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黑龙剑》 第一章 蛮荒孤雏 遇危获救 白雪皑皑笼罩着一片山峦顶尖,在旭日初升霞光映照之下更显得耀眼生辉。 浓厚的白云则环绕在各峰峰腰,云层滚滚恍如海潮波涌变幻莫测。 随着一轮红日之高升,旭日渐增,层层云波逐渐散尽,隐没于万顷山峦翠绿中。 南北纵向的“巫鹫山”(点苍山)山脉,位处“大理”之西北,因地偏山险人烟稀少,正处夷、苗之界,故而夷、苗杂处之村落散布山区,但因相距遥远往来不便,少有外地之人。 但其中有些山道必经之地的村落,则不乏远从山城而来的货贩落脚,和村民以货易货,收购奇种药本稀珍异兽贩中原,因此各种营生店铺逐渐顺应而出,形成了较为繁盛之村镇。 “阿卡村”便是如此形成的,全村约有一百来户,并列于唯一的大街两侧。 因地处“大理”途经西北山区的必经之地,故而集散皮货、草药的铺子各有十来家,另外尚有汉、夷、苗不同口味的食店约二十家,便连别处少见的客栈也有五家,余者则是一般杂货土产衣饰小店,可谓麻雀虽小但也五腑俱全哩! 时当秋末。 乃是高寒刺骨之季,少有货贩前来,大街上也显得萧然冷清,入夜之后更是家家门窗紧闭,灯火难溢的颇为暗静。 黎明之初,林木浓密的深山中尚处于一片黝黯之色,林鸟初醒吱吱轻鸣,显得清宁安祥。 突然! “吼……噢鸣……噢……噢……吼……” 只听一阵兽吼声音响彻山林,吓得百鸟惊飞鹿惊窜。 循声望去,却不见山林中有何兽影异像?……啊……有……有……只见山林内一株两人合围的巨木,离地约有五丈多高的斜伸枯干上,正有一只全身金黄,满布黑圆斑点的花豹,正踏着粗枝缓缓往前行去,并不时的张开满口尖锐利齿的血盆大口低吼咆哮。 而花豹那双黄澄澄的阴森巨眼,正凝视着枝干中端一丛细枝密叶之处,不知有何令他垂涎之猎物隐藏其内? 咦?不停抖动的细枝密叶隙中,似有两个黑白相交的……? 啊!原来是一双眼珠! 那双眼正散发出惊骇之色的望着花豹,不知是什么弱小动物隐身其中,即将成为花豹口中的美食了。 叶丛中的小动物,随着逐渐接近的花豹,身躯也缓缓退出叶丛,退往斜枝尾端。 哎呀!原来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童,满头枯干散乱的长发,衣衫褴褛乌黑已然分不出衣色。 那小童睁着一双大眼,惊恐的望着花豹,不停的往逐渐细软的枝尾退去。 看他模样也不过五、六岁左右,怎会独身处于深山野林之中?他家大人呢?怎会如此疏于照顾子女? 一豹一童,一进一退,缓缓移往渐细的枝尾,细枝也因承受不了重量的弯曲下垂抖动不止,使得枝叶抖磨得沙沙作晌。 花豹似也知树枝承受不了重量,因而已然停身遥望那小童,但禁不住即将刀口的美食可望而不可及,顿时不停的咆哮低吼。 倏然,只见花豹张牙低吼声中,猛然的往前一窜,一张血盆大口疾咬小童。 “啊……” 一声尖细的稚童惊叫声响起,那小童忙侧身一躲,顿时身形不稳的侧坠而落,恰巧避过扑窜而至的花豹。 一人一豹同时坠往地面,花豹看似笨重却灵活无比的凌空翻动,身躯四平八稳的落地再纵,卸去坠落之力道后弓身四望,阴森的目光及血盆大口低吼声中,竟然未发觉小童的身影? 哈!哈!万幸哪!万幸哪! 原来那小童并未随花豹落地,而是一双小手正紧紧的抓握着几根细枝,身躯悬空的垂吊在半空中。 花豹眼见美食未坠,顿时愤怒咆哮的纵扑而上张开血盆大口森森利齿抓咬。_奈何小童身躯离地尚有两丈多高,因此令花豹纵咬不着,只得不停的在下方回旋走动,偶或卧地等待美食自行坠落。 小童虽然暂时无碍,可是他无能攀爬的尚垂吊半空中,人小力弱必有力尽之时,到那时…… 看此情景,唉!小童迟早是力尽而坠,成为花豹的裹腹美食了。 正在此时。 “嗡……咻……” “噢呜……噢……呜……噢……” 只听弓弦震呜箭啸疾劲,并见正在仰首咆哮的花豹猛然蹦跳而起再坠,惨吼悲嚎数声,他一双凶眼已然黯然失色,张口伸舌的急喘不止,四肢踢蹬抖动数次后,便缓缓静止不动了。 仔细一看,原来一支鸟翎箭矢已然射入花豹前肢胸间要害,只余箭尾不及一尺之外,可见张弓射箭之人的臂力实令人咋舌不已。 此时从一株巨树之后转出一位手执大弓,腰插苗刀,背背竹篓的五旬汉人老者。 老者走近花豹,用弓尖推顶花豹之后,确知花豹已死,这才仰首望着摇摇欲坠的小童,看他穿着似为汉人,因此大声叱道:“喂!娃儿你别怕,花豹已毙,你松手跳下,我会接着你的。” 那小童眼见花豹已被那汉人一箭射死,早已心花怒放,因此不待老者话落,已然双手一松的疾坠而下。 老者见状立时弃弓前纵,手明眼快的双手疾伸,抓住小童双手顺势一扬再落,轻松的将小童放落地面。 “呵……呵……呵……小娃儿,你怎会一个人跑至密林内?你家大人呢?” 可是那小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灵活大眼,似懂非懂的凝望着老者。 “咦?啊!原来你不是汉人哪?” 老者微微一愣! 接而笑着再以苗语问了一遍,才听那小童毫不心怯的以苗语回答道:“谢谢您救了我,我……一个人住在山里,没有大人……” 老者闻言一惊,怔怔的望着小童。 半晌才面显疑色的续问道:“怎么?你一个人住在山里?……没有别人?那……那你怎么生活的?” 小童闻言羞涩的笑了笑。 转而思忆般的说道:“我住在……一个大洞里,好大好大哟,没有别人,我吃……我吃……果子、野菇,还有蜂浆,啊!还有大兽吃剩的碎肉。” 老者耳听小童之言,顿时惊异的续问道:“那你以前住在什么地方?你爹娘呢?” 小童闻言顿时显出初见的哀伤,双眼微红泪水盈眶的哽咽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和娘在家睡觉,醒来后便是在山林里,我也找不到娘,您是我好久好久才见到的人,您刚说的话娘有教过我一些,我都还记得。” “喔?你娘曾教你说汉语?那……你爹呢?” 小童闻言怔怔的望着老者,久久说不出话来,之后才垂首说道:“我从没见过别人,只见过我娘……和您!” 老者闻言心思疾转。 半晌才笑说道:“娃儿,我也是和你一样一个人生活的,不过是住在村子里的,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俩做伴如何?” 小童闻言顿时喜浮眼神,可是随即欲言又止的望着老者。 犹豫片刻嗫嚅的轻声说道:“我……我不知道……娘说……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帮助,一切都要靠自己才行。” 老者闻言怔思一会,突而计上心来的说道:“我就住在山外的‘阿卡村’,我是经营草药铺的买卖,平时自己入山摘探些稀有药材,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人肯帮我,我现在年龄已老了,因此劳累得很,唉,如果你肯帮我……那该多好?” 那小童闻言这才高兴的连连点头,似小大人的说道:“娘说要帮助有困难的人才是好人,刚才您又救过我,我去帮您也是应该的,好,我答应您!” 老者听他如此一说,顿时开怀的呵呵大笑,并爱怜的摸摸小童枯干零乱的头发说道:“好!一言为定,我今天也不采药了,你就跟我回去吧,喔!对了,这头花豹倒也值不少钱,顺便扛回去。” 秋枫叶红红又红。 转眼已过了三个寒暑。 “阿卡村”依如往昔,大街近底的“柳记药材铺”内,一股股浓重的青草药味充斥得溢出门外。 店门之内两侧层层叠立至顶的木架上,分门别类井然有序的放置着成捆的枯干草药。 进门之处是二长列柜台,靠内里有一间小室,壁上挂着一张大弓及一壶箭,另外尚有一把上好苗刀,左侧是一木橱,内里三层排列着数十卷皮以及竹简,线装书,一张厚木桌上尚有文房四宝,以及一座半人高的木制人像,身上有许多红、黑细线及圆点。 再往内行去则是一间简单的居室,两张紧靠的木床上帐、褥皆全。 再往内则是一片竹笼围绕的后院。 忽听一阵嘻笑的童音由后院响起。 接而又听一老者的呵呵笑声响起,并说道:“这样你该懂了吧?要知这些人体上的脉穴除了可察觉血气循行之外,有的尚可控制一个人肌肉关节的活动,更有些可查知五脏六腑的盛衰生机,行医之人皆深谙此道,从脉穴中查知一个人的各类隐疾病症,然后对症下药,所以你可要仔细的勤习那气血循行脉理以及脉穴位置,微差一分便有天壤之别,好啦!今日就到此为止,要将我所教的精习无误才行,喔……还有,昨天要你写的千字文拿来我看看!” “是,老爹,待会我就拿给您看!” 话声顿停,不多时,便从后院走进一老一少。 前行的清瘦老者正是三年前,一箭射死花豹,救了小童的老者。 只见他身穿一席灰市长衫,满头花发,一缕长发垂胸,精神矍铄的跨入室内,身后尚跟着一个年约十岁的小童。 小童肌肤白嫩,圆嘟嘟红通通的一张俊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闪烁出灵慧之色,鼻若悬胆唇具白,真有如“王母娘娘”座前金童,令人见之喜爱万分。 且说老者本是“渝州”(今之重庆一地)的一位行医大失,姓柳名不儒。 柳大夫曾有一个美满家圆,然而却在一次兵祸之中,除了自己伤重幸存外,妻子、儿女皆亡。 他自叹行医救人无数,没想到却遭此横祸,使家人皆无法保全,因此心灰意冷之下远走蛮疆遁世,在“阿卡村”落户已有十多年了。 柳大夫平日入山摘采稀有草药,并收购村民贩售之草药,晾干储存,待远从中原前来之货贩议价收购。 随着年龄渐增,孤寂之感也由日而生。没想到却碰巧在深山密林中救了小童,俩人回村之后相依为伴的舒解孤寂之感。 为了称呼方便,柳大夫便为小童取了个汉名——苗君毅,暗含苗族之小童在森林内孤独无依坚毅的生存者。 而小童“苗君毅”则称呼柳大夫为“老爹”,也含有孺慕之心。 初时柳老爹闷来无事时,教导君毅说汉语及习汉字,但没想到他聪慧无比,所教之事一两次便懂,学习之快令柳老爹惊异无比。 于是柳老爹便有心栽培他,将自己所学由浅而深,由简入繁,逐一教导这似子似徒的君毅。 春暖花开。 冬去春来。 又是两年已如流水的流逝,此时君毅已是十二岁的少年了。 如今他已雅如学子智能谋略,温文儒雅之态令村民赞誉有加。 并且他已能言汉语写汉字,精分草药之性,熟知人体脉理,不但为老爹分劳不少,也常助村民书函记事解晰疑难,而成为村民赞誉的一位小“神童”。 君毅在村内居有五年余之光阴,也和村内童玩熟悉相识,而他最为喜欢其中一个比他大一岁,白白净净,温柔娴静,娇美聪慧名叫慕容湘萍的汉家女孩。 他俩时常远离玩伴,携手前往村口山坡下的水塘畔玩耍,青梅竹马俩小无猜,令人视为极为相亲的一对金童玉女。 慕容湘萍乃是村口一家汉家饭馆,一位年约三旬出头的美妇独女。 母女俩在村内落户也有八年了。 但村民中无人知晓这对柔弱的母女俩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虽也曾有人详问,但得到的只是美妇无奈的叹息及强笑。 君毅就是在如此环境下逐渐成长,逐渐成熟。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君毅至十四岁时,却出了大事了。 一日,柳老爹又如往昔的独自入山采药。然而此次却异于当日返回之惯例,竟然已隔两日尚未回村。 君毅心焦担忧之下四处央求每日入山采药打猎的村民寻找老爹之下落,可惜连连数日皆无老爹下落。 君毅在药铺内食不下饭睡不安稳,枯等近旬之后,终于耐不住焦虑之心,要亲自入山寻找老爹之下落。 翌日清晨,瓜子脸,眉清目秀,鼻梁小巧,朱唇似丹,双颊上尚有两个浅浅酒窝的慕容湘萍,温柔文静且轻盈的走至药铺门前,轻声唤道:“毅弟弟……毅弟弟……” “喔?萍姐姐?是你来啦?” 随着回应声,步声急促的奔至,门板也立时拉开,君毅眼泛红丝,困倦不堪的俊容,顿时温馨的浮显出笑颜说道: “萍姐姐,你一大早就来啦!我正想出门前去找你呢!……喔!你……又送吃食来了,妈姆她……” 慕容湘萍闻言轻抿嘴色,露出温柔的笑意说道:“毅弟你放心,这可是娘要我送来的呢!娘说,你思念老爹寝食难安,是有伤身体的,所以要姐姐看着你吃完才行。” 君毅闻言满怀感激的伸手握着萍姐姐的一双玉手。 略有哽咽的说道:“萍姐姐,你和妈姆对我好我心里知道,我本来准备待会就去看妈姆和姐姐,因为我已决定入山寻找老爹,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 “你要入山?……不行,毅弟弟,不行,你怎可以独自进入蛮荒林?山里荒无人烟,虫蛇巨兽无数,你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怎可轻易涉险呢?你……我不答应。” 君毅早知萍姐姐有此反应。 因此心中早有说词的笑颜相问,缓缓解释说道:“萍姐姐放心,我以前五、六岁时,便是一个人在森林内生活了半年多,后来老爹带我回来,育我教我,使我安定中逐渐成长,也使我学到了许多,如今老爹陷身山内森林已近旬日,不知有何意外发生,他年岁已大,怎教我放心得下?因此我一定要入山寻找老爹才行。” 湘萍闻言芳心如小鹿蹦跳紊乱。 但怎肯同意他轻易入山? 因此忙劝阻说道:“你也知道山区内幅地广阔,处处危崖深涧,村内每日入山打猎、采药之人约有三十多人,连连数日皆未曾发现老爹的下落,有些人烟罕至的远古森林,便是生苗、蛮夷皆不敢深入,你又能往何处寻找?依姐姐看,你还是……” 两人就在店门口争论许久,湘萍实在无法阻止毅弟弟入山之决定。 湘萍一双盈盈美目泛红,眼眶含珠的凝视着自己心仪的毅弟弟。 心知他乃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为情为义不顾自身安危,实乃无言也无力劝阻他入山寻找老爹。 终于湘萍无奈的不再言语,缓缓伸手从白嫩似雪的美颈间取下一条红丝绳系着的一片玉锁片,轻颤玉手的为他挂在颈项。 并哽咽的说道:“毅弟弟,姐姐无能阻你入山寻找老爹,这是爹从姐姐出世时便为姐姐挂上的护身玉锁片,我将它送给你,希望能保佑你一路平安,希望你能早日寻到老爹回村,姐姐……姐姐会每日在池塘边的树下等你回……回……来……” 君毅眼望萍姐姐双手掩面,双肩颤动的轻泣不止,不由心头发酸的拥搂入怀,双目朦胧的坚声说道: “萍姐姐,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话落,两个再也难以启齿,静静地享受着别离前的温馨。 直待隔邻婴儿的啼哭声才惊醒了一对小儿女,使两人略有羞涩的互望一眼,依依不舍的分开紧贴的身体。 “啊!差点忘了……” 君毅忙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竟然是一对男女泥人,望之恍似君毅及湘萍两人的翻版。 “萍姐姐……这……这对泥人我……我早就捏雕好了,我一直……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你看,现在我把它们送给你,它们……一个是……是你,一个是我。” 说完之后,俊容已赤的将一对小泥人放在湘萍手中。 湘萍闻言芳心激荡得似有了悟,又羞又喜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滴流双颊羞笑道: “毅弟弟,姐姐是一定会好好保存它们等你回来,那怕是以姐姐的生命也要保存它们安然无恙!” 那种久藏两人内心,相互爱慕思念,似情似爱的感情就在此一刻显现无遗,令两人深深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湘萍手捧着精致生动的一对小泥人,久久才轻声说道: “毅弟弟,你准备何时入山?” “喔!我昨晚便准备好了应带之物,有干粮、解毒药、一把匕首、一张弓,还有一张油布,我原就准备去看你和妈姆之后,便要入山了。” 君毅边说边将柜台上的包袱取至湘萍眼前展示,并合力将草药铺关上门板后,两人才携手缓缓行往村口。 “萍姐姐,我不想去和妈姆告辞了,否则……还是烦姐姐转告妈姆吧!” 湘萍会意的轻点臻首,像一位妻子为远行的丈夫送行般一路上关怀忧虑反复不厌的叮咛他应注意之事。 离村口已十多丈后,湘萍才止步送别,泪水如泉挥手不业,直待君毅身形没入层层林木之内,已难再望身影后才黯然的返回住处,将君毅独自入山寻找老爹之事告诉娘亲。 峰峰相连,巨木成林高耸入天,深谷险陡溪流湍急,深草及人荆刺密布,再加上悬崖飞瀑处处可见,实令人自觉自身的渺小孤寂。 突然一阵阵嘹亮的喊叫声打破了森林中的寂静。“老爹……老爹……是我来找你啦!……老爹……你在那儿呀……” 只见一块峻岩之上,君毅正双手合如刺叭的四方呼喊,静待一会,只听百鸟惊飞之声外,并无人声回应,使得他黯然的踏下峻岩续往前行。 日落日出已连连近旬,逐渐深入蛮荒森林中,四处呼喊寻访皆无老爹回应之声。 毫无人迹的古森林内,蛇虫遍地,尚幸未曾遇见巨蛇猛兽,使得君毅能安然的深入山区。 原本携带的干粮已然食尽,还好山间野果、菇芝处处,七年多来深习的药理,使他明辨何种无毒何种可食,因此尚不致挨饿。 行至一处蔓草浓密的小土坡时,突然脚下一空,身子疾坠而下,惊得他大叫连连。 原来土坡蔓草内竟然是一个大坑,疾坠的身躯在斜滑的土坑中翻滚碰撞,也不知坠滑有多深后,突然身体再度悬坠而落。 “扑通……哗啦……啦……” 水花四溅声中,已然坠入一个半人多深的潭中。 昏头昏脑的忙站直身躯,抹去脸上水渍睁眼四望,右侧是光亮的平地,三面则是个高宽土洞,五六丈高的洞顶上有一个两丈方圆的大洞,自己就是从那洞中坠落的。 走出水潭,眼前是一片草地,远方是一片巨木森林,左右两侧则是斜伸而出的山壁,像是半个瓦坛般。 眼见只有前方可行,正欲前行时,却发觉包裹已失,不知掉落何处了,忙进水潭四下摸索,但久无所获,这才恼恨的上岸。 在林缘拾得一树枝后,这才缓缓的四处探索前行。 约顿饭时光,君毅竟然已遍游各处,四周皆是高耸陡峭的山壁,好似一座大山突而塌陷了一块而形成的一座死谷,毫无一丝可行之路出谷。 “哎呀!这……这是一座死谷嘛!除了……除了右侧山壁有一个山洞外,全是高耸的山壁,怎么辨?……我怎么出去?……”君毅心慌的再次巡行四周,还是找不到一处可行之路,于是站立于一个近两人高的大山洞外往内探望。 尚幸怀内尚有昨夜顺手摆于怀内的火石,趁着天色未暗之前,收集了一些枯枝堆在山洞之前,升起一堆营火。 不知山洞内有何凶险? 但为了寻找出路,君毅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冲动与好奇,夹带了数支松木枯枝并点燃一支后便行往那深暗的山洞内。 高举松腊浓厚火花熊熊的火炬,小心翼翼的深入,发觉洞内虽然阴暗可是并不潮湿,也没有腐臭之味,看来并无凶兽存身。 行约十丈左右,眼前豁然宽广阴暗,熊熊火光竟然无法照到前方及两侧之景况。 将火炬插入石壁缝隙之后再点燃一支,凝目细望一圈之后,才有所了解的惊呼出声。 “哎呀,这是一个大山腹嘛,又高又宽足可容纳数百人啊!” 于是君毅小心翼翼的沿着壁缘往内探查。 他希望能找到一处通往谷外之路。 行至一处石岩斜坡时,停步休歇。 并且细观山腹各处,发觉山腹虽大,却无蛇兽痕迹,这倒使君毅放心暂无危险有性命之虑。 “哇!这山腹可真大啊!又干净又不湿臭,是个夜宿的好地方,咦?……这是什么?” 好奇的望着斜岩上一堆黑呼呼的东西,用手触摸感觉。 “咦?……啊?……是皮,是……皮……这是什么皮?怎么这么大……还这么粗……” 惊骇得张口结舌,双眼望着身侧乌黑的皮物,逐渐顺迹往上着,只见粗长的皮物往斜岩上蔓延,看不到上方尽头。 “哇……这么长?……这边……啊?好像是……是……尾端,就这么粗,那……这一定是巨蟒了!” 只是一具蟒皮,因此君毅惊骇之色全消。 但思忖一会后,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便顺着蟒尸爬上斜岩查看。 蟒尸在斜岩上蜿蜒约有七、八丈长,斜岩顶端乃是一片形如盘状的平岩,蟒首则垂在凹岩之内尚有一丈多长,而蟒首竟有圆桌大小,望之令人心颤。 “哇……这么大的头,张开嘴岂不一口能吞下两个人?……咦?这是什么怪蟒?头上还有一支独角,身上也没有蛇鳞……” 惊疑的望着巨蟒,心凛的不知洞腹内是否还有未死之蟒?否则岂不要成为蟒腹之食了? “咦?什么香味?……啊?下面那黑呼呼的一大片是什么东西?” 望着平岩凹陷之处,约有三丈方圆,布满了一片片黑呼呼的东西,心奇的缓缓下至平岩底查看。 “啊!是……这好像是灵芝呀!这么多,又有清香味,不过……好像有点……血腥味,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巨蟒不知为何受伤,蟒血流聚石岩内,蟒死后却从血中生长出这么多的野芝,看样子一定有毒!” 于是转身便欲上行,猛然发觉身后蟒首有红光闪动。 “啊……是……是……什……什么东西?” 君毅惊骇得怔立不敢前行。 眼见蟒尸并无动静,他这才宽心的细望蟒首。 刚才只能看到蟒首颈处,现立身平岩下便已将整个蟒首颜面看清,这才发觉蟒嘴两旁尚有两条粗长的须条,而合著的双眼隙中,竟有微弱的红光射出。 缓缓的走近细看,却看不清楚。 于是君毅将手中火炬插在蟒嘴隙中,便爬上蟒首眼部,双手在蟒目皮上用力推掀,虽只略为推开一道细缝,但红光已然更加扩射而出。 费了许久工夫尚未掀开蟒目,静思一会后,便取来松枝插入眼隙中用力顶起,如此果然将蟒目撑起。 一道暗红光线照射在胸腹间,蹲身往内细看,除了眼皮尚完好外,内里血肉俱无,只有白森森的骨骼,大概都被虫蚁蛀食光了。 伸手往内摸去,不一会便摸到一粒圆滚滑溜的东西,取出一看,竟是一粒约有拳大的红色珠子,散发出亮丽的红光,经火炬照射下更是光华闪烁。 “哇!好漂亮的珠子哟!是什么……啊!对了,一定是眼珠子,那另一只眼内也有罗!” 果然依法又取出了另一粒同样大小的珠子,但光芒较白些。 用珠光四外照射,发觉虽比火炬照得远,可是红色光芒却使人难以看清东西,于是将两粒珠子放入怀中,然后四外再望。 再也看不到什么异物之后,便下至平地。 发觉松枝只余一支后,便忙行往洞外再收集松枝,在营火之处席地而坐,思忖着该如何的脱出这死谷?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又饥又渴的跑至水潭边,望着沉淀干净的潭水,弯腰掏水解渴。 突然从怀中掉出一粒蟒目珠,落入潭水之内,但君毅并未在意,待掏水解渴之后才伸手捞取。 将浸湿的珠子在裤腿上将水渍擦干,但没想到居然擦下一层红液,内里露出毫光四射的银白光泽。 “啊?……好亮的光,原来这是一粒白亮珠子,那红色的一定是蟒血罗?” 立时将怀中另一粒也取出浸泡水中,将两粒珠子擦洗干净后果然是两粒亮丽的白珠子,在阳光照射之下更是光华四射且耀眼刺目得令人难以直视。 “哇……真好呀,这么明亮,可是不知晚上会不会同样明亮?” 心中一动,立时奔往山洞之内。 果然如心中预料,在阳光无法照入的阴暗山洞内,虽然不似阳光下的刺目难视,却也闪烁出明亮柔和的毫光,令阴暗的山洞内有如晨曦般的光明。 “哈!哈!真好玩,有了这两粒珠子,晚上就不怕没灯了,咦?……那是什么东西?” 偶然发现那巨蟒腰身之间,似有些东西经珠光照射下闪光。 好奇的奔前细看,却看不到什么。 再伏身贴地望着蟒腹下端,果然有物闪亮,而且还依稀的闻到一阵阵令人心爽的清香味。 忙取来准备当火炬的松技插入蟒腹下,用力抬撑至半尺多高,顿时一阵阵清香涌起散布周身。 “啊!好香哟,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这阵清香味顿时使得君毅饥肠辘辘的腹中,咕咕噜噜的响个不停,口水也不由自主的充溢嘴内。 望着蟒腹下长有数十片色泽血红的灵芝,阵阵清香味便是从血红灵芝上散发出来的,顿时使他食指大动,怔怔的望着,心疑的自语道: “这些又是什么灵芝?长得火红又这么香,好似也如同上面的黑色灵芝一样,是从蟒血中长出来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心中有疑,于是只好忍任饥饿感再望向蟒腹下,只见有一支红白相间的尖锐物从蟒腹中穿出。 心疑的伏身细看,原来道是一支剑尖从蟒腹中透穿而出,如此一来,顿时使君毅将事实连贯而出。 “喔!我明白了,这条巨蟒不知在何处吞它下习武艺的人,那人在蟒腹中垂死挣扎,用利剑开砍使巨蟒身受巨创伤重而亡,而那人也同样死于蟒中……没错,就是这样了。” 蹲身望了许久,却被那阵阵清香味勾引得馋液欲滴,再也忍耐不住的伸手采起了较大的一片。 细看片刻后,才轻轻撕下一小片放在舌尖舔了舔,发觉不但没有苦涩麻意,反而香甜可口。 “嘿!好像并无毒性呀!又香又甜又凉凉的,可以吃,可以吃。” 顿时兴奋得咬了一口咀嚼,果然香甜可口细嫩如果子。 于是连连吃了五片有手掌大小的红芝,才满足的摸摸肚子笑语道: “真好吃,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哦!还有四十多片,看样子可食用数天免遭饥饿了。” 话刚说完,突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接着连放了数个臭屁,居然臭得连自己都受不了的掩鼻离开。 走未几步,小腹内却升起了一阵暧暧的温意往全身扩散,使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可是腹中暖流愈来愈强,也愈来愈炙热如火,往全身经脉冲流不止,充涨火烫有如血脉欲爆痛苦不堪。 “哎哟!遭……遭糕了,有毒……一定有毒,我……我……吃了毒芝……啊……痛……痛死了!” 不但全身经脉如火炙般的疼痛,全身燥热发烫,汗出如雨,口干舌燥,两眼发黑,呼气如火,全身涨痛不已。 不到片刻顿觉脑中轰然一震,立时晕了过去。 日落日出。 日斜月开。 君毅足足昏睡了三天两夜,才渐渐的清醒,缓缓睁开双眼,发觉不知何时滚落斜岩之下,身体内精力充沛得仿佛有一股气欲冲出体外。 嘴唇干枯欲裂,喉头发干,顿时忙起身奔往洞外水潭处,全身浸泡水内狂饮解渴至饱才止。 待渴意已消,这才回想前事,倏然只听他又惊又疑的惊叫出声:“啊?……我……我刚才……怎么跑得飞快,身子还轻飘飘的?” 疑惑的望着全身和以往并无不同,可是……衣裤好像凭空短了许多。 坐在水潭边静思,约有片刻才听他惊叫出声:“啊?……莫非……莫非……我吃了什么珍贵灵芝?……以前曾听老爹说过,深山荒泽中常有许多凡人不曾知晓,或是只曾听闻未曾一见的灵草异果,有些可活死人肉白骨,有些可治绝症,有些可强身补气锤练筋骨,一些练武的人食后可提气增功,难道我到……练到……喔!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界,便可成为大侠,难道我刚才吃的便是什么稀有灵芝吗?” 对了!他猜对了,其实在山腹内巨大的尸身并非一般的蟒蛇,而是一条前古蛟龙。 在它腹下以及平岩上长满一大片的灵芝,都是经由蛟龙精血孕育成长的“血芝”,腹下的数十朵“血芝”则是由胆汁及蛟龙心血孕成为的最为珍贵。 不知在多少年代前,地牛翻身时将此山震塌了一大片,正巧在此山中有一前古山腹,潜藏了一条幼蛟,山陷洞现,幼蛟立时脱困而出,在蛮荒山野称霸,吞食兽类裹腹。 幼蛟成长食量颇巨,周遭百里之地兽类绝迹,因此蛟龙便逐渐远离巢穴吞食人兽。 没想到不知何时吞食了习武之人,即被人垂死挣扎之下,以宝剑刺破腹中内脏,而使得蛟龙身受重伤。 蛟龙因痛绞翻,虽将腹内人缠卷而死,但自身也内脏全伤,负伤窜回巢穴后,已然伤重而亡,精血由喉间及腹下溢流皆积存于平岩凹处及腹下。 山腹内原本干燥,虽有芝菌孢子但难以生长,但突有蛟龙精血为养份后,于是逐渐萌芽成长。 每逢山区大雨之后,干蛟龙精血便吸取湿气,旱时表面虽干,但内里尚湿软,因此使得芝菌成长快速,经过了不知多少年代,便繁殖成数百片大大小小的“血芝”。 没想到无意中陷身此谷,因而巧取“灵芝”中之最珍贵的“血芝”。 “血芝”盛旺的灵效立将君毅充涨得昏迷倒地,并在他昏睡中连连冲激经脉,不知不觉中将君毅体内的一些经脉打通。 而在“三阴三阳”经脉中循行,除了大部分之灵气散布于经脉中,只有小部分凝聚于丹田气海中。 强劲的气团冲激之下,更使得他躯体伸展了四寸多高,所以衣裤顿觉短了不少。 君毅静静想通原因后,深自庆幸并非吃到毒芝,已然没有性命之优,这才回到山腹内,望着那些“血芝”又爱又怕,深恐以后吃了又像刚才一样痛楚不堪。 心情安定之后,才又想到那段剑尖,也好奇的猜测蛟腹中有些什么东西? 后执一粒目珠,侧身探入那两尺多宽的腹部裂缝,先将眼前一柄毫无锈迹的红剑握住抽起,再望向内里,只见一些骨骼及物件散乱眼前,于是一一捡出聚放一旁。 脱出蛟腹,仔细的观看手中剑,于是奔至水潭中清洗干净,顿时一柄精光闪闪毫无一锈斑的宝剑显现在手。 “嗯!好漂亮的一柄剑,可惜我不懂练武之人的剑法要之无用,不过暂且用来防身倒也不错,喔!此剑尚缺剑鞘,再去找找看。” 果然又在蛟腹内找到一把雕刻精细的剑鞘,一个七寸大小的扁玉盒,一个五寸长的短的玉瓶,还有一片小玉牌。 将人骨一一捡清,在洞内觅地挖埋并拜祭后才检视自己所得之物。 那柄精雕剑鞘果然和宝剑长短吻合,剑鞘上尚刻有“太乙剑”三字古篆。 那片小玉牌约有半个巴掌大,触手冰寒,一面刻着“峨嵋山”,一面刻着两座形如峨嵋的山形图案,左侧山顶尚有一座宫殿阁楼。 君毅也不知有何用途,因此弃之一旁。 转而再拿起小玉瓶,听见里面有点微弱的晃动声,又见瓶上刻有“上清玉虚丹”的小字。 打开瓶盖顿时清香扑鼻,倒出细看,见是一粒粒黄豆大小的朱色药丸。 “哦!好香,真是上好药丸,但是不知是治什么病的?” 将玉瓶盖好,再拿起那扁玉盘,却久久无法打开。 “奇怪?怎么打不开?……嗯!这个小圆珠……啊!打开了!” 终于让他东摸西按的打开了盒盖。 但见里面以黄绫为垫,放置着薄薄的三张皮册,封面以火漆烫着“上清宝录”四字。随手翻看之下,发觉里面有些字迹皆是自己熟悉的人体经脉穴道名称,于是仔细的从头到尾详阅一遍。 “啊!这是老爹曾说过的武林人士所精习的内功心法,可提气行功延年益寿增强体力,而且这些经脉行气之理我都懂呀,如此看来并非难事嘛,我也可以练习罗?” 心喜之下,立时依羊皮上所记经脉穴道行经线路尝试习练。 嗤!他还真是天真的可爱,要知在武林中各门各山的修道学艺子弟,自幼习练本门内功心法,勤练不息数载后,天资体质上乘的也许才能练有些许内力,资质稍差的或许历经十余年才稍有成就,岂是如君毅所想能轻易的练成? 然而,令人愕然的是他福缘深厚,无意中坠于死谷后误食了五朵头大的“血芝”,已然使他凭空增加十余年的功力聚集丹田气海,另外散乱于全身经脉的尚不知有多少呢? 君毅在尝试的心情下,依“上清宝录”内所记载的打坐方式眼观鼻、鼻观心、心到意起,提功行气依心法脉络运行入定。 如此一来,君毅丹田气海中凝聚的真气立被缓缓导引而出,循经通脉逐渐入定。 只是尝试的依心法运气,没想到,他一经入定后,竟然丹田真气在任、督两脉缓缓而循。 约莫一时周天后(真气运行一刻称之一刻周天,运行一个时辰称为一时周天,运行一日称之一日周天),君毅体内真气循行愈速,冲撞任督两脉各穴也愈强劲。 不但如此,尚且逐渐的将乱于任督两脉中的“血芝”精气逐渐吸引融汇。 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三天辰时,君毅才从定中醒来。 “喔!好舒眼哟,想不到学习这心法竟然这么好玩,好像有只小老鼠在脉络中奔窜,所到之处舒畅无比,可是只有两个地方最不好玩了,挤了许久才通过,又麻又痛的,咦,刚才日头才偏西,怎么现在竟然是日出东升之时?莫非我坐了一夜?” 嘿!岂只一夜? 君毅尚不知自己已入定了三天四夜了呢! 终于被他想到了好办法,于是以“太乙剑”在山壁间挖洞插枝为梯,便可藉以攀爬出谷了。 每日在岩壁上挖掘,休歇之时便习练“上清宝录”的内功心法。 君毅曾在一次吃食火红“血芝”后,腹中四窜的炙热气团经他运行内功导引循行任督两脉时,不但不再乱窜反而依行功脉络循行,并逐渐融汇于原有的气团内。 既有此悟解,因此不再心惊吃食“血芝”了,只是每每坐功入定两三日才醒,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唯一让他了解所习内功的好处,便是发觉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劲力充实,奔路跳跃得愈快愈高。 时光飞逝,转眼已两个多月了。 那些火红“血芝”早已食尽,只余一些幼苗而已,只得开始食用数百片的赤黑“血芝”了。 而君毅挖掘的石洞距离也愈来愈宽,因此上升的速度也快速近倍,大约尚有十多丈便可到达谷顶了。 一日,眼望距离谷顶已不足五丈了,心喜的回到谷地将一些物品塞入怀中,背上长剑,夹着数支粗枝快速的爬上,兴奋得动作疾速,四丈……三丈……两丈……一丈……不到一个时辰后便已站立谷顶之上。 望着数十丈深的死谷哈哈大笑,辨明方向后头也不回的疾奔而去,归心似箭的晓行夜宿,四日之后已然安返村外。 途经村口并未望见萍姐姐的身影,也发觉萍姐姐她母女俩的吃食站门板紧闭,心中难疑但仍未停留的急奔至所居的草药铺前。 “老爹……老爹……” 眼见店门依然紧闭,心中尚存老爹已回的希望,忙推开店门往内行去。 “老爹……我回来了,老爹……” 依然寂静无声毫无回应,君毅大失所望的黯然垂首行往店外。 此时惊闻呼声的四邻已聚集而至。 个个皆面含惊异的询问他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到那里去了? “什么?三个月?……那有这么久?才不过……一个月左右嘛!” 君毅被四邻七嘴八舌吵喳询问声吵得烦躁不堪,顿时大声叫道:“各位伯叔大娘,老爹他回来没有?有没有人知道消息?” 倏然众人寂静,皆双手掩耳面含惊骇之色的望着君毅。 原来君毅情急之下,竟然不自觉的以内功运气叫喊出声,顿时恍如巨雷暴响震刺众人耳鼓。 终于君毅由四邻口中得知,自他入山之后从未曾有人见老爹回来,而那汉家女娃湘萍每日皆在村口徘徊,且时时静坐水塘旁的树下独自沉思,不再和玩伴一起嘻笑玩耍,待过了一个多月之后,湘萍每日都双眼红通通的,身体日渐消瘦萎靡不堪,令村民们见之都同声叹息。 淑萍她娘眼见独女如此之态屡劝无效,于是果断的携女迁往中原,村中也无人知道她们迁往中原何处去了? 君毅得知一切后,黯然神伤的感叹自己最为喜爱的老爹及萍姐姐相继离开自己,神情落寞的枯坐房内低泣。 连连数日之后,总算他个性坚强开朗,终于打起精神回复往日之生活,并等待老爹的返回。 每日除了清晨入深山采药顺带寻找老爹,闲余空时则阅读书橱内的竹简皮卷,并勤于深习“上清宝录”。 春去秋来寒暑变幻,转眼已过了两年多的时光。 如今君毅已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了,但他体形望之却是高挑俊逸,健壮如虎,有如十七、八岁的少年。 君毅经年累月心无暇思的精习内功,已然将所服食的“血芝”精气炼化吸收,使得他身具四十年的功力,但他并不自知,只是知道久习内功后,已使自己目能夜视,力气暴增可举百多斤,纵跳奔行是又高又疾,身形动作灵敏无比,凶如虎豹之兽已不再令他畏惧了。 两年间,他常从中原远来的货贩口中,得知山区之外尚有广阔的山河,以及繁华热闹之城邑,而使得君毅心中有了出外远游之心。 心中既然有意,因此便有心的频频询问中原风光,民俗以及礼仪等等的情形,当然村中曾出远门的村民也在他讨教之列。 经过数月的准备,将店中存货出清,积存了十余两碎银,另外尚有三块红、蓝、紫色的透明硬块,是君毅半年多前在蛮荒深谷的一条山涧内拾得的,因极为美观奇异便拾取了十余块,在分送四邻时,才知道是中原极为昂贵的“宝石”,因此便将未曾送人的三块藏好,如今也可派上用途了。 除了银两、衣服外,君毅只带了一粒“蛟龙目珠”以及一些疗伤解毒的药丸,其余的都藏放于地窖中。 一切安当,并托请四邻照顾店铺后,便毅然的离村去云游中原了。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 山中一夜雨,树梢自重泉。” 一阵滂沱大雨,为大地洗净了尘埃,山间叠翠更为青葱,层层山峦被布着浓雾,如诗如画丹青难摹。 泥泞不堪的山间小道中,一位身穿青衿肩背包袱,身材雄伟倜傥的少年公予,正迈开沉稳的脚步急行赶路。 他正是远从南荒云游而至的苗君毅。 刚翻过一处山颠,穿出一密林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山前是一片万山丛中难得一见的平原,一座高宽广阔的城邑耸立平原中。 数条通往城池的官道中行人微若蚁蝼,往来频频似如丝线绵蜒。 久处独行见景心欢,心愉之下步伐更速,不自觉的奔若骏骑,尚幸山道无人,否则岂不令人骇然? 约莫一刻之后,已然奔至山脚下通往进城大道中,这才放缓脚步,难掩兴奋之色的遥望渐近之城墙。 愈近城池往来旅行货贩愈多,汉、苗、夷之人混杂而行,苗君毅顿有亲切之意。 随着人潮进入城内后立使君毅无所是从,望着纵横交错商店林立的街道,不知该行往何处? 眼见百商之内货品琳琅满目,令他目不暇视的缓行细观。 “拍……!” “啊……” 君毅突觉脸颊一震,耳中接着听见有人惊呼出声,顿时骇然的侧首望去,只见右侧有一个满面横肉的壮汉,正左掌握着右腕,正怒瞪双目的喝声道:“格老子的龟儿子,走路不长眼睛,找死哇!” 君毅见状心骇得倒退数步,嗫嗫的颤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好哇!故意的?今天不打你一顿,怎会让你知道‘大理双虎’的厉害?” 话刚说完,猛然伸出一只长满乌黑汗毛的大手疾抓向君毅胸口衣襟。 君毅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措辞回答,眼见大汉伸手抓来,顿时心骇得身形一晃闪至两人身侧。 并急叫道:“不……不要……对不起,不要打我……” “啊?……” 俩大汉只见眼前青影一闪,青衣少年已掠至左侧,不由怒气更甚,暴怒的喝叫道:“你往那躲?今天非修理你不可。” 立时俩名壮汉一左一右的疾扑君毅。 此时在四周围观的过客及商家伙计,眼见城中恶霸又在无理欺侮外地之人,俱都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突听人群中有人急叫道: “傻子,年轻人你还碰跑?” 君毅耳清目明,听人群中有人情急而叫,顿时自怒的骂道:“对呀!还不快躲远些……” 心起意动,霎时暴退数步,急忙窜入人群闪挤而出,慌不择路的急奔而去。 “咦?……啊!好快……” 两壮汉只觉青影一花,已穿过围观人群奔至数丈外,身形之速令他俩愕目愣立,神色变幻不定的望着人影已逝的方向。 而街道中围观的人群及行人,只觉青影一闪,只有一阵轻风卷起,并不知是什么东西擦身而过,可见君毅情急之下全力奔逃之速了。 已离城外数里之地的君毅,尚自心神惊颤的频频回头,深恐那两个恶人追来,否则…… “唉!以后自己可要小心注意才是!” 继续踏上行程,漫无方向,目的地的前行,穿山越岭路过平原,涉水过溪,旅途中历经了不少的村镇城邑,这才知道家乡之外的繁华之地,竟然是百物昂贵奢侈,吃住食宿动辄数分银子,那可是在家乡省吃俭用的能度过一个月呢! 因此使得君毅每至一处城镇游赏,待夕阳西斜之时必定行出城镇,往山区寻觅夜宿之地,但这近郊皆是平原,并无山野之时,只得心痛的宿于小客栈内。 如此一来,身上仅有的十余两碎银已逐渐减少,只余不足五两了。 黔地之“贵山”,南面的一片广大平原中,河流纵横,一座岩块巨木合建的山城依河耸立。 三国诸葛武侯曾数度挥兵深入此蛮荒之地,并建此城池——“筑城”(现今贵阳)驻军为疆,镇压百苗蛮人。 历经数朝,山城中已是汉、苗混居,百店林立之闹市,而城内的苗人多为春秋时楚灭宋、蔡、周,俘其民放逐于蛮荒自生自灭。 后与当地蛮苗通婚生根,乃为熟苗之始,且仍习中原旧俗相传至今,尚有宋,蔡、龙三大家族。 时至辰时,西城之外入城之人已稀,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汉人少年青衿,脚步轻快似缓实疾,面显喜悦的进入西大街。 城内百商与著名大城邑并无差异,只是苗人居多,没想到那汉人青衿竟然又惊又喜的四处观望,不知为何原因? 倏然,缓行之身形突而疾返,站立于一家珍宝古玩店前,只见他面含惊异之色,双眼盯望着内柜台之后的一个黑缎木盒,盒内黑缎上放置着一块紫红之色,约有鸡蛋大小的透明石块。 伸手摸了摸包袱,略一狠心,便跨步进入店内。 此时店内柜台内,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早已心疑的注视着他。 待他跨入店内之时,立时略有紧张之色的含笑问道:“这位客官,有何需要小店效劳之处吗?” 青衣少年闻言略有腼腆的指着那块紫红透明的石块嗫嗫问道:“掌柜的,那个紫红色的是‘宝石’吗?” 掌柜的闻言,更是惊讶! 半晌才皱眉说道:“客官问的正是极品的‘紫宝石’,乃是贵重之物,客官您的意思是?……” 青衣少年闻言思忖一会,才轻声问道:“那这东西……在下身边有几个比这个还大的,掌柜的……你们……要不要?” 说着,立将包袱打开,从衣衫中缓缓掏出比柜上还大有三倍,一紫、一红、一蓝的宝石放在掌柜面前。 “啊?……这……这么大的宝石?” 掌柜的顿时惊异的忙取起细看,足足花了近两刻时光,才将三块大宝石仔细看过。 老脸之上汗水淋漓,既兴奋又紧张的问道: “客官,您是要将三块宝石售让小店?” 青衣少年木然的点头应是。 掌柜的见状既又心喜,却又为难的说道: “小店承蒙客官抬爱驾临小店,可是……小店并无如此多的现银,别说小店了,便是东街的‘蔡家古玩’恐怕也无法一次付足,若是只有一块……” 青衣少年闻言似懂非懂的思忖一会,才略为恍然的忙说道:“那就依掌柜的所言,在下便只让售一块可否?” “啊?……好,好,如此甚好,但不知客官您要让与小店……这三块紫为最,红为次,蓝居末,客官可否将此块紫色的让于小店?” “掌柜的,在下就将紫色的留下,这两块就收回了。” “好,好,客官您且稍待,待小老儿称过之后再折银给您。” 掌柜的满面欢颜,忙呼唤小厮奉茶后,才谨慎的在柜后称算。 不一刻,掌柜的已细算清楚。 行至青衣少年面前哈腰笑道:“公子爷,小老儿刚才细品您的那块宝石,发觉内里成色不纯瑕疵甚多,故而折算银两应为两千三百两。” 青衣少年闻言顿时心惊的叫道: “什么?……您说什么?两千三百两?” 掌柜耳闻他如此惊叫,顿时心中有愧的忙又说道:“公子爷,您别嚷嚷,有话好说,这样吧,小老儿就再加您二百两凑个整数,您说如何?” 青衣少年正是远从蛮荒云游而至的苗君毅。 他并非是嫌价钱不公,而是惊异那块宝石竟能换到两千三百两银子,那在家乡可是一辈子都无法赚到之数,因此他才惊呼出声。 没想到老掌柜竟然心中有鬼,以为他是嫌价钱太低才惊呼出声,因此忙又改口加了二百两银子。 没想到君毅心中惊疑不信。 他又再次的问道:“掌……掌柜的,您……没说错吧?两千……两千五百两银子。” 掌柜闻言顿时神色变幻不定,颜面渗出汗渍,眼珠子转了几转。 这才一咬牙的狠声说道:“这样吧,三千两,小店只能出到三千两,多了小店再也无……” 话未说完,顿见君毅欢天喜地的大叫道: “行,行了,就这个数了,哈!哈!哈!想不到这块紫宝石竟能卖到如此好价钱,掌柜的,咱们成交了。” 掌柜耳听他如此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刚才不是嫌价钱太低。而是并不知能卖到如此多的钱才惊异出声,自己是会错了意,才又加了七百两银子,待清楚后已然来不及了,顿时拍胸顿足的连连叹气。 其实那块宝石并不只这个数,如果君毅精明的货比三家之后,必然会了解少说也可卖到肆千两银子,若是能到中原大城邑再卖时,恐怕将值上万两银子呢! 掌柜的自怨不已,拖泥带水的才准备了七百两的金锭,以及二百两的银子后说道:“官价一两黄金折四两银子,因此三十五锭二十两金元宝折银两于八百两,另外五十两的银元宝一对,二十两银元宝两对,再加上二十两碎银,共计三千两银子,公子爷您点收吧!” 君毅眼见面前摆着大大小小,黄的白的元宝,顿时兴奋的摸个不停,久久才问道:“这,这么多,我怎么拿呀!” 掌柜闻言,没好气的懒懒说道: “那简单,小店有现成的银箱,一只十……二十两银子,再不然你就换成钱庄票,是京城‘京华钱庄’的庄票,中原各地银庄大皆可兑现,不过……要手续费,十两庄票要……一两银子。” 掌柜心有不甘的信口开价,希望能再多赚点,然而君毅并不懂什么是“庄票”,待看到掌柜取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银票,并著有“京华钱庄”的红丹火漆。 君毅心疑的忖道: “这么一张纸就顶千两银子?万一丢了或破了岂不平空没了?不……不行,我还是拿走金、银才实在。” 再看到那雕功尚好的木箱子,竟要二十两银子? 君毅连忙朝掌柜笑说道:“掌柜的,不必麻烦您了,这些银子我自己有办法拿,您不必费心了。” 说完忙将换洗衣服拿来包了两包,外面再以花布包袱包好,又沉又大的扛在肩上忙出店而去。 掌柜见状,顿时哀声叹气的哼个不停: “少赚了七百两……少赚了七百两……唉!我怎么如此笨?就不懂察言观色的慢慢议价?唉!如此草率的就……唉……” 看来世人所称之奸商大概就是此类之人了。 君毅有了恁多的银子后,手提肩扛虽不嫌累,但总是不方便。 于是他找了家苗人木匠店,订制了一个旅行专用的背箱,除了可放置金银,也可放置衣衫杂物,这才方便不少。 唯有那粒“蛟目珠”则随身携带,做为夜间照明之用。 君毅趁此也和店家以苗语问话家常,顿令那苗人木匠惊异的问道: “喔?这位公子,听您口音似为本族之人,但您长相却不似本族之人,莫非您是常走山区的货……喔,不对,您大概是久居乡间的汉家郎吧?” 君毅打进城之前,便听到途中的苗人言语,竟和自己幼时所言完全相似,并非近百苗族的其它族人,因此顿时想打听此地苗人的生活情况,以及将记忆中幼时所居之山景、房舍细诉,并询问有否见过相同之处? 但得到的答复是从未见过他所述的山景、房舍。 身怀巨金,当然也能壮胆,以往只曾听闻未曾尝过,况且也不敢进入的汉家饭馆、酒楼、君毅在两天之中便品尝了十余家的美味菜肴,频频赞口不绝,唯有结帐之时,才令他咋舌惊讶,实非乡野之人所能登临花费的。 在城中游赏数日,君毅也添购了数套衣衫及裤袜作为平时换洗之用。 并添置了一些旅途需用之物后,君毅认为已无需再停留,于是便整理随身之物出城东行,延续云游之兴。 出了州城,约有一日的行程,已逐渐转入山区。 但见山道蜿蜒起伏,两侧巨木高耸,时而峻岩古松,千奇百态景色奇佳,悬崖、山涧处处。 流泉上方水雾迷漫,泻瀑轰然涧水急湍,水潭清澈游鱼无数,真乃风景绮丽的天然美景。 途中,时近晌午之时,君毅寻行一处丽日普照林阴遮日的山涧旁,捕捉游鱼烘烤食用。 突然在山风徐徐,枝叶沙响及湍急水流声中,传来一阵忽隐忽现的女子尖叫声。 君毅身具深厚的内功,因此十丈之内皆可分辨出细微声音。 更何况是尖叫声? 于是,他静心聆耳细听声音出处。 果然发觉在涧水上游有女子惊叫之声再度响起,于是已无暇穿上外衫的急奔而去。 在湿滑的巨岩上纵跃约有二十多丈之地。 只见山洞之旁的一处水潭中,有一条粗长的蟒蛇正缠卷着一个全身赤裸的人在潭水中翻腾。 君毅见状立时奋不顾身的迅疾纵跃而至,途中并拾起一支断枝直扑水潭之处,欲解救那垂死之人。 令人惊异的是君毅奔近水潭尚离十丈之地时,突见那巨蟒猛然望向君毅,不知为何的突然解身一松,蜿蜒急窜的没入山涧峻岩之中。 君毅心中惊疑,但已无暇猜测,忙奔至水潭中,将已然昏迷伏泡于水中的赤裸身躯搂抱至岸边。 这时君毅才发觉竟是个年约十四、五岁左右的姑娘。 只见她长发乌黑,一张苹果脸,身材丰润,胸前鼓起一对及掌的椒乳,肤色略黑,但光滑细腻。 手触鼻端,发觉尚有些微鼻息,心喜之下立时逼出她腹中积水,并升起一堆营火搂抱着她烘烤取暖。 不多时,那姑娘已缓缓苏醒。 双目睁动数次后睁开一双灵活大眼,顿见一张俊美容貌在眼前不足一尺的对着自己微笑。 心中一惊四下张望,发觉自己尚在水潭边,再发觉自己仍是全身赤裸的被“他”抱在怀中,顿时惊羞得尖叫出声,双手猛推,立时滚出那人怀中。 又羞又骇的望着被自己推入水潭的“他”,欲言又止,深深的注视“他”一眼之后,急往峻岩之中奔去,迅疾的没入峻岩堆中,转眼不见踪影。 君毅被她突如其来的猛然一推,顿时跌坐水潭内,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待心神已定后,那姑娘人迹已杳不知去向。 顿时摇头苦笑的自语道:“唉!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救了她,不但没谢我,还把我推落水中,真是的,唉!” 回到自己休歇之处,除了将湿衣脱下烘干,并在洞水中以尖枝插中两尾大鱼烤食饱餐一顿后,才整理物件续登山道。 在山间行有数日,对山涧景色格外亲切,好似生长之地的山区重现眼前,虽然两地相隔千里之地,然而还是使君毅回忆起“阿卡村”的景色。 旅途中,苗装之人逐渐稀少,反之汉人逐渐增多。 一日。 君毅在行往“潭州”(今之长沙)官道的途中,途经“雪峰山”在一处山间小村的酒馆内食午膳。 因位处山区长远山道的途中,因而往来过客皆会停留小村休歇用膳,所以酒馆前已停着八匹马及三匹叫驴。 小酒馆内八张方桌已坐满了六张,其中三桌皆是商贩行旅,一桌是四个行脚走卒,另两桌则是七个身穿紧身装腰悬刀剑的江湖好汉,唯有君毅独坐屋角的一桌。 豪爽开朗的江湖好汉无视他人之安宁,正嘻哈嘻笑的高谈阔论,使得酒馆中吵喳不堪,甚而远传店外。 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方传来,至酒馆之前才蹄声放缓,看来也是欲在酒馆休歇打尖了。 未几店门一暗再亮,顿时使得吵喳之声逐渐寂静,皆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刚进门的骑客。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位年约十五之年的姑娘,身穿一身翠绿劲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美好娇躯,身被同色锦氅,背系宝剑,翠巾结发,玉容姣美明艳,令人望之惊为天人。 然而,唯独面色倨傲,一双明亮的大眼闪射出冷森目光环视店堂众人,鲜红如赤丹的一张小嘴则紧闭斜翘,显露出冷然笑意。 待众人皆被她如此神色望得转首他视时,这才行注内里唯一的空桌。 “喂!店家,给姑娘我来点精致的菜肴以及一碗白饭。” 清脆悦耳,恍如黄莺轻啼的娇唤声响起,顿令店堂众人心怡气爽暑气全消。 “喝!人娇美声娇甜,真是个……” “带刺的,老三!” “呸,老三住口,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三个大汉的话声连连响起,立使其它数桌之人,惊望那些江湖壮汉及翠衣姑娘,眼见那姑娘并无反应,细声交谈之声才又逐渐响起。 君毅本无心细望那位姑娘,然而因内力深厚,堂中众人细声交谈之声频频灌入耳中,所谈之事十之七八皆不离那位姑娘。 尤以那七个壮汉粗言粗语均极尽邪秽,愤恨之心浮显俊容,但却又心奇的忖道: “这位姑娘可真是个好脾气,那些人如此粗言秽语,她都不理不睬无动于衰?喔,……莫非她是个孤身姑娘,因而不敢招惹那些壮汉?” 君毅怎知自己身俱四十年的功力,功深耳尖声息难逃双耳,而那姑娘并非好脾气,也不是畏惧那些大汉,实乃不知店堂食客嘀咕轻语的说些什么?又怎会生气? 君毅心忖之时,突听刚才那些满面横肉的大汉正在低声密语,于是聆耳细听,未及片刻顿时心惊的慌忙起身朝翠衣姑娘急叫道: “姑……姑娘,你快离开此地,他……他们要……要在前面山林中埋伏,要抓你回山寨去做什么……什么夫人……你还不快跑?” 他急促慌张的大叫,霎时使得酒馆内鸦雀无声,十余双好奇、疑惑的目光齐望君毅。 另有数双急怒残狠的凶光也紧盯不松,咬牙切齿的似要将君毅撕裂一般。 而那翠衣姑娘初时以一双美目怒视着他,转而再环视店堂食客,待望见那七个壮汉的神色后,这才皱着一双秀眉望望君毅。 君毅被众人的目光盯望得怆惶不安,心神不宁的愕立当场,那种惶恐、懊恼、彷徨无助的样子,以及俊逸英挺的风采却令那姑娘目光逐渐柔和,并微微抿嘴浅笑的望着他。 倏然只见那姑娘神色再变,目光似剑的扫向食容,并停留在那些大汉身上。 七个大汉被姑娘那凌厉阴森的目光盯望得心神怆惶,立时转首他顾或垂首不语,皆不敢与她正眼相对。 “哼!想找死还不简单?看看有谁长了两个脑袋敢在本姑娘‘湘水翠凤’眼前找死?” “啊?是……遭了,是‘湘水翠凤’……快逃呀!” 霎时七名大汉惊呼出声,面含惧色的连连冲出门外,并有两人从矮窗中疾窜而出,接而马嘶连连蹄声乍起,不到瞬间已急驰而去。 “湘水翠凤”面有得色的望望堂内所余之人,最后目光停留在窘立不安的君毅俊面上。 眼见他俊逸雄伟的身躯,然而举止却似受惊的羔羊,“湘水翠凤”顿时嗤笑出声的娇声说道: “喂!傻子,谢谢你啦!” 君毅见她之笑颜有如一朵鲜花盛开美艳无比,顿时瞪目凝视难以侧目,耳闻姑娘之言,不由心中不悦的嗫嚅正色道:“姑娘,我……我不是傻子,我名叫……苗君毅,不……不是傻子。” “湘水翠凤”闻言一楞。 接而嗤笑的咯咯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呼呼的。‘苗姑娘’?嗯……你是打那儿来的?要到那儿去?” 君毅自幼除了和湘萍姐为伴外,便没和姑娘家接触过,因此听她询问后,才结舌的说道:“我是从……从‘阿卡村’来的,要到中原游历,已经一个多月了。” “咦?‘阿卡村’?我怎么没听过?是在那里?” 君毅闻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才说道:“在……在山里,是在大山里!” “喔?大山里?那……你是苗人罗?” “哦……我……我不知道。” “湘水翠凤”闻言顿时笑得娇躯乱颤,连美目中竟也笑得泪水浮现。 “咯……咯……笑死人了,自己是那里人都不知道?难道……你爹娘从没告过你?咯!咯!咯!咦?你……你……看……看什么?……” “湘水翠凤”嘻笑中,只见傻得可笑的俊少年双目中突然射出两道凌厉精光,愣愣的容貌转而威猛严肃,整个人似从畏缩的少年倏然转变成威猛金刚而令人心畏。 “湘水翠凤”笑声顿止,被那有如天神的威武之态惊得芳心如捶鼓怦怦乱跳,心头发慌得低垂叩臻首不敢相视。 君毅眼见她神色如惊鹿慌乱,因而愤色渐平,但仍然面有不悦的起身结帐出店而去。 “湘水翠凤”眼角望见他已出店而去,不由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芳心如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息,转而恨恨的自语骂道: “呸……呸……凭我‘湘水翠凤’甘凤英的名声,岂会怕一个楞头楞脑的傻小子?” 然而,口中虽说气话,但却在芳心中深深的刻印出他一个人的两种形象,一种是傻愣愣令人嗤笑的样子,一种是状似威猛金刚令人敬畏的形态。 怔怔然的食不知味,想到他时不由娇颜浮现笑意,接而又怦然心动难以自制。 “啊!我要跟去看看……去……查查他的底!” 随即起身丢下一锭碎银匆匆出店,跨上一匹高头大马随着君毅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且说君毅一路上怔怔的想着那姑娘的话。 “你爹娘没告诉你?……你爹娘没告诉你?” 脑海中极力的思索着过去,思索着幼时,想到幼年之时……仿佛似有似无模糊不清的影子…… 一位衣着华丽的美妇……在山林中牵着自己走动……又抱着……唱歌……玩耍……一栋小木屋……一张……小床…… 想着,想着,突然脑后遭到一下重击轰然一震,顿时双手自然的往后一震再推。 顿听身后响起一声惨叫,并有人连连呼喝喊叫。 “啊……” “哎呀,大哥,大哥……天哪,大哥受重伤了,臭小子……打死他……” “揍他……别让他跑了!” “小王八,毙了你!” 君毅双眼四望,发觉周身围着几个大汉,正是在小村酒馆里的几个壮汉,皆盛怒的盯望自己。 心中发慌的颤声急叫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满脸横肉,并长着几颗肉瘤的精壮大汉,欢眼似欲喷火的咬牙恨声道:“小杂种,你胡乱说话,差点害死我们,刚才又打伤了赵大哥,你……去死吧!” 说完,猛然一拳打向君毅颜面。 君毅心骇得斜移数步,避开拳势,但两侧数人也已同时抡拳打来。 君毅一路上都是垂首沉思,因此也没注意道路情况,惊见三方数人齐攻而至,不由骇然的连连倒退。 退未几步,倏觉脚下一空…… “啊……” 顿见君毅身形骤然坠落身后的悬崖之下。 正在此时,一声女子暴喝声响起:“贼子住手……”—— easthe扫校 第二章 为义遭险 身历秘殿 飘呀……飘呀……如空中的浮云随风飘荡。 摇呀……摇呀……如幼娃在母亲怀中摇晃。 似真似幻,似醒似昏,突然一阵冰凉水珠淋面,惊醒了自崖而坠的君毅。 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朦胧中听见哗啦啦的泻泉之声,只见四周黑漆漆的,毫无一丝光线。 “哎哟!好痛!嗯……嗯……” 没想到挣身欲起,却使得全身肌肤有如撕裂般的痛楚,痛得君毅全身发软筋骨欲散。 紧皱眉强忍痛楚的喃喃自语道: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黑呼呼的不见星光!那些人呢?……咦?我是……泡在水里……还好是浅水。” 忍着筋骨的剧痛,缓缓伸手至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蛟目珠”,立使周围光明大放。 君毅这才看清自己已倒卧之处,竟然是上下左右以及头顶之方皆是岩壁,只有双脚外则是上不见顶,下方深不可测的陡峭山壁,尚幸身卧之处是突岩壁约有近丈的石岩。 看来自己是从上坠落,万幸的坠于此块石岩上,再斜出两尺恐怕就坠于崖下了。 再转望凹岩之内,只见宽广高大,足有十多丈,洞顶有三道流泉从石隙中流泄,沿着壁角再泄于崖下。 内里岩壁及岩地上尚长着许多不知名的似开非开的异草,有的尚长出一些眼大果实,有红、粉、黄、绿等色,而岩壁内里隐约的有道石门半开,好似一个门户。 “哦!我的箱子呢?……我的箱子呢?……啊!遭了……只剩几锭金银了,其它都没了。” 静静的卧躺着,将自己的遭遇细想了一遍,愤恨那些恶人无些许善念,动辄欲置人于死地,真希望自己能如同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将那些恶人—一惩罚。 突而一丝光线由悬崖外射入,顿使他心中一惊。 “啊?喔!原来天放亮了,旭日之光正好可照入此地。” 身躯之疼痛已大为减少,强忍的缓缓起身,探首望望崖顶,可真是猿猴难攀的岩壁,而且不知有多高,再望向下方却是云雾朦胧水声轰然,也不知究竟有多深。 “看来只有那石门是唯一的出路了,既然是人工石门,必然有通路,进去看看吧!” 石门之内是一条阴暗的通道,约有一人多高,用“蛟目珠”往内照去,见有九层石阶,而后斜伸而入,看样子好像依山洞形势略为整理过。 通道内每隔三丈,石壁上便有一个插火炬的小洞,旧有火炬也早已腐烂落地。 走过三个弯处,已进入一间小石室,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前方尚有一圆洞门,出了洞门顿令君毅惊异。 只见眼前是一个又高又宽的大山腹,竟然和在家乡中见到巨蛟的山腹不相上下,看来自己倒是和山洞有缘份的。 更令他惊异的则是对面山壁间,有一个和走入山腹的小石室相像,而右侧则是依山壁凿雕而成的大石殿。 大殿前有九层石阶,再上便是殿前平地,石殿有石柱、石雕花壁,以及两扇大石门,雕功古朴简单。 跨步行往广场,再回首望向进入山腹的沿道,这才发觉圆洞上的横匾刻着“朝阳门”三字。 “喔?‘朝阳门’?嗯!果然是,洞外迎入旭日晨光果真名副其实。” 再行往对面相同的圆洞门,上面则刻着“映霞门”三字。 “喝!好一个‘映霞门’,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出此门必然是斜阳晚霞的美景,先看看这石殿再说。” 大殿之石柱各有一条盘龙卷柱,张牙舞爪的好不雄伟,殿墙上则刻着一些日月星辰、山云水岩、鱼、蝠、鹿、松、柏、翠竹、灵芝,以及龟鹤麒麟狮龙等等之刻画,看来好似道家宫殿。 两扇又高又大的石板门大开,横匾上有“飞鹏门”三个大字。 “哇!这殿门外观可真雄伟壮观,脓是依照山腹岩壁整建而成的,想必耗费了不少的人力及时光才能完成的,真是安全隐密的居处。” 步入大殿,两侧各有五张大石椅,正前方则是一张长条石桌,桌后有三张石椅,椅上的布垫背饰皆已腐朽成屑,椅后的石壁上则是一面大浮雕,在上角是一轮旭日东升,正中则是一只伸展双翼双爪怒抓昂首欲呜的大鹏鸟,望之极为栩栩如生。 浮雕两侧壁间,各有一条通道,而进殿两侧石壁间也各有一条通道。 整个石殿堂蛛网处处尘埃密厚,地面散浇着无数腐烂成灰的布帛及木屑,只有一些锈迹斑斑的铜、金之物尚称完整。 “啊!如此看来此山腹石殿似是久无人居的古代神秘殿堂,必然早遭遗弃了。” 君毅在殿内四处探查,发觉殿门两侧的通道内各有五间大石室,内有石床、石桌、石橱柜,除了一些钢玉饰品外俱皆腐朽,通道底端则是一间洗濯之处,一方长宽的大池尚是水波纹纹,不停的溢流壁角水渠,渗入石壁角落不知流向何处? 浮雕两侧的石通道,左侧一条三丈之内有一扇石门,石门内是一间宽大的起居室,内里尚有一间卧室,看此一间大石室,内里四条长石板桌及长椅,尚有一间灶房,想当然便是此间主仆的食堂了。 君毅查看至此,除了殿外“映霞门”待查看外,并无何特异之处。 “这个山腹大殿可真是非数年之力方能建成,此间主人不知为何离此他迁?弃之不住岂不可惜?” 在石椅上坐下休歇一会,却见那长石桌上的尚放有一物,顿时好奇的上前观看。 原来是一片被尘土遮掩的石板片,好奇的拂净尘上,只见石板上刻着一些字迹,顿时以“蛟目珠”照射细看。 “余‘飞鹏门’门主公孙浩天,伤重返门回生乏术,留待有缘助女重生,余赠所有只乞承传,山殿之秘书藏鹏目,复出诛敌永保本门。” 君毅看完之后,略知其意,大概是此山殿之人与人结怨,伤重返此匆匆留言后,再出山殿歼除追兵,可能已与敌同归于尽,才保此山殿如旧,可是……要助女重生则是怎么回事? “嗯!依此石板所诉,大概一切谜题恐怕是在……喔!大概就是大鹏鸟的双目。” 君毅好奇的细望壁上浮雕,仔细的望着鹏目。 只见大鹏双目怒睁威显,极为生动,移步上前用以摸索,无意中在左眼上按了一下,突听连续数声“卡!卡……卡……”响起,接而脚下微震。 君毅心惊得疾退数步,只见左侧石壁近墙角之地缓缓移开一片石板,露出了一个四尺左右只容一人出入的地道斜斜往下深入。 黝黑的地道内阵阵阴寒之气上涌而出,令人顿感寒意侵身,真不知内里是何景况? 和此洞有关,因此不应有危险才是,否则来人如何救助他女儿?” 于是手执“蛟目珠”放心大胆的进入地道,只觉地道内寒意甚重,而且愈行深入寒意愈甚。 下行约十丈左右,才到达地道底端,眼前是一扇石门紧闭,别无其他通路。 君毅毫不犹豫的推开石门,刚推出一道缝隙…… “啊!好冷……” 一阵酷寒难挨的寒气骤涌而出,使得内功不弱的君毅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疾退两步避开寒锋。 好奇心的使然,君毅强忍寒意的侧身转入石门内。 “啊?……” 内里景像顿令君毅目瞪口呆,只见室内冰壁如镜,反射出数个君毅身影,令人不知何者是真? “这……这……是怎么回事?山腹之地竟然尚有寒冰成室?” 心奇的望向室内,除了四壁皆冰外正中尚横置着一长方形的冰块。 缓缓前往往内观看,顿今君毅张目结舌的倒退数步,久久才听他喃喃自语道:“这……这……那是……我没看错吗?” 再次上前惘然的往冰柜内望去。 只见里面竟是一位全身赤裸栩栩如生的女子雕像,但仔细观看之后,发觉并非雕像,而是一位被酷寒之气冰冻成苍白如玉的姑娘。 那姑娘乌黑及腰的长发散于两侧,身材娇小,面貌清秀娟丽,年的豆寇,全身苍白无一丝血色,胸前两团盈盈若握的椒乳间,放置着一粒酷寒四溢的白珠子。 “哦!她一定是刻写石板之人所提及的女儿,看她全身僵冻硬挺,但仍栩栩如生,仿佛是睡着未醒,可是她……心脉静止气息皆无,若是以医者而言……应已回天乏术视为亡故了,怎能救得活?” 君毅愣愣望着,心思疾转之下摇头叹息。 忽而又喃喃说道:“不对,以她身遭之境必然是经人安排至此,因而必有内里玄奥,石板刻字苍促急迫语意不详,不知是否……移开那粒冰寒的珠子便可使她活转?……也不对,如果如此轻易,那刻写石板之人自己便能做到,何须留字待人救助?是否另有玄奥也不得而知,况且以大殿内之景象,此山殿间弃已非数年之短光阴,因此……暂且莫轻举妄动才是。” 心中有了思定,于是不动一物的退出冰室回至上层大殿。 君毅在山殿内历经数个通道及石室,心知此山殿内并无凶险之处,因此放心大胆的进入地道,待步入一道石门内后,见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在两侧石壁上发现了一些看似花纹,实则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及一些人形。 “咦?这面石壁上写些什么?” “缘!世缘!缘中缘!余!汉中修士,虔修仙道。双甲之岁,缘结同道。合藉双修、道松结珠。得子凡俗,修道无缘。开宗立门,尘俗招遥。天机初显,羽登在即。子逢岁星,横祸临门。劫外幼孙,当得续脉。冰封玉女,留缘再造。天坠武曲,龙飞九天。” 君毅看完此段,顿觉不可思议,前述可知此洞山殿之主本是一修道人,羽化之前家遭横祸,于是将幼孙冰封待有缘人解救,可是后两句则玄之玄,竟然是天上坠落“武曲星”,然后龙飞……龙飞九天?莫非就是指自己从悬崖坠落,大难未死而能如龙上天脱离山殿? 不知自己所测对否?于是再望后段。 “古!古道!古中古!天地之奥,万古之穴。习功于离,入古求果。云床入古,古穴之极,极地之火,火中之果。服果再锻,乾离功成。功解封冰,果通腑脏。活经顺脉,玉女复生。阴阳双修,功成无极。” 君毅看完此段,似是简单,实乃玄秘,入洞之人要先习得“乾离”?大概是什么阴气极盛之物?然后?……啊!是要习成“乾离”之功,然后到什么“古人”之处求什么“火果”?嗯……服了果之后再……练“乾离”之功,使功力大成,再以此及“火果”助那姑娘外解寒冰内通腑脏,通经活脉使她重生。 “啊?真的可以吗?她……她是汉时子民?那岂不是……喔!岂不是干支近半了?五百多年的日子?嗤!这……太不可思议了,还有,依壁上所刻字,好似依法便可使她复生,这可能吗?天下之大可真无奇不有呢!” 再看往第三段,竟然是道家“太极概说”: “盘古开天,形上形下,道器彼分。非道自道,器之器也。器即道之显诸有,道即器之泯于无,是为无极。 道必至善而万实皆此出,则其出为不躬,物本天然而万物皆由此生,道为天地之本,天地为万物之本,以道观天地,天地亦为物,道之道尽于天,天之道尽于地,天地交泰日月复始,日为阳月为阴,阴阳天地万物则生,天为乾阳,地为坤阴,乾坤阴阳化太极。 混沌无极天地分,天地阴阳化太极,太极中分一气旋,乾阳坤阴为两仪。” 君毅看至此处虽是略懂“无极”、“太极”及“两仪”之意,但却不知有何意义? 接着再看末尾一段,这才知前段和后段相应,原来后段是阴阳两仪的“乾阳心法”及“坤阴心法”,再来便是两者合一的“太极心法”以及太极复返虚无的“无极神功”。 后段纲述了“返虚入定”之法、“返观内照”之炼精、“凝神入气穴”的行、住、起、止之功,静心凝神修炼内气之精、气、神。 “喔!此段我已在那本,‘上清宝录’中习练过,大同小异无甚稀奇,只有那两者可合为一的‘乾阳’、‘坤阴’心法倒是有所不同,各走体内,‘三阳’、‘三阴’之脉。” 君毅并不知习练这些内功心法有何好处? 他只知那“乾阳”心法可用以救助那冰封的姑娘罢了。 因此他并不在意的行往一处好似石门的地方便用力一推。 石门立时内移现出另一间石室,迎门便是一面石壁,上刻有一男一女并立,仙风道骨面含微笑恍似真人的画像,令人望之心平气和忧虑全消。 画像之下是一离地尺许的石床,放着两张不知是何物织成的蒲团,左侧壁上尚挂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巨剑足有五尺多长,剑侧石壁上尚刻有一些小字及一些小人。 近前细望,见刻写着: “剑名黑龙,古传商周。洪山之潭,黑龙肆虐,道祖老君,慧悟天机,五雷大法,降龙化剑。应劫出世,降妖斩魔,大公疏导,商灭周兴。钢汁裹剑,神剑封隐,周亡秦盛,神剑循迹。益州缘得,留赠武曲,无极剑法,留传星君。” 字体之后便是十二个姿势形态皆不同的持剑小人刻图,好似依序练剑似的,每个小人之下尚有名称。 君毅望了一会,毫不在意的转望他处,并无心久留的回至大殿,行往尚未曾进入的“映霞门”。 和“朝阳门”大致略同,只是通道较长,曲折四次才到达尾端。 只见石门上刻着进出不同的启门之法,于是依法在石门右侧壁角的一块突石右旋三匝再左旋一匝后,顿听石门一阵轰然抖动,接而缓缓内移,霎时刺目亮光已射入通道内,使得眼前顿然开朗,虫鸣鸟叫令人赏心悦耳。 “啊!真好,有出路了,通到山腹之外了。” 忙收好“蛟目珠”急步行出。 只见眼前五尺之外竟是一处悬崖,高耸的石壁望不到顶,而下方十多丈深处则是三面环山的一处小山谷,谷内两条溪流蜿蜒而出,溪水清澈游鱼可见,高大的果树茂盛成林。 而立身石壁左侧有丛生的蔓草遮掩着一条依稀可见的山壁岩道,从崖下及谷外绝无法望见此条岩道。 经由蔓草及腰的岩道依壁缓缓而行,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到达谷底。 兴奋得急步前行,这才发觉浓密的果林乃是人工所植,桃、柿、枇杷、梨、枣、芭蕉,成六处均匀分布,只因乏人整理,枯树细株掺杂高大果林内,枯枝落叶厚及盈尺,难以择路。 “嘿!这些果林可是落果遍地真可惜呀!” 望着成串的芭蕉,顿时想起己一日未曾饮食,不由饥肠辘辘,口涎猛吞。 在果林内饱餐一顿后,才边看边行的逐渐行出杂木蔓草丛生的山谷,翻山越岭约翻过两座山头后,终于发现山脚之下有几缕炊烟袅袅升空,并且在不远之处有一条依稀可见的人迹小道。 心喜的踏入山道,突然停步怔立,并缓缓转身回头,望向那已隔有数座山颠外的高峻岩山。 “这……我……应该离去吗?……那殿内的主人遗留之语……可是……我……虽曾会医术,但那冷冻成冰的姑娘……唉!我实在无能救她,只有待别的人去救她了,啊!对呀,我可以告诉别人去救她嘛!这样也能达成山殿主人的遗愿了,对!就是这样。” 心中有了主意,这才宽心的由山道行往山脚的人烟处,希望能托人至山腹秘殿内救那位姑娘。 在一片高耸的巨木林内,一片占地极广的高墙庄院,庄门两侧有如缸大的巨型彩灯被风吹得来回摇曳,庄院内外除了枝叶沙声声外,并无些许人声,也不闻些许鸡鸣狗叫。 除了那几缕炊烟尚可判定确有人住外,实难猜测这庄院内住有多少人家? 君毅穿过庄外的树林,刚踏到庄前大道时,突听一声疾骤的尖啸声,由头顶凌空而过,吓得君毅浑身一颤,站定身形四外张望。 “哈!哈!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后辈,果然敢单身独闯本坛,莫非真将本宫不放在眼里?” 君毅耳听庄内响起一阵粗犷的朗笑声及话语响起,心中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只见庄大门已然疾速的大开,并从庄门内纵出十余名手执兵刃的大汉,成八字的分列庄门两侧,接而又是三名老者面色凶狠的缓缓步出庄门一丈之地。 另外刚才穿越过的树林内也窜出三十多名手执兵器青衣大汉,皆围绕成半圆堵住君毅的身后退路。 君毅见状,顿时又骇又惊的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围住自己? 惊惧之色浮显于面的颤声说道: “老……老丈……诸位……大……大爷……晚生在……在山林内……迷路……见此地有炊烟……因此前来有事相求,实……实不知老丈所言之意,晚生并不是坏人,还望老丈及诸位大哥不要误会。” 三位老者居左一位头戴诸葛道巾,身穿蓝缎儒生衫,手执羽扇,面如三秋古月,五官俊逸,三络长髯飘洒胸前,似道非道的五旬文士面显疑色的盯望着君毅。 转首朝居中之老者说道:“大哥,恐怕有误,这小子虽身穿青衫,但身形面貌气质皆不似江湖中盛传的锦缎青装,身背宝剑,神色倨傲的‘骄傲骐麟’韦啸天,莫非咱们认错人了?” 居右那位面色死灰,三角脸、蛇目、鹰鼻,神色阴执的无须老者,闻言立时阴阴一笑道: “哼,二哥说的没错,小弟也觉得这小子畏缩的样子,和锦缎劲装,身背宝剑的狂妄小子大不相同,莫要弄错了,让人笑话咱们‘蓝田三雄’为了一个毛小子劳师动众,那才丢人丢到家了。” 居中身形高大魁梧,古铜肤色,方脸大眼,满面短髭,身穿紫缎紧身衣的威猛老者也面有疑色的应声道: “喔!大哥我也有此同感,看来是咱们交待喽罗们不许接近那小子十丈之内,加之他们又不识那小子的庐山真面目,因此看到这青衣小子,便以为是那‘骄傲骐麟’韦小子来了才误传警讯,不过……咱们这‘雪峰分坛’地点隐密,周遭数十里之地人烟俱无,这小子是从那蹦出来的?寻常百姓决难深入至此,看来这小子也不能轻易放过,二弟你说呢?” 似道非道的儒生闻言微微一笑,立时望向君毅笑道: “哈!哈!‘骄傲骐麟’韦少侠,老朽‘赛诸葛’毛文礼久闻少侠年少功高,昨日尚在‘潭州’放话要至本‘雪峰分坛’寻仇,没想到今日已寻至本坛,看来韦少侠果然不愧是江湖盛传的新起之秀,诚令老朽兄弟三人刮目相看,如今照面之下,韦少侠就请明说来意吧?” 君毅虽不曾习练武技,但勤习“太清宝录”中的心法,加之曾服千年蛟血所培孕出的“血芝”,因而已身俱四十年之内功,三名老者所言也已句句入耳,故而心知他们是认错了仇家。 君毅心宽气平后,再耳闻那儒者所言,立时躬身揖手急道:“大……大爷,晚生苗君毅,并非大爷口中所说之人,尚请诸位大爷莫要误会,晚生乃数日之前在一处山道中遭强人迫害,因而坠落山崖,尚幸命大,未身亡崖下,却发觉身陷一处前古山腹秘殿,并从山殿之主所遗石刻字迹中,尚得知要有缘人学习一种心法,去救一位美丽的姑娘,然而晚生乃是一平凡之人,怎有能力依秘殿之主遗言救人?因此晚生只好离开秘殿寻找……寻找……有的武功的人去救人,可是在山区内行约一日,才发现此处有人烟,因此晚生决非大爷口中的仇家,尚请诸位大爷明察。” 君毅话说之时,“赛诸葛”毛文礼顿时面色惊异的望着眼前俊逸的青衣少年,心知这少年若非另有意图的大奸狡诈之人,否则所说之言必然不假。 面色毫无变化,但内心中已然思绪飞转,侧首望向两位拜兄拜弟,见他俩人正面对六名香主,耳提面授机宜的并末细听这少年所说之言,顿时心花怒放的摇手止住青衣少年续言,并跨步上前细声说道: “苗兄弟,老朽知道你是心善之人,因此老朽愿意随你去你所说的山殿内救人,不过老朽希望你莫再向别人提起此事,否则知道的人多了反而误事,如果小兄弟不放心老朽的能力,那么待老朽无能救人时,那也就请小兄弟再向别人求助,如此可好?” “哦?这……啊!我知道了,大爷是为善不欲人知,因此要晚生暂且莫再求人?您真是个好人。” “赛诸葛”毛文礼闻言,顿时心喜的低声说道:“对,对,小兄弟果然聪慧,立时懂得老朽心意,待会老朽会安排小兄弟暂居敝庄,如别人问你为何至此时,你可说是老朽一门远房亲戚来此投靠老朽,今夜老朽会详问小兄弟山殿之事,再准备一些需用之物去救人好吗?” 君毅闻言心中高兴,顿时连连点头答应。 就在此时,忽听数丈外传来话声道:“二哥,你是怎么啦?查清那小子的来历没有?趁早叫喽罗拖至庄后山洼里打发掉,回庄等候那韦小子的到来才是正理。” “赛诸葛”毛文礼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三弟呀!幸好是二哥我眼看他面熟,详问之下才得知竟是我远家表弟的幼子前来投靠二哥,刚才若是由你出面的话,毁了二哥的宝贝,那才是罪大莫极呢!哈!哈!” “冷面白煞”邝清德闻言怎知二哥言中有物,尚信以为真的讪笑一声说道:“二哥此话当真?小弟以前怎未曾听二哥说过,那个远房亲戚?他怎会知道本坛所在?” “赛诸葛”闻言心中疾转,面色一沉的说道: “三弟你这是什么话?二哥我的远房亲戚不少,若非我这表侄家中生变,怎会不远千里长途跋涉的来投靠我这表伯,半年多前我出坛远行时,就是顺道拜访了表弟一家,因此也告之表弟一家小兄弟所居之处,当然我也未曾料到表弟一家两个月前夜遭火禄,只余表侄一人独生。他今来投靠我,也出乎我意料之外,当然,过两天我就陪他离坛待将他安顿好了才回坛。” “冷面白煞”邝清德听二哥如此一说,顿时笑道: “二哥请恕小弟口快,如此说来二哥何不就将这位表侄在坛内安顿照顾岂不更好?又何必往外安顿?” “赛诸葛”毛文礼这才脸色转笑的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想,可是我这位表侄曾说我那位远房表弟遗言希望他能安心苦读上京赶考,若能金榜题名雁塔留名,那才能光宗耀祖,咱们坛内上下……因此二哥我也只好将他安顿在外了。” “冷面白煞”邝清德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二哥你就暂且将他安置坛内,小弟要去分派各舵警哨注意‘骄傲骐麟’的行踪,待会再至议事堂和大哥商量庄内之事。” “赛诸葛”毛文礼目送三弟身形疾掠而去,顿时面色泛出一丝笑意,转而望向君毅笑道:“小兄弟,刚才老朽急不择言伤及小兄弟尊长,望小兄弟莫怪老朽无心之过。” 并未等君毅说话,立时伸手疾握着毅右腕脉门,食指轻按“大陵穴”,眼见君毅神色并无异状,于是续道: “小兄弟,你且随老朽入庄歇息,咱们今夜可好好详谈,并准备需用之物,待明日便出发救人,走吧!” 话声刚落,倏然发现这青衫少年右腕脉穴真气流畅,绝非寻常百姓,顿时心中一惊,左掌运劲猛握扣住他“大陵穴”,右手乌黑的铁羽扇疾拍他前胸。 君毅正跨步欲行,突觉右腕有如钢箍紧束,并且右臂酸麻难动,心中惊骇之下不由自主的运劲抵抗,虽然稍有功效,但仍然酸麻无力。 就在此时乌黑的铁扇已临胸前,似削似拍的拍向心脉。 “啊……大爷您……” 惊叫刚起,倏然右腕钢箍已松,胸前的羽扇也改拍为挥,轻飘飘的在胸前扇过,带起一阵凉风拂向颜面。 “小兄弟小心,好大一只毒蜂在你胸前,还好扇走了。” 君毅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疑惑自己并未曾看到什么毒蜂,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讪讪的傻笑。 “小兄弟,为了老朽对三弟情急之下所说的谎言,因此从现在起老朽称你表侄,那你也该称老朽为表伯知道吗?” “表……表伯?嗯!晚……表侄知道了。” “哈!哈!哈!好表侄,你就随表伯入庄吧!” “赛诸葛”毛文礼兴冲冲的握着君毅进入庄院,经过了数条长廊数栋阁楼,才行至一间四周皆种植花草的独栋双层阁楼前。 刚跨入正堂,立有两名丰润娇体年约花信的艳婢,满面媚笑的快步迎上前来,娇笑道: “二爷,夫人在汤池入浴,您……” 待发觉身后尚有一位英挺雄伟的素衣少年紧随在后,两名艳婢顿住话语,疑惑的望着两人。 “赛诸葛”毛文礼立时双眉上挑的望着两名艳婢,沉声说道: “艳红、绮绿,这位是老夫表侄,远从数百里之外来投靠,你俩快将客……书房整理清爽,请表少爷休歇,说不等明晨老夫就要陪表少爷出门远行,你俩可要专责侍候,莫让表少爷遭庄内其他人惊扰知道吗?老夫现尚要和大爷、三爷商议要事,半个时辰左右才回,你俩也告诉夫人注意,老夫先走了。” “是!二爷您放心,小婢俩会好好侍候表少爷决误不了事的。” “嗯!很好,表侄,你就随艳红、绮绿俩人至书房休歇,如有事可告诉她俩,知道吗?” “是,谢谢大……表伯,表侄知道了。” 君毅和一双艳婢目送“赛诸葛”出楼后,便听艳红嗤笑道:“咯!咯!表少爷,您请跟小婢至书房去吧!” 两名艳婢媚眼飞瞟的望了望君毅,转身嗤笑的往里行去。 君毅立时紧随在后,望着她俩丰臀蛇腰摇摆如柳,婀娜多姿令人赏心悦目。 尚幸君毅久居山野,不解男女之事,因而并未曾有任何遐思欲念,使他动心。 行至书房,两名艳婢除了将书房各处解说一遍,并将内里一间卧室整理清爽,接而一左一右的紧贴君毅身侧,伸出如葱玉指,便为君毅解衣。 君毅见状,顿时惊慌失措的倒退数步,面色羞红的急叫道:“啊?……不……不要……你,你们要做什么?” 顿时绮绿媚眼飞瞟,嗤笑得全身乱颤,而艳红却如贝玉齿咬朱唇,似笑非笑的望着神色拘谨羞涩的俊逸表少爷,接而才媚眼斜飞轻启朱唇的嗤笑道: “唉!小婢俩只是要为表少爷更衣入浴,看你那紧张样子?好啦!表少爷如不习惯,那就自个儿入汤池洗浴吧!” 君毅闻言立时唯唯诺诺的急冲入右侧室内,只见室内贴壁建有一座四尺宽窄半人高的青纹石汤池,正冒着朦胧雾气。 刚脱下外衫,又见艳红、绮绿两人捧着一套黑衫及干巾入室,接而各自伸手欲解衣襟,顿时吓得君毅嗫嚅颤道:“姐……两位姐姐……你……你们要……要干什……什么?” 只听绮绿扑哧一声娇笑,并斜眼逗笑道: “咦?表少爷刚才没听见二爷交待要小婢俩好好侍候?因此小婢和艳红姐要为表少爷净身搓背打扮一番啊!” 君毅眼见俩婢已胸襟半解,露出一片柔细白嫩的玉肌,顿时羞红俊面的急声颤道:“不……不……必了,在下……在下不敢烦劳俩位姐姐,自……自己洗就成了。” 艳红见他那种羞惧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荡,立时娇声笑道: “妹妹,表少爷可真是个书呆子,食古不化不懂情趣,好啦!咱们就出去吧!免得他进来出去时都还是一个样子,到时就要惹二爷怪罪了呢!” 说完,俩名艳婢媚眼嗤笑的步出室外。 而此时,“赛诸葛”毛文礼不知何时已返回前堂。 他正和一位螓首峨眉娇体丰润媚色浮显,且身穿桃红宫装的四旬美妇,俩人轻声低语的不知说些什么? 那美体的四旬美妇,面色惊讶的频频颔首,并不时低呼道: “真的?竟有如此之事?嗯……好……嗯,我懂了,文礼,那咱们切莫引起嫩哥儿的疑心,待咱们随他找到那秘殿后……” 话未说完,突听绮绿一声惊呼:“啊?好漂亮好大的宝石……啊!还有……这么大的明珠?……” 众人顿见豪光溢射书房,使得夕阳西下逐渐阴暗的室内,有如白昼般的明亮。 “啊?什么……快盖住……快掩好!莫让人望见。” “赛诸葛”毛文礼身形如电的疾掠至两婢身前,伸手一把抢过君毅包袱内青衫紧掩,并又疾掠至窗侧放眼四望,待发觉楼外并无人踪之时,才轻虚口气的行至美妇身侧。 俩人微掀青衫,只见内里一花布小袋中除了两锭银元宝及一锭金元宝外,尚有两块半个巴掌大一红、一蓝的宝石,更令俩人心动的则是一粒有半个拳大,溢射出精光的圆珠子。 “哎呀呀!这么大的明珠?这嫩哥儿竟然身怀如此异宝在身,文礼,咱们……” “赛诸葛”毛文礼闻言之意,立时摆手止住艳妇的话语,思忖一会,便对艳妇及俩婢说道: “仙蕊,咱们切莫贪此小利,而坏了大事,这些异宝还是先别动,兔得他心生疑心,待咱们—一掏出他心中之秘,并由他印咱们寻到他口中所说的秘殿后……哼!哼!哼!到时这些东西还不是落在咱们手中?” “赛诸葛”毛文礼倏然双目精光暴射而出,神色阴鸷的望向那四旬艳妇及俩婢,阴森森的说道:“所以,你们莫要贪近利而坏了老夫的大事,哼!否则体怪老夫不顾往日情份。” 那艳妇主婢三人眼望“赛请葛”那阴鸷残酷的神色,不由心中暗惊。 突然只听那四旬艳妇心有不悦的冷笑道:“咯!咯!咯!毛文礼,凭我‘天娇香狐’花仙蕊主婢三人,在江湖中闯荡十余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哼!你不放心我主婢三人?……艳红、绮绿咱们走,免得这老狐狸嫌咱们坏事。” “赛诸葛”毛文礼闻言心中冷笑。 但他面色却倏然转成一副委屈的神色,惊慌的揖手作势急道:“仙蕊,夫人,你……你别会错意了,我只是心中患得患失,唯恐计谋败坏,因而情急之下出言不适,怎会不放心你和艳红、绮绿三人?我还不是为了咱四人往后的日子,如真能从那小子口中得到前古异人所遗留的武功秘笈或宝藏,那咱们说不定就能扬眉吐气的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大业,到时咱们的荣华富贵不就展现……喔!噤声,那小子要出来了。” “赛诸葛”毛文礼猛然朝三女作势,而“天娇香狐”也顺水推舟的白他一眼,伸出一只白嫩的玉手,以纤纤玉指在他额上轻点一下,才传音说道:“好啦!死鬼,这次饶了你,放心吧!误不了事的。” “赛诸葛”毛文礼顿时心花怒放,笑颜的在“天娇香狐”玉颊上亲了一口,并轻声说道:“夫人,那就看你的了?” 浴室小门开处,步出了身穿锦缎黑衫,英挺俊逸神光焕发的君毅。 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此时的君毅已然不同于久行旅途轻便短装的打扮,而是一位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的公子打扮,顿时使得“天娇香狐”花仙蕊媚眼凝视不眨,半晌才娇声笑道: “哎哟哟!文礼呀,这位俊哥儿就是你说的远房表侄哪?可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喔!表侄快里面坐好让大娘看看清楚,嗯……真是个好样儿……嘻!” “天娇香狐”面含笑容的拉着神色腼腆的君毅,细细打量,赞声不止的娇笑再道:“看来表侄必然是深受闺阁侠女垂青,红粉知己无数的美少年,怪不得身上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大概都是那些美娇娥的定情物吧?” 话声中,已然将君毅随身小囊塞入君毅厚实的大手中,并望着君毅斜眼嗤笑。 君毅初见这位千娇百媚的四旬美妇,虽不知她之姓名,但由她口中所言可知是那位假表伯“赛诸葛”毛文礼的夫人,因此讪讪的笑说道:“您……是……表伯母?小侄给您见礼了。” 君毅话声中忙躬身揖手见礼,并面有羞涩的说道: “表伯母您说笑了,小侄那有什么红粉知己?这袋内并非是什么定情物,那粒白亮的大珠子只是小侄在家乡的远古森林死谷中,所发现的一条远古巨蛟遗骸中的一双眼珠,其中一粒尚留在家乡居处,至于那两块宝石则在一处深山溪涧内五颜六色的溪石中,我捡拾了一些较小的把玩,旬日之前小侄途经一处城邑,没想到其中一块紫红色的竟然换到三千两银子,可惜在山道中遭恶徒迫害后,以致遗失十之八九所余不多了。” 君毅毫不在意的笑说着,然而“赛诸葛”毛文礼及“天娇香狐”,以及两名艳婢艳红、绮绿等四人,俱都惊睁双目,并面有异色的望着君毅。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不知这淳厚的傻小子究竟尚有些什么惊人之事隐于胸中? “赛诸葛”毛文礼眼含示意的斜瞟“天娇香狐”花仙蕊一眼后,双双倚着君毅行往大堂用膳。 席间,奸狡无比的“赛诸葛”以及“天娇香狐”两人,在有心的闲聊中,已然从久居蛮荒朴素无邪,并不知尘世险诈的君毅口中,得知了君毅自幼至今的遭遇,当然也得知了君毅的一切奇遇。 两人心中狂喜激动之下,频频仰首笑饮以遮掩禁不住的惊喜之色,恨不得立时便随这楞小子赶往那些秘地探索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赛诸葛”毛文礼亲送君毅至书房歇息,并叮嘱两名艳婢侍候后,这才兴奋得急忙准备前往古秘殿。 然而事与愿违! 翌日清晨,大地尚沉寂于暗夜,而天际方显鱼白之色时。 “啊……” “什……什么人?……啊……” “当!当!当!当!” “有人闯庄哇……快亮灯……” 一阵阵惨叫,惊喝声以及急骤的铜锣声,倏然撕破了山庄的宁静。 顿时山庄中人影飞闪急掠,惊呼怒喝声频频响起,明亮的“孔明灯”也由各处楼卡之处四下照射。 “啊?在那儿……在东楼顶,快点用弓箭射他。” 吵杂的喝叫声中,突听一阵阴冷笑声响起。 “哼!哼!哼!哼……‘魔宫雪峰分坛’魔徒听真,快叫‘蓝田三邪’出来答话,否则真怪本侠不耐久候而纵火焚庄。” 晨曦中见一位身穿青色劲装,背背宝剑,年近三十的青年,英挺的站立于离地十多丈高的楼顶房脊上。 只见他发髻油亮,俊面粉白,风度翩翩,气定神闲的傲立下望,果真是个少年俊杰,可惜的是面色倨傲,薄削双唇浮显出一股冷酷之色,真是美中不足之处。 “哈!哈!哈!韦小辈,你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独闯本坛,竟然敢口出狂言的火焚本庄?嗤!今天你来的容易,若想离去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了。” 随着粗豪的话声中,从正楼之内步出了数名身影,为首那高大魁梧的威猛老者,正是“雪峰分坛”坛主,“蓝田三邪”的老大“血煞”唐中雄。 “血煞”唐中雄身后两侧的六名四旬大汉,则是坛内六名香主。 七人刚行至楼外仰首望向东楼顶的青衣劲装少年时,突见西楼之内一道身形疾如电光的飞掠而至。 “喔!二弟你看,那‘骄傲骐麟’韦小辈果然胆大狂妄的独闯咱们山庄,今日若不将他毙于此地,咱们……咦?二弟你怎么了?” “血煞”唐中雄只见二弟颜面铁青,咬牙切齿,双目怒睁的四外环望,顿时惊异的追问道:“二弟,你究竟怎么了?三弟……他?……他怎么了?为何不见他人影?” “赛诸葛”毛文礼满面急怒之色的望向“血煞”唐中雄,嘴角颤抖一会才逼出几句话:“三……弟他……该死,竟然至我楼内施煞手,击毙艳红、绮绿,并……并携走小弟表侄……大哥,小弟已无暇留坛,就此追寻三弟去了。” “赛诸葛”话声未落,人已斜掠急纵而去。 “二弟,二弟,你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该跟大哥说清楚呀!” “血煞”唐中雄正莫名其妙的不知怎么回事时,眼见二弟身形已迅疾的掠往庄外,顿时急唤数声。 就在此时,忽听站立楼脊的“骄傲骐麟”韦啸天朗声叱道:“唐老邪,本少爷不耐心等坛内争纷臭事,你且接本少爷几剑。” “血煞”唐中雄之神智随着二弟远逝而紊乱,并未曾听清大敌所说之言,直待身侧响起数声属下的暴喝声后,才豁然惊醒。 猛然回首上望,但见一道百练精光已凌空疾泄而下,一片银亮剑雨罩向身边近丈之地。 “啊?小辈你竟然暗……暗袭……上,大家上!围住他。” 魁梧的身躯毫不显得笨拙,已然在怒喝声中斜掠丈外,避开剑雨之势。 头上脚上,疾泄而下的“骄傲骐麟”韦啸天见状冷哼一声,身形凌空一躬再挺,立时斜掠疾追,手中“碧血剑”立时疾振,挥查出一片漫天剑幕罩向刚立定身形的“血煞”。 “血煞”唐中雄身形刚站稳,眼见一片剑幕又疾罩而至,顿时铜铃大眼暴睁睁的大喝一声说道:“乳臭娃儿莫张狂!” 话声中,倏然一片血红掌影振挥而起,有如层层血色,波浪汹涌而上,迎向疾罩而下的漫天剑影。 “血煞”唐中雄自恃精习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血煞气功”,因此毫不畏惧森森剑影,加之所施展的“血煞掌”为歹毒的“五煞掌”之一,中掌之人非独门解药或千金难求的异果灵药可救外,否则七日之内全身血脉贲张暴裂溢血而亡。 “骄傲骐麟’韦啸天身形疾骤的凌空下扑,手中“碧血剑”频频挥洒而出,却见一片火红血掌如浪上涌迎向剑幕,心知老邪掌势有异必然不惧刀剑。 下扑的身形凌空侧掠斜飘右侧,剑热依然,但已转而扑罩向站立四周的武士人群中。 “啊……” “呔!快拦住他……啊!大家一起上,他一个人能有什么作为?” “杀!兄弟们顶上去,毙了那小子。” “血煞”唐中雄掌势落空,眼见青衣少年韦啸天已斜掠他去,心知手下喳罗必然难以抗拒那功达剑尖逼出三寸剑气的“骄傲骐麟”。 因此身形猛然暴纵而起,飞扑追击,并大喝道:“除香主之外一干徒众退避,待本坛主毙了他。” 然而为时已晚,顿听数声惨叫响起,已有五名武士伤亡倒地,而青色身影迅疾再掠,寒剑影凌厉的罩往另一侧的人群中。 “血煞”唐中雄在后疾追,见状顿时怒冲华盖,双眼暴睁的急喝道:“韦小子,有种莫要在下属身上逞能,何不和老夫一拼?” “骄傲骐麟”韦啸天闻言,阴酷的嗤笑道:“嗤!嗤!嗤……唐老邪!你们‘魔宫’依仗人多势众的老套,本位早在‘潭州’便已领教过了,哼!等本侠先除掉这些废物后,自然会领教你的‘血煞掌’。” “血煞”闻言更是狂怒,奈何功力虽高,但轻功及身法却是他最弱的一环,因此难以追拦青影。 于是在阵阵惨叫、暴喝、哀号、朗笑声中,山庄内飞掠闪动的人影逐渐减少,而地面上血水、断肢、尸身、伤者逐渐增多,凄惨之景令人难以正视。 山庄内的惨叫哀号声响彻山野,而此时已疾掠至庄后陡山腰的“赛诸葛”毛文礼,耳听庄内的惨叫、暴喝、喊杀声,神色变幻不定的频频回首下望,似有回身返庄之意。 然而听他阴笑声的喃喃自语道: “嘿!嘿!