揉了揉额角睨着段天宇道:“这个女生?似乎不怎么适合你。” 我一听暗道不好,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做出一副无奈耸肩的样子,道:“夜董事长,我不清楚段天宇和你说过什么,不过我和他只是熟识一些罢了,哪有那么多的关系,而且我确实很不适合他,我看他也不小了,还没女朋友,夜董事长都着急抱孙子了吧!” 我说完这句话就感受到身后两道刀子样的视线仿佛要杀掉我一样,却径自不去理会,只是含笑看着夜晨烁。 夜晨烁惊奇的看着我,随即哈哈大笑出声指着我对校长道:“真别说,你这学生还真是很有意思,头一次听到一个小辈敢这样和我说话,挺有趣的,哈哈!” 校长也禁不住满脸笑意道:“就是啊,所以我才这么喜欢这孩子,想留下这孩子哟。” 我暗自撇了撇嘴,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让我当班导的理由,我才不信。 “哦?”夜晨烁目光又转向我再次上下大量一番道,“这女孩子确实很有意思,不过我可没看出来她有哪里值得你留下来的。” 校长道:“你才第一次看到她,能看得出来就怪了……” “爸爸……”校长的话被段天宇皱眉打断,“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 夜晨烁摆摆手道:“不是,只是你和这女孩子我看着不合适,何况她刚才也说不喜欢你了,我相信这孩子绝对不是喜欢攀炎附势的人,不然刚才她怎么会那样说?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明确拒绝,除非她是故作姿态,不过我看这孩子不是那样的人,对了,你也姓夜?” 我点点头,“谢谢董事长理解。” 我一句话就把所有与段天宇的可能堵死了,说实话,我对段天宇其实不是那么讨厌,可是如今知道了段天宇的真正身份我便觉得我与他之间的不可能更是增添了一个理由。 我这人很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什么豪门家族,我不是灰姑娘,不会梦想自己可以嫁入豪门做少奶奶,从今以后就可以过上上流生活,只是这样想想这种可能我就觉得太过虚假,即便过上那样的日子指不定哪天梦就醒了。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靠自己的努力去换取优异的生活,不用很好哦,只要温暖舒适能够自由自在的那就最好。 我觉得夜晨烁是很有眼力的,即便他可能只是想警告我,但至少我觉得他这么说我很开心,我没被人看成一个拜金女。 不过即便这样,段天宇和小杰打架也是事实,我的弟弟被人打我可不能善罢甘休,于是我说:“夜董事长和校长叫我们来肯定不只是说这个的吧,关于他俩打架这回事我可以先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小杰应喝似得冷哼一声,校长呵呵一笑,“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夜晨烁也哼哼了一声,“在我面前说老,你也好意思?”却还是笑着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结果还没等我说段天宇就睁眼说瞎话道:“我就是告诉阿凝以后我是她的老师了,可以接送她照顾她了,可谁知道这小子跑来二话不说就打我……” 好你个段天宇,说谎话不打草稿,我给小杰暗暗打了个眼色,虽然我不说谎话,可是那是在没人惹我的情况下,否则谁惹我我绝对饶不了他。 小杰接到了我的示意白我一眼,我摸摸鼻子低头,眼神无意间扫过校长锃亮的桌子,正看到夜晨烁那老狐狸一样的眼神,我心里暗骂,大狐狸小狐狸,我们姐弟俩这回要合伙斗狐狸,但愿小杰别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小杰果然不掉链子,冷冷道:“我路过那里,结果听到夜同学的声音就过去看看,结果就看到段天宇把夜同学堵在了墙角,我怕他伤害夜同学就想拉开他,结果他回身就打我。” 一句话说下来小杰脸不红气不喘,我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却一直没抬头,只从桌面上看夜晨烁的反应。 段天宇大约没想到小杰竟然会开口,还说谎,此时微微惊讶,我却没抬眼,余光扫到他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可能已经把小杰列入危险人物列表了。 和段天宇打交道几年,我知道谁要是得罪他绝对没好下场,他这人记仇,可以算的上睚眦必报的人了,这几年得罪他的人除了我没人不被他报复过,看来要嘱咐小杰小心他了。 不过我太了解小杰了,估计告诉他他顶多鄙视我一下,不大可能放在心上。 所以也就只能我自己想点措施来转移段天宇的注意力了,我说:“可能刘圳杰恰好路过听到了我的声音,当时我着急上课,可是段天宇拖着我不让我走,我没办法……这件事因为而起,我该付主要的责任……” 段天宇不语,只是眼色沉沉的看着我,似乎弥漫着什么情绪,我看着夜董事长,却忽然有些好奇,他们父子俩怎么不是一个姓氏?难道段天宇也和小杰一样是随母姓? 夜晨烁看了看校长饶有趣味道:“这女孩该怎么罚你看着办吧,段天宇我就带回去处罚了,记得不要罚太狠了,其他的我也不管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夜晨烁拎着段天宇走了,校长乐呵呵的坐在座位上把小杰关怀了一遍送出去后,随即看着我亲切道:“阿凝啊,今天这件事说多说少也和你有关,不罚你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也不重罚你,咱们这届的校园艺术节和四校联谊会合并了,届时你就登台客串下主持人吧,毕竟这半个月我还没发现比你更合适的······” 我噎住半晌只觉得校长是在玩儿我,要我个学生当班导,让我个沉默寡言当主持人,你也不怕都被我搞砸了!校长,我是和你有多大仇啊你这么整我! 嘴角笑意僵了半晌,校长头也不抬过了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叹了口气道:“校长···这事儿我觉得换个惩罚还比较合适,不若我把班级管理好······您看······” 校长大笔一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校长,我想把你灭口可以么? 答曰:不可以! 我郁闷的走出校长室,刚走到拐角处就被一个人温柔的从背后抱住,我还以为是段天宇又回来了,刚要屈肘就听到身后的温柔的声音沉沉坠进耳朵里。 夜冉说:“尘儿,是我!”

第二十章 三生石 舒适的感觉游走全身,白色的雾气将我吞没后随即一点点溢满进我的身体,瞬间觉得身体被充实了起来,舒爽的如同在太阳下刚刚睡醒的感觉。 只是雾气散开后我却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却依旧觉得不真实,眼前竟然同时出现两个画面,不对,那不是画面,真真切切的体会着真实的触感,就连因为被段天宇按着“我”靠在墙上的感觉都那么真实…… 楚茵然此时开口问我:“你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转头就看到枫柳燚和秦梦香都顺着楚茵然的目光看着我的方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更真实的触感却清晰的传到我的脑海里,低头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了真实的触感,可以在地上行走了,丝毫不似之前虚无缥缈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消散的灵体那样让我觉得不安。 我指着自己的身体问楚茵然,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茵然却似乎见怪不怪的一样解释道:“你不用惊奇,这是正常的,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现在我不方便给你解释,不过你这样很好,是变强的表现。” 楚茵然,你真的这么着急打发我么?三言两语就把我堵死了…… 不过还不待我多想楚茵然三人就凌空飞起,似乎很着急离开的样子,我要想问什么也只能闷在心里,可是动了动心神,我还可以操控二十一世纪属于我的夜凝尘的身体,再加上现在的这个灵魂,天啊,同时在两边同步进行这些事,我要有多费精神啊! 不过现在想那些已经太多了,虽然我自己已经可以在地上走路,摸起来也似乎有了真实的触感,可是我还是无法摆脱被楚茵然拽着走的境地,唯一的区别就是由原来的三丈距离变成了五丈的距离,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在被楚茵然放风筝…… 唉~ 感叹了一声我还是认命的欣赏周围的风景吧。 我们回去人间走的不是来时的路,这条路上不路过枉死城,走的是离恨山的方向,离恨山具体是做什么用的我不大清楚,不过我觉得这座山光听名字就有股怨仇在里面。 《七界大全》里面记载离恨山似乎就在地府的边缘,距离地府门口很近,离恨山是奈河的发源地,而奈河上有座桥,那座桥就是我们常常传说的奈河桥。 飞了半个时辰,也就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正常计算的一个小时,幸好阎罗殿距离地府大门口不远,不然的话就是飞也要飞个几天吧。 离恨山一片翠绿,过了离恨山就可以看到汹涌的奈河,奈河与忘川河不同的是,忘川河水万物不过,除了老人的小篷船任何人都过不去,是集结了冤魂怨魂死魂生魂等等不愿投胎之灵体的怨念,除了吞噬便什么都不剩了。 而奈河之水是忘川河流进离恨山以后分离出来的绝望之水,取之煮沸,可做忘尘水遗忘前尘,这奈何桥上有位婆婆,喜欢用奈河之水煮汤给投生转世之人用来遗忘前尘之用。 我暗自纳罕,这似乎和我所知道的不大一样,我听过的传说是忘川河水才是遗忘之水,这个世界竟然调换了,真的很不可思议。 楚茵然和枫柳燚在前面走,很快上了奈何桥走过煮汤的婆婆身边,这位婆婆没有名姓,更不知道是哪里人,但不论谁路过这里都会尊敬的称一声汤婆婆。 而老婆婆每每都是冷着脸理也不理,但却没人敢说什么。 我吊在楚茵然身后和她们走到婆婆身边的时候却忽然被婆婆伸手拦住了,楚茵然含笑道:“婆婆可否放我们过去?我们不是死魂,而是来此做客的,这是阎罗王给的牌子。” 说着楚茵然递出一块漆黑的牌子,牌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但是表面无光入手沉甸甸的,牌子上面是虚无缥缈的鬼灵。 谁知道婆婆却眼也不抬的盛了一碗汤一下递到了我的面前道:“姑娘,红尘太过痛苦,不若喝一碗汤在再前行吧。” 我后退了一大步,别告诉我她是在和我说话! 可是随着我的后退婆婆手中的汤碗也跟着我移动,我愕然的看着楚茵然,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不是看不见我的么?为什么婆婆会要我喝汤? 婆婆又道:“前尘往事随风散,自在飘渺一云烟!” 楚茵然也疑惑的指着我看着婆婆,小心问道:“婆婆,你看得见她?” 婆婆手上的汤碗不动,手里还在继续搅着沸腾的汤,大有我不喝就不放我走的意思。 真要是让我喝这碗汤我可不愿意,万一真把二十一世纪的事忘记了那我哭都哭不回来,所以我退了退躲到楚茵然身后。 婆婆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冷冷的,“老婆子的汤又不会害了你,你躲个什么劲儿?我不就让你喝碗汤解解渴,顺便静静心罢了。” 我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这婆婆说的忒不靠谱,楚茵然搡了我一把道:“让你喝你就喝,又不会真让你失忆,那忘川河水吞噬能力那么强,都没让你怎样,你做什么这么怕这碗汤?” 我想了想也是,之前楚茵然说过忘川河水也会让人失忆,碰都碰不得,这奈河河水相比之下却没那么烈了。 我不情不愿上前接过那碗汤,喝下去,这汤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喝起来也是没什么滋味,我一口喝了个干净把碗递回去,暗自感受了一下,这汤似乎对我没什么危害,也就放心了。 正在我以为婆婆会放我们离开的时候,只见婆婆又盛了一碗汤递给楚茵然,这下楚茵然的脸色也有些发绿,转头看着枫柳燚,枫柳燚很霸气的接过碗,我以为他要喂楚茵然喝下去呢,谁知道他直接把碗里的汤倒在了奈河里。 我傻住,随即内心泪流不止,我怎么觉得好像很羡慕楚茵然呢? 心里更是不自觉的想,要是夜冉他会不会也这样做?让我不被人逼着喝那碗遗忘之水煮的汤? 枫柳燚的举动让婆婆懵了,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摆摆手,“这碗汤可以压制你体内的痛苦,不过既然你不愿喝,罢了罢了,年轻人,你不喝这碗汤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你痛苦与否老婆子也不愿管,你们去吧!” 我怔住,这汤是给枫柳燚的? 不过仔细看看楚茵然和枫柳燚的位置我才明白,原来是楚茵然挡住了枫柳燚,但是楚茵然微微侧身,漏出了身后枫柳燚的半个身子,而那碗汤实际上是在枫柳燚的正对面。 枫柳燚身上翻起一股黑芒,一闪而逝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可是莫名熟悉又揪心的感觉让我眼角一阵发烫,似乎就要流出泪来。 婆婆已经不再看我们,只是又盛了一碗汤给我们身后的其他死魂。 我有些茫然的跟着楚茵然往前走,枫柳燚似乎有些不舒服,面具下的眼神微微变幻,掩藏着巨大的我看不明白的感情,他隐晦的抬手摸了摸胸口,再看却似乎什么动作都没有。 奈河桥旁有块黝黑的石头,光可鉴人,我走过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却看到令我震惊的一幕。 白发白眸一身白衣的绝美女子静静的站在石头里面看着我,眼神无波无澜,却让我觉得心狠狠一动,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石头里面的画面又变了,似乎是一个镜头在慢慢往后旋转,那女子看着眼前的什么人,只是那人背对着我们,只一身黑衣却看不出来是谁,两人的对立看似平静,实则却让我觉得凶潮暗涌。 楚茵然又来拉我,我甩开她的袖子道:“你让我看完再走。” 楚茵然脸色有些不好,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道:“阿凝,你看这三生石做什么?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三生石看不出你的前世今生。”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说的,这三生石看得到任何人,即便是创世神也躲不过,三生石记录着三生的姻缘与爱恨,纠缠与折磨,不是你想要抛弃或者躲避就可以躲得开的。” 我仔细听了听这声音,正是要我喝忘尘汤的婆婆,我心下了然,原来这是三生石,传说三生石可以看得到一个人三生之内注定的姻缘,那么我可不可以看到我和夜冉是什么缘分? 我正想着,就见三生石上的画面已经开始变化,夜冉与我之前的点点滴滴全部在石头上闪现出来,我不顾楚茵然的拉扯兴味浓浓的看着三生石。 楚茵然似乎并不希望我再继续看下去,一个劲的拉着我想要我离开,嘴里什么样的理由都找出来了,最后竟然说我再看下去会内分泌失调,失调你个头,不看我才内分泌失调!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转头分外认真的问她:“然儿,你这样拉我离开这里是怕我看到什么?” 楚茵然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称呼还是因为我的问题,反正傻傻的看了我几秒钟忽然跳起来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你看到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是她的眼神却再一次的四处游弋,根本就不看我,这让我的心里狠狠一动,我淡然问她:“你怕我看到什么?别骗我,我想你大约知道我的脾气······” 楚茵然忽然沉默了,我心里打鼓,难道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我不过就是一个异世游魂,有必要瞒着我么?算了算了,不告诉我就算了。 谁知我刚刚想开楚茵然就道:“阿凝,有些事情你忘记了就不要再执着着去想起它,毕竟这些事情天地间自有定数,不是我们可以更改的,如今我们还是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比较好。” 要说之前我还比较茫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被楚茵然一说却觉得似乎有些事情被我遗忘了,而且对我很重要?! 我思前想后认真思索,我的记忆很充实,没有哪里有残缺呀,又怎么会忘记什么不该忘记的?开玩笑嘛! 我说:“楚茵然,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过是想要看看三生石里面会显示什么而已,你若不信我可以和我一起看。” 楚茵然似乎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过了许久才叹口气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三生石只会刻下名字么?至于其他的三生石显示了什么我们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也根本看不到。” 我疑惑,问她:“那你怎么不让我看三生石?” 楚茵然默然不语,似乎并不愿意回答,我不理她,自己继续看下去,只是听她一说我又活络了心思,三生石上刻有缘人的名字,那定然是可以结为夫妻的名字,我倒想看看谁和我有这个缘分。 想着我便上前围着三生石走了几圈,想要看看我的名字刻在了哪里,可是压根就没有看到,我有些灰心丧气,正要再找一圈,石头上忽然两行字左右并排出现在石头上。 左侧是两个白字,写的是凝尘二字。 右边是两个黑字,写的是夜燚二字。 这四字写的飘飘渺渺似乎并无实体,我想了想忽然记起那天我梦见的被铁链缚住的女子,她说她就是我,她说她的名字就是凝尘! 我一瞬间愣住,这么说我是凝尘,那么······那个夜燚是何人? 枫柳燚此时忽然走上前来几步,眼神无意扫过我的方向直直走到楚茵然身边抱住她道,“累了吧,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要事做,我们要快点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别忘了距离那个日子可就还有几天了。” 楚茵然“嗯”了一声,扫了我一眼,随即被枫柳燚拥着往地府门口走去,那边大片大片血色的曼珠沙华随风妖冶,开得甚是妩媚嗜血。 三生石再没了什么反应,我看着觉的无趣,便也跟着他们往回走。 地府这两条路看起来还是这条路比较好走,一路上没什么人为难我们还有美景可以欣赏,虽则地府的景色实在不算什么美丽开眼,但至少算得上精致以及···古怪! 倒也算颇有个性了,原谅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里了,所以干脆就这么不伦不类的说吧,这里的建筑物都是偏暗色系的。 雕刻出来的形态也是丑陋多一些,毕竟很多都是恶鬼的形态嘛,情有可原咯。 我这一路上看的兴致勃勃,然而心里却老是奇怪,楚茵然究竟在怕什么?难不成我还会想起什么对她有危害的事情么? 想不通这一点,我干脆就不想了,一路看一路走,那大片的曼珠沙华看到我摇曳的更欢实了,似乎隐约的还有些红色的东西向我飘来融进我的身体里,感觉更加踏实。 楚茵然这一路虽然和枫柳燚腻腻呼呼的但却也隔三岔五的回头来看看我,见到那些红色的东西飘进我身体里也不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只能根据她的表情看出来那些东西对我无害,不然以她这么在乎我不可能无动于衷,甚至还很高兴的样子。 曼珠沙华的花海很大,我们又飞了很久才来到了地府之门,原来黄泉是指地府的侧门,真正的地府正门是不会轮到鬼魂来走的。 毕竟那些鬼魂太过弱小,承受不起地府之门开启时带来的巨大压迫。 地府之门是整个的一块巨大的黑门,黝黑无光,和地府的牌子很像,看起来也很重的样子,门上面雕刻着两个看起来很恐怖的恶鬼轮廓。 楚茵然将手里阎罗王借给我们的牌子扔到半空,牌子自动在半空旋转,随即注出一股深灰色光芒注入大门上。 大门瞬间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门上开合出一个牌子大小的口子,牌子自动飞到了缺口处重合,随即大门向是吃东西一样把牌子······咽下去了! 咽下去了?我吃惊地看着那大门,那大门此时忽然睁开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天看着我们,然后伸出黑铁一样的舌头舔了舔门闩处,随即张开了一张大嘴。 我看着那大嘴吓人,可是楚茵然和枫柳燚已经带着秦梦香走过去了,我大喊一声:“进嘴里?” 楚茵然道:“快走,不然一会儿大门就关上了!” 好吧,我感叹,这地府真是怪,这就是大门啊喂,可真够怪得了。 我忽然有一种将要被人吃进肚子里的感觉,可还是不得不跟上去,不然楚茵然也得拽风筝一样把我拽过去。 唉!我还是自己跟着点儿吧! 想着我就立马跟了上去,进了那嘴巴的一瞬间,眼前是星星点点的变换,我看到那些一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诶?别动,这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一章 传言 我被这声温柔的呼唤寒的一怔,僵硬起来的身子一瞬间变得柔软,靠在他的怀里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脑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随即声音哑哑的道:“那些传言我听到了,其实我很希望是真的。” 我纳闷的问道:“什么传言?” 他在我肩头闷闷的笑,笑声让我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混杂在里面,莫名其妙的感觉。 正要再继续问他,他却忽然将我的身子摆正眉眼清晰而认真的看着我,抬起一只手来抚摸我的脸,那样的神情分明带着几分痴迷。 我愣愣的任他摸着脸颊,随即叹口气道:“待会儿去班级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那些只是传言而已,不要在乎。” 他看着我的样子很认真,让我觉得自己很脆弱,必须在他的呵护下才能够长久的留存下来,不会碎在激荡前行的时空里。 我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能猜出是有什么不利于我的传言在新四大流通,对此我已经不在意了,身为学生如今又成了班导,肯定会有人嚼舌根,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打算不介意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了,真实的情况根本就是这些人把我早上和段天宇说的话八卦了再八卦,编辑了再编辑然后传出去了。 而我此时和夜冉因为传言的关系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情侣了! 为什么? 因为我亲口承认了我已经和夜冉在一起了。 而夜冉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 我有些纳闷,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传扬得这么厉害也不过几十分钟而已,足可见新四大的谣言系统多么完善。 夜冉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肩上安慰我,“阿凝,反正以后我们是要在一起的,如今这件事情我也就不解释了,你不会在意吧。” 我无奈叹口气道:“既然都这样了,那夜冉,你就做我名副其实的男朋友吧。” 夜冉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又高声调的“嗯?”了一声,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说的什么。 我好笑的看着他道:“怎么?你不同意?那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还是回去上课吧。" 说着我便转身往教室走,夜冉急急忙忙窜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膀道"尘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的眼神很认真,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光在里面,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却微微发抖,似乎在等什么能够改变他今后的重大事件一样。 我好笑的看着他道:“我说,不同意的话当我什么都没说,然后我们回去上课。” 他急慌慌的道:“我要的不是这句,是上一句,我要确定是不是你真的说了那句话,而不是我的幻听,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的双手按在我的肩上微微颤抖,这句话明明就那么简单,我却听的心里隐隐约约的疼,他那样认真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不再说一遍都很对不起他。 我想,他或许很喜欢我,或许他对我的感情并不只是玩玩。 后来我总在想,此时要是我没有就那么轻松的说出要他和我在一起的话就好了,可是没有如果,当我在时光里匆匆追逐我与他的回忆时,刻骨的思念将我焚烧,可是我却从未后悔过。 只不过现在的我不知道,然后我轻飘飘的告诉夜冉:“你没有听错,我刚才说,要是那些谣言太过激烈,那你就做我的男朋友,我们把谣言实现好了。” 他看了我很久,那眼神深沉的像要将我彻底淹没在其中一样。 他忽然将我抱紧,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面心脏在激烈的跳动,那样真实,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归属感席卷我的全身,不可控制的眼眶发热,不可控制的抱紧他。 这里是角落位置,有树挡着,我不怕别人看到我们这样,可是我却突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期待这一刻很久了,我晃晃脑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这么喜欢他了。 但愿他不要让我失望。 回到班级的时候夜冉一直都很高兴,只是在进班级的时候我们被人拦住了,那女生叫做路然,好像是和许晴关系很好的朋友。 进班级的时候是夜冉先进去的,等我进去的时候路然却堵在门口,冷哼一声道:“哟,这不是我们的班导么?我记得这节课不是你的吧,那你来班级做什么?不会是……想来监视我们吧。” 其他同学见此也三三两两议论纷纷,看着我的眼神却都带这些不善。 夜冉已经转过身看着我,我摆了摆手,路上已经交代了他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替我出头。 我道:“我虽然是班导,但我还是大三班的学生,学生来上课,天经地义吧……” 路然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声音听不出来的刺耳,我凉凉的看她一眼问她:“怎么?你有意见?”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娇声道:“不敢,我就是一学生,哪像你你是老师呢,怎么样?做班导的感觉很不错吧,在学生中又能保持优越感又能勾搭学生,想必导师您很开心吧~” 啧啧,这话说的越发毒舌,我懒得再听下去,干脆无视她继续往里面走。 谁知道我不搭理路然她倒找我的麻烦来,走过她身边她便上前一步傲然的看着我,手上还不注意的扣在我的脉门上,这么给她一扣手腕立时一股刺痛。 不过相比于我老毛病犯得时侯那种痛差的远了,但我也清楚了她这是要直接给我难堪。 我淡漠的转头看着她道:“已经上课了,你还不回座位,且在这里挡着我,你是想做什么?莫非上课上烦了?这样的话大四三班正在上体育课,你去和他们一起跑步吧,记得绕操场五圈。” 底下有人在吸气,我不予理会,只是看着路然,她脸色不好看的低头去看我的手,我看到她的脸色更加不好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哦,原来是我的手已经被她掐出了青青紫紫一大片痕迹。 我不甚在意,我的皮肤和我的人一样娇气,可碰一下就会青紫,时常会这样,不过好的比较快,所以我也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节课要上课的男老师有些眼熟,温文尔雅的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哦,是了,好像早上我在办公室看到他了,不过他眼神也落在我的手腕上,皱着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心里有些烦躁,我甩开路然的手往前走,路然回过神扯住我的我肩膀道:“你不能这样,你无权惩罚我。” 我甩开她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别忘了我是你的班导。” 路然脸色有些发青,指着我的鼻子道“夜凝尘,你别得意,我就不听你能拿我怎样?” 我转过身面对着她道:“好吧,不听也可以,只要你打败我。” 路然敢在门口堵我再加上扣我脉门,我知道她是有些底子的,不然怎么敢来难为我,我歉意的看着男老师道:“抱歉了,耽误你上课,我先去调,教一下学生,你先上课吧。” 男老师温雅的点头,随即道:“小心不要受伤了。” 我点头道了谢就和路然出了教室。 事实证明我高估了她,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看着我的眼神眼神很怪异,似乎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得。 但显然夜冉松了一大口气,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心里还是蛮安慰的。 不过与他相比的是他的同桌许晴脸色特别不好,青了紫了的…… 我和老师招呼了一声坐在座位上。 有的同学回过神来后往窗外看去,那里不用看我都要知道,路然正在挥汗如雨的跑步,体育老师在替我看着。 新四大是个很奇特的学校,很注视学生的全面发展,用校长的话说就是每个学生都要是全能型人才,进了社会后要能文能武,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我前两年一直在想,他是怎么当上的校长?这么乱搞教育局竟然没撤了他,不过我忘了这是一所私校。 如今我已经不思考这个问题了,只觉得这个学校有意思,不论什么学科,只要你想学在这里都可以找得到。 而现在班级里的男老师就是教我们音乐的老师,貌似是和我一个办公室的?! 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而且以前似乎也没见过他,应该是新老师吧…… 我正在想着,就听到老师清水般的声音想起,“同学们,下次我们再上课就要换音乐教室了,因为老师的乐器在那边,同学们一定要早早去啊。” 其实这老师长得很好,温文儒雅,绝对是公子如玉的类型,自然我们班也有很多花痴,女孩子们好多都尖叫起来说一定会早早去的。 我无奈的打了个呵欠,真不想承认这些花痴是我们班的,不过这男老师这么具有魅力,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知道老师特意点了我的名字道:“据说今年校园艺术节和联运会相差时间很短,到时候老师会和夜同学一起选出我们这次校园艺术节的参赛同学以及联运会的表演者,届时我会和夜同学亲自为你们排练,这次艺术节表演的好的同学将会安排四校联运会的开幕式。” 同学们一片惊呼声,我闻言差点捏碎手里的笔,我还没在班级宣布呢他就提前给我宣布了,而且我都不认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却不理会我要杀了他的眼神兀自笑得温和。 下了课我趴在桌子上郁结不已,路然已经回来了,不抬头我都能感觉得到她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愤恨。 大约是因为我在班级的问题,同学们讨论什么都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他们说的,不过就是早上的传言。 我懒得理会,在等着上课,下节课自习,因为音乐老师的关系我只能宣布半月后的校园艺术节和一月后的四校联运会,话说我本来也是打算下节课说的啊! 夜冉坐在我前方的位置上担忧的问我,“尘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有没有受伤啊?” 我抬起手摇了摇,却忽然被他捉住手,他的声音沉沉的,仿佛浸在水里,“尘儿,这是怎么回事?手腕怎么受伤了?” 我这才想起来那只手之前被路然扣住了脉门,现在青紫的厉害。 我急忙坐起身要收回手,“没事,不要担心,就是磕到了。” 手却被夜冉拽的死紧,小杰在旁边眼神冷冰冰的,“不自量力!” 我盯着他嘴角的淤青一直看不说话。 江筱文大约怕我和小杰起冲突急忙给我道歉“对不起,阿杰他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介意。” 我不想难为江筱文,摆了摆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道:“没事!” 受伤的手上却传来凉凉的感觉,转眸一看竟然是夜冉再给我擦药,那药水和我昨天给他用的一模一样。 路就原此时拍着夜冉的肩膀看了看我们两人调笑道:“哎呀呀,受伤了,看把咱们夜大少心疼的。” 夜冉心情不好,没理路就原只是给我擦药,然而路就原的一句话教室里整个静了下来,好多双眼睛看着我们这里,有什么东西清脆的破碎声想起,顺着声音看去就能看到许晴手里拿着断掉的卡尺看着我们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这样竟然觉得心情很好,我想我一定是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然而谣言的效果是恐怖的,我和夜冉小心的避开谣言的风口,他帮我处理好伤处就礼貌的回了座位,但同时讨论声又回来了,我似乎听到有人再说早上我和段天宇之间的事情。 然而这次出现了反驳生,有同学偷偷看了我一眼偷偷和别的同学说着什么,然后那几个同学的眼神就开始在我和小杰之间流转,随即一个女生道:“不会吧……” 之前的同学道:“怎么不可能?你没听到她说的那句话我可听到了!” 然后在纸上写了什么给他们看,两年前我重病时同班学生也没少八卦,如今我对于这类讨论我的八卦已经免疫。 是以我趴在桌子上继续养神,然而“噗通”的一声巨响把我吓得坐了起来,就看到夜冉握着拳头拉着一个男生的领子就要打,那男生很文弱,长得也清秀,头一天我差点把他当女孩子了,似乎叫余杭。 我揉着额头无奈道:“怎么回事?” 夜冉听到我的声音恨恨的放下拳头道:“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那男生不服气道,“别以为你老大我就怕你,班导可是字字句句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圳杰老大的,你以为你挣得过圳杰老大么?” 我很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回头就看到江筱文同样茫然的看着我,小杰安抚她道:“不要多想。” 我又茫然的转回头去看余杭,突然想起来貌似是有这么回事。 记得当时我是和段天宇这么说了一句:“那不是喜欢,是爱……”,然后前面的前缀人名是……刘圳杰! 夜冉此时心情非常不好,脸色阴沉的要命,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叹口气,这些事不宜这么泛滥,还是要压下来的。 于是我道:“同学们,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们不要随意拿来讨论。” 上课铃声在我说完话后想起来了,我看着还不是那么老实的学生们觉得很无力啊。 身后的小杰却忽然开口,“其他班我现在不管,但咱们班我不想再听到你们讨论班导的私事,违者别怪我武力镇压,还有,男生不想挨打的都给我离班导远远的,否则……” 他的拳头捏的嘎吱响,于是这件事大约就这么被镇压了,我心里竖起大拇指,小杰很霸气。 夜冉脸色不好,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可是已经上课了我直接走上讲台宣布我要宣布的事情,没有理会他。

第二十二章断情(上) 出了地府时天色蒙蒙亮,街上却已经熙熙攘攘了,我与楚茵然四人又回到了丞相府,然而不过一日,丞相府便被查封了。 领头那一身官服的英俊男子不正是当日阻止秦梦香和相府公子成亲的刘五郎? 秦梦香有些茫然的看着楚茵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茵然见此只轻飘飘道:“以你如今的法力掐指一算便知如何。” 秦梦香闻言果真低头掐指算,然而不待算完便脸色青白起来,转头看着楚茵然道:“你答应的帮我报仇!” 楚茵然点头,甚是无辜道:“没错” 秦梦香伸手指着相府大门口责问道:“那为什么是刘郎带人来抄家的?啊?你告诉我你们幽冥谷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果然应了人间那句幽冥谷惨无人道,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后面的话秦梦香说的无端带了几分凄厉,然而楚茵然却并不急着解释,待秦梦香骂够了才拢了拢头发问道,“骂够了?” 秦梦香有些怔愣,忽然笑问道:“你这么骗我就不怕我毁了你要的东西?” 楚茵然摆摆手,“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在草率决定?” 秦梦香脸色依旧青白,闻言闭上眼有气无力道:“你说罢。” 楚茵然满意道:“首先,我没有骗你,还记得昨晚去地府吧,我许给阎罗王一个幽冥谷的人情,你觉得只是讨要了你值得幽冥谷的这个人情么?我可从不做赔本买卖。” 秦梦香蹙眉道:“你的意思?” 楚茵然道:“我还提出了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那就是要了这相府一百二十八条人命今日午时魂归地府!你看到你的情郎抄家以为是他替你报了仇?没有他还有别人来抄家,虽然这件事有他的功劳,不过……” 秦梦香下意识接口,“不过什么?” 楚茵然偎在枫柳燚胸口吃吃笑,“不过是我的情郎也不是吃素的罢了。” 楚茵然说到这里我已然明白了个大概,我还说楚茵然去地府怎么没带着情哥哥一起去呢,原来是另派了他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心思一转,楚茵然的前思后想我都了然于心,只怕她如今带着秦梦香回来这相府也只是告诉她她的事情做完了吧。 果然楚茵然的下句话就印证了我的结论,“好了梦香,今日看到相府一家被诛灭也该放开心结了,我们今晚子时启程,我替你约了情郎哥哥在城外五里林见面……” 秦梦香猛地后退一步摇头,“我不见他!” 楚茵然叹口气道:“还是见一面吧,这是你们二人的最后一面有些话总归要说清楚的,不要留下遗憾。” 秦梦香沉默着没有说话,可她的眼神很悲伤,像是融进了这天地间所有的冰雪,将所有无尽的哀怨郁愤都填补在了里面,。 秦梦香,似乎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从未开心过,我很想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积淀出那么浓重的哀伤。 夜半子时很快就到来了,城外五里林刘五郎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秦梦香终究还是大义凛然的去了,或许她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不论怎样,都应该了却一个残念吧。 我虽然很想知道秦梦香与刘五郎之间会怎么样,可是听人墙角总归是不好,然而我正在犹豫呢,楚茵然却推了我一把道:“去吧,你需要秦梦香的感情,她在人世间积蓄的感情,你需要。” 楚茵然似乎给我下了什么魔咒,我不受控制的往前飘去,一直到了秦梦香身边不远处。 此时秦梦香和刘五郎正在含情脉脉的对视。 对视了一会儿两人眼中都含了泪,刘五郎上前一步唤了声“梦儿”便将秦梦香抱的紧紧的。 秦梦香也嗓音嘶哑的唤了声“刘郎……” 我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觉自己做偷听人墙角的事不甚光明磊落,正要飘走却发现不知为何身子却忽然动不了了。 忽然面前有光闪过,许多画面快进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待画面停了后我才看的明白,自己是站在一处不小的院落里面,当是时正有许多丫鬟老仆在忙里忙外的,一身华服的男子头束紫金冠正焦急地在院外踱步。 我惊讶,难不成我又做了别的梦? 正想着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不多时又想起了第二声啼哭声,那华服的男子兴奋的奔进屋里,我跟进去才发现,原来是这院落的女主人在生产,而女主人身侧两个小小的女婴分外讨喜。 只是不知为何其中一个女婴身体甚是娇弱,眨眼间一月过去,两个女婴都有了名字,大的唤做秦梦娟,小的唤做秦梦香,那娇弱的一个正是秦梦香。 我恍然,原来我是来到秦梦香的记忆里了? 秦梦香满月当日府里来了一个道士,扬言秦梦香是个有仙根的,前世是天界的仙子,今世需养在寺院里,否则怕是不日便要夭折。 秦梦香的父母乃是当朝亲王,这人间界的皇帝王爷很多都是信奉修行的,自身也常常寻仙问道,闻言便相信了,将秦梦香送到了福安禅院。 福安禅院是女子修行的禅院,里面有很多尼姑和带发修行的女子,也有皇帝废掉然后皈依佛门的妃子。 秦梦香在福安禅院一住便是七年,七年间她父王母妃常常带她姐姐去看他。 我纳闷,秦梦香的父母不是秦府秦宴夫妇么?怎么成了当朝王爷? 正想着周围的环境就变了,秦梦香七岁过了夭折的可能年限,可以归家了,然而她父王母妃乃至姐姐都没有来,只有一顶小轿子抬着她回去。 秦梦香没回过王府,我却记得王府的样子,轿子却停在了一户小门院,出来迎接的正是当日在秦府见到的秦宴和他夫人。 我心里一打鼓,这是怎么回事? 秦宴和夫人客气的把秦梦香迎进府里,在客厅告诉秦梦香他们是她父母,小小的秦梦香却只是沉默不语,七岁大的孩子,还不甚懂得这些事情,只知道所谓的父母不是曾经去看她的人。 秦梦香不说话,秦夫人尴尬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随即叹口气拉过自己的女儿秦涟漪道:“乖女儿,这是你妹妹涟漪,来,看你们长得多像啊……” 秦梦香迟疑的歪着头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他们不是记忆里的人,脆生生开口道:“我不认识你们。” 秦宴尴尬的咳嗽一声蹲下身道:“女儿你忘了爹爹常常去禅院看你,每次都带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了?” 秦梦香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想法,她记得,她父母亲长得很好看,还有和她长得一样的姐姐,不是比她小的妹妹。 但是秦梦香还是不声不响的住了下来,秦府对外宣称从小被师傅带走大女儿终于度过夭折的命运安全回来了。 但秦梦香却并不安分,五年后她十二岁,已经颇有城府,秦涟漪小她两岁还是天真的女孩子,她却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真正的父母离开她的原因。 原来五年前就在秦梦香出禅院的前一个月,亲王府遭丞相陷害谋反,竟被诛杀九族,亲王临死前秘密传信秦宴让他代为照顾女儿。 秦宴表面上与亲王府无甚关系,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实际上是亲王手底下的一枚暗庄,当初亲王救了秦宴,觉得他是可造之才便让他掌管四分之一的产业。 而秦宴念着亲王的救命之恩也一直尽职尽责,如今更是保住了亲王的最后一丝血脉。 秦梦香得知真相后也不再如曾经一般对待养父母淡漠,只不过却依然疏离有礼。 秦梦香一直想要报仇,但她从没想过她会爱上刘五郎。 一切都源于她十七岁那年的庙会之行,但如今我的能力增强,我已经能算的出来,秦梦香前世在天界为仙,而刘五郎是天界文曲星转世,两人之间定然有一场情缘。 但老天从来不是仁慈的,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从来都是他最爱看的戏码。 于是秦梦香和刘五郎之间隔了一个相府公子和秦涟漪,相爱相杀的戏码,四个人的纠缠。 假如这场戏没有我和楚茵然的结果,无外乎两种结局,一是秦梦香亲手把相府搞垮,然后殒命,二是秦梦香和刘五郎一起把相府搞垮,但还不待相府彻底垮掉秦梦香便香消玉殒。 两种结局其实无甚差别,秦梦香和刘五郎之间的感情都是一种悲剧。 而如今我们的介入其实也没改变多少,但事实上却有一个好处,至少两人还能再见一面做个诀别吧。 秦梦香在寺院里出来没多久就被相府公子当街调,戏,刘五郎捡到她的荷包赶来还给她,然后救了她,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很完美, 当时秦梦香还不知道调,戏她的是相府公子,与刘五郎走的却越来越近。 秦涟漪时常和秦梦香混在一起,十五岁的年纪在古代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于是她每每看着刘五郎的目光都带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孺慕。 当初秦梦香和我说秦宴贪慕虚荣要用秦涟漪替嫁的时候我还觉得我奇怪,总觉的似乎有些隐情,可是如今看到秦梦香的手段我还是惊讶的不行。 相府公子来提亲了,秦宴不好拒绝,只模糊答应了,但是没说清是嫁哪个女儿。 秦宴本意是保住秦梦香嫁秦涟漪,可谁知秦梦香却提前一步知道了。 同一天陷入热恋的秦梦香被仇恨的冷水浇醒,然后发现了小妹秦涟漪对刘五郎的感情。 闭门想了两天,秦梦香决定自己选择报仇! 然后同天晚上,秦梦香带着小妹秦涟漪约了刘五郎在亭子里赏月,三人一如既往的谈酒论诗。 看到这一幕我不得不感叹秦梦香城府果然够深,经历如此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谈天说地。 石桌上的酒是桂花酿,喝了几杯秦梦香借不胜酒力暂时离开了,然后秦涟漪和刘五郎继续喝酒谈论。 秦涟漪一见只剩自己和喜欢的人胆子大了些,捧着酒起身绕到刘五郎身边敬酒,然而身子却猛地一晃跌在了刘五郎的怀里。 秦涟漪抬手揉了揉额头,我知道,秦梦香下在酒里的蒙汗药或者是春药已经开始发作了。 第二天早上秦梦香是哭着跑到秦宴房中的。 秦宴和秦夫人一直知道秦梦香和刘五郎的事,只打算待刘五郎考了功名便让他们成亲,然而如今三人却在秦涟漪的房中看到了宿醉的刘五郎和秦涟漪衣衫凌乱的睡在床上。 秦宴气的胡子都诈了起来。 秦梦香更是哭晕在秦夫人的怀里,整个秦府笼罩在一团乌云里,唯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梦香策划的。 当晚,秦宴和秦夫人安慰秦梦香,男人哪个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何况是她妹妹,要她不要在意安心嫁给刘五郎。 秦梦香只是哭,后来终于哭累了才道:“刘郎负我,我要嫁给相府公子!” 秦宴面漏难色,他是万万不能让秦梦香嫁过去的,然而当年的是是非非他又不能说出来,只能甩袖离开。 夜晚天上挂着几缕星子,秦梦香药下的重,刘五郎和秦涟漪下午才醒过来,刘五郎看到自己的样子急忙爬起来跑到秦梦香的院外等着,可秦梦香不见他,一直到子夜了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小丫鬟转告他,“小姐很伤心,说再不愿看到你,三日后小姐成亲,望你也对我们小小姐负责任。” 刘五郎不信,在秦梦香院外站了一日一夜,终于受不住昏倒了被秦涟漪哭着带走了。 接下来的事我都知道了,秦梦香第二日被楚茵然约出去,然后当晚差点被调包,然后嫁人…… 当初觉得狗血的剧情如今我却不得不佩服秦梦香,她把每一处都算计好了。 只不过我却觉得很惋惜,仇恨让人蒙蔽了双眼,秦梦香为了报仇竟然如此疯狂,到最后再面对刘五郎的时候她会不会也会有一丝后悔? 不过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不论她会否后悔都无所谓了,反正她就是回了天界,天界不允许情爱,她也无法和文曲星在一起,如今跟在楚茵然身边倒也是眼不见心不念了。

第二十二章断情(下) 秦梦香的回意结束,我也从她的回忆里回到了现实。 秦梦香的记忆里十七年,但现实却不过一瞬间,我切身体会了一次她的喜怒哀乐,真真切切的身临其境,我知道秦梦香在秦府和亲王府生活定然是有差别的。 一个是全然陌生没有血缘的人,一个是亲生父母是自己的家。 我体会过那种感觉,生活在别人家,主人会对你客客气气的,那不是自己的家,总会有种束缚的感觉,不能展开手脚生活,甚至于那种融合不进去自己只是一个外人的感觉尤其横在心里。 所以对于秦梦香可以长成一个拥有深深地城府的人来说,这些很正常,毕竟在她刚出禅院时干净的像未经渲染的白布,生活在陌生人的家里却总要学着防备学着成长学着算计。 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原本应该是花儿一样成长的。 鼻子有些微微泛酸,也许我是想到了我的童年,一样不幸,也许我是被秦梦香打动了。 那样的生活环境,她总是担惊受怕的,然后是仇恨,甚至为了报仇还要亲手埋葬自己的爱情,亲手将挚爱之人推到妹妹的床上,这该要多大的勇气?我自问我做不出来。 再转头来看秦梦香,其实以她如今的能力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与刘五郎再无相见之日,怕也是不舍的吧,即便不想让自己挂念让相思折磨,又怕自己把所爱之人忘记,怨念焚心! 秦梦香不知道我跟在她身边,还把她的一切都窥视清楚了,此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刘五郎,那眼神仿佛诀别。 刘五郎抬手轻轻抚摸秦梦香的脸颊,许久才开口,声音却带了几分嘶哑,“梦儿,为什么要那么做?嗯?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扛着,难道你不信我?” 秦梦香抬手覆住刘五郎的手,眼泪却瞬间流下,我才知道,原来鬼也有眼泪,我眼眶有些酸涩,却无论如何流不出泪水,心念一动不由苦笑,鬼都可以哭,我却为什么没有眼泪? 秦梦香道:“刘郎,你和我注定无法在一起,你已经有我妹妹了,何苦还要问我这些?” 刘五郎顿了顿转身道:“梦儿,你当我不知道?你还要骗我,明明是你给我们下了药,我没碰过涟漪,你知道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秦梦香却打断他的话,“刘郎,不要自欺欺人了,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既然知道你是文曲星转世,有些事就不该执着。” 刘五郎转身双手搭在她肩上,脸上的神情满是痛苦,眼中带着三分祈求七分眷恋道:“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一世,就一世好不好?” 秦梦香略抬起头看着刘五郎,忽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凄惨与悲哀,身子有些透明起来,刘五郎的手一下从她的肩上穿过去,晃得往前一个趔趄。 秦梦香指着自己的魂魄冷冷一笑,凄惨道:“你看看我的样子,如今我就是一缕孤魂,一个只有灵体的魂魄,你还要么?今日我来见你,不过是因为,我要亲手斩断你我之间的孽缘罢了!” 刘五郎不可置信的再次上前一步想要去触碰秦梦香的身体,然而却再一次扑空,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在骗我,告诉我,你的躯体在哪里,我去帮你找回来。” 秦梦香摇头,垂下眸子道:“我已经把灵魂出卖给幽冥谷了,你不要再执着了,没用的,好好待涟漪,” 说罢秦梦香转身往前走,刘五郎却还不死心,“梦儿,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是仙,这样你会成堕仙的,堕仙之刑痛苦不堪,你怎么这么傻?” 秦梦香却径自往前飞,我终于能动了,赶紧飘回去找楚茵然。 我有些不理解楚茵然了,明明秦梦香已经够惨了,为何还要她亲手来断了这段感情再伤一次呢?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忽然炸雷一般闪过什么。那连续的画面翻涌在脑海深处,胸口当中只觉得气血翻涌。 我疯了般的往楚茵然那里飞去,跌跌撞撞如同无头的苍蝇。 楚茵然看到我的时候惊讶急了,看到我摔落到地上还扶起我,皱眉问我,“你怎么了?秦梦香发生什么事了” 我气的不行,站起身一把抓住楚茵然的领子恶狠狠道:“楚茵然,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楚茵然反驳,“我做什么了?” 我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可是越平息越严重,我恨恨甩开楚茵然,力气太大她被我甩的差点跌倒,秀气的眉却拧的死紧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怒火冲冲道,“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附到我的身上?还把我带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怪不得楚茵然一直问我想起什么来了?原来二十四年前我出生时她附身在我的躯体上,我二十一世纪那羸弱的躯体那么虚弱,大部分原因拜她所赐! 楚茵然一惊,“你记起来了?” 我说:“是,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附身在刚出生的我身上,让我身体羸弱,你还把我带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让我跟个风筝似得飘在你身后!” 楚茵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就想起来这些?” 我疑惑,难道这些还不无耻么?借我的身体养魂,她也真干的出来。 楚茵然叹了口气,“以后再想起其他的,或许你会更恨我,就拿我拆开了你和你挚爱的人那件事你还没记起来,你若记起来怕是想杀了我呢……” 她说的略带自嘲,我却愣住,脱口问道,“什么爱人?我有爱人么?” 楚茵然继续叹气,“我也不想瞒你了,这些事情你以后都会想起来的,届时你要怎样我不会反抗,不过你不要问我,因为我也说不清楚。” 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想要问什么却被她一句话堵在嗓子里问不出来!我瞪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告诉我怎么回去,我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以后都不想再来了。” 其实我并不讨厌这里,这只是我找的借口罢了。 楚茵然摇头,“你想回去找夜冉?你无法离开这个世界,除非你消失,就像你无法讨厌这个世界,就像这个世界和你之间的关系一样,是割不断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要离开这路除非我死?还有,我虽然喜欢夜冉,可这和夜冉什么关系? 话说我现在已经确实离不开这个世界了,一个意识分为两份在两个世界飘着,现在无论哪个意识都不是完整的,我哀叹一声,这是老天玩儿我吧! 这时候秦梦香也回来了,看着楚茵然低头冷漠道:“如你所愿,我去见了他!” 那语气里的怨忿如此明晰,让我都觉得一阵难受。 楚茵然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指着我旁边的地方道:“你坐在那里,现在你已经抛弃七情六欲,我要帮你把你体内的珠子融合。” 秦梦香木偶一般的坐在了我旁边。 我只觉得心疼,一个如水一般的女子如今成了这样,让人心酸! 楚茵然悬空盘膝,两手结出漂亮的兰花指决,随即双手泛起光芒,一阵一阵的蓝芒分别注入我和秦梦香体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茵然才停下来。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秦梦香也睁开了双眼,正古怪的看着我,心念一动,一股陌生的联系在我脑海里,轻轻一动就可以感觉到秦梦香的思绪。 我也才真正知道,此刻的秦梦香表面虽然平静如死水,心里却正在泛滥滔天的悲伤。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但她如今可以看到我了,我总要有所表示,随即我道:“节哀顺变吧!” 楚茵然嘴角抽了抽,看着我无奈和秦梦香解释,“她脑子不好,不用和她计较。” 我愤愤掳袖子,指着楚茵然:“你说谁脑子不好啊?我看你才脑子不好呢!” 楚茵然再次叹气,“谁承认自己脑子不好了?我可没说哦!” “你……” 我已经陷入暴走状态了,眼角撇过秦梦香,她嘴角带了一抹笑意,我松了口气,逗笑她可真不容易啊。 然而无论我们这边闹成什么样,枫柳燚都只是在旁边不动如山的看着,那神态颇有守护之意。 他眼神时而飘到我这边,眼角带着笑意,会让我错觉他是在看着我,可事实上除了楚茵然如今又多了个秦梦香,啊还有那个被楚茵然恨扁了的颞络外谁都看不到我。 于是我总是锤着自己脑袋告诉自己,你想多了。 可是心里总有股声音在告诉我,没错,他就是在偷看你。 这让我面对楚茵然时带着一股罪恶感,我暗自呐喊,天啊,阿凝你怎么喜欢上楚茵然的男人了?! 很久以后当我和楚茵然都变了的时候,我会时常怀念现在,我还能和楚茵然欢笑玩耍,可是在很久以后我只能每每独自回忆那些快乐的时光。

第一章 挑衅 宣布完半月后的校园艺术节,我看着同学们原本有些无精打采却忽然变得神采奕奕的,我继续往下说,“因为是校园艺术节,但是咱们学校历来都是在校礼堂布置和表演,所以我们只要派几个擅长绘画的学生去布置就好,这个届时会有刘老师来选的。” “我这节课要选的只是参加文艺汇演的同学,因为我也是刚来没多久,对各位的专长都不太了解,同学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可以选择自己自荐或者推荐别人。” 下面的同学有几人盯着别的女生看,有的在摩拳擦掌却不愿意做出头鸟。 路然被我修理完似乎还很不服气,武的不行来文的,站起来对我道:“夜……班导,你即是我们的班导,又是我们的同学,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在文艺汇演时出场?” 我把耳际的碎发别上,忽略小杰和夜冉放光的眼神淡定道:“不一定,但我会出任指导,届时有需要的话或许我会上场。” 其实我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表演,我没系统学过舞蹈,只是自己爱好,如今这么说是模凌两可的答案,实际上路然提问时我心里就警觉了,只不过我想看看路然会提出什么要求而已。 但实际上她要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我也可以反驳,我只是想知道,她会难为我到什么程度,这样我也更容易给她定位,定位成她是不是可以手下留情的那一类。 路然的嘴角上扬,笑的分外明媚讨喜,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很讨厌,她说,“这样啊,那老师还是不要上场了,因为咱们班有个校花上场就足够了,您上场再丢了咱们班的面子……是吧许晴。” 她这话真恶毒呀,这一句话颇有激将法的意思? 许晴闻言接口道:“路然,你别这么说,班导好歹是咱们老师,你这么说太不给老师面子了,班导既然能当咱们老师肯定是比咱们厉害,说不定班导跳的舞比我好看多了。” 我说错了,路然那才不是激将法,许晴这才是激将法,还限定了跳舞? 底下的同学都看着我和许晴,大部分还捂嘴偷笑,小杰和夜冉似乎想帮我说什么,可是却没办法开口,毕竟这是女生的较量。 我知道许晴这是想要显示比我厉害,显示我这个班导还不如她一个学生,但是我懒得搭理她,笑道:“这样啊,那确实,毕竟我没学习过跳舞,想来许同学一定是跳舞很好了,我很期待。” 许晴略略惊讶,其他同学也很是惊讶的看着我,随即骄傲的看着我撇了夜冉一眼。 我知道这个眼神代表什么,然而我并不在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安心,或许因为夜冉他已经与我成为了恋人,也或许是我相信夜冉是喜欢我,可他真的喜欢我么? 不想去否定什么,我微笑看着许晴,“不知道你想表演什么节目,因为节目名单是要上报,现在我就要记录下来。” 许晴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娇羞的看了夜冉一眼道:“班导,我要表演的是舞蹈《飞天》。” 我的笔差点握不住,《飞天》这个舞蹈啊,却还是写了下去,其实这支舞蹈可以说很难,但跳成功了却无疑是受人瞩目的。 毕竟这舞蹈很早是源自大敦煌里面的壁画,舞蹈比较飘渺大气、豪迈大方、姿势优美,《飞天》这舞蹈跳起来也有些难度,所以我没想到许晴直接就选了个这么有难度的。 我写完后问她,“除了这个你还要表演别的么?” 许晴忽然道:“老师,我想和你打赌,你随意出个节目,要是能打败我那么我就不再纠缠夜冉,同理,你输了就离夜冉远点儿!” 有人闻此惊讶的看着我随即开始议论纷纷。 夜冉闻言猛地拍桌子站起来喝到,“许晴,别欺负人,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是无聊至极么?” 许晴耸肩,“冉哥哥,你是怕她赢不了?那她怎么配得上你?” “你……” 我打断夜冉的话道:“这是文艺汇演,不是文艺比拼,再说夜冉他不是一件东西,你觉得你和我打赌对他公平么?” 许晴看着夜冉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服气,只要你让我心服口服,否则的话以后你这个老师别想当安稳了。” 我扫视一眼教室,同学们都看好戏一样看着我和她,我看着夜冉,他紧张的看着我,似乎很在意我的决定,我笑笑,“那同学们怎么觉得?” 同学们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的赞同有的反对,这时候一支白皙的小手举起来怯生生道:“导师,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我一看是江筱文,遂道:“你问吧。” 她站起身看了许晴一眼道:“许晴,你真的喜欢夜冉么?不然怎么会觉得爱情是打赌就可以换来的?” 我有些诧异,她竟然是要问许晴,但她的问题很简单。 而许晴的回答更简单,“当然,就是因为喜欢才不希望他和一个不如我的女生在一起,所以我才要击退情敌!” 有些学生议论声更大了,在讨论我和许晴为什么变成了情敌,但更多的说我看上了夜冉,以大欺小想要“霸占”夜冉,但是夜冉和许晴青梅竹马我没挖成墙角,如今许晴只是想公然让我没面子等等等等…… 我听了觉得好笑,只觉得这戏份老的让人牙酸,干脆不予理会。 江筱文又慢吞吞问道:“那班导,你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怎样?” 我眨了眨眼,这江筱文确实有意思,问我喜欢一个人该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实践过,至于理论嘛…… “只要他开心就好。” 江筱文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小杰,然后缓缓坐下,小杰却是抽了本书垫在头下似乎在睡觉。 我不理会许晴道:“同学们还有要报名的么?” 底下同学忽然有人喊到:“班导,我们要看你表演!” …… 一声叠着一声吵的我头疼,我挥挥手让他们安静道,“我不方便表演,还是大家来吧,大家来给我们的班级争光。” 路然忽然道:“可是老师,你也是咱们班的一员啊……” 我心里已经幻想着把能摔得东西全摔了,可是面上不动声色,好啊,算计我?又算计我? 我哼哼,好啊,那就别怪我,“我知道我是班级的一员,不过我真的没什么好才艺,同学们实在喜欢看我帮你们邀请林雨欣林老师来表演好不好?” 林雨欣的舞蹈在这个学校还是很有知名度的,虽然只是老同学,学弟学妹们知道的并不多…… 刘圳杰忽然抬头道:“老师,到时候你和林老师合舞就好了,也给我们面子也为班级争光了!” 我怒,刘圳杰你还是我弟弟么啊啊啊? 可是……我欠他一个大学入学欢迎舞蹈,算了,我认了! 记载完所有学生的报名没多久就下课了,同学们走后我哀怨的看着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杰,恨啊! 夜冉揽着我的肩和我一起往回走,我没反抗,忽然觉得很温馨,不自觉得在他肩上蹭了蹭脑袋,他转过头看我,眼神带着让我沉溺的温柔。 我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那种感觉来的奇怪,我转过头看着别处,眼睛却看到身旁开放的鸢尾花,蓝色的鸢尾花在风中摇曳,忽然让我打了一个寒噤。 鸢尾花的花语——绝望的爱! 夜冉察觉到我的动作问道:“冷了?”说着就把外套脱下来要给我披上。 我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鸢尾花开的好漂亮啊,可是它的花语却那么悲伤。” 夜冉也转头去看鸢尾花,点了点头,“是啊,燃烧着浓烈炙热的悲伤,却将那份决然藏在心底,只用冰冷的蓝色外表面对,就像你……” 他转眸看着我,眼睛里突然溢满即将崩塌的悲伤,让我觉得他似乎在为什么做祭奠,我不安的抬手去摸他的脸,“夜冉,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 是的,我害怕,他那样的眼神,漫布沉重的悲伤,让我的心都像是溢满了那沉重的感情变得酸涩不已。 他忽然转头看向别处,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忽然问我道:“尘儿,为什么你之前那么想要拒绝,刘圳杰一说你就同意了呢?” 他每次唤我尘儿我的心里都会一阵颤动,像是原本尘埃一样居无定处却忽然有了居所,让人心里安定。 我失神了一瞬随即转头看他笑道:“因为我怕他打我啊……” 夜冉语气略带疑问,“你会怕他?” 我点头,“算是吧,因为我很怕麻烦,今天许晴当着全班的面和我说那些话,我如今也算变相答应了她的话,你生气么?” 他揽着我继续往前走,眼神却略带笑意的看着前面,地面挥洒出别样的光芒,“不生气,虽然不喜欢许晴那样做,很过分,可是我很想看看你跳舞的样子。” 我舒了口气,总觉的自己答应小杰对夜冉很过分,可是不答应万一小杰的脾气上来我不知道他会怎么闹,毕竟那撒泼的性子真是无语。 说到小杰我又想起了他那个天然呆的小女朋友江筱文。 对于江筱文能问出那样的问题,我忽然有些无法理解,不过那无所谓,只要他们俩好就好了。 因为一路说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我看着熟悉的栅栏对着夜冉吐了吐舌头“我没学过跳舞,跳的可不好看哦,好啦,我到家啦。” 说着我便挥了挥手转身要走,却突然被夜冉拉住抱在怀里,他轻轻的吻了下我的头拍拍我的肩道,“好了,回去吧。” 蜻蜓点水的一吻让我愣住,傻傻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神转身,眼角却扫过温润如玉的男子靠在我家不远处的栅栏上。 那男子我认识么?怎么好像没印象呢? 身后传来夜冉的声音,“咦?公冶老师,你也住这附近么?” 晚上我坐在书桌上给画上色,画面上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阴影,我抬头愣了愣,小杰坐在我的书桌上面无表情的看我,我抬眸看他,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 最终小杰撇头:“伤心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再说夜冉,这别扭孩子。 他看我不说话,又补了一句,“到时候别和我哭鼻子。” 我气的挥起书桌上的画卷砸他,“我什么时候和你哭过鼻子?” 他倒是躲得快,飞速跳下我的书桌蹦的老远,只剩我的画卷散了一地,我是有名的暴脾气,惹急了什么都不顾,此时瞪着眼睛指着他“把我的画卷给我捡回来!” 他察觉说错话,摸了摸鼻子低下、身把我散在地上的画卷一个个捡起来,到我面前低声道歉,我看着他那撇着头的别扭样子,把持不住“噗嗤”一笑,这个呆子是怎么追到江筱文的啊?两个一样呆…… 我接过画卷一个一个放桌子上,“别和我道歉,那些事不要提了,我们如今都很好,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点点头,我摆弄着画卷,却有些疑惑,画卷怎么多了一副?还是黑色画卷? 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 千羽散 秦梦香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然而冥雾沼泽却又出了麻烦,楚茵然得到消息,大批人间正道竟然又跑来围攻冥雾沼泽。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速速前往冥雾沼泽,毕竟守护不好自己的属地,对于哪一界来说都是耻辱,被其他界来犯无法保护更是天大的耻辱。 楚茵然是个绝对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的人,所以对于这种事她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前去解决。 而且,透漏个秘密,楚茵然还要找带在人身上的宝贝,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妖界…… 好啦,不多说了,毕竟挂在半空嘴里灌着风的感觉真的很不爽,虽然我其实是感觉不到这些的…… 我们已经在天上飞了两个时辰了,也就是四个小时,一路上楚茵然依旧一身少年打扮,面带面具,枫柳燚也还是一身墨绿长衫脸戴红枫面具,唯一没什么不同的只有秦梦香,虽然她还是一身红衣,可已经不是嫁衣了,只是撑着一把红伞。 这个打扮有些怪异,不过还看的过去,其实秦梦香虽然是鬼,但是如今的她拥有体内的珠子就已经不怕阳光了,不过鬼是阴体却都是不喜欢阳光的,秦梦香也不例外。 不多时就到了冥雾沼泽,乌压压的一大片比上次人数还多。 楚茵然脸色不好的看着下面那些人,再看冥雾沼泽里面已经有不少精怪躺在地上成了尸体。 冥雾沼泽里面还有不少精怪在与不知名的光芒打斗,细细一看那些光芒正是结界外那些正道人士的法宝。 楚茵然显然生气了,在还很遥远的距离就摇身一变化作一只三丈来长的巨大白鹤,清鸣一声厉啸冲天,摇身一挥舞只见白色鹤身上根根白羽脱离身体化作白芒袭击向结界里面那正在攻击精怪的光芒。 但更多的白芒却是飞向结界外的那些正道人士身上。 这一招正是楚茵然的必杀绝技,千羽散,楚茵然不到盛怒之下是决计不会动用的法术,她要用了,你绝对是不死不休。 枫柳燚也身形闪动,地上眨眼间出现数以万计的藤蔓攻击那些法器。 秦梦香和我身形未动,说实话,她在看我怎么办,因为现在名义上她是楚茵然的鬼仆,但事实上我才是她的主人。 不过看我也没用,毕竟我现在除了感知和读心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所以耸了耸肩我道:“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会做……” 秦梦香不做声,依旧看戏。 那些泛着五彩光芒的法器很多都被千羽散击断了,因为法器被毁,不少正道人士吐血或昏迷。 还有些修为高的正道人士看到楚茵然的真身后都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一个天元派的修仙长老问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阻拦我等收妖铲除妖物?” 楚茵然冷笑,眼神却凛冽,声音低沉道:“阁下毁我幽冥属地,杀我子民,我身为谷主岂能不管?”说着傲然在半空遨游一圈,巨大身形又变大了些许。 天元派长老僵住。 巫山派掌门出头道:“幽冥妖物毁坏人间,人人得而诛之!” 楚茵然冷哼:“你们说我幽冥子民毁坏人间,证据呢?” 巫山派掌门道“你看这百里之外的城镇,哪个不是被幽冥妖物破坏?” 楚茵然眯眼看了看,只见那里妖气弥漫甚是严重,但细细一看还是能发现两者之间的区别,冥雾沼泽里面的精怪普遍都是紫黑色妖气,比较混杂,而那处妖气却是纯黑色,比较纯净。 楚茵然道:“那不是我幽冥子民的妖气,尔等随意冤枉好人本谷主难道不该驱逐尔等?” 巫山派掌门脸色一红,随即惨白,渐渐青紫。 天元派掌门道:“楚谷主说不是便不是了么?我人间毁坏严重的有几座城镇,叫本座如何对天下百姓交代?再说楚谷主本是堕仙,已经属妖魔行列,虽修为高深,我等该铲除还是要铲除的……” 楚茵然眼神微变,随即一根黑色羽毛毫无阻拦的插在天元派掌门身上,楚茵然扑扑翅膀啄啄羽毛道:“谁还要说什么?” 巫山派掌门后退两步指着楚茵然都快说不出话来,颤抖道:“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楚茵然看着下面很多正道人士都受了伤,抬头轻吟一声随即在空中优雅的散步,一边道,“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那本尊告诉你们,三月初三天道会上本尊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在此期间本尊会调查是谁想害我幽冥,尔等也休要再提此事也不得私自攻击幽冥属地,本尊以命起誓,天道会以前本尊会束缚幽冥子民,若再有人间被毁坏之事绝不是幽冥子民为之。若是有人胆敢攻击我幽冥,本尊手下定不留情面!” 天上轰隆隆紫雷闪过,正道人士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叹口气却是不愿离开,巫山派掌门道“楚谷主说话算话,可是这些毁坏的城镇如何处理?” 楚茵然大眼睛一瞪颇有气势,“本尊说了,天道会时本尊定会给尔等一个说法,但尔等先后两次围攻我幽冥属地,日后查明原因非我子民所做该如何处置?” 灵山掌门踏出一步道,“若如此我等依然任由楚谷主处置。” 楚茵然冷哼一声道,“那便如此罢!” 说着一挥翅膀巨大的龙卷从天而降直接卷起那些正道人士飞走了…… 我啧啧叹口气,楚茵然原来这么厉害啊!楚茵然一副骄傲的样子看着我,摆出一副快来夸我吧的模样,尾巴都快上天了! 啊哦,其实楚茵然尾巴确实是朝天的。 我在偷笑,楚茵然却白了我一眼冷哼着化作人形抱着枫柳燚的胳膊走了。 我无聊也跟在后面,倒是很好奇她会怎么调查呢…… 再次来到冥雾沼泽地宫,我觉得似乎还是那么阴暗,不过这里的精怪对楚茵然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了,救了他们的神哪! 不过我却觉得楚茵然是妖体,又修炼了上千年,对付一群修炼十几几十年的人还不行的话那真是白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不是已经说好了么?那些人怎么又来攻击来了? 地宫虽然阴暗,不过到还是灯火通明的,额……怎么这么矛盾?确切的说地宫里除了大殿以外都很阴暗,不过大殿里是灯火通明的,嗯,这就对了嘛! 楚茵然很有范儿的坐在上座,斜斜一靠,嗯别说,还真的很有女王范儿,不过这身男装甚是碍眼。 楚茵然不理我只是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捏紧,话说你的手不疼么? 下面站着地宫刚出关的长老,长老有些战战兢兢,嗯,难为他了 “不知尊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着他还擦了擦汗,楚茵然把头倚在枫柳燚身上,枫柳燚真惯着她…… 楚茵然责问道:“吉隆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说说么?” 长老再次擦擦汗跪地道:“启禀尊主,结界里绝无精怪跑出去作孽,毕竟所有的精怪做事都是会记录在竹册上的,若是触犯规则必然此生都无法进入谷里,也就意味着生命一直受到威胁直至死亡。” 我点头,幽冥谷制度还挺完善的,那竹册想必也颇有些现代档案的味道,而且这里的精怪都很想进幽冥谷啊。 不过幽冥谷的束缚很强,这些依附的精怪都不敢反抗,也是,不厉害能做老大? 楚茵然想了想又道:“那近期冥雾沼泽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或发现奇怪的人?” 吉隆长老想了想道,“这个还真有,不过不是人,是几个奇怪的小精怪做着奇怪的事,他们很多都不懂,我以为是新生的精怪也没调查,有可能他们就很可疑……” 在冥雾沼泽刚出生的小精怪都是自然衍生的,刚出生的他们什么都不懂,虽然和普通的精怪类似,但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会,甚至会做出很怪异的举动。 所以长老没在意,楚茵然眼珠转了转,“那他们做什么奇怪的事了?” 长老又擦了擦汗,道:“他们,他们破坏结界,然后很暴躁,甚至想要毁坏地宫……” 楚茵然狠狠地拍了下椅子,眼神都泛着寒光,“吉隆长老,那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并且调查过?” 吉隆长老咽了口口水道:“属下……属下没想到,因为当时属下还在闭关……此话是听别人说的……” 楚茵然长长的哦~了一声,道:“闭关了?想渡劫?想进谷?可是连自己的手下都照顾不好,你觉得你进了谷里就能做好?” 吉隆长老闻言一下趴在地上,楚茵然打了个呵欠,道:“吉隆,你的修为够了,但是心还不够,继续修炼心吧,修炼好了就可以直接进谷了……” 吉隆长老傻傻的看着楚茵然久久才回神,我撇撇嘴,幽冥谷还行吧,还算个比较人道的地方。

第三章 时光爱 我坐在体育室看着学生们上课,很是无奈,关于体育馆是我们暂时借来上课的,那位······呃······是公冶老师吧,他借来的。 我很有些汗颜,和公冶老师同一个办公室很久很久了我竟然还不记得他,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不过我却不清楚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他的排练单上,可是又没有我要表演的节目。 于是现在公冶老师带着参加文艺汇演学生在这里排练,顺便给其他同学上课,但我在这里只能干看着,于是觉得我在这里很无聊,因为我没有报公冶老师的课,要是突然离开会很不礼貌,可是呆在这里真的很无趣。 夜冉也没报这节课,他去别的教室上课了,我看着体育室天窗上透进来的阳光,分外温暖让人想睡觉。 中间休息的时间,公冶老师坐在我旁边喝水,其实公冶老师一身温文儒雅的气质,那种气质总带着些与众不同,他只是微微仰着下颌坐在这里就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身上所携带着的感觉是任何女士都会为之疯狂的气息。 这不是我花痴,而是公冶岛身上的那股气质,我向来对拥有特殊气质的人记忆会特别清晰,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记不住的。 不过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记不住公冶老师,公冶老师的相貌其实不是很好看,只能算是清秀一类的,可是这么平凡的模样却总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霸气,就如同他现在微微侧头的摸样都带着几分数不出的气质。 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夜冉的模样,相比之下公冶岛的模样便更是平凡,但那神情模样,不知为何缓缓的竟与夜冉那清尘艳丽的精致容颜重合在一起,夜冉的脸配合着公冶岛的气质,绝杀天下,我感叹,幸好这天地间没有绝对的完美。 公冶岛微微侧目看着我,“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回神,微微偏着头看他,“哦?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公冶岛斜仰着头,下巴微微抬起,只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就给他做出别样的风华,他轻轻道:“你怎么看待爱情的?” 他似乎觉得说的不对,又调整了姿势看着我,“我想知道,对于爱情你是怎么看的,或者说你怎么理解,你觉得要是两个相爱至深的人互相忘记了,那么在茫茫人海里他们还会找到彼此爱上彼此么?” 我微微诧异,脱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微微一笑,眼眸认真地看着我,“因为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可是后来她却把我忘了,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她,你和她很像,所以我想知道,在你的感觉中,她还会不会想起我,会不会爱上我。” 我脱口而出道:“她失忆了?” 公冶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眸中荡漾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点头。 我哦了一声,眼睛却不敢看他,明明只是平常的聊天,我却忽然觉得心里难受,似乎有什么在流动,然后膨胀发酵,我垂眸看着地面,喉咙有些发涩,想要说话却堵了块棉花,我说不出话来,他便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看手表,轻声道:“还有七分钟。” 他的声音很轻,很好听,那么温雅,莫名的熟悉透在心底,我心里狠狠一动,那种感觉却更清晰了,让我很无措。 终于鼓起勇气,我缓缓开口,声音却哑得厉害,像是要哭一样,我说“爱情吗?这个东西虚幻缥缈得要命,我也不知道我对它是什么感觉,不过你那么爱她,她想必也很爱你吧,那么他一定会记起你并爱上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是爱而不是喜欢,两者有很大的区别,在我看来却不过一样。 他笑着看我,淡淡道:“谢谢你,我也相信她会记起我来的。” 话落一时间陷入沉默,没有学生来打扰,周围也没有声音,我却没有注意。 终于,他又开口,“我喜欢的人她很可爱,天真纯净,我想呵护她,让她一直都活在纯净之中···她和你一样纯净···” 我蓦然转头看他,他眼中泛出一种光芒,满满的笑意,在我眼里却和夜冉的笑重合在一起,心里的感觉越发明显,我看着他无意识的点头,问道:“那她怎么会失忆了呢?” 公冶岛又喝口水,淡淡的笑,似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即便他说的话是那么悲伤的话语,“她说她要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因为她说自己想要长久的活着,陪着我,要我等她,不过我不想等了,现在我来找她了,我来陪她一起找,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我······” 我点头,“一定会的,听你这么说就知道她很爱你,就是不知道她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两个人一起找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你等呢···” 公冶岛忽然不说话了,我转头看他,他看着地面,周围越发安静,我疑惑的抬头,周围所有同学都是一种静止状态,我眨了眨眼,同学们却又动了,我深呼口气,自己竟然出现幻觉了。 远处有人走来,是刘思蕊,她拿着饭盒甜笑着走过来,却在看到我和公冶岛坐在一起的时候僵了僵,随即继续往这边走。 我和公冶岛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刘思蕊直接坐在了我和他之间,我耸了耸肩,这是看上公冶岛了? 干脆和公冶岛打了个招呼起身准备离开,公冶岛温雅的笑,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我心里却忽然闷出一股气,他刚才和我说的都是假的?为什么现在又和别的女人关系这么好? 恼怒的走出好远,出体育室时却被人拉住,转头一看是小杰,他看着我,眼神里是从没有过的慎重,“姐,你离那个公冶老师远点儿。” 小杰认认真真的叫我“姐”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每次这么叫一定是有大事了,我认真的看着他,却不得不问:“为什么?” 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又看着我,似乎在确定什么一样,“姐,你要是想要和夜冉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不阻拦你了,至少夜冉这个人我了解,他可比不明不白不知来历的公冶岛好得多,公冶岛这人太过深沉,我看不懂他,所以姐,为了保护你自己,答应我。” 我愣了愣,好笑的点着小杰的鼻子,“瞎想什么呢?公冶老师他有喜欢的人,他只是在和我聊天,因为他想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想要和她在一起。” 小杰看我的眼神微微变色,随即放开手抿着嘴严肃的看着我,“姐,相信我,公冶岛比夜冉心机深沉,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我好笑的连连摆手,“我答应就是了。” 他凝眉,“姐,一定记得你说的话,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答应的轻快,转身却看到刘思蕊的身影,她看着我的眼神无波无澜,笑的却异常妖艳,她与我擦身的瞬间我听到她说,“夜凝尘,我的东西,别妄想和我抢。” 我怔住,随即无奈的笑,你想要就是你的?自以为是的把我当做情敌,莫要以后落了笑话才好。 小杰拽过我挡在我的身前,冷笑:“你算什么?威胁她?我告诉你,你不够资格。” 刘思蕊跺着脚,咬牙切齿道:“别忘了你还要管我叫一声姐姐,所以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小杰不理会他,直接无视她转身和我往教室走去,我回头就看到刘思蕊气的快冒烟了,再转回头,却看到远处许晴抱着手机似乎在拍照,我心里狠狠一跳,坏了,肯定要坏事! 我小心掩藏着我和小杰的关系,可千万不能被她泄露出去,不然麻烦就大了。 就在我转身要去问问许晴在照什么的时候她冲我诡异的一笑,做口型道:“你惨了!”说完转身便跑,我自然追不上她,还没动她已经转过树丛不见了。 许晴的动作很快,我,小杰,刘思蕊三人的照片就在学校论坛爆开了,帖子上标题,“刘圳杰的姐姐公开找上夜凝尘命其不要纠缠宝贝弟弟”。 我看了只觉得啼笑皆非,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我懒得公开解释,对小杰也安全,只是要和夜冉解释一下,万一他接受不来现在我这个谣言风暴,那就··· 实在不想想到那个词,“分手!”我们俩确定关系才两天,而那帖子下面又有我和段天宇,夜冉纠缠不清的照片,虽然来源不清楚,可是那几张照片分明就是段天宇把我按在墙上的照片。 不仅如此还有个把我和公冶岛下午聊天的照片也放上去了,题目是“夜凝尘主动勾搭有才(财)校草,真是······”。 后面的话很难听,我扫了几眼,毅然关了电脑打电话给夜冉,他此时定然也听到什么谣言了,我想和他解释一下,或许还是想知道他信不信我吧。 手机通了后很快被接起来,里面传来夜冉调笑的声音,“尘儿,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儿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在办公室,那些传言你听了么?” 夜冉那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有些议论声我隐约听到了,夜冉很久才回话,“抱歉,我才听到那些传言,我很快就来陪你,你不要难过,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我不挂电话。” 我眼眶微微酸涩,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的呢,放开捏紧的拳头,手心上有血珠,我狼狈的笑笑,眼角却落下泪来,原来我已经这么在乎夜冉的反应了呢。 夜冉到的很快,五分钟,打开门的瞬间他撑着腿大口大口喘气。 随即强撑起身子几步走到我身前捧着我的脸,指腹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有些微凉的感觉,我才惊觉,我的眼泪还没擦,竟然被他看到了。 他把我揽在怀里,激烈的呼吸,语气却轻笑着:“傻瓜,哭什么,我看着心疼,是不是很难受?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我“扑哧”一笑,搡他一拳,“难受和出气有什么关系。” 他笑着把额头抵在我额头上,小心地让我们俩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尘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压下来的,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尘儿就好。” 我点头,莫名觉得安心,开口问他:“他们的话那么难听,难道你就不怀疑么?” 他揉了揉我的发,声音沉稳让人心安,“尘儿,我信你,我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情话比这更好听,一句我信你,省略了我所有的解释,剩下的唯有深深地感动,原来信任这么重要啊。

第四章 小白 训斥了一遍后楚茵然打发了吉隆长老,楚茵然揉着眉头叹气:“真的是半点儿都不给我省心!算了,反正要去天界、妖魔界、西天和人间走一遭,就顺便调查一下吧!” 枫柳燚细心的让楚茵然靠在他身上,然后给她按揉脑际的穴道,楚茵然舒服的直哼哼,枫柳燚安慰道:“这件事你若是不喜欢做,可以交给桃子去做,正巧她这几日闲的不行,刚才还传来讯息,说要来找你呢。” 不得不感慨,听枫柳燚说话真是一种享受,枫柳燚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恰如玉石相互撞击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音,我心里微微一动,要是我有实体的话,我一定会上前摘下枫柳燚的面具,看看他面具下的容貌是否一如他的声音那样,温文俊雅。 可是想只是想,脑子里无端觉得枫柳燚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是更熟悉了。 楚茵然闭着眼睛享受的不行,闻言问道:“桃丫头最近在做什么?可不巧说不定这件事还真就要她来做,我心烦,阿枫,你陪我去房里休息休息,顺便调理一下内息,我觉得从地府回来后体内真气就开始乱窜,需要调至归元,你帮我护法。” 我心里一动,原来楚茵然她都是这样称呼枫柳燚的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茵然说要回房,那些脑海里的不健康因子就窜出来了,他们这算不算同、居?嗯? 楚茵然凉凉的看了我一眼,我脑子里瞬间多了很多东西,原来……原来楚茵然口中所谓的桃丫头,枫柳燚口中的桃子就是他们俩的女儿! 靠之我还以为是在说吃桃子呢!!! 哎哎哎?楚茵然的身份不是少女么?怎么又和枫柳燚有了孩子?何况根据脑海里的东西所示,那孩子都七百多岁了!!! 要是这么算的话,,楚茵然果然还是一未成年少女,还是未婚先孕型的!毕竟她和枫柳燚还没结婚嘛! 楚茵然大约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伸出白白嫩嫩的食指指着我,淡淡警告:“把你脑子里的想法给我打住,让我再发现你乱想,我让你再也回不去现代!” 我委委屈屈的看她一眼,默默咬手帕,她这是典型的欺负人。 楚茵然挑眉,那意思颇有就欺负你怎么滴? 我急忙收敛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却纳闷,不是说我在这个世界是神的存在么?为什么我不明白楚茵然所想,她却可以得知我所想? 不过我懒得想,脑子里那一大段资料冗长艰涩,往后看了看似乎没什么有用的,干脆忽略。 楚茵然关在门内闭关,把我关在了外面,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懒得管她,反正她有枫柳燚,不会出什么差错,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想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闷闷的,感觉颇有种当初许晴和我说夜冉的时候那种感觉。 我甩了甩头,一转身却看到秦梦香,因为是在地宫里,所以她把伞收起来了。 她细细的打量我许久,眼里带着惊奇,随即问我,“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翻白眼,“二十一世纪,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 她点点头,“你的衣服就是那个世界的?与这里……一点都不一样呢……” 我低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我穿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因为以前只觉得和自己在现代的衣服差不多,现在却完全不一样,比如白色的衣裙虽然是束腰的,但是却直到脚踝,我翘起脚看了看,脚上穿的也是白色的布鞋,袖子是紧紧绑住的,丝带缠出好看的图案,手肘处有两根系带,飘啊飘的颇有些仙气的样子。 不仅如此,再伸手摸了摸头发,头发倒是与我在二十一世纪束发的方法一样,鬓边用什么东西卡住了,后面的全部散着,我上下再次看了看,原来除了裙子长了些有袖子,这件衣服还是与我在二十一世纪没什么差别的。 我耸了耸肩,摊手,“大体是一样的吧,不过细节部分不一样,我们那个世界不会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出门,虽然或许会有穿的,但那一定是演戏的,我们那里比较开放呐,至少袖子不会做的这么复古,而且也没有这么长大约就是肩下面一点点,而且裙裤一般也不是这样子的……” 边说边比划,大概说了些区别,最后告诉她,这不知道是哪里的服装风格,而且这件衣服似乎还缺一件外套一样…… 就像古代那种服装,我总觉得其实我只穿了一件里衣就出来了…… 不过反正除了楚茵然和秦梦香其他人看不到,也没漏什么,我也不在意。 只不过听了我的话秦梦香还是很惊讶的,但是惊讶了一会儿也就没什么了,我猜测她是因为经历那么大的变故,如今才能这么快将所有的惊讶收敛起来,毕竟曾经的她也是要伪装自己的。 从地府回来以后,我发现自己变得不止一点点,不是说性格,而是身上的能力,现在我可以在地宫里少许的转转,只要不离开楚茵然太远就可以,而且对于周围的人心里所想也更能明晰的“窥视”了。 就比如现在从我身边走过的小妖,我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他对秦梦香的惊艳以及细微的仇视心理,而且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他在想,为什么吉隆长老突然脾气爆发,要他去执行什么把刚成型的化人的小妖全部捉起来的命令。 我心里偷笑,还不是楚茵然的训斥,吉隆长老着急了,怕自己进不去幽冥谷…… 幽冥谷是一个制度很严格而且在其余六界名声很不好的地方,但是任何一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追随者,这是一定的,但是幽冥谷所属的追随者却异常疯狂,他们的终生追求就是可以入得幽冥谷! 可是啊可是,幽冥谷考核严的比曾经的高考还多好几倍,不过考核要考个几年,还不让复试,所以很多人都是准备的充足了再充足才敢考。 事实上幽冥谷却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七界大全》里面描述幽冥谷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纯天然地方,光是看着那些描绘的字眼我就觉得幽冥谷一定是一个鸟语花香无欲无求的地方,奈河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否定,万一被书骗了咋办…… 那肯定很失望! 所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期望太高,免得以后和楚茵然回了幽冥谷失望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秦梦香走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我疑惑,“你怎么了?” 秦梦香转头不看我,我上前看她,她又不躲了,转眸看我,忽然她问:“你独自一人来这里会不会很孤单很伤心呢?” 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抵是她如今一个人孤孤单单,又想爱不能爱,很痛苦吧,有时候我就在想,楚茵然她这么做就不怕秦梦香恨她?可是有什么办法?这本来就是秦梦香交换来的。 这是她报仇成功的代价! 虽然我觉得这对她确实很不公平,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有什么办法? 她又继续开口同我说话,“你成亲了么?” 我顿了一下摇头,“没有,我们那里与这边不同,是可以很晚结婚的,就是你说的成亲,在那边我其实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呢。” 秦梦香追问,“可是你都二十四了!” 我苦笑,“二十四也不大啊,何况你看到的不过只是我的灵体,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体很差,我能活多久都是问题,为什么要拖累别人?” 她沉默许久,忽然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是啊,为什么要拖累别人呢?” 我没接口,她的事需要她自己去看透,我说什么都没用,就如同我自己的命运,也需要我自己去堪破一样。 脑子里变换着夜冉的模样,我总不知道我和他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会那样,我们俩究竟算什么? 我觉得我脑子似乎是进水了,不然在二十一世时怎么谣言一出我就答应和他在一起?这不像是我,虽然在那个世界我的思考什么的都觉得很对,可是在这里和楚茵然在一起后,有些东西竟然一下子就想清楚了,这么明显的错误,我怎么会犯? 可是我偏偏犯了这样的错误,喜欢上比自己小三岁的男生,还和他在一起了! 而且让我无语的是,我认识他的时间明明那么短,为什么会喜欢到无法自拔的程度? 现在想来只觉得荒谬至极! 眼前忽然闪过一双纯白色的眸子,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不是,不是的,你喜欢他,你爱他,他对你很重要,重要到超过了一切…… 我觉得头有些发晕,身子晃了晃,被秦梦香扶住,可眼前的意识却一瞬间尽数消失…… 茫茫白雾中,我迷茫的行走,旋转身子看四周,一模一样,哪里都一模一样,这里是哪里?究竟是哪里? 隐约觉得,我似乎来过这里,这里有一个方向可以通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似乎……藏着一个人,或者说是……囚禁着一个人! 我抚摸着指尖划过的雾气,顺着一个方向走去,只是隐约觉得,只有找到那个被囚禁着的那人,我才能出去……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只记得我要找到那人,除此之外我脑海中竟再无想法,竟然再不记得其他。 前方远远的传来熟悉的音乐声,仔细一听却是我没听过的乐曲,可是那股熟悉却是自心底源源不断散发出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不自觉的也跟着哼了出来,这一下我却被吓到了,明明没听过,我却能随着应和出来曲调,就连接下来哪里有比较复杂的音调我竟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顿住脚步,更加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究竟是哪里?我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团团疑云将我狠狠裹缠住,脑子里也越发空白起来。 “你还要看多久?” 清泠泠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就那么响在我的耳侧,炸在我的脑海深处,我艰涩的抬起脚步往前走,手却紧紧的捏着,不住的往外冒冷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抽丝剥茧像外生长着…… 随着我渐渐靠近,也逐渐看清了薄雾后面的人影。 那人一身白衣,外罩有繁复图案的云衫,胸前没有系扣,扣除里面的内衫,那内衫的样式分明与我身上的衣裙一般模样,只见她鬓角两边的银发用一根白玉骨簪松松挽住,其余长发垂在身后飘着,我以为是个老者,她却忽然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我惊住,她竟长了一双白眸! 只见女子撑着古筝看着我,流水一样的弦音倾泻而出,带着清透的韵味,她的眉眼精致的好似世间最美丽的鎏彩,绽放着绚丽的光华,白若透明的肌肤,白衣缥缈,让我错觉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我呆呆的愣住,她看着我,继续拨弄手中的琴弦,开口,语气却毫无温度,“嫣魂,你还要逃避多久?” 是啊,我还要逃避多久?我是白嫣誓天、地、命三魂中的天魂,又名嫣魂,如今被她——白嫣誓的命魂小白召唤回来,那我还要不要继续逃避? 她继续拨弄琴弦,叮咚的声音敲打在我心上,我茫然无措的看着她,“我在逃避什么?”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理我,可是我的心却忽然疼了起来,心脏处似乎有一个黑洞,然后黑洞渐渐变大,变得令我恐惧。 然后我看到,那个黑洞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闪过,光华流转,我心口狠狠一疼,直觉就想要后退,可是那景色却越发清晰,逐渐变大的展现在黑洞里的画面另我的心狠狠一抽,疼的窒息。 小白的琴音狠狠一顿,声音在空间里回旋渐渐归于沉寂,她却开口,声音却比琴音更好听,“凝尘~”她狠狠的咬着这两个字,“真的很久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两个字了,久到……我都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她仰起头,看着上方,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我跪在地上,心口痛的厉害,看着她的模样却觉得眼熟极了。 她转过头,忽然又看向了我,我因为疼痛已经趴伏在了地上,这种痛苦是我从没承受过的,锥心刺骨! 她淡淡的看了我许久,才忽然开口,声音却一如刚才那般无波无澜毫无感情,“很疼?” 我咬牙挤出声音,“你可以自己亲自试试!” 她依旧看着我,眼神却带了几分茫然,捂着胸口,她的眼神又开始飘忽向上方,“我的心……被我自己捏碎了……还会疼么……” 她喃喃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里,可我却还是听清了,心底忽然漫上一股绝望,我闭上眼,疼的彻底瘫倒在地。 她再次转头看着我,视线定在我身上,茫然又空洞,像个没有灵魂将要破碎的瓷娃娃。 我浑身没力气,这种痛苦是魂体也没法承受的,黑洞里的画面,有我有夜冉,还有其他人,那些画面一个一个变成气泡飞到我的身体里,原来那就是我一直在逃避的么? 是么?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也或许没多久,因为我实在太痛苦了,只觉得时间都像是静止了,直到我终于记起了所有的那些我逃避的东西…… 小白忽然再次开口,“阿凝……” 我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力气,只能尽量转头看她,却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接着说,“阿凝,遇到事情千万不要逃避,否则越逃避越痛苦,阿凝,以后经历的不论怎样痛苦,你都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的期望,你在这世间唯一要实现的,哪怕是跪着趴着,也要完成它!阿凝……凝……” 我听了这句话只想骂人,她的意思是我自找的?啊? 鬼才会自己找罪受! 可意识却已经先我一步开始陷入混沌,我最后的陷入昏迷前就在想,小白这就是为了折腾我的!!! 折腾完了就不管我了!

第五章 兄弟 谣言的威力无疑是巨大的,而我成了整个风暴的中心,所有的人都在讨论我和夜冉、段天宇、刘圳杰之间的关系,以及感叹刘圳杰和刘思蕊的关系。 刘思蕊没有出面澄清,我却巴不得这个消息传开,毕竟这样就能撇开有心人的注意,虽然我和刘圳杰之间这个桃色新闻有些对不住江筱文,可这娃却半点反应都没有,照旧和小杰亲亲热热,实在是呆萌可爱极了。 我暗自放心,但实在觉得江筱文实是可爱的紧,也不知道小杰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缺根筋的孩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小杰幸福就好。 不过每天处在风暴中心我却一点都不开心,和小杰的谣言不说,光是和夜冉还有段天宇的谣言我就无奈了,现在所有同学都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看我和谁走的近了谣言就会升级! 我这两天干脆赖在办公室不出去。自己学习下面的课程,不过和我一个办公室的……额……貌似是公冶老师,他还是很博学的,可以指点我。 不过我就纳闷,我和他天天在一个办公室,怎么还是记不住他叫什么,甚至连他的模样都不记得。 公冶老师这几天没课,除了训练参加文艺汇演的同学就是在办公室,有时候实在无聊了我们就聊聊天,就比如现在,他看着我,忽然问我“阿凝,你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我的手一哆嗦,笔没捏住,掉在了本子上,我转头,咧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和他说“公冶老师,这个笑话不好笑……” 他神色十分认真,摆了摆手,“我只是想问问,一个女人,要是有了孩子,不论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但是抚养了很久突然离开了孩子,她会不会很思念呢?” 我耸了耸肩,“要是我说嘛,母子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很深的,就比如我和我母亲之间,向来亲厚,不在一起的话,两个人也是要常常联系的,所以女人但凡做了母亲,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即便离开也是要惦念许久的……” 我忽然疑惑:“咦?公冶老师今天怎么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他似乎有些出神,闻言“哦”了一声,随即淡笑着看我,他本来一颦一笑都带着优雅温润的气质,如今转头看着我,那一笑更是宁静温雅,我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实在无法想象,这世间竟有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 他叹了口气,我心里有些发紧,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体育室的话题,遂问他,“对了,你找到你的爱人了么?” 他点点头,眸光穿透我似乎在凝视某个人,“找到了,如今在这里正好可以陪在她身边,虽然她不记得我,不过没关系,我只要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她就可以了,我不会打扰她,让她慢慢想起来。” 我突然脱口而出,“她要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 他却敛了笑意看着我,忽然问道,“你觉得她会一辈子都记不起我?” 我有些紧张,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我暗自恼怒自己怎么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听了他的话急忙把话题引回来,我道:“不会啊,其实我觉得她应该很快就会记起你来了,对了,你说你在她身边,那么……她也在这个学校?” “嗯……”他接过话,“我现在远远的看着她,让自己不要去打扰她,不过看到她我还是忍不住靠近,虽然知道有些事是她必须要做的,可是看她做有些事还是会很难过,我只希望她的事情可以快点做完……” 他虽然笑着,可是原本温暖的笑却带着几分无奈和悲伤,让人觉得心疼,我安慰他,“不要这么想,你和她想必一定经历过很多挫折吧,我相信,经历挫折越多的人,他们感情越深,也就一定会在一起的。” 他点点头,却有些发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我看了公冶老师一眼,喊了声“进!”。 随即我就后悔自己在办公室了,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段天宇,而段天宇身后却是刘思蕊,这两个人竟然撞在了一起。 段天宇眼睛黑沉沉的看着我,嘴角却挂着笑,我看着他这样打了个哆嗦,以我们这么多年来的“交情”,他这样分明是来找我的麻烦来了! 果不其然,他抬脚向我走来,摆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但其实他心情一定不好,或者说很差! 他几步走到我的面前,边走边说:“阿凝,我到处找你,怎么都没看到你呢?原来你在这里,怎么这两天都没去班级?” 我躲过他的魔掌抬眼看他,“你找我做什么,同学们这两天多数在排练着,我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在这里躲个清闲。” 他不介意我的躲避,上来揽着我的肩,公冶老师眼眸微微变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有事,就转过头去办公了,刘思蕊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颇有些可恨的嘲笑意味,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办公。 说实话,刘思蕊如今的模样挺讨厌的,她和公冶老师坐在对角,两人开始谈笑,而我坐在离他们俩偏远的地方,说话都要转过身子才行。 我甩开段天宇的大手,没好气道,“你要干嘛?天很热,你离我远点!”这纯粹是借口,办公室有空调,很凉爽呢! 他嘻笑的模样变得严肃起来,“阿凝你在躲着我?” 我合上文件夹,把笔扣上转头看他,“你不知道我是风暴中心么?还离我这么近,不怕被我乱飞了?” 他认真的点头,“不怕,切,反正我也正在追你,有什么的,不过……”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就帮你把那些谣言搞定,怎么样?” 我瞥他一眼,凉凉道:“靠你的知名度?靠你们家大业大?别逗我了,我对这些无所谓,别忘了我是……”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浓重的遗失感觉,我似乎真的忘记了什么! 刚才我要说的是什么?我似乎看到了一本书,封面上四个缥缈的大字《异梦奇谈》,而作者一栏写着somnus! 那是什么?我觉得好眼熟,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对了,就是我刚开学时夜冉第一次送我回家,然后我在沙发上看到的那本书! 我猛地站起来,段天宇吓了一跳,问我:“你怎么了?生气了?别啊,我就开玩笑!” 我转身扒开他往外走去,我一定要回去看看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我会脱口而出我是somnus? 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段天宇紧跟在我身后似乎说着什么,可我的脑海里只想着这件事情,根本没去听他在说些什么,也没注意旁边陆续走过的人看我的异样眼光。 现在我只想快点回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那本书,还有那本书的作者,都是我现在要知道的东西。 耳边似乎有谁在喊我,可那声音又似乎很遥远……不住“尘儿,尘儿”的唤我,我茫然的站住,段天宇说:“你终于站住了,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么?” 我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向身后,那里夜冉正担忧的往我这边跑,跑到我前面的时候我才看清,他眉头皱的死紧,有些紧张的上下左右把我看了一遍后把我护到身后,“段天宇,你以后离尘儿远点儿,三次,她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 段天宇挑了挑眉,语气很是耐人寻味,“你称呼她尘儿?” 夜冉哼了哼,“怎样?” 我心里忽然很紧张,曾经高三时梦到的景象再次在脑海出现,段天宇一身黑衣妖媚邪气的把我从半空中推下来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段天宇这个人太危险,不论是我还是夜冉,我们都要远离他! 我紧紧的抓着夜冉的袖子,“你不要理他,我们走吧……” 夜冉扭头看我,拍了拍我的手,“没事,以后有我保护你,你不用怕他!” 段天宇挑眉,“你保护她?你拿什么保护她?别忘了,你自己放弃了对公司的继承权,你说你保护她?笑话,你拿什么和我争?” 这段话一出我心里狠狠一动,这是什么意思? 夜冉揽住我傲然的看着段天宇,“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就只知道抢夜家的财产?笑话!那些东西我不屑,我告诉你,即便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你永远没办法从我手里抢东西,你所能得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我不要了的!” 我有些不能消化夜冉的话,他说他和段天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虽然……身形有些相似…… 段天宇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都可以看到上面青筋都跳了起来,可见用力之狠,然而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我想大约是夜冉的话太伤人了! 夜冉揽着我往我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段天宇大笑的声音以及狂妄的话语,“那又怎么样?你曾经的一切如今都是我的,夜冉,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把一切还给你的,你等着!” 夜冉摇头,连脚步都不曾顿一下,我知道,不会有那种可能,夜冉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哪怕死他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不论怎样,段天宇这句话都不会实现的。 一路沉默,快到我家门口他都没有说话,我呐呐开口,“对不起,那个……我不知道你们是兄弟……” 他转过脸看着我,忽然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不怪你,我和他本来关系就不好,没有你这种事迟早也会发生,所以你不用自责。” 我低头,“可是他为什么姓段?” 夜冉揽紧我的腰让我靠他更近,“我父亲太花心,所以欠下了桃花债,我五岁的时候以养子的身份带回了十岁的段天宇,他随他母亲的姓,一直没有改过来,我爸知道段天宇恨他,很纵容他,而我因为不如我爸的意,也讨厌那些,所以放弃了公司的继承权,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懂得珍惜?” 我摇头,这件事可以理解,就如同小杰姓刘是随我妈妈的姓一样,不过血缘关系是任何时候都阻挡不了的……或许有些时候也会被阻挡吧! 我摇头,抛开自己杂乱的不堪又破碎的回忆,开口道:“有什么的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我啊,人生嘛,总有很多无奈,我们需要去承受,但也要在里面寻找乐趣才不会太过痛苦,我觉得你和他都应该放开,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有些恨你父亲的吧……” 我和他进了院子打开房门,他拉开门看着我笑了笑,“是啊,我恨他,不爱我母亲为什么还要娶她?至少我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不过是牢笼,困住两个不相干的人的自由,要是我,要么不结婚,要么就娶自己最爱的人为妻!” 他看着我的眼睛透着一种我不熟悉的感情,很深沉,很甜腻,让我觉得有种很高兴的感觉,我急忙拉回自己的眼睛抬脚进屋。 宋姨今天似乎不在家,可能是去医院给我拿药去了,夜冉关上门见我四处翻找客厅里的书柜,跑过来问道:“对了,刚才你急匆匆的回来是怎么了?是不是段天宇做了什么让你失控的事?我叫你你都听不到。” 我摇摇头,貌似这件事和他没关,不过一想又点点头,这件事还不就是段天宇引起的,拿权势压人的家伙! 夜冉有些懵,见我又摇头又点头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样我都晕了。” 我一边努力的翻书柜一边回答,“哦,那个家伙和我说他要帮我搞定那些谣言,被他一说我想起来件事,可是又记不清楚了,所以才会来找,路上我一直想这件事,所以才没有注意你们。” 夜冉无奈的叹口气,“尘儿,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看着路,万一……以后千万不要让我担心了。” 我听了这句话觉得心里特别安定,所以轻轻的答应“好……” 答应的瞬间我找到了那本书,然而却又不对,拿出来一看只是那本书外面的封面盒子,我嘟囔,“这本书装订的还很精致嘛……” 盒子上的图案是与书的封面一样的,黑色的花纹弥漫渐渐变浅变白,黑白相间的地方《异梦奇谈》四个字交错在上面,更像是尘埃组成的,书的下面写着somnus著。 脑海里轰然炸开,这本书不就是我十八岁时写的么……那时候非常喜欢罂粟花,于是才用了这个笔名!

第六章 火阑珊 来到这个世界,我茫然无措,即便很努力的伪装,可是我依旧害怕,不知道我来这里有什么用,能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即便我不在乎这些,可是虚无缥缈的活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依旧会恐慌,而我一直在很努力的掩藏自己的恐慌。 然而小白的一番话让我清醒的意识到,我如今所经历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觉得有些可笑,只楞楞的站着,看着冰冷黑暗的地宫,刚才在朦胧的雾气里面的一切都似乎是幻觉。 可是……我抚上胸口,那里的痛处还真实的存在,脑海里多出来的什么东西也还在,容不得我忽略。 楚茵然抓紧我的胳膊上下看我,见我没什么变化似乎觉得我没事,于是松了口气,我看着她,细细的看,竟觉得她的五官分外熟悉,那分明和我的模样有七分相似,但更多的却是有三分小白的气息。 我头一次明白了我与楚茵然之间的关系,天、地、命三魂,我是天魂,小白是命魂,那么……看楚茵然与我的关系,那么她一定是转世的地魂了吧! 楚茵然松了口气问我,“你怎么了,秦梦香告诉我你昏倒了,按理说你是灵体,根本不存在昏倒一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是的,因为我是魂体,即便回现代也是来回穿梭,不存在昏倒甚至昏睡的状态,但我刚才是真实的昏睡了,并不是昏倒,秦梦香搞不清楚现状,才会误以为我是昏倒了! 我冷眸看着楚茵然,她的身后枫柳燚长身玉立的看着我,我总觉得那眼神中有些熟悉,但更多的却是陌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很熟悉的人突然被掺杂了我所不知的东西,但我不敢肯定。 我没有回答楚茵然的问题,我在想我如今经历的一切是我的选择,那楚茵然呢?这也是她的选择么?还是我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了? 她见我不回答,只是盯着枫柳燚看,也不禁回头看他,秀眉却皱了起来,想来是不喜欢我盯着她的男人看吧! 我始终没和楚茵然说话,毕竟我现在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我真的不知道我该要用怎么样的一个态度对待她。 楚茵然见我久久没回答,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我们接下来要先去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在重伤冥雾沼泽害人,然后再去处理那一界,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定然是有人对幽冥谷有所图谋才会如此栽赃陷害!” 枫柳燚没反应,秦梦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撇过头示意我在听,但是依旧不想说话,我这人好恶太明显,如今我要整理一下我脑子里的东西,才能定位怎么对待楚茵然,但理顺之前我不想理她。 楚茵然诧异的看着我,但还是没有问什么,或许她是有自知之明吧! 冥雾沼泽的事还没处理完,我们必须要调查,所以四个人(两妖两鬼)一起动身,往冥雾沼泽的白鹤之巅而去。 白鹤之巅是一座城,里面住着的多数是人,但也有些妖住在其中,当然白鹤之巅里面有禁制,任何人不得在里面伤人,违者根据所属品种(妖或人)会受到相应惩罚,所以生活在里面的人和妖还是相安无事的。 我们四个到了白鹤之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巨大的城池,城池里面巨大的白鹤雕塑昂首望天,颇具雄姿,我觉得那白鹤甚是好看。 白鹤之巅是幽冥谷的属地,不归人间管辖,《七界大全》记载,白鹤之巅是一个很神奇的城池,它是曾经的无痕上仙也就是如今的幽冥谷主楚潇痕诞生的蛋壳所建造的,除却顶部的白鹤,其他全部笼罩在白色的壳子下面。 蛋壳并不是完整的,有一小半都是裸漏在外面的建筑物,但是古香古色的,尤其是阳光晃在白色的巨壳上分外迷人。 在楚茵然的带领下我们进了白鹤之巅,白鹤之巅排查还是很严的,都要出示名牌,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居住证吧,而且上面还刻了名字,身份,更像是一个居住证与身份证的合体…… 那牌子是不得作假的,里面会有没个执牌之人的精血,所以想要得到那牌子就要跑一趟幽冥门,而幽冥门是幽冥谷在人间设立的门派,充当幽冥谷入门之用。 要说设立门派这个不算怎样,毕竟各界在人间都有门派,寺院庙宇修真门派邪教魔宗应有尽有,唯一不同的怕是这幽冥门是幽冥谷设立,其他是人间的修行者创办的罢了。 不过要说入城的牌子楚茵然自己便有,所以不必我们再跑一趟幽冥门了,过检查的时候楚茵然很认真的观察着四周,枫柳燚却只看着楚茵然,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暗骂他就是一个眼里只有老婆的人。 他似乎有所感觉的用眼睛扫过我所在的地方,但是却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那眼神平平淡淡的,却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也可以听到我的腹诽吧?! 入城检查繁琐的不得了,抛去我们等了半个时辰不说,从检查开始到入了城一共用了一刻钟,搜身验牌子什么的多的不得了,比现代入关检查还严! 进了城我松了一口气,但是白鹤之巅城内是不可以动用法力的,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能用武功! 我偷笑,原来妖也会武功,就不知道楚茵然会的如何,可随即心里微微一堵,楚茵然,楚茵然,你我之间这段联系真是……唉,叫我头疼啊! 楚茵然转头看我一眼,这一路上我注意到了,她其实一直在观察我,但我一直无视,我可以接受楚茵然与我是一个人的两缕不完整的魂魄,但我却接受不了她对我做的某些事,或许那些怨不得她,用小白的话来说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觉得没有楚茵然或许我也会那么选择,可如今看着她和枫柳燚亲热却总觉得心里难受,无端的总是想起夜冉,想起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他对我是很好的,我也那么喜欢他,可是世事无常…… 楚茵然突然拽住我,表情凝重,“这里混进了妖界的大鱼了,各位小心,别被这条鱼跑了!” 我也紧张起来,楚茵然既然说是大鱼,那么定然是妖界的某些高级人物,我想了想,高级人物至少也要是个护法什么的人物,我没战斗力,也不知道他们三个能不能对付得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却依旧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之前他们是又遇到了硬茬了,我也可以好好看看他们斗法能斗出什么模样来。 不要说我不够意思,只是现在对楚茵然我心里有些小疙瘩,即便记忆还没有理顺,但我觉得要是理顺了估计我对她的疙瘩更大,总之,我觉得我肯定是和楚茵然不和就对了,但是相看两相厌我和她却又必须绑在一起,这怎么是一个难受的感觉呢! 唉,重重叹口气我便随着楚茵然进了倚云酒楼,这座酒楼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里面却别有一番风光,带着一股精致素雅。 楚茵然随意找了个一楼的位置,我心里一跳,她以前都是在二楼雅间,如今这模样分明是要找事儿的节奏,果然,楚茵然上来就是要了一桌……好菜! 好吧,这是正常吃饭,他们三说说笑笑的聊了起来,我无聊的在酒楼里飘来飘去,一楼中央有个半升起的台子,台子上有两个穿着妖娆带着媚气的女妖在跳舞。 为什么是女妖?因为那俩女人后面拖着两条蓬松漂亮的大尾巴,看那样子似乎是松鼠妖。 好吧,这里眼睛好多,松鼠都可以出来卖艺了,我围着转了一圈,啧啧,妖就是比人好看,不说楚茵然,就是这两只都是人间少有的美人。 一舞还没完,二楼楼梯处走下来一女四男,女子长相醴丽妖冶,火发红眸,一身红衣当真是美丽绝色,只是不知道她这原型是只什么动物,长的这么好看怕是一个可爱的宠物吧! 而那两只松鼠妖竟然是醴丽女子的侍女,她一挥手都回到了她身侧,我暗叹,白瞎了这支舞,我还没看完呢。 然而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火发女子如此大胆,几步上前走到楚茵然他们桌子前抬手就要去揭枫柳燚的面具。 我看了这一幕楞了一下也就了然了,枫柳燚气质太好,又遮了面,身材也匀称,见此我这不花痴的人每每都觉得那面具之下定是倾国倾城之姿想要揭开他面具看看,何况普通人呢? 火发女子手快,枫柳燚更快,不过眨眼间就挪了个位置,火发女子大概是没有料到枫柳燚会躲,愣了一下耻笑一声:“还有几分身手,倒不枉费你这身高贵的气质,不管你长什么模样,你这个人,本公主收了!” 我皱眉,以公主自称,这人是什么身份?幽冥谷没有那么多的层次分明,除了幽冥谷主楚潇痕和谷主夫人婳嫔在谷里会被尊称一声谷主或谷主夫人,一般在幽冥谷人与人之间都是称呼名字,有血缘关系的除了直系亲属大多也都称呼名字,随意极了! 不过这女子看起来极其嚣张跋扈,在这里这般公然调、戏人也没见什么人出来阻拦,想必在这白鹤之巅,怕是冒充了谁的身份! 果不其然,我刚想到这里就见火发女子身后其中一个刚才跳舞的侍女站出来道:“这位公子,能被我们公主看上是你的福气,就从了我们公主吧,也免遭皮肉之苦!” 楚茵然手里的杯子“啪”的声扣在桌子上,转头悠悠问道:“敢问你是哪家的公主?竟敢在白鹤之巅口出狂言!这白鹤之巅难不成还没有王法了?” 火发女子冷哼一声,“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父王自这白鹤之巅成仙堕魔,自然便是这里的天,本公主自然有权利在这里呼风唤雨!” 啧啧,这是假冒楚茵然的身份?不过李鬼遇上李逵了,这下要砸场子了! 周围吃饭的人纷纷劝导,这个说:这位公子你就从了吧,省得惹怒了公主!那个说:这位小公子你也喜欢这位公子从了吧,免得惹祸上身…… 楚茵然扫视了一圈,复又看着火发女子冷冷一笑,“你的意思,你是幽冥谷的公主咯?” 火发女子挺胸,得意道:“那是自然!” 楚茵然长长的“哦”了一声,遂问道:“不知在下可否问问公主的名讳?” 楚茵然此时一身男装,带着面具就如个少年一样,所以火发女子才没怀疑,只以为她是枫柳燚的弟弟,也没防备道:“本公主名讳是火阑珊!” 楚茵然猛地站起身子问道:“那在下有一个疑问,为何在下不曾听说过幽冥谷主有一个女儿?倒是听闻楚谷主有一子……” 火阑珊整个愣住,脸色有些发青,周围吃饭的脸色都变了,有人骂骂咧咧,有人说楚茵然千万别得罪了公主,还有人幸灾乐祸。 看来这火阑珊作威作福不得人心啊! 火阑珊听了这些话恼怒道,“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哪里知道你们有无听过?敢侮辱本公主本公主定饶不了你!” 说着火阑珊抬手就朝楚茵然打去,枫柳燚挡住火阑珊,楚茵然悠闲退后道:“大家有没有兴趣打个赌?我说这幽冥公主是假的,你们敢不敢赌?” 有不怕事儿大的,在那里喊:“你怎么确定她不是我们公主?有什么办法?” 楚茵然嘿嘿一笑,带着狡诈,“把她打回原形,幽冥谷主和谷主夫人都是白鹤真身,把这公主也打回原形,看她是个什么不就知道了?” 不少人附和这主意甚好,也有人担忧幽冥谷主会报复。 楚茵然挥手,“放心,楚谷主没那么小气,相信他也不会愿意有人冒充他女儿在外面四处欺压他的子民的。” 这句话颇得人心,不同意的也赞同了。 火阑珊闻言脸色由发青变得发紫,恶狠狠盯着楚茵然,“你等着,我非撕烂你的嘴,让你给我当仆人不可,我要你跪着求饶!” 楚茵然冷哼,“话不要说的太满,梦香,那两个侍女交给你,这四个男人么,阿凝,你负责!” 我脸色发黑,凭什么把四个男人扔给我,我根本就没有战斗力! 楚茵然撇我一眼,“用奢靡香。” 我有些楞,脑子里却迅速反应过来,奢靡香,似乎是我什么唯一可以用的,可是这香不是香薰么?但我还是依言给那四个男人一人来一点,管不管用我就不管了! 楚茵然看着我熟练的扬出香粉眼中闪过什么,眨眼间却又不见了,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不去理她,看枫柳燚怎么对付火阑珊。 可以看的出来,火阑珊道行不低,似乎修为还在魔界九护法棘魔星之上,楚茵然不放心枫柳燚,两人一起上。 因为白鹤之巅禁制限制不能用法术,所以他们三人就用武功缠斗在了一起。 这边因为我第一次用奢靡香,所以撒多了,有一点飘到了那两个侍女那里,两人瞬间有些迷糊,但却不似那四个男人瞬间倒下,秦梦香用伞把侍女敲晕以眼神问我用不用去给楚茵然他们帮忙。 我摇头,不用管,看着就好。 说实话,火阑珊功夫不错,打了一刻钟了竟然还能和楚茵然枫柳燚打个平手,不过我却觉得枫柳燚好像没用全力,似乎有所保留。 火阑珊脾气是个暴躁的,没多久就拿出法器,一杆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 楚茵然和枫柳燚对视一眼,楚茵然甩出白玉骨扇,枫柳燚一挥袖子,两根藤蔓蛇一样缠上火阑珊的腰,白玉骨扇有灵性,不需法力自己也会攻击,只是威力弱些,但此时却颇有优势,不过几个回合火阑珊身上便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火阑珊咬牙,看着自己的几个仆从恨恨道:“今日输给你小子算我栽了,你等着,我父王会替我报仇的!” 楚茵然接住白玉骨扇,“我还没看你的原型呢,所以千万要熬住哦~”说着手里白玉骨扇再次脱离,巨大的力道狠狠撞在火阑珊的胸口上,火阑珊一口鲜血喷出趴在了地上,不过几个呼吸,火阑珊便现了原型。 看到火阑珊的原型时,我的笑彻底僵在了嘴角,真的无法想象,这么漂亮的美人,原型竟然丑陋的让人恶心,火阑珊的原型分明是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的蜥蜴!

第七章 预谋 躺在床上,我翻着手里的书,颇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毕竟相对于我来说这本书的存在完全不在我所认知的范围之内,这本书里面的内容我没看过,每翻一页都觉得里面的内容很新鲜,是我没接触过的东西。 我又把书页合上看着封面,封面上的黑白色飘渺中透着股神秘硕大的《异梦奇谈》四个字苍劲有力的飞舞在封面上,下面的somnus上盘绕着细小的花藤,几个字母看起来分外精致。 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记错了,这本书应该不是我写的,而是我当初买的那些小说里面的一本,仔细想想,我十八岁的时候曾经很疯狂的看小说,任何小说只要文案够吸引人我就买回来慢慢看。 如今想来这本书肯定也是,隐约我还能记得当初这本书是上下两部,上部出书看完以后很期待下卷,然后我似乎开始在网上天天追文,每天脑子里就只想着这本书,不过这几年身体不好小说已经渐渐淡出我的视线了。 所以虽然现在我书架上也有很多的书,什么类型都有,但我已经很久没看他们了,不过我记得那些书我似乎都看过,因为我很多时候都是买一本看一本的,所以那一柜子的书也都不在话下,只不过如今却已经不大记得那些内容了。 从我生病以后记忆力也渐渐不好,现在很多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我也只能一边学一边用,幸好我脑子还算灵活,举一反三,很多时候看一眼就差不多能明白。 夜冉走的时候跟我把《异梦奇谈》的下本书借走了,看样子他似乎也很喜欢这本书的封面呢,不过我纳闷,没看过上册就看下册能看的明白么? 也不去理他,我此时越看这封面就觉得越合我心意,只想着这本书后面的情节也合我心意就更好了。 这本书文案上是这样写的:一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子,却误闯入这个世界,于是白日里她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学,恋爱,享受着难得的美好时光,然而一旦入夜,她的灵魂便会飞回那个属于她的世界,担负着她的责任和使命游荡在七界之间。 第一章写的是女主在现代的事情,作者笔风倒是挺有趣,写的诙谐幽默,以第一人称来写,其实我也很喜欢用第一人称来写,有时候我偶尔也会写两个小片段,但却没有闲心写的太多罢了。 如今看着这部小说到颇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那本书好好地放在床头,我纳闷,昨晚睡之前我把书收起来了么? 算了,反正想我也想不起来,干脆收拾收拾准备去上课。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公冶···老师,是这么叫的吧,他正挥舞着一个文件夹叫我,“阿凝,你快来,看这个。” 我上前两步去看,只见文件夹上写着的似乎是一首曲子,看音符很不简单的样子,我抬头以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他温雅一笑:“这是我们表演的曲目,你不是和许晴约定文艺汇演会登台表演么,我这不就找了一个适合你的节目,这曲子你可以演奏也可以舞蹈,都最合适你不过了。” 我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文件夹扔掉,“还有十天,你确定我能准备的好?何况我不会乐器,也没学过舞蹈。” 他继续笑,笑的有些欠揍,“阿凝,我相信你自有办法,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要是选择舞蹈我可以帮你伴奏,你要是选择弹奏那我借你我的古筝,怎么样?” 我古怪的看他一眼,他似乎对我很了解的样子,把什么都替我想好了。 “公冶老师,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了解我的样子?” 他闻言笑容僵了一下,转头去整理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哪有,不过是同一个办公室时间久了了解了而已。” 我疑惑,是这样么?那我和他同一个办公室二十来天为什么我却不了解他?别说了解,甚至我现在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全,难道我真的是这几年病的连记性都变差到这种地步了?可是除了他其他人我都是记得的,只是针对于他,我觉得这对他似乎不太公平,可是我又没办法改变这种现状。 “对不起!”我小声对他说,“我和你一个办公室这么久了,你都这么了解我了,而我却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实在很抱歉。”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这件事情又不怪你···” 突然有人敲办公室的门,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便推门进来了,我一看正是夜冉,他看到我很兴奋的样子,再看看公冶老师却撇撇嘴,“老师,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公冶老师依旧温雅的笑,“怎么会打扰到我们呢,你想多了,是来找阿凝的吧,好了,我也要去上课了,你们俩聊吧。”说着拿起课本起身便往外走去。 见公冶老师出去了,夜冉撇撇嘴,转而看着我,“尘儿,我不喜欢这个男人,总觉得他会夺走你,你以后离他远点好么?” 我被他说的一愣,只觉得好笑,“你在乱想什么呢?公冶老师有喜欢的人,他来这里是为了喜欢的人,你就不要乱想了,我和公冶老师怎么可能嘛!” 他撇撇嘴,一下子抱紧我,“尘儿,我就是不喜欢他,他似乎哪里都比我强,我总觉得他对你有目的,你离他远点好么?我求求你了···” 我无奈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在乱想什么,其他的不说,就这容貌你就比公冶老师好看了不止一点半点,干嘛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必须要自信才能守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么?” 他脑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又蹭了蹭,闷闷的“嗯!”了一声,却抱着我不动,我皱眉,“你还要抱多久?” 他哼哼一声,“你喜欢我是为了我的长相么?我知道我长得很娘···但这不能怪我啊,容貌天生的!所以我从来不拿自己的长相和别人比。”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那你希望我是因为你的容貌喜欢你?” 他蹭了蹭脑袋,却猛地抬起头站直了看我,脸上是满满的兴奋,比刚才更甚,“你说,你喜欢我···” 我纳闷我一直没和他说过我喜欢他么?“我没说过么?” 他笑的更深,“你说过,你刚才说过了,原来你也喜欢我,而不是我单纯的喜欢你啊,这样也好,我们都喜欢彼此甚至爱上彼此,这样就离不开对方了,尘儿,这辈子我都不想离开你。” 他这句话说的很认真,很用力,我也打心里想笑出来,是的,我也不想离开他,若是可以,其实我想一辈子都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拍了一下脑袋,“看我,把重要事情都忘记了,尘儿,明天周六,你和我一起去登山怎么样?” “登山?”我重复一遍,他猛点头,“那座山多高,我的身体可以负荷么?” 他得意道:“我自然是考虑到了你的状况,这座山高是高了点,不过不用我们攀爬太多,因为大部分都是缆车,而且你要是累了我可以背你,我体力很好的哦。” 他像个孩子一样和我邀功,让我觉得更加好笑,但同时心里却觉得有什么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 约定好了我们周六的行程夜冉就高高兴兴的上课去了。 今天最后一节课照例是自习,也照例是我的课,下课后我要先回办公室去收拾一下,因为明天放假所以我需要整理一些文件带回家处理。 可是到了办公室我才发现自己的钥匙没有装在包里,于是只得回班级去取,这一路再走回去班级也没什么人了,我松了口气,刚要开门进去就听到传来声音,原来门还没锁。 我真的不是故意听别人墙角的,但是门还开着一个小缝,再加上说话的两个女生就在门口,还是可以听到声音的,所以就想要退远一点,谁知刚退一步就听到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那声音很耳熟,不正是许晴的声音么。 许晴说:“筱文,我劝你还是看好你的刘圳杰吧,要不然怕是哭都不知道要怎么哭了。” 原来那另一个女生是江筱文啊。 只听江筱文弱弱的问了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晴哼了声,“别怪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夜凝尘那个贱人谁都勾搭,难道这几天关于她沸沸扬扬的传闻你没听到?她不仅和夜冉有、染,还和段老师刘圳杰,这几天又和公冶老师传出了不好的传闻,我以为你会有所反应,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被许晴称为“贱人”的我默默地摸鼻子,这件事和我有关,我应该是可以听一听她们在怎么讨论我的吧。 江筱文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晴似乎被噎了一下,半天才开口,“江筱文,你是没脑子还是缺根弦?夜凝尘那个小贱人指不定哪天就把刘圳杰勾、引到手了,我就不信到时候刘圳杰甩了你你还说和你没关系?” 江筱文更加疑惑,“阿杰不会甩掉我的···” “你别傻了!”许晴抢白,“你也不看看你和夜凝尘那个贱人之间的差别,男人哪个不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更何况夜凝尘那个贱人比你好看的不是一点半点,男人谁会拒绝美人投怀送抱?你看看夜凝尘那个贱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刘圳杰当初和你在一起不就是看你娇弱?如今来了个比你还娇弱的,他还会要你?你别天真了!” 许晴一口一个“贱人”的骂我,我觉得甚是无奈,这个词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见前面被冠上了我的名字,真的很别扭哦。 里面忽然传来一个桌子撞击的声音,江筱文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可还是怯怯的,“你胡说,阿杰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样做的。” 我点头,嗯,小杰确实不会那样做,他这呆萌小女朋友还真是了解他。 许晴哼笑,“你以为男人都是什么东西,不会那样做?等他们做完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夜凝尘那个贱人注定得不到夜冉,因为夜冉是我的,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可是你呢?你行么?” “江筱文,你与刘圳杰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笨呢?榆木脑袋一根筋,我告诉你,我曾亲眼看到刘圳杰为了夜凝尘那个贱人和段老师打起来了。” “信不信由你,但话我给你放在这里了,要是哪天刘圳杰甩了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许晴说完话里面一时间变得沉默,我四处看了看,我们教室刚好处于拐角处,万一她们突然出来看到我也不太好,我脾气好就不和他们计较了,想了想我还是躲到了拐角后面。 不多时里面就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听声音是江筱文的,许晴又开口道:“你现在和我站在一起打击夜凝尘那个贱人,我保证刘圳杰不会甩了你。” 我捏了把汗,但愿江筱文不要答应她,不然真的会损坏她和小杰的关系,毕竟小杰从小就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真是这样他们俩完了我会有负罪感的! 不过还好江筱文没让我失望,只听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许晴,谢谢你,但这件事……我不想去做什么,要是阿杰真的喜欢夜老师,那是我留不住他,怪不得夜老师,以后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我想,不需要你插手了……” 我点点头,这丫头呆萌是呆萌,还好没被人当枪使,我还是这几天找个机会告诉她一声我和小杰的关系吧,免得她误会就不好了。 许晴冷哼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摔了,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的。 许晴离开了,甩的门响起巨大的声音,江筱文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我不敢进去,我有些不敢面对她,心虚的觉得是自己让她难过了。 晚上我回到家,仔细想了想该怎么和江筱文说才能说的明白,又不至于让她刨根问底,毕竟这件事,处理不好我和小杰都会有危险,若我自己还好,要是小杰有个什么闪失便是我这个姐姐没照顾好他。 然而事情却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八章 放了吧 巨大的火红色的蜥蜴趴在地上,毫无美感可言,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幻化成人形可以幻化的那么好看! 楚茵然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火红蜥蜴道,“所有妖幻化人形的时候都可以选择样貌,修为越高越美艳。” 我眼睛一亮,“怪不得楚茵然你这么难看,原来是修为太低改不了容貌啊……” 楚茵然凉凉看我一眼,“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是天生丽质么?何况就算我修为低,幻化出的容貌也比你好看啊……” 我一噎,切,比我好看有什么了不起,比我厉害有什么了不起?如今不还是需要我么?可是我却宁愿她不需要我。 见我脸色不好,楚茵然察觉自己或许说错了什么,也不再说下去,我能感受到她心里所想,她始终疑惑我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却一直心有疑虑,担心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担心我会突然离开她,让她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忽然觉得无趣,不愿再多说什么了,于是干脆沉默,楚茵然见了火阑珊的真身的玩弄兴致也忽然消失不见,踢了踢火阑珊,“既然你败了,就滚回你们妖界去,别在我们幽冥谷借着本座的名声祸害我们幽冥谷!” 酒楼里见了火阑珊的原型所有人都呆住了,此时闻言纷纷看向楚茵然,互相低头接耳道,“原来是她啊……” “这就是咱们少谷主?看起来不大啊……” “少谷主……他就是少谷主?可他那模样分明是男孩子,不是说少谷主是女子么?” “就是他,你看到他手里的白玉骨扇了么?那东西可是咱们谷主用的东西啊,看出来了吧,咱们谷主多宠少谷主啊,连自己的法器白玉骨扇都送给少谷主了……” 我听着这些人讨论才知道,原来那白玉骨扇还是大有来历的,幽冥谷主用的法器,怎么会是普通东西,就看那股子灵气都是这七界数一数二的东西了吧? 所以看得出来这白玉骨扇其实是个了不得厉害的东西,不过楚茵然如今的修为怕是还不能将它的威力完全施展出来。 众人讨论的讨论,看热闹的看热闹,火阑珊的那两个侍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见此急忙跑到火阑珊身边喊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我感叹一声,这两个侍女白痴么?火阑珊都那样了会没事? 其中的一个侍女愤恨的指着楚茵然道,“贱人,敢伤我们公主,若是我们公主出什么差错,我们妖界一定与幽冥谷势不两立!” 楚茵然纳闷,“哟~我当这只蜥蜴是什么呢,原来是妖界的公主?只是不知道……这妖界的公主何以不在妖界逍遥却来我幽冥谷属地冒充本座胡作非为?难道我幽冥谷当真是好欺负的?笑话!” 楚茵然每说一句,声音便越发冷,声声落下,那侍女浑身颤抖,不用我窥探她的心思也知道她情绪极度不稳定,似乎在恐惧什么。 楚茵然见她模样转眸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却不得不依从她的意思,毕竟……我和她如今早已化为一体分不开了。 命运相连,我想得到的,唯有助她完成使命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飘到那颤抖的侍女前面,闭上眼仔细去感应她的内心所想。 思绪在侍女的心念之间流转,探索到她的识海之中。 这侍女的识海就如同一个小型的世界,踏入的那一刻我的意识便化成我的形态在她识海中往前走,一路看来的画面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我走的乏力,干脆意识一动直接去看她恐怖楚茵然的源头。 那源头竟然是这侍女步入幽冥谷属地白鹤之巅后的事情。 火阑珊带着人在白鹤之巅和冥雾沼泽旁边的人间界属地做乱,不仅如此做出种种恶事还怪在幽冥谷的头上,看来这侍女是火阑珊的心腹,从她的记忆里看得出不仅是白鹤之巅和冥雾沼泽,其他地方还有很多的妖界之人鱼目混珠在人间界做乱! 怪不得人间界的修仙大派和有名的庙宇寺院并不和,都可以团结在一起来讨打冥雾沼泽,原来都是妖界挑唆的事端。 探明了事情的真相,我跳出那侍女的识海,飘会到楚茵然身边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传输给楚茵然。 楚茵然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很微妙,似乎终于了然了,看着火阑珊,想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们……人间界集结那些修仙者讨伐幽冥谷属地冥雾沼泽,本座还奇怪,我幽冥谷一向治下严谨,又怎么可能出现谋害人间界的事情?” 酒楼里的多数是些人类,只有少数的几人是魔界妖界逃窜而来的,此时听到这些不少人都很愤怒,指着火阑珊几人嘴里骂骂咧咧,但却看着楚茵然又不好太大声。 楚茵然不理会那些人,转而看着奄奄一息却不忘憎恨的看着楚茵然的火阑珊,火阑珊如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恼恨的看着楚茵然,那目光无端的让我打了个寒颤。 楚茵然看着火阑珊道,“本座也不怕你们有什么诡计,我幽冥谷自不是欺软怕恶之辈,也不怕尔等宵小之辈的算计,不过我幽冥谷比较记仇,倘若想算计我们,一定别忘了准备好承受我幽冥谷的怒火!” 旁边有人上前,转眸一看原来是只鹿妖,但他表情间满是愤怒,看样子对妖界的行为很是不齿,“少谷主,求你杀掉这只蜥蜴妖,用她的血为我们洗除冤屈!” 楚茵然有趣的看着那个鹿妖,“你觉得应该杀了这只蜥蜴?” 鹿妖闻言愣了愣,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我幽冥谷唯一一条规矩,若有犯,必惩之,一切遵从少谷主决定!” 楚茵然笑笑,“既然如此,第一次犯可以姑息,是以不必伤她性命,不过若有二次必死无疑,既然这只蜥蜴不过是第一次犯,那么,我便惩罚她一下算了!故以……废除她全身筋脉以做惩罚!” 火阑珊闻言哀嚎出声,“你敢!倘若你这么做了,我父王定然不会绕过你,就是死我也不会受此屈辱,我父王也会为我报仇的!” 楚茵然笑了笑,那笑容让人觉得无比恐怖,得知她的想法,我在心里默默奠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楚茵然的思想。 只听楚茵然道,“放心,你要死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死,只要把你筋脉全部粉碎,别说你想死,介时连动都动不了,你还怎么寻死呢?” 火阑珊闻言恼怒道,“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说着抬起一只爪子便要拍向自己的脑袋! 我转头看楚茵然,楚茵然哼笑一声,抬手只见数不清的白色羽毛悬在半空,随即化作白芒,瞬间火阑珊被照在一片白芒中凄惨嚎叫。 我浑身抖了抖,楚茵然太狠了,这一下不光是惩罚火阑珊,更重要的怕是立威吧! 酒楼里所有人浑身一颤,看着楚茵然的眼神满是崇拜和敬畏,看得出来,这些人不仅被楚茵然吓到了,还被她的风采震慑住了。 白芒散尽,火阑珊趴在地上已经去了半条命,那火红的身子更红了,也不知道是满身血的原因还是因为全身修为散尽。 那两个侍女已经瘫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 楚茵然笑了笑,“本座饶她一命,还不快带你们的主子滚?晚了可别怪我改变主意!” 那两个侍女才回过神,抬起火阑珊便化作光芒离开了这里。 楚茵然耸耸肩坐在椅子上,我却有种不妙的预感,眼角忽然飘过一抹黑色,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那里是窗户,窗台上留下一丝黑色,我飘过去看看,是一缕黑色丝线。 酒楼老板恭敬的照顾楚茵然去楼上雅间去坐,楚茵然上楼梯走到一半回头来看我,“你还在磨蹭什么?” 我看着这缕丝线,觉得甚是眼熟,不知为什么觉得以后或许有用,于是将丝线收在我自己的神识中,就跟上楚茵然的步伐,楚茵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 酒楼老板也不奇怪,只道,“原来少谷主还有贵客,小人不知,请少谷主恕罪。” 楚茵然摆摆手,往楼上走。 坐在雅间,楚茵然吃着点心看着我,上下不住的打量,我不理会她的眼神,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 远处有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正站在房顶看着我,我顺着视线看过去,他却忽然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我愣住,那个人不就是不久前在地府看到的黑衣人,那个带着斗篷的屡屡坏楚茵然好事的那个人,叫做什么……黑颞络的人! 楚茵然忽然开口,“你今天变得很怪,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竟然藏得这么深,连我都无法窥探到你的想法。” 我转头看着她,不说话,却忍不住眼神飘向了枫柳燚。 楚茵然有些不爽,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动身去妖界,找东西!” 我默默的跟着,心里暗自腹诽,楚茵然一定是吃醋了,其实我看枫柳燚真的没别的意思,不过是觉得自从我能力见长,总觉得枫柳燚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感觉。 所以我的眼神总是情不自禁的转向枫柳燚,虽然我常常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可是我却没办法改变。 一路西行,楚茵然都闷闷的,不说话也不和枫柳燚撒娇,枫柳燚有些莫名,一路哄着楚茵然。 我心里也觉得闷闷的,想到那些出现在脑子里的曾经的记忆,觉得看着楚茵然和枫柳燚两人很是碍眼,索性远远的躲开不去看他们两人。 秦梦香也和我一样选择远远吊在那两人身后。 秦梦香忽然开口问我,“阿凝,虽然之前我和你没多少接触,可我觉得你醒来后就就有些不对,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么?”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忽然很想问她一句话,于是我就问出口了,我问她,“你恨楚茵然么?要是她不去找你,你或许还可以和你的爱人刘五郎在一起!” 她看着我,也摇了摇头,“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希望我恨楚茵然么?刘五郎呵……” 她再次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说,我看着她,她脸上弥漫些许痛苦和无奈。 我忽然觉得我很残忍,这样揭开别人的伤疤还问痛不痛,这亏得秦梦香脾气好,若是我岂不早炸毛了? 这么一想我有些不好意思,秦梦香专注的飞行,不再说话。 而我又开始愁苦了起来,这幅死脾气真的没办法了,其实我只是不想回答秦梦香的问题,但我问她的问题和她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区别呢? 那都是我们埋在心底的伤! 现在倒好,我自找的,好容易秦梦香和我说话我还把人顶回去了,这一路活该我没个人寂寞死! 正当我在想要不要再找个话题和秦梦香聊聊的时候,有热闹出现了! “然儿你看那里……”枫柳燚看着远方微微皱眉,似乎看到什么不了解的事情! 楚茵然顺着枫柳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山丘,山丘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和坑洞,细看之下还能看到山丘上冒着缕缕白烟!两人对视一眼都向那个方向飞去! 而我和秦梦香也迅速转换了方向跟过去。 到了近处才看到,山丘上一片狼藉,似乎是有人打斗才形成了这幅摸样,而山丘的边上还有两个庞然大物,一只是身形及其庞大的黄羊,黄羊用前蹄刨着地,鼻子里面喷出白色的气体,看起来似乎很是愤怒! 黄羊的斜侧是一身黄衣的中年男子,男子衣服上带着黑色的血点儿,半边身子已经被血给浸透了,似乎伤的很重! 巨大的黄羊看到楚茵然两人一鬼悬在半空,眼中闪烁着的是阴冷的光芒,口吐人言道:“来人了!” 黄衣男子侧目看了看楚茵然三人,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我不过想找个地方养伤,你就非要与我斗个你死我活,咳咳,现在好了,我看你和我恐怕都跑不了了吧!” 黄羊看了看楚茵然两人还有我旁边的秦梦香冷哼一声:“谁让你占了我的地盘,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说那些做什么,你我现在都受了重伤!既然都不想被他们抓住作为兽宠不如干脆联手将他们赶走或杀掉,然后我们再解决私人恩怨?” 黄衣男子眼中闪过狡黠,“也好,把不相干的人赶走我们再斗吧!” 楚茵然听着这话,眯了眯眼睛,她的想法传递到我的识海里。 本来没想要管闲事,只打算看一眼就好,没想到那只黄羊还想杀了自己,既然如此不收了它们做宠物都对不起它们想害自己的心了! 想着楚茵然直接大大方方的落在了地面上,所处的方位与巨大的黄羊和黄衣男子成三角之势。 枫柳燚自然知道是那两个家伙的对话引起了楚茵然的兴趣,楚茵然此时脸上直接挂上了‘你要我赶我走,我不和你玩玩又怎么对得起你’的笑容。 我在心里又默念一遍,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楚茵然,连和她说话都要注意! 此刻看着对面那两个家伙都有不低的修为,虽然不喜欢她却不禁替楚茵然担心了起来,要是她受伤了怎么办? 要不然我就挡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好了,这般想着,我竟然不自觉的就落在了楚茵然的身前! 楚茵然微微侧目,看到我般反应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却收剑了起来,倒换成我暗自懊恼了。 楚茵然看着黄羊和黄衣男子,嘴角划过嗜血的气息,漠然的又转过头看着我,红唇吐出令人心惊得话语:“阿凝,这两个家伙那么不知好歹,不如,你去教训他们好不好?” 说着楚茵然还拉着枫柳燚往后退了几步。 我浑身一僵,缓慢的转过头看着楚茵然,心里有些发凉,把这两个东西交给我教训?开玩笑!我打的过他们算呐! 这么想着我心里不禁暗骂,楚茵然你个爱记仇的小气鬼! “好···” 虽然语气略带迟疑,但我却还是答应了下来,万一我不答应,楚茵然要是一把把我扔前面去那就惨了,我可还记得她在气头上,醋缸子都翻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那两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家伙,就被楚茵然一下子推到了前边好远,她还幸灾乐祸的鼓励我加油把那俩家伙打趴下! 天知道,我都快哭了! 这边我还磨磨蹭蹭呢,那边黄羊已经发动攻势撞了过来! 枫柳燚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的看着楚茵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枫柳燚这个表情看的咬牙切齿! 我安慰自己,我一定是太生楚茵然的气了! 对的!一定是的!

第九章 登山 还没决定要怎么把江筱文约出来与小杰一起告诉她真相呢,周末就匆匆到来了,夜冉约了我去登山。 夜冉一大早就来接我,可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宋姨念叨着我昨儿回来怎么不和她说,好多做点吃的给我带着。 我无奈一笑,只是自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着宋姨唠叨。 宋姨在是从两年前我生病时开始跟着我并且照顾我的,她有一个儿子,叫宋新伟,今年十六岁,正上高中,距离这里不远,这也是宋姨愿意跟着过来这边照顾我的原因。 我还记得当年刚见到宋姨的时候,宋姨是个老实人,大约是因为儿子要上学实在没办法才做这一行的,初次见我很局促。 这两年也了解到宋姨辛辛苦苦带着儿子生活十几年不容易,我没有问过他儿子的父亲是怎么回事,毕竟家家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过往。 而宋姨也很知趣,从没问过我的家庭情况,有时候我会和她说一说,但有些尘封的往事我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所以我和宋姨都很默契的避开这些话题。 但宋姨这人照顾我久了对我特别上心,有时候她陪我去医院,会有人问她是不是我母亲,每次她都笑着说哪有福气有我这样的好女儿啊! 因为我母亲也是一个人把我和小杰养到这么大的,从小对母亲的辛苦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我很能理解宋姨的辛苦,所以我也算格外大方的一个雇主吧。 这并不是我人好,其实我个人还是挺挑剔的人,要是其他人我一准会很麻烦对方,但对于宋姨,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到我母亲的辛苦,便觉得心疼。 同样今天登山才告诉她一是我忘了,二是我也不想她太辛苦的给我准备各种东西。 而且不过是上午去下午就回来了,有什么东西要用也可以路上买回来。 夜冉也在帮我收拾,见此笑着道,“宋姨这样关心你,要说是你妈妈我都信。” 我笑笑,“这句话很多人都说过呢,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妈妈就要从分店回来了,我妈妈对男孩子可是很挑的呢,你要做好准备了!” 夜冉做出一副不会吧的样子,我呵呵一笑,“刚才逗你呢,我妈妈这个人很开明呢,不会管很多事,这么多年了,她知道我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些,所以不会很担心我们。” 夜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看得出来,能养育出你这样的女儿,你母亲应该也不是那种普通的女人。” 夜冉是开车来的,车堵在我门前,似乎挡住了另一辆车的经过。 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正看到一对男女围着夜冉的车在讨论什么。 我仔细一看那对男女不正是小杰和他那呆萌女朋友江筱文? 小杰见我和夜冉拿着东西眯了眯眼,“哦,原来是班导和夜冉同学啊,在这里见到你们真巧。” 我一见小杰露出这个表情心里暗道不好,今天肯定别想好好过了! 这时候宋姨拿着剩下的东西也出来了,见到小杰高兴的打招呼,“杰少爷你来啦,你可都好久没过来了呢!” 宋姨一直不知道小杰是我弟弟,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件事别人不知道最好,毕竟谁知道她会不会无意间说出口?到时就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小杰点点头,“是好久没来了,久到夜大小姐都找了男朋友呢!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嗯?” 宋姨闻言笑脸僵住,看了看我们四人,不敢再说话,江筱文和夜冉脸色也都不好。 我撇了眼小杰,叹口气,这语气忒讽刺,摆明了是堵着我们拷问关系来了,既然这样我干脆也实话实说好了。 耸了耸肩我道,“自然,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我们正要去登山,你们小两口要不要也一起去?” 夜冉脸色不善道,“尘儿,你这不是打扰人家二人世界么?” 小杰脸色阴沉,“不打扰,刚好我们俩也要去登山,去哪里不一样?不如我们四人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照应二字小杰基本是咬牙说的,一字一顿好像要咬人一般。 宋姨担心的小声和我说,“阿凝,要不……今儿你还是别去了……” 我摇头,“没事啦宋姨,放假了不就应该出去玩儿玩儿么?老在家呆着对身体也不好。” 宋姨一听嘱咐我,“那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宋姨说的意思,她怕夜冉和小杰打起来所以嘱咐我离他们远一点,别伤到我,我含笑点头。 宋姨担心的回去了,我们四人两两一车开着向目的地而去。 夜冉选的这座山叫做红鼎山,山不高,没什么名气,不过却是很多选择想要双休日来玩儿的白领或学生的选择。 红鼎山山势平缓,且山上有许多树木,而且这座山离海也不远,在山顶可以看到非常漂亮的景色,所以也有很多人喜欢到这边过周末。 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江筱文和我两个女生提着少少的东西手拉手往上走,夜冉和小杰两个男生在后面背着大部分的东西。 其实江筱文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昨天在教室外面听到了她和许晴的对话我就结合着以前和她的交集仔细分析了江筱文的性格。 江筱文的性子很老实,她是那种宁愿自己受委屈自认倒霉也不愿去报复的人,她的性格很天真,会把一切都想的很美好,不愿去接受社会的黑暗。 我并不知道江筱文是怎么养成这样性格的,但她纯净的就像一颗不染杂质的水晶,让人深入了解后更觉得她是一个明媚阳光的女孩子,似乎这世界的黑暗遇到她就自动躲避了一样。 我和江筱文聊天的很聊的来,刚开始她带点小小的不开心,如今也全部抛开了,抱着我的手臂和我聊的笑意融融。 我点了点她的鼻子,真不知道小杰怎么捡到这个宝的,但是维护她这份天真善良真的不容易,惟愿小杰不要辜负了她才好。 一路上山来到半山腰时已经九点多了,我们四人是七点出来的,如今上山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虽然走的不快,但我的身体已经有些疲累。 江筱文是很懂事女孩,见我累了直接道,“咱们坐下休息会儿吧,我都累了!” 不过江筱文这么说的意思我却不大明白,然而小杰的话却让我明白了。 小杰哼哼一声,“老师还没说累呢你就喊累……” 江筱文俏皮的吐吐舌头,“我就是累了嘛,老师我们去那里休息,不用理他,就知道凶人。” 说着江筱文拉着我过去,坐在一块石头上,小杰脸色有些不好,却没说什么,转过头去恨恨的盯着夜冉。 我好笑的回头问江筱文,“你们俩平时都这么相处么?蛮有趣的。” 江筱文摇摇头,“还好啦,其实他这个人表面看着是这样,其实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夜冉耸耸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却放下包裹过来我这边坐下,贴心的拿出饮料问我渴不渴。 我接过饮料递给江筱文,“听你这么一说我很好奇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小杰一个人站着似乎有些太过凄凉,他叹口气,也不知道嘴里嘀咕着什么也坐了过来。 江筱文接过饮料晃了晃脑袋,“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似乎是前世注定一样,看到他我就觉得安心,当初我和他认识刚三天,他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如今好几年了呢……” 她边说边笑着回头去看小杰,小杰状似郁闷的低头喝水,然而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却挡也挡不住。 我看着他们两人忽然愣住,前世注定么?或许有些缘分真的是前世注定吧。 手忽然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握住,转头就看到夜冉眼眸荡漾着未知的情绪,笑意盈盈的望着我,不自觉的我就回握住他的手,或许有些缘分真的是天定的。 不然为何二十四年来一直空着的心,却忽然在碰到夜冉的时候让他住了进去?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上天会给他安排一个对的人来弥补他所欠缺的,于是,于茫茫人海中,彼此寻觅,不论十年还是二十年,他们总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然后一眼认出对方! 没聊多久天空就变色了,乌云阴沉沉的铺满天空,仿佛要下雨的样子。 江筱文忽然惊呼一声,我转头询问她怎么了,小杰也转头来看她,她苦着脸看看小杰又转头看看我哀哀道,“我忘记带伞了……” 我看了一下包里,只有两把伞,要是下雨的话两人撑一把勉强能遮住,但下、身肯定会被淋透,看了看天,“应该不会这么快下雨,我们快点上山,到山顶的旅店里就没事了。” 红鼎山山上有一座小旅店,经常有些想留宿的都会住在那里,而且那小旅店布置的也很雅致,颇有些复古的味道。 江筱文看了看天,担忧的说,“这雨不一定什么时候下呢,我记得刚才上山时没多远有一个小店,里面似乎卖伞,我去买两把伞吧,反正也没多远。” 我想了想似乎记得了刚才真的路过了一个卖杂货的小店,不过,这不是很好的机会么,我可以单独和江筱文谈谈了。 于是我站起身拉着江筱文的手说,“正好,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顺便就买回来。” 夜冉点点头,“好的,快去快回,别让我们担心。” 我点头,小杰也没反对,江筱文和他招呼了一下我们就走了。 这一路来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这两个男人间的不对劲,至于我离开后他们俩会怎么样我其实不知道,不过和江筱文之间有些话却还是要说的。 所以我选择和她出来,我估算着走出的够远了便和江筱文说话,“筱文,其实我和你出来是有些事要和你说。” 我看着她的反应,她闻言也抬头看我,但眼神却微微有些闪躲不敢看我,“老师,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 我听了她的语气只觉得郁闷,这口气分明是给自己判了死刑的语气,似乎他已经认命了的感觉,我觉得有必要快点和她说明白,不然真的破坏了她和小杰的关系后才说就麻烦了。 但是却又不能说的太明白,毕竟我还不想把筱文也扯进这场隐藏的纷争里让她受伤,于是我道,“筱文,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我和刘圳杰是认识的,而且我们认识了许久,关系也不错……” 江筱文点头,“嗯,老师,其实能看得出来,阿杰他很在乎你,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啊,是不是我破坏了你们?如今你回来了,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 我被她打断,瞬间被她的话打击的无语,我站住问她,“筱文你这想法从哪里得来的?你自己也说了你和刘圳杰认识几年了,怎么就乱想呢?” 她也站住,回身泪盈盈的看着我,让我瞬间有种负罪感,“筱文,我和刘圳杰关系是很好,不过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比他大,他有时候会叫我一声姐姐,你也可以叫我姐姐的,明白了么?” 筱文眨眨眼看着我,“是真的么?” 我上

第十章 残影豹 枫柳燚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的看着楚茵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枫柳燚这个表情看的咬牙切齿! 我安慰自己,我一定是太生楚茵然的气了! 对的!一定是的! 然而我这边正想着,枫柳燚却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到正午,阳光焦灼的炙烤着大地,向远处可以看到空间已经被阳光考的扭曲! 枫柳燚直接右手前伸,手上凭空出现一把墨绿色的叶子伞,伞上还点缀着几片火红的枫叶,看起来很是漂亮! 楚茵然感觉到一片阴凉,抬起头就看到枫柳燚撑着的叶子伞,叹了口气,干脆靠在了枫柳燚身上,一副柔柔弱弱小鸟依人的模样,只是抬起头看向我的眼中却多了些未知的东西。 楚茵然那边故作惆怅着,这边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本能的做出反应了,虽然我在看着楚茵然,可是巨大的黄羊冲过来的时候却在临近我三丈距离的时候,忽然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猛地停了下来,然后身体缓缓地滑落在地上,身上的一些小伤口已经裂开,流出艳红的血来! 我抬手看了看手上,自从秦梦香跟在我身边以后,她身体内的法宝与我感应后我身上的力量我才感觉到,但我并不清楚我身体内的力量究竟处在什么位置。 不过如今我手上泛起的白炙色光芒晃得我眼睛疼,心里却空洞洞的泛起疼痛来。 黄衣男子见此顿时心里一惊,想来是被黄羊的伤势吓到,我能看到他内心在想什么。 本来见黄羊要攻击秦梦香,因为他觉得后面的那楚茵然和枫柳燚不是厉害角色,他的伤势影响如今他的战斗力还不如黄羊,想着黄羊攻击到秦梦香之时他自己悄悄绕到楚茵然两人身后偷袭,毕竟他自信以自己的本体速度,还是很快的! 可谁知如今出了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听到声音以后,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前方,三丈距离,这是我的力量为了保护我自然而然的形成的结界! 秦梦香惊讶的看着那巨大的黄羊此刻浑身是伤口,艳红的血肆意的流淌不禁一愣,回头看了看楚茵然,身子却自动自发的站到我的不远处,毕竟我才是她的主人! 楚茵然看着这幅场景,啧啧叹息,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但是她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我却没有忽略。 看着楚茵然嘴角那得瑟的笑容,枫柳燚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我的方向,让我觉得他似乎能看到我,他的眼神有些悲哀,大概在想以后有的我受了! 别看楚茵然一副娇媚温柔的摸样,那小肚子里可都是坏水儿,要是谁欠了她一点儿那都得被她趴下层皮来,那还不是重的,说不定还要连骨头架子都给你卖了换钱!当然这不是说楚茵然多么的爱钱,而是···她多么的有仇必报!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毕竟我没欠了她什么,而且楚茵然还用得到我,现在即便对我有些小捉弄但她不敢让我涉险。 黄衣男子看着我心里有些打怵,现在的他已经重伤,只能发挥出不到五成的力量,他无奈低叹一声,随即身上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随即从光芒里窜出一只庞大的身躯,竟然是一只三丈长的巨大豹子。 妖兽,修炼时间越长,本体也就越大,释放出来的兽身也就越强大,看这残影豹的形态,我算了算,他至少有六千年的修为了! 只是残影豹并非只有一个身躯,而是蹦出来了三个身躯,每一个身躯都是一般摸样,虽然看起来都有些脚步虚浮,可那凶悍的摸样也不是修炼一两千年可以比拟的!想必此时要是拼尽全力爆发出来的也不是普通的杀伤力了! 秦梦香眯了眯眼,身体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看着残影豹,准备随时保护我。 楚茵然也眯了眯眼睛,看着那残影豹,虽说楚茵然和枫柳都只有一千七百多岁,但我能感觉得到,他们二人身上的力量绝不是一两千年那么弱! 而枫柳燚的能力我现在更是感应不清楚,但他说又上一层楼,那肯定比楚茵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根据之前他的战斗情况,那身修为当真是不低! 此时残影豹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那边的黄羊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虽然眼前还有些小星星,可还是晃了晃头,认真的看向我的方向,确切来说是看秦梦香。 残影豹大吼一声,似乎在下什么命令,瞬间三道黄色光影就向三个方向飞奔飞去,黄羊也是撒开蹄子冲着秦梦香冲了过去! 残影豹的光影也有一道向秦梦香袭去,另外两道却是拐了个弯奔向了楚茵然和枫柳所处的位置。 迎着那光影秦梦香身姿飘渺的迎战。 而眼角瞄过擦肩而过的两束光影,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护着我不让那光影和黄羊有机会靠近我。 胸中淤积着怒气,我看着这景象也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不知不觉的身上绽放出刺目白光,那许多的光芒直接化作了根根白刺向黄羊兽飞射而去!由于受创,原本依仗速度的黄羊兽此刻迷糊竟然跑偏了方向,觉察到不对又转过了身子,刚刚正好身子,就见一大片刺目的光芒将自己束缚住! “咩~” 凄厉的叫声响彻天地,我颤抖了一下被那叫声喊的回了神,看着黄羊就是一楞。 “嘭!” 我的前方响起巨大的落地声响,震耳欲聋,那落地声出正是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残影豹,巨大的身体还微微的抽搐着,看得出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惊讶的转头看向楚茵然,此刻的楚茵然临立在半空正在拍着双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轻轻皱着眉头,但她却依旧靠在枫柳燚的身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觉察到两道强烈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她转头对我微微一笑。 只是这一笑,恍惚间好似一束强光照射到了我的眼中,依稀仿似觉得春暖花开,夺目的光华在眼前绽放,眼前的场景忽然就变化了,灼灼桃花林中,一颗桃花树下站着一位男子,男子有着精致的五官,看着我的眼睛熠熠生光,抬手便将一支桃花别在我耳侧! “你终于回来了?” 他看着我的目光温柔缱绻,我不自觉的伸手抱住他,只觉得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在想什么?” 恍惚间觉得有谁在推着自己,转过头来看是楚茵然在看我发呆,略带担忧却又有些复杂的眼神,忽然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我转过身不去看她,也不回答她的问话,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不其实她一直都不相信我当初没了记忆! 我不咸不淡的问她,“你希望我想起来什么呢……” 话还未说完,楚茵然就打断我,“是你太极端,那些事情忘了对你对我都好,所以你最好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一愣,可是如今我已经想起来了,虽然那不是完整的记忆,可是有些事情,有些我一直不明白的事情我却明白了! 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比如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比如我为什么会一个神识却分裂在两个世界! 我脱口而出问楚茵然,“你觉得这样对我和你都好?那些你没有经历,怎么敢这样说?嗯?” 楚茵然哑口无言,秦梦香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见我声音凄厉情绪不稳站在我身后扶住我。 许久,楚茵然忽然开口,“你肯定是记起什么了,但我希望你的记忆不要全部恢复,就算要恢复,也要等我们完成任务再恢复!” 我知道楚茵然在担心什么,我自小生活的环境以及我的经历都养成了我的个性,那就是不顾一切,她怕我恢复所有的记忆会不顾一切,我有些想笑,我如今只恢复了一点记忆就成了这幅样子,真不知道我全部的记忆是什么样子,到时我会不会发狂?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凄厉的啼鸣,楚茵然回过神来,懊恼的看着天空,什么鬼东西叫的这么凄厉啊! 抬头看去,远远的几个黑影渐渐变大,正在向这边飞来! 那几个黑影很快放大变成一个人形,随后落在了楚茵然三人不远处,想来也是奔着这两只妖兽来的,估计他们是想要收了这两只妖兽当坐骑,再不然杀了也是可以得到不少宝贝的,比如皮毛可以做成防御铠甲,妖兽内丹可以提升修为或者炼制妖丹! 我细看了看,对面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三个男人里有一个是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身上穿着的是帮派服装,看样子是年轻一辈的出来历练了! 楚茵然毫不理会那几个人,只是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夜凝尘,不论你记起来多少,我都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我皱眉,“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了解你,所以自私的想要让你忘记!”楚茵然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我一愣。 我低低一笑,罢了,和她吵又有什么意思?不若早些完成所谓的任务然后回去我的世界。 对面周崇华看着颇有些纠结的我和楚茵然,他自然看不到我,只能看到楚茵然和秦梦香,还有站在一边那个始终宠溺的看着楚茵然的枫柳燚,心里不觉得打了个警钟。 暗想:这三人安然的站在这里,而那两头畜生竟然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那里,虽然之前两只畜生已经受了伤,可也不能伤成这样!这典型的就是被那三人打的! 周崇华心里这般一想不由细细打量起了楚茵然他们三个。 楚茵然看着对面的老者一直在打量着自己,而老者身后稍稍靠后的位置站着一个长相还算清俊的男子,只是那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惊艳与志在必得,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个小子想要找麻烦?哼,只要不惹我就好,否则…… 想着楚茵然就转身往后走了两步,靠在了枫柳燚的怀里,厌恶的瞥了那清俊男子一眼,撒娇道:“枫柳,我累了,你抱着我吧!”枫柳燚没说话,只是温柔地抱起了楚茵然柔软的身子。 楚茵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就那么窝在枫柳燚的怀里似乎睡了过去! 我看了他们俩一眼就往就转身往要去的方向走去,秦梦香跟在我身后,枫柳燚也抱着楚茵然往这边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你们就这么走了?” 枫柳燚轻蹙了蹙眉宇往身后看过去,说话的正是楚茵然厌恶的那个清俊男子! 枫柳燚继续往前走,“不走我们留下做什么?” 那个年轻男子段延庆轻嗤一声:“你们打伤了我们的坐骑,害的我们要走着回去,难道不应该赔偿些什么么?” 我外放出的神识看到周崇华皱眉在想,那三人走了最好,毕竟看起来那灰衣男子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而段延庆却不让他们走,这不是自找麻烦么?可他是派中最优秀的弟子,未来是要接替掌门位置的,这般冲动不是好事! 枫柳燚抱着楚茵然,目光宠溺的看着那熟睡的容颜,似乎有哪里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只见他眼眸中黑芒弥散,语气略带挑衅的问道:“你打算要我们怎么赔偿?” 我知道,只要不是对待楚茵然,枫柳燚的语气就会变得冷漠而傲然! 我们听着枫柳燚的语气有些诧异,转头看向枫柳燚,可枫柳燚此刻虽然也转过了身子,却是低着头看着楚茵然的,所以我们看不到枫柳燚眼底漫散的深沉黑色。 段延庆一噎,脸色铁青道:“你打伤了我门派中的出行坐骑,所以必须付出些什么才可以!”他身后的三人对视了一眼,见带队长老没有组织也纷纷声讨了起来! “必须要付出!” “对啊,打伤我门派中的坐骑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离开?” “就是就是!” 周崇华一叹,这四个愚蠢脑子,没见对方都不拿你们当回事么?竟然还想要对方赔偿,怕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必被人家打两下就会长记性!但是他心里还是有小小私心的,要是生擒了那三个妖人,说不定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毕竟在门派里惯了,谁想要成天在外面风餐露宿? 我“看”到周崇华的想法时只觉得搞笑,估计他们惹急了楚茵然和枫柳燚,别说坐骑,小命都要不保了。 枫柳燚抬起头,眼睛若有似无的盯着我这里看,那般温柔的眼神,让我觉得他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一般,听到对面的话语,他语气鬼魅道:“你们真的想要赔偿?那不如我就给你们吧!” 我这下终于确定了,枫柳燚肯定有些不正常,正怀疑着就见枫柳燚突然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嗖”的绽出两抹黑雾,黑色雾气直直奔袭向对面的段延庆,一下子就把段延庆的两肩上烧出了两个窟窿,段延庆哀嚎一声,两臂是血的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周崇华这一下是真的惊了,看着段延庆受伤,立即让身后一名女弟子照顾她,然后吩咐另一名男弟子去擒住秦梦香,而自己与帮派中最优秀的女弟子去擒住那枫柳燚,吩咐完也不管弟子什么反应就提剑冲了上去! 枫柳燚抱好楚茵然:喃喃道,“这丫头,说睡就睡!”虽是这么说着嘴角上却满满的都是满足的笑意,看得我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 周崇华见枫柳燚此刻毫无防备,正是偷偷下手的好机会,还有就是他手中的女子,要是把他手里的女子夺过来,那么这一切不是都很好解决了么! 岐山派是个小门派,要是有了这两个妖兽镇守门派定然可以成为领袖正道的门派之一! 而擒住这三人说他们是妖人,还可以杀掉秦梦香赢得一些好名声,也可以借此提升门派名誉,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宝贝,何乐而不为? 想着这些,周崇华的眼眸里都溢上了利欲熏心的贪婪,只是在半空的他忽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了,低头一看,成千上万的藤蔓从地上伸出,彷如毒蛇吐信一般的缠上自己的身子,然后缚住,直到将自己像是蚕一样团团包裹了起来! 我哼笑一声,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 枫柳燚轻易地将两个攻击他的人用藤蔓缠了起来,圆圆的好像两个圆西瓜! 这边秦梦香也用诡异身法步步躲避着那弟子的攻击!她虽然不想弄死对方,可是对方却很是可恶,这样躲来躲去的很麻烦,让她有些烦躁,不如直接一招让他安静呢!这样想着秦梦香心随意到抬手间就是一跟长长的白绫,一下子困住了对方。 枫柳燚抱着楚茵然在“绿西瓜”面前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处理这几个家伙呢!毕竟这几个人是人间界的人,可是不杀了他们又无法解除心里的愤怒,竟然敢觊觎他的爱人,简直是找死!

第十一章 说再见 夜冉把我带到旅店以后我们两人都湿透了,雨天路滑,他抱着我,一路跌跌撞撞走的艰难,有几次都差点双双摔倒在泥水里。 之前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我洗干净了然后穿着干净衣服出来,夜冉也早就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我床上等我。 还记得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服务员扶着我,我勉强走着,夜冉见我不能走路过来就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顺便挥了挥手告诉服务员可以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担忧的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心里担心小杰和江筱文,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找没找到彼此,有没有回来了,是不是都快到旅店了。 夜冉胳膊搭上我的肩,“尘儿,你体温这么低肯定还没暖过来,来把毯子裹上保暖,不然你身体这么弱很容易生病的。” 说着夜冉已经用毯子把我裹得一层层的,随即把我抱在怀里叹口气,“尘儿,你要是担心他们俩,我去找他们吧……” “不用了!”我打断他,他去也不过是多了个一同涉险的人罢了,除了被雨淋湿甚至遇到危险,恐怕也做不了什么,这件事还是雨后再找比较安全,毕竟这里是山上,下雨路滑,马虎不得! 而且如今看了小杰对江筱文在乎的样子,我也安心了,至少小杰如今有了珍重的人,他就会保护好自己,为了最爱的人他也不会轻易涉险了,否则我当真要为他操碎了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两年前那次,我的身体差的不能再差,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医院的人对我束手无策,妈妈趴在我的床前哭的昏过去,小杰当场把手机砸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如今想来还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也是这件事让我心里一凛,忽然发现自己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抬头看着夜冉心里狠狠一跳,天啊,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怎么可以再让多余的人伤心? 夜冉看着我,担心的抚摸我的脸颊,“尘儿,你怎么了?”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我苍白的脸色以及惊慌的模样,他的眉宇微微皱起,随即叹口气,“尘儿,你那么担心他们,我去找他们吧,相信我我可以找回他们的!” 他就要把我放在床上离开,“尘儿你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回来了……尘儿你……” 不待他说完我就把他抱了个满怀,心里冒出的想法让我微微颤抖,眼眶酸酸涩涩的似乎想要流泪,他任由我抱着,也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抱的紧紧的,似乎很是疑惑。 小杰七岁那年特别能打架,我十岁,我父母已经离开了一年,母亲为了养家辛苦奔波,每日早出晚归,作为姐姐管教小杰成了我的头等大事,然而他那时还很乖。 可是后来他越来越爱打架,邻居家的孩子和我一般的年纪,每每他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都被打的头破血流,最狠的那次我终于生气了,拎着小杰问他为什么打架,不说就让他在墙角跪着,直到想说为止! 他就倔强的把我看着,不说话也不跪,眼里满满的愤恨。 我气的拿手腕粗的棍子打他,一边打一边骂他不懂事,母亲为我们的生活操劳他却再不学好,去和别人打架,打出个好歹妈妈怎么办? 最后也不知道是我的话起了效果还是棍子打的疼,小杰终于开口了,他说是邻居的孩子说他是丧门星,是无父无母的野种,父母都不要他了,早晚有一天,他会连姐姐也克死! 听了这句话我手里的棍子落在地上,一瞬间眼泪滂沱而下,抱着小杰哭的不行,小杰才多大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父母的恩怨最后连累孩子,我还好,他却才七岁,要承受多大的伤和痛? 那是我最后一次哭,痛彻心扉,然后每次看到邻居家孩子欺负小杰,我都会拎着砖头追邻居家孩子两条街,后来那孩子再见我都绕路走! 而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哭过,不论是中考高考压力大还是后来大学病痛的折磨,即便痛的昏死过去我也从没落下过眼泪。 可是十四年后的今天我却想哭,那种眼眶酸涩胀痛的感觉,让我埋头在夜冉的怀里不敢抬头。 终于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两年前那次病危,完全是黎羽将我从死亡线拉回来,然而他也只是能够维持我的身体活下去,却无法根治我的病。 万一哪天我真的……真的再无生路,注定前往冥王处报道,如今与夜冉在一起,除了白白给他增添伤感和痛苦再无其他我能给予的了。 夜冉似乎终于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扳起我的头眉宇锁的更紧了,“尘儿你哭什么?是身上哪里痛了还是不舒服?嗯?” 我摇头,把头重新埋进他的胸口,囊着鼻音对他道:“没事,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因为……我怕!” 夜冉闻言却轻笑一声,用下巴抵着我的额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雷?”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暗道:你怎么想无所谓,我只是怕你离开,再陪我一会儿,再让我偷偷的贪恋一会儿你的温度就好! 一边贪婪的呼吸着夜冉身上的温度,我一边暗叹,我与夜冉认识才不过一月,却当真是爱上了他,只希望……他对我只是玩儿玩儿而已,那样,他才不会伤心! 雨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旅店外面不远处的天空挂起来彩虹,近的就像在头顶上一样,我的午睡完结在夜冉轻柔的呼唤之下。 我揉揉鼻子,之前明明是在他怀里哭,怎么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夜冉好笑的把我看着,一边给我穿上鞋子一边给我讲雨后的空气多么多么新鲜,我这人无论午睡还是什么,只要睡了在醒来后都是傻乎乎的,大约会傻个几分钟至几十分钟不等。 于是我就楞楞的被夜冉连哄带抱的抱出了房间坐在旅馆顶上看着不远处的彩虹。 搅着杯子里的牛奶,我考虑着回去就该想办法拉开和夜冉的距离了,慢慢掐断,然后回归原位,这样才不会伤害到夜冉,否则若是哪天我的身体…… 其实我没有把握我要是身体突然发生了什么夜冉会怎样,因为我还看不清楚他对我究竟有多喜欢。 曾记得有个朋友和我说过:一对相爱的人,他们若什么都没经历过,便不会了解自己对对方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只有发生了某些变故,他们才会赫然发现,彼此对于自己究竟是整个世界还是一粒尘埃! 我也是觉得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如今我却不想要实践了因为我没那个资本,夜冉这个人看着玩世不恭,但实际上越接触他才越会觉得他这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都是美好,让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想要靠近他接触他。 即便这样的后果是以生命为代价! 就如同我,不过短短的时间已经对他如此深爱! 夜冉转过头看着我发呆的样子,随即拿起刚才拿上来的外套套在我身上,“冷了吧?在想什么嗯?看你一直发呆,看,不知不觉太阳都快落山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恍然间回神,看着发红的太阳,连带着染红了半边天,又转头看夜冉,他何尝不是个太阳?不知不觉带给身边人温暖,影响着身边人? 我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他,“小冉,你有多喜欢我呢?” 我不知道我是想要确定什么还是想要在最后给自己留些什么好的念想,竟然这么问可是我知道过了今天,一旦我和他回了学校,那么我就会开始计划让他离开我,然后,我们的关系便只是师生,或者同学关系! 夜冉从背后松松的揽住我,把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呼气,“为什么这样问?我对你有多喜欢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么?” 他这样的动作,呼出的热气直直灌进我的耳朵,忽然有种感觉,我和他似乎是很多年的老夫老妻那样相濡以沫了。 一瞬间我几乎要落下泪来,胸口却开始痛起来,痛的直叫我无法呼吸! 胸口里的那颗心在翻滚,让我觉得似乎有什么要破胸而出,那样汹涌的强烈的,仿佛要将我焚烧尽的汹涌而来的洪流! 夜冉在笑,“尘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我似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你,看着你我只想守护着你照顾着你,保护着你,我说过,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是一个人,似乎我一直都在等一个人,于是我遇到了你,我觉得你就是那个人,而我生下来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的,你明白么?” 我点点头,他却又觉得不够似得继续道:“尘儿,你就像一粒微尘,没有根,然后随处漂浮着,我看不懂你的心,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尘儿尘儿,我真的很怕你会离开我,你也会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吧!” 他将我抱的更紧,我却无法言语,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我想我该知足了,过了今天,我和他就是陌路人,过了今天,我们的爱情便到这里结束好了! 夜冉喃喃:“凝尘,本是微尘凝结而成,无根无依,无处可靠,尘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说着他摸索着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扭到他的脸侧,抬头看着我,我淡淡一笑,能解释出我的名字,他,真的很懂我!让我怎么舍得? 他见我笑,上下仔细打量我,随即一抬头身子往前微微一探便准确无误的将我的唇含在嘴里细细允吸。 我的身子一瞬间僵住,他的动作顿住,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却更加难过起来,不过这一次而已,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他的东西了吧! 夜冉见我渐渐放松下来,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动作温柔的加深了这个吻,而我除了回应他还能做什么? 很快夕阳便落山了,而旅馆里也出现了四个人,一个是黎羽,另外三个我却不认识,但我看到黎羽的时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松了口气,小杰他们没事就好。 黎羽看到我哭丧着个脸,“我的大小姐,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这脚……哎哟喂,要是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落下病根,我看你该怎么比赛!” 我没理会黎羽,和许晴的比赛毫无意义,尚且我能活多久都是未知,就算是是落下病根,也不过就是火上加点儿油,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黎羽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上来就要抱着我,我微微侧身,夜冉挡在我身前,“黎羽,你这是要干什么?” 黎羽诧异的看着夜冉:“诶?你别挡着我,我要带她回去治疗,难不成你想见她脚废掉么?” 夜冉抿了抿嘴,转头看我,我摆了摆手,“没事,他们不会害我,是我家人派来接我回去的。” 说着我坐上来他们带来的担架上,黎羽和其余三人装备的很好,衣服不怕湿,鞋子不怕滑,走山路最怕的就是雨后太滑,但看他们这一身什么担心都没了。 那三人也不多话,两前一后抬起担架,为了防止因山势问题我在担架上不舒服三个人前面两个单手举起担架,后面的一人却不过是正常的用双手托着两侧,刚好让我躺的平衡。 我暗暗想着,小杰派来的这三个人倒都是力气大的人! 因为是被人抬着没我这个拖累,所以我们下山很快,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山下,驾了车也不过一个小时,我到家的时候将将九点多,那三个人走了,黎羽却没走。 宋姨和小杰都等在门口,小杰上来就抱着我连看都没看夜冉就转身进屋了。 夜冉被宋姨和黎羽挡在了外面,我回头的时候夜冉正皱眉看着我,他的表情让我浑身一僵,胸口便闷闷的痛了起来,靠在小杰怀里我伸出手抱住小杰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夜冉,再见了! 过了今天我们便不再是恋人了! 我和你只是师生……或者……同学!

