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吊车尾》 第三十一章 乆乆的疑惑 等到回了休息室并且找到好友后,阴乆乆就将她在那间房里看到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听过后两人都惊愣了,半晌才见句椿咂舌说道:“居然遇上苏大人,还被她差遣送东西给老君大人,你今天还真憋屈。” 太上老君可比及巳还要碎碎念,而且总有一大堆的人生道理,要是被他逮住绝对是以洗脑的模式对你进行人生教导,句椿真不敢想象在教室办公室里阴乆乆是怎么熬过来的。对于这一件事他是不停咂舌感叹,也是咂舌之后换来菖蒲一个冷扫,瞪了他一眼示意正经些,菖蒲这才说道。 “你说在学院五楼的一个房间里听到有人在威胁学院的精怪。” “是的!” “乆乆,你确定没听错?” “当然,就隔一堵墙,连精怪擤鼻涕的声音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话到这儿句椿一脸恶心的插嘴说道:“天,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擤鼻涕的声音,这得多恶心。”而他插嘴的代价换来的就是阴乆乆跟菖蒲联合再瞪,直接盯得句椿不敢插嘴后,阴乆乆这才说道。 “我肯定不会听错,那个家伙真的在威胁学院的精怪,还是一个在学院里呆了五百多年的精怪。不止如此,那个家伙还是咱们学院的学生。” “五百多年的精怪,那少说道行也得五百年以上了,你确定有学生能威胁道行五百年以上的精怪。”听着阴乆乆的话,句椿忍不住接了一句,问后菖蒲也点着头说道:“是啊,乆乆,虽然精怪在学院只是负责日常的,不过五百年的修行可不短,你确定真有学生能将一个五百年的精怪吓得直擤鼻涕,而且还是个一年级的新生。” “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这是我亲耳听见的,那个家伙自己说的,他已经在学院里呆了三个月了,还什么都没找到。如果在找不到的话下场就会非常的惨,你们自己想想,除了新生之外谁还在学院里呆了三个多月的。” “这么说来,好像真只可能是一年级的新生了。” “肯定是一年级的。” “不过他到底在找什么,怎么就涉及到生死了?” “这个恐怕就只有那人自个清楚了。”沉着声,阴乆乆看着两人压声回着。 阴乆乆无意间听到的事显然叫三人的心都压至心底最深处,那话落下不自觉的三个人莫闭了嘴,就那样坐在那儿彼此瞪眼看了半天后,句椿才先一步说道:“乆乆,你没看清那人是谁吗?” “当然气氛那么诡异,我哪有胆子上去,万一被人逮到怎么办。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到阴乆乆说了“不过”,句椿当即来了兴趣,阴乆乆说道:“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紧张的接了一句问道。 “螭琰!” 名字刚落就听见句椿跟菖蒲倒吸一口凉气,直接白了脸,菖蒲说道:“你怎么确定是螭琰的。” “因为我躲在外面的房间时,看到里面的那个房间闪过雷电,噼里啪啦的威力还非常大。雷电的本源本来就挺稀有的,一年级里除了螭琰还有谁的本源是雷?更何况那个家伙很强,连伏羲大人都点头称赞,我在那个房间看到的雷电也挺可怕的,你说不是螭琰还能是谁。” “这么说来他的确很可疑呢,搞不好真的揣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开学的第一天干嘛将同宿舍的人全部逼得都退了学,肯定是为了方便办事才故意那么做的。我还经常发现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学院溜达,晚上的学院跟鬼屋一样,有胆子深夜在上头闲逛,肯定都不是正经人。”沉着面色说着话,句椿认真的找着证据,那话说后他还不忘提及另一件事。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捡到的那一张纸条,上头写的不就是五楼?这一次乆乆又是在五楼撞见这一件事,肯定螭琰无疑了。” 就目前种种现象看来,的确是螭琰做的,加之那个家伙本来就奇怪,由不得别人怀疑他。句椿跟阴乆乆已在心底达成共识,虽然两个人没将话说出来,不过看着他们眼神间的交流菖蒲大概能猜出他们想干嘛,当即压尖着嗓音,菖蒲说道。 “你们两个不会是想。” “嘘,小声点,你不怕被人听见。”因为阴乆乆的提醒,菖蒲的音量小了不少,不过声音听上去还是尖尖的。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会又想晚上溜出来吧!” “当然,如果不出来怎么探究事实的真相。” “能有什么事实的真相,就算真的有那也不是我们这些一年级能管的,且不说那一切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猜的,就算你们猜的都是对了,可那家伙可是螭琰啊。