嘿……我现在那有余暇浪费,还是尽快入山寻找那不仁不义的邝清德,以免远古秘殿遭他寻得,他尚须那楞小子引路,因此行程必然缓慢,老夫尚有一线希望追及,怕只怕方向差错那就糟了。” 掠至山顶,环眼四望,只见清晨中的重重山峦雾气朦胧,只能隐约的望见周遭山势,而林木之内则难以望清二十丈外之地。 “赛诸葛”毛文礼见状不由心中焦急,正不知该往何方追寻之时,突见西面的一处山林中有群鸟惊飞而起。 “啊?嘿!嘿!哩!邝清德,任你隐藏形踪,但也难逃老夫明眼,哼,待老夫追至时……嘿!你就别怪老夫不顾往日的兄弟情份了。” 顿见他身形疾如电光石火般的往西闪掠而去,霎时隐没于朦胧山林之内。 而在此时,山脚下的“雪峰分坛”惨叫、暴喝、惊慌呼喊声依然不绝于耳,甚而倏然冒出数股黑烟凌空而上,转而火光上涌烈焰腾空。 看来山庄内的“血煞”唐中雄以及百余名武士,并无法拦阻“骄傲骐麟”韦啸天,而遭他四处掠杀,并纵火焚庄。 如此之况,“雪峰分坛”恐怕是难以保全了。 一条清澈见底游鱼无数的小溪,穿越一片巨木林的中央,阳光穿透枝叶射在水波粼粼的溪面,显现出一幅宁静的山间美景。 倏然,一声极怒愤恨的喝叫声,划破了这令人心爽神怡的清宁。 “啊……你……你……‘天娇香狐’……你竟敢暗……暗算我……饶不了……你……” “咯……咯……咯……邝三弟,你夜潜居处不但杀了我一双婢女,而且还携走你二哥的表侄,这笔帐二嫂我可忍不下,嗤……嗤……你可别再运功了!否则‘天狐毫’循血流入心脉便无药可救了,到时可别怪二嫂见死不救喔!” “你……你……哼!我若死了,你也别想得到那娃儿所说的秘殿宝藏,他已被我独门‘阴煞指’点闭三阴异穴,若非我每隔一个时辰为他解穴通经一次,他也活不过一个对时,嘿!嘿!嘿……” 只见溪畔的一株巨木前,三角脸、蛇目鹰鼻、面目死灰的“冷面白煞”正伸手扣住身穿黑缎长衫,英挺俊逸的君毅,神色阴鸷的望着十丈之外的四旬丽人。 云鬟雾宝蛾眉曼缘,身穿一色桃红紧身衣衫,将丰乳蜂腰圆臀的美好娇躯突显得令人心荡神眩的“天娇香狐”花仙蕊。 但见她纤纤玉手捏着一丝妙巾,轻捂朱唇的嗤嗤笑道: “哟!三弟,二嫂我可没存心害你,咱们可是相处多年的亲人,要不是你没良心的害了二嫂那一双婶女,二嫂又怎会与你为敌呢?再说你二哥的表侄昨日运从他乡前来投靠,又没惹你什么,你又为何如此对待他?” “冷面白煞”邝清德闻言自知理亏于人,再者为了自身老命,因此心思疾转之下,立时面含愧色的讪讪道: “二嫂,小弟自知一时财迷心窍而犯下大错,因此小弟也深悔自责,可是事已至此……” “天娇香狐”花仙蕊久走江湖心狡似狐,因此闻言已知他意,立时咯咯笑道:“哎哟!三弟呀,自家人有什么事不能说?二嫂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好啦!好啦!哪!这是‘天狐毫’的解药,三弟你快服下以免毫入心脉便为时晚矣!” “冷面白煞”眼见“天娇香狐”手拿一小玉瓶,婀娜多姿的走近身前,顿时心有警惕的倒退两步急喝道:“站住,你……是什么意思?” “天娇香狐”花仙蕊闻言立时站定身,心中暗骂不止。 但娇面上却媚眼含笑的嗔骂道: “呸!你这没良心的,二嫂我深恐你中毫身亡,因此拿解药欲为你化解,没想到你还如此不识好歹,哼!算了,二嫂也不和你计较,哪!解药放在地上你自己拿,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冷面白煞”邝清德目含疑色的望着已退至十丈外的“天娇香狐”花仙蕊,再看看身前三丈外的草地上所放的小玉瓶,似有不信的喃喃自语: “咦?她……真的肯无条件的给我解药?……那瓶子……我认得是解药没错,难道真是自己疑心太重?她真的不计较我杀了艳红、绮绿?……” 立听“天娇香狐”在远处焦急的骂道:“你要死啦?还不快将解药服下化解毫毛?” “冷面白煞”邝清德双目疑望四周,心知无人隐于附近,于是便缓缓松开君毅行往玉瓶之处。 君毅原本卧于假表伯的书房,似睡未睡朦胧中遭人点中穴道,待醒来时便见自己已处身山林之中,并被那三角脸的老者细细盘问。 君毅在“冷面白煞”威吓细问之下,也一五二十的说出经过,也因此发觉自身处于危险之中。 身受禁制难以行动,但已然将三角脸老者及假表伯母两人之对话—一听在耳中。 灵智聪慧的君毅在心中细心的思索,终于明了这些人俱皆是狡诈心毒之人,为了自己所说的几处秘殿、死谷及宝石产地,竟然不惜杀害自家人,尔虞我诈的狡言措词,可谓无情无义之人,他们怎可能毫无目的的行善去救助秘殿中的姑娘?说不定会反而害了自己及秘殿中的姑娘。 君毅心中既已了悟,因而便开始思图自救之计,等眼见三角脸老者已逐渐行至小玉瓶处时,猛然大叫道:“表伯您来了?快救我!那坏人要杀表伯母。” 此乃君毅欲引起两人猜疑互敌之语,没想到此时南面十余丈林内正有一人影疾速的飞掠而过,立时被君毅的呼叫声引得一顿,接而身形潜隐的转至。 “冷面白煞”邝清德小心翼翼的环望四周,并弯身拾取玉瓶时,忽听身后猛然晌起黑衫少年的呼叫声,顿时惊得心中一凛,急忙拾起王瓶前冲近丈,才暴转后望。 在此同时,“天娇香狐”花仙蕊也听见君毅的叫喊,不知是计的信以为真,再眼见“冷面白煞”已然将玉瓶取在手中,心中更加狂喜。 顿时见她蛮腰一扭,曲线玲珑惹火的丰满娇躯迅疾的飘掠至已暴转身躯的“冷面白煞”身后,手中丝巾立时扬起一股劲风的疾卷而出缠向头项。 “冷面白煞”转身之后却见身后依然只有黑衫少年独靠树根,并无他人显现形踪,也不知二哥是否确已至此? 正疑时,倏然颈后劲气疾朴而至,立时惊骇得怪叫一声,骤提功力暴掠右侧闪避危急之偷袭。 骤提功力暴掠时突觉心脉一痛,接而紧握玉瓶的右掌心涌起一股麻痒之感觉,逐渐的循手臂涌升而上。 “冷面白煞”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中了“天桥香狐”的缓兵之计,并且也在解药瓶上另涂有毒物陷害。 立时运功封住心脉并自闭右臂大穴,急怒凶狠的盯望“天娇香狐”一眼,猛然身形暴纵而起,一道白光疾射而出,身形也凌空扑向“天娇香狐”。 “贱人,我劈了你。” “天娇香狐”眼见“冷面白煞”怒扑面至,顿时咯咯嗤笑的侧移斜掠,香风飘散之下人已转至君毅身前站定。 “咯!咯!咯!三弟,你莫再妄动真力了,不然难再活出半个时辰,现在你可是全身已逐渐麻软迟钝?嫂子的‘天狐散’你也知道厉害,可惜因匆忙出庄,忘了将解药带在身上,因此……啧!啧!你别瞪我,如今……” “冷面白煞’扑击末成,身形刚一落地顿时全身一颤,立身不稳的踉跄两步。 “可恶的贱人,你……你……老夫拼着一死也要拉你垫背。” “冷面白煞”怎会再听她的缓兵之计?因此突然面色苍白转骤,神色阴鸷酷狠的身形迅疾扑至,双掌十指似爪似链的罩向她面门、前胸。 “嗤!嗤!‘阴煞神功’?那可是你自寻短命怪不得嫂子了。” “天娇香狐”自恃自身功力原只略差他两筹而已,如今对方早已毒性攻心功力大减,右臂也已麻痹无觉,绝非自己的对手,因此不闪不避眼含轻视的玉手疾挥,在身前散布出一片如花掌影迎向疾扑面至的“冷面白煞”。 然而她却没料到对方自知身中两种毒物已难活命,加之一股报复怒焰充满胸中,因此根本无视她的如花掌势,毫不顾虑掌劲及体,爪影疾迅的从掌隙中突透而入抓向“天娇香狐”面门。 “天娇香狐”花侧蕊见状顿时劳心一凛,怎会愿意和他斗个两败俱伤? 一双玉掌猛收护任娇面,身形也迅疾的侧掠闪避爪势,没想到突觉后背“命门穴”被一条冰寒尖刺透入,顿时娇躯一颤,并惊呼尖叫道: “啊?毛文……你……哦……” 如花掌影倏然歇踏,身形迟钝的踉跄而退,就在此时,一只爪影已在她面门上疾抓一爪,接而又扣住她洁白似玉的喉头。 “嘿!嘿!哩……贱人陪我往……阎罗……殿……走!” 顿时一双身躯无能支撑的双双扑倒在紧靠树根的君毅身前不及一丈之地,扭挺挣扎数次后便静止无息了。 君毅正惊骇得张口腔目时,忽觉胸前少阴“天池穴”、太阴“乳根穴”,以及厥阴“期门穴”三条阴脉主穴旁的异穴,猛然如针刺的一痛,接两耳听如细蚊的声音说道:“娃……儿……老夫自……知……罪孽深……深重……死不足……惜……解你脉穴……性……命……无虑……你……你要……防着,那……那……老狐……狸……害……你……” 话声逐渐寂静,久久再无声息。 君毅虽未曾习练武功,但深习“上清宝录”及医家人体血脉经络,因此心知身上禁制已解,除了四肢尚难活动外,已然再无不适之感。 正欲张口呼唤“冷面白煞”时,倏然一道鬼影显现眼前,惊得君毅不由心中一颤,接两耳听一股熟悉的话声响起: “啊……夫人……夫人……三弟,你们怎……哎呀!这……这……” “表……表伯快救我,小侄全身动弹不得……您快救我呀!” “赛诸葛”毛文礼躬身检视“天娇香狐”及“冷面白煞”俩人,见他俩已心脉静止,鼻息全无,立时心中兴奋的冷笑浮显老脸。 但却立时面含悲凄的转身望着君毅,气急败坏的颤声问道:“表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如此双双身亡?”君毅闻言顿时一愣? 但毫不思索的忙道:“小侄也不知道,小侄原在书房内歇睡,可是醒来时便已身靠此树,而且全身不能动弹,心中骇怕时,那位……大爷却面含酷色的通问小侄和表伯的关系,恰巧此时表伯母现身而出,两人说了一些小侄听不懂的话后,便相互敌视的欲起干戈,小伍……怕他欺负表伯母,因此情急之下呼喊表伯,没想到俩人就像飞鸟一样的打了起来,小任心骇得不知该如何帮助表伯母时,却在眨眼之间两人都扑倒在地,小侄尚来不及呼救时,接着表伯您……您就像神仙一样的站在小侄眼前……” “赛诸葛”毛文礼眼见君毅颜面骇色未退,话语不似谎言,因此思绪疾转,立时面含悲痛的逼出数滴老泪,颤声的哽咽说道: “他……他们……表侄,你看表伯怎么办?……他们一个是表伯妻室,一个表伯拜弟,如今却自相残杀两败俱亡,你叫表伯如何不悲痛欲绝?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出哪些不智之举?……唉,表伯如今该……” “赛诸葛”毛文礼突见君毅面色震骇的欲呼无声,双目如见鬼魅的恐慌畏惧紧盯自己身后,顿时心知不妙,暴然的往右翻掠而出,左掌并骤提功力往身后疾震而出。 然而为时晚矣! “赛诸葛”身形贴地疾掠不及两尺时,猛然身躯一震,接而左脊骤痛,立时气机散乱。 “啊……哦……是……是邝……” 临危一击,顿时耳听身后一声闷哼,及重物倒地之声。 “喔……喔……” “扑……砸……” “赛诸葛”毛文礼身形踉跄落地,立时再纵,霎时窜出三丈之外。 而此时君毅眼见“冷面白煞”面色苍白的痛苦冷笑,右掌紧握一只白森森的骷髅鬼爪倒向自己,怀中立被塞入一物,并见他身子挺动数次后才静止不动。 人影疾掠而至,“赛诸葛”毛文礼伸手朝“冷面白煞”背后“灵合穴”猛然按下,接而立时翻转尸身在身上摸索搜寻,并急切的低呼。 “在那里?……放在那里……老匹夫将解药……哦……是……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君毅眼见他面显惊急,冷汗直流的急速在尸身中翻找什么东西,并且肤色也由白泛灰,且有一丝丝的黑线浮显,看来是身中剧毒而致。 “糟了……来不及了,唔……”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赛诸葛”毛文礼已然面色泛黑,可见那毒性之剧了。 君毅突觉“乳根、天池”两穴一震,顿时全身血脉畅通手脚已可活动,接两耳中响起“赛诸葛”的急切话声: “表侄,老夫此时要运功逼毒,你快在他身上寻找一个黑色的小瓶,找到后将内里的药丸塞入老夫口内三粒……不……六粒……” 话声顿止,君毅见他吃力的盘膝跌坐,面显痛苦的不再言语。 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结果拼得两死一伤,君毅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不由怔怔的回想着自己打从行至庄院的一切遭遇。 以及刚才他三人的言语及行动,终于似懂非懂的明了了一些事情。 “这……他们……果然不是好人,一定是因我所说的事起了内哄,而拼得你死我活,依刚才那人所言要我防着假表伯害我,可是……他身中剧毒命在旦夕,我能不管吗?……小黑瓶……” 想到此处,忽而灵光一现的惊呼出声:“啊……放入我怀里的……” 急忙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黑布包,触手之下发觉内里软硬之物皆有。 好奇的缓缓解开细看,见有一个高约五寸的小巧黑瓶,以及一条黑亮的键子和一粒圆滚黑亮的坠珠。 “喔!这小黑瓶子……莫非就是假表伯欲寻找的解药?……嗯!果然是药丸,啊……这么辛辣之味。” 怔怔的望着“赛诸葛”角文礼,只见他面上黑气更甚,痛苦扭曲的五官,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流着。 君毅乃是心地善良无邪的少年,眼见他如此之状,更是心有不忍,因而喃喃的说道:“假表伯,小侄知道您并非好人,但小侄并不恨您,您身中剧毒侵体痛苦,小侄也不忍您就此毒发身亡。因此小侄喂您服下解药后就要离开此地了,希望老天爷能保佑您毒解安康,回复往昔硬朗的身子。” 于是倒出六粒豆大的黑色药丸,塞入“赛诸葛”口内,并将黑布包放在他身前地面,在深深的注视一眼后,立时转身奔入浓密的时林内。 而此时,“赛诸葛”毛文礼的身躯泛起一阵轻颤。 但见他紧闭的双目中隐隐溢出一些泪水,而泛黑的老脸上痛苦之色也逐渐缓和,并浮显出一种难以言谕的神色。 阴暗无光寂静无声的高阔山腹内,突然响起一阵轰然回音,不多时,倏然一道亮如日光的光芒射入山腹,照亮了阴暗空洞的广大山腹。 原来是君毅在山区中静思一日后,已然下定决心要凭自己的力量救助那冰冻数百年的可怜少女,免得所求非人,不但害了自己也坏了秘殿之主的遗嘱。 于是君毅便在秘殿内整理出一间石室作为休歇之地,并开始重新细研密室内的留言及内功心法、武技。 尚幸他原本习有“上清宝录”之内功心法,以及医家所精之人体血脉经络,因此近旬之日便已将“乾阳心法”初习完成。 而另外的“无极剑法”十二式,也已知晓乃是攻守皆含的六大剑招,招式看似简单,然而其中之变化相互连贯,式式可衔接幻化。 君毅费时近月仍难悟解招式中的奥妙,只能单一的比剑动作而难两式连贯。 原以为习练有误,但详研之后,才发觉实乃自己功力未臻,而不能将式中精奥之处施展及变化,以至迟钝不顺无法贯连。 既然有此了悟后,于是不再费心习练剑招,只是将剑招的身形动作熟记在心,以待有暇之时再行勤练。 每日卯时之初,在“朝阳门”外的陡峭山壁凹地打坐勤练“乾阳心法”,吸取山川大地及朝阳精气,直至午时才止。 余时,便将各石室中的可用之物收集整理,其中在殿主起居室中找到一柄毫无些微锈斑,精光闪闪的匕首,可知是以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的。 君毅也利用匕首费时两日,已然将“墨龙剑”外层之铸铁清除,显现出一柄通体墨黑的连鞘长剑。 乌黑的剑柄及剑鞘不知以何种骨质雕磨制成的,触手清凉中含温。 剑鞘上九尾龙形,雕刻交错盘绕古意盎然,而剑柄之首则是上古“螭龙”之首,一双龙耳是以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嵌镶而成,而微张的龙口内尚含着一粒火红色黄豆大小的圆珠。 君毅细看之下真是爱不释手,满面欢欣之色的握住剑柄按下剑扣,顿听…… “嗡……锵……” 一阵清脆的震鸣声中,一柄散发出寒冽之气令人寒凛的乌黑宝剑呈现眼前。 但见剑叶闪烁着微微墨色之光,剑尖有股似有似无的锋芒吞吐不已,而整支剑身恍似蠕动不止,极欲腾飞的活物,令人望之疑为眼花。 “哇……好漂亮的一柄宝剑呀!可是……看起来锋口钝……对了,试一试岂不就知道了。” 兴冲冲的拔下一根发丝,往平立的剑锋上一放,尚未待挥扬,却见发丝如朽般的立时从中而断飘落两侧。 “啊?这……这……是真的?……如此锋利的宝剑,那岂不是削金断玉轻而易举了?果真是前古墨龙所化的宝剑才会如此锋利!” 君毅喜爱万分的随手一挥,顿见乌光闪掠寒气四溢,再又运劲紧握施展“无极剑法”中的第一招“混沌无极”。 只见他剑叶紧贴右肘后,双后左上右下环抱无极身躯微侧,右脚前跨半步前躬,身躯由左而右缓转,双手无极顺势斜推而出,顿见剑叶在身前化出一轮圆弧划过,一股寒冽之气也随之外涌。 此招两式若是剑身平伸挥出便是“龙化乾坤”,略似一般的“横扫千军”,再者剑身竖立上下连抖疾刺便是“龙破乾坤”。 剑势已止回收,接而第二招“无极潜龙”已续展而出,此时他双手尚抱无极,但“墨龙剑”已横于无极之中,脚下不丁不八蓄势待发,从外观望只见剑势稀松毫无出奇之处,况且周身空门处处毫无自保之势。 然而,只要静观细望,却又发觉有一股寂静欲动之潜隐气势极欲暴涌而出,仿佛可由身周各处涌出反击的狂涛,而令人有不敢贸然接近之感觉。 而此招又可依情化为“潜龙在田”、“龙耀在渊”两式。 剑收招变,转而再展“龙腾九天”,此招两式“飞龙行空”、“云龙布雨”乃是凌空下击之势,可惜君毅力不从心的难以施展,只能立地作势而已。 尔后的“乾坤交泰”两式“日月交辉、阴阳交替”,乃是刚阳阴柔的剑势交替施展而出,可上下交辉的将敌人裹于剑势之内。 第五招“黄庭守中”顾名思意已可知剑势已演化五行,“五行相生、五行相克”两式乃是正反五行生克的剑势,需视机而施。 第六招“伏义靖魔”两式“四象伏魔、八门诛魔”,也可明了此招已更为玄奥的演化四象、八卦,依乾坤坎离四象伏魔,依八卦而幻的开、死、伤、杜、休、景、生、惊八门诛魔。 此六招十二式“无极剑法”式式相贯,招招相冲,守中隐攻,攻中含守,刚如暴雷柔如和风,阴中含阳,阳中隐阴,乾坤万化无穷无尽,天象演衍尽在其中。 一招比一招玄奥难习,若非功力远至某一境界时便难以将招中玄奥施展得淋漓尽致。 虽然君毅身俱四十多年的功力,但尚只能将第一招“混沌无极”习至三成,更何况余后的招式? 因此君毅也了悟自己的功力不足,合得招式中的玄奥精髓,难以施展而出,变招换式也是迟钝难贯极不顺畅。 有了自知之明,所以只在内功之上勤加习练,才能依序循进的习成剑招。 手握着“墨龙剑”怏怏的行回休歇之处,细心的思忖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功力?否则真不知要在此秘殿中习练多久的时光才能将“乾阳心法”习至大成? “唉!转眼已过了三个多月,可是总觉得和以前相差不多,难道这‘武功’真的那么难练吗?” 嗤!无知的他并不晓得江湖中习武之人除了身投名师,以灵药异果提功,或经人以开顶灌壶的输功法灌注他人功力外,也只有异教邪魔盗人功力的邪功可使功力骤增,否则依正常的练功入门,就算资质特佳的少年男女也须日夜勤练数年万可达至小成,若要练至大成功力则非十余年,甚而数十年方可达成,更何况江湖人梦寐以求“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 君毅个性坚强,也不畏艰难,因此他毫不气馁的勤习不断,誓言不习成高深功力救助那冰封少女复生绝不出秘殿他去。 时光如流水般的日日消逝,转眼又是两个多月了。 一日。 君毅行出“映霞门”在山谷中的果林中摘果子,并检视陷阱中有无兽类入陷。 猛然见他一怔,接而双目发直的喃喃自语,不停的重覆说道: “果子……‘火果’?……啊!我怎么忘了石壁上的刻言?‘服果再缎,乾离功成’,这不是说要我寻找‘火果’,将它服下后再行练功,如此便能将‘乾阳心法’习至大成吗?我……我真笨,竟然忘了这些事。” 兴奋得急奔回秘殿,并行入地底密室中,将刻言反复的看了数遍后才明了石室内的云床下一定别有天地。 于是在石板云床周围细心探查,但久寻之下并未发觉什么暗室开关。 “咦?……奇怪?为什么找不到……” 百思不解之时,忽然见到石壁上那有如神仙中人的老夫妻俩的刻画,只见慈祥的容颜,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似在安慰自己不要心急。 君毅忙压制心中的烦躁,静立一会待心境平复后再次细心查看。 “啊……” 倏然灵光一现,忙望向那位慈祥老夫人刻像手中托着的一粒圆珠,随及纵身上前伸手按向圆珠。 果然! 君毅顿觉地面微震,接而响起沉闷的轰声,立见那片石板云床一阵晃动后,便缓缓的上扬掀起,一阵清冰的和风上涌拂面。 定睛细看,见地面上露出了一个三尺方圆黝黑的洞穴,斜伸而下的洞穴乃是天然形成,毫无人工修饰过的痕迹,沿壁峻岩突出有如犬齿,洞口已是如此尚不知里面是何景象呢! “喔!这就是‘万古之穴’的人口了?” 站立洞沿以“蛟目珠”往下照射细观一会,并思忖该如何能安全的进出此洞穴? 终于有了初步的安排,于是转身出室,约莫两刻左右再度立身洞口。 此时的君毅已然准备了许多果子包妥背好,且腰系“墨龙剑”,手执“蛟目珠”,望明洞内地形后,立时纵身入洞,在高低不平,曲折起伏,峻岩如齿的窄洞内缓缓斜行而下。 初行入内,洞内宽窄不一,高宽之时尚可躬身而行,矮窄之处竟然尚须伏地爬行方可前进,更甚之处还须折身扭躯,可见此远古穴道行进之困难了。 君毅费时半个多时辰,只不过前行约二十多丈,终于发觉洞道已然逐渐宽阔。 续行十多丈后,洞道已立身而行,洞道也更加倾斜而下,因此行进之速也逐渐的加快。 洞道内不仅空气清新凉风徐徐,且无丝毫异味及沉闷之感。 斜行而下也不知深入多少路程?只知曲折起伏已有不下数十之处,约略的算算恐怕已有三里之遥。 正心疑的思忖不知尚有多远多深?也不知前方是否有何凶险?忽然鼻端隐隐的闻到一股青草味,顿时心头一楞,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咦?奇怪?是我闻错了?还是……” 正自猜疑时,忽然发觉洞道已逐渐由斜而下,而且隐约的看见前方有亮光闪动。 “啊?有光线,有光亮了……莫非已行至地头了?” 兴奋得跨大步疾奔,待转过两个转角后,顿觉光线逐渐加强,光亮得令珠光黯然失色,有如烈阳当头的眩人双目。 “咦?……啊?……这……这……这是……是真的?我没作梦?……天哪!地底下……” 君毅竟然双足如被钉地难抬,张口瞠目的眨也不眨,仿佛被人点中穴道的难以动弹。 半晌,才见他轻虚口气,缓缓的移步前跨,站立在一处前行无路的洞口前。 只见洞道出口前,竟是一处又高又宽又深远难测的大地腹,立身之地乃是山壁近顶的一个洞穴口,而山腹底端则是巨林密布的广阔森林。 “哇!天哪!这……这……如此深的地底中竟然有如此大的山腹?不但如此竟然有如此广密的森林?可是……可是……这地腹中的亮光是那来的?” 手扶洞壁深身往上下左右观望,只见两侧微微的弧形往上突伸成顶,好似一个锅盖,而立身下方则是陡峭的崎峻岩壁。 “咦?手上……?这是什么东西?一片片的……亮亮的?啊!一搓就碎了……喔!原来是岩壁上……啊!那里也有……” 君毅惊疑的望着洞口两侧岩壁上一块块银亮的硬块,发现皆能散射出微微的光芒,聚少成多而使得此地腹中光亮如画。(这也就是现今我们所知的云母片) 又奇又疑的环望盏茶工夫.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地腹可真玄奥,不知下面林木中有些什么怪异的东西?为了寻找‘火果’,一定要深入探查才是。” 在突峻的岩壁上缓缓的往下攀爬,约莫顿饭时光才到达山腹底部地面。 转过身子遥望前方,一望之下顿令君毅张口结舌,惊异的楞立当场。 “这……这……是真的?……我没……没看错吧?……哇……比之家乡的巨木还要高大,那伞……是……是?……啊?是野菇嘛!这么大?……” 只见眼前一株株十多人合抱的参天巨木下,一棵棵一人多高伞状的野菇挺立如棚,内里尚有一些如同蔓草的巨大草丛,一朵朵大如圆桌的奇花散溢出阵阵花香,令人闻之心怡气爽。 又惊又奇的缓缓而行,四下观望,仿佛自己涉如蚁蝼置身于山林中。 倏然,兄听巨林草丛中有草叶磨擦的沙响声从远处传来,并觉得地面微微震动。 正心疑之时,突听一声金铁震鸣声响起。 “锵……” 腰间的“墨龙剑”已然自动跳出剑鞘两寸。 “啊?……‘墨龙剑’竟然会自己跳出剑鞘?” 正惊疑时,倏见左侧巨草丛抖动万分,猛然从中窜出一个庞然巨首,骇得君毅疾奔右壁之处,并将“墨龙剑”执在手中,骇然的盯视那巨大的蔓草丛处。 只见一只头大尖长,满口尖峻森森的巨齿,身躯粗圆约有一人多高,四肢粗短如树干,一条长有大多的巨尾摆动不止,全身暗红密鳞闪闪发光,看样子好似一只巨大的“守宫”,但却又不是,极为略似“鼋龙”。 它那一双黄澄澄的巨眼,散出阴森森的凶光,并紧盯着君毅,口内尚发出阵阵的嘶啸声。 然而不知为何? 只见“鼋龙”在君毅身前十丈之外不停的游走,却并未靠近君毅。 然而君毅此时早已惊骇得六神无主,怎会发觉此种异状? 本想攀爬至壁顶石洞中,又怕避之不及落入“鼋龙”口中,因此慌忙的沿着石壁往右侧奔去。 回首望去,只见那“鼋龙”,正四足齐跨的在后疾追,使得君毅慌不择路疾奔,约盏茶时刻,才将“鼋龙”遗于身后不见踪迹。 心中仍然骇意未退的逐渐放缓脚步,心神不宁的眼观四周景象,这才发觉自己已奔至一处满壁皆是半人多高石洞穴的地方,阵阵腥臭之味则由无数的洞穴内溢出,真不知里面尚有何种异兽? 手执“墨龙剑”小心翼翼的往前行,不多时,只见眼前是四处散布着凌乱的白森森巨骨,以及一些闪烁着黄、红之光的东西。 走近细看,才恍然发觉此地竟然是一处怪兽的坟场,除了森森白骨外,黄色的竟然是一粒粒圆滚滚的珠子,皆约有一个鸡蛋大小,而闪烁着暗红之光的则是一片片枯干兽皮上的鳞片。 “啊?……这是……莫非就是刚才那“鼋龙”的坟地?黄色的珠子……好像就是眼珠子嘛!暗红色的就是它们的厚皮,哇!真不少呀!看来少说也有七八十只的尸骨,那活着的真不知有多少呢!?” 穿过如山的白骨坟地,眼前竟然是一片水波粼粼的大湖,远远延伸约莫二十多支外的岩壁才止,宽有多少则难以估计,看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丈宽窄。 怔怔的望着湖水以及湖畔的骨堆,忽然想到“蛟目珠”的功效,顿时兴奋得再奔入骨堆,拾取了六粒干净亮丽的黄珠子放入怀中。 沿着湖畔续行,终于穿入那挺立如柱的参天巨木林内,只见株株巨木皆有十多人合围,仰首上望枝叶浓密无法见顶。 在有两人多高的草丛中毫无方向的深入,尚幸并末遇有何种蛇虫怪兽。 其实君毅并不知道初时所遇之“鼋龙”因顾忌君毅手中“蛟目珠”,以及“墨龙剑”所散发出的精气,而不敢逼近吞咬君毅。 而途经石壁间无数洞穴之处,洞穴内都潜隐着无数似鼠非鼠有如壮犬大小的噘齿兽“蛮蛮”,身躯似鼠头似鱼叫声似犬,乃属肉食异兽,但是因君毅手中物而不敢窜出洞穴。 一路无异样,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穿出巨木森林,眼前竟然雾气蒙蒙,仔细观看片刻,才知前面是一激触手温烫的热潭,潭水呈浅白之色,尚散发出阵阵刺鼻异味,不知是何种怪异的水? 无心久留观望,于是续往前行,行约半里左右,只见石壁间有一个两人多高的大洞穴,阵阵干热之气缓缓涌出,令人怯之远避。 绕道避开炙热之气的行未百尺,猛然上步回望。 思绪疾转的思忖着:“啊?……此洞内热气汹涌,想必里面炙热无比,莫非……那‘极地之火,火中之果’会是在此洞穴内?” 思忖片刻之后,自认不差,喃喃的说道: “嗯!照此情景看来所寻之‘火果’十之八九就在此洞穴内,嗯,进去瞧瞧,若不是在此洞内,便另行再寻!” 将随身之物检视整理好,于是快步进入火热的洞穴内,在起伏不定蜿蜒曲折,火热干燥的洞中逐渐下行。 洞内愈来愈热,足下布履更觉火烫,尚幸君毅功力不弱,运功抗拒之下尚能忍受。 也不知行有多深了,只见洞内岩壁上已呈显暗红之色,洞道中有如烤炉般的令君毅口干舌燥,浑身汗水淋漓的难以忍受。 但在他想到那冰封于冰块中的柔弱姑娘,尚须自己取得“火果”才能施助回复生机,因此坚定的忖道:“我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到最后关头,绝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便取不到‘火果’将‘乾阳心法’练至大成,并且也无法化解她冰封的身躯,我要忍耐……忍耐!” 愈往内行热愈盛,仿佛投身烘炉之中,使得君毅头昏眼花,不知尚能支持多久? 昏沉沉中,忽然感到前方有红光闪动,好似已将到达目的地了,顿时使君毅精神突升,兴奋的加速前进。 “啊?又是一个大山腹……哎呀……这底下……是……是‘极地之火’?” 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内里又是另一个山腹.火红的火光闪烁不止,并有沉闷的轰声不停的响起。 洞口下阵炙热的火苗喷涌而上,烫得君毅肌肤刺痛,口干舌燥沉沉欲昏,而洞底竟然是喷涌翻滚不止的熔岩。 “啊!这就是地火嘛!怪不得洞道中如此炙热不堪,可是……‘火果’在那里……” 凝目四望火洞,发觉在对面的岩壁上似乎长有一些东西,但却看不清是何物?于是扶着岩壁探首望向洞口两侧有何异物? 果然在两侧岩壁上发现了许多有枝无叶的怪树,株株皆斜伸岩壁约两尺多,枝丫间并长出七、八粒不等,火红圆滚约桂圆大小的果子。 “咦?这是什么怪树?这里面如此炙热,若非运功抗拒否则早就烤焦了,而且洞内滴水不存,这些怪树怎么活?那些火红的果子就是‘火果’吗?” 细看两侧怪树,见离洞口最近的也约有一丈多远,该如何摘取那些“火果”?万一不小心跌落洞底,那可是将全身化为灰烬一命归西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在家乡坠落死谷时出谷的办法,顿时得意的笑出声来。 于是将“墨龙剑”及剑鞘分执,猛然的将剑尖插入岩壁。 “叮!” 一声脆响,“墨龙剑”已然没入岩壁两尺多深。 依旧法在岩壁上逐渐横移,片刻之间,便到达第一株如珊瑚一般的“火树”旁,兴奋的摘下七粒“火果”塞入怀内却不知是否够用? “喔!能进入此洞可真不容易,万一不够用便又要来一趟,不如多摘一些,免得再费功夫进来。” 望望近丈之处尚有一株“火树”,便欲横侧摘果,然而初时并未想到尚须越过身侧“火树”,于是伸手欲将阻路“火树”拔出,但运功拔了数次皆纹风不动。 “嘿!这树竟然长得如此结实,嗯,正好利用它吊挂横越岂不省事多了?对,只要把妨碍行动的枝丫砍断,就是现成的把手。” 刚用剑削断一截树枝,顿见一些乳白汁液涌出断枝之处,一股清香之味立冲鼻端,顿然使君毅脑清神怡,舒爽无比。 “啊!好舒眼哟!真好,炙热之感大消呢!” 欣喜的用舌尖舔了一些乳汁尝尝,顿觉一股冰意顺喉而下使炙热全消。 “哈!真是好宝贝,又香又甜又消暑解渴。” 于是用嘴在断枝处吸吮吞食,但吸有三、四口后,便已枯竭,那段枝丫并自动的脱离主干坠落。 “啊?……多奇妙呀?嗯,现在可是四肢百骸清凉舒爽,已然不惧地炎之炙热,如此天地奇珍不要毁损才是,就绕些路吧!” 一个多时辰后,才返回洞道中,摸着衣襟内的许多“火果”兴奋的欢笑道:“哈!哈!一共摘了六十多粒,相信够用了。” 说完将“火果”全部掏出,并取了一粒细看,发觉火红的果子香味四溢,令人馋涎欲滴,顿时忍不住的放入口内吃了一粒。 “嘻!真好吃,又香又甜。” 食髓知味,忍不住的连连吃了六粒才止。 “喔!不能再吃了,好不容易摘到手,留着救人要紧。” 用准备了的石盒分装三盒后,欢天喜地的便急往洞外行去,可是走不到十余步,突然紧皱双眉的如语道: “哎呀,腹内怎么愈来愈热?……好像和以前吃了‘血芝’后的感觉有点相似,喔……一定是刚才吃了那六粒……嗨,真笨,我竟然忘了石壁上的刻字。” 忙强忍位腹内疾窜散乱的火热之气,在石壁前盘膝跌坐,立时运行“乾阳心法”导引逐渐充涨欲爆火灼如焚的强劲热流。 腹内火烫疾窜的气功逐渐增强,令君毅难以导入经脉,因此不停的挤灌全身经脉、穴道。 尚幸君毅有过经验,因此强忍痛楚行功不止,逐渐的疏导归纳四处乱窜的炙热气团。 时光逐渐消逝,君毅已然不知自己行功多久了,此时已然苦尽甘来,不但将散乱的劲气逐渐导引归纳丹田,并且还吸取洞中的地火精华刚阳炙热之气,合得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强劲如洪流。 真气迅疾的在“任督”两脉运行,并频频的冲激督脉的“阴交”、“长强”两穴,以及任脉的“承浆”、“会阴”两穴。 君毅眼观鼻、鼻观心的运功不息,只觉真气激冲任督,使得闭塞不通的脉穴遭挤冲痛楚不堪。 尚不及停功而止时,突觉身子连震,井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顿时汹涌的洪流疾速的贯通循环,在“任督”脉络里循行不止。 而此时君毅俊容之上神光浮显,已然将习武之人日日盼望梦寐以求,打通“任督”贯通“天地双桥”之境界达成了。 续行功数周后,将真气归纳丹田,缓缓睁开双眼,身子一挺已然纵起一丈多高,险些撞到洞顶。 突听一些物品坠落之声,并觉身子清凉,只见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杂物及碎布,再仔细一看……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怔怔的望着自己全身赤裸裸的身躯,终于嗤笑道: “嗤!还好此处无人,否则岂不羞死人了,唉!这洞内果然炙热似火,竟然将衣衫俱烤朽了。” 为了已无衣服可穿,无法裹身之事伤脑筋,久久想不出办法。 “唉!先别管这些了,等出去再说。” 拾取随身之物后,立时飞掠而出,而此时他的身形疾如电光石火,已非入洞之时的缓慢了。 刚掠至洞口,却听远方有巨兽咆哮吼叫,以及悲吼惨鸣之声震响整个大山腹内。 君毅既惊且奇的循声奔掠,身形如电光闪烁的一晃而逝,不一刻已掠至先前所经过的湖水处。 眼望之下,顿令他目瞪口呆的难以置信。 只见有两只如山巨兽浮于水面,黑色的身躯半隐水中,头大如桌顶生两角,眼大如碗精光闪射,满口尖牙列齿正张口咬着一只鼋龙分食,两者相较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湖水十多大外的巨木林中,尚有五只鼋龙,正愤然的嘶嘶叫响,但却不敢靠近湖畔。 未几,两只如山巨兽已然饱食,猛然吼出如牛之阵声震耳欲聋,接而缓缓没入湖水之中,只余一圈圈的涟漪。 君毅看到此处,只见岸旁遗下一只血迹斑斑骨肉残碎的鼋龙尸首。 倏然,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寒颤声急骤响起,顿见远处石壁间数十个半人高的洞穴内窜出了难以估计似鼠非鼠,似兔非兔的走兽,齐奔至鼋龙残尸之处啃食。 那种尖锐难忍的吱叫声及咀嚼声,以及挤窜争食的样子真是不寒而栗。 事不止此,只见巨木林内突然窜出十余只鼋龙,先断去似鼠之走兽“蛮蛮”的归路,并齐围湖畔。 数百只“蛮蛮”忽有警觉,见归路被阻.立时四外奔窜,但奇怪的是并无一只敢窜入巨林内。 “蛮蛮”既不敢入林,也不敢入湖,但为了争命,因此齐往巢穴之处急窜。 如此一来,必先从鼋龙周围窜逃,于是被巨口大张的鼋龙以逸待劳的吞食数只。 看到此处,立使君毅恍然大司的惊奇道:“嘿!我明白了,此湖水乃是山腹内唯一之水源,因此鼋龙饮水之际,突被猛然冒出水面的如山巨兽咬食,而后剩余残尸却又被‘蛮蛮’啃食干净,只余皮骨,可是自身却又成为‘鼋龙’之口中美食了。” 藏身林内静待各兽逐渐离开湖畔返回巢穴后,君毅才现身循旧路欲返回山殿。 途经血腥浓重的“鼋龙”尸骨时,忽而灵机一动,立时奔至骨堆内捡拾了数张只余鳞皮的完整厚皮,以及数粒黄珠子,还有一条尚为完好的粗筋,将物品包裹捆绑好后扛在肩上,疾速的循原路返回秘殿。 在冰窖的密室中,君毅眼望着那娇美秀丽的姑娘,怔立一会后,伸手将她尖挺双峰间那粒散溢出酷寒之气的珠子拔开,捧起她赤裸僵挺的身躯奔至上层石室内,平放在准备好的“鼋龙”皮垫上。 “乾阳心法”功随心起,运行三周后,右掌按住她左乳下心脉,左掌按住她小腹丹田的“气海穴”。 缓缓推动刚阳火热的“乾阳真气”,以两成功力透掌而出灌入她心脉及丹田。 行功约一两盏茶工夫,只见手掌周围涌起一片水雾,并有水珠渗出如玉的肌肤流至皮垫,由此可见她身躯已然寒气渐消。 时光似缓又疾的逐渐消逝。 君毅已然行功三个多时辰,而功力也已提至十成,浑身汗水滴流满面疲惫之色,但他仍然行功不止。 此时,那姑娘僵冻的胸腹己然寒气消逝而略有微温,肌肤也柔软的不再僵硬,果然已有初步之成效了。 继续行功半个时辰后,突见君毅右掌真气猛吐震入心脉,如此连连数次震激那姑娘心脉后,只觉她心脉微弱的跳动数次又止。 心中狂喜之下,续又震激十余次,但依然如同初次难以续跳。 “唉!怎会如此?……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呢?……还是时辰不足应再行功化冻……啊!……啊!糊涂,我竟忘了……” 忙取出三粒“火果”,掐碎滴喂入她口内,再垂首渡气,将“火果”汁液渡入她腹中。 再次行功为她通畅五脏六腑,并垂首渡气,震激心脉,连连两个时辰之后,果然感觉她心脉已然微弱难查的缓缓跳动着。 “哈!哈!哈!成了,成功了,哈哈!心脉跳动了,生机已起,快……要注意些,别让生机再断。” 忙又将两粒“火果”渡入腹内,并行动摧引“火果”那炙热的劲气循行五脏六腑,加速回复生机。 果然一个时辰后,她心脉跳动渐速,鼻息已可闻,赤裸苍白的肌肤也渐有血色,生机逐渐增强。 君毅不眠不休,连连行功为她通经过脉,历经两日一夜之后,终于使她全身寒僵尽除,肌肤柔软得已有弹性,并且心脉跳动只较常人略缓,一双玉乳起伏均匀好似一位沉睡中的美娇娘。 时至第三日,君毅刚为她舒通全身经脉后,突听她腹中“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可知她胃腹功能已然恢复正常,顿时欣喜的口含果汁、清水渡至她口内入腹,并见了她玉颈伸挺了两下。 “啊!她已能咽食了,真好。” 忙奔往灶间,将早已炖煮待食的山雉清汤取来,一口一口的伏身放入她口内。 果然见她咽喉之间鼓动不止,已自行将汤汁咽入腹内,由此可见她已逐渐恢复知觉,自行控制肌骨了。 有了成就,更令君毅乐此不疲,每日外出山腹,在山林中捕捉雉、兔,采摘山果、野菇芝,以及补神益气的草药炖煮成汁,细心的喂食补身。 如此细心的照顾近旬日之后,那姑娘已然偶而四肢移动,原本苍白的娇躯,如今也已白中泛粉,更加娇艳。 一日。 君毅正日含汤汁伏身喂食之时,突见她那双柔细弯长的睫毛抖动几下,接而缓缓的睁开了一双虚弱无神的秀目,待望见身侧的君毅时,立使她面显惊骇的似欲挪身。 君毅只见她双目显现出惊疑畏惧的眼神,一张小巧玉唇微张的似欲说话,但却难以出声。 心中立知她乃初醒之际,对一切陌生之事皆会惊疑心惧,因此忙笑颜相向,出口温柔的将自己身危坠石,巧得机缘的进入山殿,并依山殿之主留字习功,化解她冰封的身躯之事,一一细诉清楚以解她之惊疑。 那姑娘一双美目疑惧的静静听他细诉后,心惧之色也逐渐消逝,转而浮现出感激的笑意望着眼前的俊逸少年。 可是待发觉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裸的仰躺着,顿时泪水疾涌而出,极欲缩卷遮掩身躯,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玉手微抬后再难移动。 “姑娘……你……实在抱歉,只因在下每日要为你舒通经脉,因此……这……并非在下有意冒犯姑娘,在下乃习医之人,因此姑娘可将在下视为医者,姑娘……” 那姑娘怔怔的望着英俊雄伟的年轻男子,心中也知道自已经他费尽心力的解救重生,裸身相对自是避免不了的,但自己乃是冰清玉洁的闺阁小姐,这叫自己往后要如何相对? 张口欲言,却又只能“啊!啊!”的出声,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意。 而此时君毅从她眼神及表情上得知她已相信自己所说,见她有话欲说却难开口,于是笑着安慰说道: “姑娘,你别急,姑娘被令祖冰封数百年,如今冰解重生,虽已回复神智,五脏六腑也回复功能,但尚未全然康复,而你四肢经脉也尚未完全贯通,因此尚难行动,至于你颈暇之处尚难短期康复,所以暂且难开口说话,尚需一段时日或可回复正常,希望姑娘且莫心焦,在下会尽力为姑娘行功畅通全身经脉的。” 姑娘闻言羞涩的笑了笑,似同意了君毅所说。 “姑娘,近两旬的日子才使你神智清醒,但往后为你行功通脉时;将不似以前你昏睡之时知觉全无不知痛痒,因此你心中稍有准备,须忍耐疏通经脉时的痛楚与酸麻,好吗?” 姑娘闻言立时双眼连眨,表示知道。 又是两日的时光消逝,此时君毅已为她打通了四肢的“三阳三阴”经脉,但却仍然无法使她四肢活动,望着她全身汗水淋漓,于是用准备在旁的温水,温柔的为她擦拭全身汗渍。 每日都经过三、四次同样的工作,因此两人也并无羞涩之意,已视为当然之事了。 可是这一次君毅无意中在她腰脊多出了点力,顿听一阵清脆悦耳,有如黄莺轻啼的声音从她口中响起:“咯……咯……痒……痒死人了……” 不但如此,还见她身子猛然一震,接而卷缩成团的抱着君毅双手。 “啊?……” 君毅没想到这无意的搔痒,竟然使她气血暴冲之下四肢皆可活动,而且也能发出话声了。 待那姑娘痒意平复时,也才发觉自己的举动与笑声,顿时愕然的望着君毅,久久才缓缓伸出双手轻抚君毅面颊及胸膛,感觉那碰触的真实感,以及那跳动的心脉。 良久,她仰起头,双目噙泪的哽咽说道:“公子,我能说话了,也能活动了,这……都是公子赐与贱妾的,贱妾……” “喔!姑娘恭喜你已全然回复如常了,但是你初复生机切莫过于言事行动,须缓缓适应方可,以免兴奋这下伤了初复的筋骨。” 美姑娘闻言顿时柔顺的呢声道:“好嘛!我听话,都听你的。” 如小鸟依人的让君毅搂抱至另一处干爽的卧处,含情脉脉的望着君毅,并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毅哥哥,贱妾初姓公孙小名吟月,自幼随祖修炼丹道未曾入世,家祖冰封贱妾之前已曾细诉未来应知之事,今虽冰封化解回复生机,但仍属当年及笄之年,因此毅哥哥可称贱妾小名或……月妹。” 说完,立时羞怯的埋首于君毅怀中嗤笑不止。 “喔?……喔!你身躯冰封生机顿止,未曾增长之下确可谓之当年之龄,及笄之年十五岁,嗯……‘吟月’之名很好听,我就称你‘月妹’罗?” “咭!咭!咭!毅哥哥,家祖留言你可都明了吗?” “哈!哈!当然明了喽,否则我怎能为你施功解封呢?” “那……毅哥哥,爷爷早经‘紫微斗数’中卜出今日之事,因此……因此教小妹告诉你几句话,你不许笑我唷!” 君毅闻言不明其意,却又听吟月轻声在耳旁念道: “君为天,妾为地,天地相连乾坤永续, 君为形,妾为影,形动影随日夜相伴, 君为主,妾为从,君意妾从生死不悔, 君为树,妾为藤,藤依树存相缠到老。” 君毅听罢顿时心情激荡,不由自主的紧搂吟月,将这段时日对她的关怀、怜惜转化成的爱意,就此激动的脱口叱道:“喔!吟月……你……吾爱,我愿伴你一生,共渡美好的未来。” 吟月哀听毅哥哥所言,霎时泪水泉涌而出的泣声道:“郎!毅郎!喔……毅郎……” 两人紧紧拥搂情意绵绵及喃喃细语,忘了天地的存在,仿佛乾坤大地中只有他俩人存在。 望着她夺目轻合,嘴角笑意盎然的将面颊贴在自己胸前,那种深情入幻的迷人神态令君毅意乱情迷,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吻着她面颊、眼角、鼻尖、玉唇。 而她那尚是赤裸的柔腻娇躯,也扭揉不止的紧紧缠卷君毅雄壮的身躯。 那种激情的肌肤相触,所引起的心悸、舒爽、亢奋快感,令他俩忘了天地时光,陷于柔情蜜意的巢屋中—— easthe扫校 第三章 秘图寻亲 毒谷遇旧 春去秋来时光匆匆,转眼已过了两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暗而不潮的地腹山殿内,君毅勤习“乾阳心法”,并经常服食“火果”,因此早已将“乾阳真气”炼至八成。 而吟月则是勤习“坤阴心法”,除了每日在冰窖内习练,并且将那粒散溢出酷寒之气的白珠捧在手心,吸取其中酷寒之气,再加上幼时便已习练“坤阴心法”,因此进境更是突飞猛进,已达六成之境界了。 两年的时光中,君毅及吟月虽已在祖父母画像前结为夫妇,但他俩每日郎情妾意的相互关怀、温存,拥搂抚慰,然而却未曾行夫妻之实,真不知是他俩不懂?还是为了何种原因? 两人每日勤习内功之外,也勤习“无极剑法”,现今君毅“任督”贯通,功力几达甲子之际,故而习练之时已能得心应手,十二式“无极剑法”已然习成六式,然而因所习“乾阳心法”甚为刚阳,因此有些阳中含阴、阴极生阳的几招实难发挥其内精髓玄奥之处。 可是吟月则恰巧相反,两人也从而知晓“无极剑法”需待“无极神功”习成之后,方能阴阳交泰,刚柔并济的施展出剑法精髓。 因此,两人商议之下,认为“乾阳”、“坤阴”已可合藉双修了,于是便准备同修“无极神功”。 君毅及吟月两人同往酷寒的冰窖内铺好皮垫,准备同修神功,如此可补吟月“坤阴真气”功力之不足。 两人赤裸相对,君毅盘膝跌坐好后,拉着羞意盎然的吟月跨坐双腿间,火烫的阳茎紧顶吟月阴门,胸腹紧贴,双掌十指相扣。 “吟月,待会一开始行功,便不如何时才能收功,因此你若有什么痛楚不畅心神不宁时,可要坚忍把持,否则万一走火入魔那就大大不妙了。” 吟月此时心中被那种羞人的接触扰得芳心蹦跳慌乱,耳听夫君如此一说,更使她羞意盎然,红着双颊斜瞪他一眼娇羞的腻声说道:“是!相公,夫郎,为妻的知道啦!还不都是你害的。” 君毅闻言心中一荡,深情的望着娇柔秀丽的爱妻哈哈笑道:“好……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那样咱们今天先别练了。” “哼,你嘴里这么说,心里还不是怪我不专心?好啦!好啦,别逗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平复激荡的芳心。 君毅见状也忙吸气定神,两人平复心境后互视一眼点头默可,接而四唇相交轻合。 两人各自运行“乾阳”、“坤阴”心法循体三周后,“乾阳真气”下行阳茎直灌吟月“会阴穴”,循行而上汇入丹田”气海穴”,再分窜“三阳经脉”并由吟月双手“三阳”脉穴传回君毅体内。 而吟月“气海”内的“坤阴真气”上行“任督”,经由唇间渡入君毅“任脉”汇入“气海”,再分窜全身“三阴脉”由双手“三阴”脉穴传回吟月体内。 两人初时各以两成真气循行对方体内经脉,每循行十二周后便提升一成功力,如此使得两人皆可缓缓适应对方所习的真气。 唯有两人丹田之内,因外来极异的真气灌入后,开始极强的排斥绞逼,因而使得腹内隐隐作痛。 但是相异的真气如流水不止的灌入丹田,排拒无能只好让出一席之地通畅流过,并且短兵相接缠绞不已。 一寒一热极端相异的真气各在两人体内“三阴三阳”脉络循行互通。 时辰逐渐流逝,转而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第五天,只见两人身周缓缓涌出一股淡淡雾气,凝聚不散的包裹着两人身躯,并且逐渐浓厚朦胧,只见依稀的见到一团雾气中的身影。 再过两日,雾气已然转淡,接而转变成无形无色的劲气散射出淡淡光华,笼罩两人身周两尺之地。 终于在第九日时,才见两人缓缓睁开双眼,身子微微后仰望向对方。 只见君毅俊美的面容神光外溢,双目精光飞闪,一股英气外露令人恋慕。 而吟月娇美秀丽的玉容,更是容光焕发,肌肤更是变得柔腻光滑,白中透粉,粉中含白令人暇思。 相互凝视心情激荡不已,顿时愉悦的再次紧贴拥吻肆意爱抚。 久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只听清脆悦耳黄莺轻啼的声音响起。 “毅郎,咱们体内真气已然互通融合,而使得‘无极神功’初步贯通,我……好高兴啊!” 君毅闻言也笑了笑的接口说道: “吟月,咱们神功初成,但功力达至何种程度也无从知晓,因此不能自视太高,仍须日日勤练方可。” “好嘛!好嘛!人家心里高兴,你却泼人冷水真没趣。” “唉!吟月,为夫的不善言词,实乃心有恐惧,因而有感而发,从前我办……” 于是君毅便将自己远离家乡的遭遇说了一遍,并又续道: “吟月,你想想看,往后咱们若是出门在外,再遇到恶人时要怎么办?我自己独身一人时尚可想法脱逃,可是我怕你……” 吟月闻言,顿知夫君是关怀自己才如此说的,因此既温馨又羞愧的腻声撒娇扭身不止的嘟嘴娇声说道:“毅郎,人家只是随口说说嘛,不过咱们也习练过‘无极剑法’,应该可用以防身吧?” “嗤!嗤!乖娘子,咱们出门在外遇有恶人时,也不能动辄执剑伤人哪?万一伤了人命那可不是好玩的。” “啊……我想起来了,贱妾自幼随爷爷修炼丹道,虽未曾习练武技,但爹娘曾将外祖所传的武功藏在‘飞鹏门’的密室内,咱们可去看看能否习练,毅郎你说可好?” “另有武功?……可是我怎么都没见到过?” “咯!咯!告诉你喔!本殿乃是爷爷奶奶清修之地,也属秘地,爷爷所创的‘飞鹏门’却是在山殿外的一处山谷内,离此不远,约莫七、八里地。” “啊?原来‘飞鹏门’另有山门在他处?” 吟月整个娇躯揉入君毅怀内,略有哽咽之声的轻声应道:“嗯……是……泣……泣……” 君毅心知吟月可能是提及往事,因思念家人而伤心,顿时柔声的安慰着。 两人紧搂沉默各有所思,依然是行功时的姿势,行功、言谈之时皆未曾遐思,然而两人相互依偎静默时,才各有感觉肌肤磨触,下体紧顶的怪异滋味,思绪也逐渐渐往那莫名快感及激荡。 未几,只听石室内阵阵呻呻吟轻哼,语出无章的胡乱呢喃声时时响起。 接而娇哼轻响,喃喃呓语,鼻息急促,使得两人灵肉合一,享受着夫妻间的欢爱。 娇哼急喘,肌肤拍撞,以及一种水声啷啷的声音,交织成一曲令人心荡的谱调。 在阵阵尖叫狂呼之声后,君毅雄壮的身躯急骤的挺顶冲刺,使得吟月再度狂呼扭挺,终于两人似乎魂魄离体,全身松软的昏眩迷失。 吟月从极度兴奋舒爽中醒来,只见自己卷卧在夫君怀中,不由羞意盎然的挺身欲起。 “嗯……喔!吟月你醒了?快躺下再休歇一会。” 吟月情意绵绵柔顺的侧躺依偎,羞笑的说道:“毅郎,你那……刚才魂都飞了似的,也不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 君毅闻言心中顿升起一股征服她的快意,轻吻她双髻说道:“吟月,刚才那滋味真美妙是吗?我们……” 吟月闻言知意,又羞又喜,却又支吾的皱眉说道:“可是……好痛啊……” 君毅这才想起两人皆初尝人事,尽情纵欢之下,自己未曾怜香借玉的狂颠之下伤了她,因此心有歉不再坚持。 沿着一条小溪深入一处山谷,在一片石壁前右转上山行入一道狭窄的岩壁夹道后,眼前顿时宽阔开朗。 三面环山的一片宽广谷地内,蔓草丛生杂木凌乱,蛇虫四处窜动。 一条若隐若现的石板路往谷内延伸,远方林子内有一片屋脊显露,近前细看竟然是一片宽广雄伟的楼宇。 楼基两丈俱是以巨岩叠砌而成,一道十八层的石阶斜伸至楼基顶,一根根巨木柱高耸五丈隔搭成三层木楼。 眼望外观尚称完好,然而内里残破凋零,朽木残瓦坠碎处处,更显得荒凉。 君毅伴随吟月身侧缓缓行入楼内,吟月双目泪流不止的顺颊而下,脚步沉重的四下观望。 君毅知她感伤往事,心神不稳,因此紧紧伴随深恐她遭遇危险。 蛛网密布,虫兽痕迹满布地面,残瓦腐木充斥,顶可见天,从一些尚完整的铜、瓷、玉、石等的装潢看来,当初必然是富丽堂皇,雄伟威显,气派万千的豪门。 正中大堂居然和地腹秘殿一模一样,差别之处只在于木制居多,而那“天鹏展翼”的浮雕也完全一样。 从摇摇欲坠的楼梯登上二层木楼,楼板腐朽处处,稍震即裂,尚幸两人功力深厚,并行走楼板横梁之间因而无碍。 二层楼内分隔十余间房室,并无甚特异之处,再上至第三层时,只有四间宽大居室,依内里摆设看来必然是门主家人所居之处。 吟月感伤的一间间看过后,行至最后一间女子闺房,熟悉的四处翻看,突见她惊喜的从梳妆柜内找到一只玉盘,连忙打开细看,只见内里是一些金、玉首饰。 “吟月,这间是你的闺房?” 吟月凄然的点点头,随及扑入君毅怀内哽咽不止。 君毅忙轻搂安慰,故意问东问西的才使吟月逐渐止住悲凄泣声,羞笑的说道:“毅郎,楼内除了一些铜玉器皿外,已无可用之物了,往事不堪回首,咱们下楼吧!” 大堂的大鹏浮雕,也如同秘殿一般,双目为密室开关,密室开启时竟然震坠了许多朽木,两人掠身出楼,待一切静止后才小心翼翼的进入密室。 右侧密室内是存放着许多珍宝、明珠、金银的宝库,左侧密室内则是一间练功室,在壁间刻有“惊天神功”、“霹雳神拳”、“惊电剑法”、“飞鹏爪”以及“飞鹏身法”五种武功。 因唯恐危楼有随时倒塌之处,因此两人将壁间武功强记在心,并在右侧宝库内挑选了一些又大又亮的明珠,以及吟月喜爱的珍宝首饰,出室之后,将密室再封,两人才赶回秘殿内。 两人再度习练武功,研习之下,发觉“惊天神功”专走奇经异脉,及三阳经脉,而能使体内真气凝聚震爆而出刚烈无比,不适柔弱之人习练。 而“霹雳神拳”六招及‘惊电剑法”三招也属刚阳暴烈之招,加以“惊天神功”运功施展,则更为憾天震地,如再加上“飞鹏身法”凌空扑击的话,那可真似如九天霹雳轰击,惊电飞闪的令人震骇。 只有“飞鹏爪”尚称平和,类似擒拿手法,但如运劲透指而出,也是断筋伤骨厉害异常。 所获之武功除了“惊天神功”不适合吟月习练外,两人在山腹秘殿内费了半年的时光俱皆习练完成。 在此期间两人合力将每日必经之处,皆嵌镶明亮的明珠,另外也将君毅从古穴内得到的“鼋龙”皮细心削刮成光滑柔亮薄如布帛的赤红龙皮。 可惜秘殿内缺乏制衣之器,因而暂且作罢。 一日。 两人激情的享受过那令人蚀骨的夫妻之事,吟月温柔的为君毅擦拭汗渍,待擦至后背时…… “咦?这是……毅郎,你后背怎会有一幅山水画?以前都没看见过呀!” 君毅闻言也好奇的问道:“真的?那你再看清是什么样的图形?” 待吟月翻转他身再看时,却见山水图形已逐渐消失了,跟平常一样,毫无痕迹呢! 说完,又再次细看擦拭,但仍不见复显。 两人疑惑的猜测,终于断定此山水图必然和君毅的身世有关,大概是两人激情之后才使图形显现。 于是在君毅的要求下,两人再度行云雨之欢,希望能再次见到山水图。 然而,此次因两人心有所悬而致,虽以激情纵欲,将近半个时辰,也未使图形显现,才使两人央央作罢。 “毅郎你别急,我想想看!” 吟月立明取来一堆炭渣,在石地上依记忆缓缓的画出一幅有山有水的有木屋的图画,并略为修改一下。 “毅郎你看,就是这样了。” 此时君毅立于吟月左侧,早已愣立的思往遥远模糊的记忆中,约盏茶工夫,才回过神来,望着吟月沉声说道: “吟月,这图果然和我身世有关,想必是我爹娘在我幼时便以何种药物画背上,你看这山势、水瀑,还有这栋木屋……在我记忆中依稀的模模糊糊的好似见过,嗯……吟月,咱们武功也已习成,因此我想明日,就离此往……回到‘阿卡村’去探清此图所在?” 吟月怎能说不?因此也欢欣的为夫君高兴,希望能早日找到公婆以尝夫君的心愿。 翌日,两人准备好随身之物,一切妥当之后,将不需携带的贵重物品存放密室封关,由“映霞门”行出山殿,由吟月引路行出山殿所在的岩山。 临行依依,吟月不时的回望背后的山势,一双美目泪水盈眶。 君毅见状,伸手搂着她那柳腰笑道: “吟月,咱俩此行为寻爹娘而无法久居此处,往后咱们还是会回来的,并且……咱们可购买些日用之物将山殿整理清爽,当作咱们的家居之处,你说可好?” “真的?毅郎,你真愿意将山殿当成咱们的‘家’?” 君毅为安慰她的心,因此正色说道: “是呀,这是咱俩的‘家’,以后你还要为我生几个孩子,咱们都住在这儿你说好不好?” 吟月闻言,顿时兴奋得拥搂献吻,并喃喃说道:“郎……喔!毅郎!真好……毅郎……我……我……我爱死你了。” “阿卡村”依然如旧,令君毅不胜稀嘘,想不到离开家乡往中原游历,不到三年竟有如此大的转变,再回来时已是携眷而归轰动小村了。 沿街和村民打招呼的行至药铺,推开门板后见内里依旧,只是尘土盈寸,蛛网处处,于是稍加整理便可安歇。 翌日午时,由村内吃食店备妥了一些酒菜邀宴众村民,一来为自己娶妻之事补宴,二来也趁此询问村民是否见过与画相像的地方。 村民传阅一幅山水画,可惜皆无人见过与画像相似的地方,因此俱都摇头以对,顿今君毅失望之色显现俊容。 就在君毅沮丧之时,只见一位未曾见过的苗人老者细望君毅片刻,这才将君毅拉至一旁,以苗语询问君毅。 “阿卡村”周围山区以夷人居多,苗人极为少数,况且老者所言之音,又和此地苗人不同,反倒是君毅却觉得和自己幼时言语相同并无差异。 “壮娃(此乃以往村民对君毅的称呼)我乃是一年多前来到此地,因此我俩从未曾见过,也不知你过去是如何来此的?不过你可告诉我这幅图你是从那儿得来的?” 君毅闻言又喜又羞,喜之此老者恐怕知晓山水图形所在之地,羞之是图之来源实难令人启齿。 君毅为了寻亲,也只好照实说出山水图之出处。 那老态龙钟的老者闻言,眼含惊异之色,盯望君毅片刻后,似有所悟的说道:“壮娃,不是长老有意隐瞒什么,实乃此事关系苗族甚大,此图如果真出自你身,那么……长老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不过你要答应长老不可将此事告诉别人?” 君毅闻言道: “长……长老,可是我要带我女人同行,也无法瞒她。” 那苗人长老闻言思忖一会才同意的说道:“那你也要你女人发誓不对任何人说才可以?” 君毅顿时兴奋的答应,并发誓会要女人守口如瓶,否则便不带她同行。 苗人长老这才对君毅说出山水图之所在地。 原来竟然是君毅曾经途经过的“苗岭”山区内。 “壮娃,我族曾在十五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如果你寻到亲人或是亲人已故,若有什么怨恨之事,长老劝你不要强违神意,任何事都是天神安排的,一切都要依归神意,知道吗?” 君毅耳听长老如此说,心中恍有所悟,但又遥不可及,静思猜测皆无头绪,待回过神时,长老已不知何时离去了。 是夜! 两人睡卧床第,君毅便将苗人长老所说之事告诉吟月,两人商量之后,便决定清晨就回转“苗岭”。 翌日清晨,两人准备妥当正想离去时…… “唉!我真笨,差点忘了。” 君毅说完又急回店内,在小室的地窖内取出存放已久的“太乙剑”及包袱。 “哇!毅郎,这里也有密室呀!” “吟月,我们在外行走,山区间蛇兽无数,此柄‘太乙剑’你就配着防身吧,喔!还有一粒‘蛟目珠’你也收着吧!” “喔……可是这柄剑又重又长,是男人用的嘛,和‘墨龙剑’一样不顺手,我不想用,至于‘蛟目珠’你已给我一粒了,这粒你就放在身上!” 君毅无奈的只好依言再将“太乙剑”及包袱放回原处,两人关好店门后便出村回转“苗岭”。 日行夜宿,步履快速,一路平安无事的到达了“苗岭”山区。 依长老所细诉的方向,从行往中原的大道叉往山间小路,逐渐深入人烟皆无的蛮荒森林内。 攀山越岭涉水渡涧,已然不见人迹小道,因此行进愈加困难,若非君毅久居山区,善辨方向,否则早就迷路了。 “吟月,你累不累?唉!真苦了你了。” “毅郎,为妻的并不累,你别顾虑那么多,只要你能陪伴着我,再苦我也不怕。” 君毅望着满面倦色的爱妻,心有不忍的讪讪说道: “吟月,现已时约申时,此地密林高耸,日光难入,待天明再行好吗?” 吟月闻言心知夫君怜惜自己,因此才如说解说,顿时心中安慰的搂着君毅说道:“毅郎,为妻心知毅郎自劝失散爹娘,因此心急欲早日寻访旧居,所以为妻的怎能因些微劳累而误了毅郎之行程?” “喔!吟月,其实十多年都已度过了,又何必急在一时,万一因急于赶路而错行方向,那则是大大不妙呢,因此咱们还是寻地夜宿才是正理。” 手牵手的在古木参天的森林内,在一条小溪畔的巨树下升火为营,君毅在溪内抓了两条大鱼,并采了许多野菇,两人便烤食裹腹。 “咦?……吟月,别说话,好像有……嗯……有七个人从对溪走过来呢!” 吟月闻言静听一会,也轻声说道: “喔……对呀!是有七处……可是你怎知是人?说不定是什么走兽呢?” “嗤!吟月,你身怀‘蛟目珠’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蛟目珠’可驱蛇虫走兽?所以能不惧‘蛟目珠’的精气一定是人。”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咱们久行山区从未遇见过什么蛇虫走兽,便连行至村镇城邑时,连犬猫都避得远远的,原来是‘蛟目珠’的功效哇?” 两人低声细语时,只见小溪对岸林中穿出了七个手执刀剑的劲装大汉,俱都紧盯着两人眨也不眨。 “咦?……不是那野苗女?奇怪?这蛮荒森林中怎还会有人至此?而且还是汉人呢?” “香主,此远古森林便连苗人也不敢深入,这一男一女……恐怕来历有问题,会不会……” “嗯!香主你别听老二胡说,依我看这两个娃儿大概是私定终身而离乡背井的小儿女呢!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惹起另外几人的哄笑声,也因此放松了凝神戒备的神态。 似是为首香主的一个四旬大汉,纵过小溪,朝君毅两人问道: “喂!你两个娃儿怎会进入此山区的?快从实招来,否则可别怪大爷将你俩当成……当成和那野苗女是一伙的?” 吟月眼见七个面貌凶恶的大汉,已跃过溪水围住他们和夫君,顿时心慌的躲在君毅身后。 “呵!阿!呵……你们看,那小娘子害羞了呢!老二说的没错,他俩……” 为首香主正开心的笑说时,身侧一个身材瘦小状极精明的汉子突然喝声道: “香主小心,没那么简单,那小子还背着剑呢,想必是个会家子,咱们可要好好的盘问才是。” 君毅和吟月两人可是从未曾和武林中人打过交道,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但君毅身为吟月之夫,自是不会让爱妻担心害怕。 因此先安慰吟月一番后,才转而笑说:“诸位好汉,在下夫妻乃是迷失荒山中的旅人,因眼见天色已暗,不敢乱闯荒山森林,因此才在此夜宿,还望诸位好汉指点出山之路。” “真的……” 为首香主闻言心有怀疑,但又不知真假,望望手下六人后,目光盯望着君毅及吟月两人。 心思疾转,正欲张口说话时,突听刚才看出异状的那名精明瘦汉子,又开口说道:“香主,别听那小子胡说,想此山区除了从‘贵阳’往‘潭州’的大道外,皆是羊肠小道,他俩并非苗人或山居之人,怎会无缘无故的舍大道不走,而叉入小路?若非别有企图怎会不循路回至大道?依我看……先拿下他俩再说,带回山寨交由坛主定夺才是道理。” “嗯……老四说的有理,兄弟们,将他俩带回山寨再说。” “是,大哥!” “香主,小事一件。” “嘿!小子,你听到了吧!快乖乖的听话跟我们回山寨,如敢抗拒那可别怪大爷一刀砍了你们的脑袋。” 六名大汉顿时应声围住君毅及吟月,面含狞笑的逐渐围拢欲抓两人。 “这……这……诸位大爷且慢,在下夫妻并无开罪各位,也无对各位存不良之企图,尚请诸位大爷放过在下夫妻,吟月,咱们快离开此地。” 君毅惶恐的忙拉吟月,急欲离开此地,以免这几个壮汉对自己夫妻不利。 “嘿……嘿……小子,想走?哼!可没这么容易,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一刀砍下你们的脑袋。” “香主,把这小子剁了,那美娇娘……嘻嘻……香主,咱们被派至此蛮荒山区已半年多了,差点忘了婆娘的滋味……依小弟看……嘻……嘻……” 此大汉话一出口,顿使原本就色眯眯,盯望那娇柔秀美姑娘的几个大汉,更是双目通红,面含淫邪的嗤笑不止。 尤其那名香主大汉被手下说中心意,顿时面含默许之意的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得先在此地办完事才行,否则带回去后,那有咱们的份?” 君毅眼见七个大汉双目散射异色,面含淫邪,并耳听那为首大汉之语,顿时心中愤怒异常,忙将吟月护在身后的沉声说道: “诸位大爷……否则……否则莫怪在下一死相拼。” “咦?……哈!哈!哈!好小子,你竟敢在咱们兄弟面前耍狠?嘿!嘿!不给你点厉害尝尝还行?兄弟们,毙了这小子,把那美娘子抓来享用。” “是,香主!” “哈!哈!大哥你放心,小事一桩。” “嗤!臭小子你认命吧!” “大家动作快点,小弟我可等不及了。” 随着众大汉的嘻笑喝叫,几个大汉立时争先恐后的执刀围奔君毅夫妻立身之处,皆想一马当先的争取首功。 君毅此时眼见众大汉皆疾奔而至,数柄精光闪闪的“开山刀”也先入而至的劈砍而至。从未曾与人争斗的他,心中又骇又慌,但为了爱妻的安危,拼了一死也不能束手受辱。 因此情急之下,猛然提聚全身功力,将“霹雳神拳”第一招“大地春雷”疾劈而去。 霎时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暴响在森林间响起,接而狂风骤起,四周中枝叶“哗啦……啦……”的震音。 劲风狂啸声中,顿听数声惊叫悲鸣夹杂其内,好似众大汉被此突如其来的暴雷刚劲震出近丈之外。 而此时,君毅并不了解自己的拳势是否能阻挡得了七名凶狠的大汉?因此如同在秘殿内练拳般,一招余势不衰,接而第二招“晴天霹雷”也已连贯劈捶而出,紧接着第三招“九天惊雷”、第四招“惊雷震地”、“天崩地裂”、“雷震乾坤”也已连连劈震而出。 只见君毅时而立地弓步击拳,时而腾空下扑劈溅而下,一招紧接一接毫无些许迟钝。 暴雷震鸣,劲风狂啸,断技落叶凌空飞舞,溪水震腾如雨如雾,碎石凌岩疾劲四射。 君毅提聚全身功力将“霹雳神拳”六招施展完后,顿时收拳疾退,俊容泛汗的怒目环望…… 啊!眼前之景象,仿佛置身异地,并非刚才休歇之处,而七名大汉俱已无影无踪,不知隐身何处? 再仔细一看,天啊!……简直是难以形容四周凄凉悲惨的景象,仿佛置身人间地狱般。 只见身前数丈之地断技落叶,及零碎山石中腥红血水沾湿处处,残尸碎肉掺堆其中,竟然无一完整之尸,丈外小溪血红之水已逐渐远流,只余数块残尸不停溢出的血水成线扩散。 君毅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瞠目结舌,愣立无语。 半晌才怔怔的望着双手颤声低语道:“是……是……真……真的?是我打的?……” 忽然耳听断断续续的哽咽低泣声,从身后响起。 “啊?吟月……吟月你在那儿?……” “毅……泣……泣……毅郎我在……这……啦……” 闻声知人,君毅顿时喜出望外的猛然转身,只见吟月藏身在两人依靠体歇的巨木之后,一张小嘴颤抖不止,娇容苍白,秀目大睁,满面惊恐之色的望着自己。 “哦!吟月,你,你还好吧?有没有伤着那里?” 吟月突然扑入奔至身前的君毅怀中,立时放声娇啼,哭得好不悲伤,约一刻才泣声渐止,并哽咽的说道: “呜……呜……毅郎,刚……刚才吓……吓死我了,泣……他们……泣……泣……被你施展到第三招‘九天惊雷’之时,最后的两人也被震得血水狂喷,可是……可是你……还不停的打……把……把他们打得……好……好可怜哦!所以……就这样了。” “啊?什么?第三招?……我只施展到第三招……他们就都死了,可是我并不知道呀?我从没和人争吵斗狠过,所以刚才我也极为害怕,所以……所……” 君毅知道吟月不曾骗自己,因此怔怔的望着双手,再转望那血迹斑斑的溪畔。 “哇!这么厉害,想不到‘霹雳神拳’这么厉害。” 其实他那知“霹雳神拳”虽刚猛,但若非他“天地双桥”贯通,功力已达甲子之境,再加上不自觉的运行“惊天神功”,因而使得拳功更为刚强劲猛,那七个大汉只不过是武林中的二、三流小喽罗,怎受得了如此之拳劲? “毅郎,咱们快……快走,快离开此地。” “哦!没错,快收拾东西。” 两人匆忙的收拾随身之物,慌乱的窜入阴暗的森林内,慌不择路的携手飞奔。 涉水跃岩,穿林攀山,直待东方浮显鱼白,两人才微喘的停身歇息。 “嘿!吟月,‘蛟目珠’可真帮了咱们大忙,既可照明又可避虫兽,才能使咱们平安的脱出险地,你……唉,奔行了一夜,相信不会被刚才那种人的同伴找到咱们,因此就在此地小睡片刻吧!” 君毅爱怜的托起困乏的吟月,行至一株树于下搂着吟月缓缓入睡。 古木参天,绿茵遮日。 满地腐朽落叶腥臭冲鼻的阴暗森林内,蛇虫游窜之声隐隐可闻。 “毅郎,那是什么声音?我……我们换条路走好不好?” “吟月你别怕,那些都是被‘蛟目珠’驱走的蛇虫,不会再对咱们有威胁了。” 吟月紧紧挽着君毅手臂,面色畏惧的不停四望。 前行约莫一刻左右,突听吟月疑声唤道:“毅郎……毅郎你看,那边树根下是什么东西?有亮光闪动呢!” “在那里?什么……喔!我看到了!” 两人好奇的小心翼翼缓缓行近,只见腐朽的枯木落叶微隙中,有微弱的光线隐现。 取根枯木缓缓拔动落叶尘土,顿见光芒更甚,不多时,只见一柄精光闪闪毫无锈斑的长剑显现两人眼前。 “啊!是柄长剑呢!” 君毅伸手将长剑拾起,只见剑身长约二尺四,窄细轻盈,似为女子所用之物,剑身有如一泓秋水寒光四射,必然是一柄宝剑。 “毅郎,这柄宝剑怎会在此?也不知多少年代了,竟然不沾锈斑!” “嗯!这柄剑似是女子之物,也不知怎……” 话朵说完,突听吟月一声惊叫: “毅郎,你看上面……” 君毅闻言忙仰首上望,顿见巨树之上离地约十七、八丈的斜枝之间,有一具枯骨紧贴树干。 “啊!是具人骨,看来这柄剑就是他的,可是他怎会死在那么高的叉枝上?” “咦?毅郎你看,这里面还有东西呢!” 君毅再循吟月所指之处望去,只见两人左侧腐叶下尚有一只玉盒露出一角。 “喔!看来树上的枯骨是位女侠,不知为何死于树上,因年代久远因而手中剑及怀中物逐渐坠落,吟月,咱们先为这位女侠入土为安吧,免得她遗骨遭受风吹雨打,死后尚不得安息。” “嗯!应该的!” 于是君毅跃纵至树丫上,将那具完整无缺的枯骨捧下,就地挖坑筑坟,将枯骨安息。 两人拜祭过后,君毅手拿从枯骨上取下的剑鞘细看一会,立时笑道:“吟月你看,剑鞘上刻有‘玉女剑’的剑名呢!” “毅郎,这玉盒内也有一卷‘玉女剑笈’呢!” 两人欣喜的观望手中之物,片刻之后,君毅笑对吟月说道: “吟月,这位前辈不知为何丧命于此,但相信她也不愿宝剑及剑接长眠尘土之中,而你正好缺乏护身宝剑,不如你就配上这柄宝剑吧!” 吟月也甚为喜爱这柄趁手的“玉女剑”,因此也毫不推拒的欢颜背挂宝剑,并细看“玉女剑笈”的内容。 正在此时,倏然君毅背后“墨龙剑”一阵轻鸣…… “锵……” 顿时“墨龙剑”自行出鞘两寸,令君毅及吟月大吃一惊。 “啊!神剑报警!” 尚不知为何时,突闻一阵腥臭之味传来,顿使君毅一声惊呼:“啊?……天哪……” 吟月耳听夫君惊呼出声,眼光惊望自己身后,立时转首望向身后,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立时吓得芳容失色,全身惊颤手脚发软的倒在君毅怀内。 只见十丈之外竟然有一只……巨大的百足之虫,约有三丈多长,半人高,全身暗红,嘴角两支巨钩弯啄正不停的张合著,一双赤红大眼正圆突的望着两人。 “这……这……哎呀!快跑,毅郎快跑呀!” 尚幸那巨蜈只离两人身外五丈之处,并未攻击两人。 吟月此时早已骇得手脚发软,因此君毅立时扶搂着她迅疾的跃至巨树顶上枝干,避开那见之畏惧的巨蜈。 两人倚坐五丈多高的枝干上,心惊的望着树下的巨蜈,只听吟月惊魂未定的颤声说道: “毅……郎,我们……暂且在此休歇一会,待那巨蜈离开后再走好吗?” “喔!也好,你先闭目歇会,有事我会叫你。” 吟月双手紧搂着君毅,心中有股依靠的安全感,虽不再心惧,但却难以合眼的休歇。 那巨蜈百足齐动的疾窜至树下,前半身已然高抓树干,但却似惧怕什么的不敢再往树上爬,一双红目紧盯,两只巨大的钩啄不停的张合,真是令人恐惧。 “吟月,看来巨蜈非短时间离去,想必咱们刚才所埋葬的侠女尸骨,也是因此而被活活困死。” “啊?真的?那……那……毅郎咱们怎么办?” “你放心,看它的样子好似也惧‘蛟目珠’,所以不敢上爬……” 话尚未说完,突听背后“墨龙剑”一阵轻鸣。 “咦?又响了?” 两人顿时心惊得张目四望,不知又有何凶险之物出现?但半晌也不见有任何异像发生。 “噫!毅郎,咱们不如由树干之间纵掠避开吧?” “哈!你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两人心意相通,顿时心喜的由君毅领头,在枝干粗长的巨木林内纵掠而去。 然而那巨蜈似乎也不愿轻易的放过两人,于是百足齐划的疾追不舍。 两上一下纵掠疾追,约莫一刻左右,已然到达巨林边缘。 “啊!糟了,树林到此为止,前面已无巨木可跃了,看来只好跟它一拼了。” “咦?毅郎你看,它怎么不跟来了?” “对呀?奇怪?咱们已无路可逃,它反而走了?” “啊!啊!蝎子,好多蝎子,毅郎你看那边峻岩砂湿地内爬来爬去,令人望之寒毛耸立。” “哈!原来如此,大自然的相克……咦?不对,巨蜈和这些蝎子的体形……莫非这里面也有巨大的蝎子?” “毅郎,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事?” “吟月,五毒相克之下,蜈蚣本能的惧怕蝎子,所以在此毒蝎出没繁殖的干旱之地,已难冒险追咬我们,因而才自动离去。” 两人刚踏入峻岩之地,顿见大小毒蝎早已如波的四外奔窜远离两人,使得行进之时毫无困难。 一路顺畅的通过峻岩之地,接而眼前是一片山林巨岩混杂的丘陵,似无何种凶险之物。 没想到刚行有二十多丈,突听身后沙沙乍响,腥味扑鼻,两人心惊之下回头一看…… “啊…” 顿听吟月惊骇得尖叫出声,双手紧抓君毅状似欲昏。 只见两人身后三丈外,竟然有一只比圆桌还大的巨蛛,八爪高撑齐达的追逼而至。 君毅见状忙将手中“蛟目珠”高举,将珠光照向巨蛛,这才使巨蛛停下身来,欲进又怕,欲退也不甘心。 “吟月,你先走,我在此挡着它。” “不,不要,我怕,吓死我了。” “这样吧,你托着‘蛟目珠’先退一段路,我接着过来。” 吟月立时依言缓缓而退,并注视着爱郎的安危。 “啊……什么东西……啊……毅郎……救我……快来救我……” 君毅闻声心中大吃一惊,惊骇的转身望去,只见吟月被一张高张的巨蛛网粘佳,不但挣脱不开,反而愈缠愈粘得全身动弹不得。 君毅见状,身形如幻的疾掠而至,但不敢轻易的触砸蛛网。 吟月双目泪垂,惊骇得望着巨蛛再次逼近,惊恐的尖叫不止。 “啊……毅郎救我……快救我!” 君毅虽是心中着急,但仍然喝道: “别叫,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脱险。” 久居山林且熟各种虫兽习性及相克之物,立时从怀中取出火炬引燃,并取来数支枯枝点燃,果然立时将手指粗细的蛛丝一一燃断,救下了骇然欲绝的吟月。 “喔!毅郎……毅郎……我们回去吧!我怕死了,泣……泣……我不要再停留这山林内了……” “喔!别怕!别哭……我会保护你,咱们往前走不再回头,这样就不会再碰到这些怪物了,别怕!乖!别怕……” 搂着吟月安慰不已,双眼尚紧盯着五丈之外的巨蛛,见其身体不动,焦急道: “吟月,咱们快走,看样子巨蛛要吐丝了!” 吟月闻言顿时骇然的随着夫君疾掠往远方一处森林内,眼见那巨蛛竟未追来,两人顿时放宽心的依树轻喘。 “唉!总算又避过了一处了,吟月你还好吧?” “嗯……泣……泣……我……我没……事,毅郎,会不会还有怪物?”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此林内有虫鸣鸟叫,必然不是什么凶险之地,你看,这里还有不少的花呢!真香,你闻闻看。” 为了舒解吟月的惊骇及疲累,君毅不停的故作欢欣引领吟月走入一处林木花草丛生的地方。 两人边走边看的进入花木丛内,君毅忽听头顶有“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吟月你看还有蜂群呢!咦?是……啊?这么大的蜂?” 君毅抬头上望,只见头顶上有两只拇指大的巨蜂盘旋,尚有一只正飞往别处。 “啊?细身黑蜂?糟了,吟月小心,是毒蜂,快准备火把。” 久居山野的君毅深晓山林内的虫兽,心知蜂群较猛兽更为难防,然而吟月却反觉得不若刚才那巨蜈、巨蛛可惧,因此并不以为意。 没想到却见看毅急寻枯木枯草堆积,心中不解的娇声问道:“毅郎你怎么了?你急什么?只不过是两只巨蜂而已嘛!” 君毅闻言心中更焦,因此怒喝道:“你还不快帮我收集火种?待会蜂群一来便来不及了。” 吟月自从被爱郎救醒至今从未曾遭受如此怒声喝叫,因此闻声心中一颤,双目泪珠不自主的滴流双颊,低垂螓首的忙四下收集枯草枯木。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一阵震翅嗡鸣的巨音传来,君毅心知已无暇再收集火种,立时从怀中取出火炬迎风一晃的点燃在手,并疾速的引燃数只枯木插在两人身周,并递给吟月两只急忙说道: “待会蜂群飞至时,要将火把在顶转围,并注意由隙间飞入的巨蜂。” 话声刚落,已然见到一片乌云疾飞而至,在两人四周围绕并未立时攻击刺螫。 吟月见状,这才心中慌乱的将“蛟目珠”高举。 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使得巨蜂漫天飞扑面下,毫不惧怕“蛟目珠”的珠光。 “吟月小心,毒蜂不惧珠光,快以火把护身。” 两人立时将手中火把挥动不止,果然阻挡了巨蜂漫天盖地的飞扑。 君毅忙将分出数堆的枯草点燃一堆,立时烟火盛旺逼得蜂群四下高飞。 君毅心知蜂群不易驱退,只有远离蜂巢才能免遭蜂螫,于是准备在万不得已之时,只好引燃大火熏烘蜂群,可是如此一来恐将波及林木,甚而造成森林大火,实须慎之。 就在人蜂僵持之时,突然耳听一阵极为尖细的鸣声响起,接而只见乌黑如云的蜂群立时飞入右侧林内,好似有人操控蜂群之进退。 “喂!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能穿越‘五毒阵’而来至此地?” “啊!有人,毅郎,林里有人呢!” 吟月兴奋的忙呼唤着: “里面不知是那位姑娘?可否现身一见?我夫妻俩乃是被人追杀,然后一路上碰到好多怪物,才逃至此地的,还要请教姑娘如何才能避开这凶险之地?” 不多时,只见有一位长发被腰,圆脸蛋上灵活大眼如一泓秋水,鼻梁美挺,一张鲜红小嘴微张,露出整齐的如贝玉齿,身穿苗装,唯一是肤色略黑,但却黑得发亮,身材健美修长,真是一位娇甜可爱的姑娘。 只听她边走边疑的说道: “被人追杀误入此地?奇怪!‘五蜂阵’内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冒死闯入,最多闯入‘蜈蚣阵’已是不多了,能闯过‘蝎阵’的更是少有,曾听师父说过能闯过‘蜘蛛阵’的,百年来只有二人,没想到今日却让你们误……” 那姑娘眼望那位娇柔织弱,恍如仙女画像中的汉家姑娘,以及一位身材雄伟英挺,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好似似曾相般,心中虽有好感,但仍然是疑惑的思忖一会才恍然的叫道: “你们……你们是五个师伯的传人?哼,怪不得能闯至此地,哼!哼!你们来可容易,想走那不必了,想那五个老怪物自己都不敢闯入,竟然驱使你们进来送死?” 说完身形疾退,欲隐入林木花丛内。 “且慢!姑娘且暂留步,姑娘,在下夫妻俩并不是你说的什么人的传人,其实我俩本是经一位长老指引,远从数百里之外的‘阿卡村’来至此寻亲,前日夜宿之时遇有七个汉人壮汉,说要将我夫妻俩抓至什么……什么舵去,在下夫妻俩情极之下慌乱的奔入密林躲藏,这才一路深入,途中竟然遇到了几只巨大的五毒,尚幸我俩身上怀有一对远古巨蛟的目珠,因此才能使五毒不敢近身,惊险的避至此地,在下夫妻只是想寻找亲人,决非有恶意侵犯姑娘之意,尚请姑娘莫要怀疑。” 那姑娘耳闻俊美少年之解释,顿时轻喔一声的说道: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日那些贼人全部涌出巢穴,四外搜寻,大概就是追寻你俩,不过……” 当那姑娘疑惑望着两人时,君毅也正怔怔的望着她,好似在那儿见过她?两人目光相触,顿时再难分开。 忽听苗家姑娘一声惊呼:“啊?……是……是你……” 君毅耳听她的惊呼声响起,并见她双颊显现羞红之色,突而灵光一现的兴奋叫道:“啊?……你……是……被巨蟒缠身的姑娘?” 苗家姑娘闻言更是羞意盎然的低垂螓首,久久才细声说道:“这位……公子,以前你救了我,我不但没谢你,还把你推入水中……对不起。” 君毅想起当时她全身赤裸的样子争以前尚不觉如何,但如今和吟月已有了夫妻间的乐趣,因而心智大开,心中不由一荡,但仍然正色的回答道: “姑娘不必挂记在心.能在此蛇虫走兽众多的远古森林内生活,确是不易,遭遇蛇兽自是难免!”吟月也曾在夫君无事闲聊时,说在一山林中救过一位姑娘,因此耳听俩人之语,顿知这位姑娘就是夫君提起的姑娘。 “嘻!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这位妹妹,姐姐曾听毅郎提起过你,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苗家姑娘闻言顿时羞笑的说道: “姐姐你笑我了,小妹怎能和姐姐比?姐姐可真像小妹以前在汉人画像上所见到的仙女,小妹若有姐姐一半漂亮就好了。” 两位美娇蛾就在如此的亲热起来了,互通姓名后并重新见礼,接而只听吟月说道:“丽花妹,姐姐和毅郎是远涉数百里之地来到此处寻找亲人的,姐姐这有一幅山景,可否烦劳丽花妹指点姐姐和毅郎此山景在何处?” 君毅闻言顿时心中大喜,心忖还是娇妻聪慧,能藉机询问此事。 丽花姑娘接过吟月递至的山景图仔细一看,顿时见她面颊显惊异,怔怔的望着两人,面色变幻不定的思忖一会才颤声问道: “吟月姐姐……这……!这幅画……你……你是从……那里得来的?是……从……是……他身上……” “咦!你怎么知道?这幅画确是从毅郎身上摹拟得到的,你……你……怎么会……知道?” 丽花闻言霎时愕立当场,不停的望着两人,神色变幻不定,双目微红的泪光浮显,真不知她想到什么伤心事? 倏然只见她低垂螓首的转身奔入花丛内,接而轻泣之声已响起,似极为伤心。 君毅及吟月俩心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那里得罪了她? 正思忖时,突听丽花姑娘在花丛内哽咽唤道:“吟月姐,毅……公子,你俩随我进‘花阵’内,你们会找到答案的。” 君毅及吟月俩闻言互视一眼,不知丽花姑娘有何隐密欲告诉自己夫妻,因此便步入花丛内,随着已急行文外的丽花姑娘紧跟不松。 两人紧随丽花姑娘左转右旋,前进后退,行不到一刻,已穿出花丛,顿见眼前一宽,已行至一处山谷内。 “咦?啊?……毅郎你看!” 只见谷内是三面环山,峻崖峭壁,约高有三十多丈,一条流泉由山壁直溅而下,形成了一个小水潭,谷内平地上有一间木造小楼耸立其中,四周花业处处,百花盛开,几株如伞榕树为木楼遮荫,有数十只鸡鹅在谷地内奔跑觅食。 “啊?是……是……和画上一模一样,怪不得觉得眼熟。” 两人兴奋的忙奔掠至楼前,只见丽花姑娘跪在正堂神桌之前,喃喃不止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吟月,此地景色和我依稀记得的幼时居处完全一样,这么说来这里……” 他俩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巧合的寻到了欲寻之地,心中之兴奋可想而知,因此极欲知道此地之情况。 “毅郎,咱们快请教那位姑娘,相信一定能解心中之疑问,而使得真相大白。” “对,地点完全附合,一切期望就待那位姑娘解说了。” 两人兴奋的步入木屋,只见那姑娘跪在堂前供桌,朝向一幅苗装美妇的画像哽咽不止。 君毅怔怔的望着画像,思绪仿佛飘返幼时,被一双温柔的手搂抱,欢愉的逗笑声在耳旁响起,轻柔慈爱的哄着自己缓缓入睡,似乎幼时之景就在眼前,顿时使得君毅双目泪水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呼唤着: “娘……娘……宝宝要找娘……” 站立一旁的吟月也美目朦胧鼻尖发酸的轻声说道:“毅郎,你和画中美妇好像呀!想必就是……就是婆婆喽?” 两人的话声传入苗装姑娘耳中,而使得她哽咽之声转成低泣,悲凄的说道:“这……画……画像上……的是我师父……也……也是我婆……婆!” 吟月闻言,心中顿疑的急忙说道:“什么?她是你师父……也是你……婆婆……这……这怎么说?那令师现在何处?令……令夫是否在此?姑娘可否请出令师及……令夫……容我夫妻拜见?” 那姑娘闻言忽而失声痛哭,悲凄哀怨之声使得君毅及吟月俩人之心酸,但又不知她为何如此的哀伤欲绝? 君毅极欲知晓自幼失散的母亲身在何处?现况如何?本想详加询问,但眼见她如此之悲痛,因此只好忍住焦急的心境,忙向吟月使眼色去劝慰那姑娘。 吟月也知夫君之心意,因此立时蹲身扶搂着悲泣的姑娘轻声安慰,约盏茶时光,才使得那健美娇艳的姑娘逐渐停息哭声,但仍不停的低泣着。 “丽花妹妹,你为何如此悲伤?是否可说出来让姐姐为你解优?另外你师父及你……令夫身在何处?为何未曾见到他们?” 在吟月柔声安慰询问之下,那美姑娘斜瞟身侧的俊逸公子一眼后,这才哽咽的缓缓道:“这位公子及姐姐,你们远途跋涉深入这人烟稀少生苗畏惧的蛮荒森林为的是什么?” 吟月闻言立时将夫君身刺一隐形山水图之事,关系到夫君之身世,四处探寻后经一位苗族长老指引,才不畏艰辛的深入远古森林寻找自幼失散的娘亲? 丽花姑娘此时心中已有了悟,因此双目泪流不止的仰望那幅慈祥苗妇的画像,缓缓哽咽说道: “这画像正是先师‘依娃娜’的遗像,先师乃是苗疆‘五毒夫人’的关门弟子,深受本门长辈疼爱,在十八年前,先师受曾叔祖之蛊惑下远行中原游历,但事隔一年之后便自行回山,但已身怀有孕。(请阅拙作‘神龙令’) 在师祖之追问孩子的爹是何族之人?何名何姓?但师父都泣而未答,师祖虽然气愤,但也无法追问出所以然,无奈之下只好作罢,数月之后先师却瓜熟蒂落,产下一子。 五年后先师本欲携子再入中原寻找孩子之爹,没想到此时本门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师祖‘五毒夫人’竟然身中重伤返门,临终之时匆匆将‘五毒门’掌门之位传交先师,并将本门之秘尽传后撒手仙逝,但却未说出遭受那方仇家之毒手? 就在师祖入殓升天之日,‘蛇魔’师伯祖竟掳走先师之子,胁迫先师交出掌门之位,否则便要杀害师父之子。 先师为了爱儿之安危,但又顾及掌门之位所传非人,因此并未立时答应五位师伯条件,况且另外四位师伯也极力反对,使得事态更加难断。 五位师伯祖在私心之下相互口伐,皆不愿由他人获得掌门之位而遭受辖制,因此先师之子也暂无性命之忧。 尚幸先师利用五位师伯祖之勾心斗角不相让的私心,终于和五位师伯祖达成协议,不以掌门之令逼其听令,而五位师怕祖也同意对‘五毒神’发誓,绝不伤害先师之子,但也不愿还先师之子,以免师侄反悔。 先师悲伤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五位师伯祖将爱儿置于深山,依‘五毒神’之旨意由他自生自灭,如五位师伯祖不同意依‘五毒神’之神旨,先师必将不惜一切,以掌门之尊所独习的‘五毒大法’与五位师伯祖同归于尽。 于是协议达成,从此先师眼看五位师伯祖携爱儿远去,再也无法相见。 事后,先师隐居只有‘五毒门’掌门才能进入的‘五毒谷’内,并时常外出在深山峻岭之间寻找爱儿形踪,然而数年皆未能寻获爱儿。” 说到此处,那美姑娘凝望君毅片刻,才又继续说道: “而我本是天神降祸我族后的孤儿,先师在九年前出谷寻爱儿时,见我孤苦无依便携返谷内收为衣钵,并为我取名‘丽花’。 从此先师心灵上也略有慰藉,除了出谷寻找爱儿外,便是尽心教导我武功。 五年多前,先师思念爱儿之时,曾感叹的对我说,如果爱儿尚在人世时也有十二岁了,如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将我娶为儿媳。 当时我也不懂什么,但是为了让先师高兴,便顺口的答应先师,愿意作她儿媳,那怕是终老此谷也不反悔。 先师听我如此一说,便高兴的改口称我为儿媳,并对我更加爱护。” 说到此处,那丽花姑娘略黑的娇颜,浮显出娇羞的霞红之色,并羞涩的斜瞟君毅一眼。 然而却听她忽而放声痛哭,顿令泪流双颊聆耳静听的君毅及吟月俩不知所措,不知她为何如此痛哭? 尚幸不一刻,丽花已止住痛哭之声,哽咽的续道: “四年半前,先师出谷寻找爱儿,竟然在两旬之后才匆匆返谷,并交待我一些‘五毒门’的重要事项及秘事,待我一切熟记之后,先师才告诉我,先师在一处从未曾得知的无名峡谷内,中了一种不知名的瘴厉之毒,以所知的各种草药驱毒无效,于是才将毒性逼压住疾速回谷,先师将本门之秘尽传之后,因功力耗尽再难逼住毒性蔓涎,因而毒发而逝!” “娘!” 吟月及丽花倏然耳听一声悲厉的大吼声,顿时惊愕的望着君毅,只见他双目通红,泪如泉涌的跪跌在地,接而悲痛的嚎啕大哭。 吟月及丽花也是悲从心起的互拥悲啼,使得谷内哭声回响百鸟惊飞,悉云惨雾难掩悲情。 君毅从小不知爹娘何在?只能在幼时的记忆中依稀见到一位面貌模糊的妇人哄逗着自己,在“阿卡村”平静的成长中幼时记忆更加模糊,没想到因自己身上的一幅隐晦山水图,千辛万苦的寻找到幼时所居山谷,如今……娘亲竟已魂归极乐天人隔绝,再也无法见到娘亲一面,只有唯一的一幅画像,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 “姑……丽花姑娘,我娘之坟可在谷内?” “喔?在……在……就在屋外左侧的花圃内……” 丽花姑娘泪眼盯望着神色憔悴,双颊泪痕斑斑的“他”,身形踉跄的奔往屋外,顿时急忙起身欲跟。 吟月这时也悲声的泣道:“丽花妹妹,毅郎他……就是……婆婆久寻不着的爱儿,咱们!……” “啊?果然是……你……姐姐……小妹……小妹……该……怎么办?……” 吟月于是和丽花轻声细语一会,两人便急忙起身奔入内间。 木屋左侧花团锦簇的空地中,一堆隆起的柔草孤坟,君毅心中悲痛紊乱木然的跪在坟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吟月及丽花两人手捧着三牲四果及一些冥纸近前一一摆好,并上香跪祭后在君毅身后双双跪地轻泣。 三人跪地无语,心中却各有不同的心意默祷,约莫半个时辰,君毅回首望着身后尚自垂泪的一双丽人,思忖一会后,便毅然的叩首拜道: “娘,孩儿不孝,不能亲奉您老人家天年,更无能亲送你仙驾飞升,孩儿之悲难以言喻,只有在您坟前成全您生前未完心愿,略尽孝心,孩儿现在和您两个儿媳同心叩首,愿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孩儿三人。” 吟月及丽花两人耳听君毅之言,顿时心喜的叩首三拜,确定了儿媳的身份。 尤其是丽花,已然从君毅口中知道自己的妻室之名确定,顿时使得她彷徨不安的心情,如大石落地的松了一口气,欢欣之色显现娇颜。 吟月也忙伸手紧握丽花双手,双双欣慰的互望注视,相互称姐呼妹。 君毅在谷中居有月余,期间整理了一些母亲遗物,在其内发现一条以整条银蛇制成的银鞭,虽觉亮丽美观,但因三人都未曾习练鞭法,因而只当作一般遗物保存,未曾研究鞭之出处。 半年后,夫妻三人在墓前拜别之后,由丽花引头,经由一条岩壁秘道直接离开“五毒谷”,穿越数座高山峻岭后,才行入山间大道,往“雪峰山”行去。 一辆双马厢车,在山道中缓缓而行,车辕上是一位身穿青布短装,雄壮威武的俊逸少年,正面含笑容的驱车前行。 只见厢车内一位娇柔织弱瓜子脸蛋,肤色如玉的少妇,正和另一位丰润娇艳、圆脸、肤色黑中透亮的少妇低声笑谈着。 “吟月、丽花,咱们一路上购买的日常所需够不够用哇?趁尚未到秘殿途中再次补足,否则缺东缺西的可别怪我喔!” “嗤!毅郎,你还嫌少哪?你看满满一车,连厢顶也绑了数大包,别说咱们夫妻三人了,就是七八人也够用上一两年了。” “对嘛!姐姐和我可没想买这么多东西,都是你一人买这买那个的,我听姐姐说山殿虽大,但多为空余闲置,只要把居室及殿堂整理好便足够使用,其它的不必费心整理,只要把杂乱腐朽之物清理清爽便可,毅郎你可不许偷懒唷!” “哈!哈!哈!好,丽花你放心,我和吟月居有年余,早已整理得差不多了,只差所需日用品布置摆设,这些难道也要我动手吗?嗤!想偷懒的可是你喔!” 厢车缓行之间,只见山道旁有数间木屋,酒帘垂挂迎风飘舞,店前停系着数匹骡、马及一辆敞蓬骡车。 “啊?这……间店……就是一年多前遇到那批恶人及翠衣姑娘的小店嘛!” 君毅心中感慨的低声自语道: “哎!人之机运是好?是坏?还真难下断语呢! 只能说好心有好报,才让我险中得福,不但寻到了娘亲得到了两位娇美温柔的贤妻,也使我练就一身武功,并且身为万贯家产的山殿之主。” 停车招呼两位娇妻入店歇息饮食,见店内皆是一般之汉、苗行旅,似无穷凶恶极之人,因而放心胸行往内里靠窗空桌点食。 山间小店供应茶水酿酒,山产野味,菇菌苟芋,不供住宿,因而多为行道山路的过客歇腿纳凉及进食午膳。 山野中难得见到如此娇美的女人,因此使得小店内的七八个行旅目光皆不时的望向汉、苗打扮的两位娇美少妇。 吟月和丽花两人被众人目光望得忸怩不堪,丽花原本个性刚烈,若是以往早已怒瞪双目吭声。 三人匆匆食胃,正欲结帐时,突听山道中响起一阵疾驰的蹄声,未几便在店外停骑,约有六骑之多。 “咦?哈!哈!大哥您看,这厢车上竟然是满满的一车货,大概值个百八十两银子,想必这货主身上有些油水呢!” “大寨主、二寨主,这车上都是一些家居杂物,并不值多少银子,带着还嫌累赘呢,还是金银珠宝令人开眼呢!” 君毅在店内耳听清楚,顿时心急的忙出店查看厢车,见有六个精壮大汉正围着厢车翻看自己所购之物。 立时快上前喊道:“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这车上之物都是我从镇集上买的,你们别乱翻。” 