第十二章 再见黑颞络 正在思考的枫柳燚忽然皱眉,感觉到怀里的异动,枫柳燚低下头恰好看到楚茵然微睁的迷蒙双眸,枫柳燚若有似无的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楚茵然看着眼前的情况一瞬间眼神清明,打量着眼前绑住的三人,还有远处的两人,“噗嗤”一笑道:“真不错,这么快就都处理好啦!”又瞥了眼远处的两人,见那两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望着自己,楚茵然娇媚一笑,好似桃花灼灼妖娆! 枫柳燚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如同三月春风般温暖,他抬手轻抚了抚楚茵然的脸颊,将她放在地上问道,“怎的不多睡会儿?” 楚茵然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睡神啊!” 然而枫柳燚这句话却叫我愣住了,总觉得这对话和我有关!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摇摇头,大约是我想多了吧! 枫柳燚宠溺的抚了抚楚茵然的头发:“你以前不是都会睡很长时间么?” 楚茵然眯了眯眼睛,无意识的也往我的方向看过来,“我以前会睡很长时间么?”语气带着满满的迟疑,似乎在考虑什么一样! 枫柳燚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摇摇头,“我是说你在谷里的时候!”随即他又似想到什么一样,语气微轻道,“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嗯?” 枫柳燚的这一声“嗯?”听我在我耳中颇觉得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儿听过,那样的声音让我深深为之着迷。 楚茵然看着枫柳带着些纠结的表情奸诈一笑:“逗你啦,我知道你还记得我在谷里的习惯,不过我已经不需要借助这个借口来偷偷跑出去玩儿啦!” 对于楚茵然的回答,枫柳燚点点头,那副模样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楚茵然此时却朝我看来,根本就没注意到枫柳燚的动作表情。 枫柳燚转头,似乎在转移话题想要把楚茵然吸引过去,指着那两只妖兽和五个讨厌的人问道:“这几个东西怎么处理!” 枫柳燚没有称呼他们是人也没说他们是兽,只是说东西,因为在他看来这几个“东西”挑衅我们,以至于让我们耽误了行程! 楚茵然瞥了一眼,随意道:“那两只兽就收了当坐骑好了,妖界那么远正好用它们当代步工具!至于那五个东西么……没什么用,扔这里算了!” 枫柳燚点头,“那就给然儿做宠物吧!” 闻言楚茵然慢慢走到残影豹的身边,残影豹此刻奄奄一息,眼皮勉强能睁开看看楚茵然,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楚茵然摊开右手,伸出左手纤长手指在右手食指上轻轻一划,立即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只见楚茵然一边围着残影豹走着九宫八卦步,让鲜血滴在残影豹周身,一边缓慢的吟唱着古老而拗口的咒语: 以吾之血,契汝之身,此世今生,吾为尔主,尔为血仆! 天地为规,灵魂为烙,生生世世,不可反抗! 若违此咒,天诛地毁,魂飞魄散,再无重生! 每念一句,楚茵然身上便绽放出一阵强烈过一阵的白色光芒,古老而又繁复的图文以楚茵然的血绘成,透着庄重与威严的气息,诡异的暗红色光芒也渐渐强盛,连楚茵然身上的白芒都被慢慢熏染,直至将一人一兽全部包裹在诡异的暗红色之中! 我和秦梦香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楚茵然竟然会用这种古老神秘的主仆约契,这种主仆契约《七界大全》内有记载,是一门很古老很霸道且凶险的法术。 须知这么古老的主仆约契霸道异常,主人可以知道仆从的所有想法,甚至将仆从的记忆读取,而仆从只能服从主人,若有一点点违抗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不仅如此,此咒还凶猛异常,即便顺利完成施术者也会耗费大量修为,需调养三五日才能恢复鼎盛时期的修为,若是施术者施术时被打断或遭遇仆兽反抗轻则废去一身修为,重则性命不保魂飞魄散! 而楚茵然,竟然越阶施术,真是胆大包天!她竟不怕会被反噬?倘若反噬别说活着,怕是直接消散于七界之中了! 直到一刻钟之后,楚茵然才结束了这古老而神圣的仪式,残影豹化作人身,所受的伤瞬间痊愈。 只是此刻的残影豹面上全是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可那如炸雷般的咒语想在脑海深处,让他丝毫不敢反抗! 楚茵然伸了个懒腰,脚步却有些虚浮,身子也摇摇晃晃的,这约契很是耗费心神,楚茵然的心神显然已经耗费一空,可只是伸了一个懒腰的时间,我讶异的发现,楚茵然的心神不仅恢复了,甚至还多出了许多! 楚茵然得意的看着我,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与楚茵然心神相连,定然是我无意间帮她恢复了心神!怪不得她这么胆大,原来早就在打我的主意! 楚茵然笑了一笑,看我没动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儿,再瞥了眼那足有十丈的巨大黄羊身体,自觉地走到黄羊身前运用刚才的方式将黄羊也结了约契,只是这黄羊不过才四千年的修为,相比起残影豹,这次她消耗的心神便少了许多,所以也是没什么危险的。 楚茵然给两只妖兽下了约契,嘴角咧开一抹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 枫柳燚见楚茵然忙完了走上前替她擦汗,“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吧。” 楚茵然摇了摇头,“契约这只黄羊虽然没办法快速恢复心神的耗损,不过也消耗不了多少心神。” “主人,老奴不是黄羊,是白泽神兽变异而成的妖兽,只是因为家母只是普通的黄羊妖,所以遗传了母亲的外貌,但实力确是遗传了家父白泽神兽的能力!”说话的是已经变成人形的···额,白泽黄羊! 楚茵然上下打量黄羊所化的人形,一副中年大叔的摸样:“原来是呃···白泽兽的变异体,怪不得敢跟残影豹对着干呢!你叫什么名儿?” 白泽黄羊兽低头,“请主人赐名!”他已经看出来了,这里做主的是楚茵然,他的新主人,从刚才的那些事他就看出来了,惹恼别人没关系,但一定不能惹到楚茵然,因为他这个新主人可是有仇必报的角色! 楚茵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枫柳燚,再看看我,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最后目光定在白泽黄羊兽身上,“没名字?那就叫杨晃好了!” “噗!” 旁边的残影豹没忍住笑,杨晃?还不是黄羊么! 再看杨晃嘴角抽搐,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我和秦梦香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想法,这是什么状况?楚茵然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儿? 楚茵然环视一圈,所有的笑声和脸颊扭曲都停止了! 楚茵然满意的看着周围的反应,身子悬空“别说了,咱们走吧!还要快点儿去妖兽之森呢!” 楚茵然看了看残影豹和杨晃,似乎在考虑选择哪个暂时充当坐骑,毕竟这两只妖兽都是以速度见长的,比自己在空中御风而行肯定要快很多! “主人是要去妖兽之森?”残影豹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楚茵然点点头,然而我却只是微微一动心神就看到了残影豹脑海里的画面,既然如此,楚茵然身为主人定然也是看到了残影豹的记忆,才会传输到我这里来。 然而楚茵然却只是好奇的看着残影豹,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残影豹眼中闪过挣扎,却还是说道:“这里有近路去妖兽之森,就在前面的樊纲城外,我带你们过去!” 我能听到残影豹心里暗暗念着:我真的不是背叛,不过是忠于自己的主人罢了,以前的主人是妖王,现在的主人嘛…… 楚茵然闻言一愣,眼神中闪过几许阴霾! 樊纲城啊!我记得《七界大全》记载这里距离樊纲城貌似很近呢! “变回原形!”楚茵然霸道的命令残影豹。 “什么?”虽然残影豹有些吃惊,可还是乖乖地化作了原形,毕竟···楚茵然现在的表情很让人(兽)害怕! 楚茵然此刻面上罩满了寒冰,看来这件事不是才开始做的了,想必很早以前他们就开始谋划进攻人间界,只要攻下人间界就有了奠基石,那时幽冥谷和其他四界就会很好的夺取了! 而现在幽冥谷才得到消息,而西天、地府和天界,似乎还没什么反应,之前在人间界看到了魔界护法棘魔星,却不知道魔界有没有和妖界联合在一起。 楚茵然一路骑着残影豹,枫柳燚骑着杨晃,秦梦香御风而行,就我一个是被人拽着飞的!我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就是灵体和实体的差别! 一路西行三百里到达樊纲城外的一处小林子里,此时已经下午,只是就在残影豹刚要带领三人去寻找那个密道的时候,他的鼻子就忽然一抽一抽的嗅着什么。 残影豹一时焦急:“主人,我闻到了三长老的气息!三长老与我是对头!根据气息计算,三长老估计就在附近!” 我听了残影豹的话,疑惑的看向楚茵然。 楚茵然皱了皱纤长秀气的眉“那你还不快隐藏起来?” 残影豹额头冷汗直冒,“蹭”的一下就与杨晃消失在原地不见了! 与此同时,楚茵然身前的空间瞬息扭曲,眼前闪过一抹红芒,细细看去竟是几只鬼蛛凭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诡异的是鬼蛛旁边有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子双目无神,看起来并不似鬼蛛的主人,更像是被人操纵着。 楚茵然和枫柳燚、秦梦香对视一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都绷紧了神经背对背站着,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状况! 果然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妖孽男子,男子长相倒是很俊秀,然而配上那么一双阴鸷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让人想防备他。 还不待楚茵然反应,就见那男子礼貌道:“初次见面不知可有唐突佳人?”说着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楚茵然 楚茵然撇撇嘴,我也撇撇嘴,这个男人虽然故出一副温雅的样子,可是让人看着心里却很不舒服呢! 似乎知道楚茵然和我的想法,枫柳燚一手拥着楚茵然,另一手轻轻地拍着楚茵然的背,似乎在安慰她一般! 枫柳燚见楚茵然摆明了自动忽略了说话的那个诡异男人,不由得轻咳一声说道:“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男子温和的笑,眼角潜藏着不易察觉的狠厉,却没有逃过我的眼,我暗叹一声这人八成是个硬茬子,专门来找事儿的! “二位,我只是很好奇,你们是从妖界出来的,在下想问问,三位来此做什么?都有些什么目的?你们可有看到什么人?比如……” 听着男子的问话,楚茵然无赖的的回道;“我们和你什么关系要告诉你?再说了,你这种妖人与我又不是一路的,我凭什么要和你说那些?” 句句话,句句讽刺,楚茵然故作轻浮的挑衅男子,指尖缠绕着漆墨一般的发丝! 男子听此,眼角眉梢缓缓罩上一层狠厉之色“姑娘这是何意?” 楚茵然哼笑一声,“堂堂妖界三长老,鬼蛛始祖骋旋风!传闻妖界的风,流公子,掌控着妖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谓是妖界的军师了!三长老,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阴柔男子骋旋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姑娘知道的可真多呢!只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竟然对老夫知道的如此之多?” 楚茵然似乎是觉得有些恶心,死蜘蛛一只!干脆不予回答! 场面尴尬了一会儿,骋旋风只觉得下不来面子,可是他是谁?妖界的半个掌权者,历经万千年的磨砺怎么会浮躁? “这位姑娘,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能回答老夫么?” 楚茵然没理会骋旋风,转过头四处看了看周围,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 此刻,她忽然察觉到两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一股彷如清风拂过的淡泊,另一股却带着阴厉的杀意! 周围忽然想起一个妖冶邪肆的男声道:“这三个人是幽冥谷的人!那女子是幽冥谷主!杀了她,我助你杀了她!可好?” 骋旋风心里大惊,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竟然比自己还厉害?可是那句话却让他更惊讶,楚茵然是幽冥谷的人! “看来这位姑娘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骋旋风嘴上还是温和地说着,心里却早已泛起滔天巨浪,暗嘱:这三人,不能留! 楚茵然纤眉紧蹙,她感觉到周围的两股气息好似在剑拔弩张一般的感觉,随即在心底问我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好!”那个妖冶邪肆的声音又响起“你对付那三个人,必要时我会出手帮助你的!” 我已经看到骋旋风心里蜷着满满的胜利姿态,幽冥谷主?这么娇弱的女子? 看来那个传言果然是真的,幽冥谷主楚潇痕早已魂飞魄散了! 现在的幽冥谷不过是散架子! 想着便开始动手指挥身侧的那几只鬼蛛攻击楚茵然三人! 那几只鬼蛛得到命令,一只只就开始凶神恶煞的从满是尖牙的嘴里吐出绿色的蛛丝,那蛛丝在阳光下闪过诡异的光芒,竟是淬了毒的! 楚茵然神态如常的要去对付骋旋风,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心底问她,“刚才那个透漏你身份的人是谁?” 在听到骋旋风要鬼蛛攻击自己的时候,楚茵然就已经反映了过来,并且严阵以待,然而她却被我问的一愣,“谁泄露我的身份?我怎么没听到那个声音?”说着衣袖翩飞间楚茵然就闪过那迎面而来的毒丝。 我惊诧,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听到别人心里所想,可是……那个声音却不是骋旋风所说,那又是谁呢? 枫柳燚和秦梦香也不曾大意,身影挪移间双双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毒丝,枫柳燚还顺手扔出几片叶子! 锋利的叶片如刀子般划过骋旋风身侧,要是没有闪躲,恐怕骋旋风身上此刻定是满身伤痕,即便他动作迅捷却也是被一片以奇异角度攻击而来的叶片割伤了手臂! 低咒一声,骋旋风直接临立半空挥舞双手,就见那呆滞的女子忽然开始动作了起来,曼妙的身子开始幻化出分,身! 一个个由女子分离出来的僵硬蛛偶开始缓慢的前行,看似笨拙的身影却速度奇快! 楚茵然冷然一笑,果然不愧是妖界的三长老呢,真是有的好手段! 身形翩然起落间,自楚茵然袖间飞出无数洁白的羽毛,片片羽毛就化作一个个与楚茵然一摸一样的女子,只是身形却是小小的巴掌大! “去”楚茵然轻声一喝,那许多的小“楚茵然”就化作一道道五彩的光芒直奔那些鬼蛛而去! 枫柳燚也悬浮半空,袖中倏然伸出几条藤蔓,翠绿的颜色一下子就束缚住身前的鬼蛛,眨眼间那几只鬼蛛就变作了碎片破碎在了空气中! 而秦梦香也似乎催动自身法宝,周身绽放出耀目光华来抵御鬼蛛的袭击。 消灭了鬼蛛,那些蛛偶也已经来到三人身前。 楚茵然和枫柳燚、秦梦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楚茵然“啵”地一声就化作片片羽毛消失在半空中了! 骋旋风见此心中顿时警钟大作,他想要擒住我们,可是此刻看来,他却似乎没有多少胜算。 一边注意周身的动静,骋旋风一边控制蛛偶攻击枫柳燚和秦梦香,可是他似乎小看枫柳燚与秦梦香了! 看着那两个人都不是很强,可是却越战越强! 就比如那个墨绿衣衫的男子,身上不时的出现一股带有腐蚀的黑气! 还有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鬼魂,身上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强过一阵的力量波动! “咦?”那个隐在暗处的妖冶邪肆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个人···好熟悉,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这里,要是楚茵然知道了会怎么样?” 骋旋风满头黑线,感觉自己似乎踢到铁板了,此刻只觉得身边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骋旋风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楚茵然,只觉得自己失算! 然而就在楚茵然出手的一瞬间,楚茵然竟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破空而来! “然儿···” 枫柳燚眼见着那突然出现的诡异黑色球体奔袭向楚茵然,心里泛起惊恐,却来不及阻拦。 那种力量所蕴含的毁灭感觉让人感到心惊甚至绝望! 我听见惊呼也转头来看,就见那毁灭一般的黑色球体距离楚茵然不过一丈远的距离! “嗤啦!”一声响,不过眨眼间,好像什么东西被另一种东西腐蚀掉了一般! 楚茵然转头,就看到身后一把缠着妖龙纹身的精悍三尺血色小剑立在身后一尺的距离。 竟是那小剑帮楚茵然挡下了那黑色的吞噬一般的黑色能量球! 枫柳燚愤怒的看着掩映在树木后面的黑色身影,对楚茵然说道:“然儿,这里交给你,等我回来!” 楚茵然点头,明亮的黑眸里绽放出嗜血的妖娆:“好的,我会把这里处理干净,然后等你回来的!” 听到楚茵然的话,眨眼间枫柳燚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那两股诡异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楚茵然只觉得有些压抑的神经一轻,随即转过头看着骋旋风,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颜“妖界三长老?” 骋旋风此刻已经受了伤,嘴角还晕染着血的艳丽色彩! 闻言,骋旋风只觉得身上忽的罩上一层恐怖的感觉。 楚茵然步步含笑的走近骋旋风,迷魅的大眼睛里满是让人看不分明调笑的意味。 骋旋风由于刚才被那个妖异声音的主人侵蚀了识海,再加上此刻受伤,所以大脑也开始泛起片片奇异的光芒,竟是有些癫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骋旋风不正常的笑着,嘴角不时地溢出绿色的液体。 楚茵然看着似乎是觉得恶心不已,一挥衣袖,也不打算再留着骋旋风了! 然而我却没理会楚茵然怎么处置骋旋风的,因为刚刚我看到了那个妖冶邪肆声音的主人了,那个裹在黑色斗篷里带着面具的男子,不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黑颞络么!

第十三章 林璎珞 因为扭了脚,所以今天就有些腿脚不便,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很短了,林雨欣等在我的办公室里,一副快要发霉的样子。看到我做了个鬼脸儿道,“哎呀,你怎么一瘸一拐的?” 我没理她的问题,放下包问她,“什么事?” 林雨欣哼哼一声,“没事就不能来啊,呐,给你档案,咱们校来了个转校生,给你们班了。”说着把档案扔在我桌子上伸了个懒腰,“对了阿凝,你和公冶老师怎么样了?” 我看着档案深觉无奈,现在距离文艺汇演越来越近了,根本就是很忙,如今又要多整理一个档案,算了,等我去班里宣布完停课布置学校再回来处理档案吧。 拿了要用的东西我转身朝门外走去,“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公冶老师!” 身后隐约传来林雨欣暴怒的声音,“骗人!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和我说……” 我到了班里的时候正好是自习下课,班级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但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似乎有些闪烁,还有些幸灾乐祸。 把名单在讲台上放好,我便往座位走去,打算先把包放在作为上,谁知路过夜冉桌子旁边的时候却忽然被许晴伸出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许晴和另外两个一起讨论的女生都笑了起来,随即看着我言语间已经开始讽刺起来。 我扫视一周,很多同学想笑却在憋着笑,似乎不敢的样子,可眼中满满的笑意暴露了他们,又转回头看着许晴,我问她,“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晴嗤笑道,“怎么?冉哥不在,刘圳杰那个二愣子也不在,你就不得不自己出头了么?啧啧,真可怜啊,被我们欺负了呢,同学们,你们说导师这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是不是很心疼啊?” 随即许晴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导师,你这么贱凭什么做我的导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上课?” 我一下子挥开许晴的手,冷冷的看着她,“你这么针对我有什么意思?” 许晴傲然的抬高下巴,“我就是针对你怎样?有能耐和你**的男生诉苦去啊?不过我告诉你夜凝尘,不论是谁他们都不敢动我,我是市长的女儿,所以劝你快点滚离我的视线,不要再去**我的冉哥,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我呵呵一笑,市长的女儿啊,怪不得这么嚣张的性子,不过市长的女儿我就怕了?不过她提到夜冉却让我迟疑一下,夜冉啊……我和他如今这样,不必许晴说我定然是必须离开他了! 许晴见我迟疑眼里闪过恼怒,直接扯了我的头发就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我被打的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的疼,可是习惯了疼痛却也没什么感觉,我是导师,不能和学生一般见识,何况许晴这样来惹我却不过是她自己自降身价,同泼妇也没什么区别。 我揉了揉脸颊,转头深深的看着她,轻轻一笑,“许晴,我是导师,你是学生,我不与你动手,但是仅此一次,下次定双倍还之!” 许晴脸色铁青狠狠的咬着牙,抬手就要在次打我,我看着她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倘若这拳落下,我在想究竟是把她送进医院特护病房还是送进特级医院! 不过可惜的是我这个念头完全是多余的,欣慰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了许晴的手,随即我听到熟悉清脆的女声道,“敢打我家阿凝?双倍还你都算轻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姑奶奶不让你变猪头!” 随着话落“啪啪“啪啪””四声响彻班级,我愣了愣,转头就看到一身黄色运动服,头戴乳白色鸭舌帽的女声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人,拍了拍手颇嫌恶似得,随即看向我就要扑过来,嘴里还喊着,“阿凝阿凝,我可想死你了!” 我见此立马喊停,她这一下我的身体可受不了,此时似乎许晴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我看着她的样子,脸上是红肿的巴掌痕迹,头发微微散乱,她散着头我也散着头,见此我下意识的捋了捋头发。 周围同学们骚动的厉害,有人质问替我出头的少女是什么身份,敢打班级里的同学。 我叹口气,看着林璎珞,“你不是在上学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替我出头的女生正是我这两年生病认识的好朋友林璎珞。 她皱了皱鼻子看我,“我还不是想你了?那个学校没你不好玩儿,而且今天我正式转到新四大来了啊,难道你不知道?啊对,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档案在班导那里,唉阿凝,你带我去找班导,我还没看到她!” 我嘴角抽了抽,原来那个档案是她的!我能说我这个班导其实根本就没翻她的档案么? “啊!你敢打我!”一声尖叫震得我耳膜生疼,那边许晴终于回过神来,眼看着就跟疯子一样冲过来了,还哪有什么市长女儿的修养和班花的优雅? 林璎珞甚至胳膊一拳横在许晴鼻子前,脆生生道,“你在过来下试试,我给你免费毁容!” 许晴停住了! 然后周围同学也骚动了,门口传来一声疑问,“怎么回事?” 然后同学们让开一条路,我看到小杰脸色阴沉的走进来,看到我的模样浑身气温下降好几度,冷厉得视线扫视一翻,冷沉道,“谁干的?出来?别让我查!” 周围同学全部退后,林璎珞看到小杰眼神一边,对我**道,“阿凝,这就是你说的喜欢的那个人?果然是个极品帅哥嘛,怪不得会让你这么夸奖,啊,我忘了,那个打阿凝的人就是这个猪头女!” 小杰视线冰冷的毫无温度,看向许晴,随即转头摸了摸我的脸,“班级里的同学听着,以后若有人敢对班导动手或者侮辱,后果自负!” 同学们又是一阵骚乱,然后我看到了夜冉,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小杰的手还在我的脸上,小杰看到他放下手直接去座位似乎要收拾什么东西,收拾完就匆匆走了。 旁边有同学低声问别人,“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一女嫁二夫?” 无人回答,夜冉见小杰似乎也离开了,拉着我的手便往外走,然后就算我和他快步跟在小杰身后,小杰速度也很快,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身后林璎珞莫名其妙的喊了声“喂!”也不知道她跟上来了没有。 直到小杰上了车我们都没跟上他,一路上连走带跑,我的气息很急,心脏跳的很快,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站在路边看着夜冉,早上他并没有来接我上学,让我觉得我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变这么依赖他了,依赖真不是个好习惯。 不过我想我应该趁着现在和他说,不然等我后悔了又怎么说的出口? 只是没等我问出口他却先一步开口了,只是他的问题让我彻底呆住了! 他问我:“你和刘圳杰是什么关系?” 我的笑僵在嘴角,然后我反问他,声音却轻飘飘的带着颤抖,“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站在我身边握住我的肩膀,表情不复从前的温和模样,“尘儿,别骗我!” 我知道他是误会我和小杰了,可这却不是我想看到的,即便我要和他分开,可是我对他的这份爱纯净的不染一丝污垢,所以我不希望他误会我和小杰,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其实我可以借着这件事离开他! 这样的念头让我觉得疯狂,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可是我的身体却发软。 夜冉忽然放开手,“尘儿,不要说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他摇着头身子往后退,我却只能笑的惨淡,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我和刘圳杰是很正常的关系,有些秘密不能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他就那么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悲伤,我开口,“你信我……么?” 他忽然捶下双臂,“尘儿,你不告诉我,叫我拿什么信你?尘儿,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哪怕骗我我也信,告诉我好么,别再让我傻子似得团团转了!” 我彻底僵住,随即心底漫上不可遏制寒冷,我轻轻道,“你不信我……那就算了……算了……” 转身往前走,却被夜冉拉住,我道,“不信我就放开!” 眼前的视线被模糊,有什么冰凉的划过脸颊,身子越来越软,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不见了,嗓子里有些咸咸的味道,勉强走了十多步,却再也无力往前走,恍惚中身子似乎摔倒,我听到头部剧烈磕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我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有个陌生却熟悉的人抱着我…… 茫茫白雾中,我看着眼前白发白眸一身白衣的凝尘,她胸口那巨大的穿胸而过的铁链让我不忍直视。 凝尘仿佛没看到我一样依旧那么坐着,像是曾经,可是我知道她看到我了,而且刚刚她还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决定? 这么决定?怎么决定?是在问我为何要和夜冉分开么? 我没有回答她,但她却无所谓一般,就这样我和她都沉默着,然后她轻轻开口吟唱着一首古老的曲子,缓慢而悲凉: “千世相思寂寞愁, 百转轮回情转休。 但得流年一回顾, 天道往复天塌覆!” 我听的心里一阵,有些什么不明白,却又有更多的明白,千世相思?相思不相思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凝尘的确是愁了千世,寂寞了千世。 透过她,我仿佛看到了些什么,可是迷迷糊糊的,却又不清不楚的,似乎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在一起交谈,抚琴然后跳舞,再然后,分开! 心底有些冷,凝尘却忽然问我,“你为什么要放开他?为什么?找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再让他离开?” 凝尘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就在我面前,让我觉得甚是恐怖,白色的眸瞳毫无感情的看着我,有什么在我的腰间纠缠,我下意识的低头,便看到那粗厚的铁链正往我的身上缠。 疏忽间凝尘松开手,而我“啊”的一声向下滑去,铁链将我一直往下拉,像是地域深处的触手直直要将我束缚,吞噬!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头上却痛的无法动,黎羽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没什么事了,真服了你,你这一天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气大伤身啊!” 我瞪着眼睛看黎羽,只觉得脑子有些乱,我怎么了么?却挺旁边有声音响起,“好了不要再说了,她没事就好!”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身透着温雅的男子,我一时愣住,对方见我表情苦涩一笑,“我是和你一个办公室的公冶老师公冶岛……” 我摇摇头,似乎是有这么个人,可我为何记不住他?貌似和我一个办公室一个多月了呢,我认人一直人的很准,有些同学几年不见一眼也认得出来,可为什么一个月了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公冶岛的笑很好看,像一抹阳光让人觉得温暖,而且风度翩翩。 黎羽打趣我一句便离开了,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眸低垂,“公冶老师,是你救了我?” 公冶岛熟练的拿过一个苹果削皮,闻言淡淡一笑,“阿凝,你身体不好可一定要注意,别让爱你的人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听这话在看公冶岛,隐约觉得他有些哀伤的模样,我看着他忽然想起来我和他以前在体育馆的那些聊天,于是我问他,“你找到你的恋人了么?她还不愿意跟你回去么?” 他惊讶的看着我,随即温润一笑,将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小块喂给我,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却笑着看我,我觉得不能冷落了人家,便咬下来吃掉。 他又继续切苹果,“找到了,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和我走,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完……” 我“哦”了一声看着他再次把苹果喂给我,却忽然一惊,这样的动作未免太亲密,然而我却并不讨厌。 我是有些阴影的,所以从来都下意识远离男人,除了夜冉……想到这里心狠狠一痛,我只能转过头,却看到阳光晃在公冶岛身上,温暖的样子,心里忽然不那么痛了。 公冶岛看到我的模样愣了愣,轻笑一声,他的笑声很好听,有种初春里万物复苏的感觉,清透,平和,温润。 然而此时门外却忽然有打斗的声音,公冶岛把切好的苹果递给我,“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你等等。” 我楞楞的看着苹果,每一块都很均匀,块头不大,而且没有一点果皮和杂物,不自觉想笑,便笑了出来,他真细心啊! 然而门打开后,门外的情况却让我愣住了!

第十四章 小狐狸 楚茵然抬手,手上白玉骨扇低低嗡鸣,似是已经按耐不住了,就在此时骋旋风忽然开口喊道:“我诅咒你们幽冥谷,必将消散在七界之中,我诅咒你,不得永生,必将被心爱之人背弃而死!哈哈哈···哈哈···” 楚茵然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骋旋风显然已经心情不佳,白玉骨扇团团转起来直接朝着骋旋风飞去! 楚茵然冷哼一声,“哼,就凭你也想诅咒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我没什么心思继续看楚茵然杀人,只皱着眉看向枫柳燚他们消失的地方,然而神识却忽然一轻,眼前景色变幻间分明是看到了枫柳燚的身影。 我恍惚了一瞬间,便看到枫柳燚三人早已出现在了一处虚空之中,临立在半空之中道,“出来吧!” 果然黑颞络的身影猛地出现,冷冷的盯着枫柳燚,语气却妖冶道:“我亲爱的弟弟,你我好歹兄弟一场,你怎么可以因为楚茵然就坏了哥哥的好事?还有,我可是知道你爱的那个女人在哪儿,你说那个女人要是知道你竟然来了这里,不知该作何反应呢?” 枫柳燚神情冰冷的回视着黑颞络邪肆的容颜“抱歉,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做枫柳燚,不是你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弟弟!而且,你做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知道然儿是我的爱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 我愣了一下,二十一世纪?难道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穿”过来的?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枫柳燚沉吟一下又问道:“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处处与然儿作对?在二十一世纪你就一直要她死,最后她死了你又追到了这里,究竟是为什么?”枫柳燚语气冰冷,全不似对待楚茵然时的温润清雅。 我却再次觉得疑惑,楚茵然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可能?要么就是她太会装,要么就是搞错了,不然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肯定是满口现代话,我说的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据我所知楚茵然虽然有些话也懂,但不是我说的所有现代词都懂。 黑颞络“嘿嘿”一笑“你说你不是?谁信啊?不过我的事确实与你无关,我与楚茵然的事儿更是与你无关,她死了又怎样,那最好不过了不是么?这样我就可以做天下的强者了!”正说着却似乎感觉到什么生生将自己拔高三十丈距离。 只见脚下原本是平原的地方不知怎么竟然出现了疑似盘旋的巨龙一般的山脉,滚滚而动,似乎地下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钻出来一样,而此刻那强烈的气息忽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只见枫柳燚与黑颞络同时侧身后退几十丈,不过一息之间,原本两人所处地方就盘旋着一条长达五十余丈的血色成年妖龙,妖龙背上斜斜躺着一身青衫,看起来单薄瘦弱的男子, 男子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散在脑后只一根发带束起,看起来一副作死的样子。 看着那一身打扮,我撇撇嘴,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就是忒骚包了点儿。 “哈哈,两位幸会幸会,在下嵚风,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看到楚茵然的老相好啊!”清风调笑,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枫柳燚和我同时皱眉?什么叫老相好??? 嵚风细细打量着枫柳“好啊!既然今天见到了传说中的夜燚(yi四声),真可谓是三生有幸啊!”我的一世,楚茵然的三生。 黑颞络哼笑,大约是终于知道他刚才感觉到的那股淡薄气息就是这人,没想到他竟然挡下了自己的招数救了楚茵然,却状似不解的问了一句“难不成你还知道白嫣誓?莫非白嫣誓还出过混沌墟?” 白嫣誓?好熟悉的名字!我想起来了,那个让我恢复了记忆的女人! 然而嵚风和黑颞络这两句话却让枫柳燚明显有些不安,似乎他们说的什么夜燚?什么白嫣誓?什么混沌墟?他都不知道,好像···他还遗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啊!小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尊重长辈了不是,我在这世间闯荡的时候是夜燚凝尘那个时代,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嵚风说着这话却一点也没个老者的样子,也难怪,他看起来也不过少年模样,谁又知道他是个十足的不出世的老妖怪? 黑颞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了想,大抵知道了,原来夜燚凝尘的时代是这个世界的初始,那时的混沌墟初成,世界还不是很稳定,初初形成的天地间还只是混沌,里面只有虚邪一个意识体,因为阴阳变换,所以虚邪也性格不定,所以分为冥虚邪和暗虚邪,而冥虚邪和暗虚邪才分别幻化出了夜燚和夜凝尘,一阴一阳两个傀儡来稳定世界。 要不是因为夜燚爱上了夜凝尘,然后背弃了傀儡的职责被冥虚邪愠怒之下收回本命之力,消散于天地间,然后才有了黑颞络的出现。 我一惊,对于脑海里的这段天地之初的概括实在是觉得震惊,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可是楚茵然都没和我说过的! “我怎么不知道白嫣誓出过混沌墟?”黑颞络疑惑开口,他的情绪有些波动,竟然被我趁虚而入感知其内心世界。 夜燚消失后他就被创造了出来接替夜燚,只是··· 他自有记忆开始就只知道混沌墟里还有一个与他一样的白嫣誓,与此同时那个传言里的夜凝尘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他,却从未见过那个夜凝尘。 只是白嫣誓从未离开过混沌墟,除了那次··· 嵚风撇嘴“她没出过混沌墟是怎么进入轮回的?还不是你用计,不然怎么能打得过她?”怎么能将那般高傲漠然而又不问世事的女子打入轮回? 黑颞络似乎说不出话来。 枫柳却终于耐不住好奇问道:“那前辈能否告诉我你口中的嫣誓是不是就是然儿的···前世?你说的夜燚又是谁” 清风一听这话立即炸毛了:“枫柳燚你个木头人,你叫谁前辈呐,我告诉你,我可没你大,你不许管我叫前辈,不然我就把你身上那个来自另一世界的魂魄告诉楚茵然,不信你就试试!” 枫柳:“······” 我纳罕,另一个魂魄?莫非跟我和楚茵然一样?可我怎么看不见? 嵚风又瞥了眼偷笑不已的黑颞络,邪笑道:“今儿巧了,你们俩这是为了楚茵然要决斗不成?既然你俩要打架,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我倒想看看你们这本命虚无之体与我这天地灵气所化的即将步入还(huan)虚境界的本源风之体有何区别?”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看这两个男人不顺眼,想乘机修理他们一顿! 枫柳:“······” 黑颞络:“······” 嵚风看着不说话的两人有些纳闷:“怎么都不说话?” 我嘀咕:“敢说话就奇怪了,一看这气场黑颞络和枫柳燚就不是你的对手,这纯粹是单方面的揍人嘛!” 嵚风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我的方向,我疑心他是不是看得到我或者听得到我说话? 枫柳燚轻咳一声道:“嵚风,我们只是想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何况,听你的话,你是然儿的朋友,我不能和你动手!” “哈哈!不动手也要动手,就当做切磋也要陪我玩玩!”嵚风直接一副无赖模样,明显是不揍这两人一场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说着嵚风“刷”的站起身,斜刺里踏了一步,原本在虚空盘旋不定的妖龙见此一声轻吟倏忽间化作一把三尺长的纹身妖龙血红小剑,一头浓缩的妖龙蜿蜒在清风的手中,圆圆的龙身两侧是锋利的剑刃,这把宝剑虽看起来也和清风一般给人以轻巧普通的感觉,可是拿在手中却让人一股锐利的寒气扑面而来,正是刚才帮楚茵然挡下那诡异黑球的小剑! 只见清风拿着手中的妖龙剑在空中挥舞两下,空中就形成两道由气旋组成的妖龙直直飞向了枫柳和黑颞络。 枫柳和黑颞络两人起初还躲闪,可是躲了一会儿见躲也躲不掉,索性干脆的起身迎上了那由气旋组成的妖龙。 清风虽然是本源风之体,可风是由流动的气体组成的,说白了空气便是清风,只要有空气,就有风,有风就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于是清风可以便随意的操控周围的空气来进行攻击和防御,这一架纯是单方面的挨打! 枫柳燚不敢大意,连忙双掌前推,两手掌心同时抽出五条藤蔓,翠绿的藤蔓在身前交织出一张碧绿色的大网将那气旋妖龙包裹住,只见那大网不断收缩,而那气旋妖龙也在奋力挣扎。 “生命之力?没想到啊!枫柳你竟然领悟了生命之力!”清风状似惊叹的同时也在关注着黑颞络。 而黑颞络此刻运转出自身的力量,没想到是用刚刚从白色开始转化的本命力量一点点拦截削弱那气旋妖龙的攻击力,以达到瓦解的目的。 这本命力量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这世间须知有阴阳,有天地,有日升月落,这是身为掌控世界的傀儡所拥有的力量,就像阴阳一样! 黑颞络属阳极,本命力量是白色的,而为什么之前黑颞络偷袭楚茵然和秦梦香时的力量是黑色呢? 原因就是因为至阳极阴这个道理,本命力量确实是阴黑阳白的,只不过那都只是初初开始的,对于黑颞络他此刻的实力应该是纯黑色的力量。 只是他由于不是在混沌墟之中而是在七界轮回里面,本身境界只能发挥出五成,而且曾经在将楚茵然的前世打入轮回之时被废了两成力量,外加强行破开虚空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里所受天罚本身也只余两成力量了。 所以才会是刚刚转化成的银灰色力量,而那黑色力量是他用三天时间将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压缩而成的最强力量。 所以此刻的黑颞络才不敢与楚茵然硬碰,毕竟他怕自己到此时功亏一篑! 可是为什么我会全部都能分析清晰? 脑海里忽然闪过楚茵然曾经对我说的话,“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就是神的存在!” 再加上对于黑颞络的了解······加上我脑海里现在恢复的部分记忆,那么······我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无暇理会他们三人之间的打斗,我只觉得脑海里混乱一片,根本就没办法维持神识跨空间观战,不过是眼前一阵模糊,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楚茵然和秦梦香。 楚茵然仙人很担心我,虽然依旧是那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可却下意识的脱口问我,“阿凝,你怎么了?” 这一句“阿凝”喊得我更是迷茫,我究竟是谁?我是夜凝尘!对,夜凝尘?可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理由? 理由就是协助楚茵然完成使命是吧?可是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让我的魂魄孤独的游离于尘世之外?只能看只能听却不能说?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缕孤魂,却为什么要如同一缕孤魂那样只能游荡在这天地间? “阿凝?”楚茵然又柔柔的喊了我一声,抬起袖子擦了擦我的脸,眼泪?我竟然可以流泪?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实的触感,不似之前的虚无,可是只有秦梦香一个人的力量支撑着我,我怎么会有触感? 随即感到身后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靠近转头却看到一道白芒窜进我的怀里。 我和楚茵然都愣了愣,再低头看着怀里竟然是一只巴掌大的狐狸,白色毛球一般的身体蜷缩着,两只小耳朵也耷拉着,大大的蓬松的尾巴垂在我的胳膊上,瞬间我便感觉到身上的增幅力量明显强了很多。 楚茵然和我对视一眼,喃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一阵巨大的震动,有规律的震动让人觉得一下一下似乎踏在了心口上,闷闷的上不来气。 秦梦香一副戒备摸样:“小心,这是一个及其厉害的大家伙,身上有很强的死灵气息,怕是很难对付。” 秦梦香是死魂,自然对灵体感知能力比较强,我转头问楚茵然:“你有把握么?” 楚茵然神情凝重,看着我怀里小小的似乎已经昏过去了的小东西随即点点头:“这个家伙交给你搞定,正好试试你的能力恢复了多少。” 我直觉头大,这个越来越近的大家伙明显不是好对付的,我哪有什么攻击力去对付? 楚茵然耸肩:“你如今是半灵体,虽然一般人看不到你,但是你一应该可以对付这类东西,毕竟我是妖,不是灵体,对付着东西不像对付有身体的东西可以直接伤害,这种东西还是需要可知然后炼化。” 秦梦香也点头,“主人,楚姑娘说得对,毕竟灵体攻击都是直接攻击神识,无论是什么兵器打上他们也不过是打散了躯体,他们的躯体都是灵体,楚姑娘无法消灭。” 我点头,其实楚茵然以说我就明白了,可是又不好打断别人说话,如今拿东西眨眼间就露出了个面容,那身上可不就是成百上千乃至上万的死灵汇聚而成的躯体? 那躯体黑雾滚滚,足有十丈高,却是没有脖子和头,就如同中国神话里的刑天没有头,但胸口却有两只眼睛,腹部有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但这东西身后却有两对死灵组成的肉翅,一副可以飞的样子。 这东西我看了觉得眼熟,文楚茵然这是什么东西,她摇头道:“凝尘大陆诡异奇幻,虽然不是远古时代随处是奇形怪状的异兽,但奇怪的东西还是很多,我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所谓七界大全也不是所有都记载了的,这世间总会漏掉那么些东西,更何况如今什么都会修行,保不准哪儿出几个变异的连爹妈都不认识的物种来也不奇怪。” 我听了满头是汗,合着这个世界就是随便遇到什么都应该平常心对待的么? 那东西见了我们一声吼叫,也分不清是尖叫还是低吼,乱七八糟的声音又如同万鬼哭嚎,根本就是乱的没法听。 楚茵然脸色变了变,嘴角一出一抹血色,“今儿不是什么好日子,净遇些不长眼的东西!咳咳······”这一咳嗽楚茵然显然是受了内伤。 我想了想,却觉得怀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差点忘记了怀里还有个小狐狸,此时那小狐狸显然已经醒了,尖尖的两只小爪子扒了扒我的手臂,狠命的往我怀里钻。 我拎着小东西的脖子吊到眼前看着,我平素不喜欢什么小动物,更没什么爱心可言,自小就不喜欢那些看起来小小的扮可怜的东西,毛茸茸的看着就想跑的远远的。 可这小东西一提起来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小小的耳朵动了动,大大的蓬松的尾巴在半空中甩啊甩的,尖尖的鼻子黑黑的湿湿的让人不自禁的想捏一捏,再看它之前闭着的眼睛此时瞪得圆圆的亮晶晶的看着我,看着别提多可爱了。用一句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那就是萌萌哒! 小家伙看着我大约是被我抓着不舒服了,抬起小爪子往前伸了伸,竟然开口道:“姐姐,你把我放下来好不好,这样很难受啊······” 说着又是委委屈屈的把我看着,瞬间我便有种负罪感,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似得,急忙又伸手把小东西放在手掌中给它顺了顺毛。 前方那没名字的东西又是一吼,小狐狸似乎被吓了一跳,曾窜到的就是窜到我怀里蹭在我的衣服里不出来了。

第十五章 安排 然而打开门后,门外的情况却让我愣住了。 只见小杰拎着拳头就是一拳恨恨的砸在夜冉的脸上,夜冉却颓废的靠在墙壁上不闪不避,旁边一身明黄衣裳的小女生正拦着两人,不正是刚来到新四大成为我的学生的林璎珞? 公冶岛转头看看我随即又看着门外,声音温润,却带了几分不悦:“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嫌她伤得不够重来打扰她?” 我听着这声音有些发愣,一直以为公冶岛这人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不会生气不会骂人不会惩罚学生,不论谁看到的都是他彬彬有礼的一面,如今看来原来公冶岛他也会凶人。 小杰看到我一把甩开夜冉恨恨瞪了他一眼就窜到我身边查看我的情况,我看着他那么担心解释道:“没事,这种事三天两头发生,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早都习惯了。” 林璎珞也紧跟着进来,还嘀嘀咕咕的念叨:“阿凝,你怎么搞的,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知道你那么大意我应该跟着你的,告我人家刚见到你就得陪你进医院······” 而夜冉在门外踌躇了许久,公冶岛看着他眼神却带着不快,“你到底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夜冉便朝前踏出一步,公冶岛关了门贴心的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你之前昏迷了那么久,身体肯定很缺水,来喝点水吧。” 我冲他笑笑,道了谢伸出手去接,可公冶岛却并不松手,而是把水凑到了我眼前,我无奈只能就着他的手喝水。 小杰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些我看不懂的含义,来回扫视着夜冉和公冶岛,而夜冉的脸色却瞬间青白一片然而他却什么都没说, 小杰没呆多久就走了,只是走的时候眼神又扫向夜冉,林璎珞大约是累了,见我没事便走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我,夜冉和公冶岛三人,瞬间屋子里便沉默下来,我悄悄看着夜冉的反应,这才发现原来他脸上被小杰打的都肿起来了,身上也不知道又有了几处淤青。 公冶岛看了看屋子里的气氛,大约是看出了夜冉有话要和我说,遂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我点头应声好,公冶岛便离开了,夜冉看着他走了上前两步就往我这边来,然而却想到什么一样又顿住了脚步。 我不愿看他,于是转头去看窗外,“夜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今天我和你全部说清楚,以后我和你便只是师生关系,再无其他。” 这句话我说的真的很艰难,可是又不能不说,虽然以前也会晕倒,可是最近却越来越平凡了,让我心里很不安,只怕是我的身体原来越差了吧! 等了半天我才听到夜冉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尘儿,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知道你和刘圳杰是姐弟,是我误会了你,我不该不相信你的,其实那时候···那是虎 我并不是不信···只是我吃醋了···那晚刘圳杰他抱你回房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吃醋了而已···尘儿你相信我,原谅我好不好?没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在怀疑你了···” 我并没有惊讶他知道我和小杰的关系,向来是刚才他们在病房外小杰已经告诉他了。 “好了!”我打断夜冉的话,我不想再听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原谅他,其实我已经原谅他了,只是我却不能告诉他···小杰和我妈随时都在担着一个风险,那就是要准备好随时面对我会突然出什么事,我又怎么能连累他? 我低头,沉沉的声音响在空旷的房间:“夜冉,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其实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看不明白自己,所以想和你玩儿玩儿,可如今我不想给自己添堵了···所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手猛地被捉住,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夜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尘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千万别和说分手好么?我爱你,所以千万不要说分手,好不容易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一个让我放在心里的人,我不想也不愿放弃!” 我低下头,不敢也不想看夜冉此时的表情,心口闷闷的痛,像是要被撕裂,可是又能怎么样?至少如今我不能任由我和他的感情在变深下去了。 所以我的语气很坚决,坚决到足以将一个人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我不知道夜冉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后来她又说了些什么,但我的一直咬定要和他分开,公冶岛提着吃的回来的时候夜冉刚走,想来也可能是他早就回来,但在门口一直等到夜冉离开了才进来吧! 公冶岛买回来的东西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很惊讶,可是脑海里还想着之前夜冉那破碎的声音一声声问我要怎么做我才能原谅他。 随口问了句,“公冶老师也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公冶岛却笑着并不回答,却反过来问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我摇摇头,本来不想说,却不知怎么的就把实话告诉他了,我说:“其实我一直有很严重的病,病了很多年都没有治好,医术高明如黎羽都没有办法,只能拖一年是一年,我又怎么能连累夜冉?万一我哪天离开了,不是徒增伤心?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到时他痛不欲生不如现在让他痛一痛却可以轻易放手···” 公冶岛笑着摇了摇头,“阿凝,你想的太简单了,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是哪天他知道了你的病情,难道不会再回来找你?到时你又要如何?” “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喃喃,可是我自己心里都没底,他要是知道会来找我么?一边希望他会回来找我,一边又觉得不想他回来找我,很矛盾的心情。 公冶岛又开口,“除非你给他一个不会来找你的理由,否则他若是不爱你还好,若是爱你已经刻入骨髓,又怎么不会回来找你?” 我哑口无言,他不喜欢我就算了,若真喜欢我,纸包不住火,他知道了以他的脾气怕是回来找我问个清楚,可我又不能离开,一旦离开更会让他起疑。 我记得有人曾说过,喜欢有三个月的期限,若是三个月后还喜欢那个人,那就是爱上他了,如今我和夜冉还不到三个月,便是一个月都不到,正是新鲜的时候,我若离开惹得他起疑难保不会不顾一切的来找我,我肯定要和家人朋友联系,想要找我还不易如反掌? 公冶岛见我沉默沉吟许久忽然开口,“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他相信你,但是这对你却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还会让你本来就在学校传播的流言蜚语更加扩大···” 我向来不在乎名声这个东西,他人爱怎么说我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所以我看着公冶岛眼神示意他说说是什么主意。 公冶岛也爽快,直接开口,“这个主意就是你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假扮你男朋友,这样你就是移情别恋,等过一段时间你再离开夜冉也不会怀疑什么,而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只不过这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这不重要。”我点头,“名声什么无关紧要,只要能解决这件事什么都没关系,对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的人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不是么。” 公冶岛点头,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我却又有个疑问,这个人要找谁?想着我就把这个疑问告诉公冶岛了。 他和气的笑了笑,先让我分析一下我周围有哪些男生合适。 我想了想,我周围的男生不多,蒙放和小杰如今都是我弟弟,夜冉知道,黎羽是我师兄,似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何况他那脾气估计不会配合我,还有就是段天宇,可我讨厌他,他又是夜冉的哥哥,这要是求他他那脾气估计早晚都会透漏给夜冉知道。 我揉揉额头,每一个省心的,公冶岛看我分析完所有人,忽然开口问我,“为什么不把我算上呢?” “你?”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总觉得公冶岛其实和我不是很熟悉,根本就没考虑他。 可他却分析了一下,道:“你看我和你是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日日相处产生点儿什么感情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办公室恋情,何况我如今也是单身,追求你也是正常,而且他们并不了解我的状况,所以这件事我是最合适的候选人。”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公冶岛可算是教师里面最神秘的人了,所以基本没有哪个学生可以打听到他的私事,可是···“那你的爱人怎么办?” 公冶岛神情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叹口气道:“她现在还没恢复记忆,应该不会有影响的,想必就算是我配合你也不必配合多久,毕竟你过段时间要是离开的话,我就可以去找我的爱人了,说不定那时候她才开始恢复记忆。”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公冶岛继续,“你要是同意,那三天后我会宣布你我的关系,正好那一天后就是校园艺术节了。” 我疲惫的躺在床上,也不去看公冶岛,错过了他眼中莫名的深意,点点头算是直接默认了这件事。 公冶岛的速度很快,校园艺术节那天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在和他交往的消息。 在消息宣布出去的当天小杰来过一次,问我为什么和公冶岛在一起,公冶岛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我怎么不听他的劝告呢? 我却只是一笑置之,那天小杰来的匆忙走的匆忙,从登山后我就没见过江筱文了,我想应该是江筱文受伤了。 可是夜冉却并没有来,他选择不出现,我并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还是什么,但我的心却空空的。 公冶岛和我说我和他交往的消息公开那天,校园里几乎炸开了,消息被几经修改出了好几个版本,有好听的说我和公冶岛是两情相悦,这类人自然是林雨欣带头林璎珞附和,还有的说是夜冉把我甩了我又转头勾搭上了公冶岛,这类人自然是许晴领头,反正是各种版本好听难听的话都有。 我笑着听完,却觉得这些学生真的是没事闲的了,校园艺术节举办完一月后还有四校联运会,他们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公冶岛收拾好和宋姨一左一右的扶着我回家,其实我很想拒绝公冶岛这几天来的找个,可是他说既然是我临时的男朋友,就一定要尽职尽责照顾好我。 我无奈,似乎我没什么理由来拒绝他,而他却当真的贴天温柔,集合了所有好男人的有点,即便他说是我临时男友,却依旧小心翼翼的照顾我,有时候我会想,我千万别又害了一个大好青年,可他却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安慰我,他最爱的永远都是他的爱人! 这让我安心不少,虽然受着公冶岛的照顾让我很是受宠若惊,但因为拒绝不了总会觉得我或许会一点点熟悉,然后被他照顾的离不开他,但我又暗暗摇头,怎么会?我和他关系不会多久,何况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只是朋友的互相帮助而已。

第十六章 轮回之境 那东西眼看着又是一步踏前来,楚茵然身子一闪就从我眼前闪过去,转头一看不由气得我一哆嗦,这楚茵然一闪身竟退到了十丈之外,显然是不打算插手。 倒是秦梦香一马当先的对着那东西开始动手,只见秦梦香身形猛然拔高三尺,水袖挥舞间一道道水波样的痕迹飞速打在那东西身上,但却效果不大,那东西明显被打的不耐烦,又是抬起衣角狠狠踏在地上,一圈巨大的无形的气压倏忽间向四周溃散。巨大的树木眨眼间便碎裂倒塌,秦孟宪显然承受的压力很大,往后退了很大一块距离,怀里的小狐狸身子直颤抖,大约是怕得很了。 楚茵然在那边大喊:“快点啊,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妖界呢,别耽误时间!” 我转头瞪了楚茵然一眼,她得意的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打她一顿出气,但是如今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我需解决掉面前的这个奇怪东西! 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回身收拾这个奇怪的死灵组成的东西了(貌似这个东西比楚茵然厉害多了,所以不是退而求其次吧···)! 我冷静了一下,看着那随时准备过来对我下手的东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低头想了想,我有什么攻击能力呢?之前在白鹤之巅我只是靠着自身无意识的工资那些人才致使那些人昏迷的,所以如今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这按纠结着,那边那东西却已经离我近在咫尺,身上的死灵都可以看到狰狞的面孔散发着死气想要将我一起拖进地狱一般。 本能的我向后飘了飘,那东西却一挥手就要将我捉住,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惊呼一声,那东西的手顿了顿却更快速的向我捉来。 见此我已经紧张的不得了,看着那双沉沉的满是死气的手只觉得心底里全是恐慌,那恐慌渐渐放大似乎要将我吞噬了一样,让我只想要快速逃离开这段距离,心底里有片黑色在逐渐放大,无论我往那里多都躲不掉。 “啊!”我尖叫一声,恨恨的挥动手臂想要将那黑暗驱逐,不要,我不要这片黑色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要!!! “嘭!”地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我被那声音震醒,看着周围,原来只是我的幻觉,一切都没变,可是为什么心底总有个角落那么阴暗?像是一个牢笼将我囚禁,黑漆漆的,空虚寂寞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要···我不要独自一个人呆在那里···再也不要! “阿燚?” 这一声音让我一个机灵,猛地抬起头,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抱成了一团,看着不远处枫柳燚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的方向,手却似乎刚放下来的样子,是我错觉了么? 楚茵然站在远处看着枫柳燚,表情很微妙,看看枫柳燚看看我,脸上纠结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枫柳燚在半空几步踏到楚茵然身边抱住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似乎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似得,我看着心里却一阵阵的嫉妒和···失落! 然后我站起来,傻傻的看着半空中相拥的两个人,为什么我这么多余?为什么要我来到这个世界? 那个二十一世纪有我爱的夜冉,我和他···可是那个世界的我快死了,是不是我和他···不对!我明明···明明已经··· 我才发现,原来我在那个世界,除了一缕思念,什么都没了,我的身份,我的爱情,我的亲情,我的友情,我的一切,都伴随着我的身体消亡了! 远处那死灵组成的巨大东西躺在那里,无数死灵从它身体上飞起,在半空中消散,一如曾经的我······ 楚茵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轻轻唤我,“阿凝···” 我点点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楚茵然转头看向那口枯井“我们该前往妖界了!” 绕着古井转了两圈,楚茵然却一马当先和枫柳燚两人相携跳了下去。 我和秦梦香对视一眼也起身,紧随楚茵然后面跳了进去! 一入井中便可看到这井里另有洞天,前面是一块几百丈空旷的地方,再往前不远处有一个四方形形似镜子一般的东西,有两丈多高,看起来里面浓雾滚滚,似乎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楚茵然此时正站在那镜子前,抬起手好奇的碰了碰,眨眼间却被拿镜子吞进去了。 枫柳燚眼睁睁见着楚茵然忽然间的就消失了,不由急切的也走前几步,伸手触摸那个镜子一般的东西,然而他却没莽撞的进去,而是转头看着我的方向,那眼神分明是看得见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几步也进入那个镜子里·一瞬间的空间扭曲,我就像是走进一个长长的时光隧道一般,看到的是一幕幕的过往! 此时我眼前闪现的是我和楚茵然从认识开始的景象,一幕幕像是快放的电影,然而由于忘名的记忆只有这么多,眨眼间就看完了! 难道这只是曾经经历过的回放么? 转过头,我想要继续寻找楚茵然,却一下子看到另外一幅画面,画面的前方是枫柳燚,他也进来了? 也对,他肯定很担心楚茵然吧··· 然而枫柳燚的模样却有些不对,明明还是那副表情却一身灰衣,而且···一双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淡漠,而枫柳燚的身前正是楚茵然。 楚茵然看着画面里的枫柳燚,那“枫柳燚”却看着画面里的楚茵然,出口的话却让人觉得心中冷意森森:“楚茵然···今后你我陌路,你欠她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替她讨回来的!” 画面流转间,枫柳燚手执白玉骨扇刺在楚茵然的胸口,鲜血汩汩流出楚茵然的胸腔,楚茵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枫柳燚,然而枫柳燚的眼中却满满的都是冷漠。 我上前一步拉住楚茵然,“你别看,那些都是假的!” 楚茵然转过身,眼神却有些呆滞,看到是我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往前走,我追上去,“枫柳燚不会那样做的!” 楚茵然脸色却依旧青白,“那是轮回之境,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你有没有看到曾经发生的事情?” 我点头,楚茵然又道,“或许你看到了什么你觉得没发生过的事,但那确实发生过,这里面看到的都是真的,一切一切不是曾经发生过的,就是未来将要发生的!” 我有些信了她的话,毕竟我刚才看到了我和楚茵然认识的经过,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那么说枫柳燚以后会对你作出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事情?” 楚茵然痛苦的闭上眼。 “我不信。”我看着楚茵然,“枫柳燚那么爱你,怎么会?” 楚茵然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理由,恋人也会变成仇人。” 我被楚茵然说的无话可说,暗自感叹人世间世事无常。 我跟在楚茵然身后缓步向前,看着身侧那些五颜六色的流光划过身侧! 猛然的,身侧的流光似乎形成了一个人形,我和楚茵然诧异的看过去,似乎···是与我一样的身形! 楚茵然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人形好似在低头沉思的摸样,疑惑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个虚幻的身影! 谁知那虚幻的自己却忽然抬头冲着我们一笑,楚茵然离得近吓得猛然后退了一步。 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女子的摸样,楚茵然眯起了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前面我们并不一样的女子苍凉的面容,雪白透明的素锦纱衣只能更加的衬托出女子的脆弱和漠然! 女子银白色的透明发丝缓缓佛在靠近一点的楚茵然的脸上,却像是没有丝毫真实的触感一样从楚茵然身上透过来!纯净的白到透明的眼眸里似乎荡漾着丝丝涟漪。 “你看···没了我,你也还是你,你以为是在为我好,其实不过是你自己的逃避而已!我要的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只是以你认为爱我对我好的方式来爱我,你以为你是对的!可是···现在你还觉得你是对的么?” 女子淡漠的声音响在耳侧,好似隔了万水千山,又好似在脑海深处炸开! 我和楚茵然诧异的睁大双眼,互相对视一眼,看着眼前与我们有几分相似却又不相似的容颜,只觉得那女子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眼睛一瞬间就酸涩了起来! 女子嘴角微动,还在说着什么,可是我们全部都听不到了,现在女子渐渐远离我们,我只来得及看到女子冰凉漠然的瞳孔里倒映着···枫柳燚的身影! 楚茵然惊讶的转身,我也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转身,赫然看到自己身后的“枫柳燚”一副惊恐的摸样,想要阻止那女子的话语,可是却无能为力痛苦的摸样。 楚茵然抽了抽嘴角,除了听到那女子说的第一句话,后面的就只能看到那两者的嘴唇在动,依稀在说话,竟似乎在看一出哑剧。 只是那两者突生的变故却让我和楚茵然双双一瞬间怔愣住了。 只因为那白发白眸的女子倏忽间惨惨一笑,就在“枫柳燚”的悲痛呼喊下一点一点的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白色烟尘。 楚茵然生生愣在了半空中,许久才缓了过来,而我却彻底僵住了,有什么东西再次冷冷的从心脏处开始往全身蔓延,像是无边的黑暗要将我吞噬,我捉住楚茵然的手,希望借此给自己带来安全感,而不会被孤独的吞噬掉! “枫柳燚”悲痛的身影还在眼前,却也渐渐消散了。 耳侧想起一个空灵却机械的声音,好似没有任何生命力,只是一个没有生息的木偶,“我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即便你知道了以后的结局,你会怎样做?” 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还震惊在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无法回神! 直到楚茵然回过神来,才呵呵一笑,笑声里满是说不出的悲恸和无奈。 “我想说,我会努力阻止,你觉得可能么?我不信他会那样做,顺其自然吧!” 空灵的声音响起依旧机械的好似没有任何生命力一般,“顺其自然么···” 话未说完,周围陷入了寂静的沉默之中,在没有人说话,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我思绪飘然,难道刚刚看到的···真的都是都是未来的景象?她和枫柳燚会走到那一步么?那样的话真的很可惜啊···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淋在了我们身上的身上,让楚茵然脸上淡淡的哀伤看起来更显得凄苦无措! 我也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搅动买那种空寂的感觉无时不刻在我心头似乎在提醒我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我的内心吞噬。 出了这个地方以后就看到枫柳燚已经在不远出等着我们了,他竟然比我们出来的还快,只是楚茵然却昏倒了,嘴里还一直喃喃的念叨,“不···不可以···即便死我也会阻止不让它发生的!枫柳···枫···枫···燚···” 枫柳燚见此急忙过来抱着楚茵然,听着楚茵然的话似乎有些无奈,眼神无意间扫过我的位置,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什么不可以,什么死都要阻止?他的然儿究竟经历了什么? 然而我无法回答他。 枫柳燚将楚茵然横抱了起来,示意秦梦香离开这里! 两个人带着昏迷的楚茵然找到了一处避雨的树洞,这里的树木都很粗壮,最小的树木也有一丈长的直径,所以想要找个能容纳我们休息的空树洞还是很容易的! 然而不多时就听到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吵吵闹闹的依稀听到有人在搜索着什么,有渐大的雨声和着暴怒的人声,似乎在追击着什么人! “外面有许多妖兽在追一对男女!”枫柳燚看着我疑惑的样子似乎在解释,但更多的却像是自言自语。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枫柳燚皱着眉不想那些人打扰到楚茵然,于是干脆封闭了树洞入口,因为枫柳燚的本体是树,再加上他现在的修为足以让这颗树在所有人眼中消失,即便没有离开这方圆地面也可以布置幻境让所有人找不到! 枫柳燚想到便立即闭目凝神,嘴里快速的念着什么,周围不多时就升起一片朦胧的气体,整片空间内已经看不清明了,耀眼的星芒在地上闪烁,眨眼间生起耀目的光辉,枫柳燚猛地睁开眼睛,紧紧皱着眉头,幻阵已经结好了,不用担心现在有人闯进来! 可是刚刚就在幻阵即将成型的时候,幻阵之内闯进来一对男女,虽然还没进入树洞之中,却是已经出不去了! 我看着枫柳燚的样子不禁奇怪,便示意秦梦香问一下,她便问道:“怎么了?” “有人进来了!” 只是枫柳燚还来不急查看就发现怀里的楚茵然竟然醒了,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枫柳燚轻声询问:“然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茵然用手扶着头,大约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吧,好看的大眼睛迷离的倒映着枫柳燚担忧的表情,却是半天都没个反应,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记得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我这么推测是因为楚茵然猛地伸手抱住枫柳燚,把头埋在枫柳燚看似并不宽阔的胸口的动作得出的结论。 枫柳燚看着楚茵然的动作,大约是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动作一颤,看那样子像是很痛苦一样,他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却还是下意识的抱紧了她,左手轻轻拍着楚茵然的背,无声的给与她安慰和依靠! 就这般过了一小会儿,楚茵然一边享受着枫柳燚的温柔,一边缓慢的把空白的大脑填满。 我看着楚茵然和枫柳燚再次感叹自己真是碍眼,随即想要去外面看看,我是灵体,枫柳燚的幻阵对我没用。 站在树洞看着这些树木虽然树干很粗,可是树叶也是及其茂密的,低低的枝桠下面就是矮矮的灌木丛,倒也不知道更外面的情况了! 我步步走出树洞,此时天空万里无云,哪里会想象出刚刚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呢?

第十七章 凝尘夺舍 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同于以往那种身体乏累,竟有种轻快飘然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可以飘起来一样,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坐起身伸个懒腰,站起身去衣柜里拿衣服,但这么一感觉更觉得身体轻快的不似自己的。 然而走在地上的时候却总觉得不对劲,一转身看到床上的镜像却着实把我吓了个够呛! 只见床上的人儿轻轻翻了个身,刚好露出了她那娇媚的面容,只见娥眉淡淡、樱唇嫣红、鼻子小巧、耳朵玲珑、长发恰似瀑布般铺散在床上,只这沉睡的面容便极其宁静美丽,不自觉的让人期待她睁开眼睛的样子是不是能让这宁静的面容更加迷人! 我暗觉奇怪,我的床上怎么会出现别人?而且这人的面容也让我觉得很是熟悉,但我不曾认识这么一号人,她又是何时睡到了我的床上? 我正奇怪着还没回过神来,却见那女孩子缓缓睁开眼,然后缓慢地坐起身,却似乎并没看到我一样只是抬起手开始抚摸自己的脸颊。 我看着更觉奇怪,这人怎得这般眼熟?好似我天天看一样··· 天天看!!! 一瞬间我觉得惊悚极了,这人···这人不正是我的样貌? 只是虽和我一般模样,但她的表情神态却与我平时在镜子里看到的相距甚远,更何况我平时也很少照镜子,对自己的模样可以说是看了也是眨眼便忘,也难怪我自己没认出来。 可是我的床上怎么会出现另一个我?难道是我还没睡醒? 只见床上的“我”一遍一遍的抚摸自己的脸抹了很久,闭着的眼睫毛颤颤,虽然是同一张脸,可我这么看着却偏偏比我平时不一样,似乎多了些什么。 床上的“我”摸完了睁开眼转眸看向我,那一双眼睛闪闪却是一双白眸,白眸?我惊讶,脑海里不由得想到一个人——凝尘! 凝尘那双眼和脸上的表情不正和床上的“我”一模一样? 床上的“我”看了我许久,才终于开口,“夜凝尘,既然你不珍惜,那你的躯体便借给我吧!” 我惊讶的张大嘴,面前这人的声音分明是同凝尘一模一样,即便这是我的脸那副表情却也冷漠到了极致,然而她的话更是令我恐慌。什么叫我的躯体? 凝尘看着我的反应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你不用想了,我用的就是你的身体,如今你就暂时游离在躯体之外吧,放心,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 凝尘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明白事情出在了何处,原来早上觉得浑身轻快,还有一丝丝怪异的感觉,不就是因为我只是个魂魄,没有躯体的拖累所以才会异常轻快?再低头看地上,我也是赤足站在地上,根本就没有穿鞋子。 凝尘看着我,起身到衣柜前拿衣服,随即凉凉道:“放心,等我和夜冉和好了,这身躯便还给你。” 我愣住,和夜冉和好?什么叫和夜冉和好? 难道她是要··· “不可以!”我拦在凝尘前面,“我的身体···你这样是害了夜冉···我的身体已经···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一百天!” 凝尘打断我,我浑身僵住,这个数字的意思是··· 凝尘却再次开口,“你还有一百天的时间,等我把躯体还给你以后,你尽快安排后事吧!” 我浑身都似乎软了下来,一下子坐在地上,我自己心里有所感觉,我能感觉得到我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我没想到我的时间竟然这么少,我自己以为最少还会有个一两年,再不济也能在苟延残喘半年多,可如今连半年都没有··· “凝尘,你这样会害了夜冉的!” 我虽然大声喊着,语气里却没有底气,凝尘在柜子里拿出一条裙子换上,这条裙子长至膝盖,带有蕾、丝、边的领口更好的衬托出凝尘优美的脖颈以及锁骨的弧度,又刚刚好在腰部束紧,她又随手拿出一条白色丝带,在腰部环了一圈后在腰侧松松的系了个蝴蝶结,更完美的显出了腰部的曲线。 这条裙子是我二十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礼物,却一直都在衣柜里挂着从未穿过,而我自己穿衣也是比较随意的,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穿这种衣服也可以这么好看? 不,不对,是凝尘好看,此时的凝尘无论是遍布表情还是随手打理的头发更或者穿上的裙子都不是最夺目的,最夺目的是凝尘本身所带的气质,那种清灵出尘的淡漠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优雅,像罂粟一样吸引着人向她身边靠近。 凝尘蹲下身看着我,冰冷的眼眸一直望进我的灵魂深处,“阿凝,我找了这么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找到他,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的执念!” 凝尘的语气很冷,让我觉得好似置身严冬之中,她却站起身往外走去,我急忙跟在她身边,心里乱成一团麻,夜冉··· 凝尘装作我的模样,不知是演技还是什么,她竟然举手投足之间都模仿我模仿的一般无二,但身上的那股无意间散发而出的气场却让我觉得她似乎才是真真正正的我。 凝尘任由我跟在她身边,出了大门公冶岛已经来接“我”去学校了,从昨天开始他便来接我上学,我说不用,他却说一个合格的男友时一定要对爱人无微不至的,何况之前夜冉也 是这样做的,我无言以对,只得默许他温柔体贴的在我身边照顾我,这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然而一路上的气氛却忽然诡异了起来。 公冶岛开车的同时眼神似乎若有似无的在观察着凝尘,最后距离学校越近他的眉宇皱的却越紧,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公冶岛俨然已经严肃起来,哪还有平时温文儒雅的模样? 看着凝尘我坐在我的座位上,公冶岛站在门边神情凝重道:“你是谁?” 凝尘回头看着公冶岛,这一眼明明只是随意的一撇,却带着股子妩媚妖娆惑人心神的模样,公冶岛身形似乎晃了一下,随即稳住自己,半抬起一只手,“阿凝在哪里?” 凝尘把椅子转过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神态坐在椅子上,那诡异而阴冷的眼神让我看着生生打了个寒噤,心里越发觉得恐惧,我是不是应该阻止她? 可我根本没办法阻止! 轻咳了一声,公冶岛问道:“我没其他意思,只是阿凝她身体虚弱经不起姑娘的借尸还魂···” 噗···借尸还魂,我瞄瞄凝尘,她只是生活在我的心脏里,似乎并没有死吧,而且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公冶岛可以看得明白佞臣不是我?不仅这么肯定似乎也豪不畏惧? 凝尘定定的看了公冶岛一会儿,眼中蓦然射出两道白色光芒,瞬间刺入公冶岛的脑海里,公冶岛出现瞬间的失神,而凝尘的神色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似乎是不可置信,但更多的 却是迷茫,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一样。 只是此时凝尘看着公冶岛的目光却不似刚才那么诡异而阴冷了,竟开口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阿凝的,只不过她的身体太弱,若是我不出来修补修补恐怕···所以你不用担心。” 公冶岛闻言却紧紧皱眉,似乎不大明白的样子,但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今天是校园艺术节,这一天都有表演,从上午九点开始,中午十二点休息一小时,中午六点休息一小时,晚上的晚会更是今天一天的高、潮,会一直卷到半夜十一点。 而林雨欣是最后的压轴,选的节目是跳古典舞,着她头当初还拉我下水,说什么要和我一起跳,如今我身体不好估计是跳不成了。 许晴的《飞天》是七个女生一起跳的,所以她还拉了我们班的其他女生一起排练,但动作就相对简单很多,最难得舞步都是许晴跳,看得出来她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不过就宣传而言这两个舞蹈都是比较有难度的,许晴和林雨欣显然成了两大主角,只不过这两个舞蹈一个是开场舞一个是晚会终结的舞蹈,倒是知道许晴和林雨欣谁胜谁负了,不过想到许晴没有看到我跳舞,会不会把自己气坏了? 然而临到下午的时候我发现我想多了,看凝尘在那里开始化妆挽发髻换衣服,根本就是一副要上场的样子,难道她打算同林雨欣一起跳? 看凝尘的样子,我明显是猜对了。 凝尘化好妆的样子很美,似乎更接近她本来的样子,只见凝尘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毫无色彩的眼睛,微微泛着白色的透明,眸瞳下是小巧的鼻子,两侧的脸颊白若透明,就连那樱唇都是毫无血色的泛着冰冷的光泽,纤眉微挑,两只玲珑的耳朵俏丽的躲在鬓边漆墨般的长发后。 这样绝色的面容再配着一身翩翩广袖百褶裙,肩上绕着同色霞帔,而仔细看那裙子上下似是闪着流光华彩,腰间系有流云图案的同色腰带,恰好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那裸漏在外的肤色也同样白皙的仿若透明一般,由于还未束发,脑后的发便散漫在了床上,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邪魅而又妖娆魅惑。 我看的一呆,凝尘这样子哪还有我的模样?分明同我前两次见她的模样别无二致! 凝尘转头看着公冶岛,“你帮我盘发吧!” 我暗自撇撇嘴,凝尘这幅样子显然和林雨欣不同打扮,估计是白化妆了,不然这舞还怎么跳? 然而就在这时来人进了我们办公室,见了凝尘也呆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说了来意,原来是林雨欣这个笨蛋昨天参加同学聚会,然后喝醉了不小心掉到了河边的水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掉下河之前把脚扭了,现在又发了高烧,这舞是没法跳了。 凝尘却没多大反应,看那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我忽然想起来,凝尘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提前知道了也不是不可能。 凝尘转头看着公冶岛:“今天的舞蹈,你帮我伴奏吧,你弹筝,我跳舞···” 公冶岛点点头,“也好,还是那首曲子么?” 凝尘点头,再无言语。 晚上凝尘依旧兴致勃勃的翻着我的手机,要是我自己在身体里,肯定熬不到十一点,但我的身体在凝尘这儿却似乎什么问题都没有,好得不得了,让我很郁闷。 我就在凝尘身边,正看到她此时翻到通话薄,按在了夜冉的位置上发了条信息: 小冉,今晚的晚会我作为压轴跳一曲古典股,这支舞是我想要跳给你看的,所以··· 你一定要来,不要让我失望! 之后凝尘便关机了,转头笑着问我,“阿凝,你说他会不会来?” 我僵硬的看着凝尘,无奈叹口气,我真的不明白凝尘是什么意思?向跳舞给夜冉看私下跳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张旗鼓? 凝尘似乎洞悉了我的疑惑,解释道:“许晴不是挑战么?我要公然让她知难而退,我的东西没人可以抢走,谁都不行!” 你的东西? 我沉默起来,可是夜冉和我···我这段是和凝尘抢东西么? 凝尘有看了我一眼,“你不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算是情敌了么? 凝尘点头,我百分百肯定她能知道我的想法,因为她说,“你不算情敌!” 说着凝尘又叹口气,眼神望着窗外,窗外天空中即可若隐若现的性子闪烁,我却不明白凝尘究竟在想什么。 凝尘忽然又开口,“阿凝,你记得,你的东西没人可以抢走,所以你也不要逃避,即便你只剩一天时间,也要同夜冉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可是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凝尘转头看着我,“没什么公不公平,只要他愿意,你不能剥夺他的意见,未来是你们二人的,你自己一个人决定了,那么你和他的爱情又算什么?不是支撑了口口声声的空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似乎这话也对,确实我舍不得他,可我更不想他撕心裂肺的难过,毕竟···我只有一百天的时间了··· 第十八章 遇妖 “培棱···涪陵你坚持下去···别睡,千万别睡啊!”一个妩媚却焦急的女子声音传来。 我一下子回了神,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一身妩媚的女子扶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男人! 那女子虽然娇媚异常,可表情分外凝重,在细看那男子哪里是生病,分明是重伤垂死的摸样了。 就在这时我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突然爬出一个小东西来,看着对面的两人摇摇小脑袋甩了甩光鲜水滑的大尾巴道,“你的同伴受了重伤快死了!” 那女人似乎被小狐狸吓到,急忙抬头防备的看着我们(呃···她看不到我!),看到小狐狸惊呼道:“是你?!” 一惊之下那女子一下子和那男人双双跌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女子被小狐狸吓得法力停顿还是本身法力不济,那扶着的男子倏忽间已经变作了半人半兽的模样,竟是一条半蛟人。 半蛟人是蛟龙与人的血脉所出,身上的血脉不是很纯净,可是却也算得上有龙的一丝血脉! 小狐狸撇撇嘴,脆生生道:“还顾着惊讶,再不救你男人就死了!” 那女人听着小狐狸的话眼看就要炸毛,慌忙喊道:“哎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培棱,你还撑得住么?这里有个树洞,我带你先进去疗伤!”轻柔的话语到了后面早已经变作了哽咽。 那被称作培棱的男子已经无法答话,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就“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却渐渐软了下去。 女子焦急之下就抱起培棱要进树洞,我旋身间挡在她身前,女子看不到我,只能看到我肩上蹲着的小狐狸,不由焦急地大喊道:“我们救你一命,若是你还念着恩德就让开,我要进去给他疗伤!” “里面有人!”小狐狸无奈的在我的指使下回答女人的话,“主人要拦着你们我也没办法,劝你们别得罪我主人,说不定她还能救你怀里的男人”说着小狐狸还冲着那女人怀里的培棱努了努尖尖的小嘴巴,那模样可爱极了。 只是她叫的主人是谁? “有人我也要进去,你让开,不然别怪我动手!”那女人显然已经急的失去理智了,周身不时地泛起黑灰色的妖气,看样子是非要进去树洞不可的拼命样子。 我摇了摇头,此时楚茵然和枫柳在里面,怎么可以叫别人进去打扰呢?! 小狐狸见我不动再次道:“你们救我一次我也实话告诉你们,你这女人要是还想救你男人就别硬闯,否则没好果子吃···” “哼,你不念着我们救你的恩德阻拦我救涪陵,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那女人身上灰黑色光芒暴涨,地面裂开,一道丈余长的白色蛇尾就从地底伸出直奔小狐狸而来。 我见此下意识皱眉,形似蛇尾?难道是一条蛇妖?然而就在小狐狸要去挡下蛇尾的攻势时,我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再看那女人,那女人早已换了摸样,原本妩媚妖娆的女子此刻是半人半蛇的状态,长长的墨发垂在尖锐小巧的耳后,眼珠整颗变作了黑色,然上半身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玲珑小女子的摸样,实则却是珍稀异兽! “没想到竟是一条白矖(xi)兽!”见小狐狸从容不破的挡下那女人的攻击,我轻笑道,这种《珍奇异兽》七界大全里面是有记载的。 传闻天地初始,有妖兽强大到占了整个海洋,后来不能满足便朝陆上侵略,这种妖兽便是半身人半身蛇,称之为白矖,大陆上少有人敌,后来惊动了天界,天界派遣无痕仙人前往平息,最后才将白矖兽镇压在极北寒原一处地界。 极北寒原被无痕仙人下了封印,里面的白矖出不来,我倒是不明白,这里怎么还会出现只白矖? 《七界大全》里描述的无痕仙人据考究大约是前任幽冥谷主楚潇痕,楚潇痕法力通天彻地,只一人便可大闹幽冥司,搞的十殿阎罗一人重伤两人丧失战斗力七人轻伤,自己却未伤毫毛,如此算来他的封印定然是牢不可破,极北寒原里的白皙不可能逃出来。 那么···这只白矖又是哪儿来的? 也不知道是楚茵然想出来溜达溜达还是知道了我发现只珍奇异兽,竟然出了树洞优哉游哉的上下打量那白矖兽,“白矖?这天地间如今剩下的白矖也不过两只手便数的过来,这里怎么蹦出来一只?” 楚茵然这句话说的白矖好像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枫柳燚宠溺的笑,我无意间看到枫柳燚看着楚茵然笑的真心,心里没来由的狠狠一堵。 那白矖兽闻言一惊,眼中竟露出了杀意。 枫柳燚依旧是那般宠溺轻笑的摸样,楚茵然依旧调皮的样子,丝毫不将白矖兽的杀意放在心上! “哎呀!”楚茵然状似惊呼一声,“你怀里的男人可是要没气了,我敢保证,你这边刚动手,你男人立马断气魂飞魄散!” 那白矖一惊,“你······” 楚茵然摆摆手,“你别动气,我想知道妖界的情况,你们从既然里面逃出来定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救了你男人,作为交换你把里面的情况告诉我怎么样?这场交易你们划算!” 那白矖闻言哪里会推辞,现在焦急还来不及呢,要说救了那培棱,她自己断然是没那个本事的。 楚茵然白我一眼,大约是觉得我没同情心,我懒得理他,和秦梦香闲闲的靠在树洞口,看着楚茵然和枫柳燚也一起进了树洞要给培棱疗伤,此时的培棱已经由半蛟人化作了原形,似乎因为受伤太重而变得身形很小,想必再拖下去没一刻钟便彻底一命呜呼了。 枫柳燚看着楚茵然,随即抬手轻轻一挥,数条藤蔓眨眼间就束缚住了半蛟人培棱,然后将其举到半空之中。 白矖此时正在给培棱输送法力疗伤,谁知掌上瞬间麻木,靠在自己身前的培棱突然间就不见了,焦急的看向四周,没想到就看到培棱被几条藤蔓给缠住!顿时一怒“妖藤老仙,有能耐你冲我来,别动我的培棱!” 追击他们的妖界之人大约是有个唤作妖藤老仙的,否则这姑娘不会这么激动。 枫柳燚淡淡一笑,清润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你别生气,你的爱人所受的伤恐怕你治不了,所不及时救治恐怕他活不久了,我此时是在帮他医治,姑娘请勿担心。” 白矖眼睛赤红,看着枫柳燚悠然自得的表情,再看看被藤蔓束缚的培棱,大约是想明白了,要是妖藤老仙恐怕直接的他二人绞杀了,哪里还会这般安静的只是束缚住培棱?遂问道,“你当真能治的好他?” 枫柳燚点头。 然而没多久枫柳燚忽然皱紧眉宇,看着培棱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解。 白矖见此紧张的看着枫柳燚“怎么了?难道说他已经治不好了么?” “能治好!”枫柳燚肯定的回答,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看样子就好培棱定然耗费了大量修为。 白矖一颗心刚要放下,却听枫柳继续说道:“只是···他的内脏破裂,胆也已经完全碎裂了!我的能力可以医治好他,却无法让他的胆恢复原状!” 夏莲冰闻言猛地怔住了,《七界大全》记载对于蛇类来说胆就是命,胆对于他们这类妖兽有什么作用呢?那可是所有的修为啊! 而培棱这样就相当于废了一身修为,没了胆也就活不下去了! “难道···没有办法救他了么?”白矖的声音满是颤抖。 “有的!”枫柳燚的表情有些凝重,“那就是,换胆!” 白矖闻言苦笑,“原来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人死啊!那么把我的胆,换给他!”说着干脆利落的就将自己的胆剜了出来! 枫柳燚叹了口气,却是依言把白矖的胆换给了培棱。 楚茵然也很惊讶。 枫柳的墨绿色气息缓缓地缠绕上培棱的半蛟身躯,在白矖紧张的注视下倏然间就涌入了培棱的身体,这墨绿色的力量蕴含着强烈的生命气息,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白矖担忧的看着培棱,但见培棱却是脸色渐渐有了好转,虽然颜色转换的很缓慢,可是确确实实在好转着,白矖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在地上呕了两口血再也起不来了。 楚茵然叹口气,上前扶起白矖,知她是受了重伤,便盘腿坐下给她输了些元气让她稳定伤势,毕竟还指望着她说说妖界的情况。 这一疗伤就是一下午,楚茵然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培棱缓缓地被藤蔓放在了白矖的怀里,白矖探了探培棱的脉象,脉象平稳,一点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而培棱也已经睡了过去。 白矖高兴地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嘴角的笑意却像花儿一般绽放在初晴而射进树洞里的阳光下,像一朵极美的花儿! 楚茵然见培棱此时已经彻底恢复了伤势,娇嫩的唇瓣轻启“你是奇兽白矖,为什么要与这么一条半蛟人在一起?你应该知道,他什么都不是,修为低种族也低,只会拖累你!现在你又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升值是修为和生命,值得么?” 白矖只是痴痴地看着怀里的培棱,这幅容颜,自己似乎怎么都看不够呢! 他忽然开口:“白矖兽啊!白矖不过就是一条奇怪的蛇而已,和那些蛇也没什么区别的呢!一直是一个被人嘲笑的半蛇!” 说着苦涩一笑,“是,我是妖兽白矖,而且是整个妖界八大凶兽之一的那个白矖兽,说来多么威风啊!可是自小被别的妖类嘲笑,还不能说出身份,就怕惹来杀身之祸,我早已过够了那样的生活!只有他,对我那般好,那般温暖,为了我不顾一切,半蛟人怎么了,他身上是有龙的血脉的,只要···只要他努力修行是一定可以修成应龙的!哪怕他最后无法修成应龙,不过有什么关系,我与他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白矖把脸贴在培棱沉静的睡颜上,她不在乎身份和一切,只在乎培棱这个小小的半蛟人! 只要心爱的人安好,她怎样又有什么差别呢! 白矖的身上开始绽放出白色的光芒,掩映在培棱的身上:“求你们,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我已经清除了他有关我的所有记忆,让他好好地活着吧!” 楚茵然抬起袖子捂着脸,我知道她是不想看这幅画面,可是我却彻底僵住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呢? 是不是···我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什么时候经历的呢? 我怎么就没有一点记忆呢? “好,我答应你!”楚茵然的嗓音带了些不知名的涩然。 枫柳眼中黑芒闪过,眼神无意识的瞥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 看着白矖那痴迷的摸样,明明不舍得,却还是把培棱脑海的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寸寸抽离! 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麻麻的痛,只觉得白矖好傻!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比她还傻过呢? 看着白矖缓缓化成面容枯槁的老人,身子也渐渐变作了干尸一般的摸样。 枫柳燚更加抱紧了楚茵然,黑色的眸瞳涌起不知名的伤感,眼神却一直盯着我的方向,然而我却没时间去多想去多想。 当白矖的枯骨缕缕消散在空气中的时候,一道赤色光芒忽然从他身上飞起刺入楚茵然眼中,那是用法力整理出的妖界的片段! 而这时培棱终于醒了过来。 茫然的看着周围,培棱有些不知所措,手却缓缓的抚上胸口,年荣扭曲了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大约是心痛吧。 培棱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两人,很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是张开口却发现,他似乎都不知道要问什么呢!只是觉得剧痛袭上心头,那痛透过层层阻碍涌入我的识海,那么明晰,那么绝望。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树洞! 湛蓝的天空,好似深邃的宝石,却不时地闪过隐晦的不知名光华。只是那光华却也是隐晦的蓝色,怕是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吧。 楚茵然也跟了出来,此时盯着那隐晦的蓝色光华,皱了皱秀气纤长的眉,“枫柳,你看到那光华了么?是什么?” 枫柳燚闻言也往上看去,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疑惑的看着楚茵然:“然儿,你看到了什么?” 楚茵然一愣,诧异的看着枫柳燚,“你没有看到那闪闪烁烁流星般的东西么?” 楚茵然微眯了双眼,转过头来看我,似乎很奇怪为什么枫柳看不到,想知道我是不是也看不到,我耸耸肩,我看得到! 我和秦梦香,小狐狸都看得到,只是秦梦香看到的却是紫色光华闪烁在紫色的天空,而小狐狸看到的是红色光华飞舞在夕阳映出的彩霞上··· 我把这些在心底用意念告诉了楚茵然,楚茵然陡然高声的问道:“什么?你说紫色和红色?你看到的是蓝色?” 我奇怪的看着楚茵然“难道不是么?” 楚茵然眯起了双眸,“我看到的是粉色,这里有古怪呢!” 细细的看了几眼半空中那诡异的光华,楚茵然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飞射到半空,不出意料的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然儿!”枫柳燚一声惊呼,立即抱住半空落下的楚茵然,急迫的询问道:“然儿,你怎么样?” 楚茵然轻咳一声:“没事,不过是撞到了结界上而已!这里虽然也是妖界,可是却不是真正的妖界,只是妖界的外围罢了!” 枫柳燚有些心疼的抚了抚楚茵然的脸颊,“下次不许你这样做了,知道么?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放心,我没事啦!”说着楚茵然从枫柳燚的怀里下来,指着半空说道: “你们看,根据白矖留下的意识显示,这个结界大约就是天界前辈留下来封印妖界的结界了!” 小狐狸蹲在我肩膀上,好奇的伸出爪子往前压在透明结界上,立时便有一层玻璃罩样的东西显现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雷电。 楚茵然也纠结的看着半空里透明的结界,秋水剪瞳里满是不知名的色彩。 “我来!” 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楚茵然三人闻言转过身看向身后,竟然是培棱。 楚茵然蹙眉:“你?” 培棱却轻笑,声音里带了不知名的邪肆:“我能打开这个结界,只要我打开结界了,你们以后就带着我一起好么?” 楚茵然微眯了双眼,“好,只要你打开结界,我们进了妖界,那我就带着你!” 培棱得了楚茵然的话,眼里闪过一束暗芒,径自往前走了五步,轻抬右手,就见上面刺目白芒闪过。 培棱把手微微前推,就好似碰到了一堵墙一般的触感才停止,掌上发力,不多时就见眼前闪烁出一块不稳定的玻璃般的墙壁。 “快点···我快撑不住了!”涪陵此刻已经满脸都是汗水,大喊了一声,好似快支撑不住了的样子! 楚茵然见眼前结界一人大小的地方都泛起了水一样的波纹,瞬间就透过结界往外闯去。 枫柳燚和秦梦香见此也快速的闪出了结界之外。 就在三人都过了那道结界之后,我站在原地不动,因为小狐狸蹲在我的肩上,爪子已经透过了结界,所以我知道我可以轻松过去这个结界,只是这个培棱让我觉得有些怪异,果然此时涪陵眼角闪过得意的光芒,随即闪身过了结界快步跟上楚茵然他们。

第十九章 一舞倾城 夜晚来的特别快,作为艺术节开场,许晴的舞跳得很卖力,一动一静间倒有几分仙女的样子,可是她却太过做作,少了几分洒脱随意,虽然这舞依旧堪称完美,但却没有神韵,内行人一看便看出其中缺少了什么。 夜冉坐在第一排,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没有细心看许晴的舞蹈,在一片掌声中艺术节晚会正式拉开序幕。 许晴的名字已经成为学生间的话题,但夜冉却毫无精神的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脸色也苍白憔悴了许多,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看着他的模样心里隐隐犯痛,奇怪,魂魄也会痛么? 可是看着看要说不心疼那就是骗人,我庆幸自己被凝尘排挤出我的身体,这个时候我才可以好好看看他,这个认识一个月,我便爱之入骨的男人。 我就站在夜冉的前面,他似有所觉,忽然抬起头来看我,漆黑的双眸里明明无法倒映出我的模样,可我却有种被他看在眼里的感觉。 他忽然轻喃出声,“尘儿···”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是他却并没有更进一步,似乎只是在呢喃,我放下心来,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轻伸出手描绘他的面容,叹口气,我的时间不多了,如今我又和夜冉分手了,想要这般近距离的看他是没可能的了,所以现在我很满足。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夜冉忽然抬起头看向舞台方向,与此同时,整个礼堂灯光全部关掉了,我知道这是重点来了。 不鬼几分钟,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一盏,只见朦胧的灯光下幕布后面出现一个俏丽倩影曼妙的动作带着出尘的味道,让人瞬间安定下来。 忽然弦音一动,一串筝音倾泻而出,幕布缓缓拉开,与此同时舞台上的人儿开始动作,渺渺动作间带着一颦一笑,让人看得如醉神迷。 凝尘挥舞着那一身白衣,广袖流转间似带着一缕奇幻的色彩,旋转跳跃间神态却淡漠随性,带着藐视一切的神态,却又似悲悯世间。 舞蹈温柔中却带着股子妩媚,眨眼间那筝音却是一变,原本清脆的音色仿似流水叮咚鸟儿喳喳陡然间变作了金戈铁马般的沙场。 而凝尘的舞蹈动作也在瞬间变化,说不清凝尘是怎样将外衣脱下的,就若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那么轻轻一跃,在落地时白色端庄娴雅的外衣就如同蝴蝶缓缓从半空落下,覆盖在地面上,凝尘身着一套毫无点缀的轻纱,大大的袖子就如同挥舞的长枪银剑。 而凝尘此时的舞蹈更似睥睨沙场的将军再谱写一曲属于她的耀目风华。 我已经彻底被凝尘的舞蹈震慑住,却忽然想笑,我是断然挑不出这样的舞蹈的。 集妩媚与妖娆,温柔与杀伐一体,震撼着人心,让人不自觉**其中,似乎看到的是一个人这一生的经历一样,当真是一舞倾城。 落幕,凝尘的身影定格在舞台上,美丽妖冶,而夜冉定定的看着凝尘的身影,眼中满是沉迷! 许久礼堂里才响起掌声,久久不息,而夜冉看着凝尘的眼神满满的都市震惊与不解。 夜晚的星辰闪闪的布满星空,夜冉靠在学校后面的枫树林里,凝尘已经换回早上那身衣服,半长的白裙在月色下带着几许神秘色彩。 夜冉看到凝尘的时候彻底僵住,凝尘看到叶然立时加快了步子扑到夜冉的怀里,“夜冉···我好想你!” 夜冉迟疑着抱紧凝尘,越抱越紧,眼睛却红了起来,“尘儿,不要折磨我了,我爱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如今我已经不知道没了你要怎么生活,所以一定不要离开我,求你···” 我张了张嘴,却没办法说话,心里酸涩的难受。 凝尘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只要可以,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啊。” “不会!”夜冉反驳,“尘儿,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你不要和公冶岛在一起,你是我的···” 凝尘点头,微微推开夜冉,随即抬起头踮着脚尖吻上夜冉,夜冉一愣,我也一愣,但下一秒夜冉已经夺回了主动权。 我飘远,强忍住心底的痛,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飘荡,却又不甚清晰,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即便那是我的身体,被凝尘所侵占,可是看着夜冉当着我的面吻“别人”真的很难过。 可是我却没办法离开太远,因为身体的束缚,倘若我离开太远,我有感觉我会立马魂飞魄散。 两人分开的时候,夜冉眼神温柔的看着凝尘,凝尘却淡淡的扫过我,“小冉,以后不论我说了什么都是有我的难处,你不要理会就好了,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不论我说什么都是口是心非,我的心里都是爱你的。” 凝尘你在说什么? 我一下子扑到凝尘身上,捉着她的领子质问她,“你什么意思?你这么说···你这么说是害了他!” 凝尘却只是看着我,那淡淡的笑着的样子看在我眼里却分外可恶。 夜冉疑惑的看着凝尘,却忽然笑了,“好,晨儿说得我信,以后你在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都不信了,我信你是爱的我,所以以后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要是几十年后我们都死了,也定要携手一起过奈何桥···” 说着夜冉抚了抚凝尘的碎发别在耳后,我却听得浑身冰凉,夜冉你这傻瓜,说得出来就一定会做到,他这么说,以后甩不甩得脱他不说,万一以后我真的不在了,那她一定会冲动的实践这句话。 我瞪着凝尘,只觉得凝尘真是个恶魔,为什么她要占据我的身体她要说这番话给夜冉听,“凝尘,你最好收回这句话,否则以后夜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死···我就算拼着魂飞魄散也不让你好过!” 凝尘却不管我,我的动作对她无法造成伤害,只能看着她得意的偎在夜冉怀里,“好,夜冉,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这句话你永远不能反悔,以后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和我在一起,这是你的承诺!” 夜冉点头,“嗯,我会一直和尘儿在一起的···” 我心里狠狠一动,凝尘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不对,分明是··· 忽然想起来什么,凝尘曾说过,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那么···夜冉不就是···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可是为什么凝尘会和我是两个人? 我退后两步,分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凝尘和夜冉说的不是我的承诺,而是她和夜冉的承诺。 即便轮回转世再不离弃,那么···我又算什么? 其实凝尘说的这一番话根本不是我和夜冉之间,她只是想要夜冉的承诺,是不是从今以后凝尘都会占据我的躯体?而所谓的一百天,其实是我死亡的期限吧。 知道凝尘和我一路回去,我都浑浑噩噩的,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我的身体本来就是凝尘的,如今她不过是回来找自己的身体,而把鸠占鹊巢的我赶走而已,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可是我就是很伤心,心里痛的无法忍受,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璀璨的灯光下,凝尘忽然站住,转头看着我,“不用胡思乱想了,我只是来修补你的身体,是你自己太不爱惜身体,如今身体最多也只不过能撑一百天,可是一百天时间太短,你要完成的事远远不够,所以我来修补你的身体,修补完我便会回到我该在的地方,所以想那么多除了浪费感情和脑细胞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愣住。 凝尘续道:“还有,我还会帮你解决一些问题,比如···” 凝尘忽然不说下去了,但我却明白了原因,旁边忽然冒出来的这几个混混,看着凝尘的眼睛闪闪发亮。 “哟,就是这小娘们?” “应该是她,对了,那女人不是给你照片了么?打开看看是不是。” “这女人别说,还挺好看,唉,最毒妇人心啊~” “怎么?老三你还怜香惜玉了?” “没没没,这不是感慨一下咱哥几个竟然有这个艳福么?” 凝尘见我不明白给我解释道:“阿凝,你得罪的某个情敌还真是狠毒呢,竟然用这个办法来对付你。”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夜冉今天没送我们回来了,原来是凝尘搞的鬼,不然以我身体羸弱的程度,夜冉怎么会放心,倒是凝尘有能耐,如今这几个然遇到凝尘,可见定然是倒霉透了才会遇上这个煞神。 果不其然,那几个人要动手的时候,凝尘静静的看着他们,那眼神放佛在看死人,但我有些怕凝尘会真的杀人,不过幸好他没杀人。 而只是在他们快碰到凝尘的时候才真正的被凝尘几下打趴下了。 但这几个人的目的却让我心底一凛,凝尘的话浮现在脑海,某个情敌? 不由得想到今天在晚会上,离开时许晴那一双冒火的眼睛··· 但愿是我想多了。 但幸好今天是凝尘在,否则若是我自己,虽然我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但把他们几个撂到,怕是我的身体负荷不住还是要进医院的。 一路上往回走,凝尘走在前面,“阿凝,这身体我只用几天就会还给你,但你以后一定要注意,虽然我帮你修补身体,但你的身体能用多久都是未知,所以你要时刻准备···” 我点头,其实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会先把一些事处理干净,以后能活多久其实无所谓,只要不留下遗憾就好了。 凝尘点头,“那你还纠结什么?痛夜冉该如何便如何,有什么看不开的?” 我愣了愣,是啊,那我还纠结什么?在人世间走一遭,不随心,那活着还有甚么趣味? 凝尘含笑点点头,“还有一件事。” 我下意识问她,“什么事?” 凝尘笑笑,“就是···不过三!这个我就不详细解释了,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耶?她还卖上关子了。 不待我问凝尘便道,“不用问了,我们快回去吧,以后的路更难走,而且有些事情你便要开始着手处理了···” 凝尘这句话意味深长,似乎意有所指,我沉思一下,明白了凝尘的意思,确实,有些事情还是在我离开之前处理掉我比较安心。

第二十章 萌狐 妖界,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只有到了内里才能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恢弘! 参天的巨大古树伫立在天地间,树冠好似一幢幢巨大的宫殿般,各型各异的房子让人眼花缭乱。 楚茵然和枫柳燚似乎习以为常般的没什么反应,可我和秦梦香却看的惊诧不已,果然···每一界都有自己的独立特点呢! 相比于人间界的人来人往不胜繁华,地府的鬼气森森,这妖界倒带了几分纯净的天然色彩,让人觉得清幽雅致。 步步前行,我们一边观赏着这别具风格的风景,一边细细探查着周围的情形。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我就察觉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自然这气息楚茵然也察觉到了,只见楚茵然美目一凝,给枫柳燚和秦梦香打了个眼色,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跟在楚茵然站在她藏身之处,透过藏身的树干往下望去,只见刚刚站立的地方此刻竟已爬出了两条颜色艳丽的拇指大小的蛇,。 只见那两条小蛇交头接耳的交流了一会儿,竟然就双双离去了! 跳下地面,楚茵然皱眉望着那两条小蛇儿离去的地方沉思。 “然儿,你发现什么了?”枫柳燚有些奇异的问道。 “阿枫,你看那两条蛇,是普通的蛇类么?”楚茵然抬起秀气的小脸儿,满满的都是疑问。 枫柳燚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抱住楚茵然,却在抱住楚茵然时眼角扫过我的方向生生顿住。 此时秦梦香也轻飘飘落在了地上,而涪陵却不知被躲到了哪棵树上了,一直没出现。 就在此时,周围忽然就泛起了沙沙的响动,只见眨眼间就有几百条刚才那种颜色鲜艳的蛇出现在眼前,根据《七界大全》记载这是剧毒的湘妃蛇,拥有艳丽的颜色就像湘妃一般美丽,可是却在瞬间就可以夺取一个人的性命。 不过这种蛇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喜欢化作人形,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原形才是最美丽的!也是因为这个人们才不敢随意招惹,因为没人知道或许看上去才拇指大小的湘妃蛇会不会就是某个修行了千年的老妖怪的癖好所化的形态! 枫柳燚皱着眉,黑眸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挡在楚茵然身前,或许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蛇类,但常识还是有的,这种蛇光看颜色就知道,越是艳丽的的颜色恐怕就越毒! 那些湘妃蛇缓缓游戈到枫柳燚身前,然后一条看起来不过尺长有余的湘妃蛇昂起小小的脑袋,看着他吞吐着信子,眼中带着疑惑的神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忽而却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我知道啦,你们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一定是奸细!”声音尖利刺耳,让楚茵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楚茵然和枫柳燚彼此对视一眼,随即楚茵然站出来开口道,“我们不是奸细,我们是在其他处修炼化形的妖,如今听闻妖界妖王在招贤纳士所以前来投靠,还望前辈能给我等一个机会效忠妖王!”楚茵然自然而然的放低姿态,倒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在白矖传输给楚茵然的记忆里,白矖身份不低也就知道一些妖界的内幕,据说是妖界之主妖王一直在秘密召集妖界的能人异士,似乎有什么谋划,但却不知是有合一,但楚茵然已经在其中嗅出了点阴谋的味道,她告诉我,这有可能是冲着幽冥谷而去的。 而这个理由也是楚茵然在得到情况的时候就编出来的,要说楚茵然和枫柳燚都是妖,一是千多年的白鹤,一是千多年的树妖,还真没谁会轻易怀疑呢。 这还多亏了幽冥谷这个什么物种都有的地方,这是来妖界,假如要去仙界或魔界,没准楚茵然还能在幽冥谷翻出两个仙界或魔界的元老前往仙界或魔界来证实身份呐。 此时那条看似是老大的湘妃蛇惊奇的看着楚茵然,又瞄了瞄枫柳和忘名,上下左右看了看“你撒谎,妖界根本就没你这号人物,妖卷上也没写过你归顺于妖王!” 楚茵然原本做小伏低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鄙夷不屑“你以为所有妖修炼成就要报备?我和师兄二人也不过是才修炼成没多久,而且身处深山老林如今也不过是第一次下山,便想着立刻来拜会妖王以示忠诚罢了!” 楚茵然傲然的瞥了秦梦香一眼“啂,你看到那个女鬼了吧,就是和我们一起修炼而成的,听闻妖王鼎鼎大名才决定要来和我们一起投奔的,她的本事可是厉害哩,比我们师兄妹厉害的不止一点半点!” 说着,楚茵然脸上还满满的自豪意味,好像能把秦梦香拐来是多么得意的事情。 秦梦香看到那些湘妃蛇的表情个个呆愣,大抵觉得有些好笑,却只是忍着,且配合着楚茵然释放出些威压。 就在此时从进了妖界结界就躲在我怀里的小狐狸身子不耐的动了动,我看了眼秦梦香,想必小狐狸是受她的影响吧。 说也奇怪,这小狐狸的来历还不是一般的奇特,着小狐狸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认定了我,此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和我结了契约,直接和我心意相通了。我想大约是她成型没多久又觉得我亲近想要得我的保护吧。 说起这小狐狸来还真是怪得很,这小狐狸才成型也不过没几天,是在极北寒原里的成型的,形成的也是颇有悖常理,但却不是多么奇怪的。 凝尘大陆(我一直纳闷为什么这个世界叫做凝尘大陆···)灵气充足是与二十一世纪传说中的远古大陆差不多的地方,自然远古大陆可以出现那么多神话,这里便直接实践了出来出现了这七界,且每一界都是修炼为主。 自然这么钟灵毓秀的地方隔个几十万年百十来万年出个天地灵物还是很正常的,而《七界大全》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加持了法力,只要是凝尘大陆上发生过的事都会记载在册,直可以追溯到上一秒楚茵然说了什么话,只要在《七界大全》上将心念输入进去就可以看个清清楚楚(二十一世纪百度?百百度还强大!)! 所以据《七界大全》记载最近的一百五十三万年凝尘大陆都没出过天地灵物了,所以如今出现的这只小狐狸还真是天地诞生的又一灵物,只不顾是诞生在极北寒云的彼岸之海,然而却是这小家伙倒霉,竟遇上了前往极北寒原的妖王就这么被逮了回来。 妖王似乎是想将小狐狸吞噬,但阴差阳错被逃亡的白矖和培棱救了,所以逃离的过程中还分散了些许追捕白矖和培棱的追兵,否则那两个人肯定早死八百回了。 所以说这就是天意,极北寒原大半所属妖界,而小狐狸是天地间罕见的唯一一个天地灵狐,故以是以妖身成型,我和楚茵然定然要是寻找这家伙的,而如今却阴差阳错碰到了。 而小狐狸本身却是懵懂不知世事,体内有着和秦梦香提样同样奇怪的珠子,所以身负强大力量,但她自己却并不懂得运用。 此时小狐狸被秦梦香一引导也无意识的散发出强大威压,竟是与秦梦香合在了一起,一时间压迫的众多湘妃蛇纷纷后退,只留下少许几个强自抵御那巨大的压力。 那湘妃蛇头领见此冷汗淋漓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去见见我们九护法吧!”他现在要是怀疑,只怕也是对楚茵然和枫柳燚的企图有怀疑了,他们的身份却没什么怀疑的了,毕竟楚茵然和枫柳燚是货真价实的妖! 楚茵然看了我怀里的小狐狸一眼,自然是知道了我和小狐狸结了契约,才想起来她的那两只契约兽残影豹和不知哪儿去了。 楚茵然的想法隐隐传来:或许那家伙是回妖界继续做护法去了也说不定,要是那什么九护法就是残影豹那么这件事倒是好办了。 于是楚茵然带着我们就这么进了妖精窝了!还是很兴奋的一边走一边参观,丝毫没有进妖精窝的恐惧反而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也不知是她觉得吧这么群蛇妖耍了有意思还是什么! 就这样,我们就被一群湘妃蛇簇拥着来到了九护法的处所! 在妖界,是没有真正的宫殿的,所有的妖都是住在高大的树冠所形成的巨大的树宫里面,而树宫的大小是取决于实力的,就如妖王是妖界实力最厉害的,所以妖王的住所也是很宽敞别致的。 至于九护法,他的实力并不高,可他凭借着自己的博学才智足以当得上妖界的军师级人物,虽然他不是军师,却是军师的候补人选,凭借自己聪明的头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界得到一席之位,也算得上是有些手段了。 然而这一路上我却发现枫柳燚似乎有些没精神,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上看,而我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发现,妖界最高处不是妖王居住的那棵巨树,而是一颗已经彻底焦黑的巨大枯树。 那树竟是比妖王居住的最高树还高了不下百尺,而枫柳燚周身的气质却明显有些改变,在我看来至少是越接近那棵巨大枯树便越强盛。 走了半刻钟,就来到了九护法的住宿之处,楚茵然看着湘妃蛇微微凝眉,看了楚茵然的表情我便知道她想的什么,一定是在暗叹看来这湘妃蛇老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段路最起码是被施了缩地成尺的术法。 前面的湘妃蛇看起来摇头晃脑的不怎么靠谱,可却是时时刻刻的在观察我们的表情动作。 越往前走越能看到大片大片的丛林掩映着一棵棵的巨大古树,这巨大的树木就是一个个有实力的妖居住的地方,但却更能显示出那棵巨大的枯树,漆黑的枝干舒展在半空,此时已经覆盖在我们的头上了。 我注意到此时枫柳燚似乎很高兴,虽然他刻意压下身上那越来越明显的波动,可是他眼中那越来越兴奋的色彩却让我觉得她来妖界似乎不为别的,而只是为了那棵树一般,而且还是为了那棵枯树! 因为残影豹是与楚茵然结了契约,而我和楚茵然关系不一般,竟然也能感应到心神里有一丝与残影豹的联系,散发的精神力此时刚好探知到残影带着个美人正在前方的洞窟等着我们等人的到来,本来想来他是正在洞窟里与宠爱的美人喝酒聊天,谁知突然感觉到了楚茵然的念力波动。 结下约契,作为仆兽,他自然知道的约契威力霸道,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小命弄丢了就惨啦! 不得不说,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残影不仅有手段,也够审时度势,明白自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唯有选择臣服才是真理! 看到残影的身形,楚茵然不惊讶,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残影配合自己的演技,那么就唯有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虽然楚茵然的实力不是很强,不过才一千年的修为,正常情况下对上修炼万年的残影豹绝对没有胜算,但约契的双方里,约契人也就是楚茵然不论实力大小给予残影的霸道威严永远都是无法超越的,他只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而已! “九护法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湘妃蛇老大看到残影豹恭敬地疑问着,“九护法大人,这是我今天遇到的自称前来投靠妖王的人,就带来给大人处置了!” 残影听了有些疑惑,心念一动所有的疑问都被楚茵然感知到了,只见楚茵然嘴角挂上一抹意味深重的笑,让残影无端的打了个寒噤。 残影看了看楚茵然,大约有些了然,大约是这位小姑奶奶又想什么鬼主意要找好玩的了吧!“既然如此,那易安,你就先下去吧,我先带他们进去问问!” 易安就是湘妃蛇老大,他听从残影的吩咐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走吧,你们随我进去,能不能过第一关筛选还要看你们的本事!”说着一马当先的进了自己的洞窟。 做戏要全套,不然自己会被那小姑奶奶整死的!这点从之前的交锋就可以看出来! 从外面看虽然只是一颗粗粗壮壮的大树,才不过十丈的来长的直径,可内里却另有乾坤,走在里面就像走在一座宫殿里一样,光是护法就有这样的住处,可以想象妖王又会有怎样的住处了! 然而这么一想我却又好奇那棵枯树究竟有多大?毕竟护法的住处距离妖王也至少还有几百里范围,所谓的树木年头越久占地面积也便越大,而看样子妖王的住处也距离那棵枯树至少千八百里,那棵枯树究竟有多大? 为何又会成为一棵死树? 残影身边跟着两个侍从,看来是保护他来的,因为他们的修为都很高,想必是重金请来的! 来到大殿中,残影坐在上位,看着我们,模样是漠然的,仿佛眼前的不过是陌生人,伪装的倒是很好,毕竟残影此时还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是认识的,否则一旦暴漏了便有串通嫌疑,残影就会被认为是奸细,那时候残影的下场嘛···不用说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残影象征性的询问了楚茵然三人的来历,以及对妖界的看法。 不得不说,楚茵然张口编瞎话的能力非常高,让知道一些她底细的我都信以为真了,更何况残影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呢?残影倒是真的以为楚茵然说的是真的了。 枫柳燚还是一如既往的做听客,似乎真真假假无所谓,他只要在楚茵然身边就好了,但我却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光辉,似乎有种胸有成竹的志在必得。 残影豹大概了解了我们的“状况”和曾经的“事迹”后,思考了一会然后道:“你们的情况很是特殊我没权利决定,不过二长老手下倒是各种能人异士奇多呢!不如你们去他那里吧!阿大,去把三位“贵客”送到二长老那里吧!”贵客三个字残影说的尤其重。 残影身边壮硕的男子往前走一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就二话不说的在前面带路了。 楚茵然扫了残影一眼转身跟随阿大往外走,就在楚茵然刚走出护法居所我却还没踏出去时,忽然看到残影嘴角虚荣的笑意忽然间变换成了高深莫测“阿达,你说他们会不会把这个妖界闹得鸡飞狗跳?” 他身侧瘦弱的男子目光锐利的看了眼我们所在的门口,似在无声的做着猜测。 残影似乎在与阿达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昨夜天生异象,怕是要动荡了啊!不过与我有什么关系?” 楚茵然和枫柳燚一马当先随着阿大一路向森林深处走去,这里的树木越发粗壮了,稀稀疏疏的巨大古树林立在其中,树的种类各不相同,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高大粗壮。 穿梭在林间,运用着缩地成尺的法术,不多时就走到一颗月桂树下,这棵月桂树上栖息着几只灵鸢。 《七界大全》对灵鸢有特别的记载,据说这是种速度型飞兽,专门用来看门的,灵鸢不在于攻击力多高,但其速度却快如闪电,想要捉住可不是易事。 “格雅个呀,格雅个呀!” 奇异的叫声传入楚茵然三人耳朵里!我听了只觉得奇怪,自己竟然可以听得明白灵鸢叫声里面的意思!那灵鸢说的是:“有客到了,有客到了!” 与此同时树洞出现一道漩涡,阿大看着漩涡说道:“已经到了,诸位自行进去吧!这里不是我该进的地方!”说完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楚茵然转身看着阿大离开,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意,低喃道:“二长老呢,既然如此就从这里下手吧!” 说着楚茵然便抬脚进入黑色的漩涡里,一瞬间的空间扭曲之后,就来到一处明亮的大殿之中,四处灯火明亮,俨然一个宫殿的样子! 一个身着墨绿长衫的男子,男子四十岁上下,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样子,栗色长发散在身后,脸上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残影没说,这所谓二长老就是妖界的军师! “不知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见谅见谅!”二长老邱昱满脸歉疚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有什么愧疚的感觉。 看着楚茵然嫣然一笑,“哪里哪里,长老此话逍遥可是受宠若惊啊。” 我只得心里腹诽,真是一只笑面虎,老狐狸!不过遇到楚茵然这只不讲理还记仇的小狐狸不知道谁厉害呢? 小狐狸在我怀里不安的蹭了蹭,暗自传音道:“姐姐,你感觉到眼前的二长老身上那股子骚气了吧,他的真身倒是只九尾妖狐呢!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修炼到那么厉害!” 我嘴角抽了抽,小狐狸你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这样说狐狸有骚气真的好么? 而枫柳燚呢,他永远都是楚茵然的风景,在身后跟着她就好了,要是楚茵然惹了什么乱子他会替她解决,要是有什么人想伤她自然也是不可能! 这样子的爱人真让人羡慕呢······ 骋旋风不怀好意看着我们,悄然的把楚茵然枫柳燚秦梦香都打量一遍,似乎在观察谁是领头,然后似乎在想要怎么压榨我们呢! “三位请坐,既然来了这里那我们就商量一下互惠互利的事吧!”邱昱笑的见牙不见眼,一副精打细算的奸商样子。 楚茵然自觉地坐在了左下方的第二个座位,枫柳坐在了第三个位置,邱昱要坐在主位,那么显然第一个位置是留给···秦梦香的! 秦梦香略带些迟疑的的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坐在了第一个位置。 而这一切都看在了邱昱的眼里,于是秦梦香的疑惑不解就变成了不满意楚茵然的表现了! “各位,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可以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么?”邱昱笑的奸诈狡猾。 枫柳燚转头看向楚茵然,楚茵然转头看向秦梦香! 秦梦香却是个实诚的眉宇皱得更紧,她其实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实话实说还是按照之前楚茵然说的说? 我见此叹口气,秦梦香这实诚的孩子,遂站在他身后一句一句告诉她怎么说,她便认认真真的按照我教的把楚茵然所谓的三人“经历”说了一遍,竟像是在经受苦难一样! 楚茵然无奈低头感叹,大约是觉得自己选错了人! “好,既然三位有意要投靠我妖界,那在下定当欢迎,不过···”邱昱前面说的义正言辞,到了后一句话就带了狐狸一般的狡诈“不过以三位的实力除了这位秦姑娘能在妖界占中上之位,另外两人实在平常,所以嘛···不过我们还是欢迎你们的加入的!” 闻言,楚茵然不动声色的继续低头喝茶。 秦梦香转头来看了楚茵然和枫柳燚一眼,嘴角微抽了抽这两个家伙不吭声难道都要当甩手掌柜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处理?随即目光闪闪的扭头来看我。 不得不说,即便秦梦香是个有能力的,但是这类妖魔事情她并没经历过,即便可以利索的给父母报仇,却也不是事事精通。 我无奈瞪了楚茵然一眼,她这分明是在考验我,却还是秉着惯性指导秦梦香,只见秦梦香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要请二长老您多多照佛了!希望我们可以相处愉快!” 看着秦梦香这个“领头”微微颔首,邱昱嘴角划上得意的笑:“好,说得好,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各得自己所需,哈哈!” 楚茵然斜睨了一眼邱昱,嘴角挂上不屑地笑意。 我冷哼,邱昱,这半个妖界的掌权者,果然奸诈狡猾,句句话都滴水不漏呢! 不过咱们走着瞧!

第二十一章 疑团 今天一早手机便响了起来,接二连三的电话连着过来,一个是我妈妈的,她说再过几天就回来,刚好那边的生意处理好了,这次回来得早不至于错过我的生日,应付了一下凝尘便温柔的挂断了。 第二个电话是一位自称是夜冉妈妈的女士,约我十一点在西三环两字街猫语咖啡厅见面,凝尘撇我一眼应了下来。 第三通电话却是许晴的,在电话里恶狠狠的刺激我一番后告诉我夜冉的妈妈很喜欢她,今天他妈妈要约我出去和我说说清楚,让我识相的不要拒绝,凝尘同样不咸不淡的应了下来。 而第四通电话却有些诡异······接起来后不仅没人说话,对面还发出刺耳的声音,凝尘听着电话对面无人应答以为是谁打错了电话便挂断了。 走在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兴奋的讨论着校园艺术节和四校联运会。 一场校园艺术节结束,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一个月后的四校联运会,学校里的氛围因为校园艺术节完满落幕而异常高涨,许多学生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完美落幕的艺术节,更多的学生却是在讨论四校联运会开幕式我会不会参加。 凝尘的那一舞不可说不震惊校园,但那是凝尘跳的,因为凝尘身份与众不同,我的身体在她手里显得异常健康和坚强,所以凝尘这两天活蹦乱跳的没出任何事,要是我别说是这一场舞下来,就是之前的昏迷受伤,怕是也根本无法上台去表演。 但是同学们却不知道这件事,兴致勃勃的模样让我看着觉得甚是愧疚,因为我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但学生们的讨论中却有件事让我更加奇怪,他们讨论的是公冶岛公冶老师。 艺术节那天我还真没注意,但此时想起来不由得暗暗咂舌,要说凝尘的舞跳得好,那只是一部分,毕竟再好的舞蹈都是要配乐的,而恰恰是这配乐让凝尘的一曲古典舞引人入胜,如今仔细想来却是那一曲天籁占了大半的功劳。 公冶岛的音乐此时想来还隐隐在耳边回响,其实我对于古筝天生便有一种亲切感,所以即便没有固定的学过,但是在老师的指点下看着乐谱弹奏出来完全不成问题,是以如今我对音乐的鉴赏也相对于普通人好一些。 而公冶岛的音乐却和凝尘的舞配合的天衣无缝,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合作或者演练过,可那天却完美的毫无瑕疵,让我不禁奇怪,所以我转而问凝尘。 但凝尘的回答却未免叫我失望。 她说她不认识公冶岛,似乎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奇怪,心想着下次见到公冶岛一定要问问清楚,否则心里老是有这么团疑问压着觉得很不舒服,或许公冶岛只是很有天赋罢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总觉得有些疑惑在不安翻滚。 失望的跟在凝尘身后走在校园里,我可不放心把我的身体交给凝尘,万一他用我的身体做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等我回归身体时一大堆麻烦来找我可就不好了。 只是那些学生讨论时看着我的带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神说我和公冶岛男才女貌我还可以忍受,可眼前的刘思蕊也用熊熊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看着我,却让我觉得甚是讨厌。 即便我和她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可那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人心最易变,如今我与她早就不是当初那单纯的女孩子了。 刘思蕊揽住“我”,冷声质问道:“你在和公冶岛交往?” 凝尘嘴角含笑的看着刘思蕊,语气不置可否道:“与你何干?” 刘思蕊被这句话一噎,情绪却忽然激动起来,“夜凝尘,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随便勾、引人,我告诉你,公冶她不是那种肤浅的只看表面的人,你以为你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就可以迷住天下男人?告诉你,公冶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喜欢我的,你别妄想从我手里抢走他!” 我扶额,怎么刘思蕊还误会了?也是,之前公冶岛已经宣布了我和她已经正式交往了,自从校园艺术节后很奇怪的夜冉突然有事处理两天不见人不说,就连公冶岛也莫名其妙的不打一声招呼就失踪了,让人觉得很奇怪。 这些我倒不担心,毕竟他们都是大人,可是让我头疼的是怎么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了个情敌?还是我最不希望成为敌人的人。 即便如今我和刘思蕊不再是朋友了,可是我依旧不希望我和她是敌人,毕竟我和她即便友尽了这么多年,但性格和某些习惯是改不掉的,而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但我不在意不代表凝尘不在意,此时凝尘不知为何忽然一阵僵硬,眼看着就到倒下去了却又忽然站起来了,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爆出一阵漆黑的光芒,深邃慑人,我隐约觉得不对,凝尘附在我的身体里时别人看不到,我却看得分明,凝尘的眼睛是泛着淡淡的白色的,透着股子灵动和虚渺。 而眼前的“凝尘”虽然眼神依旧灵动,可却没了那份虚渺,漆黑的却带着亮晶晶的光芒,“凝尘”忽然前进一步靠在刘思蕊耳边轻声吐气,表情却带了些许妖异,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我的脸上实在是别扭得很,可更让我吃惊的还是“凝尘”接下来说的话。 她说,“那是自然,我家公冶岛是个有眼力的,自然不会看上你这种庸脂俗粉,我就是凭着自己的美貌拴住他怎样?有能耐你也用自己的美貌留住他,少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自作多情了,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恶心么?” “凝尘”不禁表情带着妖异,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与妖媚,让我觉得她似乎换了个人一般,因为根据这两天的了解,凝尘的性格似乎比我还淡漠,只看她这两天有事没事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及宋姨和她说话她都爱理不理来看实在是个傲娇的不得了的。 可如今我身体里的这个“凝尘”却更像是变了性子的凝尘,不仅说话带着勾人的意味,说出的话更带着满满的霸道意味,直接便将公冶岛归类于她自己的东西一般的语气,好似在守护领地一般不容任何人侵犯。 刘思蕊被“凝尘”噎住,恶狠狠的瞪着“凝尘”,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刘思蕊这人放在女生里其实也是挺漂亮的女生,和我相比有过之,但如今在我身体里的不是我,而是“凝尘”,凝尘占据我的身体后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平常人的气质,连带着把我周身的容貌都带的好看了许多,与之前的我虽然还是同样的面容却不像是一个人。 “凝尘”又续道:“刘思蕊,我告诉你,公冶岛是我的,任何人休想打他的注意,否则后果自负!” 我突然有种感觉,此时我身体里的这个魂魄似乎真的不是“凝尘”,但不是她的话为什么还会有另一个魂魄占据我的身体? “凝尘”说完便转身不理会刘思蕊继续往前走,我看着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这人是谁,于是上前轻轻问了一句。 “凝尘”却哼了一声,不仅不解答还警告我,“夜凝尘,公冶岛是我的,你要是敢把他让给其他人,那么我就把这一切都报复到夜冉身上!” 话未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再睁开眼睛我却分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我心里狠狠一动,忽然有一个不契合实际的想法划过脑海,莫非刚才那个魂魄就是公冶岛所说的忘记他的人? 可这分明不符合科学啊! 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出现两个完全不同的魂魄?不对是三个! 那两个魂魄一个不让我和夜冉分开,一个霸道的不让我把公冶岛给别人,只有我知道自己根本没多久可活了,却还在这里被人霸占身体挽回我亲手割断的感情! 我觉得很好笑,明明是我的爱情我的选择,如今却无端的被别人掌控着,不许扔下这个不许分开那个,那我还有什么?还能选择什么?难道我的生命我的生活自己还不能做主了么? 我是夜凝尘,我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可以占据我身体的魂魄来告诉我怎样做。 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抚上胸口,里面跳动的心脏似乎住着一个唤作“凝尘”的灵魂,而此时我忽然能够感觉得到,那个灵魂似乎陷入了沉睡。 嘲讽一笑,我偏就不信,我自己的命运我还掌控不了?非要一个莫名其妙的灵魂来干扰?那我夜凝尘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我不知道我的决定对错,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存在着,巨大的阴谋带着撕心裂肺的让我恐惧的曾经过往和需要亲手斩断的情感即将彻底将我摧毁,那名唤毁灭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在不久的将来谋划着要将我吞噬撕毁!

第二十二章 枯木逢春 午夜子时的风吹拂在脸颊上带着微微的凉意,身边不远处枫柳燚抱着楚茵然把她送回到房间内,随即蹲在床边细细的描摹楚茵然的眉眼,轻叹一声,“然儿,我有要事要做,今晚便不能陪你了,我会在你醒来之前回来的,乖,等我回来。”然而那语气低沉竟似有些不舍! 楚茵然在床上微微动了动,似乎睡梦中并不安稳。 枫柳燚在楚茵然额角请轻轻印上一吻随即起身大踏步离开,却在关上房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我心里狠狠一跳,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而枫柳燚的反应很奇怪。 现在小狐狸还在我怀里睡得香甜,而我因着它此时竟然已经不收楚茵然的束缚可以离开楚茵然周围了,想着我便抬步跟上枫柳燚,我想看看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心里隐约有个感觉,他要做的事定然和那棵巨大的枯树有关系······ 出了房门本能的循着枫柳燚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寻过去,枫柳燚虽然成型才一千七百多年的样子,但不知为何觉得他修炼了不仅仅这么千多年,否则他的法力断不会如此高,只是此时不过眨眼间人却应经消失了,倒是厉害得紧。 当我找到枫柳燚的时候枫柳燚果不其然的正站在那棵巨大的却枯死的树木百多丈远,随即“噗通”一下便跪了下来,边扣头便膝行着往古树的方向前进,亦步亦趋的虔诚模样让我怀疑这棵枯树是不是和枫柳燚有什么关系? 枫柳燚的真身亦是棵树,莫非这棵枯树是枫柳燚的什么人? 枫柳燚足足膝行了两个时辰后距离那棵枯树还剩下十丈距离。 而此时枫柳燚也不在前行,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树磕了三个响头,直磕的满头是血,边磕头便大声道:“妖尊在上,不肖徒弟枫柳燚前来祭奠妖尊!” 我看着枫柳燚满头满头是血心疼不已,奈何我是灵体,即便如今凝实了却还是没办法触碰到他,更何况我没有立场触碰他。 因为我不是他的什么人! 刚才只顾着看枫柳燚还不觉得,如今距离近了才觉察出压迫感以及那巨大的树身,我自己还没感觉,但看着枫柳燚在枯树树身前的小小身影,更有种天地之浩荡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震撼。 这棵枯树只树身占地便有几百里,这还只是树干的面积,再说这树的树根,谁要告诉我霸气这棵树能掀翻整个妖界我都信,因为实在太过巨大。 而枯树周围方圆千里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可见此树生长之霸道。 眼前这棵枯树《七界大全》上有记载,找了找我才发现竟是一千七百多年前那次天地大劫时少数几个殒命之人当中的一个,其实更确切的说这枯树唤作妖王树,是在一千七百年前天地大劫到来的前一年身死的。 至于死因,《七界大全》上只写了一句妖界内乱重伤而死。 关于妖王树的记载实际上《七界大全》上似乎刻意记载了许多,但以我如今的法力却似乎无法窥见其中的记载。 所以我只能得知妖王树的大致,妖王树曾是妖界至尊,与妖主姽嬿共称为妖界之主,但后来不知为何妖主消失不见,同一年妖尊重伤,后来没多久妖界就产生了内乱,于是还没修养好伤势的妖王树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枫柳燚磕完头,那妖王树忽然自树身闪过一抹刺目红芒,随即只见树身上凭空走出一个虚无缥缈的人,那人一身暗红色斗篷都在身上,一头暗红色头发飞扬在空中,面容带着三分秀丽七分英气,三分阴柔七分刚硬,竟是世间少见的绝美容颜。 但即便如此也一眼能看出来,那暗红衣衫的男子已经死了许久了,如今显现在此的也不过是一口死前遗留下来的气息而已。 “枫柳燚。”那人轻唤,“为师在此处已经等你许久了,今日你唤醒了本尊,待得你取走你寄存在这里的东西后为师便可以彻底解脱了。” 枫柳燚眼眶微红,虔诚的跪在地上把头贴在地面上,“师傅的大恩大德徒儿永生不敢忘记。” 那人应摆摆手,“你不欠为师任何东西,为师当初救你也不是大发慈悲,若不是那位白衣姑娘为师怕是将你的魂魄吞噬彻底转化为自己的的修为了呢,哈哈,如今这样也甚好,为师教你修炼,有生之年为师却也用着你的修为,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是···” 枫柳燚抬头看着那人影,似乎很疑惑,但却还是压下疑问道:“师傅请说,有什么遗愿徒儿一定办到!” 那人一个摆摆手,“也罢,如今我便告诉你你的身世,只要以后你遇到一个名唤婳嫔的女子是替为师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便可。” 枫柳燚点头,“徒儿谨遵师命!” 那人影却不理会枫柳燚的反应,忽然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当年为师在此修炼尚不过是一只修炼了几万年的大妖怪,有一日忽然觉得天地震动,而此处忽然弥漫一股强烈的气势,且还有疑虑残魂飘荡而来,不必想为师也明白那残魂有多珍贵,为师贪婪的向要吞噬那残魂和庞大的灵气。” “然而就在此时,为师突然被人束缚住,随即一身白衣的女子出现了,那女子将那残魂和灵气聚集起来,那女子修炼精深,为甚根本无法探查一丝一毫女子的底细,那女子在此处都留了七七四十九年才收集齐这林中所弥漫的残魂和磅礴灵气,随即那女子将那残魂和磅礴灵气聚集成一颗灵胎交给了我,而后便离开了。” “所以枫柳燚你才没有真身,如今的你可以四处行走,但其实你无根,是以虽有形却无灵···为师当初将你交给幽冥谷主之时便知道你会再次回来,是以为师在魂飞魄散之时留存下一口气等待你回来,而如今也不枉费我睡了一千七百多年,这具树身终于可以交还给你了!” 枫柳燚呆住,脱口而出道:“什、什么?师傅这是何意?” 那人影似乎倦得不行,伸了个懒腰神情间却满是倦怠,“为师如今要走了,为师当初是借徒儿你的灵胎之气修炼到如今的模样,但为师已经不需要了,徒儿,这具树身是用你的灵气滋养修炼而成的,自然是徒儿你的东西,这些话既然说完了为师该走了,徒儿保重!” 不待说完那人影便渐渐消散成一片暗红色荧光,未说完的话消散在风中若隐若现。 枫柳燚怔怔的站起身,一个旋身便占到了妖王树之前,而枫柳燚若是和妖王树融合后,那么他便成了妖王树,而妖王树是真正的妖界之主! 枫柳燚缓缓地摩挲妖王树枯死的树干,表情间却满是隐忍,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即将爆发而出。 我看着枫柳燚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推出去好远,而他就在我后退的同时眼神复杂的扫过我所在的地方。 他不会是···真的能看到我吧! 正在我怀疑的时候,枫柳燚却转过了头,漆黑的眸子在暗夜里发出寒芒,让人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却只是一瞬间枫柳燚便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在妖王树枯死的树干上。 天上忽然有阴云密布,浓黑的云层翻滚咆哮着遮住妖界原本湛蓝清澈的天,噼啪的巨大雷声混杂着闪电咆哮在天地间,凛冽的寒风吹过让人觉得心底泛起巨大的恐惧,远处天空忽然卷起一阵风,不多时便联通了天地间变成骇人的龙卷风,且此时整个天地间一片黑暗,更像是天地将要毁灭的征兆! 远处似乎传来妖的呼喊声,凄惨而阴厉。 天地间云层间忽然凝聚出硕大的紫色雷电直直落在妖王树的枯木上,我捂住嘴,枫柳燚还在妖王树上面啊! 随着第一道紫色粗大闪电落下后,数不清的闪电噼啪的落在妖王树的树干上,可以在阴沉的天空下看到雷电劈在妖王树的枯干上擦出一片银白色的火花,瞬间有幽蓝的火焰开始在树干上弥漫,随即迅速燃烧。 我惊恐的大喊出声,“枫柳燚,枫柳燚你快逃!” 不知为何眼泪簌簌滑落,我竟然有种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可是脚却钉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心里忽然泛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我怕,我怕枫柳燚出事! 我怕他抛下我离开! 这时我已经顾不得自己是谁,枫柳燚认不认识我,只是大声地喊着忽然就冲向了被雷电引发着燃烧起来的妖王树。 而此时的妖王树已经彻底被幽蓝色的火焰包围,燃烧成了一片火焰,我不管那火焰是否会灼烧我,只顾着冲进火海然后抱着妖王树枯干的一角哭得撕心裂肺。 天地间一片昏暗,远处有大妖小妖在叫嚣着这里的妖王树毁了,妖王正带着部下飞速往这个方向前来。 却突然我感觉到眼前的树干在发生变化,只见我接触到的地方开始化成的灰烬,一点一点向内消散殆尽。 无数的紫色雷电带着磅礴的气势悉数落在妖王树枯干上,幽蓝色的火焰形成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的烈火死活碰到任何事物都会焚烧殆尽,我却从没想过为何我会安然在火海里寻找枫柳燚。 火海的中央最后那手腕粗细的树干也被火焰吞噬,我颓然的坐在地上,精神仿佛都要崩溃掉,茫然的看着熊熊烈火,忽然有种感觉,要是枫柳燚再无活路,那我便也陪他一起罢,这样我也就可以解脱了!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可是不远处忽然一缕植物的清香气息传来,我下一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棵树仿佛枯木逢春般的快速长大,然后青翠嫩绿的叶子从容的伸展在半空中。 一个新鲜的生命就这样悄然绽放。 那棵树缓缓的化为枫柳燚的模样,然而却不再是枫柳燚之前的模样。 只见枫柳燚面容虽没多大的变化,可是一双漆黑的双眸伊然变作灰色,仿佛淡漠一切的色彩,一身灰色长袍静默的伫立在火海中,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我。 我怔愣住,却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泪水还来不及擦便蹦起来直接扑到枫柳燚的怀里,竟然没注意我不禁能够真真实实的触碰到枫柳燚,还将他抱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彼此融进对方的体内一般。 而枫柳燚在愣了一瞬间也将我紧紧抱住,那种彼此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就这般穿越时空,跳过身份,跨过一切的在两人的之间闪现。 刻在骨子里的爱,穿越时空跨过种族,是我与枫柳燚间共同的感觉! 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拦我们在一起!

第一章 和盘托出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我起身前往夜冉母亲所说的猫语咖啡厅,到了两字街的时候还差五分钟十一点半,我抬头看着天空,深呼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论是面对夜冉母亲的打击还是什么,我都要忍耐,因为那是长辈,且是夜冉最亲的人。 不过预料总没打击来得快,当我抬脚进入到猫语咖啡厅的时候就看到了许晴,而许晴见到我立即站起身走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到了她坐的地方,许晴坐的地方坐着一位衣着华丽耀眼的中年女士。 只是这位中年女士看着我的眼神却一副很挑剔的样子,甚至我还能看出隐隐的不屑,那一张脸被她的眼神这一带竟然也微微扭曲了起来,明明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却分明给我一种此人刁钻刻薄不通人情的感觉。 当然接下来不只是感觉,这位女士也处于这种状态,因为她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好,我是夜冉的母亲,你就是小冉的女朋友?我倒是不明白他的眼光怎么这么差?找了这么个狐媚模样的女子?还不如小晴一般来的顺眼!” 我一噎,随即嘴角扯出笑意,毒舌么?真当我也不会?讽刺人这回事我还真不会,但让人说不出话来我确是很会的,虽然我告诉自己要给夜冉母亲的面子,但那要在对方懂事的情况下,既然对方这么不懂事我也没必要留情,虽然对于长辈还是要给三分薄面,但她的话我真心不爱听,就让她不说话好了。 这么想着我便笑着开口,“阿姨过谦了,相比于阿姨阿凝自认为自己的容貌还是相当丢人的,想必阿姨看惯了自己的美貌看不上我这种平凡的,您有个夜冉这么优秀的儿子确实是我高攀了呢,所以阿姨不用担心,我不会缠着您儿子的,服务员一杯咖啡。” 本来我还没什么介意的,夜冉母亲找上我很在情理,但此时她带着许晴摆明了是给我示威要我离夜冉远远的,心里叹口气,夜冉,我和你之间注定不能在一起了,而我说的这句话也表明了我没打算和夜冉一直在一起。 果然对面女士的脸色在我的讽刺下红红绿绿变化了一番后恨恨咬牙,“你倒是个识相的,不瞒你说,小晴是我内定的媳妇,我当闺女对待的,看你这么上道小晴和小冉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送上喜帖的,届时还要请你给新人敬酒呢!” 我看着许晴坐下来自己也黯然坐下,倒是想了个好主意,看夜冉那样肯定是个孝顺的,只是可惜他母亲品格不怎么好了,不过我对他母亲不敬真不知道他知道还会不会想和我在一起呢! 想着我干脆让我的印象更恶劣一点好了,便道:“阿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怕我去了倒把新郎抢跑了成了砸场子的,阿姨,今儿这事儿可千万别让夜冉知道,不然您在他心中的地位怕是不会很好了······” 她一惊,眼神看着我带着狠毒,深呼吸了几次才继续说道:“我倒是小看你了,真是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让夜冉再见你的,所以你就死心吧······” “唉?”我打断她,“阿姨您没听明白么?我说了我对夜冉没兴趣了,我和他都分手了,你这是想要我再和他和好不成?” 她似乎气得不轻,许晴见此站起恶狠狠道:“夜凝尘你别得寸进尺,我妈···夜阿姨不过是想你少受些羞辱,你自己再不识好歹羞辱夜阿姨别怪我不客气!” 我轻笑,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喝一口温度正好,口味也合适,倒像是以前夜冉给我冲的口味,不由得有些恍惚,他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今天没去上课呢? 许晴大约是见我没反应气恼了,直接端起一杯水就泼在我头上,湿淋淋的温度还烫人,却不是那种滚烫的开水,只是给皮肤留下点红印,我撇了眼对面的女士,她笑吟吟的把我看着,似乎毫无许晴做的不对的样子。 因为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很多人看到了我们的情况一阵惊呼。 我哼哼一声,既然你为老不尊,别怪我不客气,你是长辈我自然不会怎样,泼水大人我肯定不会反抗,但是许晴她算什么?也敢泼我? 站起身我端着喝了一口的咖啡直接泼在许晴的脸上,听着她的尖叫淡淡道,“许晴,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人在江湖走欠了的总要还,我心善,不会把你泼我的水烧开了还给你,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受着,这杯咖啡还给你!” 对面的女士惊了,立刻站起来查看许晴的摸样,一边心疼的拿纸巾给她擦脸上的咖啡一边语言恶毒的骂我,我懒得理会她转身就走。 夜冉,我已经做到这样了,把你我的缘分彻彻底底扼杀,你会恨我么? 身后中年女士恶毒的骂声越来越小,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混合着头上的水汇聚到脸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有个服务生跑过来恭敬的对我鞠躬开口道:“请问是夜凝尘小姐么?” 我疑惑的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却伸手引着我往二楼走去,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猫语咖啡厅二楼都是包间,服务生引着我到了一处单间道:“为了防止夜小姐着凉生病,里面准备了衣服,请您换上吧。” 我更加疑惑,去还是进了单间,把单间门反锁上,转身就看到里面一章休息用的小榻,旁边托盘上摆着一套我平时爱穿的衣服,还有吹风机,不知为何一瞬间我看的想要流泪,如此贴心,好像我的母亲。 等我换完衣服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服务生看到我出来恭敬的将我引向一间绘着古典图画的包间便离开了。 我看着包间门,迟疑了许久还是轻轻敲开了。 里面传出一个清雅却干练的声音,“进来吧!” 我心里微微打鼓,忽然想起来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边打开门走进去。 这个包间很典雅大气,里面的摆设由红木小榻桌椅组成,桌子上放着一副茶具,窗前正立着背影看起来的很温柔娴静的女子身影。 想必刚刚那个声音就是这位女士的吧。 那女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微笑看着我,和蔼亲切,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看着我笑着点点头:“你就是夜冉的女朋友夜凝尘吧,这身衣服穿着很合适呢,本来是送给你的礼物,不过如今派上用场了我很高兴,我可以唤你阿凝么?”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微微的促狭和紧张,点点头,“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那女士却微微一笑,端庄典雅,“我是夜冉的母亲陆惟娅,见到你很高兴。”说着便伸出手要和我握手。 我却在听到陆惟娅所说的愣住了,脱口问道:“刚才那个阿姨难道不是夜冉的母亲?” 陆惟娅却轻笑出声,解释道:“那是许晴的母亲,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一心想把女儿嫁给夜冉,但我更看重夜冉是否能找到心爱之人,不希望他和其他人联姻。” 看着陆惟娅略带伤感的眼神我大约明白了些什么,想必陆惟娅也是个联姻的吧。 而接下来她的话语便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和夜冉的父亲便是家族联姻,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其实夜冉的父亲很恨我,因为我他不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而我也过得不开心,所以我并不希望这件事也发生在夜冉的身上,我能看得出来他很爱你,爱到把你当做生命。” 我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不得不沉默,她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拉着我坐下,笑着拍拍我的手道,“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都忘记让你坐下了。” 我勉强笑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叹了口气,“阿凝啊,你一定不知道,夜冉其实是个情感很淡漠的孩子,他出生起一直长到现在,二十一年来和我的关系一直很淡,和他父亲更是不像父子,而且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很开朗,可是我知道那都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罢了,他的心真的很寂寞,我一直很担心他。” “可是这个学期他却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时时在懊恼,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心了,知道去为了别人开心难过,让我终于可以微微放心了,可是这几天夜冉却像是失魂了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和你分手了,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谈谈。”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却酸痛起来,勉强笑了笑抬头看她,“阿姨,我相信刚才你一定是看到了我和许晴母女的样子了,难道不觉得我很泼辣不懂礼数么?” 陆惟娅摸了摸我的头,“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正相反,我很喜欢你的率真呢,这猫语咖啡厅是我的,他们并不知道,而我也会经常来这里休息,其实平时的我也和你差不多的,我倒觉得你和我性子很像呢!” 我愣了一愣,心里却忽然化开了一般,随即我扯开大大的笑,“是么,能和阿姨性格相似我很荣幸呢。” 她却叹口气,“阿凝,别逃避我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和夜冉分手,但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难处,不过算阿姨求你,不要离开夜冉好么?其实他很脆弱的,这么多年好容易我看到他将一个人当成生命放在心里,真的不想看到他伤心。” “阿凝,你一定不知道,五天前的那天晚上夜冉浑身带着颓废满身酒气的回来,第二天我进他房间看到了他扔在浴室水中的枕头,我猜想那晚他一定哭了,否则他不会把枕头仍在水池中好去掩盖上面的水迹。” 我听到这里心中狠狠一动,五天前不就是我进了医院和他说分手的那天么? 陆惟娅看着我的表情再次叹了口气,随即温和又小心翼翼的问我:“阿凝,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难处?那个叫做公冶岛的男孩子你真的喜欢他么?” 我却只得沉默下来,真实的情况我能说么?虽然黎羽从来不和我说我的身体情况,每次我问他都说很好,但从他每次替我一直脸色都越来越严肃我就可以猜到,我的身体怕是连他也无法控制很久了吧!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很难看陆惟娅担忧的看着我,我叹口气,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至少她知道真实情况后也会理解我的吧。 于是我把我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她,我曾经不止一次听母亲提起过陆惟娅的名字,母亲很佩服她,因为陆惟娅曾经力挽狂澜的将陆氏企业从破产挽救回来,却不知道她就是夜冉的妈妈。 但我却能肯定,她在想要见我之前一定调查过我的资料,而且从后来我说出我的情况她也没惊讶的模样我更是肯定,所以我开口央求她,“阿姨,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要告诉夜冉好么?我不想他听了有负担。” 她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认真思考,最后终于叹口气答应了,我心底一痛,更多的却是无奈。 夜冉,若是我不曾面对这么多,不曾受到生命的威胁,那么这世上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可如今要拆散我们的是我,我将亲手割断我和你的缘分。 然而心底凝尘的话却又冒了出来。 可纵然我想自私到不顾一切和夜冉厮守到我离开,我也不能就此耽误他,我舍不得让他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过段时间我会离开,我会告诉夜冉我快结婚了,所以让他忘了我。 陆惟娅看着我,最终狠狠叹口气,“阿凝,你的决定是对的,但是你和夜冉都是死心眼的孩子,认定了就不回头,我站在夜冉的角度劝你也没用,这一切就看天命吧,看最后是你真的切断了你们俩的情丝,还是你和他逃不过命运的生离死别!”

第二章 出兵 黎明的曙光,映照着希望耀目的洒在树干上,零落的碎星般的光芒落在培棱身上。 培棱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边仰起头伸展着身子看天一边嘴里叨念着:“楚茵然,你竟然敢把我自己扔在这里!” 起身,培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随即抬步,走出这灰暗的角落,抬手,掌心出现一抹银灰色的光芒。 “该死的,没想到这个夜燚凝尘大陆,竟然可以压制我的力量,现在力量竟然变成这么微弱了!” 培棱正在抱怨,而我看着她的样子倒觉得甚是奇怪。 枫柳燚与妖王树合为一体后妖王树便枯木逢春再次生长了出来,而枫柳燚的模样虽然依旧带着面具,可是头发和眼睛都有原本的漆黑变作了浅灰色,一身气势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起初他还无法收敛好,此时却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了,若他不展现出实力只怕别人会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吧。 只是我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出事,凌晨时我看到枫柳燚黯然激动地抱着他,可是没多久太阳便出来了,而我便像一个鬼魂那样见了阳光便消失了,枫柳燚看不到我。 然后我一路跟随他往回走,谁知却恰巧碰到培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枫柳燚没理培棱,然而我却觉得培棱很奇怪,先不说他刚才说的那些胡为什么那么奇怪,而且他昨天突然就消失了,虽然我知道楚茵然并不在意,可是却不希望他跟着我们一起,所以后来才没管培棱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而因为之前和白矖在一起时培棱是昏迷的我也不知道他这人什么性子,可此时看着他偏偏就觉得他不是真正的培棱,这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枫柳燚从早上出现起就没说话,此时看到培棱也只是看了一眼毫无反应,更是连招呼都没打,那冷漠的眼神衬得面具更加冰霜满布。 楚茵然起来的时候枫柳燚正坐在床边守着她,而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培棱,嘴角牵起一抹异样的笑容,似乎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会追来! 培棱看到楚茵然醒了的时候狡黠的笑了笑,只是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戏谑:“你可是答应了要带着我的,昨天怎么就把我独自抛下了呢?” 楚茵然闻言娇媚一笑,自动自发的偎进枫柳燚的怀里,似乎并没有想要问问枫柳燚头发眼睛怎么变了颜色,“是啊,你这不是追来了么!” 培棱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是胸中活活闷着一口气却没办法反驳。 枫柳燚执起楚茵然的手,“早上我有点事儿,出去了一下,你睡得可好?” 楚茵然点头,我知道昨晚枫柳燚离开之时,她并没有睡熟,又怎么会不知道昨晚他的离开?却也不拆穿枫柳燚,“嗯,还好,就是后来被吓醒了却没看到你有些担心你。” “那然儿,你现在是要去哪里?”枫柳燚亲密的揽着楚茵然的纤腰问着,语气柔的能滴出水来,然而我却觉得无端的悲伤。 “去议事大殿吧,咱们是邱昱的政客,自然要去看看,看妖界此番状态,只怕是就要动兵了呢!” 妖界议事大殿,妖王端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下面或坐或立的将军、长老,护法,最后将目光定在邱昱身后楚茵然的身上,楚茵然见此从容上前见礼,尊了声妖王。 妖王长得五大三粗,此刻眯起棕色眼眸,活脱脱一个屠夫的形象,我暗自叹气,真要说的话一只蜥蜴妖其实修炼成他这副模样还真是不可思议。 “禀妖王”邱昱上前一步,“这就是那新来的妖,我见他们修为不错便提拔上来为妖王分忧,此番出征攻打人间界和天界,少不得要些有头脑的妖,他们倒是很不错!” 妖王眉头一凛,“哦?这三位就是你昨天和本王提的导航高深却在妖界没报备的妖??”锐利的眼神直直的刺在了楚茵然和枫柳燚的身上,显然多有怀疑。 枫柳始终低着头,脸上罩着的青木面具遮掩了他淡漠的眼神,但我却觉得他的眼神再看想要往的时候莫名炙热。 “不知妖王想要何时攻打天界?” 楚茵然清丽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侧,众人只觉得,这声音好似在脑海深处响起来的,带着蛊惑的意味。 妖王威严的声音紧随楚茵然的响起:“本王欲明日开始攻打,所以今日才招你们前来说一说这天界的情形。” 楚茵然抬眸,看到妖王的脸上闪烁着肆意的光芒,暗自冷哼一声,却恭敬的立在求于身后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 楚茵然知道七界之内每一界所有的情形,毕竟那是她从小的必修课,那本七界大全可硬是被阮姨逼得倒背如流了,搞得我此时都懒得翻《七界大全》想知道什么直接去翻翻她的识海就好了! 七界中的天界,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中流砥柱,镇魔压邪,曾经天地结界把妖界和魔界全部封印,所以这妖界才会被罩在了一层无形的结界之中。 不过为此,天界自然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参加封印的上仙,全部化成了人像,留在了那天地结界之中。 而我们刚来到妖界外围的时候,就是被阻拦在那结界之中的。 更何况一千七百多年以前,那次天地大劫难,七界各界损毁严重,其中天界更是没落了许多的人才,所以此刻的天界根本就是人才凋敝。 妖界虽然也在那次大劫难里受了重创,可是被镇压的千万年里,又怎么会没有几个厉害人物? 积蓄了这许久,妖界人才辈出,反观天界的惨况,要是趁此刻攻打天界,基本没有什么阻力可言。 “本王说了这些,你们都明白了么?” 妖王把所有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最后更是说明了天界此刻的守卫多么多么的少,多么多么的如鸡蛋一般,就一层薄薄的外壳守护着。 说的妖界各级下属心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去攻打天界,不过此刻却还有个人间界要处理,倒也是急不得! 楚茵然听着妖王讲完这一切,立刻抬起头娇媚的看着妖王,眼里是满满的崇敬之色。 妖王被楚茵然的眼神看的自豪不已,面上的怀疑之色消失殆尽,但细细感应之下,探入妖王的心底便能看到妖王对着楚茵然和枫柳燚还有很深的怀疑。 试问修为高深的妖为何妖界没有报备?除了之前秋雨和楚茵然提出的可能自然还有一个可能,那边是唯二拥有妖修的地方——幽冥谷。 凝尘大陆七界分别为:天界(天庭)、地府、幽冥谷、西天、人间、妖界、魔道。 这七界中实际上却只有六道轮回,便是人妖仙魔鬼佛! 而幽冥谷其实是个异类存在,他不属于任何一界,但却包括留到任何一个修行者,然而留到的修行者却不论谁进去都出不来,有人说幽冥谷主及其夫人就是罪大恶极的存在,吞噬了所有进入幽冥谷之人。 这件事传遍七界,但没人能证实说清是怎么一回事,唯一知道实情的幽冥谷又是个避世不出的地方,但毫无疑问,幽冥谷里的婳嫔夫人便是曾经的妖修,有几个强大的妖下属无可厚非······ 所以这个药王此时也是怀疑了楚茵然的。 但最终要网页丝毫没表现出来什么,只是与众将士长老等人,原本商议的明日出征时眼神是不是扫过楚茵然。 楚茵然唇角扯开诡异的弧度,她并不在乎妖王的反应,只要他搞清楚妖界是何目的就好了,虽然妖界此时是想要攻击天界,但谁知到他们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就在此时有小妖来报,妖界公主火阑珊被人抛尸在妖界,妖王文雅大怒,立时前往查看,这一查看不要紧,处处证据都指向是幽冥谷少谷主动的手,妖王眼神阴鸷血红的扫视众人。 深夜,妖兽之森的号角响起,妖界大军集合在一起,妖王率领五位长老和九位护法与众将士集合好了所要带领的大批妖界军队。 此刻,妖兽之森群兽叫声此起彼伏,都似乎在为他们的王助威。 楚茵然作为二长老的入幕之宾,就跟在邱昱的身后不远处,临立高空,看着下方排列整齐的妖界军队,楚茵然嘴角抽了抽。 所有的军队笔直的排列为十五个纵队,飞禽走兽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列队里,看起来威风凛凛很是规范。楚茵然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妖界是准备已久只欠东风了。 看着所有妖精都集合完毕妖王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楚茵然和二长老,随即宣布出发。 楚茵然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妖王殿的方向,那里此刻忽的一闪而过的暗沉气息,让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那个人是谁? 浩浩荡荡的大班妖界军队铺天盖地的向人间界走去,想必,他们此刻是要去那条捷径吧!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那结界的虚弱之处的,此刻竟然可以任由妖界通行无阻! 一路奔袭,铺天盖地的妖界军队席卷了方圆百里的天空陆地,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飞禽走兽,自然也有许多幻化人形的妖兽或走作飞,离着很远的距离就可以看到大片的烟雾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就连妖兽之森里面越往边上越矮小的树木也被大片大片踩踏成片片微粒碎屑了。 我随着楚茵然一边跟在二长老的身后随着众妖兽一起前往结界的临界点,一边细细观察着,虽然妖兽修行都不是很快,可是妖兽本身就有很好的防御,如今妖界倾巢而出,若是没有很大的把握又怎么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动?必然是抱着极大地信心了。 妖魔两界自古被仙界打压,想必早已淤积在心,怨恨难消,这数万年的沉积手里又怎么会没有底牌,如今的仙界过惯了安稳的日子,可以说已经成了安逸逍遥的代名词,比之人间还差劲,西天的佛祖几次三番的劝解也不起作用。 幸好妖魔两界没有联手,区区一个仙界无可奈何,地府只管鬼魂不管人类,那么这人间界也就是岌岌可危了! 什么?你说西天不管么?西天也管,只是佛祖不会杀戮,他会讲经企图度化妖魔界,你觉得被压迫的都已经红了眼睛的妖界会听? 什么什么?你说还有个幽冥界?嗯,幽冥界大约会管,但是这个世界会不会被侵占与他们貌似没什么关系? 你问楚茵然为什么来这里? 我负责任的告诉你,楚茵然在妖界的事情似乎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顺便要调查的事情也很容易,所以现在她应该只是想来凑热闹! 然而才走到妖兽之森的边缘就似乎遇到了不对的事情了。 还不待走出妖兽之森在前面打头的妖兽就纷纷撞上了一面墙一般停止不前了,妖王面色一凝,原本在和五位护法讨论的表情也瞬间化作了凝重,没想到这里的封印还是这么强。 妖魔两界曾经都是祸害世间的邪恶之源,被曾经的最强的数十位天界上仙以灵魂为引布下封印结界关在这里不能出去祸害人间,而如今几十万年过去了,本以为这结界会变弱,可是还是那般坚不可摧的样子! 楚茵然细细的看着妖王的动静,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似乎在笑他们要是连这里都出不去还怎么祸害世界?看到这里,我忽然产生一个邪恶的想法,想要这个世界混乱,越乱越好! 正想着就被楚茵然拉着袖子拽的清醒过来,我猛然回神,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她比较玩世不恭也不爱多管闲事可也没到想要世界毁灭的想法啊?! “阿凝你怎么了!”楚茵然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我转头看着妖王不敢回头,怕楚茵然看出我的想法,真实的,我明明是来帮助楚茵然完成任务的,怎么会想要世界混乱呢? 再看妖王,妖王如今的境界早已不是曾经无法反抗的小小妖精,现在的他天下能斗得过他的又有几人?抬手一挥,让妖兽们退下,他自己运气本身的力量,双手上托打出一个巨大的能量球,火红色的能量球蕴含着好似能把人炙烤成飞灰一般巨大能量! 火红色的能量球轻飘飘的撞上前边的透明结界,无声无息,却绽放出一片璀璨夺目的火红色光芒,所有人都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干脆转过头来扯着楚茵然的衣袖捂住头部! 当火光消散的差不多时,我再看过去后忍不住愣了一愣,因为楚茵然和枫柳燚二人正携手站在我面前,而枫柳燚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般傲立着给予楚茵然所有的保护! 我心里忽然一震一震的酸涩,不禁想起来今天早上我抱着枫柳燚时的场景,那么我究竟算什么呢? 枫柳燚转过身打量楚茵然一遍,温和笑着:“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楚茵然嗓音轻柔。 不多时,烟尘散尽,妖王大袖一挥“我们离开这里,向人间界进发!”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在每个人乃至妖兽的脑侧!众多妖兽都兴奋地嘶吼着向前冲去,他们已经在这妖兽之森呆够了。 楚茵然与枫柳对视一眼也跟在二长老身后,毕竟他们现在是二长老的“政客”,不能出了差错。 一路西行,众妖兽兴奋地向捷径处跑去。 楚茵然也步步跟着的往那捷径处飞去,我和她不知道,她踏上的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命运的齿轮从不曾停歇,我们走向的是我们期待许久的路,却也是···将我和她伤的最深的路!