从仙法学跟仙法实战学看来,那个家伙的能力跟咱们绝不在一个层次上,现在他身边还有个至少五百年修行的精怪,去挖他们的真相,你们别闹了。” “明知道这件事后头有隐秘,难道你要我们眼睁睁看着。” “就算真的有隐秘,学院里这么多大人也轮不到咱们几个一年级的新生吧。去探究真相,还要违反校规大晚上跑出来,这要是被寒水大人抓到了肯定会出事的,难道你们都忘了,上一次我们摸黑出来寒水大人可是说了的,让他逮到就直接用捆仙索绑着掉在学院外头暴晒。” 那种场景菖蒲想都不敢想。 她是厌恶透了违反校规,只可惜阴乆乆跟句椿显然下定了决心,对于菖蒲的警告这两人完全没听进去,充当了耳边风开始讨论起晚上的具体行动。跟这两个人成为朋友绝对是对菖蒲人生准则的一种挑战,当发现不管说什么他们两个都不可能听后,菖蒲已经气得尖了嗓音说道。 “如果你们两个在执意这样,我就去报告老师。”气得甩下这样一句威胁的话,菖蒲这才怄气走开。 也是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阴乆乆扭头说道:“菖蒲好像生气了。” “管她的,过几天就好了,又不是小学生,她不会真去报告老师的。” “你们两个看上去有点怪,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阴乆乆问道, “还能什么,不就是开玩笑的时候不小心把殇九婴替她捡起来的那一本书给甩进下水道了,结果巧了,一个精怪正好在清理那个地方,结果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本书被扔进垃圾堆彻底远离她咯。” “你真干了这事?” “是啊!” “她没用灵识搬动外头的那只巨狮子砸死你,看来还是认你这个朋友的。” 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着他,留下一句话后阴乆乆这才起身随后离开了。 晚上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老样子,先确定宿舍的人都睡着后,阴乆乆这才起床。在经过菖蒲的床铺时看着她睡得正香,阴乆乆也就放弃叫醒她而是轻手轻脚离开宿舍。只是等着她跟句椿汇合并且商量着出发时,诡静的休息室内多了菖蒲的声音。 “你们两个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就不怕出事啊。”虽然嘴上说着报告老师,事实上菖蒲并没有那样做,她甚至出现在这儿。看着菖蒲那气呼呼的模样,阴乆乆忍不住冲着句椿抿嘴偷笑,反倒句椿,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是最讨厌跟我们这些屡教不改的人同流合污吗?怎么还来。” “我是担心乆乆被你教坏。”气得应了一句随后在补上一眼瞪,菖蒲这才走到阴乆乆身边问道:“你们还打算去五楼?” “嗯,总觉得在五楼肯定能找到什么。” 学院到了晚上学生入眠后,走廊上点的都是鬼灯,这是专门替某些特别的学院工作者准备的。虽然鬼灯总显阴森,不过用来照明倒也没什么问题,借由鬼灯的指引一路摸索上五楼,他们先来到了中午听到争执声的那个房间。 也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学院从来都缺乏防范意识,多数的房间到了晚上几乎不上锁,最后一个离行的人只需要将门关上就行。轻着脚步摸上五楼,期间还要小心避开学院夜间巡游的精怪,等他们进入那件房时,句椿忍不住长舒说道。 “咱们学院到了晚上怎么气氛全变了,跟鬼屋一样。” “所以才跟你们说晚上别溜出来,好好呆在宿舍多好。” 两人说话时阴乆乆已经快步走到里屋的那一扇门,推开门走了进去,阴乆乆说道:“你们两个快过来。” 应了阴乆乆的话,两人快步走了进去,通由那一扇门进后,这里面是一扇完全封闭的房间。 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唯一跟外界相通的就只有他们进入时穿过的那一扇门。 房内摆了不少的桌椅,不过他们并不清楚这些桌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将那取下的烛台放在桌上,透由烛台散出的荧绿色的光,他们在房中摸寻起来。 虽然荧绿色的光不足以将整间房照得通明,不过看清还是可以的。一面摸寻一面找着,蹲在地上找寻是否有残留的句椿说道:“真有人在这个房间使用过仙法?” “当然了,当时我就在隔壁。”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这里完全没有被仙法破坏过的痕迹,究竟得强大什么程度才能这么完美的控制本源。