六名大汉闻言俱愕然的望向君毅,接而听一个满面短髭,银铃大眼,虎背熊腰,高有八尺的粗壮大汉哈哈大笑道:“呵!呵!呵……你们看,这小子还挺俊的呢!就是有点愣,居然敢在咱们面前大声嚷嚷!” 说完,转望着君毅笑道:“哈!楞小子,你买这么多家用物干嘛?是不是要讨媳妇了?哈!哈!哈……咦?哇……好标致的两个小娘子。” 众大汉眼见店内步出一位柔腻白致楚楚动人的娇滴滴仙女,以及一位丰润健美娇艳无比的苗装仙子,顿时惊艳得双目突瞪,口涎下垂了望不松。 吟月和丽花两人被六名大汉盯望得浑身不自在,两双美目俱都斜瞪一眼,噘嘴轻哼的行至车前朝君毅轻语道:“毅郎,已结过帐了,咱们走吧!” “毅郎,咱们别理他们,快上车走吧!” 君毅眼见两位娇妻已至,因此不愿在此停留,立时点头应道:“嗯!那你们上车吧!” “哈!哈!哈!好标致的两位仙女,这楞小子可真艳福不浅呢,二弟,你看咱们是不是请他们三位至咱们寨内做客?” 大汉身侧一位黑面无须,年约四旬的壮汉闻言顿时惊醒的笑道: “嘻!大哥说得对,咱们‘大娄山寨’最为好客了,也最为喜结交朋友了,这三位正是咱们山寨极欲结交的公子、小姐,大哥,咱们就请他们三位至山寨做客,尽尽咱们结纳乡邻的心意吧!儿郎们,还不快请三位公子、小姐回山寨。” “是!二寨主!” “是!大寨主、二寨主,小的会好好招待三位贵宾至寨内做客。” 其中一名大汉色心蒙智的未思忖两位娇娥俱是身背宝剑的姑娘,大张双臂便欲搂向丽花。 “拍……拍……” “啊……” 顿听两声脆响及一声惨叫,只见那大汉身躯转了两转,血水由口内喷洒而出,踉跄不稳的旋身倒地,双颊红肿血水由口内不停溢出,惊骇的望着丽花。 一阵错愕寂静,接而另一名身材削瘦的汉子喝骂道:“小丫头竟敢打伤我们的人?你找死呀?” 这时那“大寨主”髭须大汉才细望眼前的一男两妇,竟然皆身背宝剑,顿时懊恼的自怨未曾细观对方来路,但事已至此,颜面要紧,因此怒声喝道:“上,都给我上,将他们统统抓住带回山寨。” 君毅虽不愿惹是生非,但这批强人蛮横无理,且欲调戏娇妻,顿时怒冲华盖的怒喝道:“你们这些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有夫之妇,甚而要强行掳人?哼!在下虽无能也不能让尔等张狂。” 话落,立时身形如幻的拦在众大汉身前,双手握拳的极欲一拼。 黑壮的“二寨主”见状,顿是怒骂道:“先毙了你这楞小子,再抓那两个小娘子,大家动家伙上。” 众大汉闻声齐应,立将随身兵器执于手中,便欲围攻君毅。 “小子纳命吧!” “臭小子找死还不简单……” “快先毙了他,两个小娘们就容易上手了。” 吟月及丽花原本就怒火强压,此时见六名大汉竟要围攻夫君,顿时芳心急怒,各自娇叱一声,双双执出背后长剑跃至夫君两侧,话也不说的抖手便攻向两侧大汉。 “惊天剑法”第一招“云涌电闪”由吟月手中“玉女剑”疾闪而出,如电光石火的一闪而逝。 “灵蛇剑法”第一招“灵蛇出洞”也由丽花手中精钢剑疾刺而出,接而第二招“灵蛇飞掠”平斜扫出。 而此时,君毅“惊天神功”也功由心起,“惊雷拳法”第一招“大地春雷”,第二招“晴天霹雳”也连番挥动疾震而出。 三人同时出招,顿时有如九天之上,猛然电光飞闪,怒雷狂劈。 “霹……轰……轰……哗啦啦……轰……” 霎时小店内的行旅被倏然而起的暴雷电光,惊得慌乱失措,骇色浮显于面,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突又听数人之惨叫,悲号声同时响起。 “啊?……杀……我杀……人了……” 店堂内的食客、店伙闻声更惊,有胆大之人立时临窗外望,只见一辆扬起尘土的厢车,往东疾驶而去。 而店外之地面上,却倒着五具肚破肠流、胸腰裂半、胸口塌陷、肋骨突出、血水喷冒的尸身,另有一个幸存者却是右手齐肘而断,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惨号。 如此之惨状,就是在那电光飞闪,九天惊雷的霎那间造成的,顿令众人又惊又骇的呼叫道: “哎呀!他……他们三人非是‘雷公电母’下凡?否则刚才……” “天哪!好惨的景象,店家……店家……你们报官……” “啊?是……是……‘大娄山’的人……喝!好哇,死得好,真是老天有眼,让这些抢匪遭报,店家,你们可别多事喔!” “马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大娄山’的强人?” “哼,前两个月我从‘贵州’运了一批皮货回‘潭州’,途经‘玉屏’时,就被这些工八羔子劫了去,并且连身上所余的一百多两银子也刮干净,你想我会不认识他们?哼!死得好。” 众人既知这几个是批山寨强梁后,因此俱都面显鄙视的吐口水,毫不理会那个尚血流不止,哀号不断,奄奄一息的断肘壮汉,呼朋结伴的开怀笑谈,重新踏上旅程。 而君毅夫妻三人,因吟月急愤的以“玉女剑”施展“惊电剑法”杀了两名大汉,心中惊骇得娇躯颤抖不止,且尖叫出声。 君毅及丽花也被吟月的尖叫声,惊得手足无措,深恐被店内之人围捉报官,因此急忙招呼吟月上车,疾驰而逃。 驱马疾驰频频回顾,尚幸并无人追赶而来,直待双马浑身汗水淋漓,鼻息粗喘,这才放缓奔速岔入一条小径隐藏休歇。 沿途小心翼翼的赶路,直待时至酉时,才在一处两山夹峙之山谷,转入一条野草及膝的碎石小路,不多时,便隐入山谷中的丛林内。 陡峭的山壁下,三人忽忙的将厢车内物品一一搬至半山壁的秘门内,君毅并将厢车驱至果林内,解开车辕内的双马,寻了一处较空旷之处,任由行动,这才返回秘殿。 从此夫妻三人隐居殿内,隔绝了纷乱的人世,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的美好生活。 北雁南飞。 冬去雁返。 花开花落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了两个寒暑。 其间,吟月、丽花两人以所购之物,将主居室精心布置得温馨雅致,并且前往“飞鹏门”旧址,将两间密室内的金银珠宝、奇珍古玩,以及武功石板全部移转秘殿存放,并装饰居处。 而每日也定下习功辰,每日寅卯之时在“朝阳门”外的石地行功练武气,吸取山川日月精华,申酉之时进入“寒冰室”行功吸取阴寒之气,锻炼“无极神功”。 而“惊天神功”则因过于刚阳霸道,况且施功之后有损自身真气,因此只有君毅单独习练。 另外武技方面,“无极剑法”、“惊电剑法”、“灵蛇剑法”三人同时习练套招,另外“玉女剑法”乃是轻盈灵巧专为女子所创不适男子练,因而君毅便拒之在外。 “飞鹏身法”及“五毒门”的“灵蛇身法”,两者一为凌空旋掠一为游移闪挪的身法,皆可作为攻敌避敌之用,另“飞鹏爪”及“五毒门”的“拂花手”皆为擒拿手法,此数种身法、爪、指武技,三人也都勤习精熟。 至于君毅两度施展毙敌的“霹雳神拳”,因凶猛霸道声势如雷,且需行“惊天神功”方能尽展威力,两位娇娥因而心中畏惧不愿习练。 两年中,三人互勉勤习相互套招指正,可说是进境神速,皆有了五成之上的火候。 三人除了在殿前广大腹地练招外,也时常外出至果林内扑搂闪掠的戏耍,无形中也增进了挪移之功,甚而逐渐将两种身法混合为一,使得身法更为玄妙难测。 占地宽广的果林,也经三人细心整理后,更加茂盛,君毅也利用砍伐掉的杂木在空旷之处搭建出一围木栅及马棚,眷养那两匹马。 一日,君毅从山外小溪捉了数尾溪鱼回殿,发觉两位娇妻各自穿着一套火红闪亮的贴身劲装,相互追逐嘻笑逗乐。 那丰润细腻的娇躯被火红的劲装包裹得玲珑有致,扭闪移掠中更显得体态轻盈婀娜多姿,而细腻的肌肤也更突显得肤如凝脂温润滑腻。 君毅怔立无语,静望着两位娇妻嘻逗扑闪的身影,想不到她俩如此穿着打扮,竟然较平日更加艳丽动人,因此心神激荡,一股无名欲火,猛然由小腹间汹涌而出。 “咯!咯!咯!……毅郎,你看丽花嘛!她紧迫我不松,还要胳肢我呢!嘻……” 红影一闪,吟月已疾闪至君毅身后,紧迫而至的丽花,双颊如映彩霞,如贝玉齿紧咬下唇的扑身而至,眼见姐姐闪躲至夫君身后,娇躯一扭,如蛇般的刮出弧形,扑身而去。 突然娇躯一震,如柳细腰已被斜伸至的一只大手紧紧搂住。 “哦……毅……嗯……不……嗯……” 丽花立觉身躯被夫君搂入怀中,尚不及娇嗔,一双朱唇已被两片火热的厚唇吻住,顿时心中一慌娇躯松软得难以支撑,紧贴夫君不再逗乐了。 “咯!咯!好香喔!丽花,刚才我说得没错吧? 这下你可不能怪我罗?……啊……郎……不要……哦……嗯……” 吟月笑语未止,倏然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搂住,刚惊呼出声,一双玉唇也如同丽花般的被深吻不松。 “嗤!嗤……月姐,看来你也一样嘛!又香又甜是吗?咱俩可是一根线上的蚱蜢,谁也别想脱身呢!” 君毅一手搂住一位娇妻,话也不说的疾往居室拉去,立使俩位娇娥尖叫不止,霎时宽阔的广场只留下阵阵回音。 不多时,顿从雅致的居室内响起阵阵令人血脉贲张的呢喃哼声,以及阵阵肌肉拍击声,其间尚夹杂着一些啷啷水声。 而双手则紧紧拥搂着另一位肤色略黑结实健美的娇躯,深深的吮吻中还不时的在光滑背脊及胸前一双饱满丰乳上揉握。 赤裸的三人在床间挺揉耸动,阵阵惊啼燕语不绝于耳,激情充涨的享受着人世间美妙绝伦的滋味…… 爱怜的抚慰,柔情蜜意的娓娓细语,享受着激情过后的舒畅,回味着惊天动地的余威。 “毅郎,你好坏喔!今天怎么会……” “咯!咯……” “嗤!好啦!你俩别再逗啦!你俩在我心中可是不分轩轾,缺一不可,对啦!你俩刚才身上穿的火红闪亮的劲衣,是何时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嘻!毅郎,你觉得好看吗?那不是买的,你记不记得以前咱俩合力将你从远古腹穴内带回来的鼋龙皮刮磨成如锦薄皮?我和丽花研究数日,发现龙皮质地柔软坚韧,入水不浸,甚而皮上的密鳞刀剑难伤,竟然连‘玉女剑’都无法伤到鳞片,我俩还是用你的‘墨龙剑’才将龙皮分割出来,并花了数日时光才缝制出两套劲装,及两件斗篷,可惜已然只剩一些碎片,再难缝制什么了。” “喔!……原来是那些鼋龙皮制衣,那岂不是成了两位龙女?” “毅郎!我和月姐本想为你缝制一件外衫,可是……” “嗤!你俩可别费心了,那可是火红之色的龙皮,我可是敬谢不敏,只要你俩喜欢便好。” 话落未几,君毅忽而又再道:“对了,咱们回来已两年了,尚未曾带你们进入古腹穴内瞧瞧,你们?……” 吟月及丽花俩闻言相互观望一眼,吟月这才说道: “其实我和丽花倒不在意是否进入石腹穴,我俩……我俩只想……丽花,你说嘛!” 丽花闻言,顿时面色为难的望着夫君,嗫嚅说道:“毅郎……月姐和我曾聊过,知道中原有许多咱们从未曾听过、见过的山川风光,城邑古都,因此……因此……我俩……” 耳听丽花如此一说,顿时使君毅想到自己当初也是为了游历中原,这才离开”阿卡村”远行至此。 楞得的思起往日情怀,君毅猛然从床上跳起,兴奋的大叫道:“好,咱们这就开始收拾随身物,准备出殿游历中原。” 吟月及丽花两人闻言,一时错愕,接而也兴奋的欢叫连连,紧搂着夫君雀跃不已,并无视三人尚是一丝不挂的赤棵身躯,忙在室内翻箱倒柜,寻找需用之物—— easthe扫校 第四章 重踏江湖 喜结益友 夜暮低垂,大地笼罩着一层黑幕,如勾弦月散射出皎洁的银光,正驱散那大地的阴暗。 一带江水映射着月光,而依江的“沅陵镇”内,却是灯火通明,显得小镇及百家营生鼎盛的象象。 “沅陵镇”地处“沅水”之畔,乃一处盛大渡口,往来“大湖”(洞庭湖)及“黔贵”之舟船十之八九皆在此停靠休歇,以及转运往来货物。 此时东大街的“含翠楼”酒楼内,一阵令人赏心悦耳的如珠琵琶声,传出酒楼,令人荡气回肠的歌声尚余音缭缭的逐渐沉寂。 突然一阵大笑声响起,接而赞赏不已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真是绕梁三尺当浮一大白!小娘子,快到大爷这来,再唱几曲给大爷兄弟听听,唱得好大爷有赏。” 酒楼上层中食客盈满,内里靠窗的一桌有四个身穿青色长者儒生打扮,年岁相差不多的四旬文士,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文士,正朝梯口一张小桌旁的花信少妇叫唤着。 花信少妇姿色不俗,闻言双眉频蹙,无奈的望望楼内食客,这才缓缓起身,抱着琵琶轻移莲步,行至文士桌前福身细声道: “是!谢谢大爷的赞赏!” 少妇依言端坐空椅,润喉试音后,十个如葱五指在弦上轻按挑拨,顿时有如珠落玉盘叮响而鸣,接而似黄莺轻啼的圆润歌声也随之响起。 “虞家少妇郁金香,海燕双楼玳惠梁。 九月寒砧催木时,十年径戍忆了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 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少妇弹罢低垂臻首,清脆娇凄的歌声,更道出少妇思念长久出征未回的良人心意。 满楼食容正为那感伤歌词凄然之际,突听文士叫道: “唉!小娘子,唱这些凄词岂不扫大爷们的酒兴?换一首!” “是!大爷!” 琵琶铮然再响,少妇续声再唱。 “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 啼进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立时听另一个文士起身喝道:“换!再换!” 于是少妇面显惊慌的再次唱道: “劝君莫惜金楼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哈!哈!哈!好!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果然不错,小娘子,大爷也想折花,却不知那家花香?小娘子良人不归,独守空闺,虚度了如花芳华,不如你和我狂蜂艳花一双俩好如何?” “无耻!” “狂徒放肆!” 顿听酒楼内响起一男一女的两声怒喝。 此时卖唱少妇双目含珠的轻泣道: “大爷,小女子乃是良家妇女,抛头露面卖唱讨赏实乃为奉养公婆,此乃不得已之事,望请大爷切勿轻言相戏。” 然而四个文士俱都立身而起,四双精光闪闪的怒目环扫酒搂内的食客,其中一人并怒声喝道: “刚才是那两个混帐开口乱叫?站起来让大爷们瞧瞧?竟敢有眼无珠的在‘武陵四子’面前撒野?” “啊?……武……武陵……” “哎呀!快走,快走,是‘武……武陵派’……” “糟了,是‘武陵四子’,快结帐……” 霎时桌椅碰撞之声连连响赵,楼内众多食客不约而同的抢身下楼,深恐走得慢些而遭他四个留难。 “武陵四子”见状皆面有得色,冷笑的望着尚未离去的三桌食客。 只见依靠楼梯栏杆的是位身穿一身翠绿的姑娘,正面含鄙视无动于衷的浅尝菜肴。 右侧内角靠壁的一桌,则是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但却已洗得发白,面蓄三络短须,双手尚抱着一坛酒,仰首豪饮,仿佛尚不知酒楼上发生了何事? 余下一桌,则是左侧靠街临窗的雅坐.一位身穿墨黑长衫的男子背对众人,而看不清面孔,同桌的另两个人则是身穿不知何种质料,全身火红光芒闪动的劲装姑娘,两人一白一略黑,一娇柔可人,一丰润娇艳,但皆面色不悦嘟嘴生闷气的盯望同桌男子,仿佛对他有所不满的样子。 “武陵四子”相互传神,心意相通的分左右行向灰衫文士,以及翠衣姑娘。 “嘿!嘿!想必在座诸位便是不满我兄弟四人的高人喽?哼……” 话未说完,突听那灰衫文士呵呵朗声笑道:“哈!哈!哈!敖老弟,你兄弟四人可虽自讨没趣哦?那位姑娘并非是好惹的喔!咱‘卫山醉客’又老又瘦可轻易打发,可是……” “武陵四子”耳听那落拓文士,竟然是“衡山掌门”“潇湘剑客”的大弟子“衡山醉客”,顿时心中一惊,立时止步的互望。 四子老大敖成龙,面凝寒霜的沉声说道: “哼!原来是‘衡山醉客’匡老哥大驾在此,阁下大名如雷贯耳,可惜往昔未曾会晤,不过匡老哥在我兄弟面前尚不够份量,识相的少管闲事,否则莫怪我兄弟得罪大驾!” 敖成龙话语虽硬,但也顾忌对方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况且真要有所冲突,引起两派之干戈,那就不好对掌门师伯交待了,因此也就悻悻然的招回两位弟弟。 似未曾细听“衡山醉客”刚才所言,兄弟四人转而行往翠衣姑娘之处。 “嘻!嘻!嘻……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找死,那还不简单?找死……” “武陵四子”闻言,顿时怒气横生的狠视过去,但霎时面显气愤的无奈转身。 原来只见“衡山醉客”正高举一双竹著,挥打着在眼前飞舞的苍蝇,一语双关的调侃四人。 “武陵四子“此时似有似悟的盯望着神色镇定依然端坐饮食的翠衣姑娘,正待发话询问时,突听一阵清郎的话声响起: “哼!你们这群无耻之徒调戏一位可怜的卖唱妇道人家,如今还想仗势欺人不成?可见尔等必然平日欺压善良,不过你们不要找错对象,有事尽管冲着在下来好了。” “嘿!嘿!嘿……不开眼的小子,身边有了两个,难道还想找新鲜的?你也……啊……啊……” 话未说完,突听身前一声冷哼,以及一声怒哼响起,接而只听“劈……拍……扑通……” 顿时站立翠衣姑娘身前的一人,立时双颊火辣辣的阵痛,以及双膝“血海穴”一麻,立时跪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清脆如铃的嗤笑声响起,并娇声说道: “咯!咯!咯……哎呀,这位大爷您是干嘛呀?我只是打你两巴掌而已,你也不须行此大礼谢恩哪?姑奶奶我可承受不起呀!” 翠衣姑娘满面笑容的说话时,一双美目却斜瞟那一男两女之处,霎时双颊霞红的忙回首不语,甚而劳心蹦跳不止。 原来她斜瞟这下,竟发觉那黑衣衫已转身站立,双眼盯望着自己,秀眉一挑,正欲启齿,却发觉那黑衫人竟是个剑眉浓黑,双目如星交亮,面如冠玉英挺无比的俊逸公子,但却好似在那儿见过似的。 “小辈,竟然伤我三弟败我等威名,我等岂肯饶你们生离此楼?” “武陵四子”老大敖成龙疾掠而至,解开了三弟穴道,四人一字并列的面朝翠衣姑娘及黑衫少年,恨声说道,并有立时动手之意。 翠衣姑娘耳听话语,顿时双颊霞红之色已退,转首望向黑衫公子一眼,及两侧的红衣丽人后,这才面色一沉的恨声说道: “吠,尔等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卖唱女子,不但不知羞耻,尚敢恃众欺人,难道尔等还真以为别人怕你‘武陵派’吗?哼!本姑娘‘湘水翠凤’……” “大哥,她……她是‘岷山’……” “什么?‘湘水翠凤’?……哎呀呀!原来是甘凤英师妹远道来此,恕小兄不识师妹玉面,因此有所误会。甘师……” “呸!谁是你师妹?我‘岷山’从不敢高攀贵派,请你莫要胡言乱语,哼!若要让师父知道了……可饶不了你们。” 敖成龙此时已是面色惶悚,汗水浮显的含笑揖手道: “是!是!甘姑娘,令师‘绝情师太’与家师乃甲子旧友,论起贵我两派交情,令师也属我等师伯,甘姑娘你乃师伯关门高徒,因此小兄……” “湘水翠凤”甘凤英闻他言,虽心中不悦,但也知此乃实情,因此也不便过份,因此无奈的嘟嘴说道: “哼!可是你刚才还……” 敖成龙闻言急道:“啊!甘姑娘切莫生气,刚才实乃我兄弟四人黄汤灌多了,胡言乱语得罪了诸位,尚请甘姑娘莫怪,现在我兄弟四人向诸位告罪,并立时返回师门。” 突听身侧一阵朗笑响起:“呵!呵!呵!甘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武陵四子”闻言立时面含感激之色的望望“衡山醉客”,并又续道: “甘姑娘,匡大侠,在下兄弟多有得罪,曾蒙不怪深感愧咎,我等就此告辞,不过……甘姑娘,你……尚请姑娘切莫将今日之事在令师面前提起,我兄弟四人会记得姑娘的好心。” 话落,兄弟四人立时朝两人揖手作别,匆忙的奔下楼去。 “呵!呵!呵!甘师妹,老哥哥我可真要浮一大白,为此地百姓高兴。” “衡山醉客”依靠墙壁,双手抱罐的立时仰首豪饮一口,接而续道: “甘师妹你怎会有暇离山?是不是又耐不住山中孤寂,想出来找……嗯!是不小了,唉!真不知那位青年才俊能蒙青睐比翼双飞呢?” “湘水翠凤”顿时面如赤丹的羞浮颜面,斜瞟黑衫公子,却见他已回座,不由芳心怅然,却立时娇嗔的叱道: “呸!呸!呸!匡师兄你最坏了,刚才你不出手教训他们,却要小妹及……那位公子出面,我不管,我要你赔。” “哈!哈!甘师妹,凭我那两下子怎能压得住他们四个混球?只有师伯“绝情师太”的关门高弟‘湘水翠凤”甘大侠女,才能使他们灰头土脸,所以老哥哥我当然不会傻得去扰了酒兴,这下可不是风平浪静了吗?” 要知道当今武林中有一歌谣,细诉了现江湖中声名鼎盛的门派及人物。 “谷堡宫教洞庭寨,五山一寺四大庄。 僧尼儒丐一仙翁,四骏四兽双飞凤。” 谷是“神龙谷”,堡是“残心堡”,宫是“魔宫”,教是“地煞教”,以及“洞庭七十二寨”。 五山是“昆仑山”、“武当山”、“青城山”、“祁连山”、“崂山”的五大道家山门,一寺是“嵩山少林寺”,四庄是“四明山庄”、“忠义山庄”、“金陵山庄”、“四海山庄”。 第三句所指的则是一些声名、武功鼎盛的武功高手。 僧是“苦行僧”惠时大师,尼是“绝情师太”,儒是“白衣秀士”陈庭显,丐是“无影丐”,仙翁便是“终南仙翁”,这四位俱是年过甲子的老辈高手。 另外余下的便是当今数年间崛起的年轻高手,四骏是“碧血啸霜”、“奔电绝发”、“骄傲骐麟”、“狂悍翻羽”,而四兽则是“狴犴”、“狻猊”、“猞猁”、“悍貔”,双飞凤便是“湘水翠凤”甘凤英及另一位“恒山飞凤”。 谣中的门派,名人,有正有邪有亦正亦邪,不一而定,而“湘水翠凤”也名列其内,由此可知她之功力了。 她师父“绝情师太”更是前辈异人,为人嫉恶如仇,虽出家敬佛,但却无慈悲之心,武林中为恶之人若落于她手中,那可是重者丧命,轻者废去武功,因此武林中之黑道邪怪俱都深恐有恶迹落入师太耳中。 尚幸师太甚少离山行道江湖,因而武林中之恶徒甚少人见过师太,以致肆无忌惮的我行我素。 此时“衡山醉客”手搂酒罐,微晃的行至黑衣少年桌前,细望三人之后,心中疑忖道:“咦?……奇怪?这一男两女的少年怎么从未曾听说过?两位女娃身上穿的红色劲装……大概也不过如此,他们到底是何来历?……” 心中虽疑,但口中却呵呵笑道; “呵!呵!呵!这位老弟好功力,轻而易举的便将那些下流胚子震住了,但不知三位少侠尊姓大名,师出何门?” 黑衣少年闻言立时起身揖手回答道: “这位大叔夸言,在下苗君毅,那两位是在下荆妻,在下夫妻乃是离家游历的寻常百姓,因此这位大叔切莫误会我等是江湖中人。” “衡山醉客”闻言一愣! 但随即释怀,因为在江湖武林询人来历乃是禁忌之事,加之黑衣少年之功力如此高超,必然深受名师高人传授,不愿轻易报出师讳,也是正常之事,因此立时接口笑道:“喔!原来是苗少兄伉俪当面,恕老哥我失言了。” 然而仔细的瞟望三人,发觉并无特异之处,“太阳穴”也平整无异,但刚才他那手“指风打穴”的能耐,以及那两位美艳少女身穿红亮劲装,背背长剑的模样,功力高深是绝对错不了的。 而此时站立一旁的“湖水翠凤”却怔立喃喃自语的沉思道:“苗……君毅?……好熟的名字……真的……苗……苗?啊!是他?……莫非真……” 突然见翠影一闪,如幻的掠至君毅身侧一尺,满面欢欣之色,一双秀目情不自禁的泪水含眶,并冲动的紧握他右臂叫道: “你是苗君毅?……在柳州城外山道野店的傻……公子?真是你……” 君毅虽早已发觉她身形疾掠而至,但并未在意,可是当她紧握着自己右臂时,心中一惊的便欲挣脱。 就在此时,她喜极的话声已传入耳中,顿时心中一怔,一双星目凝视着她,这才发觉果然尚有依稀的印象.但是她已比当年更加成熟美丽了。 “啊!姑娘……你就是那位……那位侠女呀?真高兴又遇见你了。” 吟月及丽花俩站立君毅身后静听无语,但当“湘水翠凤”疾掠而至,并紧握夫君手臂,才知道原来夫君和她有一面之识。 而吟月则是早已听夫君提及,因在山道野店中的遭遇才坠落于“朝阳门”外的平岩上,故面对她心有一份好感,否则自己怎能被夫君解封冰冻结为夫妻。 “喔!毅郎,原来这位姑娘便是你曾提及的侠女呀?” 君毅于是忙为四人介绍,三位娇娥也立时面含欢欣的携手相谈,不多时,便响起清脆的笑语声。 “呵!呵!呵!原来苗少侠和甘师妹竟是旧识,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哈!哈!” 于是四人重新见礼,并招唤店伙重新上菜饮宴。 席中四人相谈甚欢,君毅除秘殿及两位娇妻的来历隐而不谈外,大略的提及幼时遭遇,而江湖门道精湛的“衡山醉客”则是妙语如珠的叙述江湖百态,以及各地山河风光,并有意无意之中谈些武功诀窍渊源。 世事无知的夫妻三人从交谈中得到了许多宝贵的门道知识,也对各地山川风光更加向往,但也被“衡山醉客”从他夫妻三人对武功一门的了解,知道他三人果然是从未曾踏入江湖的刚出道之人。 但也发觉他夫妻三人,竟然皆是功力高达近甲子的程度,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练出来的? “湘水翠凤”甘凤英和一双娇美艳丽的少妇笑谈间,一双美目不时瞟向那英挺俊逸,神采飞扬的君毅,娇颜中略有一丝失落的神情显现。 “苗公子两度为小妹仗义出手,小妹实感谢意,小妹只能以薄酒一杯致谢。” “湘水翠凤”双手举杯,眼望君毅缓缓说道,君毅闻言也慌忙举杯回道: “岂敢,岂敢,甘姑娘且莫客气,凭姑娘的身手,在下是多此一举了,只不过在下气愤那些无耻之徒,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口出秽言调戏良家妇女,因此冒昧出手,尚请姑娘莫怪。” “衡山醉客”在旁呵呵笑道: “呵!呵!呵!苗老弟,甘师妹,你俩人都别客气,今日为百姓仗义惩恶乃我道中人份内之事,又何须分彼此?苗老弟夫妇及甘师妹皆是青年才俊,为正义公理尽份心力,乃百姓之福,来!来!来!咱们都别客气,好好的喝几杯为今日之聚庆祝。” “湘水翠凤”甘凤英闻言,咯咯笑道:“咯!咯!咯!匡师兄可是日日必饮,你想喝就自己喝,又何必藉机邀饮?” 君毅也笑意盎然的接口说道:“匡大哥、甘师妹,在下夫妻出门游历,对一切皆陌生不解,今日和两位饮宴相谈中得到不少的宝贵经验及门道,因此在下夫妻在此致上谢意,并敬两位一杯。” 五人心性相投,言谈甚欢,朗声脆语中觥筹交错,饮宴至亥时之初.才尽兴而止,酒空人散各自返回投宿客栈,并相约见面之时。 翌日清晨。 君毅夫妻三人骑着三匹骏骑行往镇东口外,却已见“衡山醉客”匡明义骑着一匹高壮的毛驴,以及‘湘水翠凤”甘凤英骑着一匹“青聪”名驹,两人早巳在路旁相候。 五人见面相互请安,于是“衡山醉客”及君毅两策骑先行,三位娇娥并骑在后跟随。 途中,“衡山醉客”将现今江湖各门各派,及黑道邪魔、名人侠义的名号,长相谈论不止,而身后“湘水翠凤”也不时穿插补充,使君毅夫妻三人皆有印象入脑。 忽听“衡山醉客”回头笑道: “甘师妹,苗老弟伉俪三人现今虽非武林中人,但咱们何不先为他们想个什么贴切名号,说不定那时可用得上呢!你说好不好?” 君毅及吟月、丽花三人闻言互视一眼,虽无此心,但也兴趣盎然的眼望两人,不知会为自己夫妻取个什么名号? “湘水翠凤”甘凤英闻言,也凑趣的笑道: “对呀!苗公子及两位姐姐虽非武林中人,但皆身配宝剑,尤以两位姐姐一身火红亮丽的劲装,一看便知是身俱武功的会家子,如说非武林人也难令人相信,因此先取号备用也非多此一举,不过……小妹才疏识浅不知该以什么名号才能名副其实呢!” “衡山醉客”闻言忙道: “甘师妹可指桑骂槐的笑老哥哥喔!女孩儿家心思细腻,加之你见识不差,想必能取个好名号赠苗老弟伉俪,你就别推托了。” “湘水翠凤”甘凤英娇颜微带羞意的轻咬下唇,凝望那令自己心动的君毅,半晌才缓缓说道: “苗公子英挺俊逸文质彬彬,加之身配宝剑必然善使剑法,因此……依小妹之意不如取号‘玉面神剑’,你们觉得如何?” 君毅同言顿时面色微红的急道: “不好,不好,这名号……” 但身侧的吟月及丽花两人耳听“玉面神剑”这名号,既响亮又和夫君雄武俊逸的外形极为贴切,因此双手拍手咯咯笑道:“很好听!‘玉面神剑’又响亮又好听,我喜欢!” 吟月话声刚落,丽花也接口笑道: “对嘛!甘姑娘可真是文思高雅,为毅郎取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号,谢谢你了甘姑娘!” “衡山醉客”匡明义也呵呵笑道:“好一个‘玉面神剑’,苗老弟,甘师妹为你取的名号和老哥所想的大致不差,甚而更贴切,恭喜你啦!这可是盛名指日可望的名号呢!” 君毅被四人如此一说,心中虽然过于夸张的意味,但也不好再次拒绝,因此讪讪的默然接受。 “湘水翠凤”心知他已接受后,顿时芳心大慰,眼含深意的注视他一眼后转而笑道:“至于吟月姐姐秀美有如月中嫦娥,丽花姐娇艳明媚如仙子,两人又身穿火红劲装,因此……” 吟月及丽花两人闻言立时互视一眼,双双抢道:“甘姑娘,你且慢,我俩想……” “甘姑娘,谢谢你,不过我和姐姐暂且不想取名号,我们想……待以后再说好了。” “湘水翠凤’闻言一怔,却见她俩朝自己挤眼,并朝君毅后背噘唇,立时恍然大悟,顿时开心的也朝两人挤眉噘唇表示会意。 一行五人相处数日,等行至一处四方官道交会处时,因行程各异,于是依依不舍的相互道别。 尤以吟月及丽花和“湘水翠凤”甘凤英,更是临别依依,双眼泛红,玉手互握的话别。 吟月泪水盈眶的注视着“湘水翠凤”说道:“英妹,这些日子和你相伴,使姐姐们受惠良多,今日一别,将不知何时方能再和你一聚,姐姐……会想你的。” “湘水翠凤”闻言也哽咽的说道:“月姐、花姐,小妹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无奈有事需返师门,不过事了之后,还会下山行道江湖,到时必然可再相会是吗?” 话声中,并转望那位正和“衡山醉客”话别的心中情郎,芳心悲凄的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到他? 望着“衡山醉客”骑驴西行,而“湘水翠凤”跨骑北驰,君毅夫妻三人不停的挥手送别,待人骑逐渐远去后才续行往东,直奔“潭州”而去。 “遥望洞庭山拥翠,白云盘里一青螺。” “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刘禹锡及李太白之两诗中形容出君山之美。 的确,烟波浩瀚的“洞庭湖”万倾波涛中岛屿甚多,但以湖东近江口处的“君山”以及湖中的“赤山”最为可观,而两山却又以“君山”最为秀美。 “君山”被道家尊为第十二福地,可知其山景之峻秀了,身立山巅远眺浮沉,轻烟薄雾落霞千,沙鸥翔集锦鳞浮跃,直是如诗如画之福地。 山后的“湘妃庙”,供奉尧帝二女娥皇、女英,山间斑点如泪的湘妃竹依然茂盛。 此时在庙前正有一黑两红的男伫立立默祝,一看可知是君毅夫妻三人游湖登山,观赏“洞庭湖”山光水色。 “君山”虽大,但除了寥寥数户渔家外,并无其它人烟,远来游客皆是晨时登山,落霞便归,因此人夜之后已是人迹已渺的宁静孤山。 君毅夫妻自幼便生长深山密林,因此早已习以为常,并无难挨不适之感。 皎洁的月色中,三人相依山巅,远眺湖面渔船,画肪灯火点点,将湖面点缀得有如夜空繁星,如此美景更令三人夜不欲眼。 望着东西“岳阳城”灯火映天,仿佛晨瞒欲露,如此美景真是三人从未曾耳闻目睹的景色。 在洞庭周遭城邑乡镇畅游,历经两旬方止,三人最为喜爱湖畔的“岳阳城”,及湖畔的“岳阳楼”。 游兴己止,三人续启程东行,欲往“庐山”而去。 途中三人遇有风景幽美之处便尽情玩赏,从不顾虑食宿之不便,夜宿山林岩洞如视平常,日日必备的干粮便可充饥,偶或猎捕山鸡野兔之类烤食,因此也省去了为住宿赶路的不便。 是夜!夫妻三人在一处石洞中夜宿,闲来无事,依偎互搂娓娓细语,情话绵绵的乐在其中。 想到在城邑客店住宿旅客众多,隔墙有耳,因此俱都压抑着夫妻间的情趣,如今在深山古洞中远离人烟,再回想到夫妻在秘殿内那段放怀欢畅的纵情日子,不由回味无穷的情欲高昂。 于是,在激情的拥搂抚慰中,件件衣衫离体而弃。 雄壮的躯体紧夹在一双白嫩丰润的娇躯中,在明亮如日光的“蛟目珠”珠光下丝毫不隐的显露无遗。 山间的晨曦雾气腻动,虫鸣鸟语声响彻不绝,突而一阵低沉的蹄声从远处响起,而惊止了虫鸣鸟叫。 不多时,只见微湿的山间土路中显现三匹骏马,一黑双红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并传来阵阵悦耳的娇婉话声。 “毅郎,你快帮我们想嘛,你都有响亮的名号了,我和花妹想了好久都没一个好听的名号啊!” “姐姐你别急嘛,让毅郎慢慢想,否则你连连催他,一随便替我们取个什么名号那才不美呢!” 居中的君毅笑望左右两侧,身穿火红龙皮劲装,将身裹得玲珑突显令人遐思,肌肤也显得更为柔自细腻,顿时心中欢喜的笑道: “吟月你别急,其实我刚才已想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呢,可是又不知是否贴切?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所以……” 吟月闻言芳心开怀的忙叫道:“真的?毅郎你早想好了?那还不快说出来听听?只要毅郎为我姐妹俩取的名号我都喜欢。” 君毅闻言立时逗笑道: “喔!那就好,我原看你又白又嫩的,如称做什么白兔啦,……白羊啦……一定好听。” 吟月闻言顿时心中一凉,没想夫君替自己想出这些俗不可耐的名号,但话已出口,因此立时双目泛红的低垂螓首,似欲哭泣。 君毅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心有不忍,于是再笑:“唉!‘冰心玉女’公孙姑娘,难道你不喜欢这名号吗?那我只好再换一个罗!” 吟月同言立时仰首四望,见前后无人,只有自己夫妻三人,于是奇道:“毅郎,你刚和谁说话?咦?……丽花你……笑什么……” 吟月眼见夫君面含微笑的望着自己,丽丽花却在一旁掩嘴嗤笑不止,霎时恍然大悟,不由娇嗔的瞪目骂道:“毅郎你最坏啦!就会欺负我……‘冰心玉女’?……嗯……我知道了,是以我的遭遇及身世串成的是吗?好听是没错,可是……称为‘玉女’那可真羞人呢!” 丽花此时已止住笑声,在旁接口道:“月姐,这名号好极了,名副其实既贴切又响亮,而且你身上配的宝剑也是‘玉女剑’,那更名副其实呢!” 吟月虽是口中推谢,但芳心中却有丝丝甜蜜涌出,满含情意的望着夫君抿嘴微笑,默默的接受了名号。 君毅又转望丽笑道:“丽花,至于你呢……我也想出来了,那就是‘碧萝仙子’,你认为如何?是否喜欢?” 丽花耳听之下,劳心也是欣喜不已,不停的喃喃念道: “碧……萝……仙……子……碧萝……仙子……?喔!我也知道了,是森林……嗯!我喜欢。” 于是自此吟月及丽花俩各有了一个名号。 三人嘻笑逗乐的倘佯在山道中,情话绵绵的享受着美好的晨光景色。 突然。 三人耳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后方远处传来,不多时,已杂乱的奔至身后。 “前面三骑快让路……” 一声暴喝响起,顿立君毅三人回头张望,见身后正有十余骑快马,已奔至不及十丈之地,毫无勒马放缓的意思,君毅于是忙招呼两位娇妻策骑至道旁让出道路。 只见十余名青衣大汉疾速的擦身而过,刚呼啸未过三丈,突听有人惊呼道:“喝!好标致的两个美娇娘。” 话声刚落,霎时马嘶连连,数骑快马立时人立而起的打了几转,险些和随后疾奔的快马冲撞一团。 一阵纷乱后,十余名有衣大汉俱已停骑回望,双目不眨的望着叶月及丽花两人,俱被火红的劲装裹身显出娇艳动人身段的美娇娘所吸引,并不停的品头论足细语不断。 君毅眼见那些大汉俱都目含邪光的盯望两位娇妻,因而心中不悦的冷颤,心怕的退至两侧路旁让出通路。 吟月及丽花俩也怒气横生,面含凝霜的怒盯两侧大汉,紧随着夫君缓缓通过人群。 三人通过人群之后,立时耳听身后大汉窃窃低语的说道:“乖乖,好凌厉的目光呢……” “对呀!看他三人的打扮就知道也是会家子,看他三人目光精射似剑,想必功力不弱决非好惹的。” “香主,不知他三人是什么来路?” “嗯……一男两妇,一黑双红……从未提过呢,看来可能是……嗯!可能是刚出道的。” “赵香主,您看咱们要不要报于少主知道?” “算了,还未摸清他们的底就随便上报?以少主的个性你我挨骂呀?别说废话了,少主随后就到,咱们快上路吧,万一误了事……你们可知道少主的脾气……” 众大汉闻言霎时连连的哆嗦,再无话语的策马呼啸上道,然而路途中再汉见到刚才的一男两女,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其实君毅心知那此大汉必然将再赶路,因此不愿和他们再次相逢,于是策马疾驰,三匹骏骑急嘶声中,四蹄翻腾迅疾,驰骋似电的立时隐没于山道远处弯角。 晌午时分,在一处聚集山道两侧的小村吃食店内,君毅夫妻二人在店内休歇用餐。 待食罢结帐,刚跨出店门,只见来时路上蹄声急骤尘土飞扬,君毅凝目望去,见是一群青衣大汉驰马而至。 君毅思绪疾转之下,立时返身回店,朝店伙说道: “店家,在下要入山数日,你将橱内的卤味全给我包起来,嗯,这锭银子够了吧?多的就赏你了。” 店家眼望这黑衣少年取出一锭二十两重的大元宝放在柜台上,顿时目光发直的惊道:“啊?……这……这太多了,大概七两就够了。” 君毅也是心中着急,于是忙道:“你快将卤味、干饼给我全包起来,快点。” 店家闻言立时手忙脚乱的将所有卤味及现成面饼取出,并连忙说道:“客官您稍待,灶内还有几只熏鸡,小的也给您拿来。” 此时君毅耳听店外蹄声已至,并听有人惊呼道:“咦?他们也在这儿。” “啊?红衣姑娘?是她们……” 而店内也立有数名食客惊呼出声:“啊?……‘魔宫’武士?张老弟咱们快结帐离开此地。” “什么?‘魔宫’的武士,糟了,快,快咱们快走。” 随声立有三名身悬兵刃的武林中人在桌上丢下银锭,惊急的出店疾行上道。 三名武林人刚出店,突见有一名身材魁梧,满面短髭的青衣大汉跨入店门,环视店内之后,立时喝道: “走!走!走!统统给我滚出去,伙计,快将桌椅整理干净,我家少主随即将至,另外有什么好吃的也快准备,好,咦?……这是怎么回事?……” 魁梧大汉眼见店伙正将一大堆卤味包杂好,正待交给停立柜台前的黑衣少年,倏然急跨上前拍桌骂道:“吠!你找死呀?你都包给他,等会我们吃什么?” 店家闻言浑身一颤,心头发寒的颤声说道:“客……客官,这位小客官要入山,所以将……将小店现成卤味面饼全买下了,您……小店……存货不多……如要……如要再点,便要重新再卤,可是……恐怕……小店……来不及……” 青衣大汉心知店伙为难,但也知其中必有玄机,因此转望身侧的黑衣少年问道:“喂!小子,你一个人搜购如此多的干粮吃得完吗?把东西留下快滚!” 君毅本就有心如此,因此也毫不客气的提起一大包干粮卤味,冷哼一声的说道:“哼,笑话,买了旅途上食用有何不可?我要买多少干你何事?” 话落举步便欲离店。 “且慢!” 魁梧大汉伸手拦阻黑衣少年,沉声说道:“臭小子,老子可是好言相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自找死路,快放下包袱,滚出去。” 说时,一只黑毛大手已往君毅手中包袱伸去欲拿。 君毅见状冷哼一声,左掌疾如迅电的抓住魁梧大汉右腕,运劲一抖并喝道:“滚!” 霎时只见近百斤重的魁梧大汉,仿佛身无半两的凌空翻飞店外,碰然一声重声的跌落道中。 “啊?……是……是……是陈香主?……陈香主,陈香主,您怎么了?……” 阵阵惊呼声中,君毅已手提大包卤味,缓缓步出店门,行往依骑等候的两位娇妻之处。 “是他!是那黑衣小子,快……快围上,别让他跑了。” 霎时兵刃出鞘之声连连响起,人影迅疾晃动,立时有近二十名青衣大汉已将君毅团团围住,刀剑齐指欲攻。 吟月及丽花两人眼见之下,立时娇叱道:“干什么?靠人多呀?” “呔!想动手呀?姑奶奶怕你不成?” 话声未落,两人已纵身而起,翻落至夫君身侧,美目怒睁的环望四周青衣武士。 一个身材瘦小,面色阴惊的四旬大汉,排众行近,冷酷的说道: “嘿!嘿!嘿!你们这三个不长眼的娃儿是那家弟子?竟改不知死活的在‘魔宫’武士头上撒野,莫非活腻了?陈香主刚才……咦?……” 话声中,突听远道蹄声急骤,不一时已至二十丈外。 “啊!是少主到了。” 疾驰而至的七骑中,一名身穿锦缎劲装的二十多岁青年,疑问道:“马香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少主片刻就至,你们还没准备好?看来‘洞庭分坛’的人办事不力嘛!哼,少主若怪罪下来可有你们好看的。” 瘦小的马香主闻言立时冷汗直掉,忙跨前两步,躬身作揖说道: “江护卫,实因刚才有人在此摔昏了陈香主,本香主正欲查明那小子来历,并捉住他们交由少主处置,您便赶至,因此……” “哼!有人打了陈香主?那还不快毙了他们?若让少主知道你们坏了本宫的威名……哼!哼……” 马香主闻言,更是惊惧,立时转首朝众青衣武士急喝道:“上,快上,快毙了那三个小子。” “是!香主!” “遵命!马香主!” “大家上!毙了他们!” 二十余名青衣武士闻言立时喝应,齐执兵刃紧逼上前,欲将君毅夫妻三人围杀当场。 突听那位居跨坐骑之上的江护惊疑的喝道:“咦?好标致的两位小娘子……且慢!住手……” 那锦衣江护卫喝止众武士,缓缓策骑而至,双眼紧盯两位身穿火红闪亮劲装的娇美艳丽少妇,心思疾忖后转向马香主说道:“马香主!你们好好的请这三位留步,待少主前来再作定夺!” 话落立时驱骑往来路疾驰而去。“是!江护卫!” 此时君毅毫不理会四周青衣武士,将手中干粮交给吟月及丽花俩人分包放入马鞍革囊内,三人索缰跨马而上,便欲策马离去。 “且慢!三位少侠,刚才江护卫有令要你等三人静待少主前来发落,你们岂能就此离去?” 君毅眼望阻挡马前的瘦小香主,不由冷哼说道:“哼,江护卫有令?那可是你们的事,在下夫妻可不管什么人说话,若是强要留难……哼!那就莫怪在下夫妻得罪了。” 君毅转首望向两位娇妻,略施眼色的喝道:“咱们走!” 霎时三人猛夹马腹,疆绳一抖,顿时马嘶连连,四蹄翻飞的疾冲东行官道上的青衣武士群中。 在一片惊呼怒喝声中,人群疾闪而分,深恐被疾骑冲撞,就在一阵快意的朗笑声中,三骑已驰往十丈外,逐渐远离。 惊慌错愕的众青衣武士急呼吆喝声中,已有十余人急跨坐骑便欲追赶。 瘦小的马香主见状两难,立时换来一名武士急道:“你快去禀告陈香主,由他招呼一行,本香主率手下追捕那三个小辈去了。” 于是,马香主忙车属下二十多名武士跨马往东疾追而去。 追有不到一刻,果见前方三十余文外有三骑缓行,马香主心中狂喜,顿时在马背上狂呼淳:“前面三个小辈留步,你们当本宫武士之前可是来去自如之境?快下马待讯,否则立毙不饶。” 前行三骑闻声顿时停骑转首,并交首相谈数语后,已并骑相待。 眨眼时光双方已近,并可约略的望着对方身形。 “咦?不对,不是那一男两女……” 疑色未退,突听三骑中的一人狂笑道: “哈!哈!哈!果然是‘魔宫’之人,想不到竟然找到咱们头上来了,哼,韦兄弟、雷兄弟,咱们可非好欺之人,一不作二不休除掉他们。” “嗤!胡大哥,小弟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便是他们‘雪峰分坛’还不是被我杀得血流成河,一把火烧得坛毁人亡?” “桀!桀!你两慢慢说吧!我可耐不住了。”话声刚落,突见右侧一人已自马背上暴纵而起,凌空一个翻滚,已然顺势将背上一双泛出暗蓝之色的月牙铡执在手中,疾扑前奔数匹马上的青衣武士。 “啊?……是……香主,是‘悍貔’雷常胜,咱们找错人了。” 然而为时已晚,顿听数声惨号响起,以及马匹惊嘶声。 随后疾驰的十余骑被前行人立而起的马匹一挡,立时撞成一团,使马嘶、惊叫响彻不停。 尚不止此。 生性残狠的“悍貔”月牙铡挥斩之下,数颗人头凌空飞坠,身形未待落地,双脚在一个尸身上疾点再纵,身形再次扑击后至的骑士。 一场令人惨不忍睹的残杀,立时显现眼前,众青衣武士尚未纵离有效碰撞成一团的人马堆中,却已然蓝亮精光飞闪及体,头断身裂无一幸免。 众青衣武士除了要害遭创,立时毙命三人外,便连稍遭月牙尖刺伤之人也是略感麻痛之后,不一时,立被剧毒侵入心脉,哼叫数声后便已毒发身亡,可见月牙铡上所涂之毒性何等剧烈? 短短的不到盏工夫,二十名青衣武士竟然无一幸免,全身泛黑,面色狰狞恐怖的倒毙在五丈方圆左右,只余数匹空骑散立道旁。 “哈!哈!哈!好!好,雷兄弟果然功力高超,手下也毫不松软,不愧为‘悍貔’之号,哈!哈!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两杯。”三人再次上道前行,只留下令人惶恐的凄惨景象。 “幕阜山”山区边缘的一个小镇,从南街口缓缓的驰入三匹骏骑,在一间门面广阔的饭馆门停骑。 一个阔脸铜铃眼,满面短胡的黑衫大汉,以及一个身穿青缎装身背宝剑,发髻油亮,俊面粉白的二十出头青年,猛望之下是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但细望之下却发觉他面色僻傲眼神凌厉,嘴角显现出冷酷之色,正是单人独闯“魔宫雪峰分坛”的”骄傲骐麟”韦啸天。 另一个身材矮小三角睑细眯眼:嘴角紧抿,面含奸诈之色的“悍貔”雷常胜。 三人落骑踏入饭馆,刚蹬级上楼,突听有人低声惊呼的急叫道: “啊?是……四兽之二‘狴犴’胡才俊,以及‘悍貌’雷常胜,还有……一位……” 立听另有人插口说道: “那青衣劲装的竟然是四骏之一的‘骄傲骐麟’韦啸天,奇怪?他三人怎会结伴而行?看来这‘幕阜山’已然藏龙卧虎,赶至武林中不少高人,赵兄,看来咱们别淌这浑水了,莫要吃不到羊肉却沾了一身腥,说不定连老命也陪进去了,那可不划算呢!” “嗯……李兄,你说得对,昨夜听隔房的宿客谈起,便连‘魔宫’之人也早已入山了,还有‘残心堡’之人也曾显现行踪,其他的各大山门那更不用提了,以咱们这些小门小派地方豪门怎能和他们争斗,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而此时楼上也不清静,在三人上楼之后立时寂静,接而招呼、冷哼之声清晰可闻。 “嗨!胡老弟雷老弟……韦老弟,你们也来啦?快请这边坐!” “哈!哈!原来是‘大别山’的查老哥昆仲也在此,可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呢!哈!哈!” 几人说话这时,突听有一线苍老之声穿破话声,在楼中响起:“咄!一窝畜牲败类,当心那天遭人卸了狗腿狗爪子。” 倏然楼内寂静无声,众食客皆四外张望声出何处?竟然有人敢出言辱及四骏四兽之人? “嗤!嗤!老家伙,别以为你躲在房梁上就没人知道?你给少爷滚下来。” 众人只见“骄傲骐麟”韦啸天,膝不弓,肩不晃的暴纵而上,尚未及顶时,又听刚才之苍老声响起: “嘻!小子你还挺机灵的,看在你师父‘天台上人’面上也不为难你,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话声霎时寂静,而韦啸天的身形也已倏然下坠,刚一落地,身躯微晃便止,但面色惊骇的手捂胸前“天池穴”,轻轻摘下一支鱼刺。 明眼人一看即知韦啸天已遭隐身高人惩戒,但并未下毒手,否则必然身受重伤。 连名列武林各人榜的“骄傲骐麟”都在隐身之人手下吃了闷亏,由此可知,那隐身之人必是前辈高人,但也不知是那一位? “唉!毅郎,刚才那位老化子功夫真高呢!我只看到他一弓身便不见了,真厉害。” 众人闻方循声望会,只见靠墙角之一桌正有一位黑杉俊逸少年,及两位千娇百媚的火红劲装少妇笑谈着。 又听那黑衫少年有不悦的说道:“丽花,咱们出门游历最好莫管他们武林人的事。” 众人又见那圆脸娇艳的少妇,委屈的再道: “好嘛!其实我也没管呀?我只是看那化子身形又疾又快,像鬼魂一样,才惊异的出声嘛!” 立听另一位娇柔秀美少妇,清脆悦耳的话声响起:“好啦!花妹你少说两句吧!毅郎会不高兴的。” 众人皆面含惊异的望向那一男两女,面有疑色的猜测这三人的来历,不知她们所说是真是假?竟能看到暗中隐身高人的身形面貌?如果是真,那她们的功力…… 窃窃低语之声,逐渐增多,话题皆是隐身高人,及那一男两女的身上,并不时将目光射向三人。 一男两女正是君毅夫妻三人,此时三人被众食客的目光盯望得神色拘束,于是目色传意的同时起身下楼而去。 随行在后的圆脸少妇,尚嘟嘴不悦的瞪视众食客,那种娇嗔天真的样子更令众食客会心一笑。 是夜!客栈上房内,一盏油灯阴暗的火光将卧室照得若隐若现,而床上的三个正低声细语:“毅郎,在饭馆内那些人竟然都是身怀兵器的武林人,为什么他们都投宿在这小镇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月姐,刚才隔桌的两名老者低语中说什么珍贵宝出土,又说什么芝的,我也不明白。” “嗯!是这么回事,据我听到的是在‘幕阜山‘有一处山谷中曾是百多年的一座古庄,庄主本是一个告老返乡的朝中大臣,在一个深夜中突被一群盗匪侵入烧杀掳掠,因而尸陈遍庄,唯有一名酒醉长工夜宿假山中才幸免于难,待醒来时,已是庄毁残破余烬处处,他曾在一次和庄主身边的书童逗乐时,无意中听说庄内有处密室,内藏巨金珍宝无数,待知庄内只余他一人后,除了报官验尸外,此隐密之事隐而不谈,等到数年之后风平浪静,乡里早已淡忘此事后,他才返回度墟四处挖掘,月余之后,乡人发现他面色惊恐的奔回村内,不到一日便气息奄奄,临死之前才说出这段秘辛,村民也在他随身之物中发现到一些珍宝,及一片尚含土质的掌大灵芝,可惜他不知灵芝之功效,否则食下之后不但百病痊愈,尚可白发转黑,身若壮年。” “啊?真的?那么不是珍宝早就被他挖出了吗?为何如今尚有人欲去寻找?” “说的也是,不过据谣传中那长工所挖掘出的只不过是其中小部分,仍有大部分仍然在密室内未曾出土,近月来曾有人见到一个高约四寸的小白人,在废墟中奔窜,因此广传之下才引得武林中人集聚欲探。” “咯!咯!小白人才有四寸多高?那该多好玩呀?毅郎,那咱们也去看看好吗?如果能找到一个小人放在身上把玩……咯!咯!月姐,你说好不好?” 然而君毅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两位贤妻,咱们处身立世万万不可强求不属自己之物,冥冥中自有定数.该是我们的水到渠成自然便有,若非我们的,就是强求到手恐也保不住,说不定还遭至身败名裂性命有失呢!别的不说,便是咱们夫妻三人为例,该有的冥冥中已定下时数,时辰到时自会相合,你们说是吗?” 吟月及丽花两人听夫君如此一说,并回想到往事,顿时心悦诚服的不再多说,一左一右的紧紧揉入夫君怀中,享受着温暖可依,无视天地变色的安全感中,缓缓入睡。 长夜漫漫,时至五更,大地尚处于一片阴暗,此时客栈内早已人影走动,灶房忙乱的准备着赶早的客官面汤、早膳之用。 君毅夫妻三人早已清醒,耳听左右房内皆匆忙的收拾物件出房而出,不由相视窃笑。 倏然耳听一丝声如细蚊的苍老之声说道:“你们这三个小娃儿,还在赖床呀?真不知你们师父是怎么教的?快起来准备好,现今从四面八方群集‘幕阜山’山区的已不下数百人,赶早入山的也是有一两百人,你们却还在偷懒? 君毅闻言面朝屋顶之上,笑道:“老前辈,您如有教晦尚请入房一谈,如此卷曲屋瓦木梁之间,岂不难过?” “咯!咯!咯!对嘛!那么一大把年记了,还跟小孩一般的躲躲藏藏?咭!好好玩喔!丽花咱们快起来,去和老化子去戏耍一番,我已数百……八年多未曾玩过了,快起来嘛!” “咦?……女娃儿,你别那么大声的嚷嚷,这样岂不被别人听到了?” 君毅及吟月闻言并不知他所言何意?倒是丽花自幼经婆婆调教,虽因功力不足,未曾学习,但也曾听过,知道说话老者之意,于是忙出言问道:“老前辈您的意思是要我们以传音法交谈?可是我们不会啊!” “咦?……你说什么?你们不会‘传音入密’可是你们的功力……啊?莫非你们不懂‘传音入密’的功夫?嗯!好吧!老化子看你三人挺顺眼的,干脆就将这门简单功夫教给你们,也好套个交情,娃儿们听仔细了,‘气提丹田、腹挺盈满、屏息入喉、聚气成丝’懂了吗?” 君毅夫妻皆是聪慧敏捷之人,耳听之下顿时入悟,忙依法而施。 倏然耳听房顶一阵碰响接而又听苍老之声传至,气息粗喘的大骂道: “你们这三个娃儿,要害死老化子?想要震破老化子耳膜,魔音穿脑?重来,功灌三成便可,否则功弱之人不被你们功高而转化成的‘聚音成针’刺穿脑子才怪。” 于是再无声音传出,喔!他们四人尚在交谈,只是将话声转为传音交谈罢了,如此便令外人难以察觉。 约莫顿饭功夫,君毅夫妻三人已然穿着打扮好,在柜台结过帐后,立时出店跨骑行往山区边缘。 “吟月、丽花,咱们真要听那老爷之言入山吗?” “这……” 吟月、丽花两人也难决定,因此互望一眼后,双双凝视夫君说道: “毅郎,咱们虽无心获取珍宝及灵芝,但那位化子爷爷说的对,东西落在好人手中那咱们便不必多管,但如果落在坏人手中,若是用以增加功力及财势,那岂不用以残害更多的百姓及正道人士?” 吟月话声刚止,丽花也忙接道: “咱们虽不是武林人,但也不应独善其身,视百姓噩耗而无动于衷,再者咱们若能保护传言中的灵芝,再将它们移至一处安全无虑的所在,如此也不改咱们当初之心意是吗?” 君毅本也在取舍两难的矛盾中,如今听两位娇妻之言后,立时豪气万千的说道:“好,我们就依老爷爷之意,尽些微薄心力尽量不使奇珍异宝落入恶人手中。” 在一处山助中将马落鞍,杂物打成小包随身携带,避开众人持续上山的山道,经由一条樵猎小径深入山区。 行走山区对三人来说驾轻就熟,观定方位也无差误,因此不到一个时辰已登上一座山岭,果然见到两山斜交之间有条小溪,溪旁有一片不算小的平原,并有一片断垣残壁的废墟,废墟中尚可见到无数的大坑,想必是遭人挖掘遗留的痕迹。 而此时废墟四周已有近百人分成十余处弓身挖掘,后续而至的人见状也立时呼朋唤友结群据地,或者加入先到之人群内。 君毅夫妻三人并不愿现身,因此在半山腰找了一处视野宽广将废墟四周尽显眼中的地方休歇观看。可是过了两个多时辰,尚未听有什么惊喜之声。“吟月、丽花,依我看这件事可能是个谣传,并不足信,因此……” “锵……” “咦?神剑报警,吟月、丽花你俩小心了。” 三人见“墨龙剑”突然自动跳出剑鞘二寸,因此立显惊色提功戒备,并张目四望,聆耳细听。 “啊?毅郎,你看那边树林内有片岩石,刚才好像有一些白影晃动一闪而逝,不如是什么东西呢?” 君毅及丽花忙循吟月手指之处望去,果然见到一些突出山坡的巨大岩石。 “嗯……你俩且在此等待,我过去看看。” “毅郎你小心些!” “毅郎,要不要我陪你去?”君毅笑望两人,并摆手示意不要担心,接而缓缓潜隐的靠近岩石之处。 只见岩石堆四周,皆被杂木深草掩盖,若非仔细的张望,则不易发觉这岩准,只有从侧面方可隐约的见到。 在岩石中细望之下,突然发现在一堆略小的岩块中有一道岩隙缓缓溢出丝丝寒气。 小心翼翼的搬开凌乱石块,终于显现出一个半人多高的小洞穴,内里乌黑不知有多深? 君毅思忖一会,知道内里有寒气上涌,想必另有玄奥,于是朝凝视自己的两位娇妻招手。 片刻后,吟月及丽花已收拾好物件赶至,三人商量一会,由君毅拿着一粒“蛟目珠”爬入洞穴内探看。 爬入约莫七、八丈深后,顿见内里豁然宽大成一人多高的石洞,起伏不定峻岩处处,而寒意更甚,并且深远得珠光不及。 思忖一会,立朝小洞外逼音成丝招唤两位娇妻入内。 不多时,吟月及丽花也缓缓爬进洞穴内。 “咦?这里面挺宽大的嘛,怎么会有寒意?” 吟月听丽花之言后,也接口道: “一般阴暗的山洞内虽冬暖夏凉,但甚少有如此寒意,除非……里面有什么地底水流或是什么奇异之物,才会如此。毅郎,你认为如何?” 君毅闻言也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么猜测,所以才唤你们进来入内探查一番,咱们幸好有‘蛟目珠’,以及前天为整治那些青衣武士所多购的干粮,因此可放心的进入,你们觉得如何?” “好啊!好啊!探险可是又刺激又好玩的事,总比在外面枯坐好玩,我同意。” 吟月见夫君及丽花皆有意进入探查,因此也微笑的说道:“嗤!咱们夫妻好像与洞挺有缘份似的,那就进去走走也好。” 于是由君毅执“蛟目珠”在前先行,吟月居中,丽花也手执“蛟目珠”殿后。 起伏不定曲转折绕逐渐斜深,而寒意愈来愈强,尚幸三人曾时时在秘殿内的冰室内练功,因此并不在意寒气拂体。 也不知行有多少路程后,终于至一处地势平坦的腹穴内。“啊?吟月、丽花你们看!” 随后进入的两女闻言循指望去,顿时张口结舌的盯望着眼前奇景。 只见这高约十丈,宽有二十丈左右的腹穴内,竟长着十余株大石笋,而石笋上又长着一些两掌大小的白色灵芝,其中尚有数片长得有如磨盘大小。 “啊?这么多白色灵芝?毅郎、花妹,你们看,那石笋……底端又是什么东西?” 三人疾步前行,只见十余株石笋皆是耸立在一处,墨黑的水池内,池内并散发出阵阵寒气。 “喔!这水怎么是黑色的?又这么寒气逼人?” “嗯……好香哦!姐姐闻到没有?” “咦?对呀?……可是并不是这些白色灵芝香味呢!花妹,咱们找找看。” “喂,吟月、丽花,你俩小心些,别大意的遭遇危险……” 话声未落,突听丽花一声兴奋的欢叫响起。 “咦?哇……好可爱哦!姐姐你看,毅郎你也快来看!” “哇!真可爱的小东西,还是活的会动呀!” 君毅随声望去,顿见十余株石笋的中央,有一片离水一尺的平岩上,长着一株高有两尺的三叶异草,中间一支长梗顶端尚长着两粒火红的果子,约有黄豆大小,而草侧尚有三个白色的东西,只见它们高有四寸,长得似两个小人及一匹小马,并且屈身聚在一起似在膜拜。 “啊?……它们是……传言中的芝人芝马呀?想不到竟然在此腹穴内。” 吟月兴奋得纵身而起,凌空疾射而去欲将芝人芝马捉住,顿见白影疾闪,分三方疾射向三株石笋上的磨盘大灵芝一晃而隐。 吟月双手落空,但却顺手将那两粒火红果子捞在手中,凌空翻掠而回。 “喔!好香啊!咦?糟糕,果子破了。” “月姐,这果子好香呢,丢掉岂不可借?你快吃了吧?” “可以吃吗?……”君毅在旁早已思忖此草之来历及名称,心知必然是一株“三叶灵芝草”,较片状灵芝更稀有可贵,如今已结出两粒“灵芝果”,那可是此草之精气孕育而生的,因此忙笑道:“吟月、丽花你们快各分一粒服下,别浪费了“灵芝果’的精气。 吟月及丽花耳听夫君之言,心中虽尚不了解,但毫不犹豫的各取一粒放入口中吞下。 君毅见她俩依言服下后,立时笑望两人说道:“你俩眼下的乃是极为稀有的‘灵芝果’,万金难求的增功益气圣品,你俩快跌坐行功,将灵果精气炼花归纳丹田,必然可增进功力。” “啊?……灵芝果?……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会要你服下的,如今……” 吟月及丽花待知道自己姐妹所眼下的是“灵芝果”后,顿时心中激动得美目含泪,心知夫君体贴关爱才不明说的要自己姐妹服下,于是双双紧依夫君怀中享受着夫君的爱意。“嗤!好啦!你俩快行功吧!愈早行功也愈见功效呢!” 此时吟月及丽花也同时感到腹内好似升起一丝丝凉意,四外扩散,接而由凉转寒窜动加速,在胸腹四肢经络中疾窜。 俩人立时盘膝跌坐,运行“无极神功”心法吸纳“灵芝果”的精气。 君毅见她俩已跌坐行功,面色安详并无不适之色,因此便细心的观查洞腹内的景况,以及细望石笋上的白色灵芝。 半个多时辰后,突见吟月纵身而起,凌空飞旋数匝之后,掠至站立一侧的夫君身边,紧搂着夫君仰首腻声说道:“毅郎,喔……毅郎,我已将灵果全然炼化归纳,功力凭空增加近半,并且已然将‘任督’两脉贯通了呀!” 君毅闻言霎时欣喜搂着吟月笑道: “真的?你已将‘天地双桥任督两脉’冲穴而通?这么说来,你已然可以真气运行不息,且不虑真气匮乏了嘛!吟月,我真为你高兴,你的功力已然高过于我了,但不知丽花的情况如何呢?” 吟月闻言,心中激动,美日含泪的紧搂夫君哽咽道:“哦!郎……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灵芝果’的功效,否则我一定要你服下提升功力……” “哈!哈!傻丫头,你服用和我服用有什么差别?只要能使你功力提升我就高兴了。” 此时丽花也行功完毕,神光焕发的接口笑道:“月姐,毅郎的情意咱们姐妹俩都明了,他希望咱们俩功力愈高愈好,这样才不会令他担心咱姐妹俩的安全,毅郎,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哈!哈!哈!丽花果然聪慧,立时能明了我的心意,好了,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三人行至一处石壁前,吟月及丽花见地面上有一堆碎石,旁边还有两个刚雕好的一大一小石盒。 君毅打开大石盒盖,见里面放着十余片两掌大小的灵芝,一个小石盒内放着两人见过的三个芝人芝马。“啊?好可爱的芝人芝马!毅郎你竟然捉到它们了?” “毅郎,你捉它们做啥?它们……好可怜喔!” 吟月望着盒内搂抱一团的芝人芝马,状似极为骇惧,因此心有不忍的捧起细看。 芝人芝马似也通灵,立时跃至吟月身上,状似求情的揉动不止。 君毅闻言奇道:“咦?咱们深入此山不就是要找到它们,并不让它们落入恶人手中吗?” 吟月在旁也极力劝,使得君毅在两位娇妻你一言她一语的劝阻央求下,面有难色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伤害它们,所以它们之原体根本我都没动,可是山脚下那些人有心寻找之下,恐怕此地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别说是芝人芝马了,大概连所有的大小灵芝皆难逃抢食一空呢!” 吟月及丽花耳听夫君如此一说,顿时默然的无以为对。 君毅心知她俩心软,于是心有不忍的续道:“我刚才也曾想到过该如何保全它们?如咱们将此洞填封唯恐缺乏生存之气,若是将它们移植,却又不知是否会伤到它们根本,所以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吟月及丽花俩人耳听夫君之言,顿时喜形于色,立听吟月雀悦笑道: “真好,毅郎,咱们秘殿的冰室既隐密也酷寒,足可使它们生存无虑,咱们不妨将此寒水及灵芝移至秘殿冰室,你认为如何?” 丽花也忙接口说道:“依姐姐之意甚好,我也略懂草木栽植,相信必可使它们存活无虑。” 君毅闻言紧皱剑眉的沉声叹道:“唉!你俩可真天真哪!要知咱们由此返回秘殿路途遥远,岂是容易之事?而且此地大小灵芝为数上百,要如何运送?” 吟月及丽花闻言沉思一会,立听丽花笑道:“有了,我想到好法子了,咱们先购辆马车及一些大箱子,先把它们装入箱内紧封,用马车运至江畔,再雇船由江入湖,再经由沅水直至‘雪峰山’山区最近之处离船,如此水程虽远但却快速,且无需费时停宿,相信必能在最短之日,赶返秘殿,你们觉得如何?” “这……” 君毅闻言依然难以决定,而吟月也不知是否可行?但仍然赞同丽花之意见。 “嗯……好吧!咱们就试试看,不过万一途中出了什么差错……那也只能归依天意了。” 于是由吟月及丽花留在洞腹守护,君毅则潜出山区准备。 就在两日之后的清晨,一黑一红的两条人影,迅疾似电的往来飞掠于山间丛林中。 而一处隐密的山脚丛林内一辆双马大车油布紧封,车厢内放置着六口大箱,皆以油布包封,而车辕上一位火红劲装少妇面色紧张的不时四外张望。 待一黑一红的身影再度抬着一只大箱飞掠而至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丽花,这是最后一箱了,这就上道吧!” 放好木箱,由黑衣少年驾车,尘土飞扬中扬长而去。 近来江湖中传出一则消息,曾在“幕阜山”山区挖宝的数百武林人,就在一处地窖出土后,顿时掀起一场混战。 立时死伤累累惨不忍睹,最后导致正邪壁垒双方交战,历经半日之战伤亡已达两百人之多。 最后经由“神龙谷”的“紫龙堂”堂主率属下赶至,为双方调解之下,互推代表进入地窖查看,没想到双方代表进入地窖不到片刻,皆面显愤怒,惭愧的走出地窖。 经代表解释之后,众人才知地窖内除了两箱金银外,别无他物。 正邪双方得知实情后,皆显出恼怒愤恨,对那两箱金银毫无眷恋的立时散去大半之人。 那两箱金银则由”紫龙堂”堂主姬震天征得双方同意,分交伤亡之人的亲朋好友做为死者及伤者的安葬,医疗费用后,才结束了一场江湖武林视为茶余饭后的笑话。 但是却无人知道,在废墟左侧山腰间的一个隐密岩洞中,足以令江湖武林造成一场浩劫的奇珍灵芝已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全然移走—— easthe扫校 第五章 狡恶计害 缘遇心魔 事隔月余,由黔水入长江的一艘大船中,一位英挺俊逸的黑衫公子正和一左一右的两位娇艳少妇依舷观赏两岸山景。突听左侧那位身材娇柔秀美的少妇咯咯嗤笑,并以清脆如铃的美妙声音说道:“花妹这次可吃了大亏,竟然被芝儿芝马哄得连连数日都不得好好安歇,当初是她出的主意,当然由她多费心力了,咱们只能从旁协助而已,毅郎你说对不对?” “哈!哈!你俩都别说了,其实这事也算是丽花的功劳,总算把它们安置妥当了,我和丽花也经他们自愿献出部分精气,而使得我俩俱都炼化提功后,已然打通了‘天地双桥’,这全是咱们当初没想到之事呢!” “是嘛!如今咱们功力皆提长近倍,说来芝儿芝马他们还挺有良心呢!现在它们可高兴了,安全无虑的在殿内到处玩耍,生长之环境比原来之地更适合他们,相信不知过了多少年后又有新芝儿成形,那可就挺好玩了。” 右侧的丽花此时也娇笑道:“毅郎、月姐,那化子爷爷本想要咱们夫妻替正派武林出一份力,想不到却让咱们捡到便宜,看来当真是福缘天注定,强求一场空呢!” “嗤!咱们本无心争宝,反倒成就了咱们,你俩所服下的‘灵芝果’便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增功宝物,若是让武林人知道有此种奇珍在洞内,那会真会争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呢!” “咯!咯!这么说来咱们倒是无心之中救了无数武林人?” 此时由船舱内行出两位旅客,因此夫妻三人立时闭口不谈山洞之事,转而谈论旅游之地。 “吟月、丽花,咱们船行至地府‘丰都’时玩个几天,再往‘巫山’,你们认为如何?” “不要,不要!‘鬼府’有什么好玩的?我不要去,花妹妹你说呢?” 丽花一想到鬼怪,顿时寒毛耸立,因此也忙赞成月姐所言,不愿往“丰都”一游。 君毅闻言也只好笑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直达‘奉节’,再下船游‘巫山’吧!” “奉节”乃是“长江三峡”入口之起点,下放逆舟船皆在此停靠,故而成为一处舟船云集,百商必经之处,加之由中原入蜀经此之后,由黔、嘉陵、沱、渠、涪、岷等各江可分布蜀地各处城邑,蜀地药材(川药)及川盐(井盐)以及皮货也顺江而下转贩中原,与“栈道”并称水陆之兵家必争之地。 城南大街乃是奉节城最鼎之地,如居高楼临窗下望江畔渡口,上百舟船并列盛况非凡,入夜之后更是灯火辉煌景色难喻。 南大街中自蜀汉便已营生的“莲花居”,乃是大街中首屈一指的酒楼,后院极为宽广,独院订房便有人处,上房也有二十来间。 位在南面底的一独院订房,紧临深有三、四十丈的悬崖而建,可将山下大江、渡口一览无遗,真乃赏心悦目之居所。 此时君毅夫妻三人早已漱洗更衣,又见君毅身穿锦缎黑色公子衫,头发油亮,更显得翩翩不凡。 而吟月及丽花两人则各穿紫红锦缎官衫,下围罗裙,云黛更显得莹绕宛转,风华万千。 尤以那白雪肌,更显得滑腻,令人目不暇视。 夫妻一前两后行至店堂,顿时使得人声鼎沸的大堂为之寂静,登上二楼的眺景包间,任由店伙代点拿手菜肴数道以及蜀地名酒“白烧”(现名沪州大曲)。 依窗赏景浅酌品肴,夫妻相伴情意绵绵,实乃人生一大享受也。 当然,三人之风采英姿早已令楼内食客称羡爱慕,意欲结交,且引起有心人之刻意暗探。 翌日辰时。 君毅夫妻三人正整装待发,只见店伙在外叩门,并奉上一帖印金邀帖。 君毅心疑之下打开细望,但见上书:“苗兄伉俪大安: 弟昨日酒楼一瞥,为兄长风采所倾,环视天下以君为最,本欲毛遂攀交,唯恐惊扰两位兄嫂,故惶恐而止,深惧失之交臂,遂诚邀兄嫂今日午时于本楼雅座包间小宴。冒失之处望兄海涵。 弟令狐豪首拜!” “毅郎!这是怎么回事?这‘令狐豪’是什么人?怎会送帖邀宴?” 君毅也疑惑的望着吟月皱眉说道:“奇怪?我也不认识此人呀?也不明他为何送帖邀宴呢!” 丽花眼望店伙似有话欲言,于是轻声说道:“这位小二哥,这位请你转送邀帖的人是位长得什么样的人?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店伙早经人塞至手内五两纹银,并许以奉帖之后得到应允赴宴,则另赏十两纹银。 店伙有此重赏可获,因此极欲促成三人赴宴,耳闻这位娇艳动人的少妇相询,于是忙将那位邀宴之人的相貌打扮细说一遍:“夫人!那位公子乃是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俊逸公子……不过当然比公子您尚差上两筹,那位公子是前两日住进小店的东厢独院,身边尚有四位从人,看来好像富豪公子在外游学,他就要小的转告三位公子夫人,他说:他以畅游天下结纳四方好友之情诚心相邀,希望三位不要令他失望。” “我……嗯!谢谢你啦!小二哥!” 丽花回首转望夫妻及姐姐,似有一股莫名的排斥之心浮现,因此说道:“毅郎、姐姐!咱们并不认识此人,无缘无故的宴请咱们……依小妹看来?咱们还是推辞了吧!” 君毅闻言却有不同之心,因而忙说道:“咱们出殿游玩山河风光,如能结交些性情相投之友也是一件好事呀?就以匡大哥及甘姑娘来说,岂不令你俩欢愉难离?如果此人与咱们性情相异,话不投机,那咱们大可只此一道,拒与交往,并无伤咱们是不是?” 吟月及丽花闻言也心知有理,并且也无啥理由可推辞,于是双双应允由夫君作主。 店伙得到了三位公子夫人的当面应允后,顿时心花怒放的连连躬身哈腰道谢,并急忙的奔忙东厢独院回覆去了。 当然!那是为了十两银子。 时至午初。 君毅夫妻已然应邀赴宴,刚登上二楼,立见楼梯两侧各站立着两名身穿青色锦缎劲装威武青年。 而梯口之前有一位身穿银白锦缎公子衫,手执尺长折扇,俊逸倜傥的粉面公子,唯有那双三角眼闪烁着浮华不正之眼神,望之有股难以言喻的邪意,令人可虑。 “哈!哈!苗兄伉俪如约赴宴,令小弟不胜感激,苗兄且请入厢上座,容小弟细道心意。”_君毅眼见那银衫公子待楼相候,并揖手见礼迎客,于是连忙跨步上前揖手说道:“岂敢!岂敢!承蒙令狐兄抬爱,不吝相交,小弟实感铭心,待会且容小弟敬兄一盅,以示敬意。” “哈!哈!好说!好说!苗兄豪情果未让小弟失望,苗兄请,两位嫂夫人请!” 然而,此时吟月及丽花上楼之后,眼望梯口之四名劲装青年后,不由轻咦一声的立时噤口,双双互视一眼,心灵相通的心存警惕。 原来那四名劲装青年的其中之一,竟然是夫妻三人在“幕阜山”山区中遇见的“魔宫”武士口中所尊称的“江护卫”。 由此可知,此位银衫公子必然是那些武士们口中的“少主”了。 主客落座,菜肴已上,主客四人便举杯互敬,于是打开话匣的闲聊各地风光美景州城特色,以及江湖典故名人轶事。 席中,吟月及丽花谨慎寡言,不愿深交,君毅虽心中奇怪,但也不好相询。 然而银衫公子令狐豪却是刻意奉承美言,赞誉两位千娇百媚,美如仙子的娇娥,岂知不但未曾得到善意之回问,反而两双美目似有不悦之色。 令狐豪见状,不由心中微有怒意,暗自思忖自己有何不妥之处,遭她俩不满? 百思不解,却没想到问题竟是出在四卫之一,而暴露出来历,使得一双娇娥心有警惕的虚应不睬。 宴至未初,君毅心知两位娇妻如坐针毡,于是趁机借故告辞,欲返回宿处休歇。 令狐豪见状心知强留不得.但心机未达岂肯罢休? 于是起身说道:“苗兄,今日一见如故,良辰时短,小弟深知苗兄性喜游历山川美景,小弟原本也是经人告之‘巴山’(大巴山)有处中原山川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色,因此小弟诚心邀约苗兄伉俪同往一游如何?” 君毅闻言顿时一怔:“这……” 丽花在旁立时插口抢道:“毅郎,咱们不是说好的要往‘巫山’一游吗?” 吟月也心中着急的正欲开口,却听令狐豪急道:“苗兄、两位嫂夫人,小弟是经人秘告‘巴山’异景,如非知悉之人恐难得知所在,贤伉俪若是不去,岂不失此良机?再者游罢‘巴山’正好顺路东游‘巫山’,岂不一举两得?” “哦?……嗯……也好,那就有劳狐见费心了。” 令狐豪闻言大喜,不待两位嫦娥启齿,忙拱手笑道:“好,好,就这么说定了,苗兄及两位嫂夫人劳累了,小弟就不再留客,明日辰时小弟自当前往南厢后进独院邀请苗兄伉俪前往‘巴山’一游,旅途所需小弟会一并准备妥当,不劳兄嫂费心了。” 君毅夫妻三人告别令狐豪后,便回转厢房。 途中吟月及丽花两人立时传音入密的将所见及心中所疑虑之事—一说出,并有不愉之色的埋怨夫君。 君毅这才知为何两位娇妻寡言不悦之原因,但为时已晚,既已答应之事,也不容反悔,于是好言相劝的说道:“吟月、丽花,这件事是为夫的错,未曾细心观查,以致落入他人有心设计,可是我已答应了他,若是不去……岂不落人口实自损诚信?因此此行已不可免,不过咱们也可自行准备需且之品,当然,途中也须时时注意安全,避免遭他等陷害!” 三人细商之后,也有了万全之策,并备妥了一些需用之物。 翌日辰时,果然令狐豪亲自行至南厢邀约上道,君毅夫妻也立时同行出店。 只见店前有一辆两匹高壮白马拖拉的厢车,由四名卫士之一居辕控缰,另三名卫士则跨乌一左一右一后的护卫厢车,另有两匹神骏高状的一黑一白座骑,由店伙牵缰相候。 “啊?令狐兄,如此岂不太奢华了?” 令狐豪闻言立时面有傲色的哈哈笑道:“哈!哈!这点小事算什么?莫说是这点小事,就是要凤辇懿车,小弟一夜之间也能办到,何况是这轻便厢车了,否则怎能显出我‘魔……’我对两位嫂夫人的尊敬?” 君毅闻言心知他傲言中差点说溜了嘴,但也不便说破,于是待娇妻上车后,与令狐豪双双跨骑前行往“巴山”而去。 途中,令狐豪有心相询的问道:“苗兄,小弟见苗兄伉俪皆身佩宝剑,想必也是我道中人,但不知贤伉俪大号,师出何门?” 君毅闻言顿时想起自己夫妻三人也曾笑取名号,但至今未曾显示,因此也高兴的说道:“有劳令狐兄动问了,小弟经友人取号‘玉面神剑’,而拙荆吟月号‘冰心玉女’,丽花号‘碧萝仙子’,至于武功则不登大雅之堂,纯属自修而成的!” 令狐豪闻言顿时忖道:“咦?他三人名号从未曾听过,莫非是刚出道的?” 心中虽如此想,但口中却笑道:“嗯!原来是‘玉面神剑’苗兄贤伉俪,小弟可是久仰了,苗兄看来武功不俗,但不知令师乃是何方高人?” 君毅闻言心奇,刚才已告诉他是自修而成的,可见他怎…… “哦……小弟夫妻习艺‘飞鹏门’,但并无师门长辈授艺,全然自修而成的。” 君毅所言是真,但略微犹豫该如何回答之状,却使令狐豪以为他有心隐瞒的不愿明说,因此心忖道:“哼!你以为刻意隐瞒便能使我无法查知?嘿!嘿!你未免太小看本宫了,若不是为了两位大美人,我早就出手毙了你呢!不过‘飞鹏门’倒确是未曾听过,但不知是在何方?门主何人呢?想必是默默无闻的小门小派吧!” “巴山”位于黔地之北,山势陡峭险恶,危崖断岩处处,深谷山涧无数,虽不似苗疆之阴森险恶,但也属恶山恶水之地,并无往日所见的幽雅山景,顿时失望之色显露于面。 令狐豪见颜知意,顿时心中泛起一股阴森冷酷之意的笑道:“苗兄!两位嫂夫人,前方山坳转过之后,便有令你们久留不离之景,恍如进入仙境一般,苗兄咱们赶几步吧!” 说完立时抖缰夹马疾驰而去,使得君毅也忙驱马紧追,一前一后恍如迅电的奔入山坳之中。 没想到刚转入山坳,忽见景色突变,只见前方乃是两座高耸山壁夹峙的狭道,进入内里后云雾迷漫,只能依稀见到前方五丈左右的人马背影。 君毅回首望去,见厢车尚在十丈之外,因此停骑等待厢车到来。 “啊?这……这是……啊……苗……” 惊异的话声倏然顿止,令君毅心中震惊,不知令狐豪在雾中遇到什么惊奇之事?或是什么危险? 眼望厢车已近狭谷口处。 于是再策马奔入雾中寻找令狐豪。 “令狐兄你在那儿?小弟已入谷了,有何需要小弟帮忙之事……” 可是此时却再也听不到令狐豪的声音。 正心疑时,突觉胯下座马身躯颤抖不止,嘶叫数声后前足一软,顿时趴倒在地。 君毅就在座马前扑时,已然纵身而起,凌空翻转一匝后,飞落在地,立时奔至马旁细查,只见高壮神骏的黑马倒地不起,并不停的喘息挺动。 “咦?奇怪?这马怎么了?怎会毫无原由的倒地不起?……令狐兄……令狐兄……吟月、丽花……” 呼叫数声,却未曾听见回应。 “奇怪?厢车在身后不到三丈,这时也该进入谷口,但怎么……咦?是什么?……啊?……天哪!这么多骷髅?……这……是怎么回事?” 在雾气迷漫的近丈之地,只见散布着七、八具人兽骷髅,且无一束青草。 “唉呀?这些骨……好像是身染毒物而亡,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吟月……丽花……你们在哪?……令狐兄……” 呼喊十余声后,竟然无一丝回音。 顿令君毅心中又急又慌,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于是往来路疾掠而去,想至谷口看看厢车到那去了? 更令君毅心惧的是自己疾掠之下,却仍身处浓雾之内,并未掠出入谷之处。 “唉呀!莫非刚才慌乱中弄错了方向?嗯!回头找找看。” 疾掠之中,尚不停的呼唤两位娇妻,然而非但未曾听到一丝声息,自己疾速奔掠盏茶时光,尚未曾脱出浓雾之地,反而看到了不下百具之尸骨。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这是个什么怪异之地?为何奔行至今尚未曾脱出此处,而只遇见几株石峋而已?” 君毅心中又急又慌,又深恐两位娇妻发生什么不测之事,于是慌乱的到处奔掠呼喊。 而此起一双白马拖拉的厢车,在驾车的护卫急勒马缰之下,立时嘶叫数声定身而停,在车厢内的吟月及丽花眼见夫君纵马奔入一道狭谷,却见厢车顿停,立时心疑的问道:“这位大哥,厢车为何不续行跟上?是不是已到地头了?” 可是那名护卫并不答话的翻身下了车辕,并行往厢车之后。 吟月及丽花心疑的立时窜出车厢往后望去,只见令狐豪站立厢车后五丈之外.面含奸笑的静立不语,而四位护卫在他身后一字排列的冷笑不止。 “咦?令狐豪!我家毅郎呢?他现在何处?” “哼!令狐豪,我明明看见毅郎追随你进入狭谷,但为何你在车厢后,而毅郎却不见踪影?你搞什么鬼?” “嘿!嘿!嘿!两位嫂夫人,苗兄此时已进入‘雾谷’,你俩若要找他……啧!啧!那恐怕你俩要往‘丰都’去寻了!” 吟月闻言尚未曾会意,然而丽花却早有戒心。 因此顿时花容失色的惊叱道:“你……你说什么?往‘丰都’寻找毅郎?你……你……是不是害了毅郎?快从实招来,否则……我姐妹俩立将你斩于剑下!” 丽花疾将宝剑执在手中,双目含泪贝齿紧咬的怒视令狐豪。 而吟月闻言也恍然大悟,顿时芳心惊颤的娇躯一晃,忙手扶厢车的颤声说道:“花……花妹,你是说他……他害死了毅郎?……不可能……不可能……凭他也配?” 话声刚落,立时纵身往谷口飞掠而去。 “月……月姐,你到那去?”_ “站住不能去!那谷内乃是四种毒雾迷漫的‘毒雾谷’,若非本少宫主的独门解药,入谷之人片刻之间便将中毒,你俩若想救那小子,哼!那就乖乖听我的话,或许本少宫主会救他一命,否则……嘿!嘿!他便将尸横谷内,再难活命了。” 吟月耳听令狐豪之语,顿时停步回望。 而此时丽花也掠身而至,泪水盈眶的望着吟月颤声道:“月姐,他……说的是真是假?毅郎他……” 吟月本乃娇柔之人,然而此时却见她神色平静,一双美目散射出似剑精光,怒盯令狐豪说道:“哼!原来你费尽心机的骗我夫妻来至此处,为的就是害我夫君以威胁我姐妹俩顺从你?哼!我姐妹俩宁肯入谷寻找大君,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你等着吧!我夫妻三人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花妹,咱们走,不必和他多费口舌,还是找毅郎要紧。” 丽花本想先仗剑杀了那卑鄙小人后,再入谷寻找夫君,因此忙道:“月姐,咱们先杀了他们,然后再……” 岂知突听吟月怒叱道:“呸!是杀他要紧?还是找毅郎要紧?我就入谷去了,你看着办吧!” 话落,立时疾掠往狭谷之内。 丽花见状也慌忙的疾掠紧随,并叫道:“月姐,月姐,你等小妹,咱们一起去,莫要再分散了。” 令狐豪眼见两人同时掠入谷内,也不出言阻止,只是不停的咯咯奸笑道:“嗤!嗤!你们走吧!待你俩入内中毒昏迷后,我再喂你俩服下解药,如此便可不费手脚的手到擒来,岂不省事多了?哈!哈!哈!两位小娘子,你们就快是我的禁脔了,哈!哈!哈!哈!” 吟月及丽花俩携手掠入谷内后,顿见谷内浓雾迷漫,难见三尺之地,于是忙连连呼唤道:“毅郎……毅郎……你在那里?……” “毅郎……夫君……听到我们叫唤吗?……” 缓行呼叫,但久久不闻夫君回应,加之眼前浓雾朦胧,实难分辨方向,因此两人心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丽花忙从怀中取出百宝囊,将内蛟目珠倒出,顿时使周身数文之内清晰可见,再无寸步难行之感。 可是手执“蛟目珠”收妥其它之物时,霎时浓雾再聚,在“蛟目珠”的珠光照射下,只能望出近丈之地,而再难如刚才可望至五、六丈外。 “咦?怎么回事?……啊!莫非?……” 丽花再次倒出囊内两粒“鼋龙目珠”,竟可避雾! 果然眼前再次历历可见。 “啊!原来‘鼋龙目珠’竟可避雾!” 两人只见黄澄澄的“鼋龙目珠”所散射出的柔和黄光,竟能将浓雾驱出六丈之外,顿时欣喜的各执一粒避雾。 “月姐,那卑鄙的令狐豪曾说这雾乃是含毒的,可是咱们进来这么久,却没感到有何不适,莫非是他骗咱们的?如此看来,毅郎也不会有何危险才对?” 吟月闻言霎时醒悟,不由悬心落下,欣喜的叫道:“唉呀!对呀!原来是那畜牲恐吓咱们的,咱们快去寻找……咦?什么人?” 话声未止,吟月突觉身后数丈之外有衣衫拂动之声,顿时心中有警的倏然转身喝叫,而丽花也望见一道银白身影缓缓的逼近五丈之外,一望便知是那卑鄙小人。 “呸!贼子无耻!姑奶奶饶你不得!” 吟月转身之后,立知是那虚心假意的畜牲潜伏接近,本欲不动声色的出剑将他斩毙,但突听丽花叱声响起,一道精光暴掠疾泄而去。 “唉呀!花妹太心急了!” 但此时已不容她多想,顿时身形也暴纵疾掠,手中的“玉女剑”如一道划空而过的闪电,疾射银衣身影。 令狐豪原在谷口算计时刻,约盏茶工夫后心忖两位娇娥大约已是中毒昏迷倒地,必可手到擒来,于是心花怒放的掠入浓雾之内。 在那右移的刚进入十丈左右,突听前方有女子说话声传来。 “咦?奇怪?……她们……怎尚未中毒昏迷?” 又惊又疑的急忙逼近,终于发现两位娇娥手中各执一个散射出黄亮光芒的东西。 “啊?她们手中执有何宝物?竟然能驱赶毒雾?怪不得她俩并未中毒昏迷,这该如何是好?” 正思忖时,突听一声娇叱响起,接着两道红色身影一先一后的扑纵而至,两道精光也疾劈而下。 “啊……” 令狐豪见状顿时惊骇的暴退五尺开外,然而两道剑光似有灵性般的也疾迫而近。 令狐豪眼看再避已然不及,顿时心中一凛,再次纵身暴退,并从怀中取出尺长的玉扇,运功贯注,连连挥扇而出,顿时层层扇影如幕的迎往两道剑光。 “叮……叮……嘶……” 令狐豪猛觉手中玉扇连震三次,一股股强劲的力道随臂而上,震得他右臂酸麻,而手中玉扇也忽然一颤,竟然断成四截堕落在地,掌中只余五寸多长的扇柄。 令狐豪心中大骇,连连惊叫也无暇的施尽全身功力暴退连连,疾退数丈之外。 退身之时再又发觉胸前隐隐作痛,低头一望后,更是令他骇然。 原来胸前衣衫竟被剑光划破数道尺长不等的裂缝,并有两处尚渗出血渍,在银色衣衫上更显刺目。 震骇惊恐之下,不敢再停留谷中,暴纵疾掠的猛扑谷外,转眼已消逝在浓雾之中。 吟月及丽花没想到他连反击之心皆无的疾逃而去,但已追之不及,因此双双愤恨的顿足叫骂不止。 “花妹算了,今日暂且饶他一命,还是寻找毅郎要紧!” 两人心意相通。 立时再次呼喊叫唤的四处寻找,可是仍无一丝回音。 “啊……” 突听吟月一声惊恐尖叫,倒退数步的惊望着数丈之外。 只见五丈外有数株石笋,而石笋之间散布着无数的泛黑骷髅,看来皆是中毒而亡。 “花妹……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尸骨……而且是中毒而亡,咱们……换个方向吧!” 丽花胆子虽比吟月大,但看到前方满地散乱的尸体不下四、五十,因此也心中发寒的连忙同意。 于是两人转往右侧续行。 一路呼唤,经过了不知多少的石笋之地,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但仍然处身浓雾之中。途中也陆续见到了不少的尸骨。 “咦?……奇怪?……花妹暂且停步。” “月姐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花妹,咱们进入此浓雾迷漫的谷内不知有多少时辰,但依脚程来说,走了也不下三、四十里路.可是怎么还未走出此谷?况且……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咱们是在这里打转似的。” 丽花闻言顿时一楞,立时四下张望。 “啊?那……那是?……月姐你看,那是不是咱们的脚印?” 低头细望,再比对一会,顿时使两人迷惑的怔怔发愣,不知为何如此? 丽花此时双眉紧皱的疑道:“月姐,果然奇怪,初时在谷口时,眼见毅郎在前面不到一丈之处转入此谷,但那贼子却从厢车之后现身,而毅郎却不见了,况且呼唤之下也未曾听见毅郎回应,莫非毅郎当真被他害了?” 吟月闻言思忖一会,却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在短短的片刻,咱们并未听到任何异声,况且以那贼子之功力,若要加害毅郎……恐怕也不能如愿,再者那贼子曾言毅郎已进入此谷,想必未曾轻易动手,如今再加上咱们亲身所历之境,依姐姐猜测……这谷内定有玄奥……” “握?月姐你是说……” 吟月此时似有所悟,放眼四望之后,续说道:“花妹,看来咱们是被那贼子引入一处毒雾及阵势并布的谷中了。” 丽花闻言果然有所领悟,不由慌道:“姐姐,那……那咱们……这么说毅郎也一定还在这谷内?” 吟月点点头的回应,双眉紧蹙的叹声说道:“姐姐幼时曾听奶奶说过,古伏羲创八卦,周文王演天象释八卦,并由先天无极演衍而生乾坤太极、阴阳两仪、天地人三才、四象、八卦,以及五行,历经数朝之后,已然演化成玄奥难解之阵法,三国蜀相诸葛先生为阵法之最,曾在各交战之地列阵败敌。” “如今咱姐妹俩可能已置身阵法之内,但阵内并无凶险,只是旋转重覆所经之地,看来必是座‘迷阵’,再加上谷内浓雾经久不退,因此使咱们在阵内行走许久而不查,而那些尸骨想必也是陷身阵内无法出困,所以饥渴至死……不对……是中毒而亡!” 丽花听罢,心疑的忖道:“在师门‘五毒谷’的护谷毒阵内,虽有五毒守谷,但尚可通行,可是……姐姐说这个阵法……‘迷阵’?究竟是怎么回事?” 吟月眼见丽花之状,心知她久居深山,不知中原玄奥异术之学,因此也无心解释,忙问道:“丽花,你身上还有多少干粮?” “啊?干粮?喔!还有一些,够三人吃两天的了。” 吟月闻言心喜的说道:“还好,我身上也还有一些,大概也可吃个两三天,还可支持一段时日,喔!花妹,咱们快想法子离开此地。” 丽花胆大心坚,虽不懂阵法之秘,但灵光一现,心喜的说道:“姐姐,咱们再前行时,可在每个石笋之上刻下记号,这样必可避免重行同一方向,你认为如何?” “嗯!此法甚好,咱们就如此做。” 于是两人再次跨步前行,并不时的呼喊夫君。 话分两头。 且说君毅在浓雾中奔行了不少时刻,却仍然身处浓雾石笋之中,又想到两位娇妻不知情况如何? 因此心焦的仰首长啸招唤娇妻。 “吟月……丽花……你们听到没有?……” 然而运功呼唤多时,却仍不闻回音,只好续行寻找出路。 一路上只见乌云枯骨,锈迹斑斑,并散出蓝绿之色的兵器散布四处,由此可见,此地必然隐有剧毒,可是却猜想不出为何自己不怕!也无丝毫不适之感。 续行续奔,约有顿饭时光,发觉依然处身浓雾之中,不由又急又慌的不知为何竟会如此? 似无头苍蝇般的四处奔掠,如遇有阻路之石笋,立时以霹雳神拳将石笋击得粉碎,发泄心头之怒气。 然而将近半个时辰后,依然未能奔出浓雾石笋之外,心灰意冷,双目怒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声叹息声隐隐响起:“唉……又是条命……” “咦?是谁?……是谁?……吟月、丽花是你们吗?” 君毅兴奋得出声呼唤,但久久不闻回应。 于是聆耳细听四周动静。 “唉……” 又是一声叹息响起,像是由遥不可及的阴司冥府中传来。 君毅闻声大喜,仿佛遇溺人攀着浮木般的欢欣,顿时忙呼喝道:“谁在里面?是什么人?……你也是被困在此地的吗?” “咦……小娃儿,听你中气十足似未曾中毒?难道你不怕此处的‘百毒化尸雾’?” 君毅闻言心知自己并未听错,于是再唤道:“您也是陷身此地之人吗?在下是被人引诱骗至此浓雾谷内,不知您身在何处?可否现身一见?” 苍老的话声再次响起,急问道:“小娃儿,你现在是以护体真气拒雾吗?那可支持不了多少时间,老夫可指引你一条路离开这‘五行毒雾阵’。” 君毅闻言奇道:“咦?老人家您说什么毒雾阵?晚生并未曾刻意施功拒雾呀?也不觉有何不适,只是浓雾迷漫难见五尺之外,您老人家可是说要指引晚生脱出此怪异之地?那……那您老人家为何不自己也离开此处?” 续听那苍老之声又奇又疑的问道:“啊?你不需施功也不怕毒雾?……莫非你身上有何拒毒之物……或是曾吃过什么灵药?嗯!看来老夫可引你入洞一晤呢!呵!呵!呵……小娃儿,老夫已数十年未曾见过生人了,你可愿来老夫洞中一晤?” 两人之言似有话不对题各说各的,但君毅闻言心中更奇,于是再问道:“莫非老人家也是被人陷害在此地?那您如知道离此之道路,为何尚留在此地?……喔!难道……老人家您行动不便还是……” “呵!呵!呵!小娃儿,老大困在洞内算来已七十余年了,如能出去还会停留在这鬼地方?以往也常有人陷身毒雾阵中,但不到片刻便已中毒身亡,没想到如今竟有人和老夫说话,看来咱们算是有缘人。” 君毅闻言大吃一惊,心中疑忖着:“哇……这位老人家被困在此地已七十年?那么岂不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可是,此地寸草不生,他以什么生活?” 正思忖时。 苍老之声续又问道:“小娃儿,你能看清周身有石笋吗?” 君毅闻言忙回道:“老人家,晚生能看到右侧有一高大大石笋。” “嗯!小娃儿,看来你并不懂五行八卦阵喽?” 君毅闻言顿有羞涩之意的回道:“老人家,晚生对五行八卦之意略之一二,但并不懂什么‘五行八卦阵’!” “嗯!那你看看左侧那石笋根处是否有刻字?” 君毅闻言忙行近高耸的石笋,弯身在石笋根处细看,果然在离地三寸之处见刻有一“异”字,于是心喜的忙说道:“老人家,此株石笋上刻有‘异’字!” “嗯,‘异’位东南,那你此时身在阵心右侧,你现在可面对‘异’字便是西北之向,然后右行至第二根石笋处必是‘离’字石笋,便是位处正南,然后直行至第三根石笋后左行第四根石笋,便可至‘丙’字石笋,再前行三根石笋至‘丙午’,再右行八根石笋可找到‘午火’,此时再前行三根石笋后再左行八根石笋,再往前跨步便可出阵了,小娃儿!出阵时可别得意忘形的再闯入‘迷、淫、瘟’三阵中,你出阵后只要循石笋间左行十丈便可见到一面陡壁,在壁脚找到一个‘生’字,在字正中用力一按,便会现出一条密道,由密道进入后便可见到老夫了,记着,要依老夫刚才所述之法行走!” 君毅闻言牢记在心,并思忖一遍后才回道:“老人家,晚生记住了,晚生这就出阵和您老人家见面。” “嗯!很好,小娃儿你可别误入其它三阵哦?万一……咦……” 君毅突听他言语中断,尚不及询问时,再又听他欣喜的说道:“咦?今日可真稀奇了,‘迷阵’之内竟然也有两个女娃儿不怕‘混沌迷雾’,还不停的呼喊着‘一郎……一郎’呢!” 君毅闻言心中狂喜,立时急道:“老人家,那两位女子乃是晚生妻室,不知她俩现在可好?老人家可否也救她俩出阵?” “呵!呵!呵!小娃儿!原来她俩是你妻室呀?嗯!你先出阵入洞,老夫便引她俩出阵,让你们夫妻相会吧!” 君毅闻言顿时欣喜的忙道:“是,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晚生不敢言谢,但愿能为老人家尽份心力。” “呵!呵!好!好!孺子不言谢尽在一心,老夫相信你。” 话声落后便寂静无声。 君毅心知老者必然是去引吟月及丽花俩人出阵了,心中兴奋之下,忙依出阵之法在阵中穿梭,果然不到片刻已脱出浓雾之外,到达一面陡峭高耸的山壁之前。 再依言从青苔密布的岩壁上找到“生”字,用力一按之下,顿见石壁一阵颤动,一些青苔碎石纷纷坠落,接而轰然乍响,左侧的石壁已缓缓侧缩,现出一条乌黑阴湿的洞道。 毫不疑虑的跨步入内,在青苔密布滑不立足的甬道中往内行去,行约数丈后,只听身后石门已缓缓闭全。 曲折蜿蜒行有三十多丈,眼前豁然开朗,见是一间石室,形如八卦方位,每方各有一通道,而石室正中地面尚有一太极图案。 君毅见已身入石室,却不见有人在内,于是轻声呼唤道:“老人家……老人家,晚生已进入石室了,您在那儿?” 