第三章 父亲 一大清早手机铃声再次响个不停,三天以来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几十通乃至上百通电话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响个不停,不仅放假没办法睡个好觉,一大早的却也吵个不停,然而打开手机接通了对方却立刻挂断了。 我倒是也投诉过这电话的侵扰,可是除了第一天前十个电话是同一个号码,后来开始电话号码已经开始变化了,每次号码都不是同一个地区甚至后来都成了匿名无号码。 按了回拨键根本就打不通,我想要换个号码,可是这个手机号里面有很多熟悉的人,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换号码,可是连着两天是在逼得我无奈便终于决定换个号码了,然而刚刚花了一天时间通知朋友亲人们我换了手机号码,却再次被人以百通电话骚扰不断。 而且这三天以来电话拨打的越来越频繁,不论我换了谁的手机号码换了什么样的号码都有电话一直拨进来。 而今早实在是吵得厉害,手机一直响响停停,昨天身体痛了一晚早上才勉强睡过去,此时迷迷糊糊的又被吵醒,只气得我拿起手机就是往地上一扔,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这个世界安静了。 三天以来公冶岛和夜冉两人双双消失不见踪影,凝尘也不再和我抢夺身体了,这三日倒是过的悠闲,只不过却不知道是因为凝尘占据我身体剧烈运动的事还是我的身体已经差的不得了,是以每天都会痛上一阵子。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坐起来的时候却看到地上破碎的手机,屏幕碎成了满地的玻璃,我冷冷的看着,不住的想叹气,这手机是跟我最长一段时间的了,用了一年半,是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一般睡觉时不会将任何东西放在身边,因为我睡着时那东西好好地,醒来后那东西可能还是好的,也可能已经惨不忍睹了,本来以前手机我是不会放在床边的,可昨晚身体痛的太难熬了,我只得一边看手机时间一边祈求疼痛快点消失。 宋姨给我煮了最爱喝的汤,然后在我喝汤的时候宋姨收拾掉了摔碎的手机。 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五点多,这个时间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了,已经入秋了,天色入夜的时间早了很多,我坐在桌边看着画筒,忽然想起来之前看到的画筒里面多的那幅画,一时好奇不由得打开来看。 这黑色画卷用的是上好白玉卷轴,画卷上还未打开已隐隐散发出一股雅致的香气,心里忽然激烈跳动起来,像是很期待看到画面上的东西。 整幅画平铺在书桌上的时候,我已经呆住了,这幅画上似曾相识的画面让我的呼吸顿住,唯美的画面真实的展现在眼前,似乎下一秒里面的人就会跳出来,让人不忍眨眼错过。 只见画面上栩栩如生的绘着舒展的树干,一袭白衣的女子静静站立在树干旁边,微微侧脸满眼含笑的模样,一头白发却带着冰冷的淡漠气息。 那女子身着翩翩广袖百褶裙,肩上绕着同色霞帔,而仔细看那裙子上下似是闪着流光华彩,腰间系有流云图案的同色腰带,恰好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那裸漏在外的肤色也同样白皙的仿若透明一般,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邪魅而又妖娆魅惑。 我心里狠狠一跳,下一秒却好似见到那女子转过头来看我,只见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毫无色彩的眼睛,微微泛着白色的透明,眸瞳下是小巧的鼻子,两侧的脸颊白若透明,就连那樱唇都是毫无血色的泛着冰冷的光泽,纤眉微挑,两只玲珑的耳朵俏丽的躲在鬓边漆墨般的长发后。 这样绝色的面容再配着那一身,除了震撼便是惊诧,这人,这人分明是凝尘! 可是在眨眼间那女子却根本没有回头来看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棵树,那面容之上哪还有先前的笑容,分明是满眼愁苦。 我叹了口气,眼神扫向下方,只见朱红写着:云卷云舒两苍茫,情之一字愁断肠!落款正是却分明写着凝尘二字! 我无奈苦苦一笑,风华绝代的凝尘,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又为何跑来我身边?难道我真是你?可为何我们却不是一体! 任由思绪飘零,我自是对着窗户发呆。 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并不是我自己回过神,而是被人一个手刀劈在勃颈上回过神的,扫过门边昏倒的宋姨,但是等我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也昏过去了。 那人似乎在嘀咕:“真是个笨女人,哼哼,既然我找到你们了就不可能再让你们跑···欠我的···回来···” 脑子最后的念头便是,完了,他怎么找来了?这回彻底完了······ 再次醒来自然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水呛在鼻子里的感觉让我咳嗽不停,头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一边咳嗽着我一边打量着身边的环境,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之类的,而我被绑了手脚扔在墙角,好在没有被胶带封住嘴,可我倒宁愿被封住嘴,至少证明那样我就不用回答那人的什么问题了。 可是我的期待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因为此时那个人见到我醒了笑眯眯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许久之后才啧啧感叹:“哟,宝贝儿,这才几年没见就出落得这么水灵了,要不是有人指点我还真不认识你了呢,算来我都十多年没见过我的宝贝儿了呢!” 说着他便蹲下身来笑着把我望着,抬手摸着我的头发,可他这两句话却让我听着觉得恶 心不已,下意识就想躲开他的触碰。 他见此冷哼一声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往后扯着,嘴里的话语却满是嘲笑和得意:“陈凝,你躲啊!你再躲啊!老子告诉你,就是天涯海角你也躲不过去,你tm和你那个妈一样是个贱人,怎么?如今连自己亲爹都不认了?嗯?” 没错,陈凝,是我原本的名字! 而眼前这个绑架着我的中年男人,即便邋遢即便消瘦即便看起来更加狠毒,他也是我的父亲! 此时他更加用力的揪着我的头发,恶毒的话语一句一句从他的口中吐出,带着憎恨和诡谲! “陈凝,你以为你和你那个贱人妈把我送进监狱你们就能逃跑了么?十几年,tm老子在监狱吃了十几年牢饭,你们倒tm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老子tm在监狱里懂得瑟瑟发抖你们在温暖的房间享受,老子在监狱里和人打架几次快死了,你们tm就在这里快活!” “陈凝,你没想到老子如今能回来吧?告诉你,老子回来就是找你们的,你那个贱人妈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我手里我就不信她会不出来,还有,你们把我的宝贝儿子弄哪儿去了嗯?少tm给老子装傻,我要的是陈秀杰!这回来自回来你们一个个的欠了老子的都给老子还回来,tm一个都跑不了!” 陈秀杰是小杰曾经的名字,曾经我们都没有改名字的时候。 说着他狠狠的把我的头往墙角上一磕,额头一阵麻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下来染红我的眼睛,但我却不在意,只是看着那个人,我的父亲! 只是此时的我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样,因为这样至少我可以肯定在我悄悄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有些挂在心里的事情我可以解决掉,否则哪怕是死我都会死不瞑目。 可是如今要解决这件事却不是简单的! 那个人的手段当初便那么狠辣,如今十几年的监狱生活,或许他会变得更加凶残,而我的母亲却依旧温柔且坚强,而我的弟弟刘圳杰虽然如今长大了已经可以照顾人了,可是却也未必能够轻松解决这件事。 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曾经小杰说我的话,“姐,你说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却这个也想管那个也想管,可是管来管去却一个都管不了,只能加重自己的病情,即便你这样操心是为了你在乎的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放下一些?不把那么重的包袱包在自己身上?难道你不知道其实你病了我们会更担心么?说句不该说的,你就管好你自己得了!” 这句话小杰说的特别狠,即便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让我可以多休息多养养身体,可是心里还是不是滋味,我是母亲的女儿自然要为母亲分忧,我还是小杰的姐姐,也自然要照顾好他。 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自己那样做十七世给母亲和小杰更加担心我,可是那是我唯一能做的,替他们看顾好他们的背后。 只是如今我却知道我没那么多余力去让他们幸福快乐全无后顾之忧却又担心我,因为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黎羽的治疗已经不足以维持我的生命,随着治疗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身体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我就知道了。 所以此时啊我便在想,其实小杰的那句话我一定会答应的,这一次,只这一次之后我便再也不多管了,只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让母亲和小杰担心,就这一次,让我在最后一次解决掉这个甚至威胁我们一家性命的存在! 随着外面的天色暗淡,到陷入黑暗,我知道已经入夜了,我父亲和手下的两个兄弟买回晚饭和被褥,在我面前随意的放了两个满头、一盘菜和一床被子,他便蹲在我面前看着我嘿嘿笑:“宝贝姑娘,你先委屈着,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你那个妈还有弟弟在一起了,今天先将就着,等我把你们都处理了你就不用这么委屈了。” 说着又叹口气,“姑娘,我知道你恨爸爸,很爸爸那你从那好吃好住的大房子带到这个阴冷潮湿甚至还有老鼠的破仓库,可爸爸也没办法···谁让···你那个贱人妈和你弟弟那么狡猾呢?如今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已经拿你的手机给你妈和你弟弟打电话了。”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带上阴狠,竟然闪烁着寒芒,让我觉得如今他已经有些疯狂了,不,他已经疯了!早在十一年前的那个阴雨天,他拿菜刀面对我们的时候就疯掉了! “哦,对了,爸爸都忘了,爸爸还真不知道你手机里存的哪个号码是你弟弟,所以我挨个给那些手机号发了信息,很快······很快你就能见到那些人了,宝贝女儿,爸爸还真想知道,手机里那些人谁会来救你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却只能有气无力道:“你疯了么,他们要是报警了你不是白逃出来了么?” 他冷哼,再次捉住我的头发狠狠摇晃,我咬牙忍住头皮撕裂一样的痛,却听他道:“呵呵,哈哈,报警?你以为警察就一定会来?何况我不是还有你么?放心,爸爸不会做傻事的,我女儿这么担心我我怎么会让我的宝贝女儿担心?你放心,我只要把你那个贱人妈和你弟弟报复了我就走,我会带着你那个贱人妈赚的钱出国,你以为到时候警察还有个屁用!” 我听他这么一说彻底心寒了,其实这么说纯粹是矫情,毕竟十一年前我对他就心寒了不是么?可如今心寒更确切的书是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他已经被仇恨报复冲昏头脑了,再加上十一年前他要做的那件事,如今的他怕是更想要实现吧。 所以他才会在此时抓住我,然后引诱我母亲和小杰来。 “告诉我,那些电话是你打的么?” 他哈哈一笑,“我女儿就是聪明,就是我打的,你们还真是隐藏的好呢,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要不是偶然的机会,怕是我到死都好不到你们,不过如今···哼哼···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要你们八千了我的都换给我,十倍百倍还回来。” 我闭上眼,不与那去看他,与他更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转头不去看他,即便他真的身为我的父亲,十一年前那件事也是他彻底抛弃了身为父亲的责任,以至于最后当他对我们拿刀相向的时候,我们才会将他——送进监狱。 而我靠在墙边不知不觉竟然就陷入了记忆中。

第四章 伤 离开了妖兽之森的结界处,妖王带领众人(妖)从我们来的那条捷径来到人间界。 然而这条捷径显然不止一个出口,而我们此时所看到的便是便不是之前的树林枯井,而是距离樊纲城不远处的一处山丘。 不过刚来到樊纲城,离着很远就可以看到魔界大规模的军队铺卷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乌黑的一片云朵,让人心里感觉到一阵阵的压抑。 妖王缓缓落在魔君鹏骁的面前,起身后大规模的妖界军队早已在五位长老和九位护法的组织下规规矩矩的停在了妖王身后一里的范围。 只是看着一里之外的小魔君和妖王两人,这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看起来像是在交涉,只不过他们周身设立了屏障,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捋了捋额际的碎发,楚茵然直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无奈,再次像那几人飘去。 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一个民国时期潜伏的特务,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身份就能谈听出最真实的真相,还不用担心自己会暴露。 幽灵般的飘进结界且再接再厉的晃到那两界之主的面前,我毫无压力可言,现在我丝毫不担心可以被发现,因为虽然我的灵体似乎凝实了很多,可是还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别问我之前和枫柳燚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只听魔界小魔君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各凭本事先把人间界拿到手,然后你我联手对付天界!” “哈哈,小魔君果然是实在,这人间界最大,却也是防御力最低的,那我们就先各凭本事占领人间,说好了咱们可不许内斗!”妖王满脸笑意地说着,可眼里却闪过阴狠的光芒。 “哼,本君才不屑做那等小人之事!”鹏骁一副嬉笑的样子,生生给了妖王一个软钉子。 我听着又将消息传达给了楚茵然,楚茵然皱眉,探知了一下才知道她是不明白为何妖魔界忽然要进攻人间界。 然而那边楚茵然疑惑着,这边这两个又说出了让我也疑惑的事情。 只见鹏骁忽然正色道:“不过你们倒是搞明白了幽冥谷谷主楚潇痕究竟是不是重伤不治而死了?可别搞错了导致咱们白白行动失败了!” 幽冥谷谷主楚潇痕?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对了,这不是楚茵然那倒霉的爹么,据说楚茵然刚出生就成了活死人了呢,按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植物人的意思。 妖王摆摆手,“这是自然,倒是不知小魔君为何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小魔王鹏骁道:“哼,还不是那幽冥谷少主杀了本君的九护法,此仇不报本君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妖王沉吟了一下,忽然道:“这么一说,本王的女儿火阑珊以及三长老骋旋风也被那幽冥谷少主杀了,这仇定然要报,而且······”说到这里妖王忽然顿住。 小魔君疑惑:“而且什么?” 妖王摸了摸下巴,瞥了眼楚茵然的方向:“而且我妖界最近混进了几个不清不楚之妖,看身份倒是货真价实的妖没什么可疑的,可是他们的出现太过诡异,偏偏赶在这么一个时间出现,当真是让人生疑···” 妖王的动作和言语我一看坏了,原来他一直都在怀疑楚茵然和枫柳燚三人的身份呢。 小狐狸此时在我怀里也不老实,我按了按它的毛脑袋,警告它在我怀里倒是没人看到,要是把头伸出去了可就容易被发现了,你想想,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不对是半个毛茸茸的狐狸脑袋,啧啧···多吓人! 小魔君闻言倒像是来了兴致,追问道:“是哪个?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跑来咱们这里当卧底,也不怕有命来没命回去?” 妖王指了指楚茵然,我立即把这个景象给楚茵然反应过去,同时愣了一愣叹口气,我都成了投影机了! 此时妖魔两界兵分两路,魔界一方从这边开始攻击人间界,妖王开设了传送阵法,想必是打算从那樊纲城开始攻击吧! 樊纲城,一座比较大的城市,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喧闹着,看起来很是繁华。 不知是谁突然一声惊呼“妖怪啊!” 瞬间,热闹的街道停顿了一下,所有人愣了一下,有人反应比较快速,大骂一声:“他娘、的,是谁在乱喊?不就一个小妖么?看大爷收了他!”可就在说完这话的瞬间那人就愣住了,一只巨大的残角牛正站在他的前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周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化作巨大的妖身,那一只只巨大的野兽狞笑着看着渺小的人类,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们吞吃入腹。 而周围的野兽有些早就已经开始撕咬四处逃串的人类了! 繁华的城市在此刻便已经沦为了野兽的安乐世界,所有的人类都难以逃脱一死,我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映射在楚茵然的眼眸之中,楚茵然眼中竟然奇异的没有半丝的忧伤和痛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般! 从刚才我把投影传达给楚茵然之后楚茵然就一直没什么反应了,只是呆呆的一直维持着这种模样,我看着觉得揪心不已,可又觉得奇怪,楚茵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 扫视了一周才突然发现原来枫柳燚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是这应该不会成为楚茵然便成这样的理由吧,毕竟枫柳燚只是离开一下··· 秦梦香扯扯我的袖子,指了指那边的小魔君和妖王,我转过头再看那两人分明是盯着楚茵然观察着呢,尤其小魔君此时像是已经确定了什么,而他们两人正在成包围之势缓缓围住且企图攻击楚茵然。 我见此心里狠狠一跳,急忙心念转动到楚茵然的识海中想要提醒她,然而在她脑海里看到的一幅景象让我彻底僵住了身子。 与此同时小魔君鹏骁和妖王的攻击已经全部落到了楚茵然身上,此时整个樊纲城中弥漫着人类的惨呼嚎叫以及妖兽吞噬人类的血肉躯体灵魂的快乐吼叫声,在这混乱的一刻无人注意楚茵然被两大界主攻击。 绚丽的光芒攻击到楚茵然身上,一楚茵然的修为根本便无法抵挡,猛地吐出一口血只来得及看着身后袭击她的人和枫柳燚消失的方向。 然后便是布满繁复花纹且华丽的阵法泛着白色光芒将楚茵然吞进去,而我和秦梦香以及怀里的小狐狸也瞬间被吞了进去。 随着阵法的启动整个空间撕裂开来,我和楚茵然三人一狐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楚茵然,缓缓地飘到她身边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沉睡的面容,不得不说她那和我七分形似三分神似的模样让我觉得眼眶热热的想要哭泣,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楚茵然,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封印住我的记忆?明明我并不是魂魄在这个大陆和二十一世纪间来回穿梭的,你却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以为我还回得去?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给人希望再让人知道真相后就是绝望了么? 那样的希望我宁愿不要,哪怕一开始便死魂一样的漂泊我也不要在充满希望后最后被绝望彻底击垮再无生路! 我叫夜凝尘,原本我并不是一个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的魂魄,原来我只是困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死魂,我爱夜冉,但我的记忆,准确的来说是我和夜冉相知相爱的记忆被彻底封印了,然后我所以为的我完成任务还可以回去却是自欺欺人。 我已经死了,对,我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死了! 所以即便我完成了这个世界的我以为的任务就可以回去,可是事实却告诉我,我除了能再见一次夜冉根本回不去了。 除非投胎转世! 否则我再也回不去二十一世纪了,可是投胎转世后我也在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经历病痛折磨却坚强乐观的夜凝尘了! 原本我被白嫣誓恢复了些记忆,知道那些和夜冉在一起的事情都是过去了的,可是刚刚看到楚茵然脑海里的景象我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刚刚楚茵然的识海中,楚茵然神情悲戚哀伤,抱着膝盖看着眼前的画面痴痴凝望,而画面上是我被封印的时候,那一瞬间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而楚茵然封印我的代价却是,枫柳燚有可能会离开他更甚至······会杀了她! 楚茵然她看到了枫柳燚与枯木逢春的妖王树融合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我和他相拥的场面了。 而那是枫柳燚离开楚茵然的开始! 那个场面就像是梦魇一般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这一刻那股悲伤更甚,将我都带了进去,再也无法恨起她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为了自己的使命,赔上了自己的爱情! 一路看着周围不断变换角度的连绵雪山,我心情很差,但比我心情还差的是楚茵然,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一步一步不断的往前走着,似乎都忘记了她会法力,更忘了她的使命。 从她醒来开始她就受了刺激,不言不语,只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往前走,索性妖不用吃东西喝水,更不惧严寒,所以我倒不会担心楚茵然会饿死冻死,那种和挚爱之人突然离开的感觉我能理解,当初我和夜冉分开被强迫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差点疯掉,疯狂的想要回去。 而如今我却安静了许多,摸了摸心口,或许我是将那些情感都沉浸在心底了吧,其实我也很想夜冉啊,很想很想,想到心脏都有些疼了,可是魂体感觉不到那么清楚的痛,只是有些麻麻的,更多的却还是没什么感觉。 但我知道,我其实还是想要见夜冉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甚至其实内心里我疯狂地想着或许某一天我就这么突然就见到夜冉了。 即便知道他是个普通人,可还是想要他突破空间突破生死限制来找我。 我真的很自私啊! 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着,楚茵然木然的跟在我身后,小狐狸和秦梦香都远远的跟在后面,可即便我觉得楚茵然只是有些呆不会怎样的时候,楚茵然还是出了故障,她被雪块绊倒了。 看着楚茵然就那么整个趴在雪里面,这雪很深,深到楚茵然趴进去后一动不动的砸出了一个人形坑。 可见楚茵然是真的心情沉重到了都不在意生死的地步了。 那种心情就像是我刚到这个世界时被思念折磨的承受不住的去撞这片大陆和二十一世纪的空间一样,差点将自己撞得魂飞魄散却还是没能回去。 秦梦香见此叹口气将楚茵然扶了起来,楚茵然头发上衣服里都是雪,却并没有想要动一动,楚茵然却忽然回了一些神转过身去看刚才把她绊倒的雪块,那雪块整个凸起一块幅度,长长的有七八尺的距离。 这时候楚茵然才微微动了动嘴角,却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吐在那雪块上,我见了默默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被小魔君和妖王重伤那一下看似无恙体内却已经重伤,只是她被枫柳燚突然消失打击的头脑不清醒且紧咬牙关,那一口血便生生卡在喉咙里,其实我都在担心会不会她突然被那口血给彻底卡死。 索性她将血吐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大碍了,虽然楚茵然这人着实可恨,拆散我和夜冉,可是无论如何为我也无法彻底怪她,毕竟那时候若不是她我此时便已经投胎转世了。 可是我还是无法客气的面对她,更何况她将我的记忆封印了! 再细细看着楚茵然脚前的一抹白色,倒觉得有些不对,那下面似乎有什么,小狐狸跑过来嗅了嗅一个喷嚏出来抬起小爪子揉了揉鼻子,窜上我身上来。 然而小狐狸这看似轻轻巧巧的一个喷嚏便将那雪块上面的雪吹飞了,此时露出了雪下面身着一袭白衫的人,这是个男人,就那么躺在地上,眼角眉梢满是凝重,看了看不远处的雪山,连绵不断,高大雄伟,在看这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楚茵然蹲下身摸了摸那男子身上,又探了探鼻息,估摸着是还活着,便叹息一声匠人给从雪里扒拉出来拖着往前走。 我感叹一声楚茵然真是受刺激很深,可感叹归感叹,还是运用神识寻了一处山洞指给楚茵然。 到了山洞里楚茵然替男子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那男子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内里却受了很重的伤,加上寒气侵袭,经脉堵塞,单薄的衣服似乎没法抵御严寒。 见此我低头看了看小狐狸挠了挠它的小脑袋,它蹭了蹭我随即一张口吐出一张很大的厚毯子,楚茵然将毯子铺在地上将男子放在毯子上,至此我才能细细的看看那男子的长相。 只见男子那双堪称精致如画眉眼,配上刀削斧刻的脸竟是俊美无双,仿似神抵,只这般昏迷着看着就不敢亵渎,让人急于得知那双紧闭的双眼要是睁开该是怎样的风华? 不理会我的惊讶,楚茵然已经悬空盘膝而坐,运转法力开始为男子驱逐身体上的寒气,只有先驱逐寒气才能让他醒过来,可是就在法力进入男子的身体之时,男子经脉迅速运转,楚茵然惊讶之下想抽回法力可是已然不急,只觉得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出。 此刻看着白衣男子昏迷的样子,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什么放不开的,楚茵然见此深深皱眉随即不管体内的力量汹涌不断的涌出身体,竟然直接施用术法进入了男子的梦中,看他究竟在为什么事皱眉! 我看着记得想骂,这楚茵然真的是傻了么?想死直说,做什么在这里干傻事儿? 想着我也急忙跟进去,楚茵然还未成年修为不高,万一遭遇什么危险无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地方,看到这里我无语的发现,男子的脑海神识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么他是失忆了?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继续向前探索,没想到竟然看到白衣男子似乎在找寻着什么,我见此更清楚要赶紧找到楚茵然,万一楚茵然给这人种下什么错误的记忆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和楚茵然的联系,无奈只能悄悄跟在男子的身后,等楚茵然出现时便立即阻止她。 可走了许久我发现男子似乎实在找什么印刻到灵魂里的东西,没多一会儿,男子似乎发现什么了一般疾步向前走去,前方没多远的地方果然站着一位背对他们的红衣女子。 白衣男子看起来十分激动,我猜测那女子该是这男子心爱的人时,却意外地发现女子的身形竟与楚茵然的身形有八九分相似,见此我惊呼一声,坏了,这要是楚茵然那可就出事了。 就在我要上前一步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拉住了我,转过头正是楚茵然那张失去了生气的脸,楚茵然道:“此人新型极其坚定,记忆也是无法企管已更改的,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惹来神麻烦。 我闻言反射性往前看,便看到那红衣女子缓缓转过来后,竟然被一层白气包裹住了脸,看不到面容。 看到这里我才猛然想到这是白衣男子的神识,自己只是附着在其上,看不到那必然是男子也看不到,想到这我和楚茵然忽然被什么在拉扯着,一下子就被扯出了男子的神识。 晃了晃脑袋,我和楚茵然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那双眼睛深邃而又黑亮,让人不自觉**下去,我正沉迷其中忽然听到眼睛的的主人轻声的问道:“姑娘私自入梦,不知是为何理由,可否解释解释给在下听听呢?” 我立即回神,转头看向楚茵然,楚茵然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不过替公子疗伤之时一时不查被公子深不可测的修为摄入进去,是我修为不精···”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淡笑着说道:“姑娘认识我?” 楚茵然摇了摇头! 白衣男子略带深意的看了楚茵然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洞外,温雅的道:“我看姑娘救了我,又见姑娘打探我神识,还以为姑娘认识我,不瞒姑娘,我失忆了,对于所有的前尘都已不再记得!姑娘既然救了我便是缘分,你也不必叫我公子,就唤我···忘名吧” 楚茵然没想到男子会这么轻易告诉自己他的事情,哪怕是失忆一个人也应该是不能轻易信任陌生人啊!不过还是温和的说道:“唔,忘名!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这茫茫雪山出山不易,你若不介意我们便结伴而行吧!” 我不知道楚茵然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她是想用其他人代替枫柳燚麻痹自己?不过这个方法不大可能,而且我看着人虽然失忆,可是长相不凡再加上即便失忆也将心爱之人刻在骨髓之中,只怕这个方法不可行。

第五章 前尘(上) 我靠在墙边不知不觉竟然就陷入了记忆中。 其实我的家庭并不怎么美好,甚至要是用些负面形容词来说甚至还是比较凄惨的境地。 我父母都曾经是农村人,那时候我父亲是如何没人和我说过所以我并不知,但我的母亲却是因为为了让我的两个舅舅上学而自己辍学了。 然后我的母亲就开始跟着我外公外婆一起操持家务下田种地,一般在农村女孩子早早都会被人定下,我母亲也不例外,然后我父亲家的姑太姥和我妈一个村,就把我父亲介绍给了母亲。 据我母亲说他初次见我父亲的时候其实不太愿意的,但是被我外公同意了,于是就这么嫁了,但是知道领结婚证的时候我母亲才知道原来我父亲比她整整大了六岁,所谓的大两岁根本就是在骗人! 但事实已成既定我母亲也没办法更改了,于是结婚一年后有了我。我看过我小时候的照片,白白胖胖的其实还蛮可爱的,虽然我自己觉得有些黑有些小,但不妨碍我的小摸样长得好看又机灵,于是就一直被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带着。 于是我安安稳稳的长到了四岁,而四岁也正是我悲惨的开始,那时候我的弟弟小杰已经出生了,我被接回家,而后没多久我们便居家搬到了爷爷奶奶所在的城市里,父母开始做些小买卖。 而我在这个属于我的却陌生的家里呆了两个月,除了什么都不懂剩下的就是深深的恐惧和痛苦。 这两个月以来我对小杰的存在虽然还没有搞明白却已经避如蛇蝎,因为每次我靠近他都会被我父亲毒打一顿。 本来起初父亲他并不打我,可是因为我不小心把水洒在小杰的身上把小杰烫到了、吃馒头的时候喂了他一小块、让他玩儿玩具却不小心把玩具打到了小杰头上后,我就开始挨打了。 而我的父亲还是一个喜欢虐待的人,她每次打我的时候必须把裤子褪掉打在没有任何阻碍的屁股上,这还只是刚开始,然后就是在门口的柳树上掰下一根韧性极好的柳条。 我还记得父亲说的话,他一边甩着翠绿的六条一边看着我笑着说:“这柳条越细打人就越疼,但不会打坏,只会让你更能记住你烦的错误,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然后四岁的我被细细的柳条抽的浑身都是艳红的痕迹,母亲说过,那时候的我被打的哭哑了嗓子,父亲却还犹自不解气一样的打,直到最后母亲把我抱走才算完。 可是母亲带我回家的时候,我完全傻了,当母亲带着我一直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我拉住母亲,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那里才是家的时候,母亲抱着我哭的凄厉。 如今母亲每次看到我都会红了眼睛。 那时候我以为父亲是重男轻女,尖尖的很讨厌小杰的存在,因为他我失去了幸福的生活,从此变得苦难,然后我便刻意躲开他,甚至厌恶他。 上小学的时候我每次写作业小杰都会趴在我旁边看着,那时候我都会让他闪开,或者气喘吁吁的换个地方写作业,他却每每在我换了地方后继续跟过去。 有时候我会生气的大喊让他离开,可换来的便是被父亲罚着一边跪砖头写一边作业,膝盖每次都会跪得红肿。 可我却偏偏倔强,即便如此还是会不让小杰靠近我。 而我的病归根究底还是在那时候冒出了苗头。 糊里糊涂的我长到七岁的时候,身体还是变差了起来,七岁的那年冬天因为再次被打我一气之下开始浑身抽搐,抽搐过后便开始整天整天的发高烧,母亲焦急的将我送进医院后任何毛病都检查不出来,但是身体却变得虚弱不堪,一声要求母亲一切都要顺着我,也只有这样我的身体才能不恶化。 然后我过了一个圆满的冬天,第二年父亲便离家外出了,母亲在家一边做生意一边带着我们姐弟二人。 父亲一出去便是两年,这两年里我和小杰的关系在母亲的帮助下缓和了许多,我也明白了自己身为姐姐要照顾弟弟,虽然小杰是个比较顽皮的男孩子,可是却也是个很懂事的男孩子,两年来因为我身体弱,对我不似姐姐,到更像是对待妹妹。 可是这两年的时间过得却很快,就在我九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九岁那年刚刚过完年没多久,我的爷爷便死了。 然后我的父亲终于回来了。 跪在灵堂前磕了三个头,只是他再转头看着我们姐弟的模样却让我浑身发寒。 我的父亲从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一些异灵杂谈,还有易经卦学也非常喜欢,我七岁以前常常会一边抱着本卦书一边给我和弟弟算命,有时候他会指着我说:“咱们家里就你的命最好,以后我还要靠你···”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懵懂的看着他,其实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可是这次回来他却变得很不正常了。 当天晚上父亲和母亲就吵起来了。 我抱着小杰躲在角落看着他们吵得厉害就觉得害怕,父亲的脸色异常恐怖,带着阴沉沉的色彩,眼神不经意的瞄过小杰和我,嘴角却扯出让人心寒的笑意。 径直上前抱起小杰道:“小杰,我的乖儿子,和爸爸一起去修炼好不好?” 小杰从小就不喜欢父亲,大约是见我被打的次数太多了,每次见了父亲都会躲起来,就如同当初我躲开他一样。 小杰却坚定的摇头,示意自己不会答应。 母亲见此猛地扑上来抱住小杰道:“你不能那样做,你爸已经被你害死了,你难道还想害死你儿子么?” 父亲却张狂的笑起来,“那算什么?我爸死了,更是告诉我只要是凡人就逃不脱生死,只要我不是凡人,这儿子我还怕以后没有么?” 我茫然的看着父亲,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疯狂的从父亲怀里抢小杰,“你真是丧心病狂,小杰是你儿子你都下的去手,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把小姐还给我,还给我!” 就这样父亲和母亲为了争夺小杰又开始打了起来,母亲不知道哪里用力一把将小杰抢到手里,却因为身后没有倚仗一下子摔在地上,我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把拖布,一下敲在母亲身后,直接将母亲打昏过去了。 随即父亲看着我抱起小杰打开门离开了,临走之前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那里面连一丝感情都没有。 而父亲怀里的小杰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仅如此,甚至眼神都带着淡淡的冷漠,让我疑心那究竟是不是小杰。 我知道父亲带小杰走肯定没有好事,于是在父亲离开后迅速起身找人来看母亲。 母亲醒来的时候看到小姐不在一声惊呼差点又昏过去,急急忙忙的起身就去寻找小杰。 最后在爷爷的坟前找到了父亲和昏睡的小杰,那时候父亲正举着菜刀就要对着剥光的昏睡的小杰胸膛剖下去。 母亲吓得尖叫一声,跟着母亲一起前来的警察见此训练有速的拦住了父亲,而那把菜刀差一点点就剖开了小杰的胸膛。 母亲被这一幕吓得再次昏过去。 我轻轻地走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小杰裹上,小杰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却无端让我觉得他不是以前的小杰了,可是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很镇静,镇静到不是一个孩子所有的表现。 但我也同样只是一个孩子,根本就分不清楚小杰的不对。 三天后我母亲提出诉讼,将我父亲告上法庭,并且申请离婚。 那一场官司很顺利,父亲以伤害未遂而进了监狱,这一进就是十五年。 母亲知道我和小杰都受了惊吓,那一年母亲带着我和小杰回了外公外婆所在的老家。 然后我们在那里定居了五年。 母亲在家里一直做些小买卖,照顾我们到了十岁。 我常常会想,当初父亲我和会突然变成了那样? 即便他在我小时候常常会虐待我,带其实他还没有那么凶残到要杀了我的,可是对待我一直以为他偏心的小杰却如此,让我觉得很是不解。 后来母亲曾经告诉过我,是因为我父亲受了我爷爷过世的刺激,之前两年一心想要求道升仙无果后,再被这么一刺激神智有些失常,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看到的,小杰的心脏生食便可长生不老。 于是他便动了那份心思,将小杰带到爷爷的新坟前,那里算得上至阴之地,再加上小杰不过才六岁,正是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时候。 后来我曾查过类似的书籍,都没有那类记载,只有一本里面记述各类恶鬼的书籍里面,才有这类描述,然而我找过我父亲的书相对比过,我父亲的书没有最后一页,而那最后一页赫然写了,一旦死后便会堕入恶鬼道,再无轮回。 这就是所谓的长生! 其实我不知道我父亲找的是不是那本书,但我只能下意识地猜测,否则按照母亲的说法根本没有适合的理由。 原本我知道我父亲再有几个月可能就出来了,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早出来了几个月。 不过如今父亲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倒是有机会可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于是想到我便问出口,抬头,我寻到父亲的身影后开口,“我一直很好奇,当粗你是从哪里看到的得了小杰的心脏就可以长生不老?” 但他闻言却只是眯了眼睛看着我,“这件事我现在不会告诉你,不过你不用着急,你不是我的女儿么?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只要他们来了。” 我闻言低下头,按照我被捉住的时间来算,小杰和母亲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急成了什么样,可是我却觉的心里闷闷的难受,不自觉的想到了夜冉,倘若他知道了我的处境,又该怎么样担心呢? “唉!”无奈的叹口气,我继续靠在墙边,然而这仓库却阴冷的厉害,我已经在这里昏迷了一夜,如今醒来又在墙角靠了一夜,浑身开始泛起隐隐约约的痛,不仅如此五脏六腑更是再次痛了起来,我不禁想到,有可能这次的事情完结,我的身体将彻底一落千丈。 这么想着不由又想要叹气。 夜冉···夜冉···

第五章 前尘(下) 在我被捉住的第二天晚上,我的父亲拿来了一部手机,笑呵呵的来到我身边,我认出那是我的手机,随即侧过头看着墙壁,真的很不想理会他。 然而他却呵呵一笑掰过我的脸将手机放在我面前道:“不用躲,只不过是我想要给你那个妈打个电话罢了,让他也知道知道你如今过得如何!” 我闭上眼,任凭你饿着我下巴的手力气渐渐变大,好似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一样的用力,此时距离我被绑架已经一天一夜了,我浑身上下被这仓库冰冷角落的寒气侵袭,全身冰冷,已经麻木了。 他见我不为所动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不让你母亲和弟弟担心了?” 我任凭他说什么,只是让自己沉浸于这麻木之中,但思绪还是忍不住去想,夜冉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呢?或者他已经发现了,可他会不会着急为我担心呢? 我没想到,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会去想到夜冉,是了,其实我爱他已经很深了,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我认定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要和他分手的时候? 或者是他和我确定关系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时候? 还是他缠着我上学放学,喜欢逗我开心的时候? 更或者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将我撞在地上,回头担忧的那一瞥? 也只有在想起夜冉的时候,我的心才会狠狠跳动两下,身体麻木了许久,我觉得我已经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了,甚至我怀疑我根本是已经死了。 父亲见我没什么反应,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恨恨咬牙,随即出去了,但没多久却又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是去找什么了,也根本不想关心那些。 只是父亲再回来的时候似乎拿了很多的东西,有些许细碎的声音想响起,那声音像是在安装着什么。 不多时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在距离我身体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原本我并不想去看那人是谁,然而他身上的气息莫名让我觉得一阵熟悉,心里狠狠一跳,和个人给我的感觉很莫名其妙。 当我转过头看那人的时候,那人却根本无法看到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因为他很奇怪的包裹着一身黑色,像是很久远的古代那些神秘的妖魔一样,就连周身好似也弥漫上一层无法分明的黑气。 那人明明头上被黑色兜帽挡着,我却分明能感觉到她是在透着兜帽再看我,随即便有一窜被刻意扭曲掉了的笑声传过来。 我对于声音很敏感,早年的我很调皮,听到一些喜欢的声音都可以模仿,除非特别难,否则我都能模仿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对于在我身边的人声音也很容易分辨出来,如今可以说只要是我熟悉的一些人,听声音我便可以立即知道那人是谁。 可对面这人却刻意扭曲了自己的声音,我不得不怀疑这人其实是认识我,怕我听出他的声音所以刻意扭曲不让我发现。 但我也对于对方是谁没什么兴趣,既然如今对方已经想要置我于死地了,那么无论如何都是和我仇怨结的很深了,虽然我知道自己并没得罪过什么人,可是这世上总有些说不清的事情,莫名其妙的仇人。 想着我索性又转回头闭上眼睛,父亲这样捉住我绑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和母亲就会来到这里,我帮不了他们什么也无法逃走,所以此时我唯一能做的也唯有闭目养神,让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不至于担心。 那人似乎时间我没搭理他,有些意外的蹲在我面前伸出手要触碰我,却颓然的放下,随即再次开口道:“你为何不问我是谁?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不好奇你和我有什么仇怨么?” 我不予理会他,他似乎不甘心的又开始抛出一系列的问题:“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情?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和你父亲联合起来设计你的?半点不好奇我和你有什么仇怨会如此对你?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父亲竟然对此人的过早一点都没看法或者和那人说什么,似乎很正常一样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都不理会我们。 但我被他烦扰的很不耐烦,叹口气随口道:“已经到了如今这种状况了,你说的那些,我知不知道有什么用么?难不成我现在知道了就可以逃离你和父亲所设置的陷阱?” 他似乎愣住了,随即忽然低低的笑起来,那声音却不复起初的扭曲,而是带着低沉却悦耳的音色,但这声音却让我很熟悉,认识了这么多年,即便我下意识的疏远这个人,但又怎么会识别不出这个人的声音? 段天宇啊! 真是一个让我意外的人呢。 身边忽然有些细微的声响,似乎是他坐在了我的身边,但却在这之后再没了声音。 没多久,似乎我的父亲已经装好了那些东西,随即转过身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吧,只要我得到陈秀杰那小子的的赤子之心,我女儿随便你怎么处置。” 听到这里我心里狠狠一动,原来,我父亲还想要杀掉小杰,可是··· “小杰根本没有什么赤子之心,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那些毫无边际的事情,但是,我不会让你伤害小杰的,你想要的长生不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啪!” “住口” 不知是被我冷冷的话语打击到还是我的言论我父亲无法接受,但我知道的是他听了我的话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以至于嘴角泛起血腥味,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只要告诉他我的坚持就好了。 段天宇忽然嗤笑一声,“阿凝,没用的,你以为我是用什么让你父亲心甘情愿帮助我的?” 闻言我不禁眯了眯眼睛看向段天宇,只见他很得意的看着我,我不由得嗤笑一声:“段天宇你什么时候成了神棍了?别告诉我十五年前那件事就是因为你!” 段天宇忽然挑了挑眉,随即忽然凑到我的耳边在我耳边道:“你猜对了,那就是我,那时候的我,同如今一样呢···” 说着段天宇摘掉兜帽,露出那一头漆墨般的长发和漆黑深邃的双瞳,然而那张脸却诡异的透着股子邪肆,看到这里我不由的一愣。 这根本和段天宇的容貌不一样! 然而即便这样我父亲却似乎见识过了一样,丝毫不觉得奇怪。 看着段天宇出现在我的身边,根本就是平白移动过来的身体,我凝视着他的眼睛,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你是谁?这样对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随即一转身蹭到了距离我很远的桌椅旁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转头很纯良的对着我笑:“这个问题吗,很简单啊,阿凝,唔,不对,是小白,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你在这个天地间只能留一人么?你问我为了什么···” 他的眸光忽然一转,带着三分审视三分执着三分坚定和一份冰冷,嘴角一勾道:“我自然是为了···杀你!” 此话一出我身体不自觉的一个颤动,只觉得很好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脱口而出道: “想杀我?你还没那个本事···”然而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住了,这么霸气的话我都不相信是我说出来的呢,可是那句话又确确实实是从我口中冒出来的呢! 段天宇看着我但笑不语,忽然挥了挥手,我父亲立即笑着拿出一条鞭子,我看着那条鞭子忽然很想苦笑,没想到阔别十五年,我今日又要承受一顿鞭子了。 然而我父亲打不开我手机里面的密码锁,再看看前方不远处安装的摄像头,竟然想要用虐待我的暴力视频来威胁我母亲和小杰么? 转头看了段天宇一眼,不得不赞叹一声这真是个好注意呢,只不过···经历这么一顿鞭打的话,我定然会身体崩溃的不成样子吧。 只不过不等我想完父亲已经打开了摄像头,与此同时,段天宇忽然再次开口,“小白,你那个弟弟也不简单呢,没想到竟是个漏网之鱼呢!” 段天宇这句话说得很奇怪,但说完这句话他便再无一丝话语,只是冷眼开始旁观。 既然已经开始了录像,我的父亲也便喀什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在录像前缩写狠话后便开始拿起鞭子甩了甩,随即猛地抽在了我的身上。 那种刺骨的同一瞬间席卷上我的脑神经让我不自觉的闷哼一声,即便是经常承受身体上的刺骨之痛,可陡然间被这样的痛苦袭击依旧让我难以忍受。 随着这一鞭子落下,不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段天宇的表情都很微妙,像是很希望很高兴看到我承受折磨的样子,然而却隐秘的带着一分犹疑。 我无法想象我的父亲和小杰看到这个视频该是怎样的疯狂。 鞭子落在我的背上,不多不少十下,背后便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湿湿的腻腻的,我已经明显感觉得到意识即将脱离身体将要消散的感觉了。 眼前似乎有个一身黑衣邪肆妖冶的人用手轻轻触摸我,语气明明很气愤,却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我和这么执着?真不愧是小白呢!” 可我已经没那个经历去看一看那个人是谁了,也无法去思考这话的含义,只能任由意识渐渐消失。 前方似乎有一团迷雾,一直围绕着我转个不停,让我觉得很不好受,真的很想将这团雾气吹散,然而却忽然从浓雾中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 “把你的身体借给我好不好?” 我浑浑噩噩的原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拧了眉盯着那团白雾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而那团白雾中却忽然走出一身蓝衣的少女,少女长发垂在肩上自由的下垂着,一袭蓝色长裙俏皮可爱的看着我,伸出舌头小小的做了个鬼脸儿又重复了一句:“你把身体借给我好不好?我好想那个人,我想要,见见他,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着那少女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竟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少女。 为何我会突然觉得这少女似曾相识? 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女,可是在哪里呢?好想这个少女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乖巧可爱,她很讨厌,经常欺压我,让我只能吃哑巴亏,还偏偏不能反抗她,因为除了她没人能够看到我! 等等······ 我在想什么?为什么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对?我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少女吧··· 这般费力想着,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似曾相识,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冒出来,却又在瞬间即将消散。 猛地,我忽然想起了一切我忽略的以及遗忘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可我却还沉浸在这场过去发生的不愿遗忘不愿面对的过去中 。 一场编织在欲望与执念的梦魇,将我牢牢困住无法摆脱的梦魇。

第六章 识破 楚茵然没想到男子会这么轻易告诉自己他的事情,哪怕是失忆一个人也应该是不能轻易信任陌生人啊!不过还是温和的说道:“唔,忘名!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这茫茫雪山出山不易,你若不介意我们便结伴而行吧!” 我不知道楚茵然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她是想用其他人代替枫柳燚麻痹自己?不过这个方法不大可能,而且我看着人虽然失忆,可是长相不凡再加上即便失忆也将心爱之人刻在骨髓之中,只怕这个方法不可行。 忘名皱起眉头:“也好,不过你要去哪里?” 楚茵然双手撑着下巴凝神想了一会儿,眼神中却闪着继续不知所措:“不知道诶,如今我也不知道该要去往何处,大约···会四处游走吧!” 轻松地达成了协议,楚茵然和忘名自然是一起往外走,忘名出了洞口,看到外面冰天雪地一般的白色世界有些茫然,楚茵然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奇异的看着忘名,然后又像是了然了一般,“哦”了一声就先转身向前走去了。 不过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忘名竟然在盯着自己看,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楚茵然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啊! 我见此不由得抚额长叹,楚茵然这幅失神的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此时万分好骗,即便忘名此时失忆了,可忘名这人虽然长得一副翩翩佳公子一样的俊秀飘逸,可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心眼很多的老狐狸 忘名看着楚茵然带着几分疑惑以及担忧,随即走上前看着楚茵然三魂失了七魄的模样忽然轻轻开口:“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看你年纪似乎还没长大,不过是个孩子,可为何周身一股颓废之气?” 楚茵然也不知道是看着那一望无尽的山川犯愁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回答忘名的话,分本就不理会楚茵然,一直对这茫茫雪山研究个不停,过了许久才转过身冲着忘名喊道:“喂,你现在会腾云么?或者召唤什么坐骑出来也行啊!” 忘名有些迥然的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现在的他把一切都忘了,自然想不起自己曾经都有些什么能力了!低头想了想问道:“既然你能走到这里想来本事也不小,而我们现在也结伴而行了,你捉一只飞行类的小妖妖兽的,为我们代步吧!” 随即又想了想道:“这山里的妖兽很多,各类都有,所以捉一只还不是很难的。” 楚茵然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这里妖兽种类很多?你不是失忆了么?难不成在骗我?” 忘名似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脑子里忽然出现的感觉,你试试吧,万一有我们出去岂不是方便很多?毕竟这里天寒地冻的,虽然此时还不觉得冷,可毕竟我没法力,你的法力似乎也不高,时间久了你和我都容易被冻成雪雕。” 楚茵然哼哼一声,故意撅起小嘴做出一副俏皮模样,只是这样的表情做出来忘名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我只觉得楚茵然是在故作开心模样,或许她并不适合遮掩自己的情绪,所以这么一个俏皮的表情如今被她做来我只觉得心里忽然就满溢出一股酸酸的感觉,算的心都疼了。 楚茵然自然是看到了我的模样,但却没理会我而是转过身在额头搭了个凉棚看远处有没有什么山洞,却刚好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洞穴,运用神识查看,里面竟然是一只雪域神凰,果然运气很好啊! 不过这只雪域神凰还很幼小,所以没有化作人形罢了,可是虽然小,可雪域神凰毕竟是有名的妖兽,这么一小只也不是好相与的! 楚茵然打了个响指,走近后就看到那庞大的山洞里盘踞着一只浑身纯白,身后拖着九条诡异长尾的大鸟! 只是这只大鸟除了尾巴浑身看起来很是平常,然而这平常里却无端带着几分邪气,让人觉得心神都容易被它摄取了去。 只见这大鸟警惕地看着楚茵然,似乎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大鸟颇人性的眯了眯眼睛,周身便散发出一股:“无知的妖物竟然敢打扰我休息?看我不杀了你”的架势。 于是雪域神凰忽然爆发出自己的力量向楚茵然展开了攻击。 古怪的啾鸣两声就直直的扑向了楚茵然,楚茵然看着雪域神凰冷冷一笑,知道这雪域神凰恼怒自己打扰了它的清修,挥挥衣袖,一个旋身闪过雪域神凰的攻击,几个起跃就窜出了洞外,然后悠然的转了两圈,看的雪域神凰一阵愤恨,“叽啾叽啾”的叫了两声就直直的追着楚茵然跑了出去。 看到这里我嫌她们打架磕碰到我,虽然我是只是一介灵体,可是想到我一个灵体半个身子和那只大鸟重合在一起或者她们打架时我一个没反应便重合到大鸟的身体哪个部位便觉得不开心,所以干脆站在了忘名身后看这出好戏。 楚茵然闲闲的看了忘名一眼,眼神略带挑衅的强扯出一抹笑意,瞥了一眼身后追来的雪域神凰,瞬间一个起跃跳到了雪域神凰的大脑袋上,吓得雪域神凰怪叫一声,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忘名看着楚茵然的举动,只是淡雅的笑着,却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笑竟是宠溺的。 见自己被耍了雪域神凰一个恼羞成怒,挥舞着翅膀斜斜地飞上蓝天,不时地挥舞自己长长的颈项企图把楚茵然甩下自己的脑袋,只是它太小看楚茵然了,楚茵然看着雪域神凰飞上蓝天身形一动离开了雪域神凰的脑袋,就那么凌空而立与雪域神凰保持一个高度。 雪域神凰只是小,却并不傻,看着楚茵然这样凌空而立显然知道楚茵然修为不浅,《七界大全》记载雪域神凰成年后是了不得的妖兽,但幼年时却很虚弱,且幼年时期极长,几乎有几万年的幼年期,这也是为什么成年后的雪域神凰有通天彻地的神通。 但此时偏偏赶在这雪域神凰幼年有这么个人来挑衅,这让它觉得无比憋屈,于是就这样轻松被激怒的它就中了楚茵然的圈套,然而此刻它已是后退无路了! 扫了扫地上站着的人,更是让雪域神凰愤怒不已,那声音明显在问这两人是成心来捉它的么? 何况此时忘名已经挪到了它的洞口,让它后退无路了! 雪域神凰看到这样的景象更是勃然大怒,此时也不管不顾了,既然没了退路还不如杀出 一条路出来,那样子摆明了在想若杀了楚茵然和忘名自己也会有一顿大补! 雪域神凰想到这便凶狠的朝楚茵然扑了过来,同时也警惕的防备着忘名,以防止他突然发难,假如它知道忘名就是一个摆设又会怎么样呢?想必会立刻躲回洞穴再不出来吧! 不过忘名看起来像是很有实力,一副胸有成竹的看着半空中的雪域神凰和楚茵然,雪域神凰看着明显急了,又怎么会知道忘名根本就是在吓唬它? 然而楚茵然见此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淡淡的看了忘名一眼,那一眼意味很深,颇有种忘名很老谋深算的意味,我却疑惑,楚茵然她······认识忘名? 那她却为何说自己不认识? 当雪域神凰即将用那有力的翅膀刮到楚茵然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忘名虽然一脸淡然,但他的手心却捏了一把,明显很紧张楚茵然。 此时楚茵然竟然也显出了原形,王密昂看着楚茵然的真身——一直白鹤的时候眸子恨恨的闪了闪,让我觉得或许他们两个人没准真的以前认识。 雪域神凰看着楚茵然似乎更有信心了,大声叫了一声便化作直线张大嘴似乎要将楚茵然整个吞进去一样,然而楚茵然一个直飞冲天,等待着雪域神凰的却是原本的位置上数不尽的白色羽毛。 雪域神凰见此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是为时已晚了,它根本就逃不脱了,因为楚茵然留下的羽毛已经团团围在雪域神凰身边困住了它,忘名看到这里眼神有些古怪的盯着楚茵然,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一般的! 看着天际闪烁过几缕奇异的紫色渐渐成像,楚茵然眸色微微一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刻楚茵然手上毫不停歇在雪域神凰的额头上打上封印,然后左手兰花指轻轻一弹,一片羽毛飞出就在忘名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一划,随即在空中打了个转接住忘名手腕上还来不及滴落的血液,而后迅速飞了回去。 楚茵然捏着花瓣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打着诡异的手势,随后雪白的羽毛里那滴艳红飞至半空,一下就融进了雪域神凰的额心,雪域神凰嘶吼一声便顺服的飞到了忘名身边,然后匍匐在地上惊惧的看着忘名! 不多时半空中就虚幻出一个影像,影像里是一袭紫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长得甚是好看,只是眉眼却清冷冷的带着寒霜,看到楚茵然后叹息一声,那叹息有缘绵长,像是敲在了心上一样。 女子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奇异的不似她人给人的冷冽,而是透着几分疲惫和温柔的关心:“然儿,你这几日可好?” 楚茵然点点头,乖巧的回答:“很好,阮姨不要担心。” 阮姨点点头,再次开口:“你在十万大山?若是的话年不必费心了,你父亲已经回谷了,而且······天界传了消息过来,你先去幽冥门瞪着我,过几日我便到,届时我会将事情好好和你说的,不过你可不要闯祸。” 楚茵然闻言愣了一下,瞥了忘名一眼喃喃道:“父亲已经回去了?”顿了一会儿便又俏皮道:“好,我这就去幽冥门,在那里等阮姨和父亲到来。” 阮姨又沉沉看了楚茵然一眼点点头,随即画面便消失了。 楚茵然看着阮姨的虚幻影像消失后,转过头来静静地盯着忘名看了一会儿,直把忘名看得莫名其妙不已。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楚茵然耸了耸肩,大踏步的向雪山之外走去,倒是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感觉似乎让忘名有些莫名的压抑,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快步跟上了楚茵然。 走了几步楚茵然就飞身而起雪山之外疾飞而去,忘名叹了口气,这是受刺激了么?但却回转身子轻轻一个起跃就落在了雪域神凰的额头上,由于雪域神凰体型巨大,头顶上立着一个人倒也不显得突兀。 楚茵然身形极快,眨眼间已经距离忘名千里之远了,忘名只看得见远处的天空上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圆点而已,被雪域神凰带着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面,不被落下却也追赶不上楚茵然,微风拂过,响起忘名微微一声叹息。 只是即便楚茵然速度再快也会有疲累的时候,楚茵然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即便她是妖,但她不是机器,而是血肉之躯,既然是血肉之躯定然会疲倦。 忘名终于在傍晚时刻和楚茵然并排前行,只是雪山之大,尤其是一日便能走完,如今我们也只走了一半而已,这个时候看着楚茵然身边的人,并不是那个曾经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的身影时,我竟然有些思念枫柳燚。 恰恰是他的离开,莫名其妙的离开,只是楚茵然变得如此,连笑都带着苦涩。 忘名始终看着楚茵然,眸色沉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楚茵然看到忘名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嫣然一笑却依旧带着苦涩:“怎么了,有哪里不对的么?”边问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似乎在担心自己的脸上会有什么东西一般。 忘名却摇了摇头,“无甚,只是你说你要前往幽冥门,在下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耳熟,依露在思考罢了,想来在下不仅要和姑娘一起离开雪山,还要一起前往幽冥门了。” 楚茵然闻言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也好!” 事情这么定了下来,临近晚上便寻了一处安静的山洞休息。 男女有别,忘名命雪域神凰在旁边又开了个洞住下了,向来是无法里且无记忆一日匆忙行路累了,便也早早睡下了,而如今这个洞穴里便只剩下了我和楚茵然。 火堆里的柴河“噼啪”的燃着,火光晃在她的脸上带着些许落寞,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如今我和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怕一句话不和打起来吧。 这般坐了有两个时辰,她眯着眼靠在洞壁上,我以为她早就睡着了,正想起身去外面走走,她却忽然开口了,“你都记起来了吧?” 我的动作顿住,生生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僵滞的转过头看着楚茵然,随即缓缓坐正身子,我知道,她大约是要和我说清楚了吧。 我沉默了许久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淡淡,“刚刚。” 我点点头,只觉得眼中有什么物体在飞速聚集,酸涩难当,是啊,我都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其实已经死了,死了几个月了。 如今的我不过是一缕孤魂,伴随着我在二十一世纪身体的消亡,和楚茵然来到这个世界,然后相思成灾的我被被封印了记忆,原本我可以不用那么快记起来的,可是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梦境将我吸进去,于是我才有了其实我还在二十一世纪,只是睡梦中昏迷的错觉。 而如今我的神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和楚茵然在一起完成我应该完成的,另一部分在那个梦境里沉浸在夜冉的感情里。 可是是梦总会醒过来,在那个世界,那个梦里的世界的我终于还是记起来了所有的记忆。 我以为我还可以再隐瞒一段时间,可楚茵然虽然看似小小的不谙世事,我却忘了他活了近两千年,又怎么会白活? “其实,你一直怕我记起来对吧!” 我笑着问她,看着她冷然的脸,即便是灵体也突然觉得疲累,夜冉,我们相爱,如今却像个两个世界,而楚茵然和枫柳燚,如今枫柳燚却也不声不响离开。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忽然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七章 梦魇渡魂 堪破了这是一场梦魇,我愣愣的看着少女,却在瞬间和我原本在凝尘大陆之中的神识联系上了,但意外的是即便我知道这只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所炼化而成的梦魇也无法离开。 而我的私心也不愿离开。 沉浸在这个梦魇中的我的神识带着我对夜冉深沉的思念,然而醒转间,我却被自己的躯体彻底驱逐出来了,低头看着还昏倒在地上的我的身体,确切来说,应该是夜凝尘的身体。 如今的我,其实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作为被小白恢复了记忆的嫣魂存在,还是那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夜凝尘而存在了。 毕竟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没有躯体的灵体,而夜凝尘却闭着双眼躺在我的灵体下方。 我想可能正是因为我如今的灵体终于恢复记忆但却已经不是那个原本的我了所以被这梦境中的躯体排斥出来了吧。 再转头看着这个梦境,这个梦境里的人其实都不是真的人,他们空洞而无神,只是僵硬的一步一步的按照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发展走下去。 我忽然明白了这个梦境,这个梦境大约是一个拥有着很深重的执念之人构建而成,但那个人不是我,只是却能把我也吸引进来且和我息息相关到不由得让我很是好奇,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当初在二十一世纪我身边的人难不成还有另类之数? 就在我沉沉思考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属于曾经的我的夜凝尘的躯体这才开始动了。 我才想起来,此时的我、夜凝尘是被父亲拍录像要恐吓我母亲所以抽昏过去了。 此时的我一如跟在楚茵然身边的时候,任何人都看不到,却能够知道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刚巧我现在可以借着这个优势调查清楚许多当初我并不清楚的事情原因。 地上的我的躯体,也或者可以称之为夜凝尘,毕竟夜凝尘已经死了,而如今的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夜凝尘了。 此时我从夜凝尘的身体中被驱逐出来的时间距离我的父亲陈岩对我虐打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半小时,昏迷了这么久当时的我还不自知,但现在的我却看得分明,夜凝尘的这副身体即便有藏在心脏里的凝尘之前的修补,也根本是勉强减慢了腐坏的速度。 但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我曾经的身体会腐坏的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因为我的一部分神识在凝尘大陆,且和楚茵然经历了这一个多月的的各处乱窜,倒是神识敏锐不少,只是平平常常的时候就可以概括周围百来米的距离。 所以此时一辆路虎恰好闯进了我所能够探知的范围内。 我从没有想过会以旁观者的身份再次面临曾发生过的事实,很多我并不知道的细节将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辆路虎一路前行到距离我们所在之处三十米的地方时终于停了下来,然而这辆车的车牌号我看着却很是眼熟,那分明是小杰的车。 果然车门打开的时候小杰便一马当先从车上下来了,紧随其后的便是一位明明五官都很好看,但却明显憔悴的带着未老先衰之色的中年女人。 而那女人神色慌张的和小杰急匆匆往这边而来,我看到她却很是皱眉,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身为夜凝尘时的母亲,但她此时应该是在距离s市很远的a市打理公司才对。 只是看母亲这憔悴的摸样,大约是连夜赶飞机飞回来的吧。 也是,毕竟夜凝尘昨晚被人绑走的事宋姨一定会和我妈妈还有小杰说的,只怕他们也是急的不管不顾了吧。 三十米的距离并不远,陈岩通过摄像头看着外面早已经看清楚了来人是谁,此时坐在段天宇不远处的他除了嘴角勾起诡异的笑确是没什么反应。 段天宇状似悠闲的喝着茶,眼睛却不时的看着地上虽然身体动作,但却根本尚未完全清醒有思考能力的夜凝尘。 陈岩却只顾着看着监视器里的小杰,脸上已经满是掩饰不住的渴望了,此时小杰已经快走到门前了,陈岩猛地站起身有些恐惧却又渴望的看着段天宇。 段天宇轻轻敲了敲桌子,轻点了点头,转而站起身,在小杰推开门的时候走到夜凝尘身边仔细看了看夜凝尘。 别看夜凝尘此时身体不适的动来动去,但她实际上并没有完全醒过来,那应该是睡梦中的惊吓,我清楚地记得,当初我被绑架时被虐打晕过去后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另一处了,所以这段时间内无论如何夜凝尘都不会醒过来。 小杰看着夜凝尘的样子登时便皱眉查看起来,刘媛也就是我的母亲,此时见到夜凝尘被绑着手脚苍白着脸色躺在地上,许久不见但却依旧坚强的脸上立时布满泪痕,看着小杰抱起夜凝尘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夜凝尘的脸,转而看着陈岩声泪俱下道: “陈岩,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的去这样的手,十五六年不见,再见面竟然如此,你这辈子是越活越回去了么?还有没有一点骨肉之情?当初怎么就没判你个无期徒刑让你现在出来又来祸害我们母子啊?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让你欺负我不够如今又来祸害我的孩子,我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说道后面刘媛已经完全说不下去了,拉着夜凝尘垂下的手跌坐在地上,小杰也默默红了眼圈,抱着夜凝尘蹲在地上闲出一只手来替刘媛擦拭眼泪,母子三人只差抱头痛哭。 看着这一幕,即便我此时是魂体,可还是觉得眼睛微微酸涩,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我自小母亲不常在身边,又要照顾小杰,并不常哭,可此时看着母子三人像是抱头痛哭的模样一时也难以控制的想哭。 我的母亲姓刘,小杰原本叫做陈秀杰,当初我父亲进监狱以后,为了防止他以后报复,或者不死心再来绑走小杰对小杰不利,我们商讨了一下便改了名字,小杰直接随我母亲的姓改为了刘圳杰,而我便改了夜凝尘这个名字。 当初改名字也有一层意思是为了遗忘过去那段不幸,可是终究我还是惦念着那段事情,惧怕那些想要努力遗忘的事情在某一天突然潮水般涌来,无数个夜里**被那些刻意的遗忘折磨着,而如今这些事情也终于在夜凝尘身体撑不了多久的时候,彻底席卷而来。 带着所有的不甘和遗憾,带着所有的凶狠阴暗,彻底席卷而来。 夜凝尘,于黑暗的夜里,积聚凝结而成的最黑暗的尘埃。 便是如此。 夜凝尘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属于曾经的我——陈凝所有的肮脏过往,那段与母亲和弟弟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段被虐打的体无完肤的生活,那童年所有的黑暗的告别。 但夜凝尘三个字,却又代表着集聚永不会散去的尘埃,所以那些经历永远不会被遗忘,只会被封锁在一个角落,等待着某一日从见光明且将人逼入深渊的时候的到来。 于是此时,母子三人如同抱头痛哭的样子,陈岩和段天宇在远处看着,那堪比得意和狰狞的表情,让人心中莫名的涌出一股滔天恨意。 可是我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苦笑着抬起手,随即闭上双眼,这些都只是过去所发生的,一个我没有经历的如今却可以正面面对的画面,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陈岩看着刘媛和小杰的样子,得意极了,“当初你将我送进监狱的时候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狼心狗肺了么?如今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不仅做得出来,如今我还要在你面前做出来,我要你这个母亲亲自看着你的儿子是怎么死在我的手上,成为我长生不老的牺牲品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丧心病狂!” 刘媛差点被陈岩气的直接昏过去,然而小杰却捉紧了她的手让她不至于昏过去,我微微侧目,却分明看到了小杰手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我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陈岩哈哈一笑,忽然抬起手,拉起一根什么东西一样,另一只手也缓缓抬起两只手交错着拉动,很快空中就显现出一根细细的透明的丝线,那丝线的另一端分明绑在夜凝尘的勃颈上,金色的丝线在夜凝尘的勃颈上微微勾勒出一道细小的痕迹,像是再用力就可以割断那本就纤细的脖颈一样。 小杰的脸色刷的就变了,“你不是要我的命么,别碰我姐,只要你放了她,这条命,我任由你处置···” 刘媛闻言已经停止住了哭泣的表情,呆呆的看着陈岩,又转头看看夜凝尘,最后转回来看着小杰,似乎并不明白小杰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但是我却看得分明,那根丝线我在《七界大全》里面有记载,是一种类似于蚕的虫子吐出来的东西,只要割破皮肤,那么那个人便会立刻被丝线上的毒蔓延,且咋眼间变作一具枯骨······ 但这种东西,刘媛看不到,夜凝尘昏迷着更是不知道,只有小杰···他却能够看见! 于是这成了小杰和陈岩的交易,用小杰的性命,来交换夜凝尘的性命。 而段天宇,直到现在什么话都没说,但我却清晰的明白,他的目标是夜凝尘。 当初,我还是夜凝尘的时候我醒来是在几个小时以后,那时候我是在一个房间里,被囚禁在酒店之中了。 而此时这么危急的情况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夜凝尘的身上瞬间闪过一道蓝芒将那丝线割断,随即便是小杰疑惑的皱眉,段天宇也微微眯了眼睛,很显然他们二人都看到了这一变故,除了昏迷的夜凝尘,陈岩和刘媛都并不知道,那么显然他们俩看不到这些。 所以这丝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不言而喻,那么现在,我很感兴趣段天宇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有凝尘大陆的东西。 就在夜凝尘身上蓝芒闪过之后,我看到了夜凝尘身体内有蓝色的人影晃动,随即便是一个虚虚的人影附在了夜凝尘身上,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个虚影却没办法和夜凝尘的躯体完全融合,似乎契合度差很大。 只是那虚幻的人影细细去看摸样分明同凝尘大陆的楚茵然一般摸样。 我微微抿了抿嘴唇,这是怎么回事,当初我昏迷的时候似乎做了什么梦,但是怎么会突然被其他人附体? 这是第三个,也就是说除了心脏里面被锁链束缚住的凝尘,还有个莫名其妙的魂魄主卧我曾经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曾经是三魂同体?那么我的体弱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晃了晃头,先慢慢看吧,问题太多,只看这么几眼又怎么看得分明? 于是我转头又去专心致志的看着夜凝尘的身体,此时小杰眉头皱的更紧,随即却微微松了口气,这一段时间说起来长,实则也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刘媛在听了小杰的话后急忙反驳,“不可以小杰,我现在就报警,他们只有两个人拦不住你,你别管我先带着阿凝走,等警察来了抓住他们。” 小杰缓缓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妈,咱们现在走不了,陈岩可以不去理会,但他身边那个人···我们走不了,而且,这间仓库似乎也被设计过···要是只有我一个人···” “嘭”地一声巨响,仓库门口再次走进来一个人,“要是再加上一个我呢?” 我转头,却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眼前这人一身休闲装靠在仓库门口,微长的发散落在额前,一张精致的堪称完美的脸微微侧着,视线紧紧盯着小杰怀里的夜凝尘,那么专注且深情,好似在看着整个世界一样的视线让我的身体都跟着微微颤动。 这个我思念着想要去见的男人,我的爱人,夜冉,我终于在此时再次看到了他的模样,不是封印着记忆,而是记得一切所有我们之间的记忆。 夜冉,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你,即便这是曾经,即便我看到的只是形似你的虚假布偶,但这样我已很满足。

第八章 幽冥门 “其实,你一直怕我记起来对吧!” 我笑着问她,看着她冷然的脸,即便是灵体也突然觉得疲累,夜冉,我们相爱,如今却像两个世界,而楚茵然和枫柳燚,如今枫柳燚却也不声不响离开。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忽然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楚茵然却忽然开口道:“恨我么?” 我茫然的看着她,“恨你?恨你让我和夜冉分开还是恨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其实我并不恨你,因为没有你我本来也会死亡,根本就无法和夜冉在一起,而如今你却因为将我带来这里而失去枫柳燚,其实我很不明白,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尼斯湖更应该很我才对。” 火光映在楚茵然的脸上,透出一种凄凉的惶然,衬得身侧冰雪构成的山洞更加与世隔绝 ,楚茵然许久才再次开口,带着的却是厌倦和疲累:“我也很不懂,可是我没有选择,因为我是楚茵然,即便此时失去枫柳燚我万分不愿,可是···人生在世不是能够选择的,即便没有你,这世间的变数也太多,我和他只见阻隔的也更多,我并不知道,没有你我和他之间是否就能够走下去,我就能够阻拦他的离开。” “但是找到你,带你回来,并且去寻找那些东西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我无法拒绝,其实我也很想将这一切完成之后,你回到二十一世纪和夜冉好好地在一起,而我和他,可能的话,我会和他好好地在一起。” 楚茵然的话低沉而微微嘶哑,像是带着哽咽,侧耳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我微微叹口气 ,对楚茵然的仇视却少了很多,想来他也不过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这人世间的诸多无奈我们都无法摆脱,如同她说的,其实若真的我现在二十一世纪,那先不说我是否已经死了,即便真的活着,变数又有多少呢? 有多少人深爱着那一人,可最后却因为那种种原本不在意的原因而彻底分隔两地,相伴到老之人不是曾山盟海誓的爱人。 谁又敢说约定的相伴到老不会中途变故? 我如今再想到夜冉已经没有那么浓的思念了,大约是我那分隔在幻境里的另一半神魂的功劳吧,缓缓坐到楚茵然身边,抬手抚上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此事我并不怪你,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是凑巧了,我又怎么能将一切都怪在你身上?相反我倒是应该感谢你,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最后我可以慢慢修复神魂再获得一具躯体吧!” 楚茵然似乎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确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我便很高兴,这样也就意味着,为其实是真的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哪怕这算是重生也好,再次复活也罢,只要能见到夜冉就很好。 大约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让我太过于高兴了,竟然忽略了楚茵然那欲言又止的申请没有追问下去。 这一夜便就这么安静下来了,待到第二日早上的时候忘名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口。 因为和楚茵然说开了,这一路上倒不曾出现我和楚茵然想看两相厌的地步,然而楚茵却是不复往日活泼形象变得沉默起来,时不时的便看着天空发呆。 也正是这样小狐狸所在我怀里沉睡,秦梦香也干脆将自己附身在一把雨伞里远远的跟在后面不远处,这样一来原本就沉寂的路程变得更加悄无声息。 三日后我们跟着楚茵然便停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扇风远处稍作休息。 楚茵然这次再次简单开口:“这里便是曰夷山了,也就是幽冥门所在之处,我们再次稍做休息便前往山上,这次道幽冥门,虽然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但阮姨却不会骗我的,但是我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倘若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无论如何···”楚茵然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忘名,“忘名你一定要帮我。” 忘名似乎一时间被楚茵然的话弄愣了,不禁皱眉道:“楚姑娘你也知道,我如今便是连自保也难,如何···” “可我救过你的性命!”楚茵然一把打断忘名的话强硬道。 忘名一噎,我登时有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感觉,心想这楚茵然当真是因枫柳燚的离开受的刺激太大了啊。 忘名显然觉得有些无法接受,可是看楚茵然的样子却又没办法反驳,许久之后才迟疑的点了头:“那好吧,楚姑娘所说,在下定然拼尽全力相助。” 楚茵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而原本平静的眉眼此时秀眉却忽然皱的紧紧的,瞬间便疼高身体往远处看去。 我觉得不对和秦梦香以及忘名也紧随其后腾身到半空中查看是何事。 只见远处曰夷山脚出乌压压一大片人,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一般。 曰夷山下正道派别熙熙攘攘,三大领头门派分别为罗扇派掌门清绮罗,梵天寺住持婆罗迦叶,太清门掌教妙玄真人在前方伫立。 其余门派皆以三者为首,聚在后方,声声呐喊:“剿灭落花渊,还天下正义,驱濯世邪气,还正道之凛然!” 幽冥门一方最前排一庄重的中年人显然是幽冥门掌门,只见幽冥门掌门始终不动如山,率五百弟子死死守住山脚,五百弟子各持法器布成天罡五行大阵,阵法启,入阵者不死不休。 正道中人似是已经吃过亏一般,此时只是远远看着却不敢贸然前行,想来是之前三大领头门派也曾派人前去破阵,想必肯定是无一生还,悉数被天罡五行大阵绞杀。 梵天寺住持婆罗迦叶上前一步:“阿弥陀佛,何掌门,落花渊作恶多端势必要除,而贵派向来与世无争,不问世事,悉心求道,为何要执迷不悟保全落花渊?不如让路于我等替天除害!” 幽冥门掌门依旧不动如山,垂目望着地面,梵天寺住持婆罗迦叶眼见许久无人应答自觉尴尬,退也不是战也不是。 却听不远处一个傲然英气的女声传来:“我落花渊何时扰过你们所谓的正道?你们这些没脸泼皮的淫僧邪道,你说替天除害,替的哪门子天除的哪门子害?还不是觊觎我落花渊众多美色,是也不是?” 一番话说得婆罗迦叶脸色铁青,身后的太清门与梵天寺众人早已怒不可遏,大大小小的声讨声音响起,竟是许多人骂说话女子不知羞耻。 幽冥门掌门终于有了些反应,回头看着落花渊掌事,也是他的妻子渊落花,《七界大全》上记载落花渊是颇负盛名(凶名)的一个存在,自古便是出产作恶多端的大魔头之地,折磨头便以曾妖界公主赤血妖姬先幽冥谷主发妻的姽婳为第一人,而这人之后又诞生不少魔 头,但因为幽冥谷夫人姽婳护着,这些年落花渊倒是沉寂了些许,正道之士倒也没有什么理由前来讨伐落花渊。 而着落花渊掌事五十年一换,代代掌事都会与幽冥门当代掌门结为夫妻,且落花渊掌事代代都叫做渊落花。 自然与之相对的也是幽冥门同样每五十年换一次掌门,却少了那一个固定的称呼名字。 渊落花长得婀娜多姿,婷婷袅袅,看起来三十来岁,身上满是数不尽的风韵雅致。款款走出,身后带领一干女子,个个风韵出尘,惑人眼球。 只是,走到天罡五行大阵中后,个个莲步轻移,身姿翩翩,与幽冥弟子易换身形间幽冥弟子全部快速撤离,其弟子皆眉眼淡淡毫无惊艳之色,似乎早已看惯了,自是对替换自己的女子淡淡一笑,随后聚集在幽冥门掌门身侧。 正道皆惊,想来这天罡五行大阵厉害,仅以五百人却是威力巨大,众人无可奈何,五天了,众人只是这般僵持,想要消耗尽幽冥弟子的精力,然后得以轻松破阵,踏过曰夷山直取落花渊杀个措手不及,然而此刻落花渊却赶到并且替换,这不是生生断了念头么! 只是,毕竟落花渊均是女子,天罡五行大阵必须男子摆阵,所以落花渊弟子摆不来,可是却不出了个另一杀阵,三千花杀,这阵法集合了幻阵和杀阵的精华,是以三千女子各执一花散出迷香,再以灵活诡辩的身法将之击杀,虽不及天罡五行大阵威力巨大,可却是变幻莫测! 而这三千花杀我当初在《七界大全》里面翻到的时候看到其描写觉得甚是危险变化之诡谲堪称当时奇阵,是当初幽冥谷谷主夫人姽婳还甚为妖界赤血妖姬是对付同样身为天界的无痕仙人的幽冥谷主楚潇痕是的阵法,为的是困住楚潇痕。 那是我便觉得看不到这阵法当真可惜,如今得以见到我倒是眼前一亮。 只是才这般兴奋的想看一看,边听旁边忘名的声音无丝毫起伏的响起,“啧啧,三千花杀,倒是厉害的上古奇阵,只是······这等阵法缺了那人,缺了那等绝境,也缺了那等死灵妖···威力也不过是真正阵法的十分之一罢了。” 闻言我觉得甚是奇怪,忘名不是什么记忆都忘记了么,怎么还能说出这番话?他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等我回头看他却发现他也很苦恼的一边敲这头一边在想着什么,很痛苦的模样。 就在落花渊中女弟子摆阵之后,正道一方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想来他们现在并不着急,似乎还要等待后备力量,此时倒像是故意消耗幽冥谷一方人的实力以及摸清他们底细一般! 而幽冥门掌门则是眼带焦急的看着远方,而众幽冥门弟子就地恢复,也有些弟子吃了些东西才开始恢复精力。毕竟还未飞升,虽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辟谷,但还是有小部分人依赖惯了食物补充会吃些食物,而另一部分是还未到辟谷期。 只是,还不待幽冥门等人精力补充完全就见远方一阵烟尘滚滚,我一惊,凝神细看,竟然是兽族奔袭而来,若是正道与兽族一起袭击,区区一个三千花杀怎么抵挡得住! 思及此,幽冥门掌门沉重的望了一眼渊落花,见渊落花也正望向自己,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何晏立即招呼幽冥众弟子,基本都恢复了大半精力,大呼一声:“准备撤退!” 幽冥弟子便迅疾的与落花渊弟子变换身形,摆出随时撤退的姿态。 此时正道众人有的人兴奋不已,有的惊恐万分,更甚至正道三派领袖任务都是一脸惊愕的摸样,想来是各个想法不同,反观幽冥门和落花渊众弟子则是各个一副凝重表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由此可见两方人马人心安定程度了。 兽族各有修行之道,有些化形了的兽族飞在上空,而尚未化形的便在地上奔跑,乌压压的一大片,漫天遍地的灰尘肆虐在远方的天空,越来越近,那高大的野象、凶猛的狮子、娇小的兔子··· 一群群聚集在一起,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不可匹敌的野兽,让人看得头皮发麻,阵阵冷汗不止。 再看楚茵然的模样,这些“援兵”分明是前几日刚刚突破妖界结界大肆涌出的妖兽了。 正道中人看着那些野兽,有些人已经开始不安定了。 幽冥门掌门转头望向落花渊的方向,也不知道能否免了这场大劫,若不然怕是这么多代的幽冥门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可是自己没有退路,因为守护落花渊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使命,即便死也要守住! 感觉到手被拉住,幽冥门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心忽然就安定了,这里是自己的家,保护自己的家是男人该做的事,随即大吼一声:“为了幽冥门,为了落花渊,为了我们的家,我们要战斗到底!” 声音高亢,振奋人心,幽冥弟子与落花渊弟子也都神情振奋的大吼出声:“战斗到底!!!战斗到底!!!” 眼见着兽族快奔袭到眼前,幽冥弟子和落花渊弟子都握紧手中的武器,放弃了撤退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兽族已经停在了正道众人身后,化形的兽族也都纷纷落地,均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众人,而天上此刻只剩下一身黑衣长像微带霸气的男子,男子墨色长发飞扬在空中,俯视着对面的幽冥门,嘴角是戏谑的笑意。 所有人在看到那个人时,均有片刻的呆滞,此人样貌分明是魔界之人才有的摸样。 也仅仅只是一眼我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偷袭楚茵然的魔界小魔君鹏骁。 鹏骁似乎十分满意众人对他的仰视,上上下下扫视遍了曰夷山脚那一千多人,啧啧两声,似乎是在耻笑他们人数之少不自量力,魅惑的声音响起:“难道就这么几个人守着?那你们怎么还没攻下来?也太废物了吧!还有你们家主人不管你们了?不然怎么这么危机了也不出来保护你们?”句句讽刺,说得正道众人个个面色赤红,而后两句话俨然是对幽冥众人说的。 幽冥门掌门冷哼一声:“原来是你这贼人要他们来攻打我幽冥的!” 鹏骁风骚的甩了甩头“倒是个有骨气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骨气在哪里!兽族给本座前面进攻,而你们就等兽族破了阵然后消灭余下的妖魔就好了!” 正道众人此时集体一顿,随即面容微微有些呆滞的纷纷听话的迅速退至兽族身后,开始准备破阵。 幽冥弟子此刻却都疑惑了,正道人士虽不至于狂妄可个个都是自傲的,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听从那个黑衣男子的话? 然而不容多想,妖兽族就已经开始准备攻击了,幽冥门弟子也都浑身绽放红芒开始准备防御。 幽冥门弟子那红色光华并不是很大,仅仅身边十丈的范围,可是五百束红色光束连在一起便是方圆五千丈的距离,而幽冥弟子也纷纷借助这束红色光华,以法术催动手中武器,武器悬在半空中,竟然开始幻化出红色的分。身。 面对不远处向这里奔来的兽族,手中的一部分武器分身一挥手便飞向了那些野兽,而手中的武器还在继续分离着。 兽族跑在前面的许多野兽被那源源不断飞驰而来的红色武器击中,发出一声哀嚎,竟然丧失了理智转头往回攻击了。 顿时许多来不及反应的野兽便被掉头的野兽攻击,顿时死了十几头。 鹏羽这般看着,眼神里忽然涌现出几分笑意,喃喃道:“有趣,想不到这些东西还可以这样玩!”偏着头想了想轻声说道:“给我冲,杀出一条血路来。”明明声音不大,却响在众人耳侧,炸在脑海深处一般。 立时所有兽族还有正道众人都神情木讷,像木偶一般僵硬的前进,虽然还有神智可言,可行动却完全不受控制了。 这时所有人才明白,这场飞来的劫难原来是这般不可思议,所有正道人物竟然都被操控住了,同妖兽族一起开始攻打幽冥门。 可是这样抵抗只能抵抗一时,所有人都没有那个能力去抵御那源源不断的兽族,若一直这样,恐怕没多久,幽冥终究是要毁掉的。想到这,幽冥众弟子似乎都有些心灰意冷。 然,这场战斗还没开始,就听天边传来一声嘹亮的清吟,随后飞来了几个人,幽冥门章门随意瞥了一眼,却自内心欢愉起来,大呼出声:“大家坚持住,小恒回来啦!” 闻言所有的幽冥弟子都振奋了起来。 鹏骁自然也看到了那几个人,眯了眯眼,却忽然开口道,“二位看了这许久也不出来表示表示?” 幽冥门这方所有人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楚茵然却叹了口气,身形轻飘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鹏骁面前,鹏骁依旧是那般仿似的笑着,却是微微伸出左手遥遥对着楚茵然,很显然是认出了楚茵然正是之前被他打伤的那人。 眨眼间楚茵然和忘名两人便飞至曰夷山上空,临空而立,男子身着白衫,俊逸的面容上一片肃然之色,看着地上还在交战的双方眼中露出茫然之色。女子一袭白色衣裙,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铺在衣裙上,略带了几分高雅之气。 楚茵然看着地面上交战的双方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傲然的看着对面的鹏羽,沉声道:“本座幽冥谷少谷主,得与魔界小魔君一番交手,也不枉费小魔君之名吧!” 鹏骁原本在无所谓的笑着,闻言笑容一瞬间僵硬在嘴角,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嘴里却是一字一顿道:“楚、茵、然、还真是好得很,上次没杀了你,这次交手,本君可不会手下留情。” 楚茵然闻此只是凉凉的回道:“你不是在说笑吧?手下留情?上次也不见小魔君手下留情,上次和妖王联手小魔君尚且没杀掉本座,这次···怕是来给本座送命的罢!” “你···”鹏骁闻言脸色不虞,眸子沉沉的看着楚茵然,“倒是妖姬省得好女儿,长得也是一张利嘴,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利嘴究竟能不能杀人!” “难不成你是专门来找我打架的?”楚茵然话语略带些疑惑,似乎在思考这种可能一般! 看着地面上还在打斗的双方,很明显幽冥一方打斗了这么久已经快撑不住了。 此时天边那几抹身影也迅速的放大,快到来到近处了。

第九章 争斗 “嘭”地一声巨响,仓库门口再次走进来一个人,“要是再加上一个我呢?” 夜冉靠在门口,姿态肆意的看着段天宇,很满意的看到了段天宇眼中的惊讶后便缓缓向刘圳杰的方向走去,却在走到距离夜凝尘三步远的地方时忽然顿住了,悄然无声的又上前两步仔细的看着夜凝尘,那神态竟然带着一种虔诚的感觉。 我按奈住自己的激动,仔细的看着夜冉的动作。 段天宇却是忽然冷笑一声,“真想不到,忽然失踪了几天的家伙,却在这里见到你了,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得不到最爱的人的心,你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我想现在夜冉应该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罢,刻意压低的嗓音以及被黑色衣服包裹的全身,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换句话说他还要保护自己,所以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能力,最紧要的是要隐藏自己,可现在他说出这样一番话难道不是想让夜冉发现他是自己认识的人么? 夜冉看着段天宇的方向,似乎是在透过那些黑布在确认着什么,开口的话却满是嘲讽,“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想要伤害尘儿,这不可能!” 段天宇闻言身体瞬间绷紧,我可以感觉到他似乎很惊讶,但是随即却放松下来,那话的含义我并不懂,但他却是懂得:“无论我是谁,此刻我有权决定夜凝尘的生死,而你又能做什么呢?” 夜冉探出手抚了抚夜凝尘紧闭的眉眼,“不要试图激怒我,你做不到,尘儿的性命由我来守护,不要妄想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她的性命不配由你来支配。” 段天宇闻言顿了一会儿这才大笑起来,然而却似乎有所顾忌一般,转头看向陈岩道:“你不是想要长生不死之身么,我告诉你,纵使那个刘圳杰是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但是却也不过是几百上千年而已,他的力量已经折损了,而我原本想要杀死夜凝尘,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若告诉你好了,其实夜凝尘的体内才是真正的拥有永生不死的力量,只要你能得到她的心脏····” 怪不得陈岩会这么听从段天宇的的命令,原来··那么当初是不是也是段天宇告诉了陈岩这一件事?假设是这样的话,那时候段天宇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孩子,怎么可能······ 等等···段天宇我刚刚已经认为他是异类了,那么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意外。 所以···之前的事情就是他可以计划的毁坏我的家庭,而如今可以接近我也是为了杀掉我,根本就不是想要追求我,那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疑团让我很不解,不过当初的我对这一切却都不知情,连这些也都不知道,似乎我的死亡也并不遭受段天宇的恶意破坏或者什么。 陈岩听到段天宇的话双眼绽放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灼热,看着夜凝尘道:“主人,既然你要杀夜凝尘,而夺得她的心脏她也活不成,那请主人帮助我。” 刘媛闻言眼中眼泪流下,“陈岩,那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 陈岩双眼一直放在夜凝尘身上:“女儿又如何?想要的话只要我长生不老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这么一个病歪歪的东西我要她又有何用?何况还是一个对父亲无礼的家伙。” 段天宇冷笑一声,“只要你能捉到夜凝尘,那么剩下的交给我。” 夜冉始终没有从刘圳杰手中接过夜凝尘,此时更是侧身挡在了刘圳杰的身前,“看来你已经想要孤注一掷了么?刘圳杰,保护好你姐姐,不要让她被那个男人抢走,至于那个没有脸面的黑衣人,交给我来处理。” 刘圳杰点了点头,终于还是道:“你小心一点,受了伤我姐会心疼。” “好。”夜冉又看了昏迷的夜凝尘一眼:“我还要和她白头偕老,不会出事的。” 刘圳杰冷哼一声退到后方将刘媛也护在了身后,眼睛紧紧的盯着陈岩,似乎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陈岩见此却并不急着出击,而是一双眼看向段天宇,似乎只是在等待他的出手。 段天宇自然也不负陈岩所托,直接一个闪身快速的奔着夜冉而去,却在即将接近夜冉的时候猛地奔这夜凝尘而去。 段天宇的速度太过快,转移目标很快速,即便是时间也不过是零点一秒中而已。速度在正常反应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无人呢狗狗反应过来的,却偏偏在距离刘圳杰三人三米远的时候被夜冉拦了下来。 “你的对手是我,打败我,否则休想伤害尘儿!”话落夜冉便已经和段天宇两两交手斗成了一团,见这边两人打起来了陈岩也瞄准了刘圳杰,明明已经快五十的人了,行动速度却同样快得不可思议。 刘圳杰眉眼染上凝重,将夜凝尘放在地上嘱咐刘媛照看好夜凝尘,刘媛点头,刘圳杰便起身看着陈岩,随即直接迎上陈岩。 于是就这样变作了两个小战场,陈岩虽然没什么技能也不会什么武术,但身体力量却是惊人,刘圳杰即便自小到大打架的功夫一流,也只能勉强灵活的躲开陈岩的攻击,根本无法给陈岩造成伤害。 看样子陈岩是被段天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改造了身体才会有这么强悍的能力的。 这边刘圳杰节节败退,另一边段天宇却被夜冉打的是节节败退,眼见着在夜冉手中不讨好 ,段天宇一个移形换位便将陈岩和自己交换了位置,眼看着夜冉那一下便打在了陈岩肩膀上,陈岩被震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夜冉没料到这一下,想必是用了大力气,谁知道这一下却没打在段天宇身上而是打在陈岩这个凡人身上了。 有什么东西“咔吧”一声似乎断掉了,段天宇连头都不回直接闪身便到达夜凝尘身前,一下子捞起夜凝尘便要离开,夜冉见此急忙便要离开,却一下子被夜冉拦住。 段天宇冷哼一声,回眸道:“夜冉,夜凝尘的父亲脊柱已断,你杀了夜凝尘的父亲,也不怕夜凝尘知道了恨你?” “你···”夜冉一下子愣住,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陈岩,却见陈岩已经躺在地上半昏半醒的了,段天宇手段狠辣,直接便是一把短匕扔向了陈岩,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句:“既然您留着你也是遭罪,不如直接将命送了我。” 话落夜冉看到陈岩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一惊,回头却已经看不到段天宇和昏迷的夜凝尘了。 夜冉恼怒的一甩袖子,段天宇我和你势不两立。 刘圳杰叹口气,看着陈岩缓缓走上前一看,已经断了气,刘圳杰蹲下身将陈岩的眼睛合上,道:“既然如此,报警将他交出去吧,似乎他还不到出狱的时候,有可能是越狱了。” 刘媛已经彻底呆住了,听了这话再想到刚才段天宇的所作所为一个回不过神昏过去了。 夜冉抱起刘媛道:“便这样吧,你报警然后将伯母带回去好好休养,我去寻尘儿,定然将尘儿平安带回来。” 刘圳杰叹口气,“只能如此了,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只要我姐平安回来,我就承认你这个姐夫,绝无二话。” 夜冉点点头:“你放心吧,先带着伯母回去吧。” 说罢夜冉将怀里的刘媛放到刘圳杰怀里后便离开了。 我自觉飘着无奈,却意外地这次不是跟着夜凝尘也算是曾经的我的身躯游走,这倒是不合情理,然而我却真的不是跟随她的,而是跟随着夜冉的。 原本我还以为我比较自由,庆幸段天宇离开的时候我不是绑定夜凝尘的,可现在夜冉一动我便随着他飘了飘,他一路走出才能够路上了自己的车我便随着他飘上车且依露随着他往段天宇离开的方向而去。 难不成···我在这梦境之中是与夜冉有关? 但不论有没有关至少我能跟在夜冉身边我是很高兴的,毕竟我对夜冉的感情割舍不掉,呆在这梦境中我唯一的想法便是能跟在夜冉身边再见到他的面容真的很开心。 若是俺曾经我经历的来说,此时段天宇其实应该是带着我仓促间应该是直接带着我回到了他在海边的一栋别墅了,将我放在那栋别墅却不知道为何没有动手杀我,而是照顾了我几天。 而那时候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段天宇还有些不明所以,犹记得当时段天宇告诉我是他路过将受伤了的我救下来了,而在他家休养了几天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根据所以很是无奈的就那样在那里休养了。 等等,当时我似乎有些记忆因为昏迷根本就混乱了,现在揉着额头想了想才发现,当初我昏迷之前既然已经知道他是绑架我的一员了为何还会在再次醒来后就不记得了呢? 想来想去也只能得出结论,是段天宇将我的记忆删除了。 而当初因为我昏迷了,这些事情我倒是确确实实不知道的,后来陈岩我的父亲突然消失关于刘圳杰的危机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我倒是很莫名。 可如今看到了这些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但现在能跟在夜冉身边我还是很激动,虽然这只是···一个代表曾经的他的一个人偶。 夜冉开着车绕着周围巡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停下车算了一下段天宇可能逃离的方向。 因为不知道段天宇的真实身份,所以夜冉便也只能根据刚才的对话分析段天宇的身份地位,这么一分析夜冉连这就在这里一天一夜都没动地方,此刻红着眼睛终于得出结论开着车往一个方向去了。 我虽然只能看着夜冉在那里坐着,不眠不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在这种情况下找到路程,然而现在夜冉飞速开车往段天宇所居住的地方赶去。 我看着夜冉想着当初的事情,被段天宇带走以后,夜凝尘在三个小时之前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是咋哪里住了几日,但也不过三天而已,第三天夜凝尘也就是当初的我察觉出了不对,然后便偷偷地逃离了段天宇的居所。 只是夜凝尘的身体却经历这次后更加脆弱了,在顺利的离开了段天宇的居所后不过两个小时便昏倒在了无人的道路上,而再次醒来后便在夜冉的车里了,这么算来明天傍晚夜冉就可以在路边找到昏迷的夜凝尘了。 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可是此我却知道夜冉这三天的时间根本就是不眠不休的寻找着夜凝尘也就是曾经的我,现在夜冉已经连着两天一夜没休息了,在熬夜一天一夜现在想来便新疼的不得了。 可即便如此我又能如何,有的也只是无力感,区区一届魂魄还是一半的魂魄,又能如何? 此时对于夜冉我什么都做不了,这些曾经的事情此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真相都发生在眼前,让我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 陈岩死了,威胁着刘圳杰生死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解决了,可是段天宇说的不会有假,刘圳杰便必然不是普通人,至于他是不是普通人倒无所谓了,这样的话我便松了一口气,至少我的离开也不会让母亲和小杰太过伤心,小杰也可以照料好母亲了。 无奈叹口气,这些曾经的事情,却因为这莫名的梦境而使我看到了曾经生活经历的另一面。 那些我所不知道的残酷的真相竟这样的摆在了我的面前让我看到,我很清楚,这才只是开始,真正的残酷即将展现在我眼前。

第十章 魔斗 “难不成你是专门来找我打架的?”楚茵然话语略带些疑惑,似乎在思考这种可能一般! 看着地面上还在打斗的双方,很明显幽冥一方打斗了这么久已经快撑不住了。 此时天边那几抹身影也迅速的放大,快到来到近处了。 小魔君鹏骁自然也是看到那几人,便开口道:“便是又如何?却不知你敢不敢和本魔君一战?” 楚茵然心中犹豫,我自然察觉出她心中搅动的不安,因为在妖界边境被重伤后逃离的时候枫柳燚竟然意外的不见了让她心中很是郁结,再加上我又恢复了记忆,虽然话已经说开了,她却心中更是郁卒,而自打她遇到忘名后心里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在翻涌。 所以此时楚茵然的内心中根本就是大海中的波涛云涌,她根本打不过小魔君,我生怕她应下来赶紧阻止她道:“楚茵然这件事情你不能应下来···你这是···” “好!” 我接下来的话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被憋得脸色通红。 趁着那几人距离此处还有些距离,小魔君见楚茵然应下了急忙道:“那不如与我寻个安静之处再来比试,否则这些讨厌的苍蝇真的很凡人···” “好,你带路吧。” 楚茵然连个停顿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楚茵然在作死! 但我却知道自己的话楚茵然是断然不会听的,正要让秦梦香说些什么楚茵然却在心底警告我:“待会我们比试你不许插手,否则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无奈叹口气,楚茵然这是想要找死了吧,以她区区不到两千年的修为想和活了几万年的小魔君抗衡···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他这是神经搭错了才会答应。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小魔君此时也已经起身带路了,那方向赫然是与那些来支援幽冥门的人相反的方向。 忘名在身边自然也是听了我们(小魔君和楚茵然)的谈话,此时也担忧的看着楚茵然,见楚茵然起身要随小魔君而去一把拉住楚茵然眸光沉沉道:“我同你一起去。” 楚茵然原本想要拒绝,但转头在看到忘名的延伸后竟然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同意了:“好,别让我死了。” 忘名点头,便和楚茵然携手朝着小魔君的方向而去。 我嘴角抽了抽,楚茵然难道真的打算转移注意了了么? 倘若是这样的话,忘名虽然是失忆了,但看起来失忆前一定很厉害,而且忘名长相当真堪称绝美,虽然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略有怪异,但忘名的长相真的没得说,五官精致却不显女气,反而英气逼人,长身玉立,看起来更是英姿勃发。 虽然我不知道枫柳燚面具下究竟是何摸样,但至少我觉得他和忘名是不同的两个人,完全不能同等论之,可如今的情况···我却不能不说一句,倘若楚茵然真的想移情别恋,这样或许也不错吧。 毕竟楚茵然都已经那样说了。 可是枫柳燚究竟是怎样想谁又知道呢? 或许这只是我想多了吧,或许楚茵然她只是顾虑忘名谁也不认识把他自己扔在这里比较不合适吧。 但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我还是要跟着楚茵然的,虽然我现在可以离开她,但我此时存在的本质就是陪同楚茵然完成任务,虽然我的目的是最后的可以重塑身体这回事,一旦重塑身体我就可以再回去找夜冉了,可是那也必须建立在楚茵然还活着这件事情上。 虽然想了这么一会儿楚茵然已经消失在我面前,可我却和她心神相连,也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可以到达她身边。 小魔君所带领的地方并不遥远,似乎距离幽冥门所在的曰夷山也不过三百里,但却释放了结界,没有小魔君的带领根本就无法进来。 当我再看到楚茵然时,是在一片花谷里,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花儿,形成一片美丽的花的海洋,我忽然有些无奈,小魔君不是说要打架么?难不成就在这打?莫不是要毁了这许多的花儿? 楚茵然伫立在这片花海里,看到我后皱了皱眉头,察觉到我的想法冷哼一声:“你以为这真的是美景?不过是幻境罢了。” 小魔君缓缓落在楚茵然身侧不远处,邪肆而又**的说道:“这景色···如何?”那故意拉长的音调听起来格外魅惑。 楚茵然转过头,看到的就是小魔君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自己回过头来与他对视他也不躲,笑了笑,毫不理会小魔君的**语气和话语,却是问道:“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然会让我以为你爱上了我,或者,你这样看着我,是想要让自己爱上我!” 袖中的手疏忽握成了拳头,对面的小魔君移开了视线,哼笑一声,“不要用话来激怒本尊,今日这美丽的地方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着小魔君握紧拳头伸出另一只手,“出手吧,这是本尊特意为你制作的幻境,只要杀了本尊,你便可以离开了,自然,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本尊要为棘魔星报仇,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落另一只握成拳头的手一下子张开,手中便是一柄三尺长,寸宽的武器,这武器前端却是渐渐变的尖锐起来,似乎是半圆的弧形,与后端连接的地方有二指宽,看样子是能射出暗器,再看那半圆分明是用来放血的。 我啧啧咂舌,这武器忒阴险。 之与楚茵然的武器嘛,就简单了许多,依旧是那把扇子,只是白玉骨扇出现的时候却微微嗡鸣颤动起来,给我的感觉便是见到了老朋友的那种兴奋。 楚茵然抚摸着扇子眼神不自觉的瞥了忘名一眼,淡淡道:“漂亮的打完这架,你这扇子我就让你休息休息好好玩玩。” 扇子发出“嗡”地一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刷拉”打开将扇刃对准了小魔君,那弧度上还闪过一缕阴冷的光芒,似乎在阴笑这对小魔君说:“你死定了!” 小魔君看到那白玉骨扇似乎也楞了一下,随即笑道:“白玉骨扇?当年叱咤风云的楚潇痕所使用的法器?据说曾饮过诸多太古妖鬼的鲜血,已经滋养出通天的灵性,只要愿意便可以成为一界之主的致命法器?没想到本尊竟然有幸一见,倘若本尊杀了你,这法器是否便可以认本尊为主?” 楚茵然冷笑一声:“你大可以试试。”说罢便一个旋身迅速朝小魔君飞去。 忘名自打见到白玉骨扇的时候表情便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惊讶,也似乎有些怀恋,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一样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是怪异。 楚茵然和小魔君两人便这般执了法器选择了最拼实力的打法——实打实的不用法术而是用打斗的身法缠斗在了一起。 不过眨眼间两人便斗得难舍难分,却出乎意料的楚茵然竟然能和小魔君实力相当的斗了许久,两人动作奇快,眨眼间便在整个花海中天上地下东南西北打了一圈儿。 但这花海却当真只是幻境,被楚茵然和小魔君的法器砍削砸等等各种动作都不见毁坏,再加上两人的动作虽然快速,小魔君便罢了,楚茵然的动作却是一番舞姿一样的优美,更像是在这片花海中舞蹈一样。 忘名在我身侧看得投入,我却看了一会儿觉得白白浪费这番美景不好,便让秦梦香将她容身的伞打开,在让小狐狸幻化出一张小榻,靠在上面,末了觉得差了些什么,又让小狐狸幻化出小桌和笔纸,干脆将楚茵然画在纸上不是更好? 这般想着我便一边看着楚茵然一边在纸上描画起来。 楚茵然的身姿很是好看,这般一下来更是动人的美丽,连我这女子看了都觉得心神荡漾,抬眼不自觉的瞥向了忘名,却见他似乎是发呆了一样看着楚茵然的身影,竟是一动不动发着呆。 我叹口气,楚茵然这虽然是打架,却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其他人哪。 两人打了许久,虽然起初楚茵然还能占个上风,可是越后来楚茵然便渐渐的抵挡不过小魔君的攻势,竟然渐落下风了。 眼看一个来不及差点被小魔君的武器刺中,楚茵然狠狠一咬牙一下子化了原形转回躲过那一击半跪地落在了忘名身后。 忘名似乎一下子回神,看着楚茵然的眼中却满是翻滚的未知的情绪,像是即将喷涌而出一样:“楚姑娘···你···是白鹤真身?” 楚茵然看着忘名点点头,眼见着小魔君下一击又到了急忙闪身,白玉骨扇落在地上也顾不上了,一个闪身离开原地 眼看着楚茵然这一下躲闪不及便要被小魔君的武器刺中,我正着急万一楚茵然躲不过受伤了该怎么办,却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见忘名瞬间伸手,掌中带风的抓过地上的白玉骨扇,骨扇欢快的嗡鸣着,似乎是和老朋友许久未见却忽然见面了那般。 忘名眨眼间身影一动便挡在了楚茵然身前,白玉骨扇猛地打开,眨眼间耀目的白芒在整个空间内亮起,包裹住忘名小魔君以及楚茵然三人,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小魔君便被忘名震飞。 小魔君满嘴鲜血差异的抬头看着忘名:“你,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 忘名转身扶起楚茵然,擦去楚茵然嘴角的鲜血,声音却变得很是温柔:“然儿,我保护你。” 楚茵然看着忘名的眼神微微闪烁,我手中的笔一下子掉在纸上,幸好是小狐狸应我的要求幻化的铅笔,否则怕是要将画好的图纸都染黑了。 那方小魔君却被忘名这一下子伤的不轻,陆续又吐了几口血,这才抬头道:“阁下是何人?” 忘名摇了摇头:“无名无姓无识无忆,无过去未来之人。” 说着忘名抱起楚茵然,楚茵然之前即便没被小魔君刺伤,可是她的修为却不及小魔君,两厢诧异较大,楚茵然承受着小魔君的攻击也容易震伤五脏六腑,此时想必她已经受伤不轻了。 果不其然,忘名抱起楚茵然的时候,楚茵然便直接晕在了忘名怀里。 那边小魔君似乎还想要起来,可是忘名那一招却太过厉害,不论是法力还是法器都比小魔君强上不止一点点,所以小魔君此时重伤根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小魔君虽然很想躲避或者逃脱,可他实在无能为力。 忘名抱着楚茵然走到小魔君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小魔君,直看得小魔君想要逃离这才罢休,开口道:“今日便饶你一命,那所谓的棘魔星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命便留着,代价便是不得找然儿报仇了。” 小魔君垂着头沉默不语,忘名不予理会他,转而便抱着楚茵然想要离开,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出这幻境,便又转头来看小魔君,小魔君见此后知后觉的割开手腕放出血洒在地上,眨眼间幻阵便消失了,只见周围根本便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 忘名颇有深意的看了小魔君一眼,转身带着楚茵然离开了。 我怔怔的发呆,这忘名死不是认识楚茵然?否则怎么会突然······ 不对,应该是忘名对楚茵然的真身很有想法,毕竟他当时是在看了楚茵然的真身后才突然变了表情以及态度······ 这么想着想了半天,不知不觉回过神的时候忘名早已经抱着楚茵然离开许久了。 小魔君瘫软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发出信号命人来接自己。 我撇撇嘴,这忘名竟然这么厉害,啧啧······ 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发现山洞洞口之处进来一个人——妖王! 妖王笑意盈盈的走进来,我见此撇了撇嘴,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以我的能力虽然可以偷袭但着实没有能够杀了妖王的实力。 所以便直接转身去追楚茵然,离开那山洞一直朝着楚茵然所在的方向略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声音,站定身子往后远远一看,似乎是我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冒出一大片烟尘。 我转头问秦梦香:“那个地方是不是毁掉了?” 秦梦香点点头:“那里确实毁掉了,浓烟滚滚。” 我啧啧两声,这小魔君当真气性大,不过打输了就毁掉了那里,不过这与我什么关系,我还是去追楚茵然罢。 等我到达楚茵然所在之处的时候,正是曰夷山的的幽冥门,想来当是楚茵然所说要来这里再加上楚茵然离开前的那几个身影,应该是幽冥谷的人赶来了。 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忘名其实恢复了什么记忆呢? 来到楚茵然的房间时有位一身白衣缥缈出尘的女子正缓步离开,那女子长相当真是祸害天下,应该是幽冥谷赶来的人吧。 那女子已经跨过门口的脚步一顿,转身扫过秦梦香所在方向道:“她醒了便来告诉我。” 秦梦香点点头,不敢反驳,那女子实力太过强大,不是她可以违逆的。 那女子若有深意的看了秦梦香一眼后满意离开,我晃悠到楚茵然身前看着昏迷的楚茵然,神识扫过她体内的经脉以及五脏六腑,看过后只觉得她这是逞强,经脉断了许多不说五脏六五移位出血,这样的伤大约是要养个许久了。 楚茵然这是为什么这么作死呢?假如要是没有忘名那一击恐怕楚茵然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吧,难道她就不想再见枫柳燚了?就算是试炼也不能寻死觅活,何况枫柳燚只是失踪,也没说就不要她了啊,这些妖精的心理我这个现代人还真是无法理解。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忽然闯进我的耳膜:“娘亲···娘亲你怎么样啦?” 随着声音的落下房门再次打开,一个四五岁摸样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就这么出现在门口,那女娃娃在看到楚茵然躺在床上的时候急忙飞奔到床边泪眼迷蒙的呼唤:“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我正看着这孩子发呆,又见门口紧随女娃娃身后又进来一个十五六岁摸样的少年,那少年一副生人勿进的状态亦步亦趋的跟着女娃娃走到床边。 我脑子已经不会转动了,脖子僵硬的扭头看向床上的楚茵然,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来回转动:“楚茵然这是连孩子都有了么?那着孩子的父亲是谁?”

第十一章 心伤 一连前行三日,夜冉不眠不休的开着车寻找,一路距离段天宇居住的居所越来越近,但夜冉即便知道夜凝尘的大概方位,但是却没办法确定具体方位,所以也只能先在附近位置寻找。 但是这般寻找犹如大海捞针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呢? 夜冉急的不行,可是急也没办法,只能一路将车的速度放缓,三日来夜冉原本精神奕奕的摸样迅速憔悴,两眼布满血丝却依旧不放过周围的任意一点。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夜冉将车停在山脚下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死后趴在方向盘上很不甘心道:“怎么办?找不到尘儿怎么办?明知道她现在可能在某处某处痛苦,但我却只能在这里做无用功,根本就没办法找打她啊!” 夜冉的低吼让我心里觉得酸涩不已,很想就这样抱抱他,告诉他我就在他身边,可是却无能为力,忽然觉得上天好残忍,而我就在他身边,却无法拥抱他,被思念苦苦煎熬的心,或许下一秒就破碎。 夜冉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因为太过用力而致使肌肤微微肿起来,夜冉却似乎根本没看到,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拿出手机拨出号码,我看着那好码,却是给小杰打的,电话接通,夜冉直接便要了夜凝尘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阴历的时间。 夜冉将生辰八字击在了小本子上,挂断电话后便找出一把水果刀,随即对着掌心狠狠的割了下去,鲜血便汩汩流淌而出,我看着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但想做些什么却无奈根本没办法做,只能一边心痛一边看着这曾经发生的事情。 夜冉用手指沾了血直接在写着夜凝尘生辰八字的纸上滴下,随即嘴里喃喃开始念叨着什么,却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怎么,我根本就没办法听到夜冉究竟你念了什么。 随着夜冉喃喃声音渐大,只见他手上流淌着的鲜血却越发鲜艳起来,那血迹都放佛隐隐透着金色的光芒,而与之相比的却是夜冉的脸色渐渐变得更加苍白,脸额角都快速的渗出汗水。 与此同时纸上忽然一亮,一抹金芒从纸上射出来,夜冉见此急忙开车跟上,却是往海边而去。 我心里一凛,夜冉此刻明显看去更加憔悴,似乎身体也隐隐有些不支的摸样,显而易见夜冉这种方法是损害极大的,想到这里心里泛起巨大的心疼,却也很奇怪,夜冉他为何有如此能力? 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夜冉这种力量是刚获得没多久的,甚至于他根本都还不熟悉! 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之前夜冉失踪了好几日,那时候校园艺术节刚刚结束,因为凝尘的缘故夜凝尘和夜冉和好了,而夜冉那么爱我,必然在刚刚和好应该正视如胶似漆的时候故意消失,以至于让我担心。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的,就是他被什么事情困住了脚步,而这件事极有可能便和他突然获得的能力有关。 思及此我心里狠狠一动,莫非夜冉的身份也不简单? 关于这种身怀异能的事情我虽然看过一些小说以及电影电视的剧情里面有,可是要我相信二十一世纪这世界上真的有各种各样的能力,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基本法则,倘若这个世界有异能力,那么必然人人都会有获得异能力的可能。 但倘若只有一人的话那么整个世界不久混乱了么。 即便我相信有那样的修真世界或者其他的魔幻世界,但二十一世纪我并不认为可以出现那样的可能。 虽然老天一直都不是公平的,但事实上他对于每个世界都会很公平,因为倘若真的存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以外的特异能力那么整个世界面临的也就是毁灭了。 而且如今我已经走了一趟凝尘大陆,本身已经经历过那种全部都是修炼的世界,凝尘大陆本身就是一个混杂着仙妖魔鬼的世界,所以并不奇怪会发生什么出忽预料之外的事情,毕竟凝尘大陆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修炼的本事。 而相比之下的二十一世纪却是人人安定的世界,都只靠脑力和平凡的身体去生活的人,若以一旦出些什么仙妖魔鬼的倒是不大可能,但是忽然出现夜冉拥有这种能力却很让人意外。 所以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夜冉和小杰的身份。 忽然想起来夜凝尘体内存在的凝尘魂魄也不知来路,但是三天前夜凝尘再陈岩的虐打下昏迷时在识海中却与楚茵然的魂魄遇到,而我如今又成为存在于凝尘大陆的魂魄,那是不是我可以猜测其实夜冉和小杰也是和凝尘大陆有关? 假如这样的话我可不可以期待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在凝尘大陆见到夜冉? 车子忽然一停,夜冉匆匆忙忙下车,我一下子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这么一想就竟然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小时,夜冉已经来到了夜凝尘所在的地方,此时就在车子前方不远处,夜凝尘就那么躺在沙滩和公路的交界处。 这里距离段天宇居住的地方已经很远,大约有三千多米的距离,但是却突然昏倒,段天宇此时不在家,但夜冉没有找到的情况下,这条道路很少会走过车辆,所以除了在这里一直昏着还有的可能也就是再次被段天宇捉回去。 “尘儿!”夜冉急匆匆跑下车,抱起昏迷在的的夜凝尘慌促间喊道,但观此时夜冉已经狼狈不堪,眼眸赤红,满头是汗,容颜也憔悴的不得了,却仍旧抱着夜凝尘上了车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也幸好这里新四大很近,最近的医院也是夜凝尘常去的医院,而黎羽叶正在那个医院,所以还算运气好的夜凝尘被直接送到了黎羽那里。 黎羽看到夜冉和夜凝尘摸样的时候已经惊呆了,夜凝尘倒还好,夜冉倒真的是惨不忍睹,直到夜冉将夜凝尘安然放到病床上后终于撑不住昏倒的时候黎羽都还愣在那里。 因为夜冉昏倒的时候身边护士没来得及接住,以至于夜冉倒地时发出“噗通”一声巨响的时候黎羽才回过神来赶紧和**一起将夜冉抬到了夜凝尘旁边的病床上。 但黎羽却没有让人给夜冉检查,反而是将护士赶出去了,一个人看着两张病床上的男女不禁抚额长叹,“这两个人,一个快死了,一个在找死,啧啧,这大夫没法做了!” 自然感叹还是感叹,黎羽抱怨完便直接转了身首先走到夜凝尘身边看了看,道了句:“还能撑着!”便转身来到了夜冉身前自己查看夜冉的伤势。 原本夜冉只是三日不休息加上割开手掌放了些血这样的情况,倘若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简单的很,只要把手掌包扎了且好好休息一番就好了。 但事实上夜冉的情况很不好,明显就是神经紧绷有不善于运用自己所得来的能力,有动用了新能力寻找夜凝尘,根据在凝尘大陆所获得的常识都能看出来,倘若什么凶险的密码一旦用血便会伤及己身。 而此时夜冉便是这么个情况了。 黎羽站在床前看着夜冉手掌中的呃伤口,整个伤口此时已经泛黑,隐隐有黑色的雾气缓缓飘动,便是联手张内外翻的血肉都有一种已经腐烂的摸样,很是渗人。 我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如今能在看着曾经发生的事,看到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发展,看到那些我所欠下还来不及还的感情,一时间心中只觉得复杂莫名。 黎羽眼神也在看到夜冉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眯起了眼睛,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骂道:“这真是不要命了,胡闹,幸好来得及,否则你这条命还没等夜凝尘没了你就先折腾死了!” 说着黎羽却伸出手平摊在胸口前,眨眼间便见一抹蓝光闪烁,南无杨倒很像是凝尘大陆中有人在召唤法器法宝时候的姿势。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彻底呆愣住。 只见黎羽掌上绿芒闪动间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珠子,那珠子翠绿透明,里面好似不时地闪烁光芒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 只见这珠子出现后黎羽直接便将珠子一下子捏爆了。 眨眼间那珠子便化作几道流光飞起,于半空中飞舞片刻缓缓聚在一起,在灵动的绿色光影中一身冰蓝色华丽古装衣裙的绝色冷漠女子出现在黎羽不远处,那女子缓缓转头疑惑的看着黎羽却并不说话。 黎羽见到那女子的目光咳嗽一声略带着讨好道:“那个···雪儿,好久不见···” 黎羽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子截下:“倘若没什么事情的话,这辈子你都不要想见到我!” 闻言黎羽似乎被口水抢到了,咳嗽间听到女子接下来的话咳的更加厉害了。 只听女子冰凉的嗓音淡淡道:“还有不要叫我雪儿,唤我的本名!” 黎羽“啧”了一声无奈道:“好好好···千山···雨墨千山雪!啧,这名字这么长我叫着不舒······” “服”字还没说出来黎羽看着被唤做雨墨千山雪的女子悻悻道:“还不是凝尘的事情,你自己去那床上看吧。”说着指着夜凝尘所在的方向。 果然这句话一出雨墨千山雪皱着眉走到夜凝尘的床前细细看着夜凝尘。 黎羽哼了一声低喃道:“就知道关心她,哼!” 雨墨千山雪似乎听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黎羽问道:“什么?” 黎羽摆了摆手,翻了个白眼道:“你查看她的身体吧,如今她的身体我无法照看了,损坏的太厉害了,恐怕因为放下了心底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更快速的衰败了,还有这家伙。”黎羽指着夜冉,“我要给他疗伤,不然只怕他就要在夜凝尘死前死去了!” 雨墨千山雪淡淡点头,一头冰蓝色的头发配着冰蓝色的眸瞳,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却在看着夜凝尘的时候消散了许多。 然而看着这一幕我已经彻底惊呆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反映着刚才看到的景象,似乎这两人也是身具奇门异法的人。 我忽然觉得有些混乱,这一天经受的太多,以至于我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我身边的人都身份奇特能力高绝? 比如刘圳杰,比如段天宇,比如夜冉,比如黎羽··· 还有这个被黎羽召唤出来的雨墨千山雪! 而且在我体内还掩藏着两个不知是何人的魂魄,其中之一我已经知道是楚茵然陈述自爱我体内的魂魄,而另一个凝尘却始终都带着神秘的面纱躲在我的心脏之中,确切的说是被锁在我的心脏之中。 倘若没有这个梦境,相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围绕在我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厉害人物,以及我身边的事情都是有预谋的发生的。 呆呆的看着雨墨千山雪手中冰蓝色的光芒在夜凝尘体内探察着,以及黎羽掌心也有一缕金色光芒缓缓修复着夜冉的伤口,我除了呆滞再无其他。 不过这个黎羽一直都是以一声的形象出现的,而且也都是保证我活下去,是不是我的身体也是与生俱来的因为某些因素才衰败或者说一直衰弱的存在? 而这个黎羽和雨墨千山雪是为了保护我或者说是保证我活下去的人? 脑子一时间混乱不堪,太多的疑问吵扰在我脑子里好像快要将我的脑海挤炸了,只能木然的看着黎羽和雨墨千山雪对着夜凝尘和夜冉治疗。

第十二章 阮姨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忽然闯进我的耳膜:“娘亲···娘亲你怎么样啦?” 随着声音的落下房门再次打开,一个四五岁摸样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就这么出现在门口,那女娃娃在看到楚茵然躺在床上的时候急忙飞奔到床边泪眼迷蒙的呼唤:“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我正看着这孩子发呆,又见门口紧随女娃娃身后又进来一个十五六岁摸样的少年,那少年一副生人勿进的状态亦步亦趋的跟着女娃娃走到床边。 我脑子已经不会转动了,脖子僵硬的扭头看向床上的楚茵然,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来回转动:“楚茵然这是连孩子都有了么?那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但即便我很疑惑此时却也是没办法去询问楚茵然了,也只能等她醒过来了再说。 叹了口气,既然这小女娃娃来看受伤的娘亲,我也不好在这里扰乱,遂起身拿着秦梦香容身的伞揣着怀里的小狐狸直接飘出楚茵然的房间,赶着在这里看母女亲密还不若去幽冥门四处走走看看呢。 根据《七界大全》记载幽冥门里并不是很大,但只住着区区五百人却是很宽阔的。一共五个大院子,分别名为天玄府、地煞府、阳明府、阴泽府、中正府。 每个大院子各有十几个小院子,由一位长老指导教习九十九名弟子,五个大院子像五片花瓣聚拢。 中间则是一个很壮阔的院子,住着幽冥掌门,名唤正己殿。 说来也巧,大约是因为楚茵然时幽冥谷中的人,而楚茵然和幽冥谷的其他几人便也被安排在了打点这处居住。 正己殿丝毫不比其他院子小,院落落落大方且规模恢弘,让人觉得新生豪气,看着远方云卷云舒的天空便有种舒缓的感觉,想来当初建立的时候便是想到要用来招呼幽冥谷中来人的的想法吧。 出了房间不远处便是正己殿前的练武场,而忘名此刻刚好和幽冥掌门在正己殿前的练武场上,周围还有许多幽冥门弟子和落花渊女子弟子围观。 幽冥掌门满含笑意的看着对面的忘名说道:“小恒啊,来吧,今天打败我,你就是新任掌门了,把这儿交给你我也可以安安心心走了,哈哈,来吧,出招吧!” 周围众弟子一起呼和,“战战战!!!” 看着忘名很是无奈但却无法反驳的样子,我有些愕然,这是怎么回事?忘名难不成是幽冥门的人? 忘名转过头,皱眉扫过距离他不远处的少女,那少女此时正眼睛红红的看着忘名,见忘名望过去还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见此心中一凛,暗叹口气,得,别管楚茵然是不是想要移情别恋,但此时看来楚茵然想要对忘名移情别恋是肯定不可能了,毕竟要是忘名真的是幽冥门下代掌门的话,那么必然要娶现任幽冥门掌门的女儿,看那少女的摸样,似乎也是与没忘名两情相悦的,这样的话忘名即便现在因为楚茵然救了他而接受楚茵然,可是忘名恢复记忆后还会接受楚茵然么? 幽冥掌门看着忘名的神态不禁开怀一笑道:“哈哈,小恒,别光顾着看我女儿,接招啦!”说着幽冥门掌门右手握拳就向忘名奔去,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十多米的距离眨眼间便到了忘名的眼前。 幽冥门掌门一句话忘名已经回过神来,但很显然的忘名脸上布上了担忧,他没有记忆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更是连法力也没有半分,此时听了这句话却也只是下意识的向左侧一个闪身,谁知却是阴差阳错的躲了过去,致使幽冥门掌门闪了个空。 眼见拳头落空,幽冥门掌门也不恼,左脚微旋竟是改变了方向扑向忘名,忘名愕然,一下子被打在了嘴角上,向后跌了出去,旁边观战的少女一声惊呼,刚要跑过去扶忘名,却是被幽冥门阻止了。 忘名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竟然被打飞出了五六米,擦去嘴角的血迹,右侧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忘名揉了揉脸颊,眼中却不知为何闪过一抹迟疑和傲然,脱口而出:“能打我的人,你是第一个,不好好教训你怎么对得起我的脸?”说着身形便诡异的动了起来。 看着忘名这样我只觉得再站起来的忘名似乎有哪里不对了,可是却又说不出来,毕竟忘名似乎和前几日没什么差别。 幽冥门掌门听到忘名的话险些一口气憋死,那副表情似乎再说“你小时候老子少打你了么?”可是见到忘名的身法也来不及说就立即迎了上去。 忘名身影好似鬼魅,闪闪烁烁分不清明,看起来像是真人打过去却是幻影,一时间真真假假虚虚幻幻的身形堪称诡异莫名。 幽冥门掌门闪身追逐却总是追不上,每每即将追上不是胸上挨了一拳就是后背受了一掌,没有什么力道,可由于速度太快根本就无法反应,也或者说,这身影所透漏出来的修为并不是他可以反映过来的。 幽冥门掌门似乎很纳闷,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显然在惊异于忘名的战斗力,就在此时,幽冥掌门的双腿被击中,转了一下似乎想要稳定身子却怎么也无法稳定住,似乎有什么力道把自己往地上吸去。 幽冥门掌门败了,幽冥门弟子不惊讶,可是这个败法众人却是惊异不已了。 此时两人已经在你来我往中不知不觉打了半个时辰,因为忘名只是凭借古怪的身法,但却不是高强的法力和强健的身体,所以也只是凭借速度无法轻易取胜,所以才拖了这么许久。 忘名站定,此时正龇牙咧嘴的揉着脸,忽然有一双手从侧面探出覆上忘名的脸颊,侧头一看,一袭淡蓝衣裙,两鬓秀发束在而后,两片羽毛点缀在额际发间,虽面上苍白,但却盈盈浅笑着的女子,不正是之前重伤昏迷的楚茵然又是谁?” 那少女虽担心却还是先扶起幽冥门掌门,嗔怪的看了幽冥门掌门一眼道:“爹爹你下手太狠了,小恒哥哥脸可是要肿上许久了。” 忘名有些不自在的摸样,但看到楚茵然却似乎很高兴,顾不上理会那少女竟脱口而出:“然儿你醒啦,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幽冥门掌门已经被那少女扶了起来,此时正往这边走,少女说完那句话便期许的看着忘名,可忘名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楚茵然满面笑颜,顿时身子一僵。 幽冥门掌门又怎会不知自己女儿的心思,可是现在看这情况也不好说什么,想来约是因为楚茵然的身份吧。 只是先不论是什么原因,倒是楚茵然苍白若纸的脸色还是单薄纤弱身形看起来都分外脆弱,我飘到楚茵然身边,担忧地看着她,询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楚茵然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无碍。” 这句话楚茵然时开口说出来的,直接将我和忘名的疑问都解答了出来。 那边一身白衣容颜绝色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的,但此时已经走上了练武场,正一步一步往这边而来。 此时周围众弟子也纷纷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见幽冥掌门没受什么伤,不由都夸赞道初师兄好身手,想来他们口中的初师兄就是忘名了吧。 楚茵然看着忘名脸颊肿起来了,不由心疼的伸出手去触碰,轻声问道:“疼么?” 忘名摇了摇头,见到楚茵然脸颊苍白眼中闪过担忧之色反而道神手下意识的扶着楚茵然,似乎生怕她忽然出什么意外一样。 虽然忘名与楚茵然相处时间不久,可是却似乎打心底的信她一样,从动作便显示出了与她亲近,看着楚茵然担忧的莫言笑道:“不疼!” 说不疼,可楚茵然的触碰忘名还是“嘶”了一声,楚茵然白了忘名一眼手中绽放蓝芒,忘名的脸不多时便恢复如初。 幽冥门掌门轻咳一声道:“多谢上仙救命之恩,不知上仙怎么称呼?” 此时众弟子都看到了楚茵然,那绝色女子也走到了距离楚茵然不远处的地方,拉过楚茵然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道:“什么上仙,你们称呼她鹤姑娘便好了,然儿惯会闯祸,害的阮姨都担心死了,不许再有下次,不然你出了什么差错阮姨也就没脸见你父母了。” 那少女见着满含敌意的看着楚茵然,口中低喃着:“什么鹤姑娘,根本就是狐狸姑娘!” 楚茵然和那女子,忘名以及幽冥门掌门都听到了这句话,尤其幽冥门掌门一阵尴尬,但楚茵然显然没有理会那少女的话,而是拉过忘名献宝似得道:“阮姨,你看我找到了,只是他失忆了···” 那自称为阮姨的女子在楚茵然满是期待的眼神下,抬眸看着忘名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道:“他不是。” 这一句话似乎晴天霹雳一样,让楚茵然脸色更加苍白了许多,楚茵然唇角颤了颤不可置信道:“阮姨,你说···什么?” 阮姨淡淡道:“不是他,那人已经找到,此时正在谷里修养。” “什···么?”楚茵然猛地转头看着忘名,忘名对这一番话很显然是莫名其妙,楚茵然却忽然反驳道:“不对,就是他,之前同小魔君斗法就是他救了我,倘若是别人不可能有那个神通···” 阮姨按住楚茵然的肩膀,无奈叹口气:“然儿,那人至今还在谷中昏迷不醒,而这人是幽冥门年轻一辈很有天赋的弟子,也是下一届幽冥门掌门,是你认错人了,然儿乖,过几日我们回谷里你便可以见到那人了。” 楚茵然精神似乎有些崩溃的摸样,我不知道她要找的是谁,但阮姨这些话一出我就猜想这个人一定是对楚茵然很重要,或许在她心里重量不低于枫柳燚的重量呢。 无奈感叹一声,楚茵然可千万要想开啊。 但此时楚茵然受了重伤再加上之前枫柳燚失踪现在认错人所以神识不稳心神震动很大,竟然有一大段悲哀、恐惧甚至是厌倦和艳羡的感情充斥而来。 我错愕,这都是楚茵然内心的真实情绪表达? 原本楚茵然修为较高,且内心缜密神识强大,根本就不是我所能够窥探其内心的,平时我和她的交流都是她想让我得知的想法我才能知道,但此时楚茵然的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那些他心里的想法和情绪竟然直接透过我们之间的联系流淌过来,让我很惊讶。 其实仙子阿我有些不知道楚茵然会如何做了。 楚茵然却不理会阮姨的话语,而是转而拉着忘名的手刀:“我觉得就是他,我不管,我要确认,他必须跟在我身边。” 阮姨转头看着忘名眼神带着审视,“然儿不可胡闹,你可知这人是幽冥门掌门的亲传弟子初小恒,已经和幽冥门掌门之女定下婚约,只等三月后完婚!” 楚茵然被阮姨这句话说完转而看着忘名道:“想必你自己也有所觉吧,即便昏迷了也定然不会忘记自己心心念念要保护的人,拼尽生命也要去救的人,就算失去记忆又怎么会忘记那个女子?你自己也定然有所感觉吧。” 忘名被阮姨如此一问,登时愣住,随后低下头沉默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阮姨“啧”一声道:“然儿,我们走吧,你伤势没好,肯定也累了。” 楚茵然依旧有些呆滞,忽然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很显然的体力不支了。 阮姨下意识的接住楚茵然,忘名见此也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要接住楚茵然,可是却在伸出时生生顿住,皱紧的眉宇透着一股惘然无措。 这一幕阮姨并没有看到,因为阮姨现在正担忧的抱起楚茵然。 幽冥门掌门见此立即提议道:“还是进去再说吧!” 阮姨将楚茵然带回房间安顿好,因为阮姨下了命令所以幽冥门掌门等一些担心者并没有跟过来,唯有忘名不放心的守在了门外,却只是等在门外不敢进来,似乎生怕打扰了楚茵然一样,但他的脸上布满的担忧却是不可掩藏的。 楚茵然躺在床上却还是不放弃道:“阮姨,我相信忘名就是那个人,他没有记忆,我实在冰雪中捡到他的,当时他的身上被寒毒侵袭显然之前经受时间不短的冰寒侵袭···” “也许只是巧合!”阮姨淡淡打断,“你有什么办法证明?” 楚茵然一时间噎住,片刻后用手捂住眼睛:“直觉!我没见过他,也不似阮姨与他想出过 ,但我想亲自找到他,所以我才在被妖王和小魔君重伤之下逃到那里只是为了在他醒来的时候让他看到我,可是你却告诉我其实是我认错了人。” 楚茵然这一番话分明带了几分嘶哑和哽咽,“阮姨,我不懂,为什么你那么肯定的告诉我忘名他不是呢?或许是你们认错了吧,对不对?阮姨,我想和你打个赌,既然三月后何晏的女儿何凌香与初小恒成亲,那么就以三个月为期,我会证明忘名就是那个人的。” 阮姨默默无声,脸上的表情无所动,可延伸却带了几分不忍,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便道:“罢了罢了,我便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只是你为何会变成这样?然儿,枫儿呢?你伤成这样我怎么也没看到过他?你们二人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么?” 从楚茵然那内心窥视道,何晏便是幽冥门掌门,何凌香正是他女儿,也就是那个喜欢初小恒的少女,而忘名就是是不是初小恒呢? 楚茵然闻言身子一僵,撇过脸将自己头藏在被子里道:“枫柳他不见了···我把他弄丢了?” 阮姨听到这里倒是突然一愣,“弄丢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弄丢了?在那里弄丢的?” 楚茵然沉默了许久才默默道:“是在妖界,我重伤启动传送阵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阮姨也沉默了一下,随口道:“妖王树?” 楚茵然闻言将被子掀开,一脸惊讶道:“阮姨你怎么知道?” 阮姨摇了摇头叹口气:“我并不知道,只是猜测,当初他···你父亲前往妖界带回枫儿,便是因为妖界祸乱妖王树死亡,而后没多久便发生了天地大劫,你父母才···如今想必是枫儿会妖界报仇了罢,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枫儿还会回来的。” 楚茵然闻言脸上染上些许落寞,摇了摇头:“或许···会回来吧!” 即便楚茵然如此说可我却看得分明她脸上满满的痛苦以及眼中的绝望。

第十三章 半魂 呆呆的看着雨墨千山雪手中冰蓝色的光芒在夜凝尘体内探察着,以及黎羽掌心也有一缕金色光芒缓缓修复着夜冉的伤口,我除了呆滞再无其他。 不过这个黎羽一直都是以医生的形象出现的,而且也都是保证我活下去,是不是我的身体也是与生俱来的因为某些因素才衰败或者说一直衰弱的存在? 而这个黎羽和雨墨千山雪是为了保护我或者说是保证我活下去的人? 脑子一时间混乱不堪,太多的疑问吵扰在我脑子里好像快要将我的脑海挤炸了,只能木然的看着黎羽和雨墨千山雪对着夜凝尘和夜冉治疗。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雨墨千山雪手上的蓝芒逐渐隐没在夜凝尘的额心处,只见与此同时夜凝尘的身体开始渐渐发生变化,只见从额角初开始整个身体渐渐闪发出一股蓝色光芒。 眨眼间整个人都放佛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整个身躯内的肌肉皮肤、骨骼和内脏也都清晰可见,身体从实体变作半透明,再缓缓变作完全透明,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成了和我一样的灵体一般的摸样。 但于我的区别是夜凝尘的身体各处脉络组织却看的清清楚楚,无比真实而又虚假的呈现在我眼前,季斌我在凝尘大陆见过那么多奇幻的事情此时也不由得惊讶了,瞬间往后飘了两步掩住嘴,却忘了即便惊呼出声他们也不会听见。 雨墨千山雪神情专注的看着夜凝尘的身体情况,眉宇渐渐的皱了起来,原本清朗带着几分冷漠的神态也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手上水蓝光芒加重了几许色彩,整个手掌已经贴在了夜凝尘的额头上。 此时夜凝尘的体内我能看得到除了心脏都是淡淡的透明色,而心脏却是漆墨一般的黑沉,那深深的黑色烟雾一般的东西纠缠缭绕,好似最深的甚远等待着将她吞噬··· 看到这里,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捂紧胸口,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脑子里猛地炸开,为什么夜凝尘的心脏会是漆黑的烟雾盘旋缭绕?是不是因为凝尘的存在?可是又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种黑色给我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就会吞噬掉夜凝尘一样,就仿佛恶魔静静蛰伏,等待最佳的时机将猎物一口吞下。 雨墨千山雪的视线也越来越冰冷,那其中却又似乎掩藏着深沉的说不出的感情,一双水蓝色冰冷的眸子此刻也只是越发的冰冷无情。 然而此刻另一边黎羽手中金色的光芒也正在将夜冉身体的每一处仔细治疗,因为并不熟悉突然获得的能力却贸然使用,以至于还无法承受这些能力的肉体凡胎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伤害,所以夜冉的身体此时夜冉的身体损伤真的很厉害,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当黎羽的力量融入夜冉体内的时候便可以清楚地看到,夜冉此时的身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看着这种情景我觉得又是一阵心疼,竟连心底对于夜凝尘体内的那股黑气的恐惧也淡了许多。 片刻之后黎羽和雨墨千山雪同时收手,然而看着彼此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反应,雨墨千山雪淡淡的摇了摇头,而李玉却是微微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随即李玉德脸色眨眼间变作一片铁青,眼眸转向躺在床上的夜凝尘,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凝重,“怎么会这样?” 雨墨千山雪无声的叹口气,清冷的冰玉一般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空间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他的身体必然是能够保证她活到二十五周岁以后的,但是···这种突然的变故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她经历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人做了手脚?” 黎羽一双眼睛立刻转向雨墨千山雪,眉头皱的死死的,“这种可能···” 雨墨千山雪却摇了摇头,“但是根据我刚才的查看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着雨墨千山雪收回手,放在身后,夜凝尘便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封,掩藏在冰下的脸庞竟也带了几分漠然的神采,但随着冰层结成后便有迅速化作了丝丝烟雾之气消散于空气中,夜凝尘一如之前静静地闭着眼昏睡着,似乎没什么不同,但细看其实夜凝尘的脸色却似乎较之前苍白了许多。 有黑色的雾气顺着胸口盘旋而出,一丝一缕将夜凝尘的身体缠住,雨墨千山雪见此脸色竟有些发白,转而看着黎羽,黎羽此时也在紧张的看着雨墨千山雪。 然而雨墨千山雪却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我···” 黎羽皱眉,“那会不会是别人做了什么手脚?不过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来到这个世界且在她的身上做手脚,这必然是在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可是来这个世界之前她的能力高绝又怎么会被人这般算计?” 雨墨千山雪闻言垂下眸子,似乎在沉思,黎羽也深受捏住下巴看着夜凝尘,随机突然开口喊道:“我知道了,这世间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 “不是他!”雨墨千山雪否决,抬起头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牵引,那一缕黑气顺着食指缠了一下便放弃了,转而继续缠绕着夜凝尘,且整个黑色气息却较之刚才更浓了些,雾气缓缓攀爬上夜凝尘的脸,井衬得苍白的脸颊直入厉鬼凄然。 雨墨千山雪续道:“他没那个本事,你看这黑气,只是盘绕在夜凝尘的身上,丝毫不近我的身,显然是真对着夜凝尘的,且那个人的能力虽然说是时间独一无二的强者,却断然没有这般精湛的修为,当初既然没有,短短一千多年我可不信他能够将那能力修炼至大圆满!” 黎羽闻言点了点头,低着头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一白惊恐道:“莫非是她自己?” 雨墨千山雪这次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似乎也不确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不顾片刻夜凝尘脸色却被这黑气缭绕的显出了几分死气与灰败。 黎羽同雨墨千山雪同时一愣,眼睛不自觉落在了旁侧病床上躺着的夜冉,眼中都闪过一丝狐疑,雨墨千山雪走到夜冉身边看了看夜冉,随即伸出手摊上了夜冉的脖颈,却在触到夜冉的时候整个动作顿时僵住,随即脸色终于第一次变色,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 黎羽有些莫名道:“你怎么了?莫非是和他有关?” 雨墨千山雪看着夜冉的眼神透着几分复杂,却是第三次摇头,“此时使咱们计算失误,有些是冥冥之中非我们可以决断。”说着转身看着夜凝尘,神色间倒是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摸样:“这些事我们无法多管,只要保护她此间不遭受那人的伤害便可,其他的我们莫要多管,黎羽,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法挽回,便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黎羽转头看着夜凝尘,“你是说···那么我还要···” “留下。”雨墨千山雪道:“你还是要留下的,继续照顾她的身体吧,总是答应了她的,便保护到我们无法为她续命为止···” 黎羽弟弟的应了一声,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又寂静了几分。 我愕然的看着眼前那两人,黎羽此时金眸闪烁着刚毅,而雨墨千山雪眼中却是寒冰刺骨。 这样的两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来保护我呢?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是不是其实两年前那次病危我就已经要死了,只是被黎羽救活保住了命? 但我并没有价值,为什么要保证我活到二十五岁? 这两年病痛的折磨虽然渐渐习惯,可是那种焚心噬骨的滋味我并非没有承受过,有时候也会怨也会恨,为何我自己便这般不争气身体这么差? 可如今看来是不是也有原因?那股黑气就是导致我体弱病痛的罪魁祸首? 但是···我为什么会被那黑气缠上?又为什么会是这样? 数不清的一团将我缠绕,只是他们却看不见我,否则我真的很想当面问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不懂等将这些问题理会头绪便听雨墨千山雪忽然道:“半魂?” 黎羽点点头,眼神扫过夜冉的身影淡淡道:“是啊,他是个半魂,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魂力很弱,甚至于根本没有的样子,像是现在拥有的能力也是他的魂魄在短短的几千年里修炼 的一样,可能是因为她曾经魂飞魄散过吧,也幸亏是这样,否则他真正的力量被他自己这样莫名的突然觉醒恐怕会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撑爆呢。” 雨墨千山雪却是将手放在夜冉的脖颈处并出二指仔细探查,“不对···”复又缓缓凝聚出一点淡淡的几近于无的蓝芒打入夜冉体内仔细探查,一刻钟后猜到:“你没感觉得到么?她的灵魂很微弱。” 黎羽点点头,有些茫然道:“是啊,那又如何?难道不对么?” 雨墨千山雪眼神深凝的好似要滴出水来,转眸看着黎羽道:“你在看看夜凝尘的魂魄,将两者好好对比一下!” 黎羽疑惑的走到夜凝尘身边伸手探上夜凝尘的脉搏,只见金芒闪烁,脸上带了几分肯定,随即却惊讶的猛转头看着雨墨千山雪。 雨墨千山雪神色冰冷,语气也似乎带了几分寒气:“可明了?” 黎羽神色带着几分古怪,阴阳怪气道:“奇怪,她的脉像咋怎么和那小子一样···不对,她的脉像是孤魂所有的脉像,这很正常,因为她是一魂在体内行走于世···可是···” 雨墨千山雪犯了个白眼,似乎恨铁不成钢,“你终于发现了?” 黎羽瘪了瘪嘴,颇委屈的看着雨墨千山雪道:“我和你又不一样,你是水我是风,一个守一个攻,又怎么看的一样?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架还可以,其他的根本不如你···” 雨墨千山雪骂道:“废物一个你还有理了?”话虽这么说,眼中却径自带了几分小姨。 黎羽嗯了一声,却又奇怪道:“这倒是很奇怪,当初凝尘说他应该是有两魂四魄被收了回来,即便有一魂已经破败损伤了大半,可也不会是这么个情况啊?倒为何她如今竟然像是只有一魂四魄的摸样?” “错了。”雨墨千山雪垂眸看着夜冉,“是一魂三魄!” 黎羽闻言顿时一声惊呼:“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雨墨千山雪转头看着夜凝尘,眼中闪过几分莫测的情绪,叹口气却是道:“这与你我无关,我们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这件事还是让夜凝尘她自己去解决吧。” 黎羽神色复杂的看了夜冉几眼,倒没注意到雨墨千山雪似乎身影越来越浅,知道猛然间转头才看到她身影淡的以近乎于无了,不由得大呼一声:“竟然又不打招呼就走!” 雨墨千山雪却不理会他,下一秒已经不见了人影。 夜凝尘的身体虽依旧有黑气缠绕,但那黑气却只有我们看得见,似乎其他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倒也不必担心会吓到人了。 黎羽哼了一声似乎颇为不爽,转而看着夜凝尘和夜冉嘀咕:“你们俩倒是一对一对互相喜欢,可怜了我···这冰美人真是难追啊···” 我愕然的看着这些,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似乎今天一天所知道的太多根本就难以消化了··· 但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夜冉曾经会魂飞魄散以至于现在魂魄不全?

第十四章 遗忘的恨意 楚茵然闻言身子一僵,撇过脸将自己头藏在被子里道:“枫柳他不见了···我把他弄丢了?” 阮姨听到这里倒是突然一愣,“弄丢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弄丢了?在那里弄丢的?” 楚茵然沉默了许久才默默道:“是在妖界,我重伤启动传送阵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阮姨也沉默了一下,随口道:“妖王树?” 楚茵然闻言将被子掀开,一脸惊讶道:“阮姨你怎么知道?” 阮姨摇了摇头叹口气:“我并不知道,只是猜测,当初他···你父亲前往妖界带回枫儿,便是因为妖界祸乱妖王树死亡,而后没多久便发生了天地大劫,你父母才···如今想必是枫儿会妖界报仇了罢,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枫儿还会回来的。” 楚茵然闻言脸上染上些许落寞,摇了摇头:“或许···会回来吧!” 即便楚茵然如此说可我却看得分明她脸上满满的痛苦以及眼中的绝望。 然而楚茵然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阮姨道:“对了,阮姨,那妖王树究竟是何来头?为何会让枫柳他要为妖王树报仇?” 阮姨叹了口气,眼神飘忽,似乎回忆起了某些遥远的事情,声音却依旧清冷道:“那妖王树说来是曾经的妖界之主,可惜后来却不知为何忽然走火入魔,可惜了那一身修为,倒是枫儿巧的很是他收下的徒弟,也不知是在哪里捡了来这么一个小树妖,唔···好像是不知道在哪里捡了的残魂附身到一个小树上了吧···记不清楚了,反正那小树妖被妖王树细心地呵护着终于化形了,可惜化形也不过才三十年妖王树就走火入魔了,于是你爹念着旧情去了妖界将枫儿带回来,那时候枫儿也不过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而已,抱在怀里小小的,比如今的桃子还小···” 说到这里阮姨忽然顿住疑惑道:“咦?桃子说来看你,人呢?” 楚茵然正听得入神,虽然半途被打断倒也听明白了大概,喃喃道:“原是养育之恩大过天···”听了阮姨的问话忽然回过神,淡淡道:“哦,我让她去自己房间里跪着反省了···” 阮姨闻言倒是不解的皱眉,“你让她跪着干嘛?虽然她今年四百多岁了,可也不过是个孩子,你这当娘的也忍心?” 楚茵然却径自不理打断阮姨道:“她动了杀心,那股子怨气比十八层地狱里的厉鬼还重,当初我真应该封印她的记忆,或者干脆抹除,她也过得开心!” 阮姨闻言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许久才喃喃叹息道:“唉,你们这几个孩子,可有一个让人省心?算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罢···” 说罢阮姨叹息一声转身欲走,却是忽然顿住身子道:“天界传信想要同幽冥谷联姻,是天界三皇子瑄泷,天界之人三日之后便到,你仔细想想吧。” 楚茵然猛地抬头看着阮姨的身影,愣了一下看着阮姨的身影消失这才反应过来,喊道:“我不要!” 喊完却颓然的倒在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蒙住,那蜷缩的身影似乎带了些许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法反抗的隐忍。 半日之后楚茵然终于起身,我跟在她身边却不知为何她连理都没理我,也或许是不知道要和我说什么吧,当初她拆散我和夜冉,如今却又被我看了笑话,未有的也只是彼此漠视对方了吧。 出了门初音然便看到一直等在她门外的忘名,似乎忘名也是有什么话要问,然而看了楚茵然的摸样口中的话却悉数吞下,眼中却带了几分担忧和怜惜。 楚茵然点了点头:“你有什么事情么?” 忘名有些尴尬,似乎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楚茵然却显然已经明白了忘名的来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忘名,你想问什么那明天来找我吧,届时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你能够问得出来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忘名点了点头,终于还是道:“你···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 楚茵然点了点头,便直接转身往前走,她去的不是别处,正是隔壁,身后忘名还在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布满了担忧和心疼,但对于楚茵然这番无精打采的摸样却不能做什么,毕竟两人身份有别,忘名终究不能更亲密的关心她。 隔壁的房间是楚茵然女儿桃子的房间,打开门桃子正满脸泪痕的跪在地上发呆,而桃子的旁边那个名唤凌止地少年也跪在旁边低声的安慰着桃子,却被桃子猛地推开,随即桃子大喊着:“滚开,你滚开···” 这动作和喊声却在楚茵然进来之后生生顿住。 楚茵然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桃子,无精打采的道:“想清楚了?冷静下来了?” 桃子脸上分明还带了几分怒意,随即肩膀一松却是脸上满是失落道:“我···想明白了,我不该冲动的···” 楚茵然哼笑一声,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何意?不该冲动要杀他,应该等到有足够实力再动手是么?” 桃子微微惊讶,抬起小小的头颅愕然的看着楚茵然,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一般。 楚茵然转头指着凌止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凌止顿住了,转头看了看桃子,但见桃子没什么反应这开口缓缓道来,听着这孩子一句句的讲述,我不禁能在眼前看到当时的情景。 一日前,栖凤城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袭绿衣的少年抱着同样身着绿衫的小女孩儿,面无表情的走着,怀里的女孩此刻却在四处看着,眼中满满的笑意,却一点也没有对东西新奇的表情。 这二人正是要去找母亲的桃子和仆从凌止。 直到走到一处酒楼之前,桃子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闻着从酒楼里传出来的香气“哇,松鼠桂鱼,我要吃!” 凌止顿了一下便转身进了酒楼,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店小二殷勤的前来询问要些什么。桃子只点了一道松鼠桂鱼,却要求店小二放几颗樱桃点缀在其中。 当菜上来的时候,桃子原本和凌止说说笑笑的可爱模样竟然变得凝重了。白白nennen的小手慎重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松鼠桂鱼放在口里嚼了嚼,吐了“没娘亲做的好吃!” 紧接着又夹了一颗樱桃,那红红的樱桃晶莹剔透,执一颗放在嘴里,眼里竟然渐渐湿润有了泪意,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凌止一见桃子哭了,原本淡然喝茶的摸样瞬间就破碎变得手忙脚了起来,刚把桃子小脸上的泪擦去就又流了下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大和尚,和尚看起来大约二十四五岁,手执降魔鞭,就要坐下的时候,却不知怎的忽然就转头了。 和尚这回头一看就正好看到凌止在哄着桃子,登时便怒了,冲着凌止大声喝道:“大胆鬼魅,竟敢对无知孩童下手,今日我便收了你!”说着挥舞降魔鞭便向凌止打了去。 周围人一见这和尚呼喊凌止为鬼魅立即朝凌止看去,身子微微闪躲,明明惧怕却不敢说话,有的轻呼一声就吓得跑出了酒楼。 桃子正哭得伤心不已,猛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已时隔七百多年,可那声音早已刻入骨髓,又怎么会认错? 桃子抬头,入目的果然是那个面容,眼见降魔鞭就要刺在凌止的身上,一个闪身用手握住降魔鞭抬脚就踢了回去。 桃子就那么直直站立在凌止身前,小小的身子却满溢着深沉的杀机,双目中仇恨的火焰在汹汹燃烧着。 桃子永远都忘不了七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这是个人以除魔降妖的借口,让自己家破人亡,让自己变成了不人不妖不仙不鬼的摸样! 要不是遇见爹爹娘亲,自己又怎么能够站在这里? 和尚一愣,没想到那小小的娃娃竟然抵挡下了自己这全力一击,再看女娃儿周身的杀气和面容时彻底愣住了。 不禁与记忆里的那个可爱的面容联系在一起,然而那个可爱的面容却没有这般沉重的杀气和秀气的面容。 想清楚后和尚更是大怒,本以为是鬼魅诱哄小孩子,谁知这孩子竟也不是普通的孩子,倒是个厉害的主儿!“好你个小妖精,跑到城里祸害人来了,看今日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桃子“呸”了一声“你个秃驴,少拿你那套糊弄鬼的话来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与你的仇儿隔了七百年,今天我就与你彻底结了!” “七百年?”这下和尚一下子懵了。 桃子冷哼“这七百年恐怕你杀妖除魔除的不少了,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个小角色,你只要知道,你欠了我两条命,这个债我会跟你讨回来的!” 和尚手里的降魔鞭“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地上“你是···你是···”“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瞬间拉回了不住低喃的和尚念悔,念悔瞬间脑神清明,自己怎么会因为这妖孽的一句话就想起了那件七百多年前的往事,心又颤颤的疼了起来,大胆妖孽,惹是生非,还勾起自己最痛苦的回忆,不知何时竟动了杀念想要杀了对面的奶娃儿了! 周围的客人早已不知何时跑光了,店小二和掌柜的也躲了起来。可桃子却还是那副倔强样子,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那是恨意在身体里翻滚的结果。 凌止心疼的眼圈发红,轻声道:“小姐,我们去找姑娘吧,去找她你在她身边的时候最开心,不要为了凌止动了杀机,姑娘会罚你的!”他想抱住桃子,可是他怕自己会阻碍了桃子,更怕自己这一抱就会想要的更多! 桃子颤抖的身子僵住,是啊!自己已经动了杀机,若是被娘亲知道是会被罚的,可是就这样逃离她又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即便那个魂灵早已消散在七界之中了! 握紧了手,桃子浑身绽开绿色的光芒,挥手间一片片叶子彷如锋利的刀刃就向和尚念悔飞去。 念悔心里又痛又悔,双目竟然已经变得赤红,“妖孽,都是你们这些妖孽,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我要收了你们,我要收了你们···啊!!!!”声音中竟带了些凄厉,让人听了心里发慌不已,落在地上的降魔鞭也因为这一声喊叫“倏”的升到半空中毫无规律的飞舞。 就这样,两个心中各怀怨恨的人便就这样争斗了起来,然而一个妖体鬼魂有着不低修为却满怀怨恨遍身杀气的小孩子,一个是皈依佛门却身怀怨气愤恨除妖的和尚,终究是修为相近,竟也打了个平手,谁也奈何谁不得。 最后还是后来赶到的阮姨不愿多生是非将桃子打晕了带走,自然这中间那和尚也不远三人就这么离开,然而修为上的差距以及阮姨的不屑,眨眼间那和尚除了对着空气发呆又再去哪里寻人呢? 一番经过讲完了我却还不明白,原本妖魔对立,似这等倒是和尚见了妖魔便欲斩杀,桃子反击又有何错?也不过是冲动些罢了。 只是此刻桃子却有些无措的看着楚茵然,南无杨竟似有些心虚,糯糯道:“娘亲,我答应了娘亲不会再有复仇心思的!昨日只是一时冲动!” 楚茵然无奈摇了摇头,眼中竟有了几分心痛道:“桃子,我真的很放心不下你,这时你修为低微,否则真的杀了那人可要遭受天谴!你杀人我没意见,但你心底却不能有怨恨你知道么?” 桃子此刻早已眼含热泪,眼中竟带了几分刻满了深深地痛恨和不甘,却还是咬紧了嘴唇,涩然到:“娘亲,我知错了···” 楚茵然捂着额角靠在床上,半晌不语。 桃子忽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娘亲,我以后一定不再冲动了,遇见那人···我···我也在不提报仇了,我绕路走好不好?娘亲你别生气···我知道娘亲很伤心,可是···可是···桃子真的知错了···” 桃子哭的撕心裂肺,脸上满是泪痕,两只小手也在脸上抹擦,只哭的叫人心都跟着痛,一瞬间我只觉得心里酸热难忍,她也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又为什么要这般难为她呢? 想来就算是要报仇又能如何?对于一个四岁的天真孩子都下得去手,那这种人留着他也不过是祸害罢了。 楚茵然终于有了些动作,低着头看着桃子,我这才看到,她眼角竟有了些泪痕,伸开双臂,桃子见此一下子跃起扑到她怀里彻底放声大哭起来,只哭的叫人心碎。楚茵然看出了桃子眼里的恨还有不甘!无奈的叹息一声,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桃子的后背,免得她哭的上不来气。 桃子哭了许久,最后终于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可整张脸却哭得通红,陪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直教人觉得心疼。 再想到之前凌止讲的那些,那个和尚欠了桃子两条命,那么也不难想象当时桃子应该是被那和尚亲手杀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泛起一阵疼,这要多狠的心才能对如此可爱听话的孩子下手呢? 恐怕如此也不配称之为人了吧,又如何能皈依佛门慈悲为怀?心里想的难道不会是凛冽杀意,下堕地狱么? 楚茵然将桃子抱在怀里,那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给桃子擦脸,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桃子低垂着头,因为之前哭得太狠此时还在不时的打嗝抽泣,但终究是没有继续哭了。 “桃子···”楚茵然忽然开口,桃子“嗯”了一声。 楚茵然将桃子的身子抱正,眼睛紧紧的盯着桃子的眸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执念太重终究会伤了自己,仇恨让人蒙蔽双眼,蒙蔽内心,终究会走上歧途,你答应娘亲,将自己的心放开,既然已经重活一世,那就放弃那些用本心活着好不好?” 桃子看着楚茵然,眼中竟忽然有了些恨意和恼怒在吞吐不定,但看得出来这孩子一直在很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可终究是个孩子,有些感情太过深沉以至于难以忘怀。 也有些事情根植脑海,无法遗忘。 我不知道当初那样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又是如何惨烈,但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去经历,杀害与被杀害,血色的夜晚,未免太过残忍。 但那些已经发生了,所有的伤害已成事实,所有的不堪过往已经深深扎根于脑海。 我们无法当初它不曾发生,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那些是梦,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我们的温暖关怀以及美好的时光去将那些伤害掩埋,让它封锁在某个角落。 但是伤害假装遗忘,然而太过深刻的记忆以及纯洁的美丽天真,在被血洗礼以后,突然又于某一日血淋淋的揭开······ 我想没人能够不疯狂,大人尚且如此,又何况孩童? 如今我倒也只希望这孩子在发泄之后可以暂时遗忘,从而体会本该属于她的童真。

第十五章 神秘婴孩 但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夜冉曾经会魂飞魄散以至于现在魂魄不全? 即便我有疑问却也无人解答,也只能将这疑问埋在心里,等着以后再行解答。 黎羽看着床上一边一个病人,无奈扶额,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们分开两个病房,只不过不等黎羽纠结完夜冉已经醒了,而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床去看夜凝尘如何了。 黎羽被夜冉无视了,虽然看样子黎羽很想表示一下自己这么大个人被无视很过分,可奈何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大男人根本就做不出来,所以干脆站在那里做壁画。 直到夜冉许久之后开口问他:“尘儿她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 黎羽摇头:“没有,她没什么大事,倒是你!” 还没什么大事,身体衰弱的快死了叫没什么大事,我都不知道对于黎羽来说什么才叫大事了。 夜冉身子微微一僵,转头看着黎羽,黎羽耸耸肩,无奈道:“不要命就直说,你这样多受苦,夜凝尘知道也会难过。”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夜冉的声音微微嘶哑,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似乎很有杀人灭口的意味。 黎羽好笑的看着夜冉,无情打击道:“你打不过我,还要我给你救命,你可欠我人情呢。” 夜冉沉默一瞬,叹了口气:“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尘儿,算是我欠你的第二个人情?” 黎羽轻笑:“你打算怎么还?” 夜冉漠然一会儿,随即道:“你说吧。” 似乎真的在考虑要夜冉怎么还人情,只是最终却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欠我,你欠的是夜凝尘,好好还给她便好了,你要是真为了夜凝尘着想,那么就照顾好你自己,倘若你再这般不注意甚至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么她会伤心的。” 说完黎羽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夜冉听到黎羽的话身体颤抖了一下,却满眼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夜凝尘,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夜冉道:“尘儿,你放心,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就得当初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夜冉温柔的眉眼,他陪在我的床边一直看着我,却万万没想到在此之前还有这么凶险的一幕。 回想夜冉在找我的那三天里,我其实是在段天宇的私人别墅,那天段天宇带我离开后便直接带到了他的别墅,将我关在了一个房间里,他便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沉默地看着他,他耐不住问我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捉住我? 我叹口气,已经如此了我又何必好奇那些?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供我研究或者好奇他的目的,便干脆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有什么想做的便做吧。” 他嗤笑一声,上前捏住我的下巴,“夜凝尘,我最讨厌你这幅样子,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却偏偏一副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真可恶!凭什么不过是比他出生晚几年,凭什么我就只能是替代者?白嫣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还依旧可以保持着一副冷漠站在高高的顶端俯视我们,如今我要你自己亲眼看着我是怎样毁掉你的!” 他说的话那时候我不懂,现在其实我也是不懂得,但隐约觉得应该是和前世的身份有关吧,但即便如此当初我也只能看着他,因为身体上的痛苦根本就无法开口说话,更何况有那个思考能力了。 所以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我就那么在他的怒目而视下昏了过去。 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半,然而刚醒过来就看到住在我心脏里的凝尘,凝尘却也不过是巴掌大小的虚影,漠然的看着我,冷然无情。 我是靠着凝尘才逃出来的,凝尘一路上给我指路,但身体太过虚弱了我根本就只能一点一点往前蹭,每走一步当真如同踏在刀刃上,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部似乎也在一点一点的开始撕裂毁坏,好似下一秒这身体就会破碎一样。 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是如何走出那三千米的,也不知道是如何挨过那半天的,最后我只知道眼前似乎看到了夜冉的车,躺在地上看着天空,觉得这大抵就是死亡的感觉了吧,还能在死前看到夜冉一眼也是好的。 昏过去之前真的看到了夜冉的脸,一副焦急的摸样,嘴角轻轻勾起笑意,老天待我还是不薄。 这次昏迷当初的我并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是现在的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勉勉强强我也不过能够再活三个月,而再看此刻病床上躺着的夜凝尘,曾经的我,当真是死气缭绕。 大约到傍晚的时候夜凝尘才醒过来,病房里除了夜冉再无其他人。 夜凝尘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还能看到你真好。” 夜冉淡淡的笑,手紧紧握着夜凝尘的手,“你一直都能看到我。” 当晚在夜凝尘的坚持下夜冉将夜凝尘送回了家。 刚打开家门就看到哭的泪人一般憔悴不堪的妈妈,以及三两警察,刘圳杰是在半个小时后才回来的,一回来见到了夜凝尘后,刘圳杰也终于撑不住的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拒绝了警察做笔录,当晚夜冉是在夜凝尘家里休息的。 当初我被段天宇带走不怕,但是后来逃走时的那种感觉却终归是怕了,于是不愿夜冉离开,其实我是怕,真的去了,再也见不到夜冉了。 这一晚上夜凝尘醒醒睡睡,噩梦纠缠,每次醒来都是紧紧抓着夜冉的手。 夜冉整夜的坐在床边哄着夜凝尘入睡,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夜冉的眼睛周围都是乌青。 第二天早上夜凝尘醒来的时候,夜冉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夜凝尘细细的描摹夜冉的五官,脸上透着幸福的光,去忽然低低喃喃一声:“真想和你这样一直下去,可惜我只是个幻影···” 我愣住,当初的我醒来也确实是这样,而且描摹这夜冉的五官说出一句话,可这句话却万万不是这句话,记得我当初说的似乎是:“不要恨我!” 因为似乎有所感觉,我是在为后来发生的事情道歉,可这句话···莫非她知道自己只是幻影?还是知道了什么? 一瞬间那幻影转过头看向了我的方位,天旋地转间我失去了短暂的意识,再醒来的时候眼前赫然是夜冉沉睡的摸样,心里一动,我似乎又回到了这个躯体呢。 早上的阳光很明亮,隐约有鸟儿的鸣叫声透进来,我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窗外,有些惆怅,如今有太多的变故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再次回到这具躯体,除了想要触碰夜冉以外,更多的却是恐怖,后面会有怎么样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还能否看得到? “哇哇哇···哇···哇哇···” 微弱的婴儿哭声,让我愣了一愣,虽然知道我的死期,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些记忆却又开始不清楚了,模模糊糊的似乎只是一场梦了。 来到花园里,顺着哭声走去,赫然看到大树下花丛里一个包裹在襁褓里的小小婴孩,那婴孩不过五六个月的摸样,看着甚是小巧,我走上前轻轻抱起小小婴孩却有些疑惑,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会跑到我的花园里来? 可即便如此对于这小家伙儿却依旧是新生喜爱,轻轻逗弄了几下,她却不哭,甚至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心情很好,心想可以找人去周围问问谁家丢了孩子,然后一边先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把孩子抱进去的时候宋姨已经起来了,看到我怀里抱着的孩子有些惊讶:“阿凝,你从哪儿弄来的小孩?” 我低头看了看孩子,笑道:“花园里捡的。” 宋姨更加惊讶,我却道:“宋姨,先别管这些了,你能先帮我给孩子弄点东西吃么?” “哦好。”说着宋姨已经匆匆去了厨房。 也不知道宋姨会给她弄什么吃的,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随即夜冉的声音响起,带着鼻音:“尘儿,你去哪里了?一睁开眼睛就没看到你!” 我转身扬了扬怀里的小家伙儿:“喏,看我在花园里捡到了什么?” 夜冉颇为感兴趣的过来看了看,皱眉道:“哪里来的孩子?” 我道:“花园捡的。” 夜冉颇有些好奇,一边调侃“你似乎很喜欢孩子?”一边伸手:“我也来抱抱。” 我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把孩子放到他手上,谁知道小家伙儿原本玩手指吐泡泡玩得正开心,此时一下子大哭起来,夜冉吓得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幸好我还没松手,不然小家伙儿定然摔到。 夜冉摸了摸鼻子:“她不跟我、、、” 我也有些无措,立马把小家伙儿抱在怀里哄她,她却立马就不哭了,还看了夜冉一眼,那一眼里还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我疑心自己看错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这些? 只不过小家伙儿这一嗓子可是将我妈还有小杰都给吵醒了,不多时两人也出来了,看着我手里的小家伙儿小杰不怀好意道:“姐,才一晚上你就给我添了个小外甥,真厉害。” 我瞪他一眼,妈妈啐了他一口数落了他几句,却是也好奇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又重复了一遍孩子是花园里捡的。 妈妈疑惑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奇怪。 很快宋姨就热好了牛奶拿过来要喂小家伙儿,然而小家伙儿到了她怀里就哭,救下来小杰和妈妈也试了一遍,除了在我怀里,小家伙儿都会哭个不停,众人无奈还是让我抱着。 看着大家快快乐乐的交谈着,虽然说话之间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乐过了,我愣愣的看着大家,忽然打了个寒颤,夜冉见此问我是不是冷了。 我摇摇头,怎么会是冷了呢?只是我没想过我还能和大家这么和乐的在一起,即便只是回忆,即便都是虚假,也忽然感动的想要哭泣。 但这么贸然的哭的话他们肯定会担心,我便赶紧转移注意力道:“小杰,什么时候把筱文带回来咱们才真的是一家团圆了呢。” 我这句话说完我自己愣住了,不仅如此大家也愣住了,我嘴里有些发苦,勉强笑着却觉得整个脸都僵硬了。 似乎看出我的不自在,妈妈急忙打趣道:“可不是,你姐姐都把男朋友领回来了,你还不快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看?到时候你们毕业了倒是也可以一起举办婚礼,那可就双喜临门咯。” 看着妈妈的笑脸我低着头哄着小家伙儿,掩藏去自己眼底的悲哀,这样的双喜临门,如何盼得来? 小家伙儿似乎也有些不对,咿咿呀呀的想要伸手摸我的脸,那盯着我看的漆黑眼眸竟带着几分担忧和眷恋,让我心里更加疑惑。 但也只是疑惑,这孩子根本就还小,又怎么会有那些感情透漏? 夜冉见我逗弄小家伙儿便也伸了手来逗弄她,口里却说道:“尘儿,你这么喜欢孩子,要是这孩子真的没父母是被丢弃的那我们就领养了她吧。” 说着夜冉的手刚好放在了小家伙儿的嘴边,也不知道是小家伙儿不喜欢夜冉还是听了那番话的缘故,竟然狠狠的张口咬住了夜冉的手指。 看着夜冉脸色有些发青我急忙让小家伙儿松了口,可奇怪的事小家伙儿明明很小没有牙齿,但夜冉的手却被咬出了血痕,下一秒那红色便流出来,夜冉脸色微变,说着没事看着小家伙儿的眼神却带了些什么。 妈妈急忙找出创可贴给他,夜冉一边粘创可贴一边打趣,“人不大脾气不小。” 这下我就更觉得奇怪了,这小家伙儿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再看她口中更无牙齿,如何将夜冉的手指咬破的? 只是即便如此小家伙儿却也是只跟我的,一天下来倒也乖巧,不曾在出了什么事情。 见我好的差不多了,夜冉今晚也就没有留下来,吃了晚饭便回去了,只是临走时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小家伙儿。 小家伙儿依旧咿咿呀呀的连眼神都欠奉。 送走了夜冉,我有些犯困,便自然而然的带着小家伙儿去休息,半路宋姨和妈妈都想把小家伙儿带去照顾,可惜还没离开我的怀里小家伙儿就哭得不得了,死活不离开我,妈妈和宋姨无奈之下只能让我带小家伙儿。 将小家伙儿安顿好我便躺下来,逗着小家伙儿,小家伙儿用手捉住我的手指乐呵呵的把我的手指抱着舒舒服服的闭了眼睛睡了,我也便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只是却忽然做起了梦。 梦里我坐在一片草丛中,靠在一人怀里,那人在我身后明明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却觉得甚是安心。 阳光暖暖的,照的我昏昏欲睡,身后安全的臂膀让我毫无防备,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稚嫩的声音呼喊而来“母亲···母亲···” 似乎是很熟悉的声音,我便顺着声音转头去看,便看到一身绿衣的小小女孩手上举着一个大桃子快步跑了过来,“母亲,快看,我找到了一个大桃子,母亲你尝尝甜不甜?” 那女孩四五岁的模样,很是可爱,跑到近前将手里的桃子塞到我手上然后扑到我怀里仰着头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我,一瞬间我便觉得心里溢满怜惜,抱住小女孩就是亲了一口随即夸奖她:“乖女儿,怎么这桃子只有一个呢?” 小女孩便咯咯咯笑个不停,身后坚实的臂膀不曾开口,却将我们二人紧紧地揽住。 小女孩眼睛转了转,却自身后又拿出了个桃子塞到身后那人怀里,“给父亲也带了一个呢。” 我点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尖,“怎的也来学着糊弄母亲了呢?”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哪有,这不是在哄母亲开心么?有我和父亲陪着母亲开心不开心?” “开心!”我呵呵一笑,心满意足的靠在身后人的怀里,抱着小女孩笑得开心,却忽然整个人呆愣起来,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拍拍脑袋暗骂自己,我哪里有什么女儿?这不是做梦呢么?