螭琰那个家伙,果然是个怪物。” 本源的控制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是高年级的学生在驱动本源施展仙术时,也不见得能确保周围的一切不受破坏,更何况是一年级的新生。当时的雷电威力之强,处在隔壁的阴乆乆当然清楚,那样强的威力加上如此狭小的空间,想要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当时施展仙法的那个人的确称得上怪胎。 也是箍了嘴,阴乆乆说道:“整个班那么多人,伏羲大人就对他一人满意,不是怪胎是什么。” “伏羲大人满意就是怪胎啊,要是我没记错伏羲大人最满意的好像是你爸哦。”皮着笑,句椿有的时候也够讨厌的,将鬼灯移到脸下,荧绿色的光照得整张脸透着幽幽的鬼气,阴乆乆说道:“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找。” 就在阴乆乆的话落下时,边上蹲在地上摸索的菖蒲突然呼喊道:“咦?这是什么?”惊的呼声随后从桌子下摸出一样东西,让那样东西拿在菖蒲手中,两人也凑了上去。 将鬼灯凑近,阴乆乆看清了菖蒲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赤红色的胸章,专属于一年级新生的胸章。 当看到菖蒲手中那属于一年级的胸章时,句椿说道:“你们看,一年级的胸章,乆乆下午发现的那个人肯定是螭琰。” “看样子十之八九就是他了,八成是下午在这个房间发怒时不小心把胸章落这的。” “那个家伙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接声说着,句椿的话中显然压不下内心的暗喜,将那一枚胸展拿在手上摆弄,句椿说道:“真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找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先从那个精怪下手。”趁着句椿没留意将胸章再次夺了回去,拿于手中摆玩时阴乆乆提了个比较切实的法子。 “那个精怪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乆乆你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他记得阴乆乆说过,当时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她是躲在窗帘里的,声音是听得清清的,不过模样就…… 只闻其声却不知是何人,寻找起来实在麻烦,不过阴乆乆还是笑着说道:“只要存在肯定能找到,再说了,你们看这是什么?”就在刚才阴乆乆也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摊开手将拽握在手中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小撮灰色的兔毛。 将兔毛挪至指尖而后捏住,阴乆乆说道:“有了这个,就好缩小目标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在学院从事清扫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那只兔子已经在学院呆了五百多年了。”笑着接了一句,话音落下句椿与阴乆乆视线交汇而后默契一笑,两人同时说道:“这么看来,可就好找了。” 第三十二章 果然有问题 自从在五楼的那一间房偷听到那些对话后,他们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到螭琰身上。隔天上课阴乆乆总是定不下性来,总是无意识的将视线往螭琰那儿瞥去。 草药学本身就是需高度留神的学科,平时正儿八经的看方子都可能熬出问题的阴乆乆,更别提今天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锅里。时不时的将眼角的视线往螭琰那处瞥去,阴乆乆顺手将身边的草药抓起并且塞入锅中,正留神着螭琰的一举一动时,身边的菖蒲已经压着声不停的喊着,声音听着有些焦急。 “乆乆,乆乆你的锅。” 连着喊了好几声阴乆乆才回神,先是疑着“哈”了一声,随后低头朝着自己的锅看去,就是这一眼,阴乆乆顿时慌了。他们今天熬的是一款能叫人静心定神的药水,别人的锅里药汤看着风平浪静,就她的锅,沸腾得好像快炸出来。 当发觉锅中的药汤沸腾得越发厉害,阴乆乆跟菖蒲都急了,一面上前想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法子,菖蒲一面问道:“乆乆,你到底往里面加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方子写什么我就加什么啊。” “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哪知道。” 