话声刚止,顿听从上方传来一声宏亮的笑声说道:“呵!呵!小娃儿,你且等待一会,那两个小嘴不饶人的女娃儿进入石室后再一起上来见我。” 君毅闻言心喜的笑道:“莫非晚生荆妻言语不敬的唐突了您老人家?晚生在此代她俩向您赔罪!” “呵!呵!呵!那倒不是,只不过……咦?两个小女娃功力不弱嘛!现已进入‘坎位通道’了。” 君毅闻言立时眼望八处洞口,果然听到右侧一个通道内好似有些足音传来,立时忙掠身近前等待。 不多时,只见洞道内有亮光射入石室,君毅心知是“蛟目珠”光,于是心喜地叫道:“吟月、丽花,我在这儿。” 立时听到洞道内响起喜极而泣的娇呼声:“啊!毅郎!是夫君!” “毅郎!我好想你哟……” 两道娇柔火红的身形霎时由洞道内疾掠而出,扑往君毅怀中拥搂亲吻,并泪眼滂沱的哽咽娇唤不止。 君毅也是星目眨红的紧搂两位娇妻,连连低声劝慰着:“乖!你们别哭了,咱们还要去拜谢那位老人家呢!” 此言一出,顿使吟月及丽花惊醒,并羞笑的叫道:“唉呀!差点忘了,都是你害的嘛……” “嗤!羞死了!一定被老公公听见了。” 三人正笑骂时,顿听顶上响起哈哈大笑声的说道:“呵!呵!呵!呵!两个小女娃,这下可相信老夫的话了吧?怎么样?你们要罚什么呢?” 君毅闻言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顿听吟月嗡嗡窃笑,并撒娇的说道:“老公公,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们的不对,您就原谅我们嘛!您在那儿?我和花妹想见您啊!” “啊!呵!呵!小丫头耍赖皮了,不过这可是老夫甲子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也罢,就原谅你们了,你们可以上来了。” 话声未落,顿听室顶一阵轻响,并缓缓落下一座粗有三人合抱的圆形石柱,恰好落在石室正中的圆形太极图上。 三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旋绕而上的梯子,于是君毅领头登上石室顶层。 行至上层,见立身之处又是一间石室的正中,而石室内也是形如八卦和下层一模一样,而石室右侧开有一扇石窗,阳光直射而入,使室内光亮干燥。 室内左侧,正有一位秃顶、满头银发长垂及腹的老者,只见他满面红光善容慈目的望着三人,身上尚穿了一件闪闪发光,不知是何物所织的银白长衫盘膝而坐。 “呵!呵!呵!好,好,男的俊逸倜傥,女的秀丽娇艳,嗯,真是天作之和。” “啊!老公公,您的胡子好长哟!好漂亮啊!” 吟月望见那银衣老者后,顿时满面欢欣的笑道。 君毅此时忙引领两位娇妻上前屈膝拜下,并说道:“老人家,晚生夫妻三人承蒙您大力相助,脱出阵外并夫妻相会,此大恩无以为报,但愿晚生夫妻能有朝一日为您老尽份心力。” 吟月也叩谢道:“老公公,吟月谢谢您帮我姐妹寻到毅郎,您的大恩我和丽花妹铭记在心,有朝一日必会回报的。” 丽花也忙接口笑道:“老爷爷您可别生气哇!刚才小女子是故意激您的,如今已然和夫君相会,您……您就别记前嫌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顿听银发老者开心的哈哈笑道:“呵!呵!呵!小丫头.你俩的鬼心眼还以为老夫不知道?那是老夫故意逗你们的,好啦!快起吧!” 说完右手轻轻一挥,顿时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涌至三人膝下,欲将三人托起。 “咦?……呵!呵!三个小娃儿功力可不弱呢!尤以你这小丫头高过他俩一筹,已有一甲子之上的功力,看来……你们三人必然身拜奇人为师喽?” 君毅三人依然被强劲的暗劲托离地面立身而起。 “娃儿们,要不是你们三人不畏迷、毒,其实老夫也救不了你们,这数十年来,有多少人受骗、误入、寻秘而进入‘五行八卦毒雾阵’中,但无一幸免,要知昔年‘毒尊’的‘百毒化尸雾’能令人血肉化为尸水,‘迷怪’的‘混沌迷雾’能使人脑幻奇景,令人如同行尸走向受人摆布,而‘淫妪’的‘欲火淫雾’能令人淫欲突生,非泄尽元阳元阴枯精而亡,至于‘瘟神’的‘蚩尤瘟雾’则令人瘟疫缠身,全身松散如泥的奄奄待毙,因此你等不畏四种毒雾才能经老夫指引出阵,否则也是丧命阵内!” 君毅三人闻言却不知老者所说的四种毒雾为何会在谷内散布,而且好似数十年间皆不曾消散? 银发老者似也查知他们心意,于是续道:“你们三人虽身不怕毒,但因不识阵法,加之毒迷漫视界受限,因此身陷阵内早晚也将饿死在内,这也是当初设此‘五行八卦毒雾阵’之用意。” 可是吟月听完之后,忽而想到一事,立时说道:“其实我和丽花发觉‘鼋龙目珠’可驱浓雾,因此在阵内可见数丈之地,因此行动上并无拘束,只是不识阵法才无法出困!” “咦?‘鼋龙目珠’可驱雾?那倒是新的发现,我可不知道呢?” 君毅没想到黄澄澄的目珠竟可驱雾,如今总算知道它的用途功效了。 此时丽花疑惑的望着银发老者,耐不住心中所疑,于是轻声问道:“老爷爷,此地已属毒雾阵外,那您老人家为何不离此他去?莫非……您老人家身子不适……还是另有原因?” 君毅及吟月闻言俱都有此同感,因此也都双目望向老者,听他如何解释这令人困惑之事? 银发老者闻言后,顿进面色一黯,沉默一会才叹声说道:“唉!你们以为老夫不想离开此地吗?可是老夫……唉!你们坐下,待老夫说个故事给你们听。” 君毅夫妻三人虽不知他要说些什么故事?但以三人之聪慧,已想到此故事必然和眼前老公公有关,于是皆无疑虑的依言席地而坐,静听老公公的故事。 银须老者神智仿佛回到往昔,一幕幕的往事在脑海中浮沉,想到了往日之种种,不由老目泛红的轻声叹道:“唉!故事发生之前……嗯!大约八十多年前,武林中本是正邪鼎立势均力敌之况,因而各自顾忌对方的实力而相安无事。” “当时正派武林中是推尊‘五奇’为首,率领正道门派侠义,而邪道则也尊从威名显赫的‘五魔神’为领导人物抗拒正道,‘五奇’乃是‘太白翁’、‘游方道’、‘方儒’、‘神丐’、‘醉仙’五人,而‘五魔神’则是‘毒尊’、‘心魔’、‘瘟神’、‘淫妪’、‘迷怪’。” 说到此处,似乎使银须老者回至当年一般,神采飞扬的回味往事。 并续说道:“正邪双方水火不容互有冲突,但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维持了大约十年后,‘五魔神’于是利用‘巴山云雾谷’中经年不散的浓雾,在谷中设下了‘五行八卦阵’,更利用四人的成名毒药混入经年不散的浓雾中,形成四方各有一种毒雾,依次为‘万毒化尸雾’、‘瘟蝗雾’、‘神仙雾’、‘混沌迷雾’四种,而其中‘心魔’之‘残心魔焰’乃是一种蚀心魔功并非毒物,因此,并无布成毒雾。” 说到此处咽了咽口水,吟月忙将随身带的一只小水瓶送给老者。 银须老者微笑接过喝了一口后,继续接道:“当‘云雾谷’内布置完毕后,‘五魔神’曾演练数日,心知纵然有人能以护体神功抗拒毒雾,但不明就里的陷身阵势中,再加上五人之攻击,必然使入阵之人功力逐渐耗尽而再也难逃毒雾侵体,设计妥当后,于是便下战帖邀约‘五奇’入谷一战,以决胜负。” 说到此处,银须老者似有感叹的叹息一声,望望三个聚精会神聆耳细听的娃儿,于是再续道:“正道‘五奇’接帖后,果然应约而至,待进入谷中后才发觉谷内浓雾已遭‘五魔神’动了手脚,但‘五奇’因身负盛名,不愿被对方看轻,因此毅然的进入谷内阵势中,于是双方便在浓雾中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血战,连连两日皆无胜负,然而在第三日,四奇将‘瘟神’、‘迷怪’击毙,但‘太白翁’也丧命于‘心魔’及‘淫妪’的合击中。” “而后四奇进击三魔,但三魔仗势毒雾及阵法和四奇游斗,历经一日一夜后,三魔因有各种毒雾解药,而四奇因聚功护体功力消耗过度,终于‘神丐’及‘醉仙’被毒雾侵体无力驱毒,但也在毒发之前合力击毙‘淫妪’,并且双双自断心脉而亡。” 银须老者说到此处,已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不禁唏嘘。 “另外‘游方道’及‘毒尊’也两败俱亡,双方各余‘方儒’及‘心魔’尚自激战,但也在功力衰竭之下两败俱伤无力再战,不过‘方儒’曾获得一件‘天山野蚕衣’护身,因而伤势较轻尚可行动,可惜因功力衰竭而被毒雾侵入体内,两人皆将因伤重岌岌而亡。” 君毅三人听到此处,不由望向老者身上那件银亮的长衫,心中似有所悟。 银须老者见状知意,不由叹声续道:“在两人即将丧命之时,‘方儒’提聚残余功力护住心脉,勉强的将四奇尸身移出阵外,但耳听‘心魔’伤重之下的呻吟声,心神交战之下,终于也将‘心魔’移出阵外,并喂服疗伤圣药,甚而尽其仅有之功力为‘心魔’疗伤……” 说到此处,突听吟月惊呼出声道:“啊?那位‘方儒’侠土果然不愧为正人君子,竟然抛弃前嫌舍己救人,真乃侠义!” 银须老者闻言,顿时面有愧色的续道:“‘心魔’在伤势好转的醒来之后,竟然发觉身处阵外,眼前有四奇尸身并列,而身后则是‘方儒’之尸,心中惊疑的不知为何时,却发现身侧有些字迹,于是仔细观看,‘心魔公孙安庆,你我双方之战可谓两败俱伤,吾见法身受重伤本欲下手诛杀,并可在汝身寻取毒雾解药,然此非吾道之人所应为,故为汝疗伤施救,望汝伤愈后,将吾等同葬穴,身穿野蚕衣赠汝之德,而后汝之邪性恶为吾等以无能再阻,但愿多思虑天心为我心!方儒绝笔!” 君毅夫妻三人这才知眼前的老公公大概就是幸存的“心魔”公孙安庆了,因此皆而有异色的互视一眼。 银须老者见状也无反应,只是续道:“‘心魔’见字之后,顿时怔立当场,又惊又悔的心神交战,原地静思了一夜后仿佛凭空苍老了十岁,这才将‘五奇’及“四魔神’之尸身在谷口两侧山巅分葬,并将九人随身物品搜出打包,准备交还九人之后代及子弟。” “深受‘方懦’之义行影响,于是‘心魔’便居于‘五魔神’同时辟建的隐身秘洞中,想将‘五行八卦毒雾阵’毁去后才分至各处报丧音,于是便在四魔遗物中寻找除毒之法。” 君毅待他歇口之际,连忙问道:“老公公,那您怎会困身此室呢?” 银须老者叹声的说道:“你们三个娃儿想必已知老夫便是仅存的‘心魔’公孙安庆了吧?唉!说来也是报应哪!就在老夫已在四魔秘笈中寻得化解毒雾之法时,有一日竟见到‘毒尊’之徒令狐仁义寻至谷内,待老夫现身说明情形后,他立即恭敬的愿尽一己之力协助老夫除毒,而老夫此时已心性大变,不疑有他,于是高兴的将一切经过详述一遍,并从九人遗物中找出‘毒尊’遗物交还给他,谁知就因此而种下恶果。” “就在第三天当老夫打坐行功时,却被那畜牲潜入室内点中丹田‘气海’大灾,尚幸他功力不足未曾点破老夫‘气海’,但也是真气四外散窜的走火入魔,胸腹下皆已瘫痪无觉,但那畜牲尚不敌过老夫,于是更将老夫双肩‘琵琶骨’洞穿,井用寒铁链扣死壁内,并搜走了老夫及其他三魔之秘复,尚幸‘三奇’之遗物因是另行存放,故未被搜走,另外‘五魔神’秘发中的阴毒内功及武技,老夫也早已撕毁,因此尚不虑由他用以作恶。” 吟月听到此处,顿时心有不忍面含关切的问道:“老公公,那……您现在还不能行动吗?” 丽花则是紧咬贝齿的恨声骂道:“那个卑鄙畜牲怎会做出如此无情无义之事?要是让我遇见,非用剑砍他不可!” “心魔”公孙安庆闻言顿感温馨的笑道:“呵!呵!呵!你们放心,老夫就在那富牲搜集到五本秘笈得意忘形的奔出石室后,立时启动了备而不用的机关阵势,将此洞石室对外的通路全然隔绝,并且形成‘乾坤异位’,使和此室相同的石室转换成上下相隔,因此你们所进入此室的通道已然一甲子未开,如今却是为你们三个小娃儿重新开启!” 君毅原本静默沉思,此时突而问道:“老公公,那您走火入魔以及琵琶骨被扣锁,那您……如何行动?并何以维生?” “心魔”公孙安庆闻言知意,顿时哈哈大笑,并右手袍袖缓缓一指再收,顿听一阵轻微的金铁擦响声传出,而君毅突觉有一股强劲吸力将自己身躯吸往“心魔”跌坐之处。 “啊……” 君毅大吃一惊的轻呼出声,依然运功定身抗拒那股强劲吸力。 “咦?……呵!呵!呵!好!好功力,较老夫年轻时的功力超出多多,真是后生可畏!” 君毅顿觉吸力再增,已使自己运聚全身功力也难抗拒,于是定身不住的缓缓往前滑去。 直待滑行至“心魔”身前三尺之地时,吸力才逐渐减弱而止,并听“心魔”哈哈笑道:“小娃儿你果然不错,竟能抗拒老夫六成功力,当足称少年高手了,其实老早在第二年后便从‘三奇’之秘笈中混研出一种心法,不但已将散乱之真气逐渐凝聚汇合纳入丹田,并且也打通了腹部之上的经络脉穴,可惜下肢因跌坐过久,因而筋肉血脉僵硬闭塞,再难行动自如了,只好运功吸取绝壁石窗外的过往飞鸟裹腹渡日,只是难以行动离此罢了。” 君毅夫妻三人这才深信不疑,若是“心魔”有何恶意,以他的功力夫妻三人皆难逃此处,又何必多费口舌的欺骗三人? 君毅仅是心愧的再无疑虑,忙招唤两娇妻取出干粮四人分食。 吃食干粮时,心魔公孙安庆不住的赞口如此美味已是久未尝过,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解除身上之禁锢,而至乡镇大邑口尝久不知味的美食。 闲聊中,心魔笑问道:“娃儿,刚才你所施用之内功可是‘无极神功’,据老夫所知,甲子之前的各道家山门中尚无人将此神功练至大成,但不知你师承何方高人?” 君毅闻言顿时一楞,望望两位娇妻,不知该何以回答。 “心魔”见状以为他不愿说出师门来历,因此讪讪的笑道:“呵!呵!老夫是越活越痴了,竟然连武林禁忌都忘了,小娃儿你莫怪啦!” 吟月闻言立时娇声说道:“老公公,您可别错怪毅郎啦!其实毅郎至今尚未曾拜师习艺,因此才难以回答您的话啊!” “嗯?未曾拜师习艺……” 心魔闻言惊异的望着三人,这才仔细的打量三人的穿着打扮,以及面目上的异像。 只见他三人皆神光内蕴,而两位女娃儿身上穿着火红亮丽的劲装更是名贵异常。 “咦?那……那……这……是……” 君毅夫妻突见“心魔”浑身惊颤,双目惊骇的盯望着吟月双耳的一双耳坠,不知为何有此之态? 倏然“心魔’打坐立姿不变的疾滑吟月身前,颤声的说道:“女娃……这位姑娘,老朽唐突,不知能否将你耳坠借老朽一观?” 吟月心疑不知为何? 但仍然笑道:“一双耳坠有何稀奇?可是这双耳坠是我爹在我十四岁那年生日时送给我的,因此您看过之后可要还我哟!” “是……是……那是当然,老朽看过之后理当奉还姑娘。” 吟月羞笑的望望夫君,于是伸手摘下一双耳坠,放在伸张在身前的银白袖上。 只见那双耳坠通体乌黄,双头微尖椭圆,中间尚有一个微黄隐暗的圆圈,仔细一看,好似一双眼睛的样子。 君毅此时也记起当初陪吟月回“飞鹏门”旧址时,是吟月在昔日闺房内所找到的首饰中的其中一样,却不知为何“心魔”见后如此激动? “心魔”心情激动的仔细反复检视,并见他老泪不停的滴落衣襟,约有一刻之后,这才恭敬的托着一双耳坠奉还吟月,并伏身下拜颤声高呼道:“老奴第十九代侍者公孙安庆叩见门主玉驾,祝门主圣体安康!” 吟月见状急忙侧身避过“心魔”突如其来的大礼,并慌忙的惊叫道:“唉呀!老公公,您这是怎么了?您可要折煞晚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吓死我了!” “老奴惶恐惊吓门主玉驾是老奴之过,尚请门主惩罚。” 吟月耳听“心魔”如此一说,更是心惊,忙躲在夫君身后说道:“毅……毅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老公公为什么会如此……” “心魔”公孙安庆此时也镇定心神,于是忙解释道:“门主莫惊,且听老奴道来……” “心魔”公孙安庆思绪远朔,整理了脑海中的记忆后,才缓缓说道:“老奴自幼便经老父时时的训示远祖遗训,老奴远祖乃汉时豪门‘飞鹏门’门主左右二侍之左侍公孙左,无时无刻的随侍在门主左右,但在一次惨烈拼战中,远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苏醒之后却发觉门中武士尽皆丧生,但却不见门主踪迹,远祖四处寻找门主时,续又遭敌追杀,而后再又重伤坠河,后被农家所救,待伤复重返门中,却发觉门中楼宇中已空无一人,于是再外出寻找门王踪迹,历经十余年皆查无门主消息,这段时日内远祖和所结识的一位侠女结偶,并育有子女,待远祖年高飞升之前,才将追寻门主之责交付儿女续查,并有一幅羊皮图上刻画出‘飞鹏门’之图形,并言明持令人便是门主之尊,没想到如此一代传一代,到达老奴此代时已历经数百年了。” “心魔”公孙安庆泪流满面的望着吟月,似悲似喜的续又说道:“门主,老奴自幼即由家训中得知本门‘飞鹏令’之形状并深印脑海,可惜远祖并未明示本门所在,因此老奴只能在闯荡江湖时四处暗查,可是都未曾得知本门所在,也未曾遇见过远祖遗训的‘飞鹏令’,尚以为是因代代相传中而有所误传,岂知老奴却在今日的落难之身,竟然能巧遇祖训中的本门‘飞鹏令’,使得老奴能完成祖训!告慰远祖之阴灵,实乃老奴之福份唉!” 吟月闻言不由也双目泪垂的捂脸痛哭,为幼时之遭遇以及老公公之忠义而感伤。 君毅及丽花也深知吟月及“飞鹏门”之遭遇,如今“心魔”竟然能说出数百年前的“飞鹏门”之名及往事,当然他的身份已是确实无疑了。 忽又听“心魔”公孙安庆垂首恭声问道:“老奴唐突,敢问门主乃是第几代门主?本门中尚有多少同门?” 君毅眼见吟月尚依靠着丽花低泣,于是轻叹一声的盘坐“心魔”面前,缓缓的将自己夫妻三人的遭遇、来历仔细的叙述清楚,当然也隐瞒了一些不该说的事。 “心魔”静听中面色变幻不定,又惊、又疑、又奇心神激震的疾思不止。 “啊?……这……可能吗?……玄?灵异?……还是……?可是看他言语中断,神色严谨不似浮夸之言,莫非真有其事?……那么……门主之龄岂不年逾数百了?” “心魔”想到这里,不由惶恐的颤声道:“老……老奴叩见创门祖师少主,天见怜!老奴竟……竟能得闻本门之物,祖奶奶!小的……小的……” 吟月此时已定下心神,喜悦的娇声说道:“老公公,吟月虽是身为创门门主之女,但经家祖冰封,待毅郎救助重返阳世的这段时日,实乃黄梁一梦而已,吟月仍属少女之身,如今为毅郎妻,老公公您就把吟月当成自己女子吧!” “心魔”闻言心知自己只须以门主之名尊称,不必计较门主之来历及年龄,这样便可无疑,于是又说道:“老奴只知您是‘飞鹏门’门主,其它之事老奴不敢妄言,凡事皆以门主之安危为己任。” “可是……如今‘飞鹏门’名存实亡,因此……” “心魔”年高识广闻言知意,因而立时插口道:“门主且恕老奴插口,本门不知尚有何人?但老奴只知门主安在,老奴便责无旁贷要护卫门主安危。” “这……毅郎……” 君毅见状于是思忖一会后便说道:“老公公,晚生心知您乃忠义之人,奉承历代祖训遗言百年如一日谨记在心,然而‘飞鹏门’如今只余吟月及您老人家,至于是否有其他之人则不知道,如今吟月已为晚生之妻,因此……” “心魔”公孙安庆闻言不待君毅说完,立时抢道:“苗公子,请恕老奴插口,不知本门尚存何人?但老奴只知门主安在,便要随侍身侧善尽老奴之职,况且公子乃是创门门主之娇婿,理应鼎助门主将本门发扬光大,如此才不负祖师爷的创门之意。” 君毅闻言再又思忖着:“嗯……老公公言之有理,况且自己也精习‘飞鹏门’之武功,夫婿兼徒弟,自己确实理当匡助吟月重建‘飞鹏门’,可是如此一来,岂不琐事繁重,再难如闲云野鹤般的自由自在?” “啊?……哈!有了!” 思忖之后有了主意,于是忙道:“老公公,您的心意晚生敬佩,不过……如要重建‘飞鹏门’乃是重大之事,晚生及吟月、丽花实无此能耐,因此……除非老公公您能屈就总管一职,代为谋划,晚生或可代吟月同意做复门之打算。” “啊?这……公子,此乃老奴义不容辞之事,老奴必定?心尽力为本门之千秋大业鞠躬尽瘁,可是这‘总管’一职……” 吟月闻言立时急道:“老公公,毅郎的意思也就是奴家的意思.您要是不答应……那此事就莫再提了。” “心魔”闻言心思疾转,心知此乃门主及公子不愿自己屈身为奴,故而籍题安排自己的身份,因此心中激动的忙呼道:“门主,老奴谨遵令谕,定为门主分忧,重建本门,使本门能在江湖武林发扬光大。” 席坐一旁未曾开口的丽花,此时突然咯咯笑道:“咯!咯!好啦!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就不必再客套了,毅郎!刚才听‘公孙总管’所言,以及刚才听总管身上传出的钢铁之声,可见总管身上禁制未除,因此未曾解除禁制之前,所言皆是白搭,咱们且先设法为公孙总管解除禁制才是正理,其余的以后再慢慢研究嘛!” 一言提醒梦中人,君毅这才想起公孙总管身遭禁制之事,于是讪笑的说道:“公孙总管,请恕晚生只顾说话而未曾先为您分忧,望您见谅!” “呵!呵!呵!公子,您客气了,老朽身负此赘物已有岁月,因此时时忘了它的存在,再加上惊喜与门主之缘遇,实也忘了身遭禁制之事,唉!看来刚才之议全然是风花雪月之梦求了。” 君毅闻言心中疑惑,于是忙说道:“公孙总管,您说双肩琵琶骨遭寒铁链扣死,只要将它砍断不就可脱身了吗?应该并非难事呀?” “唉……公子您可知此寒铁练乃是取自深埋冰山、深海的寒铁打造而成的,便是寻常宝剑也难动分毫,除非……古‘太阿、龙泉、干将、莫邪’等剑或可一试,否则……唉!难也!”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身配之剑也属前古宝剑,削铁如泥,不知能否削断寒铁链?” 君毅说时取出“墨龙剑”捧在“心魔”面前。 “心魔”公孙安庆精目细望之下,顿时面显惊异脱口赞道:“好剑,真是一把好剑!” 君毅有心一试“墨龙剑”是否真是一把削金断玉的好剑,因此不发一言的行至“心魔”身后,只见有两条粗如三指粗细的乌黑铁链由领后垂地,并延伸至石壁内,心中怀疑如此粗细之寒铁链竟然不怕刀剑削砍? 正待举剑削砍时,忽听吟月说道:“毅郎,你暂且先从石壁那端链节试试看,以免试手之时,万一削不断反而震抖得伤到公孙总管。” 君毅一想也对,于是凝功行气贯注剑身,立时豪光大盛,剑芒突伸一尺左右,好似一尾墨龙之首不停的蠕动欲飞。 剑光疾闪,顿听一声脆响,接而哗啦啦的乍响。 “啊!断了,削断了!‘墨龙剑’果然锋利!” 只听丽花兴奋的欢悦拍手,而吟月顿时也喜极而泣的怔怔望着“心魔”。 “心魔”原本闭目打坐,深恐剑出无功而落得失望颓废,但觉背后寒铁练微微一震,接而链条落地之声响起,更耳听雨花之兴奋叫声,已然知道链断坠地,不由心中激荡,身躯颤抖不止,两行老泪已泉涌而出。 于是,“心魔”公孙安庆负荷了甲子岁月的桎梏,终于片刻间脱离肩背,而感到无比的轻松舒畅。 双手撑地的缓缓转过身子,望着那堆乌黑的寒铁链,不由哽咽的老泪纵横,为自已被禁锢一甲子岁月后,尚能重见天日的欣喜而激动不止。 君毅见状不由怜悯唏嘘的拉着两位娇妻跃下底层,让“心魔”独处一段时刻。 三人在底层未及片刻。 忽听吟月说道:“毅郎……” “嗯!什么事?” “毅郎,刚才公孙总管说他下肢因瘫痪过久而使得筋肉僵枯,气血难以通畅,可是……不知那燥热的‘极地火树果’可否使他活络阴僵的下肢?” 君毅闻言一愕,接而欣喜的欢叫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话声未落,身形恍似鬼脸的一闪而逝。 “青天小立玉芙蓉,秀绝巫山第一重。 我欲细书神女赋,熏香独赠美人峰。” 昔宋玉作神女赋云:“妾在巫山之阳,高邱之岌,朝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云雾缥缈苍翠氲氤的山巅,数峰耸立穿云,峰峰挺俊峰峰峭峋,恍似仪态万千的美人耸立山巅。 宁静的翠绿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黄莺轻啼。 “哇!毅郎,你快来看,这就是‘杜工部’诗词中的襄王会神女之‘阳台’吗?只不过是一方巨岩罢了,唉!真扫兴!” “咯!咯!月姐,这‘阳台’是羡煞多少青年才子的梦幻之境呢!咱们远道而来,你不好好的欣赏,难道还真想和毅郎同登‘襄王会神女’之妙吗?” “呸!呸!呸!你这小妮子又来捉弄我了,小心那襄王再次登峰不见神女时要拿你充数呢!” “唉哟!姐姐,你……你怎可这么说?小妹可是毅郎一个人的,别人……哪怕是神、鬼都别想沾我一下,不然小妹可真要一头撞死了呢!” “嗤!嗤!好啦!好啦!是姐姐说错话了,你就饶了姐姐吧!待下回姐姐让你独享毅郎好吗?” “唉哟!要死啦,那你可不害死我了?咱俩人都承受不了,小妹一人岂不羊入虎口死定了?不行……” 两位娇娥甜嫩的话声未止。 忽听一个音朗气足的话声不悦的说道:“你俩个好了没?成夭逗来逗去的,话语也不知小声点?万一遭人听入耳中……唉!……” “嗯!毅郎……好嘛!我和花妹就不说了,你别生气嘛……好不好嘛……” “对不起嘛!毅郎,这山中数里之内并无人踪,因此贱妾才和月姐逗乐的,你别恼喔?” “唉!好好,你俩别再撒娇了!吟月,你现在可是一门之主喽!到时可别让公孙总管笑话了。” 从朦胧雾气中缓缓显现出一黑两赤一男两女的身影,续又听那俊美倜傥的黑衫公子笑道:“公孙总管可真心急哪,刚套好寒铁链打造成的一双小腿拐,便匆匆忙忙的赶回故居,真是一时一刻也不浪费呢!” “嗤!你还说呢!要不是月姐花两百两银子,那铁匠师徒岂肯日夜不停的费时两日才打出一双铁拐?还有我这柄‘寒铁剑’也费了两天半的时光才打造好,说来也真锋利,那又粗又重的铁锤,竟然能一剑劈成两半,我还看到那铁匠师徒竟然把剩下的寒铁偷偷的藏了起来,尚幸我逼着他师徒俩交出所余,另外补偿他们二十两银子呢!” “毅郎……你看公孙总管此次回去……不知能不能找到家人?我还真替他担心呢!万一他回去……唉!希望他如能如愿的找到旧居及家人。” “嗯!吟月你就别操心了,待下月底在‘黄山’和公孙总管会面后,你就会知道了。” 三人边行边谈并欣赏各峰美景,经过了望霞、翠屏、朝云、松蝉、集仙、聚鹤等峰时,突听丽花疑声叫道:“咦?你们看,前面那座峰脚下竟有一座木寨子呢!可真稀奇喔!怎会有这风景幽美,但人烟稀少之地搭建木寨呢?” 三人疑望一会,好奇的行往木寨之处观看,在距离木寨二十多丈之地时,突听一声大喝:“干什么的?没事别靠近本寨!”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宽广的巨木寨墙上,从一处木楼垛口中探出一个人头,朝着三人喝叫。 君毅闻言立时抱拳说道:“这位大哥请了,在下夫妻乃是游山之人,并不知山中尚有私地,在下这就离去!” 三人话后立时转行他处,依然在山景幽美之处游览。 “咦?……也有人登山赏景也!” 只见远方小道中有两名身穿劲装的一男一女,正娓娓低语的相对而来。 片刻之间双方已相互凝视的擦身而过,那一男一女真是俊挺、俏丽,足称郎才女貌的一双壁人。 但见那男的身穿深蓝劲装,背插一把“吴钩剑”,身材高壮雄伟,英俊的面貌略显豪气,是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 而那位姑娘容貌美若貂蝉,身材娇好较一般女子高大,背插一柄古朴宝剑,英气逼人不让须眉。 五人擦身而过,行未及三丈,突听那高壮青年返身抱拳道:“这位兄台及两位姑娘请了。” 君毅夫妻三人闻言忙转身望去,并忙抱拳回道:“嗯!这位兄台、姑娘但不知何事相召小弟夫妇?” 那青年男女闻言一怔,随即听那青年笑道:“岂敢!岂敢!恕在下冒失请教,在下‘碧血啸霜’姜君瑞,这位是‘恒山飞凤’黄秀娟,敢问三位大号?” 君毅闻言忙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姜兄及黄姑娘两位,今日得见甚感荣幸,小弟‘玉面神剑’苗君毅,两位荆妻,这位是‘冰心玉女’公孙吟月,那位是‘碧萝仙子’苗丽花,但不知姜兄有何见教?” “碧血啸霜”姜君瑞以及“恒山飞凤”黄秀娟,眼见三人俊美、秀丽、娇艳,皆年未过双十,然而所报名号皆未曾听过,因此心知必然是未曾在江湖走动的刚出道之人,但不便询问三人来历,因此抱拳笑道:“久仰!久仰!原来是苗兄伉俪,小兄陪同黄姑娘游赏‘巫山十二峰’,并想凭吊二十年前中原武林齐心合剿魔教分教的山寨(见拙著神龙令),然而入山半日尚未曾寻着此寨,因此想向苗兄贤伉俪打听那山峰所在,但不知苗兄贤伉俪可曾见到那座废寨?” 君毅夫妻三人怎知中原武林之往事? 因此毫不知“碧血啸霜”所说之事,但君毅想起半个时辰前所经过的那座宽广山寨,于是皱眉说道:“姜兄所说之事小弟不甚明了,不过小弟夫妻也确实见过一座山寨,可是并非如同姜兄所说的是座废寨,而是壮丁巡哨的大山寨,因此也不知是否就是姜兄所说的山寨?” “嗯?有人巡哨的山寨?……” “碧血啸霜”及“恒山飞凤”两人疑惑的互望一眼。 尚未及再问,突听那圆脸的“碧萝仙子”苗丽花面有不悦的撇嘴说道:“两位可要小心些,刚才我们才稍停驻足观看一会,立时有人吆喝赶我们远离呢!看他们的言语行动并不似好人哦!” “碧血啸霜”姜君瑞闻言立时道谢的忙说道:“谢谢三位的好意,其实那座山寨早已荒废了十余年,并成为游山旅客夜宿之地,怎会……哦……” 差点脱口说出是否他夫妻三人误解或顺口搪塞,于是讪讪的问明山寨所在之处后,五人相互道别续行游山。 君毅夫妻三人与两人分手后,吟月才缓缓说道:“毅郎,刚才那位蓝衫青年竟是当今武林年轻高手的‘四骏’之首呢!而那位黄姑娘则是和凤英妹妹齐名的‘双飞凤’之一‘恒山飞凤’也!” 君毅闻言立时笑道:“嗯!你说的没错,刚才为夫的也曾想和他们结交,但咱们并非武林人,因此也不好冒昧的高攀,所以……” 丽花在旁却不以为然的笑道:“毅郎,咱们虽不以武林人自居,但身怀武技,也曾与武林人交往、结怨,依我看咱们游历山河行走江湖,时与武林接触,况且月姐身为‘飞鹏门’门主,依公孙总管的意思……要在武林中将‘飞鹏门’发扬光大,那么咱们早晚都将陷身武林中,这可是咱们要有所准备的。” 君毅及吟月俩闻言皆默然沉思,认为丽花言之有理。 于是君毅微笑的说道:“咱们仍依原意游山玩水,只要不刻意插手武林人之事,那也就心安理得了,好了,咱们再往前游赏吧!” 在峭峰危崖林木高耸的山区,续游赏过净云、上升、起云、飞凤、登龙等峰,也站立崖缘下望那深不知底的峡谷,耳听峡内喷漩汹涌奔腾湍急的轰然巨响。 那土石皆赤,寸草不生,“赤甲山”山巅,巨石磊建而成的“白帝城”,君毅夫妻三人也都细赏历历。 在山间畅游两日,三人这才尽兴的行返“奉节”,并准备乘舟入江历游“三峡”之险。 夕阳西下晚霞将山林蒙上了一抹淡淡红晕,林鸟归巢,山风徐徐,望着“奉节”城内灯火鼎盛,君毅夫妻三人已游罢归返城内,并宿于初至时的“莲花居”—— easthe扫校 第六章 巫山之旅 兵锋数起 满山云雾迷漫,一片白茫茫的,远山近树全然笼罩在恍惚朦胧的境界中,分不出是幻是真。 时或远处,山巅显露出霞光,恍似佛光闪耀,令人肃然安详宁静,赏心悦目的观赏着这大自然中的奇景。 尤以云浮雾涌瞬息万变,随着色白渐强霞映空,山峡中的云雾也渐化为一缕缕的丝絮,缓缓显露出翠绿的山峦以及淡黄的江水。 舟船密集的江渡,已然是人潮集至,呼叫招揽之声络绎不绝,十之八九皆是搭舟下行乘船入蜀的商卖行旅。 倏然,又听一阵怒喝叱斥之声响起,接而人潮慌乱的四处奔散。 只见渡口左侧的近林之处,有数十名青衣大汉皆手执刀剑的喝叱着,不知围堵着什么人? “嘎!嘎!嘎!你俩不知死活的娃儿,竟然凭着那一点虚名招惹本宫‘巫山分坛’?” “嘎!嘎!本坛武士遭你俩残狠的伤亡了五十余人,本坛主若不将你俩拿下,岂不声名尽毁?姜娃儿,你身中本坛主独门‘玉佛香’,只须一个对时便毒侵心脉,况且你妄动真气运气奔逃,如今已毒发难拒,在过片刻便无药可救了,黄丫头,你是要束手就擒保他一命呢?还是要任凭姜娃儿毒发身亡?这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呸!‘邪道’!亏你还是一个前辈成名高手,竟然拂尘藏毒朝晚辈下毒手,岂不有损前辈名声?还不快交出解药,你我以真实功夫一决高下?” “嘎!嘎!黄丫头,本坛主之玉拂尘虽藏毒粉,但此乃武林尽人皆知之事,若非你仗恃功深技高,手执宝剑欲断本坛主拂尘,怎会遭四溢毒香侵染?哼!废话少说,王香主、赵香主,你俩围上去擒住他们,若遭抗拒立施杀手,不必留情!” “是,得令!” “遵命,坛主您放心,这两个小辈已是瓮中之鳖,难逃生天了!” “呸!你们这群魔崽子,姑奶奶拼着一死也要除掉你们这些败类,看谁活得不耐烦的自找死路?” 倏听王香主嘿嘿笑道:“嘿!嘿!嘿!黄姑娘!本香主自知非你之敌手,不过本坛现有四十多人齐围,万一动起手来不知那个下手无分寸,将毒伤昏迷的姜少侠伤了或杀了……嘿!嘿!嘿!那姑娘可别怪我没把话说在前头……” “你……你……你们这些无耻狂徒,竟然要对受伤昏迷之人下毒手?” 突听另一个语音较粗豪的声音抢道:“王大哥,另和这臭娘们废话了,她们在山上伤了咱们五十来个武士,岂能便宜饶她俩?喽罗们!动手啦!” “是,香主!” “杀……” “别放过她们,杀……” 此时君毅夫妻三人已从外围人群中看清,果然是在山间邂逅的“恒山飞凤’黄秀媚被青衣武士围堵,而那位“碧血啸霜’则在她身后盘膝跌坐,面色泛灰,汗水滴流不止,看来正在行功逼毒,因而并无言语。 “且慢……” “住手!” 倏然一声清朗入云,以及一声清脆悦耳的娇喝响起,并见一黑两红的身影疾如电光石火的掠入场内,成品字形的护住“恒山飞凤”及“碧血啸霜”。 众青衣武士正欲刀剑齐攻之际,突听耳中暴响,顿时一怔,眨眼之间,场中已多了一黑两红的少年男女。 王香主见状猛然怒叱道:“哪来的混小子,竟敢伸手管本宫之事?还不快闪到一边去!” “王香主住口!” 君毅夫妻三人虽为义奋不顾身的掠入场内,但心中却紧张万分,不知自己夫妻三人是否能仗所学抗拒数十名青衣武士的围攻? 此时只见一位身穿紫色道袍、上绣金八卦当中太极图、腰围杏黄丝条、白袜云鞋、背插一柄宝剑、手执玉柄银丝长虱拂尘,惨青的面色,三角眼鹰勾鼻,三缕花白长须垂胸,年约七旬的老道排开众青衣大汉走近三人,不住的打量凭空而至的三个年轻男女,心思疾转之下嘎嘎问道:“嘎!嘎!嘎!你们三个小娃儿是从那儿蹦出来的?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伸手管‘魔宫’之事?难道你家大人从没告诫过你们吗?” “恒山飞凤”黄秀娟深知“魔宫”在江湖中的恶行,她深知“武当”逐出门墙的“邪道”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邪魔,因此忙说道:“苗公子,两位姐妹,你们切莫插手,因为他们……” 然而此时君毅已然朝“邪道”抱拳说道:“这位道长,在下夫妇并非武林中人,虽不懂江湖武林的规矩,可是却知得饶人处且饶人,道长聚众欺凌身负毒伤之人已非正理,又何必仗势强掳呢?因此在下……” “去!不长眼的浑小子,竟敢对坛主如此说话?哼!本香主毙了你这混小子!” 站立一旁的王香主眼见这文质彬彬的俊美少年,竟然如此对坛主说话?因此怀有奉承坛主之心的叱声喝道,并猛然举起手中精光四射的大刀朝君毅盖头劈去。 “王……” “邪道”刚才在手下外围倏见一黑二红的身影如幻般的掠入场中,不由心中一惊忙喝住手下,然而却又看不出这三个少年男女的来历出处,也不知他们凭恃什么敢出面伸手管事? 心中正疾转疑思时,突见王香主已喝声暴出,执刀劈向君子黑衫少年,本欲喝止王香主之行动,突又心动的想借王香主之手看看这黑衫少年有何本事敢管事? 精光四射的刀光疾劈而下,刀破气体的疾嘶啸声倏然响起,眨眼已劈至黑衫少年头顶不及三寸之处。 “啊……” 众青衣武士只见黑衫少年动也未动的呆立当场。 王香主的刀锋已划体而下,不由齐声叫好的欢呼:“好!好……” “好哇!王香主果然厉害……” “哈!哈!那小子可真自不量力呢……” 众声欢叫声中,突见“邪道”身形疾掠而出,手中拂尘疾拂扫向黑衫少年,并急喝道:“王香主快退……” 然而却听一声闷哼,王香主的身躯猛然撞向疾掠而至的“邪道”。 “邪道”见状闪避不及,已顾不得扑向黑村少年,手中拂尘猛收斜扫,立将长尾拂尘卷住王香主腰身往右一带,并顺势抖出,顿将王香主的身躯击向黑衫少年。 尚不止此。 “邪道”的身形也紧随王香主的身躯疾攻黑衫少年。 从王香主施刀劈出至“邪道”扑身而出,只是刹那间的事,数十名青衣武士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突又听一声娇叱响起:“呸!妖道无耻!没人性,接姑奶奶一剑……” “邪道”身形疾逼黑衫少年身前两尺之地,心中不由冷哼一声的忖思:“哼!雏儿一个!” 然而突听叱声响起,顿觉左侧一道森寒劲气疾刺而至,立感肌肤似被万千寒气透体而入…… 不由惊骇得惨嚎一声:‘啊……” 只见“邪道”身形倏然往右翻转三匝,惊险的脱出一道疾刺而至的剑影。 可是,他身形凌空翻滚避过剑影,脚尖尚未着地之时,突又听一声脆声响起:“你找死呀?差点撞到我了!打你!” 闻声心中惊颤,骇声尚不及呼出,立时曲身贴地欲窜,身形尚未窜出顿觉右颊一痛而热,眼前一片金星闪烁。 “邪道”惊急的连连窜出两丈,这才站定身躯,面含惊骇的望着场中三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原本惨青的面色已变得苍白,冷汗已满布颜面,右颊上尚有一个纤细的掌印,不问可知已然吃了大了。 “邪道”原本是心狠手辣的魔头,并未将眼前的几个青年男女看在眼下,只是想避免在人潮汹涌的渡口久留惹起官衙干涉,因此想早些拿下五人。 然而没想到轻视大意之下竟然吃了闷亏,不由使他怒焰大炽,神色转而残狠的盯视那黑衫少年及两名红衣劲装姑娘,阴森森的沉声说道:“好……好……你们三个小娃儿报上名来,贫道会让你们后悔伸手管闹事!” 丽花被他惊险的脱出剑下,却被月姐捡了个便宜,不由赌气的叱声说道:“哼!脚刚踏出鬼门关就敢嚷嚷?想死还不容易?姑奶奶就打发你。” 君毅闻言立时伸手一抬,拦住丽花欲动的身躯,并朝“邪道”抱拳笑道:“道长,在下夫妇实乃万不得已才出手自卫,贵属也只是受震闭气,并无大碍,尚请道长息怒,至于在下夫妇贱号难入贵耳,不提也罢……” 吟月在旁却不以为然的娇声说道:“哼!告诉他又待如何?咱们还怕他聚众寻仇不成?” “对嘛!毅郎!就告诉他又如何?妖道你听着,我姐妹夫君君毅外号‘玉面神剑’,我姐姐公孙吟月外号‘冰心玉女’,至于姑奶奶我苗丽花号‘碧萝仙子’,你可记住了吗?” 其实这也是丽花之私心,在这数月的游历中,从茶楼酒肆中听到许多江湖人谈论各地风尘人物武林名人的较多,使得她芳心中有股欲将自己夫妻的名号能响遍江湖武林,因此便趁机在此围观者众多的渡口报出名号。 “邪道”闻言心思疾转,知道此三个男女必然是初出茅芦的雏儿,可是以他三人之身手…… “哼!好一个‘玉面神剑’苗君毅,你们是何方高人子弟?竟敢挑‘魔宫’声威,难道不怕为你家长辈惹出灭门之祸?” 尚不待君毅三人回答。 忽听“恒山飞凤”黄秀娟惊慌的叫道:“姜大哥!姜大哥……你……你……呸!妖道,还不快拿出解药?不然……本姑娘跟你拼了!” 闻声望去,只见“碧血啸霜”姜君瑞此时已然汗水淋漓,肌肤泛灰,神色痛苦的扭曲变形,看来已然毒性侵体无法驱出,若侵入内腑恐将性命不保。 君毅见状顿时转望“邪道”说道:“道长,在下恳请您惠赐解药为姜兄解毒!” “嘎!嘎!嘎!想要解药?哼!你就去找阎老爷去要吧!恕本……” “叱!姑奶奶就拿你的项上人头和你换!” “邪道”话未说完,顿听到施剑女娃怒叱的再度挥剑政来,顿时狩笑一声,手中玉拂尘猛然如刺猬的朝四人挥抖而出。 “啊?小心妖道的拂尘毒粉!” “恒山飞凤”惊呼之声刚落,红色身形已疾扑妖道,以万年寒铁精心打造的“寒铁剑”已然精光暴涨的夹带着阵阵寒冷剑气削向玉拂尘。 “铮……铮…… “啊……贱婢……” “邪道”顿觉手中拂尘微微一震后已然变轻,立知拂尘已遭那黑色宝剑削断,不由又惊又怒的出口骂道,身形也疾退丈外。 身形刚一点地随即凌空暴纵而起,一点白光疾射追赶而至的红色身形,并将北后长剑撤在手中,抖手便是数招凌空罩向那”碧萝仙子”苗丽花。 丽花眼见一道白光迎面射至,立时斜掠两尺让过,倏又见一片凌厉剑影疾罩而至,不由冷哼一声,久习熟练的“无极剑法”第一招“混沌无极”的第二式“龙破乾坤”已然挥洒连震而出。 顿见一片乌黑剑影如万剑齐发的疾射而出。 “叮……叮!叮……叮……” 一阵金铁交呜连珠炮的响起,顿见凌空下罩的剑影突敛,并听一声惊喝响起,“邪道”已然凌空倒翻而回。 只见“邪道”惊骇的望着身上道袍数处裂缝,以及手中宝剑锋口上十余处缺口。 “你……” 丽花一招退敌,顿时信心大增,毫不犹豫的剑势再扬,“赤蛇剑法”的“赤蛇出洞”疾刺而出,又疾又狠的刺向“邪道”前胸“膻中穴”。 就在此时,突听四周暴喝声响起。 “快,暗青子招呼……” “先除掉这臭娘们……” 顿时满天镖、刀、铜、钱、铁弹子、铁蒺藜、飞蝗石齐射丽花。 “奸贼大胆……” 君毅及吟月俩见状心中大惊,立时击出宝剑挥洒成密不透风的剑幕,掠至丽花身侧。 只见漫天暗器不是被四围剑光削落便是翻飞反射,无一能穿透剑幕。 三圈剑幕倏然澎涨散射而出,疾射四周青衣武士,顿时惊呼惨嚎连连响起。 君毅夫妻三人此时可是心中狂怒,恨不得杀尽这些无耻恶贼。 然而就在一片惨嚎声中,幸存的青衣武士早已恨不得多生两条腿的奔逃四散,窜入围观的百姓群众中。 “妖道那里走?” “恒山飞凤”猛然一声怒叱,粉红娇躯已然疾射而出,拦挡正欲退身的“邪道”。 “邪道”眼看脱身已难,立时伸手人怀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淡黄药丸抖手射向“恒山飞凤”说道:“药丸服下毒性可解!” 话落,立时纵身疾掠至左侧林内转眼形踪已失。 可是丽花却心中极怒,眼见妖道没入林内,顿时恨声叱道:“妖道别跑,给姑奶奶留下命来!” 红影一门也疾迫而至,如此一来却苦了君毅及吟月,也来不及和“恒山飞凤”告辞,便随后疾追,高呼不已。 夕阳西没,皓月临空,翠绿的山峦染上了一片银白,万籁寂静的森林内也不闻虫鸣。 一个山壁间半人高的土洞中,散射出恍如日光的亮光。 “……好不好嘛……不敢……原谅我嘛……毅郎……我以后一定听话嘛!原谅我哦!” “嗤!死丫头!你可害得毅郎和姐姐急死了!妖道没追到,还差点丢了个仙子,你可要好好的给毅郎赔罪喔!哪!姐姐教你……” 片刻之后声音静止,接而隐约的响起阵阵嗤笑,及低哼呢喃动人心弦的异声。 时至卯未初,天已大白,林鸟瞅鸣相应,更显得悦耳怡心,古柏参天的巨林中,泥滑的山道中远远显现出一黑二红的身影。 “毅郎,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有人烟的村镇?我好饿喔!” “唉!你还说呢!昨天抓到的那只兔子你看她可怜,放了她,害得我和丽花也没得吃,走到现在再也没碰到其它的野兽,你只好忍忍吧!” “毅郎,你可别怪月姐喔!那只兔子可是身怀有孕的兔妈妈呢!我也舍不得吃她也!” “嗤!嗤!你们俩抱着那只兔子的模样,让我现在还觉得……咦?……” 吟月及丽花实听夫君话语顿停,心知必有原因,于是皆立即聆耳细听,并细望山道四周。 “啊?……毅郎、月姐,在前方林内……” 三人中丽花功力最高,但也只不过高于两人一筹而已,因此君毅及吟月也随即听见前方山道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出。 “你俩随后跟来,我且先去查看有何情况。” 吟月闻言立时叮咛说道:“嗯!毅郎你要小心些。” “毅郎咱们一块去嘛!” 两人话尚未说完,已见君毅纵身飞掠而去。 丽花见状忙道:“月姐咱们快追。” 于是两人也疾掠紧追夫君身后,免得遇有情况而分散难寻。 君毅沿山道疾掠,约莫一里多地之处,见有两匹骏骑正嚼食着道旁青草,道中尚有两名锦衣壮汉之尸身。 “’咦?这是怎么回事?啊?身中数种暗器而亡,那一定是遭人暗袭而亡,啊?还有一个?……” 只见前方左侧林绿尚有一个锦袍老者倒于一株树根下,于是忙近前探望。 那名老者也是身中数枚暗器,但并未立时身亡,尚存微弱的气息,但恐怕也将命丧了。 君毅忙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从中取出一小块白色灵芝撕碎喂入老者口内,并渡气灌入腹内。 片刻之后,只见那老者心脉加快气息略增,眼皮一阵眨动缓睁开无神的双目,望了望眼前一男两女的年轻人,立时急喘的说道:“谢……谢谢……三位少……侠……老夫遭人偷袭……心脉已……断……请快救……救……我家……主……主……人……” 猛然双目大睁,身子一挺,接而身躯一软,已然断气。 “啊?老丈……” 君毅见老者已无能再救,于是忙四处搜看,发现右侧有刀剑削砍之迹,看样子老者口中之主人必然遭人由此追杀而去。 于是忙朝吟月、丽花说道:“我先循迹追查,你俩去将马匹牵来随后跟行,有事以啸声传讯。” 说完,立时往右侧林内掠入。 沿途果然发现无数处激斗之处,也有数名青衣大汉的遗尸。 “咦?……这些青衣大汉……好像是‘魔宫’武士的装扮嘛,看来又是这批恶贼在伤人害命了,哼!这批赋予……” 迅疾的续往前行,又发现了十余名青衣大汉的尸身,以及一名蓝色锦缎长衫的花甲老者尸身,想必是刚才那位老者的同伴。 突听远处隐约的有叱喝之声传来。 “啊?……在前面了……” 立时迅速的在林木中闪移飞掠循声而去。 不到片刻已穿出林地,只见眼前是一片草木稀疏岩石满地的空旷之地,约莫有三十来丈方圆。 此时有两名年约七旬的蓝袍白发老者,正手执长剑的站立,两个身后尚有一个年约五旬出头的紫袍儒士。 三人身前七、八丈外,约有十余名年龄不等的青衣大汉及一名身穿灰衫的老者。 只听灰衫的那个三角睑、细目宽眉、勾鼻薄唇、面色阴险冷酷的七旬老者阴声笑道:“嘿!嘿!嘿!‘太白双剑’,你俩何时成了人家的跟班护院,这岂不埋没了你俩的名声?哼!看来今日决不能让你俩生出‘荆山’,否则必然坏了本宫大事。” “太白双剑”老大姜成文闻言怒瞪双目的叱道: “哼!‘魔枭’你这贼子,亏你也是黑道中的成名高手,竟然会做出聚众拦路打劫的恶行?三十多年未见你的踪迹,原来竟是投靠‘魔宫’恶上加恶!” “魔枭”闻言嘿嘿笑道:“嘿!嘿!姜老大你话少说吧!但不知你身后的主子是何方富豪?想必身家不差吧?否则也不值得你俩舍命护卫。” “太白双剑”老大姜成文闻言怒道:“‘魔枭’,你们‘魔宫’之人竟敢公然在江湖道上拦路打劫掳人勒索?难道不怕王法加身祸及贵宫吗?” “嘿!嘿!嘿……少在我面前提王法,本宫行事从不拖泥带水,留人把柄,你俩就认命了吧!” “魔枭”说完,立朝两侧武士喝道:“你们快上,除掉这两个自命侠义的老废物后,将那位财神爷请回坛去!” “是!” “遵命,坛主!” 倏听一名五旬出头的老者喝道:“老二、老三你俩和赵香主率武士攻左侧那个,我和老四及黄香主攻右侧这个,手下莫留情!上!” 话落,十余名青衣武士立时分成两处,各执兵器齐攻”太白双剑”。 “太白双剑”乃是功力高深的前辈侠义,并不畏惧这十余名魔徒,但俩人却要时时护卫着身后那位浓眉凤目,神色威严的紫袍儒士,因此捉襟见肘的难以施展身手。 “魔枭”背手静观一会,心知“太白双剑”功力高深,手下六名香主难以掌握优势,为免夜长梦多,突而生变,因此极欲早些除掉两人,将那儒士捉回坛内。 倏见他身形暴纵而起,双袖一震后挥,立时凌空飞扑姜成文,并喝道:“此人交给本坛主,你们去围攻另一人,留下两人抓那财神爷!” 众大汉闻声分头而去,立时急坏了姜成文,但“魔枭”的身形已凌空罩下,双爪已扑击至头顶一尺,使得他不能追杀青衣大汉。 手中长剑猛然疾刺头顶“魔枭”,身形暴退而出,意欲和二弟会合护住儒士。 然而“魔枭”早已有备,怎会如他所愿?立时凌空侧翻避过剑招,双腿疾踢而出的踢向对方面门。 “太白双剑”老大斜眼望去,只见二弟已遭十余人围攻无能护住儒士,而此时有两名青衣壮汉已狞笑的逼近紫袍儒士。 “老爷小心!” “太白双剑”老大姜成文此时心中急骇的大喝一声,再也顾不得和“魔枭”缠斗,手中长剑猛然施出凌厉的两招剑势,逼得对方暴退后,立时身形疾纵扑往紫袍儒士立身之处。 又急又险的状况下,倏听两声惨嚎响起,接而又是一声闷哼响起。 只见扑抓紫袍儒士的一名青衣武士,已遭长剑由后刺入心脉立时倒毙,另一名也被长剑刺入颈后“天柱穴”透穿至喉,立时丧命。 然而“太白双剑”老大姜成文也被随后疾扑而至的“魔枭”凌空出掌下击,击中后背“天柱穴”及“灵台穴”。 倏见姜成文身躯一震猛然前扑,欲卸除强劲的掌劲,但仍然连连喷出数口血箭的踉跄转身。 霎时面色苍白眼冒金星,身躯晃动不止的强提功力护住心脉,朦胧的目光中见“魔枭”面色阴险的冷笑逼近,顿时骤提残余真气喝道:“站住!” “魔枭’眼见他口角血流不止,身形摇摇欲坠,不由心中狂喜,面色狰狞的酷笑道:“嘿!嘿!嘿!姜老大,你纳命来吧!” 话声未落,身形已疾扑而至,一双干枯鸟爪已疾抓姜成文面门及“膻中穴”。 “大哥……” 倏然一声惊叫,一个身随剑走的身形疾掠而至,身后尚洒下一片血雨的疾刺“魔枭”右臀。 “魔枭”见状已顾不得伤敌,立时暴纵而起凌空,翻扑姜成文身后的紫袍儒士。 面含威仪不曾有畏怕之色的紫袍儒士,眼见那贼人凌空扑至,立时凤目怒睁的喝道:“放肆!” 接而又听一声清朗怒叱声响起:“贼子照打!” 霎时一声破空疾嘶的尖啸声响起,两道乌黑之物疾如电光的划空而至,疾打“魔枭”面颊及鸟爪。 “魔枭”耳闻尖啸之声,顿时心中惊骇劲力之强,也不管是何物?打向何处?猛然顿身倒纵掠至三丈开外。 尚未站定身形,只见眼前墨影疾掠而逝,已然停立在那紫袍儒士身前,并听一少年之声说道:“你们这些‘魔宫’妖孽,竟然在江湖各处仗势害人,真是罪不可恕,在下虽非武林中人,但也难忍尔等之罪孽,快听在下之劝,立时散去,否则莫怪在下仗剑除恶了!” “魔枭”老奸巨猾,早已从那疾啸的暗器声得知此黑衫少年功力极高,可能在自己之上,但又不甘示弱,因此,略一盘算后,面包含奸的冷笑道:“嘿!嘿!嘿!无知小儿竟敢在老夫面前这大口气?难道你不懂妄言之祸?哼!陈香主,你们兄弟四人上去秤秤他的份量,手下不必留情!” “是,坛主!” 五旬出头的陈香主立时招手唤出三位拜弟,一抡手中熟铜棍大步跨前喝道:“你这不长眼的浑小于,竟敢在坛在面前嚣张?哼!咱‘猛狮’和拜弟‘怒豹’、‘恶虎’、‘狂彪’四人同为你送上极乐!” 君毅闻言,伸手扶了扶腰际“墨龙剑”,笑望逐渐逼近的四人说道:“你四人切莫再进,否则莫怪在下拿尔等试练从未曾一试的剑招!” 可是“猛狮”兄弟四人怎会听信他的话,不约而同的将棍、拐、刀、钩半举,威猛的齐声呐喊围攻而上。 君毅早已将“惊天神功”运行体内,只觉丹田真气如狂涛般的在经络中循行,似欲脱体而出。 待见“猛狮”四人已齐攻而上,顿时疾击“墨龙剑”,将“惊电剑法”中第一招“云涌电闪”疾施而出。 然而……真不知该如何形容? 但见劲风疾劲的狂涌而出,霎时尘土迷漫卷涌四溢,接而一阵金铁抖颤之鸣声如雷雨响,倏然一道乌黑闪亮之剑光脱出剑身,凌空飞射空际。 啊?……不……不是剑光竟然……恍似一条墨龙在空际盘旋游窜,头首爪尾俱全,不知是真是假? 不但周遭之人一见之下俱都惊骇疑望,便连君毅自己也都心头一怔,剑势立缓,功力也突消数成。 顿见空际墨龙似极不甘心的盘旋两匝,立时化为一道乌光回复剑身。 静……静得恍如身居空洞大地,一丝声息皆无。 寒……寒得寒毛坚立,恍入冰窖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魔枭”及众青衣武士何时离去? “毅郎……毅郎……你在那儿?……” “夫君……毅郎……为妻的来了……” 被一阵阵焦急的女子呼唤声惊醒,君毅立时回声应道:“吟月、丽花,我在这儿!” 此时“太白双剑”兄弟也豁然惊醒,深深的望着那黑衫少年一眼后,忙躬身朝紫袍儒士问安告罪。 君毅并未曾注意三人,只是掠身迎向两位娇妻,并将一双骏骑系于树干,才引领娇委会见“太白双剑”兄弟及紫袍儒士。 此时那紫袍儒士跨前一步笑望君毅夫妇,凝视片刻后,才微微点头自语。 “好,好,俊如神龙美似凤凰,嗯……人中龙凤诚乃灵佛。 “老爷……老爷……” “嗯?……啊……哈哈!三位小友,恕,……老夫失态了,三位小友……可是夫妇?” 君毅夫妻眼见儒士之态不由会心一笑。 君毅忙跨步上前抱拳笑道:“先生受惊了,但不知两位……老侠士伤势如何?在下身有灵药……” “太白双剑”老大姜成文望望紫袍儒士后,忙抱拳笑道:“三位少侠大义相助,老爷并无肤发之伤,老朽兄弟伤势也无大碍,今日之情改日必有答谢。” 紫袍儒士笑了笑后说道:“三位少侠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君毅眼见儒士言语之间虽无不敬,但却觉得他有些高傲低视,但并不在意的抱拳笑道:“先生抬爱了,晚生苗君毅,这两位是晚生拙妻公孙吟月及苗丽花……” “啊?‘玉面神剑”……” “太白双剑”老二姜成武惊呼一声,立时恭声说道:“老爷,苗少侠伉俪就是老爷您这几天询问在‘奉节’出手惩恶的‘玉面神剑’、‘冰心玉女’、‘碧萝仙子’三人,老爷圣德通天地,冥冥中自有老天派遣义士前来护驾!” 紫袍儒土闻言哈哈笑道:“嗯!老侠士说得好!” 接面笑望君毅夫妇说道:“三位少侠年少功高,貌如龙凤,嗯……名号也名副其实,好,好,真不愧侠义之人。” 君毅闻言后面微红,讪讪的笑道:“先生勿夸言了,晚生夫妇虽薄习微技,但并非武林中人,只是离家游历大好山河,偶或遇有强梁或不平之事,才为自保或为百牲除害,实不敢称为侠义之人。” “哈!哈!哈!苗少侠伉俪年少有为,不卑不亢,深得我心,行事所为可谓之‘侠隐’,但不知苗少侠此去何从?老夫意欲南行‘洞庭’,但不知可否同行?” 君毅闻言望了望两位娇妻,并思忖一会才回道:“先生抬爱,晚生敢不理从?晚生也与人有约‘黄山’相晤,正可顺道结伴而行。” “哈!哈!如此甚好!老侠士,咱们可否启程了!” 于是两匹座骑由紫袍儒士及吟月、丽花分骑,君毅为儒士索缰,“太白双剑”兄弟俩则前行开道。 紫袍儒士真可谓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路上与君毅夫妇闲聊,天南地北的畅谈尽兴,但却甚少提及自身之事。 君毅夫妻也知道儒士家住长安,乃皇都富绅,姓唐名中龙,也是喜爱游历,才能缘识结交。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蛇山”临江的“黄鹤楼”山巅,楼高五层的“黄鹤楼”,游人如梭,登楼眺望。 俯瞰大江东去烟波苍茫,江船渔舟风帆片片,沙洲鱼鸟凌空放翔,隔岸龟山矗立相对,“晴川阁”遥望可见。 夕阳落日烟霞如脂,倦鸟归巢掠翼如箭。 直待入夜才有一番风光,只见众船灯火点点,浮流江面,恍如苍穹繁星曳落见尘。 游罢归途,时至初更,路上行旅已沓。 君毅夫妻踏着月色缓缓而行,相依相偎默默无语,此时真乃无声胜有声,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突有清脆悦耳的娇笑声划破宁静的月夜。 “咯!咯!咯!毅郎,那位唐老先生可真风趣健谈,大唐江山历历风光皆熟悉,真令人心动雀跃,恨不得尽游山河呢!” “喔!月姐,说也奇怪,唐老先生饱学识广,风趣随和,相处数儿并无拘束之感……反倒是令我有孺慕之思!” “喔,对了,毅郎、花妹,唐老先生各送咱们一份礼,至今还未曾看过也,现在要不要看看?” 群毅双手搂着两位娇妻柳腰,吻着两人玉颊笑道:“此时漫游夜色看它作啥?待回至客栈再看也不迟啊!” “咦?……毅郎……” 丽花忽而心中有惊的轻呼一声。 君毅闻声立时凝功细查,聆耳细听。 “哦?……前面林道两则有十多个人隐身在内,不知他们有何企图?你俩要小心遭人暗算!” “哼!朗朗乾坤恁多恶人?他们不惹咱们也罢,否则非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丽花心中愤恨这班人扰了夫妻间之情趣,因此满怀不悦的嘟嘴前行。 三人缓行至两侧有人隐身的林道时,突听头顶有异声响起,霎时一阵灰雾罩身而下。 三人心中早有准备,但却没想到有此一招,避之不吸,于是骤提真气在周身布出半尺余厚的护身罡气,将粉雾排拒体外无法近身。 “咦?……奇怪?怎么还没迷倒?” 君毅耳闻林内有人疑呼,顿时计从心来,忙传音两位娇妻,立时装成受迷之状,摇摇晃晃的踉跄数步后,缓缓闭目倒地。 “哈!哈!好了!香主,咱们这下可立了大功了,这三个雏儿是总坛传书欲除的人,想不到如此容易便手到擒来了呢!” 突听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喝道:“嗤!要不是坛主的‘百日迷’,咱们那会如此轻易的擒住二人?这三个娃儿男俊女的美,正是正副坛主欲得之物,带回坛内必然使正副坛主喜出望外,也必定有咱们的好处,你们还不伙动手?莫非要让人望见报官哪?快些!” “是,香主。” “大家快动手,早点回去。” 君毅暗中传音细诉计谋,吟月及丽花俩也视如戏耍般的频频应是,待阴暗的林内窜出七个黑色身影后,三人停止传音。 一辆篷布紧裹的双马厢车疾速的往林内深处疾行,约莫一刻多时,已驰入一处应院之内。 那雄浑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你们照旧将他三人抬入密室内,我去禀告坛主一声。” “是,香主您放心,误不了事!喂……老张、老王,你们快动手呀?还看什么看?待正副坛主享用过后便是咱们的了。” 一间地底密室中,一干喽罗将三人扶坐在三张铁椅之上,倏听数声金铁之声响起:“咔嚓!咔嚓! 三人立觉手脚皆被一具铁环扣在扶手、椅脚上。 待喽罗出室后,三人才手脚挣动,发觉凭功尚可挣脱,不由放心的传音交谈该如何行事。 片刻之后,顿听室门开启,并听两个轻微的足声逐渐行近,站立丈外之地。 由细如蝇蚋的悠长鼻息中,可知是两个功力不弱的高手。 寂静一会,才听一个沙哑之声嗤嗤笑道:“嗤!嗤!好个俊男美女,师妹,这三个娃儿可真是上好货色啊!由总坛传讯中说明他三人功力不弱,看来即将便宜了咱们,不过师妹你今天可要吃亏些喽!” “咯!咯!师兄,上好女子难寻,正好补你以往之缺,小妹可为师兄庆贺呢!” 娇甜嗲声令人心酥的女子之声再次响起:“师兄,这两个女娃一个娇秀一个美艳,真是连我见了也心动啊,这俊娃儿也雄壮英挺精气十足,看来咱们兄妹可得了活宝呢!师兄,小妹已耐不住了,这俊娃儿我可要带走了。” 这女子嗲声刚落,顿听丽花醋意大涨的瞪眼叱道:“不要脸!不知羞!竟敢秽言秽语的抢我夫君?月姐,你还不快起来。” 君毅没想到雨花如此沉不住气的坏了计谋,只好睁眼望向那一男一女。 吟月同时睁眼前望,不由惊呼出声的立时羞道:“毅郎,不准你看她,不许偷看!” 那一男一女闻声一惊,不由自主的退身数尺,接而面显羞怒的盯望三人。 那身穿儒衫,肌肤白净,体态英挺,面貌俊秀,三缕长须及胸,端是一位飘逸的四句文士,唯有那一双隐含邪言的桃花眼与外表格格不入,尤以那沙哑之声更令人难以相信出自他口? “嘿!嘿!嘿!老夫终日打雁却险些遭雁啄了眼珠,也想不到你们三个小娃竟然未被老夫独门‘百日迷’所迷,不过你们沉不住气的露出马脚,扣在铁椅上已难逃脱了。” 只见她肌肤白嫩细腻,柔弱无骨,中满圆润,胸前一对饱满尖挺的玉乳上一朵乳晕粉红,微突如豆的乳珠令人馋涎欲滴,腰部如峰欲折,小腹平坦无一丝皱纹,腹下一片乌黑柔细xx毛直通胯间,修长挺直的玉腿令人心荡,圆滑的玉臀令人有欲触之念。 而那又艳又媚的娇靥上,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勾人魂魄,小巧高挺的鼻梁似如玉琢,一张朱红小嘴,美如樱桃。 望她恍似豆寇却又不似,若说秋娘却又不输花信,若比药信却又盛艳怒绽,实在看不出是何年岁之美妇。 但听她轻启朱唇,未语先笑的扭身前行。 “哟!小妹子,看你俩的样子好似豆寇初开,尚未曾尝到人生最美的滋味吧?唉呀呀!原来是这位俊哥见尚是玉枪初展,未曾拜学‘黄老、卸女’之术,这可巧了,奴家巧了,奴家巧熟此道,倾尽传授公子,不如公子便随奴家研修此道吧!” 那艳妇一双勾魂媚眼不住的瞟向君毅,全身酥软的似欲倒至他怀内。 而君毅眼见她那迷魂荡魄妖媚艳丽的娇躯,顿时双目瞪视眨也不眨,浑身发烫得腹下耸动,使面泛红的汗水如珠,看来早已不自觉的坠入欲海之内。 吟月及丽花眼见夫君那急急的样子,不由醋意翻腾得怒由心起,再也忍耐不住的提起全身功力,施出“无极罡气”,接而罡气爆震而出。 倏听一阵劲气进发四溢的啸声乍起:“嘶……咻……咔嚓……咻……咻……” 暴响连连,倏然两道火红身影疾射那名美妇,而另一道黑影也扑向那名儒生。 “啊……叱!丫头找死……哼……” “啊!妖妇接招……” “不要脸……死妖妇……我……打你……” 吟月及丽花恨极妖妇勾引夫君,因此出手凌厉的扑往美妇身上要害击去,恨不得将娇女那双媚眼挖出,恨不得击折她的蜂腰,更恨不得将她胸前那对…… 男和女拼斗有数处禁地不得碰触,那就是胸、腹、下阴,然而女子和女子之斗,却无禁忌。 两人功力都不下于那美妇,况且合攻?然而却依然被那美妇嗤笑之间逼得不时闪躲退却。 因为那美妇不时的出手攻抓吟月、丽花两人的胸腹私处,逼得两人又羞又气,不时的破口大骂淫妇下流。 “呸!无耻……不要脸……” “咯!咯!咯……两位小妹子别害臊,让姐姐摸一把又有什么关系?” 又气又羞心境慌乱,奇招妙式也难施展,而使得三人打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突听丽花怒喝道:“月姐,施剑剁了她双手!” “啊!对,剁了她那只下流爪子!” “锵……锵……” 剑声一响出鞘,尚未及挥削而出,却听那美妇咯咯笑着疾斥而逝,只留下话声:“咯!咯!两位小妹妹可真狠心啊!姐姐暂不和你俩逗乐了,嗤!嗤!待会让你俩耗尽精力再整治你们。” 再说另一方,君毅被吟月及丽花两人施功震裂手脚铁环的轰声猛然震醒,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羞愧得也急施功脱身。 眼见娇妻合攻妖妇后,也立时掠扑那名儒生,将满怀羞愧化为悲愤,狠狠的施出“霹雳神拳”连连击出。 “嘿!嘿!娃儿敢在老夫面前……咦?……哼……接人一招再说。” 那儒生本不将君毅放在眼内,但却没想到娃儿拳一出,立时雷声轰然,拳劲狂猛得有如雷击,似信不信,立时推掌,强劲的掌风疾迎拳劲。 霎然只听室内狂劲四溢如飓风般,尖啸劲声中尚夹杂着声声闷雷。 接而一声九天霹雷的震奋不顾身大响,顿时震得石室晃动,石粉迷漫,也震得几人耳鼓疼痛眼冒火星。 “哦……嗯……你……你……杂……喔……饶你不得!往‘欢禅室’去享受享受吧!” “师妹……” “走了,师兄!” 师兄妹两人并肩出入数十年,早已心意相通,两人身形同时没入两处密道内。 君毅夫妻尚未曾进击,突听四周一阵吱吱乍响,顿时石室疾坠而下。 “啊……毅……毅郎……” “毅郎……姐姐……” “吟月、丽花你们别慌,紧贴石壁注意情况。” 三人尚不知是何原因时,石室已倏然静止,吟月及丽花这才疾斥夫君身侧紧紧依偎的四处疑望。 只见石室如前,只是右侧却不知何时成为一个大石室?内有两扇门也不知通往何处? 就在此时,突听那新显的石室内传出那美妇的嗤笑道:“哟!两位小妹子,你俩可还真缠腻人哟!莫非怕他跑了不成?咯!咯!咯……” 丽花闻言顿时芳心大怒的疾朴而去。 “丽花回来……小心暗算……” 君毅及吟月不放心丽花独自乱闯,恐遭人陷害暗算,于是也立即掠身而至,却见丽花怔怔的站立着张望四处。 疑望之下,顿时也令两人错愕不止,不知此室怎会如此华丽? 只见室内铺着猩红波斯毯,两侧各一对雕花小几,左侧几上一座香灯,正袅袅升起一股清香淡烟,右侧几上则是一高花瓶,插着几束时鲜花草,正中一张雕花紫檀圆木桌,配着四张圆椅及四副脚踏。 一扇四折雕花屏风之后是一张锦垫被褥纱帐俱全的樟木雕花床,令人望之有着略作休歇之心。 木床三面石壁上竟然刻满了不下百种姿势的男女交欢圆,三面墙上也刻有一些字迹注解。 “呸!这是什么……羞死了……” 吟月和丽花眼见之下,顿时双颊霞红的羞掩娇颜,并啐声骂着。 然而就在这一会功夫,两人顿觉小腹下涌起一股酸痒之意,腹内并有一股暖流逐渐上升,接而迅急扩散,使得两人浑身松软发烫,好似有小虫在胸腹内抓爬痒麻不已。 全身逐渐娇软无力酸软难支,心恍似有一股奇异力道引诱着两人禁不住的羞望墙上的男女交欢图。 只见其中有些姿势好似和夫君尝试过的,不由芳心更是激荡,想到和夫君交欢缠绵翻云覆雨的恩爱滋味,再也忍不住的注视着墙上的图画。 君毅未曾注意娇妻的情景,只是被那些蝇小的字迹吸引住视线,见刻写着“黄帝御女益寿图”,以及一些注解令君毅沉醉其内,见字迹为:“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会之道故无终竟之。阴人失交绝之道故有夭折之。渐能避渐伤之事,而得阴阳之术则不死之道也。宣知交接之法,法之要者在于多御少女而莫数泄精。使人身轻百疾消除也,御女当视女如瓦方自视如金玉,若其精动当疾去其乡,御女当如配索御奔马如临深坑,若能受精命亦不窘也。” 另外一面则是“阴阳和合房中术”,注解写道:“黄帝得房中术于玄女,握固吸气还精补脑可以长生,能却走马以补脑,还阳丹以朱肠,采玉液于金池,引三五华梁,令人老有美色,终其所禀之夭年。” 还有一面则是短简字迹,写道:“天地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之道,一阴一阳相须而行。男坚强女避张,二气交精流液相通,采其溢精取其口精,气还化填满骨藏。” 其余百余交欢姿势皆有其阴阳互补之注解,使得君毅所获良多。 “吟月、丽花……咦?你俩怎么啦?” 君毅只见她俩娇脸通红,双目血丝浮显,胯间玉露滴流的盯望着图形不眨。 “啊?吟月……丽花……糟了,她俩不知何时中了暗算,看她俩的样子似是……嗯!一定是中了什么淫药,怪不得刚才那妖妇及邪魔曾说……,唉呀!好险!尚幸她俩和我在一起否则岂不……” 想到此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恨声咒道:“哼!若让脱出此室,非把那俩邪魔斩于剑下不可!” 此时吟月及丽花俩已然鼻息粗喘的紧搂君毅,娇躯不停的贴磨衣衫,并不停的轻哼呢喃意欲交欢。 于是君毅忙将两个扶上床榻,绅手弹指,连连将壁上灯火弹熄后才进入床榻。 不多时立听吟月及丽花两人轻哼呻吟不止,并时时狂呼出声,君毅无奈之下只好封住两人哑穴。 话说回头,此大院乃是“魔宫”之“鄂州分坛”,正副坛主乃是并行江湖数十年的师兄妹“阴阳双怪”,师兄“毒蜂阴怪”谭得壮,师妹“淫火阴姑”楚爱姑。 “阴阳双怪”师兄妹俩皆习有采阴补阳,吸阳补阴之“内御异术”,因此虽年逾七旬,但容貌,身躯看来却似不过四旬之人。 “阴阳双怪”在密室中套君毅夫妻三人短暂的打斗,却被本人高深的功力所镇,不愿和他三人正面交锋,怕伤了心目中极为难求的灯鼎,因此启动密室机关将三人困入“欢禅室”内,井喷入“百花媚粉”,待他三人淫毒侵体,灵智不清的纵欲时,出其不意抓住三人,便可各自吸取他三人元阳、元阴。 然而师兄妹两人藏身密处观望“欢禅室”内里情景,却见室内灯火俱熄,也未曾听见有何纵淫之声,因此难以明了室内情况。 两人心中虽疑,却不敢贸然开启密室入内查看,深怕遭遇覆辙,被三人虚装受制而脱逃密室。 “阴阳双怪”师兄妹俩商议之后,认为那三个娃儿此时必然是行功拒毒,因此才无声无息动静。 若依三人之高深功力,恐怕须时一天之上才会功力逐渐消失,而难以支持的淫毒侵体,只要不贸然开启密室,时时盯牢密室情况,他三人便难逃掌握之中。 于是叮咛手下香主严加戒务监视,若稍有情况须即刻传报。 “阴阳双怪”回至大堂,休歇片刻后,忽听“毒蜂阳怪”皱眉叹道:“唉!这三个娃儿可是咱们数十年来所遇到功力最高的少年高手,真乃上上之选的宝鼎,可惜现在又不敢贸然动手擒人,若让他三人淫毒侵体难以自制的狂纵行欲,那岂不是白白的损耗了他们元阳、元阴?” “淫火阴姑”楚爱姑闻言,顿时媚眼斜瞟的叹道:“唉!师哥,刚才你也看到他三人高深的功力了得,咱们可不能因小失大的纵虎归山,一定要确知他们已然疯狂淫欲骨酥筋软时,才能进入室中封住三人穴道,以后便可任凭咱们随心所欲的整治他们,纵然损耗一些又有何妨呢?” “嘿!嘿!嘿!还是师妹你思考缜密的算计,小兄全听你的,不过!嘿!嘿!爱姑,小兄刚才被那两个女娃的模样逗得心痒痒的,因此!嘿!爱姑你就布施雨露让小兄解解馋可好?” “咯!咯!咯!师兄最讨厌了,到这时又想占小妹的便宜了,哼!以前你左搂右抱时更把人家丢在一边,害人家心痒难接,现在!哦!嗯!讨厌!嗯!嗯!咳!你的胡子把!痒死了!” “毒蜂阴怪”谭得壮眼见师妹那惹火荡态,顿时激得欲念突生心痒难挨,立即上前紧搂那丰润娇躯,上下其手的恣意抚弄。 “咯!咯!咯!你!真拿你没办法,可是小妹!好怕你上那样!像饿虎一般的疯狂,差点把小妹那话儿顶穿了!啊!” 两人正打情骂俏干柴烈火的恣意互慰时,突然堂外传来一声震响,接而一阵惊喝惨叫之声响起:“咦?王香主!王香主!” 师兄妹俩惊得欲念全消,慌忙的纵身而起掠至堂外查看。 刚掠至堂前阶下,倏见两道红影电射而出,精光闪烁剑芒伸吐的两道剑光已雷霆万钧的凌空罩下。 “阴阳双怪”见状大吃一惊,神色骇然的暴退倒纵入堂。 脚跟尚未着地,剑又已斜射而入的疾刺双怪。 “淫魔娇妇纳命来!” “妖妇接剑!” 双怪先机已失,连还手拒敌之隙皆无,脚尖猛点,立时左右斜掠而出,顺热双掌疾折刚掠入堂内的红色身影。 “哟!休走,花妹,一人一个,施煞手斩了他俩。” “月姐放心,他逃不了的。” 剑光暴涨剑芒疾吐,顿时疾骤如雨的在堂内旋掠削刺,霎时桌椅俱朽,帐幔碎飞。 “阴阳双怪”这才望清身陷“欢样室”内的两个红衣女娃不知如何脱出密室? 但见她俩美国怒睁紧咬贝齿,面凝寒霜的剑势连施。 “阴阳双怪”也利用堂内柱壁为屏,得空挥掌疾劈,掌劲狂猛的击向红衣女娃。 吟月及丽花俩人疾攻数招无功,芳心更怒,不由怒叱连连,不约而同的提聚全身功力贯注“玉女剑”及“寒铁剑”,霎时两道精光暴涨剑芒伸吐近尺,恍如两苍穹闪电凌空飞闪。 “惊电剑法”三招“云涌电闪”、“狂风飞电”、“暴雨惊电”已加贯疾施,恍如一气呵成的疾射而出。 只见大堂之内森寒凌厉的剑光密涌四射,蚊蝇难逃,使得整间大堂皆无寸地避身,处处充斥着森寒剑气。 “啊……” “哦……啊……” 顿听两声惨叫,漫天血雨森寒剑气四溢,成了一片红雾。 剑光突敛,剑气消散,血雾逐渐飘落。 只见吟月及丽花两人面色苍白,香汗淋漓,小口微张,胸前双峰挺动急骤的喘息不止。 看来两人施展“惊电剑法”之后,已然真气疾泄而出,顿使丹田空虚得似欲散功。 再看看周遭的景况…… 天哪!这美仑奂企的大堂……怎会…… 大堂之内四壁斑剥,珠帘布幔如腐土,桌椅装潢裂如朽木,血迹片片恍如红花满地。 更令人惨不忍睹的则是“阴阳双怪”竟然体无完肤的裂成数块散布一地,死状之惨令人望之欲呕。 而大堂之外,惨嚎惊叫之声不绝于耳,历经两刻才寂静无声,广大的重重屋宇中,再也不见一个人影走动,仿佛一座空庄,所不同的只是血腥之味愈渐扩散。 黑色身形在庄院内疾掠数周后,立时闪移至大堂之内,三人会合后,才悻然的回至城内客栈。 翌日。 时近晌午时分,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鄂州城”,大街上的茶楼酒肆皆已满座,竟然异于往昔的喧哗热闹,竟然三五一桌的窃窃低语,不知在谈论何等大事? 原来尽皆谈论著城郊江畔密林中,相传是告老返乡的大官隐居的庄院,不知为何的就在昨夜遭人侵入残杀,丧命之人竟有五十之数,真是令人发指之酷行。 奇怪的是,颚州卫兵大肆搜寻之下,所见尸身全是江湖人打扮的壮汉,并无老少妇孺之尸。 更令人讶异的是在庄院中发现了地底两层的密室,其不但有装演华丽的肆淫密室,尚有牢房刑具。 更令人骇然的却是在一处深暗的洞穴内,竟发现了不下百具的骨骸,经作检验骨骸后,俱是年轻人的骨骸,死亡时间数年不等,其中数具尸体尚存在不过在数月之前丧命。 于是众云亦云的猜测之下,皆断定那庄院中必然是个害人之地,所以被行侠仗义或是登门寻仇的武林人诛杀除害,为“鄂州城”除了一个隐患。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见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庐山”古名“敷浅原”,禹贡中云:“岷山之阳.到于衡山,遇九江,至于敷浅原。” “庐山”时经“鄱阳湖”湖山的影响,因而常年云封雾锁,层峰插天云雾在下,瀑落云雨泉悬空际。 “庐山”风光秀丽景色异常.峭峰罗列各有胜境,其内最令游人胜选的有“大汉阳峰”、“五老峰”、“小汉阳峰”、“香烟峰”、“莲花峰”、“大脑凸”、“磨鹰山”、“牛婆岭”、“马耳峰”、“小王老峰”……等等。 其中最有名的首推“五老峰”,最为高耸的则是“大汉阳峰”。 而山中奇景处处,尤以“三三九叠泉”最为浩瀚,可视为中原之绝景。 另外山中奇景尚有四季之分,如春花、夏云、秋月、冬雪之特景。 “汉阳峰”之名源起晴天登峰,可俯视长江如线,湖面似镜,以及“汉阳城”,尤以月白风清之夜,汉阳灯火映天,景色非凡,故峰外据此而命。 此时峰顶同阳之处,一黑两红,如金童玉女下凡的君毅夫妻三人,聚靠一片山岩席地而坐,相互依偎的欣赏着峰顶异景。 峰腰围绕的层层白云,如棉絮般的洁白轻柔,层层波波翻滚腾动的仿佛海浪般。 满空星斗环卫着皓月,散射出柔和银白之光,却在东方微露霞红之时逐渐稀隐。 那艳如胭脂的霞红缓缓扩涨,接而露出些微火红圆弧,从远方云海中逐渐升起。 不一刻,一团圆滚火红的旭日中心跳出云海,并缓缓高升,火红之色也频频变幻,由火红、橘红、金黄、淡黄,转而幻成难以目视的强盛精光。 “啊;真美……” “是呀!真是令人难以盛赞乾坤之美也!” “嗯!若非咱们夜宿山中寅时登峰,怎能目睹如此之奇景?你俩现在可不会怪我吵醒你们了吧?” 片刻之寂静后,又听君毅喃喃念道:“嗯!此时时正是阴衰阳起,阴阳倒转之时,混沌无极幻化太极,乾坤两仪阴阳幻化,坤、震、离、兑、干、异、坎、良,依序而旋,八卦、四象、五行尽在其内,果为天地之始。” “咦?毅郎,你怎么会提起乾坤之说?是不是有什么悟释?” 吟月好奇的侧首凝望夫君问道,而丽花因不曾习读,故也不明其义的望着夫君,欲听他解说。 君毅笑了笑后,才缓缓解释道:“我幼时随老爹习医,也曾习读人体五行之义,以及面、手之相的八卦人门,但都似懂非懂,而后从一本‘太清宝录’中也曾习读八卦之意,但都粗略概括而未能领悟,直待这段时日闲暇之余,我细阅公孙总管交给咱们保管的五册秘发中,有段‘乾坤精义’便将乾坤运行幻化之理解说得淋漓尽至,所以我的乾坤之道才有所也悟。” “啊?真的呀?那……那些秘笈中还有些什么?我和花妹也可看看吗?” 君毅紧搂两人笑道:“岂止要看看?咱们可是吃过阵法的大亏,因此其中一本里便有“阵法研释’一篇,将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宫所演化的阵法详注,另外尚有十余种依星象、地形而幻的阵法也有细释,这可是咱们要详加学习的呢!” 丽花闻言忙接口问道:“那五本秘笈除了阵法之外,尚有些什么值得咱们习练?” “这……其实‘五奇’前辈的秘笈中各有他们自己的内功法、武技,以及一些不同的注解,道、儒两家所创之内功心法各有不同,但皆不离人体血气运行之理,例如咱们所习之’无极神功’便是道家老祖所创,而‘惊天神功’当属懦家所创,两者虽各有不同的血气运行经络,但皆属人体内之部份,我也曾疑思过,各家各门之内功心法运气经络各有不同,必然有真气无法到达之处,如果能有某种心法能将真气在体内不同的经络中都能通行……那将不知是何种结果呢!” 这一番话使得吟月及丽花俩保持得似有些恍悟,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君毅见状续又说道:“你俩别多想了,其实这只是我的异想天开的疑思,岂是容易之事?再者人体百骸如同时通行真气,岂不令丹田真气匿空有如散功?” “喔……原来如此……对了,那另外还有些什么?” “嗯!五位前辈的武技各有不同,包括了剑、棒、掌、拳、指、爪脚及轻功身法,其中有些大同小异,差别皆在于出手部位、身法之不,其中最为怪异的便是‘神丐’及‘醉仙’两位前辈的‘打狗棒’及‘八仙步’最为怪异。” 丽花听完心有疑惑的问道:“毅郎,这么说你已将五本秘笈都看过啦?不然怎会那么清楚?” 君毅闻言静默一会,才望着两位娇妻叹道:“唉!以往咱们皆未曾身入江湖,也不知自身所学是好是坏?只为求保身便可,可是……在这段时日中,我发觉咱们之功力并不差,但在武技方面……你们想想,死在咱们剑下之人也有多少?” 丽花闻言不由抿嘴说道:“那也不能怪咱们呀?都是那些恶人招惹引起的,咱们也是逼不得已的!” 吟月也忙接口说道:“花妹说得对嘛,是他们自找的怎能怪咱们?” 君毅闻言苦笑道:“我并不是怪你们呀?我只是认为那么多人死在咱们剑下岂不有伤天和?如果遇到大恶之人诛之无惜,可是有些附庸以及小恶之人,只要施以薄惩便罢,并不需取他等性命,你们说是吗?” “可是……” 君毅忙伸手止住张口欲言的两人,后续道:“我也知咱们所学之武技,‘无极剑’剑势凌厉且又玄奥难习,‘惊电剑法’则又威猛刚烈,并有脱力散功之虑,‘霹雳神拳’也是相同,而‘灵蛇剑法’剑招毒辣出必伤人,只有你俩所习之‘玉女剑法’最为平和,可是咱们与人争斗冲突,也不能动辙施剑呀?因此我曾想过如果咱们能习练一些任何时地皆可施展的顺手拳脚、掌指、擒人制穴手法,岂不易于自保,也不会轻易的伤人性命,你们说,如此可好?” “好是好,可是咱们除了剑、拳之外,只有‘飞鹏爪’及‘拂花手’两种掌指功夫啊?” “对呀!咱们……啊?毅郎你的意思是要习练‘五奇秘笈’内的武功?” “哈!哈!还是丽花精明,立时懂得我的意思,不过我并不想全部习练,而是要将五奇内的武功融汇成顺手的手脚功夫。” “好哇!好哇……可是……容易吗?” “这……我只是有些构思,尚未曾着手,所以也不知结果如何?不过事在人为,尽其在我了。” 三人研商已定,这才不再讨论,起身继续游历山间景了。 良辰美景如飞而逝,三人在山中畅游两日,游遍了各处美景,入夜后皆宿于四岩山洞之内。 “鄱阳湖”古名“彭蠡”,为数水汇聚之巨泽,每每春夏之交湖水浩荡,横无涯际。 环湖之地阡陌交织,乃富庶之鱼米乡。 人烟密集村镇处处。 此时湖畔之杨柳道中,缓缓驰行着一墨两赤,宽胸尖耳的雄骏高大马匹,四蹄平稳得滴水不溢。 令人讶异的则是马上骑士,皆穿着与马同色的劲装男女,更突显三人英姿不羁的神韵。 “吟月、丽花,这三匹马浑身无一丝杂毛,雄骏异常,咱们可真幸运能巧购她们代步,也省了旅途上的劳累及行程,奇怪的是那位老者怎会舍得将马售予咱们?” 吟月及丽花俩正欣喜的不时抚着马颈顺鬓,闻言之后,吟月也心疑的娇声说道:“是呀!刚才我也心疑那位老丈怎会有些三匹宝马割爱?我还以为是来历不明的偷盗之物呢!” 丽花闻言却不以为然的咯咯笑道:“哼!人家那位老丈在村口卖马,亦有地方保证澄清来历明确,虽然五百两是便宜了,可是那是他自己开的价,与咱们何干?” 君毅听完又接口笑道:“丽花说得也没错,不过我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疑念,因为光是这三匹马在城邑中的市价少说也值个七、八百两,再加上三副上好的鞍镫,恐怕也值个两三百两,更为奇择的是,那老丈不是那村内的人,和咱们谈价时,村民却远离围观,并不敢近前围看,你们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吟月耳听夫君说出数处疑点确实可疑,但是心中非常喜爱座下赤马,因此微笑道:“毅郎你说得没错,可是生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来历清楚,咱们也无须深究,况且如此好马真乃可退不可求,如今行囊马鞍可轻松不少,尚可多准备些旅途必备之物,行程上更是无虑了。” 君毅心知娇妻所言甚是,因此也不再为此事疑虑了。 一路三人并骑而行,郎情妻意情话绵绵,吟月及丽花时而跃至夫君怀中嗤笑细语,并相互逗乐。 待行至一处官道叉路时,正欲往“景德镇”行去时,突觉两侧矮树林内有异声响起,接而有数十个人影在林内晃动,缓缓包夹而至。 而前方及右侧官道中也有十余个青衣大汉逐渐接近,看样子便知不怀好意。 “啊?没错,就是他们……莫香主、赵香主咱们已拦住正主了。” 于是道路中以及两侧林内的人影行动更速,立时将君毅夫妻团团围住,并兵器执手的静立不语。 “吟月、丽花,麻烦来了,你俩要小心安危喔!” “毅郎你放心,但你自己也要注意。” “毅郎放心吧!月姐和我身穿‘鼋龙’皮衣,非宝剑难伤,倒是你莫要粗心大意哦!” 此时道中及树林内的青衣大汉群中,各走出一个四旬开外的汉子,一个是三角睑细眼勾鼻,嘴尖突出,身材瘦小,猛看之下恍似一个人身鼠面的怪物。 另一个却是身材粗矮肥胖,走动之时横肉抖动不止,方头大耳迷眼阔嘴,又活似一头肥猪一般。 只见那瘦小汉子未语先笑的跨前两步,双手抱拳的奸笑道:“本香主乃是‘魔宜祁门分坛’香主‘地精鼠’英伟仁,那位是‘拱宝猪’赵福,在此请教三位少侠可是“王面神剑’苗少侠、‘冰心玉女’公孙姑娘、‘碧萝仙子’苗姑娘三位?” 君毅夫妻此时已然下鞍,闻言之后君毅立也抱拳说道:“原来是莫香主及赵香主当面,真是久仰了!在下夫妻正是莫香主所说,但不知莫香主等率众围住我夫妻三人意欲为何?” 突听那“拱宝猪”赵福猛然喝道:“是你们三个就好,武士们快上,杀了这三个杂种,零星镖……” “赵香主且慢……” “哼!嘴巴不干净找死!” “啪!啪……” 就在这眨眼之间,“地精鼠”莫传仁喝阻不及,而“拱宝猪”赵福那庞大粗重的身躯已然凌空飞起,精短的四肢挣晃不止,终于…… “啊?香……香主……” “快……大家快接住香主……” “砰……扑通……” “啊……” 顿觉地面震动,惊呼惨叫之声倏然响起。 曾有人惊呼欲接凌空而坠的赵香主,然而周围青衣武士不但不接,反而惊慌失色的四外闪躲。 也有人急忙伸手欲接,但是……只有一个。 于是那情况可想而知了,接是接到了,但却被那重逾两百斤的粗重身躯凌空疾坠压倒地,只是惨叫一声,已然胸骨尽碎,暴眼突舌,屎尿齐出的暴毙而亡。 而那“拱宝猪”赵福也已震昏倒地不省人事了。 近百名的青衣武士见状,面显骇色的暴退数丈,怔怔的望着那俊逸雄壮的少年,以及秀丽娇艳身躯惹火的两位少妇。 “地精鼠”莫伟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内心惊懔,想不到那墨衣少年好似未曾移动手脚,便使得赵香主庞大笨重的身躯凌空飞出五丈之高,仿佛存心要摔伤他,因此心虽惊骇,但仍然朝身后众武士喝声说道:“赵香主不听命行事妄自作主,受此活罪罪有应得,你们还不快扶他至林内救治?你们也快散开,莫要阻拦三位少侠!” “地精鼠”莫伟仁喝叫众武士四散后,转而面含诌笑的揖手笑道:“三位少侠莫怪,赵香主不听命行事自作主张的得罪三位,本香主代他告罪!” 君毅见状望望两位娇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地精鼠”如此之态,顿令三人难以再寒脸相向。 因此心中极为不耻的沉睑随手抱拳说道:“莫香主大人大量在下感激,但不知你等拦我夫妻有何见教?” “地精鼠”莫伟仁闻言续笑道:“苗少侠,本坛数日之前接获总坛传报,责令本宫二十四分坛寻找三位少侠下落,本坛坛主分派我等六名香主分三路寻找,如有消息便传讯分坛,并且……” “地精鼠”莫伟仁精明似鼠,曾由总坛传讯中得知眼前三人曾施辣手杀了“鄂州分坛”坛主“阴阳双怪”,并杀伤武士数十名,再看到刚才赵香主的下场,心知若动起手来,那自己及七十多名属下恐将羊人虎口,性命不保。 因此略一盘算后,便续笑道:“今日三位少侠巧行小人辖地,并有幸见到三位少侠,因此才冒昧的请教三位少使与本宫有何深仇大恨?每每残狠的剑挑本官分坛?如得幸少侠告知之后,小的即刻率武士回坛禀告,至于以往之恩怨该如何解决?则由坛主去决定!” 君毅见他双眼乱转言词闪烁,加之那掐媚之态、奸诈之色的样子,实乃一奸诈小人,因此不愿多作废话的沉声说道:“莫香主可回覆贵坛主,只因在下夫妇畅游‘鄂州’之时,夜行林道却遭人施迷药掳捉,并欲残害我夫妇,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夫妇怒恨之下诛杀他等又有何不对?这只能说是他们之报应而已,其它的不必多说了,你走吧!” “地精鼠”莫伟仁闻言,立时拱手笑道:“承蒙少快明告,小的就如言上覆,告辞了!” 说完转身朝身后武士之处行去,并忙使眼色的伸手入怀。 七十余名武士眼见香主眼神示意并伸手入怀,顿时心悟的点头回应,并左右相传的齐将暗器准备妥当。 “地精鼠”莫伟仁行至众武士之前,猛然转身手掌疾挥的大喝道:“打……” 岂知君毅注视“地精鼠”离去时,突然发觉众青衣武士神色有异,行动也鬼鬼崇崇,心知必然有阴谋危害自己夫妻,于是传音警告两位娇妻注意他们的突发行动。 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地精鼠”莫伟仁的喝声下,顿时密如暴雨的各种暗器漫天罩向君毅夫妻。 众武士眼见三个少年男女仿佛惊吓得愕立当场,毫无闪躲之意,即将丧命如雨暗器之下,顿时喜出望外的笑浮满面。 岂知!就在漫天暗器射至三个身周近尺之地时,突听那三个少年男女猛然暴喝出声:“卑鄙之徒,还给你们……” “无耻贼子……” 倏然那些暗器猛然顿止,接而疾如电光的暴散而回,较众武士抖手飞射之劲更强更快。 “啊?……大家快……哇……” “妈呀……啊……” “唉哟!我……” “喔……救……救我……” “啊……我的眼睛……我……” 霎时惊嚎悲吼,人群大乱的四外奔窜,恨不得脊生双翼飞出此地。 然而为时已晚,十之八九皆闪避不及的被暴射而回的暗器打得身如刺猬,当场毙命二十余人,有些也身中要害的奄奄一息。 只有十余名机伶之人躲在同伴身后才幸免于难,随同二十余个身受轻伤的人奔跳入林,只留下四十多个倒地的武士。 丽花见状怒哼的叱道:“你们这些贼子,竟连同伴都不顾的各自逃命?哼!我杀了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家伙!” 说完,立时电射而去,欲入林追杀四散的武士。 “丽花回来,别管他们了,他们不值得咱们追杀,反正这罪魁祸首的莫伟仁已毙命了,如此也可让他们以后少惹咱们了!” 三人各自牵骑跨马,却听吟月皱眉说道:“毅郎,那这些尸体及重伤之人……” 君毅闻言望望两侧林内,忽笑道:“嗤!没关系,咱们走后那些武士会来收尸救人的,咱们走吧!” 此时叉路远处道中,各有人数不少的来往行旅议论纷纷,待知道是“魔宫”的武士遭那三个年轻男女身手未动的便杀了大半,不由面含敬意的欢颜目送三人离去—— easthe扫校 第七章 伏义助人 峨嵋合姻 事隔两日。 君毅夫妻控缰缓行至一处“祁门”的小镇,在一间生意鼎盛的饭馆中饮食,并添补必备的干粮。 突然,只听门前有店伙嚷叫道:“臭化子快走!别坏了本店生意!” “什么?你这不长眼的势利小二,你敢不让爷爷上楼?哼!我可是要上楼找我那偷溜远行的孙儿及两个孙媳妇,他们可是大大有名,剑挑‘魔宫鄂州分坛’的‘玉面神剑’三口子,你还敢对爷爷不敬!” “啊?……什……什么?那‘玉面神剑’夫妇竟是您的……” “浑小子还不让开,他们现在就在楼上,爷爷我这就上楼去逮他们!” 君毅三人耳听那人竟然敢自称是自己夫妻的爷爷?不由怒气上涌,然而忽听丽花咯咯笑道:“咯!咯!咯!原来是化子爷爷啊!毅郎咱们……” “哈!哈!哈!好啊!你们这三口子可是害化子爷爷跑断了腿,还好化子爷爷人头熟,得知你们东行,才随后追来,喂!伙计,快将店里的上好‘潞安酒’送上两罐,还有那拿手好莱再炒个七、八样,快点。” 君毅夫妻这才看清那只曾闻声未见面貌的化子爷爷长相。 但见他身穿补了又补的百纳花子衣,但却干净无垢,一头杂乱的银白长发披肩,两道银白长眉及颧,眼眯似瞳,阔鼻宽嘴,银白胡须及胸,背背一九结布袋,要系一粗大葫芦,果然是豪放不拘的风尘异人。 “咯!咯!化子爷爷,您可真难得一见也,快请上座!” “化子爷爷,晚辈给您见礼了,小二哥,快请厨上送来拿手好莱,喔!好酒也快送来。” 紧跟老化子身后愁眉苦脸的店小二,见老化子果然和三位公子夫人相识,这才放下心来,闻言之后立时躬身笑道:“是,是,公子爷您放心,小店拿手菜马上到。” 说完,立时奔行下楼。 君毅夫妻将化子爷爷恭坐上首,相陪着,君毅这才笑对老化子说道:“化子,您老人家怎会紧追晚辈夫妻?难道又有何事……” “哼!你们这三个娃儿!化子前次可是托嘱你们入山盯住那些见钱眼开的浑小子,怎么你们面也未露的就溜了?可叹数百条人命就这么完了!” 吟月闻言正撇嘴欲言,却被君毅伸手拦住,立见他嘴唇抖动传音说道:“化子爷爷,晚辈当日隐身山巅,因另有异象显现,这才潜往他处……” 于是君毅立将三人所遇大略的说了一遍,但却隐瞒了芝人芝马之事,只说发现了一个秘洞,寻到了五片白色灵芝。 “化子爷爷,此地人多,不适深谈,待会至客栈再把灵芝交给您老人家过目。” 老化子耳听君毅传音所言,和自己所知无差,唯独他们巧得灵芝之事是自己不知之事,因此哈哈笑道:“娃儿,别的不提,先陪老化子喝几杯再说!” 说完之后,立朝手抱两罐酒走至桌前的店小二手上酒罐抓去,抱住一罐酒迅疾的掀开罐口封泥,大嘴一张,立时贴紧罐口豪饮。 五斤上好“潞安酒”一会功夫便尽入腹中,老化子伸手一抹胡上溢酒,并哈哈大笑道:“好酒,真是好酒,咦?娃儿你怎么不喝……喔!原来你们喝的是‘绍兴酒’,那这一罐也给化子填腹养酒虫吧!” 说完,伸手又担起另一罐酒开封。 吟月及丽花眼见化子爷爷一下子便喝光一大罐酒,而且又提起另一罐,不由怔怔的望着。只见老化子抬罐仰头,咕噜咕噜的不到片刻又将第二罐喝个精光,顿使吟月惊异得脱口叫道:“哇……化子爷爷,你肚里怎撑得下这么多酒?奇怪……肚子还平平的……” 老化子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丫头,别说十斤了,再来二十斤,化子爷爷也喝得下腹,这可是一门功夫哟!你们想不想学?” 丽花闻言忙摇头嗔道:“不……不……才不要呢!那么难喝的东西别说那么多,便是一怀也难下喉也!” “哈!哈!那娃儿你呢?想不想学?” 正唤店伙再提酒的君毅闻言忙苦笑道:“老爷爷,您酒量好晚辈佩服,可是这门功夫……晚辈不学也罢!” “哼!没出息.出门在外不会喝酒哪行?想当初化子我年轻时……” 吟月及丽花闻言皆不以为然,丽花也撇嘴抢道:“化子爷爷,人家毅郎喝不了那么多,您老人家就别教他了,每次喝完酒后……他……嘴内都是臭味讨厌死了……” 丽花说到后句时,颜面倏然涌起飞霞,话声转低的羞垂螓首。 “啊?……嗯!喔!哈!哈!哈!好,不教,化子不教他!哈!哈!哈!” 说完,一手又提起小二刚送到的酒罐,熟练的掀开封泥仰首便饮。 而君毅夫妻也被他如此之笑意惹得羞意浮显,不知该如何应答。 笑谈欢宴,老化子诙谐之言妙语如珠,逗得三人嘻笑不止,便连其他食客也闻之捧腹。 时至西末,食客渐稀,老化子也已喝了七罐“潞安酒”,这才酒意盎然的说道:“呃……呃!好!好!娃儿,化子今天可过足了瘾,你们住那家客栈?化子有事要告诉你们,走吧!” 君毅于是忙唤小二结账,并打赏了一些零头,陪着老化子回至投宿客栈详述在“幕阜山”中的遭遇。 “啡……啡……哩……”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及嘶声由山间林道响起。 一黑两赤浑身油亮的纯色神骏大马,一前两后的由弯道处疾驰而至:“你别跑……气死人了,花妹,咱们非抓住他问明白不可……” “对,才隔没一年……他就嫌咱俩了?哼!非叫他把话说清楚……” 两位娇美艳丽的赤红劲装少妇,满面嗔怒,双目泛红泪光浮显的咬牙急追前匹黑衣骑士。 顿听前骑黑衣少年回首央求道:“娘子……夫人……我只是随口说你俩的身材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有什么不对?还值得你俩气成这样?” “呸!你以为我俩不知道?你是嫌我们身材没以前好?嫌我们胖了对吧?你存的是什么心,快从实招来!” “啊呀呀!两位娘子你们可误会了,为夫的那是嫌你们?我的意思是说你俩和以前大大的不同了,以前你俩肌肤健美结实,如今更是艳润细腻更加美艳了,令我更加爱不释手,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你们?” “哼!这还差不多,否则看我和月姐理你不?自己也不想想,以前和只虎的,如今……嘻……差多了,月姐你说是不是?” 前行之骑闻言顿时马速减缓,待后骑追上并行后,才放作不悦的瞪眼叱道:“什么?反倒是你俩嫌我了?咄!要不是近来夜宿客栈,又习练武技,否则……好,今夜咱们不住客店,就在山里寻地夜宿,非把你俩杀得求饶不可!” 吟月闻言霎时羞红双颊的重抬首斜膘、嗤笑道:“嗤!嗤……我可没嫌你哦!你找花妹便行了,可别扯上我!” “唉!月姐,每次都是你找我挡驾,现在又来扯我后腿,看我以后理你不?” “咯!咯!咯!我不管,今夜你就一人独撑吧!谁教你把他惹火了?你就当只待宰羔羊吧!咯!咯!” “月姐你……呸!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话落,顿时从鞍上暴纵而起,凌空两翻便扑向吟月坐骑。 吟月见状顿时咯咯娇笑的猛平马腹,胯下“赤骥”立时急嘶一声,四蹄疾蹬的怒窜而出。 丽花见状猛然凌空侧翻,娇躯一曲,轻轻的落在夫君鞍前,扑入爱郎怀内嗤嗤娇笑。 