第十六章 天界来使 当终于哭累了的桃子沉沉睡去的时候,已经夜半时分,楚茵然给桃子掖好被角后揉着额角起身,转而看着凌止道:“一百三十二年前是桃子给了你一条命,如今这么多年了你也晓得是如何情况,虽说你比桃子年虽小,但你毕竟生前比桃子多经历了些人情世故,多余的话本座也不说了,照顾好你主子,也不枉费她救了你的一番恩情。” 凌止直直的看着楚茵然,绷得笔直的身体带了几分不屈,然后听到楚茵然后面的话却不知为何别开头不去看楚茵然,倒是低了头似乎想要遮掩什么,拱了拱手声音恭敬道:“姑娘请放心,我定当视主子如命!” 楚茵然并不理会凌止的动作,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凌止一眼,转而叹息一声离开了房间。 出了桃子的房间,楚茵然站在庭院中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一时间竟是呆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楚茵然似乎很累,一种莫名的惆怅情绪染上心头,似乎这感情属于我,但又似乎是从未知之处飘荡而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我一时间也愣在原地。 “夜凝尘!”楚茵然忽然转头,眼中空茫茫的看着我,“你说,这个赌约我会不会赢?” 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一样,她忽然低了头轻笑起来,喃喃自语一般道:“其实我心里都知道,这个赌约无论输赢都没什么关系了,阿凝啊,其实···我究竟来这人世间是做什么的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你来···” 不待我说完楚茵然便打断我的话,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答,道“自打我出生以来他就陪在我身边,我从来没离开过他,我以为他从不会离开我身边,可是如今他忽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他不要我了!如今我才觉得,没了他,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没了他,我还要怎么活着呢?” 我才听明白楚茵然话里的意思,原来是思念枫柳燚了,可是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楚茵然却忽然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大树上,在周身布了一层结界,疲累的靠在树干上,闭上眼道:“我想和你聊聊天,你愿意么?” 我想了想,点点头,楚茵然她此时的情绪不稳,想来是连日来经受的打击太多,需要排解也是应该的,我能帮助她只算是跟在她身边唯一能做的吧,于是我便道:“那便聊吧,现在我和你只是相互聊天的对象,有什么边说什么,不必拘泥,所以说了什么也都不要放在心上,人总是要发泄的。” 楚茵然闻言转头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却忽然笑了,虽然那笑带着几分苍白无力,但终归是发自内心的。 她道:“我原以为你会拒绝,我总以为你看着我的热闹会很开心,我其实也很矛盾,将这些说了给你听你悔不悔以后用这些来嘲笑我,毕竟你一直恨我,但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点点头:“如同你刚才说的,我也觉得自己来这世间走一遭是一场毫无根据的事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说恨与不恨其实对你来说都不公平,你也不过是尽你的责任罢了。” 楚茵然点点头:“是啊,真的很抱歉,把你卷进来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一时间整个空间里便陷入了沉默。 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索性沉默下来,要我说怨她,但此时她的摸样我说不出口,可要我说没什么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便干脆沉默下来,如此倒也算是个好办法。 可是沉默却就此一夜未免有些浪费时间,我便思量着是否要偷偷打个瞌睡,一边陪着她,一边也休息下,这样既能证明我在真心实意的陪她忧伤,又能保证自己的休息。 诚然我是个灵体不需要休息,可是梦境与现实两面跑,两个意识同时存在也让我着实耗费心神。 但这番算盘还没开始实行,楚茵然便又开了口:“我会尽快完成我的使命,然后你就可以回二十一世纪和你的夜冉在一起了。” 我的手抖了抖,被她这番话说的心潮澎湃,猛地握住她的手感激地看着她,“还是快点找到枫柳燚比较好!” 她狐疑的把我望着,眼神里却透出几分凉意,我见此心底猛地一凉,暗恼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面上却做出一副为她心忧的摸样道:“如此与你相识一场我离开的也放心不是?” 楚茵然却低下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叹口气,虽然眼神还有几分狐疑,但又恢复了那副摸样。 我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我还是告诉自己我喜欢的爱的都是夜冉,咱怎么能才认识没多久就肖想人家的心上人呢?即便是报复也不合适啊,何况我还没想报复楚茵然。 楚茵然这一晚其实没和我说什么,我们就这么起初还说几句,后来就沉浸在各自世界里发呆,一直发呆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然后几抹亮光在半空中划过,带起冰冷的光芒直入心间。 我还以为只是流星划过,然而楚茵然看到那些光芒后却神态凝重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些光芒渐进直直往我们所在的方向而来,眨眼间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光芒落地有烟雾几许,烟雾散尽我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五个身着各异但穿着却异常华丽的人,且都是男人。 那身着最华丽衣衫的男子抬起头,倒是一副好容貌,眉带戾气,眸如寒星,唇角鼻端分明带了几分冷漠意味,即便如此一张脸却也是天下少有的俊美,只是那一身衣服却太过华丽,委实像个高傲的孔雀在开屏。只见他扫了一眼楚茵然,干脆直接的挥了挥手。 与此同时这一行人最后面的略显老态的慈祥男子笑眯眯的大声道:“天界三皇子瑄泷莅临幽冥谷人间教派幽冥门~” 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幽冥门,楚茵然皱起眉头干脆直接的走到那略显老态的男子身侧直接伸手揪住那男子的耳朵一拧,一副泼辣摸样道:“哪儿来的老不休,竟敢在本座的幽冥门里大呼小叫,难不成是仗着自家主子厉害便敢四处乱吠?” 我听了憋不住笑意,那其余三人脸色也不怎么好,而那扫了楚茵然一眼的男子干脆脸色发黑,刚要伸手说什么却听楚茵然又道:“私闯人家还想嚣张不成?甭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本座这里都得给本座乖乖地,否则我幽冥谷内有些刑罚还没人试过,当真需要实验者!” 眼见着那五人被楚茵然一番话吓得脸色大变,我心里微微放下心来,这天界之人来得到快,如今恰好能分担些楚茵然的注意力,让她分分心对她怎么也有些好处。 只不过楚茵然这边话落,就见那边阮姨和幽冥门掌门已经携着众人来了。 天界三皇子瑄泷自然便是那穿着最华丽长相也最俊秀的男子,只见他上前一步倨傲的看着领头而来的阮姨,“没想到这便是幽冥的待客之道,本殿屈尊降贵亲赴幽冥商讨联姻之事,却不想刚到这里便被个小小丫头讥讽调笑,当真可笑。” 阮姨不知怎么回事,听了这一番话微微皱眉看着楚茵然,“然儿,不得无礼,三皇子刚刚所说是怎么回事?” 闻言那瑄泷也看向楚茵然,眼里满是嚣张和准备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大约他是以为楚茵然根本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侍女罢。 楚茵然此时还拧着那男子的耳朵,看着阮姨的视线讪讪的放下手拍了拍,却是迎着瑄泷的视线挑衅的看过去,满意的看到瑄泷皱起眉宇才道:“阮姨,咱们幽冥在人间设立的门派虽小,可也不能随意叫人欺负了去,幽冥门虽小可代表的却是整个幽冥谷,试想我小小的幽冥门你都可以不顾礼仪直接破门而入,那么换做我幽冥谷又该如何?岂不是一场谈判便直接被来使打入内部?何况联姻也好,联盟也罢,讲求的是个诚意,如此这般岂非毫无诚意?这般看来要么是天界派了个没有心智的仙二代来的,要么就是天界没有诚意联姻,可如今这第二个可能因为妖魔联军攻进人间不大可能,那么就是第一条,倒是不知这天界有没有脑子了,莫非这么多年修心养性的日子吧天界这帮子神仙的脑子都给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楚茵然还啧啧两声以示可惜了,幽冥门这边以阮姨为首的都是憋笑,而那边瑄泷三皇子以及四位手下根本就是脸色漆黑犹如锅底。 我倒是不得不佩服楚茵然这番损人的本事真叫人甘拜下风。 阮姨看着瑄泷的脸色白了楚茵然一眼出言安抚道:“三皇子莫要介怀,然儿年纪尚晓胡说,也不过是个小孩性子图个心直口快,并非羞辱三皇子之意。” 瑄泷冷着脸道:“不敢,竟不知幽冥谷中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本殿当真要好好认识认识!” 这般说着,我倒觉得他咬牙切齿之下倒是在希望幽冥谷中不是所有人都如楚茵然一般性子。 可是事有不巧,楚茵然能养成这么一副性子定然和幽冥谷中人分不开关系,在幽冥谷中,只怕正常的不多,不正常的人生活在幽冥谷才是正常! 楚茵然扑哧一笑,转回到阮姨身边,眼神却多看了忘名几眼,“阮姨,三皇子初来乍到想来需要休息一番,今天应是不需要我了吧,我昨晚没怎么休息,倒是要回去补眠,阮姨可要替谷主好生招待天界来使呢!” 说着人却已经渐渐远去,丝毫不顾瑄泷的脸色以及阮姨的挽留。 说是去休息补眠,可是楚茵然却只是回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微微调息了一下便直接靠在那里发呆。 她发呆我便也发呆,然而呆着呆着胸口却有什么东西在搅弄,抬手按了按却看到胸前衣襟处冒出只狐狸脑袋,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小家伙忘记了。 不禁把这小家伙儿忘记了,还把秦梦香忘记了,所幸秦梦香自己找了把伞收拢了自己的魂魄靠在楚茵然房间的一角在修炼,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小狐狸在我手里蹭了蹭脑袋,干脆从我的衣襟里跳了出来随即坐在我的腿上,一副乖巧摸样,我点了点它的鼻子笑道:“看你这小家伙,就知道卖乖。” 楚茵然却忽然开口,“你要想快点回到二十一世纪就要寻找七灵珠衍生出的灵,如今你已寻得二灵,倒不如把这二灵放出去替你寻找剩下的五灵呢。” 我听得一愣,随即脑子一转,没准她说的正是我能够从灵体渐变实体的原因,所以倒也有些明了。 小狐狸闻言转过身子对着楚茵然偏着头看她,秦梦香所在的伞也飘上半空,打开来的伞面上绘着一袭红衣的美人。 只是我却不得不一伙的问出口:“她们离开我也可以?” 楚茵然点点头,遥遥抬手一点,小狐狸便踏着空气走到她眼前,讨好的蹭了蹭楚茵然的手,楚茵然眼睛盯着小狐狸道:“只有你离不开我,否则我便放你自己去寻,不过如今他们去替你寻也是一样的,灵雪如今的修为虽然不高,可她灵智高,且有秦梦香在她身侧,想来你的其余五灵便可以很快收集起来,你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日子也快了很多。” 不知为何,我听他这话颇有几分要赶我走的意思,我心里有些堵,闷闷的开口:“我看是你更希望我快点回去吧!” 没想到楚茵然竟然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我气闷,心里暗骂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怕我抢你的枫柳燚啊!” 可想是想,却不能说出来。 这边楚茵然和我商量好了把秦梦香和小狐狸灵雪派出去继续寻找可以让我恢复身体的其余五灵,那边天界三皇子瑄泷已经在阮姨的安排下安顿了下来,根据我正大光明的偷听,他们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联姻,而是为了结盟,其实联姻也无非是为了结盟更顺利。 毕竟妖魔联军此次可谓是来势汹汹不可小觑,而天界这么多年下来那些仙人都已经骄奢淫逸惯了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更何况以一敌二?所以干脆抱上了幽冥谷这条大粗腿。 不过据我观察,貌似他们还有些什么别的心思,不过这别的心思我还不确定是什么,问楚茵然她却不说,只是衣服郁郁寡欢的摸样,此间忘名倒是来了几次,又是关心楚茵然休息又是端来吃食让她吃些,这关心倒甚是频繁! 直到晚上忘名跑了第五趟时,才真正的说明了来意,原来他吞吞吐吐竟然是想问楚茵然一些事情。 倒有几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就如此时忘名坐在楚茵然身前,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出他晦暗的脸色带着些疑惑,“据然儿所说是认错了人,那么然儿你又是将我认成了何人?” 楚茵然抿了抿唇,眼神却带了几分懊恼,见此忘名又道:“应该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吧?” 话虽疑问,那语气却是肯定的,楚茵然不语,忘名便继续道:“其实不瞒然儿,我总觉得对然儿你有几分熟悉感,可却又不知道是为何,要说我与你相识你却不认得我,若说不相识却是觉得然儿你同我定然有什么联系,这般矛盾的事情理不清楚,便想同你问个清楚,或许那人和我当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楚茵然摇了摇头,本以为她不会说什么,她却突然开口道:“这些事情急不得,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安心几日,却没想到天界这么快就来人了,既然你想知道你的前身,那么就跟在我身边用心去看吧,没准你会想起些什么。如今七界混乱,有些人有些事早已不复往昔,忘名,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就凭着你的本心去感受,去做,去相信就好了,这样你终究能够找回你自己的。” 忘名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脸带笑意道:“如此我这些时日便劳烦然儿你了,希望我能够找回我需要的,你也能达成你希望的。” 楚茵然点点头,忘名转身离去。 此时外面恰逢夕阳,落日余晖本应安好,看着忘名离开的背影,然而却有风云在天地间旋转、翻滚、缠绕,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浓重不安,似乎这天地间的风云即将变换!

第十七章 公冶岛来历 想着自己在做梦,便真的醒过来了,只是醒虽醒了,却迷迷糊糊地,恍惚间看到窗户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进来了一个人,看那身影特别熟悉,再近了一点方认出来是夜冉。 身体却忽然动不了了,只有一点朦胧的意识。 夜冉缓缓走到床边看了看我,给我盖严了被子,随即便细细打量起了我怀里的小家伙儿。 此时小家伙儿也在闭着眼睛睡得开心。 夜冉看了看终究是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何方妖魔,休想伤害尘儿半分,倘若你识相的离去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怀里的小家伙儿呼吸平稳绵长,毫无反应。 夜冉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暗沉,随即抬起手手心聚集了些许光芒便狠狠朝着小家伙儿的头顶拍去,去在距离小家伙儿套头半分的时候顿住了,随即不甘不愿的收了手喃喃道:“难道是我弄错了?” 怀里的小家伙儿吧嗒吧嗒嘴巴,似乎梦里吃了什么好吃的,对于刚才的情况毫无所觉。 夜冉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愿是我弄错了···”随即转身往外走,却在走到窗边时眨眼间回到了我的床前,黑暗中他的眉眼愣愣的看着床上,竟带了几分狰狞,倘若不是知道他是为了我,恐怕我也会害怕。 再次离开我的床边是在三分钟之后,夜冉终于彻底离开,跳出了窗子消失了身影。 然后我就再也没睡着,半梦半醒的,总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却还是一切如同往昔。 早上不过五点多的光景,便有敲门声响起,不知道为何离门口最远的我的卧室竟然能感觉到有人在敲门,起身披了衣服去开门,边走边想是谁来了呢? 打开门却看到了消失一周之久的公冶岛笑意盎然的站在我的门前,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着道:“许久不见你,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快进来坐吧!” 公冶岛却是摇了摇头,指了指我的卧室方向,“我是来接我女儿的···” 我一瞬间了然,原来那孩子是公冶岛家的孩子么?有些惊讶,嘴上却问着,“原来公冶老师都结婚了呢,您稍等一下,我去把她抱出来。” 说着我便转身回了卧室去抱孩子,等把孩子抱回来后公冶岛还在门口不曾进来过,我把此刻还睡眼朦胧的小家伙儿交到公冶岛怀里的时候,小家伙儿立刻就醒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早上冷到了,竟然在公冶岛的怀里还生生打了个寒颤。 似乎注意到我的不舍,公冶岛微微一笑,“不如你也换身衣服出去走走吧,今日天气好,走走对身体有好处的。” 我低头想了想便立刻转了身子回去换了身衣服。 和公冶岛一起走在路上,他忽然开口:“你今日看起来身体似乎好多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心想有雨墨千山雪那样的治疗还不好就怪了。 他见我似乎没什么精神,便也没再开口问我什么,由于他家就住在我家旁边,倒是不多久就到了,我站在他家门口有些局促,他却转了身伸出手在我面前,那样笑着的模样,怀里的孩子,以及温暖的感觉一瞬间让我觉得他在等我回家一样。 我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却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拉着我进了他家,他家的装修是古香古色的摸样,一瞬间有一种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在客厅坐下等了片刻,他已经把孩子安顿好了,还给我倒了杯茶。 喝了口茶,那茶是我没喝过的味道,却莫名觉得很熟悉,“这是什么茶?” 他坐在我对面,安静的笑:“这是红鸾,你最爱喝的茶···” 我觉得有些不对,可不知为何看着他那温和笑着的摸样想说的话就卡在了胸口说不出来,最后无奈我赶紧换了话题:“咦?怎么不见孩子的妈妈?” 他叹了口气,喃喃低语:“我以为你已经想起些什么了,现在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疑惑,他却忽然抬起头,依旧温和笑着:“没关系,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云里雾里的听着这些话,根本就不明白。 公冶岛沉吟片刻又再次开口道,“事实上,那孩子的妈妈……就是你!经过这一个星期想必你自身的一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定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现在你都可以问我,而我此刻都会一一告诉你的。” 我已经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公冶岛,他说我就是孩子的妈妈……这怎么可能? “我不是孩子的……” “你只是忘记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没有孩子,也没有失忆过,怎么会这样? 公冶岛叹了口气,“你的前世,是楚茵然,不过是偷偷来到二十一世纪,然后转生为了夜凝尘而已,而我和桃子……就是刚刚从你那里抱回来的孩子,都是你前世的亲人,如今我来,是带你回去的。”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经历过凝尘事件后我自己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也会存在一些无法说清的东西。 “你说带我回去……回哪里?” 公冶岛点点头,“带你回去我们的世界,那里有七界,也有仙妖魔鬼等,是和这里截然相反的世界,是以修炼为主的。” “而你,是我们的少主,想来如今你再回去也算历了劫,可以成为谷主了。” 倒颇有一种修仙小说或者仙侠小说的感觉,继承正统就要历劫考验,通过便成功继位么?那么我这二十三年来的经历都不过一场游戏么? 在这二十多年里的亲情友情爱情也都只是为了迎合我的么?那我还要耗费那么多感情经历做什么? 呆呆的看着公冶岛,我的内心陷入挣扎之中,这一切如今我都要抛弃? “你说我要和你离开就和你离开?凭什么?” 似乎对我的无理取闹毫不惊讶,公冶岛道:“因为你给自己限定的时间快到了,二十四周岁的生日,还有不到三个月,事实上你给自己定下的是二十五岁的生日,但不知道为何,如今你留下的命格簿子忽然变了日期,我只能按时来接你。” 说到这里公冶岛的神情却隐隐有些兴奋,“当然,我也很希望早些接你回去,虽然不过二十多年没见,但对于你的思念还是像隔了千万年那样。” 听他说着我有些不相信,但内心里却更多的是附和,我问他:“根据你之前所说,大约你等的那人便是我了,那为何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到这里他眼中有些落寞,低声道:“你来这里时,怕我会打扰你,事实上你对自己用了忘魂咒,从此也便忘了我,而且与此同时不论你见过我多少次,我对于你也不过是见面不相识的陌路人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竟隐隐有些心疼起他来,脑子恍恍惚惚的想到,是不是楚茵然的魂魄作祟? 可是那种感觉却不甚强烈,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干脆沉默起来,喝着茶,神思却有些混乱起来。 一杯茶不知不觉喝完,公冶岛却给我换了杯清水,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解释道:“如今你是烦人,这‘红鸾’多喝不得,你若爱喝我便给你带一些回去,但切记每日只能喝一小杯,多了的话怕是会伤身。” 我点点头,拿起白水喝了起来,可是喝完了那茶以后还想喝,白水没有味道,不自觉的我又抬头看向公冶岛,公冶岛被我看的无奈,亲昵得刮了刮我的鼻子道:“乖,红鸾虽然对你如今的身子有好处,但也不能贪多,这二十多年来想必你也想念谷里的吃食了,我还给你带了些其他的东西,你都可以带回去吃的,所以不用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顿住……委屈的……模样…… 公冶岛看到我的表情了然一笑,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啊,就会对我撒娇,看吧,即便没有对我的记忆那些骨子里的本性和养成的习惯也还是不会改变的!” 我默默撇过头不去看他,然而脸上飞速烧起的温度让我不得不感慨,他这样宠溺的话语真的很容易把一个人娇惯坏了。 大约也是觉得不能在继续说什么来让我更加羞怯了吧,公冶岛既没有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做些什么亲昵举动。 他只是拿出一些大约是他之前提出的那些东西道:“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切记一次不能多吃,其他人也吃不得,他们消受不了……” 我听着干脆摆摆手,“还是以后我来找你吧,这些东西既然都见不得人那也不必带回去。”却忽然想起被我忽略的事情,“对了,你要怎么处置小家伙儿?一直这么带着她?不过小家伙儿是我……和你的孩子?” 公冶岛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些不明白,他却解释起来,“是你我的孩子,却也不是,这些事情你记起来就好了,那丫头竟敢做出此事定然是要受罚的,姑且先小惩大诫一番,至于后面你要问问罚她我也做不得主。” 我急忙开口,“这么小的孩子……” “莫要忘了她并非人,何况几百年前她倒也活成了人儿精!” 话已经说到了此处,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虽然公冶岛说我的前世是小家伙儿的母亲,可我自己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算,便干脆起身道了个别打算离开,公冶岛却将那些东西凭空收了起来道:“还是我送你离开吧!” 似乎心里有些什么应和要他送我,我也没反驳,也就任由他跟在我后面,一路无话,很快到了我家门口,看着他我勉强一笑:“你也进去坐坐吧!” 公冶岛淡然拒绝,“不必了,我还要解决小家伙儿的事儿,何况今天周一要早早去学校,你今天也回去学校吧?” 被他一提我才想起来我有一周都没有去学校了,也不知道如今学校怎么样了,便点点头。 公冶岛随即道:“今日你不妨去我办公室找我,我也好仔细探查一下你的身体。” 见我点头他招呼了一下便让我进去,我点点头进去了。 进来正巧遇到起床的妈妈,妈妈一边打呵欠一边惊讶于我的出现,来不及解释我来到窗户旁边,刚好看到公冶岛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胜唏嘘,这样的一个男子,竟不是凡人! 妈妈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外面,也不知是问我还是自言自语道“这是在看什么?” “看什么?还不是看男人?妈,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小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开口就没好话,妈妈骂了他两句倒是往厨房去了,小杰却是走到我身边,我回过头正看到他怪异的模样。 “姐!”他沉吟一下道:“那个公冶岛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有多远就多远,他不适合善类,倘若……”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可话里的警告意味却很强,我笑笑,“你当初不还是让我离夜冉远远的么?如今不也是支持我和他?” 小杰嗤笑一声,“那不一样,夜冉那是太过张扬……可眼前这个……”他语气忽然变得严肃,“是深藏不漏!吃人不吐骨头!” 我却不以为意,至少我没在公冶岛身上感觉到什么凶险和目的,这一点我很自信,至少从段天宇对我的表现和我对他的防备就看得出来。 如今我也不觉得我会感觉出错! 小杰自然看得出来我的不以为意,拍了拍我的肩叹口气,“算了,至少我会保护你……” 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整个人身上也忽然散发出一股戾气,我猜他大约想到了之我前被我父亲绑走的事了吧! 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你姐姐我吉人自有天相,怕什么?” 他脸色缓了缓算是有所好转! 快吃饭的时候妈妈锲而不舍的问我怎么从外面回来的,我笑笑,敷衍一番,倒是夜冉准时在饭菜摆好之时少来蹭饭,顺便接我去上学,妈妈也没再提起早上的事,夜冉自然不知道。 进了校门口,却感觉身后有什么在看着我,回头去看却只是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往外走,我觉得这人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摇了摇头便先去了办公室,直到收拾好要去办公室时才想起来那个背影和段天宇的背影一模一样的! 这么一个惊吓,手里的文件夹一下子落在地上,我冷冷的看着,段天宇,这个怪异的人,不知道他又在筹划着什么,他的目标是我的命,我却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 或许就像是公冶岛说的上辈子一样,我和段天宇的敌对也是上辈子的事情? 无奈叹口气,干脆坐在座位上不想去理会这些,门外却想起敲门声,我轻声道了声“进!” 却万万没想到进来的会是谁! 那人进来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嘴角含笑,眼带邪魅,端的是妖冶魅惑的模样,我却只想感叹,真不愧是夜冉的哥哥,虽然二人一点都不像,可长相都却是如此的祸水! 来人正是段天宇! 段天宇一进来便关上门,冷冷一笑,“小白,真是几日不见越发冷漠了。”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却有些纳闷,他不是普通人,难道就不知道我根本过不了多久了么?否则又怎么想着把我这活不了几日的弄死? 他见我不理睬他干脆走过来坐在了我的桌子上,抬手就要捏住我的下巴,我厌恶极了,一心想要躲开他,于是一个转身身子却如同裹在一阵风里,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可这一下却已经挪到了窗边。 段天宇见此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冷冷道:“我还道你是怎么从我施了阵法的别墅里逃走的,没想到,你竟然恢复了身手,怪不得能逃走!”

第十八章 妖界易主 天界来人既然是商讨联姻外加联盟的,那么无论如何都缺不了楚茵然这个当家做主的,虽然现在一些事情还是阮姨做主,但是身为谷主楚茵然在这种大事上还是要拿主意的。 看着坐在对面一副清高满脸不屑摸样的三皇子瑄泷,楚茵然见此冷哼一声,自然是不愿看到瑄泷那副样子,干脆也一副懒散样子斜倚在了位子上。 瑄泷看着坐在主位上却一副没骨头样的楚茵然眼中闪过阴霾,却还是开口说道:“不知对于本殿刚才提出之事有何见解?” 楚茵然眯着眼睛不说话,瑄泷等了许久不见她回答脸色微变,又要说什么却听阮姨开口,“三皇子莫急,刚刚三皇子所说将幽冥谷众人暂时驻扎天界,谷主自然要好好思虑一番,何况我家谷主虽年岁尚小,但自出生起便接掌幽冥谷,决断能力非常人,自然会给出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法。” 此话一出瑄泷脸色大变,却不能说什么,冷哼一声:“那本殿就恭候佳音!” 我暗笑,楚茵然这么给瑄泷难堪,阮姨又含沙射影的说了瑄泷不如自己从小培养的谷主,不就是看不惯瑄泷的性子,天界有传言天帝似乎更中意自己的小儿子渲承为继位者。 楚茵然眯了一会儿才开口,“三皇子提议倒是对天界好处颇大,只是主意虽好却未免太过没脑子。”毫不理会瑄泷已经铁青的脸色,楚茵然续道:“世人皆知此时妖魔联军是对着人间界而来,不来守护人间界却去守卫天界,难道三皇子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么?还是说天结根本就是打的此种想法?当真越活越回去了,连这些道理都想不清楚?” 楚茵然这一番损人损的厉害,看着瑄泷三皇子那已经漆黑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位三皇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有求于人却还摆出一副不屑与之的摸样,二得不像话。 瑄泷也被楚茵然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恨恨低吼:“那幽冥谷主想如何?” 楚茵然鄙夷的看了瑄泷一眼:“自然是两界修者同时驻守人间界,以抵御妖魔联军!” 就在这时站在瑄泷身后长相平凡的仙人忽然附身在瑄泷耳边说了些什么,瑄泷原本难看至极的脸色竟有了几分缓和,随即得意的看着楚茵然开口道:“幽冥谷主所说甚是,只是不知前任幽冥谷主及其夫人在千年前的那场浩劫中所受之伤可有好转···若尚未好转当真是损失了好大的战力,幽冥谷可还能···” 后面的话故意未说,楚茵然却已然明白其中含义,看着低头脸上溢满笑意喝茶的瑄泷,楚茵然这才把视线转而放在了那站在瑄泷身后的男子身上。 那人低着头,似乎感觉到什么这才抬头看着楚茵然,然在看到楚茵然怔愣的表情后略显奇怪的又低下了头。 此时看了那人的容貌楚茵然整个气质一变,竟带了几分哀伤,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仙人。 我感到甚是奇怪,却看到阮姨捉住楚茵然的手拍了拍低声道:“然儿,不是他···” 不是谁? 我又转过头看着那仙人,似乎觉得这人的面容忽然有些熟悉,脑海里闪过一抹亮光,这个容貌不就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时公冶老师公冶岛的容貌么? 楚茵然低声叹了口气,难掩悲伤,话语之中却更多了凌厉之气:“这便不牢三皇子费心了,本座父母喜静,自隐居不出世,何况我幽冥谷中人才济济,不论是谁都能敌千军万马,何况不说与天界结盟抵御妖魔联军,便是六界皆与我幽冥为敌,我幽冥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番话说的气势凛然,瑄泷不禁侧目看着楚茵然,虽然楚茵然面容略带悲伤,却是自有股掌控天下的气势,让人不得不信服。 倒是楚茵然又开口了,却意有所指道:“倒是不知三皇子身后这位又是何人?难不成是军师?” 瑄泷一愣,倒是那人不卑不吭上前一礼道:“谷主见笑了,在下不过三皇子身边区区一护卫罢了。” 楚茵然颇有深意的应了一声,语调却拉长,随即开口道:“原是如此,只是这侍卫却与本座一故人相似,不知三皇子在此之日可否让你的侍卫陪本座几日,以解本座对故人思念之苦?” 瑄泷一愣,眼底染上不悦,却道:“结盟之事暂且如此,只是这联姻之事···” 楚茵然看着瑄泷摸样冷笑一声,“三皇子莫不是以为联姻便要与本座联姻?”不理会瑄泷眼中闪过异色,“我幽冥谷靓丽女子世所罕见,只要瑄泷三皇子有手段,何愁不会有美人投怀送抱?” 瑄泷眼底弥漫上兴味,却掩不去夹杂其中的恼怒,“那便多谢谷主美意了···既如此,墨白,这几日你便陪在谷主身侧为谷主解忧吧。” 墨白行礼应是,便直接走到了楚茵然身侧站定。 见此我倒是不明白,楚茵然有什么故人和墨白长得一样? 同最初初见楚茵然的摸样不一样的是和楚茵然相处时间越久便发现她隐藏的秘密越多,让人觉得越想要探索。 正说到此处,门外却有幽冥谷的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身衣裳怪异,半面俊雅如人,半面恐怖如鬼,声音也是一会儿清俊一会儿嘶哑,正是阮姨从谷中带来的几个随从之一。 此人一进来便行了一礼,走上前对着楚茵然道:“谷主,传送阵已经启动,随时随地可以连通。” 楚茵然点点头,道了声“黎叔辛苦了”便转头去看瑄泷,然而瑄泷此时却是一副呆滞的样子,半晌没有说出话里。 要说这瑄泷的表现,还要说一下这幽冥谷来的黎叔,黎叔单名一个黎字,曾是天界仙人,在天地初开时与无痕仙人,素月仙子合称三大天界战将,然而后来黎却因为被魔界暗算半面身体被妖魔入侵从而变成了著名的半面人,只是在黎祸害了七界几千年后却忽然消失了,不知去处。 瑄泷自然不认识黎,但是瑄泷听说过黎,再加上与曾经看到过的记载仙神的书籍一对比,又如何认不出来? 没想到能见到可算是开天辟地的仙者,瑄泷此时整个人已经不知要如何反应了。 黎自然不知道瑄泷的想法,就是连认识瑄泷都不认识,更不用说给他行礼了。 此时见楚茵然示意自己知道了便随意找了个坐下了,然而却在喝了茶水随便扫视的时候看到了忘名,眼神在忘名身上又扫视了几遍,陡然表情一变,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一松,但眼中思索却丝毫不减。 一时间有些寂静,但这寂静还没维持多久就飞进来一只纸鹤,纸鹤落在阮姨手上,阮姨见此用幽冥秘法打开纸鹤,只见纸鹤在半空旋转片刻后抖了抖翅膀,随即化作一片光幕,光幕上是一只带着两耳朵的猫妖,小猫妖妩媚妖娆,透着股子娇媚劲儿。 然而既然能够打入敌人内部当奸细,可见此妖能力不可小觑。 小猫妖一出现停顿了两息施了一礼开始讲话:“小妖参见谷主,启禀谷主,小妖有要事回报,前日妖王忽然接到挑战函,遂前去赴约,但生死决战之下妖王战败死亡,如今妖界新换了主人,正处于大换血的混乱时期。” “据了解此次妖界易主小魔君似乎并无什么反应,相反倒是和新妖王相处关系甚好,经过两日新妖王以雷霆手段整理了妖界,致使妖界皆以他为尊!小妖无能,新妖王整日以银色面具覆面,难以窥其真容,只得将新任妖王外形传回给谷主识别!” 说罢那小猫妖身形消失,半空中出现一身墨绿长衫的男子,男子周身气势凛冽,银色面具整个覆在面上,半点容貌也难以窥见。 大厅中众人一时间更加沉默,这妖界忽然易主,但却不难看出新任妖王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可是七界之中何时出现如此厉害的人物了? 然而楚茵然却是目光一变,转头看向了阮姨,阮姨此时也神情凝重的看着楚茵然,两人似乎心有所感,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我翻了翻脑海中的《七界大全》。 每当七界界主换人《七界大全》都是有记载的,可以说《七界大全》就是一部自动更新的书籍,神奇无比! 然而即便如此《七界大全》也没有我要的答案,只知道这新任妖王无人知其名字,除了称呼其为妖王,再无其他。 无奈叹口气,对于楚茵然询问的目光无奈耸肩,楚茵然的脸色更加难看,转头看着瑄泷三皇子询问道:“不知三皇子对此有何看法?” 瑄泷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在下也不知妖界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只是这番变故一出,妖界中层力量固然受损,可是那妖王却是实力强横,未必是我等能够抵挡,只怕还是需要前任谷主出马方可。” 楚茵然眼神渐冷,若有似无的看了忘名一眼道:“若当真如此那我幽冥谷前任谷主定当会出面,只是天界打算出兵多少?” 瑄泷沉吟片刻,随即道:“我天界可出兵十万,天将三千,不知幽冥谷···” 楚茵然点点头:“我幽冥谷中人数不多,我便出人三千好了!” 瑄泷嘴角抽了抽,如此大的诧异脸上想要不表现出来必然不可能,便开口道:“这差距未免太过明显···” 楚茵然淡淡扫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幽冥谷不过四千人,算上幽冥门落花渊人数也不足五千,已经抽调出如此多的人手,三皇子还有什么不满之处?” 被这么一说瑄泷惊讶了,一直传闻幽冥谷不与世俗争斗,然而却是及其凶险之处,更遑论是七界里顶尖的存在,何以只有区区数千人?“楚谷主,这玩笑开不得···” 楚茵然冷然:“本座还会匡你不成?” 话说到此处,大厅内所属幽冥谷之人尽皆横眉立目看着瑄泷,情况属实,众人皆知,却是暗骂瑄泷不地道,想要占尽便宜! 瑄泷握紧拳头,却说不出什么,想来也是来之前天帝千叮咛万嘱咐要办好此事吧,而且人家已经这么说了,再说下去那么这结盟肯定是不成了! 可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瑄泷面上看着也是不爽,不过这瑄泷估计是个傲娇货,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愿意道歉,只是扭过头冷冷一哼:“便如谷主所言吧!” 楚茵然眯眼看着瑄泷,即便你不想这样也不行! 然而也不知道今日真的是多事之秋还是什么,这边结盟刚刚定下来外面却传来喧闹之声,随即众人耳侧忽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急忙出了大厅查看情况,抬头只见半空临立着一个蓝眸火发的男子,一身紫色衣服,表情里满是邪气。 楚茵然环视一周,只见幽冥弟子都重伤躺在地上,地面碎裂,狼藉一片,眼神微沉的问道:“敢问阁下何人,为何要毁人门派?” “鹏骁”就在楚茵然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楚茵然,似乎对楚茵然颇为满意,眼中充满玩味之色道“上次妖界被我偷袭竟这么快就养好伤了?你就是婳嫔?果然是冠绝天下啊!” 婳嫔,前任幽冥谷主楚潇痕之妻,现任谷主楚茵然之母! 说着也不知道鹏骁把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扔到了大殿上,“乓”地一声炸开了,大殿立时变作灰尘漫天的废墟一片。 楚茵然冷冷道:“我不是婳嫔!” 鹏骁微微上挑的眼睛里满是邪肆的笑意,耸了耸肩,“无所谓,佳人配英雄,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也算得上七界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不如跟着我怎么样?何必在这幽冥陪着他们一起消亡?” “跟着你?”楚茵然哼笑一声:“行啊!开口就想要我堂堂幽冥谷主跟着你,好胆量呢!不过···只要你打赢了我,就依你说的,怎样?” “你是幽冥谷主?”鹏骁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怎么也想不到眼前娇娇弱弱地女子会是一介谷主,“既然如此那么就战斗吧,本尊今日是来击杀幽冥谷主的,不过如今却改主意了,本尊要擒你回去!” 楚茵然妖媚一笑,直看得鹏骁一阵恍惚,不顾阮姨的阻拦道:“好啊,本座今日倒要领教一番魔君的实力!” 鹏骁闻此哈哈一阵大笑:“好好好,你果然是比我还狂傲,区区小女子,可莫要说本尊以大欺小了。” 楚茵然干脆的腾身到半空:“少说废话,来战罢!” 却在这时忘名忽然一起腾身悬在楚茵然身边道:“我和你一起···” 楚茵然闻言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小魔君。 小魔君见此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带着相好就能败了本尊,小娃娃,要斗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换个地方怎么样?” “然儿,不可答应!”却是阮姨急了,忙喊出来。 若是此处楚茵然败了自有阮姨等人照看着,可若是换了别处那楚茵然自然是凶多吉少! 楚茵然却听而不闻,只是转头看着忘名,笑问:“你不会让我死吧?” 忘名摇头,坚定道:“不会···” 楚茵然微微一笑,刹如百花盛放,“好!”转头对着小魔君道:“既如此小魔君带路。” “好,爽快。”小魔君说罢转身带路:“便是如此本尊胜了你也不会杀你。” 阮姨见此急的不得了,却是黎一瞬间消失了踪影跟了上去。见此阮姨虽然依旧担心却是放下了一半的担忧。 我跟在楚茵然身侧,有些担心:“你不怕是陷阱?” 楚茵然撇我一眼,“不是还有你么?” 我汗颜,“即便不是陷阱你也打不过他活了几百上千万年的老妖怪啊!” 楚茵然却是笑了起来:“不是还有忘名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忘名,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失忆者···何况就算不失忆他也未必打得过小魔君,无奈叹口气,楚茵然要找死我管她干嘛,她既然作死就让她死吧! 想着我干脆离楚茵然远远的。 心里却忽然一动,只听楚茵然传音道:“阮姨定然派人跟着了,待会儿你要帮我设置结界隔绝其他人进来,这一点我想你定然能做到!”

第十九章 堕落之初 段天宇一进来便关上门,冷冷一笑,“小白,真是几日不见越发冷漠了。”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却有些纳闷,他不是普通人,难道就不知道我根本活不了多久了么?否则又怎么想着把我这活不了几日的弄死? 他见我不理睬他干脆走过来坐在了我的桌子上,抬手就要捏住我的下巴,我厌恶极了,一心想要躲开他,于是一个转身身子却如同裹在一阵风里,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可这一下却已经挪到了窗边。 段天宇见此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冷冷道:“我还道你是怎么从我施了阵法的别墅里逃走的,没想到,你竟然恢复了身手,怪不得能逃走!” 我见此无奈的叹口气,“段天宇,虽然我不知道我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恨,但是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即便你现在再想要我死,或者说我现在死了也不过是早死几天晚死几天而已,我还真就不清楚这有什么分别,或许也有分别吧,就是我死在你手里你可以更解恨,但我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仇恨,又怎么能任由自己死在你手里?” 段天宇闻言冷冷一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那是因为你该死!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了,更加不会被别人嘲笑,所以即便你不愿意死在我手里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我皱眉,“认识五年,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是被我阻止的,何况起初就是你跑来招惹我的,如今又说什么我欠你的么?这人世间没有任何人嘲笑你,也没有任何人看不起你,为什么那么悲伤?将一切都推脱在我身上倘若你可以好受的话我不反对,但是一个人存在于世界上最起码要敢于面对自己的世界,如今你连自己的世界都不敢面对,这么懦弱的存在又凭什么用我的性命为你买单?” “你···”段天宇噎住许久才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好,白嫣誓,算我小看你了,可是那又如何?你问我谁嘲笑我?你问我谁看不起我?呵,如今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你,自我出生起,自我看见你起,你对我就是嘲笑,就是看不起,你以为你那悲悯的眼神算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冷漠的摸样下所潜藏的轻视?” “我告诉你,当初我设计让你进入凡尘的时候,你就已经进入圈套了,所以如今,我又怎么可以放过你?白嫣誓,枉你聪明一世,如今还不是轻易就会死亡?我告诉你,你的死亡势在必得,所以不要想逃脱,你要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你要为你对我的态度负责!” “疯了疯了疯了!”我指着段天宇,看着他狂笑出声只觉得这样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毁了,而且因为他的话我才明白,原来他是和前世的我忧愁的,所以才这么恨我,那么这么想来两年前······“两年前我差点病死也是你下手的吧!” 段天宇得意:“自然,可恨你命大竟然没死去,不过那有什么呢,如今你也会死,逃都逃不掉,你不过还与不到百日就会死亡,我会看着你死去,怎么样?害怕了吧,哈哈哈···” 我冷眼看着他,暗自摇了摇头,“段天宇,你已经被毁掉了,不论你原本是何模样,如今你也不过是可悲的小丑,你不懂得该怎样去变得优秀,所以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也只会让自己更堕落了!” 说到这里我上前一步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想变得优秀,可是却越来越堕落,而我想要堕落,却会因此变得越来越优秀,人不是凭借自己而改变的,人是凭借着他的所作所为和所有的影响而改变的,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他人美好的时候,那么你就已经在变坏了!” 他愣愣的看着我,忽然笑了:“白嫣誓,你说你想要堕落?那么你又是如何堕落的呢?我拭目以待看你最终能否像你所说,变得越来越优秀!” 说着他走过我身边,我却笑了,“段天宇,你会失望的,因为我能够成为我想要的模样,而你······不能!”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和我擦肩而过,我闻到了他身上属于黑暗的味道,淡然一笑,不论如何我会变成我想要的模样,即便是前路再艰难,即便我将要经历死亡,那又如何?只要我一直走下去,没人能阻拦! 段天宇翻窗离开了,而我那好我需要用的东西去上课,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夜冉在等着我,我快步走过去,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揉了揉我的头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我摇摇头,和他一起往教室走去,现在学校里已经都知道我和夜冉的关系了,所以即便是我和他一起去教室,做出一些亲密动作也不会如何,顶多也不过几个不忿的同学看不下去眼罢了。 如今的我抓紧一切时间和夜冉在一起,还哪里有时间去管其他人的看法? 我知道夜冉他不会放手,而我也不愿意在离开夜冉,所以我想,即便是我死亡的前一刻我也不会要求夜冉离开的。 人都是自私的,越到绝境就越想要活着,也便越贪图救命稻草的温暖。 诚然夜冉他不是我手里的救命稻草,但是他却成为了我的全部! 甚至于我更加自私的想要夜冉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亡了身体化成灰烬便也想要特和我一切成为灰烬,这样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我知道我不是圣人,做不来那些言情女主死了还可以要爱人另娶她人喜欢他人的模样,与之相比的我更希望我的爱人他可以一直一直喜欢我一直一直爱我,哪怕我不在他身边,哪怕我已经死了,他也不会变! 刚才来学校的路上小杰当着夜冉的面问我,要是以后也然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夜冉他没说“我不会喜欢别人”这种话,他只是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我便笑了,笑的靠在夜冉怀里,“他不会喜欢别人”。 小杰摇摇头,“那以后你···不在了呢?”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的身体,他身为我的弟弟应该也隐晦的和黎羽询问过,而夜冉身为黎羽的朋友,我不信他没问过,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我的身体情况,而小杰的话会成为事实。 可是我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不会,因为换做是我,我就不会喜欢上别人,我会一直爱他,不论他在不在我身边,不论我能和他走多久!因为我坚信,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值得我去爱了!” 夜冉当时唯一的举动是将我揽在怀里,狠狠的抱着我,似乎下一秒我就消失了一样! 我知道夜冉的心,他现在也应该和我一样将所有时间都当做最后的欢愉。 死亡这回事对于留下那个人来说太过悲伤,也太过残忍,而我不喜欢留下,所以我残忍的先走了,即便走的太过早。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我余下的时间尽量多的留给夜冉! 来到教室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好几个同学对我开始飞眼刀子,当然更多的同学对我和夜冉唏嘘不已,私下讨论的话题也各有特色,我也就不一一举例了。 下课的时候学生很快就去了其他教室上课,我坐在坐位上看着夜冉、小杰还有江筱文都过来了,江筱文还有些害羞,我笑了笑,“筱文,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现在我以小杰姐姐的身份邀请你去我家,你去不去呢?” 江筱文羞红了点的低下头:“好···好啊!” 看到她这单纯模样我就好笑,也不知道小杰怎么把她拐回来的,却是和她道:“以前没告诉你我和小杰的身份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方便,现在那些事情没了也就无所谓了,你不会介意吧?” 筱文立刻摇了摇头:“怎么会?姐姐你说笑了,阿杰和我说的时候那些事情也说了,我能理解姐姐和阿杰的苦衷,现在这些事情没了才好,不过听阿杰说倒是姐姐你受苦了,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些啊?” 我点点头,“好多了,幸亏是你这个懂事的丫头,要是别人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筱文便含蓄的笑,我和筱文又聊了几句筱文就和小杰去上课了,留下夜冉和我两个人,我瞥了他一眼,“你不去上课?” 他呵呵一笑,在我额头吻了吻,“翘课没听说过啊,这儿有美女老师作陪谁还愿意去上那个糟老头子的课啊?” 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调戏我,这话给胡教授听到了少不得拿着教鞭满学校追着你打!” 夜冉只管笑,傻傻的,我却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好,只怕以后也会越来越少了。 外面阳光暖暖的,照着我们两人,我们靠在一起聊天,可是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一天却少一天,当真是折磨。 “尘儿”夜冉却忽然唤我的名字,我靠在他怀里,淡淡应声,却不知道他是要说什么。 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尘儿···早上你那样回答我真的很开心,你知道么,从前我一直觉的我是在等一个人,然而时间太久了,我也等的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我根本就等不到,可是就只是回眸一撇,然后我就看到了你,尘儿,这人世间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爱上了一个人,在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即便那个人在以后一直都没有出现也依然爱她,不愿用其他人代替!” “尘儿,我想,上辈子我一定很爱很爱你!” 我笑,“你相信因果轮回么?” 他点点头,随即下巴在我肩窝磨蹭了几下,“我信,所以尘儿,下辈子我一定要早点找到你,省得让我独自一人这么多年!” 我忽然觉得有些想哭,下辈子早些找到我,可是这辈子呢?我离开以后变一个人孤身一辈子么? 尘儿,你要是哪天离开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哪怕天涯海角,哪怕轮回转世,我一定会找到你,再不放手! 夜冉虔诚的靠在我的身侧,像是在许一个愿望。 我看着阳光,那么温暖那么温暖,会不会实现他的愿望呢? 下午我坐在公冶岛的办公室里,看着安静的办公室里摆放的植物,这小小的办公空间被公冶岛布置的微微有些家的味道! 见我发呆,公冶岛轻笑一声,“凝儿是在发呆么?怎么样?看着这些布置熟悉么?这可都是凝儿当初在谷里的时候闺房布置的呢!” 我讶异的看着他,“这些都不是这里有的吧,像是这种……”我手里拿起一盆长着大叶子,拿手一碰那叶子就会将手指包住,然后叶子会一层层卷起来的植物,“看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太过热情呢!” 公冶岛微微一笑,恰如春风拂过,“凝儿,那是裹裹梧,最喜欢将碰到它们的东西裹住了,你可要小心等下手拿不出来了。” 我闻言快速把手指抽出来,“干嘛在房间里养这个?” 公冶岛将沏好的茶端过来放在我面前,这茶依旧是我很喜欢喝的红鸾,我抿了一口,好喝的我眯起了妖精。 公冶岛就笑着看着我,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看着他的样子我伸了伸舌头,却一下子愣住了,我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做这种小动作的,何况这么可爱的类似于撒娇的小动作? 公冶岛却似不以为意,反而看着我呆楞开口道:“不习惯么?你以前很是调皮,最喜欢这类小动作,也喜欢愚弄人,要是有谁惹了你那肯定要被你记恨着整很久!” 说着他手里煮茶的动作不停,却抬起头看着我,那样的眼神,带着怀念和爱恋! 我急忙低了头去喝茶,心里却慌乱了起来! 夜冉去上课了,无聊之下我便跑来了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等人,可现在却觉得我这样做对于公冶岛来说很不公平。 就相当于在很爱自己的前夫?面前却想着现任爱人,而翩翩前夫?还很爱自己,一时间新欢旧爱就这么错综复杂了起来! 快速的喝完茶,我便起身想要离开这里,看着公冶岛老是看着我而怀恋以前的爱人,这对于我来说很算是一场折磨,还不如待在我自己的办公室来得自在! 于是起身告辞,公冶岛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于是也不挽留,笑盈盈的送了我到门口,然而还没等开门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想着大约是下课了,所以夜冉便来接我了,于是我高兴的开门,却没想到竟然是我曾经的同学也是现在的同事刘思蕊! 显然刘思蕊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我,一张笑脸立马僵住,我看着觉得很有喜感,但却忍住没笑。 看我不动公冶岛疑惑道:“怎么了?”人却已经走到我身边下意识的环住了我的腰。 我也哭丧着一张脸指着刘思蕊转头控诉的看着公冶岛,心里却哀叹,怎么见了公冶岛我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公冶岛看到刘思蕊后淡定的打了个招呼,刘思蕊白了脸色的问公冶岛,“你说有事,就是为了陪她?” 公冶岛点头,我无奈的抬手捂了额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快点离开了? “公冶岛,我先走了,有空再聊!”说着我急忙侧过身打算从刘思蕊旁边挤过去。 奈何公冶岛似乎不想让我这么轻易走掉,只是开口淡淡道,“凝儿,宝宝想你了,今晚记得去看看她……” 我身子一僵,他这是拿我挡桃花么?虽是如此我也算那孩子的母亲,虽然是转世的,但对她也算有一份责任,无奈应下。 公冶岛依旧浅笑,如同温暖的阳光,似乎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的样子,“凝儿不走了?” 听了这话我急忙从刘思蕊身侧过去然后匆忙离开! 身后隐约传来对话声。 “你借口有事不和我约会,难不成你喜欢她?” “与你何干?” “你!公冶岛,夜凝尘有男朋友了,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和她之间与你无关,何况我已有妻子,也有孩子,请自重!” 随即“嘭”的一声是关门声,我脚下一个趔趄,早上遇见段天宇,下午遇见刘思蕊,看来今日不宜出行!

第二十章 再次重伤 我跟在楚茵然身侧,有些担心:“你不怕是陷阱?” 楚茵然撇我一眼,“不是还有你么?” 我汗颜,“即便不是陷阱你也打不过他活了几百上千万年的老妖怪啊!” 楚茵然却是笑了起来:“不是还有忘名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忘名,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失忆者···何况就算不失忆他也未必打得过小魔君,无奈叹口气,楚茵然要找死我管她干嘛,她既然作死就让她死吧! 想着我干脆离楚茵然远远的。 心里却忽然一动,只听楚茵然传音道:“阮姨定然派人跟着了,待会儿你要帮我设置结界隔绝其他人进来,这一点我想你定然能做到!” “你为什么觉得我就可以做到?明明我的能力你一清二楚,就不怕给我的希望太大反而换回了更大的失望?” 我疑问的同时更多的是心里的不安,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楚茵然要是直接死在了小魔君手上我是不是就自由了?还是说我也将魂飞魄散? 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法,实施起来具体结果不得而知,但任何一个可能都将会成为现实,那么我绝不能让楚茵然出事,这是对她也是对我自己的负责。 “我信你,夜凝尘,因为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铿锵有力的回答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茫然看着她身影越离越远,心上却是从未有过的感受,不论我和她究竟是相互依存还是彼此厌恶,但无论如何,她就这么将命交在了我的手里,生死也不过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不知道她是笃定了我不会害她还是断定我不敢害她,但我自问我处在她的地步绝不会这么相信她,何况我自己的心,不论是夜冉还是枫柳燚,我对于楚茵然的感情都是复杂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使我的心摇摆不定。 但楚茵然那一句我从未让她失望却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也或许是让我安定下来的因素,我笑了笑,喃喃,“楚茵然,既然你将命都放在了我手里,我又怎会愧对于你?” 定了定心神,我跟上楚茵然的身影,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空明,对楚茵然却也觉得亲切起来,我怎么忘记了,如今我和她也算是相依为命同病相怜了呢? 小魔君所带领我们来到的地方是一处巨大的洞穴,我正想着洞穴之内斗法有所拘束,然而进来才发现这洞穴内部却另有乾坤,却是一所异度空间,想来是小魔君专门开辟出来用来和楚茵然斗法所用。 小魔君此时立在对面上下打量起忘名来,不过一眼便啧啧讥讽道:“本君原还以为拉来的帮手怎么也是个厉害角色,本君万一打不过可怎么办才好,然却是本君多思了,这拉来的帮手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如此一来楚谷主,你有什么把握赢了本君呢?” 方才进来的时候小魔君已然设下了隔绝阵法一个离开这两处空间的通行,而我也在同一时间企图隔绝开两个空间之间的联系,然而效果却不甚理想。 我叹息一声,无奈看向楚茵然,楚茵然却似乎早就知道,却不理我,只是看着我自己折腾。 此时更是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小魔君身上了。 听闻小魔君此番问话,忘名一愣,竟低垂下了目光看着身侧的楚茵然,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楚茵然也看着忘名,“这一来是生是死难以抉择,你悔不悔?” 楚茵然这句话一出我暗自摸了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因为楚茵然那深埋眼底的算计,我深知楚茵然可从来不是一个单纯小妖,而是一只真正的老谋深算的妖精,别看她年纪小。 好吧,一千七百多岁,人类年龄真的不算小了。 生怕楚茵然算计上我,我赶忙继续去看怎样将两个空间隔绝。 正在这时忽然看到外面一抹赤芒飞速而来,那光芒气势磅礴,我见此心下一跳,莫非是什么厉害人物又来了?这么一想手下下意识的抬手拍在了小魔君设置的法阵上,刹那间白色的光芒闪烁融入了阵法中,于是眼前一切便尽皆消失不见。 竟没想到这么一下就将空间彻底封闭隔绝了两个空间。 楚茵然似有所觉瞥了我一眼,我还愣愣的看着外面。 这时外面却是摇摇头低叹一声:“既然选择跟你过来,便是想清楚了后路,还有什么悔不悔的?” 楚茵然闻言点了点头这才抬头对小魔君道:“如此便开始吧!” 小魔君见楚茵然和忘名都不回答他的话冷哼一声,却到底是开始动手了。 一瞬间两边都开始动作,五彩光芒裹挟着黑色滚滚在半空交缠,楚茵然和小魔君也不见了身影,唯独忘名还站在地上,看他那脸上纠结的摸样,想来是不知道该如何,怕是他现在那点修为根本就帮不上忙。 就这般看着半空两人斗法,然而虽是斗法,实际上除了开始势均力敌,后来可谓是楚茵然被小魔君压着打。 这倒也正常,毕竟小魔君修行数十万年,虽然据说小魔君上有大哥魔界真正的魔君压着,但也一样有人罩着,所以没人敢惹他,于是数十万年修行也不过算是个半吊子,和同等年纪妖魔仙人相比自然是不成,可是和楚茵然比便看得出来二者间差距了。 楚茵然虽是天赋出众,且修为在同辈中数高绝,但到底比不得数十万年的修为。 只是这么打斗下来倒是我明明先按耐不住了。 此时楚茵然躲闪不及刚好被小魔君一掌打在背上,终于还是撑不住的飞了出去,脸色苍白,唇角也溢出一口鲜血,楚茵然半空中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却还是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即便如此身子却也不稳。 我扶额,楚茵然这摆明了是找死啊。 想来她这干脆开始做死了么? 白玉骨扇嗡嗡作响,楚茵然“唰”的打开白玉骨扇,擦去唇角血迹又开始迎上小魔君战在了一起。 而此时忘名终于也按耐不住起身加入了战局,本来因为楚茵然受伤更加难占上风,倒是因为忘名的加入而战成了平手,一时间倒是谁也难以占得先机。 我看着心里暗自思索要不要上去帮上一把,不用干别的,只要把小魔君束缚住让他站着挨打就可以了,只不过我倒是没把握能够束缚住小魔君,何况楚茵然也没有让我帮手,万一贸然动手最后楚茵然怪我我又说不清楚了。 干脆便在这里看着他们斗法也是个乐趣。 楚茵然不是小魔君的对手,即便有忘名帮手但她之前受伤如今又临近法力耗尽,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忘名倒是注意着楚茵然,可此时却被小魔君压着打一时间也没奈何,只能看着楚茵然颓然下落。 可以不动手,但看着楚茵然这样我却不能不管,遂飞身接住楚茵然,楚茵然落在地上猛地咳出一口血,身上原本的衣服也都是一片片的血花。 楚茵然脸色颓然的看着上方还在斗法的二人。 也幸亏这是另一空间,除了一片虚无不存在什么花草树木,否则都要被打斗的余波损坏了不可,而我和楚茵然现在也不会受到多余的伤害。 我也随着楚茵然的目光看去,却见此时忘名隐隐能够压制住小魔君的意思了,我有些搞不明白,这忘名竟有如此神通能够和小魔君平齐甚至是压制住小魔君,那他还是凡人么? “原来如此,这忘名不是普通人想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想要借此机会唤醒忘名的记忆或者恢复他的修为吧,只是我不明白,你这么冒险就不怕他无法恢复反而害了你身死道消?” 楚茵然靠在我怀里又是一阵猛咳,脸色苍白的好似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呵呵,他能恢复修为固然好,倘若他真的不是那人,那么我该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这又有什么的呢?” 叹口气,我还是控制不住好奇的问她:“那个人到底是谁?看来对你很重要吧?” 楚茵然神情恍惚了一会儿,重重叹口气:“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也不过是想要确定一番,倘若真的错了便是魂飞魄散真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心疼了,那劳什子的使命也便不需要去承担了,你也可以直接回去二十一世纪,做你自己,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我扳过楚茵然的脸仔细看了看,才明白她这是又伤春悲秋了,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起初你还安慰我,完成使命便回了二十一世纪,可如今你呢?是想要自暴自弃了么?还是说一点都不想找回枫柳燚和他在一起了么?” 听我说到枫柳燚她才要起头看着我,眼中有着期望也有着痛苦:“枫柳燚?阿凝,你说我还能找得回他么?我连他为什么离去都不知道,如今更是连他的踪影也无,我派出了好多千纸鹤去寻他,都没有消息,我肯定找不回他了!” 所以你就这样自暴自弃连生命也可以挥霍了么? 我问不出口,可是心里总还是掺杂了心疼的,便开口安慰她:“不要灰心,说不定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他了呢?” 楚茵然摇了摇头,“不会的···” 这边我还在安慰楚茵然,那边忘名却干脆将小魔君打落在地。 小魔君半边身子染血,口中也连着吐出好几口黑血,眼见着是重伤了,冷笑一声看着忘名:“想不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今日栽在你手里是本君大意了,既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着小魔君便闭上了眼睛,似乎等着忘名的处置,见此却也明了这小魔君虽是魔道倒也是一个正人君子。 忘名缓缓落在楚茵然身侧,淡淡瞥了小魔君一眼抱起楚茵然道:“然儿,此人要如何处置?” 楚茵然此时已然累极,靠在忘名怀里闭了双眸淡淡道:“将他扔在这里便好,我们走吧!” 此话一出小魔君却是诧异的睁开双眼,眼神定在楚茵然身上久久不动,然而小魔君到底是重伤,此时连动一下都困难极了,遑论其他的了。 忘名点点头,“也好,我先带你回去疗伤吧,这里不宜久留,万一有什么埋伏或者后援···” 话没说完楚茵然已经闭上双眼靠在他怀里没了知觉,忘名也住了口直接带人离开。 我见此看了小魔君一眼,道了声“你自求多福吧!”便到了那被封住的空间法阵处,按照之前无意间发现的方法打开阵法,空间连通,忘名踏出虚空却是出现在之前的洞穴外面。 这场打斗也不知持续了几日,此时已然是黄昏时分,当初那来到外面的赤色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却是站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身碧绿衣裳,周身华光流转,带着磅礴气势,一头墨发披散肩后,脸上却被银色面具遮住看不到容颜。 这人周身气息陌生我并不曾见过,可却不知为何感到这人如此熟悉。 那人是侧面对着我们的,此时转身只是扫了忘名一眼便将整个视线投放在楚茵然身上了。 就只是这般看着,那人周身的气势却渐渐消散,凭空带出几分温柔来。 我看着这样的场景却觉得瞬间已地老天荒。 那样温柔的眼神让我想要流泪,可是更多的却是惆怅。 刚才我还宽慰楚茵然,或许会见到那人,而今那人真的来了,她却双目紧闭不曾看到。 像是交织了宿命的轮回,不曾相见,便成永恒! 时光静止的空间,阳光透光乌云照在三人身上,带着七彩的光芒渗透着暖意。 那人举步踏破虚空来到忘名身前,眸光温柔的伸手抚上楚茵然的脸颊,轻声道:“一点都不懂的照顾自己,我才几日不在你身边?怎的将自己糟蹋成了这般摸样?” 说着他便要接过楚茵然,却被忘名躲过,忘名见此皱了眉沉声道:“你是何人?我并不曾见过你!” 那人闻言转而看着忘名,周身的气势却忽然变了,那气势压的忘名浑身一软便要跪下去,手上自然而然的抱不住楚茵然,那人淡然的将楚茵然接过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摸样。 随着楚茵然到了怀里,那人周身气势也收了起来,后退两步道了声“得罪!”。 忘名点点头,想来也是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人,倘若此人对楚茵然无伤害之心交给他也无妨,倘若有伤害之意那么自己也无法阻止。 听着那人话语忘名只是点点头,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此人。 那人也不在意,低着眸子看着怀里的楚茵然,转了身向前走着,身子却渐渐趋于虚无,忘名眯了眯眸子,也抬脚跟了上去。 随着眼前景象转换,那人竟是直接带着楚茵然回到了幽冥门,而此地正是楚茵然的房间。 将楚茵然放在床上,看也不看身后跟来的忘名,那人直接一挥手,眼见着一道绿芒直接席上忘名,忘名来不及闪躲便被绿芒推出了门外,而后房门“乓”地一声再次关上。 忘名摸了摸鼻子转身直接离开了。 屋内那人坐在床边,低了头细细看着楚茵然的睡颜,抬手细细抚着楚茵然的脸庞,随即缓缓低头将唇凑到楚茵然唇边,便见一颗碧绿的珠子从那人口中渡到楚茵然口中,随即楚茵然身子绽放出一股绿芒,能清晰地看到那珠子在楚茵然体内修复着楚茵然遭受重创的身体。 半个时辰后当楚茵然的伤势好了以后那珠子才被楚茵然又吐了出来回到那人体内。 我叹口气,到底是舍不下楚茵然的吧,否则如今又怎么会回来还帮楚茵然疗伤?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叹息,竟然转头朝着我的方向看着,那样的眼神,依旧温柔,却像是无神的木偶一般。 他一直盯着我看,直到我怀疑他能能看到我的时候他才又转回去了,有时那般低着头温柔的看着楚茵然,然后他起身笼着衣衫躺倒楚茵然身侧,温柔的将楚茵然抱在怀里睡去了。 而这一睡便是一夜,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楚茵然翻了个身在他怀里又蹭了蹭,他才起身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那眼神却又盯着我看了半晌,只让我觉得他是能看到我的,而那一眼便是为了警告我不要乱说的!

第二十一章 幸福时光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段天宇毫无踪迹,而夜冉一如既往的黏在我身边,现在更是已经寻了个借口征得我妈妈的同意搬到我家来了。 妈妈和夜冉的母亲已经见过面,两位家长都很满意彼此的儿女,所以私下里已经定下了要我和夜冉毕业后结婚的事。 于是夜冉已经公然以我未婚夫的身份肆虐在我周围,虽然我觉得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心里那点小小的高兴却还不无法掩藏,也因此近日来身体也好了些。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公冶岛为我调养身体的功劳,只是却有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黎羽不知去向! 这两年半以来黎羽可以算得上我的私人医生了,我的所有状况都是她亲手医治的,如今他却突然消失了踪影,就连他存在过的迹象都消失了,让我觉得有些不对,而其他人对他的印象更是趋近于无,让我觉得他似乎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但是夜冉和我都有很清晰的和黎羽相识经历过的记忆,所以她不是我们臆想出来的人物,所以我倒是觉得莫非是李玉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么他是不管我了么? 近日来我已经能够隐约想起一些关于公冶岛提过的事情了,比如他提到一些谷中的事情,我觉得隐隐约约似乎真的有那么些事情。 还有我曾经的身份,都在一点点出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已经快要死亡回归他所说的幽冥谷了还是怎么回事。 但这些事情让我心里越来越警惕,真的是时日无多了吧,所以才会出现这些类似于回光返照的情况?谁又知道呢? 不过近日来夜冉看着我的身体变好确实很高兴,就连这一个月来公冶岛每天登堂入室他也由起初的不欢迎变作了期待。 虽然公冶岛的身份他并不知道,但公冶岛给我吃的那些东西她却总是看的清楚的,自然对公冶岛也就有好起来了。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事,那天突然出现在我家花园里的小宝宝却是再也没看到过了。 我也有些好奇,询问过公冶岛,她妹妹都说我很快就能看到她了,可这个很快他却没有指出确切日期,让我一想到那个小宝宝就心里痒痒的。 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四校联谊会完满落幕,蒙放成功把林璎珞追到手了,小杰和筱文也订了婚。 当我知道蒙放在追林璎珞的时候还真的有些吃惊,一个是我认的弟弟,相识几年他的脾气我最了解,暴躁易怒,而璎珞身为我的闺蜜却是活泼好动的,这俩人在一起还不知道性子能不能合得来呢? 只不过后来看了几次他们俩的互动倒也放心了,这俩人虽算不上天作之合,但也算性格相合了。 只是近来筱文倒是和我走得近,隔三差五来家里做客,帮着做些什么,看着倒也乖巧,只是性格却太过小白,性子也纯净的水一般清澈,我一直没明白小杰这个腹黑又性格阴沉的家伙怎么会看上筱文这么个干净的白纸一般的女孩子! 而且还成功把人追到手了! 只是每次问小杰,小杰都只是笑,他不告诉我,久而久之我也就不问了,但是这一个月来每次筱文在我家折腾想要做什么小杰都紧张的跟在她身边,真当成了要命的宝贝。 我也只能耸肩不去管,随他们闹吧,反正怎样这个弟媳妇都定下来了,想换?那也得看看小杰干不干哪! “怎么?又在想着把弟媳妇换了?” 公冶岛给我的茶杯里续了茶水言笑晏晏的问着,我撇了撇嘴,这段时间来我倒是能多喝些“红鸾”了,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无奈叹口气,“我就纳闷,小杰这么优秀,怎么找了个这么笨的丫头,难不成是天生互补?你看看那丫头做出来的东西,已经第三盘了,再做的话估计我家里的食材都要扔掉了!” 无奈看着眼前三盘一盘比一盘不能看的糕点,这还是那丫头说要和我学烹饪,我示范了一遍后他就开始跟着我学,可是学了几天都没做出一盘能吃的东西,偏偏小杰还满眼宠溺的黑着脸能够尝尝,我看着都心烦,何况尝试? 倒是公冶岛拿起盘子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半晌道:“却不说这丫头和然儿倒是有的一比呢,凝儿的前身也是不会做吃食的,偏还喜欢动手,每次谷里的人看你下厨都要大惊失色去把你赶出来,所以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来了这里,怕也是个不会烹调的呢。” 早就从公冶岛口中知道了所谓的“然儿”是我的前身,我扶额,“听你这意思,合着小文就是前世的我?” 看着公冶岛那副温和模样我恨不得将她脸上的笑容都打掉,看着忒欠揍,她却摇头:“然儿比她强多了,不论前世还是今世!” 这话我却听出来另一层意思,“你的意思筱文她也···” 公冶岛点点头,“世间因果轮回,签了的都要还的,刘圳杰前世欠了筱文情债,所以筱文才会变成如今的摸样,看筱文的样子,想来她的前世却也是个伶俐的,只是太过执着,落得如今的模样,也幸亏她福泽深厚,否则如今只怕不是痴傻也是疯癫!” 公冶岛说到这里我又深深看了小杰一眼,小杰在厨房里给筱文打下手,此时似乎又有一锅什么出锅了,闻着味道却比之前好得多。 筱文便笑眯眯的端着那菜肴和小杰边聊便往这边来。 凑近了才看出来那一盘是个什么东西,但却比之前好得多,小杰坐在公冶岛旁边直接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喝完却有些微愣,随即深深的看了公冶岛一眼,公冶岛却不理会他。 倒是筱文坐在我旁边笑嘻嘻的,“姐,你看这道糖醋排骨怎么样?” 看着色香味似乎都不错,我迟疑的拿筷子夹了一块正要咬下去,却是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口咬住了,脸上还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只是片刻后夜冉诧异的看了筱文一眼随即转了眸子盯着小杰,“没想到你会做饭,绝世好男人啊,这样的话你家筱文以后也就不用下厨了···” 说揽住我的脖子坐在了我身侧,筱文微微有些害羞,偷偷看了小杰一眼,小杰却似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比起你这个只知道蹭吃蹭喝缠我姐下厨的家伙我觉得还是公冶老师做我姐夫比较合适!” 公冶岛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的模样,倒是夜冉急了,揽着我的腰小狗似得蹭了蹭我道:“才不要,尘儿是我的,你姐夫也只能是我一个!” “噗···”我和筱文忍不住笑出声,筱文道:“难不成夜冉你还希望我们有两个姐夫?” 夜冉僵住,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这家伙又开始耍宝! 我揉了揉他的头,“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你?” 夜冉得意的看了小杰一眼,当然眼神还挑衅的看了公冶岛一眼,当然被公冶岛直接忽视,随即才道:“去准备惊喜了,尘儿快过生日了,这可是我和尘儿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肯定要好好准备了。” 我无奈,“我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呢,怎么就这么着急准备啦。” 夜冉摇头晃脑,“那是,因为我要送给尘儿的是一份大礼!” “大礼?”公冶岛疑惑的重复了一句,随即也递给夜冉一杯茶,却不是红鸾,而是他又沏的一壶铁观音,“我觉得倘若是送礼不如你直接把自己送给凝儿做礼物比较合适!” 听了公冶岛对我的称呼夜冉惯例对着公冶岛送上一个眼刀子,随即冷哼一声,“不劳费心!” 我嘴角抽了抽,这俩人··· 从听到公冶岛第一次唤我凝儿开始夜冉就开始对公冶岛冷嘲热讽,后来虽然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却也依旧不好好说话! 谁知道夜冉却又来倒打一耙,“不知道公冶老师打算送什么呢?” 公冶岛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夜冉一眼,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我?我打算送凝儿一个孩子,不知凝儿意下如何?” 我:······ 夜冉一下子就炸毛了,“公冶岛你什么意思!” 公冶岛低垂了眉眼,是他一贯的温柔摸样,“字面意思!” 好吧,公冶岛也终于爆发了一回! 无声无息的就把夜冉将了一军。 夜冉沉默半晌忽然邪笑道:“公冶老师,这几天刘老师可是满学校找你呢,不知道你的假期是不是快结束了?” 这是要内讧了的节奏?难道已经要开始互揭伤疤了么? 好吧,其实公冶岛还是太内敛了,眼见着被夜冉揭了伤疤还只是淡淡的温柔摸样,果然是好脾气。 “既然如此,那么我的假期还是再延长一段时间吧!在这里陪着凝儿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咔嚓!” “夜冉!”我心疼的看着夜冉失手掉在地上的茶杯,那可是特别不好买的全套茶城!就这么变成残缺的了! 夜冉恨恨的看着公冶岛,眼见着就要再开口说什么,我急忙打断:“赔!” 夜冉一下子从气势汹汹变作了漏气的气球,还不忘恼恨的看了公冶岛一眼,随即再次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无奈揉着额角,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公冶岛温柔浅笑,“凝儿,明日我给你带一套茶城吧,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从他这段时间拿给我的无论东西还是吃食来看,我上辈子喜欢的和这辈子差不太远,所以他说我会喜欢那我就一定会喜欢。 反倒是夜冉,“我的错不用你来多管闲事!” 筱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小杰身边,小杰搂着筱文在一边看热闹。 我看着他们俩干脆挥手赶人:“你们俩还要不要做糕点了?” 小杰见此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也识趣道:“不做了,好容易放个假我和筱文哪能都浪费在厨房?我们呢要去逛逛,你们忙。” 说着拉起筱文便往外走,公冶岛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夜冉却是根本就不理,想来还以为公冶岛在卖乖。 我实在觉得头痛,看着夜冉总是对着公冶岛有莫名敌意就觉得头疼,但说来也是,据说我的前身和公冶岛有个孩子,那么实际上也就是公冶岛的的妻子吧,那么两个人是不是也算是情敌? 所以两个人有敌意也算是正常的吧。 忽然有些心疼公冶岛,要是他不喜欢我的前身就算了,倘若他偏偏爱我的前身至深,那么如今看着我和夜冉这般会不会心痛?如此他又是用多大的毅力将这份深爱埋葬,将这份痛苦化作脸上温柔笑意的呢? 摇了摇脑袋不去想那些,可看着公冶岛的眼神里却带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悯。 公冶岛微愣了一下,随即也起身告辞,我眼神闪了一下和他招呼了下也没留人,他便走了。 看着窗外公冶岛离开的身影,夜冉将头埋在了我怀里,我叹口气,夜冉似乎知道我的想法,闷闷道“我就是觉得他很讨厌,会和我抢你!” 听了这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大抵我真的离开以后是会和他回那个什么谷的吧,这么一想却也无法反驳夜冉的话了。 抬起头却正看到公冶岛对面远远迎来了一个身影,毫无意外的是刘思蕊,她能找来这里我并不意外,只是却没想到她对公冶岛这么执着。 我心里忽然拧上来一个疙瘩,公冶岛是我的,谁也不能觊觎! 想着又是一怔,难不成这是前身的意念? 不过想到这里我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要是我要和公冶岛回那个什么谷,可不可以将夜冉也带走?否则我和他岂不是死生不复相见了么? 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夜冉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撇了撇嘴,“我们要不要撮合他们俩?” 我看了他一眼,跟个孩子似得模样,我摇摇头,“他有妻有女,想来也不会喜欢刘思蕊,都则俩人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么?又怎么会用我们操心?” 夜冉点点头,“也是,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和我的尘儿在一起呢,不过真想撮合他俩,这样我就没有劲敌了。” 我戳了戳他的额头,“瞎说什么,我喜欢你,又怎么会移情别恋?倒是你,我可信不着哦!” 他翻了身子将我圈进怀里看着我,“哪有,我可就尘儿一个,其他的哪敢要啊,怕你一生气把我的皮剥了。” 我呵呵一笑,“那好啊,你记得,要是你敢找乱七八糟的,我就剥了你的皮哦。” 他咬了咬我的手指,看着窗外含糊道:“好!要真那样我等着你来剥我的皮·····” 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句话竟成了真,后来他真的找了乱七八糟的,而我去找他虽不是为了剥他的皮,却剥了那乱七八糟人的皮,如此目的却也差不多了。 谁都不知道只是互相调笑的话语竟然一语成缄,而我和他后来的道路却真的成了陌路,新欢旧爱,谁又是新欢,谁又是旧爱? 早已经分不清,那些欠了的因果也在红尘里翻翻滚滚纠缠成巨大的茧,将我们都束缚在里面,不得逃脱!

第二十二章(上)因果 窗外终于大亮的时候,那人离开了,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楚茵然的房间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外面是阮姨带着忘名以及其他几人。 见房门被打开了,阮姨急忙进来扑到了楚茵然床边,见此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楚忘名被打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去找了阮姨他们告知情况,谁知道阮姨他们赶到这里却发现楚茵然的房间竟然被下了结界,于是打算破开结界进来。 可谁知布下结界之人法力高强,那结界太过坚固,竟是一夜都不曾破开。 这般一想只觉得悚然一惊,那人的修为竟然已经如此之高了么? 阮姨仔细给楚茵然检查了一番,内伤全好,外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疲累的睡着而已,阮姨算是松了口气,然而却转身看着忘名,那眼神却带着几分深意,“想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番吧,待谷主醒了再从长计议!” 忘名看着楚茵然虽然有些担忧,却到底没有说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倒是黎忽然开口道:“莲儿,此番事情古怪异常,这鹤丫头醒来定然要问清楚。” 阮姨点点头,“我知晓了,黎,你和其他人先下去吧,倒是可以把墨白唤来,丫头许久不见枫儿想来也甚是思念,不若让墨白陪在她身边以解相思之苦。” 黎点点头便带着其他人先行退下了。 阮姨坐在楚茵然床边细细摩挲楚茵然的头发,喃喃道;“然儿,我当真没想到忘名能够带你回来,不过修行几十年的人是断然没有这个能力的,或许是我错了,丫头,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呀!” 时光恍然静止,原以为伤势已好的楚茵然会很快醒来,可是却没有,楚茵然自睡过去便睡去了一个多月。 每晚墨白便守在楚茵然的房间外面。 每晚那人都会悄悄来,然后和衣揽着楚茵然入睡。 楚茵然昏睡的这一个月我没有四处游走,而是一直守在这屋子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因为有些小小的恐惧吧,恐惧楚茵然一直睡下去的原因,恐惧她真的一睡不醒徒留我一个人面对这陌生的世界。 日日我便看着躺在床上的楚茵然,日日看着太阳落山那人必会出现,日出时那人必然会离开。 三十二日,我就这么守在房间里,一直睁着眼看着,若是累了便趴在楚茵然身侧,手却拉着她的衣摆,这样只要她一醒来我就会知道,可是直到我睡醒她都不曾动过。 又是夕阳西下的黄昏,这一次那人却没有出现。 一直到半夜那人也没有出现,却是床上那人忽然动了动,我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却没想到不过片刻床上那人便做起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强大的气势,屋内桌椅等杂物一瞬间化为灰烬。 楚茵然此时刚刚睁开眼,看着屋内的情况显然很是迷茫,随即抬起手看了看眼中才渐渐恢复清明。 “这是我···做的?” 看着满屋狼藉楚茵然疑惑道,我点点头,扑到她床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她,“你终于醒了。” 她大约是不习惯我的靠近,猛地一把推开我,“什么意思?难道我睡了很久么?” 我点点头,“是啊,你都睡了三十二天了呢。”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又抬起头,“这几日都谁陪在我身边?” 我愣住,随即道:“还有谁,我呗!” 她诧异抬起头看着我,“我梦见他···” “嗯”我点头,“白日里墨白一直在照顾着你,而夜里他会来,然后揽着你入睡,早上才走。” 楚茵然垂下头,握紧的拳头关节泛白,“原来他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是梦呢。” 说到这里楚茵然便是一番惆怅,我也不知道要在说些什么,索性陷入一片沉默。 正在此时大约是因为屋内响起声音,外面有人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楚谷主可是醒来了?” 这正是近日来一直守在这里的墨白的声音。 楚茵然应了一声,便见那门打开,墨白走了进来,却在看到满屋狼藉之时愣住了,皱眉道:“楚谷主,这是?” 楚茵然揉了揉太阳穴,“是我醒来之时所为,无碍!” 说着楚茵然捏了个法决那些碎屑便消失不见了。 墨白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而却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干脆也陷入沉默。 这一时间屋内再次陷入沉默的档口阮姨却是赶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忘名和黎。 看到醒来的楚茵然,阮姨高兴极了,拉着楚茵然询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楚茵然摇头,低头道,“没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是睡得久了一点,让阮姨担心了!” 我暗想,幸亏这是另一个世界,楚茵然已经可以不吃不喝,俗称辟谷了,否则在二十一世纪的话若是昏迷不醒或者睡了这么久至少也是要注射营养液的,否则哪里活的了这么久呢? 楚茵然回答完确实急迫的问起来,“阮姨,不知道我昏睡的这些日子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阮姨闻言叹了口气,拍了拍楚茵然的手道,“小魔君身死道消,魔界一时无主,据说已经去寻找那闭关修炼的魔君了,魔君鹏羽想来快要出现了。” 叹了口气阮姨又道:“丫头,真没想到你竟然和忘名联手击杀小魔君……” “阮姨你说什么?”楚茵然皱眉打断阮姨,“我和忘名联手击杀小魔君是谁说的?当初我身受重伤,忘名只是将小魔君重伤便带我回来了,要说我和忘名击杀小魔君是万万不可能的!” 阮姨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墨白,随即叹了口气,“不管真像如何,现在外面传闻如此,不论是不是真相,那魔君鹏羽出关后必然是第一个找你报仇的。” 楚茵然沉思片刻这才抬头道,“阮姨,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小心的,对了,这几日我昏睡,桃子有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阮姨摇了摇头,“你放心,那丫头有你亲自镇压的法阵,是无论如何也闹不出幺蛾子来得,你只管安心调养好自己便好。” 楚茵然点点头,“阮姨,一会儿你回去了就将她放出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何况对她这惩罚也是够了的,我怕她继续留下危险,过后我会找个由头将她派去的,天下风云将变,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阮姨点点头,无意间瞥了墨白一眼这才道,“我和然儿还有些贴心话儿要谈,你们几个大老粗就先回了吧,对了,忘名记得去药房让小佛云找棵云桑草,就说我让的,找了后拿过来给然儿。” 忘名应下便和他们一起下去了。 楚茵然看出了阮姨是什么意思,“阮姨,那墨白近些日子有什么行动?天界是否有其他心思?” 阮姨点点头,“天界此时倒是看不出来,只不过这天界进来也有些事情,据说慕白上仙私下凡间不知去向,天帝头疼不已,然这个当口又不能派人下去查找,而千年前天地浩劫时天界四方大帝两人失踪,一人堕仙,一人归于混沌,以至于如今天界的战斗力下降三分之一,而如今天界内部似乎又为了继位一事分成三派,倒是不和居多!” “而这个墨白其实是大皇子渲德的人,如今来这里也不过是探听幽冥谷虚实罢了,倘若可以便联合,若不可也可以给其他派系添乱而已!” 楚茵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却是不知道天界那四方大帝中失踪的两人是哪两个,这么突然离开,如今和天界结盟却也没有太大益处,不过之前我和鬼府倒是也有些交情,若是妖魔界真的肆虐,鬼府应该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阮姨有些差异,“鬼府?当初鬼府和你父母结怨颇深,能够情愿伸手么?” 楚茵然冷哼,“他想置身事外,也要问那些冤魂干不干啊!” 阮姨点头,“倒也是!”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想来是忘名又回来了吧。 楚茵然看了阮姨一眼便应了一声“进!”,随即就看到忘名推门而入。 阮姨看了忘名手里拿着的云桑草,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云桑草后便收了起来,楚茵然不需要云桑草,让忘名跑这一趟也不过是让墨白有些说的罢了,也不至于太过让人起疑。 “忘名”阮姨沉吟了一下道,“你再将当日遇到那人详细情况细细说来,不得有半分虚假!” 忘名闻言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开口细细将前因后果再次重复了一遍,最后道,“他将我打出门外,我自知打不过他,便匆忙寻了阮副谷主上报,后来的事情阮副谷主就都知道了!” 楚茵然醒来只来得及和我说了寥寥几句话,所以不知道当初的前因后果,如今听到忘名所说只觉得惊讶,转头便像我看来,我点点头,确认了忘名说的真实性。 阮姨听完转头看着楚茵然担忧道,“那人你见到了没有?”看楚茵然摇头便又道,“如此的话,忘名所说的那人应该就是他,只是他为何不露面?将你送回来竟也不打声招呼便再次离开了?” 楚茵然摇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但是那人的离开虽然她有准备,但离开的原因始终是个谜,如今又这样昙花一现,也不知是何目的,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似乎也放不下她?不然又为何帮她疗伤呢? 可即便如此那人现在也依旧不知所踪。 “他如今应该是报了仇,成了妖界新王了吧!” 阮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了吧,倒是如今和天界的联姻你打算怎么办?” 楚茵然嗤笑道,“联姻么?又没说我非要嫁给他,能否联姻还要看他天界有没有那个本事娶我幽冥谷之人,否则又有何脸面入我幽冥谷?” 阮姨点点头,随即站起身道,“我还有事情处理,有什么事你们俩说吧,然儿,你昏睡这些日想必忘名也有很多事想要询问!” 楚茵然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阮姨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着阮姨离开的身影,忘名才终于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楚茵然道“你昏睡这么久究竟是怎么回事?无伤无病的倒叫人担心。” 楚茵然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过是融合体内的修为这才昏睡了起来,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比较想知道,你的修为恢复的如何了?” 忘名愣了一下,随即道,“倒是恢复了一些,也有些零散记忆,可以太过零碎也记不起来什么,就连恢复的修为我觉得也不过我自身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看着忘名颇有些苦恼的样子,楚茵然淡淡一笑安慰他道“别急,什么都是一点一点来得,急不得,我相信你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全布回来的。” 忘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还有不到两个月我就要迎娶掌门的女儿了……” 看着忘名颇有些苦恼的样子,楚茵然笑道,“你不愿意?为什么?” “不是不愿意!”忘名低着头沉思,没看到楚茵然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继续道,“而是因为我怕认错了人,我知道有个女子在一直等着我,那个人她已经等我很久了,我也很喜欢她,所以我不会辜负她,可是……” “可是什么?”楚茵然好奇道! “可是,我却觉得何凌香并不是那个人,纵然何凌香说的和我目前记忆里的片段相差不大,但我觉得不确定,我不想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接受,倘若最后恢复了记忆发现那个女子不是何凌香而是另有其人那么我想我会后悔死,所以我希望可以在这两个月内恢复记忆!这样无论最后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后悔!” 楚茵然点点头:“也是,毕竟这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既然如此不去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先离开何凌香,四处走走,看看,说不定能够想起来什么也说不定!” 忘名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我恢复记忆的契机还是在你身上,毕竟我总觉得你更像我记忆里的那个女子,而且我应该是和你也有些什么关系,虽然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只要跟在你身边就会很快想起来,只要你不阻拦我。” 楚茵然沉默了一下笑道,“怎么会,你恢复记忆也会恢复修为,是对我有利,我又怎么会阻拦你?” 忘名点头,“所以日后我会跟在你身边,只不过……” “不过什么?”楚茵然好奇。 “不过上次为你疗伤的人是谁?”忘名似乎在考虑怎样才能说得清楚,“就是很厉害的,我也打不过的男人,阮副谷主追问的那个,你们应该关系不同寻常吧?” 这一下坏了,楚茵然脸色不好的看着忘名,半晌才开口吐出两个字“冤家!” 忘名听出来这是楚茵然不想多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楚茵然揉了揉额角,“忘名,你帮我多看着点儿墨白,他一旦有什么举动肯定瞒不过你,介时你立即告诉我,万不能让他毁了咱们幽冥谷!” 忘名也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点点头,便起身将楚茵然又按回到了床上,“想来你虽然修为提升了,却还不稳固。需要巩固一下,更应该好好调息一番,实力却强大,你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楚茵然点点头,接受了忘名的训导。 忘名知道楚茵然接受了他所说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毕竟楚茵然也是从昏睡中刚刚醒来,怎么也还是需要修养一番。 所以知道忘名要离开,楚茵然也不多话,只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第二十二章(下)因果 忘名离开后楚茵然闭目养神的躺了许久,我有些忐忑,她应该是还有些事情要问我吧,那些事情阮姨顾虑到她不说,但不代表那些事没发生,也不代表会一直瞒着她,所以她知道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果不其然,在一刻钟后楚茵然终于开口,“阿凝,你没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么?” 我沉默一瞬,点点头,“当然,只不过我在想要先告诉你那些呢!” “随便你,只要别漏掉重要事情就好。” 我叹口气,重要事情?对你来说有什么事情有那人重要呢? “好,那我就先从不太重要的说给你听吧。”见她点头我便开始絮絮说起来,“你昏睡的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少,首先就是魔界小魔君死了,并且传出是你杀死的谣言,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想必你已经有所想法了。” “这第二件事就是妖魔联军在不知名人士指引这一月来将幽冥门当做目标前行,如今距离幽冥门也不过千里之遥,想来就算是慢的三五日怎么也要到曰夷山山脚下了,而魔界没有了小魔君却另有其人引导,那人据说是一身黑衣,妖媚邪肆,看那外貌可能是那个黑颞络!” “第三件事就是灵雪等人已经传回消息,找到了人间界携带灵珠的凡人,但似乎被一个仙人盯上了,目前正在想办法摆脱呢!” “第四件事就是天界已经根据消息派遣了天兵天将,已经到达,幽冥谷传送阵也随时能够传送,阮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和妖魔联军交战!” “至于第五件事……便是这一个月来那人每晚都会来看你,日出才离开,且你的伤势也是回来当日他用自己的内丹帮你疗伤的,所以……” “就这些?”楚茵然打断了我的话,揉了揉额角隐隐凸起的青筋,睁开眼歪着头看着我,“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么?” 我愣住了,茫然看着她,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说出来的? 楚茵然忽然冷冷一笑,一把拉住我的领子将我拽到她眼前,堪堪在她脸前一寸处停下,原本我就坐在床边,她这一举动以至于脸颊突然在我面前放大,即便她的脸比花还美,可如此近距离依旧是一个惊吓。 她的眼中带着冷冷的惊吓,“夜凝尘,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起初你来时时不时会失踪是去了哪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幻境里面究竟是什么?后来你又是怎么脱离幻境可以不用每日都必须进入六个时辰?这些……难道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么?” 我惊愕的看着这样的楚茵然,心里忽然感觉很压抑,她对我毫不掩饰的杀意,究竟是何用意?难道当真是想杀了我? 见我楞楞的看着她,她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我,“既然你不回答,要不要我来猜猜呢?莫非那幻境里面有你舍不下的人?所以你才每日都要进去?!那么我想想你后来为什么不进去了呢?” 她邪魅的笑,带着极致的魅惑,那一瞬间竟不像是那个单纯可爱活泼的楚茵然,也不像那个因为爱人莫名消失而悲伤哀鸣的幽冥谷主了,那是我从没见过的模样,或许就是曾经的那个白嫣誓么? “我猜,后来你或许是将自己的神识分割成两部分,这样便可以一边留在那边一面又可以跟在我身边了对吧?” 她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我所看不明白的光彩,看着我惊讶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猜对了,“那幻阵里面想必是有你心心念念的人吧?否则你不会如此……”她忽然叹息一声,带着深深的无奈和责问,用手臂挡住眼眸,“可你为什么要喜欢上他呢?” 我抿了抿嘴唇,别来眼不去看她,“谁知道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谁能够控制自己的心?谁不是如此?发现了想要制止,却发现晚了!” 楚茵然忽然笑起来,声音苍凉,带着悲哀,更多了几分无情,我不知她此时什么表情,听了她的话语却觉得心都开始发凉。 “晚了?是啊,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你喜欢夜冉,所以爱的轰轰烈烈,霸道的将他的心全部占据,即便死亡他爱的也终究是你!你喜欢枫柳燚,所以能够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能够将因为融合妖王树却差点走火入魔的他唤醒,仅仅是因为喜欢,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我怔怔的看着她,原来那夜妖王树烧毁她并不是不知道,原来我埋藏在心底不甚明晰的感情她也知道。 是的,我喜欢枫柳燚,不知道何时何地喜欢上他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喜欢他的,只知道我羡慕楚茵然可以得到他的温暖和柔情。 或许我早就沉迷在他如同夜冉那般的柔情里,也或许在我还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就已经沉浸在无微不至照顾我的他的温柔里! 可这份感情我又能说么?我爱的是夜冉,我也从来不曾花心过,却为何难以区分夜冉和枫柳燚之间? 或许只是移情别恋? 谁知道呢? “楚茵然,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大度可以容得下我?” 楚茵然只是看着我,沉沉的眸子里带着我看不明白的光,默然许久,终于开口,“其实,我并不厌恶你!” “什么?” 楚茵然苦笑,“可是我并不厌恶你,而且我也并不觉得对你有什么敌意,我想原来我和你应该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觉得你和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大约是觉得你即便喜欢枫柳燚也是因为我的关系……因为夜冉的关系……” 不过,谁知道呢? 我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并没有拿我当做情敌! “现在,我解答你的疑惑!”楚茵然平静的看着天花板,“为什么我要留下墨白陪着我,因为他和枫柳燚的容貌一模一样!而枫柳燚同公冶岛容貌一模一样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我终于明白,原来枫柳燚原本就是那副平凡清俊的模样,我曾一度以为他是幻化的容貌! “后来你也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一直昏迷,枫柳燚的容貌受损,所以如今他才带着面具……” “其实阿凝,我如今融合的力量多亏了他……可是我却宁愿不曾恢复这种力量……” 后来楚茵然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比如世间的因果真的很奇妙,让人不惜作死来回报或者保护另一个人。 可是因果就是因果,欠了的债躲不过去,恩情也难以回避! 还说这人世间从来都是乱糟糟的,一不小心就会缠在里面不得解脱! 她还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像是拿了一根绳子却不小心弄断了,然后就想要找同样的绳子还给他,可是绳子不好找啊,不是长了就是短了,不是花的就是素的,于是那些绳子渐渐纠结成一团乱麻,把两个人都绑起来了,后来终于找到了同样的绳子,可是却在另一个人手里,你要用这根还,还是还了,可你又欠了别人的! 最终还来还去,哪里还分得清又欠了谁的? 而情就像是那绳子,他给了你的一份情,你又去哪里找一模一样甚至同样的去还给他?所以还的时候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少了你就还要去还,一不小心就容易还多了,可是还的多了呢,他又要还给你,最后还来还去,又是一样的不知谁欠了谁多少! 但人世间最容易欠下的就是情债,一颦一笑一回眸,你就不知道哪里欠了人家的了,人家找你还债又没办法抗拒! 说到最后,她说,如今我和她都算是在还债,又都是在讨债,有些痛苦我们让别人受了,就要也承受一遍,可是有些痛苦那人让我们经历了我们也要还回去的! 看着楚茵然后来又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模样,我却觉得她说的话很有禅意,原来她不光知道仙妖鬼魔,佛家禅学也能说一说的。 给楚茵然盖好了被子,站起身看着窗外,乌沉沉的天气,可是我知道,明日开始就会风云变色,而楚茵然也将英姿飒爽的俯瞰苍生,只是那些女儿模样终归停留在了今日,抹不去的昏沉! 风雨欲来的沉寂,不是我可以抵挡的,终归我只是个看客,即便我有我的使命,却终究在落幕之后赞一声都曾苦痛过! 彼时经历的少,又不知往事轮回,又哪里知道楚茵然所说深意?直到后来隔世经年才明白楚茵然那些话里的涵义,却更明白了楚茵然心里的苦! 而彼时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担了个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将一切都扔给了楚茵然,将一切痛苦都让她承担。 而她,也不过和我一样,却硬生生忍下了那些,不声不响,不哀不怨,她只是一步步的走着,向前走着。 而那些已经安排好的路,她却护着我,一步一个血脚印,笑着走完了。

第一章 可爱女婴 今日天气甚好,微光透着窗帘缝隙荡漾进来,难得能够睡了个好觉,却在梦里总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似远还近的唤着“娘亲,娘亲……” 身体近来越来越虚弱,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衰败,各个器官都开始产生病态的反应,如今倒是每日每夜的痛起来,起初还是隐隐约约的,如今这一个月来大半月都是痛的半梦半醒来的。 也因为这样我这段时间想要好好休息根本就是没可能,很甚至这几天夜里睡着睡着夜冉和我妈他们几个都担心的来我房间查看情况。 更甚至有几次早上醒来就看到夜冉合着公冶岛俩人担心的站在床边看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身体越发虚弱,有时候甚至是睡过去了,但那哪里又是熟睡?根本就是陷入昏迷了。 如此要么身体痛的迷迷糊糊睡不着,要么便是直接昏迷人事不知。 所以如今能够好好睡一觉我觉得真的是好极了。 当然,若是没有梦里耳边那些一声声稚嫩的呼唤声那就更好了。 今日意外的公冶岛并没有早来,反而一上午不见踪影,我好奇的问了夜冉,夜冉却是也不知道,只是神色间却略有些古怪。 我笑道,“莫不是被什么人缠上了?”说着脑海里却一闪而过刘思蕊和他在一起的模样,心里便有些不爽的感觉,像是自己男朋友却背着我和其他女生约会的感觉。 皱眉想压下这种感觉,却无果。 倒是夜冉奇怪道,“他可能是有些什么事情耽误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夜冉,却见他脸色暗沉,没有多少精神,心里有些打鼓,“夜冉你怎么了?” 夜冉扭了头去不看我,我有些失笑,他这是在闹别扭?可是为什么? 他不回答,我就使劲的戳他额头,“喂,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啊?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着我忽然想起来起因,不由得打趣他“莫不是你吃醋啦?” 他去忽然转了头气鼓鼓的看着我,“尘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如今他一天不来你都会问,一会儿不见他口中就开始念叨,是不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已经不去他了?我知道我比你小,平时表现出来的也不去公冶岛体贴温柔细致周到,所以……” 我愕然打断他,“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是我竟然给了你这种错觉了么?” 他抿唇低了头不看我,我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我和公冶岛的交流对于夜冉已经产生了如此大的困惑,我竟然都不知道,这让我有些无奈。 将他的头掰正,让他的眼睛和我对视,我仔细看他的眉眼,如何才能告诉他,其实如今的我更多的是对他的不舍呢? “夜冉,难道你以为我如今对公冶岛的感情比对你还深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如今你日日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守候,所以你看不出来,倘若你离开我一时半刻,那我会如何的焦躁么?” “对于公冶岛,我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朋友,我可以很好的与他交流,他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而我对你,却是以心相许,这如何能够相提并论?夜冉,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么?” 夜冉将视线挪开,却忽然一把揽住我,他的双臂抱的很紧,让我错觉他是要将我勒死,可是这如何不能体现出他怕失去我呢?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三分惶恐,三分无奈,“我只是怕……公冶岛对你那么好,当初我追求你你或许只是觉得不忍心拒绝我,我陪在你身边根本就像个孩子一样,每时每刻其实我都怕你离开我,公冶岛他那么好,拥有所有女人喜欢的因素,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又有什么办法?” “尘儿……”他的声音忽然低沉的像是不曾想起,“尘儿,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想到你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可是你那么优秀,一不注意你可能就会被比我优秀的人拐走了,尘儿,尘儿,我如何才能将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呢?” 他的话让我觉得好笑又无奈,更多的却是想哭,我何其残忍自私,明知道前路,却要他陪在我身边,如今一个公冶岛就让他慌乱不堪,而以后他甚至还要看着我死亡。 爱情当中两个正情浓的人面临的是家人的祝福亲友的恭喜,而我们呢?面临的却是生离死别! 亲爱的夜冉,我如何才能告诉你,我舍不得你,哪怕一分一秒的分离,哪怕想到我将会离开你,且将我们的爱情陷入永世沉睡? 亲爱的夜冉,我要如何才能告诉你,孑然一身的二十四年,我以为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生命里,却在遇见你的时候败下阵来! 亲爱的夜冉,我要如何才能告诉你,我多希望即便我死亡,我也可以拉着你一起,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我的视线,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呢?可是我不能这样做! 亲爱的夜冉,我要如何才能告诉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无法自私的拉着你和我一起步入地狱,即便永世无法轮回,即便刀山火海,我都不愿放手!可我不得不选择放弃! 亲爱的夜冉,我要如何才能告诉你,这人世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只因为那个人不是你! 即便踏破虚空…… 即便远隔空间…… 即便生离死别…… 即便沧海桑田…… 即便魂飞魄散…… 我这一生也只是为了你! 可是太多的话无法说出口,我只能抬起手,紧紧的抱紧他,如同他抱着我那样用力,因为我们都不想失去彼此! 胸膛里跳动的两颗心交错着贴在一起,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幸福! 公冶岛是在下午来的,他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一岁大的娃娃,那娃娃见了我立刻高兴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让我抱她,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听不懂的低语,却半点都不认生! 我疑惑的抱过小家伙儿,转头却看到夜冉整个已经黑了的脸色,他伸出手将我怀里的小宝宝抱过去抱怨道:“公冶岛你明知道尘儿身体不好还让她抱孩子,也不怕累到她?” 公冶岛温和的笑着,“丫头并不重……” “谁说不重?”夜冉脸色发黑,眼中闪过一抹怒气,“这孩子少说得有十几二十多斤,怎么叫不重……” 这孩子有这么重?我看向公冶岛,公冶岛却摸了摸鼻子,看向夜冉的眼神却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意味。 随即我就听到夜冉闷哼一声,却是诧异的看着夜冉怀里的小家伙儿。 下午两三点多的天气,眼光正好,公冶岛提出去花园里喝下午茶,我点头同意,便拉着夜冉往花园走去,然而夜冉的脸色却更黑了,咬牙看着怀里此时低头玩他手指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儿。 我知道这小家伙儿大约就是前段时间出现在我花园里的小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坐在花园里,花开正好,小东西坐在夜冉怀里却总是往我怀里蹦,夜冉恼怒的看着公冶岛,心情似乎越来越不好,却仍在强自克制。 那小家伙儿被夜冉抱了半天似乎也很不高兴,恶狠狠的在夜冉身上蹬了几下,夜冉再次闷哼出声。 “夜冉,你真是越来越废物了,如今抱个孩子都不行以后还怎么抱我姐?” 随着不羁的声音而来的是小杰略显吊儿郎当的人。 我没注意,然而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素色的裙子带着淡雅,还以为是筱文,可定睛一看却发现不是,倒是不知怎么跑来的刘思蕊! 我皱眉看着小杰,他耸耸肩,“她说有事找你,你们私人事情私人解决,我要出去了!” 说着小杰转身一边挥手一边离开了。 我便转头看着刘思蕊,却见她一直盯着夜冉怀里的小家伙儿。 这时小家伙儿完全失去了耐性根本就已经眼泪汪汪了,扭过头奔着夜冉抓着她的胳膊就咬了过去,夜冉“嘶”了一声一甩手小家伙儿竟不知道怎么跑我怀里来了。 夜冉甩着胳膊,彼时已经溢出鲜红的血液,却径自看着小家伙儿,眼中冒火。 小家伙儿在我怀里看着夜冉笑,似乎很得意,又似乎在嘲笑。 公冶岛见此轻咳一声,“夜冉,凝儿抱一抱丫头没什么事情,倒是你,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夜冉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小家伙儿一眼随即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起身眼神自然就瞥到了刘思蕊,我掩饰的咳嗽一声,指了指座位,“抱歉,忽视你了,你做吧,要喝些什么?我好让夜冉一会儿给你端过来!” 夜冉身子顿住,刘思蕊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怎么行?”我打断她,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果汁,要不给你带一杯果汁吧!”见她没反驳我转头看着小冉,“你一会儿再来带过来葡萄汁吧!” 夜冉点点头,直接离去。 刘思蕊看着我怀里的孩子,“这孩子长得真像你……” 看着夜冉顿了一顿的身影,我眯起眼,“刘老师真是好眼力,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孩子哪里像我呢?”说着我还挑着小家伙儿的下巴仔细看着,真是半点儿都不像呢! 刘思蕊愣了下,眼神看着公冶岛幽幽道,“是么,这孩子是你和公冶老师的孩子么?公冶老师真是的,看到我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她这话一处我又怎么不明白她这是奔着公冶岛来的,如今冷嘲热讽的不是在抹黑我么! 公冶岛却是微有些诧异,“这孩子是我女儿!” 他说了是他女儿,却没说是和谁的孩子。 刘思蕊眼神沉了沉,眼角似乎看到夜冉回来了才又开口道:“果然是这样,当年本应该上大三的时候,阿凝你突然身体出了问题,然后休学两年,如今这孩子看起来一岁多的模样,莫非……” 刘思蕊突然看着我,眼神冰冷,“莫非那两年病假,你是去生孩子去了?” 夜冉此时已经坐在了我旁边,果汁却没有放在桌子上,冷冷看着刘思蕊道:“倘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侮辱尘儿,那么我不介意以主人的身份送客!” 刘思蕊并不理会夜冉,见我和公冶岛都不做声,似乎觉得自己说对了,冷冷的看着夜冉笑道,“看看你,没搞清楚状况就维护他们,可他们呢?要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不反驳?” 夜冉转头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好笑的看着他,话却是对着刘思蕊说的,“我在听你说啊,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难道你说完了?” 夜冉此时也转头看着刘思蕊,如此我们三人目光都在刘思蕊身上。 刘思蕊愣了一下,随即却是瞪了我一眼,“你这女人,新欢旧爱都凑到一起了,难不成还想一女嫁二夫?啧啧……我来这里是跟你下战书的,我喜欢公冶岛,别以为你和他生了个孩子就是他妻子,最后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我无奈的转头看着公冶岛,公冶岛一改平时温和神态,皱眉道,“刘老师,你我同事一场,我给你留着面子,可是当着我女儿的面说这些,不太好吧,何况专门跑这里污蔑夜老师一番你觉得合理么?先不说我不喜欢你,你凭什么就觉得倘若是和夜老师比我一定会娶你?” 公冶岛的话很温和,然而每一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刘思蕊咬着嘴唇看着他。 不去理会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我看着夜冉,却发现他低着头,拳头攥的紧紧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我一手揽着怀里的小家伙儿,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他看了看我,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看起来却依旧勉强! 刘思蕊看到我和夜冉如此眼神闪烁了一下,站起身道,“我要走了,不过夜冉,还没在一起你就带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以后再一次还不知道……啊!” 却是刘思蕊话还没说完夜冉直接拿了杯子将果汁都泼在了她头上,满满一杯葡萄汁让她的脸看起来分外好笑! “你……” 看着指着自己的刘思蕊,夜冉冷笑一声,“就没看到过你这么弱智的女人,污蔑别人也不找个合适的话题,难道不知道捉贼拿脏么?乱七八糟的说了那么多脏东西污蔑我家尘儿,也不怕半路回家遇见鬼?” “啧啧,女人我也见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脑子的,抢男人都抢上门了,是有多不要脸,换我是公冶老师我也不喜欢你,女人还是安静一点的好,太过折腾当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刘思蕊恨恨的走了,我看着夜冉坐在座位上笑出了声,当真比我还毒舌哦~ 不过如此一来我也想明白了怀里的小家伙儿究竟是哪里不对,前段时间见她还不过是几个月大,如今看着竟然像一岁多快两岁了,我疑惑,孩子长得这么快么? 夜冉沉默了一会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尘儿,你刚才并没回答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侧着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他眼神里神色变幻,半晌叹口气,这孩子是我前身和公冶岛的孩子,那么应该也算我的孩子吧,我并不想骗他,可…… “小冉,我说什么你都相信我是不是?” 他点点头,“自从那次……那次你吐血开始,你说的是我从来都相信,倘若你说你有苦衷那么我绝不会再问下去,我会等你亲口告诉我,但不论如何,尘儿,我爱你,但我不希望做一个白痴!” 夜冉说的很认真,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刘思蕊说的那些我和公冶岛没反驳,所以他心里不怀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又何况如今公冶岛对我的态度,再加上公冶岛曾说送我个孩子做生日礼物…… 我拉过夜冉靠在他怀里,在他家耳边轻声道,“你只要相信我说的就好,但你不要急,我今晚会给你答案的,不过前提是你不要胡思乱想,只要等着我的答案就可以……” 我不想让夜冉误会,但如今解释已近太过苍白无力,如今他对我的心我不怀疑,可是他的不安我却没办法抚慰,如今我想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我,也证明我对他的爱,让他安心! 其实有时候夜里夜冉怕我出事是会住在我卧室里的,只是我和他却始终不曾越雷池半步! 而如今我心里也有一份不安越来越严重,所以我忽然想,即便我最后离开,也应该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我最爱的男人! 如此我最后离开也不会有半点遗憾。

第二章 白衣女子 休息一晚,楚茵然醒来后就似乎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压抑的气势,连那眉眼都带了几分漠然,恍惚间让我觉得很是熟悉。 楚茵然神清气爽的往前殿而去,一路上看到楚茵然的人都一副惊讶的神色,然而我却意识到这些人里有许多生面孔,那生面孔却是个个修为高深。 而这些人虽然看着楚茵然的眼神惊讶,却很快转为了正常,那眼神中却隐隐带着宠溺的模样。 大殿中此时聚集了不少人,那些人看着楚茵然到来自动让出道路,阮姨看到楚茵然便迎了上来,“然儿,你来了……” 楚茵然点点头,坐在主位上扫视下面一眼,“如何了?” 阮姨叹了口气,“妖魔联军距离此地不过百里,谷主,可要迎战?” 楚茵然皱了皱眉,随即叹了口气,“暂时还不能迎战,开启当初我父亲在此地的阵法,谷里派出十人同本座到山脚迎接妖魔联军,本座倒要看看,妖魔联军是要如何?” 阮姨担忧的看着楚茵然,似乎欲言又止,楚茵然见此以眼神询问。 阮姨叹口气,无奈道:“天界毁约,渲泷三皇子已经协同属下回归天界,据天界传来消息,大皇子已经勾结妖魔界,是以此时天界已经陷入混乱之中。” 楚茵然皱眉,“无妨,妖魔联军既然来次,定然是对我幽冥谷有什么阴谋,若非……既然如此那便开启父亲布下的上古法阵,倘若敌不过便将曰夷山搬回谷内,如此妖魔界也找不到幽冥谷……” 我听出了楚茵然话里的迟疑,想必那两份迟疑也是针对枫柳燚的吧,那是对他的不确定! 《七界大全》记载:幽冥谷者,不容于界,位于缥缈于虚无,除幽冥谷人,无人能寻其处,且幽冥谷人嗜杀,误入者如无所出,其骨肉魂魄陨于六道,无处寻也! 短短一句话倒是记载幽冥谷凶残暴虐,但是也同样说了除了幽冥谷里生活的人,其他人根本找不到,可是如今幽冥谷内的众人却出来大半,如此不过是因为楚茵然。 而楚茵然一是因为要帮我寻找七灵珠,二来我却觉得和忘名有关,可不论如何楚茵然是因为我才出来,从而引出了这种事情,如今枫柳燚不知所踪,但根据那新任妖王消息,极有可能是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这样一来的话,他带领妖魔联军打入幽冥谷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如今看来,倒是我将幽冥谷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看着楚茵然,我觉得有些愧疚,楚茵然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起身便带着阮姨挑出来的十人前往曰夷山山脚下。 立在山脚下,便看到远处滚滚烟雾漫天遍野的往此处而来,楚茵然凝眸看着那悬在半空乘着巨大妖龙而来的男子,脸色暗沉。 那妖龙之上的男子的身影在妖龙的衬托下异常小,但却不难看出,一身墨绿长袍和银色面具,周身气势却比前几日看着更加磅礴。 身后护山大阵已经打开,楚茵然嘴角微勾,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妖魔联军神色却带了几分邪肆。 那妖魔联军终于在距离我们千米之外停下了。 之前光注意那在妖龙之上的男子,此时才看到,那妖龙旁边靠后一点还跟了一只朱雀,那朱雀周身赤红,身上却带了一身白衣的女子,那女子一头白发,面覆轻纱,周身的气息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而距离妖龙千米之远,魔界军队的上方却是一身黑子的妖媚邪肆男子,只是这男子却脸色苍白,一副病弱之态,却正是妖界偶然救下的那人——陪陵! 而当先三人的身后却是身份高一些,但却不同种类的妖魔。 楚茵然看着对面铺天盖地一望无际的妖魔联军勾唇一笑,“客人如此之多,本座小小的曰夷山还真是招待不下呢!”眼眸转向妖龙身上之人,“妖王阁下,你说呢?” 楚茵然并没有唤那人枫柳燚,而是称呼妖王,大约是觉得那人已经不是她的枫柳燚了,也或许是觉得那个唤做枫柳燚的和她一同长大的小竹马根本就不是妖王吧…… 但是楚茵然心里有些哀戚,她淡淡给我传音,那个人,他已经死了!那个爱着楚茵然的枫柳燚已经死了! 我并不明白楚茵然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看到枫柳燚温柔的看着他旁边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时,我忽然明白了楚茵然的意思! 当你爱的那个人已经爱上其他人了,那么爱你的那个他在你心里就已经死了! 妖王看着那女子,转了头声音冰冷,“既然无法待客,那便打开幽冥谷招待吧!” 陪陵却忽然开口,声音妖异,“啧啧啧,夜燚,你当真是绝情,好歹和下方这女子还有过一段风花雪月,如今却这般冷漠直接要人引狼入室?” 妖王眼睛也不抬,“黑颞络,管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心里有些惊讶,这个陪陵……竟然是被夺舍了么?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妖界那对男女,那白曬兽和半蛟人陪陵也算是生死相许了么? 楚茵然冷然的眯了眯眼,“二位如今代表妖魔联军?” 陪陵,不,此时应该叫做黑颞络了,只见他若有深意的看着枫柳燚,“小白,如今见面的方式真奇特,不过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如今你欠了的也该还了,我和夜燚自然也代表妖魔界,向你幽冥谷发出讨打!” 楚茵然冷哼一声,“讨伐?说的轻松,你又凭的什么讨伐?幽冥谷你们如今定然是进不去,只要有本座在,你们觉得,你们能够有把握攻进去?何况,本座又欠了什么因果?本座如何不知?” “你……”黑颞络被狠狠噎住,随即却哈哈大笑起来,“小白,枉你聪明,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前尘之事……” 楚茵然冷冷打断,“我还当真不知……”随即转头看着妖王,“如今既然你二人可以做主,那本座倒是有一个提议,虽然本座不知你为何要攻打幽冥谷,但真的交战那么世间定然生灵涂炭,天地动荡,轮回混乱,所以希望可以商讨一番……” 妖王点点头,声音却冰冷,全不似当初和楚茵然在一起时的温柔和徇,“不知楚谷主打算如何商议?” 楚茵然半侧身,伸手引着前方到,“妖王,黑颞络,可否同本座进山商议?当然本座不曾设下埋伏,毕竟也这般多的军队……想来二位定然也不是胆小如鼠之辈吧……” 黑颞络若有深意的看了妖王一眼:“妖王意下如何?” 妖王沉吟片刻却是转头看着那白衣女子温柔询问,“夫人,你可愿去?” 我清楚的看到此话一出,楚茵然脸色瞬间苍白,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迹,可也只是一瞬间,楚茵然就恢复了原样,而刚刚那些好似错觉! 而黑颞络的眼神也直直的盯着楚茵然看。 那白衣女子似乎低头想了想,随即点头,眼中带了些许笑意,声音却轻灵空蒙,好听极了:“夫君愿意陪我去?” 妖王点了点头,“自然!” 那白衣女子便带了几分欢喜,“那我却是很想去瞧瞧……”说着,女子眉眼弯弯,虽不知掩藏在面纱下的面容是何模样,但只看这些便也知道这女子定然是人间绝色了。 见此黑颞络一马当先跳了下来,而紧随其后的妖王温柔的牵着那女子风华翩然的落在地上,随即两人相视而笑,那样的画面,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 楚茵然眸色深沉,垂在身侧袖子里的手却颤抖的握紧,有血液落在地上,迅速融入土里,这一切却因为楚茵然侧着身,黑颞络他们三人都没看见! 我拉住楚茵然的手,她抬了眸子看了看我,抽了抽嘴角,却是传音道,“我没事!” 我点点头,她这幅倔强的样子,忽然让我觉得心疼起来,她藏在心里的痛该有多深? 楚茵然在前面引路,那跟来的十人在结界上撑起一个入口,楚茵然便引着妖王往里走,随着四人进来,那结界上的口子也闭合起来。 这护山大阵是楚茵然的父亲楚潇痕于上古时期亲自刻画,威力不可小觑,一旦启动,内里出不去,外面进不来,而今这法阵也只是放出,却并没有运行,可进出也需要法力能够开天辟地的十人才能撑开一个入口而已,一旦运行那便是天地毁灭也巍然不动!更是无人能够破开。 由此可见楚潇痕的能力当真通天彻底,而幽冥谷里的也都是何许人了,随随便便的一个都是曾经天地间举足轻重的人物! 楚茵然将人带到幽冥门大厅,阮姨已经准备好茶点等候半天了。 四人落座,楚茵然没有坐在主位上,两伙人分开而坐,成对立之势,只是楚茵然这边就只有一人,而对面却是三人! 黑颞络坐在妖王和白衣女子下首,看起来似乎格外虚弱。 楚茵然眼神扫过妖王和白衣女子,最后垂了眸子道,“如此本座便将提议说出来,三位看如何。” 见对面没什么反应楚茵然也不尴尬,淡淡开口,“本座不愿三界混战以至于生灵涂炭,故想出一主意。”看着妖王三人都依次喝了茶,便礼物道,“这主意便是,咱们对战的双方,各自选出几人,然后一对一作战,失去战斗力的便淘汰,剩下的继续作战,于此最后剩下的一方为胜者,既然你们攻打幽冥谷也不过是要我们归顺,倘若你们妖魔界胜了,幽冥谷定然直接归顺,倘若我们胜了,那妖魔界退兵!” “三位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妖王只是低头喝茶,白衣女子在低头沉思录着什么,黑颞络见此似笑非笑道,“如此?本尊其实并不担忧生灵涂炭,幽冥谷主如何就认定在下和妖王会答应谷主呢?” 楚茵然微笑,眼神伶俐,“本座并不知道三位会不会答应,如今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只是……为何黑颞络你体内浊气虚浮,修为不精的样子是为何?” 妖王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瞥了黑颞络一眼,倒是白衣女子忽然开了口,“如此确实是兵不血刃,只不过楚谷主,你这样淘汰未免太麻烦了,何不来一个五局三胜,这样岂不是简单?” 楚茵然眼中微光一闪,“这位姑娘做的了妖王的主?” 这白发白衣的女子声音听着越发耳熟,此时她看着楚茵然说话我才看清楚。她皮肤极白,仿若透明的肤色,隔着面纱的精致五官这世间独一无二,一双眼睛却是一双白眸! 但我却并没有见过她!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带着空灵之音,看着妖王道,“自然,如此小事,夫君定然也喜欢看这种斗法吧……”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女子三分气质妩媚,七分气质纯净,当真是很矛盾的存在。 妖王转头看她,面上一片温和宠溺,然而站在我的角度却看到他说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和杀意!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却真是那样,心里忽然略过不好的预感,他看得见我! 然后妖王就低下头继续睡喝茶,那茶我认得,是公冶岛去二十一世纪时带给楚茵然,也就是转世的我的茶——红鸾! “便依夫人决定!” 至此那么场上实际上在商讨的人便是楚茵然和那白衣女子了! 楚茵然忽然道,“既然姑娘能够决定,可否告知姑娘姓名?” 白衣女子瞄了妖王一眼,看着楚茵然的眉眼,此时却透着万分得意,“在下唤做凝尘,楚谷主也可以唤我妖后!” 楚茵然敛眸点头,并不去看那女子得意的模样,“原来是凝尘姑娘!” 我心里却是掀起惊天骇浪! 这楚茵然不知道凝尘是谁不代表我不知道! 我可还记得当初二十一世纪里,那住在我心脏里的女子,如今细看,那白衣女子的模样不正是和当初住在我心脏里的女子一样么? 只是却到底有些不一样的,那便是当初住在我心脏里凝尘是冷漠淡雅的,而今我面前的这个凝尘却有太多的不一样了,大约是因为当初凝尘是帮我的,而今她站在对立面的原因吧! 楚茵然却是毫不忌讳,继续道,“如此那么凝尘姑娘可是同意在下的提议并且定下来了么?” 黑颞络靠在座位里脸色阴沉的看着楚茵然,却是一直留在我身边没说话,想来是觉得楚茵然,刚才在警告他他的力量站在不足以和楚茵然抵抗! 虽然楚茵然确实是这个意思! 而妖王此时此刻放下茶杯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凝尘听了楚茵然的话转头看了看妖王,楚茵然立刻眯了眸子,“莫非凝尘姑娘还不能决断?或者是没这个权利?” 妖王淡淡瞥了楚茵然一眼,“倘若本王说不呢?” 楚茵然淡淡一笑,将手上的茶杯抬了抬,明明一副敬茶的样子,妖王眼神却变了,随即冷哼一声道“此事全权交给夫人处理,楚谷主只需要征求夫人同意便好,本王也只是做个观戏之人!” 本来我还没反应,可如今看楚茵然动作,妖王就改变了主意不错,我忽然明白,原来是这茶水里面加料了么?怪不得楚茵然直接就如此,原来是直接威胁了! 凝尘眉眼间含笑,此时此刻心情很好的看着楚茵然,“夫君已经表达了立场,楚谷主,我们便把日期定在三日后如何?这三日我们便布置比武场以及选拔人才吧……” 妖王却突然开口,“既然是比赛,那么比武的五人就要年纪相当,既然如此我们便定一下范围,免得比赛之时实力悬殊!” 楚茵然闻言苦涩一笑,“妖王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我怎么觉得凝尘姑娘似乎一点权利都没有呢?” 我叹口气,定制规律?这幽冥谷内都是些不老不死活了成百上千万年的老妖怪,个个都是从良的厉害角色,要是他们上确实是场场都赢,所以妖王此言倒是一点都不吃亏。 凝尘却是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温柔一笑,“我什么权利都不要,只要夫君开心,我如何都好……” 楚茵然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随即道,“妖王定规则吧!” 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妖王温和道,“夫人,这规律便由你来定吧!” 凝尘淡淡一笑,点点头,“这样的话,夫君,五个人的话,那就好百岁以内的一人,千岁以内的一人,万岁以内的一人,十万岁以内的一人,这最后一个的话……就随意吧,不过种族不限,同年龄段的对战,不得越级对战,夫君以为如何?” 妖王点头,“夫人此计甚好!” 楚茵然咬牙,手下的杯子虽然没事,可是杯子内的茶水却已经沸腾,脚下的白玉地面也已经寸寸碎裂,而裂缝蔓延了整个大殿地面还犹自不止…… 黑颞络继续喝茶,眼角却盯着楚茵然看见此眼中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摆明了是在看戏! 只是妖王和凝尘却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在一起秀恩爱! 我心里却忽然腾起了一股火,只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叫做凝尘的女人,枫柳燚就不会抛弃楚茵然,楚茵然也不会如此难受,如今还带着这贱人跑来秀恩爱! 心里邪火乱窜,真想那什么东西将凝尘剥皮抽筋…… 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拉住我,我茫然的看着楚茵然,却看到她眼中清凌凌的光,一下子回过神,我刚才在想什么? 竟然想要杀人? 楚茵然将我拉到她身边,她手里源源不断的冰凉气息涌进我的身体,我心里的邪火消失不见,反而觉得舒适了许多,只觉得奇怪,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第三章 识海魂魄 看着我和夜冉的互动,公冶岛只是坐在座位上,始终不曾开口解释过什么,更没有打断过我和夜冉的话语,我都差点忘记了还有他在呢!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公冶岛才开口言说离开,而小家伙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有些愧疚,一点都没尽到照顾的责任! 今天妈妈公司有事情处理,小杰也去陪了他的天然呆小女朋友,早早和宋姨打了招呼便去休息了。 拉着夜冉回到了房间,我拉上窗帘转头看着夜冉,夜冉竟然在发呆,我笑笑,开了床头灯随即关了吊灯,走到夜冉身边忽然来了兴致,模仿电视剧里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挑起他的下巴。 我道:“美人,如此良辰美景,既以以身相许,不如从了我吧……” 夜冉眼中闪过几分惊慌,我有些愕然,他倒是当真配合我! 他叹了口气,把我揽进怀里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尘儿……我是不是很傻?” 我点点头,情不自禁抚上他的发顶,“是啊,你很傻,认准了一条路就走到黑,竟然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他轻微的点头,“可是我怕伤害到你……” 我终归也是无奈叹口气,“怕伤害了我你就可以伤害自己?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么?” 夜冉沉默半晌,似乎见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意思,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尘儿,睡吧!” 说着他起身将我放在了床上,转身就要往他睡的沙发走去。 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又怎么能让他这么伤神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坐起身拉住了他的手,随即一扯,他便直直的倒在了床上,毛茸茸的头一下子枕在了我柔软的腹部。 我惊呼一声,他立刻坐起来紧张的看着我,“尘儿,你没事了?” 我瞪他一眼,“怎么会没事?为了给你解释清楚,我只好牺牲自己了!” 他微微一愣,却抿进了唇,“恩,我听着……”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却突然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于是便笑出来,在他疑惑的目光里开口说出了我要给他的解释:“什么解释都不如亲身实践来的真实,我知道刘思蕊的一番话有多引人遐思,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你自己亲自来检查……” 说到后面我只觉得脸颊发烧,却仍旧强自镇定的看着他。 他微微愕然,眼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光芒,迟疑道,“尘儿,这样做于礼不合,毕竟我和你虽然订婚了,却并没有结婚,尚且你如今的身体……” 我恼怒的看着他,我都如此说了他还婆婆妈妈的,便坑道,“难道你还打算不娶我了?那样的话你确实也不用对我负责,现在也不用管我死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也不劳你费心了!” 他见我生气的转过身子,无奈的伏下身子抱着我的腰身,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尘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哼了一声,心里却凄凉,我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只是担心我的身体,也为了我的名誉着想,而我何德何能得他爱护? 托起他的头,我看着他,“我明白你的心思,只不过我觉得太过拖欠你了,我没什么办法能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如今也不过有这么一种表达方式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又何必纠结这些?” 夜冉却是愣住了,眉头锁的更深了,“什么时间不多了?” 我心道不好,再说下去恐怕说多错多,他会怀疑的,便笑着将自己的唇送上去,低低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再耽误下去,就天亮了……” 他似乎有些不信,然而灼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却是缓缓闭了眼睛! 昨晚太累,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幸好今天没课,倒也不太担心,只是却觉得身体有些不对。 眼前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明,还以为是光线太暗所致。 起身的时候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不禁红了脸,掀开被子,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红色花朵,在看床单干净,想来是夜冉昨晚细心换过了。 再看没有夜冉踪迹,迷糊中想到昨晚睡去之前似乎告诉了夜冉让他今日去给我开药,否则就没药了。 穿上衣服,到了客厅,却只看到公冶岛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躺在他腿间的小家伙儿。 那副模样安静且温和,带着暖暖的温馨气息,我想,前世的我和他们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只可惜,如今我却没有爱上他,还让他看着我和夜冉相爱,这无疑给了他很深的伤害! 抬步想要走近他,却忽然觉得胃里有什么翻滚,眼前阵阵发黑,还来不及扶住什么喉间只觉得一阵腥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公冶岛眨眼间来到我身边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你……”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地上的艳红,敛了眸子里的情绪。“恩,昨晚已经发生了,不过,看来时间已经真的不多了,公冶,你帮我把他的记忆封印了吧,或者直接抹去关于我的存在。” 公冶岛沉默片刻,“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我自嘲,“即便我舍不得又如何?我确实自私的想他和我一起死,可是我死了会和你会幽冥谷,他怎么办?所以,如今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公冶岛点点头,随即皱眉,“那我现在就应该去,可是宋姨已经请假回家了,你妈妈和你弟弟都不在,你一个人……” “没事!”我看着窗户,阳光那样晴好,“我一个人可以的,何况一个电话过去小杰很快就会回来!” 公冶岛似乎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一把拉了我的手腕把脉查探起来,末了叹了口气,“你的身体……哪里也不要去,如今你身体怕是一动就会出现问题,丫头刚来这个世界,还不能恢复法力,否则要她跟着你倒也无妨,如今我去封印夜冉的记忆,你在此等我回来!” 我低着头,乖顺的点头,公冶岛叹口气又瞥了沙发上努力翻身的小家伙儿一眼,随即身影在客厅消散,显然是不想隐瞒他的实力,想要快点做完我交代的事情。 看着沙发上此时呆呆看着我的小家伙儿,我上前抱起她,她咯咯的笑着,除了抱起来没什么重量感以外,倒是和普通的婴孩没什么差别! 看了看窗外阳光,我戳了戳小家伙儿的脸,“也不能把你扔在这里,你就和我走一趟吧!” 我是要去学校辞职退学! 如今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我还有多少时间,心里一时酸涩一时哀戚,但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一边安排生前身后事,一边等死罢了。 校长不愿,多番挽留,我却不理,自顾自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儿,小家伙儿咯咯笑着,眉眼弯弯,清秀可爱。 校长最后终于妥协,只是因为太过突然,一个星期内会安排合适的老师,但是因为调动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所以让我再继续一周,我点头同意! 出了校长室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到前来找校长的刘思蕊,两人见面分外尴尬,我便没开口。 谁知刘思蕊却在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若有深意的看着我怀里的小家伙儿挑衅道,“别以为这孩子喜欢你你就是她妈妈了,公冶岛他是我的!” 看着她走过去的身影,我绕有意味的转身看着她,“刘思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没脑子还是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夺走公冶呢?” 她身体僵住顿住脚步,转身恼恨的看着我,我得意的看着她,随即转身离开,毫不理会刘思蕊的脸色如何! 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就有同学匆忙跑来,“不好了,导师,许晴出事了!” 我皱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位学生叫做李凯丽,平时在班里是挺老实的一个同学,也不和那个同学红过脸,人缘很不错,听她说出事了我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肯定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虽然我已经请辞了,可也不能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出什么大事! 一边往出事地点走,我一边问是出了什么事,根据李凯丽所言,是许晴和她一起去实验室找紫药水,结果却因为拿错了药水涂抹导致许晴陷入昏迷! 我心里疑惑,“你们去找紫药水做什么?而且许晴昏迷应该快点找人送医疗室,你不找人送医疗室却第一时间跑来找我,到时候许晴出什么事你付得起责任么?” 李凯丽呐呐的应着说是因为不小心划伤手才去的,因为担心许晴我心里担心也没多想,拿出手机给小杰发了个信息让他快点带人去实验室带人去医疗室。 只是这时候我们已经很快就要到实验室了,进去果然就看到许晴半趴在桌子上,她手上伤口不浅,她旁边烧杯里有着有些液体,看来应该是拿错的药。 这么一想心里的怀疑更深了,忽然想起来什么,我转头看着李凯丽,“手受伤了应该去医疗室包扎取药,实验室什么时候有药了?说,你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李凯丽神色呐呐,眼神四处乱飘,明显做贼心虚! “当然是来找硫酸!”身后有个声音回答,我皱眉,下意识转头就问,“你找硫酸做什么?” 却忽然觉得不对,身后这人……我急忙把怀里的小家伙塞到李凯丽怀里,然后半转过来的脸已经被许晴泼过来的东西粘上,瞬间灼热的刺痛感席卷全身,我抬手捂住脸下意识挡在李凯丽身前,绝不能让孩子受伤! “哇”的一声婴儿啼哭想起来! 我来不及理会,只能喊一声,“保护好孩子!” 那便许晴却是冷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你当初泼我咖啡,今日我就破你硫酸!放心,实验室摄像头研究被我弄坏了,到时候就是你带我们来找硫酸,丧心病狂要泼我们,结果我们正当防卫你自食其果!” 我以为她手里硫酸已近泼完了,没找到她却再一次抬手,那烧杯里还剩下大半液体直接朝着我另一侧完好的脸颊而来。 没有尖叫也没有闪躲,因为此时我已经因为之前的硫酸腐蚀而失去了神智,随着接下来的硫酸我也只是扑倒在地,迷离中承受着那蚀骨之痛而已!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再问,“这孩子怎么办?” 随即是另一个女声,“这孩子交给我!”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理智却完全无法思考,随后有脚步声,似乎是离去了! 然后当时间过了许久,终于疼痛已经麻木的时候,有众多的脚步声而来,然后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抱起,我才终于撑不住的昏过去了。 似乎是身处一个梦境之中,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孩子坐在我旁边,半披散的头发,耳侧白色的羽毛,天真而又活泼。 她恼怒的看着我,微微鼓起脸颊,大大的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灵动异常,“你怎么那么笨啊?这么容易就被人给骗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见了我的模样,脸颊一鼓一鼓,一副气急了的模样,“啊啊啊!!!我怎么就附身在你这么个笨蛋身上了啊!别人欺负你你也不知道欺负回去,别人随口编出来的谎话你也信,我就纳了闷了,我怎么当初就挑了你这么个笨蛋了呢!!!” 从女孩口中恼羞成怒的话里我听出了些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更加疑惑的看着她。 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戳着我的脑袋,“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听着,接下来你的身体归我掌控。你无权反抗!” 我还是觉得听不明白,可是又隐隐有些明白,那个女孩瞪了我一眼,却忽然泄了气,“不成,如今身体都成了一个丑八怪我才不要!你自己笨蛋造成的后果你自己承担!” 我眨了眨眼,终于明白她是在和我讨论我身体我身体归属权的问题,可身体是我的,她为什么可以和我争夺? “你是谁?”我盯着她开口。 她冷哼一声,语气尖利,“我是楚茵然!楚茵然!我不想轮回转世,就附身在你身体里了,懂不懂懂不懂?” 我点点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脑子里纷乱异常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然后我问她,“也就是说你一直在我的身体里了?你有什么目的?” 楚茵然看着我,半晌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用她的水袖挡住整张脸,哀嚎:“我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啊啊啊!!!明明就只是偷了个懒,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能祸害自己的主儿啊!!!” 随即又忽然变了个语调,“欸?不对啊,你这么糟蹋身体那我就快要摆脱了,恩,看来我的选择还是对的!” 我默默的看着她,这孩子不会有病吧…… 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你那什么眼神儿啊!本座可是幽冥谷主!告诉你,本座住在你身体里是给你面子……” 好吧,这姑娘学过四川变脸,脸色变得太快了…… 她捂住脸叹息,“我就知道经过刚才我的形象已经崩坏了!!!” 我安慰她,“没有!”她惊喜的看着我,我续道,“你根本就没什么形象可言!” 她:“!!!” 恼恨的就要扑过来,我冷冷得看着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顿住身子看着我,古怪道:“你的识海啊!” 我点点头,原来是我的大脑,我觉得有些头疼,我的心脏被人占了,如今大脑也被人占了,我活的可真失败,谁能告诉我,体内这两个一个热情?一个冰冷!的家伙是谁! 为什么要在我的体内??? “你在我的身体里多久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你别用那么讨厌的语气和我说话!呐,我说还不行么?你出生起我就在啦!” 我点头,原来是一直在! 我无奈扶额,“也就是说你其实就是公冶岛所说的我的前身?” 她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并不是你的转世!” 她继续点头! “那么就算我死后也不会和你去你们的世界!” 她依旧点头!! 我脸色沉了下来,她急忙摇头,“不是的,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幽冥谷,只不过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皱眉,“为什么?” 她沉默半晌,耸肩,“因为你本来就是我们世界的,所以会和我们回去这很正常,你应该知道了,你的身体已经超出负荷难以承载你的魂魄了,如今是我的力量在支撑着你的身体的!” 说到这个我更加恼怒,“要不是你们两个在我的身体里,我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脆弱?” 楚茵然摇头,“什么两个?我的魂魄虽然附身于你,但也只是在你的识海中修炼,并不会影响你的身体的,所以你的身体衰弱并不是因为我的存在,这是你自身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有其他的因素加快你身体的衰弱,但其他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我怀疑的看着她,她撇撇嘴,“信不信随你!” 我低头,“那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你自己笨,随便相信人家。如今毁容了不说,你自己的魂魄陷入自我保护所以将自己封闭在识海中,这要等你的身体趋于平稳,你才能再次醒来!” 我点点头算是明了。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是许晴故意整我的,想到她以前就对我的容貌嫉恨,如今怕也是得意的不得了。

第四章 人界(一) 我心里却忽然腾起了一股火,只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叫做凝尘的女人,枫柳燚就不会抛弃楚茵然,楚茵然也不会如此难受,如今还带着这贱人跑来秀恩爱! 心里邪火乱窜,真想拿什么东西将凝尘剥皮抽筋…… 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拉住我,我茫然的看着楚茵然,却看到她眼中清凌凌的光,一下子回过神,我刚才在想什么? 竟然想要杀人? 楚茵然将我拉到她身边,她手里源源不断的冰凉气息涌进我的身体,我心里的邪火消失不见,反而觉得舒适了许多,只觉得奇怪,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心底忽然传来楚茵然的声音:“不要看那女人,那女人实力不弱,且幻术高绝,莫要让她趁机知晓你的执念,虽然她拿你没办法,但让她知道总归不好。” 我诧异,“她为什么能够感知到我?” 楚茵然抿了抿唇,低了头喝茶,“阿凝,那个女人不可小觑,说不定是来自神秘的混沌墟······说不定······他也能感知得到你······” 我皱眉,这是第一次在楚茵然口中听到混沌墟这个名字,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地方,可忽然觉得要是和那个地方扯上关系,那么定然不同寻常!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是指枫柳燚,也知道现在这样的场面对楚茵然会是多么大的刺激,心里总有些不平,可是当事人被小三儿打上家门秀恩爱都没什么表现,我又有什么立场? 楚茵然颔首,“如此那便这么定了,妖王,凝尘姑娘,我相信这三日妖魔界定然会好好筹备,那本座在此恭候了!” 妖王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在状态,倒是黑颞络借此哼了一声,虽然没看到好戏脸上难掩失望,却又隐隐有些兴奋的神色,“如此我们也就告辞了!” 凝尘起身微微福了福身,浅淡一笑,万物刹那失色,“如此在下也等着楚谷主的好戏了。” 楚茵然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阮姨送走了妖王三人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楚茵然坐在座位上发呆,不由得轻咳一声:“然儿···” 楚茵然眼睛眨了眨敛了眸子淡淡应声。 看着楚茵然的样子阮姨脸上闪过担忧,上前两步坐在楚茵然旁边:“然儿你···” 楚茵然却是打断阮姨,揉了揉额角:“妖魔联军如何?” “退了百里距离驻扎下来了。” 楚茵然点点头,神色掩不住的疲累,“阮姨,这三日准备好擂台,注意好手下人不要同妖魔联军产生纠葛,剩下的暂时先不用管,我要闭关三日,届时选择的人员等我出关再说!” 阮姨似乎有些什么还要说,楚茵然却是直接摆手示意自己累了便直接回了卧室。 到了卧室楚茵然坐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看着一处开始发呆。 我暗想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需不要需要安慰一下?可是却又怕自己弄巧成拙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皱着眉低头考虑怎么办好。 时间飘飘荡荡过去许久,等我再回头就看到楚茵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膝坐于床上盯着我看,我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那样直勾勾的让我整个心里发毛。 “阿凝······”她忽然开口唤我,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她默了许久才有开口,带着疑惑,“你看着那白衣女子有没有觉得熟悉?或者一些其他的感觉?” 我看着她的模样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认真点头,告诉了她实话,“当然,曾经在二十一世纪,我见过她,只不过那时候她很奇怪罢了,后来我再来了这里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没想到她竟然···” 剩下的我没说出来,楚茵然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没明白她的话是何意,她却摇了摇头,慨然叹息,确实没有说的意思,反而是抬手施法,她结了几个繁复的指诀,在胸口一番舞动,随即手托兰花指口中念念有词,凌空一点,半空中忽然闪现一画面。 画面上是一间客栈,随着法力连通两面,那画面倒像是一个人的视角在一步步走进客栈。 楚茵然忽然闭了眼睛,随即眼前一片恍惚,我直接进了那画面里。 画面转换间,我走在客栈的楼梯上,随着视野开阔,我已经来到一所客房前。 此时里面的人似有所觉的打开房门,就看到秦梦香惊讶的看着我。 随即让开身子转了过去,我也就直接进了屋子,屋内桌子旁边一身白衣,带着毛领的少女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一副苦恼的模样,倒是生的白嫩,看着活泼可爱的样子,想来便是小狐狸化成人形的样子了。 而女孩身侧一身短打的男子趴在桌子上,眼睛古灵精怪的转着,看到我惊讶极了,“哟呵,又是一个美人儿啊!本大侠倒是真有福气,遇见三个大美人儿!” 那一番打量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转了眸子看着秦梦香。 秦梦香叹了口气,“人界之灵,关林免,他已经同意跟我们走了,只是···” 那关林免闻言猛地跳起来跑来我身侧,上下左右蹦跳着查看,“原来你就是她们说的老大么?怎么是个女孩子啊?听他们形容我还以为所谓的老大是个威武英俊,顶天立地,地上没有天上独一的大男人呢!就你这么个小姑娘,啧啧···” 听了他的话我挑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心底却传来楚茵然的话,“你此番将他先收了,日后自有用处,切记,定要将他收下!” 至此我才明白楚茵然何意,看着他们三个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些,至少这三人都是能够看到我的,是我在这个世界息息相连的人。 听见关林免这么说小狐狸倒是不干了,一下子跳起来冲到关林免身侧揪住关林免的耳朵气呼呼道:“喂,死小子,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揍你!” 关林免“嗷”地一声,随即最小伏低的讨饶:“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轻点儿,明知道只要是你说的话没有我不听的,怎么还下死手啊!” 看见这样的场面我微微有些惊讶,转头看着秦梦香,“他们平时都是这样相处的?” 秦梦香竟也难得的露出笑意,“他们倒真是对欢喜冤家,每日都闹得鸡飞狗跳的。” 小狐狸听了哼哼一声,见关林免服了软小狐狸撒了手却是一把扑到我怀里,将整个脑袋在我怀里使劲儿的蹭了蹭,嘴里嘟囔着,“凝姐姐,灵儿好想你啊,你怎么才来看灵儿呢,灵儿好想早些回去啊,谁知道被困在这里离不开了,凝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吧是来接我的吧···” 被怀里的小狐狸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有些无奈,我摸了摸鼻子,要怎么说我只是被楚茵然打发来收了关林免而不是来接她的呢? “咳咳,小狐狸,你怎么离不开了呢?” 关林免看着我摸鼻子一副尴尬的模样一把拉过小狐狸道:“灵儿,我看你想错了,你这位凝姐姐可是一点都不想你呢,没看她一副尴尬的样子,如今来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呢,没准她只是利用你做什么事情,不然怎么这么久了对你都不管不问的?” 小狐狸狠狠的扑过去打关林免,“你胡说你胡说!凝姐姐她只是太忙啦没时间而已,怎么可能不想我呢?我可是最喜欢凝姐姐的啦!” 我被小狐狸说的有些愧疚,我能说我这么段时间因为楚茵然和枫柳燚的烦心事儿,根本就没怎么想起来过小狐狸和秦梦香么? 秦梦香一见我的表情了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坐到桌子旁边。 关林免哼哼一声,“灵儿你看她都无话可说了吧!肯定是被我说中了,灵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喜欢你的就是我了,有谁比我更喜欢你?你······” 小狐狸猛地推开他大声喊道:“我才不喜欢你,我喜欢柏牧哥哥!还有凝姐姐!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你给我记住了!” 说着气呼呼的跑到床边用被子将自己裹上趴在床上生闷气。 我转头看着关林免,关林免看了看我气呼呼的转头背对着我靠在了门边上。 我看着莫名其妙,坐在桌子边上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传说中的三角恋?” 秦梦香眼神在那俩个之间晃了晃,“噗”的一声笑出来,“还不是因为有个小家伙儿从早到晚的凝姐姐凝姐姐的叫着夸着,某个人吃醋了,所以才小两口闹别扭!” “谁是小两口!再乱说······” “谁吃醋!再乱说······” 异口同声的开口,异口同声的消音儿。 我低着头喝着秦梦香倒给我的茶,没看到床边上根根冰凌悬在半空虽是打算落下去冰封活人,也没看到门边红色的油纸伞杀气腾腾,似乎准备随时用伞沿儿上冰冷的芒刺杀人灭口! “梦香,多日不见,调教人的手段倒是越发高明了,倘若你我动手的话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赢得过你!” 秦梦香淡淡一笑,带了几分飘忽,伴着她的灵体越发虚无缥缈。 “凝姑娘和幽冥谷主帮梦香报了家仇,梦香又怎会对凝姑娘动手呢?” 秦梦香咬牙切齿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抬头看着她,那眼中盈盈的笑意怎么都带着几分愤恨,我心里一动,莫不是她自己转过了弯儿,后悔报仇了? 也不是没可能,倘若她想着要是没报仇而是回了天界,那么文曲星归了天他们就又可以恩爱缠绵了。 “嘭”地一声,抬头看却是秦梦香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眼神冰冷的盯着我:“你不必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了的事情我便不后悔,天界那帮老古董,哼,即便回去了我也不可能跟文曲星在一起的,所以这路怎么选都没差别,我何不选一条自己喜欢又不会后悔的呢?” 我摇了摇头,秦梦香她太过聪明,永远懂得取舍,即便那样会生生痛死,可是她却就是这么理智,生生忍下这痛,选出最适合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路! “这样的话那就好,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不过小狐狸说回不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梦香听到这里脸色古怪了一下,却是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还要从我们初来人间开始说起!” 却说当初小狐狸灵雪和秦梦香被楚茵然打发出来后,两人顺着感应来到了樊纲城,樊纲城是一座大型城市,城市内有高官百姓皆有,但为了人间平衡,虽照常有小门小户的商家一样的仙妖魔界等各界的联络点,只不过也仅限于联络点儿而已,这个城市里是不会超过三个仙妖魔等阶的异族出现的。 这是当初人间界建立的时候便有的,倘若哪一界违反,那么其他界必然群起而攻之。 当然那些寺庙道观就实在没办法了,毕竟还属于尚未飞升的。 而秦梦香附身在红色油纸伞内,小狐狸抱着一把伞走在樊纲城的时候,因为体内的灵珠,倒是隐藏了自己的真身,没有触动联络点的地仙或者妖魔等的注意,否则下场怕就是群起而攻之了,那么不用说运气好不好,小狐狸也就只有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了。 小狐狸是个活泼性子,加之十五六岁的可爱模样,人间男子在路上见了都会回头再看几眼。 而就在此时,便有个胆大的赖子直接上前拦住小狐狸调戏道:“小美人儿,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人生地不熟吧?来,哥哥带你四处玩儿玩儿?” 小狐狸懵懂无知,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鼻子皱了皱文件了这人身上带着股子不喜欢的味道,干脆的回绝道:“不要,你身上的味道又不好闻!” 那赖子闻言搓了搓手,色眯眯道:“嘿嘿,小美人儿别急,哥哥身上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不过哥哥知道哪里的味道好闻,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小狐狸闻言眼睛一闪,亮晶晶的,“真的?” 那赖子何曾见过小狐狸这般美的女子,当下被小狐狸引诱的直流口水,一边咽口水一边谄媚道:“当然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这就带你去,小美人儿你跟着我来。” 说着就要伸手抓住小狐狸的手,小狐狸厌恶那赖子的模样,一侧身,那赖子的手落空,顿时眼里闪过一抹恶毒,却仍旧笑着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套话,“小美人儿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狐狸看着四周脆生生道:“不知道去哪里!” 那赖子眼睛转了转,才可能是那个家里不知世事的小丫头,更加小心的套话:“那是···” 小狐狸道,“找人!”却是见了路边摊上好看的物事一下子跑过去抱着那物事看了起来。 那赖子眼见这人就往那边跑还下了一跳,如今看着小狐狸的模样更加确信这是哪家里偷跑出来的小姐丫鬟没见过世面,要坑了来糟蹋了再送去有名的宜春楼去,想着更是猥琐的笑了笑上前就拉着小狐狸的手道:“这些写东西不好看,你喜欢跟哥哥走,哥哥保证送你比这好看十倍百倍的玩意儿。” 小狐狸闻言眼睛闪了闪,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但那赖子拉住她的手她皱了皱眉,除了凝姐姐还没被别人抱过的她下意识讨厌这样的触感,一下子就把抓着自己的手甩开。 这一下却好,那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将那赖子摔倒街对面撞了另一个摊子。 那赖子被这一摔,浑身都是脏污,脸上也灰头土脸的,周围有人围起来指着他指指点点,赖子一下子气急,猛地站起来指着小狐狸恶狠狠道:“臭婆娘,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胡作非为,告诉你,你是老子的人,老子让你如何你就得如何!” 小狐狸不知世事险恶,见此也只是奇怪的皱眉,脆生生的开口,“什么是你的人?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你说要带我找好玩儿的,找好玩儿的就找好玩儿的,凭什么拉我的手?” 旁边有人忽然声音大了起来,“唉,我刚才看着这姑娘进城,怎的一下就成了你赖子的人?” 这下子纷纷议论声起,有老太太颤微微的站出来,“赖子,你莫不是如今又开始做起了祸害人姑娘的勾当了?” 有年轻男子将老人拽到身侧安慰:“娘,你别生气,当心被人撞着,这事儿咱们慢慢看。” 那老人点点头,却是他旁边的人忽然开口:“姑娘,你莫信这赖子的话,赖子可是那好色好赌的人,别叫他骗了你!” 小狐狸眨着眼睛奇怪的看着大家,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却不明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第五章 五感尽失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是许晴故意整我的,想到她以前就对我的容貌嫉恨,如今怕也是得意的不得了。 而且如今我本来就没有太多时间了,如今被许晴这么一打扰怕是我就要在医院待许久的时间了,这么看来哪怕到死我都需要在医院里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团一团的火漫上来,只觉得这许晴竟然得寸进尺,从前她对我做的许多事我念着自己身子不好不愿找事也便对她不予理会,而如今他作出的这种事情我确实在无法轻易放过她。 楚茵然在旁边幸灾乐祸,“夜凝尘,被人家欺负成这样你也真是窝囊透顶了,哎呀,人类就是这么脆弱,没有能力所以就忍气吞声,啧啧···” 楚茵然的话语在我的目光下消散,似乎被噎着了一样,随即气恼道:“夜凝尘,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了,有能耐你就把许晴收拾了,否则也怪不着我嘲笑!”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怕你家郎君还不待我醒过来就已经去帮我报仇了呢!” 楚茵然被狠狠噎住,气恼的瞪着我,却是忽然消失了踪影不知去向。 我懒得理会她,更多的是要将我剩下不多的时间整理出来,也好将我要做的事情都一件件一桩桩的安排好。 等待许久我终于察觉到外面的身体趋于平稳,于是神识流转间睁开眼睛,然而入目却是一片黑暗。 我以为是因为夜晚,所以既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可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微微转了转脑袋,身侧立刻有温热的东西捉住了我的手,这触感淡的几乎察觉不到。 随即身侧有什么东西将我扶了起来,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开始触碰,但那样的感觉很陌生,让我有些惊恐,急忙挥手打开那些东西。 随即有什么东西束缚住我,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但是束缚我的东西却让我不排斥,反而觉得很安心。 不能视物也不能能到声音,除了微弱的近乎于无的触感什么都没有,我忽然慌乱起来,茫然的抬手去身侧的东西,隐约能感觉得到是个人形,可是再多的就感觉不到了,我整个人直接就僵硬住。 不是只是被毁容了而已么? 为什么我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开口张嘴“啊啊”了两声也听不到,我觉得嗓子滞涩不已,是不是···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黑暗中,无边无际的将我席卷的黑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无法做。 就这样整个被束缚在这种空寂之中,忽然茫然起来,身边陪着我的这个人又是谁? 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只是呆呆的坐着,感受不要阳光,也感受不到外界,身侧人是不是在呼唤我亦或者在说什么我也听不到。 就只是这样坐着,忽然有什么东西似乎触碰到了我的嘴唇,我微微抿起唇,却又什么东西好像在撬开我的嘴。 不想怀疑什么,也知道可能是想要给我喂食,于是我张开嘴,果然嘴里忽然多出了什么东西,没什么味道,我慢慢咀嚼起来,可那食物还没有咽下去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紧接着身体前屈将口中的东西都吐了出去。 然后有人再喂我吃东西,我一律拒绝,甚至后来急躁了起来我直接将那人推开,再有人靠近我触碰我我也都感觉不到,我开始发脾气,胡乱挥舞双手,然后缩成一团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边都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固执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抱成一团,我想我就快要死了吧! 很不甘心,忽然想起来这是幻境,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可自嘲的笑笑,我却不知道身边照顾我的是谁?明明想要看到,可是却难以控制,反而再一次沉浸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之中,我记得,这样的无力,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情绪在内心翻涌,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毁灭!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再次生存在这样的黑暗里! 除了我自己空无一人! 除了我自己再无其他! 那样焚心噬骨的黑暗我受够了,那样孤寂的空间我再也不要只剩我一个! 不甘的尖叫出声,我抱头蜷缩成一团,睁开眼却看到床上那隆起的被子团,而周围依旧是我身为夜凝尘居住的房间,只是低头再看我自己,却是透明的魂体飘荡在半空之中了! 我急促的喘息,即便我是魂体,可是再次被黑暗席卷,再次面临那样无力的孤寂,我依旧觉得我将面临毁灭! 包裹着夜凝尘的被子旁坐着眉目精致却憔悴夜冉,地上打翻的各种残骸还在地上丢弃着。 夜冉却是毫不理会那些残骸,转而侧身躺在了床上,将那被子团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眼中是绝望的心疼以及窒息的决绝! 原来在我身边一直照顾着的都是他么? 难道······公冶岛没有将夜冉的记忆封印或者抹除? “尘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冉苦涩的开口,将怀里的被子团抱得更紧。 “尘儿,为什么让公冶岛抹除我的记忆?难道你就没有想到即便封印了我还是可以破开封印,抹除了我却依旧可以找回来么?” “我的尘儿,你究竟是谁?” “尘儿,你知道忘记你的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么?你确实好残忍啊,难道以为我记忆里没了你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余下生活了么?” “你难道不知道,千百年来终于爱上一个人,却忽然失去关于她的记忆有多痛苦么?那种感觉就像是将一个人的心活活挖了出来,然后···再缝合的胸口却没了活下去的动力,空荡荡的,尘儿,你说,那样要怎么活下去呢?” “唉,尘儿,你是不是没有心的啊?所以你不知道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就真的成了他全部的生命,一旦没了她,要怎么生活?怎么存活?你一定不知道,那种没了灵魂变成行尸走肉的感觉,忽然就不知道什么东西没了,可生活就是变了样,于是他的世界黯然失色,原本五光十色满是憧憬的未来,就那样成了黑白色的,所有的美丽牵绊挂念就都不见了。” “这两天,我拼了命的寻找我究竟失去了什么,可是谁人能够告诉我,你真的差点逼疯了我···” “不过这样也好···尘儿,如今你会以为我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再也不会记得你,那样你就不会找寻我了。” 我愕然的看着夜冉,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夜冉说的这些? 不疯魔不成活,我竟然已经将他逼到这个地步了么? 那后来,我记忆里直到死亡都没见过他,他是去了哪里? 我忽然有些慌乱,夜冉他的状态很不对,他是要做什么? 夜冉温柔的掀开被子,露出夜凝尘略显凌乱的发,和她沉睡的眉眼,那眉眼上带着刻骨的恐怖疤痕,是硫酸留下来的,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悉数已经结疤。 我知道,当初我面临这些的时候沉浸在黑暗里,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更是时醒时睡人事不知。 随着被子缓缓落下,我终于正面曾经被毁容的我究竟是何模样! 整张脸可以说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鲜红色的疤痕,烧灼出来的坑坑洼洼凹凹凸凸哪里还是一张脸?那是最恐怖的鬼才有的面容,那疤痕翻涌出的红色似乎就要脱离控制,带着触目惊心恐怖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是夜冉却虔诚的在那脸颊上浅浅细吻,最后落在那已经完全没有形状可言的嘴唇上小心呵护的吻下去。 呼吸交融,带着最温馨的爱慕。 夜冉的唇在夜凝尘的唇上细腻的吻着,渐渐深入,我却觉得想哭,然而还不待我哭出来,忽然整个人就那样愣住了。 从夜冉和夜凝尘相交的唇齿间,一抹淡淡的银灰色在空气中闪闪发亮,那光亮本不明显,可却因为此时天色渐黑而让我看得分明。 我整个人已经愣住了,看着那光芒从夜冉体内越发的浅,却在融入夜凝尘的体内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而后夜凝尘的体内的血管筋脉都浮现了出来,她的身体变得透明,那带着银灰色光芒的力量迅速将夜凝尘还能撑一段时间的身体毁坏的厉害。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记忆里有些东西和现在的发展明显不一样的原因了。 原本现在至少还能撑一个半月的身体,在我记忆中却没几日就消失了,而且身体因为毁坏严重,甚至后来我安排后事试试靠着楚茵然和我魂魄里的力量支撑着腐烂的身体行走的原因! 然而这件事想通了,我却更加不明白,夜冉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他后来去了哪里? 正想着,夜冉体内哪还有力量可言? 离开夜凝尘的唇畔,他仔细的摩挲夜凝尘的脸颊,而夜凝尘脸颊上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好转,那恢复的面容比之从前更是娇艳动人。 我看着夜凝尘的模样,要说从前的我有关在我心脏里那个叫做凝尘的三分姿色,那此时就可以说是有了她七分绝美! 我看着整个人愣住,然而夜冉此时却是情况极差,忽然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他蜷缩起身体,嘴角鲜艳的红色流淌而出,他却毫不理会,笑着看着夜凝尘,身体最后蜷缩成一团,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却身形缩小变作了小小的一团亮色,飘到了夜凝尘身侧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反映了! 夜冉他这是···死了?! 脑海一瞬间混乱不堪,我愣愣的看着夜凝尘,却还能感觉得到夜冉微弱的气息,他应该是没死,可是他这样做和送死也没什么差别! 卧室的门在此刻忽然打开,转头却看到公冶岛走了进来,却在看到房间里的模样时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悠长的叹息响在房间里。 “夜冉,你这么做,就不怕她知道了恨你么?” 夜凝尘身上那亮色的光球忽然飘了出来,缓缓落在公冶岛掌心里,半晌却是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你不会让她知道的!” 公冶岛沉默片刻,又是一声悠长叹息:“人世间的事,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人可以保证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就连我也不能!” 夜冉却没有回答,似乎累极,那光芒也越来越淡,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我心里忽然觉得一空,就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忽然不见了,闷闷的疼,最后那疼痛忽然化作了遮天盖地的痛席卷上我的全身,我愣愣的看着公冶岛。 夜冉这是···真的消失了? 公冶岛此时一挥袖子地上因为夜凝尘发脾气而砸坏的残骸已经消失不见,他坐到床边找到夜凝尘手腕把脉查看了一番,随即右手并出剑指在夜凝尘脉搏处,便见一缕细小的绿色光芒缓缓进入夜凝尘的体内。 那到微弱的绿芒并不是很霸道,反而是很温柔的在进入夜凝尘体内的时候缓慢的将她体内原本暴虐的毁坏她身体的银灰色力量安抚下来,从而一点点引导进了夜凝尘的经脉里。 许久之后公冶岛收了力量,再次给夜凝尘把脉,第三次叹气,“凝儿,尽人事而听天命,接下来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至于能否在最快的时间里恢复五感,还是直接就这样死去,我已经无法帮助你了,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随着公冶岛话落,夜凝尘身体微微动了动,她此时依旧五感尽失,所以根本就没办法听到什么,更不会感觉到公冶岛做了什么。 于是床上的人儿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暗夜里一动不动,偶尔她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但即便如此她也什么都看不到,更多的时候她是在闭上眼睛。 那样的黑暗,在我的回忆里,我连探进去回忆一番都做不到,如今才唏嘘当初我是如何熬过去的呢? 或许当初我只是沉浸在里面仔细的思考后路,根本就没有在意。 就如同我的曾经那么多不堪的回忆,从小到大,经历的时候我却没感觉,然而却不愿回忆,因为会议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曾经多么难熬痛苦! 所以我也在静静等着,最后的时刻到来,没有多久了,我会离开这个幻境,只是不知这幻境到了尽头是不还是会崩溃! 公冶岛守了夜凝尘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小杰来了,看到夜凝尘的模样担忧道:“我姐她怎么样了?” 公冶岛看了他一眼,皱了眉,语气却淡淡:“五感尽失,我也不知道哦她多久能好,这是她自身的原因,我们没办法帮助她,即便是送去医院也没用,只能等她自己恢复,不过你母亲那里···” 小杰急忙道:“没事,我妈那里我已经让她忙公司的事情分身无暇,只是我姐···我想知道,我姐她是不是···” 公冶岛眉宇紧锁,随后点了点头,“夜冉和黎羽如今都不在,她现在就只能交给你了,我要出去寻找我女儿,所以我···” 小杰漠然点头,带着苦涩,“你们···唉,把她交给我吧,好歹姐弟一场,在她最后弥留之际,我会陪着她。” 公冶岛点点头,似乎对于小杰没有多问什么而满意,又看了夜凝尘几眼,在她周身布了一层结界后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小杰神情复杂的看着公冶岛离开的身影,他竟然连遮掩都不遮掩了么。 半晌终究还是坐下了。 这幻境里让我惊讶的越来越多,没想到我的弟弟小杰也蒙了一层神秘面纱,而我却从来不知道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我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可记忆里的他却从没有表现出哪里不对劲儿啊,从小到大都很是乖巧听话,虽然越长大周身的气势越大,初高中也经常打架,甚至后来在大学交了些混黑的朋友,致使大学没谁敢惹他,可以就是很平凡的那些。 我摇了摇头,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如今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又如何去管他呢?只盼着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照顾好了自己和妈妈就好了。

第六章 人界(二) 小狐狸眨着眼睛奇怪的看着大家,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却不明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那赖子见此暗道不好,一时间不愿意多搅和,站起身哼哼道:“你们都瞎说什么?这是我叔叔家的妹子,如今没了依靠跟了我,你们管的着么?” 这么一说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唯剩下远处熙熙攘攘的喧嚣。 小狐狸不言语,只觉得挺有趣的,周围的人见了小狐狸不反驳还以为赖子说的是那么回事,只是怎么看这小狐狸的容貌给了赖子都是白瞎! 这时候旁边忽然走上前一翩翩佳公子模样的人,只是那人身后却带了几个武夫,想来便是哪家的纨绔公子了吧! 那公子上前仔细打量小狐狸一番扭头冲着赖子道,“这姑娘本公子看着喜欢,多少钱你开个价!” 赖子一看这人不正是徐尚书家的公子么?这公子虽然生的一副好容貌,可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泼皮无赖货,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跑不了,敢得罪他的哪个不是下场凄惨,自己哪里得罪得起? 虽说这小姑娘是个天仙似的人儿,那也得有福消受不是?这么一想赖子立马笑呵呵狗腿道:“瞧李公子的话说的,您要的我赖子哪敢收钱?这丫头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能伺候您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看我这脸上都跟着沾光呢……” 赖子是个惯会油嘴滑舌的,一番话说的李公子心花怒放,笑道,“既如此也算了本公子抬了她做房小妾,聘金怎么也要给一些,李全,打赏!” 李公子的做派虽然是个纨绔,却还不缺德,不强抢! 赖子自然也知道李公子为人,可如今聘金加上打赏,随便捡了的女子也算卖了个好价钱,这没得了小狐狸的便宜还有些郁闷的心绪也消失不见,倒是想着赶紧再去赌场赌两把好把输的都赢回来。 小狐狸也是个傻的,就这么被人卖了还在看热闹,眼见着赖子接了钱笑呵呵的就要走,却是手里秦梦香栖身的雨伞猛地飘了起来狠狠的咂了小狐狸的脑袋,“蠢极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旁人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小狐狸拿着伞忽然打了自己一下,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呢。 小狐狸惨叫一声,瘪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秦梦香栖身的伞,却明白秦梦香的意思,脑子一转就知道是那赖子的原因,她自然是不敢对秦梦香怎么样,但这不妨碍小狐狸对赖子一番报复! 小狐狸虽然不通人情世故,纯洁无暇,但不妨碍她拥有一颗有仇必报的心,尤其这人还趁着她什么都不懂刷了她! 于是看着那人转身就要离开,小狐狸开口道,“等等!” 看着小狐狸被卖得时候都没出声,那些人看着李公子再看看她,虽然感叹这女子可怜,可是跟了李公子吃穿不愁至少比那赖子担惊受怕强的多,一时间也都要散了去! 此时忽然听到小狐狸开了口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只见小狐狸喊住了自己,赖子心头一跳,只觉得不好……只是还不等跑了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一只极恐怖张着血盆大口满嘴尖利牙齿的狐狸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一瞬间赖子吓得“哇”一声大吼就坐在了地上,身子颤抖之下一股怪异的味道传来,竟是吓得尿了! 小狐狸噗嗤一声笑,众人一时间诧异,这赖子怎么了? 李公子疑惑的看着小狐狸,“姑娘与这赖子还有何话说?快些说完我们回去罢!” 小狐狸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谁跟你回家?个无赖子,占本姑娘的便宜不是?”说着纤纤素手一指赖子,“你说带姑奶奶去找人,去找好玩的!竟是骗得姑奶奶团团转就想跑?” 赖子见此唬了一跳,立马爬过去就要抱着小狐狸的腿,一边哭嚎,“这位大人,是小的错了,便不该哄骗大人,大人饶了小的吧!千万不要吃了小的!” 小狐狸躲过了赖子的抱大腿,得意洋洋,妖狐一族最擅长的就是幻术,吓一吓这个没眼色的东西,让他敢戏弄姑奶奶! 那伞此时在小狐狸手里,见此又狠狠的戳了她一下,小狐狸懊恼,内心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能打得过秦梦香了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面上却笑道,“呐,你自己骗了我,害得我耽误了找人,你要怎么赔偿我?我这个人小心眼的很,要不你就围着这里转几圈“诚心悔过”吧,怎么样?” 赖子见此忙答应下来,“只要不吃我我什么都愿意!” 情况急转直下,众人却不知这是为何,明明那赖子把那女子卖掉了,如今却反过来求饶,莫不是招惹上了会玄异法术之人? 少部分人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所以纷纷在此看热闹! 李公子见了赖子此举一时间有些愣住,“姑娘你……” 小狐狸白了他一眼,扭了身子就要走,哪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愣头愣脑的冒失鬼一下子撞在了小狐狸身上。 被这下子一撞小狐狸来不及稳住身子和那人双双摔倒,惹得一阵惊呼此起彼伏,小狐狸被这连番变故好的一时心头火起,半爬起身子捞过那个冒失鬼就要发作。 那冒失鬼一下子跳将起来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倒霉……真晦气……”什么的,哪里想到自己惹上了个**烦? 结果被小狐狸捉住想跑跑不了,扭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摆恼怒道:“你放开!耽误了老子的事儿你担待的起么?” 正吼着身后忽然响起一个阴险的声音道:“小子,你不是能跑么?跑啊!接着跑,我看你现在还跑的了么?” 两人摔倒也不过一瞬间,再转头却看到四方四角共八人已经将可能逃出去的位置堵死了,那八人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除了那八人还有个厉害的领头者,此人更是身手不凡。 小狐狸一看那人就知道这人八成有些许修为!没准还是哪个驻扎本地的修士! 然而已经把那个冒失鬼抓在了手里,小狐狸又怎么可能放掉他? 那个冒失鬼见此恼怒的看着小狐狸,最后哀嚎一声“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啊啊!都怪你这个家伙,本来以本公子的轻功肯定能逃走,就因为你我却要被捉了!” 小狐狸撇撇嘴,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瞪着那个冒失鬼,可惜却因为容貌俏丽,恶狠狠的模样也变做了娇嗔,“谁让你好路不走偏偏要往本姑娘身上撞!活该你被捉!” 周围人不胜唏嘘,原来是一个泼辣女子! 那领头人,见此乐呵呵道,“姑娘如此说,那便将此人交给在下吧……” 小狐狸却是斜眼看着那领头人,不知嚣张为何物道“凭什么交给你?” 那领头人见此皱眉,“你……” “这位大人请息怒!”李公子上前一步挡在了小狐狸和那个冒失鬼身前,“这是在下新纳妾室,不懂事,冲撞了大人,大人莫怪,这个人您依然可以带走!”说着一指那个冒失鬼! 领头人闻言呵呵一笑,刚要说什么,小狐狸嚣张的话已经插了进来,“谁是你的妾室,少占姑奶奶的便宜,就冲你这句话,这个小子,姑奶奶保了!” 秦梦香第三次戳小狐狸,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李公子明明是要救她……可惜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这小狐狸虽然不是夜凝尘和楚茵然的宠物,却也是在她们那里长大的,本质上也没差多少! 所以叹口气,这家伙就是个记仇且有仇必报的!当然还外加一句有那么点不识好歹,不过不识好歹也是分人的啊,小狐狸没那个本事不识好歹估计也就是个吃亏的罢! 小狐狸此话一出口,包括李公子和那领头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小狐狸的脸色五彩纷呈。 当然李公子和那领头人脸色肯定都是黑了! 小狐狸得意洋洋的看着那两人神色变化,袖子却被拽了拽,转头看正是那个撞了人要被捉的家伙,小狐狸挑了挑眉,“你这家伙什么事儿?” 那人脸色微微染红,半低了头道:“在下关林免,倘若姑娘此番帮在下···帮在下打发了这几个人在下···便以身相许···” 大约是搜肠刮肚的文绉绉了一下有些不适应,也大约是说这话觉得不好意思,那声音微有些小,只周围的几人听了清楚,其余远些的也不过就看到关林免唇角动了动。 小狐狸不明所以,“以身相许?那是个什么东西?少拿乱七八糟的糊弄姑奶奶,那个领头的,你就说让不让我们离开吧?” 关林免被小狐狸一句话气的不得了,刚要开口又听了小狐狸的话便转头看着那个带头捉自己的人。 那领头人皱眉,“这位姑娘是一定要搅合进来了?若是的话,在下唯有全力阻拦,姑娘若要带着这人离开很容易,那便将在下打倒好了。” 小狐狸挑了挑眉,“好!” 那李公子见此皱了眉,细细打量了两边,退后两步,眸色阴沉的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小狐狸这边没理会李公子,反而是对着那个领头人招呼了过去。 樊纲城内有禁制,高强的法术用不出来,小狐狸和那九人一番缠斗起来也不过是小法术小打小闹外加各类武功层出不穷。 这边正打的兴起小狐狸忽然动作一顿,秦梦香挡住小狐狸身前迎面而来的袭击却也有所察觉,秦梦香现出灵体虚晃在半空和小狐狸对视一眼双双悬空直接向着西北方向略去。 此时西北方向赤色光芒在半空中一闪迅速消散。 小狐狸离开的太过迅速,手上还拎着关林免,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街上,那领头人狠狠跺了一下脚,街面上忽然出现一个大坑。 小狐狸和秦梦香来到那个之前绽放赤芒的地方后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像是根本就没人在这里出现过一样,小狐狸皱着鼻子仔细闻了闻,转而看着秦梦香:“有一丝仙气,但是这气味太淡,根本就闻不出来去了哪里。” 秦梦香点头,“嗯,不急,既然有气息那么就代表这城里有我们要找的人,所以接下来我们只要在这里找就可以了!” 明白了此处又要找的人,两人便找了个客栈落脚,自然临离开之前小狐狸才想起来手里的关林免,只是那人在小狐狸的急速御风之下已经昏了过去。 小狐狸拍了拍手将关林免直接扔在了地上,听着他闷哼一声拍了拍手,“真是个麻烦家伙,以后可别再见到他了!” 小狐狸两人自然是落脚在附近的客栈,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那个拥有和她们身上气息相吸的人。 可是几日来却一直未果。 倒是一不注意碰到了再次被人追杀的关林免一只。 小狐狸满脸嫌弃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家伙,这个自称自己是大侠,却只会轻功的家伙儿,竟觉得有些头疼。 关林免一脸控诉,“本大侠那么喜欢你,都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你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就把本大侠扔下了?” 小狐狸居高临下,“滚远点儿,别耽误姑奶奶找人!” 这几日在城里四下奔波,小狐狸虽然单纯无暇,却毕竟年纪小心浮气躁,此时看着关林免只觉得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就在此时又是一股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秦梦香和小狐狸同时从窗口一跃而出,当然小狐狸忘记了自己腿上还赖着一个,等在城外一个破庙前落下的时候,腿上的关林免因为小狐狸突然落在地上而狠狠摔在了地上,疼的嗷嗷喊。 小狐狸听着这叫声还真愣住了,这人怎么叫的跟她同类一样? 秦梦香瞥了关林免一眼,随即当先进了破庙。 小狐狸也一下子回过神,紧跟着秦梦香身后往破庙而去,要说这人可没有任务来的重要。 破庙里此时还真有一个人,那人一身仙气,然而那一身的混浊气息怎么看反而都觉得似乎快要入魔的样子。 小狐狸皱皱鼻子,感应的很清楚,眼前这人体内有些和小狐狸身上一样的气息,很明显是出自本源的。 虽然如此,可那人身边却结了结界,一身气息变化不断,索性最后还是变成了清纯的仙气。 那人忽然睁开眼扫视小狐狸和秦梦香,猛的站起身,却因为太过突然而身子摇晃起来,转了眸子看着眼前小狐狸二人冷哼一声:“我不会如了你们的意的!就是死我也不会成全你们!” 看着那人摆出一副凶残模样,小狐狸有些茫然,这人再说什么?这是走火入魔认错人了? 还不等小狐狸想清楚,那人手一抖就是一把长弓对着小狐狸二人开始攻击。 这时候关林免也跌跌撞撞的摸了进来,一张脸摔得青紫,看着当真可怜。 也就是这么好巧不巧的那射出的箭便直奔他而来,关林免一惊险险的擦边躲了过去,即便如此也还是被箭擦去了一缕头发。 小狐狸见此提醒道:“呆子,快躲出去!” 说着小狐狸转身和秦梦香一起躲闪着身后源源不断的箭矢。 那人就似疯魔了一般,只是攻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似乎认错人将小狐狸二人当成了追捕他的人,可是细看却又不是这样。 秦梦香和小狐狸一鬼一妖,仙气本就对这二人存在压制,此时又是疯狂攻击,两人就是躲避也觉得渐渐乏力。 眼看着二人处于下风似乎就要被受伤了,忽然从外面扑进来一个人,那人身影迅速,瞬间闪到仙人身后随即动作快速的压制住仙人动作,虽然没让仙人失去攻击力,可是仙人却是没办法再如之前那般快速攻击起来。 秦梦香见此给小狐狸使了个眼色,一者吸引注意力一者暗自蓄力想要控制住仙人,让他不能攻击。 只是还没等秦梦香找到合适的时机,那仙人忽然身子一软,像是脱力了一般一下子陷入了昏迷。