且说咯咯娇笑纵骑疾驰的吟月,芳心欢愉的驰有两里,已望不见落在弯折起伏的山林道中,这才控缰缓行,忽而咭笑声,面显漾色童心未混的寻找隐密之处藏身,准备捉弄随后而至的两人。 然而突觉有警,一只盈盈美目凝视左侧森内,怒叱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林内?” 霎时只听林内一阵唏嘘之声响起,并听一个粗哑之声嘿嘿笑道:“嘿!嘿!嘿!萧大哥,刚才咱们还嫌这山野姑娘不过瘾,想不到老天爷马上送一位仙女,看来咱俩又有鲜货尝尝了!” 接而又听一粗豪之声哈哈笑道:“梁老弟,这丫头可是带刺的,小心摘花不成反遭花蜇啊!” “嘿!嘿!这样才带劲呀,你没看那村姑没弄几下就昏了,那多没味?越野越有劲才够味呢!” 随声从林内窜出一个四旬出头满面络腮胡,银铃大眼狮鼻阔口的黑肤粗壮大汉。 另一个则是年约四旬面色奸险,身材瘦小的汉子。 吟月耳听两人言语粗秽,并且好似在林内奸淫山居妇女,因此怒气上涌华盖的怒叱道:“呔!恶贼!你们是否在林内害人?还不从实招来?” “唉哟哟!这位小娘子脾气可真大呢!萧大哥,你看够劲吧?” “哈!哈!哈!好,梁老弟废话少说,快动手吧!” “嘿!嘿!凭大哥您‘猞猁’的身手,还怕她逃出手掌心?” 吟月听两人所言怒气更盛,顿时怒叱一声纵身下马,一双玉手猛然疾挥而出,拍向那瘦小之人。 “嘿!嘿!萧大哥,这位小娘子看上小弟子,打情骂俏的贴上来了。” 瘦小汉子正是江湖歌谣中的四兽之一“设立”,眼见那身穿异质赤红劲装的美娇娘双掌疾拍而至,心知她恐非一般江湖女子,但并不在意的移身侧掠,疾闪至她左侧伸手疾扣她左“肩井穴”。 吟月岂是好惹的?加之近来和夫君研习“五奇秘笈”中的掌上功夫,虽未曾精习,但也将凝汇而成的“七十二散手”熟记在心,只差动手过招。 但见她玉手翻飞,忽掌忽指,忽爪忽拳,脚下忽旋忽移,忽擦忽挪飘忽不定。 “猞猁”初时尚以为片刻之间便可擒下这位娇娘,却没想到十余招之后,已被她那飘忽不定玄奥难测的身手逼得闪躲不止,但也被她掌指之间的劲气刮得肌肤隐隐作痛,尚幸“猞猁”经验老道,险招时出手免强接下二十多招,心中之震惊可想而知。 站立一旁观战的“狻猊”也被那赤衣仙女的身手感到惊愕,心中疾忖:“咦?好高超的身手!看来不在我之下呢!她是什么来历?好似从未曾听过如此打扮的江湖女子,便连‘双飞凤’那两个丫头之身手也不及她,那么……‘魔宫’的……可是年龄没这么小,而且也不像,莫非是‘神龙口’的人?嗯!也只有‘神龙谷’才能有如此功高的年轻女子,这……看来决不能让她生离,否则岂不惹出大麻烦了?” “狻猊”萧飞豪思忖已定,再仔细望去,顿时心中大惊,发现“猞猁”梁野已被那赤衣女子在这片刻之间攻得还手乏力,狼狈不堪,浑身汗水淋漓,胸背之处尚被撕裂数处,于是忙开口喝道: “梁老弟别慌,待小兄接她几招!” 身形贴地疾掠,迅疾掠至两人左侧,粗厚的手掌并立如刀的正欲劈出。 就在此时突听一侧有清脆的女子喝叱声响起: “呸!贼子胆敢车轮战?你接姑奶奶几招试试!” 吟月和“猞猁”攻守之间愈打愈顺手,已然将“七十二散手”施展开来,往复使用,但并未提功凝劲的施展煞手,便能将对方制于掌下。 耳听另一人话声响起并疾掠而至,顿时杀心立起,欲先除掉眼前敌手再迎战次人。 待耳听雨花叱声后,顿时心花大放的嗤笑道: “花妹,这两个淫贼功力不弱,我刚才拿他试练新习的‘七十二散手’,现已施展煞手,留他无用,你看着办吧!” “咯!咯!咯!月姐,那这一个就留给小妹练招喽?啊!月姐,你说他们是淫贼?这话怎说?” 吟月闻言边打边说,已然将刚才两人之恶言恶行说了一遍。 “真的?哼!此种万恶贼子尚有何可恕?月姐施煞手毙了他们,小妹可不容他们多留世上片刻!” 丽花个性刚直,性情较烈,闻言之后已不欲拿“狻猊’练手试招,因此玉掌翻飞中功力顿提八成,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壮汉劈于掌下。 “狻猊”本想为梁野接下那赤衣美姑娘,没想到另一个同样打扮的圆脸姑娘怒睁双目,从一匹赤马上扑击而至,顿时慌忙的斜掠近丈,抱定心神的出招回攻。 “狻猊”萧飞豪功力虽比“猞猁”梁野高有半筹,并在武林歌谣中并列四兽之二,足见其功力非同小可,足可功比老辈武林。 纵横江湖数年少有敌手,以致骄傲自满自视甚高,可惜今日碰到的一双美娇娥却是艺承古笈功得福缘的娇娃。 尤以丽花得芝人芝马奉献的数滴千年精气芝液,已然在“秘殿”内贯通了“天地双桥”,功力较吟月尚高出一筹,两女功力俱达甲子之上,岂是“狻猊”及“猞猁”所能相比? 因此在吟月及丽花俩毫不留情的施招猛攻,十余招后,“狻猊”本属初上对阵,故尚可支持。 但是“猞猁”早在吟月的凌厉玄奥招式中,逼得功力尽提,妙招尽出,才堪堪能守,如今吟月功力骤提,一招式更加凌厉,掌指劲气溢射得恍如刀剑,因此更难抗拒。 只见他面色惊恐冷汗直流的东挪西闪,早已被凌厉的掌指劲气刺刮得肌肤疼痛,并且功力衰退,很难再支持。 就在他刚闪过疾插双目的指势,反手回攻疾劈对方手肘时。 吟月毫不畏怕的右手原势不变,化指为掌斜拍而下,左掌如刀疾削劈向自己右肘的掌势。 “猞猁”眼见对方双势齐出,猛然身形后仰,双掌疾收再暴震而出,击向对方前胸,右脚拄地,左脚疾撩踢向对方下阴,端得又狠又下流。 男人与女子对搏的禁忌,他根本无视,反而上下齐攻而出,可见他是毫无江湖规矩的大恶之徒。 吟月本无杀人之意,只想将他伤于掌下便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下流无耻,顿时芳心大怒的骤提全身功力,并怒叱道:“恶贼找死!” 身形如幻的疾移右侧避过对方攻势,右掌疾起疾落的疾劈而下…… “猞猁”攻势成空,耳听怒喝声呼起,心中狂震得右脚疾蹬暴退,双掌胡乱的疾挥猛劈而出。 倏然头顶劲风疾罩而下,刮刺得肌肤刺痛,接而额上“神庭、印堂”两穴之间猛遭重击。 “啊……” 一阵凄厉惊恐的惨叫尖响而出,“猞猁”已然全身发软的仰躺地面,双目暴睁,口角溢血的全身抽搐不止,看来已然…… 这声惨嚎顿时使得丽花及“狻猊”两人各有不同之感受。 丽花闻声得知月姐已将对方摆平了,于是精神振奋得攻势更骤。 而“狻猊”闻声却是心神大骇,斜眼望去只见梁野已倒地不起性命难保,而自己虽将拿手的“追魂裂魄掌”施出一轮,仍然难抗对方密守无隙攻势玄奥凌厉的招式。 又怕又骇得心思疾转,猛然将精奥的“追魂三式”连连疾施而出,果然将对方逼退数步,尚不待对方回扑而至,霎时脚尖连点倒掠而退,欲窜入道旁密林内。 “哼!想逃?姑奶奶赠你一掌为你送行!” 丽花眼看追之不及,猛然骤运全身功力,身踏弓箭步的双掌猛震而出。 顿时掌劲狂如怒飕的暴涌而出,霎时尘土飞扬,枝叶狂飘。 “啊……” “贱……婢……你……你们等着……大……大爷……饶不……了你们……” 一声惨叫之后,虚弱断续的话声逐渐远去,看来已然身受重伤逃逸无踪了。 “你傻愣的站在那发呆呀?你看,都让他跑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赔!” “啊?什么?要我赔……赔什么?”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人家月姐都把对手放倒了,眼看我将摆平他了,可是那贼子奸诈得逃入林内,你不帮我拦住他害我功亏一篑,你赔不赔?” “咦?这……这……我怎么赔?人都跑了,再说我刚才正细看你俩所施招式,发觉有些招式如变化些出手部位,大概早就将敌手创于掌下,所以正思忖该如何变化,我怎知他不战而逃?” 君毅满面受冤枉的神色,无奈的耸耸肩,双手一摆走向“猞猁”仰卧之处,见他已然断气,却看不到吟月人在何处? “吟月……吟月……” “月姐……你在那里?” “你们别急!我在这儿!” 话声中,吟月已从左侧树林中,扶着一位行动不便的村姑走出林外,手上尚提着两个包袱。 那村姑乃是二十出头的少妇,正垂首低泣不止,羞于见人的衰怨神色令人悲叹。 夫妻三人护送村姑返回居处,正值村姑公婆哀声四处呼唤,待见到村姑后才喜出望外的上前迎接。 吟月立时说明村姑遭强人掳走,途中被自己夫妻三人遇见,并杀死了强人救回村姑,但却隐瞒了村姑遭辱之事,并将“猞猁”及“狻猊”遗留的行囊中百多两银子交给村姑家人。 在一番推托之下,村姑家人还是接受了夫妻三人的好意,收下了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那么多银子。 当然,君毅夫妻三人也接受了村姑家人的招待,品尝到城邑少有的新鲜萄、菇、青菜以及少有之山产美味。 原本表面平静无波却暗潮汹涌的江湖武林,突然传出数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仿佛吹动一池平静的泽水,使得波起涟漪往四外扩散。 一件是武林中无人知晓总坛所在的“魔宫”已然传出“傲天令”,责令二十四坛尽出高手追杀“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三人。 第二件事是江湖歌谣中的四兽之二,“狻猊’萧飞豪竟然遭“碧萝仙子”苗丽花重创,身受重伤且右臂震断已残,而“猞猁”梁野也遭“冰心玉女’公孙吟月震毙,命丧“祁门”山郊。 更令人惊异不解的第三件事,则是雄踞江南“天目山”的“残心堡”,竟然传出消息已将“残心堡”更名“天心堡”。 此三则消息使得江湖武林沸腾,正派人士颔首称庆,而邪道武林却是人心惶惶,不知为何发生如此令江湖武林震撼的大事?然而却无人知道那“玉面神剑”苗君毅是何门何派的高徒?无人能知道他夫妻三人之来历。 但在人云亦云的议论中,终于有人传出“玉面神剑”夫妇三人来自“南疆”,却也不知他们师出何门?只知艺为家传。 于是耳语相传中,已然将“玉面神剑”夫妇统称为“南疆侠隐”。 而另一方面,由已更名为“天心堡”的堡丁仆妇,外出购物时所传出的消息,更令武林中人议论纷纷。 远在甲子之前便已被武林称为“五邪”,由邪道尊为首脑之一的“残心人魔”公孙安庆,竟然在失踪一甲子之后突然返回居地,并和“残心堡”的两位堡主认明父子关系,且明令“残心堡”更名“天心堡”。 这几则消息虽令江湖武林惊异动荡,但是总归合一,还不如旬日之后续传而出的天大消息。 “天心堡”两位堡主之老父,昔日“五邪”名列第二的“残心人魔”公孙安庆,竟然位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飞鹏门”总管。 尚不止此。 那“飞鹏门”之门主却是半年来崛起江湖的”南疆侠隐”中的“冰心玉女”公孙吟月。 此两人同属复姓“公孙”,其内有何玄密难测之关系?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如此令江湖武林震惊的数则消息已传遍各地,尽人皆知,可是正畅游“黄山”的君毅夫妻并不知情。 “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 丹崖夹石柱,出水金芙蓉。” 不到“黄山”不信天地间有此奇景。 到了“黄山”更不信眼前所见乃是天地间之奇景。 “黄山”有奔腾磅礴之气势,有奇松异石之奇景,有云海茫茫朦胧雾气之迷幻,有深壑耸峰之绝胜,真不愧乃是道家洞天福地之一。 君毅夫妻三人在“黄山”中尽兴游历,历时五日才返回寄放马匹的山居农家。 休歇一夜后,三人才跨上欢嘶不止的“乌骓、赤骥”三匹骏驹,并在农家留下了一锭银元锭,这才转往和公孙总管约定的“冥城”方向驰去。 “黄山”山脚的一个小镇,因位处入山必经之途,更拜山景之优,故而车水马龙游人如织,镇内大街十之五六皆为客栈、饭馆之营生.余者也是山产杂货骏马车行脚力之小铺。 君毅夫妻三人刚控缰进入镇口,大街两侧突然窜出十余名半百之上的老者拦在街道正中。 “来者可是‘玉面神剑’苗少侠伉俪?” 君毅夫妻三人忙扯缰停骑,见街道中的十余名老者皆面色冷漠阴冷,必然来意不善,于是忙下马上前抱拳问道:“在下正是苗君毅,但不知各位长者有何见教?” 拦路的半百老者群中,一位身穿儒衫长眉凤目,三缕短须及胸的儒雅文士跨前一步,面无表情的说道;“苗少侠,你入江湖不及一载,已然残害本宫数处分坛之坛主及武士,践踏本宫之江湖声威而博得美誉,此乃本官所不容也,若不诛除尔等三人,将置本宫威名于何处?哼!而三人竟然令我等十二护法齐出,可见本宫宫主并无小视你等,废话少说了,苗少侠伉俪如肯束手就擒,我等也不愿落个以大欺小,以众欺寡之恶名,否则……莫怪我十二护法要尽全力诛除尔三人了。” 儒雅儒土话声刚落,君毅已然怒声驳道: “老前辈此话差矣?晚辈夫妇何曾无端挑嚣贵宫分坛?每每皆乃贵宫分坛武大仗势欺人,甚而掳人相害,晚辈夫妻本非武林中人,但皆为自保而出手伤人,贵宫不图省思贵属之恶行,反倒责怪晚辈夫妇?哼!贵宫之恶名虽江湖武林尽人皆知,但晚辈夫妇并未以武林人自居,故而不愿干涉贵宫所为,可是……如贵宫再要仗势欺压……那么晚辈夫妇为求自保再也顾不了后果了,尚请前辈三思而行!” “哼!哼!哼!好个尖牙利嘴的小辈,看来老夫之好意,尔等全然无意接纳?那就莫怪本宫之手段!” 丽花在旁闻言不由芳心大怒,立时叱道:“毅郎,何必和他们多说废话?其实他们早就存心仗势欺人,反正咱们和他‘魔宫’已难善了,倒不如放开手的和他们一战,免得让他们认为咱们好欺负!” 吟月虽生性温柔,但此时也芳心不悦的娇声说道:“毅郎,花妹说得对,咱们游历山河并无心与人争胜,但他们如此欺人,咱们若委曲求全,往复岂非更是寸步难行?如要和他们争理恐怕是椽木求鱼,倒不如趁此和他们做个了断。” 那儒雅儒士闻言顿时冷笑的说道:“丫头,我看你们可是活腻了?江湖中敢在本‘鬼儒’面前夸言的还……” 话未说完,突听左侧间饭馆中响起一阵朗声大笑并说道:“哈!哈!哈!‘鬼儒’你只怕风大门了舌头?凭你们‘魔宫’外堂十二护法还唬不了人,有道是‘路见不平有人踩’,我‘狂悍翻羽’蒋仲华倒要试试你等十二外堂护法有何等做人艺业?” 话声一止,又听另一个嗤笑声响起: “嗤!嗤!嗤!蒋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魔宫’尽是一批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卑鄙无耻之徒?小弟刚才还真奇怪这十二护法之首的匡老儿怎会和传言有异,还会心存善念的留人后路?原来他是想仗势欺人之兵,这可和小弟‘奔电绝地’的个性不合,真是稀奇至极!” 右侧饭堂中,随话声走出了两位身材相若,皆是英挺豪壮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 右侧一人则是身穿浅青劲装,背后斜插一对三尺短枪,面色笑容可掬的青年。 “鬼儒”及另十一名半百老者耳听两人自报名号,不由神色一变,立时分出六人迎向两人。 六名老者之一,紫膛脸,虎目狮鼻,面上无须的老者跨前哼道:“原来是‘狂悍翻羽’及‘奔电绝地’两位老弟,莫非两位有意伸手揽事?难道不怕为两位惹下大祸吗?” “狂悍翻羽”蒋仲华闻言笑道: “哈!哈!哈!这位想必是名列第二的‘紫面修罗’尹前辈,不瞒前辈,前些日子我兄弟二人在‘梁山’江畔巧遇‘碧血啸霜’姜大哥以及‘恒山飞凤’黄姑娘,已知贵宫‘巫山分坛’坛主‘邪道’,竟然不顾名声以毒伤人,尚半危急之时承蒙苗老弟伉俪援手才未遭贵宫毒手,君前辈,您说我‘四骏’会与贵宫善罢甘休?” “这……哼!蒋少侠,你‘四骏’行道江湖也非一日,与本宫也无冲突,姜少侠之事应可视为偶发之事,相信可化解误会无碍往后之行止,可是……那‘玉面神剑’三人伤了本宫无数武士,此仇已难化解,你两人最好莫生气的卷入,否则本宫宫主得知后……” 站立一旁的“奔电绝地”赵样庆闻言嗤嗤笑道: “尹老儿,我俩并不在乎贵宫之威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莫要柿子挑软的吃,在下兄弟随时候教!” “奔电绝地”赵祥庆此话一出,顿时话语已僵,使得存心安抚两人的“紫面修罗”尹常恨再也难忍心中之怒,老脸更加发紫的喝声道:“啊!好个小儿,给脸不要脸,老夫毙了你!” “紫面修罗”尹常恨暴喝声中,身形已然疾掠上前,一双紫红手掌已然连劈而出,一股温热的掌劲疾涌震向“奔电绝地”。 “嗤!嗤!嗤!这才像话,在下就秤秤你这‘紫煞掌’有何能耐?” “奔电绝地”赵祥庆嗤笑数声,身形暴纵而起避过猛震及体的掌劲,凌空翻扑面下,右掌猛然奇向对方头顶“百会穴”。 “紫面修罗”尹常恨也非省油的灯,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双掌急收接而往上疾震而出,迎向下击的来势。 顿见“奔电绝地”凌空改拍为震,双掌猛吐劲气,迎击上涌掌势。 一阵暴响及劲风四溢的啸声响起,只见“紫面修罗”已站立不稳的踉跄退了三步,而“奔电绝地”身形也凌空翻滚一圈,随及趁势下落,脚尖略一沾地,身形再又迅疾的前扑,右掌疾拍对方面门,右掌化拳击向对方前胸,拳掌击出又疾又猛端个凌厉。 “紫面修罗”后退身形刚站定,却见对方又已逼近身前拳掌齐攻,顿时心惊震骇,知道对方能名列武林歌谣中的“四骏”,果然身手不凡,恐怕今天要将往日名声毁于此地了。 心中虽惊,但仍然不甘示弱的猛然双掌一拍。接而上下暴震而出,双双迎击对方掌拳。 连珠炮的震响声中,“奔电绝地”身形一震而顿,随及脚下猛蹬疾窜而上,右掌单上如刀,由上而下的疾削对方面门胸腹。 “紫面修罗”身形再次被一股强劲力道震得立身不稳的大步后退,尚未止住退势,对方又已疾追而至。 由此可知两人功力悬殊难以比拟。 眼看掌力疾削而至,“紫面修罗”已然还手不及,只得趁势暴退。 就在此时,左侧突有一道人影疾掠而至的拦向“奔电绝地”,一道劲猛的拳势也由侧方攻至并暴喝道:“小辈莫猖狂!接我‘霸拳’一招!” 如此一来,突听旁观的“狂悍翻羽”大喝道: “呔!无耻之徒竟然车轮战?在下接你几招!” 话落,身形刚掠起,忽见对方旁观四人也掠身而出拦阻自己。 顿听“狂悍翻羽”豪壮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今天在下兄弟倒要好好的讨教诸位护法的高功妙招,咱们也不必单打独斗了、干脆来场混战吧!” 而“奔电绝地”此时嘻笑不止的伸展拳掌,连连猛击“紫面修罗”及“霸拳”两人,形成了二对六人之局面。且说君毅夫妻三人没想到有人出面打抱不平,由他俩人话语中得知竟然是“四骏”中的“狂悍翻羽”蒋仲华,以及“奔电绝地”赵祥庆。 君毅正待出言道谢,却听两人言词锋利,三言两语之间已和六名护法剑拔弩张,片刻间已然出手争斗。 “啊!毅郎!那位大哥已和他们动起手来,咱们……要不要过去?” 吟月话声刚落,丽花也接口道:“那位大哥可真豪气,三言两语便动起手,不如咱们也动手吧?” 君毅闻言不悦的瞪她一眼说道:“此地乃是游人众多之村镇,大庭广众之下混战起来,岂不惊扰了游人店家?” 吟月及丽花俩闻言,顿时伸舌讪笑的退至一旁静观。 岂料盏茶工夫后,竟然形成六大护法围攻两人的局面,如此一来,吟月再也忍不住的又说道:“毅郎,那两位大哥被六人围攻,咱们岂能无动于衷的漠视?” 丽花也再次接口说道:“对嘛!他们俩可是为咱们打抱不平而动手的,万一有什么损伤,岂不令咱们有愧?再说今日之战恐难避免,倒不如和那两位大哥汇合共敌这十二人才是正理。” 君毅心知两位娇妻皆有心一战,因此皱眉说道:“我也想过去为他们解围,可是又不放心你俩,你们看这六人尚有意出手呢,他们人多……” 丽花闻言立时抢道: “毅郎你放心,咱们自从习练各类武功,尚未曾尽情施展过,除了前几天和那两从个淫贼之战尚可练招外,其他并无机会习练,如今正好有他们在此,岂不是送上门的练招对手?如果咱俩确有不支时,尚可施展‘惊电剑法’及‘无极剑法’稳住自保,再不济时,那只有靠你救援了。” 君毅闻言也深觉有理,心知是自己关心过度,依两位娇妻的功力和自己相若,就算六人围攻的情况下,也足可支持一阵子,或许尚有胜算之机,因此不再反对的说道: “好吧!那么我就过去助他俩一臂之力了,你们要小心喔!” 君毅话落,立时跨步掠往战场之处,并喝声道: “两位大哥,小弟也觉技痒,因此也来插上一脚,向这几位前辈讨教一番!” 说完朝着临近自己的两个老者虚空抓去。 那两名老者耳中闻声,尚不及转望是何人说话,突觉有一股力道牵扯着身子侧移,顿时心中大骇,知道这乃是功力达至甲子,“天地双桥”贯通之后,方能施展的”虚空抓物”。 两人心骇之下,惊恐的猛定身躯,四掌朝声音来处猛击过去。 “哈!哈!哈!两位前辈莫慌,在下请前辈不吝赐教,为晚辈指点一二。” 两名老者这才知道乃是自己十二护法欲拦杀的正主儿,于是心惊的全神戒备。 君毅见状微微一笑,立时施展四成功力的飞掌遥击两人。 两名老者见状立时左右一分,四掌威猛的攻向君毅。 “狂悍翻羽”蒋仲华以及“奔电绝地”赵祥庆两人,虽位列“四骏”之二,首屈一指的后起之秀,功高艺强,但在六名一流身手的前辈围攻之下,初时尚可攻守有据,然而时间一久,便逐渐显得攻势迟缓,守势增多,捉襟见肘的时时险象环生。 尚幸君毅一到便瓜分两名敌手,立使蒋、赵两人压力顿减,不由松了口气的再度尽展功力反扑。 这边三对六的纵掠扑击,攻守互易。情势突变。 而另一方的吟月及丽花也在夫君掠身而去,而眼前对立的六名老者中,其中三人疾掠欲拦夫君,丽花见状顿时怒叱一声的喝道:“啊!站住!让姑奶奶领教你们这些恶贼的功夫!” 赤红身形疾如电光石火的挡在三人面前,一双玉手恍似雪花纷飞的疾罩三人去路。 “臭丫头找死!竟敢向老夫兄弟伸手?” “呸!老匹夫狂叫什么?有本事先过了姑奶奶这关再说,凭姑奶奶一人照样打得你们鸡飞狗跳的,不信的话你们接招试试。” 说完身形前掠,“七十二散手”已然从一双玉手中施出,忽掌忽拳,忽指忽抓,忽拍忽震,忽点忽扣的尽往三人身周大穴打去。 三名老者没想到这红衣女娃胆大如斯,竟然疾掠分击三人,不由心中狂怒的叱声骂道:“臭丫头大胆……” “狂妄,丫头找死!” “先毙了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 于是,不顾颜面的狂击向丽花。 如此一来立时引起镇内大街中聚集围观的人潮嘘声喝骂不止。 人群中虽也有武林人士在内,但一来不愿与“魔宫”之人为敌,二来四个年轻男女并无败象显现,因而暂做壁上观。 吟月眼见丽花虽独斗三名老者,但依然攻多守少余力有足,顿时芳心大慰的雀雀欲试。 君毅迎战两名老者恍如戏耍,时时观看他处战况,眼见丽花迎敌三名老者,只以初学的“七十二散手”反复使用,便已能力敌不败,因此心中笃定的唤道: “吟月!你如想试试自己所学,尽可大胆的和丽花一样上阵,只要沉着莫怯,必然自保有余,何况尚有剑法可恃。” 吟月耳听夫君的鼓励后更是勇气大增,于是娇唤道:“花妹,姐姐也来了。” 身形尚未动,实听丽花急道:“唉!月姐你别过来,我这儿人数刚好,那边有三人站着没动,你找他们岂不刚好?” 吟月闻言转望那神色惊骇的“鬼儒”三人,心想花妹说得没错,于是伸出如笋玉指指着三人叱道: “喂!你们三人站在那发呆干嘛?姑奶奶要……要……喔!要打人!快来呀?” “鬼儒”匡祖堂与另两老者正聚精会神的观看自己兄弟出战状况,发觉和“狂悍翻羽”及“奔电绝地”应战的四人看来最为吃力,似乎将有败落的微象,另外那黑衣少年及红衣女娃似乎功力更高,但奇怪的是攻守之间皆点到为止,并无伤人之意。 三人正又惊又骇的细观时,突见那剩余一名红衣娃竟然行至三人面前指点叫阵,不由怒气暴升的怒瞪吟月。 但三人心中皆有所思,眼见这几个少年似乎武功皆高超技深,如自己强出头上阵,那以往数十年所闻出的名声恐怕即将毁于此地。 可是那女娃已在面前叫阵,若不出战岂不更将落个心怯不战的臭名? 三个怔怔的互望,皆欲推托别人出战,如此却气得吟月撇嘴叱骂道:“呸!呸!今日可是你等现身拦阻我夫妇,现在却又龟缩不出?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人,姑奶奶打你们!” 吟月伸如笋玉指连点三人穴道,话落,也不管三人是何心思,立时双掌一翻疾拍而出,掌影如花缓缓罩向三人。 “鬼儒”匡祖堂及另两人见状再也难退怯,于是闪身之际已然羞怒的疾扑吟月。 “咯!咯!对嘛!这还差不多,待姑奶奶练完招自会收手。” 君毅夫妻三人应在如此情况下,将胸中所学—一施出,便边“惊电剑法”及“无极剑”所习成的几招,皆以指代剑的施出,尚幸功力收敛才未伤及拿来试招的老者。 可惜顿饭时光后,突听两声惨叫响起,这才打破了虽险无惊的局面。 原来“狂悍翻羽”蒋仲华及“奔电绝地”赵祥庆两人并无息事宁人之心,施了皆乃狂猛毙敌之凌厉招式。 故而自君毅引走两名敌手后,心中略有羞怒之心,于是手下更是无情,辣招百出。 四名老者顿时感到压力大增,立时叱喝道:“抄家伙毙了他们!” 三名老者—一趁隙将兵器执出,只有“紫面修罗”是以“紫煞掌”成名武林,并无兵器。 兵器一经出手立时情势改观,“狂悍翻羽”及“奔电绝地”两人霎时落于下风。 “快!大家加把劲毙了他们!” “对!别让他们有机会执兵器!” 一双乌铁拐、一把剑、一条“蜈蚣鞭”以及一双“紫煞掌”狂猛得如雨般疾罩而出,快不得立将两人毙于当场。 然而“狂悍翻羽”及“奔电绝地”两人狂怒中,不约而同的暴纵而起,脱出四人之围击,已双凌空执出“文昌笔”及一双短枪,身形旋一匝,立时兵器连抖疾挥,如暴雨狂泄的点点笔尖、枪尖疾罩地面四人。 君毅眼见六人已换成兵器厮杀,于是频频细望观摩,发觉六人出招之间皆有破绽显现,因此也时时思忖该如何出招、破招。 如此一来立时分心,使得久战疲累的两名对手见有机可乘,双双一施眼色,偷偷的伸手入怀取出暗器,不动声色的暴退近丈,四掌疾扬,立时一片暗器疾射君毅。 君毅虽一心三用手下略缓,但依然可察觉两人之出招,心中顿时奇怪两人为何暴退?这才发现一些密密麻麻闪烁着蓝绿暗光的暗器疾射身前。 “啊!无耻之辈饶你们不得!” 霎时“无极神功”骤提,双掌猛然疾震而出,顿时疾劲如飕,尖啸前涌,只见如雨般蓝汪汪暗器倏然暴射而回,较前更疾的齐射“霸拳”及另一名护法。 “啊……” “哇” 两声惊骇的惨叫声中,两个身躯已然身如刺猬的立时毙命倒地。 两声惨叫声更令其他十名护法心中大骇,果然又听一声闷哼及一声惨嚎接连响起。 只见那“狂悍翻羽”蒋仲华手中的“文昌笔”正从一名老者左胸中拔出,一片血雨喷洒而出。 而“奔电绝地”赵祥庆左手中的森寒枪尖也正由“紫面修罗”尹常恨小腹斜划而过,立时血流如注,肚肠微露。 蒋、赵两人重创两敌,身形不顿的再疾攻另两人,顿使两名护法心中大骇,慌乱的拆解数招后,双双暴退丈外,转身便欲纵逃。 “哈!哈!哈!恶贼那里走?” “呔!休走,看枪!” 倏见“狂悍翻羽”蒋仲华凌空疾扑,手中“文昌笔”迅疾的疾刺刚转身而逃的护法背后“天柱穴”。 另一道疾如电光的精光则划空而过,疾射奔掠丈外的护法背后“灵台穴”。 “哇啊……” “啊……救……哦……” 又是两声尖叫惨嚎,两名护法已然扑地抽搐,摇动连连的再难起身,看来已难有活命之迹。 此言战事已止,而另两处的六名护法则是惊骇得肝胆欲裂,再也无心久留。 然而丽花所学尽展之后,也无意拖延费时,眼见三名敌手目光闪烁,立知他们已欲逃离,顿时冷哼一声的叱道:“你们别想逃了,留下来陪你们同伴吧!” 此话不说还好,话一说出,三名护法心中更为骇怕,知道这红衣姑娘已生杀机,猛然攻出数招绝学后,两名护法已转身狂掠逃命了。 “啊!两个无义之徒,纳命来吧!” 顿见丽花玉掌猛翻,将尚自猛攻的那名护法震出左侧丈外,身躯一扭如早地拔笋的暴纵数文,凌空一翻,如大鹏掠翼的疾射奔逃三丈之外的两名护法。 “飞鹏门”的凌空扑击“飞鹏身法”立显威风,有如鹏鸟扑兔的低空疾行,身临即将窜逃镇左山林内的护法身后,只见她凌空曲身再挺,已然双脚疾蹬那护法后背。 霎时身躯猛一纵,凌空翻旋,不顾那护法死活的又再飞扑另一人。 “啊!好哇……” “好功夫!好身法!” “好美妙的身法……” 顿时一片赞喝声从镇口人群中响起。 丽花耳闻众人之赞,顿时芳心欢悦,气机已散,凌空旋飞而下,望着掠逃十丈之外的人影顿足,叱骂不止。 而此时—— 吟月眼见各处战况已息,不由心焦得便欲施煞手诛除三人。 就在此时,突听君毅传音说道:“吟月,饶了他们吧!” “鬼儒”匡祖堂耳听之下,立时收手暴退的喝道:“陈贤弟,钱贤弟,快退下!” 吟月眼见他三人突而暴退而立,顿时气得疾扑夫君身侧,一双玉拳连捶,娇嗔道:“毅郎你为什么……” 话说一半,倏然发觉周围近百人皆目视着她,不由心中一慌,羞怯的忙躲在夫君身后。 “哈!哈!哈!不愧是江湖盛传的‘南疆侠隐’,苗老弟,贤伉俪可真是功深艺高,令小兄两人甘拜下风。” 君毅眼见蒋、赵两人齐至,立迎上前的揖手笑道:“岂敢!岂敢!两位兄台夸言了,小弟敬谢两位兄台大义,为小弟夫妇仗义执言出手拒敌,此恩此德,小弟夫妇铭记在心。” “狂悍翻羽”蒋仲华闻言由笑道:“苗老弟可别再出此言了,小兄两人可是关夫子面前耍大刀,见笑了!咱们也别客套了,还是先打发这些魔徒们吧!” “奔电绝地”赵祥庆闻言,怒挑双眉的哼道: “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留他们做啥?不如都毙了也可为‘江南道’的江湖百姓少些祸害!” “赵贤弟,现时由苗老弟做主,咱们且莫自作主张。” 赵祥庆耳听蒋仲华之言,这才摸摸头的讪笑不已。 君毅从两人口语中得知这些护法们必然罪孽深重,但自己呼唤娇妻饶他们一命,因此也不好再出手诛杀仅余的四人,于是为难的正不知该如何处理时,却听站立身侧的丽花突然嗤笑道: “毅郎,这事好办。” 话落,倏见丽花纤手微抬,中指曲弹连连,倏然劲风头啸而起,声尚未止,霎时数声闷声响起: “哦!啊!我的功夫!我的天哪!” “嗯!啊!完了!完了!贱婢!” “天哪!你!你杀了我好了!我的功力没了!” “天哪!你杀了我好了!我的功力全消了!你!天哪!” 连连惊恐尖叫,呼天哭地的悲嚎声由“鬼儒”匡祖堂四人口中响起。 “啊?‘弹指神功’……” 围观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虬髯大汉面色惊惶的疾射,没入人群之中不知去向。 君毅见丽花竟出手弹破了四人丹田气海,顿时面有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丽花认为如此既可饶他们一命,又可除掉他们仗以为恶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却不知夫君为何如此瞪视自己?因而芳心哀怨的双目泛红,泪水盈眶的低垂螓首,紧偎吟月。 “狂悍翻羽”蒋华虽不知“玉面神剑”苗君毅为何瞪视“碧萝仙子”苗丽花?但有心赞同他的所为,因此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苗姑娘所为深获我兄弟心意,如此便可使他们再难仗功欺凌弱者,并可使得‘魔宫’羽翼削减,少造些罪孽,苗老弟,来,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两怀,以祝此战大胜及初识,赵贤弟你认为如何?” “嗤!哧!这也是小弟心中所盼,但不知苗老弟伉俪意下如何?” 君毅耳闻两人之言,立时笑道:“哈!哈!哈!两位兄台不弃,小弟夫妇实感荣幸,敢不奉陪吗?” 此时已有一位心存敬慕的武林中人将君毅夫妻座骑牵至,君毅谢过之后,于是便和蒋、赵两人同行进入大街,再也不理那四位护法的死活。 就在众人进入镇内后不到一刻,立时从大街两侧奔出十余名大汉,将四名功力全失的护法及七具尸身尽皆拖抱窜入左侧林内。 “欢言得所想,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醒时宣交欢,醉后各分散。” 酒落欢肠千杯少,把酒畅言时嫌短。 君毅夫妻和蒋仲华、赵祥庆两人在小镇内相交设宴,至次日午膳之后才送别两人,互道珍重异日再会。 离在“宣城”和公孙总管相会之日尚有近旬,因此夫妻三人商量在镇内多歇半日,待翌日清晨再行上道。 在镇内繁华大街上游赏,吟月及丽花两人也采购了一些心爱的饰物、衣衫。 华灯初上,夫妻三人脱除劲装,各着儒衫、仕女装扮行往镇内最有名的“云仙楼”用膳。 用罢欲离之际,君毅忽然在众多不时笑望自己夫妻的目光中,发觉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明亮大眼紧紧的盯视自己。 伺机凝望,只见左侧靠窗之雅座,有一位雪脂凝肌端庄美貌,身穿一袭淡粉色劲装衣裤的美貌姑娘,正双目含雾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那美貌姑娘见君毅已有所察觉的回望后,霎时羞赧双颊,抿嘴浅笑的垂首进食。 就在那一刹那的相对注视着,君毅已清晰的望清那姑娘的面貌,顿时心中一怔,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脑海中闪逝,莫名的激荡也在胸内翻涌,而使得他思绪紊乱的愕然凝视那姑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有人拉扯衣袖,这才惊醒了他,只见吟月及丽花两双美目含酸的瞪视着他,并听吟月醋意盎然的嘟嘴嗔道:“毅郎你怎么了?怎可如此盯视一位姑娘家?” “啊?……啊……这……我……我没有,没事!” 君毅自知失态,因此讪讪的对两位侨妻投以歉意的目光。 然而,吟月及丽花俩却都赌气的不理会他,但却不时的望向那位端庄美貌的姑娘。 只见那位粉色劲装姑娘,发鬓乌亮,粉黛不施,肌肤润腻白中透粉,一双美目清澈如一泓潭水,瑶鼻挺秀,一张大小适中的朱唇微翘,如贝玉齿整齐无隙,神色端庄得有股令人不可侵犯的威仪。 吟月及丽花眼望之下顿有自惭形秽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她俩却有种欲与亲近的感觉,酸、嗔之意渐消。 待那粉衣姑娘望见吟月及丽花俩正注视她时,立时笑颜相向报以微笑,目光转瞟向君毅,顿时被他那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样子逗得展颜嗤笑。 那如百花绽放,如绚目和风的笑脸,顿令吟月、丽花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待君毅唤来店仪结账,三人深深的凝视那丽人一眼后,才离店返回宿店休歇。 是夜。 君毅深感两位娇妻对自己不理不睬,心知是为那酒楼内的丽人,但他并未解说陪不是,只是神情恍恍惚惚的回想着那位丽人容貌。 吟月及丽花见夫君之神色,不由醋意大发,美目含泪的双双入寝,也不管夫君呆坐之状。 翌日清晨,夫妻三人各自梳洗已毕,正欲早膳之时,忽见店小二匆匆行至的躬身笑道:“公子爷,夫人,三位大安!公子爷,刚才店外来了一位骑马的美貌姑娘,问了小的一些事后,便托小的将一封信笺交给您!” 说完,双手奉上一封信函。 君毅闻言脑中霎时浮显出那位丽人的容貌,于是忙接过信函称谢;并随手塞过一块碎银,这才取笺细望。 只是一张雪白的信笺上写着娟秀的三个字: “是你吗?” 再无多写一字,然而正中却画有一对圆嘟嘟的泥偶,而左下角又写着: “中秋幼居相晤!” 君毅一见顿时惊呼叫道:“萍姐姐……” 话声未止,身形已幻如鬼魅的追至尚未走出跨院沿门的店伙身前,并急声问道:“小二哥,那位姑娘何时交给你这封信函的?往那个方向走的?” 店伙被他那似鬼魅的身形吓得全面颤懔,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君毅不见他答话,顿时心急的紧抓店伙肩头晃动说着:“小二哥,小二哥,你快告诉我呀?” 可是店伙被他紧抓肩头,仿佛被两道巨夹紧箍,痛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的嚷叫不止:“唉哟……痛……痛死了……好痛……” 君毅闻声心中一惊,立时松手道歉的说道:“对不起,小二哥,我太冒失了,不过还请你快将那姑娘所言及去处告诉我好吗?” 店伙痛得泪流满面,不停的揉掐肩头,但又心怕的忙将清晨那粉衣姑娘所言细诉一遍,然后续说道: “公子爷,那位姑娘双目红肿,好似一宿未睡,泪眼朦胧,待问过小的后便跨骑西行而去。” “谢谢你小二哥,烦再转告拙荆在店中候我归来……” 话声未落,一道黑影已暴纵而起,凌空疾如迅电的往西飞掠而去。 而吟月及丽花经店伙转知后,忙细问原因,这才知夫君已然离店追逐昨日在“云仙楼”中那位粉衣丽人,顿使两人怔立,心中又酸又悲凄的泪水顺颊而下。 “花……花妹……毅郎他……怎会如此……无情……不顾咱们姐妹……急迫……一个姑娘……” “啊……哇……月姐,咱们姐妹……竟然……比不上一个……一个初见的美貌姑娘?……我……我……” 约莫半个时辰,突听吟月惊呼出声:“啊?……莫非……她是毅郎……” “啊?什么?……月姐你想到什么了?快说给我听……” 吟月细思一会才回想的说道:“花妹刚才咱们和毅郎在此,后来店小二送来一封信函,毅郎看过之后好似惊叫一声‘萍姐姐’是不是?” 丽花闻言也回思一会才说道:“嗯……好像是也……可是我也没仔细听,所以……也不清楚。” 吟月此时才叹声说道:“花妹,姐姐尚记得,当初姐姐和毅郎返回故居‘阿卡村’寻亲时,居于毅郎幼时所居之药材铺,曾听毅郎提过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玩伴,好像名慕……容……啊!那位‘慕容湘萍”的女伴,听说已和家人返回中原,之后再也无消息了,依姐姐想……那位姑娘十之八九便是那位‘慕容湘萍’。” 丽花闻言却不以为然的泣道:“那……那毅郎也不能弃我俩于此地而去追寻她呀?咱姐妹可是毅郎之妻室,他……他会抛弃咱们吗?” 吟月闻言凄然笑道:“那……当然不会,毅郎岂是那种人……只不过咱俩心中要早有准备,如果……毅郎要迎取她……” 丽花闻言一楞接而笑道:“啊!那还好,只要毅郎不离开咱们,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毅郎迎取她……那咱们岂不多了一个谈心的姐妹?又有什么不好?” 吟月及丽花在房中终于打开心结,细思过种种情况后,便安心的等候夫君回转。 尚幸未曾久候,直待夜至初更时分,已见君毅风尘仆仆鬓乱发散,满面疲惫神情漠落的返回客栈。 吟月及丽花又心喜又会疼的也不多问,忙呼唤店伙备水备食,为夫君梳理整装饱食一餐后,又服侍夫君入寝休歇。 在一左一右的两位娇妻温存的安慰下,君毅这才将一切情形细诉一遍。 果然如同吟月猜测,姐妹俩心中已然有数,因此吟月柔声的劝慰道:“毅郎,你莫心焦,既然萍姐姐有字笺明示中秋时在幼居相会,那你再心急也没用,如今距中秋……嗯!尚有一个来月,不如咱们和公孙总管会晤之后,可先率公孙总管至‘飞鹏门’旧址一观,然后咱们便回至秘殿休歇,然后再往故居一行,如此并无碍相会之期,毅郎你觉得如何?” 丽花在旁也将行程细解,预估八月初旬时便可到达,必然能在故居等候萍姐姐的赴约。 君毅耳听娇妻的安排,这才心情逐渐平静,愧疚的紧搂两人,并不时的道歉陪不是,才使得两芳心舒畅不计前嫌的相拥入睡。 离“太湖”(洞庭湖)数百里地的“雪峰山”山区,在万峦重重林木苍翠荒草及腰的山林内,一行十余骑的人马成列前行。 前行引道的是黑衣黑马的君毅,后两骑则是吟月及丽花,再后则是一位红颜皓首的清癯老者,而老者年约百岁之外,一双小腿之下竟套着一双乌黑铁腿。 老者身后是一位年约七旬满头华发的威猛者者,再后则是一双面貌相似,年约豆寇的清秀黠慧双髻孪生丫环。 孪生丫环身后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儒衫老者,在旁紧随一位五旬左右的慈祥美妇,看来似是一对夫妇。 再后则是四名身材魁梧威猛的四旬出头壮汉.殿后的是六名年约三旬的友布短装大汉,似是随从之人。 突听那皓首老者呵呵笑道:“公子,照您所说本门旧址已然残破腐朽难以居住,依老朽之见,应原地重建方是正理,公子、门主您两位觉得如何?” 君毅闻言回首笑道:“总管您说得对,要将‘飞鹏门’立于江湖武林,重建门楼是必然之事,只是尚要烦劳您老人家费心呢!” “呵!呵!呵!公子您客气了,这些都是老朽应为之事,只是当初应多带些子弟来才是。” 吟月闻言回首笑道:“总管,您也不必心急,重建本门并非一蹴而就之事,也不急在一朝一夕,尚须您费心劳累尽心安排。” “啊!啊!门主,山林中巨木石材不缺,只须广征工匠并付以高资,相信完工之日必可早日达成。” 话声刚落,便听那位七旬华发老者恭敬的接口说道:“门主、公子、爷爷,工项人手不成问题,待过两天计划妥当,派小七他们四人进城一趟,以高资多聘工匠及年轻力壮的杂工,相信可尽早完工。” 公孙总管闻言呵呵笑道:“好,好,就这么办!” 于是一行人续往密林内深入,待行至一片山岩之处时,前行约莫百丈,便转入一道两山夹峙的山谷,在隐隐可见的石板路中进入内里宽广的大山谷。 行至腐朽颓废的高宽巨楼前,众人默默的凝视,不多时便听公孙总管哽咽的说道:“好,好,本门旧地果然气势不凡,山势雄峻,门楼气派,地势宽阔隐密,好一个所在。” 吟月和君毅交换了意见后,便和公孙总管密谈一会,说明本门尚有一处“秘殿”,乃是吟月先祖修真之地,暂可栖身,不妨请众人至“秘殿”暂住。 公孙总管思忖一会后才说道: “门主、公子,老朽认为不须麻烦,只要在此地先搭建简易木楼便可栖身,如此也免得往返费时,至于本门‘秘殿’乃是老祖宗修真之地,又是门主伉俪居处,因此不便众人进出以免扰了老祖宗。” 君毅闻言皱眉望着吟月,见吟月也望着自己,于是转望公孙总管说道:“总管,你老人家的心意,晚辈明白,不如这样吧!您且和我们同往‘秘殿’去一趟,熟悉地点所在及出入之法,其它的以后再说,您觉得如何?” 细研说定,于是公孙总管交代众人在谷内寻地搭帐住宿后,便陪同君毅夫妇转往“秘殿”所在。 话说回头,自从公孙总管在“巴山”(大巴山)与君毅夫妇分手之后,满怀激奋的连夜疾赶,恨不得插翅飞返故居。 山高路远,连连日夜疾赶,终于数日之后已进入“天目山”山区,井寻得故居所在之方向。 近乡情怯,心情激荡的缓缓行在记忆中无差的山道中,行进中,“心魔”公孙安庆突然觉得有警,运功默察之后,心神放松但却心疑的忖道: “奇怪?山里怎会有恁多武林人隐身?啊?不好!莫非家中有变遭人寻仇?那……老伴……文儿武儿……” 心中有思,再也难忍心中之虑,突见他身不摇肩不晃的倏然暴升十丈,接而平空疾掠,但见一道如电光划空而过的银光迅疾没入山峦。 突然山道两侧响箭疾啸,断续传出,但怎及银电之速? 重重山峦中,一处半山间的广大平原,耸立着一处占地半里方圆的宽广巨堡,堡墙皆以巨石垒砌而成,高有二十多丈堡墙上巡楼处处,约有二十余个。 堡墙巡道,每隔三十丈便有两名堡丁巡逻,可谓戒备森严。 “咦?瓦房呢?怎会这样?莫非我走错路了?……不对呀?山势所在皆没错,以前整个山区也从未有此巨堡呀?……” 仔细望清周遭山势地形,确和记忆中无误,因此身形恍似一道银光疾射而入,立身堡中最高之楼上。 堡内巡丁只觉银光闪掠,但并未发觉有何异状,但却耳听由山外逐渐传至的响箭,所传乃是急响,顿时皆不约而同的注视堡外山道。 而此时堡内数栋高楼内立时窜出十余个身影。 “玉衡楼主,怎么回事?为何山外急警传来?” “启禀二堡主,现只知山外眼线传警有人入山,但尚不知是什么人。” “哼!依响箭之频,可知来人如入无人之境又疾又速,竟然连响箭也难停顿再响,可知来人功力之高了,快传谕堡内紧急戒备。” “是,属下这就传令下去。” 话声未止.倏然一阵洪亮浑厚的长笑声仿佛从九天而降,令人不知笑音由何而起。 “呵!呵!呵!呵!你等何人?此堡何名?说来老夫听听。” 顿听一名八旬银发老者急喝道:“呔!何方高人竟敢闯入‘残心堡’?还不快滚下楼来,看本楼主如何整治你!” “哼!众楼主上楼拿下闯堡之人!” “是!” “属下遵命。” 霎时只见八条身形暴纵而起,立时纵登楼脊立身“心魔”公孙安庆身前。 “噫!‘北斗七星阵’?呵!呵!呵!你这个小辈!怎可立于魁首‘玄机’之前?如此岂不自毁阵脚?还不快转至‘摇光’之后?” 居中的百龄老者闻言心中一震,面色倏变的惊望楼脊上以乌铁腿立身的皓首红颜老者。 但见他双目微闭,无视自己及七名楼主,心中虽怒,即又警惕强压,且似觉语音依稀熟悉,心思疾转之下,立时抱拳说道:“这位……同道,老夫‘残心堡’二堡主公孙武,敢问道……” 话未说完,突被对方急喝问道:“什么?‘残心堡’?……你名叫‘公孙武’……” 二堡主公孙武闻言惊异说道:“这位同道,本堡之名江湖武林尽人皆知,本堡主之名也从未更改,道友莫非有疑?” “心魔”公孙安庆倏然双目大睁,两道精亮目光凝视二堡主公孙武,半晌才颤声说道:“你叫公孙武?……那你娘呢?你哥哥公孙文在那……” 二堡主公孙武闻言更惊,心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长的银发老者,竟然会提及老娘?莫非眼前之人乃是爹娘旧识?可是他……怎只提及老娘而未提及爹呢? “哼!你这……我问你的话你听见否?” 公孙武这才面色变幻不定的问道:“您……这位道……前辈,你是那位?是否和我爹娘认识?” “心魔”公孙安庆此时也心情激荡得不知该如何说? 于是袍袖随手一挥,顿时一阵闪烁出青白之光的热焰狂涌天际,霎时由青白转青,接而转为青绿之色。 “啊?……‘残心魔焰’……” “啊……‘残心魔焰’?……竟然由绿极盛至青,而且还是青白之色……” 二堡主公孙武此时又惊又骇的颤声问道: “您……您是?……爹?……” “心魔”公孙安庆此时也老眼含泪的微点皓首应道: “嗯!武儿,是爹回来了。” 二堡主公孙武闻言又惊又喜的大叫道:“爹?……真的是您?……爹……爹……” 双膝一软,便欲跪下拜见。 “心魔”立时虚空一托,老泪纵横的笑道:“武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更身为一堡之主.就别行此大礼了,你娘及你哥哥他们呢?在堡中吗?” 二堡主公孙武老泪纵横的颤声道: “爹……您……,娘她因思念爹爹,已于……四十多前驾返瑶池了,至于大哥他……二十多年前因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尚幸舒经适脉得宜,左半边身子已然可行动自如,唯有右身尚经脉僵闭未曾复原,因此平日居于密室行功,疏通经脉活络气血,爹……您……您的……” “心魔”公孙安庆耳闻次子言后,虽也泪光浮现,但心中早已有人事全非之揣测,故而不免激动,加之受困陷身甲子之多,已然将人生在世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归于天意,因此缓缓说道;“生死轮回皆乃天意,也罢!咱们下去再谈吧!” “喔!是孩儿糊涂,爹您请。” “心魔”公孙安庆没想到自己一甲子多未曾返家,两个儿子竟然也能光宗耀祖,建立起威震武林的“残心堡”。 环首四望,见堡内屋宇重重,依“北斗七星”方位所建的七栋高楼耸立其内,而七名楼主功力不错,顿时欢欣的身如一片棉絮缓缓飘下。 “残心堡”自此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彻夜欢欣的迎接老祖宗归来。 “残心堡”大堡公孙文有三子一女,子名天英、天雄、天侈,女名天馨,孙有六男二女,曾孙则有十一男七女。 二堡主公孙武有二子二女,子名天豪,天霸,女名天凤、天惠,孙有三男四女,曾孙则有七男两女。 另外第五代孙则共有三十余名。 尚有居堡内的婿、孙婿、曾孙婿等的人数也近六十余人。 前面尚只是本家人的数目便有近两百之数,其他尚有各代门徒、执事、堡丁、仆妇等等,总计已达一千八百余人,武功纯为独门家传且好手济济,在武林中已是举足轻重的名门大堡。 在“心魔”公孙安庆细诉自身遭遇,以及巧逢老祖宗遗训的本家远祖“门主”,如今已回归“飞鹏门”任职总管之事明诉子孙知道。 虽有子孙力劝“心魔”留居堡中与儿孙安享天年,但皆被他晓以祖训及大义才平息子孙之动。 事隔月余,约期将至,“心魔”公孙安庆便动身会见“门主”,但在子孙的建议安排下,才勉为其难的由长孙公孙天英率曾孙公孙明礼夫妇,以及三代门徒四人堡丁六人,另外一双秀丽黠慧的孪生丫环则陪送“门主”为婢,照料起居。 一行人在“宣城”迎接到“门主”后,便随同前往老祖宗所创建的“飞鹏门”旧址。 “飞鹏殿”一如往昔,只不过殿内各处通道已嵌镶明亮珍珠,并经数处精心设置的松脂灯火映照下,便得殿堂各处亮如旭日。 几处起居之地也经君毅夫妻清理装饰,虽不美丽,但也雅致舒适。 “心魔”公孙安庆随同门主夫妇进入本门远古秘殿,对数百年前本门便精心雕镌而出的洞腹石殿赞誉不止,并对“朝阳映霞”两门外的山势地形细观之后,才和君毅夫妇细研一段时间。 待公孙总管拜辞之后,君毅夫妻才轻松的巡望各处,当然,三人不忘进入底层“冰室”探望芝人芝马的状况。 刚开启密道之门,三道微小白影已疾射而出。 “咯!咯!大白、二白、小驹你们都好吗?” 只见三个芝人芝马掠至三人肩头,状极亲热的跃来跃去,并比手画脚的似在表达欣喜想念之意。 “咯!咯!毅郎!花妹!大白她们三个认为地道口紧闭,使他们无法自由进出大殿戏耍,他们可真顽皮呢!” “哈!哈!他们岂不跟小孩一样?嗯……殿内也无外人及蛇鼠之物,因此就让他们任意戏耍也无妨,不过……咱们外出时,还是要关闭密道才是,以免因他三个灵气招引什么异物闯入殿内,那便不妙了!” 三人在殿内各处巡视一会才回至居室休歇。 翌日清晨,三人便整装出殿跨骑直奔“大理”。 历年不变的山光水色激不起君毅的兴致,马不停蹄日行夜宿,在三匹骏驹的飞奔下,旬日之后已回到了幼时居地“阿卡村”,但距中秋尚有数日。 原本以为会受到村民的欢迎叙旧,然而出乎君毅意料之外,非但未曾有人近前,反而俱都避开三人,并窃窃私语的嘻笑不止。 君毅虽也曾朝众人含笑招呼问安,但所得到的也只是笑而不语,因此便令君毅困惑,闷着一头雾水的行至故居药材铺。 开门入内,倏然令他惊讶,但见内里并未如心中所想的蛛网密布,尘埃盈寸的景况。 忽有一丝灵光从脑海中掠过,又喜又颤得疾扑内间,是卧室整洁床褥皆新,似有人住。 “啊?老……老爹?……” 可是再仔细张望,发觉床褥似是妇女所用,况且有一股淡淡的兰香之味。 君毅皱眉凝思,突而恍然大悟的兴奋叫道: “啊?是萍姐姐……” 转身望见吟月及丽花正面含微笑望着自己,不由讪讪的欲言又止,神情难堪的不知该如何对娇妻解说。 吟月不由噗嗤娇笑出声的说道:“毅郎,依我看……萍姐姐大概在什么地方等你吧?要不要我和花妹陪你去呀?” “咯!咯!月姐,咱俩去干嘛?那岂不坏了他俩两小无猜久别重逢的郎情妻意?咯!咯!傻子,还不快去?” 君毅闻言这才心花大开的迅疾拥吻两人朱唇,接而身形如电的疾掠而出,心有灵犀的掠往幼时常和萍姐姐戏耍的村外坡下水塘。 果然—— 刚掠至坡顶,便远远望见坡下水塘边的那株巨榕树下,静立着一位瑰姿高雅的红粉衣衫姑娘。 “萍姐姐……” 那姑娘闻声娇躯一震,接而微颤的尚未转过身躯,倏然一双如钢箍的手臂已紧搂着自己腰身,而脸颊旁传来一阵令人骨软筋酥的男性气息,耳中尚听到那令她日思夜梦,芳心激荡神眩魂迷的声音: “喔……萍姐姐……萍姐姐……你好狠心,找得我好苦呀……” 如魂魄离体的迷眩,如莺燕语般的颤声呢喃: “嗯……毅……弟……毅弟……” 君毅猛然扭转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一双星目似火般的盯视着如今比自己矮有半个头的萍姐姐。 只见她一双盈盈美目含珠,玉颊泪痕数道,两片玉唇微颤的正微仰螓首回望。 她被那双情深似火的星目盯得心头发慌,如小鹿般的蹦跳,而那紧贴不松的雄壮身躯中一股令人错眩的气息涌入鼻端,更令她激荡得再难自制,不由全身酥软的呻吟一声,将螓首埋入他怀中,双手也情不自禁的紧搂他宽广的后背。 静……静……静得仿佛虫鸟停鸣,时光静止,静得仿佛只听到对方的心跳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一丝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毅伸手托起她那浮现出如霞红晕的娇脸,凝视片刻,一双火烫干涩的嘴唇缓缓印在那微颤的玉唇上。 如此一来,顿时使她身躯轻颤,全身骨软筋酥,再也站立不住的倒入他怀中,仿佛魂魄离休般的飘荡在虚幻中。 享受着情意绵绵的温存,享受着那热情如火的抚慰,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鼻息急促的缓缓分开。 但见她双颊霞红,羞意盎然,一双盈盈美目充满着幸福的光彩,静静的仰望着久别重逢的爱郎。 “萍姐姐,你……你这几年都到那儿去了?好不好?妈姆她老人家好吗?” 两人如同幼时,双双紧靠树根席地而坐,她也豪不忸怩作态的斜偎他怀内,娓娓细诉着往事。 原来在十六年前,“峨嵋山”之山主项家威,因有要事率长徒也是女婿的“美剑客”慕容长春,往“灵鹫山”(今之点苍山)一行,但就此失踪的再也未曾有一丝音讯。 “峨嵋山”所属众人得知山主失踪后,顿时派出功高之人四处查访,才从一个往来中原及“大理”的药材贩口中得知山主与女婿进入“灵鹫山”山区。 于是聚集数十人在山区中寻访,历经年余尚不曾查出蛛丝蚂迹之线索,这才陆续回山,湘萍之母便偕女落脚“阿卡村”,时时探寻老父及夫君下落,转眼已过了十年,依然毫无一丝消息。 直待当年君毅不顾难险的独身深入达古森林寻找柳老爹,湘萍在无力劝阻下送别君毅,此后日日风雨无阻的至村口等候君毅弟弟返村。 可是事隔近月,尚不见毅弟回村,因此湘萍日夜以泪洗面,食不知味的眼看着消瘦。 湘萍她娘眼见爱女如此之态,又忧又疼,而村民们也都认定壮娃恐怕凶多吉少的丧身深山之内了,因此慕容夫人项氏不顾爱女受此凄苦长候之情,于是毅然的点了爱女睡穴,连夜收拾行囊回转“峨嵋”。 待慕容湘萍醒后,发觉已远离“阿卡村”,顿时哭泣不止不顾一切的欲返回村内。 然而在娘亲悲泣劝慰之下,两相难全的只好随娘亲返回“峨嵋”师门。 时光匆匆,随着年岁渐增,湘萍已然长得婷婷玉立,如出水芙蓉般的娇美,可是并未使湘萍忘怀毅弟弟。 因平日寡言无语且无嘻笑之态,因此更显端庄而冰冷,使得同门平辈者意欲亲近却又自惭形秽,久而久之已少有人愿与交往,只有少数的两三人因了悟湘萍,而尽心维护不使她孤寂。 曾有为数不少的亲朋好友曾为她纳友提亲,但都遭湘萍所拒,因此得远近武林亲友既疼又恼的私下为湘萍取了个名号“傲雪寒梅”,乃指她既美又洁又孤傲的意思。 五个月前,湘萍曾在江湖传闻中,得知有三个出自“南疆”的年轻夫妇,“玉面神剑”苗君毅、“冰心玉女”公孙吟月、“碧萝仙子”苗丽花,夫妻三人曾和“魔宫”之人发生冲突,并且怒诛“阴阳双怪”毁了“魔宫鄂州分坛”。 湘萍待听到“苗君毅”之名后,霎时劳心激起一阵涟漪,不知是否同名同姓之巧合?抑或是毅弟弟身入深山历险未亡而另有奇遇? 连连数日辗转难虑,于是辞别娘亲及长辈离山探访“玉面神剑”苗君毅的下落,看看是否是深藏芳心中的毅弟弟?沿途打听消息,终于在三个月前听传闻“玉面神剑”苗君毅伉俪已往“黄山”而去,顿使湘萍劳心欣喜,于是快马加鞭疾追而去。 终于在寝食不定的疾赶下,在“黄山”山脚小镇见到了欲寻的“玉面神剑”苗君毅伉俪。 在酒楼内片刻的细望回忆,发现果然是梦迥萦绕历久难忘的毅弟弟,芳心的激动,隐藏内心的相思,就在那片刻间汹涌翻腾。 望着毅弟弟,只见他已然长得英挺俊逸倜傥不羁,虽是更成熟了,但尚可依稀见到往日之笑容、动作及影子。 本想出声相认,可是……已然相识之后,而且还有一双娇柔美艳的丽人陪着,不由使湘萍一阵心酸。 四至客栈,一双玉手紧握那日夜不离身,且已握抚得令其油亮光滑的一双小泥偶,想到往日欢乐时光,禁不住的眉眼笑意盎然,娇脸如百花绽放,令人见之心旷神怡。 再想到今日之景,又感到凄然,不禁泪珠成串的扑簌簌滴坠,静坐一夜难眠,天刚放亮,便匆匆疾书字笺,结账离店,行至毅弟弟所宿客栈时交由店伙转交信函。 心中难舍的控缰缓行,待听见身后远方传来毅弟弟那又兴奋又惊急的狂呼声,她惶恐且心疼的煎熬下,终于一狠心策马窜入道旁矮林内,紧睁双目的盯视来路,深恐一眨眼便被他掠出视线之外。 “啊……她并没有忘记我!我是如此的情深意浓!” 心情紊乱的睁眼见毅弟弟身形如电的疾掠而过,双目泪水成串的欲呼又止,片刻之后才再行上道,在一处叉路转往北行离开官道,以免遇见回头的毅弟弟—— easthe扫校 第八章 道浅遭掳 奋发图强 湘萍细诉完后,两人早已泪湿衣襟,悲泣哽咽。 君毅忍不住的再次紧搂拥吻对自己深情不变的萍姐姐,两人心灵相通的沉醉在相思尽解的激情中。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阵嗤笑声响起,并听丽花娇笑道:“唉哟!可真是柔情蜜意羡煞人的旖旎美景呢!啧!啧!月姐,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快走,快走!” 君毅及湘萍两人闻声霎时惊得面如赤丹,手足无措的疾纵而分,又惊又羞的望着并肩站立山坡顶上的吟月及丽花,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之情景? 而湘萍更是惊怕羞惭的躲在君毅后面,芳心蹦跳如鼓,仿佛欲跳出胸外,惊怕惶恐的不知会遭她两人如何羞辱质询。 “噗嗤!花妹,令咱们毅郎茶不思饭不想的萍姐姐被他搂在怀里吃香尝蜜的乐不思蜀,如今他可心花怒放了,唉!可怜咱俩下厨做羹汤,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好来此打破缠绵难分的鸳鸯交颈罗!” 两人边走边说,行至君毅两侧,朝惊弓之鸟的湘萍福身笑道:“萍姐姐、小妹吟月给您见礼了。” “大姐,小妹丽花给您见礼了。” 湘萍闻言顿时心慌意乱手无措的颤声说道: “啊……好……不……你两位……姐姐……小……小妹……见……礼了!” 吟月与丽花见状立时一左一右的伸手挽着湘萍手臂,并听丽花咯咯笑道:“萍姐姐,小妹和月姐可是早就知道你和毅郎之事,他颈上那片玉锁片可是连净身时都不肯取下呢!走吧!咱们回去慢慢谈,别舍不得他了,如今他可是吃在嘴里、瞪着碗里,恨不得一口便把咱们生吃活吞了呢!” 三位娇娥沿途嗤笑细语,不多时已然似长久相识的闺中旧友般,只留君毅愣立塘畔又喜又怔的望着三人背影。是夜! 三位娇娥将君毅排拒外间,长夜细语嗤笑连连,短短一夜间,三人已好得如蜜似胶难分难会。 翌日清晨,君毅虽心中高兴三人的和睦,但却迫不及待的提及一件大事。 “萍姐,昨日听你细诉着和你留居在此的原由,因此我想起一件事,不知是不是……” 君毅也不知该如何解说,立时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湘萍玉手中。 湘萍疑惑的低头细看,霎时大吃一惊的惊叫通:“啊?……‘峨嵋令牌’……这…这……毅……你……你这是从那里来的?” 果如心中所料,于是君毅忙将自己入山寻找柳老爹的经过—一说出,并且说道:“画室桌上有一包……” 湘萍面色苍白泪水泉涌的紧抓君毅手臂,待听完所述后,娇躯一扭,身形疾掠室外画室之处,接而便听哀怨悲啼之声响起。 只见湘萍望着桌上的“太白剑”、“太清宝笈’的玉盒以及一个小玉瓶放声悲泣,见物已然确定外公及爹爹丧命山林之内。 悲鸣哀怨之声也令君毅三人闻之心酸,并不时劝慰湘萍节哀。 人烟绝迹的密林深谷内,在君毅初时草草安葬的土坟前,四人跪地饮泣焚烧箔纸,叩首礼毕,湘萍不由扑入君毅怀内泣声道: “毅弟弟,如今外公及爹爹能入士为安皆你之动,姐姐……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 君毅星目泪水滴流的哽咽道:“萍姐,你可别见外,此乃小弟应为之事,而今你能为外公及爹上香焚箔,他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淑萍如今已达成娘和自己十余年中所期望的心愿,因此立时接口说明欲在谷中守孝三月,偶尽子女孝道。 君毅闻言立时点头同意的说道:“萍姐,此乃为人子应尽之孝道,小弟愿陪你在谷中守孝三月。” 湘萍闻言,心知毅弟弟对自己的情意,加之自己若独自停留深山荒谷实也心怕,因此也无反对之意。 守孝期间,三女也看过了那墨黑粗长的巨蛟遗蜕,皆惊骇得瞠目结舌。 在斜岩顶端凹岩中看到了长得密密麻麻的赤黑“血芝”后,更令三女惊讶。 湘萍立时惊呼说道:“哇……这么多?这可是武林中人千金难求的增功圣品呢!” 丽花闻言也笑道:“岂只这些‘血芝’千金难求?便是这蛟身皮骨也属千载难逢之物,这条巨蛟足有千年之龄,他之外皮非宝剑难伤,萍姐,你看我和月姐身上这火红柔软皮衫便是“鼋龙皮”所制,又软又轻还可避水避刀剑暗器,你说这好不好?” 君毅闻言不以为然的笑道:“看你把这巨蛟皮说得有多好,你可知他就是因被‘太白剑’伤及内腑并将腹部割裂尺余伤口才伤重而亡的,那似你所说的如此坚韧?” 丽花立时笑对三人解释道:“毅郎!你如不信为妻之言大可试试,要知此蛟因内腑寸断,加之凑巧被宝剑由体内外穿,而且还是他全身最弱的胸腹之处,否则怎会如此轻易伤重而亡?” 话落,立时执出身配之剑用力削向蛟皮。 果然,便连锋利无比的“寒铁剑”也只将蛟皮割出一首细纹,待丽花将真气贯入剑身后才能刺入蛟皮。 于是四人分工合作,用宝剑细心的将蛟皮剥成数片,准备携带回村另有他用。 移动蛟骨之时,君毅突听到巨大的蛟首脑壳内有物滚动之声,于是好奇的劈开脑骨,竟然摸掏出一粒拳大及六粒鸡蛋大小的圆形灰白珠子。 “咦?这些……喂!你们看,这些是什么珠子?” 三女闻声集聚,一一取珠在手细看,忽听湘萍诧声说道:“啊!姐姐在‘峨嵋’曾听长辈说过一些奇闻异事,在郎朗乾坤中,有许多远古奇珍异兽不为人知,但在一些长寿通灵的虫蛇走兽以及鱼蚌类体内,或可在其额、口、目、腹中发现到其精血之氯所凝成的珠状物,其功效皆有不同,有些可避毒,有些避虫避兽,有些可避水避火避雾避生,各有不一,有些只堪供赏,但有些却又是习武之人提功益气之胜品,因此……” 君毅夫妻闻言立时恍悟,顿听吟月兴奋的欢笑道:“对,对,萍姐姐说得没错,咱们两粒‘蛟目珠’便可避虫兽,而“鼋龙珠”已知可避雾,而那……那些巨蚌明珠可用来照明,只是……这些珠子……” 君毅心知吟月之意,于是微笑说道:“依我看,这几粒灰白珠子必是巨蛟脑髓精气所凝之珠,虽不知为何有这么多?也不知其功能?但咱先收起来,说不定以后可用得上。” 四人再细查蛟骨,发觉额顶上那支近四尺长小腿粗细的独角质地紧硬,竟然连“墨龙剑”也难削下片层,可知也属一宝。 共计得到了分割成三大捆的蛟皮,一支近四尺长的独角,以及一大六小的“脑珠“后,其它再无稀奇之物。 望着白森森的巨蛟骨骼,君毅倏然想起一事,思索一会后,便对三女说道:“刚才我想了一会,此蛟骨完整无损,其内精髓必然尚存,应是上好的‘骨胶’材料,因此我想趁这些时日看能否墩出一些‘骨胶’如配以一些药材,必可制出一些疗伤益气之药,你们认为如何?” 三女当然毫无异议,愿助他墩练所余蛟骨。 以巨石雕塑成鼎,以松枝为火,引水熬骨,如此历经近两个月才将蛟骨尽墩,使得零碎骨蛟骨堆积如山,而鼎内骨髓已逐渐浓胶。 不但熬骨,君毅更将洞内生长“血芝”之处的蛟血挖出数大块后丢入鼎内,当然其内尚夹带着一些大小“血芝”,另外依药里所采集的药草也同投入鼎。 阵阵浓厚的药香味不停的外溢,石鼎内的汁液已熬成淡红色的汁液,于是四人合力挖出凝干,掐成黄豆大小的药丸,约有五千多粒,并取名“蛟王丹”。 三月之孝转眼已至,湘萍将外公及爹爹骨骸取出,盛于备妥之石匣内,准备将灵骨迎返师门。 四人临行之前,丽花及吟月俩又摘采了近百“血芝”,这才出谷回府。 在村内体歇两日,收拾应带之物,君毅夫妻便护送湘萍回师门“峨嵋”。 “峨嵋山”据山志记载,汉时初年“太平寰宇记”中所载:“……两山相对宛如娥眉。”由此可知“峨嵋”之得名。 “峨嵋山”风景秀丽,乃蜀地六大名山之首,原乃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的“虚灵洞天”,亦名“灵陵太妙天”,山中常有修丹隐士潜隐。 时至梁、魏,有东来僧侣慧眼识福地,将“峨嵋”谓之“光明山”,并广建寺观扬佛.于是山中道、儒、佛隐修之人渐增,久而相交而识。 直至随末唐初,道、佛、儒三家长者为求无争无嗔,故而公推德高望众之人调解山中纷争,久而久之便形成三家合一的“峨嵋山”山门,并成为“普贤大士”之道场。 而此时“大峨”山巅之“千佛顶”,环宫玉楼的“万寿寺”内突然钟鼓齐鸣响澈云霄。 寺门外,一百多名年岁不等,道、释、儒打扮的人分列两侧。 另有三十余名年约七旬之上的道、释、儒排列寺门之前,一位看似六旬实则八旬出头的皓首长髯儒士站立众人之前,乃是当今“峨嵋”的代理山主“青虚修士”。 一干人众皆束手而立的面朝寺外山道,望着山道中缓缓而上的一男三女四骑。 离寺前十丈之处,四骑骑士皆已落鞍步行,正是远纵“灵鹫山”而来的君毅夫妇及慕容湘萍四人。 此时湘萍双手高托“峨嵋令牌”,君毅捧着“太白剑”,吟月捧着一个石匣及内盛宝之玉盒,丽花牵马在后跟随。 待行至寺门三丈时,“青虚修士”跨步前迎的躬身肃手朗声道:“‘峨嵋’代理山主诸葛修率众修士,子弟恭迎山主灵骨,‘峨嵋令牌’归返圣山!” 寺前近两百人立时接喝道:“恭迎山主灵骨、山门令牌归返圣山!” 于是“青虚修士”诸葛修侧身相陪,将四人迎进寺内,步入天上堂大殿后,才—一由三人手中接过“令牌”。“太白剑”、灵骨匣及玉盒,一一转交身旁司礼者供奉神台拜祭。 君毅夫妇三人虽身为贵宾,但总属外人不便参与“峨嵋”之大典,便由迎宾弟子引至侧堂客室休歇。 数日之后,“峨嵋”大典已毕,君毅夫妇拜见了久别重逢的慕容夫人,以及认识了数十位长者。 慕容夫人没想到憨厚的壮挂不但未曾命丧深山荒林,反而福缘深厚的寻得老父及夫君遗骨,并且将各遗物无私的尽归山门,心中之喜不言而谕。 在代理山主“青虚修士”诸葛修和门内径者商议之下,为报君毅夫妇对“峨嵋”之大恩大德,于是决议在新任山主接掌大典之日,同时为两情相悦的君毅及慕容湘萍举行婚礼。 另外传授四人五种武功,释家传授的是“般若阿罗神功”,道家传授的是“飘凌步”及“八卦掌”,儒家传授的是“水波剑法”及“柳絮身法”。 自此,君毅和“峨嵋”已然成为密不可分的恩、亲关系。 而此关系也经远道而至的贺客观礼喜宴之后,已然传遍江湖武林,更令江湖沸腾谈论纷纷。 “噫!呈!嘘!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即及鱼鸟,开国何茫然。而来四方八千岁,始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推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言铭连。 上有六龙迥日之高标,下有动波逆折之现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猿猴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紫石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栈道”乃秦、蜀两地必经山道,行于耸崖陡壁间凿壁架木搭成的蜿蜒木道中,上不见天深不见底,湍急山涧及水漫击岩声响震山间有如雷鸣,真令人震骇心惊。 而此时正有四人四马缓缓通过栈道跨上山岩平地。 前行一骑是黑衣黑马的俊逸少年,随后一骑是赤马粉衣美若九天仙女的端庄少妇,再后两骑也是赤马但身穿火红衣衫的娇柔、美艳少妇。 “毅郎,你不会怪贱妾私作主张将外公遗物归还师门吧?” “嗤!萍姐姐,事已隔近月,你怎么尚提起这事?小弟何曾有据为已有之心?你送回‘峨嵋’是应该的……重要的是我得了一件最贵重的宝物以后永远属于我的,决不肯归还‘峨嵋’。” “什么?毅郎,你……另外隐藏贵重宝物不肯交还‘峨嵋’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唉!萍姐姐,我可没隐瞒什么哟?那可是诸葛前辈及妈姆送给我的,何况……你自己也答应的。” “什么?你胡说,贱妾何时答应……啊?……原来……好哇,你……讨厌,你逗我!” 望着他那捉狭的诡笑,终于明白了夫君口中所说的“宝”便是自己,不由脸霞红的羞涩嗤笑。 随后两女耳听两人之言,这才意会所言之意,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泪水盈眶,连连拍胸不止。 一行四人正是新婚燕而的君毅及湘萍,以及吟月和丽花。 夫妻四人自拜辞“峨嵋”众长者同门,经由“栈道”北行欲往京都一游。 途中,只要遇有名山胜水时便绝不错过,因此行进之速极缓,约莫月余四人才到达“秦岭”之地。 旭日初露,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将“太乙山”山筋照映得一片金黄,滚滚云海在峰腰翻腾,凌冽的罡风将终年积雪不化的“太乙”(又名敦物乃秦岭山最高峰)峰端四个身影衣衫吹得劈啪乍响。 四人衣衫被吹得紧贴身躯,更显出男的结实雄壮,而女的则突胸细腰令人心荡。 “三位娘子,此‘太乙峰’之云海日出并无出奇之处,较之别处观看并无不同,咱们下峰去吧!” “毅郎,乐山乐水本在于赏景养性,以及见人所未见之异景,每非处处皆可定下优劣,如此山之‘菩萨顶’、‘紫阳台’之峰峦山道便是别处所无,咱们入山亲历后已然不虚此行了,例如瀚海之地狂砂酷日危机四伏,入夜之后却又寒气凛冽,其之恶真难令人想像,然而其黄砂起伏浩瀚无限的壮丽景色却又令人惊叹心怕。这也是取其独物之奇景增广见闻,如此便符合咱们游历山河之意境了。” “嗯!还是萍姐有见地,小妹和月姐可是敬佩无比,不过……我好饿也!咱们能否早些下山至镇邑好好吃一顿?这几天可饿死我了!” “咯!咯!咯!花妹你可真煞风景呢!毅郎和萍姐谈论美景而你却谈论五脏庙?真是一天晚只知道吃?小心那天成了个肥婆!” “哈!哈!哈!好吧!其实这几天皆是吃些干粮及烤食野味,还真令人垂涎熟炒美食呢,三位娘子咱们下山吧?” 在山岩濯濯的岩壁间,只容一人单行的山壁小道中,君毅夫妻鱼贯而下,蜿蜒转折的行至半山峰时,突见一转角之处行来一黄两青的妙龄姑娘。 双方竟然在狭窄的山道中相会,真是进退两难,正不知该如何错身时,忽听那黄衣姑娘神色孤傲的启唇说道:“快让路,我要上峰顶赏景!” 前行君毅闻言尚未及答话,却听殿后的丽花不悦的哼声说道:“咦?奇怪了,我们夫妻由峰顶下来,已行有过半路程,再怎么说也是该你们让我们先行通过才是,就算你们不愿后退也应好言相求才是,怎可出口无礼霸道?” 那为首的黄衣姑娘耳听丽花之言,顿时双眉怒挑,美目大睁的怒叱道:“大胆!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莫非活得不耐烦而想身首分家?” 丽花闻言更怒,正欲斥叱时,只见湘萍回首使眼色,这才忍下怒气止声不语。 君毅此时微微笑对黄衣姑娘说道:“这位姑娘,此绝崖狭道只容一人行走不易错身,但每隔一里左右便有一处错身凹岩平台,我等夫妻途经前个平岩已早百丈,因此在你身后不到百丈之处应一处平岩是否?因此在下尚请三位姑娘暂且后退,容我等先行通过壁道后,姑娘再行上峰,不情之请访姑娘见谅!” 黄衣姑娘身后的青衣丫环闻言顿时叱道:“呸!大狂徒,你竟敢要小姐退身让路?且无法……” 黄衣姑娘神色倔傲的玉手一摆,止住丫环不续言,望着君毅狠声叱道:“哼!你们最好快退身让路负得扫了我的游兴,否则……哼!将你们一一逐下崖去!” 君毅耳闻此言、顿时再难忍心中怒气,神色凛然的盯着黄衣姑娘沉声说道:“一个姑娘家竟然不懂妇言、妇德,只为细故便欲逐人下崖置人于死地,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真乃是人不可貌相,姑娘,如此说来你待如何?” 黄衣姑娘闻言之后神色一怔,似有不可置信的神情浮显娇脸,霎时紧咬玉齿的哼声说道:“你……你这狂徒尖牙利齿辱骂于我?你找死!” 顿时疾步上前伸手猛然拍向君毅面颊。 君毅见状冷然一笑,身形不动的左手微举,玉指如爪疾扣挥拍而至的雪白柔腕。 黄衣姑娘也非平唐之辈,顿时化掌为指疾点君毅掌心“劳宫穴”。 君毅也迅疾的化爪为拂,拂向她腕间“大陵穴”。 黄衣姑娘没想到对方竟然变招如此迅疾,轻而易举的挡住自己攻势,顿时芳心大怒,右掌疾沉,左掌猛然拍向对方右胸“神封穴”。 君毅眼望那姑娘娇容,左掌也疾如迅电的反掌回抓临胸的玉掌。 黄衣姑娘眼见对言身脚未动,右手后负身后,只以左手封解自己招式,似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因此芳心更为震怒,左掌猛收再吐拍向对方面颊,右掌如刀疾斩对方左臂。 君毅眼见黄衣姑娘眼浮黠色,似欲看自己如何应付她双手齐出的招式,不由嗤笑一声,左掌迅如电光石火的疾扬,立将黄衣姑娘迎面拍至的左手腕抓在手中,接面猛然一带。 “啊?……放……放手……” 只见黄衣姑娘被一股大力猛然扭得立身不稳,娇躯半旋得几乎倒入对言怀中,右掌也顿时落空劈下。 霎时又羞又怒,也不管左腕已落入对方掌中,右掌背贴对方胸怀,右肘如锤猛然后击。 然而肘锤刚出,倏然左腕间有一股暗劲涌入身躯,顿使她全身酸麻得柔软无力倒说对方怀中。 “大胆刁民还不松手?找死呀?……” 青衣丫环眼见小姐不到五招已落入那英挺俊逸的少年手中,顿时惊骇得急叱,并伸手击出背后长剑疾砍他左臂。 此时黄衣姑娘也羞怒得美目泛红含珠,紧咬贝齿的左腿猛然后蹬对方“血海穴”。 君毅顿时冷哼一声,左手运劲一抖,立将黄衣姑娘抖身而起,玉颈迎向斜砍而至的长剑,眼看即将身首分家香消玉殒。 顿听两声尖叫声响起…… “啊……” “小怡……” 霎时剑光疾缩外斜,顿听…… “当……锵……” 金铁腕响中,长剑已斜削至岩壁上,激射出一片火星,使得危机顿解。 但见那黄衣姑娘及两名青衣丫环皆颤声泣道: “小……小姐,奴婢该死,奴婢没伤到小姐吧?” 黄衣姑娘惊魂甫定,却又泪珠滴流的尖叫道: “小怡、小蓉你俩别管我,快杀了这狂徒!” 君毅眼见她泪眼汪汪的不顾生死,尚要丫环出手刺杀敌人,顿时悟解她一定是一个娇生惯养不解世事的刁蛮骄纵姑娘。 心中虽无伤她之意,但却有心教训她,因此双手紧抓她双腕高提,将她身躯悬空提至崖外,并神色凶狠的目注不及一尺的娇容喝道:“你这刁泼丫头,目中无人泼辣放纵,决非是个温善之人,留你在世必然时时欺凌他人,不如将你抛至崖下为世人少个祸害!” 此话一出顿听数声惊恐尖叫及诧异声响起:“啊……不要……狂徒你……不要……” “天哪!快拉进来……你这刁民还不快将……小姐拉回来……” “毅郎你……” 而那黄衣姑娘神色惊恐面无血色的尖叫着:“狂徒……你……你……还不快拉我回道中……” 那两个青衣丫环再也不敢出口叱喝,立时双双跪地的泣声颤道:“你……公子……你行行好,快将我家小姐拉回来,小婢俩给您磕头陪罪,您就饶了我家小姐吧!” “公子爷,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家小姐吧!小姐她……并非恶人,只是……只是……” 在君毅身后的湘萍、吟月、丽花虽不耻黄衣姑娘那刁蛮无礼盛气凌人的态度,但眼见夫君如此手段并不似他平日所为,因此俱都又疑又奇的劝道: “毅郎,你就原谅她吧!其实她并无天大之罪……” “放了她吧!这样会吓着她的。” “毅郎你别生气了嘛!其实她只是话语无理罢了,你可别因此害了她。” 君毅闻言偷朝她三人挤眼示笑,这才装腔作势的怒喝道:“哼!哼!原谅她?……嗯……好吧!看在你们为她求情的份上……哼!哼!不然我双手一松,看她还能如此凌人否?” 将泪水纵横的黄衣姑娘转回岩道,但仍高离地的望着那两名青丫环喝道:“你们快往后退,到错身平岩时我自会放下她。” 两名青衣丫环闻言立时狂喜的忙起身回奔。 君毅双手高举黄衣姑娘随后前行,两人面对面的不及一尺,连对方气息皆可听闻,尤其她那一突挺的双峰在摇晃中时时即将碰触君毅胸前。 途中,只见她一双美目怒睁的盯望着君毅俊脸,不知芳心中想些什么。 而君毅毫不理会的前行,不一刻便已来至一处占地约有近丈方圆的内陷平岩,这才双手一松放下黄衣姑娘,与三位娇妻往峰下续行。 此时黄农姑娘神色间浮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惘然之色,怔怔的望着他夫妇消失在山壁岩道中。 突听一阵哀怨欲绝的哭泣声以及丫环的哭泣劝慰声在峰间迥响,湘萍对君毅笑道:“一定将她吓坏了,若是让她尊长亲人知晓,岂不是一椿怨仇?” 君毅闻言顿时嗤笑不止的说道:“萍姐,我只是吓唬她而已,你看她那刁蛮泼辣盛气凌人的样子,便可知道她乃是个被尊长娇宠呵护的娇娇女,因此才养成她只知有已目中无人的心态,所以我就想煞煞她的气势让她吃吃苦头,看她以后还敢肆无忌惮的咄咄逼人?” 吟月闻言立时咯咯笑道:“咯!咯!咯!毅郎可真厉害,将她制得服服贴贴,再也不敢口出狂言,不过我看到她那梨花带泪哀怨欲绝的悲泣样子还真有些怜惜呢!” 丽花闻官却撇嘴笑道:“嗤!嗤!任她何等凶悍雌虎,到了夫君手下也照样服贴,毅郎可真是驯虎有方呢!嗤!” 一路嘻笑的行至峰脚,抬头回望,却见那黄衣姑娘及两婢也在两箭之遥的壁道中下行峰脚。 四人相视一笑,不再理会的往落宿城镇行去。 是夜三更,在客栈上房内,君毅夫妻分住两房,左侧上房内的君毅正搂着吟月静静沉睡。 忽然君毅精光闪烁的双目暴睁,宁神默查,接而轻声下床套上三位娇妻为自己精心刮磨裁制的黑亮蛟皮外衫,行至窗前外望,见跨院中正有两个人影隐在萍姐及丽花所宿之客房窗外,似有不利两个娇妻之意图。 心中又惊又急,立时疾由窗台掠往室外,欲拦阻那两个黑衣人。 仓促的行动,立时显露出君毅江湖道行之经验不足。 只见他身形刚窜出窗沿且尚未及落地时,倏然一道劲风由上疾压而下,接而一片疾迅而至的黑影由右侧阴中缠卷而至。 君毅心中大惊,正欲闪避却为时已晚,猛觉身躯一紧,之被一张鱼网缠裹住而使得手脚难伸,在此同时劲风已疾压临身的将他震落地面。 此时由房顶及左右两侧各有一名人影疾扑而至,迅疾伸手点向君毅“乳根”、“期门”、“天澉”、“云门”等手足大穴。 君毅只觉各重穴遭人点中,但全身都一麻,随而无碍的再次挣扎。 突听一声老妇之惊呼声响起:“咦?好功力……老伴快收网帮忙,这小子功力不弱……啊?……快动手,那三个女娃有动静了。” “老婆子别慌,这小子已缠入网甲再难脱身,看我拿他……咦?……啊!这小子身上有鬼,老婆子快用针……” 又听另一苍老之声急道:“李兄,大嫂,这小子身上穿的是件宝衣,快往他头手招呼。” 君毅没想到竟遭三个功力高绝的老者同时暗袭,使得身陷网内难以挣脱,因此怒喝道:“三位是何方高人?竟然如此捉弄晚辈?莫非……晤……嗯……” 突觉颈间“天柱穴”,头顶“百会穴”以及膝上“血海穴”各自一痛被尖物刺入,顿时脑门一黑闷哼一声的全身一软不省人事。 就在此时,两间上房皆响起惊呼声,并听衣衫唬响,接而湘萍、丽花及以吟月三人皆衣衫不整髻散的纵出窗外,只见一个华发老者正挟着一物纵出院墙之外,而院中尚一字排开四个半百之上的男女。 “毅郎……毅郎你在哪儿……” “毅……毅郎……姐姐,毅郎不见了……” 还是湘萍深悉江湖武林,因此见状立知有变,于是忙止住吟月及丽花的慌乱惊叫并凝望院中四名半百男女抱拳说道:“四位前辈请了,晚辈‘峨嵋山’弟子人称‘傲雪寒梅’慕容湘萍,这两位是晚辈闺中姐妹‘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及‘碧萝仙子’苗丽花,但不知诸位前辈夜潜客栈掳我姐妹夫君是何道理?” “咦?……原来是‘南疆侠隐’夫妇?……怎会如此?……大嫂,是不是咱们弄错了?” 立听居中老妇也惊异的说道:“奇怪……没错呀?依公……小姐及小怡、小馨她们所述确是这四人,可是怎会是‘南疆侠隐’伉俪?这……其内必有误会,待我问清楚再说。” 只见居中那名福态慈祥的老妇微笑说道:“三位姑娘,你们且莫妄动怒火,要知你等在‘太乙峰’欺凌孤弱女子,如今老身等人奉命拘提那小娃覆命,至于……” 丽花耳闻老妇已然承认掳走夫君,不由芳心大怒,再也忍耐不住的暴纵而起,凌空疾扑面下,剑光飞闪疾如迅电的罩向四名老者,并怒叱道:“无耻之徒纳命来!” “啊?大嫂、王兄注意,剑芒透剑尺余,功力已达甲子之上,非我等可力敌,快退!” 左侧那腰系大板斧,樵子打扮的老者眼见精光似电的剑光疾射而至,顿时心中骇然的惊叫暴退。 霎时另外三人皆闻声暴退,脱出剑势之外。 然而丽花岂肯罢休任由他四人逃出剑外?因此凌空叱道:“哼那里走?先杀了你们四人再去寻找那贱婢算帐!” 剑光凌空上扬,顿见光华更甚,恍如一道银电划空,迅疾的飞旋一匝后疾泻而下、将四名老者皆罩于剑芒之下,似欲将四人同毙剑下。 “啊?……身……身剑合一……快返……快退……莫逞强抗拒!” 四个老者神色惊骇得纵身四散,正危急时,突听湘萍斥喝道:“丽花住手……且听他四人做何解说再做道理。” 闻声剑光突敛,只见丽花身形落地的急呼道:“大姐……先杀他两人,余者再严加拷问,那怕他不从实招来?” 吟月闻言心慌的急唤道:“丽花,现在是寻找毅郎要紧,你少自作主张的一意孤行,快听大姐的话回来。” 湘萍此时也不悦的朝丽花说道:“丽花,毅郎如今身陷他人手中,咱们暂且莫动肝火,先听他们如何回覆再说,哼……如果毅郎有何三长两短,咱们……那怕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也要将一干首从剑剑诛绝,所以你先别冲动。” 四名半百男女已被丽花之功力骇得神色惊恐,而她尚居三女这末,那另两人之功力…… 面面相觑忧心忡忡的互祝一眼,那名老妇这才强颜欢笑道:“三位夫人,老身及拙夫和三位拜弟乃江湖人称‘渔、樵、药、猎、织’的‘五隐’,并非为恶之人今日之事老身也有难言之隐,只是老身可担保苗少侠性命无虑,不过皮肉之痛……恐将难免,因此三位不如在客栈内静候,说不定苗少快明日便安然返回。” 湘萍闻言心中惊忖道:“啊?‘五隐’?……这五位前辈乃是正道侠义,如此说来那黄衣姑娘也应属正道名门之后,否则以他五人之名声岂会听命于她?但是……武林中有那方正道名门有德驱使‘五隐’?除非他五人受制于人身不由己!” 心忖之后立时凝望四人一眼后缓缓问道:“四位可是受那位黄衣姑娘所指使而来暗掳我等夫君?如此说来那位姑娘必然来历不正,绝非正道名门之人,看来四位前辈已是身不由己受制于人,晚辈怎肯听信而等之言?” 四人闻言倏然面有悻色,立听右侧手执铁弓的魁梧老者怒声说道:“苗夫人,老朽兄弟岂是甘受挟制之人?若非她爹乃是本朝……” “住口,四哥说话可要自制,莫要胡言乱语!” 那老妇乃是“五隐”排行第五,并与老大“渔隐”结偶的“织隐”,在喝止住“猎隐”的话声后,便转望湘萍笑道: “苗夫人,老身等人不便多说,但可担保所护之人决非恶人,因此尊夫也绝无性命之忧,如果你等不顾利害任性而为,万一令尊夫有所损伤……或是性命难保,那可是你等所逼,老身等也难保不出差错,其中风险可别怪老身未曾明告三位。” 湘萍果被“织隐”所言震慑得心中紊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思忖一会后,转望吟月及丽花一眼,终于沉声说道:“四位前辈,晚辈姐妹心系夫君安危,因此也不愿在此时与尔等兵刃相向,不过我姐妹要求知道夫君所困之处,但也保证非万不得已决不闻入,直待夫君安然脱困,其间前辈等人也应时时告之我姐妹夫君安危情况,否则……我姐妹必然仗剑杀人为夫报仇,并要连诛首从方肯罢休!” “织隐”闻言顿时面浮笑意的说道:“呵!呵!呵!苗夫人您放心,小姐本性善良,自幼便未曾出门过,亦不懂江湖规矩,因此所言所行难以平常心看待,至于三位或许会认为她盛气霸道颐指气使,其实此乃她所居环境所造成的,希望三位担待勿责,苗夫人所求老身担保必能做到,待会三位便可随我等前往停身庄院外一观。” 吟月及丽花俩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但丽花忽又想起一事忙插口沉声说道:“这位前辈,我姐妹夫君身陷尔众手中,情势所逼之下,我们只得忍气吞声暂不便前去索人,不过……夫君返回之时身上若有舍损伤……哼!到时可别怪小女子翻脸不认人,要杀了那黄衣丫头为夫君报仇!” 阴暗潮湿的砖墙地室中,一个上身裸露,手脚皆被一只钢箍成大字形的紧扣壁上,尚垂首昏迷未醒。 室内左侧摆着十余种刑具,右侧则是一盆冒着熊熊火焰的炭炉。 正中之地有一木桌,桌上摆着一些凌乱之物及黑色长衫,看来正是那被紧扣壁上之人的随身物件。 在“太乙峰”遭君毅耍吓的黄衣姑娘正站立桌前,面凝寒霜的注视着那人,身侧两名青衣丫环则不停的检视着一些刑具。 “小怡,这些东西是干嘛的?” “嗯!小姐,这些东西都是……用刑的工具,随时可用它们将他上刑!” 黄衣姑娘闻言顿时皱眉厌恶的说道:“呸!我才不要用这些东西,快拿走!” 此时那面貌清秀的丫环小蓉忙上前说道:“小姐,这些东西摆在这吓唬他,看他还敢欺负藏不?说不定还真得用上一两样才行呢!” “这……不用啦!如此已够他羞愧了,小怡,你解开他昏穴,我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昏穴初解,神智顿清,眼尚未睁立时运功护身,然而全身各大穴皆已遭封住,丹田真气丝毫无法通经过脉。 心中骇然的仰首张目前望,顿时看清室内情景,已然心中有数的怒哼一声叱道:“全是一些无耻之徒……” “啪……啪……” 只见黄衣姑娘柳眉竖立的瞪目伸手打了他两巴掌,并怒声叱道:“呔!你没看清身处何地?竟还敢口出无状?” 双颊红掌浮显,口中一甜,血水顺嘴角溢出,但仍然不屑的望着黄衣姑娘怒叱道:“刁泼恶女不值一屑!你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我苗君毅决不会吭声求饶的。” 旁立小怡顿时骂道:“上了架的死鸭子尚嘴硬!” 君毅闻言撇嘴哼道:“哼!主无耻婢无义,一丘之貉不足一顾!” 黄衣姑娘闻言顿时芳心大怒的咬牙切齿怒哼道:“你……你……气死我了,小怡小馨,你俩将他上刑,我倒要看他是否说上几句硬话便成了硬汉!” “是,小姐。 两名女婢立时拿起了一副刑具,可是两婢低语细研片刻后,却不知如何使用,只好另取一副…… 结果看过数副之后,依然未能决定该用那一种刑具。 “小怡、小蓉,你俩在作啥?为什么还不给他上刑具?” “小……小姐,小婢不懂这些刑具该怎么用?所以……所以……” “呸!你们不会用那还拿来于嘛?” “嗤!嗤……唔……嗯……哈!哈!哈……” 君毅眼见三女那令人莞尔的言语娇态,不由笑意上涌,虽强忍闭声,但终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黄衣姑娘耳闻笑声顿时羞红双颊的喝道:“呔!你笑什么?皮痒了找打呀?……啊?……咯!咯!咯!好哇!这下可让我找到刑具了,小怡,快将那条黑鞭子拿来,好好的鞭打他一百……不……五十……好吧!先鞭他二十下再说,看他还敢笑否?” 小馨兴冲冲的将粗黑且长有近丈的皮鞭取来,随手一抖…… 顿见乌黑鞭影成圈的抖散飞旋,差点打到小怡。 小怡伸手接过小蓉手中粗蟒鞭,好似胸有成竹的往前鞭抽过去…… “啊……小怡你干什么?差点打到我了!” “喔?……小姐恕罪,小婢不是故意的。” 黄衣姑娘气极的上前伸手,一把抢过女婢手中蟒鞭,望着君毅冷笑道:“哼!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否则非打得你皮开肉绽筋骨受损不可!” 君毅闻言顿时开怀笑道:“姑娘,你会使鞭吗?这可是一门功夫,看似简单却不易,若不小心的话,恐怕……啧,啧!小心打到自己喔?” 黄衣姑娘闻言一怔,望着手中蟒鞭不知是真是假? 忽而仰首叱道:“你找死!竟敢小看本公……姑娘!哼!看鞭!……” 玉手一震再抖,霎时鞭影疾挥而出…… 可是鞭身虽扬,但鞭尾却转了两转后缠卷住黄衣姑娘小腿。 “哇……蛇呀……” “啊?……蛇……在……在……那……” “啊……小……小姐……不……在你……脚……” “救……小怡……快……救小姐……” 黄衣主婢三人突被君毅的一声急喝声吓得惊叫连连惊急慌乱的奔跑不止,也不知蛇在何处?该往那躲? 惊叫停止,只闻粗喘的气息声,再望室中情景,顿时令人愕然不知是真是假? 只见黄衣姑娘紧紧搂抱着四肢紧扣壁上的君毅,螓首也紧紧贴在他雄壮的胸怀内,双眼紧闭的不敢乱动。 而一双女婢也互搂紧靠君毅身侧,面色惊恐的望着室内各处。 还是两婢护主心切,缓缓分开击出背后长剑,小心翼翼的在室内寻找蛇踪。 约莫盏茶工夫不见任何异状,这才轻嘘口气的望向小姐,顿时使她俩张口结舌不知该不该呼唤小姐? 此时唯有君毅脑清神明,捉狭的朝两婢挤挤眼,露出一股令人迷幻的笑容。 两婢互视心疑,缓缓行至黄衣姑娘两则,轻声唤道:“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小姐……” “嗯……嗯……什么……什么……事……” 突然黄衣姑娘猛推急退,双眼含着股又羞又恨又迷茫的神情凝望君毅,神色变化不定的难以捉摸,接而玉手挥扬,立时点中君毅昏穴,见他已垂首昏迷后,这才缓缓走至桌前大椅静坐,怔怔的不知思忖些什么事? 此时室门之外数个身影急行而至,尚未及禀告入室,已被小怡作势上住,俱皆疑惑的望着室内黄衣姑娘。 小馨陪伴小姐身侧,不经意的翻动桌上之物,待看到一片黄锦缎包裹着的玉佩后,突而惊呼出声的叫道:“啊?这……这是?……小姐……小姐……您看……这是什么……小姐您快看哪……” 黄衣姑娘神色惘然的转望小馨,见她双手捧着一面玉佩,惶恐的颤声道:“小……小姐,您看,他身上……这可是皇上的随身玉佩?” 黄衣姑娘闻言猛然一愣,接而惊呼道:“什么?父皇的佩?……快给我看。” 颤着一双玉手接过玉佩细望,终于泪眼朦胧的喃声细语说道:“啊……真是父皇的随身玉佩,那……他……他……他就是父皇回宫后口中所说的少年侠士?这……这……怎会如此?唤呀!怎忘了他们的穿着打扮?” “小姐……小姐……您看他……” 黄衣姑娘木然的挥挥手轻声说道:“小怡小馨,你们将我隔房收抢收拾,然后……将他送去歇躺!” “嗯!是小姐。” “嗯!对了,千万不可解开他穴道。” 黄衣姑娘话声落后,人已缓缓垂首走出室外。 是夜三更,大地一片沉寂,清朗的皓月散射出柔和的光芒,将大地铺的一层银亮。 一间宽敞的内室中,君毅静躺古色古香的大床上,突见他手指曲握不止,双脚也伸挺数次,接而张开一双星目望向身周各处。 “咦?这是那里……” 挺身坐起,见自己随身之物整齐排列在一矮几上,正心喜的欲起身行去,忽而惊觉的急躺上床,闭目静息默查。 房门开启再闭,随着一股清幽芳香,一个身形已行至床前。 芳香身影站立床前约盏茶工夫不动不响,君毅心中虽奇,却不敢睁目稍动。 突然耳听一阵轻泣的喃喃自语声说道:“唉!你会原谅我吗?我并无意伤你,只是……只是气愤你伤了我的心,伤了我自幼便受人呵护的尊严,我气你,恨你,可是……我却更想你!” 香气逐渐站近君毅,并感到一股体香入鼻,一个柔软滑腻的手掌缓缓抚摸着君毅胸膛。 “你说我刁蛮凌人,可是我并不是那样的,我从不任意苛责他人,那些老爷爷守卫可是清楚得很,所以他们才教我武功,你知不知道?我好孤独好孤独哟!看到别人在一起嘻笑玩耍时,我也很想和他们一块玩耍,可是他们见到我时都嘻笑全止,必恭必敬的站立一旁,唉!” 君毅只觉一股温热泪水滴至心胸,令他对她的观感全然改变,确如自己所料,她是个名门大家闺秀,只是自幼便受家人呵护,不懂得人间百态,此并非她之过。 随着泪水滴面,接而一股如兰香气扑至鼻端,微喘的鼻息清晰可闻,且唇上突然印上了两片温湿颤抖的软肉。 君毅心中一惊,身躯微抖,立时双目大睁的望向身前。 那姑娘被他抖动的身躯惊得芳心羞颤,慌忙挺身而起,双颊羞红的颤抖朱唇,一双美目惊怕的望着双目大睁的“他”,突然腰际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身躯立时支撑不住的倒入他怀内,接而令她昏眩的气息疾涌鼻端,一双朱唇也被他轻狂的吸吮舔食。 芳心如鹿欲拒还羞,浑身慵软无力的魂魄离休,恍如身在虚无飘渺中飘荡,再也无意惊醒这从未体会过美妙滋味。 时光就在如此香腻动人的妙境中逐渐消逝。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两人才缓缓分开。 只见她双颊泪痕斑斑的羞红如霞,一双美目凝视着君毅眨也不眨,半晌之后才听她发出一种令人心荡的呻吟腻声,立时扑揉在君毅雄健的怀中嗤笑不止。 不需一言一语,也不用刻意的表达,两人间的隔阂就在这霎那间已然消逝无踪,再无怨恨之心。 晨曦微露,东方刚现一片鱼白色,由镇东之处疾掠而至两个身影,并迅疾的翻入“客来居”客栈的后院上房跨院内。 “玉鸾,萍姐她们还住在此上房内?” “嗯!没错!” “那咱们进去吧!” “嗯……不……你先进去,我好怕哟!” “嗤!嗤!看你那天的凶样子,怎么……唉哟!好!好!我不说了,那你在这等会,待我先进房唤她们后再行相见好吗?” 两人正是君毅及黄衣姑娘李玉鸾。 只见她即期待又心怯的望着她痴迷的心上人,一双贝齿轻咬下唇,怯怯的点头答应。 君毅温柔的拍拍她玉手安慰,接而疾掠入堂,轻声呼唤道:“萍姐……吟月……丽花……为夫的回来了。” 霎时只听内间惊喜急呼连连,接而杂乱的被衣踏覆声响起。 只见内室房门开处,三位娇娥发乱髻散衣衫不整的疾奔而出,待望见夫君站立堂中笑迎三人时,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一一扑搂而上。 “毅弟……你没事吧?” “毅郎!喔!毅郎!” “毅郎!她们没伤着你吧?” 兴奋开朗的笑张双手紧拥三位娇妻,不停的吻拥安慰,并说道:“你们都好吧?真劳你们操心了,其实那位玉鸾姑娘并非坏人,只不过因气我羞辱于她,才耸恿五位前辈掳我报复,如今我已和她前嫌尽释结交为友了,你们……该不会还生她的气吧?” 湘萍、吟月、丽花三人闻言那还计较此事?只要夫君安然无恙便已足她们欢欣了,因此皆欢笑的轻言而过,并欲拥簇夫君回房。 “你们且待,玉鸾姑娘此时尚候于房外,若未经你主人原谅,她心怯得不敢见你们呢!” “啊?那位玉鸾姑娘现在房外?那毅弟你还不快请她进来?贱妾等先回房梳洗整理一番再来见好。” 湘萍闻言忙回答夫君,并与吟月及丽花回房梳妆打扮,以免遭人鄙视妇无妇容。 君毅见三位娇妻并无不悦神色,顿时心情开朗的掠至房门处轻唤道:“玉鸾!玉鸾!你进来吧!萍姐她们三人并不责怪你,你该放心了吧?” “真的?毅哥哥,三位姐姐真的不怪我?” 黄影疾闪,李玉鸾已掠至君毅身侧,面色惊畏羞怯,低垂螓首的斜眼内望。 “咭!毅哥哥,萍姐姐她们都不在嘛!害我怕死了!” “哈!哈!你看你,一副淘气的样子,小心待会她们要问罪,到时看你怎么办?” “嗯……毅哥哥,你可要帮我喔?不然……不然我会哭哦!” 正说时内间足声响起,湘萍三人已鱼贯而出,而玉容站娘却是芳心蹦跳如鼓,又羞又怯的躲在君毅身后。 四女重新见礼,君毅则将两日来的遭遇轻松的带过,并为玉鸾姑娘解释及陪罪。 当然湘萍姐妹三人从夫君郎爽的笑声中,知道玉鸾姑娘已得到夫君的谅解,因此也不再记恨她的过错。 玉鸾姑娘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轻易的平顺,故而芳心大快,似一个淘气顽皮的小女孩,不停的在三位姐姐身周撒娇逗乐,不多时已和湘萍三人亲呢如蜜。 从未有过朋友,从未有过玩伴,也从未有知心聊天的对向,因此,玉鸾好似将压抑已久的本性宣泄而出,成为一个十足的世事不懂,纯真活泼的无优丫头。 尤其在她一本正经的对湘萍姐妹说:“三位姐姐,毅哥哥曾和我说你们是她最疼最亲的人,可是我也很喜欢毅哥哥也,你们分一点给我好吗?” 此话出口,顿令湘萍、吟月、丽花三人愕然互望,真不知她是无心或是有意的要和自己姐妹争夺夫君。 闲聊中君毅夫妻只知玉鸾家住京都“长安”,世代富有,仆役护卫无数,至于其它的则未曾多说。 在镇上停留两日,在第三天清晨时,玉鸾姑娘已带领小怡、小馨两婢背着行囊在客室相候。 君毅夫妻这才从她口中得知要同行游历山河,并且已将“五隐”打发回家了。 于是君毅夫妻只得接纳这位娇甜可爱小妹同行,以免世事不懂的主脾三人在江湖道中遭邪恶之人所欺凌。 “嵩崤华山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甫初晴。 河山北枘秦关险,驿路西连汉畸平; 借问路旁名利窖,何如此处学长生。” “太华山”山区的黄土道中,阵阵轻缓马蹄声回响晨雾朦胧的山林。 不多时已从薄雾中显现出七匹骏骑。 “鸾丫头可真奇怪,天子脚下的京都可是繁华热闹的鼎盛之地,你久居之下虽不觉稀奇,可是姐姐三人及毅郎都没来过,本想好好的观赏数日,却被你淘气的引至山区,真不知你捣什么名堂?” 清脆悦耳的埋怨声由吟月口中脱口而出,尚不待玉鸾回声,又听丽花应声附合的说道:“就是嘛!不但没进城,而且还夜宿山中,尚幸咱们有蛟皮为帐,否则昨放便被大雨淋成落汤鸡了!” 话声刚落,顿听娇甜悦耳的腻声笑道:“姐姐,人家可是为你们好哦!要知道京都之地可是皇亲贵族高官厚爵云集之地,那些纨绔子弟日日聚朋呼众的横行街市,时时惹是生非争纷不断,连九门都督都难以管辖,三位姐姐可是美如九天仙女下凡,万一遭那些恶胚子碰到,那可是秽言秽语口无遮拦的胡说一通,必然引起争纷而至引起禁军干涉,到那时吃亏的可是身怀兵器的江湖人,说不定还会被禁军冠上叛逆之罪而打入大牢,所以……小妹才将你们引入山道的咯!““噗嗤!玉鸾你少胡说八道了,大姐我可是曾进过京城的哩?那像你听说的那样?人小鬼大,又不知在耍些什么花样,还用莫须有的话搪塞?” 玉鸾姑娘被湘萍之言说得双颊霞红,立时双肩连扭不止的撒娇说道:“大姐姐……人家没乱说嘛……不信……你们问小怡、小蓉嘛!嗨!小怡、小蓉你们说是不是?” 顿听殿后的两名清秀丫环伸手捂嘴的似笑不笑,竟将一双睑蛋憋得赤红,久久才嗫嚅的垂首笑道:“是……是……没错,就是这样的!” “是的,三位夫人,小姐说得没错,的确如此。” “咯!咯!咯!三位姐姐你们听到了吧?小妹可没骗你们哦!” 前行骏骑上的君毅闻言回首笑道:“玉鸾姑娘,你可真好,害怕她三人在城中遭人出口调戏,嗯!真好真乖……嗯?……哈!哈!哈!” 玉鸾眼见心上人挤眼窃笑的样子;不由更是羞红娇唇,似被心上人查知心意般的芳心怦然,讪讪的垂首笑道:“讨厌啦!你又羞笑我了?” 一路逗乐嗤笑的行至山巅,顿见远方万重山蛮中有三座磋峨雄伟的尖峰高耸人云,气象伟奇,似三支宝剑插入苍穹。 “哇!好美的奇峰异景,这就‘太华山’的‘天外三峰’罗?” 吟月兴奋得称赞出声,立使众人停骑远眺,观望雄伟的三峰。 湘萍细观一会,便手指山麓间隐约可见的一片庙脊说道:“你们看,山脚处的那座庙便是周时道家老祖骑青牛过函谷时憩息之处,名为‘华岭观’,至于山区内尚有许多胜迹以及众多的远古奇洞,例如有水瀑泄隐的‘水帘洞’,老子隐居的‘老君洞’,秦时宫女不愿陪葬始皇而逃避洞中隐藏,因饿食果时渴饮山泉,久之遍身生之绿毛,因而成名的‘毛女洞’,另外尚有被道家并尊第四洞天的‘太极总仙之天太极洞’及‘三元极真之天西玄洞’。” 突听丽花咯咯笑道:“咯!咯!怎么说来说去又是山洞?看来毅郎命中注定与山洞有缘,因此咱们姐妹也跟着身历大大小小的古洞呢?” 湘萍闻言望望夫君,接而又续道:“其实除了古洞之外,以三峰为主,两侧各一的矮峰合并如花,也是山中奇景,‘华山’便是花山之名的转音而得的,山内尚有‘千尺幢’、‘百尺峡’、‘天井’、‘云台峰’、‘阎王峰’等等胜迹,其中万以‘华山’绝顶‘落雁峰’峰顶上‘仰天池’内的清澈池水最为诱人,峰腰的栈道更是惊险绝伦,常人难以攀登呢!” 湘萍一一将山间名胜细述介绍,顿令几人游兴大增,恨不得立时畅游各处奇景色风光。” 一行人行至山麓“华岭观”前十丈之地的巨石牌坊时,只见牌坊下左右备立一名青衫道士,另有一名头戴道冠手执拂生背背宝剑,身穿黄色八卦衣的五句短须道长正目注缓缓近前的一男六女七骑,并单掌作揖笑道: “无量寿佛,诸位施主大安,贫道广风职司敝观司客,敢冲击诸位施主前来本观是为礼拜上香抑或观瞻?” 君毅此时已然下鞍抱拳笑答道:“这位道长请了,晚生夫妇偕友人注重历山河,今日幸临贵山,一来上香拜祭三清老祖,二来想叼扰贵观一顿斋饭,不知道长可允?” “广风道长”闻言立时揖掌说道:“无量寿佛,诸位施主请了,本观前殿可供善男信女上香寿祭,东侧殿便有斋饭供食,西侧殿虽有客房,不过却不留坤道住宿,至于后殿则游客香客止步不容进入。” “哦!道长大可放心,晚生等人上香之后除了叼扰贵观斋饭外,便欲入山欣赏各处胜迹异景,只求贵观代为照料坐骑,晚生自会敬奉香油之资。” “无量寿佛!施主好说了,请容贫道接引入殿。” 于是“广风道长”立时引领七人入殿,坐骑则由一位青衣道士牵经行住东殿后。 君毅七人随着“广风道长”行入太殿,在三清道祖之前上香膜拜后略作观赏,并且奉纳二十两香油钱,才行至侧殿进膳。 一行七人膳后离观深入山间游赏,一一游遍山间胜景奇岩古洞,皆盛赞不绝于口,认为不虚此行。 历时三日才尽游各处,于是返寄马的“华岭观”。 七人一路欢欣的再次行返巨石牌坊前时,突听玉鸾惊讶的说道:“咦?奇怪?怎么换了人了?” 众人闻声望向牌坊下,却见原来的道士皆已不见,竟换成了八名执刀大汉守在牌坊下。 “呔!那来的一君雏儿?快滚开,此观现已封闭,不准闲人进观!” 君毅几人闻言诧异的互望一眼,不知为何如此? 于是君毅含笑上前,朝八名面色凶悍的青衣大汉抱拳笑道:“诸位兄台请了,晚生等人在前些日子曾进此观,并蒙此观道长引领入殿上香入膳,晚生并寄存七匹坐骑在观内,因此可否有劳诸位兄台请出本观道长,晚生等人取回寄存坐骑便会离此。” 一个面色阴险的白面大汉闻方跨步上前的挑眉怒道:“呸!浑小子!告诉你快滚开你聋啦?此时本观由我等掌控,由不得那些杂毛生出此殿,快滚!” 突听另一个短髭大汉忙接口说道:“老黄,不能放他们离去,坛主曾交代不许走漏风声,凡靠本观之人一律拿下,若有反抗之人立杀不赦,须待坛主及总宫护法将道士全都掌控住方可开禁。” “喔!那大家快动手将这几个人拿下!” 众大汉顿时嘻笑的将七人围住,并色迷迷的望着六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美人,秽言秽语的品头论足,根本不将这几个年轻男女放在眼下。 此时君毅及吟月、丽花已隐约听见观内时有叱喝声及金钱交鸣声传出,心知观内已然有变。 湘萍也似有所闻的急道:“毅弟,听他们所言,想必是这些狂妄恶徒正侵犯本观道长,此‘华岭观’本就是成立三十多年的‘华山’道门中枢重地,人数虽不多,但也属正派道门,咱们可不能束手任由这般恶人残害正道。” “嗯!萍姐姐说得对,咱们快进殿助那些道长一臂之力。” 丽花及玉鸾早已被几个大汉的恶形恶状气得柳眉怒挑,待听君毅如此一说,顿时怒叱一声的玉手疾翻,各自拍向身前的大汉。 “哈!哈!小娘子竟然动手啦?我……啊……” “啊?快围住莫放!小心这些娘们!” 众大汉眼见一名同伴被那红衣女子出手之下已震翻倒地,顿时惊喝连连的同举兵器砍向君毅等人。 可是他们只是一些小喽罗,怎阻碍得了功力高绝的君毅等人? 只听君毅大喝道:“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光,快打发了进殿帮道长们解围。” 话声中伸手连弹,顿听指风疾啸,立将身前三名大汉点中穴道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湘萍及吟月也依样点住两名大汉穴道。 只有丽花及玉蛮两人出掌震飞两名大汉后,双双纵身掠往十丈外的观院。 君毅见状深怕两女有失,于是也疾掠追去,刚掠入观门便已听到丽花的怒叱声以及玉鸾的惊呼声。 接而又听到有人大喝道:“那的雌儿进来撒野?陈香主快拿下她们!” “是!坛主!” 只见丽花及玉鸾两人正夹在两名浑身血迹的老道及十余名老壮不等的青衣人之间。 “毅郎!此地有我及玉鸾妹,你快进后殿,里面还有激战声。” “嗯!你们小心些,萍姐姐她们随后便到。” 身形不停的疾掠而入,掠身中尚双手连挥。立时将五名大汉点中穴道:“咄!浑小子放肆!” 顿时一名年约六旬的威猛老者横掠拦挡而至,双掌猛然拍向君毅。 “哈!哈!哈!恕晚生无暇久留,告辞了!” 顿见君毅也双掌疾迎而上,霎时一声暴响,君毅已凌空翻过威猛老者之上空,掠过广场迅疾没入殿堂之内。 “老匹夫竟敢打我夫君?我打你!” 清脆的娇叱声中,一道红影凌空疾朴而下,如天女散花的掌影也疾罩威猛老者。 “喝!女娃儿找死!” 威猛老者只见观外连连掠入数名少年男女,竟然功力皆不弱,望望着凌空扑至的红衣人影,怒火上涌的疾挥双掌震向红衣姑娘。 此是玉鸾及小怡、小馨也飞身入观,见广场中的情势后,湘萍立时喝道:“月妹、花妹、玉鸾姑娘,他们是‘魔宫’武士,手下不必留情,快打发他们接应毅郎。” 于是六名如花似玉的娇娥们立时疾攻怒喝连连的凶狠青衣武士。 不到片刻十余名武士除了被君毅点中穴的五人外,余者尽皆伤亡倒地,只余那威猛老者尚与吟月激战中。 那两名浑身血迹的老道,惊望着六名姑娘片刻之间已摆平了十余名武士,立时惊喜的上前揖掌说道:“无量寿佛,贫道‘广清’偕师弟‘应慧’敬谢诸位施主为本观除了大敌,怒贫道师兄弟要入殿支援观主及师弟们,告辞了。” 湘萍闻言立时抢道:“两位道长不必客气,道长们已身负伤势,且在此裹伤歇息,待小女子入殿搜救贵观道长便可。” 说完立时招呼丽花飞身掠入大殿之内,朝内殿打斗之声处闪逝。 且说君毅掠入大殿,见有一名青衣道士倒毙在殿堂中,后殿之打斗声及怒叱声也缓缓追逐远离。 循声掠入后殿,又有一名青衣道士及两名欲家武士倒毙天井院中。 再循声内掠,只见后殿的后山坡上尚有一栋正在兴建中的宽广观楼,观前正有二十余名俗装人围杀五名身穿八卦衣的老道及四名青衣道士。 君毅心知那九名道长便是“华山”道门的山主及门徒,现已被人围攻得发发可危,伤势累累血迹处处。 “住手!” 凌空飞以,似一头大鹏鸟的展袖飞旋两匝之后,已然泄落两方之间。 “咦?什么人?竟敢插手瞥闲事?” “呔!不知死活的小子,还不快滚开?” “啊?前面李坛主怎会让这小子闯进来?赵贤弟,你快去前殿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个花白长须三角脸的七旬老者朝身旁另一名矮胖老者说道,待他应声掠往前殿时,才转望眼前的黑衫少年,注视一会便阴声说道:“小娃儿,想不到你惩地大胆,竟敢现身拦挡老夫等人办事?哼!哼!哼!真是自不量力。” 话落随即又朝身侧同伙喝道:“你们为何停手?还不快上!连这娃儿一起毙了!” “是!首席护法。” “呵!呵!呵!谭兄你放心,多一个小娃儿也是白搭,误不了事的!” 二十余人立时身形再动,将君毅及众道士截住欲攻。 “且慢!” 道士之中,一位鹤发金冠手执拂尘的道长跨前两步,朝君毅急声说道:“小施主,此事和小施主无关,还是快快离开本观,以免遭这些恶徒伤害。” 尚不待君毅答话,顿听一名老者狞笑的扑至并喝道:“嗤!想走?甭想了!把命留下吧!” 君毅眼望老者身形疾扑而至,右手五指如爪的迎面抓来,不由哈哈笑道:“哈!哈!哈!晚生在观内品尝过一顿素斋,至今尚回味无穷,尚想叼扰一餐,没想到你们这些贼人竟坏了晚生之兴,士可忍孰不可忍?滚……” 右掌迅如电闪的疾扣而出,顿时将老者右掌腕紧扣在掌中,指劲透穴而入,立使老者手臂酸麻全身发软。 并在一股强劲之力震抖之下,老者身躯已凌空飞起砸向老者同伙群中。 霎时惊呼连响,立有两人急接,就在几声闷哼声中,三人已跌成一团。 短暂的寂静,忽听一声暴怒大喝声骂道:“臭小子,老夫毙了你!”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无须老者疾掠而至,碗大的双拳猛如重锤般朝君毅头顶疾砸下。 君毅见状微微一笑,身形右移一步避开拳势,左掌也顺势拍向魁梧老者右胸。 “哼嗯……” 顿听一声闷哼,魁梧老者身躯震得后退两步,但又前跨步逼进,双掌猛合疾打君毅头部两侧“太阳穴”。 “咦?……” 君毅心中一愣,疾闪避过双拳笑道:“喔!原来你习有‘铁布衫’、‘金钟罩’的横练功夫,怪不得敢如此大胆逼攻?嗤!那你的罩门在那儿?让我来试试看!” 于是君毅身形似幻的闪绕魁梧老者身周,双手并指连点,口中尚嘻笑的喝道:“看指,‘气海’、‘巨阙’、‘脑中’、‘百会’、‘涌泉’、‘身柱’、‘灵台’、‘命门’……哦!‘任督’两脉……嗯!看来‘会阴穴’尚要试一试!” 君毅嘻笑之间在魁梧老者任督两脉各重穴之间连点,但无碍老者扑抱锤拍之猛状,直待口中叫出“会阴穴”时,顿见老者身形一顿,双腿紧夹的立身不动。 “嘻!原来在这呀?嗯!先得把你打得四脚朝天时,大概便可露出‘罩门’了。” 魁梧老者耳听君毅之言,顿时面含惊恐的连连退怯,深恐果被君毅强劲的内力击倒在地,到时……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迅如鬼魅的疾扑君毅身后,右掌如刀疾劈君毅颈项。 “呔!贼子偷袭?贫道接你几招!” 突然一束长尾拂尘疾卷暗袭之人手臂。 “杂毛找死!先除掉你们再说厂 偷袭之人乃是一个瘦小老者,羞怒之下立时和头戴金冠的鹤发道长打了起来。 原本静望激斗的双方,就在老道出手之下立时引起一场骚动,双方再次对磊扑攻激战成一团。 九名道士经其中的“广风道长”说明黑衫少年便是前天临殿上香食用斋饭,并寄存坐骑的一群少年男女其中之新兴“华山”道门的山主“天德道长”,耳听三徒说明后,心中欣喜此位黑衫少年功力高绝,竟然将“魔宫”总坛的护法玩弄于攀指之间,如果同行之人也返回,那么自己师徒必然缘遇贵人五行有救了。 心忖之时不忘场内激战,待眼见那“鬼影子”首明和身形疾掠,欲偷袭黑衫少年时,立时斜纵而至拦挡住无耻之徒。 君毅本已察觉“鬼影子”的偷袭,本欲施煞手教训,没想到却被此观道士拦下迎战,只好转望身周战况。 细望之下已然望知众贼徒除了曾和自己动手的魁梧老者外,尚有被称为首席护法的老者以及另一名驼背老者皆未曾动手,只有十余名青衣武士转攻八名道士,依情况看来八名道士人数虽少,但尚可力敌。 而那位金冠道长和瘦小老者似乎也是势均力敌,因此君毅眼望未动手的为道老者笑道:“诸位是何方高人?为何聚众欺凌方外人士?” 为首老者乃是“魔宫”总坛的内堂十二护法之首“厉魄”谭之宏,奉宫主之命率同属内堂护法,“鬼影子”甘明和、“门神”萧道成、“鬼驼”简必盛、“矮尊者”赵得功四人,会合“崤山分坛”坛主“崤山一霸”李英豪及所属香主、武士占据京城附近的“华山”为据点,等待总坛之令进行大事。 另外两路人马则分派至“咸阳”及“终南子午镇”两地。 “厉魄”谭之宏没想到眼看即将诛除几名老道后将“华山”道门占据,却凭空闯入一名黑衫少年坏了大事,而前殿的李坛主以及派去查探的“矮尊者”赵得功皆无回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或被什么人锁绊住? 再眼见黑衫少年功力高绝,连自己都难以千招击败的“门神”竟在三十招之后自动退怯,心中之惊骇可想而知。 耳听黑衫少年所问,他并不回答,且反问道: “哼!这位少侠不知高姓大名?为何前来此观相助这些据地为私的杂毛?你可知此乃犯了武林大忌自寻麻烦? 君毅闻言尚不及回答?实听丽花从前殿回廊现身嗤笑道:“咯!咯!你们这些贼子在江湖中四处为恶,我们夫妻已和你们‘魔宫’激战数次,早已水火不容,今日多此一椿又有何差?” 话声中,湘萍、吟月、丽花以及玉鸾主婢六人已同行而至。 湘萍望望场中情况,立时朝吟月及玉鸾二婢低语数句,吟月四人也回以娇笑的疾扑围攻道士的众青衣武士。 “贱婢站住! 倏然那驼背老者“鬼驼”身形如电的拦阻吟月四人,双目怒睁的望着四女似要择人而噬。 但听玉鸾怒叱的骂道:“死驼子!臭驼子!你敢骂我们?小怡、小馨!快把他头砍了!” “是!小姐。” 小姐别生气,咱们将他脑袋砍下当球踢!” 于是玉鸾主婢三人怒气填膺的各执剑在手,同时砍向“鬼驼”,恨不得一剑便把他毛头砍下。 “厉魄”眼见又从前殿行至六名姑娘,心知不妙,于是怒喝道:“女娃儿!你们将老夫属下怎么了?” 丽花闻言顿时一本正经的正色说道:“唷!你问那些鬼呀?嗯……除了几个站在那练定身功夫外,其他一些人去找‘阎老爷’哭诉去了,还有一个矮肉球也跪在二进大殿后悔呢!不过你放心,前殿有两位道长正为他们诵经说好话,送他们去‘轮回道’早日投胎去!您要找他们吗?那您现在跟去还追得到。” “厉魄”谭之宏闻言大怒,气得浑身颤抖的结口骂道:你……你……你……气死老夫了,嘴……嘴尖舌利的刁泼丫头……老夫毙了你!” “嗨!嗨!且慢!且慢!老人家且莫急,万一气急之下一口气喘不上来,伸腿瞪眼的响了下去,那……那您可别怪姑奶奶没事先警告您喔?” “你……你……我毙了你这贱婢!” 身形快如击电的疾掠丽花身前,右掌似爪非爪的印向她面门,似欲将丽花如花娇脸抓得面目全司声。 女人爱美乃是天性,岂肯遭人毁容? 丽花见势疾移闪过爪势,左掌顺势反手拍向对方右胸,并咯咯笑道:“老乌龟!姑奶奶的容貌可是给夫君看的,岂容你动手毁了?简直又狠又黑,待姑奶奶将你那颗黑心挖出来看看是否能洗干净?” 姜是老的辣,“厉魄”出手之后,已然顺气平息,不再极怒的气粗势弱,抱定心神尽展毒手辣招,意欲将丽花劈于双掌之一。 然而丽花功居众人之冠已逾甲子之上.绝非能以年龄概论,再加上技习玄奥之学,拳掌指剑无一不精,因此毫不心怯的迎身而上,与“厉魄”近身搏击。 两人出手迅捷无比,见招拆招,见式挡式,攻其必救攻其破绽,稍有不慎便将遭对方重击,惊险之状令旁观者皆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尚未曾动手的湘萍见数处战况,众道士经吟月的支援下,早已反败为胜诛杀了七名青衣武士,已然可自凭实力反击,因此吟月已退至玉鸾主婢之处观战。 而“天德道长”眼见援手暴增,已方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心神镇定求胜之心大增。反守为攻以拂尘代剑的施展“两仪剑法”,将“魄影子”飘忽不定迅如鬼魅的身躯逼得闪躲频频,再难仰仗身法进逼攻招,看来败象已显,势难挽回了。 玉鸾姑娘主婢三人虽然功力难比丽花,但三人手执宝剑,招式凌厉,似乎是一种互为倚角的“三才剑阵”,因此使得“鬼驼”攻守之间极为吃力,被凌厉森寒的剑气迫得肌肤刺痛,大有撒手返身之意。 但玉鸾姑娘主婢三人大有将他斩于剑下,而能在心上人之前露脸的心意,因此出乎毫不放松,稍有破绽微隙便疾攻而入,更令“鬼驼”难以脱身。 另一方怔立的“门神”眼看己方之人无一掌握胜算,本欲出手救援任何一处,但却见那黑衫少年不时的朝自己挤眼微笑,顿令他险些吓破胆的恐怕久缠不去。 打从他出师行道江湖数十年,从未曾被人三十多招后便摸清罩门所在,至今之前也从无知晓自己“金钟罩”横练罩门是在“会阴穴”,因此他怎敢自寻死路的向对方叫阵? 君毅了悟局势大定,因此朝湘萍笑道:“萍姐,你这段时日所习心法、招式从未曾有人好好的和你套招过,现在有一个不怕打,不怕剑的对手供你练招,你就好好的任意施展看看有何不趁手之处?” 湘萍耳听夫君所言,不由温馨的笑了笑说道: “毅弟,姐姐所习皆已熟练,虽欠动手过招,但……还是免了吧?你也知道姐姐习武只为自保,如要争强斗胜……” “萍姐你放心,小弟如此做另有用心,你看那魁武老者他虽是贼人一秋,但本性并非大恶之人,小弟也不愿伤害他,经此战之后若只余他一人生还,恐怕他回去之后也难以交代,因此小弟也希望萍姐去和他交手一阵为他开脱,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喔?原来如此,可是他……” 君毅闻言知意,立时嘴唇微动,以传音入密将自己心意传入“门神”耳中。 “门神”萧道成耳听黑衫少年之传音,怔怔的听完后,霎时内心激荡汹涌,没想到黑衫少年竟然不亲自己为大恶之人,不与自己为敌不说,还设想周到的为自己开脱,百感交集下,激动得老脸抽搐不止。 终于,只听“门神”大喝一声的说道:“呔!那位小娘子,别人都有对手施展筋骨,你可不能偷懒,快过来和老夫大战一百回合!” 湘萍闻言霎时抿嘴窃笑,斜瞟夫君一眼后立时娇叱道:“呔!容你袖手旁观你不愿,竟敢叫阵找打?哼!姑娘我就接你几招试试!” 于是两个不成比例的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便打了开来,看则迅疾惊险,实则拳掌无劲,空有架势而无凶险。 招过半百,湘萍信心大增,因此低声说道: “老前辈,咱们招出无劲恐将遭明眼人洞悉,因此您尽可视同应敌力战,不必顾忌小女子承接不下。” “门神”闻言顿时忖道: “看这丫头出招玄奥难测,若非自己练成横练功夫不怕刀剑,否则寻常之人早已伤痕累累难以支撑了,而自己出招虽无内劲,但却招招落空毫无胜算,再由那几个动手的女娃功力而言,皆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这个身为大姐的女娃?嗯!老夫就凭真功夫试试她,看这些年轻娃儿有何等高超武艺?” 于是他立提真气,功行六成,劲气威猛的和湘萍续战,与先前气势实是天壤之别。 两方战况激烈,言来繁琐,实则各方并起,也不过半个多时辰,首先是八名道士已然将敌对武士尽皆刺杀伤亡,只余两名伤者哀嚎惨哼颤人心弦。 突然耳听“鬼驼”一声痛吼怒喝声响起。 只见他面色狰狞的右掌拍向刺入左肩的剑叶,将小怡手中尚不及抽出的长剑拍成两段。 在此同时,小馨也剑劈“鬼驼”背上驼峰入肉两寸,使得“鬼驼”再次狂嚎,纵身疾扑小馨。 剑叶被驼峰紧夹抽撤不出,并被一股大力牵动得立身不稳,使得小蓉踉跄数步只好松手奔剑。 猛然人影疾扑小馨时,吓得小馨尖叫出声,尚幸只见“鬼驼”身形一震而顿,身躯已疾冲数步的扑跌在地,身子颤抖抽搐一会后便已丧命。 原来在他疾扑小馨时,玉鸾也惊急的猛然劈向“鬼驼”颈项,虽未曾将他头颈砍断,但也砍裂半个颈部,使得“鬼驼”立时气泄血喷,将小馨喷成个血人一般,吓得她啼泣不止。 此方“鬼驼”重伤暴吼之声响起,而“厉魄”也已无能抵挡丽花玄奥的招式,连连遭一股暗劲由前胸“膻中穴”、“天池穴”、“神封穴”猛然冲击心脉。 霎时只见“厉魄”双目大睁,吭都未吭一声的血水由口中疾喷而出,其间尚夹杂着一些碎肉。 几乎在同一之时“厉魄”及“鬼驼”先后倒地一命归阴,再也不能看到落霞之美景了。 两人如此一倒顿令“鬼影子”心中大骇,猛然疾攻数招之后逼退“天德道长”,身形一晃疾如一道黑线的掠入大殿楼宇之中,立时人影沓然不知所踪。 君毅见状心中暗笑,立时喝道:“萍姐注意,贼徒们要逃了!” 话声刚落,随及传音对“门神”萧道成说道:“老前辈此时可任由拙妻在您身上留下招痕,那里尚有两名伤者,您老可抢救离去救治,以后可做为您的见证。” “门神”萧道成闻言心中感激之色浮显颜面,深深的望了君毅一眼后,突然斜掠不顾湘萍掌指击身,掠至倒地哀嚎的两名武士身前一手一个紧夹飞掠,朝观测院墙之外纵逃。 如丧家之犬的疾奔时,尚听见那黑衫公子大喝道:“那里逃?在‘南疆侠隐’眼下岂容你等活命?” 只闻雷声不见雨点,“门神”已夹着两名武士掠入山林之内消逝无踪。 “华山”道门之战就此落幕,只留下近三十具尸身及五个依然穴道未解的武士。 “华山”山主“天德道长”率五徒及数名二代弟子近前躬身揖掌道谢:“无量寿佛!贫道‘天德’串徒拜谢诸位施主大义相助,使贫道师徒未曾丧命‘魔宫’魔众之手,大恩大德难以一语道尽,诸位施主尚请入殿奉茶休歇!” 君毅此时已招呼众女聚合,耳闻“天德道长”之言立时揖手回答道:“道长你太谦虚了,路见不平仗义而出此乃有良知之人应有之举,并非晚生等人独有行径,晚生夫妻偕友人虽非武林中人,但也不容邪魔歪道欺凌天道正义之人,因此道长且以平常心视之。” “天德道长”闻言之后,顿时激动的脱口说道:“苗少侠,贤伉俪虽不以武林中人自居,但半年多来贤伉俪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已令武林中人视为正义之师的后起之秀,而黑道绿林也对贤伉俪存有一份敌视之心,因此少侠虽不以武林人自居,但事实上已难以脱出江湖……唉!少侠往后自会体会贫道之言。” 君毅聆听“天德道长”语重心长之言,是略有意会,默默的沉思内中含意。 “无量寿佛!苗少侠请往客殿奉茶,稍待一会即将晚膳,如有招待不周之处尚请见谅!” “啊?啊……道长客气,如此就叼扰贵观了。” 在“天德道长”亲身引领,将君毅一行安顿在宽敞的客室后,有限的数位道长便各自处理善后事宜。 时至酉末,才见“天德道长”满面愧色的亲身恭请众人用膳。 丰盛的素酒素席,令众人赞不绝口,宾主相谈甚欢。 在“天德道长”的挽留下,君毅也盛情难却的与众女在观内留宿两日后才告辞离观,续行旅游之行程。 而“天德道长”经此次之劫数后,深知欲将“华山”道门长存延续,心须有自保之实力方能抗拒外力,因此便开始广收门徒,将自身武学毫无保留的传授门下。 果然在数代之后,也就是“五代”之时,已成为武林中一大道门而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 easthe扫校 第九章 秘殿纳美 同心耀门 日落黄昏,夕阳已将大地抹上一片霞红。 行人渐稀的“洛阳”官道中,数匹骏骑缓缓而行,阴盛阳衰的一男六女正欣赏着一望无际的秧田,望着三三两两扛锄而归的庄稼汉,令人有股出世之心境。 “嗯!好闲静的田园美景。” 君毅有感而发的赞叹声顿时使得嘻笑调戏中的四位美娇娥止住笑语,也深深的望着两侧阡陌交织的田景。 “毅郎!民以食为天,咱们快赶段路好吗?为妻的可是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湘萍耳听丽花之言,顿时嗤笑的骂道:“看你这疯丫头,每天不是不停嘻闹逗乐的便是嚷饿,真不知你何时才能像个为人妻的样子?” “唉!大姐,小妹年方二八,除了比玉鸾妹大几个月外,比月姐尚小一岁,比您小三岁,当然一切由您执掌管理家务,小妹只是帮亲帮亲,所以小妹也乐得清闲嘛!再说……您天生就是贤妻良母的大姐,小妹天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您就让小妹再快乐两年嘛!” “呸!你是长不大的丫头?等到你……嗤!嗤!看你怎么办?” 吟月在旁耳听丽花之言,顿时笑骂的用手在腹上比了比身怀六甲的样子,接而自己也羞霞的垂首嗤笑不止。 吟月此话一出,顿使湘萍及丽花轻咬朱唇斜瞟前行的夫君一眼,羞涩的垂首嗤笑无语。 “咦?二姐姐,你刚才的比划是什么意思?怎么大姐姐和三姐姐都不说话了?” 湘萍姐妹三人耳听玉鸾之言,更是满面通红的低垂螓首不敢接腔,深恐被人事不懂的玉鸾紧紧追问。 然而玉鸾得不到答案心中更奇,于是双腿一夹马腹奔至心上人身侧,将刚才所疑转问一遍。 没想到毅哥哥不但没告诉她,反而微笑不语的一夹马腹疾驰而去,使得她更是愣然。 尚幸湘萍催骑而至,解释一番后,也使得玉鸾羞霞不已的沉思无语。 在天色渐暗,路上行人已稀的道路中,一行人已缓缓行近城楼。 此时在进城行旅中,身穿一蓝一灰长衫的两个五旬文士,眼望数骑超越身侧,见是几个少年男女骑士。 突听左侧蓄着三绺短衫的蓝衫文士惊呼道:“咦?万兄你看,前面几骑少年男女……好似江湖传言中的‘南疆侠隐’……” 右侧的灰衫万姓文士闻言诧异的疑道:“喔?是吗?……陈兄你没错认?真是他们吗?” “嗯……一黑二红……大致没错,不过怎会多了四位姑娘?” “啊?陈兄,数日前小弟会听‘长安孟尝君’闲聊中提及‘峨嵋山’的上代山主独女携幼女在‘灵鹫山’寻父及夫,一待便是十余年,一个多月前,曾由‘玉面神剑’夫妇远程送回上代山主师徒遗骨以及山主令牌,上月底,代理山主‘青虚修士’已正式接掌‘峨嵋山主’之位,同时也将上代山主外孙女‘傲雪寒梅’慕容湘萍下嫁‘玉面神剑’苗君毅,此事已在西北武林中逐渐传闻,相必……咦?可是还多了三个……” 蓝衫陈姓文士闻言顿时恍然的笑道; “哈!哈!万兄所言想必无误,你看随后三人有两个是丫鬟打扮,还有一个身穿黄衣的姑娘……咦?她竟敢不忌官家之禁而穿着黄锦衣?” 万姓文士闻言也愣然疑道: “这……这个江湖中敢穿黄衣的大概只有‘神龙谷’的人,不过他们所穿也属淡黄,并非这位姑娘所穿的正黄,想必来历不凡呢!” “万兄,他们几人既敢和‘魔宫’正面抗衡,已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功夫高低不说,以心性所为来说,纯属我道后起之秀,江湖中尚有人谣传他们是出自‘神龙谷’呢!” 万姓耳听陈姓文士所言,顿时摇头笑道:“不然,据江湖中传言他们来自‘南疆’,‘玉面神剑’及‘碧罗仙子’之出身尚是个谜,但‘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却是名不见经传的‘飞鹏门’门主,就连甲子之前便成名武林的‘五魔’老二‘心魔’公孙安庆尚属总管之职,而现它更名为‘天心堡’的两位公孙堡主,因‘心魔’之关系,已照告江湖武林,‘天心堡’已隶属‘飞鹏门’之下,由此可知他们关系必然不寻常,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至今尚无人知晓内情,因此也使得‘魔宫’至今尚不敢大张旗鼓的向‘南疆侠隐’兴师问罪,只好哑巴吃黄莲,往肚内吞吭都不吭一声!” 陈姓文士听见万姓文士所说,不由哈哈笑道: “万兄,经你如此细解立使小弟茅塞顿开,果然如你所说,‘魔宫’近年来虽大肆扩展势力,已逐渐北移过江,但对一谷一堡也不敢轻易开罪呢!” 万姓文士闻言之后,不由感慨的叹声道: “唉!陈兄,如今‘神龙谷’已大不如往昔了,自从‘龙君凤后’深山潜修仙道,将谷中大权移交长子欧阳明智后,昔日的‘金刚神’、‘龙凤使’皆已相继被贬至各别庄、别府驻守,如今少谷主大权在握气高志昂,所作所为常有偏差,但已无人谏言,因而谷中武士逐渐散漫狂傲,唉!可惜往昔武林巨柱已将逐渐蛀蚀了!” 陈姓文士闻言也不禁唏嘘,正想接口时,猛然一怔的脱口叫道:“咦!……万兄,你看……” 两人只见前行的“南疆侠隐”一行人正被十余名叫化子围住,不知为了何事僵持着,于是忙急步近前旁观。 此时只听“玉面神剑”苗君毅微笑摇头的说道: “这位老人家莫再说了,在下夫妻已将随身银两大半奉送诸位了,至于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一位发须皆白,身穿近百补纳百结破衣的老丐呵呵大笑道: “公子,您的侠风为人深令我等敬佩,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投身公子驾前,还请公子赐我等一席栖身之地。” “老人家,我夫妻行走江湖只为游历山河,并无聚众拥势之心,因此敬谢诸位之抬举,尚请老人家不必再言了。” 君毅说罢立朝众女施眼色,匆匆的进入城内大街,不再理会随后争言的群丐。 而此时陈姓文士疑惑的望着群丐朝万姓文士说道: “奇怪?小弟世居‘洛阳’,可是从未见过这些乞丐,也不知他们为何要投入‘玉面神剑’麾下?” 万姓文士此时也似有所觉的沉声说道: “陈兄,这些叫化子并非寻常之人,那位白发老丐神光内蕴功力高绝,而其他之人也非泛泛之辈,看来必有所图,依陈兄所言他等并非本城叫化子,如此说来恐有不利‘南疆侠隐’之意呢!” “啊?……这……万兄,咱们既有察觉他等心存不善之心,那岂容他等对正道后起之秀‘南疆侠隐’意图陷害?万兄,小弟今日可不能坐视不顾,因此要查个清楚才行!” 两人心意相同,因此互看一眼后立时急步上前,拦在老化子身前便欲查问明了。 可是并不待他俩开口。 那老化子已朝着两人呵呵笑道:“呵!呵!呵!想不到‘洛阳副都’的‘蓝衫秀士’陈大侠,及‘神行太保’万大侠两人竟然结伴而行,可真是难得呀!” “蓝衫秀士”闻言一惊,立时诧异的问道:“咦!你认识我们……” 顿听皓首老丐呵呵笑道: “呵!呵!呵!陈大侠乃是‘洛阳’大豪,江湖中少有人不知,何奇有之?至于万大侠更是江南独行侠,乃是江湖武林尽人皆知之侠义高手,哈!哈!老化子走南闯北多年,岂会不知?” “蓝衫秀士”凝望老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思绪陷入朦胧的回忆中,因此并未回应。 站立一旁的“神行太保”见状,于是接口道:“这位前辈,但不知各位从何而来?为何紧缠‘玉面神剑’,莫非有何企图?” “呵!呵!呵!万大侠此言差也!我等皆是行丐之人,天下各地皆有我等行踪,今日老丐巧遇一位身缠万贯的阔少,本想寻一养老之地,奈何那位公子坚不收用,可怜老丐我只好还是过着餐无隔顿,大地为家的日子哟!” “神行太保”闻言面有疑色,但却难以查出不妥之处,因此只好继问道:“老前辈,恕晚辈眼拙,尚请教高姓大名?” “呵!呵!呵!万大侠,我等行乞之人无颜称名道姓,因此不妨称我老乞儿好了。” “神行太保”闻言正想接问时,突听“蓝衫秀士”惊呼道:“啊!姜师伯?……您是姜师伯……” 惊呼声后,顿见“蓝衫秀士”立时惶恐的束手躬身肃立,面色却显露出欣喜之色。 “呵!呵!呵!你这小子记性还真好,四十多年了竟还能记住老丐我?算你机灵。” 只见老化子手捻白发,面含慈爱的笑着,并续问道: “你师父还好吧?” “蓝衫秀士”闻言立时回道: “师伯,师父如今甚好,只是近年来已足不出山了,去年师父还感叹的提及您如闲云野鹤不知云游何处去了,没想到今日小侄有幸能巧遇您大驾,师伯,尚请您至小侄蜗居小歇,容小侄孝敬您。” “呵!呵!呵!好,好,你有此心老化子心里就高兴了,那些俗套就免了吧!老化子另有要事无暇久留,改日有空会到‘雁荡山’去看看你师父,另外……喔!对了,刚才那‘玉面神剑’苗娃儿一行大概要在城内停留数日,你可要替老化子多注意他们的安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老化子要好好修理你,知道吗?” “是,是,师伯您交代的小侄一定做到,不过……那‘王面神剑’苗少侠伉俪怎值得您……” “蓝衫秀士”心疑的低声问道,却听老丐摇手打断他话语的说道:“那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虽然他们的功力尚不致出什么差错,但城中狐鼠宵你可要压制,不许去烦扰他们,知道吗?” “是,小侄明白。” “嗯!有你在暗中照应,师怕就放心了,不过不许刻意照顾,而让他们心疑。” “是,师伯,小侄理会了。” “蓝衫秀士”恭敬的一一回应,使得老化子欣慰的笑道:“呵!呵!呵!好,好,那老化子有事要先走了,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吧!” 老花子说完,便朝站立身后的十余名化子一挥手,便往城西而去。 “小侄恭送师伯。” “呵!呵!呵!免了。” “蓝衫秀士”以及“神行太保”两人目送老化子一行没入人群后,便听“神行太保”忙问道: “陈兄,原来这位老前辈是你师伯呀?怎么刚才你却是不识?” “蓝衫秀士”目送老丐离去后,这才缓缓说道: “万兄你有所不知,这位前辈如说是小弟师伯还是提升了小弟师徒的辈份呢!他已年逾八旬,比我师父还高出半辈,乃五十余年前便扬名武林的‘万里丐’,现今的‘无影丐’还是他师弟呢!小弟从师之后尚经他指点过武功,可是却不知为何突而息隐武林?没想到四十余年之后竟会在此巧遇他老人家,真令小弟惊喜万分!” “神行太保”闻言之后顿时一惊的急叫道:“啊?什么……他老人家便是五十余年前便已成名江湖武林的‘万里丐’?……真是想不到呀!喔!那他老人家却为何对‘玉面神剑’情有独钟的暗中照顾?” “这……小弟也不清楚,看来‘玉面神剑’苗少侠的来历高深莫测,恐非泛泛,咱们就别伤脑筋了,还是快进城尾随他们下榻之处,也好做个安排才是。” “神行太保”耳听“蓝衫秀士”之言,立时点头称是,于是两人紧迫已没入人海中的“南疆侠隐”一行人。 “洛阳”源自“北魏”便已是盛兴繁华之城邑,来自江南及海外的百商杂货均积于此地,因而南北货流畅于此,致使城中市商货贩繁如江鱼川流不息。 城中商肆鳞次栉比,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不断,而饮馆酒楼内更是商贾豪客满座,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此时几位年轻貌美的娇娃早已下鞍,欢欣的缓缓观赏两侧商家内的稀奇百货,叽叽喳喳的嘻笑挑选喜爱的饰物。 待行至一家装潢富丽的客店时,立有两名小二迎上前来亲切的恭声笑道:“各位公子、夫人!小店跨院上房清静雅致,掌厨大师父乃是高薪聘请卸任的宫中御厨,南北口味俱全,包诸位公子、夫人满意。” 君毅闻言笑望几位娇娥后,便对小二说道:“嗯!好吧,给我们安排一栋独院上房。” 小二闻言立时欣喜的忙应声道: “是!是!是!公子您放心,小店尚有一栋清幽的独院为公子、夫人们留着呢!请,请!” 小二忙上前牵马,并朝店堂内吆喝道: “贵客驾到,‘天’字独院侍候哪!” 随声立时奔出四名店小二,将众人迎入店堂及牵骑入殿。 君毅随手将一锭碎银塞入店门小二手中,乐得店小二哈腰称谢不止。 经过一条长廊直通往后进,跨入一洞门之后顿见一处清幽小院呈现眼前,内有两株撑散如伞的巨榕,凉亭水榭古色古香,小桥流水游鱼无数。 小院过后则是三合客房,客堂中有两名四旬仆妇福身的迎接,内里名人字画摆设极为雅致,便是一般富家也莫过于如此了。 “嗯!很好,小二哥,待会请你交代厨上整治一席酒菜送来。” 君毅话落,又是一锭碎银递出,乐得迎客小二诌笑的躬身连谢道:“谢谢.谢谢公子及众夫人的赏赐,小的会交代大师父精心整治酒席,公子爷、夫人们请歇息一会,酒席待会便送入院内。” 夜色未暗,城内已然灯火通明,富贾贵介充斥街道,城内首屈一指的“宝明斋”此时行出一名英俊倜傥的黑衫公子,身后紧随着四位明艳照人的仙女及两名青衣女婢。“公子爷及四位姑娘慢走,明晨小号便会将银票及金银元宝送至‘洛阳居’客店请公子点收,另外诸位姑娘心爱饰物也一并送上。” 君毅回身朝恭送而出的两位六旬锦袍老者笑道:“掌柜的您客气了,晚生夫妇在城内尚会停留两日,因此您不必急促。” “是,是,公子爷说的是,老朽就暂为保管,公子爷随时都可至小号提领。 离开“宝明斋”后,只听玉鸾姑娘惊异的低声问道: “毅哥哥,那几块宝石好大哟!色泽鲜艳无暇,乃是稀有的上上之品.小妹在宫……在皇城之地也未曾见到如此稀世之品,你这是从那找来的?” 丽花在旁咯咯笑道:“鸾丫头,这算得了什么?咱们每人的百宝囊内都有个两三块把玩,交柜的行囊中尚有十余块,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那最大的宝贝那才是举世无双的宝贝呢!” “啊?真的?小姐姐你没骗我?现在放在那儿?可否……嗯!这街上人多眼杂,还是回去再说吧!” 丽花闻言立时捉狭的嗤笑道:“咦!奇怪了,你成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还看不够?难道你还想……” 此言一出顿时使得湘萍及吟月抚嘴嗤笑不止。 这才使得玉容怔思一会后恍然大悟,满面霞红的斜瞟心上人一眼后,便朝着丽花羞嗔道:“小姐姐最爱捉弄人了,你每天将活宝搂在怀中都不说,还要逗我!” 此话一出倏然使得湘萍及吟月捧腹嗤笑得泪水盈眶,而丽花也是娇靥羞红如丹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四女正嘻笑逗乐时,忽听君毅传言说道: “你们别逗了,小心有人暗中对咱们不利喔?别四处张望,前后都有两名灰布短装大汉暗随。” 四女闻言立时心中一惊,收起了逗乐之心,假借观赏商家货摊,果然发觉有数名大汉远远暗随。 就在此时,忽听大街远处响起一声女子娇叱声,接而人声骚动,过往行人窜动的围聚观看,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哈!哈!哈!小娘子你可真泼辣!咱们兄弟可没动你一根汗毛喔!只是想请你上酒楼进宴而已,又何必如此拒人之外?” “小娘子你可要识相些,咱们大哥可是城中名门望族的公子,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气,你就上楼陪陪我们大哥又有何妨?” 两个男子之声刚落,顿听那女子的怒叱声响起:“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竟敢在城邑闹市中调戏妇女,由此可知尔等必属城狐社鼠的宵小之辈,姑奶奶限你等立时离开,否则莫怪姑奶奶让你们难看!” “唷!小娘子好大的口气?看来……唉哟……你……你是什……好痛,快放手……” 但听众城狐社鼠之辈一阵喝叫嚷骂道: “那来的臭小子敢招惹我们?” “揍他……” “大家快上,将之不长眼的小子摆平……” “呔!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无耻之徒,竟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给你们一点教训还行?” 话落,顿听一阵拳掌及体及惊呼哀嚎之声响起。 只见围观人群惊慌失措的扩散退怯,但却十之八九面含幸灾乐祸之笑颜,且有人欣喜的大叫道:“好,打得好,那位侠士好好的教训这班无法无天纨绔子弟!” 君毅一行原本要近前观看,奈何人潮拥挤得水泄不通,一行人中又多是妇女,也不便前往,再加上耳听有人出面干涉,正教训那些城狐社鼠之辈,因此便不再有心出面打抱不平。 一行人远离人潮转至另一条街道游赏,没想到就如此错过了两位相识的益友。 原来那位遭城狐社鼠调戏的姑娘,竟然是“湘水翠凤”甘凤英,而那位打抱不平的男子却是“狂悍翻羽”蒋仲革。 君毅一行在城内畅游至戌时未才返归“洛阳居”客栈。 翌日清晨。 湘萍、吟月、丽花及玉鸾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嗤笑低语之后,四人才在客堂中面见君毅,湘萍面含微笑的地君毅说道:“毅郎,今日贱妾要和三位妹妹独自上街,你自己一人出游可好!” 君毅闻言好奇的望着四人回问道: “为什么?” 丽花闻言立时噘嘴说道: “唉!你不要问那么多嘛!女人的事你不懂啦!” “哈!哈!好,我不问,我不问,那今日我可要自己出去逛逛罗,那我就先走了,哈!哈!哈!” 君毅心中思忖凭三位娇妻的功力,应不致有何不妥之事发生,因此放心的往“洛水”之畔的“龙门山”方向远行,欲欣赏闻名号已久的山洞佛雕。 “龙门山”好似一个蜂窝,从山下至山顶全是大小不同的山洞堆成,洞内佛雕高者足有三丈开外,小者却不足盈尺,总数不知有多少,约莫有十余万座石佛。 另有闻名于世的“龙门二十品”魏碑刻于陡峭的拱顶石壁上。 君毅在山中与众多的游客观赏山景、石佛,直待时至申未见山中游客皆已下山之后,才缓缓的踱下山。 刚行至一处临水的悬崖时,只见有数名人影站立挡道。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可是‘玉面神剑’苗君毅苗少侠?” 君毅闻言一怔,只见一位气宇轩昂年纪与自己相仿的蓝衫公子正抱拳问道,而身后尚有六名身穿同式的红衣大汉。 “岂敢!小弟正是苗君毅,但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有何指教?” 那蓝衫少年相貌英俊飘逸,但眼神含怔的注视着抱拳回答的君毅,心奇对方的面貌竟然极似大哥明智,因此愣立片刻才缓缓回答道: “吾乃‘神龙谷’之三少谷主欧阳明仁,在口中曾听得江湖传言说苗兄数度激战‘魔宫’人马且场场得胜,甚而毙‘猞猁’伤‘狻猊’如今已声名大躁,被江湖武林视今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因此在下兄弟几人想寻苗兄一二,尚幸小弟有缘得知苗兄远游至此,故而紧随而想请苗见不吝指教切磋一番!” 君毅此时也讶异他的容貌,但闻言后立时抱拳笑道: “原来是‘神龙谷’的三少谷主欧阳兄当面,小弟有见少谷主实感荣幸,不过江湖传言渲染过甚,小弟岂不量力的在江湖武林争名?小弟也从未以武林人自居,因此欧阳兄切莫听信江湖谣传。” 欧阳明仁闻言冷笑一声的说道:‘哼!哼!苗兄不必自谦,江湖传言自有其因由,就算略有夸大之词,但十之八九皆确实无误,因此小弟不才想藉苗兄所学称称自己的分量,尚请苗兄赐教。” 君毅岂肯轻易与人较技? 如此对双方皆无益意,因此忙拱手说道: “欧阳兄见谅,小弟自知辰星难比皓月的甘拜下风,少谷主大可明告江湖,怨小弟有事不能相陪,告辞了!” 说完之后,便跨步续行。 刚行至欧阳明仁身侧时,突见他横拦在身前再道:苗兄莫非是看不起小弟而不愿赐教?可是小弟见机心喜可不愿如此的轻易放弃讨教之心,还请苗兄留步指教,恕小弟放肆请苗兄接招!”欧阳明仁也不待君毅回话,立时蓝袖一挥,一股柔和劲气缓缓涌出。 君毅见状双眉一挑,但随即忍住心中怒气,身形暴纵而起,凌空翻旋一匝往山下掠去。“哼!苗兄留步。” 顿见欧阳明仁身形疾如电光石火的飞掠疾追,大袖连挥之下立时拦挡住君毅。 君毅见状无奈的身形急坠落地,满面不悦的说道:“欧阳兄如此岂不使小弟为难?” “哼!你无视本少谷主以武会友之心,岂不低视本少谷主?今日苗兄若想离山除非击败本少谷主,否则休想轻易离去。” 君毅闻言心中怒气上涌,知道已无法避免一战了,于是也不再容忍的沉声说道:“欧阳兄狂妄自大不明道义,小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指教了。” 欧阳明仁从小至大,尚不曾有人如此骂他。 因此他闻言之后极怒的大笑道:“好,好,苗兄骂得好,本少谷主乃是狂妄自大之徒,因此尚请苗兄惩戒一番,请!” 话落,立时蓝影疾闪,直入中宫,右掌疾拍君毅前胸,自视之高可见一般了。 君毅见势怒哼一声,左腿右移侧身避过掌势,右掌如刀疾劈而下。 欧阳明仁右掌疾收,左指猛然点向君毅肩头“肩井穴”。 君毅身形也不怠慢,再往左旋让过指招,顺势右掌拍向对方右胸。 欧阳明仁见式身形斜退半步,招演“野马分鬃”左指疾点对方掌心“劳宫穴”,右掌拍向对方“神封穴”。 君毅眼见对方变招换式迅捷,心中不敢大意的立时左掌疾砍当胸来掌,右掌也疾拂对方右腕“太陵穴”。 欧阳明仁心中惊凛对方身形招式不弱自己,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双掌猛收合十再疾震而出,拍向对方双肩“云门穴”。 君毅身形微仰立时对方双掌落空,右腿疾撩而上踢向对方左膝骨。 欧阳明仁立时斜移跨步,左掌疾拍对方尚未挺直的右君毅身形左翻,顺势斜踢而上踢向对方腰际。 欧阳明仁冷哼一声,身形后弓避过腿势,右掌双指一并,疾点对方小腿“阳交穴”。 君毅以攻为进,顺势收腿落地,左掌疾拍对方右肘,右掌如爪疾扣对方“肩井穴”。 两人身形变幻迅疾,近身搏击两百多招后依然难分高下,而其中惊险难以言喻。 以快制快,以招破招,稍有不慎便将遭对方紧迫而至,因此两人出手之间攻守俱佳,不露丝毫破绽为对方有可乘之机。 欧阳明仁此时久战不下,心知对方果然不愧江湖传言的新起之秀,掌指玄奥且变招迅疾,恐非短时间可分出胜负,加之天色逐渐暗淡,因此略显浮躁的喝道:“苗兄果然技深艺高,且接本少各主几掌试试你的功力如何?” 于是一反以招制胜之心,运气提功,双掌凝劲欲吐的拍向前去。 君毅耳听对方所言,并觉对方双掌劲气欲吐,不由冷哼一声的喝道:“欧阳兄,如此并非以招会友之比试,恐将有所损伤!” “哼!苗兄所言差也,你我功力相当,就算稍有不慎,也不会有何性命之扰,莫非你怕了吗?” 两人之战乃君毅踏入中原后所遭遇的最艰苦一战,但久战之下两人早已打出真火,大有争一胜负之心。 因此君毅再也不拒的回应道: “哼!既然如此,小弟就奉陪了。” 于是两人再度扑攻而上,霎时掌劲相触劲风疾啸,阵阵狂劲四溢尘土飞扬。 兄见蓝黑两道身影在扬尘中闪纵扑击,连连掌劲相击之爆响不绝于耳,愈斗愈狂,愈斗愈狠。 功力逐渐高提,使得四溢掌劲更加狂飙,已然将两人身影隐于扬尘之内,再难望清身形招式之动作。 如此惊心动魄的激战,顿时使得站立一旁观战的六名红衣大汉神色惊骇,俱为少谷主此战担心不已。 倏然一阵如九天惊雷的震天大声,霎时劲风疾啸,便连站在五大外的红衣大汉也难忍四溢劲气扑面之痛的疾退三丈。 落叶断枝,尘土狂飙,使得斗场中难见人影,约片刻才沉寂静止。 只见蓝黑两个身形相距两丈,俱都身显汗边的略有喘息的挺立互视。 “哼!果然好功力,你乃本少谷主在江湖中所遇同辈中身手最高的一人,江湖武林中确有你一席之地。” “少谷主夸言了,今日一搏也是小弟自身入中原两年中所遇到最为艰辛之一战,小弟甘拜下风,就此收手如何?” “嘿!苗兄不必多说,刚才乃是初试之举,接续之后,才是真正的比试开始,你注意啦!” 顿见他双掌抬胸一上一下手抱乾坤,接而左掌反掌成弧挥出,右掌则缓缓往前推出,霎时一股强劲无息的气团汹涌外溢,罩向君毅。 君毅见状心知对方已尽展所学的欲以内功取胜,因此也豪不示弱的双掌提胸划出一道圆形,右掌猛然穿出圆弧,推掌而出疾迎对方掌劲。 “轰……轰……轰隆……” 轰势骇人的爆响中,飞砂走石劲风狂啸,欧阳明仁被激震之劲震得立身不稳的倒退三步。 而君毅也身临连晃之下,蹬退四步才止住退势。 欧阳明仁眼见之下顿时嘴角浮显出一丝傲色,心愉的再次喝道:“苗兄功力果然不错,再接我一掌试试。” 君毅返身之后立时运功行气,发觉并无不适之感,心中大放宽心,忽又听对方夹带着倨傲的喝道: “苗兄再接我一掌试试!” 君毅闻言心中也懊恼至极,怒气上涌华盖的怒喝道:“别说一拳,便是十掌二十掌,小弟也奉陪。” 话声中“无极神功”顿提十成,真气立由双掌狂涌而出,一股狂飙劲气疾迎对方猛击而至的掌劲。 霎时两股劲气困触,绞挤前逼之下,顿时在两人之间响起了有如九天惊雷爆响,接而狂劲飘散,使得尘土砂石断枝落时漫天飞舞,仿佛暴风聚雷凭空而降。 不一会,风止尘落人影浮现,但见满地疮痍,而蓝黑两个身形已有如身罩黄衫。 两人惊天一声之下,各被震退数步,但似乎是君毅略占上风。 只见欧阳明仁双眉紧皱,面色显怒的咬牙恨声道: “好,苗兄功力果然高强,那就再接本少谷主一掌试试!” 话落,立时功提十二成“乾坤真气”,双掌上下一抱,猛然翻震而出,但似是劲气毫无的稀松平常。 君毅心知对方羞怒之下必然高提功力,因此也提聚十二成的“无极神功”警戒。 但见对方之掌劲似是空虚无波,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仍然不敢大意的双掌缓缓推出。 “轰……轰……历历……轰……轰……” 有如山崩地裂般的震天大响响澈山间,碎石纷飞四外崩散,悬崖之地也略有龟裂之纹,似有断裂坠落之危。 六名红衣大汉也已被次次狂暴的劲风逼得退出十丈开外,惊骇的望着两人以功相搏,豪无插手之力。 场中两人俱是面色苍白,气息粗喘,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怒目相向,但尚分不出谁胜谁负? 君毅胸口起伏急促,鼻息粗喘的说道:“少各主功力高深,小弟甘拜下风,我们就此罢手如何?” 欧阳明仁本以为凭自己自幼经父母洗筋伐髓,功习深奥的“乾坤神功”,并以灵果提功,至今已高出谷中数位堂主的功力,应可轻易击败“玉面神剑”苗君毅。 然而自启战至今已然一个多时辰,竟然尚无法占到一丝便宜,可见江湖中盛传数十年前便已成名江湖武林的“五魔”之中的“心魔”公孙安庆屈就他们夫妇之下身为总管一事必然可信。 但为了自身的名声及“神龙谷”的威望,使得他毫无息事之心,因此再度冷冷笑道:“哼!哼!本少谷主不需你相让,今日一定要分出胜负不可,你再接我一掌吧!” 君毅闻言也毫不畏惧的怒喝道:“既然如此,咱们今日便分出个胜负再下山吧!” 俱都是一般年龄,同样的年少气盛,因此两人各自尽提功力,皆有作最后一击之势。 比之先前更为惊骇之劲气爆裂,霎时狂飙四溢,尖啸怒嚎,脚下悬崖微震轻动,周围十余丈皆笼罩在扬尘之内。 只见一道身影爆震而出的翻倒在地,嘴角血迹溢流不止,不知是死是活? 远在十丈之外的红衣大汉凝目细望,霎时惊呼连连的急掠而至。 “三少谷主……是三少谷主……” “唉呀……不好了……是三少谷主……” “快拿伤药……” 突见三少谷主欧阳明仁双目大睁的挺身而起,身躯微晃的望向风息尘落的斗场,但却不是“玉面神剑”的踪迹? “咦?人呢?你们快去查看。” “是,三少谷主。” 立时六名红衣大汉疾掠而去,在悬崖上仔细查望踪迹,而欧阳明仁也缓缓前行查看。 片刻之后,一名红衣大汉躬身说道:“启禀少谷主,依场中痕迹看来,那‘玉面神剑’已被少谷主神功震落崖下不知死活了。” 欧阳明仁回想两人所站位置,以及地面上几个倒退脚印至崖缘而上,因此也明了那“玉面神剑”确是坠落崖下,已然不知他的性命如何了? 站立崖缘下望,只见三十多丈高的陡壁下是“伊水”况山壁北流,波中平静,并无人影浮沉,想必已然沉尸河底。 “哼!哼!看来此战已无争议,江湖武林中并无人能超越本谷主声威了,走吧,回‘赤龙庄’!” “是少谷主您……” “嗤!这点内伤算什么?回庄再说。” 一行七人趾高气扬的迅疾没入暗夜山道中,只留下遍地的疮痍。 “洛阳居”内的独院厢房中,湘萍、吟月、丽花及玉鸾四人正和小怡小馨两婢欢欣的整理着大大小小数十种所购之物。 突然湘萍心奇的说道: “咦?奇怪?毅郎怎么还没回来?” “唉哟!大姐你急什么?现在也才是酉时之初,毅郎大概在晚膳之时便会回来了。” 众女听吟月如此一说,因此也不再多言。 可是将所购之物整理完毕,久等至戌时还不见君毅返回客栈,因此使得众女猜疑纷纷皆不知为何夫君尚未回转? 突听丽花惊呼一声的疑道: “唉呀!……咱们在西城之处曾看到有许多富丽堂皇,内里笙竹韵扬的青楼之地,莫非……” 吟月闻言立时叱道:“呸!呸!呸!你别瞎说,毅郎岂是如此之人?想必毅郎……” 湘萍身为大姐,心中虽急,但仍然安慰的说道:“咱们也饿了,不如先用膳吧?说不定毅郎此时正与新交之友豪宴呢!” 虽是如此安慰,但众女用膳之时皆食不知味的食用少许,便已无裹腹之欲了。 时至亥时,在客堂中尚不解衣就寝的诸女强自欢笑,但却不时眼望房外长廊,希望夫君身影的出现。 终于小丽耐不住心中着急,恨声的嘀咕道: “我就知道,毅郎一定是身入青楼,不知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乐不思蜀,大姐……” 湘萍言也烦躁不堪的叱声道: “好啦!花妹你就少说两句,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吟月也心有不悦的说道: “花妹,咱们为人妻者不得妄自议论夫君,纵然毅郎身入青楼,也非咱们可非议,莫不成你要质问夫君?” (诸位读者莫要心存不平,因为以当代之民风而言,妇女决无争议夫君之权,只有逆来顺受之地位,若是为人妇者犯了七出之条尚有被逐出门之虞,岂是现今妇女可想像的?) 丽花耳闻两位姐姐的叱责,顿时心有委屈的不敢再言,美目泛红的低垂螓首,暗自垂泪。 静坐一旁的玉鸾姑娘心中虽未曾过于忧愁,但眼见三位姐姐如此之态,也使得芳心怦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枯坐一宵。 天色以然大亮,但尚不见君毅回转,但湘萍等人仍不敢轻离客栈,深恐夫君回转不见妻室相候。 可是时至晌午,仍不见夫君回来,湘萍等人再也耐不住的吩咐小怡小馨留房等候,四人各分一路在城内寻找,甚而远出城门的四处打探。 奔波一日,茶不思,饭不想,时时心存君毅已返的心态奔回客栈,接而又四处搜寻。 如此的奔波,如此的劳累,使得四女满身疲倦,却仍不停息。 时隔四日的晌午时分,“洛阳居”的店伙突见一位衣衫凌乱的黑衫公子奔入店堂,惊愣的细细望后,才欢欣的上前躬身笑道:“唉啊!公子您可回来了,您外出四日毫无些许回报,可急坏了诸位夫人哪!” “啊?……四日了?怎会是四日?……这……喔!谢谢你啦!小二哥。” 离开店伙疾奔后院,刚进入跨院洞门便急呼道:“萍姐……吟月……丽花……我回来了。” 呼声刚止,突见黄衫疾闪,已然扑入君毅怀中,并泣声不止的喃声埋怨。 君毅眼见玉鸾疾扑而至,闪也不是,不闪也不是,正犹豫时,娇小的身躯已扑入怀中,紧搂不松的泣声不止。 “玉鸾你怎么了?别哭,乖,别哭!湘萍姐姐她们呢?” 但不见她回声,尚是泣声不止,心中又惊又疑的忙将玉鸾搂抱怀中,扑闪入室。 尚幸只见三位娇妻神色憔悴的睡卧床上,而小怡小馨两婢则倚坐床缘打寐,顿时心中大宽,忙哄着玉鸾欲问。 玉鸾姑娘在室内听见心上人的呼唤,顿时一股忧怨的思念,伤心疲累的委屈立时抛至九宵云外,惊喜的扑入心上人怀内,尽情发泄心中之相思。 被心上人紧搂入怀拍哄安慰,这才使她止住泣声,尚不愿离开他那温暖安全的雄壮胸膛,紧贴不松的将数日情景细诉一番。 君毅这才知道自己确实四日未返,低头望着玉鸾那面色苍白疲累的神态,不由心中怜惜的捧着她的娇颜细望。 四目相望,久久不分。 玉鸾姑娘芳心如鹿蹦跳,娇靥上染出一抹霞红,神情激奋得再也忍不住的引头上抬,将一双朱唇印在心上人的双唇上。 君毅也被她那柔情迷恋的眼神激得心胸沸腾,情不自禁的紧搂她娇躯尽情啄吮舔食那张樱桃小口,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也忘了身在何处? 两人鼻息急促尽情的享受着缠绵的温情,突然一声恍似警钟的欢呼声响起。 “啊?毅……毅郎……?你回来了……” 身影顿分,君毅忙扑至床前欣喜的笑道: “啊!丽花你醒啦?我在这……丽花!” “毅郎是你?……真的是你?……” 随着丽花喜极而泣的揉入君毅的怀中,接而放声嚎啕大哭,发泄着数日来的相思与疲累。 就在此时,床上两人也被丽花之痛哭声惊醒,吟月张眼望见夫君已返,顿时欢欣的疾扑而至,紧搂夫君泣声不止。 湘萍虽也芳心激动的欲扑前拥抱发泄数日来的担忧、相思,然而本性端庄使然,再加上身为姐姐之大姐,只得强压那股冲动,泪流满面的急步上前欢毅哽咽道: “毅……毅郎……你……回来了……累不累?饿不饿?贱妾吩咐店家整治一席……贱妾陪你小饮数杯好吗?” 君毅眼望娇妻们之景况,不由星目含泪的强颜欢笑道: “唉!你们这是怎么啦!见我回来却哭哭啼啼的的成何体统?唉哟……我可是饿坏了呢!好像能吞得下一只牛呢!” 湘萍、吟月、丽花三人闻言俱都喜极而泣的忙整衣衫,并埋怨的娇嗔道:“是,夫君,老爷,您别生气,贱妾知道啦!” “毅郎你好坏哦!一回来就……就……好嘛!吟月不哭了嘛!” “好啦!两位妹妹,毅郎身心疲惫,你俩就好好侍奉毅郎休歇好吗?” 玉鸾姑娘自从和心上人夫妇随行游乐,渐渐的懂得男女夫妻间的情义,也逐渐使得天真无邪的心灵中印入了情爱之幼苗,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暗思,领悟到自己已然身陷爱情枷锁之中,只要和毅哥哥相伴,便欣喜欢悦,但离开心上人,则心神恍惚,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虽不似三位姐姐那样日不食夜不寝,但也相思难挨的食欲不振。 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返回,也在那相逢的喜悦中得到了往日只敢幻想,却未曾实现的美景,可借却被三姐姐的喜悦娇呼声惊散。 站立一旁目视三位姐姐那种悲喜兴奋哀怨的娇嗔的样子,仿佛自己也应有此心态,可是…… 恍若冰水冲头,满腹的心酸,虽以言谕的空虚充填心头,五味杂陈的默默望着四人的举止。 阴晦之色尽去,欢愉的在宿处静休两日,足不出门的享受着离别后的慰藉,并询问君毅数日来的遭遇。 君毅也豪不隐瞒的将自身遭遇一一细诉。 原来君毅在这山腰平崖上和“神龙谷”三少谷主力拼之下,被狂猛的反震之力震得立身不稳,连连倒退,突然脚下一空,身躯疾坠而下。 心中虽明,但全身已然痛散得真气消散,再也无能提功凝气纵返崖上。 心神惊骇中,只觉全身急坠水中,并疾往深处沉落,但却被水底一股寒澈如冰的水流冲激下,而使得君毅脑中一清。 口中逆血溢流连喷数口,胸口淤闷之感霎时减轻,但全身依然骨节松软的真气消散无法凝聚,随之而来的则是难以呼吸的气闷。 强忍全身欲散的痛楚想浮出水面,然而四肢皆乏,无能随意驱动,立时惊骇的忖道:“糟了!手足无力,身沉水底,看来我将窒息水中了。” 就在心存必死之际,忽又惊异的忖道: “咦?怎么回事?……” 只觉身浸水底衣衫尽湿,且全身酷寒时,却觉腰际似乎干燥湿热如常,似被一团汽泡阻隔住寒本浸身,因此并无不渍渗入。 正值难以呼吸似将昏眩之际,再也无暇猜测的忙将头部挤往气泡之处。 可是随着身躯的移动,那气泡依然不离腰际,使得君毅头部无法靠近气泡。 “啊?……莫非自己身怀之物有一种可避水?……” 灵光一现,为了活命,再也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急忙伸手在怀中掏、摸,却觉胸腹之处湿寒无异。 “啊?……‘墨龙剑’?……” 急急的将腰际“墨龙剑”举往头部…… “喔……好舒服……有救了,气息是如此的美好,真乃天无绝人之路,想不到‘墨龙剑’竟可避水?” 君毅静躺混浊的水底,细望眼前“墨龙剑”剑柄,只见剑柄周围一尺方圆之处毫无水渍渗入,而形成一个气泡,而且丝丝寒气不停的灌入,使得空气不匮。 “喔?……莫非‘离龙’首日内这粒黄豆大小的火红圆珠,便是避水之物?嗤!嗤!天厚我也!” 解决了燃眉之急,性命暂且无处后,却又被酷寒之气浸灌身躯而感觉逐渐僵硬麻木之意,显得更甚! “唉呀!莫不成未窒息而死,却要冻死?可是伤势如此之重,真气难提……哈!真笨!……” 忙从怀内掏出一瓶自制提炼的“蛟王丹”,迅疾的服下三粒后挣扎的盘生石地上,提功行气天地间的玄奥及人生之际遇,可说非大福大贵之人可轻易收受,也非凡人可理解的。 想不到君毅不但未曾受内伤,在不知从何处流来的寒水中,反而在服用“蛟王丹”片刻之后,已将真气微提,真气缓缓运行中,竟然将侵入筋肉骨髓中的丝丝寒气,也导引至经脉内运行,并逐渐融合于自身真气内。 时光渐逝,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沉重的伤势已逐渐复原,全身真气也全然提聚恢复往昔,甚言更将不停渗入体内的丝丝寒气融汇后,而使得真气更形增强。 行功不息,逐渐的寒气渐稀,竟然已将寒水逼出周身三寸之外,使得身躯仿佛裹于一周气泡中。 由入定中醒来后,这才起身窜出河水,掠至河岸,望望四周方向后,便心急的掠往“洛阳城”。 众女听完君毅所述后,这才知爱郎已从鬼门关口打了一转才回来,早已停止了低泣声,不停的咒骂着“神龙谷”的三少谷主欧阳明仁,恨不得撕裂他。 众女阴晦之色尽去,伴着君毅在店内舒适的休歇一日后,才结帐离城。 途中,诸女发觉君毅神色不似在常,竟然寡言沉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在众女关心的神色详加追问下,才听君毅缓缓说道: “前几天在‘龙门山’和‘神龙谷’少谷主之斗,虽身受重伤坠落崖下河底,而使你们担心数日,他虽狂傲蛮横,但我并不怪恨他,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无能自保,且又想到江湖武林中果然高人众多,如果咱们万一遇到的是邪恶之人……例如‘魔宫’中的邪魔,那咱们岂不性命有危?因此我细想之下,觉得咱们必须砥砺自身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样才能自保无忧。” 诸女闻言相互默视,不知爱郎有何高论? 君毅望望诸女后,继续说道: “我刚才细细的思量过后,决定返回‘飞鹏门’,一来可探望公孙总管他们将旧址改建得如何?二来咱们回秘殿潜修,将胸中庞杂的各类武学分门别类去芜存菁,融汇成咱们独有武学,你们觉得如何?” 当然湘萍、吟月、丽花并不反对回到自己的“家”,但又顾忌玉鸾及小怡、小馨三人,该如何安插她三人? 然而玉鸾姑娘那懂得几人的心意?只要能跟随心上人毅哥哥及三位姐姐在一起就开心了,那管要去何处?有何不便之处? 于是高兴的连连点头答应。 万峦重重,人烟罕至,绿阴遮日的山间隐路中,一行阴盛阳衰的数骑,按辔缓行,往一处山间夹道行去。 刚转入山脚,已然发觉杂木蔓草皆修剪整齐,显现出一条宽敞的石子路,直通十余支外的狭谷。 “来骑注意,此地乃本门属地,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众人耳听一声大喝响起,忙循声望去,只见狭谷口两侧各站立着一位年约四甸的壮汉,张目凝望着这头数人。 君毅闻言心中高兴的郎声笑道:“两位壮士请了,请通报公孙总管一声,说‘门主’返回。” “啊?是‘门主’回来了?” 两名壮汉闻言疾掠而至的细望一会后,左侧之人立时疑问道:“莫非这位公子便是‘玉面神剑’苗公子?但不知……那位夫人是本门‘门主’?” 君毅眼见两人并非当日和自己夫妻入谷的壮汉,心中正疑时,吟月已催骑上前说道:“我就是‘飞鹏门’门主公孙吟月,但不知公孙总管可在谷内?” 两名壮汉凝望这娇柔貌美如天仙的少妇,果如总管所述的模样,顿时欣喜的忙躬身喝道:“属下‘左门卫’何强、‘右门卫’赵顺,拜见‘门主’玉驾,属下立时去通报总管去。” 吟月闻言立时笑道: “两位‘门卫’辛苦了。” “左门卫”何强续恭声说道: “启禀门主,且容属下带路入谷。” “嗯,也好,就烦劳你了。” 吟月回答后,正欲招呼夫君及众姐妹同行入谷时,突鬼一道疾如流星的身形已从谷内掠出,瞬间已飞掠至谷口,轻飘飘的伫立众人之前,并躬身肃手的说道:“老朽接驾来迟,请门主、公子及诸位夫人恕罪!” 公孙吟月见是公孙总管亲自迎接,顿时欣喜的忙道:“总管何罪之有?倒是这段时日辛苦您了。” “心魔”公孙无忌闻言立时回道:“门主夸赞了,此乃老朽应为之事,也并无问劳累之处,何言辛苦?谷内重建之工程大致已绪,且容老朽引路恭请门主、公子巡视。” “心魔”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往谷内不缓不急的飘掠而人,引领众人随行入谷。 进入谷内二十多丈后,突听吟月惊呼一声的颤声道:“啊?这……这……是真的吗?……总管,您……怎么知道本门旧有楼宇的模样?这和我记忆中的完全相似,真是难为您了。” 吟月美日含泪,又惊又喜又兴奋的凝望着眼前雄伟宽阔的—栋三层高楼。 只见一栋雕档画栋,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显现众人之前,宽阔的九级石阶,两侧各有一座一丈多高的巨石狮,石阶之上围根巨柱,高耸足有一丈六高,两扇巨木门大开。 巨门之内是个宽阔开朗的大厅,内有八根巨柱耸立支撑楼宇,每根巨柱上各有四盏古铜吊灯,散射出明亮的灯光,将大厅照得处处明亮如画。 厅内正中两侧各有八张雕花太师椅,面对正门的内里墙壁上是一副大鹏展翼,引颈睁目伸足张爪的大石雕。 石雕画下则是人字排列的七张虎皮大交椅,面向大厅,看来乃是门主等为首者之座椅。 由公孙总管在侧引道,再行往大厅右侧的迥廊巡视大厅两侧七十二间的房室,厨灶,由大厅后的一道术梯上行,在一条长廊间计有三十六间房室,再上至第三层,则是九间美轮美奂的大居室,内里装潢幽雅精致,令人赏心悦目。 巡视已毕,使得君毅等惊异公孙总管竟能将“飞鹏门”之楼宇建得如此雄伟威势,绝不弱于江湖武林中的名门豪庄,而能令人刮目相看。 不但如此,再经公孙总管在三楼长廊上遥指楼外四周,指出谷中四周皆已利用原有之树林、岩地、花草布下了“九宫阵”,可防护外人由山壁上潜入谷内。 另外两间地底密室依然如同以往可开启,待门主返回时明定用途。 返回大厅时,厅内已排列站立着四十余名年龄不等的男女,见门主一行已至时,立时躬身齐喝道: “属下恭迎‘门主’、公子及众位夫人!” 吟月见状顿时略显紧张的轻启朱唇说道:“诸位免礼,诸位辛苦了!本门主有事他去,一切皆由总管及诸位不辞辛劳的重建本门,使本门再次屹立本谷之内,往后尚需诸位同心协力为本门之千秋大业奋斗。 本门重建之初,一切尚待准备整修,待一切就给后,本门将昭告江湖武林举行开门大典,在此之前本门主将和总管商讨一切细节,而诸位之职司也将各有分派,诸位如有何良策建议以及问题,皆可和总管商议,本门主别无他事,诸位可各自离去休歇。 在众人躬身告退后,君毅夫妇及玉鸾姑娘才和公孙总管再次上楼,商议往后之各类重要之事。 数日之后,君毅夫妇在数次商议之下,实无法将玉鸾姑娘主仆单独留置重建的“飞鹏门”,于是夫妻四人只好明告玉鸾主婢三人,“秘殿”乃是一处隐密的居处,决不可告之外人后才引领她们到达“秘殿”之内。 翌日,君毅便开始定下修习功课及时间,督促众女用功修习内功及武技,而自己则埋首于各种武技的招势变化,身法方位,逐渐取优融汇成攻守兼俱的招式。 至于玉鸾姑娘虽觉练功乏味,但在心上人之前也勉为其难的和几位姐姐习练,另外也将自己从众多布衣护卫所习得的招式提供心上人观摹。 然而君毅却笑而椎却的不欲接受,顿使玉鸾芳心受屈,美目微红,含泪欲滴黯然哽咽说道: “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武功招式不好……所以你不愿接受,也视我为外人的……” 君毅眼见她低垂螓首,伤心欲绝的模样,顿时心有不忍的哄着玉鸾解释道;“玉鸾,江湖武林中各山各门的独有武功向不外传,甚而有的传子传徒而不传女,便是唯恐独门技艺外流,因此你未经师长同意,岂可私自将所学外传?萍姐姐她们三人皆是我妻室,因而并无顾忌,所以小兄实无法接受你的好意。” 玉鸾闻言突而喜极的脱口笑道:“啊?那我也可以和三位姐姐一样,当你妻室嘛!” 君毅闻言顿时面色微红的愣立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反倒是在旁习功的湘萍姐妹三人,耳听玉鸾脱口而出的羞人之语后,不约而同的脱口嗤笑。 湘萍姐妹三人心知这位天真无邪的娇丽姑娘,对男女夫妇之事一知半解,而自己姐妹也深为喜爱她,也愿意接纳她为日中姐妹,因此立时娇笑的围绕而至笑逗她,并答应她奉献一身所学,交由夫君研习。 玉鸾姑娘得到三位姐姐的首肯,顿时转悲为喜兴奋的将脑海中的混杂的各类武技—一详述藤录而出。 没想到藤录而出的竟然洋洋大观不下二十余种拳脚武学,令君毅夫妻四人瞠目结舌,这才了解玉鸾武功看似稀松,然而所学皆玄奥之学,只是心性喜爱玩乐并未曾深下苦功习练,若是能若心深习,且能提高内力后,必然也是身怀绝技的一位侠女。 山中日月消逝如梭,转眼已是半年有余。 期间,公孙总管时时至秘殿禀报“飞鹏门”重建之事,以及在秘殿下方的果林外依山势地形布下了一座“五行八卦阵”。 另外依吟月之意,也将一双孪生丫环小颦、小黛两人皆引领至“秘殿”中服侍姐妹三人的起居。 至于君毅则是自闲一室中,日日废寝忘食的沉迷于众多玄奥武学中,日益消瘦,气色渐萎的情形更令众女心疼不已。 尚幸又过月余,才见君毅神采飞扬的步出小石室观望在殿前广场练招的三位娇妻以及玉鸾和四婢。 众女眼见夫君、心上人现身,皆不约而同的飞掠而至,欣喜异常的关怀慰问,并询问研修心得如何? 君毅关怀的左搂右抱,且欢笑的叫道:“唉!你们先别急,我可是饿坏了,咱们能否边吃边聊呢?” “咯!咯!是,毅郎你放心,灶内有现成的吃食可食,小颦、小黛你俩快去为少主准备。” “是,夫人,小婢这就去。” 两婢听大夫人交代后,立时福身应声而去。 而小怡、小馨两婢也忙福身说道: “小姐、公子、夫人,小婢俩也去帮忙。” 说完立时紧随小颦小黛身后而去。 居室客堂中,一桌虽称不上山珍海味的佳肴,但俱精致的菇菌、豆蔬以及羌鹿、鱼雄的野味,令君毅食指大动,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顿令四女又心疼,又关怀的劝阻莫暴饮暴食。 餐后,君毅这才捧着茶盘笑谈,并说出一番道理来。 “你们也都知道万法不离其宗,江湖武林中百门百家的独有内功心法,分门别类的概括分为刚阳、阴柔以及刚并济等三种,当然另有一些特异的心法,然而其行功运气皆不离人体‘三阴三阳’以及一些奇经异脉,概括而说,刚者虽强却易折,柔者虽韧却缺威,但两者皆不如可刚可柔并济之功。” 眼望四女正聚精会神的细听,于是君毅继续说道。 “其实咱们所习练的‘无极神功’便是可刚可柔的心法,乃是道家老祖依乾坤无极所创出的心法,也是当今各种心法之祖,唯有一些奇经异脉并未曾行功贯通,因此我也曾尝试的以‘无极心法’行功叉入一条奇经异脉,发觉除了初时之不顺畅,但多次行功之后,也已贯通回归任督,有了成功的例子后,于是我已依次的打通了六条奇经异脉,这才发觉真气运行更加疾迅澎湃,使得护身真气更加密实,对自身并无任何不良之异兆!” 湘萍闻言顿时心喜的笑道:“这么说来内功心法方面只要依‘无极心法’一一贯通,一些以往未曾运行过的奇经异脉便可了?看来并不太难嘛!” 君毅闻言立时心喜的道:“哈!哈!萍姐你要知道,在我查询所知的各种心法后,发觉已有二十一条大小奇经异脉是‘无极心法’所未曾贯通的,因此未曾知晓的更不知有多少?你要花费多少时光才能逐一贯通?” 丽花闻言立时撇嘴说道: “如果可行的话管他有多少?咱们行功打坐时,有暇便行功通脉,慢慢的练慢慢的贯通,能打通多少算多少。反正也无碍自身之神功嘛!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闻言之后深觉有理,因此皆同意丽花所言,不需刻意习练,只在平时行功之时便可尝试逐一贯通。 君毅笑望如花似玉的三位娇妻及玉鸾姑娘,耳听四人燕语莺啼的笑语,于是再次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已有心习练那是甚好,另外我将众多的武技细研之后,发觉剑法中‘无极剑法’最为浩然,而‘惊电剑法’最为刚猛,非其它剑法所能比拟的,你们本就各习有几种剑法,作为危急时护身之用。” 吟月闻言立时笑道:“毅郎!咱们所学之剑法已然有数种,难道尚不足以护身吗?” 君毅眼望三女皆如同吟月般的面有疑色,因此忙解释道: “其实咱们原习之剑法中‘无极剑法’攻守皆俱,但因其过于浩然,不适一般场合施展,加之攻守之间恐有疏漏,另外‘惊电剑法’三招全然是攻势并无守势,因此也唯恐攻敌无果而遭人反制,那就大为不妙了,至于你们所习的‘玉女剑法’、‘灵蛇剑法’、‘水波剑法’等,虽然攻守皆俱,但皆不如我所汇的三招,我原本是想将此三招合并‘惊电剑法’成为攻守六招,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好哇!好哇!毅郎所说极是,只攻不守或只守不攻皆非上乘剑道,毅郎既然有视于此,那就并入‘惊电剑法”吧!” 吟月如此喜悦的赞同,当然也无人有异议,于是“惊电剑法”便自此增为六招了,三招守势名为“拨云见日”、“清风朗月”、“雨过天晴”,恰好相应“云涌电闪”、“狂风飞电”、“暴雨惊电”三招攻势。 另外尚有一些掌上功夫,因原已由”五奇”秘接中汇出“七十二散手”,已然较一般身手高超,因此只从一些怪异的手法中精提九招并入,而合成“八十一散手”,至此君毅已然完成了心中所期望的艰巨任务。 各类心法,武技皆备,而后则是功力之提升,当然也有一套作息规定督促四女,当然连四婢也在督促之列。 时光匆匆。 转眼又是三个多月了。 一日,君毅在坐功之后,朝三位娇妻及玉鸾姑娘说道: “咱们这段时日的勤习,也以‘血芝’、‘白芝’提功淬炼,功力确实提增不少,虽未达到我所期望的标准,但也相差不多了,我今晨曾忽然想到地底腹穴内尚有‘火树果’以及那不知名的乳白汁液皆是异种圣品,因此想再入内一趟,但不知你们是否有兴同入一游?” 四女只曾听君毅提起过秘殿内有一地道可通往远古山腹,内里有一些远古异兽存活,因此俱都兴奋的欲同行入内一游,开开眼界。 君毅也曾细想过,认为当初自己只不过是初学武技之人,尚能安然来去,再加上如今已知“蛟目珠”及“墨龙剑”皆可驱虫兽,因此甚为放心的笑点俊首答应,立时四女雀跃不已的急忙去准备需用之物。 秘殿内虽无日夜之分,但远古腹穴内的日夜分明却令站立在地腹顶端甬道口的四女惊愕,皆被这夭地间的奇幻之地所惊叹连连。 “哇……好美的景色……” “天哪!想不到地底之下竟有如此高大的森林……看来这地腹少说也有二十里方圆呢!” “唉哟……这这地底腹穴内怎会这么亮?跟大白天一样,甚而过之!” “毅哥哥,这地方真好玩也!咱们快下去嘛!” 几人正惊叹时,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如雷般的兽吼咆哮声,恍似正在搏斗中,令四女惊骇得不知是何种凶猛的异兽? 君毅已是识途老马,知道洞道中安全无虑。 因此他回望四女逗笑道:“你们……唉!此地腹中恶兽无数,看你们的样子……依我看还是回去吧!免得到时吓坏你们。” 湘萍闻言顿时斜瞪一眼的娇嗔道:“毅弟你别逗啦!我们姐妹可没像你所想的胆小如鼠,咱们姐妹怕你倒是真的哟!” 说话之间,远方的兽吼之声已逐渐低沉,接着是断续的悲鸣声,令五人心中惊疑的不知为何如此? 于是由君毅率先纵落而下,在壁间突岩连点数次,已落至地腹地面。 待四女也一一落至身侧时,君毅便嘱咐四女不得轻易离群,以免遭到不明异兽的攻击,由吟月及丽花各执“蛟目珠”而湘萍及玉鸾则执“龟龙珠”,紧随君毅身后在参天巨木间如云的氲氤之气中缓缓前行。 一路上令四女大开眼界,频频四望参天巨林中的巨大如伞菇菌,以及朵大如棚的奇珍异花。 “哇……好美的地方喔……” “嗨!你们看,这朵花好像是‘芙蓉花’也!竟然似一棵树一般……” “啧!啧!依君毅所述竟然不及实景的十之二、三呢!洞壁豪光有如烈日,参天巨木恍似擎天玉柱,氲氤之气似云似雾,真乃仙界美景,妙不可言!” 四女欣喜频频赞叹,忘掉了君毅所说的凶猛异兽,也忘了警戒突起的危险,尚幸一路中并未遭遇到何种令人惊骇的异象。 君毅小心翼翼的在前引路,没想到一路顺畅无惊,因此也深觉奇怪的循前次途径续往前行。 逐渐接近那片湖水之处。 突觉阵阵的血腥味从前方涌至,并且有一种令人寒毛竖立的怪异尖锐声不停的响起,令五人心神惊凛的凝目长望。 血腥昧阵阵扑鼻,脸愈来愈重,而那尖锐的怪异声也渐渐清晰,好似一种撕咬咀嚼声。 刚转出林缘转角,顿见前方有一群身呈暗红的四足巨兽,还围绕着两堆黑呼呼的小山,不知在抢食着什么? 而在右侧的山壁前,尚有密密麻麻为数不知有多少,状似小大大小似鼠非鼠似犬非犬的走兽,正在不停的奔窜游走,但皆不敢靠近暗红巨兽之前。 四女望见眼前景况,顿觉毛骨悚然的齐聚君毅身侧,尚幸早听君毅细诉两种异兽的模样,因此并不甚畏惧。 半晌才听丽花惊叹道: “那远处一大群似鼠似大的走兽便是‘山海经’中所称的‘蛮蛮’罗?而暗红之色的巨大爬兽便是‘龟龙’吧?” 君毅闻言并未回答。 只见他皱眉遥望“龟龙”聚集之处,心疑的沉思回想,喃喃自语道:“奇怪?上次行至湖畔时,只看到凌散四处的骨堆,并没有那两座黑色的小山,如今怎会凭空多出?而且那群‘龟龙’足有二十余只,不知争食着什么?为什么不怕湖中那两只……啊?……莫非……那两座小黑山就是……” 想到此处,君毅立时朝四女说道: “你们在此别乱跑,我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湘萍闻言惊的问道: “咦?毅郎你要到那里去?怎可丢下我们不管?” “喔!萍姐你别急,我只是想去查看那两座小黑山是否是我曾经见过的两只水中怪兽。” “什么?你现在要过去?……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轻身涉险。” 吟月及丽花闻言也都急声反对,不愿夫君独自接近那些狰狞恐怖的巨大怪兽,以免发生难以预测的危险。 君毅被三位娇妻忧心的劝阻下,只好强忍心中的疑惑,和她们静立遥望那些“龟龙”恶形恶状的抢食。 终于,为数有二十余只的一群“龟龙”在饱食之后,一一的缓缓爬入巨木业林中,只留下一片血肉狼藉的尸骨,令人望之难以目睹。 更令人心惊难忘的景况就在“龟龙”离去后而展开。 只见为数将近参百余只的“蛮蛮”,恍如一片潮水般的蜂拥而至,群集掩盖住两座小黑山。 那种恐急的尖锐嘶声,那种撕咬咀嚼的异声,使得站立二十余丈外的君毅夫妇闻之毛骨悚然,惊骇的望着血腥味更甚的湖畔。 约莫半个时辰后,湖畔已然冷冷清清,再无一只走动的异兽,只残留下两堆血腥溢散的尸骨。 五人骇色渐消,环望宁静无声的湖畔,这才强忍着浓重的血腥味,行往血肉狼藉的湖畔观看。 啊?……原来那两座黑呼呼的小山果然是两只全身乌黑的巨兽,而背臀之处皆被咬食得露出森森白骨,血水尚不停的流溢着。 四女眼望如此凄惨这状,皆心中作呕的不忍再看,急忙往一侧宽广凌乱的兽骨堆内观望。 君毅则仔细的查看两只巨兽,只见颈长如蟒的巨首紧夹两座巨大躯体之间看不清形状,于是纵身巨兽顶端。 突然令君毅心中惊骇,只见两个较之十人圆桌还大的狰狞巨首上各有两只粗如大腿的三叉巨角,而那两张巨大骇人的巨嘴上,尚分咬着一只“龟龙”首、尾,而血水尚不停的从口中流溢湖水中。 巨兽胸腹下各有一对扁平如般的无爪巨蹼,看来确是生活于水中之物,但不知为何会登爬至岸边? 君毅正心中疑惑时,突觉两只巨兽如蟒长颈微微耸动,吓得君毅以为巨兽未死,立时飞身纵下兽身,远离十丈之外,骇然的瞪望。 然而半晌,也不见巨兽挣动,却听一阵水声哗然响起,使得君毅心中大可,于是再次小心翼翼的飞身纵跃至巨兽身躯顶端。 “啊?……那是……一只小的!” 只见离岸不到十丈的湖水中正有一只长颈小兽急在湖心游去,身后的白色水花中尚杂带着一些血水。 “唉呀!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只小长颈兽离山至岸上玩耍,却被在岸边饮水的“龟龙”攻击,这两只巨兽护犊心切,于是也爬至岸上咬死,‘龟龙’保护幼犊,但没想到却被巨木林中窜出的数十只‘龟龙’群攻,他俩乃是水中之物,而在岸上行动不便,加之寡不敌众,才双双而亡!在临死之前尚以身躯及颈首护住幼犊,因此这只小长颈兽只是略受惊吓,待危险平复后才从父母身躯夹缝中挣扎而出,唉!看来应该是如此了。” 君毅遥望逐渐远去且不时回首哀鸣的小兽,待他缓缓潜入湖中后,尚不停的感叹失去父母的小兽往后该如何生存? “嗨!毅郎,你纵至巨兽尸身上看什么?还不快下来。” “毅弟快下来,这么危险你也不怕?” “毅哥哥,你看我们捡拾了好多的黄珠子也!” 君毅被湘萍等娇唤声惊醒,望见四女正各捧着一些黄珠子及两捆暗红色的“龟龙皮”站在兽骨堆旁呼唤。 飞身掠至四女身前,笑望四人说道: “嗤!你们何不先将这些东西放着,待我们游完此远古山腹后,回殿时再带回去岂不轻松?” “吓!我们怎么没想到?” 于是四女便寻了一处干净之处,将所得之物集中存妥,而君毅则跟随四女身后续说道:“对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古怪的水池处去看看,那里的水又温又滑,但是却有点怪味道,而且还是白乳之色的呢!” 四女闻言好奇的询问,但君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引领三位娇妻及玉鸾同往一观,由她们见识评断。 穿过巨木林,立时眼见前方二十多丈处雾气朦胧,且有一股异味浮散,不知是个什么怪异之处? 由君毅口中得知并无危险,于是四女同时掠身前往观看。 只见眼前是一片乳白之色的池水,正散发出浓浓的湿热之气,使得雾气迷漫而看不清有多宽大? 湘萍四女心奇之下,于是蹲身伸手探触,只觉温热滑腻,并无怪异之处。 突然湘萍满面欢欣之色地的兴奋叫道:“啊呀!这是地火热泉嘛!用此热泉洗浴可养颜润肤,是极为难得的热泉呢!” 同时玉鸾也惊喜的笑道:“对也!百年前玄宗皇曾在‘骊山’花费巨金广建‘华清池’供贵妃娘娘洗浴戏耍,而池内之水便是引汇地底热泉聚成的,至今尚是宫内娘娘、贵妃等的洗浴之处呢!” 吟月及丽花闻言顿时喜笑叫道:“哇……真的?这么说来我们也可和杨贵妃及皇后娘娘一样入池洗浴一番罗?” “咯!咯!咱们何不现在就入池洗浴,尝试一番?” 天下间,上至皇宫内院,下至乡间百姓,那个闺阁妇女不爱美?因此四女嬉笑逗乐后,便想入池洗浴,尝试可令人润肤养颜的地底热泉。 然而此处乃空旷之地,并无寸壁遮掩,湘萍姐妹三人乃是日久相处的妇道姐妹们,因此尚无避羞之心,也不愿忌夫群站立池畔,但却难以安排玉鸾姑娘。 湘萍三人正为难时,却听玉鸾欢笑道:“三位姐姐,那边有一些岩地较平整,咱们就到那去下池好吗?” 玉鸾说完,便跑向左侧丈外池畔的一片岩地,并未思虑与三位姐姐裸身相向的窘境。 其实湘萍姐妹并不知玉鸾贵为公主,平日洗浴时皆有宫女在旁相侍,因此习惯成自然,并未曾想到有何不妥之处? 倒是湘萍、吟月、丽花三人眼见这娇甜可爱的妹妹,似将自己姐妹视为闺中密友,并无娇揉做作的神态,因此互视传意心中皆已有了一种默契。 此时君毅已在池畔巡视而回。 他笑对三位娇妻及玉鸾说道:“此地周围空旷,并无草木生长,也无虫蝼存身,因此你们大可放心,我就在林缘休歇,有事你们可叫我!” 湘萍姐妹三人闻言诡异的相视一笑,丽花立时娇声笑对夫君说道:“毅郎!这难得一见的地火热泉极为宽敞,不如你也入池一浴如何?” 君毅闻言羞涩的斜望左侧玉鸾一眼,讪讪的笑道: “丽花你可别乱说话!” 湘萍闻言不由娇靥含霞的行往玉鸾身侧,而吟月却掩唇笑道:“毅郎!此池甚广阔,加之雾气迷漫,咱们可各分一方浸浴,因此无虑裸裎相向是吗?”因此夫君你也不必过于迂儒顾忌!” 丽花闻言立时接口笑道: “对,二姐说得对!毅郎你就往右方之处寻地浸浴,我们就在左方入池,中间有雾气相阻成为天然屏障,并无处春光外泄嘛!” 君毅闻言也觉有理,于是默可的行往右侧,行约十丈左右,已达一面石壁之前,才停身解衣入池浸浴。 浸浴在令人通体舒畅的热泉中,君毅耳听另一方三位娇妻及玉鸾姑娘嘻闹欢乐嗤笑声频频传至,期间也不时响起惊呼笑骂声,令他神思不止。 而另一方! 只见湘萍、吟月、丽花、玉鸾四女正裸露着如玉脂凝雕的玲珑娇躯.站立浅水之处相互泼水逗乐。 而湘萍、吟月、丽花三人因已身为人妇,因而肌肤更为细腻,加之被泉浸泡之后,更显得白中透红,娇艳欲滴,丰润的美好身材更是令人惊为神雕。 尤其在不停的扭揉颤动中,那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姿态更是令人血脉贲张,尚幸并无人有此千载难逢的眼福。 另外玉鸾则属未尽人道的豆蔻少女,因此身材肌肤难以与三人比拟,但也属令人惊叹玲珑有致。 此时,丽花朝湘萍及吟月俩狡黠的挤挤眼后,立时以传音入密的功夫朝夫君浸浴之方尖叫急呼着。 “啊……救……救命哪……毅郎你快来……啊……” 湘萍及吟月俩也同时配合的停止戏耍泼水,并静声笑对玉鸾比手势,好似有话欲说的表情。 玉鸾正玩得起劲时,忽见两人停手不动,且神秘的以手势禁止自己开口说话,正心疑的不知为何时,突听心上人毅哥哥惊慌急恐的喝叫声传来:“丽花你们怎么了?萍姐姐、吟月、玉鸾你们快出声哪……” 玉鸾耳闻心上人的惊急之声,心中大惊,也忘了四人尚是赤裸身躯的站立浅水中,立时慌忙的回应叫道:“毅哥哥,我们都在这儿,你怎么了?”—— easthe扫校 第十章 公主显尊 入宫救驾 话声刚止,霎时只见一道人影如光似的穿透朦胧雾气疾掠而至,泄落于四人之间,惊望着四女有何危急之况? “啊……” 君毅尚是赤身裸体的急掠而至,待眼见三位娇妻面含娇笑的浸泡水中,而玉鸾姑娘却全身赤裸的站立浅水中,面色羞红的瞪望自己,不由一阵愕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全身赤裸的相距五尺左右,俱将对方身躯看了个清楚,直待四目相对时,这才心慌意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鸾姑娘此时已然娇羞羞红得有如赤丹,脑内空荡荡得似已魂魄出窍,一双美目盯望着心上人,一眨也不眨。 而君毅此时虽不似她愣立无语,但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冒失闯至之行为。 丽花及吟月两人眼见两人愣立之状,立时偷偷的移往两人身后,然后猛然的往前推去。霎时君毅及玉鸾皆立身不稳的往前一冲,相对的倒向对方。 “啊……” 尚幸君毅功力不弱,前跨两步后便已站定身躯,但耳听玉鸾姑娘的惊呼声,并见她即将扑倒面前水中,于是本能的急伸手搂抱住玉鸾姑娘。 两个赤裸的身躯顿时肌肤相触的紧贴,那种倏然升起的微妙感觉,并使玉鸾姑娘芳心颤凛得有如小鹿蹦跳,不由轻哼呻吟一声,全身发软得恍似无骨,再也站立不住的倒入君毅怀中。 如此之情形下,君毅只好紧紧搂抱住她,又惭又急的欲向浸泡热泉中的三位娇妻求助,然而却发觉三人已不知何时离去? 四望之下皆不见三人身影,这才恍悟自己是遭三位娇妻存心的计诱而来,存心将玉鸾姑娘送入自己怀抱中。 “唉!这三个……唉……怎么办?……玉鸾姑娘?……玉鸾姑娘……” “嗯……” 君毅耳闻轻如细蚊的回应声,并觉她一只玉手已紧紧搂住自己背脊,身躯似有微颤的紧贴蠕动,一只尖挺的双峰随着急骤蹦跳的芳心,而在自己的胸间挤磨。 如此令人血脉贲张的情景,立使君毅心中激荡,回想起初识之时,玉鸾自身奉献的初吻,再加上同行近月中她那情意绵绵的娇甜模样,因此激荡的内心立时涌起一股占有欲,再也忍耐不住的挤搂着她爱抚狂吻。 玉鸾被他如此激情狂态挑逗得芳心荡漾,泛起一种难以言谕的快感,也不由自主的随之激情相应。 当胯间被一根粗长火烫的东西顶磨之后,猛然一阵骤痛由胯间传起,顿时使她肌肉紧绷,全身颤抖,一只玉手紧抓心上人背脊,玉齿紧咬他肩肉,泪水也立时顺颊而下,再也不敢动弹的轻泣出声。 尚幸一阵骤动之后,便已停顿,而那种火烫的充涨感又使她既充实又满足,仿佛似有了心上人的一切,也拥有了世上最美好的一刻,更明了从此之后,身心已属心上人所有。 在缓缓挺动抽送间,阵阵刺痛中夹杂着一丝快感,接而刺痛渐少,而快感增多,片刻之后,只见玉鸾双目含泪,鼻息渐粗,哼声频频,呓语连连,而娇躯也开始扭挺不止。 约莫一刻左右,突见她高挺如弓,双手紧紧抱住心上人,肌肉颤抖紧绷之后,体内有种泄流的快感,令她全身松软魂魄离休,有如飘向云端,飘向虚无……难以言谕的滋味令她回味无穷。 在心上人无止的挺动下,只见她香汗淋漓的哼声不止,连连享受到三次飘飘欲仙的美妙滋味,并且也尝到了一股火焚喷液冲激深处的滋味,更令她迷离梦幻,不知身在何处? 