第七章 死亡 小杰坐在床边守着夜凝尘,如今这偌大的房子里面也只剩下这两人,哦,还有我这个半魂。 窗外的风悉悉索索的吹过,床上的夜凝尘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坐了起来,转头轻轻动了动似乎在感觉什么,小杰见此就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捉住手臂,微微滞涩喑哑的声音响起:“你出去……” 小杰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挣脱不了夜凝尘的钳制,皱眉看着她,“姐,你有感觉了?” 夜凝尘却不理会他,只是有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见小杰没什么动作,干脆一挥袖子将房门打开一下子将小杰甩了出去,随即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杰才离去。 夜凝尘似乎承受不住刚才所用的力度,一下子歪在了床上,鼻息粗重,唇角却是紧闭不曾出声。 门外小杰拍门的声音伴随着说话声传来,夜凝尘根本就没有力气去理会,只是不知道多久后终于缓慢起身盘膝坐好。 我不知道是应该说夜冉救人心切还是怎么,他当初为了救我把自己赖以生存的本源全部给了我,害了自己的性命却不知道那本源对于我来说根本什么用处都没有。 而今他不能陪在我身边,我忽然想起来那段时间,我还是夜凝尘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吧刘圳杰赶出去后,没人陪着我,孤寂,黑暗,不安,绝望就那样包裹着我。 我多想夜冉能够在我身边陪陪我,可是我不能那样做,不能让他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所以狠下心来抹去他的记忆。 可是如今呢?又成了什么?知道这些真相的我恨不得大笑三声,是苍天在玩儿我么? 当我为了保护夜冉的时候他却为了让我活下去牺牲了自己,可是结果呢?她的本源反而催化了我的死亡,原本能够撑一个月的身体迅速消亡腐坏。 只是四天,我就已经在现在夜凝尘的这副身体上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同于魂魄死亡归入地府,现在的我死亡了代表什么?代表我离开了二十一世纪到了凝尘大陆,和楚茵然在一起。 然后我还抱着希望和楚茵然一起努力,期望着我帮助楚茵然完成任务之后能后再获得一句躯体,然后回到二十一世纪可以和夜冉长相厮守。 可现在知道真相的我又成了什么? 我才终于想起来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夜冉已经死亡,可是心里那种哀恸莫名,堕落的我让楚茵然何等失望。 那么既然已经如此,楚茵然,就让我来帮助你找回枫柳燚吧,既然我已经不能获得幸福,那么就成全你好了…… 夜凝尘在床上又调息了三天才终于睁开眼睛,可是起身的时候整个人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我已经不想睁开眼睛再看,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具身体的期限已经到了,死亡伴随而来的就是魂魄离体。 夜凝尘僵愣的站在床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体软软的躺在床上,那样的状态我曾经经历过,不需要再看。 “凝儿?你这是……” 公冶岛站在窗边看着这些,有些不可置信,可是紧接着他快速上前扶住了夜凝尘,当初的我魂体虚弱,初初脱离身体,若不是因为公冶岛悉心的照顾,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哪里还能留存到如今逐渐强大? 公冶岛将夜凝尘安置在沙发上,看着床上的夜凝尘尸体整个眉宇拧成山川,“怎么会……如今你要怎么办?” 夜凝尘疲懒的摇头,闭着眼睛团成一团,那样虚渺的状态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吹散。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不能附身在我曾经的身体内了,因为死亡,我不可能和我从前的魂魄重合,因为时空的关系! 夜凝尘缓缓摇头,整个人像是虚弱的就要散去,这时候的我其实是绝望的,没有了夜冉,不能和她在一起,已经死亡了,只剩下残破的魂体,就要离开了,所以想的也只是最后再把身后事处理一番。 既然公冶岛是来找那个楚茵然的,而我又是楚茵然的转世,那么就直接在处理完所有的后事以后……把他的楚茵然还给他吧。 反正我的存在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我真的是楚茵然吃的转世么?现在的我才明白,我和处以男只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因为同是白嫣誓的残魂,所以可以聚集在一起,但是我和她谁都不能代替谁的存在。 整个天地规则里面,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而我们只能履行自己存在的义务,顺着自己的轨迹走下去。 那么我们的轨迹就是失去所爱之人然后消亡么? 不甘心作祟起来,苍天要我如此,我不服,便非要和天斗一斗,既然苍天将我和楚茵然命运绑在一起,如此待我们,那我们自然也要反一反这不厚道的老天。 夜凝尘和公冶岛说了自己的打算,可是现在她是魂体摸样,别人看不到,只能介乎法力将自己再次附身与夜凝尘的尸体上,这样一来就要维持着夜凝尘的尸体不要那么快腐烂。 公冶岛告诉夜凝尘,孩子已经找到了,但是因为没危险所以不需要带回来。 夜凝尘表示自己知道了,第二天两人就起身去了学校,不论是作为教师还是学生,退学辞职的手续都要办下来的。 既然已经死亡了,就不能再想着还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要尽快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该嘱托的都交代下去,不然夜凝尘的尸体在这个时间虽然不会很快腐烂,可到底是会慢慢腐化,这些都不能让人发现。 不禁家里的需要安排好,还有许晴和刘思蕊这两个人,我现在只知道许晴算计我,可是公冶岛却告诉我孩子落在了刘思蕊手里,这些事情当初我来来不及搞清楚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如今在一次,我怎么都是不想做糊涂鬼了,即便不能再报复回去可也是要知道那些原因的始终。 去学校办退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冶岛的存在,尤其顺利。 出来教学楼的时候却很不巧的正好遇上了许晴,本来应该擦身而过的,可是就那么好巧不巧的他撞在了我的身上,明明有公冶岛在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是偏偏撞上了。 我抬起头果然在不远处看到段天宇的身影,我怎么就忘记了他?作为黑颞络的转世,他怎么会没有随身携带的那些能力? 我也终于明白,原来许晴只是因为和他有着同样的目标所以成了他的合作对象。 夜凝尘今天是散着头发带着鸭舌帽的,低着头就看不见容貌了,可是许晴这一撞偏偏给她看出了夜凝尘的身份。 许晴看着夜凝尘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怨毒,在看着公冶岛亲密的扶着她的时候更是开口机讥讽:“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样?还能这么精神?看来毁容的效果不是很理想啊?咦,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退学书?我就说你这么个四处勾搭的女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看吧,被退学了,可惜了夜冉不在这里,不然我一定要他看看他曾经喜欢的女人如今另投他人怀抱的摸样。” 许晴的声音刻意放得很大,没上课的时间有许多学生正在往教学楼里去上课,此时停留在这里看着热闹一样的指指点点。 夜凝尘不想理会她,时间紧迫,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哪里有工夫去管这个女人的蹦跶,可是有时候你越不想搭理她就偏王你面前蹦跶,就像现在,夜凝尘本来打算饶过她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处理一番,可是架不住许晴自己主动上来把夜凝尘的帽子掀了。 许晴对着的是夜凝尘的后背,白色的鸭舌帽还握在她手里,看着夜凝尘低着头的模样得意洋洋,“你头发长倒是好,能把脸上的恐怖疤痕遮住,啧啧,我还记得当初你那一脸的清纯无辜,现在怎么样?全毁了吧,来,抬起头来让大家看看,原来咱们大三班的老师多么好看,而今优势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旁边的那些同学闻言不由得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许晴见此得意洋洋的看着夜凝尘,似乎觉得自己此时已经井夜凝尘踩在脚下狠命羞辱一样,那种快意让她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狠毒。 我知道夜凝尘并不是不想跟她计较,只是还来不急处理她,夜凝尘只是想着快点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但是许晴做的那些事情,以前就过去了,而如今他竟然给自己毁容,夜凝尘也就是我,才能够来都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一来二去的消失不喜欢去计较,可是总是来找我麻烦的,我却不想也不愿意就那样放过,惹急了也不过是鱼死网破,而如今我早就死了,就像是没有顾忌的亡命之徒,若是报复定然不死不休! 所以夜凝尘转过头,看着许晴得意的笑脸幽幽开口:“你真的想要看我的容貌?” 许晴听着丝毫不觉得奇怪,眼神带着快意的报复的兴奋感觉,“我当然想看,我觉得周围的同学们也一定很想看,他们还有许多都曾经是和的同学或者学生呢。” 旁边的学生也在附和,或许只是一种兴味,他们并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带来的是什么,可是夜凝尘却是听明白那话语里的玩笑意味,呵呵一笑,“好啊,你你们就看看吧,许晴,最为最后一次见面,我就再让你看看我的模样,不要忘记了。” 在许晴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夜凝尘抬起脸,微风拂过恰好扬起她垂在脸侧的发,那样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下,带着不可亵渎的出尘魅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的容貌也带着魅惑众生的艳丽,在这一刻绽放在阳光下,成为浓墨重彩而不可磨灭的曾经。 周围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瞬间消失,虚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曾经的我,想来任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吧,那样重伤的几乎毁掉整个容貌的我,如何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样恢复了容貌甚至更胜从前的吧,可是她不需要知道。 夜凝尘和公冶岛转身离开的时候,许晴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们离开。 我心里一动,忽然记起来,当初的我不动声色的离开,可是晚上休息的时候却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许晴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房间了,满地是血,脸上惊恐的表情凝固在黑色的血块之下,那样的花一般的生命就此消散。 此后我再也没关心过许晴如何,但是后来我曾经公冶岛提过,许晴已经死了,似得凄惨。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可如今我确实可以去看一看的,相必那时候我或许已经预知到许晴的死亡了吧,不是什么法力预测也不是对他的结局预言,只是心底一种感应,那真的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似乎从来和我作对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等晚上我去许晴的住处的时候,时间还早,许晴刚刚回家,就像是平常一样,开灯,然后去浴室放热水,出来去厨房喝水,然后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面就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长相是无可挑剔的妖媚邪肆,是段天宇,也是黑颞络的转世。 黑颞络开口的时候语气其实很轻松,像是多年的老友叙旧,可是语气武断的就带了几分危险,“我让你杀了她,没让你给她毁容!” 许晴冷哼一声,似乎很讨厌他的这副做派,“怎么?你心疼了?” 段天宇眯起眼睛,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许晴,语气是漫不经心的随意,“怎么会?你找我说的做就好了,可是你自己偏偏自作聪明,如今的你已经杀不死她了,事情全被你搞砸了。”说到后面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出来几分杀意。 许晴不以为意的讥讽,“少跟我说这些,你说和我合作杀了她,可是你明明都计划好了却不动手,如今又跑来埋怨我,我倒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喜欢上她了?别当我不知道,你弟弟看她的那种眼神,如今你也是,你们兄弟俩都是一样的货色,说的是你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根本就舍不得下手了呢?” 我不知道许晴哪里来的这般勇气,敢和黑颞络对峙,但这样的讥讽,黑颞络肯定不会容她。 果然黑颞络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许晴的神色忽明忽暗,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已经在盘算着怎样将许晴吞吃入腹了。 “那又如何?我的计划怎样与你无关,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许晴将手里的杯子猛地仍在黑颞络身上,然后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碎片,脸上带着疯狂:“我就说,我就说你也是喜欢上她了,怎么,我将夜凝尘毁容你心疼了?看着他脸上全是疤痕是不是很不得杀了我?我告诉你,你永远得不到她,你就只能看着她爱别人,生或者死,你这样胆小懦弱不敢承认的家伙,你永远得不到她!” 我被这一番话惊呆了,黑颞络喜欢上我?那不是天大的笑话?自打认识他开始,他都在陷害我想要我死,何况在凝尘大陆的几次动手,那还是在这之后,倘若说她会喜欢上我又怎么会下那样的死手? 所以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黑颞络会喜欢我。 可是偏偏黑颞络却是开口了,一开口说的话让我不可置信,因为他说他喜欢我! “我喜欢她又怎么样?这与你无关,你要知道,你从来只是我手里的棋子,从你决定和我合作开始,你的生死就已经掌握在我的手里了,如今你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后果只有死,还有,关于我能否和她在一起这不需要你关心,你只要知道我会想办法让他属于我就可以了,其余的就是你今天可以死了!”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两人,怎样都没办法认为黑颞络他是喜欢我的,喜欢我可以做将我击杀的步步连环设计?我敢说凝尘大陆枫柳燚离开楚茵然也会有他一份功劳,甚至看着他和枫柳燚在一起,说不定她就已经在一步步把我和楚茵然引入他的陷阱然后轻松除掉我们。 还不等我想清楚,许晴已经尖叫出声,“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 黑颞络眯着眼睛,“不杀你还要留着你么?”说着黑颞络起身一步步逼近许晴,虚情已经有些疯狂了,此时看着黑颞络眼中没多少恐惧反而更多的是狠厉。 于是许晴不作就不会死的随手拿起一只花瓶猛地砸在了黑颞络的头顶,碎片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黑颞络额头被碎片划破一大块,血肉模糊的,鲜血呼啦啦的一直往下溜,不过眨眼间黑颞络就被糊了满脸红色,黑西装上面也有几块深色的濡湿。 黑颞络轻呵了一声:“真是蠢材,跟我合作这么久了疯魔了吧,都不知道我是不死之身么?你以为凭你就能和我同归于尽?” 许晴眼中原本就是狠辣,此刻看着黑颞络满脸是血眼中都布满一层血色,似乎对黑颞络的话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看着这样子,我猜测可能是黑颞络动了什么手脚,这么久来说,估计许晴的精神已经不大正常了,不然怎么会看着这么危险的黑颞络竟然还不跑反而逆流而上要和黑颞络作对。 要不是因为我现在是魂体,真相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瓜子看这一场闹剧,多出气。 我还不知道看着自己的仇人互相残杀这么的快意,当初我没什么时间,因为身体衰败腐烂,着急着处理那些身后事还来不及,又怎么有时间收拾她们?可现在看着才知道我的仇人没有好下场,这感觉略爽。 反正现在和夜凝尘也不是绑定的,而且和曾经我忙得鸡飞狗跳不同的是现在我很闲,闲的可以将这一场闹剧从头看到尾。 大约是黑颞络已经不想再和许晴这样没什么神智的女人纠缠了,竟然很快的就动手掐上许晴的脖子,眼中的嘲讽和轻蔑那样明显,“不要用你的思想来揣摩我的布局,因为无论何时你都只是个蠢女人而已,现在,慢慢享受你的死亡吧……” 说完黑颞络一甩手就像是扔什么脏东西一样把许晴扔在了地上,拍拍手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帕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将脸上的血擦干净,我听见他轻声的低喃:“这具身体真不抗用,看来要尽快实施计划了……” 咀嚼着黑颞络刚才说的话,我总觉得那句不要揣测他的想法意有所指,应该是在告诫许晴不要随意猜测他喜欢谁吧?这应该是个变相的解释自己根本就不喜欢我。 想着我点点头,深深觉得这才是真相,要真说他喜欢我……哈哈,别闹了,宿敌能喜欢上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喜欢上我又怎么会那样的步步为营只为了杀我和楚茵然??? 看着许晴倒在地上动不了的模样,我还是觉得我应该看着她咽气了再离开。 不多时许晴身上就开始流血,无数的出血点所流出的血水将地面汇聚成血色的海洋,脸上却是一片黑色血块,我觉得这可能是黑颞络为了报复她竟然拿花瓶拍黑颞络而特意回报给她的。 黑颞络果然是有仇必报,而且是十倍百倍回报呢。 许晴咽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她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看着真是可怜。 可是一想到她当初设计将硫酸泼在我脸上给我毁容,还把宝宝带走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真的没办法觉得她可怜。 还有将我从假山上推下去害我昏迷,还有她给我带来的难堪。 那些现在就想电脑一样回放在眼前,我注定放不过自己,没有报仇就会把那些一遍一遍在心里流转,让自己越见痛苦,那些折磨才是我不能抛弃的,证明我活着,又是多么艰难的和夜冉在一起。 可现在混合着恶毒的报复的感觉来临,那些羞辱已经不重要了,想着夜冉为了救我而把自己的命搭上的时候,在看着许晴现在的惨状,忽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这个和我抢我爱人的女人,已经悲凉的死亡。 而她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爱情上,从来哦度没有赢过我,我还去计较什么呢? 烟消云散之后,许晴将会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嫌我我的世界就只剩下,怀念夜冉和帮助楚茵然,尽我的生命去帮助她,和天斗,这世界上没谁能拦住我,拦住我的,我会踏着他们的尸骨继续向前…… 回到家的时候,忽然看到园子里许多不合时宜的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的挤在园子里,绽放的烂漫好像是最后一场盛放一样,浓郁的味道弥漫在一起,香的腻人,我不适应的打了个喷嚏,却有些奇怪我是魂体怎么还能闻到这味道? 寝室里夜凝尘已经陷入沉睡了,因为要维持提示行走于世且施展幻术让人看不出尸体的损毁,要损耗大量的法力,即便之前公冶岛为了增强夜凝尘的魂体力量已经给她各种进补,可是魂体虚弱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好的,再说耗费的力量也太大了。 所以晚上夜凝尘只能早早的陷入沉睡去修补魂体以及积攒力量。 而公冶岛就只是安静在盘膝在夜凝尘的卧室静静守着。 这一份守护和温柔的陪同或许就是在这时候慢慢侵入的我心绪,以至于在后来我慢慢地喜欢上枫柳燚而不自知,楚茵然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样的我是否给她带来过痛苦,想必答案是肯定的吧。 只是我倒是有些不明白,楚茵然这时候终于在夜凝尘的魂体里苏醒,也帮着夜凝尘支撑着死亡的身体行走世间,可是为什么却不出来,不现身和公冶岛见一面? 这时候的小杰和母亲都陷入我布置的团团麻烦里面,在公司里面分身无暇,回忆起来竟隐约有些忘记了,那时候的我都做了些什么,是什么样的心态,或许是因为后来在凝尘大陆记忆莫名被小白封印的缘故吧,如今还有些模糊不清。 母亲起初一直在外地,很少在这边陪在我们身边,而且这边是子公司,我和小杰在这边帮着管理不会出什么事情,那时候小杰管一点,我在外地有时候会过问一下业务,回来以后也只是三五不时的看一眼,重点还是小杰来管理。 小杰知道我身体不好,也从来没有埋怨过我什么,只是默默的管理,但是毕竟我还是公司的挂名管理者,毕业后也是要进里面工作的,于是之前有所预感的时候也在公司里面做了些手脚。 公冶岛是知道的,而且他似乎在这时二十一世纪一直都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所以在我受伤毁容的时候把我交给小杰去找宝宝的时候也在公司里添油加醋的做了点儿什么。 以至于现在不论我这里出了什么大事,我母亲和小杰都没办法分出心神管我的,而且,我今天从学校回来以后,还做了一些事情,就是解除母亲关于我所有的记忆,不仅仅是母亲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所有关于同学老师朋友的记忆,涉及我的都会被清除抹去。 这是个大任务,我需要公冶岛的帮助,这件事做完以后,只要我死了,到时候离开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所有人关于我的记忆将会一分不差的清楚。 小杰我不知道,但是其余人我相信美人能够像夜冉那样,能后在不记得我以后,还能想起来。 不过公冶岛知道小杰的身份特殊后,竟然直接把小杰在名单里剔除了,或许他是觉得夜冉能够记起来,说不准小杰也能够记起来,干脆也不费那份心力了,毕竟能力越大,关于我的记忆越多,清除起来就越费力。 而小杰毫无疑问,僵尸最耗费法力的人,没有之一,不论是他陪我时间最久,还是和我感情最好,更或者他的能力高强。 只不过制作这东西还要几天,而公司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第二天楚茵然醒的很晚,起来的时候公冶岛贴心的准备好了吃食,照旧是一些从凝尘大陆带回来的能够补养夜凝尘的东西。 宋姨前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请求辞职,因为夜凝尘的状态所以直接就将人辞了,如今就只剩下夜凝尘和公冶岛了。 夜凝尘精神却不是很好,说来也是,那时候的我应该是在想念夜冉,其实有些时候公冶岛和夜冉是有些相像的,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我会移情别恋于枫柳燚的原因吧。 就像是夜冉对于我的无微不至,而枫柳燚的眼中永远只有楚茵然,永远都是那样温柔体贴,这样相像的性格,这样对挚爱之人的不管不顾倾心相付,我想没人能够不被感动吧! 夜凝尘吃完饭以后已经接近中午了,门铃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了。 公冶岛打开门就看到江筱文挺焦急的站在门口,见公冶岛开门了也不管打招呼直接就跑进来了,看到夜凝尘以后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松了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房间里仔细嗅了一番,“姐,你没事就好了,阿杰可担心你了,不过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觉得……觉得……” 江筱文有些苦恼,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味道,我闻言仔细闻了闻,是腐烂的味道,这才一天,就开始了么。 公冶岛似乎察觉到了江筱文话里的意思,进了厨房后又拿出一些熏香进来,笑道“最近院子里的花开得多,味道就混杂了,也不知道这成了什么味儿,不用介怀。” 夜凝尘也点头,脸上苍白里带了一抹红晕,“筱文来是有什么事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小杰就是操心,来吃水果。” 江筱文微微点头:“唔好,对了姐,你怎么退学了?” 夜凝尘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微的不自然,手腕上有些半点,小小的米粒那样,夜凝尘不着痕迹的将袖子往下扯扯掩盖住那些痕迹,“不想读书了就不读了,打算休养几天就去公司呢,筱文不用担心,你以后是要嫁给小杰的,可要多多照顾小杰还有孝顺妈妈哟。” 听着夜凝尘的打趣筱文红了脸,“以后还要姐姐照顾我呢,有什么不懂我都得问姐姐。” 夜凝尘偏过头,“那可不行,我也不能一辈子在你们身边,以后家里你就多操心吧,我也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你也去小杰房间里休息吧。” 筱文愣了一下,“也是哦,姐以后也要嫁人呢,既然累了就快去休息吧,姐你要注意身体啊,我就走了,我还要去赶着看看阿杰,告诉他你没事了。” 夜凝尘摆摆手回了自己房间,公冶岛把人送出门,回来的时候看着夜凝尘看着窗外发呆,温柔的给夜凝尘披了件衣服,“天冷了,还不多穿些。” 夜凝尘垂下头,半晌才开口,声音却涩哑,“没有感觉,也不用担心生病,还需要多加什么衣服么?” 关于这种说法,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时间两人沉默。 “为什么不跟她多嘱咐几句?多说些话,你心里难受,发泄发泄也好。” “不要,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会消失,她也会忘记的,说不说没什么用了,要是发泄,不如借你的肩膀来得好。” “好。” 最后公冶岛只是笑着说声好,然后就像夜冉还在的时候那样,温柔的将人揽在怀里,夜凝尘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没了动作,不多时公冶岛怀里传来轻微的抽泣声,然后声音渐大,渐渐哭的撕心裂肺。 终于多年的病痛折磨被哭了出来,独自一人承受的恐慌被发泄出来。 我知道,那一刻我其实是感谢公冶岛的,即便如今我看着这样的场面我都是感激他的,似乎他对我并不只是因为我是楚茵然的转世,还是一个值得他温柔对待的人。 后来直到现在,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把夜冉和公冶岛从何起来的,不知道是替身还是转移感情,总之,很多时候觉得他们就像是一个人,让我能够依靠,能够不顾一切却信赖去发泄。 也可以……为了他们而性命! 不论是夜冉…… 还是枫柳燚…… 或许对于我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也说不定,毕竟那份感情沉淀于心间,孰是孰非早已难以分清楚!

第八章 人界(三) 看着仙人这幅模样,小狐狸和关林免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于是都求助的望着秦梦香,秦梦香生前也不过是未出阁的少女,纵然身怀仇恨为报家仇而变得心有城府,到底也不过是少年女子,如今却成了决策之人。 听到这里,再看着秦梦香却总觉得替她心疼,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心疼?她变成如今模样和我也脱不开关系,但我却不能放开她,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退路,不仅仅我自己,还有楚茵然也和我绑在一起,看着屋子里还在床上躺着却已经睡熟了的小狐狸。 我歉意的看着秦梦香,“真是为难你了,若是可以,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帮助你和你的新上人在一起……” 秦梦香却打断我,“不要再说那些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件事过后我们还能活着?不过是欠了的还回去,我们自愿的,你不必愧疚。” 我倒是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了,可是看她低头沉吟片刻又继续说下去。 秦梦香看着仙人的状态觉得他可能是已经身受重伤了,所以直接和小狐狸把人带回了客栈,关林免也亦步亦趋的跟着,悉心照顾着那仙人。 仙人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醒来的时候似乎精神混乱,已经不认识秦梦香三人了,所以看着小狐狸还很客气且温和。 小狐狸是出世没多久,一副小孩子心性,对着仙人的温文尔雅模样自然无法招架,羞涩的忙前忙后照顾着,每每却都脸红的红苹果一样。 关林免这三天以来任由小狐狸怎么赶都没赶走,此时看着小狐狸这样一副怀春少女模样的对着那个仙人顿时被气得不得了。 关林免并不信一见钟情,活了二十四年逍遥自在,可是在看到小狐狸的时候,却忽然就相信了那种言情风的成语,然后跟着不走了。 此时看着小狐狸一副情窦初开模样的对着仙人于是就气儿不忿的上前气恼的对着仙人冷嘲热讽起来:“哎哟我说,昨天你还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杀我们,今天怎么就变了一副样子?莫不是喜欢上我们雪儿了?啧啧,像你这种人模狗样的我可见多了,不就是沉迷美色……” 那仙人正是小狐狸所说的慕白,此时慕白一口打断了关林免的话:“你说我要杀你们?” 关林免一噎,小狐狸急忙把关林免推开,“你胡说什么?大哥哥是我们的人,怎么是要杀我?你这个家伙才是来路不明不知道再打什么坏主意的家伙儿呢!” 好吧,小狐狸这个蠢货就是个护短的,认准了自家人也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一律护着,不允许别人说一句坏话。 关林免被刺激到了,一时间指着慕白气恼大吼:“好好好,你说他是你们的人,你们自相残杀去吧,老子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说完气哼哼的就往外走,半途看着秦梦香进来了也不管不顾,似乎对于自己遇到鬼啊妖之类的毫无反应,也或者是根本就没意识到也说不定。 小狐狸气哼哼的不予理会,只是转头看着慕白,“大哥哥,你是不是被人追杀了?不然为什么会认错了我们要杀我们?” 听了这话原本还一直在笑着的慕白一愣,开始沉思起来,眉宇却是因为思考越皱越紧,小狐狸看的着急却不好打断,生怕害的慕白想不起来一样。 秦梦香此时坐在桌子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妖一仙,再看着还打开的房间门口,若有所思的关上房门,然后直接回了自己的伞里,有小狐狸这个小白痴在,让她搞定那个慕白就好了。 秦梦香的动作没有逃过慕白的眼睛,慕白是个成仙时间不长的,也不过是五千年而已,据传言是个因缘际会得到一件厉害的异宝才飞升成仙的,也托了那件异宝的福在天界也算得上是个排名前十的战将了。 可是慕白却知道自己的能力,因为反噬而混乱的头脑此时也渐渐的思路清晰起来,看着小狐狸和秦梦香栖身的雨伞眼神渐渐危险起来。 小狐狸见慕白似乎想起来的模样兴奋地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慕白猛地回神,眼中神色变换间忽然坚定了深色,“小狐狸,你是来找我的?” 疑问的问题肯定的语气,小狐狸乖巧的点头,笑眯眯:“是啊,我和梦香都是凝姐姐派出来找你的,一共有七个人呢,你是第三个,可惜我们太笨了,竟然才找到你呢,剩下的四个还要找好久呢……” 面对着小狐狸一脸的沮丧慕白心里一动,“那你知道你那个凝姐姐要你找我们是做什么么?” 小狐狸眼睛亮闪闪,“知道啊,姐姐要我们帮助她完成任务哒~” 慕白看着小家伙儿亮闪闪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吟片刻终于再次沉重开口,“也就是你并不知道你要帮你的凝姐姐完成什么任务?她并没有告诉你那个任务做了会怎么样对吧,所以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狐狸迷茫的偏着头,“不会呀,凝姐姐……” 慕白打断小狐狸;“所以你们不知道你们最后会死对不对?” 小狐狸:==会死? 秦梦香:原来这样么? 秦梦香忽然现身站在床边看着慕白,眼神冰冷黑气缭绕,“你知道什么?说吧!” “我要是说,相信这个小白痴口中的凝姐姐什么的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会怎么样?”慕白靠着床边,低着头,声音很温柔,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从外凉到了骨子里,“你们都不知道后果吧,那个凝姐姐骗了你们,你们还要为她卖命,真是可笑!” 小狐狸这下子知道了慕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即便眼前的男人很顺眼,符合她的眼缘,可是这样诋毁凝姐姐的都罪不可赦,所以直接冷眼就要冰封慕白。 慕白看着秦梦香拦住暴走的小狐狸,却拦不住被撞开的门,三人看着门口脸色青黑的关林免,慕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挑眉看着关林免,却并不点破关林免的身份。 关林免几步上前边走边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指着小狐狸和秦梦香,“他们都会死?” 慕白却不回答,转头看着秦梦香,似乎在等她开口。 秦梦香抿唇半晌才开口:“你说的,拿什么证明?” 慕白呵呵一下:“既然你们能找到我必然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但是和你们不同的是我身上的这块东西带着赋予的能力,那就是预知能力,可以卜算出未来发生的事情,七个人,鲜血和死亡,这就是结果,因为我们所携带的东西注定不是我们的,被取回去以后,后果只有死亡!” 秦梦香抿着嘴唇转身:“那又如何?你说这话是想让我们放过你还是背叛?” 慕白没说话,看着小狐狸,可惜小狐狸注定不会理会他:“凝姐姐不容许你质疑!” 关林免看着小狐狸这番模样,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该说她太单纯被人骗了还不自知还是说她太过相信那个凝姐姐? 关林免觉得迷茫,一只狐狸,值得自己去保护她么?而自己又能保护她么? 可是…… 关林免不知道心里那种愤怒是怎么来的,但是当他听说那个蠢狐狸是被所谓的凝姐姐算计的时候,整个人只觉得想把那个凝姐姐挫骨扬灰杀之为快…… 说到这里秦梦香忽然顿住了,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不说了,疑惑的看着她,可她却转头看着门口倚靠着的关林免,一字一顿:“把、那、个、凝、姐、姐、杀、之、后、快、挫、骨、扬、灰~”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关林免那个想要杀之后快挫骨扬灰的家伙可就是我啊。 转头去看那个关林免,他也正在用眼角余光看着我,眼中一副:“明明这人看着一副弱女子模样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子,果然女人都是越漂亮越狠毒的家伙,还是我家雪儿可爱~”的意思。 我无奈的摸摸鼻子,原来她们听了慕白的话也有回答,是要等着我回答? 我想了想,那个所谓的任务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楚茵然应该是知道吧,我没有仔细问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未来会如何,到现在这样我也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要是我说我也不清楚她们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他们? 摇摇头:“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最后会如何,但你们和我息息相关,因为你们我的力量才会越来越强,至于以后你们会不会因为我而面临生死存亡的大危机,我并不知道。”说到这里,我认真的看着他们,“要是你们觉得很危险不信任我,那么你们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小狐狸明明已经睡着了,此时却忽然从床上蹦起来扑到我身边撒娇:“不要,凝姐姐那么好我怎么会离开?死就死,我才不怕!”看着小狐狸大尾巴晃啊晃的模样我只觉得好笑。 关林免却是大踏步过来就要拉着小狐狸离开,“她这是骗你们的,想要让你们留下,又要表示自己的大度,让你们感激流涕的留下,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我无所谓的看着他们,等着秦梦香的表态,要是她觉得我只是算计他们的话,那么无所谓,就放开他们离开又如何,我就不信,我缺了她们就不能活了。 秦梦香嗤笑一声:“离开?你说的轻巧,当初帮了我不就是为了要我留在你身边?如今又说的这么轻巧,你都把我所有的后路断掉了,我还能离开?如今你说这话还当真是让我们去死呢!” 秦梦香句句讥讽,我却也没觉得多难听,因为她说的何尝不是事实呢,如今她已经成了厉鬼,再也回不去天庭,无法同她的爱人在一起了,我现在再来说这些不就是晚了么? 我只能笑一笑,“对不起,我……” 她却打断我的话;“没什么对不对得起,我是自愿的,当初你也让我选择了,如今我不悔也不会离开,左右还有六个人陪我一起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却是一愣,关林免开口冷声抢白:“谁和你一起死?我会带着灵雪离开了的!” 小狐狸却干错利落的挣脱开关林免的束缚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走?我是因为凝姐姐才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为凝姐姐死也无所谓,你管我如何?” 我心里带着些妥帖的安慰,可是更觉得有些愧疚,秦梦香却似乎对我极其了解:“你有什么愧疚的,我们都知道,我们能如此还不是因为身上带着你的什么宝物才能如此,严格来说,没那个宝物,或许我们根本就不会存在于世间,或许我们还要……谢谢你!” 这句话秦梦香说的认真,我才明白她是真的要感谢我,可是事已至此什么感谢不感谢?愧疚不愧疚都是白扯,赶紧往下继续寻找其余四人,收了关林免,把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做了才是正经。 关林免看着小狐狸和秦梦香都如此后退几步:“你们,你们都疯了,自愿把性命给这个人,真是疯掉了……” 秦梦香看着关林免:“你知道慕白说的命运根本就无法反抗是什么意思,天道有常,欠了都要还,我们因她而生,再因她而亡,这很正常,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因果循环,谁都逃不掉!” 关林免觉得混乱,口中一直喃喃,“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可是他却没有转身离开,忽然又扑到小狐狸旁边抱着她,“要我留下也可以,我要她嫁给我!” 这是我们都无法料到的,关林免没什么执念,不似秦梦香的执着,也不似小狐狸的天生天长认准了我,如今这幅样子倒似乎是沉沦在情爱里面无法自拔。 我看着小狐狸挣扎,不禁问秦梦香,“他真的之和你们在一起才几天?” 秦梦香慎重的点头,我觉得额角有些疼,揉了揉,“这世间就这么多的生死相随么?” 秦梦香点头,“自然很多!” 我觉得更头痛,脑子里乱哄哄的,“行了,关林免,你不是和我交易,小狐狸的人身自由 由她自己决定,我们无法干涉,你想要的到她就光明正大的追求她,我拒绝用她来交换你的忠心,这样的忠心不要也罢!” 关林免愣住,小狐狸趁机挣脱出他的怀抱,眼珠转了转,“你答应凝姐姐我就考虑考虑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答应?” 我轻笑,小狐狸这是和谁学的奸诈狡猾?难不成是狐狸天性? “只要我答应,你就考虑?不是故意坑我的?”关林免迟疑。 小狐狸摇头晃尾巴,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当然!” 关林免:“我记得你挺喜欢慕白的……没准你是骗我……” 小狐狸闻言晃动尾巴的动作顿住,最后气恼的钻过头去,“我是喜欢他,可是他污蔑凝姐姐,我决定不喜欢他了……” 关林免闻言苦笑这答应了下来,于是走过来看着我,“怎么做?” 我挑眉,这算是用了美人计么?可还是郑重开口:“倘若真的会出现大危机,我会尽量保证你们的性命,只要我在你们必然无碍!” 关林免垂着头,“好,雪儿信你,我也信你,因为你是她的凝姐姐,别让我失望。” 我愣住,这时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有人说我不要让他们失望,长这么大从没人怀疑过我,自然也就没人说过这样的话,我轻笑起来:“好,不让你失望!” 话落,像是承诺,古老繁复的阵法在我和关林免周身轮转,灵魂深处出现一抹连接,这是天地规则的约束,也是我和他之间的承诺,从今以后,他供我驱使! 我和小狐狸之间是自然而然的形成联系,和秦梦香之间也是因为等价条件而自然而然的形成主仆契约,却又和关林免的都有所不同,一时间倒是让我对于天地规则感觉出来不同寻常的心绪。 等到那些繁复阵法消失的时候,关林免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炸毛了:“我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不是我说,那些契约什么的不都是需要双方血液或者咒语什么的么?这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看了关林免一眼,明确的表达出了别闹的意思,关林免立马消停了,赶紧扑到小狐狸身边尽心尽力的哄着。 我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又充实的许多,与刚才相比的是魂体也更加凝实了许多,已经没有那么透明了,半透明的样子似乎很快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呢,虽然我知道即便如此其他人也不会看到我! 小狐狸兴奋地蹦到我身边,“凝姐姐你身体又凝实了真好,哇,好香,凝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摸摸她的脑袋,“很快,不过我想知道那个慕白呢,既然他是我们要找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那后来呢?” 后来?秦梦香又开始继续讲了,后来慕白听了秦梦香的话眼中闪过诧异,“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而已,至于你们如何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秦梦香狐疑,慕白却是耸耸肩,“随你信不信,我能够在天界五千年占据排名前十的战将你以为我很能打?都是推算出来的,确实一般修炼差不多的都能够推演出未来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而我却会不固定的预见到,那些事情,闭着眼就能够看到那些事情发生,然后找出有力于我的,这样你们就知道我的战绩从哪里来得了吧!” 秦梦香点头:“然后你预测出来了以后你会给阿凝卖命?继而预算出我们都会死?” 慕白摇摇头,疲累的闭上眼,“有些事情不可说,我能看到,那就只能尽量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至于能够做到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就像现在,被自己反噬,呵呵,多可笑,可是我偏要和天斗一斗呢!” 小狐狸耸了耸鼻子呢喃:“胆小鬼,贪生怕死!” 慕白“呵”了一声,没有否认,只是眼中带着一种势在必行的意味,“那么你们还要继续下去那些事情送死么?” 小狐狸和秦梦香点头,就在这时候,一直没什么声息的关林免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子凌厉气势,秦梦香和小狐狸都侧身往边上滑行一小部分,随即一脸戒备的看着关林免,却见关林免此时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一副颇为痛苦的样子。 而那周身逸散出来的气息却让小狐狸和秦梦香大喜,这一次就遇到两个要找的人,能不高兴? 可这关林免显然是受了大刺激才会如此,一时间情绪波动激发了体内潜藏的宝物,这下子一激化说不准会毁了周围。 见此小狐狸担忧不已,毕竟是少女心性,善良单纯,便直接坐在关林免身后帮助他调息体内贸然激发出来的力量。 慕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热闹,明明已经竭力阻止了,可杜绝了一种找到可能,现在却用另一种情况更快速的找到了命定之人,不觉的嘴角漫出一丝血迹,慕白抬手缓缓擦去,脸色却更苍白了一些。 闭上眼慕白眼前便浮现出另一种场景来,场景里干净美丽的女孩就那样站立着,似乎是在笑看着自己,可是那眼中的执着疯狂让人禁不住沉迷,那样的痴狂,带着毁灭一般的执着。 残阳西斜,艳红漫天,身上的血迹却是将白衣染成血色…… 真的不能改变么? 已经好几次了,从第一次开始,然后不甘心却失败,反噬,失败,再次反噬,如此轮回着,慕白体内已经被反噬成了重伤,她已经无力再继续下一次的反噬了,可是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并不想那个女孩死亡…… 要如何阻止?或者,自己消失吧,让他们找不到自己…… 慕白想着眼睛一亮,躲起来就好了,他们又不能把天都给翻了…… 可是现在暂时是……离不开了,想到说不准过几天那个女孩就回来,也或者因为自己的搀和会提前过来,慕白就有些急了,可是再急也没用,至少还要调息一番身体无碍了才能离开! 这样一想慕白就立刻盘膝开始运行体内仙力修复自身。 秦梦香仔细观察了一番慕白的动作就微微放下心来,拖着重伤将死的身子,一时半会儿他肯定是不能捣乱的,至于以后么,还是应该尽快让他归顺的。 一天之后关林免终于醒过来,因为是突然激发的力量,所以不是很稳定,至于适应自身能力谁也帮不上忙,毕竟不是人,小狐狸和秦梦香还真没什么能够提供借鉴的。 这时候慕白还在调息,关林免已经饿了,干脆叫了写饭菜来吃。 等下午慕白调息好的时候,小狐狸立马殷勤的凑了上去,也忘记了对方诋毁自己的凝姐姐了,腼腆的开口:“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慕白愣了一下,化名自己交柏牧,小狐狸听的开心,立即柏牧哥哥柏牧哥哥的叫了起来。 本来关林免一直缠着小狐狸哄着她顺着她的,现在一下子就被慕白抢去了小狐狸的注意力,心下就不满起来,“喂,你这个人怎么一醒就和我抢人啊?还不如不醒了呢!” 慕白闻言只觉得好笑,小狐狸却炸毛了,“什么叫抢人?谁是你的人了?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再瞎说话就把你赶出去!” 关林免委屈:“不是说我也是你们找的其中之一么?我都同意跟你们走了,你还对我这样,那家伙也么偶同意和你们走你怎么就对他那么好呢?小爷也这么喜欢你你可真让小爷伤心……” 小狐狸觉得自己的爪子痒了,好像直接给这个人类一爪子抓花他的脸,可是把人吓跑了咋办? 正在小狐狸纠结的时候慕白忽然开口了,“我有件事情想要处理一下,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小狐狸欣然应允…… 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因为慕白趁机跑了,一个仙人,还是成仙几千年的仙人手里法宝不少,想要跑小狐狸和秦梦香根本就不可能拦住人,何况还有个关林免这样一个坑的存在呢? 那可是巴不得慕白早走早省事儿,省得把自己看上的小狐狸抢走! 然后三个人就又找了几天……可惜找不到丝毫关于慕白的蛛丝马迹。 等再过了几天以后……接到消息的楚茵然就把小狐狸口中的凝姐姐给弄来了…… 关林免关于凝姐姐的了解……呵呵,这几天都被小狐狸刷屏了,对于所谓的凝姐姐其实很好奇,但更多的是敌意以及厌恶! 所以现在关林免对于和没利用鲜血和咒语就结成了联系,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虽然他很喜欢小狐狸,可那是不是扫过来的带着防备的眼神我就知道,那不信任我的家伙肯定盘算着什么呢。 人界的家伙,啧啧,其实挺麻烦的,接触的最杂,生活的也最乱,各种机灵古怪的阴险狡诈的心机深沉的城府如渊的家伙比比皆是,谁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儿的? 只能嘱咐秦梦香注意着点儿这个关林免,别被他给我挖了墙角了。 我和关林免之间的诺言效力并不是特别严格的,说来被反水倒也不怕,就怕他钻空子反过来算计我,总是觉得没有秦梦香和小狐狸省心的感觉! 啧啧,走走看吧,说不定是我多想了。 如今时间也不过一天,楚茵然说要闭关,我现在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那个慕白的行踪,说叫什么柏牧?现在天界战事紧张,有哪个还在人间?就那一个消失的慕白不知去处,何况柏牧反过来就是慕白,定然就是那个异宝成仙的家伙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因为什么被反噬成这样了,倒是便宜了我能方便点的快速找到他了。 不过这也说不准,说不定慕白就趁机离开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就找不到了。 但是听着秦梦香的描述那家伙应该是伤得很重,不一定能够跑很远,要是尽快找到慕白且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们,那样和妖界的大战我们胜算也大一些。 而那个凝尘,好想私下里找机会弄死她,要是我在妖界和幽冥谷赛事的时候偷偷把凝尘弄死,枫柳燚会不会回来? 到现在我始终都不知道枫柳燚离开的原因,这要怎么搞?乱死了,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凝尘,唉,就属她最难搞,是直接偷偷弄死还是留着? 看样子枫柳燚很在意那个女人,但是从小和楚茵然一起长大的枫柳燚没道理会认识一个楚茵然完全不知道的存在啊? 而且看样子楚茵然还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 或者说那女人是枫柳燚在妖界报仇时候认识的?救了他或者帮他给师傅报仇了,然后枫柳燚以身相许?别闹了,这个梗分明是言情文,而咱们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异世大陆,且不说这上古的大陆妖魔鬼怪什么能补都来者不拒的吃掉,拐着几个类型的就都是不会帮助听别人的,且个个还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家伙,都不是好惹的。 再说凝尘那个女人,身上仙气妖气魔气鬼气哪儿一样还不占了一点儿?看着却觉得更妖一点儿,总觉得她身上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来,而枫柳燚就把那女人留在身边,真的不怕什么时候被某算了吃掉成了人家的修为了么?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觉得对于那个凝尘更加气愤,既然我都有此感觉,更何况楚茵然呢? 我想不论什么时候,我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杀了! 身边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拉到了现实当中。 秦梦香已经叫了我好几次了,眼神有够恼怒的,我打了个哈哈,然后让小狐狸又要了一间房把关林免赶出去住另一间房子,然后我们三人就开始盘算去哪里找慕白。 因为不知道慕白会去哪里,竟然懂得把自己身上的仙气都遮掩了起来,我们毫无办法,秦梦香和小狐狸三人这几天也不是没找过,可是运用心底的感应也没办法找到,似乎慕白把那感应都给切断了一样。 我倒是觉得很诧异了,这个人竟然能把七人之间隐秘的感应都给切断,可见对于自身能力掌控的定然很完整了,不会存在于一丝不在掌握之内的情况,那他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被发现? 真的只是伤重么? 这些我们不得而知,现在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这家伙很厉害! 想着我心底忽然一动,他们七人之间确实是有感应能够相互之间找到,可是都是和我有关系,那我能不能过也感应到没有归顺回来的属于我的力量凝结而成的物体在何处? 这么想着我就沉下心来在心底微微感应着,起初什么反应都没有,可渐渐的顺着本能去调整,竟然可以感觉到身边属于小狐狸三人的和我的联系,不是那种高附属的联系,而是能够感觉到他们体内的轻微的像是脉动一样的细小联系,顺着联系看过去就能够感觉到联系的尽头是一团手掌大小的雾气,雾气内部是一个团在一起的像是小婴孩在母腹中那样蜷缩的姿态。 我觉得很是惊奇,仔细的用神识围着那三个小东西转着看了看,那三个小东西像是感觉到了我一样,微微伸展了四肢开始活跃了起来,不断地上下翻滚旋转的。 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此时因为这样的锻炼,或者说和那三个小东西的接触,我的神识以及力量都有所长进,虽然不多,可是这个速度也不慢了,要知道我的修炼所依靠的不过是找回我的本源而已! 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还有一缕极其微弱的联系远远的传来,那联系真的很细微,不仔细感觉根本就无法觉察到,我顺着那联系谨慎的一点一点查探过去,很久很久才探查到那联系的尽头是一团很微弱的东西,东西里面也是一个和小狐狸他们体内一样的存在。 只是这个存在却有些不一样,似乎正在和宿主吵架一样,恼怒的在宿主体内翻滚,颜色也不是小狐狸他们那种乳白色,而是银灰色,再加上似乎正在恼怒的在宿主体内翻腾,给我的感觉那团东西已经快要面临消散的危险了一样。 “噗”地一声宿主一大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就那样一动不动了,那团东西还在恼怒,四处乱窜不让宿主能够好好疗伤。 我觉得这小东西实在是太过暴躁了,一点都不乖,于是把神识探过去了,那团东西在接触到我的神识的一瞬间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一样,随即一股兴奋的情绪缠上我的神识,那样的感情都把我给传染了。 和小东西一番交流后就知道他的宿主果不其然就是那个慕白,至于反噬的原因就是……慕白使劲做出了的和小东西所期待的相反的事情,小东西愤怒了,四处在宿主身上蹦跶什么的,于是就出现了反噬了…… 我哭笑不得的安抚下那个小东西,却有些奇怪,为什么慕白他那么不愿意和我合作?难道真的是怕死?看这作死一般的任由小东西反噬,肯定不是怕死的家伙啊! 那这究竟是什么理由呢?想不明白我就问了问小家伙儿,银灰色的小家伙儿顿住一会儿茫然的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于是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宁愿痛苦着死去也不愿意去争取一线生机?这什么奇葩? 安抚好了小东西我告诉他不要再反噬宿主了,等我们去找它,很快他就会和我们在一起了,不然他再反噬下去,等我们找着慕白了估计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那还有什么用处么? 小家伙儿明确的表示他现在心情很好,得知会尽快被我们找到心情更好,于是近段时间大概不会再折腾宿主了。 不过时间要是太久或者宿主执意作死那也没办法了! 我觉得这小家伙儿灵智开的比小狐狸他们三个体内的小家伙儿开的多很多了,至少知道要做什么,也知道控制宿主了。 不过至于宿主不听话就反噬啊弄死啊什么的,真的很凶残啊。 那个银灰色小家伙儿要求快一点,于是我便决定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人!

第九章 书 初晨的朝阳悬挂天际的时候,院子里的花全都快开了,一朵朵鲜嫩的花朵含着露珠颤微微地站立在暖暖的阳光之下,像是羞涩动人的少女一般,这院子不大,每种花也不过三两棵,却硬生生的什么花儿都有,更加神奇的是百余种不同种类理应在春夏秋冬等等不同时节绽放的花朵,都已经含苞欲放了。 我诧异的看着这些花朵,只觉得怪异非常,这是二十一世界,以科学为主的世界,不存在凝尘大陆那样的各种奇幻玄幻修炼法术,可现在却出现这样难以解释的事情,这要是在凝尘大陆出现这种百花齐放的盛况我估计连眼都不会眨,可这里是二十一世纪! 当初我已经死亡了,忙着的是生前身后事,哪还有闲工夫去注意这花开的时间对不对? 可如今我作为幽魂飘荡在将过去重现的幻境里,一切的不合常理都会被我看到,甚至我还可以在整个幻境里飘荡,曾经同时进行的但我却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探索清楚。 夜凝尘还没醒过来,公冶岛贴身的照顾着夜凝尘,晚上也是拥着她入睡,丝毫不会嫌弃那身体已经死亡腐朽。 所以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觉得楚茵然幸福的地方,但是我从来不羡慕她,因为我的夜冉,他更值得我在乎,我相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且会做得更好。 如今许晴已经死了,还有个刘思蕊和段天宇没解决,这两个后事不动则已,一动就给我带来巨**烦的人物,但是关于刘思蕊,我知道她的结局!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有信息,夜凝尘还没醒过来,公冶岛却不会理会。 对于现在的公冶岛来说,就只有楚茵然的转世楚茵然最重要,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抵是因为身体需要的能量太多,而我曾经的魂体太过虚弱了吧,每天都要睡很久,但是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昨晚夜凝尘是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就开始睡了,而现在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天色还早,很快太阳的顺着天空走了很远,十点多的时候夜凝尘才有了点动作,却还没有醒过来,只是习惯性的将脑袋在公冶岛胸口蹭了蹭,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夜凝尘真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脑子不甚清楚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公冶岛,夜凝尘揉着眼睛然后把手往上抬接着揉头发,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公冶岛拿过衣服,直接就帮还在大脑不清楚的夜凝尘脱睡衣然后换上一身连衣裙,动作自然还无迟滞,这样的动作在他做来似乎很正常,是了,枫柳燚小时候是和楚茵然一起长大的,两人同吃同睡,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少? 所以他才做的这么顺手?脸怀里的人换了面容也不会觉得尴尬?只因为她觉得那是楚茵然的转世? 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一切都没有答案,我如今不能开口询问,即便心里不舒服,可是枫柳燚是楚茵然的,不是我的,我无权却询问。 给夜凝尘穿好了衣服公冶岛就把夜凝尘抱到了客厅,温柔的把人安置在沙发上,他就到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厨房的门敞开着,夜凝尘可以清晰的看到公冶岛的身影来回晃动,那样优雅温和,像是窗外的阳光,照进我整个生命。 也刻在我的整个灰暗的曾经。 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我因为不知道夜冉如何,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希望夜冉他可以想起来,可以从天而降的陪伴在我身边,温柔的告诉我,我还有他…… 可是同时我有清楚的不想要他想起来,因为那样的我没办法陪着他执子之手白头偕老,除了枯骨墓碑别无相送,那还不如不要他想起来。 于是我就这样,在极致的希望和不希望之中绝望,在这样完全相反的希望里面,承受着刻入骨髓的折磨,那时候我不知道,其实夜冉对我的靠近就是对我的伤害,他对我没靠近一步,都是对我生命加速的燃烧。 对于平常情侣来说简单的牵手,拥抱,接吻,对我们来说,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绝望,越接近我就会越快死亡,越接近我和他相爱的时间就越短,这点短暂的值得我铭记一生的回忆都是以燃烧我的生命为代价的。 原本我是可以活的久一些,不是很久,一两年总还是有的,可是和夜冉在一起以后,不过半年,我的生命便终结了,我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初六,而今天是六月初二! 多么可笑,还有三日就是我生日,但是我却已经死了两天了。 其实我现在要是没有拿到这本书我也是不知道的,看着手里的这本书名为《异梦奇谈》的书籍,我忽然想起来书里面的内容为什么这么熟悉又有代入感了,因为这本书的作者somnus不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刚写小说的时候的笔名么? 而我刚刚得知的燃烧生命的爱情,也是在这本书的扉页上得来的结论,这本书的扉页上空白的页面上写了这样一段话: 当执着已经成为生命刻入骨髓,当我的活着只是为了见到你,那么我情愿燃烧生命陪在你身侧! 你的离开铸就如今的我,在你之彼岸的我,将踏过生命的思念侵入你的生活,将我的生命奉献给你,即便我的靠近只会让我的生命加速燃烧,即便只是短短的生死爱恋,我也愿花朵那样短暂的盛放! 落款是凝尘! 我闭着眼,复又睁开,看着偶然翻到的这页,这已经是这本书的上册结尾了,清楚的说明和主角阿凝的所有,为什么生命那么短暂,因为她的爱情是以燃烧她的生命为代价! 然后我看到了这本书下册的预告:生命的终结寓意着新的开端,死亡亦是另一种重生,危机重重的异世大陆,执念入骨的爱人,真正的爱情是否能够永生,还是只是一场水中的镜花水月,阿凝的爱决然而又悲伤,就向她独自等候在孤独寂寞的深渊中等待,有的是无边无际冷漠前尘,以及绝望中的视死如归! 手中的书落在地上,没有丝毫声响,阿凝阿凝!我那喃喃着这个名字,与我同名,十八岁的我,从小爱好写作的我,究竟知道些什么?而今为什么我竟然完全没有我十八岁的所有记忆?除了模模糊糊的高三毕业季的学习和大一开始迎接新生活,其余的具体情况都是一片茫然? 下册书被夜冉拿走了,再也没给我送回来,是因为里面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么? 究竟是我在不知道的时候穿进了我的书里,还是说我的生活原本就是一本书? 很可笑,可是我越笑不出了,眼角温热的液体滑落我才知道魂体原来也是可以哭的。 加入这一切都只是事先写好的一本书,那我又算什么? 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一切,我的思绪渐渐迷失,努力的回想十八岁的我,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好像是无忧无虑清闲自在的享受着十八岁天蓝色的天空,没有病痛,没有悲伤,没有这么多的疑问和不解,更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和心伤! 十八岁的时候,那是我刚刚过完生日,那一年的生日阴历阳历似乎是重合在了一起,高考完的我在家里等着过生日,生日那天妈妈问我想要什么,我的回答是想要吃妈妈亲手做的红烧鱼。 然后呢,当天妈妈真的给我做了糖醋鱼,和小杰我们一家三人美美的,陪着我过生日,那一天阳光真好,连带着我的心情也特别的好,我是晚上十一点多出生的,白天其实不算真的生日,只有过了晚上十一点我才算是真的十八周岁了。 那一天我们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暑假的时光静好,晚上睡得很晚,直到十一点了妈妈和小杰又各自给我说了晚安以后,我们才真的各自回了房间睡去了。 然后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像是在看一场连续剧,一幕幕都是那样的清晰明朗,可是我却觉得这样的一切就像是我真的身临其境一样。 那记忆太过深刻,那些感情也像是我亲身经历一样,觉得刻骨铭心,然后我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下了的决定,要把这些都写出来,以前我写的都只是短篇几千字的小文章,练笔而已,这一次是我唯一一次的长篇。 然后我就写出来了,开始是在我的**上发表,后来小杰说不如去网站发表,那样看的人多,我就发表到了网站上。 因为每天晚上都是切切实实的梦见了,每一个情节都那么连贯,于是我写起来也很轻松,每一章节都是五千到一万之间的字数,我不懂那些网络小说如何,只是随心发表。 后来妈妈知道了,就说我要是喜欢就找出版社帮我出书,后来我同意了,简简单单的就那样出书了,出书不多,几千本而已,我首当其冲拿到了样书,美滋滋的在家里看。 当时我只写玩了一部分,就是我现在手里拿的上册,而下册却是托了好几个月才写完。 因为后来开了学,我考上了新四大,等在学校就没那么多时间写了,真的完结的时候我其实是很舍不得的,可是那个梦断断续续的已经做完了,我就直接完结了出来,上册和下册故事风格其实不大一样。 但是因为是自费出版,除了需要排版和错别字,其他的要求就少的多了。 然后时隔半年,我拿到了下册《异梦奇谈》的出版书,当那厚重的纸质书籍的感觉在我手里变得真实的时候,我几乎是喜极而泣的。 但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故事起因,当《异梦奇谈》写完以后,我将这两本书放在最高的书架上当做我最珍贵的宝贝,然后我一书架的小说里面,每次看到我写的那本书,都觉得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但是没多久,我就开始身体素质下降,关于我的一切轨道都变了一个方向,像是忽然被操控了一样,我开始频繁的生病,然后身体抵抗能力下降,大一的时候还勉勉强强没什么,但是大二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变得严重了。 我的病情最终在大二上半个学期全面爆发,然后我开始休学,继而开始在全国各处奔走治疗,我的大二没有学完,只是开始好一点了就到当地的大学做个插班生,旁听几堂课,病情严重的时候我就在医院住院,然后看着病房外面湛蓝的天空和云卷云舒。 那些无能为力生生将我的性子从活泼开朗,磨成了冷言寡语,那时候忍耐就是我所有的生活。 那样的两年,我其实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下来的,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又莫名其妙的被抢救过来。 我的病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得的,也不知道究竟都有什么症状,以及究竟是什么病症,我的临床医生都只知道要时刻准备着抢救我,抵抗力低下,脏器衰弱,肌肉没有负荷能力,心脏几次三番停止跳动,神经性的抽搐,所有给我看过病的医生坚持的最长时间也不过是两个月,就把我推给别人了。 我是全球唯一一个病例,前无借鉴,医生们都不知道给我用什么药合适,于是根据症状开始治疗,可是那种根本就没有效果,久病成医,后来甚至不用医生,我自己都知道一些治疗方法来阻止疼痛蔓延。 可是随着时间的加长,治病止痛的方法渐渐的就都不管用了,无论是药物还是物理疗法,都只是在我身上做实验罢了。 这样的一年后直到我遇到了我的老师,我的老师是全国最权威的教授,中西医结合的疗法,他对我坚持的时间长一些,接手了我三个月。 因为我的症状几乎囊括了所有病症的发病特征,但是却只是特征,和任何病症都无关联,查不出病因,也找不到病灶,就只是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无边无际的包裹,而我就像是溺水的鱼,在太阳下痛苦的挣扎,却无能为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直到黎羽的出现! 在我的老师接手我的病症的时候,就已经有医生觉得我太过珍惜,这样的病症前所未有,可以移交实验室研究,但是老师觉得不能这样做,坚决维护我。 这样坚持了两个月的时候,黎羽就那样以天神一般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三天,仅仅只是三天,他就拿出了治疗我的方法,因为我对药物产生抗体,于是几乎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换新的药物来维持我的病情。 黎羽是接受我最长的医生,长达一年,知道我回到这里继续上学,而黎羽一束高超,总是能及时将我的病情控制住,直到现在我的病情几近于无,只要不停药就不会复发,即便复发也没有那么多痛苦了,只是昏迷或者一些和以前相比小巫见大巫的痛楚而已。 然后就是我的记忆了,我的记忆关于以前的很多细节都忘记了,没有忘记我认识的人,只是很多细节记得不大清楚。 这很正常,我不是过目不忘,对于那些人我只需要记住且知道他们和我的关系就好了,但是关于那场大病——唯一的完全忘记的就是关于这本叫做《异梦奇谈》的书! 因为我将之完全忘记了,一丝丝关于它的记忆都没有! 当初写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一切的我,用神识将整本书覆盖将内容浏览一遍之后,我只能苦笑,因为这本书里是我从到了新四大大三上学开始,一直到我现在死亡所有的内容!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再看一本将我的经历描写出来的自传一样,所有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竟然丝毫不差! 每一个描写,以及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挣扎,我和夜冉的点点滴滴感情,我与楚茵然的分而和合,我对枫柳燚不应该存在于世的感情…… 所有的所有,都存在于其中。 我一下子瘫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不知要到如何反应,该哭还是该笑? 既然让我看到那些就让我记住,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一切,或者干脆就不要让我看到。 既然窥探到了未来,却又消除了我的记忆,而今在我经历了一切的时候有将这本书让我看到,不觉得很残忍么? 还有下册书,我根本就记不起来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为什么夜冉带走不给我拿回来? 等等……拿回来…… 我一下子翻身而起,要是我先子啊去夜冉家是不是就可以把那本书拿回来或者找到将里面的情节看一遍,那样的话,不管是不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至少我不会后悔,要是真的我还可以避免一些悲剧…… 想着我飞速的起身往夜冉的住处而去。 《异梦奇谈》的下册书,只要找到了,那么我就可以知道未来的走向,以及楚茵然和我究竟身负什么样的使命,这样我也可以知道我能否救回夜冉,或者帮助楚茵然挽回枫柳燚。 现在不过十一点半多,阳光还不是很热,大地带着微微的温度,暖暖的带着几分熏蒸的气息,我按照记忆里面的寻找夜冉的家,却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夜冉的家在那里,也没去过! 于是我干脆惶急的用神识搜索。 很快就定下来了夜冉家的方向,顺着一路快速飘过去,就见到他们家巨大的别墅伫立在高级别墅区里面,穿着陌生但却背影数字的中年女子。 是宋姨! 当初我把宋姨辞了以后知道我离开都没有再见过宋姨,从我生病以后直到现在,宋姨照顾了我两年半,和我的感情很好,如今忽然见到她只觉得心底惆怅不已。 只是宋姨走的这条路一直通向的地方,我抬头自己看了看,赫然就是我要去的夜冉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宋姨辞职以后到了夜冉家工作? 迟疑着跟着宋姨一起走,到了夜冉家以后,宋姨利落的拿出钥匙开门,打开门里面的景象却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段天宇懒洋洋的趴在二楼栏杆处往下面看,一楼大厅处夜冉的父母对立站着,旁边十七八岁的男孩站在夜冉父亲身后一脸焦急。 等宋姨进屋之后这种气氛更是紧张,四个人都将目光搁在宋姨身上。 宋姨似乎吓了一跳,手里的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夜冉的母亲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声音冷淡:“快点签字吧,我不想再耽搁了,这件事情早解决早利索!” 夜冉的父亲恼怒的将手里的行礼一摔,一脸痛苦,“你就非要离开不可么?我和你现在年纪都大了,还有什么放不开,再说那些都是年轻时做下的糊涂事……” 夜冉的母亲打断夜冉父亲的话语:“糊不糊涂事现在也与我无关了,小冉也不在了,我和你没必要做出严父慈母的作态来,我和你没了小冉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今你也将小宋找回来了,两个人孩子也这么大了,别跟随我说什么你舍得她,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宋姨这下子手里的篮子彻底摔在了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再想什么,那十七八岁的男孩走过来拉着宋姨的胳膊轻声喊妈。 宋姨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低低的开口:“夜夫人,你别误会夜董事长,我就是个保姆……” 夜冉的母亲冷哼一声,宋姨没再说下去,“小宋,你不用替他解释了,他的事情我比你清楚,当年和我结婚之前就和段天宇的母亲纠缠不清,后来段天宇的母亲无法接受他娶了我,所以离开了,当年他把十五岁的段天宇带回来,以义子的身份养着,这个我可以容忍,那是在遇到我他们相爱的,在和我确定结婚之前生的,我不能说什么,是我破坏了他们。” “对此我对天宇有愧,我尽心尽力的养了他这么多年,但是小宋你又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背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骗了么?当年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只是为了小冉不想追究,但不代表我容忍你们的胡来,我不是善良的女人,十八年前我特意找人让你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你很识相的离开了,但是孩子为什么留下来?都是做母亲的我可以理解你是因为母爱下不去手,我很佩服你自己一人将孩子养大。” “我维持着和这个男人的婚姻,因为我不想小冉觉得他是不幸的孩子,但是如今……小冉已经不在了,我和他这么多年的虚假夫妻也就到了尽头,我知道他这么多年在外面的风流,我不想理会,因为我和他本来就是联姻,没什么感情可言,也不需要有什么感情,现在一切联系都消失了,我和他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夜冉的父亲静静的听着这些话,眼睛里的颜色渐渐消散变得死寂,上前一步拿起茶几上的笔,“好,我签,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看我的,既然你想我们没有关系,那就没有关系吧,对于小冉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这一幕关系很混乱,我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夜冉究竟是怎么样消失的,但是在他们眼中夜冉已经死了,所以这对很不幸的父母如今都沉浸在丧子之痛里,而他们的儿子是因为我…… 我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了,也幸好他们其实看不到我! 我能看到已悄然母亲的眼中,那巨大的哀伤,哀大莫过于心死,而他母亲此刻的样子正是一位无牵无挂的母亲样子。 看着这样的她我觉得撕心裂肺,我何德何能害得她丧失亲子? 再一想到我的母亲知道我的死亡时那种绝望,心里就像是无数的尖刀再狠狠搅动。 记得小时候妈妈和我说过,不论是我和小杰谁没有了,她都活不下去。 那么夜冉的母亲呢? 我无法去想,也不敢去想,我究竟把这样一个为子求全的母亲还到了什么模样? 夜冉的父亲签完了离婚协议书就转身背对着夜冉的母亲,不去看她。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或许唯有寻找复活夜冉的办法并且把夜冉复活也算是对得起这位母亲吧! 夜冉的母亲只是收起来那离婚协议书,然后拉着刚才摔倒在地上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就这样决然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剩下屋子里面四个人面面相觑。 段天宇似乎是看够了戏,缓缓的从二楼走下来,看着宋姨母子二人,随即坐在夜冉父亲的对面,笑吟吟的开口:“爸,如今你有继承人了,父子一场,我没什么好说的,唯一的忠告就是,好好培养我这个弟弟吧,夜家以后要靠他发扬光大了!” 夜冉父亲瞬间抬眸看着段天宇,一副不可置信:“你……” 段天宇却打断他,笑的邪肆,“我也快要离开了,我从没想过继承家业,以后我们父子的缘分也尽了,你多保重!” 这大约是段天宇唯一一次带着人情味吧,说完他已经起身离开了。 高大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口,夜冉的父亲看着这一个两个都离开了,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头发好像都白了许多。 大厅里沉默许久,夜冉父亲忽然开口了:“小宋,你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就去登基,至于新伟,一会儿管家会安排他的,他以后姓夜,是我……夜家的继承人!这个十七年来我都不知道存在的儿子,我以后会补偿他的!” 看着宋姨我也不知道她和夜冉父亲还有这样的关系,想来是我把她辞了以后夜冉把她带回来的,也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她们才各自得知了彼此的存在。 倘若夜冉没把他们带回来,怕是也没这一场变故吧? 眨眼间一个家庭就这样易主,当真是梦一样! 我无暇管这些,看完了这场闹剧,自然还是要去夜冉的房间去找我咬的下册书了。 夜冉的房间在二楼靠边的地方,屋子里面很干净,看的出来每天都有打扫,而且夜冉的房间是黑白色调为主,干净简洁,是很雅致的房间,右侧墙壁是一整面的书架上面各种书籍分类摆放的井井有条。 我将整个书架都翻了一遍没有看到我要找的书,莫非不在这里? 转了身做面墙是一大面镜子,南边是窗户,剩下的就是一些小柜子和衣柜,我想了想翻了翻小柜子,里面有一些看起来是夜冉比较喜欢珍藏的书籍类,每一本都保存的很好。 里面也还是没有,关上柜子门却看到上面是一个抽屉,打开一看,_(:3ゝ∠)_是给我无意间翻出一本黑皮包着的书本,我心里想着会不会就是这一本。 可是打开包裹的书皮看到里面却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带着密码的黑色日记本。 我一下子愣了,笔记本下面是一张小小的明信片,阳光洒满的纸上,温暖的摸样,黑色的钢笔字劲透有力的写着三个字——夜凝尘! 是我的名字。 我看着这笔记本,还有那个小小的明信片,不知道是不是要看这个笔记本,我想知道夜冉心里有关我的一面,可是我又害怕看到那些。 于是面前就这样摆出了两条路,一条明确的告诉我看吧看吧,你有权知道夜冉究竟有多爱你,另一条却是不要看不要看,因为这是夜冉的隐私,再爱他你也无权去翻看! 纠缠不清,我索性暂时先把这日记本塞在了识海里面,再次在夜冉的房间里面开始翻找,希望可以找到有关于那本书的线索,但是没有用,一丝关系都没有,在我将夜冉的房间犯了个地儿朝天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放弃,这里真的没有那本书! 丧气的回到夜凝尘的住处,我离开的也不过一个小时,夜凝尘已经在公冶岛的照顾下吃完了午饭,照例应该是一些公冶岛带来的能够修补魂体的东西。 我倒是很纳闷,为什么公冶岛一直不怀疑我为什么没记起来他?毕竟在她的想法里我是楚茵然的转世,但凡有一点怀疑都不应该是这样的贴心细致的照顾我啊。 夜凝尘拿着手机,三条未接短信,夜凝尘再一一的看着,我知道那短信应该是刘思蕊发过来的,想必是要夜凝尘去赴约。 我记得当初刘硕发这个短信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理会,她没有受到回信就急了,连着后来又发了两条,都是约我下午五点在郊区的赵岗山上见面了结的。 赵岗山不是什么高山,高一千来米,也就是s市周末有人去玩玩儿的地方罢了。 不过那处山上室友笔直的悬崖的,刘思蕊约我去见面地点就在那悬崖之处,所以是什么用意自然很清楚。 不过当时我还是去了的,至于后来的事情倒真是狗血淋头了。 公冶岛看着夜凝尘疲累的模样,将她拥在怀里:“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夜凝尘摇摇头,明确的拒绝了公冶岛的提议:“我应该和她当面把一些事情了结一下,这么多年了谁对谁错暂且不论,她如今觊觎你,我绝不同意,而且宝宝如今在她手里,是我把宝宝弄丢的,我应该亲自把宝宝带回来才对!” 公冶岛无法反驳,淡淡的叹息萦绕在半空中。 这是我和刘思蕊必须要解决的,前尘旧事纠缠好几年,何况如今已经死亡,很多事情死前都要解决清楚,至少死也死个安心!

第十章 慕白的回忆 休息一晚后我们四人便启程去寻找慕白,但是周围方圆百里确实是没有他的踪迹的,和他体内的小东西联系起来不知为何也突然很费力,只能感觉得到是在方向西南,但具体的位置飘忽的根本就无法确定。 我们也就一路行走一路搜寻,但是除了昨晚上那小东西很活跃,今天却这般消失我觉得很可疑,有什么能掩盖我和七灵之间的联系呢?毕竟知道七灵适合我有密切关系的,即便小狐狸他们三个感觉不到我也是可以轻松感觉到的。 那么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宿主将所有气息以及灵力波动给屏蔽了。 我只以为那个银灰色小家伙儿的宿主只是比小狐狸他们多了些技能,比如预知而已,但事实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小狐狸和秦梦香都是在我遇到他们的时候才获知自己的体内有强大的未知灵物,关林免更是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昨天才激活的,所以我忽略了倘若那些得到那些强大未知灵物的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或者是因为那灵物才得以强大的存在的情况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又会怎么样?会发生些什么?或者对于灵物本身的能力了如指掌?或者干脆已经将两者融为一体了? 那么这样的结论成立的话,那么是不是证明那样的存在已经很强大了?只要对方不想,我们就无法找到对方?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些不好的状况恐怕已经发生了,比如那个慕白…… 慕白拥有预知的能力,而且寄宿在他体内的那个银灰色小家伙儿和小狐狸他们体内的并不一样,说不准已经和慕白很好的融合了呢,要是这样的话那慕白将自己掩藏起来,而且掩藏的很好的话,那么我们就是从他旁边走过去恐怕都无法发现! 更何况现在我们的距离和慕白只见还很遥远,这样的话更是大海捞针了。 这样想着我便觉得很有些头疼,楚茵然不在我身边,不能问她,再加上我对这里如今也都不是很了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楚茵然如今闭关,我要是贸贸然的通过灵魂传递询问她会不会打扰她修炼? 颇觉的不好处理,于是我和小狐狸三人就在这里无头苍蝇的转了几天后,只能无奈的先找个地方休息,即便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也架不住天天消耗体内力量,中古还是要隔三差五的休整的。 夜晚我就悬在小狐狸床边盘膝打坐,当然也顺便查探慕白的踪迹。 然而就在我们休息的城南客栈忽然传来熟悉的气息,很亲切,我心里一动魂体便飘了过去,被那气息牵引着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只是周围却是不知道何时就从黑漆漆的变作了雾蒙蒙的。 我心里升起几分警惕,虽然吸引我的气息很熟悉,但不代表就会将我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其实要是想要摆脱我除了躲避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 但因为我现在是魂体,具体怎么击杀我我也不知道方法,想来这凝尘大陆应该是有许多炼魂的方法的,我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何况凝尘大陆衍生千万年,经历太古时期巨变,如今已经是天地大劫以来以另一个“上古”来计算的时期了。 所以很多的禁忌秘法不知是否传承下来,以至于根本就不完善的那些太古传承来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却能够击杀我的方法也未可知,要是真的出现的话,谁也不能保证我就能真的逃过那些术法。 更何况此时楚茵然不在,我就把必须更加的保护好自己,免得到时候拖累了楚茵然。 啧啧,其实更多地还是我的私心,因为我不想死,即便知道夜冉已经死了,但我还是想要残存幻想的期望能够再见到他,哪怕是一片残魂…… 在这雾蒙蒙的空间里走了很久,前方忽然变换起来,逐渐显现出来的画面是一片穷山恶水,一身破烂的少年行走在山路之上,瘦弱的身子很纤细,摇摇欲坠却一直往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地方山路越见难走,尖尖的没了能够下脚的山路,转而见到的就是一片片的荆棘丛林,那丛林里时不时的可以看到颜色鲜艳的虫子来回爬动,定然是毒性强烈。 而那些毒虫有的就会咬在少年身上,伴随着细碎的伤口咬痕而来的是黑色的血液弥漫在衣服上。 这一幕看得我心疼不已,不说这艰苦的幻境,就是这孩子的经历都觉得太过残忍。 可是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 一下子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被引诱过来么,怎么就把我仍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了?难道就是要我被这里的毒虫袭击么?我是魂体,完全没用啊! 想着我继续看着那少年往前走去,越往山上走路途越陡峭,树木渐渐变得高大茂密,越往上山路越难行,坎坎坷坷走下来不多时就是一身伤,少年一身青衣已经变作血色,脸上斑驳这深浅不一的伤痕,少年却倔强的不肯回头,执意要走下去。 这般走了三日,少年身上驳杂的伤痕将他染成一个血人儿,直到走到距离山顶三分之一距离的时候,少年终于抵抗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中闪烁着的却是倔强到成为执念的光芒。 我有些不忍,这是谁家孩子?究竟为什么要拼了性命前往这山顶? 先不说山顶,就如今这样少年能否安全到达山顶都是一个问题,何况就在这山顶上便居住了一窝子的山妖,看来应是守护着什么的,这样看来山顶显然是危机重重,而且这座山聚拢阴气,山上树木却是形成一派大好的茂密生长。 看着内里的气韵与外部植物生长形势完全是相反的,这样的话以物极必反的道理来看的话,那么这山上的宝物定然是及其霸道之物,能够让这一片在阳光下生长的植物生长的如此茂盛,那么应该不是什么害人之物,可是此处地界本不是什么绝佳的风水之地,孕育不出此等宝物,应该是不知何处的宝物坠落此地的。 少年歇了半日便又开始起身往山上走,脸上的血痕已经结痂,但是也不过才半日,不可能完全愈合,也不过是伤口的血液凝固而已,但是再往上走,不过一刻钟,少年身上的血液就像是承受不住一样,一下子从大大小小的伤口喷洒而出了。 少年这下再也承受不住,张口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摇摇晃晃的便摔倒在地上了。 正在此时,天上遥遥晃过来一朵乌黑的妖云,竟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的山妖归来了,山妖一众在天上还没落下,不知道是哪个小妖喊了一句:“那儿有个人!” 这一句话就如同炸雷一般,一窝子山妖都沸腾了,好奇的落在少年身边,看着少年一身血污的模样纷纷讨论起来,这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要不要吃掉等等。 我叹口气,这少年八成是活不了了吧。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救他,眼前这都是幻境,是一段已经发生过的回忆,我出了只能看着,无能为力,要我突破时间空间去救那个少年这根本就没什么可能,而且这少年与我没什么关系。 尚且现在我被人贸贸然扔在这过去的回忆里面,我还想揪出背后之人呢,又怎么会去做好人? 一众山妖里面大妖们在一边往山顶而去一边讨论这个少年该怎么吃,小妖崽子们则叽叽喳喳的将少年拖在地上,间或当做一个皮球来回抛着玩儿,少年昏迷着一身血流的更欢畅了,人也直接从奄奄一息变成有出气没进气了。 山妖们将少年带回山顶后,其中几只小妖崽子捡了柴禾收拾好了大锅,便开始烧水,大妖们已经各自回了洞府前去修炼了。 小妖崽子们在烧水的同时,一边对着少年源源不断的流口水,其中一个最小的山妖崽子似乎馋的紧了,直接就把头凑在了少年的伤口处开始舔舐少年身上的血液。 少年昏迷已经有一会儿了,身上伤的颇重,可是却醒得很快,此时睁开眼睛正见着一个奇奇怪怪的黑色小东西凑在自己伤口处,少年的角度刚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两排黑色的尖利牙齿中一条暗红色的舌头在自己的伤口中翻挑。 少年登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推那山妖崽子,山妖崽子被这么一推吓得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形便咕噜噜的滚下山去了,其他几个山妖崽子看着愣住了,谁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小东西滚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大些的山妖崽子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其他的山妖崽子也回过神来,恼怒的看着少年,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热气了,山妖崽子干脆就跳起来合伙把少年架起来扔进了锅里面,索性锅里面的水只是冒了热气,没有烧开。 但水温却依旧不低,少年被扔进去当下就烫的大吼出声,身上的皮肤眨眼间便成了一片绯红,伤口被热水一烫再次开始流血,将一锅清水快速染成血水。 我摇摇头,这少年身上还能有多少血可流?人身上不过那么些血液,少年连着之前受伤加上现在恐怕是要失血而亡了吧。 看着锅里面清水变作血水,山妖崽子便拿着大勺子在锅里面盛了一大勺血水来喝,其他的山妖崽子见了便跑过来抢,少年看着那些山妖崽子抢成了一团,不顾大锅滚烫的温度,将手撑在了上面,带着小伤口的手掌快速的变红,少年却咬着嘴唇撑着,从大锅里面跳出来。 可是少年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哪里是跳出锅?也不过是拼着伤的更重爬出来罢了,等到终于脱离大锅的束缚时少年被烫的险些又昏过去,可是少年咬牙撑着,知道自己不能昏过去,否则怕是再也醒不过来,直接便被这些山妖吃掉了。 这时候那追下去去捡小山妖崽子的山妖回来了,手里正抱着那个滚成球的山妖崽子,见着其他的山妖抱成一团抢东西,根本就不管这个人类已经要逃走了,登时气的大吼一声,其他山妖崽子闻声愣住了,不明所以的转头看过来,也都发现了少年的身形。 这下子就炸锅了,纷纷放弃那盛着血水的大勺子,直接奔着少年扑过来,露出嘴里尖利的黑色牙齿,想的怕是将少年直接撕扯着吞吃入腹了吧。 少年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茫然的看着扑向自己而来的山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本能反应了,于是便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抱紧了,这大约是人类遇险时的第一本能了吧,那就是将自己团成在母腹中的姿势,欺骗自己这就是最安全的了。 只是却也巧了,正好有一只山妖跑的太极被石头绊倒了,身体往前滑了两三米,然后就将团成球形的少年扑出去了。 少年滚出去的方向不远处正好有一处黑色的地洞,那是这整座山的中心,一个直径一米多的黑漆漆的洞,少年的身形就这样消失在洞窟里面了。 山妖崽子们见此全都傻了,看着那个地洞纷纷流露出恐惧的表情,然后转身跑回去找大山妖去了。 我皱眉飘上前去看那个地洞,难不成这个地洞是所有山妖都不敢触及的所在?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山妖守护的地方? 我扶额,也就是说少年阴差阳错的滚进了那个神秘的宝物所在之地了? 想着我也跟着飘进了地洞里面。 可是地洞很深,而且除了入口处只有一米半径,却是越往下洞里的宽度越大,倒像是个倒着的漏斗一样。 这地洞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一进来却感觉像是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被黑暗隔绝的地方一样,让我心里泛起一股子不安来。 也不知坠落了多久,前方才隐约透出一点光亮来,那光亮渐渐变得清晰,黑暗和光明却太过极端,于是两者讲解的地方绵延出一片模糊的光晕来,看起来倒也觉得由明到暗,由暗致明也不那么突兀。 那光明的中心是一形似珠子摸样的黑色圆形,仔细看去那珠子却泛着昏暗的紫黑色,在看到那珠子的的瞬间我便觉得心里狠狠一动,这是我的东西,若我没猜错,那应该是属于七灵中的其中之一,和我有莫大的联系之一的东西。 那么…… 我眯了眯眼睛,看着光珠之下平静躺着的少年,这人是谁? 不待我想清楚,便见那光珠幻化出一个身形,是一身紫衣的少女,那少女脸上模糊看不清楚摸样,但那一身的阴冷气息却让我知道了,她就是支撑起这座山上繁茂植物的异宝,倒果然是个极致宝物,性属阴而抱阳。 那紫衣少女围绕着昏迷的少年团团转,而后起身将少年唤醒,轻声问道:“是你找我?” 少年醒来便看见眼前的少女,一时间以为是梦幻之中,听了少女的话才询问出来,“你是谁?” 少女歪着头眨眼看着少年,“我不是谁,我在这里沉睡好久好久了,你为什么要将我唤醒?” “……”少年惊悚的看着少女,起身却触到身上的伤痕,龇牙咧嘴一番才说道:“我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可以救命的宝物的,我家小姐她生了重病,我听说唯有这山上的重宝才能救治她……” 少女打断少年的呼,“就是我,重宝就是我。” 少年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少女开口解释,“我在这山上沉睡了许多年了,今日却被你唤醒了,想来是时机到了,我也该离开了,你带我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然后少女便化作原身落在了少年身上,少年忙着接住那黑紫色的光珠,在接住光珠的一瞬间少年身上的眨眼间便愈合了。 我该说这少年运气好还是不好呢?好是因为机缘到了,他直接就把我的七灵之一的仙界之灵的魄珠拐跑了,还是说他运气不好的早了一点时间到来,结果差点殒命? 倘若这少年再晚个半日上山,这光珠就会因为机缘到了破山而出,届时整座山将崩毁,他就会省力很多,但同样的,那就是异宝出世引来诸多高手,少年得到异宝的可能性为零,出了身死再无其他。 等等……这么说的话那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仙界的慕白年少之时?那我是入了慕白的回忆了? 我觉得有点混乱,慕白为什么要将我扯入他的回忆呢? 随着少年得到光珠,眼前黑暗的空间猛地爆发出一阵紫色光芒,然后一条路凭空出现在少年也就是慕白的眼前。 慕白循着光亮往前走,走了小半日才离开这里,此时外面已经是黑夜,慕白站在山脚,当慕白踏出这座山的内部之时,整座山便发生了铺天盖地的变化,只见那座大山瞬间崩塌,草木凋零,山顶不时传来凄厉的喊声与吼叫,想来是那些山妖受伤或者来不及逃离而发出来的声音。 慕白却没有理会,之时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踏实的走着,却渐渐加快,逐渐的走路变作了跑动,速度还在逐渐增加,似乎是很着急一般。 两个时辰后已经天亮了,远处透出城镇的影子,慕白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往城镇而去,路程在快速缩短,慕白眼里的急切也越来越明显,像是很不急扎上翅膀下一秒就飞灰那个城镇一样。 因为迫切的赶路,慕白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大口大口喘气,可是到了城镇速度也不减,进了城以后认定一个方向便飞跑起来,整个身影都快在半空留下一抹残影了。 一路来到城北,这里坐落着一座大宅,占地基本有半条街,很大的府邸,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两个大字——曲府。 曲府门前五六个守卫,还有一身穿着看着就比守卫好很多的中年人,中年人看到慕白的身影立马迎上来道:“小慕,怎么样?” 慕白点头,“很顺利,小姐怎么样?” 中年人叹口气,拉着慕白一边往曲府走一边道:“别提了,幸好你回来得快,再晚两天啊~府里都用着千年的山参给小姐吊命,眼见着最后一根千年山参都被小姐吃萝卜一样快要吃没了,幸好你赶着回来了,不然咱们就都完了。” 慕白闻言没说话,却是默默地加紧了脚上的动作,两人左拐右拐走了好远才走到那什么小姐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名叫韩水阁的院子,布置得倒是挺舒适,只不过要是在这里没看到外面那一个看起来就是神棍的家伙就好了。 那神棍一样的的家伙一身墨绿道袍,长得尖嘴猴腮的,耷拉着的眼皮下眼睛里都是贪婪地光芒,一看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按道家来说,其实这种面相的基本都是修的邪道,或者干脆就是妖修魔修,这种面相基本属于心思不正的典范了。 可是这时候这样一个人等在这里,要说那曲小姐不是他害的我都不相信了,没准就是他想要那城外山上的宝物,自己无法得到,算出慕白是有缘人谷懿骗了慕白去的呢。 不过我倒是纳了闷了,这慕白当时并没有成仙,难不成是传言有误?他不是这样成仙的而是自己成仙以后灵珠才寄存于他身上的? 还想不明白呢,慕白怀里的黑紫色光珠便飘进了那曲小姐的屋子,随后就有一股大力拉着我往前走,我来不及惊呼转眼已经换了个环境,脑子有些疼,我揉了揉额角,却听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道:“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快去叫老爷啊。” 然后就觉得旁边呼啦啦的多了些人,我坐起身就看到那些人都比我高一截的站在我眼前看着我,慕白隐忍着的表情里满是关心,而更关心我的却是另一个穿着素雅的中年人坐在了我床边激动地道:“哎呀,芙儿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可让爹担心死了。” 怎么这么不对呢?怎么都看着我?来到凝尘大陆后就没收到过这么多的注目礼,现在忽然告诉我在一个回忆的幻境里面都可以看到我了我是怎么都不信的,可是眼前的人分明都是看着我的,因为眼睛都随着我的动作而紧跟着我。 我心里一动,哪里还飘得起来?低头看了看手臂,不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死后穿着的白色长袖连衣裙,竟然是一身古香古色的女装,繁复的三层衣衫在这夏天都觉得热急了,难不成我因为紫黑色光珠而附身到别人身上了? 我皱眉抬头看着这些人,不出声,慕白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开口,“小杰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竟然是直接附身到了曲小姐的身体内了么? 真是好笑,这曲小姐和我无什么关系,我怎么……等等,我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个圆圆的珠子状的东西在,我心下了然,原来是这珠子的缘故。 如此我便阴差阳错的成了这曲家小姐,曲芙韵。 而慕白恰恰是这曲芙韵的贴身侍卫。 我笑了笑,没想到这慕白成仙前是这样的身份,那他对这个曲小姐是恋慕的关系? 我虽然占了曲小姐的身子,可惜因为是别人的记忆里面,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曲小姐说的话做的事一样不差,而我就多了个束缚的视角而已。 这曲小姐和本城城主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不仅如此还是未婚夫妻,就差选个好日子成婚了,可是这曲小姐之前一直都是病重缠身,只为了慕白不肯嫁,于是疼爱曲小姐的爹便天南海北寻人来救治自己的女儿。 曲小姐的娘亲是来自神秘地方的女子,前几年刚去世,于是曲小姐也便传承了一些属于她娘亲的诡异法术,比如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身体衰弱,不能嫁娶。 于是这一病就病了两年,可是怕就怕有知道同样术法且能破解的人在,于是就让我之前在韩水阁外看到的神棍捡了便宜。 那神棍觊觎城外山上异宝许久,便说曲小姐只要用那异宝就可以救回曲小姐,保证药到病除再无病痛。 曲老爷闻言也不管危不危险,便急忙让慕白起身去了,慕白也就直接信了,二话不说的就去山上,于是才出现我之前看到的一幕。 曲小姐得知慕白的去向当即就气得吐血,可是没办法,她如今这样子根本就阻拦不得,所以除了吐血就是昏迷,再不就是一睡不醒。 等慕白带回来光珠了后呢个神棍是很高兴的,可惜事有变故,那光珠直接进了曲小姐体内,曲小姐身上好了七七八八,神棍此时也只能表面笑着内里苦恼。 曲小姐醒了也就意味着要嫁人了,家里家外开始大肆布置,这下子曲小姐急了,于是现在我就被动的用着曲小姐的身体眼泪汪汪的拉着慕白求他带我私奔。 原来这私奔也是事出有因的,曲小姐十五岁那年救了将死的慕白,还把人留在身边当护卫,这保护自己是假,看上人家才是真,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或者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把花抛,于是就这么慕白傻着,曲小姐郁闷着。 要是没有自小定下的婚约曲小姐也就可以通过自己父亲的手段得到慕白,或者慕白没出现曲小姐也就安安心心的嫁人了。 可是都怪老天爷爱作怪,偏偏就搞出这么个经典的真爱和多余未婚夫,曲小姐央求慕白待自己私奔无用,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对自己施法导致病入膏肓。 可是时隔两年,慕白对于曲小姐的心意也没变,说自己是忠诚的护卫,不会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情,何况如此也是毁了曲小姐一辈子云云。 于是曲小姐再次哭成了泪人儿,不仅如此还跑到了自家最高的楼顶上边哭边威胁。 我看着下面的高度小心肝吓得噗噗的,心想着这曲小姐真会作死,这么干对方能答应就怪了。 果然慕白没答应,也果然在我的预料里曲小姐作死的跳楼了,耳边风呼呼的刮着,我长这么大竟然也荣幸的享受了一番跳楼的待遇,真是受之有愧啊~ 不过有慕白在,肯定不会允许曲小姐真的跳楼,在还有五分之一就要落地的高度,曲小姐被慕白接住了,还是公主抱的抱在怀里,我在心里默默那手绢捂脸,夜冉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曲小姐已经昏过去了,慕白把人送回房间里便尽责的守在外面了,这一晚上曲小姐静静的睡着,梦里皱着眉睡的不是很安稳,或许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活着因着光珠看到了未来也说不准的。 可也就是这一晚曲小姐却变了,安安静静的当新嫁娘,半点都不会想要慕白带她离开了,见了慕白也跟不认识一样。 只一夜而已,两个人便成了陌路人。 十日后婚礼筹备妥当,第十一日曲小姐嫁人了。 满城喜庆,曲小姐打扮的不似人间女,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上喜轿,慕白守在她身边,像是最忠诚的护卫。 迎亲队伍在整个城中摇晃,新郎官温和有礼,很衬曲小姐,曲小姐不亏。 然而要是坐在轿子里面的曲小姐体内不是我就好了。 曲小姐的魂魄弱了很多,以至于我可以趁机掌控着身体四处看看。 外面锣鼓喧嚣,我偷偷掀开轿帘看着外面,天地间一片喜庆,我心里暗暗想着,要是外面的新郎是夜冉或者……枫柳燚就好了。 可是想着想着心里就以一片失落,被我锁在角落的伤心就那样泛滥而出,让我脸上都是一片濡湿。 可是直到我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后连上个的泪水还在不停,原来曲小姐也在哭,同样的喜欢却无所得,两个伤心人,借着一具躯体发泄着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 喜轿停下,出喜轿,迈火盆,然后走入大堂拜堂成亲。 一步一步缓慢却无可更改,曲小姐坐在新房里的时候伸出手拿着紫黑色的光珠,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随后缓缓放开手,“慕白,你走吧,你没什么欠我的了,以后也再不要来见我了,我们此后……想见不相识吧。” 说完光珠飞里曲小姐手心,盘旋一圈后离开,我也随着光珠离开曲小姐身体,然后到了慕白身边。 这天以后慕白便离开了,沉默寡言的少年成了仙,飞升天界,然后成了天界数一数二的战将,可是随着他的名声变大,遗忘的却是曾在人间的欢声笑语以及那个不再纠缠他的女子。 回忆终于结束了,我看着眼前受伤颇重的天界上仙,“你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让你知道一些事。” “什么事?”我好奇的望着他,“知道你也曾有过一段感情?但是你离开以后后悔了?” 慕白缓缓摇头,却又点头,“嗯。” 我诧异,他这是默认了,“倘若我让你再回到过去你会和曲小姐在一起?” 慕白坚定的摇头,“不会。” 我皱眉,这是什么回答?后悔,却还是放弃,“你不喜欢她?” 慕白低着头,忽然又抬起头看着我,笑了,“喜欢她,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天煞孤星的命途,扯上关系必死无疑,她用自己的半条命更改我的命途,后来我回去看了她,可她已经不在了,我无法阻拦她,也无法救回她,因为她的族类,只要死亡,便是魂飞魄散!”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沉默,可是看着他还在笑,心里忽然有些堵,“那你如今这么做的原因?” “我只是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似乎也在想,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星空,天上星子一闪一闪,透着顽皮,他叹了口气,忽然开口,“我可以预知到未来的事情,我看到了你的下场,孤寂的等待终于换来绝望,然后……魂飞魄散,我只是想要阻拦一次,不想再后悔了!” 我抿着唇看着他,他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或许我最后的结局已经注定,无法和夜冉在一起了吧,其实有那么些时间和他在一起我已经觉得满足,至于其他,虽然不太明白,可是无论是什么,等到最后得不到我想要的,那还痛苦活着做什么呢? 不如干脆毁掉! 我轻笑起来,“你想要阻拦,可是你拦得住么,这世间这么多的人,都按照着既定的轨道走着属于自己的路,你妄图干预别人,得到的也不过是让你失望的后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做了几千年上仙,连人的路途都不懂了么?” 慕白不应声,眸光沉沉的看着我,我冷哼一声,软了调子,“我觉得宁愿自己被反噬而死的人不会是贪生怕死,你确实不是,只是这人世间的事情都说不准,就向曲小姐为了你宁愿付出生命,可是我呢?女人不过都是如此,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愿意付出一切,倘若以后……你也说了,我会希望从而绝望,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我不会允许那样的绝境出现,可是,若真的出现了,绝望者的我,宁愿再也不承受痛苦。” “或许你们男人都觉得女人傻,可是女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从一而终,感情为上,何况你身上的光珠,本就是我的七魄之一,你若是不同意,最后也不过是被它反噬致死然后破体而出同我合为一体,反噬没有那么绝对,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不要放弃。” 慕白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却又像看着别处,无神而空洞,似乎在透过我看着别人,许久他终于开口,“这样,我们打一个堵,你让我看到一个希望,我就服从你,帮助你做你想做的,如何?” 这是个不亏本的买卖,我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好,既然如此明日我或许便回去了……” 他打断我,“好,我会前往你所在的地方,我会看看,你能否赢了我。” 对于这出乎预料的情况我点点头,不知道楚茵然知道会怎么样,但是事情能够如此,我并不想放弃,至少所有的事情我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不是任何都要楚茵然帮我,我也可以帮她!

第十一章 真相 就像曾经发生的一样,夜凝尘是在还有十分钟五点的时候到达,这座山不过才一千多米高,但是对于s市这种山不多的地方来说视线还是不错的,可以看到s市其他三座遥遥相望的小山。 这三座小山就像是三角形一般排布,北面那座山正是当初我和夜冉以及小杰他们情侣二人所去游玩的那座山,如今想来只觉得那时很好的回忆。 可是当初当初,现在再说当初也只是虚渺的回忆,透着漫漫白雾,连记忆都带了薄纱。 回不去的昨天,我和夜冉如今魂各消散,可还有相聚之日? 夜凝尘立在山上,不远处有个临时搭建出来的凉棚,里面坐着的女子坐在摇篮旁边眉目温和的低头,大约是在逗弄孩子。 走上前,果然就看到摇篮里躺着的白嫩小娃儿,正是当初被许晴劫走的公冶岛的孩子。 小娃儿恹恹的看着刘思蕊,眼中带着几分焦躁和傲慢,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胖乎乎的小手伸到唇边打了呵欠,即便不过几月模样,却哪里像是小娃娃,分明是个大人做派。 感觉到有些许阴影笼在头顶,六四锐微微侧目,看着夜凝尘轻笑:“你来啦,真让我好等。” 夜凝尘冷然的看着刘思蕊,并不理会她的话语,只是轻轻俯下身子抱起摇篮中的小婴儿,轻柔的哄着。 看着这样的我,我愣住,那副模样倒有些像是面对着身为妖王后,枫柳燚身边的那唤作凝尘的女子模样的楚茵然,冷淡漠然! 我知道我和楚茵然有很大的关联,也知道因为小白的提醒,我和楚茵然或许还是分离的魂魄之中的残片,但我从来不知道我和楚茵然如此相像,竟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一样。 或许同一魂魄分离出来的两人终归是一样的吧。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楚茵然,是在我的识海之中,我冷然,她活泼,后来在凝尘大陆,我忘记了我的曾经,直至后来,即便我安静些,可是区别还是有的,楚茵然总是活泼可爱,带着涉世未深的少年模样,很好欺骗的样子。 而今经历如此之多,我才发觉,我似乎已经变得和她重合起来,分不清她和我了呢。 之前因为摇篮遮挡,小婴儿没看到夜凝尘也没什么反应,但现在到了她怀里立刻变了一番模样,小手挥舞着,咿咿呀呀笑的眉眼弯弯,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另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捉着夜凝尘的衣角,似乎生怕她抛弃了自己一样高。 楚茵然看着如此的小娃娃脸上的情绪都柔和了几分,笑着逗弄了几下小娃娃便道:“说吧,我想你叫我来不只是把孩子还给我的吧。” 刘思蕊看着小娃儿对待楚茵然的狗腿模样眼中晦涩不明,但是脸上还是很明显的有着不悦,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不甘愿,却能够听出里面的恶意,“什么嘛,我都照顾了她这么久,怎么还是和我不亲,虽然是你把她生下来的,可是她这么小看情况你生下她没多久就离开了,她怎么还那么认你呢?我觉得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亲妈,要是我把她养大她肯定是能够把我当做亲妈来对待的吧。” 夜凝尘终于正眼看着刘思蕊了,“你是要杀了我啊,想必你肯定已经安排好后面的事情了,我挺想知道,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杀我……” 这话语气轻松,带着不在意,当一个人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未来,死亡伴随着身体的消亡,绝望遍布的时候,预谋的杀害并不可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刘思蕊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夜凝尘已经知道她的打算,也不在意她有什么准备,只是轻笑,“你似乎一点都不怕,不愧是曾经和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你认识十几年了,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我还记得当初我们的初见,你突然转学来到我们班,同姓让我们更近,几年的相处我们都很熟悉彼此,可是……如今似乎是老天和我们作对,一个男人,又是如此状况,你明明已经和夜冉在一起了,又为什么要霸着公冶不放?我一向痛恨你,霸道又自私,你喜欢的别人碰都碰不得,可是你又不能两个一起要,可如今夜冉死了,我也没办法,你和我只有一个能和公冶在一起,现在,我们做个决断吧!” 夜凝尘静静地听着,默默回忆着曾经和刘思蕊的经历,小时候的少不更事,一起长大,一起诉说心事,可是最后却又走到如此地步,当初的的决裂已经分不清是谁对谁错,总是个年少轻狂。 我低头暗笑,夜凝尘啊夜凝尘,你何时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天生寡情薄幸,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送进监狱,亲生母亲都可以遗弃,就那么自己一人不顾生离死别的在二十四岁的年华里悄然流逝,还有什么是可以羁绊住你的? 忽然记起曾听说过的一句话,生而性凉薄!说的不就是我么? “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既然你今日已经打定主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那么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筹谋吧,也让我看看是谁给的你如此胆量不顾律法来杀我。” 你死我活?对于死人,还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刘思蕊只是笑,伸手想要抱小娃儿,可是小娃儿挥舞着的小手却直接伸手拍开了刘思蕊的大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似乎想要表达自己的嫌恶和不满,可是因为人小,做出来这样的举动只是徒增了几分可爱。 刘思蕊尴尬的笑,看着小娃儿的眼中带了几分恼怒,“这孩子当真认你的紧呢,不顾我和你之间的事情需要解决,不会伤害她的,只要你死了,这小东西就会认我了,为了小家伙儿,公冶也不会拒绝我的。” 刘思蕊的话里面已经带了几分魔障在里面,裂开的嘴角带着黑紫色,眼中逐渐溢出几许疯狂的看着夜凝尘,恨不得马上就上来杀了夜凝尘一样。 “你很好奇公冶为什么现在还没上来么?那是因为段天宇已经拖延住他了,这山上任何人都不会上来的,现在你只需要放下怀里的小东西,我们去那边解决就可以了,否则……” 刘思蕊未完的话透着危险的不可预知,眼中的光芒闪动在小家伙儿身上,她是笃定了身为母亲为了保护孩子的夜凝尘定然会妥协。 也确实夜凝尘妥协了,她也不希望小家伙儿真的绞进这场局里面,即便她现在已经在这里面了,可是终归不想她再进一步了。 夜凝尘眼皮也没动,倾身将小家伙儿放下,轻拍着小东西的圆鼓鼓的肚子,温柔道,“你安生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决完私事就来接你,你和你父亲一样,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罢。” 说完她便起身,看也不看刘思蕊就往悬崖边走去,夜凝尘知道,这是刘思蕊的布置,整座山头都是危险,只有悬崖那里,既是危险又是安全。 至于结局如何,也不过是赌一场罢了,左右不过是死人一个,再坏的情况也比不过死亡了,夜凝尘如今已死,又有何惧? 赵岗山的这处悬崖是笔直的,九十度的直角因为过于笔直更像是被尖刀削出来的一样,一千米的高度,飞落也只是粉身碎骨死亡,所以没人会如此危险的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站在这里。 但是偏偏如今夜凝尘和刘思蕊却毫无保护措施的站在这里吹凉风,一个是已经死了,无所畏惧,另一个……大约是已经疯魔了吧! 当初我在这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但是现在却看出了,刘思蕊身上萦绕的黑色,之前还不显,此刻却是尽数显现出来了,眼中无底的黑色将她的理智吞噬,已经没什么脑子了。 起风了,吹着两人的身躯在山崖上越发显得单薄无依,像是下一秒就会突然飘离人间再无归宿一般。 夜凝尘敛着眸子,“说吧……” 刘思蕊开始笑起来,“你在拖延时间?” “不!”夜凝尘否定,“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比如你对我的仇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一点都不相信,你是为了公冶岛才恨我!” “确切的说,我是不信你这么没有脑子!” 夜凝尘还没有说的是,公冶岛即便优秀,可是他在自己身上施了法,即便不是过目就往,那也是对他无什么特别印象,更何况喜欢? 自然夜凝尘身上也被封印了,所以才会有起初每次夜凝尘见了公冶岛却转身便忘记,根本记不住他的原因。 那是遗忘! 所以要说刘思蕊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喜欢上公冶岛甚至对他疯狂迷恋,这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刘思蕊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夜凝尘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夜凝尘确实说了,她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缓了过来,打量了夜凝尘一番,“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全部因为他,但是我也很喜欢他。”刘思蕊说着话语突然变得哀伤,“我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吧,其实我很清楚他不是我的另一半……可是,喜欢这种东西无法控制,当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了,我有什么办法?” “阿凝,很久没这么叫你了,即便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但是我们曾经相处过也做不得假,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下手也是无法狠决的,可是……” 未尽的话消失在刘思蕊口中,她忽然脸色扭曲起来,带着疯狂:“哈哈哈……可是我想杀了你!” 夜凝尘冷然看着,我也冷然看着,刘思蕊身上的黑气越发浓郁,我看得清楚,那已经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忽然一道光芒透过来,杂乱而模糊的交缠之后,一个四五岁模样穿着可爱长袖长裙,梳着小小发髻的女孩俏生生立在夜凝尘身前。 刚才的撞击我看得清楚,小女孩将刘思蕊身上弥漫的黑气驱散了,刘思蕊眼神凄迷的坐在悬崖边上,愣愣的看着远方。 夜凝尘也愣住了,直到小女孩扑到她的怀里才回神,又听小女孩说,“娘亲,桃子终于恢复啦,娘亲娘亲!”小小的孩童抱着夜凝尘大腿,别着簪花的小脑袋不断地蹭着夜凝尘,诉说着自己的儒慕之情。 夜凝尘蹲下身子奇怪的看着小小的突然出现的孩童,“你是谁?” 小孩童撇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娘亲不记得我啦,刚刚你还抱过我呢,桃子这么久不念娘亲可想娘亲啦,可是娘亲却不记得桃子,桃子好伤心!” 说着已经嘤嘤哭了出来,夜凝尘转头看着摇篮的方向,那里摇篮无力的摇晃着,显示着里面什么都没有,再看看眼前的小孩,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下,“你是宝宝?” 小孩点头:“是啦是啦,娘亲你记得桃子,桃子好开心!” 小小的孩童抱着夜凝尘,将那人当做母亲,可是她却不知道壳子里面的灵魂根本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和她无关的魂魄。 我默默的心酸着,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她是公冶岛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枫柳燚的孩子,倘若她可以在清楚的知道我的时候唤我一声娘亲多好? 可是我大约等不到了吧,小小的她爱憎分明,却不是愿意糊涂的孩子,这一点从她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产生杀意的那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得到她的青睐。 她很小,要的很少,只是希望家庭完整,父母在身边,即便经历过生离死别,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可她已然喜欢笑着,在枫柳燚和楚茵然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活了七百年。 楚茵然和枫柳燚是她的父母。 而我又是什么呢? 一缕不知为何存在的幽魂,归宿也不过最终消散,一丝一缕的存在痕迹都不会留。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人记得我,不会伤心! 刘思蕊开始笑死来,悲凉凄清,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让人听着心酸。 桃子看着刘思蕊撇嘴,告诉夜凝尘事情经过,“娘亲,我告诉你,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耗费的力量太多撑不住变成了婴儿,这坏女人就跑来把我劫走为了抢父亲,我恨死她啦,她被人控制还想要杀了娘亲呢!” 桃子小小的腮帮因为生气鼓起来,配上大眼睛,像是可爱的金鱼,夜凝尘看着还坏心眼的戳了一下,很好玩儿,倒也苦中作乐一下,让连日来苦难的心情好了一些。 “许多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有因有果,我只是想知道这因是什么,才会有如今的果!”夜凝尘转头看着刘思蕊,“她被人控制了,如今或许恢复了吧。” 刘思蕊看着夜凝尘望着自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唇角微合,却是在道歉,“对不起……阿凝,我料想不到我竟然会这么疯狂,就像是……我已经不是我了!” “如今终于解开了我身上的莫名力量,但是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知道我的身体在消亡,而我也是一颗棋子,一颗杀你的棋子,段天宇说,只要我杀掉你,那么他就赢了,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刘思蕊低着头,发丝遮了眼,语气中满满的苦涩,“阿凝,我们还是朋友么?” 夜凝尘沉默着不说话,手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安静靠在自己怀里的孩童,那时母亲的姿态。 “呵……我知道是我想多了,其实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多次意图谋害你,和许晴一起设计你毁容,然后……夺走了你的孩子,如今还意图杀害你,其实这都不是我的本意,阿凝,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夜凝尘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悬崖远处,那里有光芒在闪烁,桃子也看到了,略有些兴奋,但还是乖巧的靠着夜凝尘,语气兴奋:“是父亲,娘亲,父亲在打坏人!” 点点头,蝴蝶蹲着有些累了,腿根本就承受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她便调整了姿势坐在悬崖边,将桃子抱在怀里,安抚着这个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的孩子,“说一些有用的吧!” 刘思蕊愣住,却明白了夜凝尘的意思,摇头笑了笑,“你果然还是这么的现实,这么的……无情啊,身为你的朋友挺悲哀的!” “我要重点!” “好!”刘思蕊理了理思绪,大约是歉疚作祟,她真的开始讲述重点,“段天宇是个怪物,他把我困在我的身体里,让我做失去理智的事,但是我却还有清醒的时候,不过清醒的时候很少而已,自打你回来以后,我被段天宇控制后,我才慢慢知道他是想要杀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在实施的是后续被阻住,似乎有个就很厉害的人,所以无论是你的身体状况还是那些威胁你生命的情况,都在不经意的就消失了。” “直到半月前那神秘力量才消失,然后段天宇很高兴,他说只要杀掉你,你就必死无疑,这样就没人和他争夺了,你也不会复活,魂魄一点一点消散后他就是王者。至于这些都是什么意思,抱歉,我不知道。” 夜凝尘静静地听着,一团乱麻,除了能够将这些记在心里,其他的什么都没办法推测出来。 然而我确实忽然愣住了,半月前……那不是黎羽消失的时间么? 而如今段天宇要杀我,这样的消息让我不觉得意外,毕竟之前他将我掳走那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听刘思蕊说来,段天宇用了很多手段做了很多次,甚至我的病情都有可能是他的手笔,不过他都没有成功罢了,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黎羽,可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黎羽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保护我? 说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很明了了,段天宇自己一人杀不了我,便联合许晴和迷惑刘思蕊对付我,只是他实在失败,因为他选的两个人都不合适罢了。 刘思蕊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沉默了,终于在十分钟后再次开口,“阿凝,小时候认识你我不后悔,如今我也管不着你后不后悔了,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我也不必在说什么了,本来是要你死的,不过现在变了,我打算不杀你了。” “原本这悬崖应该是你的葬身之所,可是我肯定杀不了你,也不想杀你,毕竟我是和平主张者,下不了手,阿凝……对不起!” 刘思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惨笑着看着夜凝尘不在意的样子,勾了勾唇角,便直接纵身跳下了悬崖。 “娘亲,她死了,你要原谅她么?她似乎也不是很坏啊。” 夜凝尘低低的应了一声,“你能救她么?” 桃子偏着头想了想,摇头,“娘亲,人都有命数,她的命数桃子不能干涉哒。” 一时间山上寂静无声。 我记得当初我经历这个事件的时候,在山下没看到刘思蕊的尸骨,脑海里有些疼痛,记忆似乎也有些混乱模糊起来,我在她跳崖的时候飘过去,就看到刘思蕊释然的笑容。 到此时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个善心的女孩,接受不了自己谋害别人,即便没有出人命,所以如今她用自己的生命来赎罪。 只是好人也有好报吧,因为我看到刘思蕊并没有死亡,未尽的缘分等着她,漆黑的空间裂缝出现,吞噬了她,或许她也有着属于她的奇遇。 这山头上除了悬崖这里,此时别的地方都已经显露出张牙舞爪的陷阱和杀机,我叹口气,原来无论是我还是刘思蕊,段天宇是想干脆都杀了我们啊。 看着这样的境况桃子撇了撇嘴,“娘亲,我们跳下去吧!” 夜凝尘皱眉,显然在想怎样离开这里。 关于刘思蕊的死亡,她并不在意,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生死有命,刘思蕊是死是活都是注定的,又何必拿别人的死活来为难自己? 即便没有我,刘思蕊也是该死跑不了,不该死自然能够获救。 只是听着桃子的话,夜凝尘倒是觉得青筋直跳,无力的揉了揉额角,“你能保证我们不摔死?” 桃子跃跃欲试,“当然啦娘亲,只要桃子给你加持御风咒,你就可以安全落地,就算不能安全落地父亲也肯定能够接住您的。” 夜凝尘斜着眼睛看着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光点,猜想着战斗可能已经结束了,没有其他的路,死就死,有什么的? 想着便干脆站起身看着山崖,倘若在以前夜凝尘或许还会怕一怕死,可是对于死人来说,除了破罐子破摔还有什么恐惧可言? 生而无望,死而无门! 或许我注定的不到想要的吧…… 微风擦过耳际,夜凝尘直接闭着眼睛任由破败腐烂靠着掩眼法来维持假象的身体自有坠落,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顾虑的了。 还剩下什么需要解决的了?夜凝尘努力的字脑子里面搜索,啊,好像就剩下家人了呢! 距离这个过去的幻境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没有几天了,我不知道一切按照既定的轨迹完结之后又会如何,但是我无法破坏这些,所以除了看着,那边也只剩下继续看着这条路。 在落到半山腰的时候,我果然看到公冶岛身着白色长衫从下而上接住了夜凝尘,温暖的怀抱,强健有力的心跳,他将夜凝尘抱在怀里,小心翼翼,脸上是还来不及收掩的惊吓。 任何人都不能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跳崖吧? 虽然那个人不是我,但是看着这一幕,运来我也曾在他的怀里被他如此小心翼翼的爱着。 公冶岛的呼吸带着几分急促,缓缓落在地上之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咳出了一口血,桃子落在他身边急切的看着他,“父亲……” 公冶岛摆了摆手,“无碍!” 夜凝尘的眼睛动了动,拿出随身的手绢给公冶岛擦去唇角的血迹,“受伤了么,很严重?我怎样才能帮你?” 那时的我一心只记挂夜冉,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夜冉,又怎么看得到公冶岛?即便他为了我受伤,甚至死亡,或许我也只是惋惜一下,不会有什么动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开始看到他,开始追随他呢? 人啊,真是贱,当对方关心你爱护你为你不顾一切的时候,你看不到,等对方将眼神转移不在注意你的时候,你又开始追随那人的视线,期望对方可以看到你,哪怕一点点回应都会让你开心不已。 我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善变,当初爱夜冉爱的死去活来,如今又对着枫柳燚如此肖想,怎么对得起楚茵然? 正在这时候,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抬头就看到段天宇一身杀气的站在对面,邪肆的面容,狭长的桃花眼,满满的算计和不屑目光,都在肆意的落在夜凝尘的身上,而更明显的却是狂妄! “夜凝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想说什么么?” 夜凝尘缓缓摇头,丝毫不理会段天宇的嘲弄,“只要你能杀掉我,就来吧,一个死人,还会怕什么死亡么?” 桃子挡在夜凝尘和公冶岛身前,昂着下巴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你是谁?口出狂言,有没有这个能耐先杀了本小姐!” 段天宇眯着眼看着桃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你是谁?还没断奶吧?快回去找你父母,否则我对你也不会客气!” 桃子傲气的抬着头,眼中闪烁着寒芒,冷傲的笑,像极了她的母亲楚茵然面对敌人时的自傲无匹,“桃子不接受侮辱,桃子会用实力告诉你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即便真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生长了七百年不曾发身长大,可是七百年之间的经历,再多的保护也不会让孩子丧失自保的能力,更何况幽冥谷不是溺爱孩子的地方,所以桃子的能力不算出众,可也不是三脚猫。 和段天宇打起来的时候,桃子小小的身体化为残影,出手便是狠辣的招数,身为妖,桃子的修为不算低,实战训练更是严厉,更何况她能够凭借自己一人撕裂空间来到这里了。 段天宇在之前和公冶岛打斗的时候也已经受了伤,不似公冶岛吐了血的状况,但是看情况也是收了不轻的伤,因为桃子竟然能和他打个平手。 公冶岛刚才接住了夜凝尘,多少受了冲击,此刻身上重伤,一时之间不能参加战斗了,只能盘膝在原地打坐企图尽快恢复起来。 桃子和段天宇眨眼间已经交手数百回合,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但是两人勉强算是打了平手,谁也占不到便宜,段天宇脸色阴沉,“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我怎么会对付不了你这个小东西!” 桃子得意的笑,手上开始抽出枝条,嫩绿的柔软的枝条根根都招呼在段天宇身上,道道红痕在破损的黑色衬衫下尤为显眼,“大叔,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免得被我这个小东西打败,打败不要紧,但是比较丢人。” 嗯,桃子竟然还有我的毒舌技能,气死人不偿命呢! 段天宇果然脸色黑了起来,手上动作加快,可以毕竟有伤在身,强撑着想要杀掉夜凝尘,也还是要有足够的经历的,此时他注定力不从心了。 被桃子出其不意的用藤条绑住扔在地上的时候,段天宇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除了在夜凝尘手里,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而今竟然败在了一个区区四岁的孩童手上,即便她修行了几百年,那也无法改变他还只是个孩子的事实,而他却如此丢人的被人这样绑着,不仅杀不了必须除去的绊脚石,还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看着段天宇的样子,我笑了笑,这确实是太过屈辱了,所以她心里也有一部分开始怨恨桃子了么? 但是无论如何,他今天注定杀不了夜凝尘,因为他要杀夜凝尘不知是要杀死夜凝尘的肉身,更要让夜凝尘的魂魄魂飞魄散! 而我如今还好好的游荡在天地间。 夜凝尘和公冶岛两人搀扶着离开的时候已经快要夜半了,段天宇也就被绑着在地上躺了半夜,以至于他看着桃子的眼神都是怒火,恨不得沙俄桃子,可是桃子却根本不理会,似乎根本就没看到段天宇一样,优哉游哉的腻在夜凝尘怀里蹭蹭,或者翻一番自己带来的疗伤丹药,看能不能帮助公冶岛快速疗伤。 至此三人才终于离开。 但是我没有随着他们回去,而是停留在段天宇身前仔细的观察他。 这个人意识都没有放弃杀死我的机会,从二十一世纪到了凝尘大陆,啊,他在凝尘大陆想杀的一直都是楚茵然。 我晃了晃脑袋,段天宇,黑颞络,他们是一个人,可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我究竟又有哪里阻碍他或者让他有必须除掉我的理由?都则为什么他会锲而不舍的想要杀我? 还有他杀我以及和楚茵然作对,究竟是因为他知道我的存在想要借着和楚茵然作对找寻机会杀我,还是她在凝尘大陆根本就是特意对付楚茵然的。 倘若是前者,那么他可能知道我们最终要做什么,然后插手阻止,这无疑很可怕。 可要是后者的话,那么他已经知道我和而楚茵然之间的关系了么? 还是说,这两种可能都有,他要杀掉我,然后再杀掉楚茵然,因为我和楚茵然都是会阻碍他前进脚步的人,以至于他必须除掉我们! 可是,在这些事情的发生情况下,黑颞络还成功挑拨离间了枫柳燚和楚茵然,以至于他们两人成仇站在对立面,所以前面的推论不论哪个,成立的话,也就是他想要拆散枫柳燚和楚茵然? 而且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也曾介入我和夜冉之间,即便次数很少,可是这样的举动不知想要杀我们这么简单了。 这背后都掩藏着一个谜底,但是是什么我却无法看的太过清楚,或许是因为证据还不全面,只要我能够确定他做事的理由,说不定就可以躲避开黑颞络针对我们的阴谋了呢? 晃了晃脑袋,想的有些发晕,没工夫理会段天宇,我得回去了,夜冉的日记还在我手里,我好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他究竟写了什么,所以对这些的分析也不愿了。

第十二章 对决 和慕白约定好以后我便回了客栈,客栈里小狐狸和秦梦香登时起身齐齐看着我,一副疑问的模样,我见此尴尬的笑了笑,“啊,今天月色不错,出去转了转。” 两人摆明一副不信的模样,房间的窗户忽然打开了,关林免半个身子都探进来了,“哼,我就说吧,她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不然为什么半夜鬼鬼祟祟的离开?” 秦梦香和小狐狸白了她一眼,小狐狸兴致勃勃扑到我怀里,“凝姐姐,快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好不好玩儿?” 看着小狐狸大眼闪闪一副蠢萌的模样,我无奈叹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嗯,不好玩儿,被迫看了一段回忆而已,明天我要回去,而你们要继续下去,先不要管慕白仙人了,去寻找其他的和你们相同的伙伴吧。” 小狐狸摇了摇脑袋,一副舒爽的模样,秦梦香倒是眼色沉沉的看着我,“你是去见他了?看你的样子是成了吧。” 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他们不愧是和我同源,竟然猜到了,如今七聚三,外加一个慕白,还剩下三人,接下来还要寻找,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这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先看情况了。 “嗯。”我点头,回到秦梦香的问话,“一副快死了的模样,看着让人觉得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残的人,好像自己的生命都不是生命了一样,痛的将死也宁愿痛苦不要服从。” 小狐狸疑惑的看着秦梦香:“梦香姐姐你说的是谁?” 关林免酸溜溜道:“还不是你的柏牧哥哥……啧啧,雪儿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好,免得你的凝姐姐翘了你的情郎你会伤心,放心,我可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转而看着我,“凝姐姐,你这次回来下次还什么时候来啊,下次然姐姐会不会也来?唔,不过上次我和梦香姐姐离开的时候然姐姐好吓人,真怕她一生气就把我剥了皮煮了吃掉。” 关林免闻言一下子跳进房间里冲到我身边抱住小狐狸,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比:“雪儿你小心,什么凝姐姐然姐姐,都不是好东西,这美人啊都是越美心越狠毒,看你凝姐姐都这样,那个什么然姐姐肯定更加狠毒,你千万要小心别被她们吃的连骨头都没了。” 我斜着眼睛睨着关林免,手有些痒,好想揍他一顿,话说好多年没碰到这么欠揍的人了,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我非得一巴掌把他拍在墙上当壁画! 可是再看看现在自己的模样,啧啧啧,虽然不知道一巴掌派过去关林免会是什么样儿,但是肯定后果很严重啊…… 想了想,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头看着秦梦香,“我要先回去了,幽冥谷和妖界之战,楚茵然不知道要如何布置,在这里我无法安下心来,我在她身边至少还放心些,所以剩下的暂时先劳烦你们了。” 秦梦香还没什么表示,关林免又蹦出来了,“切,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什么幽冥谷……还什么妖界……等等!幽冥谷和妖界之战???你们是要大战?那不是要影响到人间了么?生灵涂炭……” 我截住关林免的话,揉揉额角,果然不是个省心的,“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好我交给你们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你懂么?还有别再让我听到你说我什么,手痒,比较想揍人!” 关林免闻言还挑衅我,“你可以试试,指不定谁打谁呢!唉?雪儿你别生气啊!” 小狐狸气鼓鼓的瞪着关林免,“你还想打凝姐姐?” 我好笑的给小狐狸顺毛,“你不用担心,就算不用法力他也打不过我,好了我先走了,灵儿,梦香,摆脱了!” 秦梦香点头示意,我安心了也便转身离开了。 不过这要回去我就犯了难了,我来的时候是被楚茵然送过来的,那时候她在我身边,而现在呢,我们两个相隔没有十万八千里也是有几万千里的,这要是指望我飞回去那别闹了,就我这样的近距离不迷路,远距离白痴,而且这里市面八方都一个样要我找回去,等我回去那黄花菜不都凉了? 飞回去太慢了,撕裂空间我不会,在心里喊了楚茵然几句也没回应,我焦躁的揉了揉头发,这么远的距离,到底要我怎么办啊啊啊! 无奈的蹲在楼梯口,眼巴巴的看着我来时出现时空裂缝的地方,很期望这里下一秒就会出现一道彩色光圈来传送我回去。 可惜等了半天也什么都没有,秦梦香和小狐狸都忍不住问我是不是不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我脑海里传来楚茵然的声音,清清淡淡,几天不见这声音听着似乎比以前更加清冷,“办完事了?” 我闻言急忙回答,“恩恩,虽然阴差阳错,但是关林免同意了,另外我还获得了仙灵的讯息,他也在前往幽冥门,你快来接我回去吧!” 等我说完楚茵然那边就一片寂静了,我默默的看着眼前漆黑色的光芒亮起,心里一突,为什么是黑色?楚茵然的力量一向都是亮色,突然出现这么暗沉的颜色,让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眨眼间踏过黑暗,眼前出现的就是楚茵然略带苍白的脸色,她伏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模样,一看到她这样子我吓坏了,急忙跑到床前查看楚茵然的情况。 楚茵然苍白毫无表情的脸上唇角微动,扯出一个悲哀的笑意,“阿凝,你回来啦!” 不笑还好,楚茵然这一笑更让人觉得单薄,看着她强颜欢笑我心里难受极了,想要帮助她,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做,我终究还是一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茵然一次次承受痛苦,而我除了看着却无能为力。 现在她就只是轻声和我说话,可是唇角却溢出血来,细细的血丝让我觉得刺目,“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还是这么重的伤?” 此时谁能在重重幽冥谷高手下如此不声不响的伤到楚茵然? 这个人的力量未免太过可怕,我在脑海里比对着《七界大全》记载的七界中人实力一边排除着人。 楚茵然摇了摇头,敛了眸子隐藏着眼中的无助,“无事,左右不过是现在有些人沉不住气想要杀了我罢了,呵!她以为杀了我就了事了么,我要是那么容易死,还活得到如今?” 我心里一沉,听着她的话莫名的就想起来曾经在二十一世纪我多次面临将亡的事件,“是黑颞络做的?” “不……”楚茵然吐息更弱了,“你不要猜了,现在先帮我疗伤,明日就是和妖魔界对战的时候了,到时候五个人,我必须出战!” 楚茵然之前的话说的软绵绵,可是最后一句却俨然带着杀意,想来这杀意是因为那擂台之上的刀剑无眼,说不准就会死伤不计了呢。 而这死伤不计的对象肯定是那个此刻充当了小三儿的凝尘姑娘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凝尘和楚茵然当初占用我的身体,一个是为了夜冉一个是为了枫柳燚,而今枫柳燚成为了妖王掌管一方天地,而夜冉……早已身亡,可是枫柳燚竟然和凝尘混在了一起,这事情真是蹊跷。 再想想当初凝尘那副状态,只为了寻找夜冉,或者说是某个人转世成了夜冉,但无论是情况多么不允许,哪怕我将要死亡,她也不允许我离开夜冉,那么依照被束缚在我心脏之中的凝尘的执着来说,不可能轻易改变。 那么…… 究竟是枫柳燚和夜冉有着什么关系? 还是说这个凝尘根本就有问题? 这么一想忽然眼前一亮,若是这两个假设真的有一方是对的,那么无论对于我或者是楚茵然都是有好处的,假设枫柳燚和夜冉有关系,我是不是可以救回夜冉令其死而复生?或者那个凝尘有问题,那么她就不是枫柳燚喜欢的人,那枫柳燚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楚茵然? 可是无论我怎么假设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楚茵然疗伤。 楚茵然同我相处这么许久,早已经从起初的互看不顺眼到将彼此视为至亲姐妹了,好吧……这只是我的想法,我不知道楚茵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楚茵然的伤势很重,内腑不仅有所损伤,筋脉也都碎裂,整个人差一点就被废掉了所有修为。 看情况是有人趁着楚茵然修炼之时趁其不备重伤的。 我心里恨死了那个重伤了楚茵然的人,他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幸好楚茵然躲避及时抱住了这条命,想来那人只是一击必杀,不死也不会再出手了,像是笃定了楚茵然定然是会死的。 可是他不知道楚茵然有我这个相当于外挂的存在,我们彼此依存,即便没有感应,但是只要吊着一口气找到彼此然后疗伤,都可以将人完好无损的救回来。 那个想要杀掉楚茵然的人届时见到了楚茵然活蹦乱跳的样子,只怕会气的吐血吧! 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爽快,但是时间不允许我多想,只是想了几息便立即盘膝坐在楚茵然对面开始给楚茵然疗伤。 天将破晓的时候楚茵然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仅如此还因为我是收了关林免提高能力之后帮她疗伤的,因此她也受益颇丰的提升了千多年的修为。 我讶异急了,难道这里的修为都不是一年一年靠着修炼的来的?随随便便就可以靠着外力增长? 楚茵然似是知道我所想,一边套上衣服一边白了我一眼,“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这世界的规矩便是天赋自身,只要你自身天赋好悟性高,千多岁拥有万年修为都是小意思,但若是天赋悟性不够的话,哼哼,几万几十万年都是废材,法力地位也是可能的,不然你以为凝尘大陆这么多的修士,七界中人妖仙魔随随便便几十万岁就可以移山填海,开天辟地了不成?” 我了然,原来是这样的啊! 拍了拍脑袋我也是够笨的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人长命,百多十年那时睡觉呢,每个万八千的寿命那都是笑话,更何况现在这许多的妖魔鬼怪了? 只是这个世界人虽然长寿,可是免不了打架斗殴的,单打独斗,聚众群殴,这么下来死伤多了去了的,被废掉都是小事儿,为了生存活下去然后修炼强大,这么多的族类都是要抢夺资源的。 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抢夺地盘的事儿,越厉害越能打地盘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妖王那样被人反了存在,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所以这七界之中除了我不太清楚的幽冥谷,其余六界哪个不是血腥而来的? 所以要说这人世间没什么是非善恶,也没什么正邪,都是为了活下去,都是为了利益,只是那些人所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看着我愣住楚茵然毫不吝啬的嘲笑我,《七界大全》给我都白瞎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摸了摸鼻子,这句话没错,我一般都是遇到事儿了采取查找《七界大全》的,除此之外那就是一本摆设。 如此一会儿时间就差不多了,我们两个便起身往擂台的方向去了。 三天的时间是在紧迫,即便个个都是厉害的高手,可是擂台也不是说搭建就搭建成的,忙忙碌碌的人在擂台周围忙活,擂台搭建虽然不是很恢弘,但也是古拙大气,幽冥门众人站在一侧,另一侧是妖魔联军的人。 妖魔联军也只有千多个算是上位者的人摇摇呼应着幽冥谷的立在擂台对面。 不论幽冥门还是幽冥谷人数都很少,且都是极其厉害的人物,至于有多厉害我其实并不知道,但是此时大多数幽冥谷的人都还在谷内,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高手前来保证谷主楚茵然的安全罢了,面对千万妖魔联军,仅有十几人保护楚茵然,由此可以预想那些人都是怎样毁天灭地的存在! 看着这些个都是曾经在千万年前呼风唤雨震慑一方的霸主,如今却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靠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正大光明的偷懒,便可以想见各个能力究竟有多卓绝。 但根据《七界大全》记载,他们都是已经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了,要不是因为楚茵然这家伙太弱估计打死都不会出来了吧。 也由此可见幽冥谷内隐居着这些人,这所谓的一界是有多凶残! 除了擂台两侧的妖魔或者千多幽冥门人,其余的妖魔联军都退居在百里之外,百里之外不知是谁招来厚重的云层,打算直接投影在云层上给那些妖魔联军看,倒是好大的手笔。 楚茵然毫不意外的抽了抽嘴角,“看来是小佛云来了……” 话音没落就见一道艳红色的残影扑到楚茵然怀里,登时楚茵然怀里变多出来一个三岁左右的奶娃娃,粉雕玉琢的模样,头上梳着两个小小的蝴蝶形状发髻。 奶娃娃在楚茵然怀里好顿蹭,“然儿然儿,好久没见你了,想不想我?” 我看着觉得很惊奇,这孩子竟然管楚茵然叫小名儿,比楚茵然大? 阮姨头疼的紧随其后,看着楚茵然抱着奶娃娃无奈道:“小佛云,你说你都是然儿的祖奶奶辈分的了,还竟占然儿的便宜……” 我飘着飘着没飘稳,脚下一滑直接绊在了楚茵然身上,上半身子都和楚茵然重合了。 楚茵然嘴角抽搐的瞥了我一眼,我眨着眼睛看着她,随即一下子爆笑出来,捂着肚子在半空打滚,指着奶娃娃问她,“然儿……这是你祖奶奶?这孩子辈分真大!” 楚茵然凉凉的看我,在脑海里给我传音,“你可以直接去查《七界大全》关于小佛云的介绍!!!” 语气很是愤然,我以为她是难堪了,笑够了倒是也去翻了翻书,可是在我看到小佛云的介绍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石化了。 楚茵然得意的看着我,随即走过石化的我身边轻飘飘抱着小佛云坐在擂台旁侧的主位上。 我愤愤的回头接着看记载: 小佛云,年龄不详,据传闻比前任谷主楚潇痕年纪还大许多许多,关于这个许多念头不详,有传言小佛云在天地初开之前可能便存于世间。性别女,外形永远是三岁奶娃娃模样,喜着一身红衣,拥有着天真孩童的笑颜,但你千万别相信,否则你下一秒就会被笑颜后面的狠辣害死!法力高深,曾与前任谷主楚潇痕对决,两败俱伤,这是唯一一次败绩!永远只关注于怎样杀人和折磨人…… 看着这样的介绍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小佛云他这么心狠手辣对得起她那天真无邪的童颜欢笑么?谁会防备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岁的孩童? 可事实偏偏是这样的孩童只伪装起来的罂粟花,越沉迷似得越惨! 毫无形象的坐在楚茵然身侧的椅子扶手上,楚茵然却是抬手拿着她曾经戴过的面具直接扣在了我的脸上,就在此时,我身上像是一片涟漪悄悄泛起,然后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水波从我身上划过,像是从水中一点一点透出来,我一下子就觉得整个人都变了。 愣愣的看着楚茵然,然后转头看着身侧的其他人,他们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我,戒备而危险,像是随时都会因为我的动作而扑过来将我杀死一样! 随着楚茵然清冷的声音响起,“第一场,你来!” 对面枫柳燚戴着银白色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位子上,他的身侧那个凝尘靠着他似乎在说什么,他唇角有时开合,像是在回应般。 低下头看着自己,不是虚渺的身体,而是结结实实的身躯,透过和楚茵然同款的粉色百褶长裙能够感受到肌肤上温热的感觉,只是……胸口却没有心跳,我的心好像丢了! 心和绑缚在里面的凝尘都不见了! “第一场,百岁以内的对决,我们已经派了人,不知妖王要派出谁来应战?” 随着楚茵然话落,妖界那边凝尘一手捂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是不屑,“不知楚谷主这是从何处寻来凑数的?若不然认输了吧,我看这女子无法力也无修为,万一伤到了,未免让人怜惜!”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楚茵然没人了才找我上场,一番羞辱摆明了是给我们难堪。 妖魔联军也因为这句话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楚茵然却是不予理会,只是低下头喝茶,完全无视了凝尘的话。 对于凝尘大陆的人都是有骨龄的,不是看着年轻就真的年轻,修为高深的其实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修为不如自己的人骨龄几何,也就不会出现非说我是混进来的家伙,毕竟骨龄做不得假! 而我的骨龄是我死的时候的年纪。 凝尘半晌没得到回应,脸上有些挂不住,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我趁此机会直接将她堵了回去,“我家谷主派遣我出来自有深意,只是奴家等了这半天也不见对手出来,真是晒死了,莫非凝尘姑娘你没选好让谁来和奴家对战?” 哼,看你不顺眼,毒舌我向来没输过,变着法绕着弯儿的损你这是我拿手的。 枫柳燚眼中闪过诧异,一抹未知的情绪转瞬而逝,却让我看的心里狠狠一动,随即转过头不去看他,这人,我对他如今必须以退为进,否则自己深陷其中便无法自拔了! 凝尘被我一句话堵着说不出来了,却见黑颞络直接跳了上来,但他这次却不是以前的面目,而是寻了人间的一个孩子的身躯当做宿体了,此刻看着我肆意道“我来和你打。” 我眼皮都不抬一下,轻飘飘撂下一句:“你打不过我!” 他哼笑,“打不打得过也要试过才知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翻了个白眼我干脆坐在地上,手上一翻一张七弦琴便搁置在腿上,刚才给我戴上面具的时候楚茵然要告诉我的话已经都在这一个动作里面了,迷惑人心! 见我坐在地山翻出琴来弹奏,黑颞络眼中满是好奇,听着我弹奏出袅袅乐章,竟也直接盘膝做了下来听着我弹奏,支撑着下巴闭目仔细听着。 琴弹了半晌,其他人都觉得烦躁了,妖界一个似乎很看不上黑颞络的家伙开口了,“喂,让你们对决,结果你们在做什么?还打不打了?不打下来,换人上去!” 黑颞络全不在意,那人跳脚了半天也没声儿了,接下来又换了几个妖魔界的叫嚣后凝尘终于开口了:“阿络,你下来吧!” “阿络?”稚嫩的声音传来,站在擂台边缘的黑衣少年怀里抱着四五岁模样的小娃娃,正是楚茵然的女儿桃子,只见桃子皱着秀气的小眉毛看着黑颞络,语气挑衅,“叫的这么亲热,你是喜欢他么?还是说他喜欢你?” 小小的孩子问的话刁钻,语气带着凌厉,凝尘皱眉,“你是谁?这是与你何干?” 桃子冷哼一声,撇过头拍了拍抱着自己的凌止,凌止不言语,直接将桃子放在擂台上,擂台有百丈大小,高度也有十丈之多,小小的桃子站在上面只觉得小小的,带着倔强的小模样甚是可怜,可她却毫不在意,反而走到黑颞络身边傲然的看着他开口道:“你输了,滚下去吧!”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要说黑颞络输了?怎么可能?还没开打呢就输了? 可是黑颞络确实输了,因为他动不了了,这琴声里面掺杂的东西让他不知不觉的僵硬了身体,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用了,废掉了! 楚茵然告诉我迷惑人心的呃时候我并不大明白,可是开始弹琴的时候脑子里面忽然就明白了含义,因为我的琴音带有攻击力! 只见黑颞络的身体在我最后一道琴音落下的时候怦然碎裂化作了飞灰。 桃子蹲在我身边仔细的看我,细细打量,眼中都是慢慢的疑惑,“我认识你,可是我忘记了我在哪里见过你的了……” 我对着她笑笑,揉着她额角柔软的碎发,“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要难为自己,有些伤痛忘记了也不要去执着,会很痛的。” 说完看着桃子皱巴在一起的小脸儿,我直接下了擂台。 我没有摘下面具,就那样站在楚茵然身侧,看着桃子小小的身影蜷缩的更是像个小肉球,可怜巴巴的蹲在那里,可是我无力解决,事实上就连她亲妈楚茵然现在都不打算解决! 桃子是枫柳燚和楚茵然的女儿,要心疼也轮不到我来心疼。 但是显然凝尘也将桃子算计进去了,因为第二场对决妖魔界出的人是一张相俊秀,手中拿着降魔杵的大和尚,看这和尚一上场桃子的气势整个都变了,决然的杀意和透骨的哀伤,这样小小的孩子所表现出来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 “今日我和你决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算是你我之间的了结了吧!” 这和尚正是桃子曾今提到过的念悔,那个桃子的亲生父亲,将桃子残忍杀害的凶手。 和尚却是怔怔的看着桃子,似乎在依稀辨别着什么。 凝尘却是再次开口了,“妖是害你当初家破人亡的凶手,你出家不就为了斩妖除魔么?” 念悔却没有动手,念悔念悔,念得又何止是往日的悔恨? 念得是当初以及三口快乐的生活,悔的是那样的生活却因为自己而家毁人亡,徒生悲惨的回忆和满目疮痍的血迹,心爱的妻子,乖巧的孩子,一夜之间尽皆屠戮,而将他们残忍杀害的人却是自己! 倘若将这些都推拒在妖的身上,一切也无法挽回! 念悔闭了双目,跪在地上,天上炸起雷电,桃子手执半尺寒刃,冷然的一步一步走向念悔,紧抿的唇角泄露的是脆弱的无助,眼泪滴答落下,她就快要可以报仇了呢! 手中的寒刃挥舞起来,却在距离念悔半寸的时候突然停住,一根翠绿的藤蔓钳住桃子手中的寒刃,枫柳燚的声音响起,“再如何,他终归是你的父亲!” 桃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开口声音却沙哑,“父亲就可以任意杀害儿女么?父亲就可以对不住妻子女儿任意妄为么?身为父亲就可以?那是不是有一天你也要抛弃我和娘亲?” 一声声的质问,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枫柳燚只是看着桃子沉默。 “呵呵,父亲?那又如何?倘若有一天你也伤害了娘亲,那么我也会亲手杀了你!” 这句话像是诺言,又像是预言,未知的未来谁知道?至少现在……枫柳燚就已经不要楚茵然了! 桃子手上的寒刃被翠绿藤蔓放开,寒刃继续向前,已经在念悔的脖颈上划出血痕,艳红色的,再下去一寸,念悔就彻底完了! 可是桃子再次停下来了,因为这次是楚茵然开口了,她说:“住手!” 楚茵然从来都不允许桃子犯下杀念,执着下来会堕落进罪恶的深渊,可是桃子的怨恨太深,她无法,从小将桃子养在身边寸步不离。 可是那只是压制住桃子的怨恨,将罪恶掩埋起来,不去触碰就是天真的孩童,一旦触碰,却成了不死不休的决然! 而今,桃子却因为楚茵然一句话,两个字住手,只因为她不想再次失去娘亲吧。 念悔只是念经,闭目,任由桃子对他如何绝不还手,似乎在赎罪。 而桃子扑在出现在她身边的楚茵然怀里哭个不停。 我看着凝尘,她唏嘘的失望着,因为念悔没有动手杀了桃子。 也因为桃子是枫柳燚和楚茵然的女儿,她要除掉她! 但现在看来枫柳燚对于桃子还是很在意的,倘若她真的除掉了桃子又会如何? 桃子哭声震天,我和枫柳燚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尴尬,我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余下的三场对决还是改日在进行吧!” 枫柳燚淡淡的应下,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看了我几眼,那样的感觉,像是许久未见,渴慕的思念要将我和他融在一起一样,我叹息,怎么可能?枫柳燚他喜欢的是楚茵然而不是我! 两边的人都回了给的驻地,念悔也跟在了我们身后。 楚茵然没有表示,她在安抚桃子,其他人也没表示,因为他们虽然看着念悔的眼神都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但是他毕竟是桃子的父亲,不能动! 兵不血刃的赢了两场,余下三场只要再赢一场就可以了,只是凝尘会任由接下来夜入今天的比斗一样么?答案显然是不可能,她这样做更有可能是要我们放下戒心,然后接下来一举击败我们!

第十三章 梦 回到家里的时候,公冶岛已经将不知何时昏睡过去的夜凝尘放在了床上,身侧桃子也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翘着双腿看着夜凝尘,大大的眼中满是依恋。 “父亲,娘亲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 “不知”公冶岛斜着眼看桃子,“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之前你法力不足心神震荡所以成了婴儿模样不记事,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 桃子似乎知道自己理亏,嘿嘿笑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啊,娘亲身体这么虚弱,我去给她找点什么东西吃好养养身体……” 说着一溜烟消失不见了,公冶岛却也不拦着她,只是口中嘀咕,“等回去了幽冥谷看你娘亲怎么收拾你……” 桃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险些摔倒,还是凌止眼疾手快一伸手把她捞起来抱在了怀里,桃子委屈的趴在凌止怀里眼里包泪看着公冶岛,一副父亲你坏的模样。 公冶岛却是不理会,挥了挥手,转而坐在床边盘腿调息,刚才和段天宇的斗法他受了伤,要赶快养好好保护夜凝尘。 白日很快过去,夜晚来临的时候公冶岛身上有黑色的光芒闪烁,他猛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随即脸色不好的离开了,我猜测他可能是已经把淤血逼出来了,心里微微放心。 夜半十二点,又是子夜时分,是两日的交汇,就在这时候,夜凝尘的身体终于彻底消亡了,转瞬间红颜枯骨,看着我曾经的身躯在我眼前不过片刻便从妙龄女子化作一句苍白的骸骨,一时间心里的滋味纷杂,不知道如何形容。 动动身子,我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可是躯体内的魂魄就在此时浮现出来,一身白色长袖连衣裙,若隐若现的虚渺像是即将彻底消散一样! 原来那时我的魂魄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么? 房间内没开灯,一片昏暗中仿若破碎的魂魄带着微微的光芒,却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 窗外却忽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五颜六色的,霎是两眼,我眯着眼看窗外,是那些花朵,开了三日,如今恰逢最烂漫的盛放,却绽放起光芒,花瓣飞舞,破开窗子就那样席卷上半空夜凝尘的虚影,在修补快要消散的魂魄。 我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要如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光景?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挑战我的精神,因为我看到那被彩色光芒照亮的空间里,一团黑色的影子缓缓走近半空中双目紧闭人事不知残魂,珍重的在紧闭双目的残魂额角吻下,随即微微腿铠身影,即便光芒无法驱逐开所有的黑色,我却依旧清晰的看到了那人隐约的摸样。 那时……夜冉! 夜冉当初将所有的本源给了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如今这是……他的魂魄? 我一下子呆愣住,茫然的看着夜冉,整个魂体都僵硬起来,像是一块岩石一般,除了这样远远地看着他,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样做。 好像扑到他怀里问他究竟去了哪里,问他有没有将我放在心里过,不然为什么就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消失然后要我记挂着却绝望着无处寻找他? 原本我不知道那一切就算了,可如今我看到了真相,那一幕幕的真实,你却突然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本来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我完成和楚茵然的任务说不定还能回转,可如今又要我去哪里寻你? 可是啊,我却不敢动,除了这样看着他我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当初是我固执的要推开他,也是我害了他的性命,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努力的闭上酸涩的眼睛,我跪坐在地上,眼眶发热,可是我只能捂着脸,却哭不出来,我向来坚强,可如今却想大哭一场。 当初我若不曾回来s市,回来新四大,那么就不会招惹他,他会安安稳稳活一辈子,可如今一切都被我毁了,他曾了如此模样,不人不鬼,只能在暗黑的角落游荡…… 便是连投胎都不能,因为他将若有的生机所有的本源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余力再去寻找一个好家庭投胎? 会不会过不了多久,其实他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我捂着脸,无声的哭泣,没有眼泪,但是我的心却在滴血,一滴一滴,蔓延着将我的眼睛都染成了血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内暗了下来,然后太阳升起来了,我踉跄的站起身,看着空寂的室内,夜冉已经不知何处去了,淡蓝色的魂魄旁边时恍惚的粉色微光,那淡蓝色魂魄是楚茵然,而粉色微光里面是我曾经死亡的魂魄,如今却是不知今日何夕的无知无觉。 楚茵然仔细的看着这一切,天真不知世事的撇了撇嘴,她没有我的经历,也不是现在的被伤害成长的楚茵然,她那时候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长在家人的庇护下纯真而美好。 而如今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并不知道曾经的我,夜凝尘经历过什么,她遇到的我,是没有经历那些不曾记得血腥与死亡的我,那时生长在二十一世纪平静安宁的我。 可如今我和她都变了摸样,这一切都是谁做的呢? 楚茵然还起得看着眼前的不同,窗明几净外面是一夜之间失去了艳丽花朵的残枝败叶,枯败且毫无生机。 公冶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她还并不能明白这一切究竟如何了。 然后楚茵然和公冶岛将要离开了,他们要回到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家园了,那个唤作幽冥谷的地方。 曾经的陷入在粉色微光里的我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并没有什么反应,公冶岛却已经知道了我要如何做,他按照我的期望一步一步的完成我最后要做的事情。 熊熊的大火燃了一天一夜,却除了我居住的这座小院再无其他区地方燃起。 我妈妈和小杰还有江筱文三人在烈火外面想要进来,可是火势太大了,即便想要救我出来,也根本毫无可能。 我妈妈哭了没多久就昏倒了,我知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并不会记得她有个女儿,活了将近二十五年,在十九岁开始挣扎于病痛,甚至在最为痛苦的两年几次三番将要死去,而她吃斋念佛努力经营自己的公司,只为了祈求佛祖让我好起来,只为了有足够的钱能够为我治病,不至于因为这些事情将我的生命丢失。 可是最后我还是让她失望了,甚至连一点念想和存在的痕迹都不曾留下,这是对她的残酷,对一个母亲残忍的剥夺,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她对我投入的期望太多,即便早几年都做好了我随时可能去了的准备,可是我知道,她真的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那必然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而我如今能做的就只有如此,等她再醒来,她不会记得我,她会将对我的所有深沉感情转移到江筱文的身上,待她如同亲女一般。 至于小杰,同样的他会忘记我,看着他赤红了的双目,扶着母亲半跪在地上,我在几十米外看着他,无声的对着他告别,终归姐弟一场,亲情割舍不断,我做不了什么,唯一的希望他能和江筱文幸福下去。 江筱文在那里低低的劝慰着小杰,可是她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到了。 至此,我昨晚终于彻底摆脱这个世界的束缚,我的灵魂脱离这里,将要去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从此这里所有认识我和我有过接触的人都将忘记我——忘记他们曾经认识过一个唤作夜凝尘的女子。 就如同我的名字,凝聚的微尘,或许终将在夜晚消散而去! 烈火的对面,段天宇隔着火焰看着我们,眼神冰冷阴鸷,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要如何做。 我终于明白,我的死亡或许不是一个终结,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展现在我面前的是缤纷的凝尘大陆,未知的一切将我扯进深渊。 也或许我早就深入深渊而不自知! 我以为这个由执念编制而成的梦幻之境至此将会结束。 可是那只是我以为,世间多而纷杂的一切,我们并不能凭借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去判断。 就像现在我看到的,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是公冶岛,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枫柳燚了,他变回了自己,确切的说他只是换了装束,因为他一直都是自己,他带着楚茵然和桃子离开了二十一世纪,破开虚空回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我本来以为我就这样会脱离这个幻境,但是我看到了更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枫柳燚和楚茵然想要破开虚空并不容易,因为他们的修为并不足以这样做,时间的乱流和空间的缝隙,一团糟乱,一片凌乱。 不时出现的雷电,突然出现的黑色缝隙,不知何处而来下一瞬间就突然砸过来的石头,一切的危险和小心翼翼,还是没有躲过,看着他们这样我只觉得提心吊胆,究竟当初他们是如何过来的?也是如此么? 正在这时黑紫色的一缕雷电忽然出现在楚茵然,来不及闪躲的她被枫柳燚拉到了身后,可是雷电也在此时劈在了枫柳燚的脸上,黑色的鲜血混着树木被烧灼的淡淡清香弥散在空间里,楚茵然尖叫着抱紧她,然后他们撞入了忽然出现的光门之内。 我怔愣的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原来枫柳燚一直遮挡着面具是因为面容被毁了么? 直到此时眼前的一切终结了,幻境停止了运转,一切都顿住了,像是一张照片,没个人的动作细微,花草树木的文里都一清二楚,可是他们都不会动了。 我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我是要出去?还是留下?出去的话怎么出去?留下的话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忽然想起轻微的崩裂声音,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化作了玻璃一般的碎片,噼里啪啦的碎掉了,我吓了一跳,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可是没多久这样的景象就停止了,一切都消失了,我只觉得头有些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楚茵然,周围的一切很熟悉,是妖魔界和幽冥谷比试休息的时候,桃子正在楚茵然怀里哭,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我知道原来是我和我的另一半神识重合了。 恍惚间我想起来当初我刚到凝尘大陆的时候,那时候我脑子陷在一片混沌里,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逃避刻骨的伤心,死亡带来的伤害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脱离的痛苦。 那时候才明白我的处境后,不几日我便因为无法压抑自己对夜冉的刻骨思念开始发疯,大吵大闹,疯疯癫癫,楚茵然无法,想要将我送回去,可杀死已经来到这里哪里还回得去? 终于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小白将我的记忆封印,可是因为执念太深,我竟然将自己的记忆编织起来,然后又不知都哪里出现了一个幻境,当我终于正常一点的以没认识夜冉之前的记忆面对楚茵然的时候,我忽然陷入了那个幻境里面。 然后就出现了当初我第一次从幻境里面出来却以为我是在梦里到了另一个大陆的情况。 因为记忆和幻境产生牵扯,我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进入幻境免得自己陷入记忆丢失魂魄分离的情况。 至于后来我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后神识也可以分离开在幻境和现实里面各自处理面临的情况以后,我的感情似乎也被分离开,我对于夜冉的爱恋以及刻骨思念都携带进了幻境之中。 以至于幻境之外我剩余的部分神识感情空虚,竟然将那些糅杂进了对于枫柳燚的喜欢,现在这两股感情在我脑海里乱窜起来,让我觉得头疼不已,我并不觉得自己喜欢枫柳燚,那只是因为对于夜冉的感情无所寄托才会出现的情况。 楚茵然应该也是知道这些的吧,所以才会说她并不将我当做情敌! 我晃动着脑袋,纷乱的思绪让我无暇关注其他的,只是梳理着脑子里面所知道的所有记忆。 眼前的一切有些混乱,突然地神识重合让我觉得有些难过,眼皮打架,我好闲陷入了沉睡,可是我的意识又好像是清醒的。 清醒的看着眼前明明只是长身玉立在我身侧的男子,满身风华,清脆的声音传来,他在笑,然后抬手轻轻触碰了我一下,“原来是和我一样的傀儡么?” “你以为谁都是傀儡么?那种没有自由的东西……”是从我身上发出的声音。 男子的手顿住,身上一下子带了说不出的忧郁和哀伤,就那样垂下手,连看不见的脸上似乎都带着数不尽的悲哀,声音就那样低沉下来,“是啊,我是傀儡,你不是,那就一定要自由自在的,这样才不会后悔!” 然后就是医生银铃般的轻笑声。 可是画面忽然流转,暗沉沉的周围,满是荒芜寂寥,我好想看道那样一身白衣芝兰玉树的男子,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徒留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守着这个没有生命,没有声息,只有我一人的地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不敢的质问,一句一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我一个人丢下? 不……不要……你要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卫生么丢下我一个人? 啊! 我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呼气,心口痛,头也痛,好像连身上也带着汗水一样。 身边传来楚茵然的声音,“凝神戒备!这是一场硬仗,九死一生的战斗,倘若我没有生机的话你便离开吧!” 我呼吸急促的靠近楚茵然,像是能够心安一样,刚才的幻觉还是梦?那是什么?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景象,梦里的男子是谁? 他为什么要离开我?而我又是谁? 可是这一切都无人回答,因为眼前的景象时剑拔弩张的你死我亡,不容忍和偏差,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询问楚茵然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和楚茵然同进退。 于是我开口,语气坚定,“我不走,我和你同生共死!” 楚茵然唇角勾动,带了几分笑意,她却并不看我,“好!” 我抬眼看着前方那个一身气势凛然,带着张狂的男子,默默和楚茵然并肩而立,我不能再躲在她身后了,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我没理由什么都要楚茵然扛着,按照她的年龄计算,她还只是个孩子……

第十四章 魔君鹏羽 我抬眼看着前方那个一身气势凛然,带着张狂的男子,默默和楚茵然并肩而立,我不能再躲在她身后了,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我没理由什么都要楚茵然扛着,按照她的年龄计算,她还只是个孩子…… 眼前的结界将我和楚茵然以及对面的男子圈禁起来,巨大的透明结界在幽冥门内,将我和楚茵然同其他幽冥谷里面的人隔绝开来。 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衣带着浓重的冷厉气息,暗红色的双眸不住的在楚茵然身上上下打量,许久之后才开口问,声音却满是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令人臣服,“你就是幽冥谷主楚茵然?是你和另一个凡人杀了本君的弟弟鹏骁的?” 什么?鹏骁死了? 我和楚茵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我在识海中询问楚茵然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楚茵然叹口气一五一十把事情给我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楚茵然安抚桃子的时候,我因为另一半神识破开梦魇和我在凝尘大陆的另一半神识重合,导致魂体陷入自我保护中一下子昏睡了过去,楚茵然见我如此担忧不已,但是又要处理眼前混乱的事情,是在无暇顾及我了。 而后没多久外面就是一阵天塌地陷的摇动,幽冥门中众人都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便看到眼前这个身上带着毁天灭地气势惊天的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正正经经的魔界之主,大魔君鹏羽! 据传鹏羽一直都在闭关修炼,所以魔界交由小魔君鹏骁主事,可是就在几天前鹏羽忽然感知小魔君鹏骁已经神魂俱灭,一怒之下出关寻找凶手,于是这一找就找来了幽冥门! 要说这魔君鹏羽和鹏骁是万万比不得的。 《七界大全》记载鹏羽自打天地初开时期就幻化出神识真身,纵横七界之中,是上古时期的魔界大能,与天界曾经无痕仙人如今的前任幽冥谷主楚潇痕,鬼府十殿阎君,妖界已逝前妖主妖王树,以及西天梵境佛主,乃是比肩并列的毁天灭地人物,千万年不出世,如今一出世就跑来找我们报仇,当真令人惊讶。 而小魔君鹏骁虽然是鹏羽的弟弟,他亲自抚养长大,却也只是近几十年来才出世,魔君没有父母,天生地长,是魔界魔气盛极的时候诞生出来的灵,同西天佛主,鬼府阎君,妖界妖主等相似,都是天生地长的,这一点就比天界帝君由下任子嗣沿袭帝位高明很多。 当然唯独例外的两界是人间界虽然地大物博却是强者为王,以及幽冥谷前任谷主楚潇痕堕天自创幽冥谷不同的存在。 鹏羽这类天生地长的灵,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一界之主,是不可抗力的存在,当然七界是相互制衡的存在,从来不会出现平衡被打破的存在,所以这样的一界之主想要占领其他界也是有着天道规则束缚的。 如此也可以看得出鹏羽有多在意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而今弟弟消亡,不报仇那也是魔界的尊主了。 可是即便报仇也不应该是找我们来报仇啊!毕竟鹏骁又不是我们击杀的,找我们未免不符合天理循环,所以我和楚茵然才觉得不对劲。 因为鹏羽太过强大,幽冥门中能与他一战的也不过是车黎、小佛云以及阮姨三人,即便三人却也要是联手才有胜利的可能,一对一那么毫无悬念的是必死无疑。 可是看到鹏羽的时候三人刚要询问鹏羽来意,鹏羽就已经看到了楚茵然于是一个大结界就将我们困住了,如今阮姨三人就算想要出手也要顾虑着鹏羽不要拿楚茵然当做人质,毕竟楚茵然是楚潇痕唯一的女儿,意义不同寻常。 更何况鹏羽身为魔君,肆意妄为,又如何会顾忌楚茵然这样蝼蚁般存在的性命?只怕一挥手楚茵然便魂飞魄散了。 楚茵然直接选择无视鹏羽的问话,简单明了的开口:“鹏骁不是我们杀的!” 鹏羽见此冷哼一声,干脆开口询问出来,“谁是忘名!是男人就出来,不要躲在女人背后!”这句话鹏羽用魔力传导,直接在整个幽冥门上空回响。 这句话连着在半空回想三次,人群中终于有人挤过来了,破开人群孑然而立的恰是忘名。 忘名笑笑,傲然看着看空中的鹏羽,明明自己什么法力都没有只是一介凡人,可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凌厉以及对上鹏羽的丝毫不显气弱都在告诉我们,他身上有着属于他的气势在复苏。 鹏羽看着这样的忘名有些讶异,更多的却是皱眉深思,“你就是忘名?” 忘名点头,“正是在下,你放了那孩子,有什么冲着我来!” 鹏羽哈哈大笑起来,周身气势涤荡苍穹,“当初你和她一起击杀本君的弟弟,如今你进来吧,进来保护她,免得本君一下子就将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却胆子颇大的孩子杀了,本君保证,只要你活着就不杀她,至于你死了……那他她会紧随着去给你做伴!” 说着庞大的结界正对着忘名的地方出现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空隙,如此一来阮姨和小佛云都起身奔着那缝隙而去企图趁机冲进去,可是鹏羽时刻注意着这里,哪里容许她们进来? 于是抬手间两道暗黑色锐鸟飞出直奔二人而去,阮姨和小佛云不得不躲闪,这一闪躲便失去了先机,忘名已经动身进了穿过了那缝隙,于是结界再次融合,便为一体再无破开的可能。 鹏羽太过厉害,与天地同生的人物,无论如何不是我和楚茵然能对付的,更何况忘名如今只是一介凡人,我们三人如今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楚茵然而我传话,要我用所有的力量给她加持,或许还能拖一拖时间等阮姨她们破开这结界。 我应下来,细腻却也知道,怎么样我们也都是被动,我的力量就算是加持给楚茵然也无法给她提升多大的力量,不过是耐打一些罢了。 鹏羽看着楚茵然和忘名都到齐了,丝毫不理会外面车黎、小佛云和阮姨三人开始攻击结界妄图破开的行为,只是眼神阴翳的问我们,“本君的弟弟一直都很乖,不知道为何你们要置他于死地?” 听他这么问也知道鹏羽是个明理的,当初我们最后一次见小魔君是因为小魔君将楚茵然和忘名引到拿出密闭的山洞,后来重伤小魔君后我们便离开了,如今得知小魔君已经死亡,可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也确实并不知道。 “不过这些本君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今日你们都死了,给他陪了葬本君也算对得起他了……” 说着鹏羽便直接动手了,他的第一目标却不是忘名而是楚茵然,他根本不在乎谁比较有威胁,他只是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就像已经看到了老鼠的死亡的猫,在老鼠死前想要尽情的将老鼠的恐惧看在眼里而已。 鹏羽没有下杀手,楚茵然抵抗着,一招一式,每一次接触鹏羽都只是逗弄,可是那眼神却总是若有若无的扫过忘名,似乎在看他的反应。 可是楚茵然毕竟修为太低,有我的加持此时抵抗着鹏羽逗弄一般的攻击也根本是被压着打,脸色渐渐苍白,那样恐怖的力量,不是此时的我们可以望其项背的。 忘名见此淡然的脸色一下子消失不见,眼中闪过厉色,身子悬空便直接祭出手中的扇子向着鹏羽而去。 忘名手中的扇子不过是区区平常之物,此刻却裹挟着庞然气势直奔鹏羽后背而去,鹏羽似有所感,不去理会楚茵然横过来侧劈他的花雨剑,反倒是抬手招出一杆乌黑厚重的大刀格挡住忘名的扇子,转了身一个回转横着长、枪带着雷霆之势奔向忘名。 忘名挥出的扇子被鹏羽一下子毁掉了,也不恼,倒是微微皱眉仔细看了鹏羽手中漆黑厚重的大刀一眼,也学着鹏羽的样子挥手招出一柄银色长弓,身影动作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千米之外,手上却是拉起弓弦,弓弦上兀自凭空的出现一根白色翎羽箭,“嗖”的一下便对着鹏羽破空而去。 翎羽箭因为速度太快在空气中连续消失闪现,眨眼间在空中燃起一股白色烟尘,贴着鹏羽的身侧而过。 似乎是因为这是第一箭,忘名也只是尝试,所以没什么准头,调整了一下忘名再次接连几支翎羽箭破空而去,鹏羽见此挥舞长大刀几下便将翎羽箭格挡开。 可是随着后来的箭矢而来,竟也发生了变化,那翎羽箭不是想第一支那样失了目标便消失掉,而是会转过来再次奔着目标而去,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此时楚茵然也整理一番发起新的攻势,两人默契的分工合作,倒也一时之间和鹏羽打了个平手。 可是这也只能算是一场不算热身的热身吧,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武侠里一样只是打斗,凝尘大陆拥有的是无边法力。 所以当鹏羽不耐烦的时候,只见脚尖一抬身子凭空升高千米,随之而来的是他手中的长大刀以一化百直接向着两人而去,厚重古朴的刀身都带了一片血色的杀意。 楚茵然见此手中花雨剑转瞬间化作万千花瓣围绕自身形成一个五彩的球形将她护在中间,而此时楚茵然在眨眼间双手快速结印,口中也念着繁杂冗长的咒语,赤芒起,随即带起一道道七彩光芒,像是虚化的巨大白鹤一般,身后彩色的鸟身带着霞光流彩翩翩起舞,一只只彩色翎羽迎上厚重的黑色刀身,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而不同于楚茵然的忘名却是在看到幻化出来的百道刀影冲向自己的时候只见在半空脚踏七星步,双手翻转间冷喝一声,周身爆出一股白芒,随即身形消失在了半空在未出现。 结界外面看到这一切的阮姨愣愣的看着忘名消失的方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难道啊真的是我认错了……” 鹏羽看着忘名在眼前消失眉目变得冷厉起来,转动着身子不住的看着周围的情况,不时地在扔出几片刀影,让楚茵然疲累的无法休息。 我看着楚茵然这样暗道不好,她的消耗太大已经恢复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了,脸上都泛起了苍白,不得已也动身帮助楚茵然抵挡鹏羽的攻击,期望能让楚茵然缓口气。 鹏羽在瞬间就发现了楚茵然的变化,转过头看着我们这边,眼眸沉沉带着疑惑一般,我心里错漏一排,难道他看得见我们? 如此的话……他也是七灵之一? 但也只是看了两眼,鹏羽又开始找忘名的踪迹了,只是时不时带着沉思的眼神看着我和楚茵然。 “嗖嗖嗖嗖……” 破空声不断响起,银白色的羽箭透过虚空不断地变换着方位射、向鹏羽,我能看到空气中的波动,这是踏破虚空,忘名竟然有这样的法力么? 我疑惑的看了楚茵然一眼,这个忘名究竟是谁?明明失忆了还有这样的学习能力,将以前回的通过实战不断地发掘出来。 不过躲在暗中放冷箭这样的招式挺损的,但是此时此刻如此危险也不能顾忌这些了。 鹏羽见此身形一动,他身边空气正要波动,鹏羽突然伸出一只手抓破空气就那样扣在了忘名的肩膀处,指尖尖利的扣进皮肉,带出一大片血迹出来。 “玩儿够了?我可以送你下地府了!”鹏羽眼中毫无半丝情绪,冷冷的看着忘名,那样的冷意却是告知了我们,我们之间没有活路。 鹏羽直接伸出另一只手,伸手便直接往忘名的心脏而去。 就在这时,我蛇年的楚茵然大喊一声“不要!”随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只觉得整个魂体里面的力量都汇聚到了楚茵然身上,而她一个急迫直接出现在忘名身无视与鹏羽将人护在自己身后后退了三丈远,鹏羽见此眼中杀意闪现,一个错步便到了楚茵然身前,抬手紧握成拳一拳击打在楚茵然胸腹之上。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想在我的耳中,因为失去的力量太多,我险些维持不住魂体的聚拢,农资迟钝的看着因为那一拳太过狠辣,楚茵然满身是血的身躯软了下来,失去了意识,死了么?我问自己,我也不知道啊! 即便隔了楚茵然,可以那一拳伤害却也还是太重了,忘名口中喷出鲜血,却是第一时间抱住楚茵然,然后两人一切随着力道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落地的时候忘名下意识的护住楚茵然,瞬间两人就成了鲜血淋漓的状态。 鹏羽愣愣的看着重伤将死的楚茵然,他上前一步出拳也只是本能,可是看着那个娇小的人儿无力的飘落,闭着的双眼里哪有刚才见到的那份防备和警醒? 结界外面开始响起大大小小的声音,猛地将鹏羽的神智唤回来,他猛地转头看着我,愣愣的,我也无暇理会,轻飘飘的落在楚茵然身边抱紧她,我现在太虚弱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楚茵然身边拉近我们的距离,以期用我们只见的修复力为彼此修复好。 忘名满身是血的爬起来,半跪在地上呆愣的看着满身是血的楚茵然,眼眸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滚将要呼啸而出,他脸上的加上略带着狰狞的表情,让他俊朗不凡的长相显得很是可怖,她颤抖着伸出手抱住楚茵然,可是像是忽然头疼起来,不得不收回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痛苦让他嘶吼出声,却没有放开揽住楚茵然的手,而是将她拦起靠在自己怀里。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我抬头去看,只见原本还带着清朗的天色,一瞬间像是风卷云变,竟然开始汇聚起无边无际的乌云来,那云色越来越深,云层越来越厚,大风呼啸着刮过,天边更多的云浪像是海浪一样剧烈翻滚着往头顶这块小小的天空奔腾而来。 不过眨眼间天地间一片昏暗,那些汹涌而来的云朵带着最恐怖的威势而来,所有人都忘记了说话,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只顾着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像是愤怒起来的云朵。 随着忘名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天上的云层翻滚也越甚,像是被压抑的愤怒,不得发泄一般只能云浪翻腾,让人看着心底泛起巨大的恐惧,想好想要被湮灭在这云浪里面一样。 天上的云浪整整翻涌了一刻钟,无边无际的整个好像压在人们头顶一样,漆黑的云层巨浪翻滚,就在忘名停下嘶吼的时候,陡然又是一声高昂的声音响起,那些御女鞥一瞬江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万马奔腾一般争先恐后的压下来,全部汇聚到忘名头顶然后尽数灌进了忘名的脑海之中。 直到一盏茶后最后一丝云朵融进了忘名的脑海,天空万里无云,而那高亢的声音转瞬间边做一声响亮的长吟,清凉而冷傲,那时忘名对着天长啸! 低下头看着楚茵然的样子,忘名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眼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歉意,更多的却是疯狂和杀意,带着无匹的气势瞄准鹏羽,他开口,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说着,可是那话语却带着凛然气势,那样的无论是谁看了都要颤抖羽瑶逃避的眼神,压抑着的翻滚的力量像是下一刻就要毁天灭地! 他说:“动她者……死!”