两人紧搂并躺池畔,玉鸾身躯卷缩的揉入心上人怀中,沉醉的享受着心上人的爱怜,且回味着刚才那种令人舒爽充实的滋味。 然而突被一阵银铃似的清脆娇笑声惊醒,并听丽花嗤笑之声说道: “咯!咯!萍姐、月姐,你们看她那种小鸟依人的满足模样,看来咱们这个红娘可没错当。” 玉鸾闻言又惊又羞,娇靥赤红的掩面不敢吭声。 而君毅却似有不悦的瞪目笑骂道:“哼!你们可真会作弄人,看我要如何罚你们?” 君毅说完立时纵身而起,恍如猛虎扑羊般的扑向面含春色的三位娇妻,接而就在池畔左冲右刺,且毫不怜惜的大肆攻伐,立时使得池畔春色无边,令玉鸾目瞪口呆的大开眼界…… 四女伴着君毅游遍山腹,也从地火洞中采摘了近百粒的“火树果”,并也从四女口中归纳得知有校无叶的怪树乃是一种世间千载难逢的亢阳“火珊瑚树”,并且也从一株树根处探知岩壁内里竟然存有不知数量的“万年石乳”,而“火珊瑚树”便是根伸岩壁之内后吸取石乳而存活的,当初君毅从树枝断处所吸吮的乳汁,便是此树从石壁内吸取的石乳。 五人返回石殿后,清点所得之物,共计有“火珊瑚果”九十二粒、“万年石乳”六小瓶、“龟龙皮”两大捆、“龟龙目珠”三十八粒,真是满载而归,不虚此行。 回复了平时的正常生活以及练功的时辰,唯一有别的便是玉鸾也搬至主居室中与湘萍姐妹三人同室而居,今小怡、小馨两婢忧心不已,但事已至此,只得顺从小姐之意了。 月余之后,湘萍、玉鸾两人也如同吟月、丽花,以刮磨得薄软“龟龙皮”裁制出合身的劲衫裤以及一件披风。 另外四姐妹以及四婢再以“蛟龙皮”为君毅缝制出一套劲装、披风,以及一件文士长衫。 不但五人衣衫皆备,便连小怡、小馨、小颦、小黛四婢也用“龟龙皮”各缝了一套劲装。 而君毅也没闲着,将那只四尺长的“蛟角”以酸醋浸泡得骨软之后,以“墨龙剑”将它削成剑型,细心的刮磨之后,制成一柄体成形乌黑的三尺长剑,乃是适合女子执用。 数日之后,君毅在众女打生行功完毕之后,双手后掩,神秘的朝湘萍笑道:“萍姐,我有件东西要送你,但不知你是否喜欢?” 湘萍闻言温柔的望着自幼便喜爱的毅弟弟,满面温馨之色的轻声说道:“毅弟,只要是你送的姐姐都喜欢,那怕是一花一草,姐姐也亲如珍宝。” 君毅闻言之后,原本欣喜逗乐的笑毅立时下沉,想到幼时萍姐姐对自己的百般呵护,以及温柔顺从的照顾,立时浮显出一股依恋神情,深深的望着湘萍,久久的才伸出双手,紧拥已属自己妻室的萍姐姐,恍似迷失般的不停轻唤着:“嗯……萍姐姐……萍姐姐……” 然而站立一旁的丽花却惊奇的叫道:“啊?……这柄怪剑是那来的?怎么乌黑无光?看起来好似假剑一样?” 君毅闻声之后,这才从沉思中惊醒,望着萍姐姐笑道:“萍姐,这柄剑就是我要送给你的。” 湘萍闻言好似百花盛开的绽笑,伸手接过毅弟弟送至的一柄长剑,垂首望去,只见一柄乌黑无光的长剑,剑叶护手,剑柄完全是一体雕磨制成,剑时长约二尺四,剑脊中尚有一道暗红血纹如线更加美丽,护手恍似正反山字合并而成,剑柄则是雕出掌指握痕极易握牢,握柄之后则是一个小圆环,一条花丝绳上索着一粒黄澄澄的“龟龙”目珠。 整只剑身并无雕花,但却在护手之上刻着:“给敬爱的萍姐君毅制” 湘萍美目泛红,眼眶含泪的默默注视着夫君,久久才哽咽的笑道:“毅弟,谢谢你亲手为姐姐制成的宝剑。” 君毅闻言欣慰的轻声说道:“萍姐,你且试试这剑趁不趁手?如有何不妥之处,我再修改一下。” 湘萍泪流双颊,笑执乌剑略为一掂重量,立时兴奋的笑道:“啊!真好,重量刚好,长短也合适,很趁手也!” 吟月在旁也为大姐高兴的拍手笑道:“哇!虽无精雕花纹,但却望之古朴,一眼望去便知不是等闲之剑,萍姐,你快试试此剑利不利?” 四位娇娥立时欲寻地试剑,但君毅却笑阻止四位娇妻说道:“你们别看它黯淡无光毫不起眼喔!我曾用‘墨龙剑’试砍数次.虽剑刃上略有剑痕外,但剑脊上毫无丝痕留下,连丽花那柄削铁如泥的‘寒铁剑’都难动它分毫呢!你们说这柄剑利不利?” 说完伸手接过“蛟角剑”随手一松,立见剑尖直刺岩地之内约莫一尺之深。 “哇……是真的也……真是一柄锋利的宝剑也!毅郎,你这柄剑是如何制成的?也制一柄给我好不好嘛?人家这柄剑也不要了,我要你也制一柄给我!” 玉鸾眼见毅哥哥亲手制了一柄剑给大姐,因此也没考虑心上人是以什么质料制成的,便兴奋的脱口而出,希望也能得到与大姐同样的一柄宝剑。 “玉鸾,别任性,且听毅郎怎么说才是。” 吟月心知夫君及大姐此时皆难开口回应玉鸾所求,因此立时沉声朝玉鸾说道。 而此时君毅也为了要解释此剑来历,因此笑望四女说道: “原本我只是见你们四人中,吟月有了‘玉女剑’,丽花也有一柄‘寒铁剑’,而玉鸾的配剑也是古越之‘越女剑’,皆是上好的宝剑,但只有萍姐的配剑是一柄寻常的青钢剑,因此我曾想为萍姐找柄好剑配挂,前段时日我心血来潮,忽然想起宝库中尚有一枝蛟角坚硬无比,便连‘墨龙剑’也难砍出一道剑痕,于是便有心将蛟角制成一柄宝剑赠送萍姐,可是历经数日皆难削下一片蛟角,正心灰意冷之时,忽又想到酸醋可松软骨质,于是便将蛟角浸泡醋缸,果然数日之后便可轻易的削下松软的外层,如此浸泡削制后,终于雕成剑形而缓缓刮磨,这就是‘蛟角剑’的由来。” 君毅说到此处后,转首望着似有委屈之状的玉鸾,柔声说道:“玉鸾,不是我不疼你,而是蛟角只有一支,所以……” 话刚说到此处,忽而灵光一现,立时面含兴奋的住口不语。 玉鸾被叶月一声叱喝后心中一惊,这才警觉自己如今已非昔日任性无知的娇蛮公主,而是身为毫无名份的人妇,再也不能任凭自己的喜恶行事,否则三位姐姐鄙弃不说,万一毅哥对自己也有不满之时,那自己该如何自处? 因此耳听毅哥哥的解释后,立时哽咽的仰首望着毅哥哥说道:“毅哥哥,你不用烦心了,其实我很喜欢‘越女剑’,它可是名传数百年的宝剑,我怎舍得不要它?我刚才只是逗你的嘛!” 君毅闻言笑搂玉鸾柳腰,朝四女说道:“好啦!现已时至戌时,咱们今晚就早点安歇,明早我会给你们另外一种礼物,你们要乖喔!否则我就不拿出来了。” 湘萍姐妹四人闻言之后,不知夫君卖什么关子?因此也不便询问的依言进入殿内居室休歇。 一夜无事,待四女鬓乱钗横的一一醒来,却发觉夫君不在床榻,原以为夫君早起,早已至外间去了。 然而四女询问四婢之后,却听四婢说未曾见到夫君在外间走动。 又疑又奇的立时匆匆梳洗整装,但尚未打扮妥当时,却听殿内密室有异声响起。 湘萍姐妹四人闻声再也顾不得装扮,立时飞掠至大殿探望,这才发现夫君正兴高采烈的扛着四支将近两人高,约大腿粗细的叉形东西跨入走道。 “啊?毅郎你……” “毅郎你到那去了?这是什么东西?” 湘萍姐妹俱都心焦埋怨的叽喳诉说不是,但君毅却笑容满面的不吭一声,直待四女静声之后,才缓缓说道: “唉!好累哟!刚才又进入古山腹一趟,如今那两只兽已然是只余一堆白骨,你们看,这就是那些由食兽啃食所余的角,另外……哈!哈!你们……一人一粒。” 放下肩扛的四支巨角,并从怀中掏摸之后,立时只见豪光四射,使得殿中照明用的明珠黯然失色。 “哇!这么亮的珠子?” “好美的珠子哟!毅郎,你这是从那得到的?” 四女心动的围观后,皆兴奋的各取一粒把玩,爱不释手的摩挲不已。 君毅眼见四女的模样,于是哈哈笑道:“你们要知道,这四粒珠子功效较之“蛟目珠’更甚,它可避雾、照明且可驱除一般虫兽,这四粒正好你们一人一粒,不过吟月及丽花原有的‘蛟目珠’可要给我,我另有他用。” 月余之后,两粒“蛟目珠”其中一粒君毅留身自用,另外一粒则嵌镶在广场洞顶,使广场亮如旭日且可避驱虫蛇从“朝阳、落霞”两门进入秘殿。 另外君毅利用那不知名巨兽的两支粗长巨角,又削磨出四柄角剑,分赠吟月、丽花、玉鸾三人,尚余一柄则留存宝库中。 三女各得到一柄与“蛟角剑”不相上下的宝剑后,兴奋之心可想而知,于是争相取名之后,才定名为“龙角剑”。 而四女原先身配之剑,“玉女剑”给了小颦,“寒铁剑’给了小黛,“越女剑”给了小怡,而独缺小馨未曾获赠,尚幸丽花记起尚有一些“寒铁练”,于是交由每旬必至秘殿一趟的公孙总管去打造一柄女子使用的“寒铁剑”,这才使得主婢八人皆大欢喜。 公孙总管在得知前因后果后,虽也恭贺门主夫妇的福缘,但却频频询闻蛟角龙角制剑后的残渣何在? 君毅及四女心奇公孙总管为何索求那些残渣?但听公孙总管叹声说道: “公子,四位夫人,你们可知一般巨兽所生之角皆是全身精血凝聚而生,且是攻敌保身之利器,因此坚硬无比,由此可知这些兽角皆有其特异功效,如果磨粉合药后,便是提气、解火毒之圣品,如今随手抛弃岂不可惜?因此老朽才厚颜索求,望能求之合药,以免暴殄天物。” “啊?原来如此!公孙总管您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果然不错,今之鹿茸、犀角便是一例,尚报在下皆是独处一石室中磨制,因此残屑皆留存未弃,并不难收集,就在通道第一间石室中,小馨,你快帮总管去收集残屑,顺便告诉总管你想打造什么样的剑?” 小馨闻言立时欣喜的陪伴公孙总管行往公子所说的石室,并叽叽喳喳的将自己心目中喜爱的花样不厌其烦的告诉公孙总管,希望能有一柄属于自己心爱的宝剑。 时光如流水般的消逝。 君毅夫妻平日除了练功外,便是至“飞鹏门”视查一番。 如今的“飞鹏门”已从旧址中重建出一栋占地极广,飞梁雕栋雄伟壮观的三层巨楼,沿着山壁则是利用山岩花木布出的“九宫阵”环绕巨楼,其内尚设有一些机关陷阱,令外人难以潜隐侵入。 唯一的缺撼便是“天心堡”之人在“飞鹏门”重建完成后,已被公孙总管遣返回堡,因此门内只有六十余名陆续微纳的门下、仆役,尚不足以昭告江湖重展门威。 在连连数日的商议之下,于是准备广收新进门徒,由公孙总管主掌新进门徒的心性考核,不计男女及有否武功,但需在二十之下,十岁之上,如此方可将根基稳扎。 另外君毅也将“飞鹏门”的独门武技“飞鹏爪”,“飞鹏身法”以及“玉女剑法”、“灵蛇剑法”、“水波剑法”,还有自己费尽心血所融汇的“八十一散手”皆交由公孙总管因材施教。 至于内功心法则统一传授“无极神功”,方可不会因男女体质之关系而有所差异。 半个多月后。 江湖中忽然传出消失江湖年余的“南疆侠隐”苗君毅夫妇所属的“飞鹏门”,竟然广收十至二十上下的江南孤离入门,唯心性不正之人概不收录。 消息一经传出之后,顿使江南各地城邑孤离,以及家贫无力抚养的贫户稚子幼女皆往报名地点汇聚,甚而有远从数十里外的乡间孤离呼朋唤友结伴而至。 在宁缺勿滥精挑细选的层层汰除后,不到旬日便已陆续的精选了三百余名可收为门下弟子的男女,以及四十余名精明的男女做为日后掌理杂司的人才,另外尚有一些令人不忍推拒的幼小孤离约八十余名,皆概括收之加以扶养,往后留离任其自便。 至于落选之人虽无法一一收纳,但也视其中途路途远近以及年龄,而给子盘缠助其返回原乡,如此才结束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但如此之举动,却遭有心人的频频打探,尚幸皆被协办的“天心堡”高手出面于涉,才使得有心之人不敢轻易的惹起争端,转明为暗的查探“飞鹏门”所在。 但公孙总管早已有安善的准备,虚虚实实的故布疑阵,分批星散的将数百名男女安然引入“飞鹏门”,使得未曾昭告江湖之前能保持“飞鹏门”的隐密。 “遥夜凡清瑟,西风生翠萝, 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金河。 高树晓还密,远山晴更多, 空山松子落,幽入应未眠。” 秋风萧萧,满山枯叶随风飘飞,远离尘世的“飞鹏门”却是欢乐嘻笑的童声不绝于耳,仿佛是一处隐世桃源的童玩之地,使得宁静的深秋之季依然显现出蓬勃朝气。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君毅夫妻以及玉鸾正与公孙总管研商门人弟子的生活起居以及武功作习时,突见小怡从殿外匆匆而入,神情焦虑的望着殿内之人后,略微福身便急行玉鸾身后作势出殿。 玉鸾见状似有不悦,但仍然朝在座众人告罪后起身行往殿外。 君毅几人虽不在意玉鸾主婢俩的神秘情景依然研究,但片刻之后却见玉鸾神情悲凄泪水盈眶的匆匆跨步入殿,哀怨的望着在座诸人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启齿诉说? 君毅见状心知必有因由,因此立时笑问道:“玉鸾,你有话尽管说,难道还有什么事不便明说吗?” 玉鸾闻言更是心伤,颤抖朱唇的欲言又止,泪水不停的滴流双颊。 公孙总管见状立时起身笑道:“公子、三位夫人,老朽另有事待办,因此先行告退,待事了之后再行请益。” 君毅闻言立时伸手制止公孙总管的告退。 转而面有不悦的朝玉鸟说道:“玉鸾,在座之人皆是至亲,公孙总管虽难比咱们夫妻,但也属年高如祖并非外人,若非隐私之事,何妨说来听听,难道还怕我们笑你、怪你不成?” 玉鸾闻言却更为哀伤的怯怯说道: “毅……毅哥哥,并非小妹视公孙总管为外人,而是……而是怕你和三位姐姐气我、骂我!” 湘萍闻言心知玉鸾必然言出有因,因此立时起身搂着玉鸾轻声安慰道:“玉鸾,如今你还有什么事能避晦毅郎及姐姐们?姐姐保证毅郎及吟月、丽花不会气你骂你,你有事就快说,毅郎和姐姐会帮你解决问题的。” 玉鸾闻言立时将紊乱胆怯的心境平复下来,偷偷斜瞟毅哥哥一眼后,见他面含笑容的鼓励自己尽诉心中之隐,于是放宽心的说道: “刚才小怡来告诉我,‘渔、织’双隐夫妇远道前来禀告,说我爹在半个多月前遭一批为数两百多人的青衣蒙面匪徒侵入内院,尚幸护卫及一些在院内隐修的老爷爷击溃,虽诛杀了十之八九的匪徒,但我爹……我爹却身受不知名的剧毒,经过数名……医道高超的国手以及隐世高人的诊断皆无法除层剧毒,便连数十名高手以内功逼毒都不见效,只能勉强护住心脉,眼看命在旦夕,你们说我怎会不急?” 君毅闻言惊得站起耳子怒叱道:“啊?原来如此!这如此大事你怎会吞吞吐吐而不快说?” 玉鸾眼见毅哥哥如此焦急之状,顿时芳心甚为欣慰毅哥哥的情意,但仍然嗫嚅的说道:“我是想说嘛!可是……可是……” “呸!你还可是什么?如此命在旦夕之急事你还在可是……可是?” 玉鸾闻言刚才停止的泪水再次垂流而下,气急的大叫道:“你以为我不想说?我是怕你不要我了才不敢说的嘛!我爹他就是当今皇上,你听清楚了,是当今’德宗皇’!” 君毅耳听她竟然对自己如此高声喝叫,不由怒气横声的怒叫喝叱道:“不管他做啥!你爹也是我爹!他有危难我们就该……什么?皇上?……你说你爹是当今皇上?” “是,没错!我爹就是皇上,而我就是三公主‘怡平公主’,知道吗?” 两人如此一番大吼大叫,顿时使得殿内静得鸦雀无声蚊飞可闻,皆目不转睛的瞪大双眼,张口结舌的望着玉鸾。 久久才听玉鸾心怯的泣声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不要我了,我以前在内宫时,就曾听过那些老爷爷护卫们说过,江湖武林人不同一般百姓,不在乎官家的高官爵位,也不在乎兵将衙门,但也不愿沾惹官家,皆是自由自在的遨游江湖,那些老爷爷们曾说……若非见我爷爷及爹是个肯为百姓安居乐业振兴国事的好皇帝,因此才不顾武林之忌入宫护卫爷爷及爹,因此我知道你们要是知道了我的身分后,一定会掉头不顾的不睬我,可是……我喜欢毅哥哥嘛!所以我都不敢说,但是现今父星身中剧毒命在旦夕……我……我……也逼不得已的只好说出来了……毅哥哥……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众人闻言皆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为她委曲求全的无奈而感到心酸。 湘萍、吟月、丽花三人静静行至玉鸾身侧,拥搂着她哽咽笑道: “傻妹妹,像你这么一个貌比九天仙女且又娇又甜的小宝贝,他爱你都来不及了,还会舍得不要你?便连姐姐们都舍不得你也!好啦!别哭了,咱们可要尽早入宫为皇上尽份心力……毅郎,你认为该如何?” 玉鸾耳听大姐所言,顿时平复了心怀之事,斜眼偷瞟毅哥哥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神色,顿时欢心又起的忙说道:“毅哥哥,你不会不理我吧?其实父皇也说过毅哥哥乃是有情又有义的性情中人,是值得托附终身的人,果然被父皇说中了。” “咦?你……皇上知道我?……” “咯!咯!咯!毅哥哥我告诉你喔,你和吟月、丽花姐姐在‘荆山’曾从‘魔枭’及其手下救了父皇及‘太白双剑’嘛!” “啊?……原来那位唐中龙唐老先生便是皇上呀?怪不得……” 此时公孙总管在旁插口说道: “三公主、公子、三位夫人,依老朽猜测,一般毒性侵体之后皆可由功力高深之人运功行气推宫过穴缓缓将毒性逼出体外,然而皇宫大内高手众多却无能将皇上体内剧毒逼出,此事非同小可,若以老朽所疑好似老朽昔日拜弟‘瘟神’的独门‘瘟蝗毒’,此毒若在体内残留一丝便可繁衍倍增,除非连续七日行动逼毒,将毒素逼得不留些许方可复原,当初只有‘瘟神’的独门解药可解,不过公子所炼制的‘蛟王丹’老朽也曾分析药性,虽药不对症,但服用之后再行功逼毒也可事半功倍,只需两日便可逼出残毒,公子不妨一试。” 君毅闻言立时兴奋的欢叫道: “啊……如真如公孙总管所料,那么玉鸾他爹性命无虑了,快,快,你们快点准备随身所需,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出发!喔!对了,把‘灵芝’、‘万年石乳’、‘火果’都带一些,嗯!还有……要小颦她们四人也跟着一起去,咱们这趟出门尚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急迫的话声顿停,君毅转望公孙总管讪笑道:“公孙总管,您老人家恁大年纪还无法享受清福,每日还要为本门诸事操劳,此真乃晚辈之过,尚请……” 公孙总管闻言知意,立时插口抢道:“公子,老朽如今能站在此地皆是公子所赐,况且老朽祖训明示,此乃老朽心甘情愿乐此不疲之事,公子您就不必为老朽担心了,门内自有老朽照顾,再不济也可叫两个犬子派人支援,因此公子及夫人们大可放心远游。” 古关中之地在秦岭汉水之北长城以南,黄河之西陇山之东,为一广阔之盆地,渭水横贯其中。 战时苏秦所称“天府雄国”便是关中之地,并形容: “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崤函之固,沃野千里地势形便。” 在这盆地中多半是黄土层,泾渭二川水利颇富,平畴沃衍村落相连,夹杨垂柳一碧无际。 “长安”!便位于关中中心,是六大古都之一,自“高祖”灭隋建都于此之后,历经数代将古都城大肆扩建并与“大与城”合而为一,周围广至七十余里,东西向约十八里,南北约有十五里,而皇城则有二十里左右,由此可见“长安城”之广阔了。 此时皇城南门朱雀门外的宫前朱雀大道中,有九匹快马疾驰而至,但见九骑皆汗水淋漓鼻息粗喘,而九名骑士却是风尘仆仆的一男八女。 九骑直奔朱雀门时依然马不停蹄的直闯皇城之内。 在皇城外守城的数十名兵将见状顿时惊喝连连,其内一名将校立时呼唤军士执戈拦道,并喝叫道:“呔!何方刁民胆敢在皇城之前纵骑?弓箭手准备……” 突听一声娇叱声响起:“大胆!姜副将,你竟敢拦阻本公主?” 那名将校闻言心中一惊,立时睁大双目望向已然停骑的九名骑士,待见到一名全身通红武林人物打扮的女子策骑近前后,这才发觉竟是已然离宫年余的“怡平公主”。 “啊?……是……公主?公主恕罪,恕末将确未认出公主凤驾返宫,只因近月来屡遭一些不明身份的叛逆武林人闯入皇宫,因此戒备森严,遇有异轨之人立杀不赦,近日……” “好啦!好啦!别说废话了,你们还不让开?这几位侠士要随本公主入宫朝见父皇,为了不必要的耽搁,你快派人前行开路。” “是,末将遵命,门内守门乃是皇宫禁军,现乃张统领值勤,待末将通知张统领。” “嗯!快点。” 迅速通过“朱雀门”,随即由皇宫禁军恭迎,自有禁军上前牵缰,从门侧一处守门兵将歇息房中匆匆奔至数名军将,远远望见公主焦急的怒挑双眉时,立时慌忙的躬身拜见道:“公主千岁!恕末将迎驾来迟,望公主怒罪!” “好啦!快派人开道。” “是,末将遵命!赵副将,你快率小队军士为公主开道。” “是!” 于是在二十余名执戈军士迅速前行开道,直往内宫行去,沿途遇有不少的巡逻军将,待见到竟是公主返宫后皆肃立躬身迎接。 “赵副将,父皇现今龙驾何处?” “启禀公主,皇上在寝宫休歇,至于在何处尚要请教御林军及诸位护卫方可清楚。” “嗯!说得也是,是本公主心急了。” 待一行人行至南侧“方福门”时,早有内宫御林军恭迎,并有数名半百之上的布衣老者笑迎而上。 “呵!呵!呵!三公主,你可回来了,年多不见公主,可是更加英气貌美了呢!” 玉鸾眼见数名布衣老者后,立时展现出一丝微笑并兴奋说道: “陈护卫、常护卫,喔!还有李护卫及唐护卫兄弟,你们都好吗?父皇现在龙驾何处?” 五名布衣护卫并不因几名年轻男女是随公主入宫而有所松懈,依然警觉的注视着君毅夫妇。 “啊?哈!哈!原来小怡、小馨你俩也回来啦?好!好!” “三公主,皇上现在‘掖庭宫’,你可直接过去。” “嗯!好,我们这就去。” 玉鸾回首望向身后的心上人及三位姐姐,羞笑的眨眨眼后率先行往左侧长廊。 雕梁画栋的阁楼重重,长廊曲折,凉亭处处,百花遍植的庭院一个又一个,真令人仿佛进入迷宫一般。 沿途通有不少宫女、巡逻的御林军士以及布衣护卫,皆恭敬的执礼相迎。 待行至一栋巨楼前,只见数名年逾甲子之上的皓首老者分散各处聊天、假寐。 “啊!哈!哈!是小淘气回来了!你们看,咱们的小淘气可非昔日爱淘气爱撒娇的小乖乖呢!如今可是英气非凡令人刮目相看的侠女呢!” “哈!哈!哈!可不是吗?令小弟差点认不出她了呢!” “咦?啊!原来‘怡平公主’是和‘南疆侠隐’苗少侠伉俪结伴哪?怪不得老爷子放心得很,从不担忧。” 君毅闻声细望,只见有两名布衣护卫快步近前,这才认出是当初在“荆山”山林内与“魔宫”拼命,保护皇上的“太白双剑”姜氏兄弟。 于是忙拱手说道:“啊!原来是姜前辈也在此,晚辈乃是随玉鸾……喔!是随‘怡平公主’入宫朝见皇上,但不知皇上龙体是否安康?” “这……唉!最近这般时日,虽经数位隐世前辈逐一为皇上通经逼毒,但是好没两天却又毒性再发,至今尚不知皇上中的是什么怪毒?该如何祛毒?” 玉鸾在旁闻言之后,芳心焦虑的急说道:“毅哥哥,那咱们快点入内为父皇驱毒吧?” “嗯!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诸位前辈,怨晚辈放肆了!” 玉鸾眼见毅哥哥尚停身朝众布衣护卫拱手告辞,顿时急促的嗔道:“毅哥哥,你别理他们了,咱们快走嘛!” 君毅闻言顿时心中不悦的沉声说道:“玉鸾,不许对诸位前辈无礼,要懂得尊老敬贤之礼。” 玉鸾闻言顿时一惊,立时羞惭的低垂螓首轻声说道:“好嘛!我知道错了嘛!我下次改过便是了。” 待君毅朝众人告辞后,这才随着玉鸾行往巨楼之内。 一名皓首老者眼望九人身影转入房门内后,这才手捻白须的笑道:“哈!哈!你们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淘气如今可有了管头,哈!哈!哈!真可是一物降一物,张狂不得呢!” 另一名儒衫老者闻言也摇头笑道:“唉!从小看她长大,如今已长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了,王兄,咱们可真是老了!” 另一名身躯微驼的老者笑望两人说道:“丫头长大了,看来老爷子即将要为丫头招驸马了,对了,王兄、李兄,刚才听丫头说要为老爷子驱毒,难道她有何办法可驱除老爷子身上不知名的怪毒?” 皓首老者闻言呵呵笑道:“驼子,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看来丫头是无此本事,不过刚才那小娃儿……若老夫眼光看得没错,他的功力恐怕不在你我之下呢!另外那几个丫头也不是泛泛之辈,你们没注意到?光是丫头的功力已然倍增数倍,身形浮地两寸行无寸迹,岂是寻常之辈办得到?” 另两人闻言这才惊望一行九人所经这处,只发现四双淡淡的脚印。 “啊?真的!竟然连丫头身边的两宫女也达四十年之上了,真是想不到哪!她们……” 皓首老者立时再呵呵笑道: “所以罗!由此可知那小娃儿必然福缘深厚,身怀稀世灵药、异果,因此,丫头才满怀信心的急催小娃儿为老爷子驱毒,看来咱们已可轻松一番了。” 儒衫老者闻言之后,立时臣服的笑道:“王兄,你真不愧是名震武林的‘神算子’,洞悉细微见解高超,怪不得他们一进内宫你便不似往常的担心了,原来你早已细析他们的言行而有所领悟了。” 且说君毅夫妻四人以及四婢随着玉鸾步入一栋广深的大阁楼内,只见内里宫娥无数,皆福身恭迎“怡平公主”回宫。 穿过数道长廊,折转数间房门紧掩的房间后,跨入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 只见房内是间外堂,有三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盛装美妇正坐在太师椅上,三人皆面有忧色的静默不语。 玉鸾眼见三人之后,立时欣喜的急步上前欢叫道:“贵妃娘娘,两位才人,玉鸾给您三位见礼了。” “啊?是玉鸾回来了?……” “‘怡平公主’!您可回来了,皇后娘娘这几天都念着你,并曾数出数道懿旨派人出官找您呢!这下可好了,皇后娘娘一定非常高兴且放心了。” 玉鸾满面欢欣的忙招手呼唤心上人及三位姐姐,并为众人介绍。 当然,君毅夫妻虽不懂宫中礼节,但皆以躬身之礼拜见。 尚幸贵妃及两位才人并无不悦之色。 玉鸾接而伸伸舌尖轻声问道: “贵妃娘娘,父皇及母后可是都在里面?” 贵妃娘娘见状又心疼又慈爱的笑道: “你这丫头还那么淘气呀?别逗姨娘了,快进内里去吧!别忘了先由曹公公他们先通报一声。” 玉鸾娇笑一声,忙请心上人及三位姐姐在外堂相候,自己先往内进拜见父皇及母后,待会会有人前来引领觐见。 君毅夫妻闻言忙颔首答应,并肃容站立门侧相候。 果然未及片刻,立见两名太监踏入外堂宣道:“奉皇上旨意,宣苗少侠夫妇觐见!” 君毅闻言忙招呼三位娇妻同行,小颦、小黛俩正欲随行时,立时小怡、小馨两人伸手扯住,并摇首示意在此相候,不可未经宣召便随行入内。 君毅夫妻随着两位太监走入一间内室,见有八名太监分站门侧,一幅高宽的屏风之后,有一宽敞的凉榻,榻上斜靠着一人,榻沿有一位盛装威仪的华贵美妇斜坐相陪,而玉鸾正蹲身和床榻上的人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突然引路的太监侧身一旁呼道:“‘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觐见!” 床榻上三人闻言立时转望向站立屏风外的四人。 顿听一阵中气不顺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快进来,快进来!” 四人闻言立时跨步入内,并跪身拜道: “草民苗君毅偕民妇慕容湘萍、公孙吟月及苗丽花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祝皇上及娘娘圣体安康,寿比南山!” “哈!哈!哈!苗少侠,想不到朕又见到你了,看来朕有难时见到你,必然祸除安康,哈!哈!平身!平身!快起来。” 龙榻上的人正是在“荆山”山道旁林内所遇见的唐老先生。 君毅夫妇谢恩之后站起身来,见皇上龙颜无光,枯瘦发黄,精神萎靡不振,可见缠绵床榻已久。 皇上经内侍太监抉坐起身后,环望四人片刻后续又叹声说道: “苗小哥,在寡人寝宫四周足有百余名布衣高手护卫,其中不乏隐世高人,但皆无人能为寡人祛除体内毒性,宫内太医也是无能为力,尚以为天命使然即将西归,没想到刚才鸾儿回来,并说你有药可为寡人除毒是吗?看来你真是寡人命中福星呢!” 君毅闻言忙跨前说道: “启禀皇上,草民为皇上解劳分优此乃应为之事,但草民也不敢夸言必能为皇上除毒而不复发,不过草民必定尽已之力为皇上除毒祛病而能龙体安泰。” “哈!哈!哈!好,好!果然寡人没错看你,玉鸾也能识英雄。” 玉鸾闻言立时玉颊霞红,嗤笑的斜瞟心上人一眼后,朝皇上撒娇的顿足撇嘴嚷道:“不来了,父皇取笑人家,母后!您看父皇嘛!” 斜坐一旁的娘娘面含慈爱的笑望君毅眨也不眨,待再听女儿撒娇的话声后,也欣慰的笑道: “鸾丫头,你出宫一年的时光竟连只字片语的消息皆无,母后我可是日日担心你的食宿安危,可是你父皇每次都笑说没关系,说你跟着苗卿家他放心的很,今日你总算是回来了,母后看你已变得懂事,文静了,母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先别说这些了,还是烦苗卿家快为皇上除毒治病要紧。” “啊!对,对!女儿见到父皇及母后,一高兴却忘了正事,毅哥哥,你快来帮父皇把脉诊治好吗?” 君毅闻言也毫不客气,立时上前笑望皇上说道:“皇上您且放松心情,待草民为您把脉用药。” 不一会,君毅已然确定公孙总管所说,果然是“瘟毒”所造成的,因此全身并无毒发徽兆,全是一种可自行繁衍的病毒。 掏出怀中玉瓶倒出三粒“蛟王丹”,并以“万年石乳”服侍皇上服下后,才告诉皇上说: “皇上,这瓶‘蛟王丹’是草民自炼而成的,功力可祛毒强身疗伤,原只需服用一粒便可,但皇上病情过久,因此毒素已繁衍至内腑、骨髓中,所以需服三粒增强功效,至于这种‘蛟王丹’以及六瓶‘万年石乳’献给皇上及娘娘养身之用,请皇上及娘娘收纳。” 皇上静听之后,喜笑颜开的欣慰问道: “真的?天下间竟然有此珍品?寡人还以为是民间传言并无此物,没想到今日竟然已亲身口服这天下奇珍!” 皇后娘娘也欣喜的问道: “这小瓶内装的便是‘万年石乳’?真有如此大的功效?……嗯!好香!又清凉!” 玉鸾此时靠前并将一瓶石乳掀盖送至皇后鼻端,并开心笑道: “母后,女儿这段时日可是喝过上百次,不过这石乳不能多喝,每日只能一次,而一次顶多只能喝两口,否则有伤身体喔!您喝过三瓶之后必然是精足气畅,容光焕发,足可年轻十岁呢!” 皇上及皇后娘娘龙心大慰,立时一一赏赐众人,并安排君毅夫妻居于左近,可时时自行觐见。 当然,皇后娘娘也甚为喜爱与女儿姐妹相称的三位娇美少妇,因此时常由四人陪伴,听四人细诉各地江山风光以及民间生活百态。 一轮明月被浓厚乌黑的云层紧裹,使得广阔的“长安城”陷入漆黑沉寂的夜色中,只偶或响起一阵流落街头的犬鸣声,以及巡曳皇城军将的步履声。 倏然! 一阵大鸣急骤响起。 然而却又突然哀鸣一声,便再无声息。 皇宫周围,守城军士巡曳频繁,不容百姓接近皇城百尺之地,否则格条匆论,可谓戒备森严,令人怯步。 守护皇城内里的禁军更是职责重大,每门周遭皆有一名副将统兵戒备,巡曳军将则是四处可见。 突然一声惨叫由皇城内传出,接而有军士呼喊叫道:“刺客!捉刺客……又有叛逆侵入皇城了。” 接而喊杀之声连连传出,使得皇城内草木皆兵,紧张异常。 四处巡曳的禁军以及各门守城军将立时强弩、弓箭、长矛、刀剑一一布下军阵,四处搜寻闯入皇宫的刺客。 灯光强盛的孔明灯也一一点燃垂挂,将皇城内院照得四处光明,令不明来历的刺客难以掩身。 皇城禁军大肆搜杀之下,这才发觉竟然有两百余名全身黑衣黑裤且黑巾蒙面的夜行人潜入皇城。 禁军虽多,但却阻挡不住出身江湖的夜行人,因此已有百余名夜行人纵入皇城内宫,疾速的飞掠至皇上所居的“东宫”。 就在百余名夜行人闯入“东宫”时,突然有四十余名老者四外飞掠,散布“东宫”四周的高墙上,只许夜行人往内闯,而不放一人出宫。 “啊?……点子有备,扯呼!” “冲!砍了昏君再走!” “怕什么?本护法进出数次虽未找到昏君,但也安然无恙,再找一会再说。” 众夜行人闻言于是再次往宫内深入,与搜杀而至的军将混战难分。 突听一声大喝响起:“众兄弟们!少主有令今日事败速离回坛,不许再……” 然而话声未止,突被一阵恍如九天而降的清朗之声掩盖,清晰的灌人众人耳中,顿令夜行人震骇。 “擅闯皇宫匪众德详,你等立时弃械束手就擒莫再妄动,否则立杀无赦!” 只见东宫殿门大开,从内步出一位全身乌黑发亮劲装的英挺俊逸少年,身后两名则是全身赤红劲装裹体的美貌少妇。 “咦?……啊!是‘玉面神剑’……还有‘碧萝仙子’、‘冰心玉女’,原来是‘南疆侠隐’为昏君撑腰!” “少主,是‘南疆侠隐’在此……” “哼!此时无暇找他们算帐,快传令撤退!” “是,少主。” 于是立有一名蒙面人高声喝道: “今日行踪已泄,快撤退出宫……” 众蒙面人闻言立时喝应连连,立时转身便欲奔掠宫外,但又听那清朗话声直灌耳鼓:“诸位莫再妄动,否则莫怪在下手中神剑无情!” 然而一干蒙面匪徒岂会听信他的威吓之词?依然身形疾速的飞掠向高墙之处。 顿听一声如雷冷哼在众匪徒耳边响起,接而突尼一道乌黑身影只手握着一柄乌光暴涨的神剑凌空飞旋众人上空,且疾射已掠至高墙不过两尺之地的数名蒙面人。 “啊?……‘身剑合一’……” “是……剑光……天哪!是绝顶高手……” 霎时数声惨叫声连连响起,奔掠最速的六名蒙面匪徒已然身首异处,倒毙高墙之前。 此时那全身乌黑的“玉面神剑”己站立高墙瓦脊之上,双手握剑之姿依然未变,默默的注视着高墙下的众蒙面匪徒。 此时几千人的布衣护卫、禁军将校、蒙面匪徒、皆面显震骇之色的声息俱无,静静的瞪着恍似星君下凡的“玉面神剑”。 在远方高楼上层依窗眺望当今皇上以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还有身居护卫之责的湘萍、玉鸾两人,俱都满怀兴奋的眺望不眨。 尤以玉鸾尚小嘴叽喳不停的为爱郎吹嘘,并将刚才那“身剑合一”的难度解说一番,立时皇上及两位娘娘惊异无比,更对君毅生起爱惜之心。 就在此时,君毅为了一举震慑两百多个蒙面匪徒,以免他们四处乱窜,多伤禁军将士,因此立时提聚十成功力灌注“墨龙剑”。 倏然只见“墨龙剑”乌光暴涨,剑芒伸吐不止,逐渐伸长,约莫伸有两尺之时,更令人震惊,但见那乌黑剑芒扭动不止,恍如活物,且逐渐的幻化出一倏怒目张牙五爪伸张的乌黑墨龙。 君毅双手高举过头,突然一声大喝: “去!” 霎时剑芒形成的乌黑墨龙脱剑而出,一声惊天龙吟暴响,墨龙已疾射苍穹,张牙舞爪的在天际般腾游窜,且不时疾射而下在众匪徒头顶旋绕。 “啊……” “救命……饶我……” “天哪……救我……我……” 众匪徒惊骇之色浮显神色,有些人尚被惊骇得昏倒在地,有些人吓得屁滚尿流,四肢松软的瘫痪倒地,有些人则是目瞪口呆的愣立无觉,尚有更甚的则是吓得胆破心裂一命鸣呼! 别说这些匪徒了,便进站立四周高墙之上功力高深的布衣护卫,俱都神色惊骇,张口结舌的瞪视不眨。 可是唯有皇上却高兴的叫道: “啊?就是他……昔日苗卿他在‘荆山’为寡人解围之时,他就曾昙花一现的出现过,寡人当初还以为是眼花错望了,原来真有此事!好,好,龙盘皇城,此乃大吉之兆,本朝必然更为盛兴了。” 望着俱已站立原地不敢妄动的一千黑衣蒙面人,君毅心知已然震慑住他们,于是真气渐收,天际墨龙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龙吟一声,才化为一道墨光疾泄而下,没入剑鞘之内。 此时站立高墙四周的布衣护卫也趁机纵身院网,将两百多名黑衣蒙面一一点中穴道封住功力,交由御林禁军押守待审。 御林禁军中将校也不乏身习武功之人,心知武林中人功高者可运气解穴,功力回复之后又岂是一般军将押守得住? 加之这批人三番两次攻闯皇城内宫欲行刺皇上,并且伤亡数百名御林禁军将校,早已是身犯连诛九族之大罪,绝无幸免活命之理。 于是职掌皇城内宫安危的九门都督立时下令,将一干罪犯手脚大筋挑断,并且以混合牛筋的粗绳捆绑,再加枷锁全身,使得一干罪犯再无逃脱之虑后,连夜严刑逼供。 一举擒下连连入宫行刺的蒙面匪徒,使得皇上龙心大悦,立时欢欣的宣召苗卿入宫见驾。 数日之后。 皇城内兵马调动频繁,计有五名将军已然奉旨率兵出城分奔各处而去,而城内数处大臣、将军住所皆被御林禁军团团围住,将内里大臣、将军全家老弱妇孺以及外役全数押解打入皇城大牢,由三司会审判定私通外番异族祸国殃民的重罪。 而另一方面,君毅经皇上及娘娘内宫宣召之后,赐封君毅为“武林少保”位比太子,职司武林靖安,并身奉密旨及御赐金牌,可调动各地军营兵将府城衙役,靖剿勾结吐蕃、回纥、突厥番人谋反大唐江山的江湖叛逆“魔宫”。 君毅夫妇领旨之后,即率双婢出城欲回“飞鹏门”与公孙总管商量剿灭“魔宫’事宜。 出了皇城刚踏入朱雀大道,只听身后急骤的蹄声追至。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全身赤红人马同色的三骑疾驰而至,原来是“怡平公主”李玉鸾及小怡、小馨两婢。 玉鸾双颊泪痕未干,待追及心上人及三位姐姐后,才破啼为笑,匆匆的将一封信笺塞入心上人手中后,便喜意盎然的和三位姐姐互道别后思念之心。 君毅取出封内信笺,只见内里写着: “苗卿少保: 你竟敢隐瞒纳“怡平公主’为妻,且又弃之离宫? 寡人甚怒!现责令‘怡平公主’辅佐苗卿同剿‘魔宫’,不得有误! 待叛逆剿平,将功折罪之后,立时随公主返宫,寡人将昭告天下赐尔与公主完婚! 钦此 与元甲子 德宗御笔” 湘萍、吟月、丽花三人也都传阅皇上手书信笺之后,欣喜的逗乐玉鸾,并听丽花笑道: “咯!咯!好哇!你这丫头不爱江山爱情郎,如今还再次出宫紧跟不松的跟我们抢夫君?” 玉鸾闻言双颊霞红的斜瞟心上人一眼,毫不羞赦的嗤嗤笑道: “都是你们哪!只许你们投怀送抱的口唤情哥哥?还将小妹计诱……哼!现在已有父皇及母后作主,小妹可是未来名正言顺的苗夫人,而毅哥哥也将成为‘驸马’之尊,看你们要不要我?否则……我要将毅哥哥带回皇宫成为我一个人的,要你们吃酸捻醋的夜夜思郎!” 湘萍、吟月、丽花三人闻言顿时笑嗔连连,不停的在玉鸾身上乱掏,逗得她娇笑连连,喘息不止的告饶求恕。 待听她有气无力的嗤笑说明尚有要事告诉毅哥哥,才令三位姐姐罢手饶她,静听尚有何重要之事? 玉鸾这才脱出三位姐姐的掌下,嗤笑不止的奔至心上人身前,从怀中又取出一封厚厚的信函交给君毅。 待抽出信函细观后,才知是宫内的众布衣护卫在得知皇上赐命“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少保出宫剿除江湖叛逆“魔宫”匪徒后,因身负护宫重任无法助以一臂之力,因此只有将严逼供得知的“魔宫”总坛及各地分坛所在、进出道路、密道、机关所在,以及重要魔首、匪徒人数一一明细列出,以供苗少保剿攻之用。 另外更明列出众布衣护卫在江湖中的师门好友名号地址,可请他们协助共商盛举。 然而,当君毅一行人日夜急赶返“飞鹏门”,将皇上密旨扫剿“魔宫”之事与公孙总管研商之后,却听公孙总管另有一番说词。 总管“心魔”公孙安庆细思之后,便对君毅夫妇说道: “公主、门主、公子,以及两位夫人,依老朽之见,此事非同小可.要知从皇宫中所擒下的匪徒口供中所说,老朽虽不明这些后生晚辈是何许邪魔歪道?但必然是功力高绝的邪魔所主事,并且一干下属也必然是江湖中的邪魔黑道所组成,因此若想凭军将兵了围剿恐怕……一者伤亡惨重是难以想像,二者恐无法围拦住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到时若被为首者闯逃遁迹,那便大大不妙……” 公孙总管话声一顿,望望聆耳细听的几人,似有难言之隐的续又说道:“还有一则令老朽忧虑之事便是……” 君毅耳听公孙总管所言,似有难以启齿之状,心疑的望望三位娇妻及玉鸾,见四人也是心有疑惑不解之状,于是转望公孙总管笑道: “总管,您有何事尽管说来,不必心有顾虑而难以明说。” 公孙总管闻言也觉得门主伉俪皆是年轻有为识大体的少年英才,自己实也不须过于深恐失言,于是心宽的续又说道: “依江湖武林中的习性,遇有寻仇报复或是正邪火拼之事,皆是依照江湖规矩行事,决不轻易引起官家之干涉,便是宁肯落入敌手也不图官家角围,因此剿伐‘魔宫’之事……依老朽之见最好莫动用官家军将之力才是。” “啊?……不动用各地官衙军将?……” 君毅闻言心中一惊的脱口而出,但又觉公孙总管久行江湖所言必然不差,因此紧皱双眉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且心忖道: “自己夫妻虽不曾以武林人自居,但踏入中原以后,却与江湖武林结下不解之缘,更与‘魔宫’匪徒结下怨仇,加之如今‘飞鹏门’复门在即,也将正式踏入武林行列,自己夫妇已难脱身武林之外,因此往后之行事必须依从武林规矩,可是……围剿‘魔宫’之事,若不依仗官衙仆役、军营兵将之力,只凭自己夫妇几人……” 想到此处忧虑之色立时浮显于面,顿令四女皆为夫君所愁何事而不解?于是忙出言相询。 待四女得知事情原由后,也立时各有所思的忧心如焚,但却难提出一个可行之策供夫君参考。 正在此时,公孙总管却胸有成竹的说出一番话来。 “公主、门主、公子及两位夫人,老朽倒有一策不知可否可行?那就是老朽两个犬子所属的‘天心堡’,乃属武林中可和‘魔宫’分庭抗礼的一大雄厚武力,若是调遣部份高手与本门会合齐围‘魔宫’位于‘仙霞岭’的总坛,如此便无人手不足之虑,相信必可将‘魔宫’首脑一举歼除,事后再分剿各地分坛,岂不轻易的唾手可得?但不知门主、公子意下如何?” 君毅闻言思忖一会后,眼望三位娇妻及玉鸾,这才缓缓说道:“公孙总管所言与我之心意大致不差,我也是认为咱们人手不足,因此想直接前往‘魔宫总坛’,至于要调请‘天心堡’的人手……” 公孙总管闻言知意,立时呵呵笑道: “公子,这本是老朽有些私心在内才有此提意,因为老朽两个犬子所拥有的‘残心堡’,以往乃是武林中一个偏邪的门派,虽经老朽晓以大义后,才更名为‘天心堡’,并准备为江湖武林尽份心力,但至今尚无一丝建树,江湖武林中人也怀疑不信,如今有些大好机会可让他们展现改邪归正的诚心,老朽当然不忘提携犬子出力为江湖武林展现正义之师!” 君毅及四位娇娥耳听公孙总管如此一说,是觉得有些牵强,但又找不出话反对,只有默然的望着公孙总管。 “心魔”公孙安庆见颜知色,立时又续道:“公子,皇宫大内虽紧封消息未曾外泄,但时过久,必然会引起‘魔宫’贼首的怀疑,到时若是畏罪潜隐后,一干首从必难围剿打尽,因此为了争取时效,莫再犹豫才是。” “这……好吧!那公孙总管您就联络两位堡主看该如何行事,至于咱们也事不宜迟,需详研计划进攻‘仙霞岭’的一切行动。 公孙总管闻言已知公子及门主等皆已同意借重“天心堡”的人手,立时老怀欣喜的将心中初略构思—一细诉,与门主夫妇细研皇宫护卫所提供的“仙霞岭”山势地形,以及数处登岭要道和密道。 几人细研数数个时辰后,终于拟定了兵分四路进攻“仙霞岭”的计划,并将“飞鹏门’有限的人手初步分配,待与“天心堡”人马会合后,再一一调配增强各路人手的实力。 公孙总管可是兴致勃勃,在计划拟妥之后,立时告辞门主夫妇连日赶往“天目山”的“天心堡”。 道家称之为“十六福地”的“武夷山”,相传是尧帝的臣子“彭子”隐居此山中享寿八百,有二子武、夷两人事亲至孝,后人便以二子之名为山谷。 “武夷山”不若泰山、华山的气魄宏伟,也无黄山、庐山之惊险,但却层峰突起,自成丘壑,计有三十六峰七十二岩。 群峰巍峨气势磅礴,奇岩奇石犬牙交错,石泉淙淙涧水汩汩,崖谷之间松柏参天,奇花异草景色动人。 群峰变幻百出姿态横生,其中以大王峰、虎啸峰、天游峰等最为雄峻,而又以大王峰为最高。 此时与“大王峰”相对状如亭亭玉立少女的“玉女峰”,峰脚下的一条溪流旁,有一墨八赤的人影席坐溪畔缘草地上食用干粮以及烤熟的雉、兔。 此时其中一名圆脸肤色略黑的娇美少妇,眼望雄伟俊逸的黑衣少年笑道:“毅郎,今日已是腊月初三了,看来初五与公孙总管以及‘天心堡’的人马会合已然无虑,咱们便不须再日夜急赶了。” 俊逸的君毅闻言后,眼含爱怜的望着四位娇娥,但仍然沉声喝道: “丽花你所言差也!要知此次行动咱们并未动用官家一兵一卒,也无法调派门内有限的人手,只有咱们五人以及小颦她们四人,其它的则完全依仗公孙总管家的‘天心堡’高手,因此咱们怎能松懈无虑?依为夫之意必须尽早赶至相候,才不负‘天心堡’高手仗义支援的大义,所以你们也该体谅为夫的心情。” 众女闻言之后,果然再无续言之意,皆默默的吃着手中干粮。 突然! 只听一阵呕吐之声响起,众人心惊望去,只见湘萍面色苍白手抚胸口,状似极为不适。 “啊?大姐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众人见状立刻的频频询问,而席坐湘萍身侧的吟月也急忙为湘萍抚背顺气,整理气机。_半晌之后,才见湘萍心胸舒适些,且腼腆的笑望神色关注的夫君及姐妹几人说道:“没事,没事,谢谢毅郎及诸位妹妹的关心,刚才只是闻到烤熟雉免的味道后,忽然有些呕恶反胃,现在已然无疑了,……呕……呕……呕……” 正说着,却又连连干呕数声,使得众人再次心急的慰问。 此时“碧萝仙子”苗丽花似有所悟的忙为湘萍顺气活脉,且面显神秘之色的嗤笑数声后,朝君毅说道: “毅郎,我们姐妹腹中尚饿,你可否再扑捉一两只野味来烤食?” 君毅闻言后望望湘萍,见她已然回复正常,这才说道:“嗯!那有何难?你们且稍待一会,我去去就来。” “碧萝仙子”苗丽花眼见夫君身形消逝在林木之内,这才兴奋的招众姐妹团聚,且语出惊人的咯咯笑道: “萍姐姐,你有了!” 湘萍闻言之后,立时双颊羞红,忙望向夫君离去之向,这才轻声的说道:“花妹你怎知……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但还不知准不准呢!” 吟月及玉鸾俩耳闻她俩之言,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不知所言何事?什么有了? 玉鸾憋不住心中疑惑,于是忙问道:“花姐,你说萍姐有了,什么东西有了?你快说清楚嘛!急死人了!” 吟月此时也似乎了解丽花所指何事,因此也兴奋的急问道:“萍姐,你真的有了?快让我把脉看看。” 片刻之后,只见吟月、丽花、玉鸾三人又心喜又新奇的围着湘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话题皆不外乎湘萍腹内的感觉及状况,似怯还羞的怀疑自己腹内是否…… 小颦小黛小怡小馨四婢了解到大夫人已然身怀有喜后,皆也欢欣的说出自己耳听长辈所说,身怀有孕之妇女应注意的事项。 主婢八人正为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叽叽喳喳不止时,君毅已手提两只山雉疾掠返回,立时主婢八人欢欣之色洋溢娇容,却又一语不发的望着君毅。 君毅眼见众女的神色,心有疑惑的怔怔呆望,不知她们有何事瞒着自己?但又不见有谁解说,于是心怀疑惑的将山雉交给四婢后,刚蹲身欲坐,便听吟月咯咯笑道:“萍姐,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我比较喜爱女娃,既乖巧又让人疼,那像男娃的淘气,你说是吗?” 丽花闻言却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嗨!不对,不对!还是男娃好,那可是咱们的宝中宝也!要知自古便有这道‘男儿是宝女儿是草’,你们还不明白呀?” 吟月闻言则不服的哼道:“哼!女孩有那儿不好?服侍公婆照顾儿女,还要执掌中馈,这都是难为之事,少了妇女则家不成家,怎会是‘女儿是草’?” 玉鸾在旁却打断两人所言的笑说着:“唉!你们争什么?倒不如听毅哥哥说说看,看他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随话声,四女目光齐望君毅,却见他得愣的疑望四女,到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碧萝仙子”苗丽花见状不由嗤笑出声笑叹道: “唉!萍姐还是你深得君毅爱怜,已然独得瑰宝,可是我们三人……唉!一定是毅郎偏心!” 君毅耳听娇妻之言,虽摸不着头绪,也不知她们指的是什么?但丽花说自己偏心,听在耳中顿时不悦的喃语着: “哼!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偏心过?我有什么不曾平分给你们?只有萍姐有而你们没有?真是的……” 不悦的自语声皆一字不漏的被四女听清,顿使四位娇娥手抚朱唇嗤笑不止,还是湘萍自幼和毅弟青梅竹马的成长,心知他淳厚老实,并不解生养之事,因此羞赧的招呼夫君陪坐身侧,在他耳旁轻声的说道: “毅郎,姐姐大概有了!” 君毅闻言尚是不解的疑道: “咦?……你有了?……你有了什么?……” 湘萍闻言无奈的羞望夫君,正欲解释清楚时,却听吟月咯咯笑道:“毅郎你真傻,萍姐说她有了,也就是说你快要当爹了。” 君毅闻言一惊,顿时愣望湘萍。 半晌才听他兴奋的紧握湘萍的手臂急问道:“真的?……我要当爹了?……你……萍姐你没骗我?” 眼见湘萍双颊霞红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谕的光辉,轻咬朱唇的点了点头。 倏然! 君毅身形暴纵而起,迅疾的一闪而逝,使得四位娇娥惊愕的不知为何时,突听一声高吭悠扬的长啸声在山间回响,惊得林鸟纷飞走兽四窜,接而又听朗声大笑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这才使得主婢八人不约而同的嗤笑连连,为他的喜悦之态感到欢欣。 黑影如光似幻的疾闪湘萍身侧,又喜又怜的搂着她急道:“萍姐你快躺下休歇,你快告诉我想吃什么?需要什么?我立刻会办。” 湘萍面显幸福欣慰的轻抚夫君睑颊,含情脉脉的羞望一会,才轻启朱唇笑道:“傻弟弟,算来才两个月不到,离临盆尚有数月呢!看你急得那副样子!” 玉手轻抚小腹,面显光辉,心神仿佛看到未来般的轻声说道:“不过以后可不能过于疲累或飞身翻腾剧动拳脚了,否则怕会伤到宝宝呢!” “啊?……那……那……咱们只好先回家吧!这样你才能安心的休息不再劳累。” 吟月在旁闻言急道:“唉呀!那可不成也!咱们和公孙总管及‘天心堡’之约已近在眉睫,怎能就此返回?” 兴奋得忘了此行何事,待吟月提起后,立使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丽花欣喜的叫道: “啊!有了!” 君毅闻言一惊接而大喜道: “什么?……丽花你也有了?……” 丽花闻言一愣,迅又恍然的羞红双颊嗔道:‘讨厌啦!人家不是说那个有了,而是说有办法了嘛!” 湘萍、吟月、玉鸾三人眼见两人之言语及动作,不由嗤笑不止,笑得君毅及丽花俩讪讪的满面赤红。 湘萍接而笑对四人说道: “其实咱们并不须改变原有计划,还是依约前去,只要我自己稍为注意些,便能无碍行止,并万不得已下绝不剧动拳脚,如此便可保无虑了。” 时已至此,几人也再无两全其美之良策,只好细心照顾,不使湘萍劳累,并嘱咐四婢好生维护大夫人之安危,避免她与人动武便可。 一行人续行上道,往“武夷山”山区边缘的“仙霞岭”前进。 “仙霞岭”地域辽阔,地势高耸,峻崖陡壁处处艰险难行,但却难不住久居深山功高技深的君毅夫妻,以及“心魔”公孙安庆所率的公孙文、公孙武两位“天心堡主”,和堡中三十余名各级高手与精选而出的两百名堡丁好手。 双方就在初四黄昏已然会合于“仙霞岭”岭脊“仙霞宫”两里之外的山森中,并随即分派高手潜隐“仙霞宫”四周的山岩树林内,如遇“魔宫”所属进出皆一一拦阻歼除,绝不容走漏一丝消息,而使得“魔宫总坛”有所警戒。 会合研商半个多时辰后,已然定好进击时刻以及人手之配派,只待黎明之时迅速的兵分四路齐攻入“仙霞宫”。 而此时! “仙霞宫”内已是灯火通明,一批批的青衣大汉正在宫内官外巡曳不断,但皆是毫无警觉之心的懒散巡行,一路上嘻笑逗乐的随意巡望,便转往他处。 而一些明哨暗卡也是倚坐斜躺的哼着小调或是打盹。 在后进大堂内,成品字形的摆设三桌宴席,十余名装扮狐媚娇艳的使女往来不断的斟酒上菜,且不时的与座中人打情骂俏,另有一番风情。 首桌坐于上首的一名身材魁梧,满头银发盘髻插着一支玉簪,三绺银须垂胸,双目如蛇闪射出阴森寒光,面色阴鸷年逾九旬的锦袍老者,在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莱过五味时,再度笑呵呵的举杯朝同桌之人敬酒说道: “来!来!来!老夫再敬完颜将军、哈万夫长以及阿默大祭司一杯,祝本宫及贵国之盟在年底前能一举成功。” 同桌上一个身穿毛草皮衣的……来自“契丹”的完颜回龙,一个黑发碧睛鼻梁高突的“吐番”阿默瓦拉,一个与汉人相差无几,但身穿边疆共族服饰的“回纥”人,三人闻言也都高举酒盅一饮而尽。 酒干杯落。 只听来自“吐番”的阿默瓦拉大祭司沉声问道:“令孤宫主,数月之前你便曾夸口能诛除大唐德宗昏君,且已联络贵朝数位大臣举事篡位,而我邦大军早已粮草准备妥当集结过关,只待我等消息回传后立即出兵攻关,可是如今已事过两月,尚不曾有何消息从“长安’传回,莫非令孤宫主手下并未曾达成任务?” 阿默大祭司此话一出,立时听完颜回龙也不悦的沉声说道: “阿默大祭司所言极是,我邦大军在风雪交加之下已集结两月有余,如今军心动摇,士气低落,冰冻而亡的军士也逾千人之上,若是再不举事进关的话,本邦‘狼主’恐怕也无耐心守盟约了!” 另外一个“回纥”哈喀尔万夫长也面有忧心的说道: “两位所言极是,以往我邦定盟之时便极力反对飘雪之季发兵攻打大唐,但皆被阿默大祭司出言反对,认为汉人年关之际防备最弱,且最易攻关成功,如今本邦军民原本早该西移,但如今为了定盟举事而未曾远离边关,以至牧草缺乏,牛羊冻毙,饿毙已达上万,本邦可汗也频频派密探入关联络本长,并传谕本长,若本月底再无消息回报,可汗便将率军民西移避冬,不再等待令孤宫主之消息了。” 位于上首的令孤宫主闻言之下,立时神色牵强的极力安抚三人,并朗声笑道: “三位大人请放宽心,本宫半年之前便已派出宫内十余名高手会合在外的各地分坛高手数度潜入‘长安城’,可惜昏君老奸巨猾,夜夜易地而眠,以致数度攻败垂成,但两个月前本宫主已派遣长孙进城统率,并联络数位大臣传报昏君所在,因此必然能诛杀昏君,相信近日内便会有捷报传至,到时三位大人便可将此大好消息传回贵邦主上,三方同时起兵攻关,而本宫则会同本朝数位大臣掌权平息主战势力,如此内外同举又何愁你我盟邦末得属地分据?三位认为如何?呵!呵!呵!” 位于左右两侧的三个番邦特使,闻言之后这才欢心的颔首应是。 于是再度举杯相敬,为将来的太好美景同心一乐。 而另外两桌汉番交杂而坐的众人,也欢欣鼓舞的举杯豪饮,为将来能分地封侯的美景同庆。 然而位于首桌下首陪坐的一个面白无须,身穿儒衫的九旬老者却神色不安的强笑闷饮,似对堂中众人言行难以苟同,但也无奈的不发一语,连连干了数杯才止。 夜入戌末,已是酒阑人散,杯盘狼籍,十余名使女也早被众多酒足淫兴的府中人三三两两的强拉入房,以致无人收拾三桌剩菜残酒。 而堂外天井中却有一人宁立昂首,望着满空星辰苍穹,并喃喃自语道: “赫连松哪!赫连松!难道你真的要为虎作伥,勾结外番残害本朝百姓?黑道亦有道!不行,我绝不能帮令孤师兄作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愤的叛国行为,嗯!为免久陷日深,我快收拾收拾随身之物,趁机脱出此罪恶之地才是!” 心中主意已定,立时闪身掠入堂内,在廊道中折转之后,已然隐没于屋宇之内。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以及自言自语所说的话,皆被人听在耳中,而对他有了新的了解。 一片霞红的旭日将暗夜逐渐驱走,暗隅之处也历历可见。 在岭东之方,平坦的岭脊土路中,此时正有五位浑身赤红的身影,三前两后的缓缓前行。 五人身后近丈之地尚有四名年逾甲子的花发仆妇紧紧跟随,佝偻的身子行走之间甚为吃力,颇令人同情下人之难为。 前行三名全身身赤红玲珑,容貌恍似九天仙女般的少妇,一路上响着如银铃如黄莺般的嘻笑声,逐渐接近一片山岩耸立的乱石区。 三人身后两名同样赤红衣色,年约豆蔻的丫环,其中一人哼声说道:“唉哟!小姐,你们慢慢走嘛!你们看王嬷嬷四人都快走不动了,这里一片岩地正好可歇脚,咱们先歇会再走嘛!” 三名少妇左侧肤色略黑的一人闻言顿时嗔怒道: “早上要上山时叫你们待在客栈,你们偏不听,一定要紧跟紧随,现在可好啦!走不动了是吗?早知道就不让你们来了,咱们三姐妹还想早点进‘仙霞宫’找那死不要睑的坏胚子令孤豪呢!” 紧随而至的四名佝偻老妇,居中左侧一人立时气喘沙哑的说道: “三……三位小姐,老爷当初可交代清楚,要老……老妇好好跟……跟着三位小姐,免得被那杀千万的令孤少爷欺负小姐……所以老妇四人怎能……怎能不紧紧跟来?” 三名少妇居中的娇美少妇闻言恨声说道:“哼!当初那坏胚子欺负我和三妹一走不见人影,如今知道他在‘仙霞宫’,我姐妹可是要他把话说清楚该如何解决,你们跟来有什么用?” 一名年龄较老的仆妇闻言之后,呵呵笑道:“三位小姐,姜是老的辣!言语之上老妇们可饶不了人,到时有老妇帮腔,必是占定理字,到时不怕他死不认错,不就能替三位小姐争到胜算了吗?” 老少九人正争辩时,突听乱石业中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并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喂!老七,大哥我可没说错吧?果然又是二少主在外惹的桃花祸,这下可让人家找上门来了,看来二少主又要打翻六位少夫人的醋坛子了!” 话声刚落。 又听另一个人笑道: “大哥,那您看要不要扯铃通知宫内?” “呕!几个娇滴滴的娘们和几个老太婆能有什么作为?放她们过去吧!嗯!老三,你快把机关陷阱卡上,免得伤了她们后,二少主又要和前次老赵一样毙了咱们,那可就冤枉!” “可是……大哥……” “好啦!好啦!别替咱们兄弟几人惹麻烦了,快照做吧!有事我负责。” 三位少妇正是吟月、丽花、玉鸾姐妹三人,以及小怡、小馨两婢,另有“天心堡”中的三代徒妇四人。 吟月姐妹三人闻言相视一笑,玉鸾也心思灵巧的娇声惊叫道: “唉哟!可吓死我了,这片岩石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怎会有人说话?二姐、三姐我可不敢再往里去了。” 丽花闻言也急接口说道: “呸!四姐妹别乱嚷嚷,当初令孤豪那坏胚子曾说过,要进“仙霞宫”的路途上,都有一些胳臂上能跑马的英雄守卫,看来咱们可遇到了,可是……说也奇怪,怎么见不到那些英雄,却只听到话声呢?” 话声刚落,顿听一阵哄笑声响起,未几只听一座高宽的石笋中响起一阵轰声,只见岩壁间缓张开一扇石门,从内步出一个抬头挺胸的魁梧大汉,色迷迷的望着年轻美貌的主婢五人开口笑道: “三位小娘子,咱家这不是出来了?” “哇……原来这石笋内竟然别有天地呢!小姐,小姐,小婢俩都累了不如就在此地休歇一会,待会再走嘛!” 小怡兴奋的如此一说,小馨也忙接口道:“好哇!好哇!小姐她们继续走.咱们就在此地玩玩多好?” 丽花此时顺口怒哼道:“哼!你们俩又不认识这位英雄,人家怎会让你俩进去?快别惹人烦了。” 那名魁梧大汉闻言心花怒放的忙摇手笑道: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此地我说了算,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 玉鸾此时却反对的说:“不行,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人会欺负你俩,待咱们一起进去看看,若是里面的人都像这位大哥一样,那我们才放心呢!否则不准你俩留在这儿!” 此时从石笋内又走出三名大汉,皆显出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气概,并笑望貌比西施的几位美娇娘正色说道: “诸位小娘子可进地室内看看,咱们兄弟九个可都是正人君子,绝不会欺负你们的。” 除了四名老妇外,主婢五人皆含笑的随着四名大汉进入石笋内,从斜伸而下的石阶下有两丈之深,只见眼前是一个宽广石室,足有五丈方圆,靠内里有四张被褥俱全的单人床,中间两张方桌,左侧一面石壁上有十余支铁把手不知做何之用? 地室内除了刚才所见四人外,另有五名大汉正色迷迷的盯望着几位仙子,恍似口涎都要滴流嘴外的样子。 嘻笑的四处张望,查知再无他人隐身暗处,主婢五人眼神相交后,立时王手连掀,霎时将九名大汉点中数几穴道,使九人动弹不得的再难行动。 小怡此时咯咯笑着,立时掠出石室,朝在外的四名老妇招手示意后,其中一名老妇立即挺直身躯,身影如幻的掠往乱石狭道之外,朝远方树林打出手势。 顿时只见数十名灰衣大汉疾掠而至。 不一会便隐身乱石之内。 石室中的九名大汉被一一带至石室外,不到半个时辰,已然—一招供说出各处机关陷阱所在,以及石壁上十余支把手之作用。 留下十名灰衣大汉接管了石室后,吟月姐妹三人依然率着两婢及四名佝偻仆妇续行通过乳石之地,而二十余名灰衣大汉依然停留候命。 穿过乱石地,眼前是一片斜坡,在三十多丈外的坡顶,有三座高耸雄伟的五层巨楼,上周高墙围绕,端个气派不凡。 吟月姐妹三人静望一会后,看看天时,这才跨步续往前行—— easthe扫校 第十一章 奉旨剿寇 一战功成 且说岭西之方,乃是一片斜峭的山壁,壁间皆以人工挖掘出羊肠小道,数百阶岩皆盘旋而上,半山壁间一块突出的平岩上尚有一座八角凉亭。 此时全身蛟皮黑衫的君毅正负手踏阶而上,一路上还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身后则有一名头扎冲天小辫的小童,一路上蹦跳玩耍的随行而上。 莫看这小童不起眼,其实他乃是年逾七旬的侏儒,也是“心魔”公孙安庆长子公孙文大堡主的幼徒,在江湖武林中人称“魔童”王二郎的便是他。 三十年前,他曾单人独闯“武当山上清宫”,肤发无损的下山,令江湖武林震惊。 两人书生书童的模样,费时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三十多丈高的凉亭处,疲累的坐在凉亭中的石椅上歇脚赏景,好一幅悠然陶醉的样子。 “呔!那来的酸丁?快滚下山去!”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喝响,吓得主仆两人惊慌失色,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久久才听君毅故作惊疑的问道: “唉呀!连一个鬼影都没有,莫非我听错了?” 那小童也怔怔的歪头听了一会,拍拍手笑道:“公子,你怎么啦?小郎可没听见什么呀?” “喔?……真的?……还好,还好。” “呸!臭酸了你找死呀?难道大爷的话你没听见?” “唉呀呀!小郎……你听……” 小童闻言也故作惊慌的躲在君毅身后,全身打颤的颤声叫道:“有鬼……公子,这凉亭里有鬼……” “妈的臭小子,竟把大爷当鬼?……” 话声刚落,顿听山道岩壁传出一阵轰响,一扇一尺之厚的石门外张,露出一个高有近丈宽有四尺的黝黑通道,并从内里纵出一个身材瘦小,三角脸、青面无须,年近四旬的青衣汉子。 “妈的!你这不知死活的书呆子,此地岂是你能行走的?跟我进去,头儿有话要问你俩!” 青衣瘦汉说话中,双手一把抓住君毅及“魔童”后衣领,便往石道内拖。 “饶……饶命……好……汉爷……饶命哪……” 青衣瘦小汉岂子会听他的话。 一手抓着一个,将惊叫连连的主仆两人推入一间石室后,伸手在壁门一按,顿时厚重的石门已缓缓抬起,从山道中看不出丝毫间隙。 约莫五丈宽窄的石室中,壁间吊着两盏油灯,石室正中有一个炭火炉,正烫着一壶酒,并散发出淡淡的酒香,炉旁一张方桌上有数碟豆干、笋丝、花生及几个酒壶。 三名面貌凶狠的大汉正围坐方桌饮酒,但此时却是又疑又怒的盯望着俊逸的书生及书童。 另外靠里的一面石壁旁有三张单人床,尚有两人正呼呼大睡,并未被书生主仆的失叫声吵醒。 除了进入石室两侧的石壁上有数支把手及拉环外,再无其它分眼之处。 于是…… 片刻之后“魔童”王二郎已再度打开石门,朝岩壁下的稀疏林木中打了个手势。 顿见林木中疾窜出二十余名人影,飞纵连连。 约莫盏茶工夫。 君毅以及“魔童”王二郎再度行往尚有三十多丈高的山岭。 而“天心堡”随行来的“北斗七星楼主”中的“天机、天权、玉稀”三位楼主,以及二十名灰衣堡丁,则留在石室内候命。 岭北之方,则是“仙霞宫”之背面,乃是一处深有四十多丈高的耸峭悬崖,便连猿猴也难攀爬而上。 此时悬崖下的密林中,灰影闪动迅疾,并有两名年逾六旬的花发老者疾掠岩壁前,在石壁间摸索片刻后,顿听右侧老者惊喜的低呼道: “找到了!” 霎时只听一阵沉闷的滑行声中,一面石壁缓缓往内缩人,立时露出一个高有丈二宽约六尺的黝黑通道。 两名华发老者立时疾闪而入,不多时,已见一人在沿口朝密林中召唤,霎时只见鹤发红颜身材魁梧的“天心堡”公孙武二堡主,身形如幻的射入石洞内。 紧接而入的则是“北斗七星楼主”中的“天极、天璇、开阳、摇光”四楼搂主,再接着是六名与开道老者年龄相仿的六旬华发老者。 还有二十名灰衣大汉也依序疾掠而入。 众人入洞后立时贴壁静默,认为并未惊动洞内之人后才缓缓深入,而“天枢楼主”以及两名华发老者自动的与六名灰衣大汉守卫洞门。 火光连闪之下已燃起了四支火折子,由六名华发老者交叉的前行开道,行有五支左右已达洞底,而顶端则是黑黝黝高不见顶的石天井。 二堡主公孙武随后跟进后,仰首一会便略一颔首。 一名花发老者立时在沿壁间一支铁把手上连连左右各摇三次,然后再往下一拉,顿听石井顶上一阵咯吱咯吱的链子磨响声传至,接而一个可容三人并立的大铁笼被一条粗有小儿子手臂粗细的铁链垂吊而下。 三名华发老者毫不犹豫的立时进入笼内,另一名华发老者随即左右各摇三次再往上推,顿时只见铁笼又已往上缓升,随即隐没于黝暗的天井内。 不到片刻。 实听数声惊呼闷哼乍响,接而寂静无声。 铁笼复降复升,连连七次之后,众人已然到达二十丈高的石井顶端。 是一个上装置着巨大铁齿轮的石室,石室地面上倒着七名汉子,而石室左侧是个通道,三丈外便是一条斜升而上的阶梯。 在石室中留下“摇光楼主”及四名灰衣大汉后,公孙堡主再次挥手续行。 两名华发老者交叉踏上石阶,行约十阶之后,突听前行老者一声闷哼,接而气喘的低声说道: “堡……主……小心……石……阶……” 仔细望去,只见那华发老者被石壁间疾刺而出的两排钢矛在身躯上洞穿三处,在后背贯穿前胸的一支钢矛使华发老者支撑不住,而迅疾身亡。 公孙堡主面显怒容,怒哼一声,身形疾射而上,左掌疾劈震断三支钢矛,右手抱起华发老者尸身掠身而回。 在众人面显悲凄之色时,将尸身交由“摇光楼主”照顾,数名灰衣大汉立时夹抱七名倒地的青衣大汉行至新洞口。 公孙堡主挥手示意,由“天璇、开阳”两名楼主将七名青衣大汉尸身轮流抛入阶道,顿时一一碰触机关陷阱,只见无羽短箭、铡刀、毒液、翻板、刀山、狼锥齿皆一一显露无遗,而翻板之下则是难以数计的各种毒蛇蛇井。 一行寂静无声的通过阶道后,进入一间大石室中,此石室足有十丈方圆,灯火通明的一览无遗。 石室两侧各有两个石门,前方则是一条斜升而上的石阶通道。 十余人分散四个石门两侧,见内里是桌床皆有的住宿石室,其内尚有十余名大汉或睡或聊天或饮酒的。 公孙堡主见状脸上浮起一丝残狠的冷笑,随手作势斜劈,顿见十余人立时抢入四间石室。 在短暂的惨叫及闷哼声中,所有的青衣大汉再无一个活人。 清查无漏后,两名华发老者掠回石井处,替换出“摇光楼主”,由“摇光楼主”率六名灰衣大汉踏上梯阶上行。 正南面的“仙霞宫”正门之前,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在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刻有“仙霞宫”三个大金字,牌坊之前则是可容两辆大车并行的斜山道。 在半山岭间,有一座“仙霞宫下院”,虽无“仙霞宫”的宽广雄伟,但也是高有三层的大楼宇。 此时楼宇大堂中,有一名青衣大汉匆匆奔上左楼梯,在登上二楼一间客堂门口时,立时高声喝道:“启禀院主,属下有急事禀报!” “嗯……说!” 青衣大汉耳听内阁传出粗哑的声音后,立时高声说道:“启禀院主,今日山道下的关卡定时传回的讯息竟然杂乱不同,皆是每日一换的旧有讯息,和今日讯息完全不同,朱护法认为有异,因此命属下前来禀报院主。” “喔?竟有此事?那为何不派人下山查看?” 随声从一个圆洞门中走出一位白发方睑,阔口狮鼻年逾九旬的紫袍老者,手中还不停的滚动着两粒铁丸子。 青衣大汉闻言立时躬身再报: “半个时辰前朱护法已派钱香主率人前去查看,但至此时尚不见回报,因此朱护法已率王香主、何香主及三十名武士下山了。” “嗯!如此甚好!你可回观测楼多加注意,待朱护法回来后立即报与本院主知晓。”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 青衣武士话尚未说完,突听楼外响起急促的警钟声,使得方脸老者心中大惊,紫光一闪已然飞身出窗,凌空飞旋一匝后恍如一团棉絮般的轻轻落在楼前广场中。 此时闻警奔掠出楼的青衣大汉已有数名,方脸老者立时挥手喝道:“快集结至山道,看看是什么人胆敢未经通报便闯入山道?” “是!” “遵命!” 众青衣武士随声喝应,立时蜂拥奔往山道中。 就在此时! 十余丈外的山道中,有一名双腿乌黑,身穿一件银亮长衫,银发银须看不出年龄的红颜老者,高坐一顶四名魁梧灰衣大汉拾的山轿上飞奔而至。 山轿之前有两名年逾七旬的威猛老者,以及六名灰衣大汉开道,轿后尚有四名年逾七旬的白发老者以及十余名灰衣大汉紧随。 看此一行人之穿着打扮以及神色,绝非善男信女的角色。 立时十余名青衣武士横列拦阻,并有一名香主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从那来的?为何未经通报便闯入中宫?” 山轿前,前行开道的左侧白发老者呵呵笑道:“呵!呵!呵!我家老祖宗要到岭上看看,刚才虽有十几位好汉查问,但他们现在都不会再来拦阻我们了,想必诸位也是他们同伴罗?诸位是否要去找他们?” “仙霞宫下院”院主本是少在江湖走动的隐世奇人,但因师门交往的情谊下,被人请托出山成为下院院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耳孺目染之下,于是逐渐成为心残酷狠的邪魔,久而久之便有了个不雅的名号“残骨人魔”。 “残骨人魔”胡天赐执掌“仙霞宫下院”二十余年来,从未曾有人未经山道下的传讯通报而上得山来,因此心知这批人绝非以往的游人香客,必是有为而来。 在思索他们的身分来历时,仿佛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晃动,但又捉摸不着的难以断定他们的来历。 正思忖时,却被白发老者那种狂傲自大的言词,以及他那似有挑战之意的不屑态度,使得“残骨人魔”胡天赐心中大怒,立时排开众青衣武士,跨步上前阴森森的说道: “明人之前不说假活,你们快道明来意,否则莫怪本院主要将尔等一一诛杀山道之中。” 白发老者眼望之下,顿时呵呵笑道: “喔!原来是‘魔宫’宫主‘五毒’的拜弟‘残骨人魔’胡前辈,嘿!嘿!胡前辈,我家老祖宗久闻‘仙霞宫’乃是罪恶之地,因此为了替百姓祈福祛祸才不远千里的远道而来上香敬佛拂散妖气,胡前辈最好莫要拦阻才是。” “残骨人魔”胡天赐耳听他言词愈形狂妄,顿时怒哼一声的阴声笑道: “嗤!嗤!嗤!好大的口气,要上山可以,先露两手让本院主看看,看你们有何本事敢自比天师降妖伏魔?哼!说不得老夫要一一送你们往西天再练几年呢!” “天心堡”三代家将的白发老者闻言也心中不服,顿时朝右侧同伴望了望后,大跨步上前喝道:“好,那你就先接本家将几招试试,看本堡够格上山否?” 说完,立时右掌斜挥而出,软缓得似无一丝力道。 然而“残骨人魔”见势轻嚷一声,立时右掌单立如刀,在身前直劈而下,迎往“束气成钢”的无形劲气。 “滋……滋……波……卟……卟……轰……轰……” 无形的气功两相接触,在劲气挤绞磨压下,只听阵阵啸声连连响声,接而响起数声闷雷,霎时转变成狂怒汹涌的劲气四外射散,好似罡风狂啸而至,令双方数十人身上的衣衫飘拂不止,大有使人立身不住退身泄劲之况。 “心魔”公孙安庆自上山后,皆端坐不动的闭目养神,也不管随行之人的言行所为。 但却在耳听“残骨入魔”胡天赐的名字后,心中一动,立时睁目望向白发方脸阔口狮鼻的“残骨人魔”,不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嘴唇缓缓的张动几次之后,立时又闭目养神。 霎时只见“残骨入魔”神色大惊的暴退一丈,四处张望不止的露出惊疑目光。 而此时“天心堡”的三代家将被一股穿透自己掌劲的劲力震得连连倒退两步,但立定身躯之后眼见对方暴退丈外,顿时心中大喜,认为江湖中传言的“残骨人魔”也不过如此,看来功力尚比自己差上两筹,立时豪气大发的呵呵笑道: “怎么样?看来你也不过……” 但话未说完却被另一名同伴轻扯衣袖作势禁言,顿令他疑惑的望向同伴。 只见另一名白发老者忙伸手暗地指向“心魔”,且噘嘴朝“残骨入魔”比示。 原来刚才“残骨人魔”’胡天赐正出掌反击时,顿听耳中传来雄浑的笑声,并有人笑道:“哈!哈!哈!喂!小天,怎么你也头发全白了?你背后脊骨好了没有?还痛不痛?没想到你……唉!七十多年罗!” “残骨人魔”心惊之下察觉不出有其他之人隐身附近,目光环望之下,终于停留在端坐山轿闭目养神的银发银须的“心魔”身上。 约莫片刻。 “残骨人魔”胡天赐眼光发直的缓缓前行,无视刚才出手的老者以及其他灰衣大汉,忘了双方尚处于敌对状况,穿过敌方人群,终于停至山轿前眶含泪的颤声问道: “您……您是……您呼唤的小名……以及除了师父及公孙师伯才知的……您……您是公孙师伯?……师伯是您吗?……” “残骨人魔”幼时乃是双亲皆亡的孤离,被“迷怪”行道江湖时捡回为徒,适逢“心魔”公孙安庆途经造访,于是为他取名“天赐”,并发觉他脊骨有伤,便与“迷怪”合力为他治疗,但因时日过久无法根治,因而每逢阴雨便会酸痛,(便是风湿病),此事只有“迷怪”及“心魔”知晓,他人并不知情。 “残骨人魔”耳听此隐密,心中清楚眼前的老者并非师父“迷怪”,那么便是二师伯“心魔”了。 年逾九旬的“残骨人魔”已然白发苍苍,但却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双膝一软的跪倒在地,悲凄的大叫道: “公孙师伯,您让师侄想得好苦哇……您……您……老人家远道而来为何还捉弄侄儿?师父呢?师父在那?他老人家没和您一起来?” “心魔”公孙安庆耳听“残骨人魔”情出内心,凭大年纪了还不顾羞的跪在自己身前,不由心头发酸,身躯动也未动的便从轿上原姿不动的凌空飘至“残骨人魔’身前站定,面含笑意的伸手凌空微抬并说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还作那儿女之态千啥?羞不羞?快起来说话。” “残骨人魔”虽是名震江湖功力高绝的老辈邪魔,但在“心魔”面前仍像小儿般,身躯已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平托而起,心中震骇之下立时挺身站定,却泪流双颊的笑道:“二师伯果然是您,凭大把年纪了还来逗小侄,您也不知羞呀?” “哈!哈!哈!小天你又要讨打了?现在没空和你逗乐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问你,你在‘魔宫’是什么身分?‘魔宫’之主‘五毒神君’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令孤仁义那贼徒?” “咦?师伯您……您不知道呀?令孤师兄在三十多年前至‘迷纵谷’寻访小侄,说他已创立了‘魔宫’,并怂恿小侄出谷共创盛局,小侄久不见师父回谷且孤身在谷中也寂寞难挨,于是便随令孤师兄至此,并职掌‘仙霞宫下院’院主。” “哼!原来确如老夫所料‘魔宫’宫主就是令孤仁义那畜牲!天赐!老夫问你,你是要听师伯的话还是要听那畜牲的?” “咦?师伯您的意思是……—— “心魔”公孙安庆心知胡天赐自幼本性善良,并非邪恶之辈,加之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因此颇有维护他的意思,于是便沉声的说道: “天赐,师伯明白的告诉你,‘魔宫’之上下首在江湖中作恶多端,已使得武林中人愤慨无比,但更令人恨之入骨的乃是勾结各处异族番邦入侵中原,且数度潜入皇宫刺杀皇上,如此连诛九族的大罪已是罪证昭昭,此乃我汉人民族尽人可伐之责,此乃公义,另外,令孤仁义这畜牲竟然趁师伯行功入定之时破功以铁链锁琵琶骨,使得师伯受禁近七十年,并且寻你及你三师伯‘瘟神’之徒‘逍遥魔君’赫连松为助,但却未曾提他残害师伯以及盗走你等师门秘笈之事?你说,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罪大恶极的畜牲,你还要听他的,并为他守这下院关卡?” “心魔”公孙安庆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见“残骨人魔”胡天赐睑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咬牙切齿,心知他尚有一丝良知未泯,于是再沉声说道;“小天,师伯自小看你长大,如今你师已逝,还指望你为他广传衣钵光耀师门,师伯也不忍见你再执迷不悟而遭万劫不复之境,因此你要听师伯的话,快随师伯反正,如此师伯方可为你及赫连松脱去叛逆之大罪。” “残骨人魔”胡天赐闻言之后,已然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哽咽的颤声说道: “师伯您老人家所言极是,小侄至今才如雷贯耳的领悟了以往一些不解之事,原来小侄和赫连松师兄都受了他的骗,怪不得数十年前他说是受师父之命转交秘笈,并嘱咐师侄和和令孤师……令孤恶贼同为‘魔宫’奉献一生,原来此内竟有如此人神共愤的隐情,小便知错了,愿任凭师伯安排。” “嗯!很好!那师伯可是放心了,否则师伯已准备在你执迷不悔之情形下,要出手为你师父清理门户了呢!” 两人正说时,突听一声恍似九天龙吟的清朗之声由西面响起,接而东西也响起了三道凤鸣,与西面的龙吟相应和。 “心魔”公孙安庆闻声顿时泛起欣喜的笑容,立时声如洪钟的哈哈大笑,笑声直冲云霄,便连天边的两列飞霞皆被震得四散惊飞。 笑声未落,接而又听一声恍如九幽阴冥的尖啸声由岭东之方向随之飞起。 “心魔”公孙安庆耳闻三方冷啸声,心知自己南面已然落后一段路程,顿时朝随行之人喝道:“快上,咱们已落后一大段时辰了。” 随行的众华发老者及灰衣大汉闻言之时暴喝道:“老祖宗放心,小的这就赶去。” 话落立时同步往岭顶疾掠而去。 “心魔”公孙安庆回头望着“残骨人魔”胡天赐说道: “天赐,此地就交给你看着办,如他们尚有悔悟之心,那你就叫他们乖乖的待在此院中等候发落,如想私自逃离,那可通不过山下你大师兄他们的追杀,你守着妥当后,便上‘仙霞宫’找师伯,知道吗?” 深深的看了四周青衣武士一眼后,立时身不摇肩不晃的暴纵而起十多丈高,接而平空如九天电光飞闪,立时电射往岭脊的“仙霞宫”,只留下尚自目瞪口呆的一群青衣武士。 而此时岭脊上金碧辉煌楼宇高宽的“仙霞宫”已宫门大开,二十余名老少不等的“魔宫”首要,以及十余名碧眼金睛,身穿外番衣衫的异邦人士聚立宫前,另有百余名刀剑出鞘的各类兵器执手的青衣武士斜列两侧,虎视眈眈的望着由三方齐至的男女老少以及灰衣大汉。 就在此时,突听宫后响起数声惨嚎,且杀声惊喝连连,由声可知宫后已被人强闯而入了。 站立宫前的人群中,为首的是身材魁梧,满头银发及三绺银发垂胸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神色一惊双眉紧皱的望向身后众人。 副宫主“逍遥魔君”赫连松见状立时低声说道:“令孤师兄别急,小弟这就率人往宫后去看看。” 说完立时伸手连点七名八旬之上的老者,施以眼神同往宫内掠去。 此方刚分派部份人手支援宫后时,顿听一声清朗的笑语声响起:“‘魔宫’一干匪徒听真,尔等为祸江湖武林不说,且勾结化外番邦密谋造反,此等祸国殃民罪诛九族的大罪,已然引起武林公愤,今‘飞鹏门’门主以及‘天心堡’公孙堡主已率属下集聚讨伐为天下百姓安危而除害,尔等立时束手就擒尚有活命之机,否则争战一起,便立斩不赦!” 清朗话声刚止,顿听恍如九幽阴司中冒出的阴寒笑声,立时响起并阴鸷的缓缓说道:“嘿……嘿……嘿……哼……哼……哈!哈!哈!哈!那来的一干小辈?想不到本‘五毒神君’创宫至今四十余年,便连各分坛武士也不知总坛所在,如今却被尔等查知,看来……咦?莫非……哼!哼!如此看来是刺杀昏君之事已然失败,呔!我曾孙儿是否安好,快从实招来,否则你等今日难再见到日落之辉!” “咯!咯!咯!令孤仁义,擅闯皇宫的叛逆一百多人,你不问别人死活,却只问你那宝贝曾孙?嗤!嗤!告诉你吧!那令孤豪早就被本公主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了,你又待如何?” “五毒”令孤仁义闻声只见东面行至一群人,为首的是三名全身赤红的年轻少妇,居中一名年岁看似最轻的少妇,面含讥笑之色跨步上前续说道:“今日本公主乃是以武林人身分前来讨伐你这个叛逆,毫未动用官家一兵一卒,也让你知道武林中并非任你兴风作浪的目中无人!”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耳听之后心中震怒,但仍然面不改色的沉声说道:“嘿!嘿!嘿!如此甚好!既然你身为公主,那本神君便可拿下你找昏君商讨天下大事了,嘿!真是天助我也,你们谁愿去拿下她?但切莫伤到她一根毛发!” 话声刚落。 顿听一声恍如九天轰雷在身边响起,震得“五毒神君”心神大骇。 “哼!谁敢大言不惭的要拿本‘玉面神剑’之未婚妻室?” 随声之后,只见一名相貌英俊倜傥英挺的黑衫少年,身形看似缓慢,但却迅疾如驰的由西而至,身后尚紧紧跟随着一个头扎冲天辫子的童子。 “啊?‘玉面神剑’苗君毅!” “咦?……那……那是‘魔童’王二郎!” “果然是‘南疆侠隐’夫妇,以及‘天心堡’之人,但怎么未见公孙兄弟两人?” “五毒神君”身后有人低语纷纷,已然知道今日来者无一是稀松之辈,但还不入在众人眼内,相信必可尽诛来犯之人。 因此立时从“五毒神君”身后步出四名衣式相同且年岁相若,约六旬出头的黑衫老者,居中左侧一人立时躬身说道: “宫主,属下四人愿先行出场擒下那三个红衣女婢。” “五毒神君”闻言双眉一皱,但仍然点头说道:“嗯!很好,你们务必要活捉那年轻的公主,其他之人死活不论。” “是,属下明白。” 于是四名黑衫老者仰首迈步行至三名红衣少妇之面,目光盯望一会后立时喝道:“你们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儿,竟敢狂言讨伐本宫?哼!趁老天兄弟四人尚未动手开杀戒时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嘿!嘿!必将尔等毙于掌下!” “咄!四个老乌龟竟然在我姐妹之前口出狂言?哼!姑奶奶先打发你们立威,让你们知道‘南疆侠隐’的厉害!” 丽花耳听那老者之言,霎时芳心大怒的嗔怒说着,而玉鸾也嗤之以鼻的娇笑道: “咯!咯!咯!就凭你们四个?恐怕再来四个也不够,二姐、三姐,咱们就先拿他们开刀立威!” 说完顿时身形疾射而出,红影一闪,“龙角剑”已疾震出一片剑雨,罩向四名黑衫老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四名黑衫老者眼见自称公主的女娃,随手震抖之下,数十点剑雨已飞洒而至,顿时心中一凛的不敢大意,身形立时四散避过剑雨。 丽花及吟月两人眼见玉鸾不知对方功力如何,便轻易出手闯至对手之间,深怕她有失而遭人挟持,那便大大不妙了,于是也立即紧随在后。 四名黑衫老者乃是江湖有名的黑道邪魔“岐山四煞”,师出同门的师兄弟,练就阴毒的“黑煞掌”以及“四煞阵”。 四人稍分欲合之际,立时被紧随而至的另两名红衣少妇分头相对,三支墨黑无光的怪剑已猛然挥出一路剑幕,剑气嘶啸疾劲威凌的疾罩而至。 “岐山四煞”见状心中大惊,没想到三个年龄不过双十的年轻女娃,出手之间竟如此凌厉,功力已然不在自己兄弟之下,霎时心中浮起一股阴影,心神紧缩的凝神出招,不敢有丝毫大意,以免遭三女剑气所制。 可是姐妹三人心意相同,皆有抢头功立威之意,因此皆功提六成,立将“惊电剑法”疾施而出。 三女的功力已非往昔,皆已功贯任督气循天地,真气循行不患无虑中医。 “岐山四煞”心中虽有些寒凛三女之功力及剑势,但自己师兄弟已在宫主面前夸口欲擒三女,怎能自损颜面的退身败阵? 那自己兄弟四人一世英名将毁于今日了。 因此,师兄弟将“黑煞掌”精招施出,只守不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希望能支持到百招左右,再退身之时,已无人会有所轻视,那便无损兄弟四人之威名了。 只见三女剑势倏然在变,三支乌剑恍如幻出一片密实的乌云,凌空疾罩而下,将四人团团裹住,乌黑的剑芒吞吐之间,恍如道道惊电闪射而出,射向“岐山四煞”兄弟身躯。 这便是姐妹三人运行“惊天神功”剑施“惊电剑法”的特异功效。 要知“惊天神功”一经运行,便有一股汹涌奔腾的真气灌注掌心,仿佛随时皆欲脱手而出。 如施展“霹雷神拳”,真气随拳势狂猛如暴雷的怒劈而出,便有如九天惊雷,但施展“惊电剑法”时,真气便会灌注剑身,使剑势挥洒之间,剑芒便有如九天惊电的闪射而出。 只因三女手中施用的是暗淡无光的“龙角剑”,因此,外人并未见到任何精光飞闪的剑光。 然而,身历剑势之下的“岐山四煞”,却是被一道道乌黑无影无光的剑芒凌厉的射入身躯内。 可怜的“岐山四煞”,在这毫无预警的“惊天剑法”第一招——“云涌电闪”之下,被数十道剑芒透体而过,连吭都未吭一声的立时如喝醉酒般的踉跄倒地死亡。 剑势一收,丽花、吟月、玉鸾芳心大快的朝“魔宫”宫主“五毒神君”投以不屑的一瞥后,身躯轻盈的纵回原立身处,接受小怡、小馨以及四位花发老妇的赞贺。 静!静得鸦雀无声,鼻息可闻。 “魔宫”之前十余名顶尖高手皆心潮汹涌的震凛无比,皆无人能看出功达一等高手的“岐山四煞”是如何丧命玉女剑下?更有人怀疑三女乃是先以暗器伤人,令四煞还手无力之时加以诛杀,但是…… 此时“五毒神君”在不明四煞兄弟之死因时,心中更为震惊的想找出三女古怪剑势的奥妙,因此眼朝身后两个身穿短衫的枯瘦老者望去。 两名枯瘦老者乃是年逾七旬的“搜魂双怪”,身职“魔宫”护法,眼见宫主目光望向自己兄弟,顿时豪气万千的双双纵身而出,眼望着几名少妇大喝道:“呔!好个心狠手辣的贱婢!看我‘搜魂双怪’兄弟收拾你们。” 吟月、丽花、玉鸾姐妹三人刚回阵营,突又见两名枯瘦老者纵身叫阵,顿时见状心喜的皆欲出战。 立听丽花欣然笑道: “好哇!又有送死的来了,交给我吧!” 话落,立时掠身而出,大有以一对二之豪情。 玉鸾刚才和两位姐姐只施展一招“惊电剑法”,便将四煞轻易的诛于剑下,因此甚感无趣的有心再出。 正巧两名枯瘦老者齐出讨战,并见丽花已纵身而出,于是心急的忙娇喝道:“三姐你别急,也算我一个。” 身形已随声纵出落于丽花身侧,并娇笑道:“三姐,咱俩一人一个,再讨个次功而回。” 丽花闻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朝“搜魂双怪”笑道: “咭!你们两个人干,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似的,还敢找姑奶奶挑战哪?哼!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喔!” “嘎!嘎!嘎!老夫兄弟活了七十多岁,行走江湖五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狂妄自大的女娃,竟然敢说老大兄弟活得不耐烦?嘎!嘎!二弟你在旁观战,看大哥我擒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儿向宫主邀功。” 大怪说完,立时双掌一抡疾射丽花、玉鸾两人。 丽花见状立时将“龙角剑”归鞘,玉掌一挥,疾施夫君所创的“八十一散手”迎上前去。 只听她大声喝道:“嗤!老魔别张狂,姑奶奶也空手和你玩几招,看你有何能耐敢夸口擒住姑奶奶!” 玉鸾眼见三姐已扑身而出,顿时嘻笑的望向二怪,咯咯轻笑道:“喂!老头子,姑奶奶手正痒着呢!快过来让姑奶奶打几下止止痒!” 二怪闻言顿时心中又怒又恨,虽知这几个女娃功力不弱,但自视名望声威,再耳听她出言挑衅,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因此面色狠酷的阴阴冷笑道: “嘿!嘿!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那就让二爷爷我超渡你这无知的女娃吧?” “咯!咯!老头子,你可别站在那说大话,有本事你就出招呀?” 二怪闻言冷笑一声,转首望向大哥正和刚才那圆脸女娃身形变幻疾速的近身缠斗,稍有不甚便可能身受重创,而胜负则在于招式变幻的玄奥,出招拆招之间绝不能令对方有可乘之机。 心中已思忖出应对之策,于是转望自称为武林人的公主,慢条丝理的整理衣衫,见她似有不耐之色,顿时心中欢喜的视作未见,依然我行我素的四下观望,好似视她为无物的不理不睬。 玉鸾自幼便在皇宫长大,养尊处优赁凭喜恶,呼从唤仆顺心如意,自从认识爱郎之后才有了忧虑、心畏、顺从、体谅的心境,但那只是对爱郎以及三位姐姐,对于其他人则依然故我的不假以辞色。 因此,玉鸾怎受得了二怪那种视自己为无物的态度? “呸!你这不知死活大逆不道的叛贼!姑奶奶非要你尝尝姑奶奶的手段不可!” 芳心又气又怒的立时扑纵而起,照准二怪的头部愤恨的连连疾劈而下。 二怪心中早有准备,眼角斜瞟见她纵身扑至,顿时心中大喜的凝气戒备,待她身形扑至身前两尺之时,立时斜身避开她的掌势,右手如爪疾扣她右肘“曲池穴”,左手也扣向她右“肩并穴”,大有立时将她擒下之势。 玉鸾掌势一空顿知不妙,但她生性活泼调皮狡黠,一见眼前人影闪失后,身形不退反进疾冲数尺,果然避开了二怪双爪的扣拿。 身形落地,续又斜纵两步,身躯扭转半圈正好面向紧迫而至的二怪。 “咯!咯!咯!真好玩,看来你也蛮调皮的嘛!差点让姑奶奶吃了大亏也!好,各咱们就好好的玩几招吧!” 话落身躯立定不退,双手疾施“八十一散手”,立时和二怪近身缠斗,毫不畏惧对方乃是成名数十年的前辈高手。 双方出招换式迅疾无比,身形挪、移、闪、旋变化多端,真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丽花、玉鸾两人接战“搜魂双怪”后,正邪双方皆目不转睛的望着双方的搏斗。 “魔宫”方面的人是眼见两个年轻的女娃,出招换式迅捷不说,双掌招式可说是玄奥难令测,其中包含了拍、劈、击、扣、拂,招式看似眼熟,却又不像,出手部位玄之又玄,实难令人猜测下招是何招式? 因此看得聚精会神频频思忖此招该如何拆解,那招该如何反击、闪躲? 而在“仙霞宫”边缘两侧的“天心堡”家将,堡丁眼见已方“南疆侠隐”中两位年轻少妇,便能和威名盛传江湖武林的黑道一等高手打个旗鼓相当,毫不逊色,钦佩之色浮显于面,并被两人玄奥的手法所吸引观摹。 只有君毅及吟月俩的心情是为两人担心的,但在双方招过五十之后,君毅及吟月俩已然心神笃定,便有余情观望“魔宫”之人。 就在此时,由“仙霞宫”的山道中,已有二十余人影飞掠而上,迅疾的会合已至的同伴,但却不见“心魔”公孙安庆的人影。 此时在场中交手的四人已由招式变化近身搏斗,转为合功较劲的凶险搏斗。 阵阵劲气相触的暴震声不绝于耳,使得尘土飞扬中已难清晰望见招式之变化,只能依稀的看到红、灰两色的四个人影闪动。 丽花的功力较玉鸾高,应战经验也丰富,再加上生性刚烈强悍,因此出手招势十之八九皆为攻招。 “搜魂双怪”虽是凶残的前辈邪魔,但与丽花相较之下,功力尚差了两筹,并且招式这玄奥也比不上丽花。 因此在两者皆弱之下,半个多时辰后,大怪已然汗水滴流,鼻息已粗了。 而玉鸾与二怪之战也是逐渐占至优势,看来胜算已定,只时时间的问题了。 “魔宫”宫主“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的身后,除了被副宫主“逍遥魔君”带走的七人,以及被三个女娃剑毙的“岐山四煞”,尚有二十余人,但其中含有十二名形色怪异的外番人。 此时那碧眼高鼻的“吐番”阿默瓦拉大祭司,正和“回纥”哈喀尔万夫长低声细语,并朝着吟月指指点点。 未几,便听阿默瓦拉大祭司哈哈大笑的拍着胸脯,朝着哈喀尔万夫长说了几句令人听不懂的话后,仰首跨步走向吟月身前,面含邪意的哇啦哇啦说了一阵,并以手比划语中句之意。 吟月虽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却混杂着他的手势也略懂其意,是要和自己较技之意。 然而吟月双眉紧皱的连退数步,原来是被他身上传来的阵阵腥臊味熏得掩鼻直退。 然而阿默瓦拉大祭司以为吟月怕他,顿时哈哈大笑的紧迫上前,伸出一只大毛手欲搂吟月。 吟月虽不曾见识过异域外番之人,但身后的小怡、小馨两婢却是久居京都“长安”,在皇宫中也曾见过一些外番蛮子,知道他们十之八九皆是性淫凶残之辈,因此怎肯让他辱及二夫人? 顿听两声娇叱,红影飞闪中两道精光四射的剑光疾射阿默瓦拉大祭司。 一阵哇哇大叫中,阿默瓦拉暴退一丈,立时从腰际执出一柄薄窄的怪异弯刀,朝着小怡、小馨哇哇怒叫。 小怡怎听得懂他说什么? 只是怒叱道:“你这个化外番子尚不够资格乱伸爪子!凭我姐妹俩便足够打发你了,用不着二夫人出手!” 小馨随之也娇喝道: “这个臭番子就是潜入咱们大唐勾结‘魔宫’的特使,姐姐不必和他啰嗦,咱俩合手杀了他为皇上尽份心力。” “嗯!小馨你说得对,咱们不能让他们在咱们大唐兴风作浪,一定要擒下他们交给皇上发落。” 话落,顿见两婢立时震剑前扑,两道精光四射的剑光一左一右的同时夹击阿默瓦拉。 阿默瓦拉身遭两道剑光同时攻至,顿时连连退后数步的哇哇大叫,接而暴怒的连挥手中细窄弯刀与两婢激战。 两婢虽是头扎双髻的丫环身分,但身上所穿的火红劲装却与吟月、丽花、玉鸾相同。 化外番人虽略知中原汉人之风俗,但却难以明了两婢之身分,尚以为两婢与另三名少妇同是功力高深的女子。 因此阿默瓦拉大祭司的三名随行护卫武士,眼见两女同时夹攻祭司,顿时大惊失色的急忙拔出腰际弯刀,疾速的奔入场中、欲协助祭司迎战两女。 而此时紧随吟月姐妹三人的四名“天心堡”华发老妇,眼见三名突鼻碧眼的化外番子疾奔而出,顿时其中两名老妇纵身而出,高此一声道:“咄!番子站住!莫仗人多势众,老妇姐妹俩和你们三人玩玩!!” 霎时两名华发老妇双双接战急奔而出的三名“吐番”武士,并与两婢会合同时迎战四名高鼻碧眼的番子。 “回纥”哈喀尔万夫长眼见阿默瓦拉主仆四人被对方四女接战,顿时豪兴大发的哇哇大叫数声,立时招呼自己手下三名武士长身而出,直奔吟月之处讨战。 但尚不待吟月挺身而出之时,居南的“天心堡”人群中,迅疾的飞掠出两名华发老者,同时暴喝叫道: “呔!番民莫张狂,老夫且来会你!” “臭番子站住,让老夫打发你们……” 顿见威猛疾劲的拳掌劲气凌空疾罩而下,同时将哈喀尔四人罩住。 哈喀尔眼见由左侧迅疾的掠至两名老者,顿时急喝三名手下注意,立时毫不畏惧的迎身上前,与三名手下接战两名老者。 这边兵来将挡的接战方起,“魔宫”宫主令孤仁义眼见对方人数较己方相差甚多,加之身后属下皆是宫内护法级之上的高手,顿时有心一举歼灭来犯之人,因此忙朝身后属下喝道: “本宫岂能烦劳贵客出场歼敌?干脆你们同时齐出,把那些个知死活的小辈一一歼除,为本宫立下威震江湖之盛名!” “是,宫主!” “是,属下遵命!” “宫主放心,属下等必定诛杀这些小辈,为本宫立威。” “五毒神君”身后之人一一喝声回应,立时一一掠身而出,只见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辈邪魔黑道“五行尊者”、“九阴鬼判”、“血海幽冥”、“玄xx道人”、“沱江狂夫”、“五湖散人”、“獠牙山魅”、“毒心鬼婆”、“双环飞”、“长明一剑”、“霸拳”、“湖海客”等十二名总坛护法,一一疾掠而出分朝三方灰衣人群中猛扑面上,大有一举歼灭所有的来犯外敌。 另外分别宫门两侧的青衣武士,也同时的呐喊助威,且逐渐的由两侧迂迥包夹,将三方的灰衣老者及大汉团团围住。 此时“契丹”完颜回龙将军也朝身后三名护卫武士说了几句话,四人立时冲向吟月,与吟月及另外两名华发老妇短兵相接的激战不止。 在此同时场内已形成一场混战,在“魔宫”人多势众且老辈绝顶高手齐出之下,立使远道而来的“天心堡”堡丁家将陷入苦战之中。 “魔童”王二郎接战曾有前隙的“玄xx道人”,而从南面山道上岭的六名白发家将已被“五行尊者”、“九阴鬼判”、“沱江狂夫”、“毒心鬼婆”、“长明一剑”、“湖海客”等六名威名显赫的老辈邪魔一一拦下撕杀。 六名“天心堡”的三代家将虽也武功高强,但却较之六名前辈邪魔相差甚多,因此刚一接战尚可支撑个二、三十招,但时间一久,立时捉襟见肘的难以招架,情况甚为不妙的恐将丧命对手之掌下。 另一方君毅则是伸手攻向“血海幽冥”、“五湖散人”、“獠牙山魅”三人,令他们无法攻击“天心堡”之人。 但是“双环飞”及“霸拳”两人则是身无对手,但又不愿自降身分的围攻他人,也不愿攻向正被百余名官中武士所包围狠杀的十余名“天心堡”堡丁,于是旁立观战。 站立宫门之前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眼见己方之人占尽优势,顿时气高趾昂的哈哈大笑道: “嘿!嘿!嘿!嘿!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辈便想至本宫嚣张?哼!哼!今日你们可要来得而去不得的命丧本宫,看以后还有那些不长眼的小辈敢夸言围剿本宫?” 正说时! “啊…… “哦……啊……” 突听两声惨叫响起,循声望去,只见“搜魂双怪”已被丽花、玉鸾两人施展“龙角剑”斩于剑下。 正自眼观场内混战的“霸拳”及“双环飞”两人,耳听惨叫之声,惊见那两名红衣少妇斩了“搜魂双怪”,顿时身形疾掠而至,双双扑向两名少妇。 丽花及玉鸾本就看清混战情况对已方不利,因此才不约而同的执剑施展“惊天剑法”,将双怪刺毙剑下,尚不及择定下个对手时,却见两个白发老者已扑身而至。 丽花见状之下立时长剑一挥,疾迎其中一人,并怒叱喝道: “老鬼接姑奶奶一剑!” 同时也听玉鸾嘻笑道: “哇!刚送走一人往西天,现在又有人赶来送死,嗤!嗤!死叛逆吃本公主一剑后便可早去投胎了!” 此方刚又接触迎战,“仙霞宫”的高墙内突然飞掠出十余个灰衣人,身形落地放眼四望之后,立时迅疾的四外暴掠,惊急的插入正自危急的的数处战场。 除了公孙武二堡主以及“天璇”、“开阳”两名楼主,还有三名华发老者,四名灰衣堡丁。 除了公孙武二堡主站立宫门左侧,凝目注视着“魔宫”宫主“五毒神君”,以为监视着他有何不良企图。 “天璇楼主”眼见与“毒心鬼婆”激战的家将已然伤痕累累踉跄闪避,再也无力支撑片刻,于是暴掠扑向“毒心鬼婆”,双掌已疾震而出,口中并喝道:“老鬼婆莫张狂,待本楼主来会你。” “毒心鬼婆”眼看再过片刻便能将对手击毙,但却遭人横插一手的难以对敌,顿时大怒的嘎嘎笑道:“嘎!嘎!嘎!原来是天璇老儿,你来也是一样,老婆子照样让你灰头士睑的命丧当场!” “哼!废话少说,鹿死谁手且在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人霎时猛攻快击的近身相搏,将那名浑身汗水淋漓伤痕血迹处处的“天心堡”家将弃之在旁。 但他却毫无休歇之意,立时转身扑向右侧,与另一名也是伤痕累累的同伴夹击“九阴鬼判”,这才稳住了同伴阵脚,双双振起精神再度猛攻狠击。 另一方面“开阳楼主”则是疾扑“五行尊者”,话也不说的猛然由侧方暴攻而上,霎时“五行尊者”狂怒的弃对手于不顾,转而迎向“开阳楼主”。 经此一来,从“五行尊者”掌下脱身的华发老者眼见援手而至的三名同伴,已然各分一方支援另外三名情况危急的同伴,果然已能稳住战况,相互牵制的频频反攻,使得“沱江狂夫”、“长明一剑”、“湖海客”三名邪魔也不敢大意的严守护身。 华发老者喘息一阵后,眼望各处战况,立时飞身扑向围攻堡丁的“魔宫武士”,立时将围攻的人群冲开一道缺口,会合了背身相抗的堡中武士。 如此一来,场中各处战况已然大为好转,使“天心堡”苦战之人皆松了口气,立时打起精神配合支援而至的同伴开始反击。 但是此等情况却令站立宫门前的“五毒神君”大吃一惊,惶然的疾忖道: “啊?……他们……竟是从宫内掠身而出,那……那……赫连松以及其他的护法们……?……糟了,莫非他们皆遭到敌方毒手?可是却未曾听见撕杀声,再说以这些人的身手岂是赫连松及六名护法的敌手?莫非……另有一批高手尚在宫内?” “五毒神君”思虑至此,骤时心有惊疑的凝神细听宫内情形,但却一无所获,于是望望身后仅余的曾长孙令孤英,立时传音入密的匆匆交代数语。 令孤英耳听曾爷爷之交代后,随即返身掠入宫内查看有何异象? 果然在宫后庭院中见到副宫主“逍遥魔君”赫连松,以及七名总坛护法,还有数十名武士,正齐聚院内注视着一个身穿银亮长衫,满头银发银须,而双腿却是一只乌黑铁柱,年龄好似比曾爷爷还高的红颜老者。 令孤英眼见情况有异,尚不知是何种情形时,突听那银发老者呵呵笑道: “呵!呵!呵!小娃儿可是那畜牲的曾孙?嗯……赫连师侄你且将他拿下看管,待会交由苗公子发落。” “是,师伯,小侄这就去。” 然而令孤英耳听银发老者之言,早已心知不妙,那还会傻立等候受擒?因此立时飞身奔掠,欲逃往宫内房舍之内隐身。 可借身形刚纵身而起之时,突觉后背“身柱、命门”两穴被二道气劲击中,霎时趴跌倒地,再也无法动弹了。 “赫连师侄,此地就交给你了,好好安抚他们,师伯一定会为你们向公主求情,撤消你们叛逆之罪,让你们可以安心的离去。” 院中众人早经“逍遥魔君”指出银发老者乃是七十余年前的黑道领袖之一,当今江湖中硕果仅存的前三代顶尖绝世高手“心魔”公孙安庆,在江湖武林中之辈份可说是独一无二人可比,由他出面为众人开脱连诛九族叛逆之罪,必然可保住身家性命。 因此众人皆喜形于色的躬身送行,并在院内静候佳音,绝不敢跨出庭院一步。 话说回头。 在“仙霞宫”前的一场混战,此时已然形势大变,且有了数处胜负。 “吐番”阿默瓦拉大祭已被小怡、小馨两婢合力战败,右肘齐肘而断的伤重就擒,而三名手持怪异弯刀的武士也被华发老妇击毙一人重伤两人,皆成为阶下之囚。 除了小怡、小馨押着俘虏至一旁,两名老妇则转向支援遭“魔宫武士”围攻的同伴。 “回纥”哈喀尔万夫长及三名千夫长,其中两名千夫长已一死一重伤,四人尚自激战不止,但看他们汗水淋漓,鼻息粗喘的样子,想必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另外“契丹”完颜回龙将军早被丽花点中穴道而受擒,三名护卫也命丧于两名华发老妇掌下。 君毅虽是功深技高,但独力接战“血海幽冥”、“五湖散人”、“獠牙山魅”三名老魔,却是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尚幸此时吟月已掠身而至,立时执剑接下“血海幽冥”,使得君毅压力大减,得以放开身手左掌右剑的将“五湖散人”及“獠牙山魅”圈在掌剑之中。 果然在玄奥浩然的“无极剑法”中,将双魔攻势紧紧压制,四十余招之后,君毅在“獠牙山魅”身形闪避如雨剑势之时,立时趁隙屈指疾弹,劲疾的指风激射“獠牙山魅”右腰“天极”大穴。 就在“獠牙山魅”身躯一震身形迟缓而顿之下,剑势疾刺剑芒飞闪之下,已见“獠牙山魅”印堂之间血珠显现,踉跄数步之后,趴倒在地,再无动静了。 “墨龙剑”剑势不停,剑雨纷飞的罩向“五湖散人”,逼得老魔无能招架,立时斜掠避过。 但三人合击尚不见有功,如今只他一人独撑,那更是难抗。 就在老魔右掠避身之时,君毅猛然左掌握拳“霹雳神拳”疾劈而出。 “五湖散人”只觉一股狂猛拳劲已临身前,避身不及之下立时猛然推掌而出,八成的掌劲呼啸汹涌的迎向拳劲。 “轰……轰……” 拳、掌劲气相触之下,轰然暴响,但“五湖散人”倏然发觉对方拳劲并未被自己掌劲化解,依然一波波的迎面而至。 心中之惊骇已难以言谕,但他乃是功力高绝的老辈邪魔,毫不犹豫的双掌再次连番击出。 然而一波波的拳劲虽被掌劲触爆,但那恍如潮水般的拳劲竟然毫无止境的迅疾涌至,使“五湖散人”后继无力的难以一一相抗。 “嗯……啊……啊……” 顿听数声闷哼响起,“五湖散人”前胸已然被一股拳劲击中,虽未立即使他有所损伤,但已然使他真气震得四散难聚,再无法提功运气了,接而又是两股拳劲疾涌而至,连连击中他胸腹。 “啊……呃……” “五湖散人”惨叫两声之后,突听玉容一声怒叱:“老魔那里走?再接姑奶奶一招‘暴雨惊电’!” 循声望去,只见“双环飞”的左肩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身形暴退近丈,但玉鸾已振剑疾追而上,已然施展出“惊电剑法”中最为凌厉的第三招“暴雨惊电”。 只见一片暴雨剑幕涌罩向“双环飞”,倏然一道电光闪烁而起,迅疾的穿透如雨剑幕,且从“双环飞”腹间一闪而逝。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倏然而止,而“双环飞”已是腹破血溅,且喉间也是血水疾喷,再也看不到黄昏落日了。 就在此同时,又是一声惊恐的惨鸣声从“霸拳”口中响起,只见他右手已齐腕而断,而左手依然疾劲的连击数拳,狂猛的拳劲汹涌的击向执剑斜退的丽花。 然而丽花一剑伤敌之后,已斜掠退出两支,眼见对方拳势已至,顿时娇喝一声:“呔!你也接姑奶奶的‘霹雳神拳’试试!” 话声中右手“龙角剑”隐收肘后,疾运“惊天神功”,左手已施展“霹雳神拳”的第一、二招“晴天霹雳”、”九天惊雷”,威猛绝伦的拳劲立时波波迎向对方拳劲。 霎时恍如晴空暴响的九天神雷连连暴响,劲气狂飙四溢中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霸拳”的身躯已然震飞而出,口内狂喷而出的血水也被四溢的劲风震成一片血雾四外飞散,庞大的身躯震飞三丈之外落地,且弹起两尺多高后再次落地,动也不动的立即毙命。 一般的拳法本是行功运劲稳身为首要,马步、弓步立地如桩,身稳拳猛劲足威凌。 反之凌空出拳威势必弱,决非一般熟练拳掌之人所惯用。 然而数百年前“飞鹏门”之独门绝技却大为异径,乃是功行“惊天神功”,身行“飞鹏身法”,劲气灌于掌心,可施展如九天迅电的“惊电剑法”或是恍如九天奔电的“霹雷神拳”,顿时有如九天而下的闪电或霹雷。 不但如此,那“惊天神功”一经运行,每当真气运行至“手三阴三阴脉”之时真气便凝聚掌心,故而真气可波波不断的透掌而出。 因此,当丽花拳势一出,外人岂能知其奥妙?因此当拳劲波波涌至之时,身受之人则是有苦难言,功高之人抵挡初时数波拳劲尚可,但随后运气凝劲之机已应接不暇,因此十之八九必然身遭拳劲击中。 除非……有人知其神功玄奥之处,在拳掌之劲一经接触后便掠身避开,如此方能不受继之而至的连绵拳劲击中。 这便是为何“霸拳”身遭“碧萝仙子”苗丽花拳击身亡,临死之前都不相信自己会败给红衣少妇的原因。 这也是当初君毅初习而成之时所得知的情形,知道“惊天神功”非功达“天地双桥任督两脉”贯通之人不可轻易施展,否则将有真气尽泄功散之危险,也曾告诫过娇妻,如今她们皆已任督贯通,功力几达“三花聚顶”之境,故而可放心大胆的行功运气。 话说两头。 站立宫门之前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惊见原本胜卷在握的优势,竟然在半个时辰中已然瓦解得雨散云消,再也无力扭转劣势了。 正自心中极怒之时,眼见那身为公主之尊的红衣少妇,在剑毙“双环飞”护法后,并未注意方向的退身至自己身前不及三丈。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心中狂喜的见此天赐良机,如能掌握公主为质,定可协迫对方弃械束手,那今日之战虽败犹胜。 心忖之下,立时迅如电光的疾掠而去,伸手扣向公主“肩井穴”。 就在此时,与“五毒神君”对立监视的“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眼见之下立知他心意,顿时暴喝叫道: “无耻神君住手!” 随声中身形已疾如箭矢的暴射而出,斜掠拦阻“五毒神君”无耻行动。 “玉鸾小心背后!” “玉面神剑”苗君毅也在眼角斜见有人偷袭玉鸾,但已然拦挡不及,因此惊急的大喝一声。 而玉鸾正心喜自己数度出手皆能毙敌剑下,已在爱郎面前及众人眼前露了武功,倏然耳听有人暴喝以及爱郎的警告声,灵慧的她顿知背后有变,立时机警的迅疾前扑贴地平掠,而手中“龙角剑”也已顺势往身后震挥出一片剑幕。 只差不及一尺便将扣住公主大穴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没想到她竟然机警异常的前扑贴地,窜掠脱出掌下,更甚的是尚能反手挥出剑幕,阻挡住自己的追击。 正自懊恼的欲再掠追时,突见左侧灰影疾掠而至,一股暗劲已然的击至左肩。 果然是功力高绝的老魔,顿见他侧身斜跨半步,左掌迎着暗劲震击而出,在一声轰然暴响中,老魔身影似被激震而出,然而却是他借力反震,身形恍如电光石火般的射向刚窜出五丈外,且正站定娇躯的公主。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此时突听头顶之上响起一声怒叱: “呸!老魔无耻!你且接在下一掌再说!”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耳听清朗的话声,心中一惊,尚不及仰首望去,顿觉一股窒人鼻息的狂猛劲气疾罩而下,惊得“五毒神君”再也顾不得擒捉公主,立时暴纵斜掠避开如山压下的劲气。 在此同时,出掌击向“五毒神君”的“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眼见自己非但出掌无功,反被对方藉力反震追击公主,顿时老脸一红,心中狂怒的掠身追去。 但尚距丈外之时,然倏眼见“玉面神剑”苗君毅已然飞身扑击而至,立时急煞身形站立一旁,并心思疾转的思忖着: “听爹爹说‘南疆侠隐’夫妇,‘冰心玉女’公孙吟月乃是数百年前‘飞鹏门’创门门主之独女,经玄奥难明的远古异术冰封,而被福缘深厚的‘玉面神剑’依古法解封回魂重返人世,已身为现今‘飞鹏门’门主。 如此玄异迷离的真实性暂且不去妄论,我何不藉此机会见识他们有何德何能令爹爹屈就为‘飞鹏门’中的总管之职?若是他们只是依靠着前人余荫并无德、艺皆令人诚服,那我将和大哥全力阻止爹爹再任职‘飞鹏门’,而有失声望,嗯……就是这番道理。” “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思忖已定,顿时退出三丈开外,注视着已然面面相对静立凝视的“玉面神剑”及“五毒神君”两人。 场中,“五毒神君”就是头顶上空疾罩而下的狂猛劲气中,发觉已无法脱出掌劲之外,顿时定身马步,在发须衣角疾劲抖动中,双掌猛然朝上连连推震出四掌。 就在连连数声震天大响中,劲风狂啸四溢,尘土震啸而起,飞沙走石迷漫五丈方圆之地。 霎时“王面神剑”苗君毅身形凌空翻飞而出,而地面上的“五毒神君”也被强劲的反震之力震退丈外,心中震惊那“玉面神剑”果然功力高超,竟能将自己震出丈外。 风消尘落,只见“玉面神剑”及“五毒神君”两人相距三丈,俱静默的注视着对方。 老魔眼见对方神定气闲且以不屑之色的盯望着自己,不由老颊羞郝,于是忙开口怒喝的掩饰自己之心愧。 “哼!哼!你是近三年来崛起江湖而薄有名声的‘玉面神剑’苗君毅?” 君毅闻言似不愿答睬的随声说道: “然也!” “嘿!嘿!嘿!黄口孺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率人至本宫张狂,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 “嗤!在下生死又岂是你这老魔能判?你少费唇舌了,还是咱们手下见真章吧!” “五毒神君”闻言顿时怒升华盖,但不显于色的阴声笑道: “嘿!哩!嘿!好个张狂自负无知小儿,说不得本神君要以老欺少教训你一二,让你懂尊老敬贤之礼。” “嗤!嗤!在下平日皆尊老敬贤廉恭礼人,不过像你这般为老不尊,不忠不义,欺师灭祖,勾结番邦卖国求荣的老贼,又有何德何能让在下尊敬?” “喝!骂得好,苗公子大义凛然铿锵之语,看这畜牲如何回答?” 恍如九天而下的苍老之声愤然而起,君毅闻声立知是公孙总管已至,不由微微一笑的望向以一双铁腿站立宫门顶端的公孙总管。 “五毒神君”闻声仰首一看,顿时心中一惊,见宫门瓦脊之上站立着一个银发银须的红颜老者,心忖道: “啊?……此人是谁?看他年龄似较自己还高,来自己身后五丈外的宫门上,却毫无声息的令自己无觉,他……咳咦……这……这……银……银亮长衫……” 似识却又模糊的影像在脑海中疾闪。 猛然一愣,倏然胆战心惊的脱口颤声叫道:“啊?你……你……是……公……公……公孙师叔……” 霎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豆大的冷汗疾冒而出,顺颊滴流。 “心魔”公孙安庆却是神色平静的冷冷说道:“哼!亏你这畜牲还记得起老夫,老夫可没有你这种师侄,老夫心中虽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今日在场之人有公主及本门门主,因此老夫不至逾越处置你,哼!不过你如打算生离此地,已是难比登天了!” 君毅心知公孙总管神色虽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恨不得将“五毒神君”抽筋剥皮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因此默默的回首望了望吟月及玉鸾后,朗声说道:“公孙总管,在下身负皇上密旨剿诛判逆不敢有迟,不过在下执法之后,必会留他一命由总管处置。” 此时“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已是惊骇得有如受惊羔羊,惶惶不安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看清四周情况,见自己属下已然再无一人在场,全是对方的人手,前面是“玉面神剑”苗君毅,左侧是“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身后则是令自己畏惧的“心魔”公孙师伯,唯有右侧是几个红衣女娃。 心思疾转之下,顿时强打精神的朝“玉面神剑”苗君毅怒喝道:“小辈!今日你竟敢带人侵入本宫,不但坏了本神君之大事,还伤了本宫众多盟友及属下,本神君岂肯与你善罢甘休,小辈你纳命来吧!” 话落,顿时右掌疾拍而出,一股汹涌狂猛的掌劲疾扑“玉面神剑”。 君毅见状顿时微微一笑的右掌疾挥而出,并说道: “‘五毒神君’,你祸国殃民尽人可伐,听在下相劝立时束手就擒伏首认罪,哼!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轰……轰……” 掌劲猛然接触挤压,顿时响起了数声暴雷大响,尘土飞扬砂石四溅,使得两人之间黄尘迷漫。 “五毒神君”出掌之后,已然定下计谋的趁隙四瞟,待掌劲四散之后,续又暴喝道:“好功力,娃儿你再接本神君几掌!” 立时双掌连番击出,较刚才一掌更为威猛疾劲。 君毅见状岂惧于他? 立时提功将“护身罡气”布于周身,且不屑的喝道: “老魔,莫再做困兽之斗了,再十掌二十掌在下也不在乎!” 话声中,双掌竖立如刀,连连疾劈而出,“掌刀”气劲犀利的疾划而出,顿听闷响连连。 “波……波……” 如刀切布帛般的立时将“五毒神君”击来掌劲裂分为二,朝身侧两旁泄去。 尚不止此,只见君毅身形疾掠而前,右掌已疾劲的劈向“五毒神君”前胸。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五毒神君”见状心中大震,立时斜掠右侧避过对方掌势,怒喝的叫道:“臭小子!本神君不毙了你怎消心头之恨?再接本神君一掌!” 只见“五毒神君”面色狰狞残狠的怒瞪“玉面神剑”,双掌缓缓的波波前推,霎时一阵五彩气团疾涌而出,猛然罩向君毅。 “啊?……‘五毒掌’!” “小心!毅郎快退……” “快避开……快躲……” 就在旁观众人惊叫连连之时,突听清朗的笑声响起: “哈!哈!早料到你‘五毒神君’的把戏了,你当在下怕你毒掌不成?你也再接在下一掌!” “五毒神君”闻声惊疑之际,突见一道黑影穿透五彩毒雾,疾如鬼魅的掠至身旁,一只手掌已疾拍胸口,不由颤凛得暴身而退,心神惶惶的忖道: “啊?……他……他竟然不惧自己精研十余年,将五毒合一的‘万毒掌’?这……这……” 心中惊骇之下,也不敢轻按其锋的疾掠避退,双掌再抡,疾劈紧追而至的黑影。 双方身形迅疾飘忽不定,掌势玄奥劲猛的立时紧缠搏斗,稍有疏忽便有伤亡败落受擒敌手之虑。 因此使得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的吟月、丽花、玉鸾三女,毫不自觉的逐渐接近两人搏斗之处。 突听“五毒神君”一声暴喝道: “娃儿,你再接本神君十成功力的一掌吧!” 霎时恍如排山倒海的威猛五彩劲气疾涌而起,猛然狂罩“玉面神剑”苗君毅。 “哼!在下怕你不成!” 立时一股威猛绝伦的尖啸狂飙疾涌,突然迎向五彩掌劲,只听恍如连珠炮响的尖啸闷雷以挤压磨的两股劲气中频频响起。 “波……波……轰……哗啦……轰……” 霎时五彩劲气四外狂泄,劲风所过之处草叶枯黄,尘土震啸而起砂石崩飞,使周遭七丈开外仿佛成了一团黄色气团,再也难见内里的两个身影。 倏然,只见一道锦衣长影疾制而出,凌空一个倒翻,身形疾泄头下脚上的连连击出四掌,汹涌如潮的威猛掌劲立时击向身形刚震出黄尘中的“玉面神剑”苗君毅。 “哼!老魔别张狂!” 君毅身形刚站定,双掌已迅疾的如塔托天,掌劲也狂涌而出迎向疾罩而下的劲气。 以内功掌力硬碰硬的互击,乃是武林中人除非万不得已之下才肯以此分出胜负,一般而言皆是以招式优劣而比较所长。 “五毒神君”并非不懂这道理,加上四周皆为敌方高手围绕,因此他怎肯以掌力相较,而浪费真气体力? 但他阴阴狡诈,知道今日若不与“玉面神剑”单挑独斗,那便立遭对方众人齐图强逼,而至身陷重围的难以脱身。 既有此知机,当然“五毒神君”希望能凭自己见识多广所学不俗的各类招式伤敌。 因此“五毒神君”在”玉面神剑”挥掌迎至时,霎时掌劲回收,斜飘丈外的哼声说道:“哼!哼!哼!小娃儿果然功力不弱,待老夫试试你掌上功夫如何?” 话落,顿时身形疾如鬼魅的闪身而至,右掌五指如爪疾如迅电的抓向君毅“肩井穴”。 “喝!在下便接你几招!” “玉面神剑”苗君毅岂会心惧于他? 闻言见时顿时也收劲归纳丹田,立时将自研精粹而成的,“八十一散手”施展开来,与“五毒神君”以招式相互近身搏战。 两人身形变幻迅疾,只见一黑一白之身影穿梭如电的只在五尺之地出招换式,惊险万千的令人不由捏把冷汗。 事若关己则乱,因此吟月、丽花、玉鸾三人神色紧张,玉手紧握的盯望不眨,不自觉的缓缓接近激战之地。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自认江湖武林之中已少有敌手,但没想到眼前的娃儿不但功力不弱于自己,便连掌指招式也玄奥无比,竟然变幻莫测的难以捉摸。 两人出招迅疾,转眼之间已招过近百,令人震惊的是“五毒神君”居然无能对挡住“玉面神剑”精奥招法,已然频频闪移避开无法封止他的招式。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乃是一个枭雄,心知自己已然无法在“玉面神剑”手中讨到便宜,但又顾及颜面岂肯示弱于辈娃儿? 因此,只见“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双掌疾抡,迅疾攻出三招玄奥招式,将对方逼退数步之后,趁着对方身形闪移不进之时,暴退丈外,顿身并且大喝道: “苗娃儿,你果然不愧为近年来的后起之秀,也是本神君数十年来所逼的唯一少年高手,嘿!嘿!嘿!本神君今日倒要好好的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看看鹿死谁手?哼!接掌吧!” 话声未落。 使见他双掌抬胸疾如电光的连连劈出六掌,威猛狂啸的劲气已然疾涌而出,罩向正欲掠身而至的“玉面神剑”苗君毅。 “玉面神剑”苗君毅耳听老魔之言,并见掌劲扑面而至,顿时豪气万千的笑道:“哈!哈!在下敬受指教。” 说话间也毫不怠慢的双掌疾抽而出,一股雄厚劲疾的掌风已迎向临身的劲气。 “咻……嘶……咻……轰……” 劲风狂啸挤磨压缩中,只听一声暴雷大响,接而劲风四溢尘雾迷漫。 “呔!娃儿再接两掌。” “嗤!别说两掌,十掌二十掌在下又有何惧?” 只见黄尘迷雾中两道身影晃动,接而又有一声震天大响,黄尘随着四散的劲风飞溢扩散五丈之外,更显得威势惊人。 “哈!哈!哈!老魔你也接在下两掌吧!” “哼!怕你不成?” 只听两话声响起,依稀的见到两条人影在滚滚黄尘中闪动,接而再听较前声更为惊人的震天暴响响起。 “轰……轰……咻……咻……” 在劲风狂啸四溢飞砂走石随之迸飞中,两条人影各自震退数步后,迅急的再次前扑。 “喝!再接两掌!” “哼!娃儿莫张狂,本神君怕你不成?” 就在“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提聚全身功力,双掌猛然劈出一股雄厚劲疾的掌风与对方似刚似柔汹涌而至的掌劲接触,在一声惊天在响中,顿见他身躯凌空倒翻飞出。 “咯!咯!咯!咯……你们等着吧!本神君誓将报此深仇大恨,必定让尔等后悔今日侵犯本……” “呔!老魔少说大话,那里走……”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眼见自己计谋成功,已然凌空掠出四周包围人群,心中狂喜的大笑声中,施展全身功力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掠往岭东。 没想到突闻一声女子娇叱声,接而一道赤红身影凌空扑至,一片墨黑凌厉剑幕恍如九天而下的暴雨疾罩而下,霎时将自己身形划罩。 “啊?……” “五毒神君”令狐仁义惊骇的大叫一声,猛施“千斤坠”泄身落地。 “哇!是大姐也!” “好棒喔,老魔逃不掉了……” 就在惊喜娇呼声中,“五毒神君”突听清脆狡黠的嗤笑声响起:“嗤!嗤!老魔你找死呀?怎么往姑奶奶剑上落?……” “五毒神君”顿觉身后有一股森寒剑气已透衣而入,刺得肌肤寒凛刺痛,顿时惊吓得悲嚎一声,身形疾翻,顾不得颜面贴地翻至右侧。 “呔?奇怪?我又没打你,只是吓吓你而已,你鬼叫什么?……” 可是又有一声俏皮的娇笑声紧随响起: “咯!咯!咯!那里滚来个大乌龟?我踢……” “五毒神君”此时恍如惊弓之鸟,闻声更是惊骇得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滴流满面,但身形已难停止闪躲,突觉臀胯之间一阵骤痛,身躯已被暗劲踢得翻滚两匝。 “五毒神君”乃是功深艺高睥睨天下,且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辈邪魔,曾几何时会想到今日竟遭几个少年男女如此戏弄? 又惊又骇,且又羞愤暴怒的立时挺身暴纵而起,双掌疾迅的四外猛挥而出,“五毒掌”已波波四射扩张,果然将几个赤衣女娃逼退丈外之地。 心中欣喜的松了口气认为危急之况已然疏解,正欲提聚全身功力再次环攻而出时,突听一声大喝响起: “呔!老魔别逃,再接在下一掌!” 随声只见黑影遮日,凌厉疾猛的劲气已狂罩而下,令老魔避之不及,再次猛施“千斤坠”避过凌空而降的掌势。 可是避过了顶端之击,却忘了地面四周尚有四个功力高强虎视眈眈的红衣女娃。 身形刚落,脚尖正点至地面之时,猛听一声叱喝声从背后响起: “老魔找死!” “五毒神君”闻声骇如脱兔的疾往前纵,双掌也猛然往后挥震而出,击向身后之人。 然而为时晚矣! “五毒神君”双掌刚朝后作势欲挥时,顿觉后背“灵台穴”一阵刺痛,身子一颤之后功力顿减,不但掌力大消,且前扑的身形也随这减慢。 真乃“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此时。 耳听左侧及前方各有一声娇叱响起: “老魔吃姑奶奶一掌!” “我踢!我踢大乌龟!” “五毒神君”闻声大骇,再也无暇顾及伤敌,立时纵身右掠欲避,但依然晚了一步,只觉左肩遭一股强猛掌力击中,且丹田小腹也遭人踢中。 在肌骨颤痛紧缩以及心脉一阵翻腾后,顿时眼前一黑,口内一甜,忍不住的喷出一片血雾。 “哇……” 然而他必竟是个功力绝顶的武林高手,就在身遭连番攻击,已然受创且全身真气乱窜的情况下,依然只凭听风辨位之功,右手已疾伸手抓去,立时扣住一只手臂。 顿听一女子惊听声响起,闻声已知手中扣住的正是那自称公主的红衣女娃,霎时“五毒神君”兴奋得狂喜大笑道: “哈!哈!哈!女娃儿落在本神君……啊……” 倏然一道如九天之上疾闪而下的墨黑电光一闪而逝,顿听“五毒神君”一声凄厉惨叫,血雨纷飞中,左掌狂怒的挥震出一股股五彩雾气,疾劲的往四外扩散。 一轮惊怒的掌劲过后,并无一丝抗阻之力,“五毒神君”这才趁机将齐肘而断的右臂血脉点住,惊骇之色依然浮显于面的环望四周。 只见前方是一墨四赤的“南疆侠隐”玉面神剑夫妇,以及四名同是赤衣的丫环。 左侧是不知何时赶来的“天心堡”大堡主公孙文,以及身后十余名白发老者及一些灰衣壮汉。 右侧是“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及“天破、开阳”两名楼主,另外尚有十余名华发男女及数名灰衣壮汉排列在后。 最令“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惊畏的“心魔”公孙师叔,依然傲立于身后宫门之上。 望清四周情况后“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心知今日已然是宫毁人陷,再也无能脱出任何一方的拦阻而逃离他去。想到自己苦心创立的“魔宫”就在半日之间遭人攻陷瓦解,而致烟消云散难再复起,更是极怒愤恨的盯望着身周之人—— easthe扫校 第十二章 功成名就 引咎归隐 这时“玉面神剑”苗君毅已跨步近前,望着右臂已断的“五毒神君”沉声说道:“令孤老魔,今日一战贵宫已然土崩瓦解,再也无能抗拒我等之威,听在下相劝快束手就擒,否则莫怪……莫怪在下要出手将你擒下问罪!” 君毅话刚说完。 突听“五毒神君”凄厉的惨笑一声后,残狠的大叫道: “臭小子,你纳命吧……” 顿见“五毒神君”身形疾掠而至,狮目怒睁,面色狰狞的以左掌凶猛的连连劈向“玉面神剑”苗君毅。 君毅眼见“五毒神君”的攻势顿时一愣,发觉他左掌疾猛的攻向自己,但全无护身之意的猛扑,毫不在意是否身受反击,由此可知他已心存拼命之意。 功力高绝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虽右臂已断,但功力依存,如今毫不顾自身安危的狠命攻击,大有与敌皆亡之意,如此之打法已非平时应敌搏斗之况,立时使接战之人遭受倍增之危险,稍有不甚便可能两败皆亡。 因此,君毅不敢大意,立时运功护身,身形疾迅的斜掠避开老魔的攻击。 但“五毒神君”岂肯轻易的放过他? 因此他如影随形的疾追而去,在掌疾如幻影幻化出七个掌影的同时,拍向对方胸腹要害。 然而君毅却无心与老魔硬拼,只是提聚全身功力运气护身,且疾速的闪避开老魔的招式。 如此一来。 只见两条人影疾如迅电的在场中追逐,并未曾有掌势相触的情况。 “五毒神君”连连追扑攻击,约盏茶工夫已施展了掌、拳、爪、指、腿的各种攻击,但皆被对方疾如迅电的身法躲过,顿时气得更形疯狂,频频怒吼愤骂,要对方停身相搏。 可是君毅毫不理会他的咆哮,依然在对方狠猛的疾劲的招式中挪移开掠。 约莫片刻之后。 “五毒神君”眼见自己疾攻许久毫无些微功效,顿时咬牙切齿的放眼四望,立时心中又有了主意。 两人追逐之下,刚靠近四个红衣女娃丈外之处时,顿听“五毒神君”暴喝一声:“苗小子,你拿命来……” 但见“五毒神君”身形暴纵而起,疾扑君毅,左掌运劲疾劈而出,狂猛的气劲凌空疾罩对方。 就在君毅依然疾闪侧移之后,狂猛的掌劲立时劈在地面,轰然暴响中,尘土砂石震啸而起,随着狂飙四外迸飞。 倏然“五毒神君”身形从黄尘迷漫的气转中疾射而出,凌空疾扑尚自目注君毅安危的四个红衣少妇。 “啊?……小心……” “小姐小小……” 湘萍姐妹四人惊见老魔身形疾扑而至,这才醒悟老魔声东击西之计,但她四人却无闪躲之意,霎时娇叱连连齐将三柄“龙角剑”及一柄“蛟角剑”拔出,剑势连抖之下,仿佛是万剑齐发的疾迎“五毒神君”身形…… 就在此时。 突听君毅急喝道: “不要杀他……” 任凭“五毒神君”功力高绝,但湘萍姐妹四人的功力皆超出甲子之上,更何况是四人同时震剑齐发? 四女合击之剑势,便连现今武林中硕果仅存的“心魔”亲见之下也心神震骇的不敢小视,更何况是已断了右臂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 莫非是“五毒神君”自找死路? 抑或是别有企图? 其实这只是老魔自认难以生离此地,想趁四女不注意时.只要能擒下一人,那便已能掌握到护身符,因此才孤注一掷的趋尘土迷漫中逼近四女。 然而却没想到在短短的近丈距离内,四女竟然反击迅捷的四剑齐发,令“互毒神君”惊骇得凌空欲躲,但为时晚矣! 就在君毅急喝之中,只听“五毒神君”一声凄厉的悲鸣响起,顿见人影疾迅的坠落地面,而凌厉的剑幕也随之收敛。 “哇!好也……老魔再也跑不掉了。” “咯!咯!咯!这可是他自寻死路嘛!要不是毅郎出声喝阻下,否则不把他那毛头砍下才怪?” 吟月及丽花俩人话声刚落,玉鸾已执剑疾掠至老魔身前娇叱道: “死老魔!如今你可落在本公主手里了,哼!要不是毅哥哥要留你一命,刚才那一剑非把你开肠破肚不可!” 只见“五毒神君”浑身血迹的挣扎坐起,仿佛是凭空苍老数十年的喘息叫道:“你……你……小辈……你竟……破……破了老夫的……功……功力……你……真狠……” 玉鸾闻言嗤之以鼻的怒叱: “哼!破了你的功力又如何?这样不就一劳永逸免得还要费神看管你,若让你逃离此地,那我和毅哥哥如何向父皇交代?” 此时君毅也蹬步而至的沉声说道: “令孤老魔,你也知破功之悲痛?想当初你人面兽心的残害公孙前辈,并以‘寒铁链’穿透他琵琶骨禁锢山洞中,此等行径你可曾忘记?如今你尚有何颜面抱怨?这只是你的报应而已,你就认命吧!”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闻言之后,转首望向仍伫立宫门脊瓦上的师叔,顿时面包死灰的垂首无语。 君毅忽觉他的嘴角牵动,灵智突现,倏然伸手疾弹,点中他右颊“颊车穴”,顿时正欲咬舌自尽的老魔功亏一篑,极怒愤恨且又雄心破散的瞪视着“玉面神剑”苗君毅。 至此,剿伐“魔宫”之行动已然大功告成的征战平息。 在岭底围捕脱逃武士的“天心堡”保众也已逐渐包夹而上,在众人兴奋的欢呼声中,同为此役之大胜庆贺。 万里无云。 皓月当空。 山风徐徐。 枝叶婆娑的“仙霞岭”,在岭顶的“仙霞宫”前殿灯火通明的宽广大堂中,在上首一字排列的六张太师椅上,由左至右是丽花、吟月、君毅、玉鸾、湘萍、“心魔”公孙安庆,下首两侧则是“天心堡”的两位堡主公孙文、公孙武兄弟。 站立两位堡主身后的则是“北斗七星”的七位楼主,以及十余名白发二代家将。 堂下分左右各站立着垂首肃身的“逍遥魔君”赫连松,以及“残骨人魔”胡天赐。 正中则跪着功力全失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以及“契丹”的完颜回龙将军、“吐番”的阿默瓦拉大祭司、“回纥”的哈喀尔万夫长。 四人身尚有十余名耋耄之上的老者跪列两排。 而堂外广场上则是为数约有三百多名的黑衣武士,此时皆是席地而坐,而四周则有百多名灰衣大汉看守着。 此时只见“玉面神剑”苗君毅转望身侧的玉鸾,两人神色相交后,才听他缓缓说道;“经过刚才的侦讯后,已然罪证确实,在下身负皇上密旨大可便宜发落,‘逍遥魔君’及‘残骨人魔’两位前辈因受阴谋者所惑,且有悔过之心,再经‘心魔’公孙老前辈力保之下,暂不加罪于身,不过两位可要改过向善,为江湖武林及百姓行善造福,方能消灭罪行。” “逍遥魔君”赫连松及“残骨人魔”胡天赐两人闻言之后,顿时心花怒放的忙恭声谢道: “老朽俩谢谢公主及苗少侠之大恩,从今之后老朽两人必定改邪归正,为江湖武林之正义而奋斗。” “嗯!如此甚好。” 君毅于是望向“五毒神君”续说道: “令孤仁义乃是勾结外番密谋造反的罪魁祸首,已是罪无可怨之人,今交由公孙前辈代为行刑,不必再留他性命,公孙前辈,他就烦劳您带出去发落了。” “心魔”公孙安庆闻言后,顿时心头感激的起身谢道:“老朽恭谢公子的大德,老朽这就先行告退了。” 望着“心魔”挟着“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出堂之后,君毅又望着所余的十余耋耄老者。 久久,他才无奈的叹声说道: “诸位前辈,尔等本是江湖武林中之邪魔黑道,本应以江湖规矩了断正邪是非,可是尔等投靠‘魔宫’之后,竟不顾身为大唐子民之身,欲勾结外番欲谋祸国殃民,此等罪诛九族之大罪岂能轻饶?尚幸尔等肯听从赫连前辈及胡前辈之劝,自禁一隅未曾出手抗拒,因此在下甘冒皇上之责怪,免去尔等死罪,不过……” 君毅说到此处,朝玉鸾授以询问之眼神。 而玉鸾也了悟的忙轻声说道:“毅哥,一切由你作主,小妹毫无意见。” 君毅闻言笑了笑。 于是他便又开口续道:“诸位前辈死罪虽可免,但活罪难逃,因此在下之意……要废除尔等功力后,尔等便可回归故里养老终年,但不知诸位可否愿意?” 君毅此话一出,顿使十余位老者面显惊恐的齐望君毅,便连在场的两位“天心堡”堡主及属下高手,皆面有不忍之色的望着君毅。 此时,只见公孙文大堡主忙起身抱拳笑道: “公主,苗公子,请恕老朽斗胆插言。” 君毅闻言忙起身回礼笑道: “岂敢!岂敢!公孙堡主有话但说无妨。” 公孙文大堡主耳听“玉面神剑”之言后立时笑道: “苗公子仁心并未将这些人定下死罪,也未曾将他们送入官衙严办,不过老朽以身为武林之人立场,实不忍他们身受功力被废之悲惨处境,因为身为武林人功力被废实比杀之更为悲惨,再以他等年龄来说,功力被废之后,恐怕也难活过一年半载的时光,因此老朽倒有一策,不知可否提供公子参考?” 君毅闻言也深为明了,但实又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放纵他们,因此听公孙文堡主如此一说,立时笑道: “公孙堡主有何良策,尚请直说。” 这时堂下的十余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俱都满面感激之色的望着公孙堡主,希望他能为自己十余人说些好话,令“玉面神剑”打消废掉自己十余人功力的初衷。 公孙堡主心知事有转机,因此便忙接口说出心意: “老朽之意是不妨由他们戴罪立功,分头至江湖中所有的‘魔宫’分坛分舵一一解散或诛杀顽劣份子,如此一来,便可将‘魔宫’残余势力瓦解,也可免除咱们四处奔波之苦,如此浅见是否可行,还须请公主及公子评定。” 十余名“魔宫”总坛护法闻言之后,顿时欣喜的齐声说道: “苗公子,我等愿意以带罪之身至各处分坛分舵晓以大义,将各坛舵解散,如遇有不从之人必定诛除免留后患,之后我等必将改邪归正,造福乡梓,或是归隐山林,以终晚年……” 此时站立一旁的“逍遥魔君”赫连松,以及“残骨人魔”胡天赐也同时抱拳说道:“苗公子,我俩也属带罪之身,因此愿意率领他们改邪归正,为江湖武林做第一件正义之事,尚请公子能给我们此次机会。” 君毅闻言之后,心中虽已同意,但又顾虑纵虎归山之后,不知是否会再次为江湖武林留下祸源? 因此难以立时答应。 在堂下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君毅眼见四位娇娥似有同意之色的注视着自己,因此立时点头答应的笑道: “好吧!在下相信诸位前辈皆有改过向善之心,同意依公孙堡主之意行事,不过在下尚有一求的便是诸位前辈解散了各地坛舵之后,最好先将各坛舵之所有清点盘存列册,然后暂且相候在下等前往处理,然后统一交由官府接管。” 此时从未曾开口的公孙武二堡主已然接口笑道:“此等奔波之事,何须公主及苗公子伉俪劳累?不如由本堡分派人手配合赫连师弟及胡师弟同行,待各地事了之后,再一一回报岂不省事?” 君毅耳听之下,顿时心中大喜,但又不敢贸然答应的笑望两位堡主说道:“两位堡主深明大义,此次围剿‘魔宫’全然依靠贵堡才得竟功,如此大功在下尚不知该如何厚谢,而此等小事又岂敢再烦劳贵堡?因此……” 话未说完。 顿听公孙文大堡主哈哈笑道: “苗公子太见外了,要知本堡能使江湖武林中人刮目相看,由邪道导正而成为正道大堡,且有幸为江湖武林之正义尽份微薄之力,这都是公子伉俪所赐予的,莫说这点小事,纵令尽本堡所有,老朽兄弟俩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肯放此尽份心力的太好机会而偷懒呢?因此苗少侠就不必客谦了。” 于是在满堂欣喜欢愉的气氛中,已然商订出各类大小事项的派遣行动,以及约定的时间相会。 数日之后。 君毅以御赐金牌调动了江南节度使辖下的军将,除了看管“仙霞宫”外,且进驻至江南数处“魔宫”分坛分舵,等候圣上的指示。 在君毅夫妇及一队军将押解三名外番使者入京面圣之同时,在江湖中也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除了“天心堡”及改邪归正的“魔宫”护法外,各地武林正义之士得知事情始末后,也不约不同的全力支援,立使“魔宫”各地坛舵不到一月之间便已瓦解得一一伏首认罪。 如此一来,不但受到江湖武林的同声赞佩外,也使得久受“魔宫”欺压的各地小门小派以及善良百姓欢庆数日,皆为“南疆侠隐”伉俪以及“天心堡”之义行赞赏不绝。 自此,江湖中的一大祸患已连根诛除,更令一些附庸“魔宫”的恶徒们失去依峙而销声匿迹,不敢再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绛帻鸡人报晓笋,沿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闾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绕临仙掌动,香烟欲傍滚龙浮。 朝罢髯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京城“长安”,大街小巷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火树银花锣鼓震天,万头赞动热闹非凡。 非但京城,便是举国各大城邑乡镇皆是如此。 为的是当今皇上为“怡平公主”招“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为驸马,因此举国腾欢同庆三日。 由皇上圣诏颁旨,“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武林靖安有功,钦赐江湖叛逆“魔宫”位于“山南、淮南、江南、剑南、岭南”六道州的四十八处产业为属地,在“江南道”西南“仙霞岭”岭端的“仙霞宫”更为名“仙霞府”赐为驸马府邸。 另戴罪立功的十七名武林人罪名撤消,责由“武林少堡”统管为家将,册封为三品带刀护卫。 武林正义之堡“天心堡”钦赐正名,并册封两位堡主为“武林靖安将军”。 消息一以传出,顿令江湖轰动议论纷纷,贬褒之词时有所闻。 事隔月余。 在“雪峰山”山区中一条蔓草及膝的隐密山道中,一辆双马大厢车正艰难的缓缓而行,车厢顶上沿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十余个箱柜。 厢车之后尚有四个身穿火红劲装的丫头跨骑跟随,而厢车车辕上,一位英俊的少年正满面笑容的转望车厢内笑道: “四位娘子,再过三里路便到家了你们可准备回家罗!” 从车厢内移出一位圆脸,肤色暗黑的少妇,并坐于车辕后才笑嗔道: “都是你啦!也不先回‘飞鹏门’看看,便慌急着回家,害得二姐到现在还喃喃的骂个不停!” 驾车的黑衫少年闻言之后,却不以为然的笑道:“有什么事公孙总管到时自会来禀报,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路途中不是已接到传讯一切平安吗?真不懂吟月担心什么?” 黑衫少年话声刚落,又见车厢内探出一位娇柔秀丽的螓首笑骂道:“呸!呸!你不为我担心什么?我是担心萍姐身怀五个多月的身孕,连日车行劳累,应让萍姐多休息一会,否则动了胎气那可不妙也!” “啊?……原来如此!这……这可是为夫的错怪你了,不过好在已经到家了,就请萍姐多忍耐一会吧!” 俗语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夫妻五人以及四婢兴奋的一一将运回的箱柜搬至秘殿,望著有如小山般的物件,吟月不由叹气笑道: “唉!毅郎你看,这么多的东西真像是搬家呢!” 君毅闻言顿时讪讪笑道: “嗳!你可别烦喔!家可是要有个家的样子,如今人数也多些,当然需用之物也须增添些,况且咱们买的也不多呀!” 在笑语逗乐中,不到半个时辰,已将各类杂物分室存放妥当,主婢九人这才轻松的回房休歇。 果然两日之后公孙总管已进殿禀报“飞鹏门”内之近况。 徽召入门的四百余名门徒中,其中十五岁之上计有男一百四十七名,女一百九十八名,另十五岁之下之男有六十三名,女有五十五名。 现今尚可堪用职司者不到百名,余者尚在勤加督促中,不过众人所习大致熟练,只差内功火候而已。 待清楚其它事务后,湘萍立时开口说道: “毅弟,门内众小习功时短,只能平日多加督促,但你难委以职司,然而皇上钦赐之四十八处别府却是须及早派人接管,否则日后沦为鸡鸣狗盗之人据地为害,则有负皇上盛情,你看该怎么办?” 玉鸾闻言之后立时笑道:“大姐你放心啦!那些地方除了赫连松他们十九人接管的十九处外,余者皆由当地府衙派人驻守中,咱们随时可以派人接收,问题是咱们如今只是缺少人手而已!” 公孙总管席坐一旁,闻言之后立时笑道: “公主您放心,人手并不成问题,小儿的‘天心堡’随时可抽调人手接管,不如老朽就……” 公孙总管话未说完,君毅立时摇手说道: “公孙总管且莫再烦劳令郎了,在下此时已心有腹案,希望可以一劳永逸的添足人手。” 众人闻言之后,顿时惊讶的凝望着君毅,不知他有何上上之策能解决如此令人忧烦之大事。 只见君毅沉思一会后,便缓缓说出心中之意: “吟月、公孙总管,此事尚须你俩同意方可行,你们皆知如今我已承蒙皇上踢‘仙霞府’为府,必须择日进驻方不负皇思,然而又与‘飞鹏门’相距甚远,因此,除非你我夫妻各据一地驻守,否则无法两全其美……”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君毅话未说完,顿听吟月惊慌失色的大叫道: 望着泪影浮现的吟月,君毅忙轻握她玉手笑道:“嗨!吟月你急什么?且听我把话说完。” 于是君毅续说道: “如今咱们夫妻长居‘仙霞’已难避免了,因此‘秘殿’只能当作隐身之处所,至于‘飞鹏门’只有交由公孙总管升任‘副门主’之职掌理,咱们夫妻便可放心的居于‘仙霞府’。” 君毅伸手制止欲言的公孙总管。 望着静坐细听的四位娇妻续又说道: “新进招收的四百余名少男少女,你们姐妹四人可随意挑选带至府中,而‘飞鹏门’所欠缺的人手全权由公孙副门主再次广招统带,一切事项只须定期传告便可,至于咱们所欠缺的人手,暂可会同公孙副门主一并广招,如此便可面面俱到,你们认为如何?” 湘萍姐妹四人认为只要夫妻同行,其它之事已非问题,因此齐声赞同毫无意见。 然而公孙总管却有拒意,老怀激动的正欲发言时,却被胸有成竹的君毅制止的笑道:“公孙总管,当初希望盛兴‘飞鹏门’的可是您哟?莫不成您为了‘飞鹏门’要让吟月和晚辈夫妻分离各据一方?其实吟月身为女子,适晚辈为妻,虽身为一门之主,但仍难弃夫自立,此乃违反五伦之道,如今晚辈顾虑双全,因此才请您勉为其难的身任‘副门主’之职,一来可永续‘飞鹏门’之盛兴,二来也可使吟月两者双全,公孙总管您认为晚辈安排是否有错?” “这……这……公子你……” 便是年长经验足,老谋深算的“心魔”公孙安庆,耳听君毅一番话后,只能支吾良久,而哑口无言,但心中却是甚为明了这淳厚的苗公子,只是为了逐步提携自己,使久负盛名的自己能在江湖武林中不致居于人下。 老眼泪光闪烁,红润的双颊抽搐不止。 终于听他辩声说道: “公子,您的心意老朽明白,但在门主之前老朽尚属稚儿,也不怕您见笑,老朽叩谢了。” 公孙总管话声中双膝一曲便欲跪谢。 但君毅怎肯由他行此大礼? 因此迅疾的双手急托,使尽全身功力才勉强托住公孙总管。 吟月此时也急开口说道: “公孙副门主!” “啊?是!门主,老朽听命!” “副门主,您要知道,夫君如此安排实乃顾及本门主颜面,否则您要本门主何以自处?只是一切都要烦劳您了。” 在内心深处的体会、感激下,“心魔”公孙安庆终于放开心怀,不再推拒的承受了负于自身的重任,也尽己所能的为他们小夫妻五人策划出一条顺畅的前程。 经过数日的研商后,“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妻,已和“副门主”公孙安庆订出了长远之计划。 于是半月之后。 一张张的告示已在各大城邑张贴。 又是一次轰动江湖武林的震撼消息,似水波般的四外扩散。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具名广徽麾下……” “身负圣上旨意的‘南疆侠隐’要徽收志同道合的正义之士……” “日正中天的‘南疆侠隐’再次广招门众……” “‘飞鹏门’副门主‘心魔’昭示江湖徽招有志青年男女……” “‘玉面神剑’苗君毅备有绝学传授新进门徒……” 各种大同小异的传言,立时在江湖中广传开来。 然而唐代之时文人当道,武风尚未曾扩展开来,因此,有心习武之人少之又少。 再加上各地武林豪门帮派就地利之便,已招收了当地有心习武之人,因此附传而至的人数并非热络,依然如同前次多为孤苦幼童居多。 尚幸“玉面神剑”苗君毅以及“心魔”公孙安庆皆有长久打算,因此毫不在意的精心挑选。 数月之后“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已率着小怡等四婢及将近两百名年岁由十至十五不等的少年男女进驻“仙霞府”。 而“飞鹏门”则由“心魔”公孙安庆掌管,一切皆便宜行事。 近两百名的少年男女历经细心挑选后,已分成男女剑士以及一般武士,另外资质差的则列为一般仆役,分为数组因材施教。 时光匆匆。 转眼已过了三年。 金风送爽。 秋意怡人的九月天。 由“荆州”往“岳州”的官道中,在一处十余株枝叶茂盛如伞的树林中,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一张宽长的油布上,席坐着四位美若天仙的少妇。 只见她们四人皆身穿一色赤红劲装,更显得丰润肌肤柔腻白嫩,恍如一掐便要出水似的。 白里透红的娇面上皆扬溢着幸福欢愉的微笑,正注视着四人之间两个爬行乱抓的幼儿,且不停的嘻笑逗弄。 四名红衣少妇外侧,一个全身墨黑劲装俊逸雄伟的青年,则口含一支草梗斜靠大树根处,满面满足的笑意,望着四名少妇及幼儿。 两丈之外另一株树阴下,另有四名同是赤红劲装的少妇,正整理两辆布篷箱车内的杂物。 另五丈之外尚有一匹“乌雅”及“赤骥”正缓缓踱步啃食青草。 “小怡,你们四人快过来歇会吧,别忙了。” “喔!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两名年岁较小且面貌酷似难分的少妇,此时已事毕的缓缓行至,且含笑的说道:“公子、四位夫人,一切都整理妥当。” 席坐中的四名美妇,其中一位娴淑端庄的美妇笑望两女说道: “嗨!小颦小黛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你们四人现已是毅郎侍妾,要称毅郎或失君才是,怎么又忘了。” 望着两女羞涩泛红的面容,一位肤色略黑的少妇顿时嗤嗤笑道:“嗤!嗤!嗤!萍姐,你还以为她们不懂哇?有天半夜我起床探望小强、小宏时,听见她俩在偏房内直叫‘嗯!好哥!好人!’,你说她俩懂不懂?” 此话一出,顿时使得另三名少妇嗤笑不止,而小颦小黛两女皆面如朱丹的羞垂螓首,嘎嘎笑道: “嗯……小……小姐……你……我们……” 面貌清秀的吟月不愿小颦小黛受窘,立时笑骂丽花,并扯着两女同座。 此时边走边望向官道的小怡皱眉说道; “夫君、四位夫人姐姐,小莺小宝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正在逗逗两个小娃儿的玉鸾,此时却笑道: “嗤!你们担心什么?凭他们兄弟姐妹十八人的身手,除非遇到武林高手,否则误不了事的。” 就在此时。 斜躺一侧的“玉面神剑”苗君毅,忽然挺身坐起的笑道: “你们别急,他们回来了。” 果然不到片刻,顿见官道远处蹄声疾骤,尘土飞扬,十余骑快马已飞驰而至。 只见领头的一匹骏骑上,是一名身穿浅蓝劲装的十五六岁少年,身左之后是一名身穿粉色劲装,年约十五,头扎双髻的姑娘。 两人身后则是男女各半,衣色相同的少年男女,个个清秀英挺,可谓千中选一的上选之才。 领头的少年跨身下马,神色恭谨的朝树阴下九人躬身抱拳说道: “启禀少主、八位夫人,属下一行遵谕办妥事情后,在返回途中遇有两帮人马在道中械斗,属下见道路受阻,因此上前借道,竟然有一方自称是‘聚义门’的黑衣大汉,出言不雅嚣张狂妄,因此……被属下等人出手教训一吨后者奔逃一空,另一方六人则是‘衡山’之人,也自行离去未曾话别。” “喔?‘聚义门’?嗯……我知道了,近三年在各地府院皆有传报提起此一新兴门派,虽无大恶,但时时欺凌一些小门小派,嗯!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好,你们去休息吧!” 身为驸马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听“驸马府”男剑士队长万家宝的禀告后,知晓了男女剑士之遭遇,并不在意的挥手令剑士休歇。 众人续休歇半个时辰后,才由小怡招呼女剑士队长黄莺准备上道,人多手快,不一刻便已整理妥当。 一行人依序上道,九名十五岁左右的男剑士前行开道,农黑马墨的“武林少保玉面坤剑”苗君毅随行三丈之后,身后是两位衣红马赤的“碧萝仙子”苗丽花以及自取名号“红衣龙女”的李玉鸾。 再后则分由小怡小馨以及小黛小颦驱驶的两辆布篷厢车,而“傲雪寒梅”慕容湘萍及“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各搂幼童席坐厢内。 厢车之后尚紧着六匹空鞍赤马,而殿后的则是九名身背宝剑的粉衣女剑士。 一行人在官道中缓行往“云梦大泽”(现今之洞庭湖),在万道霞红将大地抹上一片绯红的黄昏时刻“岳州城”已然在望。 “嗯!‘岳城’已至,再两刻左右便可入城了,咱们稍赶一程吧……咦?……” 就在“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话声未止这时,突听一行人之后蹄声急骤轰然,仿佛是万马奔腾而至。 一行人马正自惊疑后望,己见官道之后尘土飞扬,快马奔驰,足有百匹之上。 “咦!官道疾驰必有急事,咱们且停靠路旁让让。” 十八名男女剑士耳听府主之言虽已靠侧上路,但仍不忘自身职责,紧贴厢车停骑,面有警戒之色的望着乌鸦鸦一片的人马飞驰而近。 但见众多骏骑之上皆是清一色的黑衣骑士,驰近十丈左右时尚无减速缓驰之意,顿使殿后的九名粉衣女剑士面显不悦之色。 为首队长黄莺见状立时撤马横于官道,粉脸娇嗔的喝道: “来骑缓驰!” “呔!丫头让路,找死不成?” 一声粗暴蛮横的喝骂声响起,且无意缓驰,眼看众多人马即将冲至。 女剑士队长黄莺见状,双眉怒挑,正欲叱喝之时,霎时只见数匹骏骑已掠身而过,迎向来骑。 “咄!来人停骑!莫惊到本府少府主!” 话声中九名男剑士已成三排横列的阻在官道之中,顿听一阵勒马停骑马嘶急啸之声响起,怒叱喝骂之声也频频不断。 纷乱吵杂的人马声尚未静止。 忽听人群中有人惊喝道: “就是他们,樊护法,就是他们……” “就是这些小王八羔子……” “樊护法,咱们追到了。” 从连连怒喝声中,男女剑士顿知是寻仇而来的人马,立时人马窜动,分别占据整个路面。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也已吩咐四妾驱车前移,并撤骑至男女剑士之前,望着众黑衣骑士缓缓说道: “诸位是何方豪雄?为何快骑追踪本府一行?” 众多黑衣骑士中,立时有一名满面虬髯,铜铃大眼,面貌凶狠的五旬老者撤骑而出,且暴怒凶狠的哇哇叫道: “好哇!臭小子,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娃,竟敢伤了老夫属下后远走高飞?哼!还不快下马求饶?否则必将你们斩于刀下不赦!” “放肆!”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闻言顿时怒斥一声,霎时众黑衣大汉恍以针刺耳膜头遭重击般的脑中轰然,而跨下坐骑也惊嘶连连的人立而起,四下踏窜,立时人仰马翻的乱成一团。 为首的护法老者也被那怒斥声惊得血气震荡。 这才知道跟前俊逸英挺的黑衣青年,内功高深不可轻视,心中警惕的注视不瞬,半晌才沉声说道: “哼!原来阁下自恃功高,因此才纵奴为恶,哼!哼!哼!那就怪不得老夫手下残狠了,上!大家一起围上,宰了这些臭娃儿!” 虬髯老者大喝声中,身形已自马背上暴纵而起,凌空扑向苗君毅,一只宽阔大掌猛然壁罩而下。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眼见来势,顿时嘴角含笑的伸手曲指疾弹,两股尖啸劲疾的破空指劲疾点对方掌心。 “啊?‘弹指神功,……” 虬髯老者心中震骇,再也顾不得伤人的猛然施展“千斤坠”泄落地面,反手执出背后一柄锯齿大刀,脚尖刚点地面便迅疾的前掠,刀光飞闪中,已砍向黑衣少年左肩。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不由冷哼一声,手中一勒座下“乌骓”骏骑,已人立而起后退数步,左脚尖迅疾的踢在刀背之上。 樊护法只觉一股暗劲由锯齿刀传至手臂,掌心发麻的几乎握不佳刀柄,颤栗中又见黑衣少年已飞身下马,脚不抬肩不晃的疾闪而至,心中不由驻然忖道:“惨也!这看来不起眼的青年,竟然是武功高绝的异人,今日恐骑虎难下了。” 思忖中,魁梧的身躯已暴退丈外,并开口喝道:“呔!报上名来,老夫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闻言霎时停身不追,双目环望十八名男女剑士,见他们个个剑法沉隐,攻势凌厉,已成弧形的逐渐驱退众黑衣大汉,顿时甚为嘉许的颔首微笑。 唯有剑法中一些精妙玄奥招式尚难施展得淋漓尽至,不过只要假以时日的教导习练,并提升功力之后,必然可迈入一流身手之林。 “呔!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竟然不答本护法之言?” 缓缓转首望着虬髯老者,微微一笑的说道:“你们又是何方神圣?且说来让本府听听?” 魁梧的虬髯樊护法闻言虽是极怒的面色难堪,但又顾忌对方高超的身手,而不敢轻举妄动。 再者,眼见自己属下一百多名香主、武士,竟然会被对方十余名乳臭未干的少年男女逼得四散退怯,因此心知这些主仆来历绝非寻常。 强忍心中的惊怒,樊护法沉声的说道: “老夫乃是昔日武林人称‘虬髯金刚’的樊大海,现今为‘聚义门潭州分坛’的护法,阁下可知本门乃是现今武林中第一大门,且高手济济,如老夫之身手的护法足有上百,而香主、武士约莫三千,你等惹上本门,往后在江湖路上可要寸步难行了!” “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闻言知意,知他欲以此压制自己,不由心中好笑的惶恐说道: “啊?……原来诸位乃是近年来在武林中崛起的新兴‘聚义门’,本府主苗君毅有眼不识泰山,尚请樊护法见谅!” 话声刚完。 立又转首喝道: “万队长、黄队长,你们回来吧!” “虬髯金刚”樊大海耳听黑衫青年之言,并见他呼唤回那些功力剑法皆不弱的少年男女,不由豪气万千的咯咯大笑道: “哈!哈!哈!算你聪明,苗小子,你果然……咦?苗……苗君毅……你……你是……玉……我的妈呀!‘玉面神剑’苗君毅?……” “虬髯金刚”没想到眼前的黑衣青年,竟是数年前率众剿平“魔宫”震撼江湖武林的“玉面神剑”苗君毅。 霎时只见他面色惊恐的缓缓退去,见对方并无追上前之行动时,立时返身狂奔,并急声喝叫着手下武士: “快!快走!他是‘玉面神剑’,咱们惹不起,还不快退?” 其实那百余名黑衣武士足有半数以上的人,手脚皆有轻重不等的伤势,虽无性命之忧,但也身手行动不便,这还是对方十八名剑士并未心存杀心,只是出剑警戒而已。 因此,黑衣武士听听樊护法急促的喝叫声后,那还有人敢停留找死? 于是众人皆惊慌纷乱的急奔逃窜,齐往走散四处的马匹间,随手抓握缰绳,便跨骑疾驰。 不到片刻。 原本杀声震天的官道,已然寂静。 此刻只留下一片凌乱的人马足迹。 “玉面神剑”苗君毅见状,不由无奈的摇头苦笑。 一行人再度起程,踏着夕阳映成的金黄天色中缓缓进入“岳州城”,直接进入一座占地广阔的大宅院中。 在城内住宿两日,除了“武林驸马府”的“岳州别府”主事者“鬼见愁”万福茂,禀告了“岳州”地面的江湖武林各种情况外,“岳州”知府也曾前来拜见公主及驸马。 “玉面神剑”苗君毅也就在此地与妻妾们分道而行。 湘萍姐妹续行返回“仙霞府”,而君毅则东行往“金陵”视察“金陵别院”与当地武林人士争纷之事。 原来“金陵”之地有一个正道侠义之士“金陵一剑”葛逸尘,在十余年之前与黑道邪魔“毒手邪心”黄其昌有杀子之仇。 没想到“毒手邪心”黄其昌投身“魔宫”之后,在“玉面神剑”苗君毅率众剿平“魔宫”,且分派他至“金陵”接掌昔日分坛,改为“驸马府金陵别院”。 如此一来,双方常在“金陵”走动,而致“金陵一剑”遇见了杀子仇人竟也在“金陵”。 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便欲报仇雪恨,可是“毒手邪心”此时却已是改邪归正,且身任“武林驸马府”的“金陵别院”院主。 如此之身分岂是地方豪霸、武林人士可任意擅动?因此地方人士出面下帖,欲为此事做个了断。 当然! 身为“武林驸马府”的府主“玉面神剑”苗君毅,则是责无旁贷的要出面为此事做个了断。 这也是为何“玉面神剑”苗君毅要独走“金陵”之原因。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在“玉面神剑”苗君毅出面,以及州城府尹、地方士绅的奔走调解之下,有了妥善的解决。 乃是由“玉面神剑”苗君毅率“毒手邪心”黄其昌,身被荆条亲登“金陵一剑”葛逸生家中,为其子开坛超渡七日。 “玉面神剑”苗君毅以当今“驸马”之尊,以及名声日正当中的绝顶高手,竟肯为属下旧恶负荆请罪,因此不但化解了双方之仇恨,也得到了“金陵”武林人士的齐声赞赏,不再以异己之眼光对待改邪归正的“毒手邪心”。 “金陵”事毕之后,“玉面神剑”苗君毅再度单人独骑的南行,欲赶返“仙霞府”。 在一处乡间小镇的饭堂用膳时,竟然发觉店内竟有三桌武林人在座,并听左侧一桌的三名大汉其中一人说道: “老三,依你看此事是真是假?那十来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竟然同时比武招亲?会不会有什么不明之企图?” 又听另一个沙哑声音说道: “嗯……大哥,其实小弟也曾细思过,照昨日擂台上所见的五个容貌娇艳,身材健美的大姑娘,凭她们的资色及身手看来,还怕找不到金龟婿?可是偏偏要比武招亲,只要功力高超的,不论年岁、俊丑、有无婚配,皆可上擂比武,由此等行径看来,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隐情。” 接而又听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嗯!三弟说得对,我也有些同感,因此咱们三人可别贪图了眼前之美色,而一时的冲动上台打擂,否则万一陷入难以自拔的泥沼,那便大大不妙了。” “嗯!既然二弟、三弟你俩都有此顾虑,那咱们兄弟三人只去看看热闹,任凭什么美色也别心动,一定要相互劝阻才是。” 君毅听罢,立时又注意聆听身后一桌的两个中年人之交谈,只听其中一个尖细的声音正说着: “……你别说笑了。万老哥,凭小弟我这副德行,人家那娇滴滴的姑娘会看上我?我可不想能上能上台自找难堪哟!” “唉!张老弟不是老哥我骗你,昨日我已看清那张比武招亲的告示,上面确是这么写的嘛!只要自认功力不错便可上台,其它一无所拒,这也就是以前从未曾听过的擂台,只要上台后能连胜过三人,便可做为入幕之宾,至于以后如何?那就没人知道了。” “真的?这……照你这么一说,那小弟倒要去试试看罗?” 君毅听罢两桌之人的交谈,已大致有了个了解,接而续又探听右侧相隔一桌的两人对话。 “……真的,小弟并未记错,陈大侠你有所不知,小弟在四个多月前才从‘汴州’回来,当时也曾有个同样的招亲擂台,确实有不少人雀屏中选,成了入幕之宾,但自此之后,不是下落已无,便是面黄枯瘦,且奄奄一息的流落街头,但经人询问之后,却都仿佛成了双目发直,语无伦次的痴呆之人。” “啊?萧老弟,照你如此一说,这内里确是有别有用心的阴谋,可是为什么并未曾有人挺身而出,拆穿此中内情?” “嗤!陈大侠,这乃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加之无凭无据的如何指责她们?当然也曾有人心存怀疑而暗中探查,但皆是一去无回,再无下落了。—— 待明了三桌之人所谈后,君毅已然确定这摆擂台招亲之事必然是个幌子,大概是一个隐密门派利用美色勾引一些见色忘形的淫邪之徒,看来对心存正义守正不阿的正道人士并无甚危害。 因此,君毅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却有心去看看热闹,见识一下所谓的“比武招亲”擂台。 “金陵”城外南郊,在一片荒野平地上,已是人山人海的十分热闹,生涯买卖、医卜星相、茶篷小吃,应有尽有。 人群内里,一座粗木搭成的高棚仿佛戏台一般,约有三丈五尺方圆,高约丈二,台上分左右两道台门,正中有三张大椅,左侧有一高架吊着一只铜罗,棚顶外缘接着一长条红缎,上写着“比武招亲擂”五个大金字。 台后则是以布篷紧围的大帐,不知有些什么人、物在里面? 突听人声吵杂的嚷叫道: “啊!来了!出来了……” “喝!好标致的五位大姑娘……嘻……” “哇……可真美呢!你……你看她那细腰……” “喂……喂……老赵你别急,还没开播呢!” 只见从台上右侧门内依序步出五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俱都年约双十芳华,一个个粉面桃腮,媚艳无比,身上穿的是一色粉红劲装,紧窄的衣袂将全身包裹得玲珑突显,惹火的身材顿使台下数百人怪叫连连。 五名玲珑媚艳的粉衣劲装姑娘在台上亮相之时,并作出各种惹火挑逗的动作,且媚眼连抛之后,又鱼贯没入左侧台门之内。 此时台下近千人的围观武林中人,皆兴奋不已的呼喝怪叫,希望五名美艳媚丽的佳丽再次出场。 就在此刻。 由左侧台门内匆匆步出一名面蒙轻纱的宫装妇人,一只水汪汪的桃花眼,朝台下人群中迅疾的四处张望,待见到夹杂在左侧人群中的一名全身墨黑衣衫的俊逸少年后,立时显现出慌乱之状的再次返回台后。 台下群雄眼望那蒙面妇人之匆忙行色皆不由好奇的议论纷纷,皆不知为何会有如此之态? 然而在吵杂哄乱的哗声中,又见一名蓄着一绺山羊胡须、三角脸、细眼鹰鼻的五旬老者,由台门步出,伸手抱拳朝台下群雄喝道: “诸位各方好汉,老朽乃是本擂台总管,只因本擂台主有急事发生,故而今日暂且休擂,待事毕之后再行公告重新设擂,如此债人之举也是不得已之情,尚请诸位好汉原谅……” 老者话未说完,顿时台下一阵哗然,不约而同的出声谩骂指责,尚幸立使台下一片纷乱难以平息。 三角脸老者似早已胸有成竹,眼见台下之乱象后,立时双手作势,伏平吵杂之声的再次高喊道: “诸位且静静……诸位请静静,老朽尚有后话说明……” 直待吵杂之声渐息。 三角脸老者才面有愧色的继续喊道: “老朽也知如此决定对诸位难以交代,本擂台主也曾交代老朽转告诸位,一定会给诸位一个合理的安排,那便是今日在场之人,除了每人可至台前领取十两纹银外,并可留下姓名大号,改日重新摆擂之后便可优待,只须胜过两场便可登榜,如此各位可曾满意?” 三角脸老者话落之后,果然台下众群雄乍声渐止,转而只是议论纷纷的猜测擂台主为何会临时取消打擂? 开始有人行往台前领银登名。 当然也有人前来只为观望热闹,而无意打擂之人,此时并无意领银,只是扫兴的结伴离去。 当然!混迹人群中的“玉面神剑”苗君毅也随着人群离去,返回“金陵城”的住宿客栈。 翌日清晨。 单人独骑,人马俱黑的“玉面神剑”苗君毅,沿着大江江畔官道鞍辔缓行于杨柳成列的官道中,驰往归家路途中。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邱。 三山半落青山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敝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途经古“吴”孙权宫室残城,眼望古邱处处,多少前朝皇亲显贵古墓已成荒坟,令人心中依然叹息: “玉面神剑”苗君毅由“凤凰台”一路行来,只见有稀疏零落的游人来此凭吊,更显得萧寂荒凉。 倏然! “玉面神剑”苗君毅心中有警,忙停骑静默运功聆听。 “哼!” 一声冷哼,再次驱骑前行,待行至一处已是荒草杂木丛生的残落颓坦的广阔庭院前,停骑缓缓说道: “明人不做暗事,诸位请出来吧!” 话声刚落。 霎时只听杂木林中响起一串清脆女子娇笑声,井且人影闪动,由四面八方的林木、草丛、颓垣中窜出了上百名的黑衣人影。 “咯!咯!咯!果然不愧是名震江湖的‘玉面神剑’,本门人马刚至,便难逃苗少侠耳目。” 随声从前方人群中步出一位身穿紧身宫装,面蒙轻纱的女子,虽看不出年龄,但由那清脆悦耳的话声,以及一只清澈的美眸中,看出必然是一名年龄不大的姑娘。 蒙面女子身后尚紧随着另两名身穿劲装的媚艳少妇,以及六名老少不等穿着不同的男女老者,再后则是数十名手执兵器的黑衣汉子。 而左右及身后此时也围聚了数十名黑衣汉子,每方皆由三名老者率领。 “玉面神剑”苗君毅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但却不心惧,只是疑惑对方为何而来? 既然能指明自己的身份,必然早已有备而来,因此心知已难避免一番苦战了。 “这位……姑娘.但不知尔等聚众围墙在下有何见教?” “咯!咯!咯……睹……哈!哈!哈……” 那蒙面女子笑声由不屑,转而成为极怒的尖笑。 半晌恨声的叱道: “苗君毅,本门主处心积虑苦等数年,为的就是要将你碎尸万段,然后再远去‘仙霞宫’将你那些贱妇—一擒下,赏给门下享乐,哼!哼!哼!天见怜让本门主昨日发你的行踪,今日此地便是你的丧命之地,本门主也愿多说,有疑问你等着去问阎君吧。” 蒙面女子话毕之后,立时伸手一挥,四面八方的上百身形已同时往中移动,毫不顾忌江湖规矩,欲以众多人群围杀,大有不杀了“玉面神剑”誓不罢休之意。 为首前行的十五名老者一望便知是奸诈凶狠,绝非善良之辈,在围至五丈左右之时,猛然同时疾掠掌拳爪指劲风狂啸的攻向“玉面神剑”苗君毅。 然而却见“玉面神剑”似惊骇得不知闪躲,依然立身不动的望着疾扑面至的十五名老者。 十余股劲风瞬间已临“玉面神剑”周身。 就在此时。 只见他身躯倏然冲天而上,十余股劲狂气围在脚下轰然暴响,劲风狂震中,尘土枯叶已随着四溢劲风飘舞飞射。 “哼!凭你们也想伤及在下?你们也接在下几招!” 喝声中,“玉面神剑”身躯已凌空翻干,一下脚上的连连击出八掌。 刚猛威凌的“霹雳神拳”,恍如九夭神雷般的怒劈而下,击向正仰首张望且掌、拳疾劈追击的十五名老者。 “噗……噗……轰……轰……轰……哗啦啦……” 一阵震天暴响中,顿见数名人影震翻倒飞,且有数股血箭被劲风震吹得成了一片血雾飞散,地面上已倒毙了两人,而缓缓逼近的百余名黑衣武士,有大半之上被震爆而出的劲风吹得立身不住,连连退使数步才止。 凌空的“玉面神剑”苗覆毅却藉着反震之力,身躯已再次高旋未落,凌空盘旋一匝后,再度连连击出八拳劈向尚未退身的五名老者。 方才十五名老者拳掌一出后,便吃了大亏,已然伤亡两人,眼见“玉面神剑”再次凌空猛击而下,顿使心有畏惧的人立时升起退避之心,而不敢出掌迎击。 于是,在一些震退再窜前攻击,以及一些闪身退怯的身形穿梭而过后,又是连连数声惊暴响。 此次则非同前次! 顿听数声惨嚎及闷哼响处,血红飞雾再次飘飞,场中又倒毙了三名老者以及身受震伤的两名老者,说来是轻松简单,但却非外人能了解其中的震撼。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这时安然无恙的八名老者,此时已是惊凛震骇得心中发寒,面显畏惧的不敢再贸然进击。 望着凌空泄落地面的“玉面神剑”,蒙面女子顿时芳心极怒的愤恨属下十五名护法的无用。 因此,尖吼的怒声叱道: “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杀了他?” 余下的八名老者耳闻门主极怒的喝叱声,霎时面有羞愧之色,相互望了望同伴后,再次鼓起勇气的同时逼进,且叫嚣连连的喝道: “小子,再接一掌试试!” “大家一同出掌,我就不信这小子能一举接我们七人同时击出的拳掌!” “大家上呀……” 然而“玉面神剑”苗君毅早就看出这些老者只是身属一流高手之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厉害人物,因此有心杀一恭儆百,施展六成功力的“露雳神拳”,只两轮便已击毙五人,震伤两人。 然而那些老者虽有畏惧之心,却难抗拒那蒙面门主之令,除非先揭下那蒙面女子,否则恐怕将要大开杀戒才能停息战端。 心中了然之后,再也不管八名老者再次劈掌击至的劲围,身形迅疾的暴纵而起,击股掌劲从脚下狂猛的奔腾而过,而他已凌空飞掠疾扑那蒙面女子。 “啊?……你找死!” 蒙面女子以及另两名狐媚女子眼见全身墨黑的“玉面神剑”飞掠而至,顿时惊急的同时凌空击出数掌。 功力高绝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剑”眼见三女掌势,不由心中冷哼一声,护身直气倏然暴涨尺外,身形迅如飞电的穿透数股掌劲,凌空曲指连弹,指风尖啸声中,顿听几声闷哼响处,三名女子皆已遭指风弹中胸前穴道,再也动弹不得。 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擒下三女,不但“玉面神剑“苗君毅深感惊讶,便连那些八名老者以及上百黑衣大汉皆惊骇不信,不知究竟是“玉面神剑”功高绝顶呢?还是门主三人大意失手? “呔!诸位莫再轻举妄动,否则伤了贵门门主则莫怪在下。 众老者及黑衣武士果然不敢再出手,皆缓缓围至四周,以待伺机出手。 而此时突听那蒙面门主怒狂的尖叫道:“狂徒!千刀万剐的臭男人!你杀我呀……你杀我呀……?” “玉面神剑”闻言惊讶的忖道: “咦?奇怪?……这女子怎会如此,为何受制之后不思脱身,反而怒极的要我杀她?……” 百思不解的怔怔望着三女,不知该如何发落她们? 正欲开口边询她们为何堵杀自己时,却又听蒙面女子泣声哭喊叫道:“苗君毅,我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只恨我无能凭功力杀了你报仇,但我并不后悔,我死后也要变成鬼魂找你报仇,你等着吧!哈!哈!哈!哈哈!” 听她如此悲泣尖喊,“玉面神剑”心中更奇自己与她有何如此深仇大恨?因此更想查明原因。 “这位……姑娘,你与我有何深仇大恨?可否明示在下知晓?否则……啊?……你……莫非你是……?你是‘魔宫’宫主‘五毒神君’令狐仁义的曾孙女令狐美娟……?” “玉面神剑”苗君毅话问一半,忽而灵光一现想起当初剿袭“魔宫”后,独漏行道江湖中的令孤美娟一人,莫非她就是? 心中有疑的脱口疑问之后,尚不敢确定真假。 但没想到却听蒙面姑娘再次尖叫道:“是我又怎样?你率人毁了‘魔宫’,害我曾爷爷及大哥在法场身首异处,而二哥也丧命皇宫,如今更占据‘仙霞宫’为府,如此深仇大恨我……我岂能不报呢?我恨你!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无家可归,我挤了一死也要杀你报仇!” 确实了蒙面姑娘的来历“玉面神剑”苗君毅顿时面色一寒的沉声说道:“令孤姑娘,要知令曾祖在甲子之前残害师叔,之后又建立‘魔宫’危害江湖武林,更甚者尚派遣令兄令孤豪行刺皇上,且勾结外番欲侵犯我大唐江山,陷百姓于兵荒马乱的灾难中,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恶行,百死难以赎其罪,你还敢为此报仇? “玉面神剑”苗君毅说到此处,一双星目闪射出逼人的凌厉目光,望向四周老者及黑衣武士,缓缓说道: “你们这些败类,身为大唐子民尚敢助纣为虐的欲再为恶?看来在下今日可要大开杀戒的将尔等剑剑诛绝,方能永保大唐子民的安泰!” 八名老者及众黑衣武士此时才知门主竟然是昔日“魔宫”之主的后人,也早由江湖传言中知道“魔宫”因犯下了罪诛九族的天大罪行,才经由御封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剑”夫妻并同“天心堡”人马剿平了“魔宫”。 众人熟知此事,因此怎肯甘冒诛族大罪再效命门主? 因此惧皆神色惶恐的心惊肉跳。 再加上功力盖世的“玉面神剑”已震怒得欲开杀戒,顿时冷汗直流惊颤不止的缓缓四外退去,退有丈外之后倏然转身狂奔惊逃,再也不敢停留片刻,便连往后也不敢提及曾在“聚义门”中效命了。 眨眼之间,百余人已逃散一空,只留七具尸身及“聚义门”门主三人。 站立两侧,从未曾开口说话的狐媚女子,左侧一位娇躯丰润妖治媚丽的双十姑娘,此时面显哀怨的哽咽泣道: “苗少侠,小女子姐妹两人也是被门主所惑,并不知己犯下了如此天大罪行,苗公子您大人大量,饶恕小女子及妹妹的无知,小女子姐妹从今后必然改过向善,再也不敢轻信人言了。” “你……‘兰花仙子’你竟敢……” 右侧一位身材娇小玲珑,恍似天真无邪的清纯姑娘,唯有美目中显现出一股狡黠狐媚的眼神,但听她即时抢口埋怨的说道: “门主,您的来历从未告诉我姐妹两人,要不是今日苗少侠亲口说出,我和姐妹两人尚被你蒙在鼓里,助你为恶,因此,我和姐姐两从从此脱离‘聚义门’,再也不愿助你为害江湖武林了。‘” “呸!‘菊花仙子’连你也敢如此说?” “聚义门”门主令孤美娟耳闻两人之言,顿时气得娇躯颤抖,怒瞪双目,紧咬贝齿的恨声说道。 “兰花仙子”闻言立时抢道:“令孤美娟,从此之后你与我姐妹分道扬镳各不相干,就算今日苗公子杀了我姐妹也与你无关,那是我俩咎由自取,怪不得你!” 三人言词之中,“玉面神剑”苗君毅耳听之下,顿时思忖道:“嗯!看来这两位姑娘乃是被她所惑,且良知未泯,尚可念其初犯饶过她俩,若是从此改过向善也是功德一件,如若她俩往后依然为恶,到待再杀她俩也不迟。” 思忖已定。 立时曲指连弹的解开了两人穴道,并沉声规劝道: “两位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人皆有过错,但是只要能改过自新,则善莫大焉,因此在下暂且放过你们,若是往后在下发觉两位依然为恶江湖武林,那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的手不留情诛杀两位了,你俩走吧!” “兰菊双娇”姐妹俩只觉身躯一震,所制穴道已然全解,顿时心花怒放的娇笑连连,且福身谢道: “苗公子,您大人大量的饶恕我姐妹,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大思?但小女子深信往后必有重逢之日,到时再答谢今日之情了。” “兰花仙子”话刚说完,“菊花仙子”也已玉手微扬的欢欣笑道:“嗨!苗公子,小妹就知道您是顶夭立地的大侠,绝不会因小人过而绝情残害,小妹对您可真是佩眼得自甘为妾为婢,苗公子,小妹跟您走可好?” “玉面神剑”苗君毅只觉鼻端有股香气飘散,尚以为是女子日常所用的胭脂扑粉之香味,因此并不在意的笑道:“姑娘说笑了,如此小事岂可令姑娘自甘低下?两位姑娘还是快离去吧!” 然而“兰菊双娇”互视察笑的美目传意,双双娇笑的行近“玉面神剑”,喊声媚笑的娇哼道: “嗯……苗公子,莫非您看不上我姐妹?认为我姐妹俩薄资残柳,难以自荐席榻吗?” “兰花仙子”紧接着“菊花仙子”之言,娇笑道: “唉!妹妹你别傻了,人家苗公子家有端庄、健美、清秀、娇甜的四位美眷,又有美妾四位,你凭什么赢得苗公子的收纳?” “玉面神剑”君毅耳听两女愈说愈不像话,正欲出言喝止之时,却见“菊花仙子”面含哀怨的望着自己,且伸手前扬的似欲拉扯自己。 霎时他剑眉上挑的喝道:“姑娘请自重!” “菊花仙子”闻言顿时转身垂首,双肩轻颤的似在低泣,那种哀怨娇媚的神情,却使他心中一荡,有股难以理解的欲念突由小腹中涌升而起,令他难以自制的似欲上前慰藉。 “姑……姑娘……你……在下……” “兰花仙子”闻言,不由噗嗤娇笑的媚眼连抛,轻哼的笑道:“哎哟!苗公子您可真轻薄喔!什么在上在下的?莫不成您要非礼我姐妹?” “菊花仙子”闻言立时媚笑的转身说道:“嗤!嗤!苗公子您想的话就直说嘛!小妹可是自愿献身哦!” “玉面神剑”苗君毅霎时只见回转身躯的“菊花仙子”此时已是衣襟大开,洁白如玉的酥胸间,一双高挺圆滚的玉乳裸露大半,而薄如蝉翼的肚兜内,鲜红的两点乳尖也清晰而见。 而“菊花仙子”媚眼含笑,贝齿轻咬朱唇的荡意盎然,立使“玉面神剑”望之如五雷轰顶的骇然而立,躁热难挨的淫欲已疾冲入脑。 “啊?……你……好美……” “咯!咯!咯!苗公子!你来嘛!小妹要你过来嘛!” 淫欲冲脑,理智氓灭的“玉面神剑”,此时已是双目泛红口干舌躁的浑身发烫,不自主的缓缓步向“菊花仙子”。 而此时“兰花仙子”眼见方才姐妹两人频频连续施放师门的无色“神仙百合粉”,已然使得“玉面神剑”欲火攻心神智迷混,顿时狂喜的也轻解罗衣,露出丰润饱满的酥胸,淫媚的嗤笑道: “嗨!苗公子,我姐妹俩任你狂峰浪蝶的摘采,你看嘛!小妹的胸口正跳得好厉害呢!” “兰菊双娇”以淫药、娇躯以及淫语媚浪之态激得“玉面神剑”鼻息粗喘、双目通红、低吼不止的瞪视两人,眼看就要落入她俩的诡计之中。 就在此时。 突听“聚义门”门主令孤美娟狂喜的尖笑叫道: “好,好两位姐妹果然高明,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让我亲手将他剥皮抽筋,以报血海深仇!” “兰菊双娇”原本惊喜“玉面神剑”的绝世功力,想要双双盗取他的元阳功力,炼化收归已身,然后才交给门主发落,如此便可各得所求。 可是没想到门主令孤美娟心急的尖叫声竟坏了大事,使得她俩功亏一篑,且险些命丧黄泉。 “玉面神剑”苗君毅欲念焚身中,倏然一阵尖厉的语声如尖针般的刺入脑海,霎时使得他灵光一现,眼望脑思中,瞬间查知不妙。 猛然齿咬舌尖,霎时更清醒的望着眼前景况,怒狠的暴喝一声: “淫妇纳命来!” 喝声中。 双掌猛然的劈向面前衣襟半解的淫妇。 “啊?……糟……” “苗……” “兰菊双娇”惊见即将到口的禁脔竟然清醒,且威猛的掌劲已然涌至身前。 尚幸! “玉面神剑”灵智微显,但却不似往常般的正常,双掌也未曾照定两女劈出,只有掌劲边缘擦向两女,因此“兰菊双娇”惊骇中疾仰倒翻,只被劲风刮得衣衫凌乱,发髻飘散而已。 “玉面神剑”双掌猛击之后,心知自己难以提功与两女搏战,否则一旦淫欲难控,又将陷入未知的危险中,于是趁着尚能自制之时,尽速脱离此地者是正理。 霎时不择方向,身形恍如电光石火般的疾掠飞逝,眨眼之间已没入林木之中,人影已杳。 “兰菊双娇”惊魂甫定,却又恼恨令孤美娟的坏事,但事已至此尚有何话好说? “聚义门”门主令孤美娟也自知坏了两人之计,因此也双目含愧的轻声央道:“两位姐姐,恕小妹鲁莽坏事,但咱们三人已性命无虑,也属不幸中的大幸,尚请两位姐姐为小妹解穴离开此地,咱们底子尚存,各地坛舵人手上万,可精挑细选可靠人另起炉灶,以免官府将‘聚义门’视为眼中钉的攻击。” “兰菊双娇”闻言心知被“玉面神剑”脱逃之后,自己姐妹已难存身江湖武林,只有陪同门主择地潜隐一段时日,方能免除性命之忧。 姐妹俩心意相通,于是忙解开门主穴道。 三人商议之后,尚心存希望的紧随“玉面神剑”逝去之方向暗探,说不定能找到灵智全混的“玉面神剑”。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翻山涉水,行约半个时辰后,突听阵阵悲泣之声由一条小道旁的林内传出。 三人疑虑中,缓缓潜至泣声传出之处,竟然发现是一间颓败的茅草房子,四周一片荒草蔓蔓的田野已乏人耕种,只有草房前的一小片菜圃尚种着数种时菜。 三人步入草房,顿见一个花信之年,身上缝补多处的粗布衣裳,已是被人撕裂数片,裸露出胸腹及下体。 正掩面悲泣的姑娘下体间秽迹片片,一望即知是遭人强暴奸淫,凌乱的地面上尚留有一件男子下身内裤。 “哼!‘玉面神剑’苗君毅,你奸淫了一位乡间姑娘后竟然一走了之,如今被本门主查知,看你以后如何做人?两位姐姐,咱们如今可将这位姑娘遭人奸淫之事公诸武林,看苗君毅他该如何面对江湖武林群雄的口诛舌伐?” “兰花仙子”闻言之后,紧皱双眉思忖一会,才缓缓说道:“门主,依我看此事不妥,依他现今的武林地位,以及咱们的身分,说出去后谁人肯信?搞不好反遭人群起追杀,因此依我之意不如……” 三人在房外细商片刻各出计谋,终于有了全盘的计划,这才重返茅草屋内…… 不到半个时辰后,“聚义门”门主三人已引领着那名村姑手挽包袱,缓缓消逝于官道远处。 时过半个时辰,倏然茅草房前如幻影般的斜至一个全身墨黑,但衣衫不整的青年,嗫嚅的朝内说道: “姑……娘……我……我无耻,我怎可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淫行而一走了之?姑娘,请你原谅……我……我愿负起一切责任,愿……咦?……人……人呢?……她……怎么不见了?” 黑衫青年正是去而复返的“玉面神剑”苗君毅,当他暴行淫欲之后,人已清醒,眼见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人神共愤的滔天大罪,顿时心骇得六神无主,羞惭悲恨的逃离此处。 然而在良知的谴责下,终于使得他去而复返,愿为自己的罪行负起责任。 可惜! 此时已是人踪已沓。 在四周方圆数里之内竟然依然寻无形踪。 “玉面神剑”苗君毅心头又急又羞又愧,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幼便未曾滴流过的泪水已然纵横满面,约片刻但见他仰首望天的狂叫道:“天哪,我苗君毅是畜牲!我以后如何去面对爱妻?如何去面对江湖武林?我尚有何面目敢以替天行道之豪情行道江湖…… 悲愤自弃的凄厉狂呼声,不停的响澈在偏僻的乡野间,连连数个时辰已时入四更,依然可听见凄声狂叫,依然回荡在寂静的荒山夜色中…… 年轻有为声望日正当中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在“金陵”之地现身为昔日乃邪魔歪道的下属负荆化解仇恨,此种胸襟广传江湖武林,且深得黑白两道各山各派以及侠义绿林之赞赏。 然而! 恍如晴天霹雳令人震撼的消息却如潮水般的四外散播,使得江湖武林人士皆惊疑不信,议论纷纷的猜测消息之真假? 原来消息中传出“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竟昭告江湖武林从此息隐不再复出,但却未曾说明原因,故而被武林正道人士斥为讹传。 但是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却又确不假,因此,使得江湖各处谣传纷纷,不知何者是真,何者是假? 其中尚有一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指出,“武林少保玉面神剑”是因曾奸淫过一个乡间女子,因而羞愧得退隐江湖。 但此谣传最令人不信,原因无他,“玉面神剑”本是守正不阿,且周身有八名端庄、秀丽、活泼娇甜、温柔可人的妻妾,又岂会对凡俗女子动心?不论谣传为何,但“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自封于尘世之外已然不假。 从此之后,江湖中再也无人见到“南疆侠隐”夫妇现身,一位绝世的武林新秀恍如昙花一现般的就此消逝。 在江湖武林人士随着时光消逝而逐渐淡忘时,却偶而从行道江湖的“飞鹏门”武士中透露出一些消息。 “南疆侠隐”伉俪已然育有五子三女,怡然自得的徜佯于南疆山林间,且已将“仙霞岭”经营成恍如九天仙境般的胜地,而外人未经引导则难寻上岭之路,只能在岭下氲氤迷雾中盘旋。 然而! 人间世事又有谁能预料? 世人真能自绝于世吗? 那就需要时间来断定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