第一章 楚潇痕 带着森然的语气,忘名他说:“动她者……死!” 这句话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滞起来,鹏羽看着忘名的样子,脸上表情由怔愣变作了凝重,扫视了一眼周围,见幽冥门内众人或惊讶或疑惑或恍然大悟或不可思议,随即转回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忘名,认真道:“你是……幽冥谷主楚潇痕?” 忘名却不予理会,只是轻柔的幻化出一片巨大的白色羽毛,然后将楚茵然轻柔的放在羽毛之上,随后羽毛缓缓飘起漂浮在半空,看着羽毛上微微的光芒,楚茵然的脸色都带了些许粉色,由此可见那巨大的白色羽毛似乎是带着疗伤的功效。 但是也只是些微的效果,楚茵然不可能就这样被彻底治好,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如今要给她疗伤就要先破结界,要破结界就要先杀了鹏羽。 是的,此刻在忘名的眼中,鹏羽必须死! 将楚茵然安置好,忘名这才站起身正视鹏羽,随着起身的动作变化,肉眼可见的忘名身上一身淡青色幽冥门内弟子服不过眨眼间便幻化成为一袭攀着暗红色血冥莲图腾的黑色劲装,发髻也从规规矩矩的绑缚在脑后的束簪马尾化作鬓间梳起以白鹤展翅为冠缚在发顶,余下黑发肆意张扬的飘荡在身后,右脖颈处甚至还有暗红色的血冥莲藤蔓曲折缠绕直至耳侧额角,如此整个右脸上都带上暗红色的叶片伸展,缓缓蠕动,鲜活异常! 忘名,不,或许该叫他为楚潇痕了,楚潇痕这一身气势如虹,不同于刚才的温和内敛,此时周身却是一副利剑出鞘的刚猛气度,即便同对面的同样一身黑衣,却更近乎身着软甲的鹏羽想比也不遑多让。 楚潇痕在《七界大全》上的记载可是比鹏羽多了很多的,像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天界第一战将,周身气度缥缈出尘喜着白衣道号无痕仙人,曾经和西天梵境的佛主论道,与妖界对战数次皆占据上风,曾率领天界三百玉清散人三百梵境沙弥杀入妖界大本营大败妖界圣主赤血妖姬,险些将其斩杀,后来又私闯地府,彼时的幽冥司,和十大阎君对战不死不休,只为了寻找心爱女人的一缕残魂,其后因为触犯天条成为墮仙堕下天界,纠结人间界无主的妖修魔修盘亘于冥雾沼泽,创立幽冥门,开辟出第七界幽冥谷,直至多年后才携妻归隐幽冥谷不问世事。 如此桩桩件件都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事,他却做的轻松至极,从天地初开伊始至上古时期结束,整个贯彻的都是他的事迹,直至一千七百多年前上古时期结束,天地大劫,楚潇痕才因为抵抗天地大劫而身受重伤成为活死人。 至如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阴差阳错的醒来以至于失忆被楚茵然捡回来,但是他是上古时期的传奇,这一点毋庸置疑。 无论楚潇痕还是鹏羽,两人都是一界之主,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更或者武力值,都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此时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不可置信。 但是两人都不会顾及其他人,楚潇痕眼中神色狠厉,声音确实淡淡的,声音里喊着淡漠,和对于死人的无关紧要,“鹏骁也好,然儿也好!如今我和你之间注定是要你死我活的局面。” 鹏羽是个武痴,此时听了楚潇痕的回答,眼中满是有个实力相当的对手的兴奋,以及一点点隐藏在眼底的对于楚茵然的歉然,“好,我和你还没有打过,如今就来一场决战吧!” 说着两人都化作了原形拍动双翅飞向天空,白色的鹤同黑色的雕在天空中化作两个圆点,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而且天空中两人身上的力量太过强大,任何想要跟着飞上去观战的人都在升空不过百米之后失控然后跌落在地。 余下的也不过是对不能亲眼看看他们的交手而惋惜的感叹,但是他们可以等着,只要知道结果,或许也可以满足。 这场决战持续了很久,夕阳西下明月西生,然后又是朝阳出海,但是上面的斗法还在持续,两只本体硕大的鸟类究竟是用尖利的喙去攻击还是锐利的爪子?或者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定,但是我无暇去猜,魂体因为失去力量的虚弱感让我觉得很难受,眼前恍惚意识疏离。 这场决战我根本就没有经历去看,只能祈祷楚茵然能撑过来,我和她都可以安全的养好伤。 下午的时候天上忽然出现阴影,周围有人的欢呼声,也有闻讯赶来的妖族的失望声音,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就见半空巨大的黑色鸟类往下快速跌落,圈禁着我和楚茵然的结界一下子就破碎了,阮姨和小佛云奔过来查看楚茵然的伤势。 而那巨大的黑影终于在越变越大然落地发出轰然巨响的声音,无力的用黑色的堪称遮天蔽日的翅膀扑腾两下,巨大的黑色雕鸟便化作人形半跪在地上用手中厚重朴实的黑色大刀支撑着身体,黑发飞舞,脸色苍白,衣衫上有艳红的血迹低落,唇角动了动终于还是喷出一大口血来。 另一道白色身影滑落,在距离地面千米的时候化作人形安然落地,赫然正是楚潇痕,只是楚潇痕唇角也溢出细微的血迹,他不在意的伸出手擦了擦,随即手上耀目光芒闪现,一瞬间跨越他和鹏宇之间的百丈距离,突然出现在鹏羽身前,手上的耀目光芒对着鹏羽的天灵盖直直兜了下去! “不……” “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瞬间所有人看着眼前的场面都僵住了,楚茵然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此时正站在鹏羽身前生生抗住楚潇痕的杀招,整个人已经破败起来,身形已经若隐若现在人形和白鹤真身之间变化,天蓝色的衣裙整个被鲜血浸透,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坚定的守在鹏羽身前看着楚潇痕。 “他……不能杀!” 说着楚茵然身上血肉片片碎裂化作光点飞散入半空,灵魂脱离身体削弱将散,缓缓飘上半空,但整个魂魄却已经没有生机。 我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场景,魂体受到冲击竟然也要消散,忽然胸口处泛起白炙色的光芒,吻住了我的魂体,有白色透明的锁链从我的胸口心脏部位伸展而出,快速缠绕上楚茵然将要消散的魂魄。 楚茵然的魂魄被束缚住,暂时不得消散,可是楚潇痕毕竟太过厉害,那一击又是对鹏羽必杀的杀招,此时楚茵然必须快速想办法修复身体放置魂魄养魂,否则一时半刻那魂魄必定消散无疑。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抱住楚茵然的魂魄让锁链缠绕的更紧让她不至于消散。 出校和毕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愣了一下以后立即双手挥散出柔和的光芒将楚茵然的魂魄温和的罩在一个空气罩里面,以保住楚茵然的魂魄,另一边开口喊道:“莲儿,小佛云,你们快想办法……” 莲儿是阮姨的名字,阮莲儿。 其余众人这时候也被一句话喊得回过神来,急忙开始想办法的想办法,采取措施的采取措施。 唯有鹏羽还在愣神,这次他是从我心脏处的锁链伸出来便开始注意我的方向,直到我抱住楚茵然已经无知无识的残破魂魄,这让我确定了他是真的能看到我。 这样一来我就知道了楚茵然为什么要拼死也要保护她了,因为她就是七灵之一生在魔界的魔灵!而他身上必然有魂珠! 身上虚浮的感觉越渐强烈,好像脑海里都快要不清醒起来,我强撑着,不想就此死去,这样死了便是真的没有了,不论是我还是楚茵然都不可以,我和她不论是谁都要活着,因为执着,也因为我们爱的人! 忽然旁边响起大大小小的惊呼声,我看到桃子毅然决然的跳到了楚茵然身边,抬起手毫不迟疑的在手腕处割开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奔涌而出,和尚念悔见此急忙阻拦桃子要将她手上的伤口治愈。 桃子却是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一把将念悔甩出去,吩咐凌止看住念悔,不要前来打扰她,转而便继续抬着手腕对着楚茵然的方向,口中断断续续的像是念叨着些什么,我听不到。 从她腕上淌下来的血液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形成一滴滴圆润的红色珠子,想着楚茵然的魂魄飞来,然后渐渐地融进了楚茵然的魂魄内! 这般不一会儿桃子整张小脸儿便煞白了起来,可是仍旧倔强的咬着嘴唇在手腕上渐渐干涸的伤口旁边再次划下让血液流出,不多时小小的白、嫩的手臂上就布满了伤痕,她却仿若未见,只是割开伤口将血液放出。 这样的场景连楚潇痕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捉住桃子的手臂阻止她再一次的自残,声音清然道:“你再如此便没命了!” 桃子想要甩开楚潇痕,可是楚潇痕太过强大,不是她能够比拟的,桃子见甩不开眼圈一下子红了,厉声大喊,“你放开,再不放开我娘亲就真的要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楚潇痕凝眸复杂的看了桃子两眼,随即捉住桃子的手不知如何动作,只见桃子手上的额伤口就那样转移到了楚潇痕手腕上,随着楚潇痕血液流出身体弥散到楚茵然魂魄上,带着巨大力量的血液似乎极为有用,竟然能够凝固楚茵然的魂魄。 而此时桃子手上伤口消失,不仅如此还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她体内弥补她失去的血液滋润她的身体。 桃子愣了一下更急了,眼眶通红的看着楚潇痕,狠命的挣扎楚潇痕对她的钳制,声音都带了哭腔的尖叫,“你不能这样做,你会害死娘亲的!!!” 楚潇痕终于叹了口气,无奈道:“你那样也救不活她,也不过是维持而已,继续下去多添一条人命,而我能帮你!你敢给她输送血液恐怕是因为你体内流动的血液是承袭自然儿吧,而我……是然儿的父亲!” 似乎是因为并不清楚桃子是怎么回事,楚潇痕还是解释了一番,看见桃子呆滞住也不予理会,更多的是凝神看顾楚茵然,手上法力和血液的输出也都很小心,此时此刻他很脆弱,不能分身保护自己,要是有人对他动手那么必死无疑。 但是小佛云和车黎都不是摆设,他们此时就守在楚潇痕身边,虽然不明白楚潇痕怎么会突然出现,但是此时此刻救回楚茵然才是重中之重! 这么维持了半个时辰,我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接近,转头就看到灰衣灰发带着银白面具的男子,他摇摇而来,温润的眸子和我的视线对上,让我觉得甚是熟悉,枫柳燚! 看着枫柳燚飘飘然的落在百丈之外我只觉得眼睛酸涩起来,看着楚茵然此时此刻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你悔不悔觉得有一丝难过? 你到底爱不爱楚茵然?否则如何那般狠心的抛下她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他就站在百丈之外,双眼无波无澜,像是在看一束风景,又像是根本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呵!我怎么就忘了,如今他是妖王啊! 妖魔联军和幽冥谷对立,他是来看楚茵然是不是死了吧! 枫柳燚,你好狠的心,此时此刻你还不会有些惋惜,楚茵然终究比不上楚潇痕难对付,你的对手变厉害了,所以你们要受到反抗了吧! 枫柳燚你如今只记得凝尘么?那么你是很爱凝尘?如此那你便你住你很爱凝尘吧,记住你为了凝尘,抛弃了其他的所有,否则你要如何面对可怜的楚茵然? 至此楚茵然生死未卜,你之前却在抱着凝尘温柔缱绻? 这样很好,你不要后悔! 就在这时候凝尘竟然也出现了,远远的站在枫柳燚身后,得意的看着这边,楚潇痕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两人,在他看到凝尘的时候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可随即却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转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但他即便强悍逆天也无法支撑这么久的流失血液,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起来。 这时候枫柳燚动了,他抬起右手平摊在身前,手上出现一只透明的方盒子,盒子里面似乎是有些许彩色的流光闪烁,身旁的凝尘一下子拉住了他急切地道:“燚,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是救了敌人!”另一只手就要去抢枫柳燚手中的透明盒子。 没想到枫柳燚见此却是后上快速闪过凝尘,另一只手动作起来直接将凝尘打了出去,凝尘落在十丈开外,登时脸色就变了,恶狠狠的看着这边,那样的眼神好像要将我们剥皮抽筋一般。 我愣愣的看着枫柳燚,心里荡起狂喜,这样来说,是不是枫柳燚,你也不是那么喜欢凝尘?在你心里楚茵然的位置要比凝尘来得高? 我趴在楚茵然耳边,激动地喃喃出声,“楚茵然,你看到没,为了你枫柳燚直接重伤了凝尘要是你们俩起冲突说不定他会直接杀了凝尘呢……” 我确实是在夸大其词,我只想要楚茵然更执着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撑下去。 枫柳燚几步上前缩地成尺的站在楚潇痕旁边,楚潇痕扫了他一眼,“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枫柳燚顿了一下颔首,随即手上散发出一阵灰色的光芒,盒子凌空飘起,直接打开上面的禁制,里面彩色的带着光芒的花瓣便一片片飞离出来直至奔着楚茵然而来,花瓣在她身上一寸寸按照魂魄的轮廓体贴,随着花瓣的叠加凝实,逐渐拼出身体来。 我见此顿时大喜,想到当初我死的时候花园里面那些花朵的灵气滋养我的魂魄,但是那些花瓣却不知所踪,原来是被枫柳燚收集起来了,那么这样楚茵然就有救了? 想着我高兴起来,与此同时我觉察到身侧有三片魂珠寄主的踪迹,至此要是借用魂珠的力量补充我魂体内缺失的能量,再把能量过度给楚茵然那么她定然能够恢复过来! 楚潇痕赞赏的看了枫柳燚一眼:“生命之灵,可遇不可求,你竟然寻到了,你对她诚心如此,便不要再害她伤心了……你离开,她当初很难过的!而今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枫柳燚手上动作不停,不断的打出一个个手印,将花瓣一片片在楚茵然身上细致的贴好,让花瓣能够好好滋养楚茵然残破的魂魄,组成她的身体,闻言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楚潇痕深深的看了枫柳燚一眼再不说话,他此刻没什么精力说话了,不论是输送法力稳固魂魄还是血液的流失,都让他快速虚弱下来,而他才刚醒来没多久,身上还有刚才激斗出来的伤。 因为血液的润泽,废物的花瓣很快就组成了楚茵然新的躯体,收手的时候楚潇痕虚弱不支一下子跪倒在地,车黎快速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支撑,他们在天界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此时车黎却只能看着楚潇痕如此什么都做不了。 楚潇痕拍了拍车黎的肩膀,“很快就会好的!” 魂珠上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传导到我的身上,我感应到了那三个人分别是鹏羽,慕白以及……念悔和尚。 那魂珠出现在他身上让我觉得很震惊,可是无暇他顾,我只能尽快养伤。 楚茵然的新身体形成之后我将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传导到她体内,眼见着她的脸色渐渐变好,呼吸恢复正常我才按下心来,一瞬间也觉得疲累不已,一下子摊在她身上起不来,她动了一下,眨了眨眼看着我,笑了一下,似乎在告诉我,我刚才说的她听到了,她听到了我告诉他的枫柳燚救了她! 这时候楚潇痕转头看着鹏羽叹了口气,“然儿不让我杀你,我便不杀你,但当初我们最后一次和小魔君见面,我们离开时他还活着,若不信你可以用时光回溯之法自己查看。” 闻言车黎直接施展时光回溯之法再现了当初的情况,楚茵然和忘名同小魔君战后两人都重伤离开,而小魔君也伤的不轻,干脆就地盘膝疗伤,然后就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张扬肆意,正是黑颞络。 只见黑颞络对小魔君道:“你竟然打不过他们?” 小魔君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黑颞络嗤笑一声,“还好意思称为魔君?你大哥不会也和你一样是个废物吧?不过也是,她肯定不是废物,不然你怎么仗着他的身份耀武扬威?” 对于黑颞络的讽刺小魔君根本不予理会,直接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似乎小魔君对已黑颞络并没什么防备,显然对他的武力值很不屑,可是就是这样的不屑让黑颞络绕到了小魔君背后对其下了黑手,而小魔君毫无反抗能力的当场死亡,连魂魄都被黑颞络吞噬了。 吞噬完小魔君的魂魄,洞外一个魔界的长老进来了,那长老似乎在摩羯地位不低,可是此时对着黑颞络摇尾乞怜说着将此事嫁祸幽冥谷的计划。 看到此处,鹏羽脸色发黑,很显然他认识那个长老,随即他闭上双眼,似乎很不好受,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这人是谁?” 无人回答,似乎都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么除了对那个长老入手也无从找起! 等到楚茵然醒来时已经黄昏,所有人被这两天来的惊吓都吓得不清,安顿好了楚茵然和虚弱的楚潇痕,阮姨将他们安排好,而此时魔君鹏羽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阮莲儿似乎不愿意接触鹏羽,让小佛云来问,小佛云揉着额角看着鹏羽问他,“你不走留下来要做什么?还想再杀一次然儿?”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鹏羽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却摇头,“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问清楚为什么要救下他? 听着鹏羽的话我也捉摸着回去问问楚茵然,于是鹏羽也留下来了。 枫柳燚自然是没有留下来,但是他在走之前被楚潇痕叫过去两人在房间里密谈了一个时辰,这期间楚潇痕的房间设置了禁制,还是双重的,我被困在两层禁制只见,进不去也出不来,顿时气急了,等到禁制解开我目送着枫柳燚根本顿也没顿就离开的身影无奈叹气。 他究竟也没去看看楚茵然,她会不会伤心? 可是想到他不顾凝尘的阻拦已经救了楚茵然,如此怎么都是有些情义在的,只要楚茵然努力一定可以将他再抢回来的。 至于那个凝尘么,若是真的碍眼,就算是除掉她又如何?绊脚石这种东西从来都不需要留着。 等到幽冥门内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我飘回了楚茵然的房间,楚茵然正坐在床上调息,我就到桌子边想倒杯茶喝,可惜如今不是楚茵然碰过的东西我照旧碰不到,于是坐在凳子上等着楚茵然。 于是这一坐就做了半夜,直至凌晨楚茵然才调息好,我看着她似乎没什么大碍了,有些赌气道:“你就这么莽撞,不管不顾的,替他们挡,然后自己半死不活,你的命是有多不值钱?” 楚茵然无奈的倒了杯茶递给我,自己也坐下倒了杯茶,茶香袅袅,闻着味道是红鸾,“不值钱又如何,一个是我父亲,一个优势魂珠的寄主,不同于你……我自小父母迫不得已不在身边,他们没参与我的成长不怪他们,如今时隔多年我已长大,见了他们总是有一份子女对父母的渴慕之情在的。” 听了这话我沉默起来,是啊,同我的父母不同,我可以算是没有父亲,但是我母亲对我是很好的,我死了这么久要说不想母亲那是骗人,子女天生就对父母诸多渴望,而楚茵然是从小不曾经历过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在二十一世纪在我体内也只是沉睡,根本就是不曾体会过这正常人该有的该经历的感情。 “我明白……” 楚茵然见我情绪低沉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刺激你,如今即便我父母已经苏醒我能同他们共享天伦,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只怕……” 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这样一来我更觉得他似乎比我知道的多很多,似乎我和她一直都是这样,他知道的永远比我多,我们两个经历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她将楚潇痕捡回来时已经知道那是她的父亲,她从妖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枫柳燚会离开她,这一切从二十一世纪回来以后她就变了。 她究竟都知道什么?我忍不住问出来,“楚茵然,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哪些事情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你不能在一个人扛着了!” 我的语气很严肃,可是楚茵然那却是毫不理会,“为什么告诉你?让你单纯着经历这些不是很好么,这样以后回忆也是有一段纯净的回忆,不掺杂算计谋略,不掺杂无奈的背负的责任,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不!”我反驳楚茵然的话,“你这样是错误的思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能信为一己之念就把事情都瞒着我,我有知道的权力!” 楚茵然垂下头不说话,忽然有一种哀伤席卷而来,许久她终于开口,“你真的要知道?” 我的坚定的点头,“是!”不论如何我至少要为她承担些什么,不然太心疼她了。 楚茵然抬起头看着我,扯了扯嘴角,那样的表情很难看,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是她只是伸手捂住半边脸,另一边脸就戴上了笑意,“那么,我就说了,其实我有一些隐约的记忆,或者说我知道之后的时间我要做什么才好,有些事我知道是定论和推测,而有些事情我知道,那就是脑海里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出现的预测。” “如此我就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我拥有一些记忆,很零散,我拼凑不起来,就像我知道我叫做白嫣誓,曾经长在混沌墟,但是其他的相关经历却不知道,那些一片空白,我知道黑颞络的来历,也知道他的动机,可是我和他之间的因果关系我也不知道,就向我和你,你应该很疑惑你并不是我的转世,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 “事实上你可以算是凭空出现的,在此之前没有你,在我知道自己需要前往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但是心底沉重的感觉要我必须去做,于是我去了,但是头戴以后去力里面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凭空出现的你,按照推测,你是白嫣誓的嫣魂,而我是誓魂,这样的话那么也许是我投胎的时候你伴随着吸收巨大的灵气而成为了夜凝尘,因为你知道,我和你都是残魂,但是当初为什么魂魄被分裂破碎我们并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这些都只是我们需要完成的,最后的目标和使命是什么其实我也只是有很模糊的感觉,比你清楚一些而已,所以……”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她并不是完全知道,如此我安心了一些,“那么枫柳燚呢?你对于他,感情定然很深,那么为什么你可以毫不在意的不管他做了什么只专注于自己将要做的?其实只要你争取肯定能回到你身边,或许他只是想要你服软,毕竟你以为的惩罚你和他分离这根本不可能……” “是惩罚!”楚茵然打断我,声音却低了下去,“是惩罚,夜冉才是我要寻找的人,而枫柳燚我和他之间的感情都是错误的,也就是说其实是不该出现的!我和你为什么会被人撕裂魂魄,为的就是找到那个人,你肯定在梦魇里梦见过,那个人,我们是来寻找那个人的,找到他这才是目的,其余的不该出现的感情都应该被抹杀!” 说都后面楚茵然声音尖锐起来,我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又似乎完全不明白,“夜……夜冉?他不是死了么?还有梦魇,我以为只是我自己,你也梦到过?” 楚茵然呼吸有些急促,撇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要找一个人,那个人,执着……任何其他的无关的感情最后也都是要抹杀,所以现在还是将来什么时间磨砂都无所谓,本来就不需要存在的而感情,可以随意抛弃!” 我觉得不可置信,感情那么珍重而来之不易的东西,就可以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它是无所谓的东西么?那么对于你来说感情算什么? 或者说对已白嫣誓来说感情就不重要么? “这是谬论,楚茵然,人生在世一场,就是因为感情牵绊才得以存活,不然……” 她打断我,“没有牵绊也可以存活,有些东西知道就好,没必要去尝试!” 我觉得好笑,“没必要尝试那么你刚才还说对于父母的渴慕之情,你对枫柳燚不是没有感情,我知道你爱他,你有多爱他想到他心里就有多难过,你越想抛弃感情,它就在你心底埋藏的越深……” 一下子卡住了,我听着自己说出来的话,忽然会觉得这有些熟悉,是场景还是话语?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等等……难道是这样的感情我也能管理过? 怎么可能? 楚茵然也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神色复杂,半晌叹了口气,“是啊,我放不下,说这些也只是故意的,我越想忘记他,可是忘不掉,只能忙碌修炼才能不去想,只要脑子放开就全部都是他,哭的笑的,曾经经历的!” 楚茵然终于崩溃了一样的颓然起来,开始诉说,我细细的听着,才知道原来她把伤痛买的这么深,我知道他难受,心里不痛快,可是从没听她说过,我以为她很坚强。 可是坚强也有个度,能承受才好,承受不了那么这个人很快就毁了。 楚茵然倾诉完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胳膊将脸埋起来,“呐,你说将来我和你合为一体,是爱夜冉多一些还是爱枫柳多一些?到时候就算找到了夜冉,可是我们怎么办?你爱夜冉,我爱枫柳,倘若他们是一个人……就不用这样了!不对,你其实已经爱上了枫柳了!”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揉着额角,“不,那只是幻觉,自打我收回来梦魇里面的神识就只专心爱夜冉一人了!” 她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叹了口气,“那个梦魇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么?为什么会出?”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翻了《七界大全》,似乎有一种说法叫做执念成魔,不过具体的不太清楚。” 楚茵然点点头,“我知道了,连你都困在了里面,对了,你今天你似乎收获颇丰,找到了三个魂珠?” 我点头,“是啊,分别是慕白,鹏羽,还有桃子的父亲念悔……不过这三个都是难缠的家伙,怎么办?” “最难缠的是桃子,你知道她和念悔可是大仇人!”楚茵然耸肩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我一想也是,这可就难做了。 但是事情不论怎么样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啊。 讨论至此事情也要告一段落了,听楚茵然说的似乎她知道的也不多,她一向心防慎密,我也没办法窥探她究竟是不是说的实话,但是结合之前的一切来说似乎不太真实的样子,算了,她说了这些,我也不能再逼下去,以后我多注意些也就是了。 但是说到楚茵然父亲楚潇痕,她父亲醒了,那她母亲苏醒的还会慢么? 七颗魂珠如今已经寻到了六颗,虽然没有都收了,可是有目标就好办很多了,毕竟比茫茫大海不知所踪好。 似乎我们的任务很顺利,七颗魂珠集齐然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完成这里的事情我就可以回去找夜冉,听了楚茵然的话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要找的是夜冉的话,那么最后肯定不会是他死亡了或者失踪了这样的结果,就像我,夜冉或许也如此,那样的话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找到夜冉。 这样我也就还有和夜冉在一起的可能,这是今天我知道的最好的消息了。 因为是身体,楚茵然需要融合生命之灵,所以除了调息休息一会候就还是要调息,所以说了这么一大会儿子话他也必须回到床上去接着调息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幽冥门里面开始忙乱了起来,因为楚茵然和鹏羽他们三个斗法,擂台赛也已经停止了两天了,今天看来还得开始擂台,五局三胜,我们已经赢了两局,这剩下的三局看起来不怎么容易了。 毕竟之前是凝尘耍的手段要我们放低戒心,接下来如何可只能看对方究竟是能找多么厉害的了。 太阳高挂天空的时候,忽然幽冥门内热烈欢呼,妖魔联军解散了,魔界大军消失了,而妖界军队也不战而退了,于是这一场战就这样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我和楚茵然面面相觑,这就是结局?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楚茵然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如此的话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阴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踏出房门的时候,就见门外靠着柱子一黑一青两道人影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仔细一看,这穿着黑衣软甲的男子面容清冷,眉眼锐利,不用多说正是魔君鹏羽,而旁侧那个随意的穿着一袭青衫,眉目俊朗,带着几分潇洒的可不就是楚茵然的爹楚潇痕么。 原来楚潇痕像来随意,只要不是征战斗法的时候都是穿着肆意,也只有征战斗法的时候才穿着一身劲装大杀四方。 这两人立在门口看样子都是找楚茵然有事要说了,可是两人都彼此对峙着谁也没有让步的打算,这是打算一起和楚茵然谈么?还是打算把对方唬住? 这个不得而知,反正楚茵然就那么直接把两个人都请进来了,估计也是打算在屋子里面看这两个家伙的用意吧! 咳咳,好吧,我不太礼貌,应该称呼魔君和谷主……前任的…… 进了房间楚茵然给两位倒了茶,随即坐下,安静的等着两位开口。

第二章 虚无混沌墟 楚潇痕同鹏羽就来后坐着喝了两杯茶,却是谁都不开口,想来都是等着对方先开口,楚茵然见此没什么反应,一点也不着急对方的来意,似乎在等对面两人究竟谁能够获胜一般。 第三盏茶的时候终于鹏羽最先败下阵来,开口道:“楚谷主,可否暂离一下,在下有事同令嫒商讨。” 鹏羽这番话没用自称,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了,但是这句话也说明了不希望楚潇痕在这里打扰,即便再如何放低姿态,鹏羽都是魔界之主,有要求楚潇痕离开的权利。 可是楚潇痕却只是优哉游哉的喝着茶,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离开的意思,“魔君此言差矣,天生灵胎者十五万岁方成年,按道理来说小女尚未成年,本座有留下守护小女的必要,且之前魔君一心想要杀小女和本座为令弟报仇,是以此番本座不能离开,难保……” 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不用多想,鹏羽就知道楚潇痕不大可能离开了,所以转头看向楚茵然,“楚少主,本尊并无他意,只是想询问一些事情,不知……” 楚茵然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闻言顿住,看着对面二人笑道:“小女觉得两位此番目的大约是殊途同归吧,这样的话似乎没什么可避讳的,再说我父亲也是担忧小女,不若让他安心,或者他也可以解答一二。” 得,这仨人儿一来二去的之乎者也的这是在踢皮球?听得我都觉得有些犯困,没精打采的看着这三个人,我觉得很无力,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能有什么值得这样非要支开另一个,不用说鹏羽想要支开楚潇痕,就是楚潇痕也是想在鹏羽离开后再说自己的来意,不像是父亲关心女儿,更像是有些什么讳莫如深的要事和楚茵然说。 二人都想占得先机,又都想不让第三人知道,先不说这是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但说楚潇痕还有可能,这鹏羽之前对于楚茵然杀机凛凛,幽冥门内谁都绝不可能让他单独和楚茵然单独说话的。 不过鹏羽是七灵之一,之前我抽取他的力量疗伤救治楚茵然,只怕他已经察觉一二了,此时来不是兴师问罪就是来追寻疑惑的。 听着楚茵然的回答鹏羽一下子就沉默了,楚茵然看着他这样也就知道他似乎在担忧什么,不由得看了我一眼出口询问:“魔君此番寻小女是想要询问关于自身的问题?” 鹏羽讶异的看了楚茵然一眼,但是显然这不是他急着知道的,只见他沉吟片刻,才声音低沉的询问出声,“是,但这只是一部分,我想问你是否认识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和你长得很像。” 说着鹏羽偏着头看着楚茵然,那样子似乎是在仔细辨别她的相貌,可是那恍惚的样子更多地却是透过楚茵然开着那个他所提及的故人。 我和楚茵然都愣住了,世间和我们长得像的,除了我们的前世便是凝尘,楚茵然笑了笑, “昨日妖王身侧的那女子,魔君所谓的故人可是她?” 鹏羽摇头,“是她的容貌,可却不是她,那人倾国倾城淡漠如冰冷似水,我与她不过见了两次,一次是她伫立在云天海角遥望天边,一次便是她孤寂的徘徊于人世,我跟着她一段时间,她从来都没有笑意,也不愿说话,淡漠的眼中更是毫无情丝,从此之后我再没见过她,但是我记得她的神态和骨子里的清冷,不是昨日那女子便可以模仿的。” 我注意到鹏羽提到所谓故人的时候,并没有自称本尊,而是自称我,这代表他只是用一个男人的身份来怀念那女子,听他的描述,那人是和凝尘一般模样的,但是她们并不是一个人。 如此他说的我只知道这世间有一个人符合,那就是被捆缚在我心脏内的凝尘! 鹏羽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里面,“那时候我和她说过几句话,但是每说一句话我都知道我和他的距离如此遥远,她不是我能够企及的,纵然成为一界之主,可是……总还是有一条鸿沟阻挡,如今看到你,我只是想问问,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又去往何处了么、为何我寻了她许久,却再也不能寻访到她的踪迹?” 楚潇痕诧异的看着鹏羽,随即视线落在楚茵然身上,复杂的看着她,随即低下头把玩着茶盏不言不语。 我确实正怔愣住,看着楚茵然陷入沉思,枫柳燚喜欢的凝尘在我心脏里,是否离开了暂时无法定论,但是再加上鹏羽所言,所以那个凝尘其实应该是假冒的,可是假冒的话,鹏羽这个只见过她两次的人都能认出来,为何枫柳燚却认不出来? 他究竟是迷恋上凝尘的容貌还是只是迷惑自己将那个假凝尘当做替代品? 可是不论是哪种现在的结果都是他为了那个冒牌货丢弃了楚茵然,这让我在愤怒的同时又觉得伤感,难道只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貌就可以放弃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么? 即便楚茵然十五万岁才成年,如今她也不过一千七百多岁,但是身为白嫣誓的转世,她的心智都是少女一般,足以决定她的路途,究竟如何走下去。 而此时她肯定也能想到我所想到的,她也愣了一下,看着我若有所思,可却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如此的话你说的故人可能是凝尘,只是我也不清楚她的去向,我并没有见过她,至于容貌相似……这人世间长得相似的何其多,所以小女只能让魔君失望了。” 这时候楚潇痕把玩着茶盏却忽然淡淡开口了,“魔君所寻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然儿便是魔君所谓故人之转世,想来本座说了这句话是给魔君一个定心丸了吧。” 评语似乎并不惊讶,只是闻言又仔仔细细把楚茵然看了一遍,随即唇角微挑,勾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随即起身淡淡道:“如此,甚好!” 随即复又深深看了楚茵然一眼,“本尊在魔界恭候楚少主。” 说罢便转身挥袖离开了。 楚茵然转头看着楚潇痕,待鹏羽彻底离开后布置了一层隔音结界终于开口,“父亲,您所言的我是魔君故人的转世,可我明明不是凝尘的转世而是白嫣誓的转世,何况这件事你似乎很清楚。” 看着楚茵然皱眉看自己,楚潇痕神色微微有些复杂,挥手间在房间外又布置了一个结界后才轻轻摇头道,“看来你的记忆都没有恢复,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楚茵然愕然,“你自然是父亲。” 楚潇痕微微叹了口气,似乎颇有些不愿的模样,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罢了,你不记得或许也好,有些事情忘记了总比记着痛苦强,虽然对于你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痛苦的,可是执着了这么久能够放下也好。” 楚潇痕的话没头没脑,迄今为止遇到的无论是慕白还是凝尘,或者曾经认识的人,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要执着,放下才是对的,可是她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执着?执着的什么?为了谁执着? 这些我和楚茵然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我们现在所在意的做所得都和那些人说的没什么关系。 如今楚潇痕也这般说,这么劝慰楚茵然,想着之前和楚茵然说的以及我们的经历,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我们似乎陷在一个什么牢笼里面了,这牢笼里面处处都是未知的,我们只能顺着发展的轨迹去运行,但是自己所求却未必能够实现,尚且如今我们所作所为最后究竟能够如何? 我和楚茵然走到最后究竟能有个什么结局,这并不明确,甚至按照她昨晚说的,我和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只知道有一看不见的线,拉着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 而这一切,都已经被别人安排好了,我们只能够一步一步去完成,却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去违抗。 楚茵然听着楚潇痕的话也楞了一下,摇了摇头,笑道:“父亲,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似乎你对我的前身很了解,不知道我的前身什么样,还有你说的,我应该是有一个执念的吧,那个执念是什么?” 楚潇痕闻言沉吟片刻道:“你的前身……很厉害,当初闯荡七界,在你手里我是受益良多的,只是虽如此却终究还是没有完成你交托的事情,后来天地大劫,天地险些崩塌,我在无意识之前见到了你,只是再醒来我也没料到,你竟然转世成了我女儿。” “造化无穷,世事难料,对此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如今我刚恢复记忆,接下来要去寻找……”楚潇痕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称呼的问题,半晌却是一锤定音道。“去寻找你母亲,如今你入世,天地大劫当初因你消除,如今怕是延长至此也就是个极限了,至于后面的事情,那不是我分属的,我也只盼着同你母亲度过余下时光便好。” 听着楚潇痕的话,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能想到的楚茵然自然也想到了,于是她开口问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父亲你将我的前身事情说说给我听吧,我觉得或许对我有些用处,而且,如今七界混乱,妖魔界虽然不再联手,但是他们想要进攻其余五界的决心还是存在的,这期间有什么联系,究竟是野心的想要统一七界还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目的我们还都未可知。” 楚潇痕点头,“却是如此,事实上这天地间并不止这一个世界,七界也不过是凝尘大陆的称谓,目前我所知凝尘大陆是伴生世界,说白了也就是伴随着创世神而衍生的世界,这个所谓的创世神却不生活在这里,而是另一个天地间的中心处,那里唤作虚无混沌墟,是避世之所,而这所谓的天地也不过是被那里居住的创世神所称之为红尘俗世。” “红尘俗世以七情六欲为主,即便这七界里面的西天梵境,也不能说是毫无欲念的,七界相生相克,循环往复,而这一处并非是所有生命的诞生界,相反,这里不过是三千大千世界里面其中的一个罢了,只是起主导作用,其他界可生可灭,与凝尘大陆无关,可是倘若凝尘大陆崩溃毁坏,那么就证明是创世神已经身亡,而如此,所有界将彻底消亡。” “想必你会很奇怪,这里是七界轮转,天地共生,为何还会有创世神,这世间也从来没提到过神的痕迹。”看着楚茵然点头,楚潇痕摇摇头,带着几分沉重,“现在我告诉你,这世间是拥有创世之人的,就像是生而为灵者,生而为人,生而为妖,生而为鬼,生而为魔,生而为仙,生而为佛,事实上他们都是天地赋予的灵,无需父母孕育,而是自然成道,这道又是各有其法,得天地指引一心为道。” “而我所说的创世之人,神的称谓只是我们赋予他的称呼,事实上那人并没有确切的称谓,也没有所谓的在此生长的痕迹,即便这个世界因那人而衍生,可是这个世界所有的生者,欧式不知道他的存在的,而我知道也纯属偶然,因为我是借他之力才得以形成,天地初开之时天地混乱,因为意外创世之人之一陨落,以至于另一衍生的大千世界消弭溃散,凝尘大陆也受到波及,我便成为稳定这个世界的节点被创造出来,奔走于大陆,稳定因为受到冲击而陷入混乱的凝尘大陆。” “于是才有七界形成,因为奔走于大陆,我也就接到了另一个指令,那就是寻找意外陨落的创世之人,世间阴阳相和,万物规律不可改,所以创世之人诞生也是按照规律衍生出一男一女二人,那陨落的创世之人属阳,破碎的魂魄跌落在红尘之中,我也就一并寻找那创始者的魂魄。” “但是直至我稳定大陆之后,成为活死人都没有找到,而这也就成为了另一个创世者的执念,而我所知道那个留存在创世者性属阴,唤作白嫣誓,曾多次救我和嫔儿与生死之间。” 嫔儿,婳嫔,楚茵然的生身母亲。 而白嫣誓,正是我和楚茵然的前身,可是创世者,这样复杂的关系,以及从未听说过的虚无混沌墟,纷乱的信息让我和楚茵然一时间都觉得难以消化,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里面是我们从来不曾接触过的新奇事物。 楚潇痕继续道:“你知道白嫣誓是你的前身,但是关于你的执念却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许你已经忘记了,先不论我是不是你这一世的父亲,首先我至少要以属下的身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当初另一创世者陨落,我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从你后来不断地寻找,甚至将之成为自己存活的执念,我有必要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 听到这里我感觉到我的心脏一下子跳动起来,一下一下坚实有力的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努力压抑着身体内部翻滚着的期待,看着楚茵然和我差不多的状态,我心里有些沉,那个人的名字就能够让我如此,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对我是不是有着很不一般的意义? 与此同时我和楚茵然异口同声问出来,“他叫什么?” 楚潇痕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缓慢道:“他唤作——夜、燚!” 夜燚! 我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脑子里像是一瞬间炸开了一样,我记起了什么东西,又像是那些东西本来就存在,我闭上眼,还记得曾经无数次身为夜凝尘的我在昏迷的时候看到的女子,她孤寂的看着一片混沌的雾气,眼中满是凄凉。 我记得,我曾经看到的,那个身着一身白衣芝兰玉树的男子,他携着满身风华淡淡的笑着,印刻在我的灵魂里,抹不去,忘不掉。 夜燚夜燚,我的执念,我竟然将你忘记了么? 而今你在哪里?是否依旧带着无奈远远地看着我,带着我不懂得哀伤独自一人承受着你所说的那份情愫? 你说我不懂,那就永远不要懂了,就像一张白纸那样永远纯净。 可是已经晚了呢,如今我都懂了怎么办? 我想找到你,找到你,这样我才不再孤寂,尝过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你如何忍心将我独自一人丢弃? 脑海里有些纷乱,我知道我是白嫣誓的残魂,和楚茵然一样,我不记得曾经身为白嫣誓究竟如何,但是我记起来了,我的记忆深处那个埋藏许久的男子——夜燚,我的执念,不曾丢弃。 “如今呢?你依旧没有他的消息么?是不是他真的消失不见了,还是说他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楚茵然的话飘荡在空中,她忽然呕出一口血,苍白着脸看着楚潇痕,而与此同时,我捂住我的手笔,左臂开始从指间密密麻麻蔓延到胸口的痛,让我不能呼吸,就向我曾经身为夜凝尘时那样的疼痛开始渐渐蔓延,腐蚀着我的魂魄。 原来,想起夜燚的代价是痛苦么? 楚潇痕看着楚茵然的模样缓缓摇头,脸上带着焦急和无奈,是的无奈,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或者说见惯了楚茵然如此痛苦的模样。 “没有音讯,从天地初成我行走大陆开始,直至现在,我都没有找到他,你给我的白玉骨扇是用夜燚的骨骸制成,它从没有产生过反应,而今它在你手中,你应该知晓。” 楚潇痕的话让我和楚茵然陷入绝望,夜燚他……真的彻底无踪了么? 不对! 夜燚夜冉,只差一字,他们是否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楚茵然,急迫的将我的思绪传递给她,她默默擦去唇角的血迹,“我不知……” 不管楚潇痕奇怪的眼神,楚茵然似乎变了个人一般,表情淡淡,语气淡淡,“继续说吧,我还没有记忆,你把应该说的都说了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楚潇痕默默低下头,整理一下思绪又继续道,“天地阴阳,创世者陨落一位,不符定律,于是便又衍生出一位创世者,因为他是在许久以后才出现的,我还是知道一些他的情况的,与夜燚不同,这位新生的创世者虽然接替了夜燚,但是他与夜燚不同,因为他存在的目的是抹去你的存在,他便是黑颞络。” “对于黑颞络来说,你是他掌控天下的绊脚石,只要有你一日他就不能掌控这天地万物,而他的诞生又是与你相反,所以多年以来,我所知道的他都是奔走于世间寻找着抹杀你的方法,似乎一千七百多年前,他终于找到一个方法,但是具体的我不太清楚,然后他用了那个方法,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而今他将你害到如此模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找机会将你彻底抹杀,你魂魄不全,三魂七魄各自分散,想必他打着的是将你的魂魄一点一点抹杀,然后你将彻底不存于世,他也就成为这世界唯一的创世者了。” 话至此楚潇痕似乎都已经说完了,我听着黑颞络的名字,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在二十一世纪多次想要,不,是给我创造生死难关了,而我多次病重差点身亡也是他的手笔了。 但是他定然想不到二十一世纪的我只是一魂,剩余的一魂七魄都在凝尘大陆,至于那命魂……我摸了摸心脏,有些不明白她是不是在这里,还是早已经魂散于天地间。 “对了……”楚潇痕突然开口,神色严肃,“我忽然记起来一件事,似乎你的前身魂魄其实不全,所以所谓的三魂七魄并非如此,但是具体缺少哪一魂哪一魄我却并不知道!” 我愣住,低头看着手掌,魂魄不全?那么是不是说或许我根本就只有两魂七魄甚至于更少? “为何如此?”这是楚茵然的声音。 楚潇痕摇头,“我不知,我和你接触不多,除了生死攸关之时,而那时我基本没有意识,所以你是一开始就魂魄不全还是后来才如此我并不知晓。” 话到这里似乎他已经说完了,所以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空寂而凄冷。 怪不得魂魄飘散只有我和楚茵然两人,加上包裹着七魄的七颗魂珠,那么其实我的前身白嫣誓是缺少一魂的,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从没有看到过我的另一魂,所以只有我和楚茵然两人。 默默对视一眼,看来楚茵然也是这样想的,至此我和楚茵然不知道的也都在楚潇痕的普及下清楚了,也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了,需要防范的也就是想要抹杀我们的黑颞络了。 “你说的这些,还有谁知道?” 楚潇痕愣了一下,“除了我和嫔儿,七界中应该无人知晓,而嫔儿也只知道你的身份,至于其他不甚明了,至于还有谁知道我并不清楚你的前身是否和谁交好。” 也就是说,七界之中除了和我的前身白嫣誓有接触的,那就无人知晓了,即便有接触像是鹏羽那样其实也并不一定就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父亲。”楚茵然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起程去找母亲?” 因为妖魔界退兵,楚茵然也就想要跟着楚潇痕一起离开,毕竟婳嫔是楚茵然的母亲,因为楚潇痕苏醒,定然会传遍七界,此后幽冥谷应该没什么危险了,那么她理应和楚潇痕一起去寻她母亲婳嫔的。 楚潇痕闻言点了点头,“不会很久,等你处理完幽冥谷相关事宜我们就起程。” 没有料到楚潇痕会等待自己,楚茵然抿了抿唇,“好,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楚潇痕如此说就是完全对楚茵然放权了,幽冥谷所有的事情他都丝毫不想插手,只是最为一个人形杀器站在楚茵然身后为她撑腰的意思,至于其他,也不知他是作何感想,就这样把所有的权利都放弃了。 或许对他来说同自己的妻子逍遥自在才是他的期望吧。 “对了,父亲你知道母亲沉睡在何处?” 楚潇痕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便笑出来了,“自然,当初天地大劫后我成为活死人沉睡在无迹可寻的无极雪山,而你母亲生下你后陷入昏睡,是我用最后的力量将她封印在极北寒原的冰殿内的。” 说到这里,楚潇痕似乎陷入了沉思,楚茵然也就没有打扰,聊得差不多了,楚茵然也就把自己的结界撤掉了,她要赶快去处理幽冥门内的事情了。 等楚潇痕也收了布置下的结界后,楚茵然便打开门,然而看到门外的人却让我们都愣住了。 只见阮姨车黎等人正站在外面,不仅如此还有幽冥门的现任掌门,以及秦梦香…… 见此楚茵然看着阳光下光明正大打着一把红伞的秦梦香皱眉,“你们怎么回来了?” 秦梦香耸耸肩,抬手提起什么东西,一细看,好嘛,她正捏着小狐狸的尾巴倒提着呢,而小狐狸此时此刻白色的皮毛都被血糊住了,不仅如此她早就陷入了昏迷之中,“这家伙被打成了重伤。” 见着小狐狸这样我和楚茵然都觉得不对劲,轻易打伤小狐狸,对方定然法力高深,毕竟小狐狸是天生妖灵,先不说她体内魂珠,便是年纪不大一身修为也是不可小觑的。 如今看着小狐狸被打成这样,我询问的看着秦梦香,关林免呢?还有伤害了小狐狸的家伙被打回去了么?重伤还是死了? 秦梦香转身指着不远处的幽冥门武斗场,“那里,你自己去看吧!” 闻言我急忙飘过去,楚茵然皱眉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瞬间身影一动也跟着我往武斗场而去。 绕过了中间的建筑物,武斗场映入眼帘,只见那里一团包裹在绿色之中的桃子正冷眼看着面前打的厉害的和尚还有关林免,而桃子对面是一身黑衣脸上带着几分诧异和阴郁的大魔君鹏羽。 我心里一动,他还没离开?哎呀,刚才我都忘那挂机了他身上有我的魂珠,我得把他劝下来才是。 正想着就觉得一道强烈的神识锁定了我,顺着看过去正是鹏羽,他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展开黑色羽翼直接飞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怎么都觉得他看我的那一眼里面满含深意。 耳边传来“轰轰”的响声,我回身就看到斗得欢快的念悔以及关林免,这俩人真让人头痛,怎么就打起来了?等等,难道是和尚上了小狐狸? 这个很有可能,可是他们都拥有我的魂珠,打起来这个可能很小,仙子阿打得你死我活这是为什么? 楚茵然落在桃子身边漠然的看着场中一个劲扔法术的两个家伙,开口问道:“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桃子见是楚茵然急忙收了身上的杀气和周身绿芒,扑到楚茵然腿上蹭了蹭,脆声道,“娘亲,小狐狸刚才急急忙忙来了,落在我身边问你的情况怎么样,然后死和尚就动手了,因为没有防备又事发突然,小狐狸就重伤了,于是他们俩就打起来了,娘亲,那个和尚这么讨厌伤了小狐狸,我杀了他好不好?” 听着桃子的话,楚茵然无奈的蹲下、身抱起桃子,“不行,和尚很有用,你阿凝姨娘要他救命呢,你杀了他,对你阿凝姨娘和娘亲也会产生影响。” 何况,弑父是天理难容的,即便如今他们已经没有血缘关系,早已为僧为妖,却依旧是天道不允的。 而桃子真的那样做了的话,只怕下场除了天罚就是雷劫加身不死不休。 桃子皱着脸咬紧嘴唇,半晌才糯糯委屈道:“好吧……” 那两个家伙还在打,且打的架势颇有以命相博的味道,楚茵然一挥袖子分开两人,“你们打死了对方损失的是本座!” 念悔看着楚茵然,冷哼一声,“妖孽当要除去,此乃天道!” 关林免见此还要动手可是已经被秦梦香束缚住了,闻言大骂道:“臭和尚胡言乱语当心滥杀无辜罪孽加深!” 本来是泄愤的一句话,却是直接让念悔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睛渐渐血红的看着桃子,眼里是懊悔和自责,更多的却是痛恨。 桃子闻言呵呵冷笑一声,“他杀的无辜还少么?天道报应,他早就尝到了,人家和尚修的都是佛道,他修的却是杀戮,我就不信她真的能成佛?恐怕到时候真成了佛语,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这话说得讽刺家愤恨,念悔浑身颤抖着,周身混合着煞气的佛光似乎都要溃散,痛苦的捂着眼睛蹲下身子。 桃子却不管不顾,“妖孽?我也是妖孽,娘亲也是妖孽,这幽冥谷中所有人哪个没有杀戮?仙妖魔佛鬼皆有,都是承受了墮仙台与十八层地狱的主儿,再不济也是太古时期大妖大魔,为祸一方的妖孽鬼帝,你有能耐吧幽冥谷都端了啊?我们可都是你口中的妖孽,你怎么不来除了我们?却只敢将无依无靠的没有作怪的小妖斩杀了呢?” 这话说得句句诛心,念悔已然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抱着头,“缨缨……” 桃子身子一震,转过头将头埋在了楚茵然肩膀上,身子微微颤抖,楚茵然叹了口气,拍着桃子的背,“念悔念悔,我当你的佛号是念着过去悔悟,可如今见你的摸样,已然将要入魔的样子,原来你根本不曾悔悟,当初的一切如何发生,有经历怎样的血光我并不知道,但是这一切你还要执意认定都是妖魔的错么?还是说,你真的要陷入杀劫,再次将自己的女儿斩杀与降魔杵下?”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是一片哗然,幽冥谷内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缘由,可是幽冥门内的弟子和关林免等人却不知道,此时关林免闻言不禁破口大骂,“原来是个欺世盗名的妖僧,连自己的女儿都杀,还有没有人性?” 念悔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言不语,似乎已经无力做什么了。 楚茵然叹口气,“七百二十五年前我才刚满一千岁,因为贪玩总想着跑出幽冥谷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那时候年纪小,不懂是非黑白,也不懂危险死亡,在幽冥谷的入口处就要偷偷往出跑,可是那时候却看到打开的幽冥谷外一团黑色的娃娃魂魄,那娃娃魂魄带着冲天的怨煞之气和即将堕魔的魂光,我看着好奇之下将魂魄抱在怀里查看,也就是这一下将正要入魔的桃子拽了回来。才看出来这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那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魂魄受损严重,浑浑噩噩的模样,口中念叨着听不听的话语,整个人却是恐惧的颤抖……” “不要说了!”念悔听着突然大喊起来,整个人眼睛赤红的站起来拿着降魔杵指着楚茵然。 楚茵然却不管,平静的叙述着,“她口中一遍遍的唤着娘亲,我见她可怜也没了出走的心思,回了幽冥谷,看着这可怜的小娃娃就用命术推断了一下她的前尘往事,本以为她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应该很容易就看到,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只看到了她在地狱里备受折磨的样子,那时我尚且年幼,法力低微,当时就被那些看到的吓到了,怎么也不明白,这样小小的孩子如何会经历那些焚心噬骨的痛苦……” “我叫你不要说了!”念悔腾起身子红着双眼就奔着楚茵然要攻击她,可是楚茵然身边的也不都是摆设,楚潇痕只是挥挥手就将人打飞出去。 看着念悔伏在地上呕血,楚茵然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说?这是你欠她的,这么多痛苦你凭什么不能知道?我如今便要一字一字说给你听,桃子她是枫柳用他的树枝桃子为骨肉,用我的血为祭奠才成了如今的模样,她的体内留着我的血,是我的女儿,有人伤害我的女儿,我难道不应该讨伐一番么?” “这七百年我将桃子好好的养着,不碰杀戮,不触污秽,想让她忘记她曾经身为人类却被父亲残忍杀害,不仅如此还堕入地狱受无尽苦楚,我希望她忘记所有的仇恨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生长生活,可是你的出现毁了这一切,你知道么?桃子活在对你的仇恨里,即便将仇恨埋在心底看似快乐的活着,但是她的心在腐烂,可爱的孩子外表下隐藏的是日日夜夜被仇恨腐蚀的灵魂。” “七百年,我希望将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孩子,可是曾经你留给她的一切,除了短短的父亲宠爱,更多的却是你亲手将她母亲打的魂飞魄散,然后又将她残忍杀害所铸成的蚀骨恨意,她每天都在我所不知的角落里计划着怎样报仇!如今你出现了,她每时每刻想的不是报仇,你知道么?她还只是个孩子,却过早的面临这人世间最残酷的事情,从那时候开始她即便只有四岁,却永远不能像一个孩子那样生长,因为她不是一个孩子了,因为那一切都被你毁掉了!” 桃子趴在楚茵然怀里,脸埋在楚茵然肩头,隐约的抽泣声传来,那些真相血淋淋的揭开,那些曾经刻骨深入灵魂的枷锁被提及,她终于正面这些,无论是否痛彻心扉,这是她的心魔,终将要面对,是拔除还是被吞噬,这是一个考验! “念悔,你真愧对你的佛号,我一直阻止桃子找你报仇,因为报仇的代价她承受不起,那会毁了她的,无论是天罚还是雷劫,这都不应该是她所承受的!” 听着楚茵然所说的话,所有人倒吸一口气,没人知道,这样小的孩子,当初是怎样从地狱中逃出来的,又是承受了多少。 “她只是……想杀了我为她母亲报仇对么?” 念悔哑着嗓子开口,金币的双眼昭示这他知道一切后所有的负罪与忏悔。 “只要我死了,她就能够解脱脱了吧。”念悔说着,沙哑的嗓音底不可闻,随即他拿起降魔杵对着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欠了她的,我会还给她,今后她只是你的女儿!” “叮!” 随着清脆的声音而来的是降魔杵落地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翠绿藤蔓将念悔缠绕住,桃子依旧将脸埋在楚茵然的肩头,声音带着哭泣的喑哑,“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和我娘!我要知道,你那样做的理由。” 魂珠,桃子抬头看着我的方向,眼中满是漆黑的深邃,她似乎再告诉我,她不会杀掉念悔,不会让他死,那么她只能试着原谅,哪怕念悔说的都是假话,哪怕虚假的真相,她要欺骗自己,试着将仇恨抛弃。

第三章 曾经 倘若仇恨真的可以轻易抛弃,人世间又何来的仇恨蒙眼不顾一切? 桃子她只是个孩子,却承受着至深的痛苦和仇恨,而如今又要为了我抛弃那腐蚀着她让她活着却一刻都不得安宁的记忆和仇恨,我又何德何能,让她为我如此牺牲? 看着因为桃子的话呆滞起来的念悔,桃子眼中刻骨的恨依旧还在,七百年,换做是我我宁愿鱼死网破,何况桃子的性子丝毫不比我弱,她的想法想必也是如此。 可是此时她退步了,让自己不去看念悔,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将自己努力的置身事外,只是以一个过客的身份去看待这场爱恨情仇。 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念悔听着桃子的话猛地抬起头看着桃子,眼中闪烁的是渴望以及无限的自责。 “缨缨,你……”说着他自嘲的笑了笑,“好,我告诉你真相,即便说完那些或许你会觉得那只是我的推脱之词。” 听着念悔的自述,我能够将起初的还原,不过又是一个幸福的一家三口故事,只是这一家三口却多少有些不同的罢了。 将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故事,倒是很像当初我看的白蛇传的故事。 七百一十三年前,还不是和尚念悔的年轻人苏浙才刚刚及冠的年纪,本来是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却遇到了桃子的母亲。 古时男子成家立业,苏浙也遵循着这样的规矩,应着家里的催促也就早早成家了。 自然苏浙娶得是自己一心爱慕的女子,他知道那女子是妖,但是凝尘大陆从来不限定人妖或者人仙等物种通婚,只是他们的后代备受歧视罢了。 苏浙喜欢的女子唤作牡滢,是一株花妖,他们的遇见很浪漫,才子在盛放的花树下遇到美丽的佳人,一见倾心也不过如此,苏浙执意要娶牡滢,才子佳人本是一段佳话,可是奈何佳人是妖,人与妖的寿命不同,物种不同,在一起要考虑的远比同类要多。 凝尘大陆本就是仙妖魔佛人交杂的地方,在没有得道飞升相应属界的时候聚集在人间无可厚非,也或者是在人间界得以开灵修炼的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你遇见的那人告诉你他不是人类的时候,人类也不会觉得惊讶。 苏浙也没有惊讶,但是奈何情深,苏浙不愿放弃,表明了自己愿意修炼,和牡滢一同得道成仙。 天界是个奇怪的地方,因为他限定了天生的仙不可以动情,但是从下面飞升上来的仙侣他却不会去管,所以对于俊朗不凡而又执着的苏浙,牡滢也不是不动心的,于是她答应了。 二人成亲后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对于修炼一途更是不曾产生矛盾,也算是一对爱侣了。 牡滢是注定要成仙的,而苏浙的资质也不差,修炼一日千里,两人如此下去最后也就成为了一对神仙眷侣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这样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牡滢若只是一株普通的花妖,那么与自己的丈夫平平安安的得道升仙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她不是普通的花妖,她是一株疗伤圣药,是人人祈求得到的无价之宝。 于是曾经的仇人也就寻来了,所谓的仇人,他说,牡滢当初没有牺牲自己来救他的爱人,那么此生便是他的仇人,所以他与牡滢……不死不休! 这样的说法未免可笑,活在人世间,倘若一个人注定要牺牲自己的性命才得以去救另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选择不救?无爱无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自己又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治那人? 人世间多得是想要活着的人,牡滢也如此,他虽然是花妖,可是她想活着这无可厚非,所以当初面对着求自己牺牲的武宣,牡滢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 然后,武宣的爱人死了,那个只是普通人,寿终正寝的女子。 武宣是妖,他与牡滢一样,是同类的花妖,同样拥有的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是他舍不得牺牲自己,于是将所有的一切,将自己爱人的死亡,归结在了牡滢的无动于衷。 时隔三百年,武宣找到了牡滢,被自己的想法洗脑的武宣见到牡滢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报仇,杀掉牡滢,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爱人,让她不能与自己之子相守! 可是武宣打不过牡滢,不只因为被魔念入侵修为不得存进,也因为他怨天尤人的自以为是,他失败了,伤在牡滢的手下,他怨怒的看着牡滢丢下一句“你不要再来了,你怨恨的那些与我无关,倘若再来,我便杀了你!”便毫不顾忌他的离开。 至此,就可以猜到后续了,武宣不择手段报复,以至于害的桃子一家三口家破人亡的戏码。 这要怪谁呢?怪牡滢自私么?还是怪因为修为不够然后被武宣魔障了的苏浙?还是怪苏浙体内潜藏着我的魂珠,无意识的激发了魂珠以至于错手杀死桃子酱牡滢打的魂飞魄散? 是的,武宣因为报仇不择手段,找到了苏浙,一番诋毁牡滢之后,看着毫不在意的苏浙,武宣恨极了,“你若不信现在便和我回去看看你那娘子,每日这个时辰,你不在家的时候,她都在残害无辜,是不是事实,你见了就知道了!” 苏浙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武宣太过无聊,将苏浙纠缠的无奈至极,然后他们便一起回去了看牡滢究竟在做什么。 可是牡滢不在家,院子里的花灵告诉苏浙,牡滢有事去了城里,而且家里还有一些奇怪的人总是来,苏浙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武宣一眼,“事已至此,武兄莫要再诋毁我家娘子了,今后我家也在不欢迎武兄,我要去找我家娘子了,武兄请自便!” 一番话说的不客气,不顾武宣难看的脸色,苏浙直接去找了牡滢,武宣看着苏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居住的院子,自己安排的好戏就么会没有按照自己的期望上演? 不甘心的隐藏了踪迹跟在苏浙身后,就看到牡滢脸色苍白的模样,苏浙担忧的上前询问。 牡滢此时只来得及看苏浙一眼便昏了过去,这一下可吓坏了苏浙,急忙抱起牡滢往医馆走去。 大夫摸着牡滢的脉像见怪不怪的摸着山羊胡子,片刻后一边开药一边嘱咐苏浙一定要好好照顾牡滢,要好好养胎,免得出现滑胎的现象。 至此苏浙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个时辰后牡滢醒了,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没有苏浙预料中的喜悦,脸色却反而更苍白了。 两夫妻相顾无言回家,谁都没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武宣。 本来添丁这种事是高兴事,可是对于苏浙和牡滢来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此时他们正恰逢修炼的紧要关头,本想着双双飞升后再孕育子嗣,可如今一切都被打破了,这孩子生下来,又要如何? 教导它修炼然后一同飞升?还是留在人间? 这是个问题,可是孩子已经够存在于牡滢的腹中,便不能打掉,否则飞升之时必然要经历灭顶的雷劫。 如今,也只能将孩子生下来,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苏浙和牡滢也只能安下心来以孩子为主,暂时停下二人的修炼。 凝尘大陆不是所有人孕育子嗣都是十个月,比如人与妖的孩子就是看修为强弱来定孕育时间的。 不知道是不是桃子的天赋过高,足足孕育了五年才生下来,而这五年来武宣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人知道他是放弃了报仇还是另有阴谋。 桃子生下来的时候便显得比一般孩子小,而且小很多,就像是不足月的样子,正日里也不显得活泼,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是整个小孩子却显得异常漂亮,想来是集合了父母两人的所有优点降生的,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灵动。 这孩子小小的,苏浙玩笑说这孩子似个婴儿般长不大,不如换做苏缨罢,也恰恰和两人名字里的谐音,与此桃子的名字便定了下来。 似乎是先天不足,桃子将近五岁的时候也依旧小小的,就向别家孩子三岁左右的模样,整个人也不活泼,每日里除了坐着看父母忙碌就是发呆,再不济就是歪在榻上睡着,一点也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那样调皮捣乱。 苏浙和牡滢都担心桃子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不论是身体还是魂魄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结论,大约就是这是桃子的天性。 没奈何之下,两人也不得不多在意桃子一些,免得趁这两人不注意桃子出了什么状况。 可是无论苏浙和牡滢两夫妻怎么防备,桃子还是出事了,三月初三,那天乌云滚滚,遮天蔽日的像是要将整个天都沉下来一般的压在头顶上。 桃子不见了,牡滢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昏过去,告知苏浙后,苏浙也急了,两人分头去找桃子,可是桃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周围都寻遍了,可是都没找到,一天一夜,苏浙和牡滢濒临疯狂的边缘。 直至此时,两人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传音,“想要孩子,就速速来到云崖!”是武宣,牡滢和苏浙两人红了眼睛,直接往云崖而去。 云崖,并不是什么悬崖,而是一处比较显眼的平原,这里埋葬着无数的坟冢,是阴寒之地,也有无数的阴魂鬼修喜欢聚集于此。 夜晚的云崖没有光芒,以至于因为距离近先到达的苏浙在迈步进了云崖的时候,一瞬间被黑暗埋葬,也在这时候,苏浙整个人身上气势一变,戾气,杀气,煞气,怨气,都聚集在他的身边,苏浙红着眼睛一步一步往云崖内走去。 云崖的中央,武宣盘膝端坐在虚空看着静静躺在他对面的小小孩童,桃子的天赋实在太高,只是为了捉住她,武宣就耗费了大半法力。 而此时,桃子亦端坐在对面看着武宣,但是不同于平时的慵懒安静,此时的桃子整个人因为被阴邪的方法控制住,而整个小身体上都漫步着冷厉,桃子就那样看着武宣,漆黑的眸子竟然渐渐变作了银白色,毫无感情的闪烁着,让她对面的武宣都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似乎觉得太过丢脸,武宣整个人都恼怒起来,愤愤的站起身一把抓过桃子掐着她细嫩的脖颈恶狠狠道:“小东西,我告诉你,你就很快死了,还是被你父亲亲手杀死的,你和你娘都去魂飞魄散吧!” “这世间还有什么痛苦,比被心爱的人亲手杀死还残忍的?” 桃子并不在意脖子上那双对于她来说脖子太过大左手,她似乎并不恐惧这样得情景,也不恐惧这样的人,“你……会后悔的,为了你的所作所为,你会付出代价。” 桃子的话语太过漠然,似乎她是一个还无感情的人,似乎她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历经沧海桑田变换的老者,用她平静的语调在阐述一个平庸的事实。 武宣愣了一瞬恼怒的将桃子扔出去,他不相信,他刚刚一瞬间竟然被一个孩子吓住了,随即他脸上挂上冷笑,“你父亲来了,接下来我们就看一场,相爱相杀的好戏。” 桃子跌落在地上,小小的身躯毕竟只是凡人,这一下便让她体内的五脏六腑错位,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漠然着注视武宣。 这样的桃子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她不在意周身发生了什么,她不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甚至更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一刻钟以后,苏浙的身影出现在桃子的眼前,他的眼中没有见到桃子的怜爱和激动,有的只是赤红的双眼带着刺骨的恨意看着桃子,似乎他的眼中桃子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一般。 苏浙看不到武宣,也看不到周围的阴冷恐怖,因为他此时陷入在了自己的幻想里面,幻想里这是他家的院子,可是却被人毁坏了,而他的妻子孩子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身后,他只来得及看着她们闭眼,却无能为力救回她们。 眼前是武宣充满恶意的大笑,他愤怒不已,身上满是血迹,可是他不在乎,他要杀了眼前的人,那个杀害了他妻子孩子的罪魁祸首。 赤色光芒闪烁,直直冲向了桃子,桃子却不闪不避,只是看着苏浙,轻轻开口:“你要杀我?” 苏浙毫无反应,赤色光芒在即将触碰到桃子的时候,一抹淡青色的光芒闪现拦住了赤色光芒,随即牡滢出现在桃子身前,凌厉的视线盯着武宣,“原来是你!” 武宣却不甚在意,“怎么样?为了今天,我做了十年的准备,原本想五年前趁着你生产杀了你报仇,可惜,你的女儿竟然拥有护着你们的能力,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十年,我等了这么久,设计了这么久,今天你们就等着死亡吧!” 似乎是在印证武宣的话,苏浙毫无理智可言的直接扑过来开始攻击牡滢,一招一式就像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一般。 牡滢想要躲避,可是苏浙却根本就不允许牡滢闪躲,无奈之下牡滢只能一边试着唤回苏浙的神智一边抵挡着苏浙的攻击。 可是环境内的仇恨然苏浙毫无理智可言,甚至因为仇恨苏浙的攻击力都提升起来,牡滢修为是比苏浙高的不止一点点,可是此时硬接苏浙几招也不由得开始吐血,身上也因为受伤粉色的衣裙被血染得鲜红。 “夫君!夫君你快醒醒!”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苏浙挥舞着手中的碧玉笛,那时当初定情时牡滢送给他的武器。 牡滢一边躲避着苏浙不要命的攻势,一边转头看着武宣幸灾乐祸的模样,心知一时半刻只怕是无法换回苏浙的神智了,可是桃子怎么办?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桃子可能就此丧命。 牡滢焦急之下催促桃子,“缨缨,你快离开这里,快点……” 可是桃子却根本就无动于衷,缓缓站起身擦去唇角的血渍,歪着头一脸纯净的看着武宣,随即摇了摇头转头去看苏浙,似乎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忽然开口道:“阿娘,要我杀掉那个人么?”说着桃子一手指着武宣。 牡滢对着苏浙越来越强的攻势本来就渐渐落入下风,此时闻言一个分神直接被苏浙重伤。 武宣见此大笑,“牡滢,此时你已经重伤,只怕将死,我做做好事,让你死前安安心!” 说着就见苏浙直接对着桃子出手,碧玉笛直接被他抛出来,眨眼间碧玉笛就穿过桃子的胸口,随着血液喷涌而出落在远处,伴随着牡滢尖利的哀嚎,桃子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洞,随即缓缓抬头看着苏浙。 牡滢见此已经彻底陷入崩溃当中,大吼一声直接转身便去攻击武宣,可是苏浙已经转身再次攻击牡滢,手上竟然带了金色光芒,竟带着几分佛家的法力。 仙力佛法子蛊对于妖魔就有克制作用,何况此时即便苏浙的力量中佛法不是很强,但是对于重伤之下的牡滢也是避无可避。 看着这样的苏浙,母婴眼中闪过绝望,随即冷冷一笑,“武宣,我自觉不曾对不起你,今日之事,即便我身死,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着牡滢跪在地上不顾苏浙的来势汹汹,只是闭目快速扣着手印,巨大的本体虚影在身后显现,一字一顿吐出诅咒的誓言:“今我以我血起誓,今生与武宣结下同命契,他生我生,他死我亡,生死同命,天地为证!” 与此同时巨大的虚影在同样在武宣身后浮现,就在武宣脸色大变的时候两个巨大的虚影连接在一起,闪过规则的约束,无解! 而就在此时,苏浙的攻击已经到来,赤金色的光芒砸在牡滢的头顶,牡滢嘴里不断溢出大口大口的血,她却并不理会,只是看着苏浙,半晌转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的桃子,淡淡道:“缨缨,活下去!” 说着牡滢身体碎裂,伴随着碎裂淡青色的内丹飘到桃子身侧就要融入桃子的血肉内。 武宣哀嚎的声音一时间想起,身影寸寸碎裂,黄色内丹飘出,咋眼间也飘向桃子,却在几个呼吸间,随着母婴的内丹一起碎掉了。 桃子是被碎裂声音唤醒的,她茫然的看着仅剩下的自己和苏浙,眼睛依旧是淡淡的银白色,“死了?” 随着这句话落,桃子的身体一下子摔倒在地,地上忽然漫出黑色的触手袭上桃子的魂魄,拉拉扯扯间桃子已经往地上陷下几寸。 桃子终于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瞬间化作漆黑的看着苏浙,“是你……杀了我,害死了阿娘!” 苏浙却浑然不知,正在这时一声佛号响起,随着一道金光破开黑色的鬼气阴煞,不知何处来的老和尚看着眼前的一幕闭上眼睛,紧接着一道道金色的佛光柔和的打入苏浙的体内。 苏浙茫然了一瞬,恢复意识,可是眼前的除了一片烟尘和一具孩童尸体,只剩下一片凄凉。 桃子看着那和尚,冷笑一声:“苏浙!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与你再无父女情义,此后见你,我会杀了你为阿娘报仇!” 苏浙此时才看到已经半个身子陷入地下的桃子,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苏浙颓然的跪在了地上,闻言赶紧朝着老和尚爬了几步满脸泪痕祈求:“大师,大师求你救救我女儿……” 老和尚无奈的叹息摇头:“她已入魔,无法可解,阿弥陀佛!” 只是两句话,桃子已经彻底陷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老和尚看着苏浙已经濒临崩溃,又喧了声佛号道:“施主,你此生与佛有缘,该是了结三千杀孽,以杀入佛,成就屠魔尊者之位!” 苏浙喃喃,“以杀入佛?呵呵,以杀入佛?你是说我必须要杀了我的妻女才能入佛?那这样的成就我不要!”苏浙恶狠狠的抓着老和尚的衣襟,“我不成佛你有又我何?我若是成妖呢?” 老和尚摇头,“施主,杀害你妻女的是妖,不是你,你自当杀尽天下妖魔成就佛法无边!” “哈哈哈……”苏浙陷入癫狂,“好一个害我妻女的是妖,那我便杀尽天下妖魔为她们报仇!” “于是你就这样当了和尚七百年?杀了无数的无辜妖魔?”楚茵然皱眉问着,只觉得这样的念悔,或许根本就是入了魔道。 而听着桃子的经历,那么说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桃子没什么感情?不是在身死后才醒悟就是在遇到了楚茵然后才学会的! 可是这样说来,桃子要是在之后才醒悟的话那么便更是折磨了,因为不懂错失了与父母共享天伦的五年,而又因为自己的不懂眼睁睁看着父母相爱相杀,便更加被无穷无尽的仇恨腐蚀。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得到,也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过后在失去,再加上得到时因为自己不懂,而在失去时醒悟,那样的坏两个更加焚心噬骨,让人备受折磨。 而桃子,她就陷入在这样的痛苦里面,没有救赎,也无法自拔。 大约,她遇见楚茵然时,那样明媚活泼的楚茵然就像是一束强烈的阳光照射进她的世界,带给她的是无尽的希望和光明,这也是桃子在意楚茵然的原因吧。 这样的桃子让人心疼,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当初还是苏缨的时候会不懂人伦,就那样孤寂着,或许是他早已经迷失了自己,而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目的? 我摇摇头,对于这样的想法觉得可笑,桃子那时候只是个孩子,又怎么会如此呢? “是。”念悔回应着楚茵然的问话,“这些年,缨缨……她过得好么?” 楚茵然冷哼一声,“即便她活在幽冥谷,但她依旧活得很好。”这种就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关心和疼爱,楚茵然软了心,“幽冥谷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在里面生活,很好,这么多年来,桃子她幸福快乐着,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除了玩伴少一点,她拥有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 念悔点头,“那就好,如今……杀了我,以后她就不会被痛苦和仇恨困扰了,只要杀了我,缨缨,你动手吧,这是我欠你的。” 说着念悔闭上了眼睛,桃子闻言抬起头看着念悔的样子,冷笑一声,“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和你私下说,你愿意么?” 念悔闻言睁开眼,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好!” 楚茵然皱眉,“桃子你……” 桃子用哭的红彤彤的脸蹭着楚茵然的肩膀,“娘亲,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好不好?” 楚茵然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好吧,不过你一定不要冲动,倘若真的要动手,那么我来。” 桃子点点头,乖巧极了,“好,娘亲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楚茵然将桃子放在地上,两人找了个房间设置了结界交谈去了。 想来她们二人说的也是私下里的一些问题,只是还设了结界这一点倒是让我有些犹疑,可是看着眼前金币的房间门,这种私人事情,我还是不要干涉比较好。 桃子出来是在半个时辰后,没人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是她脸色泛着苍白,疲累的任由凌止抱起来,道:“娘亲,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楚茵然点点头,看样子桃子似乎没什么事了,便又仔细安慰了她一番让凌止抱着她回去了,随后念悔也出来了,眼圈有些肿,但却很正常,在楚茵然面前喧了声佛号道:“楚施主,这些年多谢你了,小僧无以为报,一切能帮助楚施主的,小僧都会尽力而为。” 听着这句话我心里狠狠一动,这是什么意思?桃子真的用不报仇说服了念悔? 楚茵然也皱眉看着念悔,“桃子用什么交换了?” 念悔摇头,楚茵然叹口气,“罢了罢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这句话她是对我说的,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却觉得奇怪,桃子不可能仅仅因为楚茵然一句“你凝阿姨要他有用。”就松口的,毕竟这句话说得是我不是楚茵然,我对于桃子的影响力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情很奇怪。 就那样放弃不是太奇怪了么? 想着我就无意识的飘去了桃子的房间,房间里凌止正在照顾桃子睡下,随后凌止便绕道屏风另一面的外间去了。 桃子躺在床上却没有谁,只是乌黑的眼睛盯着床顶,一眨不眨的看着,似乎在想什么。 我便靠在窗户边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来了这里,想着就想离开,桃子这时候突然开口了:“原来真的可以这么执着么?你有没有觉得累过?” 我一下子怔住,这句话…… 缓缓转身看着床上的桃子,她已经转过脑袋,此时正看着我的方向,我不由自主的往她近前飘了飘,“你……” 她忽然就笑了,“我忘记了,才发现,执着的所谓仇恨根本就是南柯一梦,至此才能真的看到我想看到的,你还没回答我,你累不累?”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许该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小小的孩子,却如此的诡异莫测。 她见我许久不回答叹息一声,“我该怎么称呼你?母亲?这么久,沧海桑田,我已经迷失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就这样飘荡在人世间,没有意义的游荡,我不想再继续了,幸好,就快要结束了,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你也肯定累了。” 说着她转过身背对着我,不多时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我冷冷的看着她,心里有些躁动的情绪说不出来,让我的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不想理会,可那些纠结的纷乱让我无法不去管理。 懊恼的飘出桃子的房间,就看到楚茵然站在远处看着我,轻轻地飘过去,“桃子……你了解她么?” “什么?”楚茵然怪异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七百年,怎么会不了解?” “我说的是她的以前。”我皱眉,仔细的把心里的疑惑斟酌出来,“就是说不止这一世,比如她的前世……嗯,或者说是她曾经的经历,你都知道么?” 楚茵然奇怪的看着我,一身潇洒的往前走去,“管那些做什么?投胎转世了,前世的知不知道又如何?反正她不会记得。” “不会记得?”我觉得这句话很奇怪,“怎么会记得,或许……” 楚茵然停下来,奇怪的看着我,“那你记得你的前世么?” “我……当然不记的!”我反驳她,“这怎么一样,你说的这个和我说的没关系。” 她继续往前走,匆匆而行,“怎么没关系?她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和她也没关系,但你不也问我了?无聊的东西你少去在意,还是多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吧,阮姨他们要回幽冥谷了,处理完念悔小狐狸他们的事情我们也要启程了,到时候……” 对于楚茵然的未尽之言,我疑惑,“到时候怎么样?难道你有危险?” 她摇头,没在言语,我觉得她也怪怪的,可是再一想,也对,离开了,那么妖魔界也都退兵了,我们和枫柳燚也就再无交集了。 想着枫柳燚,不由得又想到了夜燚那个名字,脑海里浮现一身白衣的男子背影,左手忽然就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那疼像是小虫在细细的咬,一口一口直从指尖一路咬到心口,密密麻麻的止不住的疼,恨不得立即拿刀将那痛初割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那股疼痛,为什么?只是想到夜燚就痛,上次是,这次也是! 那个我在梦里见过无数次,每次入梦都梦到的,让我之年如此之深的男子,他究竟做了什么?让我对他如此执着?

第四章 极北寒原 这边桃子也已经去休息了,念悔即便和关林免想看两相厌,却也依旧由秦梦香引着去休息了,他们隔壁就是小狐狸,此时小狐狸被重伤陷入昏迷,当时虽然看着满身是血但是受伤却不是很重。 不过却因为陡然现了原形,于是吓到了刚好路过的何凌香,以至于何凌香惊吓太过昏倒了。 我眨了眨眼,这个何凌香听着很是眼熟,随即看着楚潇痕脸上微微有些扭曲,突然想起来,这不是那个据说和楚潇痕长得一样的初小恒的未婚妻么? 楚潇痕叹息一声,直接离开去找阮姨他们交代他们回谷后的事宜去了,背影潇洒,衣角都荡出出尘的弧度,楚茵然看着我幸灾乐祸的模样白了我一眼,也去寻小狐狸去了。 只是本该照顾着小狐狸的秦梦香却独自伫立在凉亭中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见此唤了她一生,可她去毫无反应,不由得上前去想要看看她是怎么了,可是近到眼前她都没觉出我的到来,推了她一下,她似乎受了惊吓手上动作就要攻击我,整个人也一瞬间弹出了老远。 我愕然地看着她,“秦梦香,你是怎么了?” 她见是我也楞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察觉到水面有什么声音,就过来看了看,可是……”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又似乎是不可置信,“我在水中看见一个男人,他他他……” 说到这里秦梦香的脸已经可以用爆红来形容了,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了,我好奇地往水里看了看,一个男人?难不成还是个全裸的男人不成?不然她怎么这幅样子。 呃…… 看着水里的模样我也吓得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愣住了,水里那个男人真是……竟然只有一半的身子,周身一袭冰蓝色的菱纱缠绕,容颜美则美矣,却太过冷厉,闭着眼让人错觉那人只是个木偶。 可是我清楚他是个活人,因为看到我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眸子,满是冰冷。 我颤抖着手指指他,“你是谁?水鬼还是什么?” 听到我的问话,只听水中“嘭”的一声巨响,水花漫天飞舞,整个洒落了我和秦梦香一身,那男子已经悬立半空中冷然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让我错觉自己身处寒冰之中,无端的觉得冷极了。 “阿嚏!”揉着鼻子我问他,“你是谁?” 这两天奇奇怪怪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让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好多人认识和劝解,只觉得头疼死了。 等等,这人竟然看得到我? “雨墨千山雪!” 听着他的话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便开口问他,“什么?” 他微微蹙眉,本就容色倾城,这一下更显得绝艳无双,“我的名字,雨墨千山雪,小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什么助我一臂之力?这个男人很奇怪,说的话也很奇怪,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他却不予理会,只是在漫天的水汽里缓缓出现凝实的双腿,一步一步的缓缓走来,一步一步像是踏在石阶上一般,就那样从空中走到了地面上。 忽然我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雨墨千山雪,我见过他,只是上次是在医院里,我被段天宇囚禁后跑出来的时候,黎羽无法救治我,唤来了雨墨千山雪,可是那时候……他明明是女子? “你到底是男是女?” 雨墨千山雪脚步一顿,站在那里,周身是冰蓝色带着水波流纹的华丽长衫,他依旧冰冷的看着我,我却无端的感觉他似乎是眼中带了几分无奈,“我是男,亦是女,水本无性,若你不习惯,那我还如以前一般好了。” 说着就在缓缓的微光下,身形渐渐变化,容貌没变,衣衫也没变,只是身材变得玲珑有致,原本垂在身后的冰蓝色长发也被蓝色发簪盘起,却依旧是冷厉寒凉的模样。 我愕然的看着他,觉得有些接受不来,他这是……这是…… 怪不得秦梦香会看呆,这哪是人间能有的?这样飘渺而又虚幻,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真实存在的。 “你你你……”我指着他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似乎觉得没什么不妥,“以前也是如此!” 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觉得这样很正常,没什么不同的,我觉得嗓子里噎了一口气,“你以前在我面前也是这样的?” 他点头,“起初是男子模样,但在你身边似乎多有不便,便化做女儿身。” 我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很佩服以前的我,就任由他跟在身边,即便是女儿身难道也不会觉得不方便么?而我竟然毫不在意? “那你来是做什么?你说助我一臂之力是要做什么?”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蓝光闪过他掌心里面便出现一张白色的纸张一般的东西,但那绝不是纸张,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子,那更像是一张动物的皮子,皮子上面空白一片,微微发光飘到了我手中。 “这是地图,若你要融合魂魄的话,便按照地图去找我,届时我和黎羽会为你们融合魂魄的。” 你们这个词说的如此自然,可是魂魄的融合,我和楚茵然,海关与小狐狸秦梦香他们,融合了魂魄,他们还有命在么?我和楚茵然又还是我们么? 我想开口问,雨墨千山雪却不理会我,转身走了,一步一步踏入水中,身影变得虚幻直至消失。 拿着这张地图,手中就像是握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拿去给楚茵然还是该如何? 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近,要是魂魄融合了,我变成了白嫣誓,那我还记得夜冉么?我们还能在一起么?或许到时候或许我就会消失吧! 秦梦香抿着唇,忽然就身形一动扑过来就要抢我手里的地图,我下意识的闪身躲过她,“你要做什么?秦梦香,你这是想要公然叛变?” 秦梦香眼见着一下没抢到,便干脆直接的动手了,听了我的话冷笑一声:“哼,魂魄融合?只怕到时候我们都会消失吧,你愿意去牺牲,我不愿,当初说好的你们只是要借用这颗珠子,而今却要融合魂魄?送命的事情我不做!” 眼见着她的攻势越发凌厉,我心里忽然窜上来一团火,“你以为我愿意?什么魂魄融合?说得好听,我和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更何况你们只是拥有魂珠,我呢?我是她的天魂,届时魂魄融合你们只是失去魂珠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我还是不是我我都不知道,或许幸运的还能记得一点,不幸运的话,我整个都是要消失的,魂与魄的差距你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愿意么?” 秦梦香冷哼一声,手上不停,“你和楚茵然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开了,我和你们除了一颗魂珠,其他毫无关系,你愿不愿意和我有什么干系,说不准你这边和我说这些转头就要容和魂魄害死我们!” 我忍无可忍的定住秦梦香,“呵,是,你说得对,我和楚茵然是一体,但此时此刻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是谁的附属,确实,你有爱人,你惦念着他,你期望你还能活下去,去看看他,可是不只是你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有爱人,我也有我想要保存的记忆,我也有我的期望,我想完成这些事情然后去找他,我想知道他是死是活,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朝生暮死呢?不是你一个人经历了那些,也不是你一个人有血有肉,拥有魂珠的人当中,谁不是经历一身苦难?你以为如此你就有怨恨其他人的资格了么?” “是,你恨我和楚茵然,即便当初那些是你自愿的选择,可是我们终究利用了你,可是我们是公平交易,现在你又来委屈什么?不说你我,小狐狸呢?关林免呢?但说今天的念悔,你也看到了他的经历,还有慕白,谁不是经历一身的累累伤痕?你以为我和楚茵然利用你们很开心么?你知道就是这样“利用”你们我和她要付出多少代价么?你只以为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损失么?” “我和楚茵然,一旦魂魄融合,我和她将会变成谁,成为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害死我们么?不,不是了,那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许会忘记我们所经历的,忘记我们所有的记忆,忘记我们爱的人,甚至最后,我们都不摘掉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那些我们又愿意么?我们愿意魂魄分离漂泊无依?我们愿意承受苦痛纠结折磨?呵,是,这对你们不公平,但是我们没强迫你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无论如何,这是你们最后的决定,当初你已经同意了,如今你没有反悔的余地,既然我和楚茵然会失去,作为我们失散的气魄,你们为什么不付出一些呢?” 秦梦香眼中含着屈辱和怨恨,我知道她恨我,时间越久恨意越深,而今我却觉得恨着我也好,至少面对着未知的恐惧,不会那么痛苦。 而今,我已经不恨楚茵然了,我和她是一个人,漂泊世间无依无靠,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的幕后大手将我们引导着前行,怨恨也好,服从也罢,我们别无选择,即便反抗最后也不过是被压制着完成最后的牺牲。 转身就看到淡蓝色的衣角,顺着看上去,是楚茵然,她神色复杂的望着我,来回在我手中的地图上打量,看着我状若癫狂的神色,终于开口询问,“那是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底图,轻轻一笑,“这是什么?地图啊!可以指引着我们去融合魂魄的地方呢,呵呵……” 楚茵然眼中闪过痛惜,却没什么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痴痴看着我手上的地图,神色变换不定。 我笑笑,“你说我要是真的和你魂魄融合的话……你还是你么?我肯定不是我了,到时候指不定我们就变成了什么,虽然说我和你都是小白的残魂,但是如今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和你也不记得从前,真的融合在一起,会不会我们都早已面目全非?” 楚茵然看着我拿着地图向她走去,急忙后退,慌乱的想要躲避,可是听着我的话忽然站住,凄清一笑,“我和你如今早已面目全非,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本来就没有面目可言,又何必担心?罢了,逃也逃不掉,既然如此,情让我再完成最后的期望吧!” 我觉得楚茵然会和我一样哀怨恐慌,可是她却永远都比我理智,我苦笑着看她,知道他是想要再去看一看她的母亲,即便最后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模样,可是想要再见一见至亲父母的愿望依旧在。 而我又何尝不想再见一见我的母亲,我的弟弟,再见一见……夜冉! 颓然的闭眼,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那些都只是幻想了,我恐怕再也无法见一见他们了吧! 时光如此匆匆而过,我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他们都已经不记得我了,即便我回去他们也不会认识我,而夜冉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就算是再回去,恐怕我也只是更难受。 既然如此,我还抗拒什么?既然无法找到他了,那么做什么又有什么差别? 我和楚茵然启程的时候是第二日,天上没有云,一片必兰如洗,阳光正好,楚潇痕在前面引路,两人一路谈笑着北行。 小狐狸醒了以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念悔加入他们,然后一起去找慕白了,按照之前的感应,在和妖界对决的时候慕白就已经来了,只是他混在妖界等着看结果。 妖魔界撤军以后,慕白隐身在幽冥门外,如今只要小狐狸他们前去说服他便好了,届时就有五个人了,还差两个,其中一个已经知道了是魔君鹏羽,至于另一个…… 我每次询问楚茵然的时候她都避而不谈,我也感觉不到那最后的一魄气息,魂魄不全,说不准三魂七魄小白只有两魂六魄,也或者缺少一魄也说不准。 毕竟当初白嫣誓的命魂小白将我的记忆封印,或许三魂只需要一个时机就会聚齐。 只是不同于我和楚茵然,小白一只行踪飘渺,我猜测她或许因为力量不足陷入了沉睡。 中午的时候,楚潇痕已经和楚茵然行到一座高山之上了,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只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没有驾云也没有御风。 两个人很有兴致的打了些野味坐在山巅吃烧烤,楚潇痕就像一个父亲那样宠爱着女儿,教导她一切他所能够想到的,就像是在弥补自己不在时缺失的楚茵然的成长一样。 山顶的微风轻轻吹佛,涤荡着心神,让人神清气爽,楚潇痕就给楚茵然讲着她和婳嫔曾经的时候,也是这样,像个凡人那样,天南海北的走。 楚茵然静静地听,专注的神色下试衣镜跑的不知有多远的思绪,楚潇痕想必早已察觉,可他却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些曾经,像是怀念,又像是最后的痴恋。 “小恒哥哥!” 忽然一身桃红色衣衫的何凌香就那么出现在山巅上,梨花带雨的看着楚潇痕,“小恒哥哥,你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你不要我了么?” 说着就要往楚潇痕身上扑,楚潇痕揉着额角挥出一道屏障阻隔字何凌香和他之间,不让何凌香扑过来。 何凌香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潇痕,随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捂脸一手指着楚茵然,“小恒哥哥,你是为了她不要我的对么?” 楚茵然终于回过神来,见此皱眉,楚潇痕叹息一声解释,“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我不是初小恒,我是幽冥谷主楚潇痕,而她……”指着楚茵然,“她是我女儿,此番我们去是要见我的妻子,她的母亲,所以你认错人了。” 何凌香大喊一声,“我才不信,你就是要她不要我了,什么楚潇痕?什么幽冥谷主?不过是你们编来骗我的,若你不是他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是那么相像?” 楚潇痕本来便不喜何凌香,见此更是捂着额头不想多言,干脆直接的挥手在半空画出一个回光镜,画面上便出现一幅幅画面。 从初小恒和何凌香在幽冥门相识开始,就像是按了快进的电影,一直快速的播放到初小恒离开幽冥门前往幽冥谷搬救兵才慢下来。 这么一看初小恒倒真的是和楚潇痕长得差不多,但是二人之间的气场却不一样,初小恒是活泼开朗古灵精怪的样子,一身打扮也是典型的弟子服,周身带着的都是少年人所有的轻快明媚。 而楚潇痕即便失忆的时候,周身也带着一股子稳重,那是李静七届变换,千万年来沉淀下来的气息,有的只是让人信服的气度,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相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画面里初小恒依露前往幽冥谷,谁知半路却陡然遇到截杀,虽然拼着重伤将对方杀死,可是却在此时突然出现的巨大阵法因为法力太过强大,一下子将他撞出去,初小恒滚出去后也就极其不巧的滚下了……山崖。 这个阵法的花纹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当初我和楚茵然我们从妖界逃离时候的阵法…… 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楚茵然,她也脸上带着惊讶,当初我们逃走的时候刚进入阵中便接连晕过去,竟然不知道中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楚潇痕似乎也没料到,但显然他知道那阵法,眼角抽了抽的看着楚茵然,随即又转回头。 事有凑巧,初小恒被我们的阵法撞下悬崖,然后莫名其妙被得到消息出谷的阮姨他们捡了回去,初小恒陷入昏迷许久一直都没醒来,于是就出现了楚潇痕和初小恒被认错的局面。 看到这里何凌香已经濒临崩溃,看着初小恒一直没醒显然受了刺激以为他凶多吉少了,整个人哭成了泪人,和楚潇痕道歉后便匆匆跑了。 不远处正是一片悬崖,笔直笔直的,大雨几千米的高度,下去以后可以肯定必死无疑,而何凌香就那么直接跳崖了! 我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转头就看到楚潇痕和楚茵然两人也有些惊讶的看着悬崖,随即楚潇痕坐下继续刚才的话题,楚茵然询问道:“难道不救她一命么?” 楚潇痕摇头,“她自有她的命数,她没看完接下来的画面,她的情郎已经苏醒,并且往回赶,不出所料她在落到一半的时候刚好被她的情郎接住了,她们二人有三十的情缘,如今是第三世,福缘深厚呢。” 我闻言有些好奇,便直接飘下去看了看,果不其然,因为我飘下来晚了些,就看到山洞里初小恒正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凌香安慰呢。 飘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楚茵然在问楚潇痕,是不是已经料到这样的情况了,楚潇痕笑了笑,“嗯,也算是帮帮她吧,吃完我们就御风而行吧,这里距离那里并不遥远,极北寒原,从这里开始的话,以你我的速度大约需要十几日,或者更久,不知道你能不能负荷这样的距离。” 楚茵然点点头,“好,父亲,当初是你将母亲亲自封印的?” “是啊!”楚潇痕语气有些惆怅,“当年你母亲重伤之下生下不足月的你伤了本源,而我也身受重伤无法给她疗伤,便只能让她沉睡自行修养,所以将她封印在极北寒原的冰宫里面,而我沉睡在了十万大山的雪殿之中,这一睡就是一千七百二十五年,错过了你的成长,幸好你未曾出什么差错,我既庆幸你是我女儿,因为不是你的话恐怕我女儿出生便会夭折,可我又觉得你身为我的女儿是委屈了你!” 一时间楚茵然不知道要怎么说,楚潇痕却不理会,对着我招了招手,“你也过来吃些东西吧,和我们说说话,这么久以来我都看着你一个人躲在角落,很凄冷的,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但是现在你就称呼我的名字吧,我想你也一定有很多疑问!” 我惊讶的看着楚潇痕,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看到我,“你在和我说话?” 他点点头,在火堆里又添了些柴禾,火堆里发出“噼啪”的声音,“是啊,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了,恢复记忆后我就能够看到你了,只不过一会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如今终于可以好好地和你聊一聊了,起初我以为你是不喜欢和大家交流,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别人看不到你么?” 我慎重的坐在楚茵然身侧远一点的位置,和他们父女俩成三角之势,“是啊,除了楚茵然和拥有我魂珠的人,其他人都看不到我,所以我如今一直孤寂着,倒是没想到前辈可以看到我,让我很高兴。” “不要叫我前辈,这样可是很容易拉开距离的,虽然我年纪很大,不过看起来和你们差不多,那些不必要的也就忽略吧。”楚潇痕笑吟吟的看着我,“对了,怎么称呼你?” “我叫夜凝尘,你可以唤我阿凝。” 他听了我的名字露出惊讶的表情,低着头细细咀嚼这这三个字,随即抬头试探着唤道:“阿凝?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夜凝尘,白嫣誓,有意思极了,至此我才明白白嫣誓是何意,天地苍茫,世事无常,能有此心性,怪不得能站在世界的顶端俯瞰苍生,怕是也只有你才有这份胆量与心怀了。” 我和楚茵然听着这话都觉得很是茫然,不过一个名字,又如何扯出这许多我们听不懂的话语? “听不懂?”楚潇痕笑笑摇头,“不拘泥于天地,不拘泥于世俗,尘埃浮屠,生与死不过一念,死亦是生,活亦是亡,如今我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执着,现在你的疑问更多了,现在你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一切!” 听着他的话,真的很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似乎有些什么清楚明了了,让我有种隐约的豁然开朗的感觉,既然她知道我的疑问,那干脆让他一一给我解答好了,想必他应该都是知道的,如此想着我也就说了出来。 楚潇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看着远处,“果然,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有没有记忆,都还是你的本性,既然如此我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你好了。” “首先,阿凝,你在恐惧,因为你如今只是一缕残魂,三魂之一,便注定你不能用这样的状态常走的行走于人世间,那么必然要融合魂魄成为一体,但是你怕之前你的经历会全部消失,你怕魂魄融合之后你将不再是你,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你更担心那个你爱的人!同样你的担心也是然儿的担忧,她怕她忘记枫柳燚,忘记她是谁。” “但是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你们不会失去自我,你只是你,无论是什么样的状态,都不会改变,就向很久很久以前,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和如今没什么差别,这是独一无二的你,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也无法模仿的。” “假如我推算的没错的话,你的魂魄应该不足以支撑你继续行走下去了,不出一个月,倘若你没有融合其他的魂魄,也没有肉体供以驱使,那么将会彻底消散,那便是魂飞魄散,而这正是黑颞络想要的结果,这样他就赢了,也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唯一创始者,只要他想,任意可以要一界毁灭或者形成,世界将不会稳定,届时变得如何就不是我所能够说的了。” 听到这里我皱眉,这么说魂魄必须要融合? 楚茵然开口问道:“当初我们的魂魄为什么会分离,这件事情您知道么?” 楚潇痕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太清楚,否则知道你是我女儿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惊讶了,而今见到你们两个,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没有人能够仅仅凭着一魂而正常的行走于世间,药制药三魂七魄所代表的也不同,每一魂都是不同的,这也是阿凝和然儿你为什么性情一冷一暖,别看阿凝随性,看似比你好相处,事实上她比你性子清冷得多,若非真的在意,她不会如此惊慌,大约那人,阿凝她是在意到骨子里了吧。” “我想你们最好奇的莫过于那个跟在枫柳燚身边的凝尘了吧,那是假的,玩偶而已,是有人根据曾经的记忆制作出来的假象,虽然不知枫柳燚为何会和那个假象在一起,但是倘若他真的很爱那人,一个假象又怎么能迷惑他?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我不清楚,但是,那个假象她或许也想要取代真正的存在吧!” “假象必须依附真实的存在才能留存,而且它可以通过吞噬来变成真正的存在,在此之前,它终归是假的,你们可以杀死它,免得她会吞噬你们用你们的力量来充实自己!” “楚潇痕,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这是我的疑惑,他能看到我,也知道很多很多其他人包括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醉着我的问话一瞬间我和楚茵然都与楚潇痕拉开了距离,警惕的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子,即便他真的是幽冥谷主,是否对我们也有危害? 楚潇痕只是看着我们的反应,没有奇怪也没有懊恼,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们,就向平常和楚茵然聊天一样,但是我们不得不怀疑,黑颞络他可以夺舍任何人,而眼前楚潇痕…… “我为什么会知道?”楚潇痕重复着我的问话,似乎也在问自己,“那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主子!我说过,你让我帮你寻找你的执念——夜燚,所以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他自嘲的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必须快速离开,因为你们要尽快融合魂魄,身为我的女儿,然而也要去看看她的母亲,然后你们便可以启程前往寒冰谭了,其余的,我如今不想多说了,我想,时间到了,你们自然也就知道了!” 说着楚潇痕已经利落的熄了火,一路北行我和楚茵然凑在一起和楚潇痕稍稍隔了些距离,走到半路我才反应过来,楚潇痕这是安慰我呢,还简单的说了融合魂魄的事情,侧头看着楚茵然,她显然也想到了。 默默叹了口气,融魂这件事我是很排斥的,可是事实确实如楚潇痕所说的,随着魂珠的力量渐渐强大,我的魂体力量也越加强大,可是一个魂体所承载的力量终归有限,我已经能够感觉得到,我的魂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倘若不融魂,我距离魂飞魄散也快了。 想明白了以后我看着楚茵然,她沉默着并不说话,我知道她也在挣扎,我挣扎与会忘记夜冉,而她又何尝不思念枫柳燚? 耗时十三日,终于来到极北寒原的边缘,踏上寒冰千尺的寒原上时楚潇痕整个人变了,怔怔的站在极北寒原上,踌躇着却不敢往前走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 极北寒原终年都是白色大雪覆盖,化开的雪水在夜间结成一个个形状古怪的冰雕,此刻我们三人就这样站在这里,天空飘下的大雪将我们三人做成雪人,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拥有了实体,即便不是正常人那样的凝实,带着几分虚幻,可终究是实体。 就在这时候楚潇痕似乎感觉到什么一样,整个人一动,眼睛便看向了极北寒原的一处,我也放开了神识去查看,只见百里之外正在雪原中央的寒冰宫殿外面,一只巨大的寒冰狐威风凛凛的守在宫殿的门口,在感觉到我的神识后视线顺着看过来,就见那巨大的寒冰狐虽然只是随意的趴在那里,凛然的眼神好似能把人刺穿一般。 寒冰狐整个身躯都是寒冰那样透明的,身躯高大足有五丈,就那样站着都能够觉得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想来巨大的寒冰狐是无法离开驻守的寒冰宫殿的,所以此时凝聚出一个虚幻的影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眼神锐利的看着我直接口吐人言的询问道:“你们是何人,此地是私人属地,若无事便快快离去,免得惹来祸端!” 寒冰狐似乎并没有看到楚潇痕,这时候楚潇痕见了寒冰狐,那仅有一些踌躇也都抛弃了,跟德国的是想要见到婳嫔的兴奋,于是笑着问道:“你这副样子是想做什么?难道我们来了不该是欢迎我们么?”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听到楚潇痕的话,巨大的寒冰狐一愣,随即寒冰狐虚影嘴巴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吐出的声音却是清朗的,“你们?为何要欢迎极北寒原千年来不曾来人,如今不知道你们来这究竟有什么目的?” 听了这话楚潇痕神色一变,语气都带了急切,“你竟然不认识我?是不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冰狐闻言整个狐狸都炸毛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又不是我的主人,” 这下子楚潇痕的脸色难看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便直接身子一动悬上半空化作一抹光芒飞速网寒冰宫殿而去。 那寒冰狐见此似乎想要阻拦,楚茵然已经干脆利落的直接把它的虚影打散,然后也跟着楚潇痕身后激射而去,至此我也只能跟在他们后面。 不多时就到了寒冰宫殿,前方,很清楚的饿就看到了比虚影打上很多的寒冰狐真身。 寒冰狐的后方是十丈高的宫殿大门,门上浮雕着一只翩翩起舞的白鹤,张开的双翅,昂首向天,不曾服输。就在白鹤的长喙上还衔着一枝花茎,茎的一侧是一朵血冥莲,绽放的血冥莲花瓣艳丽,莲心闪烁着未知的光芒,那是幽冥谷最神圣的图案。 见此楚潇痕和楚茵然眼中俱满是激动,楚茵然脚步沉重的走到楚潇痕身边,原以为还要等很久才能见到母亲,可是现在就能够见到那个从出生就没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即便她只是静静的沉睡着,可是没关系,父亲可以唤醒她。 我能理解楚茵然的心情,她很小的时候也曾疑惑过为什么父亲母亲没有陪在自己身边,可是枫柳燚、阮姨还有谷中其他的人都对她呵护有加,也告诉她父亲和母亲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保护他们而陷入了沉睡,只要等她长大了有能力唤醒他们了,他们就会回来了! 楚茵然直到长大了才知道,父亲母亲受了很重的伤,只能以至寒之力来保护滋养其身体不毁,而他们的魂魄唯有在身体里安安静静的沉睡,或许十年百年就醒来,也或许沉睡千万年也无法醒来。 而今,她的父亲已经醒来,她的母亲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她就不再只是一个人了,他也是有父母,能够得享天伦的孩子了,楚茵然因为想到这里整个身体都激动得发抖。 看着楚潇痕和楚茵然激动的模样,寒冰狐诧异,他似乎感受到了寒冰宫殿里传出了一股力量,那力量很兴奋,似乎在叙说这什么,又似乎在急迫的想找到什么! 因为太过激动,楚茵然不似楚潇痕那样还能股控制自己,不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楚茵然想要进去看看那个沉睡着的女子,她的母亲。 蓦然,就在楚茵然距离寒冰宫殿只有十几米的时候,一道光柱打在了楚茵然的身上,楚茵然防备不及随即被打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这一下就唤回了楚潇痕的理智,看着我扶起楚茵然,楚潇痕解释道:“这里不只是寒冰狐守护着,在外层还有一层及其厉害的结界,寒冰狐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进入那结界的钥匙便是我的血,要么便是比我法力高可以毁坏这结界的存在。” 听了这话我挑眉,这七界中有谁比楚潇痕修为高么? 楚茵然毕竟修为低,这一下便重伤昏迷了,我将她抱在怀里给她输送些法力修复她的经脉,顺便巩固着她的修为,因为我的力量增强,她最近的法力也有所提升,贸然提升修为不稳对她来说也很危险! 不多时楚茵然就醒过来了,落寞的看着寒冰宫殿的大门,我想她是在难过,原本她是能够进去的,可是当初在幽冥门她的身躯毁坏,用生命之灵铸成灵体,即便使用楚潇痕的血修复的,可是她体内却没有循环的血液,所以根本无法打开那个结界。 寒冰狐似乎完全不认识楚潇痕,看着我们三人此时心里满是紧张,因为他看不透楚潇痕的修为,此时对于守护自己没有丝毫把握,不由得躁动不安的看着我们。 楚潇痕看着寒冰狐的样子心下一沉,“霄五,你竟然不认识?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嫔儿她是不是出事了?”说着楚潇痕直接左右聚气成刃在手腕上划开一个伤口,血液流出在地上滴落,在落地的瞬间一下子变作无数血线,沿着诡异的纹路滑动。 就在这时候,我们三人明明未动,眼前就忽然变换了场景,周围是空旷的大殿,不远处的有道光柱,光柱内静静的悬浮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容貌与楚茵然有五分相似,但面容却更显艳丽魅惑,双臂交叠在小腹,紧闭的双目让人知道她是在沉睡。 这时楚潇痕似乎已经不那么激动了,缓缓走近,只是在距离一丈远的距离又触碰到了一道结界,楚潇痕伸出手触摸到屏障,手上金色光芒山洞,那结界显出了轮廓,然后就那样缓慢的消失了。 看着楚潇痕一步一步走近婳嫔,楚茵然也随着楚潇痕的动作将实现落在她母亲婳嫔的身上,此时正在细细的看着她的母亲,从她出生到现在一千七百二十五年了,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此时见到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已经没有那种迫切也没有那种挂心了吧。 其实我想,我和她都是寡情的人吧,不见的时候心里不念,如今见了也没有太多喜悲,似乎与她见面的人不过是一个最平常的人。 既然已经看到了母亲的模样,楚茵然也不想再继续看了,直接盘膝悬在半空借助我的帮助调理身上的伤。 楚潇痕此时已经站在冰柱前方,抬手仔细的描摹着婳嫔的面容,唇角动了动,半晌才吐出一声细弱的呢喃,“嫔儿……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 随着话落,冰柱发出了“咔咔咔”的碎裂声,只见冰柱上迅速爬上细碎的裂纹,不过眨眼间那冰柱便碎成了满地冰碴,婳嫔身子缓缓落入楚潇痕的怀里,楚潇痕顺势一个旋身坐在冰柱下面的冰床上,而婳嫔此刻正躺在他的怀中。 楚潇痕眉目温柔的缓缓低头吻住婳嫔娇艳的唇瓣。 时间放佛就此定格,一吻,地老天荒! 楚潇痕的气息一点一点的从婳嫔的唇瓣透过,用他自己的气息为婳嫔疗伤。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瞬间,婳嫔就醒了,她缓缓的睁开双眼,似乎还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见眼前是自己的爱人,满是缱绻的亲吻着自己,不由得回应着楚潇痕,告诉他,自己还活着,自己没有抛弃他再次离开! 我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似乎看到过他们这样的生死离别,又似乎是被他们间的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所感动。

第五章 赤血幽冥 看着这样的场面,其实我觉得我和楚茵然挺多雨的,人家夫妻多年不见或许想要小别胜新婚的温存一下,再不济也要说些什么思慕的话,可是现在我们俩这么个大灯泡就在这儿照着。 楚茵然也就算了,怎么她都是他们的女儿,可是我呢?真真是多余的紧。 楚潇痕和婳嫔紧紧相拥了很久,书唯有这样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许久以后两人才彼此分开,可是眼中却总是情意绵绵的望着彼此,人都说七年之痒,可是眼前的两人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总觉得他们一直都是那样爱着对方,不远不近,却是最容易触碰到的距离。 婳嫔终于看到我和楚茵然的时候,原本是高兴的,高兴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可是看着我们的视线上一秒还是兴奋喜悦的,下一秒就变作了惊讶和恍惚。 楚潇痕轻轻揽着婳嫔,似乎并没有看到婳嫔的状态一样,拥着她走到楚茵然面前:“嫔儿,这是我们的女儿然儿,你还记得吧,当初她的名字还是你取得呢。” 婳嫔回过神来,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却很快调整过来,慈爱的看着楚茵然,伸手将楚茵然耳际的碎发别在脑后,语气带着感慨:“是啊,当初生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只会皱着红彤彤的小脸儿大声地哭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喜欢咕噜噜的乱转,明明是在哭泣,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不愿错过每一样事物,那时候我把她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连碰都不敢碰她。” “谁知如今再见已经长了这么大了,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错过了她成长的最好时光!” 婳嫔转头看着楚潇痕,明明是怀念的口气,我却听出了她与气里可惜的意味。 可惜,她没有参与最爱的孩子的成长。可惜如今再见面两人已经不复母女情谊。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可惜,眼前的孩子终究不是她的女儿。 婳嫔是楚茵然的母亲,可是他对着楚茵然虽然态度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身上却有股书里的意味。 她轻轻地文楚茵然:“然儿,你恨我么?将你生下,却没有将你抚养长大!” 楚茵然摇摇头,微笑,却带着牵强,“母亲,我怎么会恨你呢?你将我生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情,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作为女儿我应该承欢膝下的孝顺你和父亲,可如今……” 婳嫔摇头叹叹气,“没什么,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们没办法阻拦,时至今日你已经如此,那些也都不必说了,如今你是我的女儿,这几日就留下咱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之后……你要做什么,便放心去做吧,我和你父亲会支持你,只是以后的时间我想和你父亲在一起。” 楚茵然应下了,婳嫔看拉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招呼,他眼中带着疲累,想来刚醒过来精神肯定跟不上吧。 虽然觉得她的最后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可是此时也不是询问的时候,我点点头,“夫人看起来很是疲累,不若早些休息吧,我逮着楚茵然去疗伤。” 楚潇痕点头,“也好,我先带她去休息,如今极北寒原禁制已解,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你们随意便好。”说罢已经抱起婳嫔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再转头看着楚茵然,楚茵然眼中带着哀伤,我叹息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你母亲的态度……” 楚茵然转头看我,眼角微微湿润,摇了摇头便转身往外走了,“阿凝,我们小住几日便走吧,这里不适合我和你留下,让我父母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原来我感觉到的婳嫔不欢迎楚茵然,甚至对她带着冷淡不是错觉,楚茵然也察觉到了,可是一个那样爱着孩子的母亲为什么会如此态度? 我想不明白,至少我所知道的,大部分母亲对孩子都是慈爱怜惜的,当初拼了命的保住楚茵然生下她,我不相信婳嫔不爱自己的孩子,可如今她的态度如此又让我不得不怀疑。 耳边响起楚潇痕的话,“那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主子!” 联系这句话的话,那么楚潇痕可以认出我和楚茵然,身为他夫人的婳嫔认出我们的身份又有何难?想到这里我有些豁然开朗,要是曾经的的前身和婳嫔有什么不愉快以至于踏入对对待我和楚茵然有什么态度问题这也很有可能。 想着我跟在楚茵然身后一起除了寒冰殿,楚茵然回到了寒冰宫殿外面时,叹了口气,这时候正好看到寒冰狐讶异的看着我们,随即啧啧两声道:“原来是主人的女儿,怪不得长得相似。” “你刚才似乎不认识我们。”楚茵然淡淡陈述,“不然不会一再驱逐我们,之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寒冰狐闻言懊恼的抬起爪子揉着脑袋,“是这样的,一千年前曾有人试图闯进来,依露就到了寒冰殿,但是他无法破开寒冰殿的结界,于是就打算从我这里下手,我和他大战一场,他利用结界对我的钳制在远处和我打斗,因为我不能离开方圆十里的距离,于是多次被激怒要出去杀他,就被结界消磨了神智,没了思考能力,只剩下守住这里的本性存在了,所以我刚才才没有认出主人的。” 似乎觉得很丢人,寒冰狐用巨大的爪子捂着脸,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楚茵然毫不理会,只是皱着眉,“那人什么样子?” 寒冰狐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番道:“那男人一身黑衣,周身气息黑暗而邪恶,声音带着妖媚,但是他戴着兜帽遮住脸,我看不到他的样子。” 我和楚茵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浮现的答案——黑颞络! 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不过可能是因为空间压制,所以无法施展出全部力量,么办法打破楚潇痕的结界,若不然之琵琶今日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婳嫔醒来,到了这里看到的出了一片冰殿残骸再无其他了。 要说身为创世者之一的黑颞络,他的力量破不开楚潇痕的结界那绝对不可能,但是黑颞络出现在七界本身就带着压制,至少会被压制三分之一的力量,这还是少算了,再加上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他力量衰竭也不无可能。 何况上次见他他的力量更是少得可怜,利用人类夺舍而来的躯体或者夺舍其他人身躯,足以证明他的力量无法支撑他的真身出现在这里。 但是那时候是在一千多年前,而且也没有得逞,也就没有什么追究的必要了,只要吧这件事记在他身上,在以后交锋的时候让她多吃点苦抬头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我冷哼一声,黑颞络,咱们之间的账可不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就等着最后和你算总账了! 夕阳西斜,天色不早,我和楚茵然也就没有再去打扰楚潇痕和婳嫔,而是在冰殿偏殿休息了。 楚茵然今天见了婳嫔后一直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我猜可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那么期盼见到母亲了,谁知最后却这样了。 楚茵然的记忆深处,在幽冥谷的时候她常常在想见到自己的父母时要怎样的撒娇,怎样的将那些失去的时光补回来,可是事实往往和想象不同,有时候期望和失望之间的巨大落差甚至能够毁掉一个人。 所以这世间才会有那么多觉得不公平的人陷入癫狂。 我躺在楚茵然身侧,伸手轻轻抱住她,“很失望吧,其实亲情似乎也没那么重要的,就像我当初,我父亲……我不是也和我母亲弟弟活得很好么?” “嗯!”楚茵然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的,“幸好心里有些准备,不然我要伤心死。” “没有父母的孩子一旦得知还有得到父母的可能,他们就想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可是最后发现得不到,再回头看那些冲动,真的很可笑!阿凝,我累了,我想再见枫柳一面,这是最后的条件了。” 她在说魂魄融合,我们是一个人,即便分离成两缕残魂千年,可是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对于彼此的想法又何尝不知道,我拍拍她的后背,“会的,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我和楚茵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我们只知道,那似乎成了我们最后的一句话,之后谁都没开口,似乎在沉思,似乎在走神,总归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梦,不同于之前在二十一世纪的,进入昏小白或是凝尘她们的结界,也不同于后来初到这里时陷入的幻境,这次是真的梦魇! 恍惚间,眼前有个人影晃动,我脑子不甚清楚想要伸手去抓那人,可是那人晃动间距离我远了些,让我差点摔在地上,随即转动脑子,思绪终于渐渐清晰起来,这才感觉到我的身躯似乎很轻,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一样,在地低头去看,我哪里有什么躯体?根本就像是只有一个神识在这里一样。 身前不远处的那人依旧往前走着,一身白衣缥缈出尘,可是身影却模糊的看不太清楚,其实是连颜色都看不出来的,可我却下意识觉得,那人是一身白衣,好像这样的意识已经镌刻在我的脑海里许久许久,久到我的记忆力都是如此。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根本就不是我曾经看到过的景色,这里陌生,但却美好,周围的人们欢乐的在田地里耕耘,收获,或是显得无聊在树下下棋,在农舍前的躺椅上晒太阳,更或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 一片男耕女织的田园风光,充斥着的都是美好,即便我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实,可是这周围的环境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虚假,更觉得真实的好像此刻这里就是我生活了千万年的地方。 鸡鸣犬吠的声音响起,还有牛羊的叫声,有时候会看到身侧跑过一只小动物,在那些人的身边一点都不惧怕,反而亲昵的在见到的人身边打转,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走在这里,一瞬间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最真实的质朴感觉,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词,叫做返璞归真,好像眼前的能见到的那些人都是一个个历经大风大浪最后终于积淀下来的美好,每一个人都似乎历经沧桑才有如今的悠闲一样。 看着这些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里山明水秀,人人淳朴,究竟是哪里?难道是七界之中的某一界?还是说我又梦见自己去了奇奇怪怪的另一个世界? 忽然眼前看到的人多起来,这才看到有些人竟然还长得怪异些,仔细看去似乎身上带着某些动物才有的尾巴或者耳朵亦或者皮毛。 “幽冥谷……这是幽冥谷……” 耳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那声音飘荡着明明听不分明,我却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我点点头,原来这里是幽冥谷啊,一点都没有人间界传言的狠辣无情,残酷嗜血,根本就只是一座采桑话麻,男耕女织的村落嘛。 眼前的身影似乎飘荡的又快了起来,周围的景象快速划过,不多时就停了下来,这里却变了些,一座清脆的竹林,一面湖泊,半亩小田,一座二层小竹楼,小楼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血冥莲,妖冶而艳丽,只有红色的花朵,朵朵都硕大无比。 血冥莲盛开的时候没有叶子,除了盘根错节的藤蔓就是大朵大朵血一样艳丽的复瓣花朵,铺的那一片都似乎燃烧起来一样。 花丛边一身素淡衣裙的阮姨正站在那里,此时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怎么,只是那样盯着无谓的地方双眼无神。 就在这时候,忽然以血冥莲花丛开始燃烧起来,一片一片灰色的烟尘散布在空中,我看着一下子就惊呼出声,想要叫人救火,可是却发现我根本无能为力! 阮姨这时候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看着眼前的火焰,她并没有动手灭火的意图,而是缓缓的转身离开了。 这是要不管这里了么?这里好像就是楚茵然记忆里面她在幽冥谷居住的地方啊,也是楚潇痕和婳嫔的家! 火焰快速燃烧,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二层小竹楼和竹林都被烧起来了,这似乎是一个信号,我看到一瞬间所有的幽冥谷里面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这里,但是却没一个人动作来救火,只是淡淡的看着这里。 我着急,可是没办法,能救火他们都不动,难道幽冥谷真的只是表面上的和乐,内里根本就是一个冷漠的世界么? 那些人看着这里,没多久,便继续自己的动作,该下棋下棋,该务农的务农,该说笑的说笑,似乎都没看到这里的漫天大火,我心里凉飕飕的只觉像是要被冰冻了一样,这大火不灭,不用多久,定然会燃烧到他们所在的地方,那么他们恐怕也难逃一死吧? 火势蔓延得很快,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火焰吞噬,来不及呼喊就化作了一缕烟尘逸散在空中了,愣愣的看着不到半个时辰,幽冥谷便少了小半,可是那些人却都不在意,为什么?他们不是曾经都是叱咤风云的妖魔鬼仙么? 可如今…… “因为这火他们躲避不了,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又是那个幽幽的声音,我转头就看到那个虚幻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我身边,听了这句话我激动的喊出声:“为什么?他们明明不该死的!这样幽冥谷不就毁了么?” 那个人转过身看着我,即便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可是她的言情却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里面满是清冷和漠然,甚至还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态度,“毁了便毁了,我不毁掉它,也有别人会来毁掉它,不信你看……” 说着那人抬起左手指着一个方向,我顺着看去,只看到一身灰色衣衫面带银白色面具的妖王枫柳燚和已经恢复了自身穿着,依旧一身黑衣头戴兜帽的邪肆男子——黑颞络。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带着不可置信,他们竟然要来毁掉幽冥谷? 枫柳燚,你当真这么狠,幽冥谷是你和楚茵然一同长大的地方,如今你要毁掉这里,是不是连和楚茵然的记忆也要毁去?将你们所有的经历埋葬,再无瓜葛? 一个时辰前我还在安慰楚茵然,和一个时辰后枫柳燚便亲自来毁灭他们的曾经,我恨得咬紧牙齿,因为只有一缕神识,没有躯体,否则我便立刻上前去打醒枫柳燚,他这样做是真的要将自己和楚茵然往绝路上逼啊! 如今这是我,遇着个幽冥谷毫无相关的人看着都觉得心痛难忍,要是楚茵然看到这样的场景,那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枫柳燚和黑颞络悬浮在半空之中,冷然的看着这场大火蔓延,这时候大火已经烧灼了整个幽冥谷的大火,这场大火烧得这样快,整个火焰都是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眼里的颜色,就这样将整个幽冥谷毁灭埋葬。 这里是楚茵然成长的地方,楚茵然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她的出生,她的成长,她和枫柳燚的一切,爱恋和依赖,我不知道楚茵然知道这里毁掉了该是如何的疯狂,会不会疯魔,我只知道,这是一个残忍而又残酷的现实。 没有人可以安然的面对这样的事实。 楚茵然,世界对你何其不公,要你经历如此? 幽冥谷在此时此刻已经再也无法救赎,它已经在赤红色的艳丽色彩下化作灰烬,而枫柳燚和黑颞络都只是冷眼看着。 他们没有出手解救的意思,哪怕他们有一点点的救赎之心,幽冥谷都不会彻底毁灭,可是他们没有救赎,甚至要是没有这场莫名而来的大火,他们会直接动手亲自毁掉这里。 归根究底,不过是早晚的差别,他们已经决然至此。 我很想当面问问枫柳燚,究竟是为什么,你要做的如此决绝,半月前你还为了楚茵然的性命亲自救了她,如今不过半月,你又为何如此狠心,倘若你救回楚茵然只是为了更残酷的折磨于她,那么我情愿你不要救回她! 给予她微弱的希望,可如今又生生将她踏入尘埃,未免太过绝情。 枫柳燚,我想问问你,她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曾经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究竟缘何你便做了如此模样? 哪怕是再无可能的死刑,也请你告诉楚茵然这一切的原因,不要让她不清不楚的就这样被你抛弃。 可是我无法问出来。 我在想,幸好不是楚茵然亲眼看到的这些,不然她怕是会崩溃,那样的话,她未免太过可怜了。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法,就如同我不知道就在身侧模糊的那人隔绝的另一面,楚茵然亲眼看着这一场变故,就像我不知道楚茵然已经亲眼看着枫柳燚要来毁灭幽冥谷的。 七界之中大名鼎鼎的幽冥谷,让其余六界虎视眈眈却棘手万分的幽冥谷,就在这一夜之间,一场大火之下,轻而易举的毁灭了。 一夜之间七界变作六界,天地间局势变换,而属于我们的恩怨情仇也彻底变化,原本只要解释清楚就可以在一起的两人彻底变作仇敌。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顷刻之间已经不可挽回,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真对楚茵然,要她放弃,父母的疏离,生长之地的被毁灭,爱人的狠心抛弃,似乎她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除了和我融合魂魄再无其他。 可是融合了魂魄后,楚茵然将不再是楚茵然。 我也不再是我! 幽冥谷彻底消失后,这一片原本被称为幽冥谷的地方变作了一块玉其他界相连的黑暗,没有光明,没有生命,一切都没有了,只是一块空间缝隙了,我愣愣的看这个空间缝隙,心里忽然砰砰直跳,或许穿过这里我就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可是……夜冉他不见了! 那里没有夜冉了,有的只是一群已经不在记得我的亲朋好友,而夜冉,他死亡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不对……夜冉死亡的时候他的魂魄被公冶岛带走了,公冶岛也就是枫柳燚,那么是不是枫柳燚他知道夜冉的下落? 想到这里我目光灼灼的看着枫柳燚,他似乎是觉察了什么,转头看像我这里,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意。 可我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倘若他真的知道夜冉的下落,那我只要去问他就可以了。 枫柳燚皱着眉看着我的方向沉思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黑颞络语带可惜的摇头,“啧啧,本来想亲自动手的,可惜晚了一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听着这句话我转头看着身侧的虚影,那人没什么的动作,但是我忽然想起来楚潇痕说的“虚假的幻影”,仔细看着那人,似乎很符合楚潇痕的形容,跟在枫柳燚身边的假凝尘不就是虚假的幻影么,那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假凝尘? 想着我出声唤了一声,“凝尘?” 那人听了我的声音,身子动了动,似乎在询问我的样子,我心里一冷,真的是她!幽冥谷真的是被假凝尘会掉的!怪不得在这里她无法出现全部的模样,因为她的修为不够,因为她是假的,也因为枫柳燚在这里! 我嘿嘿一笑,冤有头债有主,楚茵然要报仇也有的目标,至此我夜凝尘发誓,不杀假凝尘誓不罢休,哪怕最后会和枫柳燚反目为仇不死不休!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天光微凉,我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我恍惚着收紧手臂,就感觉到温暖的身体紧紧地靠着我,这一下子整个意识都清楚起来,睁开眼就看到楚茵然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似乎刚刚睁着眼睛一样,茫然的看着床顶。 我见他这样子心里一酸,要怎么告诉她幽冥谷已经被毁,现在幽冥谷除了枫柳燚和她就只剩下他父母四个人了? 要怎么告诉她枫柳燚想要亲手毁掉幽冥谷? 鼻子里面酸酸涩涩的,我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睡觉,要不然不告诉她了吧,这样她也好受些,本来他如今经历的这些,就够她难受的了。 可是我不开口,楚茵然却开口了,她知道我醒了,于是毫无感情的开口说话,“阿凝,昨晚我做梦了,我梦见幽冥谷被毁掉了,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他们都陨落了!” 我心里一惊,他竟然也没梦见了?那么是像我一样真的看到了还是心有感应才做了噩梦? 楚茵然继续说着,“不仅如此,我还梦到了枫柳燚和黑颞络,梦里他们要去毁掉幽冥谷,可是他们晚了一步,到了的时候幽冥谷已经燃烧一半了,然后他们就冷眼看着幽冥谷彻底消失,我哭着喊着要他们快跑,可是都没用,他们听不见我的喊声,就只是和原来一样,然后陷入大火里面,顷刻间灰飞烟灭。” “阿凝,你知道么,那火不是普通的火,是专门灼烧灵魂的火,只要碰上,除了魂魄被烧成灰,再无别的活路,阿凝,你说要是没有那场大火,枫柳燚真的会下手么?” 没等我开口楚茵然又说道:“他可真狠心啊,还带他是在那里长大的,可是他竟然还想要毁了那里,不过没关系了,阿凝,其实我好庆幸不是枫柳他毁掉了幽冥谷,这样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只是有难处不能回到我身边,不然我真怕我会崩溃的。” “阿凝,你知道毁坏幽冥谷的是谁么?我只看到一场大火,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谁呀,你能不能帮我查查?这样我就可以去报仇了,幽冥谷是我的家,如今幽冥谷毁掉了,阿凝,我没有家了……” 说到后面楚茵然已经哽咽起来,声音滞涩,她说她没家了,听得我险些落下泪来,我更紧的抱住她,左手不断的拍着她的后背,想要给她一些安慰,我想告诉她他还有父母,可是她父母对她不是真的父母那样,或许还有对于去我们前世忌惮,终归他们是没有将楚茵然当做女儿的。 我还想告诉楚茵然她有我,可是才张口我就说不出来了,为了我的活命,她在不久之后要和我融魂啊,这样一来,我也成了剥夺她生命的人了。 我以为我很可怜,没了爱人,没了亲人,也没了朋友,可是如今和楚茵然比起来,我何其幸运,我没有被爱人抛弃,至死我的爱人都是爱我的,为了要我活下去牺牲了自己,而我的母亲和弟弟给了我近二十五年的温暖,我的朋友他们也没有让我失望过! 即便我和楚茵然如今都是一无所有,可至少,我比她幸运啊! 楚茵然她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停的落,她不停的和我说她曾经在幽冥谷的生活,活泼快乐美好,所有的她能够想到的,像是在最后华年那些,发泄过了就把它们埋葬在记忆深处,再也不将它们回忆。 如此我便安静的听着,不时地附和一声,让她将那些细细的讲述,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她的痛楚。 可是我知道,唯一能够治愈伤痕的只有时间,即便再怎样悲伤难过大约也会在遥远的未来被刻成深刻的伤疤,可是楚茵然她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融合在一起。 那时候我们还记不记得这些伤痛? 阳光缓慢的在窗前游走,一眨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楚茵然终于不再说话,她看着阳光发呆,忘记了我的存在,也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下午的时候楚潇痕来了,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他沉重的表情,“你知道了?”我轻声问他。 他点头,视线往屋内瞟,“然而她怎么样了?”婳嫔在楚潇痕身侧,也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我摇摇头,“她很伤心,你们也节哀顺变吧。” 对于他们我似乎只能说这句话,因为我没立场安慰他们。 我让开身子让他们进来,楚茵然已经看过来了,楚潇痕便和婳嫔坐在桌子边,我本来想出去,可是楚茵然要我留下,于是我便关了门坐在她身边。 是楚潇痕先开口的,他说:“然儿,你不要太伤心了,事实上这也是我和嫔儿不愿意回去的原因,这场变故我们无法阻拦,即便回去了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何况这还只是开始。” “原本一千七百二十五年前的天地大劫就是太古时期的结束,当时幽冥谷就应该结束它存在的使命了,可是当年你的出现延长了它存在的时间,如今它才消失,身为谷主,我应该感谢你,而今它毁掉了也只是它的宿命,该结束的,我们阻拦不了。” 楚茵然看着楚潇痕和婳嫔,眼中无波无澜,声音低沉道,“原来你们都知道!” 婳嫔叹口气,“是,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做不了什么,无法抵抗,就算抵抗,也于事无补,所以我们才没有做什么……” “什么叫于事无补?没有尝试你们就知道一定不可能么?”楚茵然语调拔高,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我不信你们连尝试都没有,你们那么厉害,当初天地大劫都可以挽救,而今就不能么?” 楚潇痕和婳嫔对视一眼,不说话,我拉住楚茵然,“难道你想你父母再次变成活死人沉睡么?” 楚茵然在我的拉扯下坐下了,可是却依旧倔强的看着楚潇痕和婳嫔。 楚潇痕无奈,“然儿,当初的天地大劫,事实上我什么都做不了,之所以天地大劫我们能够安然度过,是因为你的前世,若我有那个能力,我又何必将嫔儿封印自己陷入昏睡?”说到这里楚潇痕不由得苦笑出声。 楚茵然这下子愣住了,似乎也不知道湿湿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子。 楚潇痕继续道:“所谓的天地大劫其实是毁灭,七界无一能够逃脱,当初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当时只能让嫔儿先生下你,然后将生下你以后虚弱的嫔儿封印,原打算拼着魂飞魄散将你和嫔儿送到其他小千世界得以存活,可是还不等嫔儿生产,你就出现了,稳定了这个世界后我也不知道为何你的魂魄就破散了,当时我是看着你的魂魄进入嫔儿腹中的,于是我拼尽全力保下你一魂,至此你成为了我女儿楚茵然,而我和嫔儿因为天道反噬成为活死人。” “这才是当初的事实真相,说什么是我当初力挽狂澜抵抗了天地大劫,都是谣传,天地大劫哪里是我一人能够抵抗的?” 此时楚茵然已经平复下来了,低着头和楚潇痕婳嫔道歉,楚潇痕摆摆手示意无事。 但事已至此,楚潇痕也做不了什么,便道:“然儿,这只是一个开端,或许也只有你能够尝试一下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七界还剩六界,或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天道对这个大千世界的考验,接下来如何就看造化了。” 说罢楚潇痕和婳嫔便相携离开了。 我看着楚茵然试探着开口,“我似乎知道毁掉幽冥谷的认识谁,我看到的比你多一些,我看到很模糊的人放火烧了幽冥谷,那个人可能是假凝尘!” “假凝尘?”楚茵然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我见此点点头,“我记得我唤了她的名字,她没反驳……” 在想着当时的状况,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人和凝尘的外貌没什么差别,那么不是假凝尘又会是谁? 就在这时候,楚茵然忽然收到假凝尘的传音,打开就看到假凝尘洋洋得意的样子,“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么?夫君他不在,很适合解决一些私事,而且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夫君的突然变化……” 假凝尘在对面笑的妖娆,“若你想知道,明日午时,到山风阴来吧!” 说完假凝尘便切断了联系,楚茵然看着假凝尘嚣张的样子脸色铁青,狠狠的握拳砸在桌子上,“我和你之间不共戴天!”

第六章 杀 如此一来,当天晚上我便和楚茵然同楚潇痕他们夫妻告别离开了极北寒原,山风阴距离这里很远,是在樊纲城附近的一处险境,那里距离极北寒原很远,驾云至少要三个月,明天就要到那里,假凝尘纯粹是难为人。 而且我和楚茵然融魂咬在半个月之内,这样一来不论是去山风阴还是去寒冰谭,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楚茵然看着我忽然开口:“你看看能不能直接画阵让我们过去?” 我觉得她这句话问的很奇怪,“直接画阵?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阵法家,直接就可以连通两地让我们跨过空间直接到达想去的地方!” “那是你没记起来!”楚茵然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别忘了,我和你的前世是白嫣誓,是这个世界的创世者,有什么不能做的?或许只是一个念头就可以更改这个世界,又何况如今只是跨过空间?还记得当初去妖界时路上我收的那两个契约兽么?” 我点头,怎么会不记得?楚茵然当时可是用的太古阵法,那些阵法如今大抵已经失传,也就像是楚潇痕、鹏羽这类一直存在的太古大能会用,就说现在天界天帝妖界妖王更迭几代,未必就有会使用的,那些东西早已遗失。 而楚茵然却会那些东西,我有些疑惑,那应该不是她在幽冥谷学会的吧。 “确实不是,那些是记忆里面的,幽冥谷虽然很多人都是太古时期纵横叱咤的人物,但是不代表他们就能够传承那些,天地浩淼,每一个孕育出来的生灵都有他自身的用意,不是随便人人都可以拥有的。”楚茵然给我解释,“就像我要你画阵,如今已经寻到四人,你的能力今非昔比,区区画阵定然不在话下,所以你不用奇怪,你只要集中心念,大约就可以试试能不能做到了!” 听楚茵然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了,即便是转世,有些东西刻在魂魄之中,也不是很容易忘却的,于是我便凝聚心神仔细的感知。 我是妖画阵,画出能够到达山风阴的传送阵,于是闭着眼睛便仔细的用神念去感应天地之间的道,以及体悟参考以便踏破空间屏障可以画出传送阵法。 果然就向楚茵然所说的,不多时我就能感觉到原本一片空旷的眼前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一个奇奇怪怪的字符,那些字符古怪的要命,一个一个泛起银色的光芒,扭曲着在我的眼前旋转,然后一下一下的跳动,渐渐的字符越来越多,在我眼前也就越来越混乱。 那些字符无规律的跳动,似乎想要组成一个形状来,可是却因为没有头绪而不停得变换着,一会儿是排成圆的,一会儿又是方形的,来回变换着,我看着那些字形变换便觉得疲累起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似乎是神识因为损耗太多将要陷入沉睡。 然而就在此时那些字符忽然不动了,停在原地一个一个在半空中旋转着,连字符上面的光芒都弱了些,像是没有支撑一样。 耳边忽然传来隐约的声音:“阿凝,你坚持住……不要放弃……” 这句话模模糊糊的,眼前的字符光芒越来越暗,像是分钟摇曳的烛火,微弱着,就要破碎一样。 心里有些不甘心,那些应该都是我会的,为什么就忘记了?为什么如今我就画不出来? 心底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遍一遍,我看到那些字符忽然就亮了起来,就像美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陡然间那些字符忽然疯狂的旋转起来,按照既定的轨迹在空中滑动,那些轨迹带出微凉的光芒在黑暗中交织出一片光网,绚烂而又压抑。 那些字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成型的阵型,那些字符就是组成阵法的部分,每一个字符都有其不变的位置,那位置组成的是最适合的,一眼扫去明明是很随意的排布,但却能够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 陡然间那些字符一下子散开,随即在半空中闪烁,我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它说:“一定要仔细看着!” 随即那些字符再次动起来,一个字一个字有序而按照轨迹的排列起来,每一字每一句渐次组成了这个阵法,我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记在脑中,终于结束的时候,一瞬间脑子里忽然清明起来,眼前的一切忽然消散,睁开眼,天光明媚,霞光万千,我站在极北寒原的边界,看着楚茵然面无表情,忽然想笑,于是我便笑了出来。 “笑什么?”楚茵然看着远方,“既然学会了,那边画阵吧,时间不等人,明日午时很快……就到了!” 我笑意吟吟的看着楚茵然,“你着急么?事情一旦涉及到枫柳燚,我想知道你还有几分理智?” 楚茵然凉凉道:“同你听到和夜冉有关一切的话语时所剩的理智一样。” 我问,“那如今我们去了那里,你有多少胜算?” 问出这句话,我和楚茵然都知道,是必死的答案,假凝尘必死,因为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迷惑他人,但是我和楚茵然即便联手,又有多少胜算? “你的修为,大约几十万年那样吧,至于我,我不知,或许我们赢不了,那么就唯有一死!” 几十万年修为?楚茵然也太看得起我,或者说她太信任白嫣誓的能力了,我扯动嘴角笑笑,“至少你不能死在假凝尘手里,太掉价,要死也是死在枫柳燚的手里,我觉得除非他亲自动手,否则死在其他人手里岂不是太过窝囊?” 说完我便直接探手,在空中凝聚出一支毛笔,这笔一身银色,笔尖泛着银芒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光,我执笔,脚尖踮起,挥毫在半空开始写字,每一笔都在动,一笔落下便是一个跃动的字符,随着脚步移动,我忽然想起来当初凝尘在新四大联谊会上为夜冉跳的那支舞。 这一瞬间我像是被凝尘附身一样,脚步轻点,跃动之间就像是在跳一场盛世华章的舞曲,只是我有些难过,上次凝尘代替我跳舞是给夜冉看,而这次,我的身边除了楚茵然没有人,无论是枫柳燚还是夜冉,他们此刻都看不到。 似乎正是应和着那支舞一样,随着舞蹈接近尾声,画阵也接近结束,等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喘息着看着十丈之外的那座传送阵,那传送阵比之楚茵然当初使用来逃离妖界的阵法好了不知多少。 毕竟楚茵然那次用的只是一次阵法,随身携带保命用的,是曾经楚潇痕画的,而今我的却是太古时期最完整的阵法,天地之力规则之数自然汇聚的最完美的作品,可以随身携带多次使用。 楚茵然看着这座阵法显然满意极了,她等我恢复了所消耗的法力便带着我踏进了阵法之中,一瞬间整座传送阵在我们踏入的时候爆发出耀目的光芒,随后便整个在空中扭曲消失。 我似乎听到风中传来的叹息,隐约间听到了对话声。 “这样真的好么?” “没什么好不好的,只要她高兴,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是啊,因果轮回……” 那说话的声音飘渺的随风消散,我不知道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踏出传送阵以后,眼前出现了山风阴的全貌。 山风阴内里是险境,外面却甚是朴素,只一座山,山上有一个洞,洞外面便是些许的藤蔓垂挂着,无论怎样看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洞了。 但是跟着楚茵然走南闯北了这么久,再加上了解到的山风阴是险境,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小觑,要是真的小觑了,只怕下一刻便是葬身此地的时候了。 即便是传送阵也是跨过时空的物事,何况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如此一来就免不了要在时空中交错时间,再加上我之前领悟画阵规则所需要的时间,在已经快到了和假凝尘约定的午时了。 所以到了现在,既然约定了在山风阴见面,我和楚茵然就不得不进去,只是不知道假凝尘在里面安排了什么能够致我们于死地的杀招了。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只要小心的避开那些,总能有一线生机。 楚茵然是先进洞的,如此一来我便也跟在他身后往前走着,山洞里面只有些许的微光,一条逼仄的小路,我和楚茵然一前一后的走着,因为她在前面带路我还是很放心的,也便没怎么在意。 可是刚走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前面的楚茵然就停了下来,我一路看着脚下,直接撞在了她身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便问她:“发现什么了?” 楚茵然摇摇头,直接转身,“走错路了!” 我有些纳闷,有些不明白,不就进来的这一条路么?怎么会走错?不过我却也跟着她转了身,然而这一转身和楚茵然并排站在一起我便愣住了。 不过是一个转身,眼前的路就消失了,只余下虚渺的黑暗让人恐惧,黑暗为什么会让人恐惧,就是因为你无法预料到下一秒眼前的黑暗中会出现什么。 即便眼前的黑暗不会出现什么,但是走在这样的黑暗里,你的大脑永远都在思考都在恐惧都在自己吓自己,于是更恐怖的东西就出现了,所以黑暗既保持了优雅的神秘,同时带给人的也是无限的恐惧! 可楚茵然却浑然不在意,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关心我们此刻面对的环境什么样,是否是危机重重,她在意的只是找到出去的路,然后去问假凝尘,她所知道的一切! 其实不论是我还是楚茵然,我们心里都明白假凝尘的目的,她大约是,是想杀了我们吧! 只是不明白她的用意,枫柳燚爱她,而我们现在又没什么交集,她有什么原因这么做呢? 但是已经没用了,从她对我们动手开始,或许更早,在她出现在枫柳燚身边就开始了,那时候,她和楚茵然就注定了是情敌,而她们这种情敌注定会是你死我活! 黑雾层层叠叠,我心里渐渐的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而楚茵然也和我同样的表现,开始变得焦虑起来,这种陌生却又隐隐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心底躁动不堪,带着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席卷上脑海。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所带来的恐慌让我和楚茵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像是一根快要断掉的弦,好像下一刻就会“嘭”的一声断开一样。 只要眼前忽然出现什么,或许我们就会立即跳起来,然后丧失理智的互相残杀,也或许什么都不会出现,但是极端的紧绷让我们渐渐无法喘息,然后很快窒息的死亡。 假如这就是假凝尘的计谋的话,那么很快她就会得逞了! 就在我和楚茵然将要陷入极端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清凌凌的弦声,一挑一拨之间便让我们清醒了过来,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一样,或者根本就不曾出现。 我隐约的看到一个淡淡的身影,她坐在流韵筝前静静地弹奏,那声音带着回旋,似乎很熟悉,很哀伤。 我和楚茵然顺着走去,可是却觉得越走那声音越遥远,陡然间声音戛然而止,随着声音落下的是周围破碎的黑暗,星星点点的光芒从破碎的幕布之间照进来,照射在我和楚茵然的身上,眼前也整个变了样子。 这里是位于山风阴的一处山洞,山风阴会根据每个进来的人来编造她们最恐惧的幻境,又会在幻境破碎之后出现相应的场景。 这出现的山洞大约是最朴实的了。 假凝尘就坐在不远处,静静地靠在贵妃榻上悠闲的看着手里的书册,配合着绝美的容颜飘然的气质,谁能想到她在之前还算计了我们灭杀了幽冥谷呢? 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假凝尘依旧在看书,连动作都没有换一下,似乎手里的书多么让她沉迷一般。 之前楚茵然一直都很着急,可现在楚茵然却丝毫都不着急了,反而缓慢的走到假凝尘身边的桌子旁坐下,然后烹茶品茶,那副悠然的神态比之假凝尘丝毫不弱。 楚茵然喝茶的时候假凝尘似乎终于知道自己的客人到了,放下书册端正了坐姿坐到了楚茵然对面,熟练的接过茶具开始煮茶,“我以为你会很久才出来呢,没想到这么快,要知道,当时我从里面出来足足用了三天三夜呢。” 说着假凝尘笑起来,丝毫不顾楚茵然会不会脸色难看,继续道:“想知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么?” 提到在里面呆了多久,面对黑暗,真是一刻钟都不愿意多呆,对于假凝尘究竟看到了什么样的幻境,我和楚茵然都不感兴趣。 但是楚茵然没打断,假凝尘便直接开口说起来,如此一来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干站着,也就坐在了楚茵然旁边算是一边听一边休息一下吧。 假凝尘眯着眼睛将茶搁在楚茵然身前,感叹一声,“当时真的很吓人呢,我看到的幻境是白嫣誓将我推入红尘之中,我被灼烧在火焰里,看着白嫣誓抱着夜燚满脸得意的看着我。” 她说着无奈的叹息,似乎在惋惜,又似乎是在后怕,“所以,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就只能自己努力了。对了,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混沌墟主凝尘,可以说是夜燚的青梅竹马,这是我恢复了以后第一次和你单独见面,白嫣誓,好久不见,如今我和你的恩怨,我们该解决一下了。” 楚茵然端正的坐着,闻言一点都不惊讶,“凝尘?我很惊讶于你知道我的身份,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大约是黑颞络告诉你的吧,只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 假凝尘淡然一笑,那样的神态带着不拘世俗的漠然,明明那样清冷出尘,可是却带着隐隐的疯狂,“为什么不会出现呢?毕竟我是凝尘啊,我为了他而生,又为了他而存活,如今这么久了,他才终于出现,我为什么不出现呢?” “毕竟我猜是他的全部!” 楚茵然敛眸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在仔细的听着,又似乎是在出神,“我从来不觉得她是你的,你说的是夜燚吧,既然如此那么和枫柳燚有什么关系呢?我记得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说了要告诉我有关于他的事情,如今我来了,你说吧。” 凝尘听着楚茵然的话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一直不知道枫柳燚他就是夜燚,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信,当初你不就是得知了夜燚的行踪才来红尘中的么?怎么?如今你都忘记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告诉过你?一起长大又如何,他得知了我的存在不照旧将你抛弃了么?现在他在我身边!” 一个一个问题让我愣住,而更加让我觉得差异的是枫柳燚便是夜燚么?那个我前世的执念,那个无论何时我都不曾放弃的执念,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梦见他,如今我却才知道他就是我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的人?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么? 有些激动,更多的却是心凉,左手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起来,我不禁握紧了手臂,夜燚呵,我寻了你那么久,执念支撑着我,而今就这样找到了你啊! 楚茵然显然也很吃惊,但是很快她就淡然了,“我不知道那又如何?现在我知道了就可以了,还是说说你应该说的吧,既然叫我来了,不论是什么目的,都把你说的会告诉我的说说吧,至少人死之前也会有很多事需要明白清楚的。” 假凝尘并不意外我们猜到她的目的,“这倒也是,唔,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呢,我也只知道,我是凝尘,很多记忆我其实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爱夜燚,所以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所以如今我自然要为自己清理障碍,也保证我和他的安然,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听好了。” “我是在燚他得回妖王之位的时候复活的,黑颞络说燚他等了我好久了,我不能够辜负他,那时候我还只有一点点记忆,但是见到了燚我就恢复了很多,黑颞络他说是因为我被你推入红尘之中的时候灼伤了魂魄,修养这么久也没办法完全养好,所以留下了病根。” 假凝尘淡淡的说着,和楚茵然之间的聊天就像是两个许久不见的老友,但是事实上这份安静只是表面,背后隐藏的是杀机。 我知道,我和楚茵然知道所有以后,就是假凝尘动手的时候,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很多事情,即便这事情或许并不是全部真实。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仇人是你,白嫣誓,可惜你转世了不记得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燚他很在意我,在看到我之后他很激动,于是我留下来成了妖后,不过说到这里白嫣誓,我倒是觉得你很可怜啊,不惜陷害我,不惜一切想要得到燚,可是终究还是被他舍弃,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做再多也没用。” 楚茵然没反应,假凝尘有些失望,“你知道么,为了给我报仇燚他和黑颞络合作了,杀了你是他们共同的目标,作为燚的妻子,所以我必然会支持他,他们商量先毁掉幽冥谷,这样你就会崩溃,而且没了依靠的你这样就会很容易杀死。”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燚突然对你冷淡?因为他记起了曾经的一切,而他的记忆里都是我,凝尘,那时候他刚回忆起来,很后悔对你的温柔体贴,更后悔和你一起长大,于是他本来打算回幽冥谷,也就一直没回去。” 楚茵然点点头,“就只是这样么?” 假凝尘略显诧异的看着楚茵然,轻轻一笑,“嗯,当然就是这样了,难道你不信?” “他当初为了救我,可是将你打伤了,这件事我知道的,所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楚茵然淡淡陈述,语气里带着不屑,“何况你真的是凝尘么?即便燚真的很喜欢甚至于很爱凝尘,但是那是你么?一个假货也想妄图得到枫柳的爱,你不觉得这是你的奢望么?或许你这辈子都只能活在一个幻影里面了!真可怜。” 假凝尘闻言一愣,随即听到后面脸色微微变化,随即冷哼一声:“毕竟他和你一起长大,一千多年的情分,救你一命是应该的,至于我是不是凝尘,你觉得你说不是就不是?燚他信我还是信你?” “哦。”楚茵然应了一声,“我觉得他在意的应该只是你的脸,毕竟你这张脸举世无双,男人都是好,色的,喜欢你这张脸无可厚非,你说我要是毁掉了你这张脸他会如何?会不会丢弃你呢?” 这下子假凝尘脸色便扭曲了起来,“楚茵然,你找死!”随着话落,两人已经打斗起来,一阵残风飘过。两人已经看不出来谁是谁,速度快的惊人。 但很显然,楚茵然的修为打不过假凝尘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愣了一瞬间后很快加入战局,可惜假凝尘太过于厉害,没有身体的我也无法施展太多的力量,这样不多时假凝尘就占了上风压着楚茵然打。 我看着便急了起来,头一次痛恨于自己竟然没有身体,楚茵然忽然传音过来,“阿凝,我将身体借给你!” 我闻言心里一动,这是个不错的注意,虽然从来没有这样试过,但我觉得一定能够成功,所以干脆运转体内力量与楚茵然心神相连,试着融合两人的心念,而楚茵然也放弃了攻击转而闭着眼专心和我沟通。 或许是我和楚茵然本就是一个魂魄的原因,所以我和楚茵然的魂魄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心念合一,我便直接占用了楚茵然的身体,睁开眼睛就看到假凝尘出手狠辣的招呼过来,我一个闪身,将假凝尘的招式挡回去,冷笑一声,“就你这点能耐,还想杀我?今儿我便将你打回原形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我手上凌厉起来,左手抽空画阵右手打出攻击,你来我往斗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假凝尘根本就是个空有力量而不会使用的人,修为也不高,和黑颞络比还差得远呢,所以说假货就是假货,和真的想必永远差着十万八千里。 假凝尘随着受伤开始惊讶,“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忽然这么厉害,你不过才活了一千多年!” 我冷笑,“你忘了我是白嫣誓的转世了么?” “不可能!”假凝尘尖叫,这样的脸配合着女高音真是双面刺激,我看的厌烦,更讨厌她顶着这张脸,于是干脆伸手一把抓住假凝尘的耳朵就往下撕扯,一下子将假凝尘的脸撕掉大半。 或许因为假凝尘只是虚假的幻影,所以根本没有血液流出,我点头,果然看到假凝尘预料中的模样,即便剥了皮也没什么血腥出现,只是撕了她的脸我倒觉得舒服不少,至少我讨厌看着别人顶着这张脸。 不顾假凝尘的尖利喊叫,我又扯着假凝尘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扯下来,看着脸皮和头发村村湮灭,我心里竟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很兴奋,还想要做更多,想要将所有假冒凝尘的人都撕碎,想要再也没有假冒凝尘出现。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似乎一下子陷入了一种病态的疯狂之中,一下一下的狠狠重伤着假凝尘,一下一下的将她的肌肤碎裂,只留下看不清面目,或者说已经只剩下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了。 我笑着,一步一步走近她,看着她仅剩的一只眼球恐惧的盯着我,不断后退,“你还说你是凝尘么?不过是虚假的幻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还想杀我么?除了依仗枫柳燚和黑颞络保护你你还能做什么?你千不该万不该独自跑来想要杀我,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是想要吞噬我的力量,然后变得强大吧,啧啧,野心真不小呢,就你这样,我要怎么相信幽冥谷是被你毁掉的呢?” 剥皮抽筋,好吧,她并没有真实的血肉,我做的也不过是将她寸寸挫骨扬灰,就像是一块聚集的尘埃那样,我只是将它打散然后尘归尘土归土而已。 楚茵然,我轻轻呢喃,“我给你报仇了!” 眼眶有些发热,不知道是我的感情还是楚茵然还操控着身体,只是想要哭泣,我终于将这个假冒凝尘的杀了,可是……真正的凝尘你又在何方?你才是我的敌人么?也或许你根本就已经像假凝尘说的那样我前世的我推入红尘之中灼烧了魂魄消失不见了吧! “你……做了什么?” 迟疑而微带着陈都的声音传来,很熟悉,再也没有比这更让我熟悉的了,那样的气息那样的熟悉,声音那样的熟悉,转过头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手臂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起来,我却顾不上了,眼前的人他忽然让我觉得热泪盈眶。 缓缓地走到他跟前,他依旧穿着一身灰衣,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眼中满是震惊的望着我,随即转向地面上,我也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地上还有假凝尘死亡时残留下来的灰尘,那样的灰尘很特殊,不会消散,只是随着风飞舞,带着盈盈亮光闪烁。 他看着那些光芒,然后转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冷厉,绝望以及心伤,她问我,“你杀了她?”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点头,“是啊,我杀了她,你一定很讨厌她吧,就算留她在身边也是因为她的那张脸,你不喜欢她何必留下她?所以我就帮你动手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他也没有得罪你,你指示不喜欢她,留着她不好么?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还杀了她?这样她不是魂飞魄散了么?我以为你只是年纪小刁蛮一些,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么狠毒,竟然直接对她动手了!” 听着他的话我觉得茫然起来,我只是讨厌假凝尘,为什么就不能杀了她?饥饿狂我对他说过,要是有人在你身边占据了我的位置,我就见她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现在假凝尘如此,我杀了她不对么?为什么要说我狠毒呢? 我不解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止不住的厌恶以及痛恨,忽然很茫然,“你说我狠毒?还说我刁蛮?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啊!你以前说了很喜欢我的,要我不要离开你的,那现在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不是应该很高兴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怨恨我?还是说你移情别恋不喜欢我了?” 我仔细地翻找记忆,记忆里面他永远是温柔体贴的守在我身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直到后来我死亡,所有的误会误解他都不在意,他只在乎我开不开心,病痛的时候他会守在我的床前悉心照顾我,他面对着我的时候永远都是以我为主,哪怕他真的很担心! 可是为什么现在都变了呢? 我们才不过几个月没见了啊! 我颤抖的抬起手揭开他面上银色的面具,面具下依旧是那副精致的面容,俊朗的五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无论过了多久,我都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必任何人都好看。 以前每次见到我她都是惊喜的,即便我和他说分手,他也没有在我面前如此哀伤痛苦过,他的痛苦从来不在我面前展现。 可他现在却似乎难过极了一样的看着我,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哀伤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我的心一下子就痛了,我颤抖着开口问他;“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宁愿为了她放弃我?” 他冷冷的挥开我的手,银色的面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在墙角碎了,我冷冷的看着地面碎了的面具,然后转头看着他,“夜冉,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他冷笑一声,“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我喜欢的爱的永远都是她!” 原来如此,我愣愣看着他,手臂上的痛早就麻木了,低着头陌上胸口,我都忘了,这不是我的身体,这是楚茵然的身体,我的身体早就在二十一世纪消亡了,所以怎么会心痛呢? 可是眼眶酸涩极了,我好想哭一场,可是哭有什么用呢?原来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原来喜欢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他无关。 他招惹了我,他说了喜欢我,他让我爱上了他,他为我而死,可是现在才告诉我,和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她只是陪着我演了一场戏,一场我自作多情的戏呵! 我转身踉跄踉跄的走着,想要离开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茫然的看着四周,身、体里忽然一阵躁动,是楚茵然的魂魄,他忽然断开了我对于身体的控制,然后转身操控着白玉骨扇直直的扑向夜冉。 楚茵然,你是在我为我不平么?不用了,没有什么不平的,本来这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他无关,被他伤害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所以就这样吧,我好累啊,我们离开吧! 可是楚茵然她听不到我说话,她只是拼了命去攻击夜冉,可是夜冉太厉害了,一抬手便化解了楚茵然所有的招式,掐着她的脖子,楚茵然后背靠着墙,说不出来话,手上的白玉骨扇掉在了地上,此时也只能无力的登着腿。 我还在楚茵然的躯体内,这样近的距离,还能感觉到脖子上的手骨节修长匀称,可是却满是杀机,夜冉眼中满是杀气的看着楚茵然的躯体,也看着我,“楚茵然,看在枫柳燚的面子上我不想杀你,但是这是你自找的,对了,这白玉骨扇是用我的骨头做的吧,那么应该物归原主!” 说着白玉骨扇在地上嗡嗡一动直接翻起来落在夜冉的手上,夜冉眯着眼睛泛着冷光,我这白玉骨扇对着楚茵然的胸口便刺了进去,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夜冉灰色的袍子,也染红了楚茵然淡蓝色的衣衫。 夜冉拔、出白玉骨扇,白玉骨扇依旧温润如玉,半点没沾染上楚茵然的血,夜冉松开掐着楚茵然脖子的手,楚茵然便狼狈的落在地上,鲜血肆意汹涌而出,夜冉残酷的转身一边走,一边道:“这是你的报应,你死了是你的命数,你若是活着那下次我见你再杀你!” 我看着夜冉赤红了双眼,是我害了楚茵然,是我识人不清,夜冉,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因为楚茵然重伤将死,我的意识也开始陷入模糊,眼前意识渐渐消散,最后合上双眼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夜冉挥手要将整个山风阴埋葬,山风阴陷入震荡,整个内部都开始崩塌。 夜冉的声音隐约传来,“这里,便作为你……葬身之地好了……我……去救……”

第七章 寒冰潭 白嫣誓…… 白嫣誓……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自己选的路…… 无论如何都要走完…… 都要走完…… 一句句话从四面八方传来,一直在耳边回响,冷漠的声音,句句话都带着回音,让我觉得很是吵闹,可是又挣脱不开。 我不由得疑问,是谁在我耳边不断地说话,而我有是谁?白嫣誓? 脑子不清醒,乱的很,似乎我什么都不知道,又似乎我什么都知道,这样的矛盾的存在让我觉得奇怪极了,可是一切又似乎很对的样子。 想了许久,离顺着脑子里面的感觉,好像我还是什么都不清楚,本来还断断续续的有的那些感觉,此刻却全部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随着一个个问题的浮现,我脑海里似乎有了一丝清明,可是我却根本记不起来。 耳边有清凌凌的水声响起,我偏过头看去,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有人踏着水波向我走近,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摸上我的额头,随即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还没醒来?” 另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声音道:“不,她已经醒了,但是她不愿睁开眼睛,大约是她不想睁开眼睛面对吧!” 我听着这两个声音无端的有些熟悉,但是他们说的我却觉得有些听不懂,他们是在说我么?大约是吧,毕竟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就是他们说的不愿意睁开眼睛去面对。 眼前忽然闪过些许多画面,一个一个的从模糊到渐渐清晰,最后的画面定格于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女子和一身灰衣决然离开的背影。 那个背影我很熟悉,是夜冉! 夜冉呵,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就只是为了那个被我杀掉的假凝尘,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明明已开始是他说的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她说了除了我不会喜欢让任何人的,可是如今呢?如今我才可笑的发现,那一切不过都是欺骗,那些话他不是对我说的,那些承诺也不是对我做的。 夜冉他其实并不爱我,只是因为我和真正的凝尘长得很像罢了。 于是有了比我更加相像的存在,他就可以将我抛弃,归根究底他爱得也始终都是那个白发白眸的凝尘,而不是我这个和她只得三分像的替代品。 是啊,我不愿睁开眼去面对,面对夜冉用白玉骨扇将我对穿,以至于淡蓝衣衫都是血痕,化作血衣,也不愿面对他转身离去要将我埋葬在山风阴的山洞里。 更不愿意去想枫柳燚究竟如何了,究竟是枫柳燚吞噬了夜冉的魂魄变成了夜冉还是夜冉把枫柳燚的魂魄吞噬了化作一个人,我只知道,如今那人不是夜冉也不是枫柳燚,应该对他换个称呼了,称呼他为——夜燚! 那个我寻了许久许久,久到我早已忘记了时间的夜燚。 而如今我又是谁呢?楚茵然?亦或是……夜凝尘? 都不是了吧,魂魄融合我竟然没有忘记那些曾经,不论是刻在夜凝尘骨子里对于夜冉的爱恋还是刻在楚茵然魂魄里对于枫柳燚的痴缠,我都记得。 但我却不是夜凝尘也不是楚茵然,我是白嫣誓,那个在混沌墟里孤寂一人的存在,孑然一身到早已经忘记了时间的人。 如今我出现在这里要感谢黑颞络,他将我骗到红尘中,他将我推下九重天阙,他将我的魂魄分离打散,才成了我如今的模样。 我和黑颞络是混沌墟里诞生的,根在混沌墟,是不被允许在红尘中行走的,而今能够如此我要万分感谢他,因为他我的魂魄分散,我才能不受惩罚的在这红尘中自由行走。 但是黑颞络他不同,他的魂魄完整,他身为混沌墟中的人,如今的想必在这红尘中游走必然承受极大地惩罚,先不说他要被削去三分之一的力量,很多他原本轻易就可以做的事情,在这里要做定然要受到极大地束缚,甚至还有可能被完全限制。 所以黑颞络想要一步一步的毁掉我的魂魄,可是如今他却毫无办法,哪怕之前无论如何想要夜凝尘和楚茵然死亡,可是他失算了,而今不出所料的话他定然已经联合夜燚一起对付我。 这一点不难否定,当初枫柳燚离开楚茵然的时候是在妖界,而接住涪陵的身份和躯体混迹在楚茵然身边的黑颞络也在那时候消失不见,所以他目的不是楚茵然便是枫柳燚。 而后发生的事情印证了后面的可能,不仅如此,根据假凝尘临死之前所说的,我将真正的凝尘推入红尘以至于真正的凝尘在坠落过程被红尘之和混沌墟之间的通道灼烧以至于魂飞魄散。 所以黑颞络是以为凝尘报仇而笼络住夜燚帮他的。 但是假凝尘的出现阻碍了夜燚的动手,于是黑颞络可能间接设计假凝尘被我杀死,从而被恰好出现的夜燚看到,后来发生的也就是黑颞络预料之中的楚茵然被夜燚杀死,这就是真正的他的目的。 可是黑颞络没有料到雨墨千山雪给了我一份地图,那份地图是用血液开启,当楚茵然的生命濒临死亡的死后便自动开启,所以黑颞络想要趁此让我魂飞魄散的计划破灭。 而如今夜燚和黑颞络必然联手,所以后面的事情或许更复杂。 但是不论如何,我必须集齐我的七魄,然后回到混沌墟! 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的看到雨墨千山雪以及稍远一点却显得吊儿郎当的黎羽。 我坐起身看着雨墨千山雪眼里漠然的光,仔细的话可以看出那及其微末的担忧之色,再看黎羽,那家伙永远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初认识他的时候如此,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如此,叫人看了觉得污了眼睛。 于是我干脆转头看着远处的寒冰谭,寒冰谭终年呈现湛蓝色彩,深冰和水蓝的寒气交映,显出更加冷然的景色,我淡淡开口询问,“我睡了多久?” 黎羽便哼哼唧唧的开口,“你睡了多久不会自己算么?真会耽误事儿,白嫣誓啊白嫣誓,我也是服了你了,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半死不活的,还伤的这么深,你说你就在混沌墟好好呆着不好么?结果非要跑来这里,我看你怎么收场。” “与你无关!”我淡淡反驳,“我在和阿雪说话的时候,不需要你插嘴!” 黎羽冷哼,那副样子总让我觉得他在很着急的作死,然后他便更作死的开口了,“你说你也不晚几天来耽误我和雪雪谈情说爱。” 雨墨千山雪闻言转头冷然的看着他,薄唇微动,给黎羽的作死划上圆满的句号,“你,带着你的妖龙,滚出我的地界!” 黎羽闻言知道这是把人给惹急了,急忙就要扑过来开口哄人,但是已经晚了,雨墨千山雪见此架势眼中迸射出两缕墨蓝寒芒,黎羽便干脆直接的成了一坨湛蓝色的冰块,随即猛地飞出去了,伴随着他身后的是巨大的白色长形冰坨,那冰坨透明能看到内里是一条巨大的血色妖龙。 我冷笑,跟主人一定要跟个靠谱的,否则主人作死宠物也要跟着吃瓜落! “你喜欢他?”看着黎羽的背影,我出声问雨墨千山雪,依着眼前的情况看,这两个人肯定是有什么了,否则依照黎羽的个性,再怎么嘴花花也是不敢这么调戏雨墨千山雪的,倒是不知如今胆子这么么大了,是不是真的想要下手了。 说起来雨墨千山雪和黎羽都是当初我无意识游荡到红尘时遇见的,雨墨千山雪是我认识的第一人,他是男子,在这寒冰谭里过着属于他的小日子,是我误闯入寒冰谭惊扰了他,他的性子同当初的我是差不多的,都是少言寡语且性子冷清的。 于是我和雨墨千山雪第一次见面时他在水中卧着,而我在半空中飘着,日升月落,我们两个就那样面面相觑了三个月,然后我们依旧谁都没说话,打破我和他之间对视的是一声细微的声响,因为我的到来破开了寒冰谭周围的一块坚冰,起初还没怎样,但是三个月那冰隙每日变大一点,终于在三月后不堪重负碎掉了。 “赔偿!” 那是我听到雨墨千山雪说的第一句话,就两个字,意外的简练,我偏着头看他,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赔偿是何意,但是看着我将人家的地盘破坏出来的证据,便直接挥手将那坏掉的地方修复好了。 然后他也不理会我,翻了个身似乎又要睡去。 我觉得无趣便转身离开了,此后我在人间飘荡的时间里便常常去寒冰谭,那时候他每次都会被我吵醒,然后看着我毁坏的地方出神,然后许久许久久的根本就忘记了时间之后他便又转过头来看着我,唇角动了动,我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将损坏之处修复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冷漠,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么被我戏弄多次却根本就无动于衷,不会生气不会恼怒更不会追着我打,除了动一动唇角就是抬一抬眼皮,没有其他的多余动作。 那时候我觉得他甚是有趣,但是我并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所以最后一次去寒冰谭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要离开了,他眨着湛蓝色的眸子问我去哪里,我说不知道,然后他便从水里站了起来,深蓝色的长衫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带着如他一般的深冷。 然后他便和我一起离开了寒冰谭,一走便是几千年,他本是水,可以随意变化男女,于是也因为我是女子,他为了方便便化作了女子身陪伴在我身侧。 在这途中我们认识了黎羽,黎羽的本体是四处漂泊的风,所以性子也不似雨墨千山雪本体是凝冰之水那样的冷然,而是总带着不羁的模样。 而起初遇到黎羽的时候却是我们起了冲突,黎羽没有看到雨墨千山雪,只看到了我,于是狂放不羁的他便坐在妖龙上俯视着我,笑意满满的出言调戏,我觉得这人甚是无聊,干脆转身不理会他。 事实上我觉得他调戏我纯粹是因为没见过雨墨千山雪,否则他绝不会来调戏我。 我这么想着,没多久就看到雨墨千山雪回来了,然后黎羽眼睛就定在了雨墨千山雪身上,如此也就算了,他攒着口德没出言调戏我们就两方各安,可惜我的想法太过天真,因为下一秒黎羽就作死的开口调戏了雨墨千山雪。 那时候我才知道黎羽最爱作死,且在作死的大道上一路远奔。 雨墨千山雪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似乎什么都没听见,我想我们该离开了,于是便驾云一路南行,如此黎羽竟然也驾着妖龙追随我们而来,而且半路上口上越发讨厌起来,他以为我和雨墨千山雪是姐妹,于是干脆要门和他共侍一夫嫁给黎羽。 听到这里雨墨千山雪皱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雨墨千山雪的表情,原来他除了板着脸也会其他的表情啊,我感叹着,却见他忽然出手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低沉的话语中带着的是凛凛杀机,那是我第一次见雨墨千山雪动了杀机下了杀手! 黎羽自然是打不过雨墨千山雪,因为黎羽本体是风,只要有风的地方就有他,除非世间无风,否则黎羽不会死,所以雨墨千山雪是没办法杀掉黎羽的,就像没人能够杀掉雨墨千山雪一样,最后黎羽被冻成了冰块,连同他被东城冰块的妖龙扔在了原地。 本以为再就不用见他了,可谁知黎羽竟然于三天后追上来了,且追上来的时候对着雨墨千山雪大献殷勤,让我看的只觉得有趣,当然有趣的也不止这些,因为黎羽明确的表示了自己喜欢雨墨千山雪,要将他娶回去当夫人。 我看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我的内心是纠结的,雨墨千山雪他可是男的啊! 不过那时候我还是没什么常识的,我想到的只是黎羽知道了雨墨千山雪是男的以后会是什么表情,却并不清楚男男在一起会如何,因为我的思想里并没有一定要男女在一起的意思,男男就是不容天道的思想。 事实上对于我来说诞生在混沌墟对于这些人伦之事是不明白的,纵然走在红尘中千多年见多了人鬼妖仙魔,也还是不知道男女才是顺应天道的。 于是这黎羽一纠缠雨墨千山雪就纠缠了这么多年。 后来我回到混沌墟,雨墨千山雪回了寒冰谭,关于他们两个的后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以至于如今许久许久许久,久到忘了今夕何夕的再次想见,我看着他俩有些莫名的感觉。 难不成雨墨千山雪受不了黎羽的纠缠而从了他了?想到这里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家雨墨千山雪那么好,又漂亮又温柔(?)又居家(从来不出寒冰谭)的好男人,这么嫁了黎羽未免太便宜这小子了! 雨墨千山雪听了我的话微微抬了抬眼皮,坚定的给了我一个答案,“不!” 我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揪心,这世间好像除了黎羽这小子还真没有能配得上我家雨墨千山雪的! “阿雪,你喜不喜欢他其实我无所谓的,只不过就算是同意了和他在一起也一定是要把他娶回来,咱家的人可都是强者,我就算了,你的话可不能让人把你给娶了啊!” 雨墨千山雪这下子眉宇皱成了“川”字,紧紧地盯着我,眸光闪烁,倒映出的我没什么表情,可是他这样的表情我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在奇怪,我似乎都换上了面部神经坏死一样,毫无表情。 他终于开口,眼中潋滟的湛蓝色变得深沉,定定的看着我,“白嫣誓,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你,原来你就是这样往我心里戳着冰碴子的,当初你说你心里有人,我陪着你找,为了不被你排斥,我化作女儿身跟在你身边,只要你在七界游荡我便一直陪着你,这些你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跟着我装傻?” 我听着雨墨千山雪明明是陈述,语调却低了几度的话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了然和疑惑,原来这不是红尘中所谓的友情么?“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喜欢我的……”我歉疚的看着他,“阿雪,你和我,太过相似,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更何况……” 我捂住心口的地方,左手臂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起来,未知的疼连接到心脏,像是要将我的血液一起冻结,“你明知道,我这里深处埋葬着一个人,即便他再也不会回来我也只能给他留着位置,其余的,我做不到,阿雪,我这里的位置太小了,只装得下一个他……” “可他伤了你!他不爱你!白嫣誓,你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用?他不会和你回去的,当初我不知道夜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陪着你找他,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如今我知道,他什么都不是,他不值得你如此做,你如此执迷不悟,除了伤的更深,又能如何?”雨墨千山雪淡淡的陈述,没有感情的话语,像是一片片坚冰,将我的心脏冻结。 是啊,夜燚他如此伤我,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当初便一意孤行的不断寻找他,而今即便找到了他,可是他根本就不记得不认识我也不爱我,我又要拿什么将他夺回来? “所以你还要执着下去么?难道就不能换一个人来执着?你明明知道那样不过是伤心,你、我、他我们都不会好受,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执着,对我就不可以么?”雨墨千山雪依旧那样看着我,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让我错觉他这样的质问事实上都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已。 我呵呵笑起来,觉得不够欢快,便哈哈的大笑起来,我在笑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笑,我也想知道我在笑什么,执着么?为什么不能放弃? 终于止住笑,可是嗓子里却涌上来一股子甜味儿,猛地便喷了出来,幸好距离雨墨千山雪远了点,没有喷在他身上,我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真抱歉啊,我也不自导为什么……至于你问的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约就是舍不下吧……” 雨墨千山雪猛地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腕,随着他握住我的手腕脸色竟然也渐渐的凝重起来了,随即冷笑一声,“好,好得很,原来你竟然……”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后退了几步,漠然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漠然之极,是我从未见过的摸样,我知道他是生气了,可他为什么生气? 我想问他,可是无法开口,因为终究拿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好姐妹,如今他说了这些,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再问些什么了。 “唉……”轻轻的喟叹声逸散于半空,他似乎一下子轻松起来,看着寒冰谭的远处,那里有一小块艳丽的红色,红色的尾巴还在轻轻动着,一下子缩回去不见了! “这世间之人,狠毒者千千万,狠辣者也不计可数,狠心绝情的人对于周围的人狠,但是万万不会对于自己下手,可是白嫣誓,我从来不知你也是这些狠心绝情中的人,我以为你只是凉薄冷漠,但是你是这天下之主,理应博爱苍生,拥有这些很正常,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待人冷漠待自己却是如此之恨,如今我只想知道,夜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为他如此,哪怕身负血誓心咒,也愿意为他耗尽生命!” 血誓?心咒?这就是我如今的状态么?我抬头看他,“你今日说的这些,绝不是为了听我一句拒绝吧!” “是也不是。”雨墨千山雪的眼睛从远处消失的红色上移开,“有些是总要结束,所以我问你这些,更多的,也只是想要听一听你要如何,即便你不能接受我,我和你总也是朋友,为朋友分忧怎么也算是我分内之事!” 雨墨千山雪这句话刚落,远处便有一个欢愉的声音传来,“还有我还有我,白嫣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也得为你帮忙啊!” 看着黎羽的模样,我暗自好笑,刚才他听了许久的墙角,现在蹦出来也不怕挨揍,不过……原来雨墨千山雪后面的这句话另有他意,于此我不由得深深看了黎羽一眼,暗自摇头。 黎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站在我和雨墨千山雪中间语气兴奋的问我:“白嫣誓,你快说说以后你要咋办,对了那个血誓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燃烧生命?是一种毒还是什么?” 雨墨千山雪之前都是女身,此时见了黎羽默默化作男身,黎羽似乎没注意到一样,一把揽住雨墨千山雪的脖子,勾肩搭背的似乎在显示他们关系很好,“你快说出来,我们好看看能不能帮你解除掉啊!”说着还讨好的看着雨墨千山雪。 我抽了抽嘴角,黎羽的样子让我看了觉得莫名手软,好想揍他一顿,可是我只能默默哀叹,只怕他的奸计要得逞啊! “不是,那是一种誓言,据我所知,无药可解!” 雨墨千山雪的话一下子将气氛置于冰冷,我叹息以声点头,“心誓无解,只能顺其自然罢了,这事情不需要你们费心,我需要在这里休养几天,置于后面的事情,恐怕早有安排,我只要按照做就好了,最后的结局无论是什么,我也不想再去后悔了,阿雪,黎羽,谢谢你们!” 雨墨千山雪闻言点头,也就不再多问,只有黎羽这家伙还想问东问西的,被雨墨千山雪拉走了。 我在寒冰谭一连住了三天,这里一年景色都是湛蓝色的冰渊,居住的也都是自己打造的冰屋,或者像雨墨千山雪那样直接宿在冰水里面。 而黎羽则是在寒冰谭的上方悬空制作了一座冰垒,内里建了一座宫殿居住。 前三日时不时的雨墨千山雪都回来探望我,然后第四日断了一天,现在是第五日,我看着眼前笑的尖牙不见眼的黎羽,干脆一巴掌把他拍出三丈远,黎羽这才收敛了许多,爬起来一边埋怨我一边做下来。 我在这里用寒冰勾勒出一间房间,平素休息便用法术雾化便可,此刻我们俩就坐在房间里的桌子旁。 我倒了杯茶,这里的冰水煮沸烹茶很不错,“你是真的喜欢他?” 这话一问黎羽ike收了之前的嬉笑正色起来,“那是自然,所以此刻我要杜绝他身边一切有可能出现的情敌,尤其是你!” “哦。”他幻化出杯子来抢茶水,我将茶水干脆全倒干净不给他喝,“他是男子!” “那又如何”黎羽不以为意的模样,继续和我手上过招抢夺茶水,“我喜欢的是他又不是他的性别,男也好女也罢,不男不女也无所谓,只要这个人是雨墨千山雪就好了!” “可你看上的只是他的容貌!”我还记得他初见雨墨千山雪时候的样子,“倘若……” 黎羽挥手打断我的话,“真是婆婆妈妈的,反正他的容貌也不会变化,何况变化又如何,这么久下来我早就看透了他这个人,要的就是他,她只是单纯的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便拒绝,所以我只要喜欢他也让他喜欢就好了,这种感情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得!” 是啊,我这样的人不懂,我晃着手里的茶杯,我的记忆力不曾接触这些,唯一记得的似乎是夜燚,也只剩夜燚,可是对于夜燚的记忆却也模糊不清,想来因为魂魄不全,我还没有将所有的都想起来吧。 我笑笑,“是啊,我这样的人不懂,毕竟我的所有也只是夜燚一个人而已!” “白嫣誓我问你个问题,要死没有夜燚,你会不会和雪雪在一起?”黎羽很认真的在问。 我忍不住笑,可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也就不笑了,“那样的话,我不会遇见你们!” 没有夜燚,我就不会入这红尘俗世,自然也就不会遇到雨墨千山雪和黎羽,所以这个问题很显然的不存在可能性,根本就没有假设的如果,也就不存在什么危险成分。 黎羽舒了口气,我看着他继续道,“何况我和他是一种人,冰与冰之间,你觉得会产生火花?” “可是他喜欢你!” “那是他骗你的!” 黎羽愣愣的看着我,我继续解答,“即便喜欢也只是曾经,如今他有了你,其他的你还在意什么?原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你何必一直担忧?我一直以为你洒脱,却不想比我还婆妈,莫非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啊呸!”黎羽回过神来又开始活蹦乱跳,毫无当初二十一世纪那副医者形象,“你才是女人!我的事儿用着你管么?去去去,管你自己的去吧!” 我斜着他,干脆赶人,“你快去找阿雪吧,赶紧在一起也省得我老操心,总担心你会祸害别人……” 看着黎羽离开的身影我默然垂目,他们能在一起也很好,千千万万的相伴,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了! 又休息了几日,我身上因为融魂出现的不适已经消失,本来就是同源的魂魄不会出现排斥的现象,所以我很庆幸,可也有些失落,毕竟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楚茵然也再没了夜凝尘了。 可是枫柳燚去了哪里呢?真的被夜冉的魂魄吞噬了么? 脑海里还有楚茵然关于幽冥谷毁掉那晚的记忆,那晚楚茵然和夜凝尘一样陷入沉睡之中,见证了幽冥谷的毁灭,可是不同于夜凝尘所见的是,楚茵然是有枫柳燚的魂魄陪着的,梦里面枫柳燚和楚茵然一样都是透明的魂魄。 毕竟是自小生长的地方,枫柳燚不是全无感情的而他陪着楚茵然,在幽冥谷彻底毁掉之后他一直在楚茵然的身边安慰着楚茵然。 这是不是说明他一直都是爱着楚茵然的,之前即便是在妖界率领妖军和楚茵然站在对立面,那时候也是无可奈何?或者说那时候他的身体根本就已经被夜冉占据,自己却和我一样飘零在尘世中了呢? 理顺着这些思路,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当初枫柳燚经常会对着我的位置微笑,绘着眼睛若有似无的扫过我,那时候夜凝尘还没有躯体,只是一缕谁都看不到的魂魄,是不是我可以确定那时候看着我的就是夜冉? 这样的话一切便都理顺了。 可是更大的困惑出现,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枫柳燚为什么要吞噬夜冉的魂魄最后却被反吞噬? 按照道理来说,夜冉拥有的力量和枫柳燚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本源,一个是生命之灵,即便不会互相如死敌一般的排斥,可也不会轻易融合,更何况这两种力量完全不同,应该是死也不会融合的! 等等,或者说他们起初本来就是同宗的魂魄,就像当初的楚茵然和夜凝尘一样即便力量不同却也能融合! 如此的话便说的同了,可以这样假设,夜冉和枫柳燚原本是一个魂魄,却因为未知的原因撕裂,然后两部分的魂魄都陷入轮回,如此分裂成了两个人,就像楚茵然和夜凝尘一样! 这样的话,那么不论是夜冉和枫柳燚都其实是夜燚的残魂,这样的话,现在夜冉和枫柳燚便不是互相吞噬了,而是融合! 他们融合成了夜燚,然后就像我一样,他恢复了属于夜燚的记忆,而且是全部记忆! 不像我,只恢复了部分记忆! 这样的话,便全部都对上了。 当初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夜冉为了救我死了,却不想加速了我的死亡,而夜冉死后枫柳燚察觉到夜冉魂魄内的同宗的力量和气息,于是将夜冉的魂魄纳入自己的魂魄中相互滋养。 然后在这滋养的过程中,枫柳燚因为获得了妖王树的传承力量,于是和夜冉的魂魄融合成一体,于是恢复了属于夜燚的记忆,也就记起了自己的爱人! 想到这里我的左手开始一直蔓延到胸口的地方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像是小虫啃咬,又像是千万根针刺着血肉。 夜燚,原来你早就记起来了,那么既然黑颞络和你说了我是杀掉凝尘的人你为什么不找我报仇?那时候我多么好杀啊,只要一把红莲火夜凝尘就会魂飞魄散,只要你用白玉骨扇一挥楚茵然便会化作万千尘埃! 而且,楚茵然被鹏羽重伤的时候,只要你不救楚茵然,那么不论是楚茵然还是夜凝尘都必死无疑,当初你为何选择救人? 我闭上眼,努力忽视身、体的痛楚,夜燚,你的所作所为我看不清楚! 可以待假凝尘如珠如宝,也可以在救楚茵然的时候将假凝尘打飞! 可以不找楚茵然报凝尘的杀身之仇,却因为假凝尘的死亡亲自对楚茵然动手!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现在我却觉得夜燚的心才真的是海底针,摸不清,看不明,或许下次他见到我便会再次下杀手要将我置于死地,不过到时候只怕他无法得手了呢。 夜燚,既然你是我的执念,那么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除非我死,至于黑颞络他想杀我,想要掌控天下,想要唯我独尊,那么也要看他的本事,他做不到那边只能永远的受人压制!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我想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第八章 前往魔界 养好了伤,我便要离开寒冰谭了,离开前便去和雨墨千山雪说一声,谁知道却并没有看到雨墨千山雪,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黎羽。 随手招来一缕云烟,上面显示出了雨墨千山雪他们的所在。 云烟上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那里是寒冰谭的外面一处唤作疾风湾的地方,那里连接这疾风之境和寒冰谭,是黎羽来到这里以后才出现的地理标记。 而那里此刻正发生着打斗。 我细细的看着那几个人,不正是小狐狸他们几个? 一、二、三、四、五。 小狐狸、秦梦香、关林免、念悔、慕白。 嗯,这五个都凑齐了,等等,旁边那个是谁? 我将水烟放大了一些,画面也放得更细致起来,看着上面那个小小的青色身影,那是桃子! 额角开始凸凸跳动,我按着填的欢实的青筋觉得很有些头疼,桃子怎么也来了这里?要说我融魂以后最不想见到的是谁?那无疑是桃子了。 可是此时桃子却跟着秦梦香他们来了这里,怎么都觉得她是凑热闹来了。 此时小狐狸无人配合着招式攻击着眼前巨大的阵法,而桃子却站的远远的看着,因为身着青色衣衫,颜色快要同寒冰谭融为一体了,要不是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小狐狸五人的配合很好,但是很显然的配合好不代表不分神,此刻念悔便是一边和眼前的阵法争斗一边分神不断地照看桃子,可惜桃子距离他们太远,也收不到攻击,所以安全得很。 我看着这样的景象挑眉,这是怎么了?怎么他们还和雨墨千山雪他们打起来了? 想着我便招出来一块冰镜连通雨墨千山雪想要问问情况,雨墨千山雪很快就接通了画面,看他身边的环境很显然出现的地点正是一部分疾风湾和一部分寒冰谭,相比那里就是疾风湾和寒冰谭的交界处。 “看到了?” 我瞅着嘴角看着水烟上的画面,再转头看着雨墨千山雪,“为什么?” 雨墨千山雪转过头不看我,那个方向的小狐狸他们刚好一个配合比较不错破开了阵法,五人破开阵法之后立时背对背盘膝坐下调理内息,雨墨千山雪转过头:“帮你检验他们一下,接下来还有!” 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检验,你这是公然吧在我这里收到的鸟气都撒到他们身上去了吧?被你检验一遍不似估计也都快要残了,玩一把我的魂珠打碎了我就真的是魂魄不全了。 想要融合都没地方找去! 但是很显然雨墨千山雪不会理会我的想法,就这么开着冰晶的画面,一面又开始不知接下来的考验。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将自己的法宝埋在了疾风湾和寒冰谭的交界处,只要他们到了这里就会进入雨墨千山雪的法宝之内。 我顿时想要呵呵笑了,雨墨千山雪真是下老本了啊,他的法宝那是一般的东西么?那可是“虚无!”啊,集幻、杀于一体的啊,进去了一不留神就是魂飞魄散,还想好好出来?再厉害的你进去了也先扒层皮再说吧! 还有黎羽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妖龙也派出去了,小狐狸他们能打得过妖龙? 别开完笑了,就算是有魂珠加成修为增加那也不可能打得过攻击力丝毫不低于黎羽的妖龙啊,那要龙可是活了这么久早都活成精很久很久的存在了,这真的不是灭了我的魂珠么? 还记得当初刚认识他们两个没多久的时候,我们约了一次架,他们两个先打一盘,赢了的和我打,当时是雨墨千山雪赢了是必然,有没有放水成分不知道,但是雨墨千山雪斗不过全盛时期的我是必然。 后来黎羽和着他的妖龙偷偷给落入下风的雨墨千山雪帮忙,一起被我打趴下了,然后这俩就再也没和我打过。 我算过,黎羽嘉尚妖龙武力值丝毫不低于雨墨千山雪拿着“虚无”的状态,他们俩的武力值应该是半斤八两,即便如此无论在当初还是现在都是纵横七界的人物,他俩联手基本也就七界无敌了。 幸好他俩是散兵,不属于任何一界,不然那一界也就是称王称霸掌控天下存在了。 可是现在他们俩告诉我要合伙一起检验我魂珠的寄主,想到这件事的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这真的不是公报私仇么? 我很想说一句你们这是公然找场子呢吧,可是话不能说,说了的话雨墨千山雪那是真的敢把小狐狸他们都玩儿死。 所以现在我也就只能看着。 小狐狸他们调息好了之后都站在原地没有往前动作,尤其秦梦香和慕白都若有所思的看着通往寒冰谭那看似安全无虞的路,心里似乎都有了计较。 于是五个人开始了商讨,慕白最先开口道:“刚才的阵法里面的绝杀不是假的,所以接下来这看着平坦的路绝对不是假的,我们也就只能想办法通过了。” 秦梦香也点头,转头看着其余四人道:“你们也都确实是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对吧?” “是啊。”关林免接口,“要不是之前突然感觉到她的生命气息断了才不来这里,她也真是厉害,才几天啊,就把自己弄死了两次?” 我摸摸鼻子,他们说的应该是我,是察觉到我之前的气息消失才来找我的?等等,既然他们不容易进来,那我出去不就好了?这么简单那的问题我怎么就没想到? 小狐狸闻言给了关林免一个爆栗,叉腰数落道,“不许你说凝姐姐和然儿姐姐的坏话!” 关林免急忙求饶加哄人,生怕小狐狸生气一般。 慕白似乎已经习惯那两个人的吵闹,不理会他们继续和秦梦香讨论:“我感觉到她的气息更加强横了,原本是两股气息如今已经化作了一股……” 这句话一出他们顿时都沉默了。 他们显然都想到了,这样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魂魄融合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夜凝尘和楚茵然本就是同一魂魄的一缕残魂,融合了的话就代表夜凝尘和楚茵然已经消失了。 那么是不是下一个就是他们了?他们还能活多久?被融合了是不是就彻底不存在了,这是他们担心的问题。 见此我便赶紧往他们那里移动,他们此番找我是因为担心我被击杀还是有其他事情,总要见了面才能说。 很快就到寒冰谭和疾风湾的交界处,黎羽拦住我,“白嫣誓,你不要过去,这些让他们自己度过才会增加他们之间的默契。” 我挑眉,“我过去就不会增加他们的默契了?” “没啊!”黎羽笑呵呵的,“你过去也没什么,还可以增加你们共同的默契。” 我便抬步往出走,“虚无”对我毫无影响,因为对于“虚无”来说我根本就不存在,身后突然传来黎羽欠揍的话,“只不过你过去了再回来也要和他们一起闯回来而已!” 我顿住脚步闭上眼暗自捏紧拳头,不能打他,但是他这句话显然是公报私仇,雨墨千山雪绝对不会是让他放我进来险境的! 那么黎羽是你在报复雨墨千山雪他不喜欢你喜欢我这件事情的么? 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等我出来了一定要好好打黎羽一顿,让他不靠谱! 可是已经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我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条路出去没有攻击,但是进来就是九死一生的路途,无人可避,我再进来只怕难上加难了,不会死,但是也不好受就对了。 没多久我就看到了小狐狸他们,他们还在商讨,看到我齐齐愣住了,随即神色或凝重或轻松的看着我,显然送了口气的多。 桃子早就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小脑袋在我的衣服上蹭着,口中“娘亲娘亲”的喊着,让我听了心里帖极了。 秦梦香上前一步看着我,“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前几日会突然气息消失?” “前几天差点身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狐狸瞪大眼睛扑过来,“怎么可以?是谁敢杀……” “白嫣誓……”看着小狐狸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我开口,“我的名字白嫣誓。” 小狐狸眨眨眼睛,“白姐姐?是谁居然敢跟白姐姐动手?” 桃子也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我,显然在等着答案。我揉了揉桃子耳边软软的发,“是夜燚!” 闻言桃子钻进了小拳头低着头不说话,念悔见此急忙上前一大步,“阿弥陀佛,白施主,小施主刚刚脱离罪孽,莫要再令其堕入罪业。” 我也察觉出了桃子的不对劲,急忙蹲下、身子抱着桃子看她的模样,还好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也没了仇恨,我松了口气,开口问她,“桃子刚刚在想什么?” 桃子便眉眼弯弯的看着我笑,“桃子刚才在想桃子一定要根子啊娘亲身边,这样才能保护娘亲。” 我亲亲她的脸颊,“桃子真乖,不愧是娘请的好女儿。” 桃子用力的点头,我心里却觉得有些违和感,觉得这不像是桃子的作风,可是一时有没想出什么不对的。 秦梦香见我和桃子没事了舒了口气,“你下次能不能小心些?不要老是出事了,害得我们都跟着忧心,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们要怎么办?” 我笑笑,“没事了,以后不会让你们担心了,接下来你们也不用再去寻找魂珠了,先留在寒冰谭锻炼你们的默契吧。” 看着他们舒了一口气,我只能再次开口,“不过咱们先要平安进入寒冰谭。”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似乎在说我不要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们,“这是一个加强你们默契的方法,下面的关卡我也知道一些破解方法,进去应该容易很多,” 好吧这只是安慰之词,事实山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了硬闯也没别的。 毕竟寒冰谭也不是什么普通地方,设计什么组织其他人进犯这很正常,都是保护手段之一罢了,我也不能说这就是不对。 可是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关卡我不由得也觉得有些头疼。 就看那些奇书阵法,攻受兼备的,幻境的,等等就好几个,不算黎羽的妖龙和宇魔千山徐饿的法宝,后面还有其他的迷惑人心的道路和通道,一不小心迷失自己就会落入寒冰谭尸骨全无了。 可是看着眼前重重险阻,我才不会说这是因为我的缘故呢。 寒冰谭占地输完里,整个海面都覆盖着湛蓝色的冰块,这里是整个凝尘大陆最冷得地方,即便运用法力抵御也还是难以抵挡这样的寒冷,雨墨千山雪和黎羽都是自然之力的凝结,没有感觉,而我因为身份特殊也感觉不到寒冷。 可是我们三个感觉不到韩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于是此时此刻小狐狸他们便被冻得瑟瑟发抖,更何况进入寒冰谭内部呢? 见此我想了想便干脆继续连通雨墨千山雪,雨墨千山雪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我就把我们面临的情况说了,雨墨千山雪想了想,“要不把他们放在“虚无”内?” 我点点头,目前似乎也就这个办法可行了,虚无之内没有季节没有温度差异,应该是最适合的地方。 于是雨墨千山雪不顾黎羽的不甘不愿,带着“虚无”出来了。 我隐晦的看着跟在雨墨千山雪身后的黎羽,这个坏家伙,不干好事儿,然后我便隐晦的提醒了雨墨千山雪宜宾要他小心黎羽,黎羽肯定不安好心。 至于因为我这一句话导致了黎羽后面的路多难走就不在我得考虑范围之内了,我所想的只是怎么把对我们使绊子的人无声无息的绊回去,且摔的他更狠而已。 小狐狸他们在“虚无”内安顿下来以后我就放心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留下他们在此训练,而我则要前往魔界一趟,去将魔君鹏羽劝回来。 但是显然我放心的太早了,因为慕白此时就在我的眼前,清冷的看着我,“他已经动手杀你了,你还要执着下去么?或许你现在放手就没有最后的结果了。” “结果?”我看着慕白觉得好笑,“你已经看到了,那你觉得我会停止么?” “你说一个能让我停止的理由吧。” 慕白抿着唇不说话,我笑了笑,“你看到了就代表天道已定,强求不得,只能顺着命运的轨迹走下去罢了,倘若执意扭转,谁能说不是又一场祸害呢?” 他转身离开,“是我太过执拗了!” 我笑笑,他留下就好,现在也不能强求,可是她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桃子却出现了,此时她正抱着我的腿抬着头天真的看着我,“娘亲你要去哪里?” 我无奈拍拍她的后背,“娘亲要去魔界一趟,桃子在家等着我好不好?” 桃子撇嘴,“没有家了,幽冥谷已经毁掉了!” 他说到这里我才愕然想起来,是啊,幽冥谷毁掉了,我冷冷的看着桃子,那么说桃子她逃过了一劫,而现在她也是有米个股的幸存者,我一下子抱住桃子,万分庆幸她跟着小狐狸他们,如此才逃过了一劫,“桃子伤心么?” 桃子摇头,“不伤心,我还有娘亲,娘亲也只剩下我了,所以娘亲带着我一起去魔界吧。” “可是魔界那里不适合桃子啊,桃子留在这里等娘亲回来好不好?到时候娘亲带你一起去西天诸天梵境好不好?” 桃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就要哭出来,可是她却坚强的点头,“好,那娘亲说话算数啊,不要离开桃子。” 我看这桃子的样子心疼极了,抱起她带到屋子内,哄她:“桃子累了吧,休息好不好?” 桃子点点头,“我睡着了就不用看着娘亲离开了,娘亲要快点,等桃子睡醒了就可以看到娘亲回来了。” 我心酸极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桃子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脸色红润,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桃子的手还握着我的衣摆,只能将她的手指掰开然后离开。 小狐狸他们站在我的门口看着我的身影,秦梦香淡淡开口问我:“快要开始了吧?” 我点头,“是啊,快开始了,我们不用等待很久了,只要结束了,我们就都轻松了。” 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也不知道结束之后他们会如何,或许活着,或许死亡,无法预料。 小狐狸扑过来抱住我,“白姐姐,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怪你的,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我们的选择。” 我抱紧小狐狸,有些难受,嗓子像是卡住了一样,不敢说什么,放开她便急匆匆离开了。 雨墨千山雪和黎羽目送着我,他说:“不要担心,我们等你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面对。” 我点头,真的很感谢他们,能陪着我一起。 魔界距离寒冰谭一点都不近,但是因为我如今已经恢复了一些我原本的实力,所以这些也就不费力也不费时间了。 魔界的入口毗邻妖界,很容易就能够找到,只是这入口黑漆漆的不大容易进去,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迷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我小心的穿过魔界入口,看着眼前昏暗的魔界边缘有些苦恼,这里要怎么走才能很快的到达呢? 周围都是沙漠样子的无边无际荒原,东南西北都是一个样子的,根本无法分辨出要往哪个方位而去,只要找到了魔君鹏羽的魔殿居所,我就可以画阵直接去魔殿外面。 无奈之下只好撞运气,可是前两次显然都出了差错,走了错路,幸好我在这里设置了路标只要发现方向不对就可以画阵回到原点。 第三次终于对了一次方向,也已经耗时三天了,一路快速前行,终于在看到眼前那条褐色的河流是松了口气,终于找对路了。

第九章 魔君鹏羽 魔界的天气相对于其他六界来说显得昏昏沉沉的,却不似鬼府那般一年四季天上只看得见一轮血色半月,只是那一年四季的太阳却也是乌沉沉没有半分光亮的。 自上次同魔君鹏羽一别,时间虽然没过去几日,可我却依旧显得有几分忐忑,毕竟也是一界之主,放弃大好的未来与至高无上的尊荣,却跑去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去送死? 但显然无论是我还是还是曾经的楚茵然夜凝尘我们都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毕竟,鹏羽总是我们的希望之一,倘若他同意正好,但若是不同意,那么宁愿拼死也是要把他拖出来和我们一起的。 踏过棕褐色的河流,连带着入目的也是灰色的毫无生气的天空。 前面已经有魔界的人前来迎接,我诧异的看着他们,我并没有拜帖,或许鹏羽却依旧知道我的到来吧? 随着使者来到鹏羽的居所,是气势恢宏的大殿,心下也没什么惊讶,自然,一界尊主倘若住在什么破破烂烂的洞穴那才是玩笑。 鹏羽已经坐在大殿的椅子上等着我了,看到我的到来也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你来了!” 虽说着,那语气却透着熟悉的气息,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我笑了,我们可不就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么?随即点点头,随意寻了凳子坐下,有侍者上了茶,我便执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鹏羽眼睛在我身上打转,半晌才微微扯动了唇角讥讽道:“原来求人还有这么理直气壮咄咄逼人的,还真是和当年一样,傲气逼人。” 我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语气好坏,事实上我根本就已经不会在意了,闻言也只是轻轻一笑:“哪里?听闻魔君此话,定然是已经知晓在下来意,魔君意下如何?” 鹏羽冷哼,随即叹息一声,冷冷道,“你何以觉得本君知晓你的来意?当年你就像你的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我找了你许久,却是丝毫没有消息,而今隔了这许久,你又突然出现做什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闻言我垂了头,想着曾经我和他在许久前的认识,不由得想笑:“我为什么知道呢?魔君当初不是已经看到了我身侧的秦梦香和灵雪了么?我还没蠢笨到以为魔君不会对她们二人起疑心,更不会笨的以为魔君不会根据自身感应推演事情经过,即便不是全部知晓,定然也是明了了大概了吧。” 鹏羽的眼眸闪了闪,算是默认了。 我继续喝茶,虽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开口,可鹏羽这两句话问的清楚,我究竟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对他和盘托出是个问题,后面的事情确实不好开口了,而且现在鹏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要是贸贸然的将后面的问题略过不谈,只怕鹏羽会反弹。 空间忽然陷入一片沉寂,鹏羽的茶凉了三次,侍者进进出出换了三次茶,鹏羽却终于不曾开口了。 我见此深深吸了一口气,鹏羽的性子和当年一点都没变,依旧那样执拗而倔强,我和鹏羽认识的时候是我初入红尘漂泊的时候,那时候刚从混沌墟出来没多久,坠落的地点刚好是魔界附近,那时候还没有七界,天地初定一切都是混乱到极致的。 那时候魔界还不是魔界,整个天地都是混乱,妖魔鬼怪肆意穿行,吞噬毁灭扼杀无处不在,而我走在比如今看起来更混乱更昏暗的魔界的时候,自然便会有拦路的,那时候的我并不懂那些东西为什么要攻击我,我觉得诧异,所以那些攻击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自知不会伤害到我便也没什么反应。 坦然看着那些攻击穿过我的躯体落在地上炸出一个个坑洞,觉得很是有趣,但是那些妖魔鬼怪攻击不到我看着我发呆的样子纷纷吓得惊逃起来,甚至于引来了那时候力量比较强大的一个妖魔,那妖魔长相巨大,人形直立着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大尾巴和头上的一只巨大尖角,紫黑色的躯体上密密麻麻的流转着闪电,是一只拥有雷电力量的妖物,唤作雷角。 妖物招来的天雷劈在我的身上,依旧落空,我看着他们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伤害还偏偏要尝试的样子,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就在雷角暴怒着积蓄力量对我进行第二轮更加强烈的攻击时鹏羽就那样蹦出来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就那样挡在我身前,还是十来岁少年的身躯就那样直直迎上上空庞大雷云,我奇怪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可是为什么脸色这么冰冷?好像谁都欠他一条命那样的冷然。 但是这至少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干脆幻化出一张玉台爬在上面看着眼前的争斗,谁知道不知不觉竟然睡过去了,我在混沌墟中从来不曾休息也不觉得困倦,如今竟然如此,果然是跨界的束缚太过强大,才不过开始而已,我竟然也需要睡觉了。 我那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鹏羽黑色的翅膀耷拉着,血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氤氲出一片潮湿,而雷角庞大的尸体就躺在十丈之外。 我坐在玉台上看着周围,方圆百里都被天雷劈成了焦黑色,鹏羽是悬在半空,若不然这么小个东西估计我也不会去注意他在不在那片漆黑里面。 “喂!女人,我救了你你都不会报答么?”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是在叫我么? “女人!你听不懂话的么?” “你是在叫我?”我从玉台上跳下来踏空走到他身边,玉台也在此间消失不见,“女人是什么意思?我叫做白嫣誓!” 他就板着脸看着我,然后嗤笑一声,“你不是女人?那是妖族雌性?或者魔族母魔?” 我莫名,这些词语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生长在混沌墟里面,没人告诉我那些凡尘中的语言,而我们也不会跨界离开,若非我要找夜燚是不会离开混沌墟的,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着这样的问话我除了莫名更多的是懊恼,懊恼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懂。 那时候我常常会想,夜燚就那样离开是因为我太笨他讨厌我了吧,厌倦了于是就离开了。 “我不懂你说的话!”我偏着头看他,想要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意思,我希望他解释给我听。 可是他没有,不耐烦的转身选了个方向迈步离开,随即又顿住,“不懂也没关系,但是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 这句话我却明白了,于是我抬手间白色光芒挥洒间将他受伤的翅膀治好,但是我却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报答你?那个东西不是你的猎物么?何况我并不需要你救我,因为它根本伤不了我!” 鹏羽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我,“我不管,反正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就像这样治好我的翅膀,以后你要跟在我身边,在我受伤的时候为我治伤。”他指着自己已经恢复完整的翅膀言说,声音也冷冰冰的。 我当时真的觉得很可笑,可是又觉得我孤身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个人陪伴也很好吧,这样也可以快些找到夜燚。 毕竟我在混沌墟里一个人很寂寞,也想要有个人和我聊天。 红尘中一直都是混乱的,无论是哪里,我想找到夜燚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同鹏羽到了那里以后却没有找到夜燚,我很失望。 鹏羽依旧还是很小的样子,绷着小脸看着眼前只有一片奇形怪状树木的森林问我,“你不要找那个人了?我陪你在人世间行走!” 我失落的转头看着鹏羽,摇头,“不好,我必须找到他,谁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谁都不行!” 他闻言没有表情的脸带上恼怒,“我也不行?” 我说:“是!” 然后我便离开了鹏羽独自游历在红尘中寻找夜燚,然后遇到了雨墨千山雪和黎羽,千年后我终于承受不住因为跨界身上被施加的压力和束缚而昏倒了混沌墟,从此再也不曾出来,直到一千七百二十五年前被黑颞络引诱着再次出现在红尘中。 时光匆匆变换,眨眼已是前尘回忆,今朝枉然了。 鹏羽坐在他的王座上久久不语,一如曾经生气了就会不说话,我叹息一声,“当年我出现在这里是必然,离开却是因为自身,你知道这个大千世界只是其中一界,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跨界会出现的惩罚束缚即便是我的力量也不能全部抵消,能撑一时是一时,撑不住了便要回去,所以后来我才会离开,不在此间,你又如何找到我?至于后来,我已经没有来来回回游走两界的精力。” “为何离开?只因为我阻你寻他?”他开口询问。 我低了眸子,也想知道当初为什么离开,大约是因为没找到夜燚太过失望,也大约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不让我寻他吧,于是也只是“嗯!”了声给个淡淡回应,算是告诉自己是这样。 他忽然起身然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满是压迫,然而我却并不在意,甚至于还看到了他眼中倒映出来的我,白色的眸子,以及额角鬓边半百的发,“当初你若不离开如便便是我的魔后,但是一个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魔后,我不需要!” 我觉得诧异,随即释然,“这就是你当初跟着我的原因?” 他忽然撇过头,原本身上压迫的气势忽然一顿,随即尬尴道:“当初你出现……砸坏了我的蛋壳……” 咋坏了蛋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仔细回忆自己干过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么? 如今我的记忆不是很清晰,还有许多记忆断片,于是我努力地回忆,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初从混沌墟中出来穿过红尘乱流的时候落在如今的魔界范围,那里的魔气很是汹涌,我当时落地的时候还真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低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脚下踩着一块巨大的带着光芒的黑石头,那石头上面带着许多裂纹,我还唏嘘了一把,多好看的黑石头,可惜就这么碎掉了! 想到这里我愣愣的看着鹏羽,终于还是不可思议的问出来:“你的蛋?就是咬碎掉的带着光芒的黑色大石头?” 他几不可闻的点头,随即快速回过头来看着我,“你踩碎了我的蛋壳是要做我的魔后的,但是你从来不曾看到过我,我跟在你后面几年你都没发现我!” 我这下子彻底愣住了,回忆着当初刚到红尘中身后跟着的那些小妖小怪,一个个摆着支头数着,“跟了我几年?沧角怪?魑魅猫?还是那个骨朶?大头鲤?诶不对,你是只鸟儿,那你是斛辰枭?赤鹰崽子?还是那个泽辰雕?那个……那时候身边跟的太多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按着额角截断我的话,“魔雕!独一无二的魔雕!” 好吧,我点头,原来是那个总是抱成一团的黑鸟儿崽子,我知道他跟着我,一直跟着,距离我远远地,每次我回头他都团成一团小声的叫着,那声音可怜兮兮的,要是楚茵然的话肯定会觉得他可怜上前去抱一抱,可惜我是白嫣誓,善心温柔于我来说都是神奇的东西,所以这种举动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所以你那时候跟在我身后团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叫是因为想要我抱你么?” 鹏羽被我一句话说的也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害羞了,脸色通红的看着我,想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啦。 “真是奇了怪了,你小时候那么可爱的鸟团子,怎么长了这么一张冷脸啊,是患上面瘫了么?” “哼!”他甩袖子消失在我眼前,又坐回了他的王座上,捂着额头似乎很头疼的样子,我猜测她是无力反驳我说的话了,但是他却反讽回来,“你不是也倾国倾城么?说话也不冷漠,可你那一张脸从来都是漠然无情,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的面瘫是跟我学的?” 他不应声,我耸耸肩,“算了,我也只是想要问你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合作?”他抬起手,眉眼锐利,“是送死吧!” 随即挥了挥手,“罢了,活了这么久也腻了,至于走之前,你便陪着我在魔界住几日吧,封号,作为交换封你魔后怎样?” “看来我不当这个魔后你便不会合作了!”这样的交换条件,无论如何都是怎样,都划算极了,何况就算是作为多年老友满足一下他的这个念想也是应该,毕竟当初是我不声不响离开,累他寻我多年,“只是……” 他挥手离开,“此间……本座不会动你!” 他是君子,所以从来不会趁人之危。 于是我就这样在魔界留了下来,几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住下来的这几日鹏羽会时不时的来我的住处小坐,并不多说话,只是一起喝喝茶赏赏月,时光美好的像是要就此沉沉睡去。 本以为这样的时光会继续下去直至我们离开,可是这期间却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月下我独自一人靠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然后身后那人却并不容许我就此睡去,因为在死亡任何人都不会选择大意。 这样扰人的夜晚我不得不开口,“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该不是真的想就这样趁我睡着了取我性命吧?如此你不该这么早暴露的!” 不远处响起脚步声,踏在地上的声音踢踏作响,且带着回音,他停在我身前,我半瞌着眸子看着他脸上复杂的神色,那样的神色纠结且彷徨,我看不懂! “小白!”他开口唤我,“你和我回去吧?” 我睁开眸子,冷笑着看他,“回去?回哪儿?你的目的不是杀我么?怎么?改了主意?” 黑颞络脸色变了变,吞吞吐吐道:“你不是……我……好吧,就算是我起初目的是杀你,但是现在有人比我更想杀你,我是要死在我手里的,所以其他人我都不能让他杀你!” 我抬了抬眼皮,等他继续说下去。 黑颞络的身影罩在我头顶,以至于我整个人都被他笼罩住了,“小白,你千不该万不该做下那样的事情,现在夜燚前辈是真的对你动了杀心了,只怕他下次见了你便会处之而后快了,小白,你快点收了魂魄回混沌墟吧!” “哦!你的意思就是你不能忍受别人杀我,只能你自己杀我,如今有人要来杀我,你宁愿放我离开也不能让别人杀了我?这是什么道理?我又为什么听从你的?你我各自为主,互为敌对,按理说你是没资格对我说这些的,如今这是想要自取其辱么?” 黑颞络脸色发黑,眼中闪过恼怒,可是随即便被他压制下来,换上一副哀色:“小白,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会以为我是有什么阴谋,但是我现在真的是为你好,就算杀掉你我也不过是掌控者一样的大千世界,而你的衍生世界会伴随着你一起消亡,凝尘大陆会就此毁灭,所以我看开了,留着你以后在混沌墟也不至于太过寂寞,毕竟……”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带着三分期待,三模寂寥,“太过寂寞,寂寞的滋味……你不是不知道!” “住口!”我闭着眼睛揉着眉心,“你是在刺激我,黑颞络,你打的算盘我有什么不懂?何不说的清楚明白?” 我自从融魂之后记忆里最多的就是寂寞,孤寂一人生活在混沌墟里面,白日黑夜本就没什么差别,我这些天总是在想,当初的我在那样无垠的寂寞里面,是如何活下来的? 眼前永远都是变化的雾色,看不到和我一样的存在,没有声音也没有味道,更没有光明与黑暗,有的只是空寂的虚茫,滚滚尘埃下是无穷无尽的漠然,未曾感受过温暖与陪伴也就算了,可是品尝过了,我要如何继续吃撑下去独自一人看遍空茫? 即便有黑颞络了之后,可是他除了想要杀我便是除掉我,见不到他几次的,何况他和我不是同样的人,他温暖不了我,也干花不了我,他无法进入我的世界,又如何让我记住他? 我站起身,猛然的动作迫的黑颞络后退一大步,我紧随其上凑到他眼前,与它的脸也不过半指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我笑的肆意,连带着声音都轻了许多,“为什么想要我回去?是真的不甘心我会被夜燚杀死,还是说……你爱上我,不想要我死去,亦不像我和别人在一起?” “你!”他的眸子带上慌乱,我直接打断他,转身摸着脸,“最近的桃花好像有些多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嗯?” 他闻言猛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一如他曾经是段天宇的时候那样扭住夜凝尘的下巴一样,不同的是此刻他手上力气很大,就连质问我的语气也带上冷厉和恼怒,“什么叫也?除了曾经的夜冉枫柳燚还有谁喜欢你?” 我毫不理会他捏住我的下巴那只手渐渐收紧力度大的惊人,只是笑的更加肆意:“还有谁?很多人,连你这个最不可能动心的人都爱上了我,还有谁不能爱上我?” 黑颞络干脆利落的揽住我的腰,手上的力气像是要将我捏碎一样,愣愣的在我耳边呵气,“爱上你?小白,你未免太过自信!你变了很多,是因为在这红尘里走了一遭的缘故么?” 我便笑了出来,“变了很多么?你以为你认识的真的是我么?自打你在混沌墟里出生以来你见过我几次?你又知道什么样的我才是真实的我?黑颞络,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高,否则最后你会发现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你所看到的都是假象,这是一场斗法,却与你无关!” “你……小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这是你我的战争,夜燚只是意外牵扯进来的,她已经被混沌墟淘汰,只能困顿在这无边无际的红尘之中,红尘滚滚他已经迷失了,不是你记忆里面的样子了,你何必执迷不悟?混沌墟是你我的,一切都是以你我为圆心旋转,没有什么会改变,开始是这样,也会这样结束!” “所以你所得那些都不会实现,小白,别傻了,你若是也迷失在红尘之中的话那么你也会被混沌墟淘汰的!” “你知道什么?”我甩开他的钳制,轻声问黑颞络,“你以为你所知道的都是事实?我问你,你觉得我是和你一起诞生的么?” 看着黑颞络点头,我冷笑着一步一步逼着他后退:“你见我的第一面是你刚刚诞生的时候,睁开眼睛对么?你看到我的时候我也是刚刚诞生甚至苏醒睁开眼睛看着你对么?你当时觉得看着你的这双眼睛真好看对么?你那时候想的是这样漂亮的女娃娃能够一直陪着你就好了对么?” “可是后来你听说了凝尘的事情觉得很唏嘘对么?你想要见一见凝尘对么?可是当你在混沌墟里面遍寻不到凝尘,得知是我把她送到了红尘中你觉得恨我对么?你一直想知道凝尘是什么样的对么?然后想到这里你越发的恨我想要将我除掉对么?你觉得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像你初见的时候了对么?” “你觉得权利太过可恶?你觉得我狠毒将凝尘杀害?你觉得我想要霸占夜燚的爱想要掌控天下想要永恒的生命?你觉得我活该在混沌墟空守那么久活该一个孤寂?” 黑颞络惊恐的眸子看着我,踉跄着差点跌倒却勉强立住了身形,只是脸色却很苍白,“你……为何全都知道?” 我站住身子,已经不想在往前走了,“你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所有的想法对么?” “觉得我太恐怖了?还是觉得自己太过没用了?” “黑颞络!”我唤着他的名字,努力的回忆着当初的一切,可是有些记忆依旧不是很清晰,我只能放弃,或许魂魄完整了才能彻底回忆完整吧,“你记得么?你刚刚诞生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她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就向黑曜石在太阳光下面闪烁着的光芒,她梳着双髻纯真又可爱!” “她就那样蹲在你身前,拖着腮看着刚刚诞生的你,微微笑着的模样纯真而又可爱,而我……”眼前像是出现那个女孩,很漂亮,很可爱,天真纯净的样子,可是我只见了她一面,我不想去想了,便转身往回走,“我的眼睛是白色,也从来不束发!” “所以即便是喜欢,你喜欢的也从来都不是我!” 黑颞络的神情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他的声音却微带颤抖的传来,带着询问:“那你是……” 我淡淡:“白嫣誓!” 关了房门,转身,鹏羽坐在窗边看着远处墨蓝色的天空,此时听见了声音也不懂,只是淡淡的声音飘渺而来,“独自一人在混沌墟,很辛苦吧!” 我不理会他,坐在了桌子边上沏茶,“还好!” 他便低头无奈的笑,“夜燚他真的值得么?你为了他抛弃了很多东西,会不会后悔?”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 鹏羽便笑起来,窗外有月亮升起来,也是乌突突的颜色,“我以为你会杀了私闯魔界的人!” 他就靠在窗边看着我,把两手一摊,“你们那个世界的,我打不过!” 我嗤笑一声,即便狠狠刺激了黑颞络一番,可是那也不能缓解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以至于我心情不好缘故,这个黑颞络,就是欠收拾。 我没应声,鹏羽却突然主动开口了,“你们那个世界,其他人可以去么?” “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 “哦!”我想了想,“那你应该听到了我说的诞生了吧,混沌墟里面的都是在里面诞生的,至于其他人,必然进不去,至于离开,也很容易,那就是魂飞魄散。” “夜燚也经历过?为什么?” “我不知道,那些记忆我没有!” “不记得为什么要执着?反正记不起来了,何不忘记重新开始,反正记不起来!” 那怎么能一样呢?不记得不代表记不起来,那么多年的执着即便没有记忆也会想要去执着,因为执着早就成了习惯啊,割舍不去!何况还会再次记起来! “一但我的魂魄融合完整,我会记起来的。” 鹏羽走到我身边,掂起一束半白不黑的发房子啊鼻端嗅了嗅,“这也是因为魂魄不全?” 我点头。 魂魄不全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记忆不完整,还有力量的衰竭,即便不会在衰竭,可是也不是全盛时期的力量那样强大的存在,还伴随着一些其他的影响,当然好处就是我可以在红尘中肆意游走。 他松开了我的发,任由其在他的只见轻轻滑落,“倘若我不让你魂魄全部聚集呢?反正你可以活。” 我偏着头看他,不知道他是太过天真还是执拗的不肯放弃,“没用的,你以为我的魂魄不会强制融合么?慕白,他也有我的魂珠,但是因为他的反抗,当初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魂珠反噬的快要死了,即便魂珠能带给你们力量,同样的,它也会吞噬寄主获得所有寄主的力量。” “想必你之前的闭关就是要炼化魂珠吧,你以为那是至宝,却不知一念之间他也能让你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鹏羽沉默不语,似乎在回忆,我摇头,“没用的,你没有办法控制它,因为它的力量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因为我的诞生而衍生出来的伴生世界,只要是我的力量,哪怕一丝,都可以引诱这世间最强的力量发生变化,哪怕是你也逃不过!” “呵!真的如此强大么?原来我们都只是跳梁小丑,你在混沌墟里面寂寞了会不会看着我们取乐?” “那么无聊的事情……” “我宁愿你那么做,这样至少不会那么煎熬。” 我愣愣的看着他,随即转了视线,“不要对我太好,我是没心的,哪怕你愿意为了我去死,下一秒我会亲自将刀刺入你的胸膛!” “我不会有负罪感,也暖不热……” 鹏羽忽然捂住了我的嘴,我抬着眸子看他,他很认真的看着我,一如曾经小小的一团跟在我身后的样子,“你的心试衣镜给了夜燚么?或许他曾经暖了你,却又背弃了你?” “不!”我睁开他的手站起身,同样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字很清晰的告诉他,“我很想,可是……我没办法给他一颗完整的心,因为我的心已经碎掉了!” 说罢我疲累的转过身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左手又开始痛起来,比之前更严重的痛,密密麻麻,痛的窒息,哪怕床就在眼前,可是我已经没了力气迈步。 夜燚呵,待我最好的人,我却不能给他一颗完整的心,如此也是一场错误吧…… 爱若至深,何妨不负? 深情矣己,何慕曾经? 然而时光不复,我也就只能唏嘘,留存在太过稀少,我只能靠着残留的感情去回顾。 夜燚,曾经对我的感情还是真实的么?还是说你早已忘记了身为夜冉,身为枫柳燚时候的爱恋?你说你不爱我,我不信,倘若不爱为何为我失了性命? 若不爱我,何必伴我身侧不离不弃,为了一个假的凝尘你可以做到如此,若是真的凝尘你又当如何! 夜燚,我很期待下次你我见面,你会是如何反应? 鹏羽不知道是何时才离开的,但是外面桌子上的荧光却朝我飞来,那是一本书模样的日记本,我还来不及看其内容的夜冉的日记。 细细摩挲这日记上的花纹,这是夜冉认识我以后的记忆,也是我们的曾经,阿燚,你说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你的感情呢? 轻轻翻开扉页,看着上面的字迹我轻轻一笑,细细看起来,而手上的痛越加明显。

第十章 夜冉日记 八月十七日晴转多云心情很好 昨晚又梦见那个梦了,于是今早起晚了,我就说昨晚老妈生日闹得太晚了,而且夜家老宅距离我学校也真的是太远了,为了赶时间早上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连着闯了三个红灯,到了学校又一路跑到教室才算是没有超过时间。 到了班级的时候许晴得意的看着我,时间刚刚好是七点,时间不早也不晚,我气喘吁吁的说这是最后一次打赌,你输了,以后不要再拿那种无聊的事情来烦我。 对于这个许晴我也是无奈了,毕竟我一个大男人对女孩子总要有些肚量,可是许晴做的那些事却偏偏是我躲避不及的。 算了,不说那些了,还是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 话说上课的时候新班导领着一个新转来的女孩子,我平时对于女孩子也都是当做哥们一样的相处,所以并不关心转来的女孩子是不是好看或者可爱或者怎样,陆就原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在意的,可时间了那女孩子我突然就后悔了,要是跟就原好好打听一下就好了。 说来也巧,新转来的女孩子和我还有一面之缘呢,咳咳……就是早上着急跑在拐弯路上的时候被我撞到的女孩子,当时真的是没有太注意,因为赶时间我都没来得及跟对方赔礼道歉。 不过当时我只看到她的穿着没看到她的脸,估计看到了当时我就走不动路了。 那啥,可不是说被美女迷住了啊,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让我熟悉了,我常常做的梦里看到的女子长得就是她的模样,虽然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但我肯定就是她! 那个梦里的女孩子,她一直在我身边,我觉得我和她一定有着什么关系,我虽然和人看着关系都很好,但生来孤僻,和女孩子也是真的合不来,即便和女孩子相处很好,可是和女孩子都是保持距离的,我知道他们不是我的另一半。 可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我知道,我要等的那个人就是她! 女孩子自我介绍我知道她叫做夜凝尘,和我同姓,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就像是她此时冠上的已经是我的姓氏了一样,我已经在心里偷偷地喊她尘儿了。 尘儿尘儿尘儿,好像开口叫出来,这名字我觉得真的是太好听了。 安排座位的时候新班导不了解情况把她安排和刘圳杰那个小霸王一起坐着,那小霸王从来不和别人同桌,而且那人从来不管男女都照打不误,那种作风我觉得真的是很霸王啊,我和他为人处世性格完全相反,这也导致了我们俩谁也看不上谁。 这要是尘儿被刘圳杰那个粗鲁的家伙打了怎么办,哪怕就一下我也得心疼死,可是尘儿拒绝了我提出的和她换座位的建议。 尘儿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刘圳杰要是敢动手就和他打一场的准备。 可惜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刘圳杰趴在桌子上睡觉被尘儿打醒了,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下的班级都安静了,而且还老老实实的听课,要知道他平时很少上课,上课也都是在补交,如今竟然老实上课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上课的时候尘儿也睡着了,她一直睡到放学,我中途想过叫醒她,可是刘圳杰也在睡觉,我一开口她就恼怒地看着我说我吵他睡觉要大家,因为怕波及到尘儿我也就没办法叫她了。 放学的时候我本来想叫醒尘儿和她一起走的,这样也可以拉近关系嘛,但是许晴太过讨厌吵吵嚷嚷的把我拉走了。 我不想跟许晴在班级里面闹,我怕尘儿看到了误会我,于是找了个僻静处和许晴说清楚,我和她仅限于是一起长大认识许久的朋友而已,不可能关系再进一步了。 不理会许晴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从小到大一直被她缠着真的很烦,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可她总想着嫁入我家成为我的妻子,我不知道她看上的是我还是我的背景。 本来想着被许晴这么一缠肯定错过了和尘儿一起走的机会,可是就在我刚走到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时候就看到段天宇和尘儿拉拉扯扯的,尘儿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得出来她很不耐烦。 我一点都不喜欢段天宇这个哥哥,即便我和他真的有血缘关系,但是从小他就和我争抢所有的东西,而且我对他也很排斥,所以看到他拉扯着尘儿心里一时间涌上一股巨大的火气,于是一下子就从过去拉住了尘儿的手。 知道拉住她手的一瞬间我心里才安定下来,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是因为太过在乎了么?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感受这突然而来的陌生感情,今天以前我以为我会一直一个人一辈子,没有为什么,只是这么么多年一直都这样想的。 可是就这样措不及防的遇见了她,内心里汹涌而出的磅礴感情让我来不及整理。 和她配合着气走我哥以后,我正开心着就看到她痛苦着到在我怀里,好害怕,好怕她突然就离开我。 孤寂了这么久才得来的救赎,我不要她出事。 送她到了医务室看到是好哥们黎羽我才松了口气,我问他尘儿的身体情况,黎羽告诉我尘儿身体很差,具体的他却不愿意说了,他说他这是为病人的病情保密。 我把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她的想法告诉了尘儿,可是她她显得很吃惊,似乎很惊讶的样子,我有些懊恼,自己太过着急了,会吓到她的,若不是我亲自经历我也不会相信只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产生这么多的感情,更何况是她一个女孩子? 恐怕她心里在想我一定是一个很花心的男孩子吧,刚认识她就说这种话…… 黎羽恰好这时候进来,然后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很亲密的样子,原来他们也认识啊。 想不通知道他们原本认识后为什么心里这么堵,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尘儿和黎羽那般亲近后为什么会吃醋,是的,我竟然吃醋了,很可笑吧,才认识几个小时,可是看到她和别人要好我就觉得心里酸涩的难受。 赌气的带着尘儿离开,我心里泛起苦涩,夜冉啊夜冉,你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以前是他人喜欢你追你你装傻,这回因果论胡事情转回你身上了,真是活该啊! 不过送尘儿回家我倒是有了个很大的收获,她竟然就住在我家隔壁,这么近的距离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因为这个我兴奋地不得了,回家的时候没注意都撞在了房门上,嘶……胳膊都青了,现在还疼呢! 八月十九日阴天 尘儿受伤了,是被许晴从假山上推下来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却因为距离远而无能为力,除了抱起满头是血陷入昏迷的尘儿去医院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我好恨自己! 还有许晴,她竟然对尘儿做出这种事,真是太过分了,她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知道尘儿被送进了抢救室以后我还没有轻松下来,真的好怕尘儿出什么事情啊,眼前一直出现她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一幕幕,额头上的血窟窿一直流血,将她的脸都糊住了。 那一刻我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尘儿尘儿,倘若真的是前世的缘分,那么近视你我还没有再续前缘,你怎么可以出事呢?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直到看着医生将她推出来说没事了我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心跳都停顿了一下,看着还陷入昏迷的尘儿,我给老妈打电话说了一下处理许晴他们家的事情。 只是我妈同学的女儿,要靠着与我母亲娘家的产业合作她父亲才能坐稳市长的位置,既然那么想要嫁给我巩固你们家的位置,那么不让你们一落千丈怎么对得起你们的盘算呢? 也是今天我才知道,尘儿的身体脆弱得可怕,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让我觉得心疼,她活的一定很艰难吧? 我想要照顾她,保护她,让他活在我的羽翼下,安宁幸福的活下去,不会受到伤害,我无法忍受她承受痛苦,只要想到我都觉得心闷闷的痛,那样的感觉似乎就要窒息一样。 尘儿尘儿,我不想要你一个人,我想要陪着你,一直一直的陪你走下去。 终于忍受不住,我和尘儿表白了,看着她愣住的样子,我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就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觉得美好的不可思议。 即便心里再怎样高呼答应我,可是尘儿她终究是没有答应我,她说她会考虑考虑的。 我听了很高兴,她没有直接拒绝我就说明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那么她答应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只要我可以在她身边就好。 尘儿,我在等着你当我的那天,只要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八月二十日晴 今天尘儿请了假没来上学,我也就直接翘课要去找她,许晴再一次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觉得头疼不已,想要将她丢开,课堂上哭哭啼啼的太过闹人。 直到终于摆脱了许晴以后我飞了般的往尘儿家去,可是宋姨告诉我她在休息,便只得离开,于是我想着跳过她家篱笆进去偷偷看看尘儿,谁知道尘儿就在小花园里晒太阳呢。 我偷偷蹲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沐浴在阳光下……那一刻觉得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一样。 可是没多久宋姨就过来把她叫走了,我透过窗户看到了刘圳杰,原来他们认识啊,这样的话刘圳杰不打尘儿就说的过去了,他们应该只是朋友吧,毕竟刘圳杰已经有了女朋友。 我不想去问尘儿他们的关系,她不想我看到刘圳杰那我就装作没看到好了,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我和她的关系。 我趁机又表白了一次,可惜尘儿不吃我这套,唉,革命尚未成功,我还要继续努力啊! 八月二十七日阴转多云 这些天以来天天和尘儿在一起很开心,即便还没确定关系但是显然和情侣也差不多少了,以至于都忘记写日记了,好几天没碰你了,小日记你想我了吧,诶,手机好像忘在夜家老宅里了,算了,再买一部手机就好了。 不过说起来,尘儿真的很温柔,陪在她身边就很舒服,真想一直都呆在她身边,可惜我晚上得回家睡觉,算了,梦见她也可以,这么一想好期待啊,梦里他会不会答应了和忘我在一起呢? 唔,这么一说我得赶紧去睡了,交了,今天就写这么多吧。 八月三十一日晴 之前刘圳杰应该也是在尘儿家看到我了的,不然不会约我在枫树林打架,不过这时间隔得也太久了吧,看他的态度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尘儿,所以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的吧! 可惜刘圳杰做人太失败了,以至于我俩还没打起来他的仇人就先找上门来了,那个来找事的我记得他,比我高一届,叫做蒙放的,是研究生。 本来我想要看热闹的,可是蒙放带来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连我一起打,再说了刘圳杰好歹是我们班的,这么被外人打似乎也不太好,算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帮帮他吧。 许晴这段时间已经不来找我的麻烦了,我还没怎么注意,可是今天她却把尘儿引过来了,这要是被我们大家误伤到怎么办? 真想把许晴的皮扒了,然而没被我照顾到的尘儿一下子被蒙放当做了人质,该死的,都怪许晴!幸好事情比较乌龙,蒙放和尘儿认识,才没受伤,不然以蒙放的个性来说尘儿少不得也得轻伤进医院。 我带着尘儿离开躲过了导师的惩罚,心里也把许晴列为了黑名单,他们家就是目标。 九月一号上午晴下午小雨 昨天在枫林没怎么样,今天刘圳杰倒是和我找事起来,他说要我远离尘儿,我听了心里气不过,直接反驳了回去,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好巧不巧的还没尘儿看到了,这还不完,林班导所说的新班导竟然就是尘儿! 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对面的刘圳杰他显然也不能接受的样子,我见此心里乐极了,尘儿是班导的话那肯定要给面子啊! 可惜我们就算给面子该受的惩罚也还是要承受的,于是五百俯卧撑,后来刘圳杰先做完走了,我还有十几个呢,看着刘圳杰不在我就耍赖不做了,尘儿也没追究,竟然给我擦药了,我心里暗暗得意,知道的话还和刘圳杰比谁做的快干嘛,慢点儿做多好,就可以偷懒了, 今天真的好像亲亲尘儿啊,可惜差点把她吓到了,我懊恼自己太心急了。 九月二号阴天看着也像晴天 今天我好开心啊,因为尘儿答应了我和我在一起,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都和恋爱差不多,可是我还是希望尘儿正大光明的承认我是他的另一半。 我很可笑对吧,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我却可以一直很开心,想到就觉得整个人生都从黑白色变成了彩色一样。 只是比较可恨的是班里那群无事可做的家伙们,竟然一个个不嫌事儿大的找事儿,听着他们说尘儿如何我真想把他们的皮都扒了,尘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要你们说乱七八糟的诋毁她? 等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尘儿的传言是怎么出来的?还传播的这么快,一定是有人推波助澜,我得查查这人是谁,敢给尘儿下绊子,得揪出来挨个收拾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天可是我人生重大的日子啊,尘儿和我正式在一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会开心很久啊! 今天我还知道了一件让我很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尘儿似乎会跳舞啊,一想到尘儿要在文艺汇演上跳舞我就好兴奋,好想看她跳舞啊,只不过尘儿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演出。 可是又觉得好不开心啊,第一次看尘儿跳舞还要和别人一起看,竟然不是只跳给我自己看的。 我好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尘儿身体不好啊,万一她不能跳舞怎么办?那还是别跳了,累坏了我该心疼了。 虽然很想看尘儿跳舞,不过尘儿身体第一,其他的我都不是很在意的啦! 不过今天倒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公冶老师也住在我们小区里,他就住在尘儿隔壁的别墅里,很闲散的样子,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他叫住了我,很诧异的样子。 我也觉得很奇怪,每次见了他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对他很熟悉一样,可是哪里熟悉?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他只是我的老师而已。 公冶老师很奇怪的看着我,问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我说上课的时候,他摇头说不是,说似乎很多年似得,我觉得奇怪,这种熟悉感不像是见到尘儿时候的觉得彼此是自己对的那一半,而是觉得公冶老师就是另一个我自己一样。 我也问了一句,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为什么,大约是一种性格一样的原因吧。 只不过我记得从公冶老师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种味道,那种味道很熟悉,好像我常常会闻到的味道。 隐约间似乎在同一时刻在公冶老师身侧逆着光看到他的眼睛变了色,可也只是一眨眼,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九月七日阴 那些人真是闲的,这几天以来一直在传尘儿的谣言,我真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可是尘儿说不用理会,我替她心疼,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呢?狠狠反击回去不就好了么? 可惜尘儿注定和我不一样,一直以来她都是较弱的,被疾病折磨着,所以遇到这些都只能自己承受,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疼的不得了,我的尘儿,你怎么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呢? 今天段天宇又来找尘儿了,他每次出现在尘儿身边尘儿都没好事,为了尘儿的安全着想看来以后我要多多跟在她身边才好啊。 在尘儿家里看到一本书,看着封面不觉得什么,可是看到内容的时候我心里一动,怎么觉得这样的情节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怪怪的,很想看下去,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像是可以看到未来的我一样。 我觉得好像,这怎么会是我呢?书里面明明是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嘛,而我可是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啊。 看了两章实在不想放弃,于是把书借回来看了,好啦,不啰嗦了,我要去看书咯。 九月八日多云 本来很高兴的去办公室找尘儿,可是却看到公冶老师和尘儿站在一起,脑子里闪过一个词,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尘儿本身就带着一中古典的韵味,站在那里淡淡的模样让人觉得移不开眼,而公冶老师周身的气质也很像古代的书生那样,温雅如玉,他们站在一起一看就很般配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开始泛酸,公冶老师单独看还不觉得,但他和尘儿在一起那样说笑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他们很合适,这怎么可以!尘儿可是我的我的! 看着公冶老师离开我抱着尘儿,生怕她会不要我和那个公冶老师走了,那可不行,没了尘儿这样的可能,想一想都觉得好恐怖,要是没了尘儿我想不到我要如何做,如何活下去,和尘儿才认识短短时间,可我觉得已经一辈子那么久了! 我抱着尘儿说着,可是她却不在意,只是笑我想的多。 要我怎么不多想?公冶老师身上的很多东西我都觉得和我一样,甚至于我似乎了解他比了解我自己还多这样的直觉在,公冶老师他什么都比我强,尘儿万一真的喜欢他了,我又能怎么办? 我又不能学习女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唉,看来只能看紧点儿尘儿了啊。 九月十三日晴转多云转大雨(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九月十三日这一天大约算是我和尘儿之间最温馨最温暖的一天了,因为这一天就像是一道巨大的沟壑,隔绝开了从前和今后的时间,真是一场恶梦啊! 每每想到九月十三号我和尘儿之间的种种,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便越觉得荒凉。 那天本来登山登的好好地,可是突然地下了大雨,整个山顶都湿滑起来,江筱文走丢了,尘儿的脚扭伤了,没办法刘圳杰去找江筱文了,我就在旅馆里照顾尘儿。 和尘儿之间我觉得我们就像是一对夫妻那样的温暖,我以为我们能够走很远很远,可是那只是我以为,就像是之前的生活都处在白天,而九月十三号是太阳落山之前的夕阳,美丽而值得回忆。 可是那天的之后对我来说就像是黑夜! 呵呵,因为后来我们分手了,究竟是怎么分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九月十三号她回到家以后刘圳杰就等在她家门口,很亲密的抱着她进去,而我留在门外看着他们! 第二天因为有些事情我没有来得及去接她,到了班级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要怎么样道歉,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她和刘圳杰默默对视,刘真机为她出头,心疼她被打了! 心里忽然撕裂了的疼,我问她她和刘圳杰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她不说,质问我信不信她,信她么?怎么会不信她?可是她连骗我都不愿意,她不愿意告诉我,连欺骗都没有是因为我对于她终究还是外人么? 倔强的离开的身影,没几步她便吐血了,然后她被公冶岛送进了医院,我还记得公冶岛冲过来的样子,眼睛都红了,他要我不要碰尘儿,声音冰冷肃杀! 刘圳杰将我打了,他歇斯底里的告诉我他们是姐弟!姐弟么?怪不得,可是为什么不公开他们的身份呢?那样在意的眼神和维护,不知道的任谁都会以为他们关系不寻常吧? 我问他你不怕江筱文吃醋么? 刘圳杰不说话,没多久病房门打开了,是公冶老师,看他们的样子相处得很好,淡淡的温馨,然后尘儿告诉我她不喜欢我了,所以我们分手,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都是恍惚的。 现在我好想问问她,为什么她可以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呢? 难道她真的只是她说的那样玩玩儿么?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吧…… 第二天她就有了别的男朋友了,是公冶老师,我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其实现在补的九月十三号也是混乱的,因为自从和尘儿分手以后,我已经混乱了,不知今日是什么时候,过了几天,我已经完全混乱了,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或者清醒的时候偷偷地躲在远处看着尘儿和公冶的哦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心底只剩下了绝望,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我还可以做什么。 酒精可以让我忘记让我沉睡让我在梦境里还和尘儿在一起,可是段天宇竟然给我拿来了毒品,他说这东西比酒好,更加真实更加美好! 我恍然的看着他,恍然大悟,他是想要毁掉我啊,即便我不喝尘儿在一起这也是他的目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啊! 毫不理会他放在我床边的毒品,继续着醉生梦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好像是又做梦了,可是梦里却像是尘儿又不是尘儿,是白衣白发白眸的女子,我和她并肩走在雾气之中,她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她? 我苦笑,明明是你离开的我啊…… 这时候忽然一盆凉水泼在我脸上将我泼醒了,是妈妈,她站在床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见我醒来开始训斥我。 我无力的听着,妈妈说失恋了要么就忘了要么就争取回来,我摇头,要我怎么忘记?除非我不记得她了,可是这明显不可能! 挽回么?她不原谅么,我要怎么挽回?对上公冶岛我没有丝毫胜算,我知道他想要的我没办法阻拦。 手忽然震动一下,专属于尘儿的铃声响起,是她的短信! 我急忙拿起来查看,真的是她的短信,她要我去看她跳舞,眼看着时间急迫,匆忙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往学校去了。 尘儿的舞蹈惊世绝伦,晚会结束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想我,那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想要哭出来,我告诉她不要再折磨我了,倘若当初她不曾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不会如何,可如今她已经出现了,改变了我的生活,若是没了她,那我也就没有存活的意义了! 听着尘儿的话,我就在想,我和她这算是和好了么? 可是随着这些而来的是不可抵挡的命运,因为我身上发生了我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 段天宇说这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因为我随着遇见的人而觉醒了我自己的力量。我问他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却只是邪肆的看着我不说话。 可是开始我还控制不了,那些力量有时强有时弱,从尘儿刚说和我分手的时候就开始复苏,只是因为当时我沉迷于酒精没有发现,似乎也是因为那些力量想要用酒精麻痹我,让我免于承受力量复苏所带来的痛苦! 因为怕这些还不能好好被我控制的力量伤害,我也就躲起来不敢去看尘儿, 可是事情却出乎预料,我调息了三天勉强控制住体内的力量不至于太过汹涌,可是手机里却有尘儿发来的信息……该死的!她竟然被绑架了……

第一章 梦?现实 我原以为还会有很多,夜冉他写了很多的日记,可是没有,将这一页翻过去便没有更多的记录了。 我有些茫然,难道夜冉的日记就只有这么多么? 一页一页的往后翻找,可是没有,每一页都是空空如也的白色,像是我在混沌墟里面度过的每个日日夜夜,那样空虚寂寞! 怎么会没了呢?难道夜冉后面已经来不及记录了?还是说他写了却没有写在这里面? 混乱的思绪让我觉得快要崩溃了,难道就只有这一点点么?我知道当时、夜冉有多喜欢我,这一点从我知道她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那一刻就知道了! 我更想要知道的是后面,有关于他的魂魄,有关于他如今的身份,有关于他对我的态度等等等等,可是没有。 我也知道是我强求,他对我的改变,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来到凝尘大陆之后,那些改变又怎么能够是只通过一本日记就看得分明呢?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想要知道更多! 反反复复的泛着余下日记的每一页,可是都一无所获,那些我都无法知道了。 颓然的躺在床上,任由手中的日记滑落在地,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窗外天将明,魔界没有明显的时间划分,白日黑夜也没有天大差别,而我就这样躺了许久。 时间匆匆而过,我不知道究竟躺了多久,只知道细碎的光已经明暗了几次,而我却没有一点想要起来的念头。 身体深处弥漫而出的疲惫让我想要就此睡去,如此疲倦,连魂魄都要散去的感觉。 昏沉间我似乎飘荡了起来,未知的感觉袭上身躯,脑子浑噩之间恹恹的看着前方。 “累么?” 累啊,怎么会不累呢?只有我一个人,坚持着根本就没有尽头的执着,到头来又要如何呢? “想要放弃么?” 想啊,原本期盼的都变成了绝望,为什么不能放弃呢?放弃了就可以安安静静的沉睡了啊…… “这么累,放弃他么?” 放弃他?谁? “夜燚!” 夜燚……那是谁?和我有关系么? “当然,因为你余下的生命里面只有他……” 我猛然一惊,脑子中的混沌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听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我问出我的疑问,“你是谁?” “我是谁?” “是谁?” “谁?” 空间里只剩下一片片的回音,朦胧中有锁链的细碎声音传来,连周围的环境都显得空濛了起来,忽然一片清明,眼前一双白色的眸瞳直直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让我想要退却。 巨大的银白色锁链洞穿在左侧胸口,随着动作而滑动,白色衣角划过我的脸颊,同色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我的脖颈,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是谁?” 我骇然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谁? 她不就是夜燚心心念念的凝尘么? 凝尘微微退开身子,漠然无情的眸子扫过我,“很惊讶?”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凝尘,她就那样悬在我的身前,咫尺距离,却好似相隔两个时空,我缠着唇问出口,“你还活着……” 她冷冷清清的转身,飘渺的背影,巨大粗壮的银白色锁链在地上拖拽,似乎没有头尾一样,能看到的只有从不知名地方延展而来的锁链。 “活着……是啊,我还活着,却不如死去了……” 我默默地跟在凝尘的身后,听着她了无生气的话语,竟然隐约觉得悲哀,是啊,活着有时候还不如死亡。 她被囚禁在这片地方之中,被巨大的锁链束缚,剩下的除了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寒冷还有什么? 如此寂寥却活着,她要如何撑过这样的时间? “在想我很可怜是么?” 我压抑的抬头看着她,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是啊,很可怜,只有这一方天地,千万年以来独自一人,空寂的时光里,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回忆,回忆和夜燚在一起的时光,原本不会觉得寂寞,可是有了那些记忆,便觉得寂寞了,得到了又失去,很残忍吧……” 她叙叙的说着,那些我不知道的过往,似乎是一场倾诉,又似乎是一场炫耀。 我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究竟如何才是尽头? 周围的这片空寂之中没有边缘,不论走多久走多远,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象,心里竟然觉得有几分寂寥。 “你陪陪我吧,我也很寂寞,在这里待得久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出去,想要毁灭,想要……死亡!” “天地初开的太古时期,我就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周围始终如一的景色,而今横亘了这么久的太古时期已经结束,可是我却还在这里,有时候会不甘心,可是有什么办法?我的身份如此,我改变不了!” “我没有后悔过,只是觉得有些寂寞,想要见一见夜燚,可是他离开了,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就那样消失了,让我觉得很空寂。” “你说,他会回来么?” 她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银白色仿若透明色的眸子微微闪动,带着不知名的期许。 我笑了,“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他!” 幽幽的叹息在空间中响起,像一场无奈的追逐,以为追上了,得到了,可是摊开手看到了只是一团虚假。 她沉默了,微微转身看着我,又似乎是透过我看着远方的未知,锁链清脆的声音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听极了。 “恨我么?”我问她,毕竟根据黑颞络所说,是我将凝尘推入灼灼红尘之中,将她毁灭的。 她淡淡看着我,眼中的神色我看不分明,好像带着恨意,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恨你?” 她在问我,可是低垂吓得眸子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寂寞了这么久无所谓恨不恨,恨如何,不恨又如何,何况是你,没有理由的爱恨我不需要。” 她淡淡的声音消散在虚空,随即转身,带动着叮叮当当的锁链,像是遗传悦耳的铃铛响起。 “再陪我一会儿么?” 我漠然跟在她身后,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她如此和谐的在一起说话,似乎这样很正常。 可是…… 再多的问题我却不想知道了,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该发生的也还是会发生,没什么差别不是么? 就如同夜燚,他是真的对我动了杀意,并不会因为我说一句我和凝尘没有仇恨他便放下杀意,我知道,他会趁着一切机会来杀我,不惜一切! 缓缓闭上眼睛,我想着我和夜燚,曾经的楚茵然和枫柳燚,夜凝尘和夜冉,终究只能叹口气。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不要浪费时间了,该做的就去做吧,不然还要拖多久呢?” 我顿住脚步,看着她的背影,她却不予理会,径自走入渺渺烟尘之中,声音也是虚渺的好似消散掉一样。 “浪费时间么?”我喃喃低语,重复着这句话,或许我和她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糟糕,一切都是黑颞络说的,而不是我的记忆不是么? 额头似乎有温热的触感,熟悉的感觉让我大脑陷入了迟缓之中,身侧的感觉如此熟悉,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人,我多想扑到他的怀里,可是我知道,倘若我这样做了那么下一刻他就会再次用白玉骨扇将我重伤。 安静的躺着,一如刚才,他轻缓的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颊上,随后温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双唇,我的心漏跳一拍,压制住心底狂涌而出的情感,让自己和之前一样。 不过片刻,温热的触感离开,他在我耳边轻轻低语,唤的名字是“然儿……” 然儿然儿,是枫柳燚的魂魄么? 可是他又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直直敲击在我的心上,“尘儿……呵!” 话落,他将我狠狠的抱在怀里,有冰冷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他的脸摩擦着我的脸,冰冷的液体带着滞涩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 左手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那痛深入骨髓越见狠厉,我试图压制住那样的痛,可是没有用,即便手臂不再颤抖,可是灵魂深处突然崩裂出来的痛让我无法抵御。 喉间忽然泛上苦涩的味道,因为太过突然迅速我无法拦截,那苦涩的味道已经喷涌而出。 脑中一片片的发黑,意识迷离的似乎要再次消失一样,无法抵御的痛楚自灵魂深处席卷而来,让我无可奈何。 他忽然放开我的身躯,距离我越来越远,随即低吼一声他的气息猛然消失不见。 我知道他是离开了…… 温热的苦涩味道从喉间涌出许多,脑海中昏然了许久我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清冷的房间没有他的身影。 刚才的那些就像是梦一样,可是地上曾经夜冉的日记本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他来过了! 榻上是一片冰冷的泛着荧光的白色,我愣了下,身侧一缕发垂下,和凝尘的发色一样,是冰冷的银白色。 我急忙笼住那缕发,再将身后的发扯过来查看,只有那一缕变了颜色,其余的还是黑色,是因为刚才的缘故么? 混沌墟里的人天生就带着一种香味,具有迷幻的作用,任何人都逃不过那香的作用,我也不可能,所以我发现夜冉的日记本上带有属于他的奢靡香之后也并没有反抗。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带走属于他的东西,那本日记里面的东西他一定不希望别的人知道,于是他会在我被迷晕的时候前来取走,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抬手轻触唇角,指尖沾染了点点殷红,看着塌上点点血花,我摇晃着起身,自床下去处我早已放好的本子,那本子同他拿走的本子一模一样,是我施加了法术的缘故! 打开赫然看到上面浮现出来的文字,并没有多少,可是内容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是一些全然陌生的字句,记述着夜冉经历的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经历,那时候我还是夜凝尘,我们还相爱! 九月二十日 尘儿终于平安,回想着前些日子经历的那些,即便如今已经尘埃落定,可是我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幸好,幸好尘儿安然,否则的话我会崩溃的! 随着力量的觉醒,就连我的记忆也多了许多。 我知道了我已经轮回转世很多次,每一次我都在寻找那个我挚爱的人,可每一次我都找不到,于是一生都在庸庸碌碌的寻找中度过,每一世都是孤独终老。 我并没有完整的记忆,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然后轮回转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也不知道我在寻找谁,那个我挚爱的人,我并不知道她的模样! 只是每一世我会在梦中见到她的背影,见到她时的那种感觉,是我最美好的感觉。 寻寻觅觅不知道多少个轮回,我终于找到了她,尘儿,当初我以为我是对她一见钟情,可是事实上她就是我的命中人,对于她的爱,一眼我便知晓! 可是怕吓到她,我只能一步一步的来,爱上她的过程,一眼我都嫌太长,我多想将她抱在怀里,多想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 可是我只能慢慢的接近她,让她喜欢上我,过程如此艰难,让我觉得煎熬! 倘若我没有恢复记忆就罢了,可如今我记起来了,又怎么能够放手? 也幸好,尘儿她没有提出再让我离开,我便跟在她身边,或许是因为绑架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尘儿她这几天都离不开我,我便安心的跟在她身边。 九月二十三日 今天母亲和我谈话,让我知道了很多原本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尘儿的身体状况,比如她之所以和我分手的真相,原来她是怕自己离开我会痛苦么? 心里开始疼起来,我的傻尘儿,难道我真的会一直都不知道么?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即便你与公冶岛联合起来骗我,可是蛛丝马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的傻尘儿啊,即便痛苦我也要在你身边,哪怕最后一刻,我也要陪在你身边,如今母亲已经把这些都告诉我了,我又怎么可能再放手? 我真的很高兴,母亲她支持我所有的决定,母亲这样说:“小冉,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身为你的母亲,即便那些不知道,可是你出生的时候不同寻常,这么多年来即便和我也不亲近,我就知道想要你天性孤僻,我本以为你会孤独一生,可是遇见了夜凝尘那孩子时候你的变化,我也就放心了!” “家庭里的那些你从来不屑,我也并不指望你继承家业,只希望你能够自由就好了,身为母亲对你没什么要求,只要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我知道,或许留不住你,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永远都是你的母亲,所以我会支持你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哭,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父亲出轨她没哭,父亲将段天宇带回家她没哭,可如今为了我她哭了! 我没想到原来母亲对于我的事情早有了解,如今更是对我全权支持,我知道我辜负了这样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可是我毕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尘儿死去…… 我所能够对母亲说的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九月二十五日 母亲告诉我她和尘儿的母亲已经见面了,两人交谈后都对彼此很满意,已经私下定下了我和尘儿的事情,只等毕业后结婚就好了。 我知道她是借此能够让我和尘儿更紧密,面对母亲如此我更觉得愧疚,日后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自己的力量改善母亲的身体,延长她的寿命,或许以后她还会有其他的孩子,这样失子之痛也会淡去许多吧。 我将这些如是告诉了母亲,她含泪笑着,我知道她不喜欢父亲,所以对于父亲出轨并不伤心,可是她却是真心爱护我的,日后只盼她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十月末 一晃一个多月了,我天天黏在尘儿身边,公冶岛倒是也常常来看尘儿,但是并不如何亲密,显然之前所谓的交往也只是他们做出的假象。 我从来不问尘儿当初为什么骗我,也从不问她和公冶岛和我之间的怪异三角关系,因为我知道,母亲说的是真的,那样的真相里,无论什么复杂的关系都只是即将破碎的薄冰,问与不问毫无区别,而我并不想将我们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尘儿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睡得多,可精神却越来越差,也更加离不开我了,我离开一会儿她肯定会问,神态间的紧张我看得出来,她对于我们仅剩的时间无比珍惜! 我和尘儿默契的谁都不提她的身体状况,即便她身体再痛苦,再孤独无助都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对于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不甘。 而我,从来不会去问她身体如何,哪里不舒服,或者其他的不相干的事情,这是我和她的默契,彼此都知道的情况,可是却不能让那些伤感来毁掉我们来之不易的一点点亲密! 今天刘思蕊那个女人为了追公冶岛竟然找来了这里,挑衅的话语我觉得很可笑,我确实对于公冶岛很有看法,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公冶岛的身份,也知道他的目的,他是尘儿前世的爱人,会将尘儿带走! 我知道真相的时候真的很想杀了公冶岛,可是我不能动手,因为尘儿爱我是因为不记得公冶岛,倘若她记起来后知道我杀了公冶岛,她会恨我的。 而我——不希望她恨我! 随着时间流逝,我越加不愿意离开尘儿,我问过公冶岛,能否也和尘儿一起去公冶岛他们生活的地方,公冶岛的笑很怪异,他说可以,前提是我必须死亡! 晚上休息的时候,尘儿看着我愁眉不展大约是以为我在误会白天刘思蕊说的话,她没有解释,直接用行动像我证明,没人知道我多么想要得到尘儿,我爱她爱的发狂,但是她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这些,所以我从来没有表现出我对她的期望,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抱着她,感受着她在我身边的幸福。 可是我了解尘儿,知道她的想法,她爱我,所以不愿意我们之间存在不相干的,她爱我那便是纯粹的爱我,她要告诉我,她最美的年华最珍贵的东西都献给我了! 肌肤想触灵魂相合的时候我几乎落下泪来,尘儿,我的尘儿,你是不是即将走到性命的尽头?你是不是就这样要离我而去? 无题 最后的最后,这大约是我写的最后一篇日记了吧,算是一场告别吧,其实,尘儿,我多想你能看到这本日记,多希望你能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割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你怎么舍得抹去我所有关于你的记忆? 两天,整整两天,我活在地狱中一样,我忘记了你,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只知道我失去了我的生命,整个人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若不是这本日记…… 尘儿,你的心太狠了! 不过,我不怪你,其实这样也好,你以为我忘记了你,这样我就可以跟在你的身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你了。 尘儿,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跟着你离开,哪怕只是一缕魂魄,我也要漂泊在你的身侧! 看完这最后一页,后面再也没有了夜冉的记述,我明白了,这就是真的没有了,他掩藏起来的曾经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他的角度所看到的,曾经夜冉的一切! 缓缓合上这本日记,看着黑色的封面,燃起的白炽色火焰将它吞噬进去,一切便没有了依存。 夜燚,你选择我敌对的位置,这是不是真的就不可更改了呢?

第二章 天道会 天朗气清的清晨阳光很好,虽然依旧是昏沉沉的,但是总比前几日乌沉沉的不见天日好上很多。 打开门就看到鹏羽等在我的房门前,见着我微一点头,“可是好些了?” “嗯。”我笑了一笑,从他身边走过,“三日后就是天道会了吧,你要去么?” 他颔首,“自然是要去的,莫要忘了,你还是本君的魔后,尚且天道会又是七界排名的盛会,七界都会前往一绝高低,本君乃是一界之主如何不去,倒是你,身份却是多变许多!” 我不理会他话里面的深意,想了一想说道:“今年天道会在西天梵境举办,由西天的婆罗迦叶主持,距离这里路途却是不远,但也不近,知不知道魔君有没有打通捷径?” 说着我们二人往出走,缩地成寸,不过几步已经是几十上百丈的距离了,魔界地域广阔寂寥,算来大多也都是暗沉的颜色,看着也都是一样的感觉,看的久了还会引发各种负面情绪,我实在不喜欢这里。 可是当初在寒冰谭和桃子约定好了一起前往西天,想来她如今也在魔界之外瞪了我许久了吧! “说到这里,捷径倒是有,只是你会和本君一同走捷径么?”鹏羽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预期也很是随意的冷然,“那小丫头已经在魔界外等许久,几次想要闯进来都被我拦在了外面,倘若她认我做父亲倒是还好,可惜这丫头却是同比一般认死理的性子,逗弄了她几次,都是一脸凶悍的看着我不说话,倒是不知道你怎么教导的,不过是路边捡来的,何必如此在意?” 我想他说的大约是桃子吧,想到桃子不自觉的笑了笑,“你怎么懂得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你只以为她是我在路边捡来的,可是仅仅只是七百年的情谊也是一朝一夕相处养出来的,我将她当做女儿养了这么许久,又怎么是不相干的物件?” 鹏羽差异的看着我,“我以为你活了这么久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当初我还跟在你身边几百年,也不见你如此在意,尚且没有打招呼便离开了……” 我摇着头,这怎么能够算是一样的呢?倒是他竟然没有用本君来自称,称呼上的改变想来现在他是想要以曾经和我初识的身份来和我交流吧。 “那怎么能够一样呢?她不仅仅是我捡回来的,她所代表的意义与其他人不同,我说了,她是我的女儿,我愿意赐予她生命,赐予她我所有的一切……” “只因为她身上负担着你和夜燚的所有对么?”他轻笑一声,“你还是和曾经一样,视他如命!为什么当初我没有先认识你呢?” 我哑然失笑,视他如命……他——夜燚么?可不是如命,即便他如此对待我我也还是不愿意恨他,摸摸心口,肋下一寸那里有他挚爱的人儿,而又只爱他的我的心脏,微微的跳动,模仿者人类的脉动,那是不曾停止的执着。 人生来便是执着的,执着的不肯放弃,即便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千疮百孔不得完整,可是依旧不愿意放手,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而我沾染上了,不得逃脱。 “或许只是不甘心吧……”我轻轻地呢喃。 “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倘若不是因为他,你不会遇见我,这是必然的,若是没有他,我会安然的或在混沌墟不知世事,不懂情丝,不会沾染人间种种,人世间莫过七情六欲最是熬人,那就像是一张网,被束缚住了就无所逃脱。” “其实没有什么必须要达成的,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丢失了他,或许你说的也对,倘若要死混沌墟里当初和我一同诞生的是你,或许我就不会如此,跑到人间走这一遭,人世间最是不能预测未来,也不能模仿曾经,我会这样说,要是在混沌墟里面的那个人是你,我不会如此!” 鹏羽顿住身子,我也后知后觉的顿住,一瞬间我距离他百丈之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像是氤氲着滔天怒意,又像是翻滚着层层叠叠迷惑不解,轻声开口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他,也因为他无可取代!” 我默然转身,一步一步继续前行,是的,因为他的无可取代! 即便没有完整的白嫣誓的记忆,可是我却知道夜燚他在我心底的位置,在我心里,我始终不能够相信他会如此对待我,即便真的将还是楚茵然的我重伤在白玉骨扇下面,可是终觉得他是误会了什么。 我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凝尘,可是夜冉的日记让我的闹钟满是疑惑,夜冉可以爱夜凝尘到如此地步,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不是凝尘他就可以将我忘得彻底不记得身为夜凝尘的我和他爱的情缘牺牲彼此了么? 还有我中立日记上的奢靡香的时候,半梦半醒间他抱着我,那样的珍重像是小心翼翼对待易碎的珍宝,倘若真的是因为恨我至深宁我我死去,又为何要如此? 夜燚在我的记忆里出现的很少很少,曾经的那些都甚至只记得她的一个背影,那样孤寂的,绝望的背影! 倘若真的是只有那样的一个背影,为何我对他的执念如此深重?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那些只是我身为白嫣誓的记忆,而不是我的所有记忆,或许我不仅仅是白嫣誓? 那我又能是谁? “无可取代么?”鹏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了,他的唇角挂着苦涩,“我真的很想见见他,然后和他聊聊,当初我只是看到他救你,然而不过一眼,我没想到我会如此嫉妒他,否则当时我怕是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掉他吧,这样如今也不会这样……” 这样听着你和他的曾经难过…… 我毫不留情的打击,“杀不掉他的,因为他已经融合了自身魂魄,恢复了大半力量,不仅如此他还融入了生命之力,木本是生,倘若你真的不顾一切去杀他,最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缕烟尘消散罢了。” 鹏羽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要我退却至少也要足够的证据吧,你说说混沌墟的事情吧,这大千世界七界都遍布我的足迹,所以我对于你说的生你养你的地方很好奇,要是可以走一走就好了。” 他说到这里有些遗憾的样子,我才发现他今天似乎话很多,微微一笑,“混沌墟啊,那里很讨厌呢,什么都没有,除了无边无际的烟雾什么都没有,我想你的话你也不会喜欢那里的,因为太过无趣。” “要是和你在那里的话,我想我会愿意的!” 我诧异的看着鹏羽,他似乎毫无所觉,像是那句话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 敛目垂头,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那银色已经蔓延了许多,再无一丝黑色的痕迹,更多的是签单的颜色,深深浅浅的不均匀,这也找事了我体内的力量依旧还是驳杂的状态。 “不会的,因为我很无趣,倘若真的如此你会发现有我和没我没什么差别!” 他沉默不语,我也懒得说话了,干脆闭口不言。 这般飞行了三两个时辰我们已经到了魔界边缘,还有不远便出魔界的地界儿了。 魔界外桃子已经等了我许久,见到了我一下子扑了过来,开在我怀里撒娇,我点了点她的鼻子抱起她便和鹏羽一路往西天而去。 桃子在我怀里一路都防备的看着鹏羽,两个人在暗地里较着劲儿,见此我也懒得理会,只是更快速的往西天梵境而去。 西天梵境的入口处泛海菩提携着三五个小沙弥等候,泛海菩提说来是掌管水中善缘的菩萨,慈眉善目的很是和善,见了我们念了声佛号,和我们寒暄了几句就将我们带了进去。 比我们早些来到的分别是地府的十殿阎罗,人界的帝王以及天界的天帝,除了我和鹏羽,还没到的自然就是妖界了。 天道会每一界来的都是上上人物,地府的十殿阎罗,孟婆,十大阴帅等等说得上的都到齐了,所以地府今天的公务都会压下,不仅如此其他界的也都如此,七界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为了防止天地混乱就会联手施展空间静止的术法让七界运转暂停,时间停止七界也就不会陷入混乱,以至于世界不会因此而崩溃。 而人间的帝王携带的便是各大城城主,朝中三品以上大臣以及一些人间大门派的掌门。 天界则是天帝、天后,以及上仙,原本天界还有四大帝君,可是位属四大帝君的家伙却是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隐世的隐世,以至于天界人才凋敝,如今能凑的上数的上仙也不多了,是以人数相比西天这个本地户以及人间老大的帝王少很多,勉强能与地府人数相当。 而魔界和幽冥谷就不用说了,就鹏羽、我还有桃子,所以不算上妖界也就我们两个半这么奇葩了。 鹏羽还好,他每次天道会都如此,毕竟实力至上,当初鹏羽还没隐世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被他揍得多了其余五界也都不会招惹他,等他闭关了他弟弟代替他来的时候每次都是率领一大波魔界的长老护法什么的也是没人敢惹。 而幽冥谷就不一样了,这次代表幽冥谷出席的我和桃子从来没有出现过,也就没谁知道了,见了我们在幽冥谷的区域就坐都是指指点点,以前的天道会都是我的否楚潇痕和婳嫔双双出席,两个人就是一堵墙,太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凶名所以没人敢上前触霉头。 可如今换了我和桃子,不长眼的就多了。 比如天界的瑄泷三皇子,这不是眼巴巴的就跑到天帝面前嚼舌头去了么? 而人间的那些来者也都咋议论纷纷,倒是地府的不动声色,第七殿阎罗王和我点头示意,但却没有凑上来的意思。 毕竟幽冥谷如今已经被毁掉了,众人都想要搅合一番,没人想幽冥谷这个不合群的还很有威胁的在七界中留存,那样的存在若不是没有能力想必其余六界早就动手了,若不是因为我还坐在幽冥谷的席位上,估计所有人都会把幽冥谷在七界中除名了吧。 鹏羽的魔界席位和我所坐的幽冥谷席位算是邻居,我们俩也就坐的很近,此时正好坐在一起闲磕牙。 西天的佛主婆罗迦叶还没到场,但是西天的额人数显然是在场最多的,看着时间眼看着天道会也就是快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数都是在说幽冥谷覆灭的事情,也有在指指点点说我的人,我也救没有理会,径自和鹏羽说的欢快。 可是很快我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因为身前不远处两道视线盯视着我,想忽略都难,我便顺着视线看过去,当先看到的便是一身灰衣脸上照着银白色面具的夜燚,他带领着妖界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灼灼的看着我。 而另一道视线却是跟在他身侧的黑颞络。 黑颞络照旧是一身黑衣,邪魅妖冶,见着我上前几步来到我身前细细打量着我,“你可真是胆大,我从没见过你这般不怕死的!” 鹏羽闻言就要起身,我拦住他,淡淡道:“如今你见到了,也就不用觉得唏嘘了!” “你……”黑颞络气急,却是忽然安抚下来,“也好,既然你来了,那就好好死心吧,看着你喜欢的人,如何的憎恨你,我想,这世间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戏码了。” 桃子冷然看着黑颞络,忽然一笑,语声稚嫩道,“我见过你,即便你换了壳子换了模样换了语气和味道,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和母亲做对。” 黑颞络被桃子吸引过去,闻言饶有兴趣的问道,“哦?” 桃子勾了勾唇角,“不过像你这样的跳梁小丑再怎样都算计不过母亲!” 我转头看着桃子,这小丫头嘴角跳着得意地笑,看着黑颞络的漆黑眸子带着未知的情绪,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成长到如此了。 桃子和黑颞络才像是对手,他们两个不分深浅,就像是……我和曾经的夜燚! 夜燚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淡淡的看着我,“你还活着……很好……” 说着他便转身欲要离开,鹏羽却突然开口,“等等!”随即起身,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鹏羽再次开口,“我想和斗一场!” 夜燚眼神扫过我,“为了她么?” “是!”鹏羽的斩钉截铁。 夜燚忽然就笑了,唇角挑起,“你打不过我,倘若你以为你能够保护她那就大错特错了,若是她拼一拼还有能力,可是你,不可能,没有保护她的能力,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莫说打败我,你连他……”夜燚指着黑颞络,“你都打不过,倘若想要保护心爱的人,除非你打败他,否则你也不过是个拖累!” 鹏羽握紧拳头,舒展开又握紧,“那又如何,即便打不过,我也可以用我的生命拼一把,至少不像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夜燚闻言周身猛然绽放出磅礴的杀气,一瞬间整个场地里面的所有人都被压迫的脸色发白,他的力量竟然已经达到如此强劲了,只要他想,下一刻这个世界就会尽数毁灭,何况一个区区幽冥谷? 可是不过也就是一个眨眼间,夜燚忽然收起了周身的杀气,缓缓转过身离开了,清清淡淡毫无感情的话语传来,“随你的便,只是我不会应战!” 黑颞络白着脸看着夜燚的身影,攥的紧紧的拳头泄露了他骇然的心情。 桃子嘴角动了动,随即紧紧抿住,只是销售早就紧紧地拉住了我的袖子,泄露了她的不安。 鹏羽整个脸都黑了,想来被如此明显的拒绝让他气愤急了。 现场静默了许久,忽然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不仅如此这次的声音也大了许多,议论的更多的是幽冥谷是被妖界的新妖王毁掉的这件事。 再加上刚才夜燚对我的一番刁难,他们的讨论里面补充了更多的恩怨情仇,什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什么我死命追求夜燚,什么我和夜燚相爱相杀…… 我才找到,原来他们都是如此闲的么?是七界里面没什么事情他们太寂寞了所以急需熊熊燃烧八卦之火让自己忙起来么? 不愿意去想那些,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鹏羽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沉默。 如今各界都已经到齐,天道会也就正式开始了,首先开始的是论道,相对于七界到来的头头,西天其他人都是没有资格上场的,于是作为梵境佛主的婆罗迦叶便坐在了中央的位置,喧了声佛号开始了论道。 这论道是文明的比斗,一般都是天界西天人间这种要么崇尚道法佛法要么没有足够的武力值而选择的,相比较而言接下来的酸食物都得部分才是妖魔界地府比较喜欢的比斗方式。 而幽冥谷,向来不喜欢这些,所以一直都是所谓的文不成武不就的存在,当然谁要是真的看不起幽冥谷的话,以前都是被楚潇痕我那个便宜父亲狠揍的存在。 但是如今么……只能换我来揍了。 婆罗迦叶真是好样的,一个“禅语”的问题就和天界人间界论了三天,虽然只是我按照时间上算来,事实上时间静止还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了。 于是在三方尽皆谦虚的时候都停了下来这一场论道。 稍做休息又要开始另一场论道了,而这时候鹏羽和十殿阎罗早已经入定了,夜燚也不知道在撑着腮帮斜靠在椅子上思考些什么,桃子和黑颞络两个正在大眼瞪小眼。 我倒是没觉的有什么,不过是发了会儿呆……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因为上场没有分出胜负,依旧还是婆罗迦叶发挥,只是这开始就要把我扯下水,因为他指名道姓点着我问:“不知幽冥谷的代表者白施主对于天地仁德有何看法?” “……” 我去你妹的天地仁德的看法,你问我我问谁? 想着我皱眉,他唤我白施主,他认识我? “佛主此言当是问错人了吧,想来这天地仁德的问题当是问一界之主才对,这个问题天帝可是个好的回答者啊……” 所有人都对我的回答深表正确,都点着头看着婆罗迦叶。 “是啊,这种问题确实应该询问天帝或者人间帝王才对啊?” “佛主此问寻错了人啊……” “佛主莫非是在刁难她?” ………… 各种言论不一而足,但是都觉得这种问题不应该是问我的。 婆罗迦叶却是轻轻摇头,满是褶皱的老脸慈眉善目的看着我,白色的长眉飞舞间带出几分飘渺,“这句话老衲没有问错人,确实是问白施主的,白施主通晓天地人,知过去晓未来,一个举动便是关乎天地轮回,这个问题再也没有比白施主更适合回答的人了……” 我纳闷的看着婆罗迦叶笑眯眯的模样只觉得她是在故意为难我,不由得气闷,干脆的回答道:“既然佛主如此说,那小女也就如实坦言了,小女以为所谓的天地仁德,不过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罢了!” 一时间所有人哗然,天帝皱眉看着我道:“幽冥谷主此言差矣,朕以为天地仁德应该是以万物为主,对待万物的仁慈才是仁德。” 人间的帝王也考口应和:“寡人深以为然,自天地初开,万物生长,理应以善为之。” “哦?”我淡淡应声,“天帝以为天地仁德是对玩味仁慈,那么敢问当初无痕仙人楚潇痕墮仙的时候天帝可曾仁慈了?” 天帝闻言一噎,“幽冥谷主这是何意?当初无痕仙人的墮仙缘由已不可考证,且就算是仁慈那史实记载也是自愿墮仙,何况无痕仙人乃是犯了大错才会被墮仙!” “若我没记错的话,不止无痕仙人墮仙,曾经的无为仙人车黎也墮仙了,无为仙人的爱人乃是桑洲的九头蛇摆,只因为是妖主不得与仙相守便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无为仙人被迫墮仙散了修为不知所踪。” “不说这个,但说我之前听说的,东极大帝只是犯了小错就被剥夺仙籍投入无间炼狱,而西极大帝因为恋慕东极大帝也没有好下场,如今更是踪迹两无,小女子敢问,这就是天帝所言的仁慈么?” 天帝**奋起,“胡言乱语!!!” “难道不是事实么?”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天地,我转头看着人间帝王,“再说人间界,想来以妖魔为耻,人间多少修道者都斩妖除魔,诛杀无数无辜之妖魔,只因为生而为妖为魔,难道便是错误?便要承受诛杀?” “妖魔亦有善心,可是历年来,妖只得如妖道,魔只得进魔门,只因为生而为妖魔,便受尽人仙的排斥,一旦与妖魔有关联,便不论善恶击杀,敢问这便是人间界的万物皆为善么?” 人家帝王皱眉,他修为低微,也就不敢像天帝那样暴起,倒是能够隐忍,“幽冥谷主所言寡人不敢认同!” “是事实吧?” 人间帝王狠狠一甩衣袖不去看我。 婆罗迦叶倒是开口了,“白施主的想法确实是当如此,只是如此那万物不是太过可怜?” “可怜?”我看着婆罗迦叶,“有什么可怜的?生意场死一场,修大道而不注小节,倘若一人,倘若一界,一死一生,总要舍弃,我便取于我要紧的那一个!” 话落夜燚猛然转过头一双眼盯着我,我淡然的回视他,我知道我的答案是自私的。 那又如何?人本就是自私的,如今我沾染上了凡俗,那我也就是自私的,倘若世界和夜燚两个在我面前任由我选,那么我选夜燚! 这是不可更改的,因为对我而言,夜燚他就是我的世界,没了他拿给我整个世界还有什么用?除了孤单寂寞,再无其他,那样我要我如何活下去? 夜燚的眼中是未知的情绪,复杂的翻涌,像是呼之欲出的杀意,又像是深藏不漏的神情,可惜我看不懂。 婆罗迦叶呵呵一笑,“既如此,想来白施主是已经有了选择了,也就不枉老衲有此一问了,这一场是白施主赢了,老衲深觉和白施主有缘,望天道会结束后白施主能赏光同老衲饮茶论道,老衲先行说离开了!” 说完婆罗迦叶便起身离开了,我就看着夜燚,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别处,我叹息一声,我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他应该是明白了吧?! 忽然一只手捉住我的手腕,转头就看到黑颞络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你是疯了么?” 我呵呵一笑,“原来你才知道么?” “你!”黑颞络忽然叹息一声,放软了语气,“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你可知道不论是你的伴生世界消失还是你自己消散都会影响你活着伴生世界,你舍弃了世界便是连你自己都舍弃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谁我我不要命了?” “那你……” 我看着黑颞络,掩不住的嗤笑,“你不需要懂。” 黑颞络被我气走了,身边鹏羽从入定中醒来,叹息一声,“她说的是真的?” 我掩不住语气中的鄙夷,“听他的话都是傻子,我那么容易殒命的话,还能活到现在?还记得千多年前的天地大劫么?若是真的你如今便见不到我了。” “天地大劫?”鹏羽语气急躁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他,“那时……” “那时候的劫难算是一场结束,当初许多的人妖仙魔都应劫了,事实上那次是太古时期的结束,现在是上古时期,一个时代的开始伴随着另一个时代的结束,是不可抗拒的存在,交替轮回间才能够永生,一个时代不可能永久存在,否则只有灭亡。” “那你……” 看着鹏羽紧张的握住我的手腕,我点头,“我也一样,会死亡,这就是为什么黑颞络一心想要杀死我,只要他杀了我,那么他就可以替代我成为新一任的天地之主。” 鹏羽有些颓然,“原来如此么?我以为你会一直一直活着的……” “能够一直活着夜燚又怎么会死亡呢?” “你死亡的话……这个世界也会消失的吧……”鹏羽的声音很低沉。 我点点头,是的,这是不可抗拒的,伴生世界,我在它存,我亡它散,从来如此。 “那也好。”鹏羽的语气忽然兴奋起来,“纵然不能同生,但至少我可以和你同死……” 我莫名的看着他,和我同死这样兴奋么?第一次见到知道自己会死还这么兴奋的,果然人的脑回路都是如此奇葩,我理解不了。 因为婆罗迦叶离开了,论道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接下来就是妖界魔界喜欢的武斗,也就是说,看谁不顺眼可以直接点名挑战。 事实上天道会也就是一个七界排名的盛会,曾经的排名是西天人间妖魔道、天庭地府幽冥谷,当然这是按照人数的,按照实力的话,就得换换了。 不过现在武斗就开始了,今年我那便宜父母楚潇痕和婳嫔没来,我又是个没什么名声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软柿子,谁都想捏捏,也就成了点名最多的,再加上刚才数家常般的数落了人间界和天界,所以也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当然这里面的道道可多了,幽冥谷如今已经没了,要是把我抹去了那么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抹除幽冥谷这个心腹大患了。 可是我身边还跟着鹏羽呢,于是第一场点名打斗,鹏羽很豪迈大气的以我夫君的身份代替我上去揍人了。 黑颞络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夜燚隐晦的看着我,其他人的目光可就多种多样了,我没闲心一个个去看,我只在意夜燚,就连黑颞络都市因为他就坐在夜燚身边,可惜夜燚对于鹏羽是我夫君的这件事毫无反应…… 手好痒,好想像当初在幽冥谷时候楚茵然收拾枫柳燚时候的那样收拾他…… 可是我不能对他出手,因为他会借机杀了我,如今他没对我动手只怕也是有盘算的吧。 第一场鹏羽把对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然后接下来很多人都用看着红颜祸水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只是却没人敢点我的名字了,因为鹏羽太厉害了,车轮战也根本就没办法打过他。 但是周围的议论声和对我若有若无的讨伐声越来越多了,指责我的更多,只是对于那些无所谓的言论我不予理会。 鹏羽后来也觉得厌烦了,于是再次上台,点了几个讨伐我讨伐的最欢实的家伙揍得一年半载醒不过来以后才算是没了声音。 当然这些人中没有妖界和地府的,也没有西天的,都是人间界和天界的。 妖界自然是因为夜燚管理的好,地府想来他们是因为给面子没有开口,西天可能是婆罗迦叶交代的吧。 天界企事业还没有那么差,只是瑄泷三皇子这个家伙,我暗自摇头,她想要趁机表现得天帝欢心,可惜啊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这脑子天地的位子肯定落不到他头上。 后来人间界和天界的也看出来了婆罗迦叶的意思,一齐偃旗息鼓了。 很快武斗也分出了胜负,夜燚似乎对这个排位没什么兴趣,他的手下根本就诶有上场,所以魔界理所当然的第一,地府第二,妖界第三。 倒是论道意外的因为我幽冥谷成了第一,西天人间天界并列第二…… 我看着这么有意思的排名深深觉得婆罗迦叶挺有意思的。 最后结束的时候,黑颞络忽然伤了武斗台,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名次已定了还上台,这是不服气? 只是黑颞络连个眼神都欠奉,直直的看着我,抬手就是一枚黑色箭矢宠着我而来,“白嫣誓,我黑颞络再此立下战书,十日后你我决战人间,你敢不敢接下战书?” 一瞬间哗然,大约是七界人物都想不到在个时候会有人跟我下战书,等着鹏羽上去替我出战,看着他人斗法也能增长经验,只是战书约战十日后他们却不明所以了。 惋惜的叹气,这场战斗他们看不到了。 我看着手中黑色的箭矢,上面雕刻着黑颞络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差,便应下了这场战斗,早晚会有一战,那又何必逃避? 夜燚的目光扫过我,黑颞络又开口,“届时你我这场战斗由夜燚前辈见证,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若我输了再不对你动手,若你输了……” “若你输了,自然会付出代价,若你赢了,我找你报仇也不算以大欺小倚强凌弱!” 闻言我攥紧手中的箭矢,抬头去看夜燚,似乎他并没有说话一样只是和之前一样的姿势,可是那句话我却听得清楚,他是真的要杀了我,输赢我都逃不掉。 可惜我没打算逃,解决完黑颞络,就是我和他解决恩怨的时候了,无论如何已成定局,我不可能逃避,至少我要知道,他究竟能否将我杀掉,还是说他根本只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误会才如此。 鹏羽拍了拍我的肩,“我会陪你。” 桃子也抱紧了我的大腿,“娘亲,我会和你一起打败敌人。” 我点头,将桃子抱起来,桃子紧紧的抱着我不撒手,似乎是怕松开手我就会消失一样,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担心我出事,可是能出什么事情呢? 不过一场你死我活而已。 桃子眼睛里面闪烁着水光,将头埋在我的肩窝,“桃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她摇头示意没有,既然他不说我也就不刨根问底的问了,反正最后我都会知道,何必强迫的问她呢。 天道会参加的人员也都离开了,只是一些人所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在盘算着什么,不过那些与我无关,反正在怎样也不会对我产生影响。 我和鹏羽也该离开了,我还得去找婆罗迦叶说一声桃子她父亲念悔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小沙弥走过来对我鞠躬说道:“白施主,佛主有请,请跟我来” 我闻言看了小沙弥一眼,“你家佛主知道我有事找他?” 小沙弥没有回答,只是喧了声佛号,便带头往前走,我便抱着桃子和鹏羽一起跟着小沙弥去见婆罗迦叶。 路途倒不算曲折,一路上有许多檀叶莲花,金色的云朵以及宝相庄严的建筑勾勒出佛家的庄重。

第三章 虔愿 佛主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金色的大门敞开着一条缝隙,小沙弥挥手示意我可以进去,鹏羽也紧跟着我要进去,小沙弥却是抬手拦住鹏羽的身躯,淡然道:“佛主言说和白施主论道,还请魔君稍候片刻……” 鹏羽脸色不虞,我见此也便说服他另寻他处稍做休息等我,那小沙弥倒是没有阻拦赖在我怀里的桃子,我便抱着桃子进了佛主所在的禅室。 所谓的禅室却并不仅仅只是一件屋子,入门只见灿然的金色缭绕,内里是飘渺的雾气,随着网内走入更多东西入眼,分明看得见巨大的菩提树蜿蜒曲折,硕大一棵树竟不亚于曾经在妖界看到的巨大妖王树本体。 只是这棵菩提树显然更加具有生机记忆庞然的气势,枝干接连天地,枝杈分散的遮天蔽日,有力的树根盘亘虬结,这沉睡的庞然大物下面是一大片莲池,金色的莲花铺陈此地,夺目生辉。 桃子在我怀里也惊呆了一样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浸在这震撼之中。 遥远的巨大金莲上,婆罗迦叶就坐在那里,一身暗金色袈裟,本是耀目的光芒却分明变作了柔和,他的身前是一个巨大的蒲团,蒲团上面绣着烟云锦绣,纤尘不染的白色,看起来很是柔软。 我缓缓走过去,抱着桃子坐在硕大的蒲团上,婆罗迦叶脸上带着笑纹,微微弯腰对着我喧了声佛号,我也道了声:“我佛慈悲!” 打过招呼我也就开口问出了我的疑问,“佛主此番唤我来论道……” 婆罗迦叶微微一笑,“不过是道法自然,想从白施主这里寻访一二,也好叫老衲开开眼界。” 我皱眉,开眼界?在我这里能开什么眼界?这是开玩笑吧,“佛主莫要笑话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无名小辈,所言可笑叫佛主笑话了。” 婆罗迦叶却摇了摇头,“天地造化,无我之境多而广,白施主此番说法却是妄自菲薄了,莫说随意两句便是莫大机缘,又岂是老衲能够体会的?” 听他的说法我越发觉得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说法?倒是我陷在了一番糊涂里了,这么一直恭维我真的好么,“佛主你还是直言吧,这么说话,让我觉得……” 婆罗迦叶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我这么直接,不过倒是笑意依旧,“白施主当真不记得老衲了么?” 随着话落眼前的婆罗迦叶便是一番变化,从暮年慈祥的老者化作了而立的青年,眉眼间依旧是氤氲着的慈悲,却又带了几分凌厉,刀削斧刻的面容带着的是妖魔才有的阴沉,浑不似慈悲的佛家,倒像是作恶多端的妖魔样子。 “你……”我诧异的看着对方,只觉得这佛主不会是被人冒充了吧? 婆罗迦叶苦笑一番,“白施主看来是把老衲忘得一干二净了,便是因为老衲长相凶恶才化作垂暮老者。” 他这么一解释我倒是明白了,但也不得不感叹,果然天下间怪事多多,倘若婆罗迦叶真的用这副容貌出去,谁能相信她是慈悲的佛主?怕是以为他是妖魔界的君主才对吧。 “你说我认不出你?这是何意?”我倒是比较疑惑之前的这句话,他墨菲认识我?这么一想倒是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口口声声唤我白施主,似乎对我的身份一清二楚。 “我应该认识你么?” “白施主果然不记得了,当年在妖界,老衲偶然遇见白施主的时候,白施主将一缕残魂埋葬于泛海之境的孤岛上,沧海桑田,历经千万年变化,如今泛海之境已经化作妖界的中央之处,那埋葬的残魂也已经寻了何时的躯体行走人间,老衲怎么会不记得清楚?” 泛海之境?埋葬残魂? 像是很熟悉,可是隐隐约约的模糊起来,我似乎根本就没有些记忆,可是婆罗迦叶这一说我邮箱是分明记得。 记得那一年,那一天,我再也没有看到夜燚,像是一阵风忽然吹过,我觉得有些冷,依旧安静的等在我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 我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夜燚了,我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为什么不来见我了,我看不懂他眼中的哀伤,如今想来她当时应该是极为绝望的吧。 那时候的混沌墟依旧寂寥,可是我有夜燚陪伴,并不觉得如何,然而我还是知道混沌墟和红尘之间的那处乱流的,那里中年雷电萦绕,巨大的雷电形成一个绝对的封闭区域,没人能够过去。 终年寂静的雷云之海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巨大的雷鸣声轰然响起,我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呆愣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可是夜燚不在,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明明没有心,却忽然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样。 我快速的到了雷云之海,那里,蓝紫色的雷闪下面微弱细小的身影将要消散,那是夜燚,他的身躯已经没有了只留下半缕魂魄,我急迫的将夜燚的魂魄护住,可是他的魂魄太过虚弱残缺,受到混沌墟的排斥,已经再也不能留在混沌墟之中了。 我便直接跨过雷云之海,将夜燚带到了红尘之中,红尘边缘的力量灼烧了我的皮肤,因为是初次行走,我根本没有经历,更何况手里还有夜燚的残魂,于是疼痛席卷上来的时候,意识没注意,夜燚的魂魄既阻碍进入红尘的时候又消失了一部分。 我不知道那部分魂魄哪里去了,可是夜燚的魂魄更少了,只剩下一魂二魄,我骇然的将夜燚的残魂收进识海中滋养,可是剩下的已经没办法找回来了。 当时根本就没办法顾虑其他的,于是我随意降落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泛海之境,天地初开万物不定,泛海之境也就没有什么名字,那时候也还只是一座小岛,岛上除了树木再无其他。 我无法顾虑更多的,只是匆匆忙忙的将夜燚的魂魄随意的附进了一颗树木之上,那棵树没有什么灵识,自然也就没有开灵智,我将夜燚的残魂埋葬在那里,留了七天,我的力量没办法输送给夜燚,因为阴阳相斥,所以我只能想办法尽最大的努力修复夜燚的魂魄让他恢复。 可是我没想到,他的魂魄受的伤太重,根本就没办法修复好了,只能依靠他自身的能力和意念支撑着不消散,以后能不能恢复化作人形还是两说。 当是时整个七界还未成型,今天一个样,明天说不定就被移山填海变换了,我不敢离开,生怕离开就再也找不到夜燚了。 那时候岛上一棵已经有了灵识的树木在,我便开通了那棵树的灵智,那棵树保证了会帮我照顾夜燚的,我便安心,但是我却不知道他是为了贪夜燚身上巨大的能量,那时候单纯也只以为他是为了报答我。 也是因为这个别有心思的妖树后来我再也没有找到夜燚,因为是第一次离开混沌墟,我不能再红尘之中留存太久,不过是呆了七天便觉得有些难受,于是打算回到混沌墟。 也就是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当时的我知道奇怪的东西很多并没有在意,可是那东西却拦住了我的去路,他问我为什么,我很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我上哪里去知道那是为什么啊? 那东西是个四爪着地的走兽,只不过两只耳朵极小,倒是尾巴尤其长,竟有几十丈,我看着觉得那尾巴很像麻绳,身子也有些长,倒不是很不协调,直立起来看着我,眼睛是暗金色的,带着股子宝相庄严的感觉。 他又问我为什么要帮助那个树妖开灵智,我看着这东西一双大眼定直盯盯的看着我,想了想就说,“反正他也是要开灵智的,早些晚些有什么不妥,只要与我有帮助就好了。” 那东西就又问我,“我本是这里的霸主,纵横千年万载,可是你开了它的神智那他就有了与我抗衡的能力,你这不是生生断了我的路子么?” 我就觉得奇怪,看着这东西说完就要扑过来的样子很有些无奈,挥手将它扒拉开道:“那你就换个地方当霸主,做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 那东西就愣住了,然后就变成了人的样子,我很是奇怪,这东西是可以幻化了? “白施主可是记起来了?” 我神色古怪的看着婆罗迦叶,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就是那个拦住我去路的奇怪东西?” 婆罗迦叶被我噎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天生擅长幻化,本事没有形态的,见到什么顺眼便会幻化成什么,当初先遇到的是须弥兽,后来遇见你想要幻化成你的样子,不过因为规则,你是天定者,我破不开规则,也就幻化成了如今的样子。” 婆罗迦叶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奇怪了,“我以为你的本体是这棵菩提树呢。” “确实是。”婆罗迦叶颔首,“只是后来我人形成了如今模样,本体却是幻化成了那棵被你开了灵智的妖树模样,后来走遍大江南北,因为你的点拨一念成佛入了这西天梵境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仔细去看那棵菩提树,回想着当初枫柳燚还未融合妖王树的时候,这才发现要是妖王树没有枯死的话,大抵活着也就是这样的神态吧。 “点拨?你说的有趣,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点拨了你,本身你成佛便是你自己的善缘,天生地长你没有害过生命,又悟出佛法,那边是你的机缘,同我无关。” 婆罗迦叶摇头,“当初若非遇见你,如今只怕再见你时我应该是妖界之主,只因你说的话,我放弃了杀念,看破世间杀戮,如今超脱六道是该感谢你的。” 原来如此么?因为我的无心错乱了秩序? “本就没什么秩序可言,白施主莫要多心,却说超脱出这天地,老衲倒是悟出了许多本不该看到的因果,也了悟了许多的大是大非,白施主如今所做既是果,当初的诞生亦是因,因果轮回,白施主手中的杀孽却未免太多。” 杀孽太多? 我笑,“有什么关系么?难道我一如既往便没有杀孽?一切系在我身上,生食善,死为恶,又何来孽与不孽?” “阿弥陀佛!” “六道轮回,大千世界,因为而生,因我而灭,你之前在天道会上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此番是来阻拦我?你拦不住!” “苍生如今都安好,你的执着会毁了所有的一切,白施主,执念是小,苍生为大,怎可因为一己私欲而葬送万物?” 婆罗迦叶的一句话,我们二人之间原本平和的气氛便紧张了起来。 婆罗迦叶静静地看着我,我也脸色不虞的也看着他,中间像是隔着刀山火海一样。 “你已经超脱六界了,既然看的出来定数,就不应该多此一举,天地间的命数如此,千年前的天地大劫就可看出一二,逃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你说我执着,那你劝我放下何尝不是另一份执着?” 婆罗迦叶闭上眼睛,手上的珠串已经开始旋转,他静默片刻,吐出一句话,“石柱已经陷入魔障了,贪嗔痴念,白施主本不应该沾染,奈何……” “奈何自堕沉沦对么?” 婆罗迦叶沉默起来,我觉得好笑极了,便笑出声来,大笑声蔓延在整个空间,桃子不安的抓住我的衣服,一副担忧的样子,可是她不曾开口,不论我们谈论什么她都不曾开口,乖巧的不似个孩子。 “什么叫自堕沉沦呢?算来我也不过是万物之中的一个,不过是知道的多些罢了,有什么和你们不同的呢?也会动情,也有七情六欲,也不想失去曾经得到过的温暖,婆罗迦叶,你觉得这是错误么?” “还是说因为我诞生在混沌墟,就活该做个无情无欲清心寡欲的傀儡?” 婆罗迦叶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我,摇着头叹息,“偏执成狂,疯魔欲亡……” “是啊!”我抬手摸摸桃子的小脸,不就是这样么?如今的我,也不过是在疯魔的边缘了,只要一点点,再有一点点,那我便会做出什么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来。 桃子忽然抱住我的手,“和尚,你啰嗦什么?如今我们就是要跟你讨要个人,和尚念悔以后跟着我们走了,你给不给都不管用,我们现在通知你一声,其他的和你无关,你管不了,也不要管!” 桃子总是这样,直白的告诉别人自己的意图,果然我还是被婆罗迦叶绕进去了,连我的目的都不记得了呢。 婆罗迦叶这时候才像是注意到桃子一样,仔细的打量桃子,眼睛里面忽然爆发出一种我从来没见到过的兴奋之情,我心里暗道不好,急忙将桃子揽在怀里,“莫要将乱七八糟的主意打在她身上!” 婆罗迦叶带着笑意摇头:“本以为是死局,原来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罢了,白施主既然如此,临行前不若在我这梵境好好感悟一番吧。” “感悟?” 婆罗迦叶点头,笑呵呵的起身,踏在金莲上转身往更西方而去,“西天梵境有一处圣地,虔诚的对着它祈求的话可以愿望成真,所以凡俗中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向佛门祈愿。” 圣地?我怎么没听说过? 亦步亦趋的跟在婆罗迦叶身后,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能够达成愿望的圣地是什么,达成愿望么? 不多时我们便走到了一处阶梯前面,这阶梯一共有四九之数,九为满,万物留一线生机,这是天地规则,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 婆罗迦叶已经变作了老者形象,笑眯眯的看着这阶梯,“白施主可曾听说过,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只要攀登上去便可以像天地许下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 “任何愿望么?”我看着五金阶梯上面那一方小小的平台,“我不信,若是如此任何人都可以实现愿望了。” 婆罗迦叶呵呵一笑,指着阶梯道:“并非人人都可以登上去的,便是我也只得登上三千七百八十五阶,再往上寸步难行,想要登上这阶梯,首先就要摒弃一切,得以执念方可,且需虔诚之心,一步一叩首,一心向上无回头之心,无畏惧之心,无惧怕惶恐之心,无左右摇摆之心,坚定一心者,方可攀登,老衲无执念,不曾痴狂,是以无法攀登。” 原来如此么? 我看着这粗粝的台阶,平凡的就如同凡间普通的山路那样,狭窄,纤长,像是蛊惑一般,我抬步踏上去,一瞬间身上所有的力量消散,我只是个普通人站在上面,这许多的台阶是需要凡人之躯才可以么? 桃子也要紧随着我上去,却被婆罗迦叶拦住,我笑笑,轻声安慰者桃子在这里等着我,她不安的挣扎,可惜没用,此时我站在这里,于是我和桃子之间已经有结界阻拦住了。 这竟然是只能一个人走的么? 转回身,看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台阶,我便附身跪拜,然后起身向上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那么就只是考验耐力么? 只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因为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地上沾染了红色,套售默默额角,已经破了,血液流出滴落在地上,原来如此,是要以血饲养么? 一步一叩首,百步我便觉得有些晕眩,抬着头看着上面好像有些模糊,才发现我的身体竟然是夜凝尘那样脆弱的。 桃子看着我晃动的身体在下面大喊要我停下,我转身看着桃子模糊的样子,她很担心我,我微微一笑,告诉他我没事,便转身继续向上走。 到了五百阶梯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虚弱起来,左手又开始痛起来了,就像曾经我想到夜燚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痛,我深呼吸一口气,脑子晕晕的,可是我还想要向上走。 执念呵,我的执念就是夜燚,我想要知道,怎么样,我才能和夜燚在一起,是不是登到顶上,就真的可以愿望成真? 七百阶的时候,桃子在下面气急败坏的文婆罗迦叶是不是骗我,婆罗迦叶说他当初并没有这样,他很轻松,甚至不会出现流血的事情。 我看着遥远的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阶梯恍惚着想,难道根据经历不同所发生的状况也并不相同么? 一千阶梯的时候,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摇晃着跌倒在台阶上,后脑磕在地上一阵一阵的疼,我就那样躺着看着天空,金灿灿的可真好看啊,遥远的远方夜燚好像踏空一步一步走过来,他温柔的看着我,伸出手来拉我起来。 是幻想吧,自从他恢复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对我如此温柔过呢。 不知道狼狈的喘息了多久,我才能够起身了,白色的衣裙已经沾染上血迹,额角都是红色,脸眼睛都被糊成了红色,看着夜燚的身影好似他穿了一件红袍那样艳丽。 我虚弱的笑笑,“燚,你看我真没用,连阶梯都爬不动,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要我了吧?” 身侧的他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继续往上爬,真的是爬,因为身体没力气,站不起来,我只能这样,索性也省了站起来的力气了,一边爬我一边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说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说我们在幽冥谷时候的事情,许多许多,我能记起来的都在说。 后来所有事情都说过了,我就转回来从头开始说,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遍,他都在我身边听着,笑着看我。 三千阶梯的时候,我连爬都爬不动了,身上痛,心里也痛,他站在我身边,我说你抱抱我好不好,这样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可是他依旧还是那样站着,笑着看我,不动。 我有些伤心,“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连靠近也不愿意了么?” 桃子在下面对我喊,不要看周围,那是幻觉。 幻觉啊,可我觉得挺真实的啊,看我还能抓住他的手呢,他手上很暖,缓缓收拢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缓缓涌进了怀里。 好像就这样停下来啊,可是不行,停下来的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阿凝,不要继续了吧,你这么累就不要上去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何必再去受苦?” 骗子!他从来都是唤我尘儿的! 我默默的收回手,不理会身侧的他,继续往上爬,我要爬上尽头的,一步一步,衣裙上沾染了大片的红色,胸口痛极了,我只能将速度放慢。 三千五百阶的时候,他消失了,却是黑颞络出现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黑颞络和我在混沌墟里面,我们两人很开心,彼此在一起,这世界像是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眼中都是我。 他说:“小白,我很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吧,你看从出生我们就在一起,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在一起了。” 我冷笑着看他,“是么,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眼前的画面忽然就碎掉了,我继续往上攀登,因为刚才的幻境脑子有短暂清醒,我趁机爬上三千九百阶,可是这时候柰子又开始不清不楚了。 忽然耳边有个声音问我,你为什么要向上攀登,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向上攀登呢?有什么理由呢?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有什么值得我去执着的么? 我疑惑了,于是困惑不解的停下来,想要想清楚我为什么停下来。 可是我想不明白啊,怎样我都想不清楚,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往上攀爬呢?好像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夜燚,他杀了你!” 是啊,他杀了我,不,他没杀我,他只是要杀我,可是他要杀我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他向上攀登? 上面有什么? 脑子混沌不堪,头痛的不得了,我痛苦地捂住额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遍遍的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为什么? 眼前像是出现一个背影,他一步一步的离开我,越走越远。 我大喊出声:“你不要走!” 他顿住,“我为什么不走?我不爱你!你杀了我的尘儿,我要杀你了!” 脑子“嗡”的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我杀了你的尘儿?怎么会呢?你不爱我?怎么可能? 就算你不爱我,我爱你就可以了! 想要杀我……可以啊,反正我是不死之身,随意你怎么杀,反正我得到你就好了…… 是啊,我只是要得到他,所以我要攀登,我要到达顶端,因为我要破开不能在一起的宿命。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阻我着,我必杀之。 于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我不断向上攀登,因为失血过多,七千阶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意识,身躯虚软,没关系,只要我登上去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在意。 七千三百五十九阶的时候,我再也没了力气,瘫在地上只能不甘的望着不远处的顶端,那里招就还是一个黑点,看不清楚。 身上很痛,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手臂双腿因为在阶梯上摩擦都已血肉模糊,双手已经是森森白骨了,我也没有丝毫意识,只是空洞的无意识的攀爬,像是这是我唯一的执着了一样。 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夜燚的名字,疯魔也好,困顿而亡也好,你是我的唯一了。 八千阶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到我的手指开始消散,耳边有声音响起,“哪怕你执意坚持的是死亡也无所谓么?” 那时冥虚邪的声音,她好像就在我身边,他问我是不是无所谓。 我没有思考能力,只是本能的继续攀爬着。 “你会消散的!” 哦……那就消散吧。 反正得不到不是么? 反正他不在意我不是么? 反正…… 第九千阶的时候,我的身躯都已经化作白雾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一个透明的残缺的魂魄,我只是向上爬着,所有的信念都化作了夜燚二字。 我看到夜燚在顶端看着我,笑着对我伸出手,他说,“上来,上来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在一起,夜燚,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么? 若如此,我愿意放弃一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即便会消失也无所谓么?” 无所谓啊…… 魂魄开始消散,一步一叩首,一步一消散,最后一阶的时候,我的魂魄竟只剩下一缕了。 那边这样吧,我笑着,扑向夜燚的怀抱,倘若在你的怀抱死去,那么消失也无所谓,至少我消失的时候也是在你温暖的怀抱里面。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着夜燚的怀抱,可是他已经消失了啊,或许我已经消散到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了吧。 “娘亲……” 耳边响起轻轻地呼唤声,是桃子的声音,我迟疑的睁开眼睛,“桃子?” 桃子抱着我,大声的哭泣,“是我娘亲,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原来那一切都只是幻觉么? 天空依旧是金色的,很耀眼,婆罗迦叶的宣佛声传来,“阿弥陀佛,恭喜白施主到达顶端。” 我疑惑的看着周围,还是第一阶梯起步的地方,可是再没了什么四九为数的千层阶梯,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方台子。 我疑惑的看着婆罗迦叶,“刚才的都只是幻觉么?” 婆罗迦叶摇头,慈眉善目的笑,“不是,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经历,你攀登上台阶,然后经历魂飞魄散,一系列的经历,可是你坚持下来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和当初我走的不同,但是我更是好奇,究竟为什么竟然能够支撑你走下来?” 走下来么?我看着黑台子,是夜燚的背影吧,在混沌墟里面他离开的背影,我想追上去问问他为什么离开,还有她站在前方看着我,他在等我过去,他在等我…… 大约也只是这样的想法了吧,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夜燚,也只有夜燚。 从我诞生起夜燚就陪在我身边,后来他离开了,充斥着我的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回忆,没有很多,却足够温暖我。 我安抚好桃子,转而问婆罗迦叶,要怎么许愿? 婆罗迦叶摇头,“我并不知晓,天地初开至今只有一个人成功过,就是楚潇痕,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后来如何了,愿望成真了还是什么。” “当初他和我经历的一样么?” 婆罗迦叶摇头,“不知道,当初我并没有看到,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我笑了,竟然如此么?所以说接下来要如何做我完全不知道,是燃香祭拜还是什么? 只怕行将踏错一切就都毁了吧。 “或许你已经许了愿望。” “或许吧……” 我看着那方黑色的台子,楚潇痕么? 有微风拂过,菩提树的叶子落下几片在台子上,或许这台子就是最后的那一线生机吧。 我抱起桃子转身,婆罗迦叶疑问道:“着便要离开么?不许愿了?” 我挥挥手,“就这样吧,成也好败也好,反正命也注定,刚才的那些叩首就当做是我对于将要做出的事情的赎罪吧。” 婆罗迦叶在我身后喧了声佛号,却是并没有阻止我的离开。 除了婆罗迦叶的居处,我便看到鹏羽靠着门柱守在那里,见了我他微微一笑,把我看得一愣,“没什么事吧?” 我走上前,“有什么事呢?不过是论道罢了。” 鹏羽眼神瞥过婆罗迦叶的方向,“那老秃驴竟然没有对着你念经么?我以为他会拦一拦你的疯狂,最不济也会要你顾念天下苍生。” “没有。”我淡淡看着他,“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说阻拦就阻拦的。” “嗯,也对,反正是命数。” 命数,想来身为七界之主之一,怎么都会预知一二吧,更何况婆罗迦叶这种超脱六道的存在? 鹏羽显得懒洋洋的,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去哪儿?” 我想了想,黑颞络已经公然跟我下了战书,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何况我也不会逃,该来的逃不掉,何不痛痛快快的迎战呢? 不过在迎战之前应该先去找雨墨千山雪他们吧。 “去寒冰谭。” 寒冰谭那里小狐狸他们都在,虽然不知道要怎么融合魂魄,但是或许黎羽他们知道,就算不知道身为我的魂珠寄主,也是要跟着我一起去迎战的。 一路往寒冰谭而去,雨墨千山雪像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早早的带着小狐狸他们等在了寒冰谭外。 看到我小狐狸就高兴的扑了过来,黎羽脸色不虞道:“就知道你回来以后肯定没好事儿……” 剩下的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总之黎羽在雨墨千山雪的视线下渐渐没了声音。 我看着雨墨千山雪开口,“能融合魂魄么?” 他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我看着小狐狸他们便直接开口了,“黑颞络已经下了战书,就日后开战,你们准备准备吧,就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尽最大的可能保命吧。” 关林免闻言脸色不好的开口问道:“死战?” 我摇头,“不知道,大约是吧,这一战无论输赢,之后能保命的我不强迫大家,可以离开,魂珠在你们身上的我也不会硬要拿回来。” 慕白皱眉道:“可是还缺一个人。” 确实,六个人,七魄便是七颗魂珠,那么定然有七个人。 但真的是七颗魂珠么?我看着慕白六人,“不缺,我的魂魄不全,只有六魄,所以六颗魂珠一颗不少。” 黎羽想要说什么,雨墨千山雪直接将他带走了,我看着他们俩叹口气,“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一下,明天开始准备启程吧。” 众人点点头便毁了各自修炼的地方。 我将鹏羽随意安排了个地方便去找雨墨千山雪了,黑颞络的战书算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战,那么他定然会想办法削弱我的战斗力,所以这个战场应该很有意思。 果然雨墨千山雪告诉我黑颞络的战场选在了二十一世纪。 这一点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就如同凝尘大陆是我的伴生大陆一样,二十一世纪是黑颞络的伴生大陆,黑颞络在这里本身实力会被削弱三分之一,而我在她的半生大陆力量也会有削弱。 “也就是说明早我们得撕裂空间道二十一世纪?” 雨墨千山雪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黎羽哼哼了两句,眼神防备的看着我,“所以明天你们可一定要注意啊,二十一世纪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个世界的法则可是不允许不属于哪里的力量存在的,我们去离那里就得另外开辟战场。”

第四章 重归现世 黎羽这话说得很对,相对而言,我们去二十一世纪就必须要开辟一个属于我们的战场,否则在那个世界随意斗法虽然不会出现法则抹杀我们的情况,但是毕竟那个世界没有算是一个不存在法力这种不可预测的力量的存在。 所以说在那个世界随意斗法的话轻则死伤无数,重则二十一世纪的规则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坍塌的状况,一旦如此二十一世纪也就会消失。 “黑颞络选在二十一世纪决斗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他不知道二十一世纪毁掉了他也会随之消散么?”黎羽的语气满是嘲弄,显然对于黑颞络如此犯蠢很是鄙夷。 “不……”雨墨千山雪开口,表情带上了凝重,“黑颞络此人城府极深,选择在二十一世纪决斗那么定然是有什么保障,能够保证他不会出意外,而且那里是他的战场,我们任何一个人在那里都会被削弱力量,这就是优势,何况你们不要忘记了,还有个夜燚……” 黎羽对于雨墨千山雪对他的否定很不开心,似乎是觉得雨墨千山雪故意和他做对,但是此时闻言也认同的点头,不开心的嘀咕道:“阿雪你真是的,只有面对小白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对话,果然你还是喜欢她的……” 我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是啊,还有个夜燚,他们联手的话,即便是加上你们俩也不是对手,你们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状态也是没什么办法了,可真是绝配了。” 确实,这个世界七界之主都是最顶尖的存在了,也只有一个婆罗迦叶超脱了六道轮回,得以窥见规则,却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的,雨墨千山雪和黎羽却是天帝最自然的灵,早就在不知道多久之前悟出了存在的意义。 他们便是风和水的化身,变化万千,只要世间存在这两种物质的形态,他们就不灭,只是比任何还被束缚在六道之中的“物”都高的物质。 但是他们却又和我、夜燚以及黑颞络所不同,他们天生便是纵横于天地间的物质,没有束缚,随心所欲,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却也是不能招惹的存在,他们本身就在道中,而又超脱了道的存在,究竟如何都在一念之间。 所谓的一念佛一念魔莫过于此。 这大约便是道中的另一种存在,道不是唯一的,能够诞生出我这种不如红尘隔绝一切的存在,自然也有本身便混迹于红尘中的他们。 天生万物,不过如此。 然而详细算来他们确实不着天不着地的存在了,不会卑微若尘埃随处可见,也不会高贵若云霭不可触摸,因为他们自由自在。 黎羽显然对于我的话很满意,得意的揽住雨墨千山雪的腰傻笑,对于雨墨千山雪不耐烦的推开他也不甚在意。 “那是,我们可是天生一对,小白,认识这么对年头一次这么爱听你说的话,快,再多说两句来我听听。” 黎羽被我这么一说得意的不得了,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我转头去看雨墨千山雪一副万分同情的样子,“阿雪,被这种无赖缠着很讨厌吧,要不你就跟我走吧……” “不行!!!”黎羽立刻便急了,站起来就要冲过来,下一秒已经被雨墨千山雪冰成了一团扔出去了。 我看着那团冰块得意急了,雨墨千山雪也有些尴尬,“他很吵!” 我若有所觉的点头,“是啊,很吵,这么缠着你我确实很羡慕,倘若他也……罢了,如今你决定同他在一起了么?” 雨墨千山雪敛眸看着地面,透明的冰层下面有鱼吐着泡泡看着我们,他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会?只是尚在考验罢了。” 我应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曾经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现在说这些总觉得好像很不对,上赶着把他推给别人?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这许多年我看着你执着的寻找夜燚,很觉得疲累,即便我和你性子差不多,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就那么执着的要找到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过客不是么?匆匆而过,我见得多了,何必去在意?” “我……”我想说什么,雨墨千山雪却阻拦住了我,笑意加深,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灿烂,好像坚冰融化,暖阳当空一样,“当初你离开的时候,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好像我的寒冰谭都因为他热闹起来,那时候我并不觉得,知道后来他去了二十一世纪帮你,不过十几年,我忽然觉得寒冰谭冷清起来,好像是缺少了什么一样。” “那时候我忽然就理解了你的感受,倘若一旦习惯了那种温暖,然后突然失去了,那样的感受真的很痛苦,小白,我比你幸运,我有他陪着,那么久,只寂寞了二十几年就觉得很难受,但是索性也只有二十年,比起你拥有的那么短的幸福,却那么多痛苦。” “小白,我是一个屈从于温暖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的到温暖,不要真的冷漠成了无情之人,七情六欲纵然很苦,可是却至少拥有一份暖意,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说如此之多的话语,我想这大约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么多话了,前往二十一世纪应该是你最后的旅程成了吧,以后,我一朋友的身份祈愿你幸福!” 他起身离开,却忽然顿住,留下最后一句话,“曾经我是真的喜欢过你,所以才会跟着你,但也只是曾经……” 然后他便大步离开了,没有停留,我看到他去的方向黎羽在那边喊他,很高兴的样子,然后黎羽就缠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走远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想哭,眼眶里酸酸涩涩的,好像有些温热。 原来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是孤单的,所有人都有人陪伴,所有人都不是孤单的,他们有自己的温暖,有自己亲朋好友,也有自己的旅程,无论人生长短,他们都欢笑或痛苦的走过。 唯有我,活了如此之久,走了如此之久,可是却只有我一个人,身边唯一陪伴我的只有曾经的夜燚,可是如今他不要我了,我依旧还是一个人。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从始至终我只能孤寂一人。 手边忽然有些凉意,低头就看到桃子小小的身子,仰着头看我,模样俊俏又可爱,她晃着我的手,天真道,“娘亲,不哭不哭,桃子陪在你身边。” 我蹲下来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嗯,桃子陪在娘亲身边,桃子最乖了……” “桃子会陪在娘亲身边,所以娘亲不是孤单一个人。” 今日早早小狐狸他们就起来了,都在我的门口等着,我打开门看到他们,一一招呼了便带着他们到了寒冰谭的入口处,寒冰谭是雨墨千山雪的地盘,不能在这里毁了他的地方。 这边清点人数,除了小狐狸他们六个,还有雨墨千山雪和黎羽会和我一起去二十一世纪,至于桃子,我只能狠心将她留下,昨晚我便通知了凌止过来吧桃子带走。 凌止我已经托楚潇痕夫妇给帮他提升了修为,如今即便在这个世界不会是顶尖的存在,至少能够逃走,不会遇见高手连逃走的能力都没有,经过这段时间楚潇痕夫妇的锻炼,想来逃跑的技能定然是一顶一的好了。 只是桃子看到凌止的时候不同于凌止的高兴,她却是很不开心,要哭不哭的扯着我的袖子看着我,“娘亲,桃子不要走……” 说着桃子便转头去看着凌止,“你走吧,当初我捡到你的时候就在曰夷山后山,当时你刚刚身死,是我施法抹去了你的记忆,让你不能回到你家人身边共享天伦的,你应该恨我,如今我告诉你,你父亲是幽冥门掌门何晏,妹妹是何凌香,母亲是落花渊主,你本名何凌止,前些日子幽冥谷毁掉的时候你父母外出寻找你妹妹所以躲过一劫,如今你去白鹤之巅能够找到他们。” 说着桃子便背过身子不再去看凌止了,似乎很讨厌他的样子。 凌止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桃子,忽然跪在了地上,“主子你是不要我了么?当初是你说的你捡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生死我都只能跟着你,如今你要赶我走么?” 桃子闻言似乎一下子恼怒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凌止,眼泪汹涌而下,“是,我不要你了,如今你知道真相了,你恨我,所以就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日后我们各奔东西不复相见!” 我摸了摸桃子的头,她转过头满眼是泪,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放开我的衣摆,反而抓得更紧了,“娘亲,不要……抛下我……” 凌止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却忽然笑了,“主子你是故意要我恨你的吧,我死了,那边是前尘尽散,我和父母姊妹的缘分也就尽了,如今你是我的主子,带着我修炼,让我不至于魂飞魄散,那我这条命这个人都是主子的,除非你将我一身修为废了,将我魂魄打散,否则,我不走……” 凌止固执的看着桃子,桃子就这样固执的看着我,我狠心掰开桃子的双手,挥手间将桃子挥到凌止身边,凌止接住桃子的时候,我便施展一个屏障将他们两个罩起来,除非桃子的能力比我高,否则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我不会带你去,凌止,照顾好你的主子!” 这边我动作的时候雨墨千山雪和黎羽已经施法扯开了空间缝隙,黑色的未知就在眼前,我看着这漆黑的缝隙,便让他们先进去,为防万一,我最后进去,这样有什么意外可以及时发现,而且也可以防止桃子出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又不好的事情发生。 踏入空间缝隙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缝隙快速的闭合,我眼睁睁看着缝隙完全消失,正要松口气,可是怀里突然多了一个软乎乎的触感,下意识低头看去登时吓得我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怀里软乎乎的正是桃子,不仅如此桃子身后凌止也跟了进来。 千防万防,可是桃子还是跟了来,我只觉得而眼前发黑险些站不住,可是又不能将桃子扔出去,空间缝隙危险至极,谁能知晓下一刻会如何? 忽然想起来上次进入空间缝隙的时候,似乎是我身为夜凝尘已经死后,跟着枫柳燚一起回去,那时候我还是两个个体。 那时候也是危险至极的,半途中忽然空间不稳定,不知道哪里来的闪电将分裂为夜凝尘的我和分裂为楚茵然的我分开了。 当时桃子和枫柳燚护在楚茵然身侧,而我身边闪电划过,却是落空了,然后紫色的闪电忽然将我们笼罩,我觉得那时候好像就是灭顶之灾了一样。 忽然一道微亮的光芒生气,将我们笼罩,以自身为引将那雷闪拦截,随后雷闪消失以后那微弱的光芒也消失在枫柳燚体内。 我忽然想起来,那微凉的光芒隐约是夜冉的模样。 那时候身为夜凝尘的我昏沉沉的意识虚弱,后来将自己的记忆封印以后竟然就再也没有想起来,那时候,夜冉他护了我们一路…… 当时我看到夜冉挡下电闪之后虚弱的对着我笑,嘴型微动间他说:放心,我会保护你…… 是啊,他那时候保护了我,我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呢? 夜冉他一直都在保护我,我知道的,不知道的…… 枫柳燚也一直在保护我,楚茵然所不知道,但是我却看到的…… 夜冉和枫柳燚都那样在意我,爱护我,夜燚,你没道理会如此恨我甚至杀我吧…… 好像又看到曾经的夜冉和枫柳燚了,我想我大约忘记了什么,以至于我看不到完整的真相,或许夜燚他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保护我。 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我们的力量太过强大,还没经历便已经被我们化解还是规则根本就没察觉我们跨界而攻击我们,反正我们是安然的到达了二十一世纪。 降落的地点很巧合的就在曾经我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地方附近,只是这里临近海边,很是广阔寂寥。 既然是在二十一世纪决战,那么我们已经到了,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八天,我们必然要先住下的,黎羽是风,快速的探查了一下周围,这里算是较为清净的,没什么人迹,便干脆的将这里划出来作为我们的居所。 雨墨千山雪和黎羽一人释放了一个结界将隐匿了此地,小狐狸三人便幻化出一处洞府,我看着他们六个欢愉的样子,觉得很好,至少他们也都一起开心的度过这段时间。 按照各自的喜好建立好自己的居所,我便也幻化出我居住的地方。 我的居所甚小,只是方寸之地的一个小木屋,周围是翠绿的树木,花草缠绕,里间只有一张藤床,这是模仿曾经在幽冥谷里,每每累了想要休息是枫柳燚给我幻化出来屋子的摸样来建造的。 桃子这时候委委屈屈的凑到我身边,我不理她,如此这般的任性,怎么都要给她一点教训的。 桃子便跟在我身后抽抽噎噎的哭着说自己错了,我便硬下心来将她关在了门外,打定了主意是不会再理会她了。 凌止不知所措的跟在桃子身后哄着她,可是桃子漠然的推开他,关上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桃子趴在门边,满脸是泪,眼睛都哭肿了。 我心里恨她,心里恨她不懂得爱护自己,非要跟过来把自己置身于如此险地。 转眼已经过了四天,因为本来就在这里生活过,我的适应能力比小狐狸他们好很多,一两日基本上就没有了排斥感,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出门,因为不想见桃子,也因为怕自己因为她的哭泣而原谅她。 心里烦闷极了,便干脆离开这里想要出去走走。 可是知道我离开了我们的居所无意识走了许久才才忽然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茫然的看着周围,我已经没了家人,没了朋友,也没了爱人,如今无处可去,无枝可依。 眼中忽然映入一方小小的白色方碑,觉得上面很眼熟,细细一看那上面赫然是我曾经身为夜凝尘的照片,墓碑上刻着夜凝尘之墓。 这是……这是我的墓碑? 当**凝尘身死离开前往幽冥谷的时候,枫柳燚已经抹去了所有认识我的人的记忆,包括我的母亲和弟弟,那么为什么现在还会有我的墓碑? 缓缓降落在地面上,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墓碑,就像是在看曾经的我,一举一动,无法抛弃,它以不可磨灭的姿态控诉着我的遗忘和抛弃。 看着眼前的墓碑上的照片,浅浅言笑的女子永远定格成了黑白色,照片的下方镌刻着我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字——夜凝尘! 无奈叹口气,虽然知道我在二十一世纪实际上已经死了半年了,可是如今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墓碑多少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你······” 迟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头就看到刘圳杰惊讶的看着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下意识的觉得他大约是认不出我如今的模样了,于是微微点头致意,我道:“我来看看老朋友。”说罢转头复又凝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刘圳杰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走上前弯腰把一大束各色花朵组成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微微沉吟片刻唤道:“你不该回来的!” “嗯?”我转头看向他,大约是因为突然看到自己的墓碑有些收到了冲击,脑子没什么反应,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倒是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何意了,终归这里也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能回来呢? 刘圳杰目不转睛的看着墓碑道:“夜凝尘已死,你还回来做什么?就像如今这样我们再见面也不过是尴尬而已,何况你已经抛弃了这里的一切,连我们的记忆都抹去,这就意味着你舍弃了我们,如今再回来,难道说你后悔了?” 我闻言猛地知道自己一直怪异的忽略了什么,原来是忘记了,当初枫柳燚亦抹去了刘圳杰关于我的记忆,那么现在他怎么可能认出我来?尚且我知我自己用了隐身术法,曾经的夜凝尘和楚茵然已经融为一体,加之融合了他们的修为,我本身的力量强悍至极,所以不论怎么说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出来的。 这也是我一路走来周围没人可以看到我的原因。可是刘圳杰却看到了我,我忽然就笑起来,笑够了我站直身子道:“真没想到我的弟弟也不是普通人,如此说来这墓碑也是你立的吧。” 刘圳杰闻言也震了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即扫视了周围其他扫墓人的神色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我东篱也能碰到高人,只是为何在七界之中我从未见过你···”说着他却忽然顿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忘了你的名字?凝尘,暗夜凝尘!” 我垂头浅笑,我的名字,难道不是白嫣誓?摇了摇头,“东极大帝东篱帝君,在下白嫣誓,久仰大名。” 提到东篱,我记得,曾经的天庭的四方大帝之一的东极大帝,三千年前犯下大罪,以至于被剥夺仙身堕落成妖,被打入无间炼狱,行刑前夜在镇妖塔失踪,自那以后西极大帝西华帝君也陡然身陨,后来记载四方大帝魂飞魄散了两个,失踪一个,剩下的那一帝也隐世不出,至此我倒觉得东篱这个名字熟得很。 想到这里却不明白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刘圳杰诧然的看着我,凝目看了我许久耸了耸肩,“你不是也已经死了么?怎么还会在这里?”他见我半晌没答低低一笑,竟有几分身居要位的君王之势,“白嫣誓?我见过你,一千七百二十五年前,天地大劫的时候,算起来,我还欠你一份人情。” 我愕然的看他,只觉得古怪之极,我知道自己自从将夜凝尘与楚茵然融为一体变成白嫣誓后又得知枫柳燚是我的前世情人以及···夜冉的死后性情便有些与之前不同,似乎有些暴戾的气息混杂在魂体内。 听了刘圳杰这番话我还以为会大发脾气,可是直到听到后面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觉得刘圳杰之前与我是姐弟,又或许是因为和我扯上了关系,他的经历让我有些好奇,我道:“你所谓人情,我很好奇,说说吧。”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随即瞥了眼他停在不远处的车,车里江筱文正在副驾驶座上熟睡。随即转头道:“我若不说你能将我如何?”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我,我只觉好笑,扬手一挥幻化出两张毯子坐在地上用嚣张的语气道:“也不如何,只是如今有些兴趣罢了,说的我高兴了,说不定给你们的缘分绑的更紧些,我若料的没错,江筱文便是那失踪的死亡的西华帝君了吧?你们间的缘分微薄,能走到如此也算是消耗的差不多了,人算不如天算,想来你也有所察觉了吧。” “你如今的性子和你当初还真半点儿不相似啊!”他苦笑的坐在地上,揭我的短,“我从来不曾听说,神仙的命格也是可以更改的,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想尝试,倘若你真的可以更改的话,那么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无所谓。” “包括你的性命?”随口问出这句话,我倒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随即幻化出几碟小菜并一壶好酒道:“边吃边聊吧。”我做完这些倒觉得有些怔愣,为什么一定要他将那些辛苦事说与我听?可又觉得心里隐隐跳动,或许···他说的对我会有些用处。 刘圳杰看了看我,抱起一壶酒先喝了个开心,喝完也不吝啬赞扬,“真是好久不曾喝过七界的酒了,大约有个一千八百多年了吧!”说完又抱着酒壶喝了个痛快。 我纳罕的看着他,只觉惊讶,无论是以淡漠著称的东篱大帝还是冷漠著称的刘圳杰,都不曾见过他这么豪爽的模样。 终于喝的差不多了,他终于垂眸开口,“一千八百年前凝尘大陆天劫来临,当时我被天帝那个老东西锁在镇妖塔,被西华拼着魂飞魄散救了回来,我用自己的修为护住她的一魂得以逃脱,谁知却正遇上天地大劫,当时我正绝望,想着终究难逃一劫···” 说到这他又看了我一眼,“谁知却在我身边突然出现一道缝隙,半空中一身白衣白发白眸的陌生女子被人从半空推下去的时候,我用灵魂之眼看到那女子身上一抹幽魂分离出来进了我身旁的缝隙消失不见,我见此也带着西华的一魂进去了。” “进去以后才发现那缝隙竟然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也就是进化成如今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上,因为这个世界的天道限制无法修炼也不能动用法力,我将西华魂魄护养好也用了一千七百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与她在一起了。”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讲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怪不得他看到我不吃惊,原来之前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转头看着还在车里熟睡的江筱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多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啊。 然而心里似乎有个什么念头呼之欲出,让我觉得有些兴奋,却又有些惆怅,有些扫兴的站起身,我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便有些意兴阑珊。 刘圳杰坐在地上抱着酒壶晃了晃,看着我道:“你是走了么?其实你刚才的那些话是骗我的吧,你对于她如今的状态也是毫无办法吧,不过无所谓,若是我说的可以帮助你,也算是你我姐弟一场的情谊了,至于以后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姐姐不若再送我几坛好酒罢,作为交换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我斜睨他几眼,冷哼一声:“你到说得好听,我便是不给你你也得照顾好妈妈不是么?”说到这里我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起来,“你如今当真不似东篱的性子,不过是一个女人,怎么值得你颓废至此?” 同刘圳杰喝的这酒是当初在天道会时候从西天拿的琼酿,这酒没别的大用处,只一小杯就可以用来清心,然而喝多了却是忘尘的,刘圳杰这一下子就要几坛子,是打算等江筱文出了什么事情好用来将自己醉死么? 他哈哈一笑,“你也不似曾经夜凝尘的性子。”随即一副叹口气肃然模样与我嘱咐,“阿姐,我不知你这半年经历了什么,但一千八百年前我初见你时看到了你的执着冷厉,也知你性子刚烈,想必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执念吧,我与你姐弟一场,我只盼你能得偿所愿。” “不过不管怎样,阿姐,你不要太过执着了!” 说罢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太过深沉,让我不自觉点头点完头后却觉得似乎上了他的当! 然而他却抱着酒壶走了,那酒壶里面着实是不小的空间,我想了想干脆把上次在西天梵境的那些装琼浆玉液的玉瓶也拿出来扔给刘圳杰。 刘圳杰抬手接住扒开塞子闻了闻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摆摆手,“我自然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刚才说的也不是玩笑。” 说着我走向刘圳杰的车,那里江筱文正在沉睡,似乎精神很不好,很嗜睡。 奇怪的看着刘圳杰,“她和当初的我一般,你不是说她的魂魄已经温养好了么?为何会如此?” 刘圳杰原本激动欣喜的样子,闻言整个人却瞬间变得自责起来,“她的魂魄并不全,只是温养到能够投胎转世的地步,你之前也看到了筱文她一直都是单纯却有些呆傻的样子,那不是她的本性,她原本很聪明灵动的,只是因为魂魄残缺才会如此。” 至此我才了然,原来是因为自身魂魄并不完整,所以只是维持了一个人的基本变化,根本就没有身为一个人正常能力。 所以之前我才会一直觉得江筱文缺根筋。 “她的魂魄你可知道在何处?”我问刘圳杰,这是根本问题,倘若没有的话,那么短命的这个不可违背定理就不可能打破,江筱文她可能这一世安然活着,但是要极为小心的保护,否则或许下一秒她便会和同刘圳杰阴阳相隔。 “我想他的身体这么虚弱,是因为那次登山么?我记得当初我和她都出了事,然后你去寻她,后来你就一直都忙碌起来。” 刘圳杰有些颓然,“是,就是那一次,在此之前我都将她保护得好好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是那一次她遇险险些身亡,后来身体也不好起来,直到现在睡着的时间更是多起来,我很想改变,也想将她的魂魄恢复,可是她的其余魂魄都在我身上,我无能为力。” 我侧目看着刘圳杰,原来竟然是如此,伸手探测刘圳杰的魂魄,才发现他和江筱文的魂魄早已融为一体,想来当初刘圳杰的魂魄受损太过严重,江筱文以自身魂魄作为养料供给给了刘圳杰,以至于如今二者魂魄融为一体,再也不可分割。 “你们的缘分如今浅的轻轻一触就会断裂消失,江筱文一旦死亡你们便彻底没了焦急,既然你如今的魂魄不能分裂出来还给她,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将你们二人融为一体,此后缘分加深到不可分割。” “你是说……”刘圳杰不可置信。 “对,就是将你们的命格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这样的话,即便是天道也无法将你们分隔。” 刘圳杰骇然的看着我,似乎觉得这是无法达成的事情,忽然他就笑了,看着我的眼神漆黑深邃,却带着信任,“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想你已经有主意了。” 刘圳杰已经同意,我让他将江筱文抱出来,两人盘膝坐在草地上,我在周围布置上了结界,告诉刘圳杰,“既然你已经将江筱文的魂魄吞噬,那么将你多余出来的魂魄割下来弥补江筱文缺失的魂魄便可,只是如此的话你会很痛苦,若是不想两人一起死,那就忍受吧。” 刘圳杰笑笑,只是专注的看着江筱文。 我便直接动手了,首先将刘圳杰的魂魄强制从躯体内剥离出来,然后徒手将他的魂魄多余的边缘一点一点割下来再一点点弥补上江筱文的魂魄,这过程漫长而又痛苦,刘圳杰的魂魄痛的缩成一团,不断地暴露出细小却多余的部分。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又一次朝阳东升的时候结束了这场酷刑。 刘圳杰魂魄回归身体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是冷汗,因为太过痛苦他一时间无法很好地掌控身体,然而江筱文的状况却更好一些,大约沉睡着才会感觉不到痛苦吧。 我加固了周围的结界,静静地守在这两个人身边,日正当空的时候刘圳杰终于能够动了,赶紧爬到江筱文身边查看她的状况。 我知道她担心,便解释道,“无事,因为经历千多年你的魂魄早就和她的魂魄成为一体,因为沾染着同样的气息,所以不会出现排斥,如今她应该好很多了,却是你该好好休息了,如今她不会早亡,而且因为她魂魄里面也有你的魂魄,所以你和她早就算是一个人了,天道也无法区分你们二人,所以若非你们愿意,任何人都无法区分。” 刘圳杰虚弱的笑笑,“谢谢,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我站起身,既然刘圳杰已经差不多可以动了,那么我也就可以离开了,“我也并不是白白帮你,你当初从七界离开的时候你从我身上拿走的力量我已经拿回来了,这么多年你都照顾着我,所以说你不欠我。” “还真是……”刘圳杰无奈的嘀咕一句,看到我离开在后面忽然喊道:“你走了以后,夜冉也不见了,不过他却留下了这个!” 说着似乎拿出了什么,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转头去看他,却见他手里拿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事,那物事还在不规则的动着,像是心跳一样,里面却隐约透出一个婴儿的模样,见我回头便缓缓升起向我的方向飘了过来,察觉出熟悉的气息我愣了一愣,那物事却直接钻进了我的身体。 那物事的气息太过熟悉,让我一瞬间愣住,眼角有些酸涩,这团气息太过纯净太过深沉,让我有些不敢置信。 刘圳杰已经抱起江筱文转身走了,我哑声询问那是什么,他背着我挥了挥手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在你烧毁的别墅旁捡到的,但肯定是夜冉留下的,我曾经以为他···他确实让我吃惊,好好珍惜罢,毕竟我也希望你幸福,希望你也像我和西华这样,得到幸福。” 得到幸福?我可以让别人幸福,可我的幸福我自己掌控不了,又有谁可以帮我? 我顿了顿道:“我知道了。”可心绪却不甚安宁,然而那物事融进了我体内却无法取出来了,想细细看看也无法。

第五章 囚困 因为心绪不宁,我也就直接回到了居所,盘膝坐在膝盖上,很像将刘圳杰给我的所谓夜冉留下的东西逼出体外来看看,可是根本却是无用功,任由白天黑夜繁复几轮,冷汗浸湿了身下的被褥,可是没办法。 第七日的上午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小白,你还不出来,是想要决斗的时候输掉么?” 是鹏羽的声音,我终于放弃了和夜冉留下的东西较劲,整理了一下自己打开门,果然就看到鹏羽依旧是曾经所见的冷漠样子,只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是变化了一些,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足够我看出来了。 “嗯,走吧,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说着我就和鹏羽往雨墨千山雪的居住那里走去。 雨墨千山雪的地方是在海面上,照旧是上面显露出一些阁楼殿宇,然而进去以后却是往水下而去,事实上他的居所其实是在水下丈许的地方,那里却是用坚冰划出一间间起居的缩在,还有一些其他的房间。 因为这几日苦苦思索夜冉所留之物的问题,也就忘记了我和桃子还在冷战,于是一个不防备进门时候便被桃子扑了个满怀,灵雪紧随其后差点扑到我身上,见了我吐了吐舌头指着桃子道:“呐,她可不是我弄哭的,我是来哄她的。” 桃子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不住的往下掉金豆子,一边掉还一边跟我控诉不悔和尚所对她做的事,比如在她的杯子里放了经书所烧的灰,在她床头放佛珠,在她被子上画“卐”字真言,亦或是在她眼前念六字大明咒··· 我听着揉了揉额头,心里想着桃子这是和我打亲情牌?知道我护短的厉害见不得自家人受欺负,可是桃子之前做的事情也确实是太任性了,我到现在也着实还生着气,可是桃子毕竟是我女儿,终究我还是不舍得她太过委屈,所以把桃子抱起来,不悔和尚跟在桃子身后也过来了,看到我低头喧了声佛号道:“楚施主回来了。” 我微微点头,便抱着桃子往大厅走去,大厅里黎羽给其余人讲解他们所要摆的阵法所居之处以及相互之间的相生相克又该怎样磨合才更好,雨墨千山雪正在把黎羽所说的抽象词汇画在宣纸上,让秦梦香等人更好地明白自己该怎样做。 黎羽一见我来了立即停下话语站起身道:“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你决战还是我们决战,几天不见人影,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了呢!” 他说的以前是指当初我和他还有雨墨千山雪一起游历太古时候,我突然回到混沌墟的那次。 我任由他发牢骚,自打他表明了喜欢雨墨千山雪以后看我就很不顺眼了,似乎是很怕我会把雨墨千山雪抢走了一样。 他见我不说话犯了白眼继续道,“关于阵法我现在已经排好了,只要七灵阵可以运行,虽然缺少其中的元魄,但是有我和雨墨千山雪的帮助你就放心吧,保证十拿九稳。” 我点头,莲步轻移走到雨墨千山雪旁边看了几眼画上的阵法,挥手示意黎羽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黎羽皱眉脸色微带难看的看着我和雨墨千山雪坐在一起,我愣了一下才想到,雨墨千山雪因为要考验黎羽已经变回男身了,敲了敲脑袋,倒是我自己没注意给忘了呢。 看了看怀里还哭得伤心的桃子我叹口气打了个招呼便把她送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桃子哭泣的声音小了许多,我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捏着我的衣角委委屈屈的擦着泪道:“娘亲···娘亲桃子知道错了,桃子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求娘亲别不要桃子,娘亲已经没了爹爹了,不能在没有桃子了……” 她小声的说着,声音一点点趋近于无,似乎很怕我还在生气,那样可怜兮兮小心翼翼的摸样让人心疼不已,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坐在床边道:“知道错在哪里了么?” “知道。”她抬手将脸上的泪擦了擦,低着头很认真的在认错,“我错在不该不该不听娘亲的话,这是第一次。”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语气却坚定,“可是娘亲,倘若重来一次桃子还是会这样做,不听话是不听话的错,但是桃子无法将娘亲的安慰生死置之不理,原本就很悲惨的没有了生身父母,桃子不能够更悲惨的连教养自己的父母都失去!” 那样的声音,很坚决,像是久久困于黑暗中挣扎的小兽,无能为力,却又想打破那囚禁她的枷锁。 “桃子为什么要这样想?桃子以为娘亲没有胜算么?” “不是。”桃子紧紧地攥着我的袖子,眼泪再次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不是这样的,桃子相信娘亲会赢,可是……可是娘亲会离开,这一战以后,娘亲就会回到混沌墟的吧,无论如何,那都是一定会发生的啊,这样一来,桃子就只剩下很少的时间和母亲在一起了……” “是娘亲给了桃子新生,让桃子行走在人世间,虽然有时候会很寂寞,可是桃子还是会很开心,因为桃子可以活着,可以行走于这是世界上,可是桃子也需要母亲的关怀和爱护,桃子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拦娘亲的决定,因为那是娘亲必须做的事情,但是桃子希望以后可以一直陪在娘亲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我心冷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是啊,决战之后会如何,我当然知道,力量越强大跨越空间的束缚也就越明显,我能够感觉到我在这里留存的时间很短了,还有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离开后桃子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啊! 将桃子拥在怀里,我轻声问她,“桃子是不是想爹爹了?” 桃子偎在我怀里低声抽泣,“没有,桃子只是之前做梦梦见了以前在幽冥谷时与爹爹还有娘亲快乐的生活了,要是···可以再回到那时候该多好?我们还是一家人,爹爹也还是那么爱娘亲的。” 我轻拍桃子的手闻言却顿了一顿,无奈的叹口气,那时候回不去了,幽冥谷已经毁了,而我与枫柳燚,不论他是不是我前世的恋人,如今他都和我走到了对立面,我和他似乎天定的不能在一起。 可我又不得不安抚桃子,毕竟她是我的女儿,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前路苦难,我和夜燚都不能为她抵挡风雨,又有多少苦痛要降落在这小小的身躯之上?“桃子乖,娘亲答应你,过了这一关我,我们一定还可以再过那样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平凡快乐的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许下这样虚无的谎言,我很愧对桃子。 看夜燚的样子,大约以后我和他会是不死不休吧,那么其一必亡,这个许诺终究只是拿来欺骗小孩子的。 桃子抽搭着鼻子模模糊糊的嘟囔着“好···” 听着小小的声音,我心里酸涩起来,小小的孩子终究心思单纯,倘若她可以一直这样作为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生活下去就好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必然会离开她,一旦我离开,那么她就要成长起来,未来的狂风暴雨不是村惊得孩童可以承担的。 桃子鼻端却渐渐响起规律的轻呼声,大约是这几天因为我生气并没睡好,所以现在一旦察觉我对她的举动已经不是很愤怒所以安心下来了吧。 我正要起身给桃子换个舒服的姿势,却听她嘴角微微动弹,低低浅浅的唤着“娘亲”,我只觉好笑,她已经七百多岁了,却还是一个四五岁孩子的模样,我若离开,她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呢? 为了防止在出什么差错,这次我将桃子的居所布置了三层结界,一旦有一层破开了,我就会有所感觉,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出不得一点差错,我不想桃子再任性做出什么来。 等我再回到黎羽他们议事的地方时,黎羽正在皱眉沉思什么,见到我出来招呼道:“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怎么不对劲啊?” 我闻言加快了步伐走过去,就看到黎羽看着雨墨千山雪制作出来的布阵图发呆,我拿过布阵图看了看,只见布阵图上面红橙黄绿青蓝六色在画卷上相互抵抗,这画卷看似普通实际却是雨墨千山雪的本命法器“虚无”,里面正是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复制后封印进去的,这法器“虚无”本身就是雨墨千山雪的本命法宝,有着足以毁灭天地的力量。 “虚无”内是汹涌的海面,海面上六颗不同颜色的星芒各占一个位置,除却中央空出来的,六角相连恰是一个六芒星形状,六段彩色的光芒相互连接,却在触碰到彼此的时候被一股抗力抵抗在外面。 我皱眉,目不转睛道:“他们呢?” 黎羽摸了摸头带疑惑,雨墨千山雪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吐出两字:“里面!” 我眉头皱得更紧,相比于“虚无”里面封印的空间,我的力量还不足以随意破开结界感知“虚无”里面的情况,只是没看到灵雪和秦梦香他们六人所以便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黎羽所谓的训练是这般。 黎羽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我和雨墨千山雪中间,有意无意的隔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雨墨千山雪冷哼了一声,我有些无奈,黎羽这是吃醋么? 黎羽看到我的眼神不自在的咳嗽两声道:“因为他们六人分别所属六界,相互之间的力量互相冲撞,就算在七灵全的时候想要联合启动七灵阵都需要上时间磨合,何况如今缺少第七灵,只有六灵根本无法启动七灵阵。” 说着黎羽忽然转过头来看我,“真的无法找到第七灵了么?按理说七灵是你溃散的七魄形成,你应该对它有着不一般的感应,所以你说找不到我不信,除非你不愿意找,还是说你缺失的根本就是这一魄?” 听着黎羽一下子咄咄逼人的问话,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朋友一场他们都很关心我,可是这件事我存有私心,便顺着他的话道,“不是不愿,是找不回来了,我本来就不存在那一魄,残缺着这么多年,无处可寻。” 雨墨千山雪却忽然开口了,“桃子跟你来了这里你为什么生气?我想你是想要隐藏她?!”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雨墨千山雪却说得肯定,似乎已经猜到了事实真相一样,他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整个人都浑身一冷,有心想要反驳,可是雨墨千山雪的目光满是确定,我张了张口忽然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看着我的样子雨墨千山雪斩钉截铁,“别骗我,小白,我就问你,是她对么?!” “什么?”黎羽惊讶的看着我,猛地一甩袖子,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恼怒,“小白,你以为自己真的不会死亡么?” 闪避着他们的目光做出认真看“虚无”内来回变换的光芒,可是终究还是不能骗他,闻言便轻轻的“嗯”了一声,其实不是我不找第七灵,首先时间不允许,第二就是这七灵阵启动他六人未必就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们都是因为魂珠衍生的灵魄,以后魂珠终究会回归我的身体,倘若没了魂珠他们重新修行是小,若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后果··· 我实在不愿让桃子涉险,这是我的私心,我私心的不想让桃子掺合进来。 没错,第七灵就是桃子,只是却略有不同,桃子她早已经脱离了我自成一体了,所以她不可能再和我的魂魄融合成为我本身的一部分了。 这件事说起来复杂,却也简单,因为很多年以前,我还在混沌墟孤寂的时候,黑颞络还没诞生的时候,我的魂魄还是完整的,只是后来因为想要尝试,便将自身的一魄抽出锻造出一个新的个体,那就是桃子。 黎羽见着我一瞬间变得不死不活的样子气恼到,“我不管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管你有什么私心,我这就去告诉桃子,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么不在意?你以为你是任性的孩子么?这么大岁数了,你难道就想要小狐狸他们白白为你牺牲了性命么?” “不行。”我惊慌的拉住黎羽的袖子一下子将他罩在结界里面,“你不能去,桃子她那么可怜,不可以再伤害她了……” 雨墨千山雪看着我的样子抿了抿唇,眼神落在我身上道:“小白,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桃子涉险,可是你自己的性命呢?何况三魂七魄终究是要回归本体才是完整的。” 我摇头,看着雨墨千山雪,“不会的,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因为桃子很早就和我魂魄分离了啊,如今她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了,她没有我也可以存活,我没了她也可以存活,所以这件事不需要她知道,否则她必然会不顾一切的牺牲自己,怎么可以?她已经那么可怜了,怎么可以在一起死去?” 雨墨千山雪却是毫不动容,依旧如往昔的漠然,“这世间的人没谁是不可怜的,摊上你这样一个将自己生命当做玩笑,不负责任的创世者是这个世界的不幸,你忘记了你的性命关乎着我们的存活了么?还是说,你根本就像这样死去?你所谓的保护桃子自因为是舍不得她吧?” 我僵住,原来自己的意图早就被他们看出来了。 黎羽被我拉住袖子,没办法离开去找桃子,此时顿了顿叹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桃子是以你之血枫柳燚之骨创造出来的肉身,你舍不得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以后还可以与他有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你仔细想想!” 是的,桃子是我与枫柳燚以自身骨血创造出来的灵体,不论是她体内小小的魂魄,还是她如今的肉体,都是我和夜燚的感情见证,终究是我们的女儿,曾经共同承载的记忆太多,意义太大,要我怎么舍得? 我闭上眼努力忽略黎羽的话,袖子却忽然被扯动,我惊吓的睁眼看到身侧桃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虚无”内的景象,随即转身认真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微微弯着带着笑意指着“虚无”道:“娘亲,我也要进去。” 我知道刚才说的那番话她一定是听到了,否则她不会这般说,可是为什么我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 雨墨千山雪微带惊讶的看着桃子,皱眉似乎在想什么,黎羽惊吓的向后蹦了一下满脸惊恐的指着桃子:“你···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黎羽这句话纯粹是托词,要知道向我们三人的力量别说走路没声音,就是没气了靠近我们也会有气息,可是桃子过来时别说气息,根本就像是凭空出现了。 可她不过七百年修为,算上魂珠也不过和灵雪差不多罢了,更是不能与成仙几千年的慕白相比,更遑论存在不知多少万年的鹏羽了。 可即便是鹏羽那般修为高深我也能察觉出来,虽然换算我身上的修为有个几十万年,可事实上我体内的力量漩涡几乎是深不见底。 桃子见我们三人诧异的看着她撇了撇嘴道:“娘亲,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要帮你,因为和娘亲的性命相比桃子的命跟本就不算什么。” 我送桃子回去睡觉根本就是刻意瞒着她,可如今我才正视她的力量,当初她带穿过空间裂缝来到二十一世纪找我,还独自在七界间窜梭来回连个小伤都没受过,再加上她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洪荒异兽内丹,如今又在我布置了结界的房间里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出来了。 “不可以,桃子,你以为这是好玩的么?快回去,这不是你可以掺杂而入的地方!”我一把甩开桃子抓着我的手,厉声呵斥着她,心里却觉得更加冷了,桃子她怎么可以…? 桃子想了想,很端正的跪在我面前,小小的脑袋仰着,带着儒慕之情,“娘亲,桃子知道娘亲是因为担心桃子,可是娘亲也知道,娘亲不能出一点差错,就算是为了苍生,娘亲也要有十成的把握胜利,何况桃子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你……” “娘亲答应桃子吧,和娘亲的命想比,桃子的命不重要,本就是娘亲给予的,如今再还给娘亲,何况,相比于被娘亲抛下孤单一人,桃子更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陪在娘亲身侧,即便最后离开,桃子也希望被娘亲暖暖的抱在怀里。” “娘亲,你应该知道那种一个人的寂寞,很痛苦,桃子不想痛苦,不想一个人走过时间的缝隙,却一直都是一个人,未免太过残忍,娘亲经历过那样的残忍,还忍心要桃子也经历一次么?” 我愕然的看着桃子,她还是我的女儿桃子么? “记起来了……你记起来了对么?”我想要哭,可是白嫣誓没有眼泪,她哭不出来,于是我就只能这样哑着嗓子问桃子,她一定是记起来了,否则,她又怎么知道我寂寞了这么久…… 桃子整个人扣在地上,对着我磕头,压低的黑色小脑袋让我看不出来她的表情如何,但是她忽然笑了,声音小小的却清脆,“对啊,桃子都记起来了,记得娘亲记得的一切,娘亲不记得的,桃子也记得,娘亲,不要拒绝我,让我参战吧。” 我只觉得很是打击,怪不得最近觉得桃子有些不对劲,更是能够破开我布下的结界,而且,她还知道许多事情,我知道的,不知道的…… “那你如今……”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算是谁呢?” 桃子扣了三个头,站起身就那样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是熟悉,好像是曾经楚茵然最喜欢做出的那种狡猾表情,“娘亲笨了,桃子就是桃子,是娘亲的女儿啊……娘亲,我想,我可以得到娘亲的允许去帮助大家,娘亲若是不答应的胡啊,桃子想,娘亲也是拦不住的吧……” 我叹了口气算是默认她的话,毕竟她若是想要参加七灵阵,到时候我要对付颞络根本就无暇看顾她,她的力量已经到了我无法探知的地步,我拦不住她了。 桃子看着我半晌没反应笑着转头看着雨墨千山雪:“雨墨千山雪,你放我进去!” 雨墨千山雪看着我见我没反应依旧在沉思,却依言把桃子送进去了,道:“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身上的能力与曾经嫣誓的气息最为相似,如今又混杂了生命之力以及各种力量,让她来平衡其余六人最好。” 我抿唇抬头看着黎羽和雨墨千山雪,第一次对他们祈求,“到时万事一定以桃子的安全为主,这是我的祈求,只盼你们保护好她。” 黎羽闻言点头,半点不复嬉笑的模样道:“知道了!” 雨墨千山雪虽没有表示,眼神却紧盯着“虚无”内娇小的光点。 此时此刻,由于桃子的到来,“虚无”内清晰可见六道光芒微微发生变化,六个光点瞬间绽放出刺目的光芒交汇成六角形,六角形内闪耀的六芒星中央一个小小的光点越来越亮,直盖过了周围的光芒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芒。 雨墨千山雪和黎羽同时惊呼出声:“这是···” 我闭上眼,桃子爆发出的力量无属性,直接将六界间相互排斥的力量中和了,而那无属性力量和我身上的力量如此相似··· 原本一直毫无起色的七灵阵因为桃子的到来终于彻底触发,雨墨千山雪将“虚无”放大排在海边,因为二十一世纪对法力有限制,所以非自然力量无法施展,我们便意图将黑颞络引至“虚无”中。 等到时间到了的时候,一大早我们便等在“虚无”外面了,因为七灵阵已经启动,进了“虚无”到时候与黑颞络的斗法我们不过是拼自身的力量,当初在凝尘大陆时颞络周身的力量不过他全盛时期的二成,如今却不知他有多少力量了,只不过这虽然是他的世界,然这天地间还是有禁制的,他周身力量顶多有原本全盛时期的七成。 像是察觉出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吧,今天一大早天空便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不多时艳红的朝阳便被彻天彻地的乌云遮掩,黑颞络照旧是一身黑色披风妖冶邪肆的凌空出现在十里之外。 不出所料黑颞络周身的气息果然彻天彻地的变了,凛冽的黑烟层层叠叠的缠绕在他身侧,就连眼神也不复当初的邪肆妖孽,而是彻底变作了阴鸷冷沉,我挥了挥手,雨墨千山雪和黎羽隐身至周围,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桃子,这场斗法与他们无关。 悬身至半空,墨发零散至半空张狂的飞舞,我漠然看着黑颞络,他和枫柳燚毁了幽冥谷,那几千人,曾经看着我长大慈祥的长辈就那般随着幽冥谷消散在天地间,只余父母、桃子和我以及曾经的枫柳燚如今的夜燚。 我宣战道:“黑颞络,当日幽冥谷毁掉的时候,你也在场,今日我便为我幽冥谷报仇!” 黑颞络冷笑道:“不忙不忙,如今人还没到齐,我是不会与你打的。” 似乎是在应和他的话,半空一道雷闪劈过,蔓延出肃杀的气息,遥遥天际飞来一身银灰色长衣银色面具覆面的男子,周身依旧是那般温润俊雅的气息,只是淡淡扫过我的眼中却是一片漠然冰寒。 我只觉浑身一僵,今日决不能让他参与其中!唯有将黑颞络解决我才能和他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怨。 不过眨眼间夜燚便已经来到身前,站在黑颞络不远处,黑颞络见他来了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夜燚前辈能来观战实是黑某幸事,今日若是黑某败了那夜燚前辈可以随意处置她,若是黑某赢了可否请夜燚前辈放我二人会混沌墟,白嫣誓定然再不能踏入红尘一步。” 夜燚扫过我不置可否,我本是无法体会冷热的,如今却只觉身子越来越冷,连动一下都困难,那被我杀死的“凝尘”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替身,真正的凝尘囚禁在自己的心脏中,夜燚他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杀我?还和黑颞络一起毁了幽冥谷? 原本还不觉得有多仇恨,可是当这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的时候,一桩桩曾经,我们走到如此地步,我忽然就觉得愤恨起来。 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和他? 夜燚不动,甚至都没有黑看颞络一眼,只是升高身子站在了云层之上,那眸子看着我,冷的仿若雨墨千山雪的寒冰海。 我只觉得想笑,于是不加掩饰的大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越开心越想笑,可是漫天遍野的冰冷却席卷上我的身体,我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我为什么要这么累? 黑颞络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悲凉,却又带着坚毅,抬起手掌心漫出黑色的烟尘团团围绕出一个黑色的球体,我知他是要开战了,可是我却已经笑的直不起身体来了,蹲下身低着头我笑的脸上有些冰凉,一摸竟然是冰凉的水汽。 最后实在笑不出来了,我侧过身子坐在半空冷眸看向夜燚,虽然知道不能问,却还是问出了口:“你当真那么恨我?就因为我杀了那个假冒的“凝尘”?还是你真的信我把凝尘杀了?” 我搞不明白,曾经我受伤了他都夜半时分来我房中帮我疗伤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掩藏在楚茵然记忆深处的,幽冥谷被毁掉那晚他在我身边的安慰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一场梦境,那里面隔了层纱,每每我觉得是真实的时候都会越加朦胧。 夜燚只是毫无感情的看着我,眸子淡淡,再不复曾经伴在我身边时的宠溺。 我冷冷叹口气,站起身飘出一段距离躲开黑颞络扔过来的黑色球体,身上漫上一层疲累,不理会黑颞络轻蔑的喊“你的对手是我!”我挥了挥衣袖转身跳进“虚无”中,道:“要战就随我进来罢!” 黑颞络也跳了进来,“虚无”中是漫天遍野的海水,可以减轻伤害,里面就是斗得毁天灭地也不会影响到外面的世界。 颞络追进来后便进了七灵阵的启动范围,七色光芒漫天遍野的束缚住他,他脸色铁青的看着我,咬牙切齿:“你竟然使诈?!” 我嗤笑一声:“你都设计毁了我的幽冥谷竟然还敢说我使诈?”说着我便直接幻化出长剑转身刺向他。 黑颞络见自己上当了眼中闪过阴沉,周身也迅速爆发出压迫的气势,与此同时的毫无花样的攻击也到了他的身前,他只是随意的格挡开我的剑。 以前黑颞络他自己说自己只有全盛时期不足两成的实力,我真正的估算了一下他的全部实力然后大概算出他恢复七成所有的力量多么强大,可却还是失算了,我本以为自己用七灵阵束缚住他本身三成力量。 这样我与他怎么也有一斗的能力,可是如今我却发现我并不了解所谓的“创世神”所真正拥有的能力,或许只有我融合了三魂七魄成为真正的白嫣誓的身份以及能力才能知道那种力量多么庞大,但我缺失的那一缕命魂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了。 而我如今要做的不仅仅是打黑败颞络,还有就是把黑颞络封印在这里,毕竟我和枫柳燚之间··· 所以今天黑颞络只能留在“虚无”里面,否则有他的阻拦,我和枫柳燚之间的事永远都不能处理。 下面的阵法在与此同时飞射出一股股巨大的能量,让我的身子稳了下来,黑颞络却震动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下面。 黑颞络脸色微变的看着我,眼神带着我看不明白的感情道:“白嫣誓,你真行,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拦我?不可能,我要带你回混沌墟,谁都无法阻拦,你也不行!” 说罢只见黑颞络周身爆发出浓浓的黑雾满布在他周身,冷冽的气息蔓延在整个“虚无”之中。 我挥动长剑在悬在胸前双手结印,周身片片花瓣飞舞在身侧纷纷幻化出数以千万幻影迎上颞络幻化出的重重黑影,两相比较颞络却比我法术高强。 见此趁着花瓣还在与那些黑影对战我迅速瞬移到黑颞络的身后,然而他却被重重黑影挡住了,长剑顺势冲向黑颞络的方位意图突破那重重黑影,然而却在撞上黑影后瞬间化为了花瓣消散在半空。 我僵了僵,眨眼间黑颞络便挥出数个黑球砸在我这边,我急速闪过微带了几分狼狈,却只觉得有些许无奈,毕竟我的法器就这么被废了! 凌空翻了个身的功夫我捏决从自身分出另一个分、身,这分、身与我就如我当初和楚茵然一般,我飞速后退几里距离意识一动手上显出一把乳白色流韵筝,身子一动周围出现一套桌椅我便坐在上面拨动筝弦。 筝弦微动,古朴雅韵的音波在半空缓缓流荡,远处颞络的身形一顿,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漆墨般的阴沉。 流韵筝是我前世的武器,本来以我的修为本就不高,只是试着召唤,却没想到真的可以召唤出来,一弦动,曾经我在混沌墟弹奏的乐谱便自动出现在脑海中,手上颇为熟练的弹奏着。 半空中黑颞络已经开始动作,我的分、身在半空随着曲子缓缓流淌而出而蹁跹起舞,我也不看黑颞络的动作,开口吟唱道: 天潇潇,地遥遥 不知离别与欢笑 语声落只见半空中飞舞的我嫣然一笑,飞舞流转间一片烟尘凭空而起荡起大大小小的能量球飞向颞络,黑颞络在半空身姿矫健的躲避着,眼神却变得沉沉的看着我,抿着唇眼神防备的看着脚下的七灵阵。 白烟起,黑雾落 古往今来多沉默 半空爆出一股无声无息的光芒,七灵阵瞬间爆发出磅礴气势,搅得周围海水自海底爆破起漫天水雾落在我和黑颞络身上。 黑颞络倏忽间飞上高空凌空而立,手腕翻转建一个法诀扣成,立时便从他身上分离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悬在他身后,他未动那分身却瞬间摆出攻击的姿势冲向我们。 夕阳过,朝月白 只见万古自相残 那巨大的黑色身影落至半空,距离我越来越近,却随着我的歌唱有纯挚的黑色渐渐变得浅了许多,距离我有三十丈距离的时候早已化作了灰色,身形也淡了不少,我不予理会,仍自垂首弹奏曲子。 问世爱,多情牵 却是万古浮华言 黑颞络幻化出的黑色身影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黑颞络的本体却凝聚出一把由力量组成的长枪,那枪直接被他直直扔进七灵阵中央,半空中跳舞的我惊慌不已,顾不得拦截那巨大的分、身便直直向着阵中央飞去,那里可是桃子的位置啊! 因为担忧我手上动作不减拨动筝弦更见了几分急迫,筝弦发出“咻咻”的破空声,凌空射出数道风刃直直向黑颞络袭去。 黑颞络在半空翻转跳跃,劈刀砍刃的轻松拦截了我发出的风刃,因为斗法太激烈竟响起刺耳的嗡鸣声。 昼相守,夜牵尘 多少离别可惋叹 黑颞络又释放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下面的七灵阵忽然变动,七色光芒交织出炫目的光芒,七道光芒冲天而起灵活的如同手臂一般将黑颞络幻化出的黑色身影束缚住,黑颞络却不在意,不知何时蓦地出现在我身后,一掌拍向我。 世情故,多烦忧 天涯碧落何忘休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黑颞络停住手眼神怪异的看着我,唇角蠕动半晌才开口哑声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我淡淡收起流韵筝站起身,转身看着被七色光芒束缚住的黑颞络,浅笑道:“这曲子你没听过是自然的,唤作《逍遥散》,是当初我为夜燚做的曲子!” 夜燚自然便是如今的枫柳燚。 《逍遥散》虽然我弹得熟稔,然而我如今的力量却不够强大,根本无法做到发挥出它的真正的力量和用处,倒是多亏了七灵阵在这么短短的一个钟便缚住他,时间不用多,我只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因为我要完成我的使命。 黑颞络不甘心的看着我,缓缓被七色光芒扯到下面去了。 桃子正从下面飞上来,看到黑颞络得身影眼色有些异样,抿了抿唇转过身扑到我怀里,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喃喃道:“娘亲,你要把那个人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并不知道,却是看到了那长枪竟还跟在桃子的身后,只是如今外表却结了一层冰,强冲到这里再也撑不住片片碎裂消失在了半空中。 桃子见我半晌没说话,抽了抽鼻子道:“娘亲,我们出去见父亲吧!”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便携着桃子一起往“虚无”的出口飞去。

第六章 魂归 灵雪他们暂时还不能出去,要在这里暂时缚住黑颞络,出了“虚无”,夜燚还站在高空的乌云上,彷如我们当初离去的模样。 我对上他冷淡的双眸,骨子里的寒冷又将我淹没,我看着他,缓缓走了两步,静静凝望着他,随即开口道:“燚···” 然而我刚刚开口却见漫天的乌云瞬间翻卷涌动起来,远处黑压压的海面一个黑色的两头粗中间窄的东西迅速往这边飘来,海天在这一刻变得一片漆黑,巨大的海浪翻滚咆哮着席卷而来,天上的雷鸣电闪也越加激烈,直直淹没了我还未说出来的其他话语。 “娘亲!”桃子惊恐的呼唤着我。 身后有什么东西“嘭”的爆炸了,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些许银白色的碎片一样的东西在我眼前闪过,还来不及去想那是什么,转头就看到夜冉那精致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还不待我去想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身子似乎被他带的旋转起来,然后他的脸被晃过的闪电映照得苍白一片,那双依旧冷漠的眼中却是我惊恐的模样。 我愣住了,在这天地间风起云涌的时候,天与地之间一片漆黑,狂烈的风呼呼卷起我的衣角抽的我脸颊疼,可这些我都无暇顾及,我的眼中只看着夜燚紧紧地抱着我,而远处黑颞络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邪肆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看着我。 老不惊惊讶自从回到凝尘大陆以后夜燚脸上都覆盖着面具是不是因为他要遮住自己面容变成了夜冉的摸样这个问题,我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回旋:“虚无”竟然被黑颞络打碎了?而夜燚救了我! 夜燚身上有温热的液体沾染在我的脸上,他的身体顺着我的身体向下滑去,我随着他的身体半呆半傻的蹲下,我已经无暇理会桃子昏迷在我身后了。 因为我的眼中只有此刻浑身染血的夜燚,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嘭!”的一声躺在地上,眼神却满含笑意的看着我,一如曾经在幽冥谷中看着我的模样。 “为什么?”我愣愣的问他,“你不是想我死么?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么?为什么要救我?” 我想不通,为什么,他真的不爱我么?否则为什么一次次救我? 可是又为什么要如此置身于我的对立面,离开我的身边,他曾经真心真意的爱我护我,可是他曾经也是真的要杀我! 他嘴角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嘴角却忽然闭上,喉结上下微动似乎在吞咽着什么,我脑子里有什么闪过,闪电般伸出手掰开他的嘴,他却咬的死紧,我一瞬间回过神,眼眶酸涩的难受,好像就要哭出来了,然后就真的哭了出来,于是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我惶急道:“燚,你张开嘴,张开嘴好不好?” 夜燚看着我的模样眼中闪过怜惜,微微抬手似乎想要给我擦眼泪,叹了口气唤了一声“傻丫头!” 然而他这一开口只见大口大口黑色的血液涌出他的嘴角,如同绽放在嘴角的黑色曼陀罗一般刺目。 我颤抖着手拽起衣裙就给他擦嘴角,一边擦一边呢喃:“没事,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快吐,把淤血都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我说着,眼泪便如雨水般止也止不住的落下来,天地间弥漫着青黑色的色彩,雷鸣电闪不时在我头上挥舞,白色的光芒不时映照出夜燚苍白的脸色,左手开始又密密麻麻的痛起来,一直蔓延到胸口,可是我只觉得胸口是最痛的地方,心似乎被剜了出来一般,狠狠的抽痛着,却又似乎麻木的根本就没有感觉。 夜燚看着我,任由我的动作只是看着我,随即低低浅笑道:“上次没死成,这次怕是真的死了,我还你一命,此后亦不会拖累你了,你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的,是离开混沌墟的时候么?那时候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的吧?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要离开我? “不行,你不可以死,你欠我的还没还给我呢?你伤我那么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惶急的捂住他的口,不管不顾的大喊,“燚……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当初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可不可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可不可以不要……” 我从来不知道我如此伤心,一声声的凄厉喊声一点都不像记忆里的白嫣誓了,我就只是个心爱之人即将离开的可怜女子而已…… 夜燚呵呵的笑,血花璀璨烂漫,他忽然又咳起来,大声大声的接连不断,血液伴随着咳嗽那么亮眼,他就像是要断气一样的说话,“尘……儿……原谅我曾经做的……那不是我本意……咳咳咳……很快我就要死了……其实这样很好……你以后忘掉我吧,咳咳……” 听着夜燚的话,想起曾经的一幕幕,那些他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是不是他站在我的对立面不是他的本意?是不是他并不想杀我,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夜燚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好起来好不好,好起来我们一起去解决,然后你陪我回混沌墟,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自欺欺人的说着,像是他真的可以好起来一样,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好不了了。 夜燚只是看着我,唇角翕动,可是他伤得太重了,重到他此时此刻除了轻微的勉强的喘息,已经没办法说出话来了,然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竟然泛起一层绿色的气息,我知道那是他撑不下去灵气要消散了,我胡乱的揪着他不让他消散,我大声的喊着他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可是···他却听不见!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不理会我在说什么,然后闭着眼睛,自己在这里偷懒睡觉,怎么可以? 我打架打的这么累,你怎么可以不哄我休息就自己去偷懒睡觉了呢? 就像是回到幽冥谷里面的时候,我修炼累了,他会抱着我哄我睡觉,然后守在我身边,一直一直的看着我。 可是现在反过来了,他在这里睡,不管疲累的我,任由我怎么喊就是不理我,然后我就生气了,一遍一遍的对着他发脾气,大喊大叫。 到了后来我状若癫狂的喊着,似乎连神智都消失了。 雨墨千山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他说:“你想要救他么?” 我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抬起头傻傻的问他,“怎么救?你告诉我怎么救他?” 他说:“只要把你所有的灵体你的命还给他!” 我一愣,却忽然想到我此刻的灵体,对啊,我是灵体,这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灵体,绝无仅有的生命灵体啊!这世间除了我又有谁能救他? 何况我的命都是他救的,还给他又有什么? 这么一想我立刻开始挥动双手将自己的灵力尽数释放。 “不行!你不能那么做!你会彻底消失的!”黑颞络在远处大喊着爬过来,似乎要过来阻拦,黎羽把灵雪等六人的身体聚在他身边见此正好拦住了黑颞络,黑颞络气急败坏道:“我不和你打,滚开!” 黎羽却不动如山,闻言只是不屑地看着他:“我也不愿和你打,你只会用卑鄙手段!” 雨墨千山雪冷眼看着我将自身灵气悉数逼出体外,叹了口气便将灵气尽数引导进了夜燚此刻已经若隐若现的身体里去了。 我将灵气逼出体外便感觉到灵魂已经不稳,周围似乎有什么涌进了我的身体,让我的思绪有些不甚清楚,可我却是感谢雨墨千山雪的,这个朋友永远都是最为我着想的。 低下头,我轻轻抚着夜燚苍白的面颊,随即微微低下头吻上他像是快要消失的唇角,阿燚,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我将形成我灵体的生命之灵全数反馈到夜燚身上,五彩缤纷的花瓣像是没了约束一样漫天飞舞,然后从夜燚的唇角汇入他的身体,速度渐渐加快,他的身体因为组成灵体的花瓣涌入,开始凝实起来。 直到灵体完全渡给夜燚之后,我的魂魄也变得飘散起来,我知道我就快要消散了,这时候夜燚眼眸微微动了动睁开眼来,茫然的看着我。 我看着夜燚醒来对他笑了笑,脑子有些纷乱,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困倦的马上就要睡去了似得,可我还是很高兴,便开口说话,只是声音都像是要消散了一样的轻,我说:“真好,你醒了呢……” 只是还来不及听一听夜燚说了什么,我的魂魄便一下子散掉了。 我的魂魄便已经消散了,在半空中如一缕烟尘般的飘散着,天上似乎下了雨,隐隐透出清新的味道,周围有什么东西似乎盘旋在我的周围,晃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我就在想,真好啊,枫柳燚他活着,只要他活着,那就好,我的性命有什么要紧的呢?没了他,我还活着做什么,能救了他,我也算走的安稳了吧。 我不知道我飘到了什么地方,可意外的却是我竟然看到了楚潇痕和婳嫔,难道我竟然飘回到了极北寒原么? 楚潇痕似乎把我收在掌心里,满含凝重而又小心翼翼的托着我走进了冰殿最内层。 婳嫔看到楚潇痕的样子似乎有些了然,大殿中央一炉红彤彤的炉火,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只觉得很难受,他们昏迷了一千七百多年,曾经身为他们的女儿,与他们团聚了不过几日,后来融魂之后也不曾见他们,如今便要与他们天人永隔了! 婳嫔满含温柔地看着楚潇痕,楚潇痕将我放在炉火里面随即转身紧紧抱住婳嫔,我还沉浸在悲伤里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进了熔炼炉。 楚潇痕爱怜的将婳嫔耳侧的碎发别到耳后,清然一笑道:“嫔儿,你怕么?” 婳嫔轻轻锤了楚潇痕的胸口一下道:“你我能走到如今都要感谢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什么怕不怕的,与你相伴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满足了,此刻只想着若是有来世,但愿我还能和你相见···” 模模糊糊的我却没有听清楚婳嫔的话是什么意思,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薄弱,越来越直至消失,我最后的想法便是,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 我的名字叫做凝尘。 名字的寓意取自微弱的尘埃集聚成尘暗尘,这个名字时夜燚帮我取的,他告诉我说这个名字很符合他初见我时候的样子,算是一个纪念吧。 我初有意识的时候,天地还没形成,只有一团迷蒙的混沌墟,而我也只是一团没有形体的一团尘埃。 一道苍老的声音告诉我,我是与他一样的意识体,而那道苍老的声音名字叫虚邪。 这混沌墟形成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道多久形成了虚邪这样的有意识存在,可是一个人一个意识在这许久的时间里就觉得寂寞了,寂寞了性格就开始喜怒无常,于是一喜怒无常,虚邪他就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可是这样一来俩人格就不好区分了,于是一个给自己命名为“暗”,可是有暗就有明,另一个又不想真的和对方作对,于是给自己取了谐音定为“冥”。 但是冥虚邪不和暗虚邪作对,不代表暗虚邪也如此,混沌墟实在是太寂寞了,若是不做点什么真的很无趣,于是暗虚邪就决定同冥虚邪作对,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要和他做反方向的。 那时候他们本来是都想要创造世界创造生命的,并且已经形成了一个有着怪异形状的生命,可是半途暗虚邪反水就把这些毁了! 这毁就毁吧,冥虚邪重新创造就是,可是暗虚邪已经打定注意要和冥虚邪做对了,这样一来他也就破坏了很多次冥虚邪要做的事情。 至此俩人的梁子就结下了,然后冥虚邪就开始想办法了,偶然一次冥虚邪就看到了再次被毁灭的世界和尚未成型的生命圈,那算是凡尘界的前身,事实上也是一个还虚无缥缈的存在,那里面有无数的尘埃粒子,当初我没有成型的时候亦属其一。 冥虚邪当时醒着,看着再次被暗虚邪破坏掉的一切哀叹不已,而当时就那么凑巧的,他看到我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当时我并不是第一个被他问及的,但我却是第一个在他的熏染下有灵智的,相比于其他只是有本能的,见到冥虚邪只会躲避听到冥虚邪问话也没有回应的好一些,当冥虚邪不放弃的一直问了千万次终于问到我要不要和他走的时候,我真的沉思了,然后我认真告诉他,要去哪里? 冥虚邪当即高兴的说去一个好的修炼之处。 然后我就跟他走了,如今想来就是上了贼船了,以至于我后来遇到了夜燚,然后变做了如今模样,倘若当初不和他走,那么我就会成为一个世界里面的生命,不论成为什么都没有束缚! 虽然我如今也没束缚,可是想到我这么多年的经历,只觉得悔不当初!可是那样我也就见不到夜燚,又如何是真的活的清楚明白呢?如此的话,我倒是觉得当初不悔! 不过四个字,两个顺序,当中的心酸苦楚又是如何能够说的清楚的呢? 虚邪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只有一个虚无的形体,却有两个意识体,就如同后来的世界里所谓的双重人格一般,也正是如此才分出了冥虚邪和暗虚邪之称。 冥虚邪就是唤醒我的那道声音,他说因为两道人格立场不同,所以他这道人格是想要衍生出一个世界的,可是就是因此那另一道人格因为不服气,便想与他背道而驰。 两道人格不可能同时存在,所以无法干扰互相之间的动作,冥虚邪不想要这样被动,所以唤醒了我,希望我帮他阻止暗虚邪的动作。 那时我还只是初初衍生意识的一团小尘埃,对于这些东西都不懂,但我却觉得有意思,便答应了。 那时候我尚不知道我的不谙世事所随意答应的让我后来遭遇了怎样的变故,只觉得有些小小的欢喜。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遇到了一个人,那人长得很美很精致,一身银白色衣着透着无与伦比的温润俊雅,然而他的眉宇间却透出一股不知名的哀愁。 他就那么走到我身边,然后围着我转了两圈啧啧叹道:“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与我一样的“傀儡”啊!说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声音很是清脆,只是他的话却让我很不屑。 我道:“你以为意识体就与你一样是“傀儡”了?你也太看得你自己了?” 他惊讶的把我看着,明亮清透的目光让我觉得很好看,不知不觉似乎迷失了自己,那时候天地间还没有人,那时候他是除了我和虚邪之外唯一的一个带有意识的形体。但我知道他与我们不一样,他是这天地间最好看也是最唯一的生命实体。 他没说什么,哀伤的眼睛却望着远处没有边际的尘埃,我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他也没有再和我说什么,却坐在了我身边不远处。 我来回变换着自己的形状,有些躁动,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不是“傀儡”!只有我是“傀儡”,所以我与你不同,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却不能···” 我听了这句话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即便他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形体,可是他却终究没有我过的开心,这让我觉得很愉悦。 后来我知道,这天地间唯一的“人”名字叫做夜燚,他会时常来我这里与我聊天,他说暗虚邪给他创造的是这世间最美丽的躯体,可他宁愿不要这样的荣幸,他很羡慕我想要一个自由之身。 我并不懂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他那悲伤的样子让我觉得他恨。 我和夜燚相伴了几万年,我才初初能够幻化成型,然而却对自己模样总是不满意,我想我大约是因为看惯了夜燚的模样所以眼界太高了罢。 当我终于幻化出我满意的模样时冥虚邪终于再次夺回了自己的意识,那时候世界已经初初演化出了模样。 冥虚邪担忧的来回变换着模样,他道:“小白,你要知道,你答应了我的就要做到。” 因为刚刚见到我的时候我是白色,所以冥虚邪一直喊我小白。 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叹了口气,“我希望你可以立下血誓,这样,我也不必担心。” 我知道血誓是做什么的,据说是用来束缚一个人可以不懂情愫的誓言,我并不知道情愫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愉快的答应了。 毫无阻滞的剜出自己的心口口声声吐出那一旦触犯便魂飞魄散的誓言:以我之血,囚我之心,此生此世,不触情愫,若违此誓,万劫不复,魂飞魄散! 同一天我与夜燚约定好弹奏一曲给他听,他来的时候我兴致勃勃的给他弹奏我做的曲子《逍遥散》给他听,曲落,他却呆呆的看着我,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后来他终于在我的呼唤下清醒了过来,却笑开了,那笑一如我初见他时那般嘲讽,他说:“你不懂爱,单纯的如同白纸,这样很好···很好···”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便再也没有来过,直到我感觉到混沌墟与红尘俗世之间有剧烈的波动时赶到那里才看到夜燚身体若有似无的包裹在一片黑紫色的雷区里,已经没有了意识。 眼见便要魂飞魄散了,那时候我没想什么,只想救回夜燚,至阴即阳,至阳即阴,那时我与他的力量都已经修到了最高处,我的力量与他是相反的,无奈之下我便在红尘之中扯出一抹生命之力将他裹住送到了红尘里。 强行度过雷云之海的我受了重伤,仓促的安顿好夜燚仅剩的残魂以后便仓促的回到了混沌墟。 我本来以为他还会回来的,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夜燚是因为放弃他身为“傀儡”的责任,才被暗虚邪打散魂魄,被我阴差阳错救了下来,只是再也无法回到混沌墟了! 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暗虚邪要创造一个新的“傀儡”来替代,我心里很不开心,于是一遍一遍的破坏,在我第五百九十三次破坏掉那个“傀儡”时忽然想到既然我不能离开这个混沌墟,那我便制作一个替身“小傀儡”替我把夜燚带回来好了。 因为也已离开以后混沌墟越加寂寞了,于是除了搞破坏,我剩下的时间就只能修炼,很快我的修为便很高了,因为力量相反我的修为意境到了与他平齐的地步,力量互相抵消,他拿我毫无办法,所以在暗虚邪大发一顿脾气后只能再次开始第五百九十四次的“傀儡”制作。 于是我就趁机将自己的元魄逼出体外塑造成了一个稍小一些却与我差不多的形体。 元魄是我体内最弱的一脉,即便如此它所蕴含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所以我只能削弱它的力量,然后放在暗虚邪所制造的替代者旁边,如此我只要等着时不时吸引暗虚邪的注意等着我的替代者成型便好了。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特别好,因为暗虚邪不论是当初创造夜燚还是如今创造夜燚的替代者都要耗费很多力量,所以常常陷入沉睡,而这时候它的另一人格冥虚邪就会出现,冥虚邪很少沉睡,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他创造出来的,于是也就不需要他耗费力气。 这么一说就不得说冥虚邪实在是奸诈,因为两个人格各自积蓄力量,混沌墟只有两种力量,阴和阳,阴阳不能互通,而虚邪的两个人格又不想和对方和解,于是吸收的力量也就不同,如此一来各自积蓄的力量竟然得到的保存,以至于对方不能动用。 而看了暗虚邪用自身力量制造出夜燚以后虚弱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冥虚邪出来溜达了很久,冥虚邪也就明白了不能自己出手,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寻找一个可以自行修炼的成熟体,所以才有了他四处寻找的事情。 而这样一来冥虚邪和暗虚邪的力量就相差很大了,幸好他们不能直接对对方出手,这样一来倒也算相安无事。 用了几万年的时间暗虚邪才终于把那“傀儡”自做好,然后唤醒,只是在唤醒的前一天我将我的小“傀儡”带了回来,只是出了一点差错。 我没想到暗虚邪的新“傀儡”竟然睁着眼睛在看着我的“小傀儡”,而我的“小傀儡”竟然也在看着他! 我将我的“小傀儡”带走之后告诉了她她的使命,然后将她放逐到了红尘之中,我期待着她带回我的夜燚··· 这时距离我离开夜燚已经有多久我没有计算过,似乎是有几千万年吧,也似乎是更久的时间了! 我日日期待着下一刻的夜燚就可以被我的“小傀儡”带回来,因为我将我所有对于夜燚的感觉都刻印在了“小傀儡”里面了。 黑颞络正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是与我打招呼,也代表着我与他的战争正式开始。 黑颞络总是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很多次我称呼他的名字他都曾试图改变,可是他改不了。 那天混沌墟如往日一样,迷雾重重,黑颞络就那样邪肆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眼中除了最开始看到我时一闪而过的惊艳,余下的却是冰冷一片,他道:“你就是白嫣誓?” 因为我的本体是白色的尘埃,冥虚邪叫我小白,夜燚却总是唤我尘儿,这是他给我的名字,他走了以后我不想别人再唤这个名字,便在白字后面填了两个字——嫣誓! 这是我给自己取得名字,嫣誓,寓意随烟消逝! 看到黑颞络眼中的惊艳,我抬手抚了抚我的脸颊,这张脸比之夜燚精致绝美的面容,更多了些妩媚妖娆,想必任何人都无法反抗。 看着我的动作黑颞络的眼神更多了满满的厌恶和冷漠。 起初他常常和我斗,可是我并不理会他,让他很没有面子,也就越发的恨我,直到有一天他忽然笑吟吟的跑来和我说他在红尘之中看到了一抹熟识的气息,竟然与他是同出本源的气息。 我想那大约是夜燚,于是答应了他与他去红尘之中比试一番。 因为和他斗了这几百万年,我知道黑颞络的心思向来卑鄙,可是却没想到他如此下作,趁机利用暗虚邪的力量将我的魂魄打散··· 虽然当初有所防备想要看看黑颞络能使出什么把戏,但是终归还是如他愿的在红尘里这么滚了一滚,我的修为很高,我们的修炼有三个境界,分别是入虚境界、化实境界、还虚境界。 黑颞络因为暗虚邪的帮助,诞生下来就是化实境界,而我却是自己一点点修炼来的,遇到夜燚的时候我刚刚进入入虚境界,等到黑颞络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化实境界的最顶端,距离进入还虚境界只是一个契机,可是这个契机我活了这么久依旧没有踏入过。 我必黑颞络的修为境界高许多,所以他根本就没办法击杀我,于是才想要在红尘中将我魂魄打散,然后一一击破,以至于将我彻底击杀毁灭。 但即便如此我落入红尘中魂魄散落却也有自己的算计,于是我的魂魄飞散各处,甚至于嫣魂到了二十一世纪也就是黑颞络的地盘,当然这些其实没什么,因为他想要击杀也是逃不掉的。 但是我的魂魄只要还有一缕假以时日就可以从新汇聚一体,为了防止真的所有魂、魄都被消灭,于是我将我的命魂藏了起来,这样无论如何我都有活下去的机会。 当然,我没料到黑颞络如此无能,这么久连我的一丝魂魄都没有击杀掉。 而今我终于因为三魂六魄彻底融合而觉醒了过来,揉着脑际的发丝,从烟尘中站了起来,白色的发丝从身后落下来,染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氛围在半空中荡漾,透明的水袖荡出一圈圈的弧度。 “哈哈哈,小白,你终于回来了啊!” 冥虚邪身形不规则变幻着,似乎是在庆祝我的归来。 我站起身不予理会,身后的发丝全部散落了下来,我觉得有些不舒服,银白透明的发丝自己带着意识各归各位的束在身后形成一个简单的发辫,白玉簪在半空嗡鸣一声划出诡异的弧度在发尾挽了一下我的发不让它散落。 我转身看着混沌墟,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我的身体内蔓延,冥虚邪忽然顿住了身子,烟雾中幻化出一个人头惊讶的看着我。 和冥虚邪随意的说了一些事,看着他脸色不虞我却不想再多啰嗦,于是我转身去了曾经我和夜燚一起呆了几万年的地方,曾经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那些我与他的点点滴滴都那么清晰,我刚才紧紧压制的感情一瞬间泛滥成灾将我淹没。 我明明不用呼吸的,可如今却觉得那股窒息的感情把我彻底淹没。 曾经我不明白这种感情的含义,可是自从我在红尘里滚了这么一遭如今却明白的清清楚楚,一瞬间对夜燚的思念也席卷上我的全身。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里曾经我和夜燚的幻影嬉笑打闹,身子却动也动不了。 为何时光匆匆可以把我们的曾经彻底埋葬? 如今我和夜燚却一起走到了这一步,这是为何? 难道我们的曾经便只能风干在记忆里永不得翻身? 我用我的所有布置了这盘棋,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马上就要收盘了,我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或许我会如愿的和夜燚在一起,也或许··· 人在面对未知的选择时总是忐忑不安的,既希望自己期望的可以实现,却又恐惧于万一面对的是让自己绝望的结果,于是便不愿前行不愿去知晓,而如今我也同那些人一样,面临这一步却想要积极的退却。 我太胆小,胆小到不敢接受即将到来的事实,毕竟我害怕,害怕失去··· 当**燚走的时候起初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我都觉得无所谓,可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便开始总是想他,如今才明白那便是相思。 相思刻骨,君知否? 那时候虽然我不能长久也不能随意的离开混沌墟,可却总是想办法前往红尘之中,也因此结识了雨墨千山雪与黎羽,从此得到他们的帮助,也算是一场缘分。 可是如今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了,他们如此帮我,我却没有什么报答他们的,也唯有替他二人签一根不会断的红线,无论是挫折磨难还是天崩地裂,他们都不会分开罢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而楚潇痕和婳嫔虽然是我身为楚茵然时的父母,可是这也并非是我愿意,他们本是我在凡尘中所救下的人,对我一片忠心自是不提,但当初黑颞络突然偷袭,我便阴差阳错的成了他们的女儿,而今却是因我而生因我而灭,实乃天地轮回。 幽冥谷,冥雾沼泽,幽冥门,这三个也都是我当年为了查找夜燚而衍生出来的,如今夜燚也找到了,而我如今回复真身正是需要大量的力量,这因为我而衍生出来的便悉数回归我的本源,所以当初毁掉幽冥谷的其实并不是夜燚,而是沉睡在我心脏里被心誓束缚的命魂。 幽冥谷一毁,冥雾沼泽和幽冥门本就是附属,都是无法再单独存在的。 所以夜燚他并不是我所谓的仇人。 而这些,楚潇痕和婳嫔都知道,婳嫔醒来后便不大愿意见我自然也是这个原因,也不过是想要和楚潇痕再单独待些日子,他们间的感情深厚,千百万年积累下来也只是更深,无时无刻想要在一起,更何况当初他们已经时日无多了。 而今这些分散我力量的存在都已经消失,也因为我在红尘中滚了一遭,此时我的竟也也直接从化实境界跳到了还虚境界之中,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体内饱满的蓬勃欲出的力量。 所以夜燚他其实并不是我的仇人,但现在,我依旧要去找他了结我们之间的事情。 不为曾经的爱恨情仇,只为一个执念,一个一直支撑着我活到现在的执念。 爱也好,恨也罢,总要有个结束,我和夜燚既然不清不楚的就这样开始了,但是我并不想我们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结束。 阿燚,因果轮回,总是要面对的。

第七章 最后的诀别 挥手划开一个镜像,我想知道,我离开以后,夜燚他怎么样了,黎羽和雨墨千 山雪他们怎么样了,小狐狸他们怎么样了,还有,桃子她…… 心里有些纷乱,算了算从我融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虽然不是很长 时间,但是三天足够很多事情发生了。 镜像上逐渐出现画面,是桃子和小狐狸他们,他们被结界笼罩束缚在一个狭小 的地点,而雨墨千山雪和黎羽不知所踪。 我看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将画面放大才看出来,这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竟然是 二十一世纪和凝尘大陆之间的缝隙! 黑颞络将他们所有人关押在时空的缝隙里面,意图很明显,是想他们自生自灭 。 这时候黑颞络忽然出现,桃子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我以为她也和其他人一样 是昏迷过去了,可是她却并没有,这时候正好抬起头,黧黑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黑 颞络,“你来了……” 黑颞络见此冷哼一声,“很快你们就会死了,然后我就会回混沌墟。” “哦。”桃子淡淡应了一声,她的声音很淡,像是低声的轻声呢喃,“我父亲 呢?” 谁知道黑颞络听到桃子询问夜燚神色猛然间变得阴冷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 尖利,语气很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你还认他做父亲么?他害死了你的娘亲,他 害死了小白!放心,害死小白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夜燚,你,你们!” 黑颞络指着桃子身后昏迷的小狐狸他们,“小白是最怕寂寞的,不过没关系, 很快,你们都会去陪她的,我会将你们都送到她身边……” 桃子的脸色本来就很不好,苍白急了,听到黑颞络说的话以后瞬间脸色苍白的 好似透明起来,哀伤的看着黑颞络,“我以为多年不见,再次见到你会很高兴,可 是如今我一点都不高兴了,大约你心里只有母亲,也只看到得到母亲了吧。” 看到桃子伤痛的模样,黑颞络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冷冷一笑,“休要乱 说,我从没见过你,即便见过我们也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关 系很亲近的样子。” 说罢黑颞络便甩袖离开了,独留下桃子一人枯坐在寂寂黑暗之中,微弱的叹息 声响在黑暗之中,桃子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他为什么不认识我了?当初明明 不是这样的啊,我以为再次见面他会很高兴,即便在“虚无”里面我和他敌对,可 是我以为他会理解的啊……娘亲,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你没死,只是……” 低低的抽泣声响起,“只是……我也很怕黑暗的啊……” 原来他们都还活着啊。 看到这里我微微低下头看着桃子若隐若现的脸庞,心里有些许的难受,桃子她 拥有我所有的记忆,那些和夜燚在一起的时间,那些我在混沌墟里面痛苦寂寞的日 子。 这些都深深的影响着她,以至于她活在这个世间都是为了寻找夜燚而存在,而 今夜燚已经找到,她都似乎失去价值了呢。 当初制造她的时候,在我的医疗之外她醒过来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颞络, 两个人只见的感情,是不是也像我当初对夜燚的感情那样呢? 夜燚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啊! 只是此时此刻再看桃子,却发现她的本心还没变,之前我很担心,我和夜燚一 旦出什么事情,桃子她还能不能活得下去,没有制成的信念,她要如何活着? 可如今看来,桃子还有她自己的执念,一旦将她对于寻找夜燚任务消除,将她 解放,那么她很清楚自己究竟做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去向,而今又到了这时候,那么我便应该去找他们了。 抬起步子迈向镜像的时候冥虚邪忽然开口喊住了我,透过遥远虚空直达我脑海 的声音,“小白,你当真要如此?要知道,你离开混沌墟的次数已经达到极限,倘 若在任性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魂飞魄散?”我歪着头,努力的思考这四个字的含义,哦,原来是我会就此 消失对吧。 似乎没什么更过分的影响了,我继续的迈着步子,背对着冥虚邪仔细的回答他 ,“有什么的更严重的影响么?再严重也不会比心誓更加恐怖了吧,以我如今身负 心誓的诅咒来说,距离魂飞魄散又有多久了呢?” 冥虚邪就就没说话,我不知道他是无话可说了还是因为我的话语而太过气急败 坏了。 总之阻拦我离开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了,我便直接踏过了镜像到了桃子身边。 桃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气息,便抬起头来,一看到是我眼里便浮起了一层雾气 ,低低的换了我一声“娘亲”。 我点点头,上前想要将她身上的束缚解除掉,可是那确是黑颞络怒急之下以生 命所下的结界,若是平常还好,可是此时此刻,我解不开。 桃子见我解不开结界摇摇头,“娘亲不要费力了,解不开的,这结界是黑颞络 专门应对父亲而设下的,除非本源,否则都不可以,娘亲的力量与黑颞络相反,父 亲的本源是生命之力,所以都不行。” 我微微有些懊恼,真想就这样劈开它,要是白玉骨扇还在我手中就好了,白玉 骨扇时当**燚离开混沌墟的时候以自身白骨炼制而成的,拥有着和黑颞络同样的 本源,所以必然能够解开这结界。 桃子虚弱的看着我笑,“娘亲,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那么强大,若非自己愿 意,又怎么可能轻易死去,我知道这世间除了娘亲自己,谁都不能杀死娘亲,而如 今,娘亲的愿望还没达成,娘亲又怎么甘愿轻易离开?” “为什么这么伤感?”我问桃子,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哀伤,带的我都觉 得有些伤感起来,“我一直以为桃子很坚强的,如今我的愿望即将达成,我以为你 会很高兴,因为我的愿望达成了你就可以得到解放,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痛苦的样子 ?” “因为……”桃子低下头,黑色的阴影遮盖住她的脸庞,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因为娘亲达成愿望的时候,就是抛弃桃子的时候……”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桃子,抛弃么?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很好奇,我也就问出来 了,可是桃子的答案叫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说:“是慕白告诉我的,他曾经看到 的未来,他都告诉了我,那些,难道娘亲想要反驳么?” 未来么?是慕白看到的?寄宿在慕白身上的魄带给慕白的力量是预知,而魄与 我一体,所以所谓的预知事实上并不算是预知,大约是看到了我的记忆碎片吧。 我站起身看着桃子,“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也知道后面是如何了,现在我 解除你背负的使命,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背负不属于你的命途了,我还给你自由, 日后你不必孤单一人四处奔走,不用承受不属于你的记忆,那些寂寞黑暗,你不必 再承受了,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意愿活下去就好了。” “娘……亲……”桃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那结界束缚着她她根本就没办 法动,她突然就哭起来,放声大哭,我无措的看着她,他怎么就哭了? “你别哭。”我蹲在她身前,胡乱的抹着她的眼泪,可是没用,她哭得厉害。 最终我无奈叹口气,“为什么哭?” “娘亲……”桃子依旧在哭,我想她大约是想起了曾经的经历吧,她应该很委 屈,行走于尘世间百万年,所承受的,那些,终归是会让她痛苦的吧。 想到这里,我轻轻地拥住桃子,“对不起……” 轻轻地扣动指诀解开桃子身上我施下的关于夜燚的指令,桃子猛地扯住我的衣 摆,带起我的发丝轻轻舞动,“娘亲,不要解开……” “你是……”我愕然的看着桃子,“你是喜欢他了么?” 桃子低下头,“娘亲,不是的……” “唉……桃子,为什么一直保持着孩子的模样?为什么不变成大人呢?” “我只是想要在娘亲面前像个孩子一样而已。”桃子终于不再哭泣了,她仰着 头直直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睛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憧憬,“娘亲,你不明白,在你 面前我是孩子的模样,我是你的女儿。” “还有父亲,我依赖着你,依赖着你们,曾经在幽冥谷,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就像一个家那样,只是如今,娘亲你这是要离开我了。”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慕白看到的那些,你可不可以不要做?我如 今的样子,只是因为,我想做你的孩子,一直一直,娘亲,你还记得我说的么,我 在你面前会一直都是孩子,这就是我和娘亲本质的区别。” 这是头一次桃子和我说她的想法,曾经的我一直涉世未深,所以并不明白桃子 所谓的含义,原来竟是如此么? “傻孩子。”我摸着桃子的头,“你继承着我的记忆,但是却不是所有的记忆 ,倘若可以,我也不想离开,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常,很多我们以为很美好的事情 ,总会有所阻碍,就像是我,我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血誓的诅咒,谁都逃不过, 即便是我,那时世间最毒的诅咒。” “血誓?” “是!” 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我想我该去找夜燚了,最后抚了抚桃子的头,站起身, 强硬的将衣摆从桃子手里扯出来,该离开了。 桃子哽咽的在后面换了我一声,“娘亲,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我顿住身子,摇摇头,“不需要在费力气了,我,很累了,夜愫,这是当初你 诞生的时候,我为你取的名字,日后,这一切都拜托你了……” 身后隐约传来她隐忍的哭声。 我找到黑颞络的时候,他正坐在空旷的洞穴里面,眼前是一方石桌,他静静地 坐在那里看着棋盘,那上面黑子白子纵横,白子已经陷入了绝境,再无生还。 “我一直在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你的计谋,你并没有死,魂魄也没有被打散 ,那只是你用来迷惑我的计谋,如今你出现了,告诉我答案吧。”黑颞络的声音没 什么欺负,他就那样拿着棋子,专注的看着棋盘,可是白子没有生路,亦没有落子 ,他手中的黑子便无法落下。 “是在等我么?”我轻轻坐在黑颞络的对面,看着棋盘上的厮杀。 黑颞络便轻轻地笑,笑里面带着苦涩,“不,我只是在等死,阴差阳错的杀了 你,得罪了夜燚前辈,他养好伤会来杀我的,所以我在等他,只是没想到,你竟然 没有死,这让我很惊讶。” “哦”我应了一声,拾起白子落在棋盘上,“不是陷入死地就是真的死了,你 的年纪还小,很多事情,想得简单。” “就像我要杀死你么?” 我点头,“杀死我这件事情,你谋划的很好,倘若是刚刚开了灵智的我,或许 没有那个能力逃脱,可是你忘记了我活了多久么?这么久,我可不是所有的时间都 用来怀念夜燚了,那样是会疯魔的……” 黑颞络看着棋盘上的子,白子一子便救活了一部分的棋,而黑子却有三颗成为 了死棋,被拾下来,于是黑白两者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僵滞。 “呵,原来所谓的死局也只是用来迷惑他人的么?小白,作为你的对手,真是 一件难事呢,当初的三魂七魄都消散在天劫之下,我还以为真的都灭亡了呢,却原 来只有一魂在应对我。” 黑颞络的语气很是自嘲,我看着他颓然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当初 的三魂七魄嫣魂落入二十一世纪本来只是迷惑你,只是阴差阳错遇到了夜冉,当初 你那一招真的很厉害,誓魂在幽冥谷将养了一千七百年才修养好,是真的差一点点就彻底被你毁灭了。” “只是……” “只是你太过强悍,所以魂魄抵住了我的攻击,没有飞散,只是受了伤而已, 我以为将你的魂魄各个击破,只要死掉了,那最后你就是真的死了,可是原来那些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的,那时候你要是真的杀掉夜凝尘,杀掉楚茵然,将七魄的宿主一一击 杀,我是真的会死的,之后是来你对夜凝尘手下留情了,这是你唯一的败笔。” “是么?我没资格做你的对手对么?” 我很直白的点头,“除了夜燚,没人能够做我的对手,毕竟只有夜燚是不同的 ,后来暗虚邪只做你的时候,其实偷工减料了,虽然是因为不舍留下了夜燚的一魂 三魄,然后又融进了力量组成了新的完整的你,但是毕竟不是花费最多的心血制作 的。” “夜燚是暗虚邪费尽心血创造的最完美的傀儡,可是却因为失望而剥夺了他的 一魂三魄,却没有将他打散重组而是将她流放任他自生自灭,暗虚邪对于夜燚的喜 爱可见一斑,所以即便现在夜燚只有两魂四魄,完整的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黑颞络再此落下一子,悠悠的叹息一声,“再加上他后来融合了生命之力,力 量更加强大了。” 我纠正他,“我指的不是力量,是头脑,说实话,你不行,时光匆匆太过无聊 ,而今我只是随便和你玩玩,你都胜不了,何谈掌控天下?” “啪!”的一声,棋盘黑子落下的地方被砸差一个小小的坑,棋子下面的棋盘 坑洞都是碎末,黑颞络手指有些颤抖,“就真的那样不堪么?就算我只是夜燚的替 身,至少我也不逊色于他吧!” “当初在混沌墟的时候就是,暗虚邪只是怀念他,你也是,他只是比我出现的 早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如他,那不过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而已,因为他先出 现,那他就成了最好的,我什么比他弱?为什么就要如此?” “你错了。”我将白子又捡下去几颗,“当初你还是段天宇的时候,你比夜冉 早认识夜凝尘五年,可是你依旧比不过他,这不是因为我们有彼此的记忆,而是因 为天命,天命我们是彼此的对手,而你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看一场我们之间的斗 法,事实上所有的一切你从未参与进来,你所起到的作用只是在这大局中添几件无 关痛痒的小事。” “什么?” “啪!” 黑子落地响起清脆的碎裂声,化作了黑色的碎片黑颞络颓然的看着我,“竟然 是如此么?” “我还想问问你,既然我不是你的天命对手,那么谁是?我们不是一起诞生的 么,为什么……” “我不是!”我打断黑颞络的话,“从来都不是,我和你说过,那个人不是我 ,看,该来的人来了,这才是我应该了解的呢。” 我继续手上的白子,落下,黑子被包围在白色之中,已经没了反抗之力。 然而黑颞络已经无心下棋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胸口,我也顺着他的视线 低头看着,一截玉白色穿透我的胸口,玉白色周围是一圈淡淡的雾气。 哦,原来是白玉骨扇啊。 身后传来愕然的声音,“尘……尘儿……” “燚,这次你是又想要杀掉我么?可惜,除非我自己想,否则谁都没办法杀了 我呢。”说着我缓缓转过身子,好像因为白玉骨扇,我回到混沌墟以后就从左臂蔓 延到全身的痛更急严重了。 当初封印在楚茵然心脏里面的凝尘就是我的命魂,血誓的诅咒何其霸道,于是 我将七分诅咒封印在命魂之中,再将其封印在心脏之内,如此一来我本身只承受三 分诅咒。 而当初的夜凝尘之所以身体会如此,一是因为身体太弱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魂 魄,即便只是一魂,可毕竟是凡人,二就是因为那三分诅咒全部应验于夜凝尘的身 上了。 夜燚急忙伸出右手握爪将白玉骨扇召回。 白玉骨扇离开了我的胸口,直接从正面穿透而出飞回到了夜燚的手中,我低头 仔细的看着胸口的大洞,那大洞周围雾气袅袅,不多时便缓缓的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 原来这就是还虚境界啊,物我一境,视为还虚。 这时身后传来黑颞络的带着不明情绪的声音,“小白,夜燚前辈他不是有意要 杀你的,想必是将你当做了我吧……这里本来是我和他约定的战场,你来了倒是将 这些都打破了。” “燚,好久不见,当初你离开混沌墟的时候还以为是诀别,如今一眨眼我们竟 然再次相见了。” 夜燚淡淡点头,“凝尘,我们之间,不如不见。” 身后传来大声的响动,想来是因为黑颞络惊讶之下将半个棋盘都砸了吧! “什么?你就是凝尘?害的夜燚动情被驱逐混沌墟打落凡尘的那个……凝尘? ” 我点点头,是啊,就是我,一直都是我,可笑黑颞络将我当作他人。 我看着夜燚望过来的眼睛,那眼神如水波一样平静,却让我心底泛起巨大涟漪 ,我想我此刻的眼神大约也是平静的吧,一如曾经在混沌墟里我度过的那数千万年 的岁月。 低眉敛目的依旧坐在黑颞络的对面,我只觉得很累,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睡过去 ,我一子一子布下的棋局如今就要收盘了,只要我再坚持一小会儿,会不会就能看 到一个属于我的美好结局? 耳边忽然想起黑颞络虽然依旧妖异邪肆可却带上哀痛的声音,他道:“白嫣誓 ,或许该叫做凝尘吧,我本来想把这里解决了就和你回到混沌墟,哪怕只是你和我 两个人也好,可是就像你说的,我真的只是个旁观者,我后悔了,若是当初不出来 混沌墟多好?如今你就会与我好好地呆在混沌墟吧!” 我笑,这大约是我以凝尘的身份第一次笑吧,眼神扫过夜燚,却见他没什么反 应,我捏了一粒黑子低头在桌上的棋盘里黑子的地方落下一子,原本陷入死地的黑 棋因这一子而全盘都活了,再抬头就看到颞络神情复杂伤痛的看着我,那样的神情 我看不懂。 我不理会黑颞络之前说了什么,确切的说是我根本就不在乎,道“棋盘上本来 就没有绝对的输赢,也没有正确的黑白,当初的那些只是你的定义,黑与白,上一 秒是毁灭与新生,下一秒却说不定恰恰相反!” 黑颞络似乎不敢置信,捏了一枚白子在棋盘上左看右看,却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 我起身,这盘棋无论如何是我赢了,可人生的这盘棋现在已经面临最后一子了 ,如今满盘尽落子,又岂在这一步? 我想有必要问问这局棋的当事人之一了,毕竟他的回答关乎于我们之间所谓恩 怨的定位,也是我执着了这千万年的问题。 走到夜燚身边的时候,他明显身躯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躲避我,我疑惑:“燚 ,你想要逃避我?” 我看到他听了这句话明显颤动的更厉害了,我忽然觉在混沌墟时就开始席卷我 全身的痛此刻竟然更加明显了起来,抬起的左手明明是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这般硬 生生顿住了。 他看到我的摸样不知为什么惊恐的后退了一大步,我失望的放下手,胸口似乎 被什么堵上了一样,哽的难受,魂魄也忽然好像要被撕开了一样,我问他“你就因 为我杀了那个虚假的替身,你就这般怕我?我问你,是我重要还是那个替身重要? ” 他的唇角微微颤抖,脸色已经隐隐发青,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嘴角轻轻颤抖着 唤我的名字:“尘···尘儿···” 我想听到了这声称呼,我的表情大概柔和了些许吧,那久违的称呼,千万年来 我的执着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你若是因为我杀了那个替身人偶而恨我,那 只能说明你是爱我的,虽然你还没教我什么叫恨,但虚邪告诉我,爱就是恨,只不 过是它的另一种形态,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 “不···”夜燚又退后了两步,神情有些痛苦的摸样,我不喜欢他这样,似 乎脸色都要扭曲的模样,却听他说:“你走开,不要靠近我!也不要再和我说那些 有的没的!走开,你走开!” 走开?他叫我走开? 我不解,千万年前他离开的时候说我不懂爱,也希望我不懂,我以为他是因为 我不懂那个东西才离开的。 可是现在我懂得了他说的那个叫做‘爱’的东西了,他为什么还是要我离开他 ? “为什么?”我问他,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懂,永远是一片白色的纸张,我 努力去学习去弄懂夜燚说的那个东西,也隐约的明白了她说的那些是什么,可他却 为什么还要我走开,难道他不想要我了?“啊,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说着我抬起左手拨开袖子给他看,左手手臂上原本一片白皙好似透明的地方已 经缠上了一道道血色的纹路,那样鲜艳的颜色,那样好似在活着的纹路,我说:“ 我想起来了,你大约是在怕这个东西吧。” 这时候雨墨千山雪和黎羽竟然也从夜燚进来的地方进来了,看着如此摸样的我 一时间骇的站在了原地,黑颞络也惊呼出声,似乎都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一样。 “燚,你还记得这个吧,这是血誓啊,冥虚邪告诉我,你可是亲眼看着我立下 了血誓被诅咒才离开的呢。” “你……”夜燚颤抖着,想要离我更远,可是他不能动,他就那样看着我的手 臂,一下一下心跳一样的血色纹路,他没办法开口,也没办法转身离开。 我越发笑的看着夜燚,“燚,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血誓才离开的?血誓需 要立下誓言之人绝情弃爱,一旦违背将被血誓反噬魂飞魄散,这是对我们这种人的 束缚,一旦立下便是不死不休,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想我动情才离开的? 那时候你是已经爱上我了吧!所以才宁愿自己魂飞魄散?” 夜燚神色间满满的便做焦急,慌乱,最后定格为恐惧和无措,他忽然气急败坏 的大喊,“不是,才不是这样,是,我当初喜欢你,可是后来我不喜欢了,我厌倦 了,我不想整天和你呆在一起,很讨厌,所以我离开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想现在的我大约像一个破败的木偶一样吧,不,甚至 比那还不如,至少那个曾被我亲手毁掉的木偶致死还被他爱着,我却从来不曾! “夜燚,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全名,我没有想过你会如此将我拒之门外,或许 我早就知道,但是我却不愿意去面对,你知道我身上这些痕迹是如何来的吧?” 我拨开身上繁琐的一副,露出手臂,肩膀,脖颈,所有露出来的皮肤上面都是 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张扬邪肆的宣告着主权,勃颈上的纹路甚至蔓延到了下颌, 还在继续蠕动,很快,那些纹路就要满布到我的脸上了。 “我想你一定知道,这是违背血誓私自动情的证据,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在很 久很久以前,在他离开我以后,啊,这千万年在混沌墟,我有多寂寞就有多思念那 个人,而这些痕迹也从无到有渐渐加深……” “不要说了!”夜燚猛地拦住我的话语大喊出声,“不要再说了,那些我都不 想听,你滚,滚回你的混沌墟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气急败坏到脸上都泛起了青筋,他红着眼睛看着我, 脸上都是怨恨,身上都是杀意,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死我一 般。 叹口气,我苦笑着摇摇头,“好,那我就不说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我想问他我千万年来一直想问他的,那个支撑着我活下来的问题,“夜燚,请你回 答我,你离开了混沌墟,悔不悔?” 我看着他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错,那般看着我的表情像是在懊悔,却又像是在 庆幸,即便定格为庆幸,可是他的表情依旧骇人,我不明白,明明那样绝美的脸, 精致的五官,怎么就可以扭曲成那个样子? 庆幸什么?庆幸你离开了混沌墟没有和我交战?还是庆幸你远离了那样寂寞无 趣的生活,离开了寂寞无趣的我? 只是他的脸色却忽然坚定了,他转头看了看黑颞络,又转过头看我,忽而笑了 ,那笑安静宁和,阳春白雪一样灿烂,让我觉得幸福原来距离我如此之近,我以为 他要说他后悔了,他后悔离开我让我孤独了千万年,现在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可是,他却只是轻轻地却肯定的说了两个字,“我不悔!” 那两个字如同炸雷,一瞬间敲在了我的心上,我捂住胸口,那个地方我记得好 像是空的,明明曾经发了血誓时做为祭奠的心脏已经被我捏碎了,可是怎么还会疼 ? 周围瞬间大亮,我疑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聚集,却见周围千千万万的 白色光点刹那间扑向我,刺目的白光好像要把我包成一个粽子似得,然而胸口却是 渐渐被一种充实的感觉填满,我伸手摸了摸,好像是那被我捏碎的心脏重新聚拢然 后飞回来了。 白光散尽,夜燚看着我的神情变的惊恐,我迷惑的看着他,忽然很悲伤,夜燚 啊,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怕我? 伸出手,我想要他抓住我,可是却只看到他像是在逃离什么恐怖东西一样逃离 着我。 “啪!”身后的颞络似乎是把棋盘打翻掉在了地上,我听到他失神般的喃喃道 :“血誓竟然反噬了?!” 身上涌上阵阵刺痛,我只觉得似乎走两条路都是走在钢刀上,这股痛楚即便我 曾经在二十一世纪承受过那样的痛苦,如今也只觉得不如那时的万分之一。 我忽然想起来了,冥虚邪和我说过的,挚爱之深,血誓便会反噬,便是魂飞魄 散,那时候回天无力,血誓真正的反噬是在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开始的,那时候不 会痛,只是会留下痕迹,可是慢慢的随着感情的变化,纹路会变浅或者加深。 一旦血誓蔓延全身的时候,要么破而后立感情消弭,诅咒的痕迹消失,要么感 情慎重陷入绝望,反噬发动,痕迹蔓延全身遍布每一寸皮肤,最后将立下血誓之人 彻底烧灼毁灭,彻底无踪。 我忽然就明白了,我身上的那些痕迹在夜燚离开没多久就开始出现了,只是起 初只是淡淡的近乎于无的痕迹,后来随着时间颜色越加艳丽,我回到混沌墟的时候 已经遍布我的全身成为了艳红的色彩。 而这一切就在刚才,面临着生与死的临界点时一举因为绝望而突破最后的界限 ,此时此刻,我已经面临最后的死亡,这其实没有什么,我知道,我要是与夜燚在 一起,血誓就会反噬,而今他不后悔,这么多年的孤寂守候也不过是一场我自以为 是的玩笑罢了。 其实我很累了,从我出声以后,面临了太多的人的生与死,活得太久也是一种 痛苦,尤其自己一个人走过了几乎所有的岁月,我记忆里面唯一的力量就是和夜燚 在一起的那几万年。 而今,我觉得一切都够了。 “娘···亲···” 虚软的稚嫩声音传到耳侧,我浑身一震,身体因为痛苦而弯曲起来,想站直身 体却觉得有心无力,灵魂好似要被绞裂撕碎一样,我抬头看向左侧的墙壁,那忽然 出现的的小小身影此时正睁着漆黑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 我心里叹口气,愫儿,这辈子,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下辈子,你不会再遇到 我了,这样也省得你做个孤苦的孩子。 愫儿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泪,我转回头,不敢去看她,却正撞上夜燚痴迷看着我 的目光,见我回过头急忙转过头收敛起情绪,却还是被我看到了。 此时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站了起来,竟是黎羽和雨墨千山雪见我直不起身来扶 起了,我苦苦一笑,枉我被世人称为创世神一样的存在,竟然被小小的血誓反噬的 如此厉害,不过没关系了,只要在血誓彻底反噬将我吞噬之前,把我要说的话说给 他听就好了。 “燚!”我轻唤,“你听我说,说完你要怎样我都不管你,只要你听完好么? ” 他点头。 我松了口气,“燚,谢谢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这一世我活了几千万年,从 形成意识开始就和你在一起,现在在我的最后时间还能看着你,真好!” 夜燚惊恐的瞪大眼睛,似乎更恐惧了,“尘儿···你说的最后时间是什么意 思?” 我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总要告诉你我 的心意,燚,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原来爱要付出这么多东西的,真的会很累啊,我 苦心孤诣的设下这些因果轮回,转生两世终于找到了你!” “如今你却说不后悔离开混沌墟,让我觉得很难受,你把我自己扔在混沌墟几 千万年,在我适应了有你的生活以后让我自己一个人,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撑 过来的么?混沌墟里没有白天黑夜,我就靠着最初和你的几万年回忆度过了这千万 年,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想着你为什么要抛弃一切魂飞魄散呢?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爱’是这 么累的啊,当初我不懂的时候我在努力去懂,现在我懂了,可我却宁愿不懂!” 随意的布置了一个结界,我收回手,缓缓抚上胸口,那里一颗无血无肉却有了 温度的心脏在缓缓跳动,我把手探进胸腔,握住了心脏闭上眼不顾它的躲避把它捉 了出来,一如千万年前血誓时一样,一点儿都不痛。 “尘儿,你要做什么?”这是夜燚依旧惊恐的声音。 “小白,白嫣誓,你听到我说的话的吧?你不要做傻事啊,来,把心脏放回去 ···乖···放回去···”这是黑颞络颤抖隐隐扭曲的声音,我隐约听见好像 带着哭腔。 “黎羽,雨墨千山雪,我很感谢你们为了我所做的一切,现在放开我吧你们不 要管我了……”我说,然后黎羽和雨墨千山雪迟疑的收回手,但却并没有阻拦我的 意思,随即他们的气息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我直直的看着夜燚,他似乎想要过来,却保持着迈步的姿势顿住了,我贪婪的 看着他道:“燚,想来你一定知道我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了吧,刚才我问你,你回了 我三个字!如今我也告诉你我一直想和你说的三个字。”抬起手,雪白泛着光芒的 心脏还在跳动,我微微有些出神,却依旧看着他:“我爱你!” 话落,手上用力,我闭上眼睛捏碎了手里的心脏,很累啊,累的我只想要闭上 眼睛去逃避,燚,原谅我什么都不会只会逃避! 原来这世间的感情都那么复杂,我不懂,永远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学会并且 熟练运用。 原来你对我来说已经那么重要,可是你不愿陪在我身边···你不愿再和我回 到混沌墟了···那我在俗世中、在混沌墟中,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心脏破碎,我说出了血誓禁言,血誓彻底反噬,我的魂魄已经不堪负重开 始涣散了,眼前渐渐朦胧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到夜燚的脸庞在我眼前 渐渐放大,他的嘴角挂着血迹,难道他受伤了么? 这一想法让我有些散漫的思绪变得清晰,脚下已经开始颤动,大约是因我的力 量所铸造的那个世界已经开始崩塌了吧,创世神陨落,那个与我同生的世界陷落很 正常。 “尘儿···尘儿···”耳边夜燚的呼唤带着哽咽和懊悔,紧紧把我抱在怀 里的他像是困兽在嘶吼:“尘儿···你怎么这么傻?是不是···是不是我刚才 要是说我后悔了,你···你就不会做这种傻事?” 我无奈的笑了笑,由天地尘埃所组成的身体已经在渐渐消散了,就连抬起的双 手也已经变得透明一般,抚上燚的脸,“燚,你知道么?我也不喜欢与生俱来的命 运呢!你想要逃避,就离开了,可我只能选择活着或者死去,谁让这是我自己选择 的路呢?可是我也想要逃避,所以我别无选择!倘若还有来世,我想第一个遇见你 ,我们不做敌人……这样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 “今生我好不甘心啊···”我打断他,说着我要说的话,毕竟我的时间不多 了。 我能感觉得到天地已经彻底崩塌离析了,却忽然一切的颤动都停止了,我看向 墙壁处的愫儿,颞络说我们混沌墟里的人都到齐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混沌墟里 那个被我送到人间的傀儡者。 只是我已经看不到她的选择了吧,因为我的身体和魂魄即将散去!

第八章 夜燚之死 当凝尘在夜燚怀里彻底消散的时候,这是夜燚怎么都想不到的,他原本以为,他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否定了自己对于她的所有喜欢和爱恋,她大约就会因为失望而离开的吧。 他总是以为,凝尘对他没有动情,只是不甘心罢了,即便是动情,凝尘那样白纸一般的人儿又怎么会很深刻的喜欢他呢? 当夜燚还不是夜燚而是枫柳燚的时候,他一直都保留着一份记忆,一份他不愿意回忆的记忆,因为那记忆太过痛苦,每每回想都是焚心噬骨的思念蔓延,他无可奈何。 那时候他还不太清楚那些隐约的记忆为什么会占据他的大脑,然后后来在二十一世纪见到夜冉的时候,有些事情终于显现出了端倪,原来那是他失散的一缕魂魄。 后来夜冉死了,不知怎的就附在了他身上,然后在跨过空间缝隙回到凝尘大陆的时候,空间缝隙中的雷劫将他们重伤,那以后两个原本一体的魂魄终于融合了。 然后他知道了他叫夜燚,只是暗虚邪创造出来的“傀儡”而已,他拥有着暗虚邪创造的世间最完美的容器,可是代价却是我他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于是厌弃这样的自己,也厌弃这样没有自由的生活,更厌弃暗虚邪! 只不过那些都是曾经了,虽然他曾经是暗虚邪创造出来的,会痛苦,很恼恨,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还能做什么,或者说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以至于脆若而又痛苦的或者,连反抗也不能。 可如今无所谓了,因为在恢复记忆的时候他就自由了,没有束缚也没有痛苦了,可他还是愤恨…… 这愤恨来源于曾经那些他无能为力的记忆。 那时候在他诞生了几千年以后,他终于遇到了一团模糊的意念,找到那团意念的时候他是很惊讶,因为意识体竟然还未成型,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因为这世间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这样的的存在了。 可随即他便发现了,那团意念,终究是和自己不同的,它能够自主选择它的未来,而自己却不能! 那时候也已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感情,似乎很失落,可又似乎很高兴,高兴对方不用像自己一样被枷锁束缚。 混沌墟的时间流逝得很快,夜燚发现的那团意识体终于化形了,虽然这样的时间还是太久了,可他终于还是等到了它化形。 夜燚看着它化形的时候很激动,心里充满着期待,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待自己万般期待的孩子一般,心里涌出满满的喜悦,那时候他甚至还想着要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终于等到它幻化出形态的时候,夜燚看到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和他有些神似,可是却更加魅惑万千,然而外表下的她却什么都不懂,像一张白纸。 夜燚高兴地给她取了名字,唤她尘儿,因为她是尘埃凝聚而成。 凝尘那时候很高兴,常常跟在夜燚身边,只是凝尘没有告诉过夜燚,她自己偷偷化形很多次才终于幻化出一个满意的觉得配得上夜燚的身躯,然后才固定下来,等着夜燚来看他的时候幻化给她看。 或许那时候,一些不该存在的感情便悄然落种了吧。 冥虚邪和暗虚邪都需要修行,而夜燚就和凝尘在混沌墟里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只是日夜相随这样的情况下,夜燚对凝尘渐渐产生了情愫,然而凝尘却不懂情愫是什么,夜燚便只能暂时将对凝尘的爱恋深深埋藏在心底,想着找个时间告诉她,然后便可以与她同好。 可是老天偏偏就不开眼,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对立的,这样的感情无法存在于混沌墟里面,他与她注定的对立关系,不是说改变就改变的,也因此选择来得很快。 而这就是夜燚的愤恨! 冥虚邪察觉了夜燚的心思,怕他动摇了凝尘的心意,于是引诱凝尘立下血誓,而夜燚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冥虚邪设下结界阻挡了他们之间的气息,声音,却唯独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视线,凝尘背对着夜燚,丝毫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夜燚都看在了眼中。 夜燚很想阻止她立下血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没有立场去阻止她,毕竟他们之间终究是对立,而且她是一张白纸,不会动情,也没了心,注定不会动情,他懂冥虚邪的意思,凝尘是最合适的守护者,比自己这个傀儡还合格的存在,又怎么会懂这是是非非? 那日尘儿立完血誓离开夜燚还怔怔发呆,当时冥虚邪沉睡暗虚邪觉醒,就这样夜燚隐瞒了许久的心思被暗虚邪发现,暗虚邪大发雷霆之下要夜燚做出抉择,是杀了凝尘还是被暗虚邪杀死! 他说他要求考虑一下,暗虚邪同意了。 或许那时候夜燚就有了想法吧,心里早已经下了决定,却忽然有些不甘心,想要再贪婪的看她一眼,那真的是他在混沌墟看的她最后一眼了,夜燚让凝尘给他弹一首曲子,她欣然应允,完全不明白两人之间忽然沉重的气氛是为何。 夜燚一直很庆幸真好,她不懂情愫,所以可以不用面临锥心蚀骨的相思,也不会动情,她知道凝尘有多聪明,修为有多厉害,只要凝尘不想,谁都奈何不得她,所以他很放心,也走得安心,临走之前,他嘱咐她最多的就是千万不要动情。 可是凝尘并不懂,疑惑的看着他。 夜燚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暗虚邪的时候,他愤怒之下将夜燚大骂一顿抽了一魂三魄拔了躯体仍在雷云之海里,雷云之海里是毁灭人神魂的地方,夜燚魂飞魄散之前还有意识,那时候他忽然更想看到凝尘了,可是不行呀,他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开,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不知不觉失踪才更好吧。 夜燚想,毕竟她那样纯净,想来其实不太会在意自己的吧,这样只要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后她就会忘了自己,那样也就不会存在悲伤或者更多的东西,她依旧无忧无虑。 只是出乎夜燚预料的是,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可她还是来了,夜燚的残魂已经彻底无法阻止她,只能任由她将自己残破的魂魄送入灼灼红尘之中。 这就是横亘在夜燚所有记忆里面的思念,更是刻骨的愤恨,他一直怨恨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掌控,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扭转这一切,只能接受这被动的命运,生与死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如此悲哀! 后来在红尘中,夜燚碰到了一棵妖树,妖树将他即将湮灭的魂魄封在体内,夜燚知道他是觊觎自己魂魄内的磅礴力量,即便只是一缕残魂,对这个小妖来说也算是捡到宝了。 妖树将残魂附着在自己的躯干内时,夜燚没有拒绝,可是因为魂魄不知怎么遗失了许多,他极度虚弱,进到妖树体内的时候直接便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夜燚并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是魂魄却比当初凝实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一魂一魄。 只是妖树已经快要死了,妖树巨大的妖身已经被烧毁,他的化身虚弱的将夜燚唤醒逼出身体灌入了身旁一棵小树里面,因为夜燚沉睡多年早就融合妖树体内力量,如此也就强大了许多,于是那小树被夜燚附身的瞬间化作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娃娃。 这时从远处飞来一个人落在他们身侧。 当时妖树慈爱的抱起夜燚摸了摸,感叹道:“这么多年多谢你的力量了,可惜吾之大限将近,此番你便随他走吧,他虽然是我的敌人,可他夫人却是吾妹,定然会好好对待你的。” 夜燚没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告诉他,会为他报仇。 然后夜燚被那人带走了,那人唤作楚潇痕,带夜燚到了一个唤作幽冥谷的地方,哪里的人待他还算不错,他也算成了楚潇痕夫妻的养子,他便在那里呆了三十年,然后天地大劫来临,楚潇痕夫妇带着众人抵抗天地大劫,夫妇二人成了活死人,他便和幽冥谷众人一起照顾他们留下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夜燚总觉得这个唤作楚茵然的小小婴孩很是熟悉,他很喜欢她,似乎靠近她,骨子里那些对于凝尘的相思之痛都淡去了许多。 直到从二十一世纪回来,融合了夜冉的魂魄夜燚才明了了事情究竟是如何。 他看到夜冉的记忆,是自己流落在红尘里的另一半残魂,不同于这半魂的沉睡,夜冉历经了很多世的轮回转世,只是每一世都孤独终老,他知道那是因为夜冉没有曾经的记忆,有的只是对尘儿刻入骨髓的思念,才在红尘中寻觅找寻。 夜燚的魂魄终究不是完整的,这一点在他见到黑颞络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不同于自己对尘儿挚爱之深,黑颞络他不喜欢尘儿,他恨她,甚至想要杀了她。 自然也结合着夜凝尘这个名字,夜冉的记忆和黑颞络多次对夜凝尘的杀机夜燚知道了凝尘也来到了红尘中。 夜燚很多时候都在想,他会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可是都被自己否定,尘儿她应是早就忘了自己吧? 可即便如此夜燚也很高兴,至少自己可以见到她,可以缓和一下自己心底那思念到痛的感情,可是他却更加知道,自己不能沉迷在这份情里,他必须要把尘儿完好无缺的送回混沌墟之中。 回到幽冥谷后没多久,夜燚和楚茵然前往妖界的时候黑颞络终于找上了他,黑颞络告诉他,凝尘死了,被白嫣誓杀了。 夜燚听了觉得有些好笑,他并不关心白嫣誓是谁,因为他的尘儿活得好好的,虽然魂魄被打散,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因为他知道尘儿她会保护自己,她的能力强大,若非她自己同意,谁又能伤害她分毫? 只是夜燚更加知道,要让凝尘回到混沌墟,那么就要将她在红尘中的一切全部断绝,而如此必然会很伤尘儿的心。 于是夜燚便离开了凝尘的转世,因为他很怕,自己在她身边呆的越久就越会冲动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那样对她是毁灭。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夜凝尘似得那么快,就是因为夜冉想要和她在一起,也因为夜凝尘爱上了夜冉,如此两人距离越近血誓反噬越痛苦,距离死亡也就越近。 不仅如此夜燚还站在了她的对立面,本来这还不够,还要拔除凝尘在红尘中所有的根基,因为要凝尘回去,还需要让她死心,再也不想来到红尘中了,也在没办法在红尘中立足。 夜燚正在担忧的时候,黑颞络帮助了他,她给我送来了一个假的凝尘,然后我就将那个假的凝尘待在了身边。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尘儿她真的没有什么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看到我也只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虽然知道这样是对的,他对我没反应才能证明她不喜欢我,可人毕竟是矛盾的,夜燚一边希望凝尘对他没有感情,一边却又渴望着凝尘喜欢她,那样的感情几乎将他淹没了。 夜燚带着假凝尘和魔界小魔君一起围攻幽冥谷,而在这之前我们要做的是先将幽冥门除去,自然也是让尘儿绝望,可是她真的很聪明,三言两语便将假凝尘骗的晕头转向,我有多久没看到过这样的尘儿了呢,不需要耗费力气,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像当初在混沌墟一样。 而他无论何时看到她,都只是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存在。 这就是差别,夜燚想,面对凝尘他永远都无法摆脱,以至于除了远离再无其它办法! 只是没想到,在凝尘的布置下假凝尘一点都没占到便宜,三场擂台比斗,妖魔联军撤退,夜燚和假凝尘离开,然而就在夜燚离开的时候,黑颞络告诉他魔君鹏羽得知小魔君身死前来找楚茵然报仇了。 登时夜燚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这下子完了。 花费三天时间取得了生命之灵,将从二十一世纪夜凝尘那个花园里得来的灵花和生命之灵融合,再赶到幽冥门的时候,尘儿却已经重伤在地即将魂飞魄散,夜燚的心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紧迫过,就像是一只手握紧了,生生要将他憋闷的窒息而亡。 当时夜燚想起来了当初他还是夜冉的时候,看着还是夜凝尘的尘儿在自己面前死亡的时候,自己多么想要阻止,可是面对着只是个魂魄的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无能为力的看着,剩下的更多都是绝望! 夜燚心里祈祷着,凝尘千万要没事,哪怕自己再魂飞魄散一次也好啊。 差一点夜燚就无法救回尘儿了,虽然知道这样她就可以回到混沌墟,可是魂魄却会受极大的伤害,夜燚半点都不想凝尘受伤,那样他会觉得好像他的整个信仰都会死亡。 夜燚救回凝尘,回到妖界的时候,黑颞络正在喝酒,他迷惑的看着天际未知处,迷离的眼神中带着迷茫和痴迷。 黑颞络问夜燚,白嫣誓怎么样了,可是夜燚没有理会他,却听见他的自言自语,脚步一顿,原来他也喜欢上尘儿了么?他口中的白嫣誓不正是尘儿么? 夜燚一直觉得黑颞络可笑,此刻更甚,口口声声要给尘儿报仇,却是要去杀尘儿,而今呢?他又要如何抉择?动手还是手下留情? 倒是不知道他知道凝尘就是白嫣誓的时候会如何? 夜燚同黑颞络决定正式毁掉幽冥谷的那天,凝尘正在魔界,可是等他们到了幽冥谷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血腥的屠戮,那些看着他长大的人竟然没有反抗,甚至根本就在那一身白色的背影前进的时候,一个个笑着自绝。 那个人是谁? 如此熟悉,可是会是她么?她如今还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人世间除了她没人有这个能力。 当死亡彻底降临这个幽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渐渐化为了尘埃,像是一场大火燃烧尽所有,幽冥谷最后消散在了这世间。 夜燚告诉黑颞络,要是想要白嫣誓心甘情愿和你回去,要是想要和她在混沌墟好好生活,就不要告诉她事实。 对于凝尘会不会喜欢黑颞络,这不在夜燚的担心范围,因为他从来都不相信凝尘会喜欢黑颞络,即便他身上有着自己的一魂三魄。 当晚,属于枫柳燚的魂魄悄悄潜入楚茵然的梦境,看到的却是她的梦魇,那是幽冥谷的毁灭,朦胧火海中未知的身影,她很恐惧,梦里一边挣扎一边哭,他终于忍不住将她带入怀里安慰,这只是梦,只是她的梦境,她不会知道自己来过! 那晚,夜燚几乎失控,想要就此不管不顾带着凝尘离开,寻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凭他们的力量,没人可以阻拦,虚邪也不行。 可是,理智却阻止了他,他不能害死凝尘! 自那以后夜燚狼狈的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对凝尘的刻骨相思,也更加怨恨为什么虚邪的算计,两只老狐狸,将他人的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害的她和凝尘如此,他多想将那两个老狐狸弄死,可是他办不到。 至少他们给了凝尘生命,这是恩情…… 夜燚后来就在想着,要是凝尘混沌墟了,自己就找个地方长眠好了。 等夜燚终于安顿好情绪再此出来的时候,却那么巧,看到了尘儿,也看到了她将假凝尘杀死了。 对于假凝尘的死亡夜燚并不在意,何况那个假冒的凝尘已经对尘儿动了杀心,但是她以为卑微弱小的她就可以轻易撼动尘儿么,当真可笑,她根本就连尘儿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肮脏而丑陋。 当时楚茵然漠然的转头看着夜燚,手上的血燃了半面衣裳,她说:你要是想报仇,就来找我吧。 夜燚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冷然以对,因为我无法做出其他表情,我怕我会泄露我的情绪。 当时夜燚体内是夜冉的魂魄主导,夜冉一直都能够看到夜凝尘的魂魄,他总是在夜燚的体内偷偷地看着夜凝尘,看她笑看她闹,可如今他却没看到夜凝尘的魂魄,他以为楚茵然让夜凝尘魂飞魄散了,情绪失控之下用白玉骨扇重伤了楚茵然。 因为枫柳燚的及时回神才没有酿出更大的错误。 然后夜燚离开了,离开很久他才缓过来,原来夜冉一直不知道,夜凝尘和楚茵然是一个人,竟然都只是各自在意着彼此的爱人。 更多的时候夜燚都用来思考,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处在对立面呢?为什么尘儿什么都不懂呢?为什么她要立下血誓呢?为什么自己无法保护她呢?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当初没有让她在立下血誓之前爱上自己呢? 可是那么多为什么都已经成了事实,无法改变,有的只能前行,所以也只能离开她,看着她不懂这些,然后单纯的活着。 黑颞络和尘儿终于定下决战的日子,这是他们对立的战争,而夜燚此刻已经脱离了原本凝尘敌对的身份,成为旁观者。 作为结束,夜燚去观战了,当时凝尘看着他的眼神满含悲伤,却兀自站在半空大笑,那笑声听得他心里悲凉不已。 他们的战争在“虚无”之内,夜燚看不到,但是他知道尘儿和黑颞络,经此一战必将回到混沌墟,他只需要静静地等着结果就好了。 可是被尘儿束缚住的黑颞络挣脱了,而随着他的暴怒,所释放出来的力量中更是夹杂了暗虚邪对尘儿的偷袭,不能让她受伤,否则她还不完整的魂魄真的会彻底消散。 夜燚还不犹豫的帮凝尘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即便他知道,挡下这一击必然会真的魂飞魄散再无生还,可是他也只是笑着去做了。 夜燚怎么舍得让凝尘死亡? 力量消散魂魄分离的时候,夜燚看到尘儿哭成了泪人,思绪混沌起来,便笑她,上此没死成,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只是夜燚终究还是没死成,因为他没想到凝尘散了一身功力将他为她重制的灵体导入自己体内,然后魂魄消散了。 夜燚醒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唯一想到的就是去找黑颞络,杀了他为凝尘报仇。 找到黑颞络的时候,他正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之间,那是一个山洞,而他正坐在石桌盘摆好了一局棋——一局死棋。 桃子不知所踪,夜燚也不想理会,除了报仇什么都与他无关了。 可是他没想到,那个背对着他的却是他以为死亡了的凝尘,他竟然再一次用白玉骨扇伤了她么? 可是来不及懊恼更多的是对凝尘活着的喜悦,暗虚邪的力量无人能比,他没想过凝尘竟然可以逃过一劫,而且她以最初的模样而来,证明她没有半点受伤。 夜燚终于能松一口气。 只是终究还是觉得而伤感,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此后已在混沌墟,一在红尘中,天涯海角各不相逢。 可是这只是夜燚的想法,因为凝尘她亲口告诉他,她来到红尘的目的。 怎么可以? 夜燚终于明白,当初用假凝尘刺激她是多么大的错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为了他而来,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更加说明了自己是喜欢她的? 夜燚很想质问老天,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在立了心誓之后而爱上我? 那样她还要怎么活下去? 心誓一出,她动了情,不要说在一起,哪怕她动情的那个人只是在她身边他都会焚心噬骨,寸寸成烟,我怎么能容忍?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我承受痛苦甚至毁灭? 除了拒绝,夜燚想不到别的,他如今想到的只是决绝,于是开口刺激他她,或许她一生气,就不会爱自己了吧,哪怕恨自己也好啊! 可是夜燚没想到,他永远想不到,曾经在混沌墟温柔的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凝尘,她会如此决绝,竟然生生在自己面前自绝。 夜燚终于知道绝望的滋味,没有她我还要如何活下去? 不,或许该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绝望的滋味,只是如今更加刻骨而已。 从刚才凝尘消失的时候他就在想,那样一身艳红的伤痕,被反噬的如此严重,凝尘究竟对他动了多深的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动情的? 可是他想不明白,因为他有太久太久时间没有和凝尘在一起了,除了起初的那几万年,后来的岁月里他除了沉睡就是被思念折磨。 他以为只有自己是如此痛苦,可是凝尘那样一身伤痕,该有多痛? 他一直都知道血誓反噬焚心噬骨,可是它想不出来那究竟多痛苦。 “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我,我拥有着母亲所有的记忆。” 稚嫩的声音传来,夜燚缓缓地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桃子,她身后是遍地的残骸,死尸,天地崩塌,世界损毁严重,七界也早就没了七界的摸样。 可是那些夜燚他都看不到,他只看到了桃子,透过桃子放佛看到了凝尘,于是微微伸出手去想要抓到她,可是桃子躲开了。 “你……” “娘亲说我唤作夜愫,是她的女儿,当初她因为太过思念你而创造出了我,可以说我就是你们的孩子……” 夜燚的手颓然垂落下来,“什么时候?” “在你离开混沌墟没多久的时候,她觉得很寂寞……” “我问你她创造你在什么时候?”夜燚打断桃子的话,暴怒的跳起来,猛地伸出两只手掐住桃子纤细的脖子,一双眼睛早已经血红,哪里还是凝尘曾经记忆里温润儒雅的模样? 桃子脸已经憋得通红,雨墨千山雪和黎羽急忙上前去拉扯夜燚,“你松手!” “你想掐死你和凝尘的孩子么?” 夜燚一把甩开两人,他的力量从来不弱于任何人,拥有和黑颞络同等的本源,又融合了生命之力,他的力量几乎与凝尘持平,甚至还要高出许多,雨墨千山雪和黎羽两人哪里拉的住她,一下子被甩开撞在石头上撞得满身是血,昏了过去。 桃子却是不惧,即便脸色已经酱紫,一双眼却很平静,“你不想知道你离开后母亲都经历什么么?不要说我,母亲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情,说给你听,或许……你知道呢?” 桃子嘲讽的笑。 夜燚愣住了,缓缓的放开桃子的脖颈,愣愣的说,一字一句却说得艰难,“你说吧,我离开后……她都如何了……过的……好么?” 桃子嗤笑一声,干脆利落说道:“她过得不好!” 夜燚的身子抖了一下,身子瘫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泛着死亡的气息。 “父亲,这是我承认你的称呼,也是母亲的希望,但是你真的很不合格,你知道么,你离开以后母亲从雷云之海里面救出你的魂魄,自己却受伤,她不顾这些将你送到红尘中,保住你的魂魄,后来她回到混沌墟的时候魂魄都被红尘里面的气息灼伤了。 那时候她受伤的地方便有了些粉色的痕迹,勉强将自己说的伤养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她根本不想再等下去,于是又去了红尘中,不断地反复寻找你,直到奄奄一息的回到混沌墟,后来是冥虚邪看不下去了,将再次想要入红尘的她拦下了。 于是母亲便寂寞的在混沌墟待着,父亲呵,你知道母亲是如何度过后来那许多的枯燥岁月的么?我的记忆里面,她不断地回忆曾经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在那枯燥的冷寂的没有一丝光明与温暖的地方,这样母亲才活过了这许多年,父亲,你那么温柔,可我总觉得你很残忍,就那样将母亲扔在了混沌墟。” 夜燚听着桃子说的这些,只觉得句句诛心,口中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还不止,眼睛鼻子耳朵也渐渐的泛出血痕,他哑着嗓子,说出的话几乎无声,却还是问道:“然后呢?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桃子不理会夜燚的模样,只是径自的说着,“你离开以后暗虚邪总要制作你的替代品,可是母亲不愿意,于是便将暗虚邪制作的新傀儡毁掉,暗虚邪气怒急了,于是把本来想要毁去的你的身躯拿出来打算在母亲破坏之前再次制作出你的替代品。 于是母亲拼着被暗虚邪重伤将你的躯体带走,然后就着暗虚邪的力量将你的躯体炼化成一百二十八根扇骨,制作成了白玉骨扇,这就是白玉骨扇的来历,你不是一直很疑惑白玉骨扇的来历么?只是这骨扇你用着顺手么? 肯定不顺手吧,因为并不只是你自己的骨头在里面啊!知道为什么我都有了灵智还活了这许多年有了躯体,而这白玉骨扇却至今都没有诞生灵智么?因为它融合了母亲的骨头,母亲将自己身躯的一半骨头都和你的骨头炼化在一起了,不知道你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母亲就在你身边? 然后母亲施法抑制白玉骨扇产生灵智,不顾重伤之躯再次入了红尘中,阴差阳错遇到了楚潇痕,于是将白玉骨扇赠给了他托付他帮着寻找你,那时母亲最后一次自己离开混沌墟,楚潇痕为了报答母亲,尽心尽力的寻找你。” 听到这里,夜燚抖着手将白玉骨扇捧在手里,怜惜的抚摸着白玉骨扇,像是在抚摸着凝尘的脸,夜燚的脸上满是温柔,怪不得每次看到都觉得很温暖,原来他的爱人就在这里。 “噗!” 口中一下子喷出血来,点点血花印在白玉骨扇上,他一下子就慌了,想要去擦拭,生怕这扇子被血污染脏了,可是那血已经顺着扇骨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几近于无的粉白色。 桃子说的,夜燚一直都静静地听着,像是想要了解所有凝尘的曾经,将自己所有不在的日子弥补回来一样。 “后来母亲毁了很多次暗虚邪制作的你的替身,终于想到也制作一个类似的存在代替她去寻找你,于是在暗虚邪创造黑颞络的时候也制作了我,那时候你离开了已经几千万年,而母亲就这样寂寞了几千万年。 只是黑颞络制作好以后因为太过弱小,母亲并不在意,每每将他扔到红尘里,一是不想破坏了你和她的记忆,也不想被别人唤你给她取得名字,于是改名换姓,后来被黑颞络算计她都知道,因为那时候她从楚潇痕那里得到了你的下落。 知道为什么娘亲转世后唤作夜凝尘么?因为母亲无意间知道了红尘中的女子嫁人后都会冠以夫姓,她将你当做她的夫!” 听到这里,夜燚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原来是如此么? 他这时候已经说不了话了,因为打击太过题呢气血逆流在体内乱窜,他除了凝神去听桃子的话,做不了别的,此刻也只是强撑着自己清醒。 “父亲,这还不是最绝情的,最绝情的是后来,你不声不响就抛下母亲站在她的对立面,带着一个假货肆意的羞辱她,那时候你知道她伤的多重么?你一直以为她不在意吧,可是母亲的心你一直都不懂,她已经没有心了,你却还如此践踏她的感情,她一直想着,完成这些事情,就去找你,和你一起安静的生活。 不论是夜冉和夜凝尘,还是楚茵然和枫柳燚,或者如今,你是夜燚,她都爱你,已经不能给你一颗完整的心了,不想要对你的感情也不完整。 还有一件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吧,当初,冥虚邪告诉母亲,要她立下血誓,否则就会亲手击杀你,暗虚邪创造了你,力量削弱,可是冥虚邪一直都是最强的,所以,母亲为了保住你,没得选择! 那时候或许她还不知道她喜欢你,你说的对,她纯粹的像是一张白纸,不懂情,但是她懂得自己,或许保住你的时候,或许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或许是她在化形的时候,那时候她想幻化出一个配得上、你的,自己偷偷地幻化了很多次,可是你太完美了,她用了好多年才幻化出如今的模样。” 夜燚好像又想起当初,凝尘还没化形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她也会生气很久,于是她开始不见自己,直到很久以后凝尘突然说自己好像可以化形了,希望他去看,于是他便去了。 凝尘化形以后却是再也没有那样喜怒无常过。 “父亲,我知道,你是爱娘亲,怕她受苦受罪,只是,你的离开才是她最大的痛苦,母亲一直决绝,她当初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离开,如今明白了,又不想连累你,就像你当初一样,是为了保护她,可是母亲早就厌倦了这样,千万年的寂寞,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娘亲这些年以来养成了坏习惯,她怕黑,也怕一个人孤单寂寞,她最想你陪着她,如今她去了,你也陪着她去吧,这是女儿唯一的想法了。” 夜燚便笑了,点点头,他也很累了,原本凝尘没了,他也觉得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只是桃子的那些话他还是想要听听的,他忽然记起来离开混沌墟前,曾经和凝尘说过的话。 那时候他说:“要是死了的话,就不要告诉对方,至少这样对方也不会以为你死了,只是以为你厌倦了,然后换了个地方去活着了。” 可是凝尘就是这么倔,用行动告诉他,决绝的放弃也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想要自欺欺人那都不可能。 夜燚原本就打击过重,思虑过甚,此时此刻听了这许多桃子诛心的话,更是觉刺激的本源消散,灵体不稳,魂魄也有了逸散的情况。 桃子也是看分明了,但是她并没有要出手救夜燚的意思,对她来说,凝尘不在了,夜燚也应该陪着她去的。 夜燚最后消散的时候是笑的,满身是血说不出话,和凝尘消散的时候差不多少,他在用这种方式品尝凝尘承受的痛苦,嗯,很痛,那时候尘儿是不是比自己更痛呢? 他如此惩罚自己,像是想要将凝尘所受过的苦都品尝一遍,可是他没那么多少的时间。 他说不出话,却还是动着唇角对桃子说道:“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说着好像觉得没什么用,便用最后的思绪继续去想凝尘,他想着,大约这就是他和凝尘最好的终结了吧! 聚于尘埃,散于尘埃。 尘儿,若有来世——我们再不分开好不好? 桃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双亲一个一个归于混沌,有些愣住了,大抵这就是属于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吧。 其实父亲是温柔的,他一直温柔的想要保护母亲,让她免于痛苦,快乐的生活,可是老天就是这样喜爱捉弄人,误会与错误的想法,让他们就这样错过,于是他成了伤害母亲最深的人,蹉跎了多少年华? 可至少他们彼此幸福过。 至少相爱的人,如他们这般炽烈的燃烧过自己,是否也不会觉得遗憾。 桃子转头看着黑颞络,他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九章 混沌之行 冥虚邪看着眼前小小的孩童,变换的身形宣示着他的紧张,即便身为世间所有一切的始源,最伟大的守护者,可是他依旧恐惧。 尚记得当初他以为可以掌控那个冷心冷清的白嫣誓的时候,多年以来确实都看着那个女子守在混沌墟,安静而美好。 可是那个女子的心思却如此深沉,将他都骗了,是,他使用了诡计让暗虚邪盛怒之下毁掉了夜燚,他以为那是唯一可以影响小白的存在,会令她产生动摇的存在,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小白的算计。 那个无论开心还是难过,寂寞还是悲伤的女子,在混沌墟的时候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即便他知道白嫣誓多次深入红尘寻找痕迹,可是久而久之小白已经不再在意,他以为一切都安定了的时候…… 人生在世难免糊涂,冥虚邪一直精明着,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清醒的时候少却依旧没有被常常清醒的暗虚邪钻了空子的存在。 当然这不排除因为小白的存在,但至少,他对小白是很放心的。 也察觉过暗虚邪和黑颞络的诡计,但是他放心,可是却因为这个,损失了小白,日后怕是再也不能有这样合心意的属下了吧。 想到这里冥虚邪不由得又想起来小白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她说她要离开了,倘若自己觉得对她愧对的话,那就把一切都补偿在她女儿身上吧! 小白的女儿是她自己创造的,承载着小白所有对于夜燚的记忆和思念,他可以想得到,那一定是一个比小白还执着的家伙。 曾经小白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红尘中的时候,恰好是黑颞络诞生的时候,暗虚邪借此更改了事实,告诉黑颞络,夜燚被凝尘迷惑导致自甘堕落身死道消,而后凝尘自作孽的被新的替代者杀死,从而留下了白嫣誓与黑颞络对立。 这就是为什么黑颞络会知道一些事情,但却是扭曲的,与事实不相符的原因。 而现在,倒真是一代一代轮回更迭,冥虚邪有些自嘲,他怎么就自以为是的以为小白会安心留下? 毕竟小白和夜燚才是一个时代,一代轮回,当初他害了夜燚就应该知道,小白也是留不住的。 而今小白走了,留下和黑颞络同时代诞生的女儿沿袭着轮回。 大约是在比两个人谁的耐性更好,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冥虚邪叹口气先忍不住了,心想着果然这个拥有着小白所有记忆的女孩不可小觑,那份心机城府竟然比小白还要厉害,“你就是小白的女儿,你换作什么名字?” “既然我母亲唤作白嫣誓,那我自然应该承袭母亲的姓氏,如此的话名叶字雾隐好了。” 小小的孩童,声音却嘹亮,说的话叫冥虚邪诧异不已,不由问道:“我记得你母亲当初给你取名……” “那是族名。”白叶打断冥虚邪的话,意思很明显,那时她和父母之间的名字,就向白嫣誓在夜燚身前的时候唤作凝尘,冠以夫姓为夜,而自己亦是在父母面前才唤作夜愫,那是母亲的赐予,不是谁都可以称呼的。 冥虚邪请明白了意思,不由得咂舌,随即尴尬的笑笑,“原来如此,当真是和你母亲一般烈性。” 白叶无所谓极了,“身为一个老不死你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养老,其他的多与事情不需要你去管理。” 她的话毫不客气,说的冥虚邪半晌无言,幸好冥虚邪是一团雾气没有脸面,否则怕是要臊的老脸通红了。 冥虚邪深深的觉得自己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想着赶紧把欠了小白的还给白叶,好让她赶紧走人。 “白叶,当初确实是我欠你母亲良多,你母亲临走之前要我将这些都补偿给你,自然也有因为你母亲省下的大量修为,如今你修为不高,都不过黑颞络,我……” “你省省吧。”白叶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忧伤和愤恨,“我不需要你这老东西的假好心,若非你这老不死,我母亲也不会如此,若是你有良心的话,便将那些想办法补偿给我母亲让她喝我父亲得意复生……” “不可能!”冥虚邪这句话一出口白叶猛地抬头去看冥虚邪,冥虚邪觉得尴尬无奈的解释道:“虽说你母亲的存在和我有些关系,但毕竟我也只是提前唤醒她的意识,即便没有我,她也不过是晚些年才产生灵智,但是你母亲终归是不同于普通的灵智,也不像夜燚和黑颞络那样,是暗虚邪制造,可以根据曾经制造时留下的痕迹再将他们复制回来,所以这些我无能为力……” 白叶瞬间红了眼睛,“所以你这样就只是想要将欠了母亲的补偿给我换取你自己心里好受对吧!” 冥虚邪没有再说话,白叶终于忍受不了的转身离开。 按照白叶倔强的离开冥虚邪没有阻拦,他很清楚,就像小白那样,他也无法掌控白叶,也只希望她能看在她母亲的份上能够好好担负她的责任。 就在这时,冥虚邪忽然一阵扭曲,漆黑颜色的雾气瞬间化作白色雾团,那雾团冷鸷的看着白叶的背影,倘若百叶此时回头立刻就会发现身后的虚邪变换了,在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了。 这出现的正是暗虚邪,暗虚邪看着白叶的身影变幻出一个愤怒的人头出来,他身侧黑颞络的身形显现出来。 “她就是小白的女儿?” 黑颞络点头,“她应该是继承了她母亲的位置。” 暗虚邪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冷笑起来,声音尖利,“该死的小白,他不是一直都是守护一方?竟然突然毁灭,你这个蠢货,毁灭做不到,守护也做不到,还不如夜燚那个忘恩负义的……” 黑颞络低着头握紧拳头,果然他就只是无用的替代者,一旦和夜燚扯上关系,无论什么他都是输的,即便转世后比夜燚先遇到凝尘又如何?他还是输了! 和凝尘对立的时候,夜燚是自己放弃的,但这不代表夜燚不如凝尘,而自己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凝尘,他的所作所为在凝尘眼里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出丑一样,所有在凡尘中他做下的手脚,不是被她轻易躲过就是被她消散于无形! 原本一直想要杀掉她,可是……可是……竟然对她动了情! 黑颞络怨恨自己,果真很没用的吧! 暗虚邪嘲讽的开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会帮助你,一定要将这个白叶除掉,这样天下就是你的了,不要再让我失望了,我的耐心有限,还有,不要走了夜燚的老路!” 黑颞络应下,转瞬间暗虚邪的身影便消散,大约是去研究怎么对付白叶去了吧。 黑颞络苦笑出声,步上夜燚的后尘?不会的,他不是那个蠢货,怎么可能那么重感情? 缓缓地拿出怀里的书本,那是当**冉在夜凝尘那里借走的《异梦奇谈》下册,那书他早已经看完了,书内所写的内容和后来夜燚他们的经历差不多,只是结局却是凝尘回了混沌墟而已。 这很明显的就是误导,夜燚便一步一步的按照凝尘安排好的走。 黑颞络便笑了,笑容依旧邪肆妖冶,手上泛起黑色的火焰,将那本书吞噬殆尽,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谁会像夜燚那么蠢,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一场骗局还一步一步的按照凝尘的引导走下去,半点都不迟疑? 他一直记得很清楚的那些景象,自从夜燚与他合作以后,都是冷着脸,毫无和凝尘在一起时候的温柔,他总以为夜燚的温柔或许是假象,后来他才知道,那只是因为夜燚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凝尘,没了凝尘在身边的时候,他剩下的就只是黑暗冰冷。 那个男人真是心狠手辣呢,整肃妖界的时候一路杀到妖王面前,手上却不沾染一滴鲜血。 行事冷酷狠厉,自己看了都觉得想要避开。 可是即便再如何铁打的又怎样?黑颞络还是见过他脆弱的模样,即便只有一次,那也足够了,在假凝尘死掉的时候,即便黑颞络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是都不重要,反正按照他计划的发生了就可以。 但是他见到回来的夜燚的时候还是惊讶了,因为那个一直给他顶天立地永不会倒下感觉的男人胸前都是点染的血花。 黑颞络开口问了他那是什么,因为他怎么都不信他会受伤,毕竟夜燚击杀七界强者之一妖王的时候都没有受伤,他很轻松的就杀掉了妖王,剥皮抽筋的手法很熟练,就像是曾经给楚茵然做饭时候给兔子剥皮一样。 那时候他还在想,这难不成是楚茵然的血?然后他就看到夜燚似乎想到什么了一样,脸色更加苍白,微微有些扭曲之后他张开口喷出一口血,那血落在衣襟上和已经有些暗淡的血花重合起来。 好像感情确实是挺害人的,黑颞络相信,要是夜燚没有爱上凝尘,那么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确实,和夜燚相比自己很弱,只要夜燚气势全开的站在他面前就可以轻松将他碾死。 可是那终究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夜燚是个大笨蛋,他动了感情,然后死了,而唯一有资格和自己并列的对手凝尘也动了情,还被血誓反噬而魂飞魄散,如今只剩下他了。 黑颞络渐渐的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混沌墟里面荡出很远,带出了隐约的回声。 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脚步了,只要他杀掉可能会继承小白位子的白叶,那时候就只剩下他作为天地之主了,他不是夜燚和凝尘那样的笨蛋,把感情当做一切。 他确实也动了情,不过他的情很浅淡,而且动情的对象也死了,今后再也没人能够威胁他了。 想着眼前好像又看到了映在脑海里很久的画面,一个小小的人儿,一双漆黑如宝石般纯粹的眼睛,曾经他一直很高兴,以为只要最终成形脱离开生长的地方就可以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可是后来再见面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女孩竟然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了,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原来小白不是那个女孩,可是无所谓了,他喜欢凝尘,和凝尘在一起就好了,那个女孩的踪迹他也不在意。 可现在呢? 凝尘也死了,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他也无处去寻…… 猛地顿住脚步,看着周围空旷的混沌墟,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他忽然就明白了凝尘的感觉,孤单和寂寞。 不知道为什么,黑颞络忽然觉得有些伤心,以后,他大约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吧…… 然而一切真的就像黑颞络所想的那样,一切都没了么?谁也不知道。 就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动情的黑颞络,是否真的超脱了情感,还是说他最后也会像夜燚那样,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第十章 尾声 距离那次天地毁灭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时间飞快闪过,当初那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女孩也成长成了足以守护所属世界的如她母亲那般的人物。 而她承袭了母亲的姓氏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白叶! 当初的毁灭太过巨大,她意识到并且担负起那份责任的时候天地早已经崩塌了一半,剩余的六界也毁的毁,灭的灭,余下的也不过十之三四,等她安稳天地时看到的也不过是残败的土地,尸横遍野的苍凉,天际巨大的破损,黑色的漩涡不断地吞噬这个世界还残余的生命。 整个天地间不过是一片浮屠地狱。 也幸好那时候因为她母亲的离开,父亲的自绝,黑颞络大受打击沉浸在悲恸之中,无暇前来给她捣乱,也让她顺理成章的在雨墨千山雪和黎羽的帮助下整顿好了这个新世界的规则,稳住了自己的新身份。 当黑颞络终于缓过来的时候,才再次前来,可是错过的时机已经无法再做什么,而他也终于明白,即便自己成功的阻止了甚至杀死了白叶,那么天道循环,为了平衡也会再次诞生新的替代品来和他抗衡。 那么既然如此,他宁愿留下白叶,他知道那个女孩喜欢他,他虽然不喜欢白叶,可她终归是白嫣誓的女儿,是和白嫣誓有着亲密关系的母女,还有什么替代品比这个人更合适呢? 然而这世间许多的事情不是你认为怎样就可以轻易如此的,暗虚邪又怎么甘心?这其中两人又怎么逃得过这份算计呢? 人世间一场赌约,黑颞络虽是男子,却也赔了人赔了心又赔了命,而这么一番换下来的却是彻底伤透了白叶的心,从此躲在自己的弦音阁再不见黑颞络,此时再悔悟却终究是晚了。 黑颞络再次来到弦音阁的时候,再次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两个门神,他其实很讨厌这两个人,一个是一直跟在白叶身边的那个死灵凌止,而另一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的一个明明不怎样,她却赐予他能够和自己抗衡的力量的一条黑蛇。 忽略心里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不爽,黑颞络终于开口:“你家主子呢?” 凌止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摸样,闻言抬了抬下巴一副不屑摸样,“阁主在休息,不见外人!” 黑颞络被凌止的语气气到了,抬起拳头就要动手,可是旁边那条原本靠在柱子上的蛇忽然站的笔直挡在了凌止身前,倨傲的抬着下巴,眼神却冰冷蚀骨。 黑颞络嘴上咒了两句,终归还是放下来拳头,那条蛇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眼神仿佛最深冷的寒冰,虽然他打不过自己,可自己也打不过他,动手的话他绝对讨不了好处! 弦音阁里的物事都是有生命的,此番正围在大门口看热闹,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个再次被拒之门外的男人。 只是这些像小精灵一样的东西一出现,黑颞络便恼羞成怒了,恼怒之下黑颞络终于还是想要硬闯。 看见黑颞络此番摸样凌止便知道他的想法了,笑呵呵的述说白叶的命令:“阁主说,若有人硬闯,那便打出去,再闯就打残了!倘若这样也还执着的话,阁主说了,打死算她的!” 黑颞络捏了捏拳头终究还是离开了。 弦音阁主殿,黎羽看着白叶靠在榻上不断的摸着手里的白玉骨扇默默出神,那是她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这黑颞络倒也有趣,当初不懂珍惜,如今又跑来求你原谅,啧啧······” 白叶却没什么反应,依旧是在发呆,这般一来衬得她脸上那横贯整张脸的伤疤竟然很是狰狞,那是曾经被暗虚邪和黑颞络算计的时候留下的,时刻如魂魄深处的伤痕,即便轮回转世换了身躯也抹不去的伤痕。 这下子黎羽倒是奇怪了,只是心中却惦记着回去陪雨墨千山雪,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后终于看到白叶有了反应。 白叶叹了口气,脸上长蛇一样的疤痕扭动了一下,垂眸合上扇子终于开口:“黎羽叔叔,你说我父母亲,他们会不会还活着?” 黎羽愣了一下,才明白白叶这是何意,挑眉,“何以言此?” 白叶依旧敛着眉眼,“昨夜我梦见了父亲和母亲,我们就像是还生活在幽冥谷一样,那些疼爱我看着我长大的爷爷奶奶也都还在,我们一起幸福的生活着。梦里一切都和曾经一模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 黎羽津津有味的听着,点头,听到后面却有些奇怪,见白叶顿住笑道:“继续!” 白叶续道:“唯一不同的就是陪在父母亲身边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刚刚会走的小男孩······黎羽叔叔,你说,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们其实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还活着?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那个没有我的地方?” 黎羽已经明白了白叶的意图,站起身背对着白叶边走边挥了挥手,“或许那是死者所呆的地方,不过这世间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叶没有管黎羽的离开,只是听了他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思绪翻转间不禁又回到了之前的梦境之中。 不过是三个时辰前,刚刚养好伤的白叶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前是因为她的伤势过重,可现在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转瞬间白叶便摆脱了之前的处境出现在了一片山青水绿之间,这景色莫名的熟悉,白叶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很久很久,久到不知多少年前她生活的地方——幽冥谷的环境。 白叶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还能再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她一直都知道,被毁坏的地方以及魂飞魄散的人是永远无法在梦境里看到的。 如此的话那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或者这不是梦,而是自己陷入了幻境! 可是既然是幻境的话······白叶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小小的,一如当初和父母亲在一起时候的模样,甚至连衣服都一模一样,能变成这样,只有在母亲面前白叶才会变得如此。 白叶记得自己刚刚出生时,她和母亲说的,只要在母亲面前,她就永远都是孩童模样,这是诺言,告诉母亲自己不会因为拥有母亲对于父亲的记忆而去喜欢父亲,或许母亲不懂,可那却是白叶对自己的束缚。 从始至终,她没有变过,或许早已心有所属,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守心如一,可她做到了。 而今日,竟又是如此,白叶不由得呆住了。 “桃子,在想什么?你母亲等你许久了,还不快去给你母亲请安?” 转身便看到父亲逆着光站着,一如往常的温润俊雅,伸出手等着她,白叶迟疑的伸出自己的手,搭上眼前那个男人的手心,大大的手掌握住她小小的手,带着坚定的温暖,一如曾经一家三口幸福快乐。 白叶眼眶发热,微微偏了头抹去眼角的泪,跟着父亲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脚步却从一开始迟疑缓慢渐渐加快起来,父亲转过头笑着看他,那样暖暖的带着幸福的笑,终于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父亲看着她,蹲下身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泪,“别哭了,我的怀抱是你母亲的,你还是等一会儿见到你母亲再扑到她怀里哭吧。” 白叶抽噎着点点头,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去擦脸上的泪,却似乎真的成了四岁的孩童,只想得到大人的关爱,轻轻一哄就乖乖的了。 父亲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抱起了她往回走,那怀抱暖暖的,是她从来没有呆过的温暖港湾,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初在幽冥谷的时候,母亲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躲在父亲的怀里,原来真的很温暖。 没走多远,前方便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经过,或是聚在一起闲聊,或是忙着家长里短,或是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见到他们都会打招呼,亲亲热热的唤着“桃丫头回来啦!”。 白叶再次红了眼眶,眼泪险些决堤。 终于来到最熟悉的生长之地的时候,便看到依旧是那个容色倾城的女子,依旧是白发白眸,却洗尽铅尘只余下淡淡的温和柔软,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晒太阳,躺椅旁边一个刚刚会走的小男孩扶着两只白鹤一步一步的走着,那姿势及其别扭,晃晃悠悠的下一步就似要摔倒一般,却一直坚强的迈着步子前进。 白叶看着这样的画面,眼泪再次决堤,只是这次却悄无声息,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嗓子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躺椅上的女子似有所觉,睁开眼睛,看到白叶的瞬间,眉眼弯起,“桃子来啦,快来,娘亲抱抱。” 父亲急忙把白叶放在女子怀里,女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她是你女儿,我还会吃醋不成?怎么抱一会儿都跟抱着烫手山芋一般?” 父亲摸了摸鼻子,“你们先聊,我还有事,一会儿来接你们。” 说着快速离开了,只是那步伐却宣泄了他的慌张。 练习走路的男孩此时却瞪着大大的眼眸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忽然咯咯笑了起来,随即将视线转到了白叶身上,忽然开口断断续续道:“美人······姐姐······大···大了······爹爹······怕怕······娘娘······醋······噗噗!” 女子愣了一下,戳了戳趴在她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白叶,“你哪里长大了?还是这么小小一只诶,别哭啦,看你弟弟都要笑话你了。” 白叶自然也听到了小孩子的话语,收敛了半天才没有再哭了,抬起哭的通红的脸探出女子的怀抱看着正在蹒跚着向自己走来的小孩,仔细打量,那孩子却和自己不是很像,更不用说和成年版的白叶了,倒是长得比较像父亲。 白叶抽噎了两下,“这是······弟弟?” 女子笑着点头,“是啊,喜欢弟弟么?”说着起身挥了挥手,“好啦,我们回去了。” 白叶点头,幸好母亲没有问自己脸上的疤痕是哪里来的,虽然有点小失落,可是她却不想母亲担心。 也或许对于母亲来说,自己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吧,没有被强迫着立下血誓,也没有被蓄意抹杀,如今只是一点点小伤痕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言白鹤探出头叼起小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背上便跟在了女子身后。 夕阳偏向了地平线,橘红色的光染了半边天,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谷里很热闹,晚上大家都出来欢迎白叶回来,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看着大家醉酒后丑态百出。 白叶竟然还看到了关林免、慕白、那个她讨厌的和尚、小狐狸灵雪、鹏羽以及秦梦香,只是后三者不是带着狐狸耳朵尾巴就是背着一双翅膀,甚至干脆背后灵状态。 白叶知道,当初他们也都魂飞魄散了,如今能有如此模样已经是极好的了。 自己若不是承载了母亲的意愿,想来也是魂飞魄散的,只是即便魂飞魄散又何妨?能和家人在一起,不是更好? 只是她也有一点自己的小执着吧。 看着眼前喧闹的众人,都是曾经幽冥谷里的人,甚至还多了几个,可是却独独没了自己的位置。 白叶是在第三天回来的,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母亲和父亲都没有拦着她。 小孩子喜欢白叶这个姐姐,缠了她三日,而她也看到了她父亲对当初有多后悔,如今就有多么的补偿母亲,她很高兴,她的父母从来都是这世间最相爱的人,即便当初他们之间存在着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却依旧能够在一起,即便这只是一个梦境,能看到这些白叶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白叶醒来的时候,才不过三个时辰,白叶自嘲,自己竟然也有南柯一梦的时候,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将黎羽找了来想要问清楚。 眼神撇到手边打开的白玉骨扇时却微微一愣,扇面上原本的素白不知何时出现一些淡淡的墨色,隐约是一副小小的画卷,那画面却太过模糊,上面绘了什么又如何看得清楚? 只是后来听了黎羽的话,白叶只觉得脑海里炸开了一般。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白叶忽然笑开了,梦里那些究竟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分别?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了。 不论她是否和家人在一起,她都是他们的女儿,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而今她也没有失去所有,她还有弦音阁,这是她的家,里面有陪了她不知多少年的凌止,也有拥有了灵智喜欢逗她开心的各种小妖小精,更有一条愿意保护着她的一条大蛇。 她有属于她的家人。 至于那些人是否真的魂飞魄散了,还是生活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他们的结局谁又知道呢? 而她,只要做好自己应做的就好。 此时外面,恰好是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呢,而黑颞络那个冤家又开始跑来叫门了。

有责番之大婚还是诞子丹 作者有话:虽然阿凝一直都是渣文笔写的不好,但是阿凝还是觉得全文太过悲伤了些,所以放上两个稍微欢快些的番外,嘛,分别是有责番和无责番,有责番是本文正文不会出现,但是却是会发生的(其他文里),这个无责番嘛,自然是正文不会有,但是事实上……也不会发生的东西了。 不要较真这个是不是结局,也不要问蠢作者,因为蠢作者也不知道,这就是娱乐造不…… 另:喜欢蠢作者阿凝文的话求**,这本文正式完结了哈,所以下本书虽然还是姐妹文相关的,分别是:《弦音阁》主角白叶x黑颞络;《太古》主角楚潇痕x婳嫔;当然也可能会有些别的,如果想看可以直接加蠢作者阿凝企鹅,企鹅号:九一九五六七一一九哈! 话说因为蠢作者阿凝实在太懒,导致这本书写了一年半,《太古》和《弦音阁》也都是长篇,所以蠢作者打算写完再发,这样就不会断更了,所以具体什么时候能够发蠢作者也不造……当然,写完了发的时候蠢作者会在企鹅发公告的…… 好啦,不啰嗦啦,下面是有责番正文哦~ 番外之大婚还是诞子丹 大婚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大家根本不在意,而唯一一个在意的白叶掰着手指头算了很久才发现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可言。 当然这也不怪白叶不知道时间,因为没人通知她,她只知道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在大婚现场了。 白叶看着自己小小的手脚,狠狠的拍了拍脸,索性不管不顾的往新娘梳妆打扮的地方去了。 新娘出阁的闺房在幽冥谷的正北方,那里严格来说也一直都是这么多年楚茵然和枫柳燚住着的地方,更是晚上的洞房。 当然白叶在奔往洞房的半路上被拦住了,看着眼前那个比自己还大上许多的弟弟,白叶整张脸恨不得扭曲一番,狠狠咬上这个不尊长姐的家伙! 祈萝看着白叶咬牙切齿的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长姐,今天是娘亲和父亲的大喜日子,你可不能就这样去,来来来,小佛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衣服啦,你得先换了衣服才行。” 说着祈萝便抱着白叶往佛云居而去,一边走还一边眉飞色舞的唠叨着,这一顿唠叨就一直从自己祸害了谁家地谁家鸡鸭到对那个长辈恶作剧,最后说道外公外婆的化形。 白叶听得直哼哼,更想咬人了,可是这是弟弟,不能跟小孩子计较! 可怜的白叶,你也不看看你和弟弟的体型,一个外表四五岁的孩子和一个外表十几岁的少年比,谁更像是小孩子呢? 当然白叶这么多年和黑颞络斗,性子照旧野得很,虽然没有动手,可是嘴上却也不会讨便宜的,直接开口堵着祈萝的话道:“最后肯定被父亲母亲教训的厉害吧?” 祈萝闻言脸上一囧,显然是被说到点子上了,不由得倒出一只手摸摸鼻子,倒是没有再继续说话了,他一直记得父亲说的话,要让着长姐的,长姐从小不是长在父母身边,受了很多的苦。 祈萝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长姐白叶的时候,她脸上横贯的伤口,艳红色的很狰狞,让她原本清秀的小脸看上去更像是个恶魔。 那时候他虽然小,却已经很懂事了,看着长姐扑在娘亲怀里哭的上不来气,心里就在发誓,一定要快点长大,好好保护姐姐! 而今是他第二次见长姐,他已经比姐姐大了许多,于是干脆利落的将长姐抱在怀里,一边心疼姐姐不能长大,一边为着能够给长姐依靠而开心。 看着祈萝没什么反应,白叶不觉得更加气闷,恼恨的开始挣扎,看样子像是要下来自己走路。 祈萝看着生怕摔着长姐,把人紧紧地揽在怀里,一边好言好语的哄着:“长姐,当心摔着!” 这可不是笑话,要知道白叶这么些年究竟遭受了什么,不仅脸上横了疤痕,身子娇弱,更是半点法力都没有,此时此刻的模样却是跟个普通孩子一般无二,再加上即便去了那道疤痕,姿容也只算得上清秀,若不是父母亲口说的,打死祈萝他都不信这是和自己一个父母的姐姐。 祈萝生怕伤着白叶,赶忙小心翼翼的护着白叶,最后终于是受不住了带了哭腔求饶:“好姐姐,我错了,那要打要骂都好,千万别再动了,万一摔坏了父亲和娘亲可是要心疼的……” 白叶终于顿住了,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祈萝,轻轻唤道:“你叫祈萝?” 祈萝忙不迭的点头,这时候正好到了佛云居,祈萝急忙将白叶放在地上敲门,小佛云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某弟弟狗腿的哄着某长姐,不由得打趣道:“哟,纵横幽冥谷的贼小子,这回终于有人治你了吧……” 祈萝闻言微微苦了脸,急忙道:“佛云奶奶……”看着小佛云举起的巴掌赶忙改了口,“姨姨……姐姐……”终于对了,果然女人是最恐怖的生物,“快给我长姐换身衣服,我还要带她去母亲那里呢,今日母亲出嫁,可是不能出错啊。” 小佛云便二话不说的把白叶领进屋子换衣服来了。 等白叶再出来的时候头上早就不是圆鼓鼓的包子头了,而是盘了两个可爱的双丫髻,发髻上带了红色和粉色的花苞,花苞下面挂着细碎的流苏,一步一晃的别提多可爱了,身上也换了一件红色的纱裙,比起白叶常年穿的黄色绿色看来多了喜庆和热烈。 不仅如此就连白叶脸上的疤痕都被小佛云施法掩去了,幽冥谷的衣服本就带了几分随性洒脱,白叶换了衣服看着更觉得是个不染世俗的喜庆吉娃娃了。 祈萝看着喜欢极了,干脆的伸手捏了捏白叶红扑扑的脸颊,只觉得虽然没有妹妹,可这个姐姐拿来当妹妹疼也是极好的。 还不等白叶恼怒,祈萝便将白叶再次抱起来,往楚茵然的院子去了,小佛云见此撇了撇嘴也跟在祈萝的身后,虽然她也是四五岁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比白叶还小,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她岁数太大了呢? 怎么都不能欺负小辈啊…… 到了楚茵然所在的院子时天色也才蒙蒙亮,可是院子里面却已经有了许多女子在转来转去的忙活。 祈萝将白叶搁在地上后便去帮着他父亲枫柳燚忙乎去了。 白叶便跟着小佛云进了院子,婳嫔看到白叶赶忙招呼白叶过去,正巧这时候阮莲儿不知道端着什么从屋子里出来,见着婳嫔不由得无奈叹气,“瞅瞅,越忙越乱,都拿错东西了,桃丫头也来啦,快进去,你母亲可等着你呢。” 婳嫔听了赶忙道:“那快去吧,那别耽误了吉时啊,真是越忙越容易乱啊……” 说完赶忙进了屋去看楚茵然如何了。 打开门,只看到一展屏风,绕过屏风走到内屋才看到水晶帘后面隐约的身影端坐着,而旁边是幽冥谷其他的女子在忙碌着。 掀开水晶帘,便看到楚茵然一身红衣披嫁,白发依旧散在身后,没有束缚,可脸上却已经画了淡妆,胭脂点染在两颊,比之原来的清淡素雅更多了写妩媚诱惑。 还是小狐狸先看到白叶的,一下子扑过来抱住白叶骄傲道:“怎么样?看呆了吧,然姐姐可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唔,好似是有句诗可以形容的,叫做淡妆浓抹总相宜吧……” 秦梦香闻言正好转过头来,她手上拿着大红色的喜帕,上面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周围垂挂着闯闯的流苏穗子,穗子上面是喜庆的刻字小坠儿,想来是盖头了。 “白叶来啦,快来看,我们给你娘亲绣的嫁衣好不好看?” 这么一说桃子才注意到楚茵然虽然穿着红色,可也只是内衫,上面绣着眼色的花朵,大朵大朵的在裙摆上随着风摆动,似乎是活着的花朵。 而婳嫔这时候正好在旁边拿过来一件纱袍,上面悬着眼里的宝石,衣襟袖口都是银白色的滚边,绣着同样大红的互相缠绕在一起的牵牛藤蔓。 白叶看着那牵牛藤蔓只觉得整个胸口都热起来了。 母亲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属于她的幸福。 楚茵然听到小狐狸和白叶说话的时候就转过身来了,此刻嘴角氤氲着签单的笑意看着她,微微张开手臂,“来,桃子,快来给娘亲抱抱……” 桃子便扑到楚茵然的怀里磨蹭着楚茵然露在外面的脖颈。 阮莲儿这时候终于进来了,将托盘搁在梳妆台上,拿起里面特制的簪子出来,一边打趣,“桃丫头真是越来越爱撒娇了。” 大家便都笑起来,白叶不好意思将脸都埋在了楚茵然怀里,大家便笑的更欢了。 阮莲儿盘发很快,一根硕大的花簪将楚茵然额角耳后的发盘起,簪上发冠,余下的用在腰际束起用玉环扣住,簪了根钗子防止滑落,随后楚茵然便起身穿上嫁衣的袍子和外衫。 华丽的嫁衣是大家帮着准备的,看着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可见是用了大心思的。 这边穿上衣服那边秦梦香已经将喜帕盖在了楚茵然头顶,镂空的边沿还能隐约看到楚茵然的肤色。 白叶赶紧拿了大苹果笑吟吟的塞在楚茵然手中。 准备的这就差不多了,只等新郎前来迎娶新娘了。 众人便一边陪着楚茵然等着一边闲聊。 辰时新郎便早早的前来迎娶了,可惜却被岳父楚潇痕带着娘家人给堵在了门口,美其名曰考验女婿是否有资格。 白叶对于这个借口有些唏嘘,没资格还能到如今才才考验?岂不是早就被打跑了? 估计是因为楚潇痕对于枫柳燚带来了老对头妖王树赤禾大为不满才会如此。 就这样新郎被自家渔夫拦在门外大半个时辰不得寸进。 要说实在不行打一场也就算了,考验女婿不就是想知道女婿的武力值么?可是这怎么打,输赢又是一个问题,输了吧不如岳父,赢了吧岳父又怕女儿受了委屈没办法找场子,这真是个让人左右为难的问题。 祈萝跟在枫柳燚身后,此时看着自家外公和自家爹爹较劲,撇撇嘴,利落道:“外公,你要是和父亲动手的话不太好,我觉得您应该找个合适的对手,我觉得师公很合适。” 赤禾正看得高兴,闻言整张笑脸都僵住了,转眼便看着祈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黑颞络作为婆家小辈也跟在枫柳燚身后来了,这时候看到此情此景幸灾乐祸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登时变成了所有人瞩目的对象,不由得抹着鼻子尴尬的咳嗽起来,枫柳燚笑呵呵的,依旧是温雅的模样,只是对着祈萝淡淡道:“祈萝,告诉你长姐,家法必不可少,不然迟早把人惯坏了……” 黑颞络僵住。 祈萝火上浇油,“咦?长姐哪有给我找姐夫么?咋没听她提过?” 楚潇痕立刻也笑眯了眼睛,“可不是,桃丫头可是还小呢,这出家可还早……” 黑颞络彻底化成一座石雕,追妻大业遥遥无期,还得摆平这些横跨在眼前的大山,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再无光明了!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屋子里面新娘那边,阮莲儿听了眼睛转了转立马将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在里面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蓝幽幽的看着很是怪异的药丸递给白叶道:“桃丫头,这男人喜不喜欢你就看他能牺牲多少,咱们这里可是都经历过的,你看你外公,再看你父亲,那可都是赔了命才抱得美人归啊,如今可是和平时期了,你这里应该是不大可能了出现他们那种情况了,不过你可以试试这个……” 白叶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婳嫔带头的众人看到阮莲儿拿出来的东西立刻很是含蓄的笑了,楚茵然更是很欣慰的将那药丸用密闭的盒子装好递给了白叶,“这可是好东西,当初黎羽可是跪在幽冥谷球了三天才求到的,你身子弱,如今看来也不能无后,日后想讨个娃娃玩儿就把这东西混合你一滴精血,日后给对方服下,到时候就可以得到一个小娃娃啦……” 白叶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到要对方一个大男人给自己…… 果然楚茵然才是最奸猾狡诈记仇的家伙,尤其记恨伤害了自己闺女的家伙,甭管最后黑颞络能不能成功,这种东西肯定是最好的报复产品。 这时候外面刚好烟消云散达成协议,新郎带着人进来迎亲了,白叶一哆嗦就把盒子掉在地上了,黎羽眼尖的一阵风把那盒子刮走了,于是除了他后来的人一个都没看到。 雨墨千山雪收到楚茵然眼神示意立刻狠狠瞪了黎羽一眼,黎羽摸摸鼻子急忙道,“吉时到了,新郎迎娶新娘……” 婳嫔上前将楚茵然的喜帕盖好,和阮莲儿一左一右扶着楚茵然出门。 到了门口楚茵然拿着楚潇痕递过来的花球和枫柳燚一左一右的牵着往外去了。 顿时响起了喧天的锣鼓声,喜乐震天中,楚茵然登上十六人抬的轿子,一众人等也上马的上马,开始大婚中必不可少的迎娶环节。 因为都居住在一起,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重要,只是在幽冥谷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楚茵然的院子,可即便如此随行的人数也不少,以至于转了一圈到了院子那边最后的人刚出院子。 这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喜宴,娘家人坐在一面,婆家人坐在一面,高堂上楚潇痕和婳嫔坐在一侧,另一侧则是坐着象征婆家高位的赤禾。 楚茵然和枫柳燚两个一步一步走上喜堂,大红色的灯笼和红毯,满眼都是红色,数不清的人在身边呼和。 作为喜童祈萝和白叶两人走在新郎新娘前面,每走一步都扬起一把五彩的花瓣,为了看起来搭配些,祈萝也化作和白叶一般大笑的小童子,笑嘻嘻模样,很讨人喜欢。 终于到了拜堂的时候了,楚茵然和枫柳燚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也夫妻对拜了。 本来该是新人入洞房了,只是幽冥谷中所有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竟然不在这里留下和新郎敬酒,一致的吵着去闹洞房。 尤其小狐狸几人更甚。 于是所谓的喜宴美人去管,都跟着新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新房闹洞房去了。 说到这个,所有人都一副猥琐嘴脸的互相挤眉弄眼。 可是因为人太多了,新房就算再大也搁不下所有的人,于是大家便都在院子里闹。 当然第一波闹洞房很是简单,就是看热闹嘛,也就选了几个人,配成对,看新郎新娘能不能准确找出彼此。 当然这招出来的几个人倒是很特别,分别是小狐狸和关林免,秦梦香和慕白,楚潇痕和婳嫔,倒是不知道怎么的黑颞络也站出来了,倒是没有另一个女子和他匹配,众人便要他下去,可是这家伙竟然狡辩要白叶上去。 白叶看着黑颞络眼神冷冰冰的。 大家这下子就不干了,别人也就算了,白叶那么小个家伙,上去肯定是输啊,大家还都没见过白叶大人的样子,而且白叶自己也不愿意上去。 于是黑颞络被大家“温和”的“请”下来了。 可是这边黑颞络闹完了,黎羽却拉着与雨墨千山雪上去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沸腾了,楚茵然见此打趣,“黎羽你就不怕我把你家相公拐走?” 听了这句话不少人跟着起哄,要楚茵然把雨墨千山雪抢回来当压寨相公。 黎羽脸色变了一下,看着枫柳燚,“我可是不怕枫柳燚吃醋,就是不知道……” 枫柳燚截断黎羽的话,“我不介意娘子多一个相公,只要娘子愿意……” 黎羽脸色瞬间就变了,“欸?枫柳燚,不带你这样惯着老婆的,也不怕你老婆喜新厌旧?” 枫柳燚依旧温和的笑着,“不怕!” 然后为了防止雨墨千山雪被楚茵然阴成了自己相公,黎羽赶紧拉着人跑了。 所有人再一次感叹,千万不能和楚茵然斗,不然输的惨哦…… 等到阮莲儿竟然也和鹏羽搭伙的上去难为人以后,闹剧开始了。 在一顶范围内,各自带上面罩开始寻人了。 第一局,楚茵然、婳嫔、这两对都找对了,至于其余的三队么…… 第二局,楚茵然、婳嫔、小狐狸三队成功,余下两队……依旧错……且错的离谱,秦梦香竟然拉住阮莲儿两人凑对了…… 到了第三局,台上竟然多出来搅乱的了,于是楚茵然和枫柳燚被大伙儿算计了,直找到最后也没找到彼此,最后拿开眼罩一看,好嘛,两个人被分别带到两个场地,哪里找得到? 这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有时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把偷来的月老红线搁在桌子上,五根线,然后强红线,新郎新娘最后抢到相应的红线后便和对方一起进洞房,看最后,而且进去后就不会放出来,知道第二天。 这下子开始换人了,小狐狸和楚潇痕两队还好,阮莲儿和秦梦香这两对迅速撤了,然后黎羽也不敢带着自己媳妇上去,生怕就成了楚茵然的好事媳妇被人抢了。 倒是真有不怕死的伤了,黑颞络死活拉着白叶上了。 当然还有另一对幽冥谷公认的另一对恩爱夫妻上了。 于是无人对立站在十米开外,都被削去了感官然后往红线走去。 要只是如此大家还有个看头,但是那个出主意的挺阴损,让五男五女都罩上喜庆的大红色斗篷看不出谁是谁,就连白叶那里也做出假象不可能根据身形认出来。 如此一来不仅是参加的人不知道和谁会牵一根红线,看得人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看到哪些红线交错不堪,甚至还有转了弯的,也就是两头都对着男人站的那一面,另一根都对着女子站的那一面。 可真是…… 黎羽看着暗自嘀咕,这个出主意的肯定单身狗,要毁掉所有恩爱夫妻,随即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参加,不然出了错咋办,自己不得哭死啊? 雨墨千山雪没说话,只是笑着温柔的揽住黎羽。 最后大家看着牵了红线的无对男女……好吧,也或许女女或者男男都进了临时开辟出来的和新房并列着的新房,举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新房是六个,空着一个好像也没啥不对。 但是也不能守着人家洞房不是?于是就等着第二天早早来看热闹好了,就这样围观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至于这个后果是啥样,谁知道,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默契,单身狗可不知道,而且这些人里面,单身的可是占着很多呢…… 黎羽和雨墨千山雪两人手牵手走过每一座新房,嗯,都罩了结界,好像还有奇怪的香味…… 黎羽有些幸灾乐祸,和雨墨千山雪进了最后一座新房,随后新房缓缓消失,似乎是隐藏起来了。 新房内黎羽笑着扑到床上乐不可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雨墨千山雪,“你说黎羽把那个药给桃子了没?” 说着黎羽缓缓变了个身形,正是一身红装的新娘子楚茵然,雨墨千山雪也化作原本模样便毁了穿着喜服的枫柳燚。 “不知,不过明早就知道了……” 原来大家用来算计楚茵然和枫柳燚的,竟然被他们变换了身形多了过去,这一番正是洞房花烛夜,又怎么能被不相干的打搅? 这边楚茵然和枫柳燚没有中招乐的逍遥,这边白叶可是冷了脸,看着眼前嬉笑的黑颞络干脆的设了个结界将自己罩住然后打坐。 可是即便骨瓷却又不得不去想当时牵了红线后身侧忽然一个人撞了自己,然后自己手里就多了一个小盒子,那个盒子很眼熟,不正是母亲给自己的么? 想到这里白叶心里更乱了,可这边白叶纠结的很,那边黑颞络却是不住的凑过来,讨好白叶。 白叶不胜其烦,干脆撤了结界,就见黑颞络扑向了自己,立刻拿出盒子打开,黑颞络见此及时停住,差点因为惯性就把那丹药吃下去了。 “这是什么?”黑颞络好奇的捏起那蓝幽幽的丹药看了看,随即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白叶,那模样就像一只被主人奖励的大狗。 “诞子丹!” “小叶叶要给我生孩子?” “不!是你生!” 白叶的声音一点不复在楚茵然那里时候的清脆娇嫩,此时带着冷漠,似乎根本不关心任何事情。 黑颞络失手将蓝幽幽的丹药扔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白叶,脸上忽然就蔓延上狰狞。“你……如此羞辱我,当初……” 白叶眼睛也不抬,“何必说到当初,我与你不过陌路人……” “你……” “强求不来何必执着,或者你愿意吃下这颗丹药我就考虑考虑……” 黑颞络看着白叶不容置疑的样子,冷然一笑:“好好好,白叶,算我欠你,但这种事情本座据不受辱!”说罢猛地甩袖离开了房间。 白叶松了口气,终于把他气走了,幸好他不愿,否则自己可就下不来台了。 想着白叶眼神复杂的看着那颗诞子丹,随即摇了摇头,身影渐渐消失在房间内。 再次醒来白叶依旧是在她的弦音阁,呆呆的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庭院里得小妖精各个都勤劳的工作着,凌止端了上好的点心给自己送来了。 白叶揉着额角,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忽然凌止开口道:“阁主,黎羽大人来了,据说受人相托是有事来找你。” 白叶想到上次也是如此,便让凌止将黎羽请进来。 黎羽笑眯眯的进来,什么都没说,陪着白叶吃了一顿早餐。 最后是白叶先开口询问的,“叔叔来此可是有事?” 黎羽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没甚没甚,最近炼制了些丹药,就想着给你送来些,或许有用。” 败也有些迷糊,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这家伙又干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雨墨千山雪被赶出来了。 看着白叶了然的眼神黎羽眼神有些闪躲,心虚的干笑,“就是这个。”说着掏出一个小盒子。 白叶看着这盒子甚是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接过来打开看看,就见里面是一小堆蓝幽幽的丹药,白叶又想起来梦里的时候,看到的那丹药,以及效果,只觉得炯炯有神。 这样的表情衬得白叶脸上的伤痕变了些味道,似乎带着些活力。 黎羽干巴巴笑了两声解释道:“那个……我闲着炼制的,据说除了男子亦可……” 白叶立即明白了,这要是雨墨千山雪还没反应那就怪了,于是挑眉,“这次打算住多久?” 黎羽松了口气,立马笑道,“来看侄女,当然是多住几日才好……” 白叶哼哼,就知道是这样……

无责番之情敌还是吃醋 作者有话:因为是无责番,发生什么请千万不要问蠢作者,因为蠢作者也!不!造!嘛,接下来是无责番正文,大家随意地的看看吧。 无责番之情敌还是吃醋 说道恋爱这种问题是很正常的,因为每个人都会恋爱,但是恋爱中经常会遇到情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家族小聚会,大家畅所欲言的聊天,不知怎么竟然就情敌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下。 当是时据说弦音阁主家新添了个小宝贝,幽冥谷谷主楚潇痕以及幽冥谷少主楚茵然都升级成了太姥爷和奶奶以及好吧还是太姥爷以及姥姥…… 这关系,好晕…… 嘛,不要误会,事实上是祈萝和白叶家都添了小家伙。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因为备受岳母折磨的黑颞络生怕这次遇见岳母再次被折磨,于是立马对楚茵然殷勤了很多,于是咱们的阁主大人就吃醋了,看着黑颞络的样子瞬间不管孩子了,于是刚出生的小宝宝见自家娘亲不管自己了,立即哭了个天崩地裂…… 这孩字真像他姥姥楚茵然啊…… 然后一个苦,另一个在楚茵然怀里的也哭了,二重音也就这样哭成了海豚音,比着谁的音调高。 嗯,其实孩子哭了挺好哄的,只要吃点奶或者给块糖,爹妈再哄哄就好了,可是咱家两位小东西现在一个是爹妈不在,另一个妈不管了爹也蒙了的状态。 这时候黎羽绷着他家的小鬼头来了,小家伙看着两个比着哭的小东西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了什么,立刻两个小东西就没音儿了,都瞪着大眼睛看着黎羽怀里的看。 这下子黎羽得意了,“看,还是我家女儿漂亮,这不,一出现就把这俩小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雨墨千山雪在后面闻言立即强势的抢过自家闺女,然后干净利落的将黎羽东城个球扔了出去。 婳嫔看着是个喜欢女孩子的,见了立即把黎羽家的孩子抱过来,一边哄着一边笑,“看这小丫头,多乖巧……” 楚潇痕见了脸上带了笑,“嫔儿喜欢改天咱们也生一个……” 婳嫔白了楚潇痕一眼,“生了还给莲儿带?” 楚潇痕正在喝茶,一下子被呛住了,猛咳几声眼泪汪汪的看着婳嫔,“嫔儿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呢?” 婳嫔冷哼一声,“怎么不记得?当初那可是差点儿就成了谷主夫人的,后来又差点儿成了小的……” 楚茵然好像听出来了什么,好奇的问道:“怎么?难道阮姨是娘的情敌?” 婳嫔点头,眼睛瞥过不自在的楚潇痕,“当初你爹可是挺喜欢她的呢,莲儿曾经可是天界素月仙子,随你爹一起墮仙的呢……” 楚潇痕赶紧咳嗽几声打断,“嫔儿你想多了,当初那不是……” “什么不是啊,要不是我为了救你几次身死怎么可能成了你的夫人,我现在都觉得你娶了我吧是因为觉得亏欠我……” 白叶耳朵瞬间支楞起来,“原来外婆也为了外公死过啊……” 楚茵然和婳嫔一起点头,白叶也就了然了,瞬间三个女人将视线搁在自己老公身上,都默默点头,以至于三人瞬间石化。 枫柳燚&黑颞络:都怪岳父&外公,怎么连自家女人都哄不住? 楚茵然也似乎想起什么似得,撩起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枫柳燚,“阿燚,是不是当初要是我没将那个假凝尘杀了,你就和她在一起了?” 瞬间这把火就烧到了枫柳燚身上。 白叶也默默的把视线定在黑颞络身上,眼神询问:当初我母亲没死是不是你就和她在一起了? 从这问话如此严密,连对象都记得清清楚楚来看,这三个女人现在是集体醋了…… 于是三个男人被自家媳妇言行拷问了…… 黎羽咕噜噜滚回来的时候还没化冻,看着眼前的情况眼神询问旁观的雨墨千山雪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雨墨千山雪幽幽的看着黎羽,直把黎羽看毛了,这才幽幽开口,“当初你可是还想和小白在一起的,要是她没拒绝是不是你们就在一起了?” 这下子所有人视线都定在了黎羽身上,整个空间里安静的诡异。 而视线最灼热的莫过于枫柳燚,似乎黎羽一点头他就杀过去…… 黎羽愣愣的反映了半天(被冰冻的……),这才明白了雨墨千山雪的意思,瞬间泪流成河把冰都融了个窟窿,“媳妇啊,当初我那就是嘴欠啊,不是先看到她的么,要实现看到你我肯定也那么说啊,当时根本是没心的啊,她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雨墨千山雪听到“媳妇”俩字只觉得额角青筋砰砰跳,真像弄死他,厉喝道:“闭嘴!” 于是黎羽逼近嘴巴呜呜哭。 楚茵然嘴角抽了抽,想起来枫柳燚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赶紧转头继续“严刑拷打”。 枫柳燚摸了摸鼻子,“不曾,要不是……我早就杀了那种敢冒充你的人了!” 未说出口的话楚茵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嘴角挑起笑意。 白叶也转头去逼问自家那口子,黑颞络哭丧着脸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白叶 立刻眯起了眼睛,吓得黑颞络下意识闭上眼睛蹲下抱头。 婳嫔和楚茵然都满意极了,对着白叶竖大拇指,“家教真好。” 楚潇痕叹了口气,看着婳嫔再次转回来的视线无奈叹气,“当初那不是因为兄弟义气么,莲儿她是我兄弟,若不是你我定然不会成家……” 婳嫔也对楚潇痕的回答满意了,于是就只剩下黑颞络,更加被白叶记仇…… 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楚茵然竟然是雨墨千山雪和白叶共同的情敌,这一点楚茵然摸了摸鼻子,枫柳燚再次考虑着一定要把楚茵然看好。 说到这里楚茵然三人倒是好奇了,对于自己的另一半来说谁才是他们的情敌呢? 女人天性就是八卦的,楚茵然三人的性子也逃不了,其他无所谓,这种事情还是很想知道知道的。 于是三人开始共同发问,“在你们心里,谁是你们的情敌?” 三人问完都盯着彼此的伴侣,这时候忽然听到黎羽的炸毛声音传来,“雪雪,你怎么不问我情敌是谁?” 雨墨千山雪淡定的喝茶。 于是黎羽就不淡定了,瞬间开嚎,“雪雪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不喜欢我,都是我缠着你,我离开你也不想我,呜呜呜呜……” 雨墨千山雪终于忍无可忍,“闭嘴!” 黎羽瞬间闭近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雨墨千山雪。 雨墨千山雪,“是谁?” 黎羽摇摇头,不说。 雨墨千山雪不说话,开始给楚茵然倒茶。 “不行!”黎羽瞬间尖叫,“你不能靠近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要和她走?” 楚茵然瞬间离开雨墨千山雪远远地,眼神诡异的看着黎羽,“你说的情敌……不会是我吧……” 黎羽点头,“就是你,你要是把我的雪雪拐走了我和你拼命……” 楚茵然汗颜,枫柳燚眼神闪烁,瞬间掐了个指诀将楚茵然包裹花草藤蔓中,以隔绝雨墨千山雪的靠近和黎羽的暴走。 白叶直觉不好,赶紧咳嗽一声,“黑颞络你赶紧的说,我听答案呢!” 黑颞络缩着头,眼见着躲不过,坑坑吃吃道:“是……是凌……凌止……” 白叶有些讶异,“怎么可能?他明明有主了的。” 黑颞络闻言立刻咬紧牙,“要不是他打不过那家伙被……你们俩现在肯定成亲了……” “啊!”贝爷惊呼一声,开始嘀咕“怪不得那次我给他们主持婚礼,你那么急着过来捣乱,差点就被你把婚礼搅黄了……” 黑颞络脸上通红。 婳嫔饶有兴味的把视线也转回黑颞络身上,“你呢?” 楚潇痕咳嗽一声,喝口水,淡定道:“你哥,赤禾!” “……”婳嫔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可是我哥哥,他的醋你也吃?” “他不是你亲哥哥,而且他也喜欢你,他可是亲口和我说妖后的位置是你的,后来咱俩成亲他其实准备抢亲来的……” 婳嫔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差点就成了妖后啊。 看着其他人都回答完了,楚茵然也理所当然的示意枫柳燚回答,可是枫柳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反应。 楚茵然有些奇怪,“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再想但是没想出来吧?” 枫柳燚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地摇摇头,道:“不,我只是在想我的情敌有多少。” 这下子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枫柳燚身上了,楚茵然也奇怪了,“难道有很多么?” 枫柳燚点头,随即开始一个一个报人名:“黑颞络、雨墨千山雪、黎羽、鹏羽、虚邪、慕白、关林免、蒙放、陆就原、鹏骁、棘魔星、瑄泷、墨白、残影豹、杨晃、林雨欣、林璎珞、小狐狸、秦梦香、小佛云、阮姨、刘圳杰、祈萝、桃子……” 楚茵然只觉得额角滑下很多十字,看着婳嫔贝爷他们惊讶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祈萝和桃子你也算,那时咱们的孩子,还有女的是什么鬼?陆就原我根本不熟,关林免是小狐狸的,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东西?” 枫柳燚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楚茵然,“除了我,其余所有人都是情敌!” “……”楚茵然终于理解了雨墨千山雪的头痛,也终于明白了枫柳燚的想法,“所以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你看他们的眼神那么深邃都是因为动了杀机?” 枫柳燚点头,于是楚茵然完败。 于是最后出现这么个情况,楚茵然成了出镜率最多的情敌,而枫柳燚拥有出镜率最多的情敌(除了他自己,每一个出境的都是情敌)。 两个一个是大众情敌,一个视大众为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