就在她们开始慌了手脚时句椿也忙凑上来想探明缘由,谁知人才刚刚凑上时阴乆乆锅里的药汤直接就炸了。炸出的药汤淋了他们一身,身上瞬间药味四冲。 这样惊人的一声爆,班里的学生顿时都惊了,连个太上老君一时间都没回神,可是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是阴乆乆出了问题。当即皱眉上前,老君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随后问道:“怎么回事?” “报告老君大人,我们也不清楚。” “不清楚,好好的一个药汤,阴同学你到底又往里面加了什么?” “老君大人,我可是全程按照你的方子来配置的,保证没乱添东西,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做了个突然爆炸的动作,阴乆乆甚感莫名。 不管多么简单的方子,阴乆乆总能在别人搞不清状况时出错,对于面前的这个学生,要不是她跟闻人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上老君都要怀疑她是否是自己最满意的两位学生的结晶。 对于阴乆乆屡现问题,老君已表头疼,挥了手将桌上的狼藉清理后,老君说道:“阴同学综合扣三十分,你们三个马上给我回去把这身狼藉清理了。” 看到阴乆乆这一身狼狈,老君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直接挥了手示意他们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尴尬的道了歉,随后轻着脚步穿过教室,就在阴乆乆一身狼狈时他们清晰的听到来自殇七七的嘲讽。 “传闻就是不可信,还以为有多强呢,结果各科看过去全都一无是处。” “这么简单的方子也能出问题,就算没长脑子也不会蠢成这个样子。” “就是就是,瞧瞧那狼狈的样子,知道的是药汤的配置出问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哪个泥堆里爬出来呢。” 殇七七三人说话从来就好听不到哪去,尤其是上学到现在屡次不合,更是看他们不顺眼,现在瞧见阴乆乆这么狼狈,管得住自己的嘴才怪呢。对于殇七七的冷嘲热讽,听人耳中自然觉得刺耳,可为了保住仅剩不多的综合,阴乆乆只能忍住,也就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算是反击,随后才走出教室。 从教室走出后才觉舒畅不少,瘪嘴一叹,阴乆乆歉道:“抱歉,连累你们了。” “朋友之间说什么连累。”对于这所谓的连累,他们可不在意,倒是对于阴乆乆刚才炸开的药汤,菖蒲仍旧好奇,还是没忍住再次问道:“乆乆,那个药汤你到底是怎么配的,怎么会……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老君大人说过那是个非常简单的方子,学院到现在可从没人出过错,你是怎么?” 零失误率的方子却栽在备受关注的未来首席手上,菖蒲不觉纳闷才怪。她是真奇了,阴乆乆的脸上也现了尴尬,不好意思的触了鼻尖,阴乆乆说道:“我是真按照老君给的方子配的,也许,可能是用料上出了一点点偏差吧。” “一点点?” “是啊,在加芳香龙藤的时候,好像,一个不小心,抓得有点多。” 看着阴乆乆尴尬的笑,在回想起爆炸的威力,菖蒲敢保证绝对不止多一点那么简单。当即也是闷了,半饧着眼看着阴乆乆,菖蒲说道:“乆乆,你那时又在干嘛?” “也没干嘛啊!” “你是不是在偷偷观察螭琰?” 话音刚落就瞧见阴乆乆抬头,好像天花板上有什么神奇的东西,菖蒲瞬间也就明白了。居然觉得头跟针扎似的痛,菖蒲说道:“你们能不能别在把心思放在螭琰身上了,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咱们把心思都回归学业,行吗?在这样下去,乆乆你的综合就全不保了,不只是不保,如果违反校规晚上溜出来这么多次的事曝光了,我们都会有麻烦的。” 螭琰的这一件事已严重影响到阴乆乆的学习,菖蒲觉得有必要在开导一下自己好友,虽然在阴乆乆的眼里,就算没有螭琰,她的各科成绩也不见得能多几分。 菖蒲是个守规矩的学生,对于违反校规的事有着本能的抵触,不过句椿可不会。处在一旁老半天没有说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可是等到菖蒲的话落下后,句椿才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阴乆乆说道。 “乆乆,你是故意的吧。” “啥?” “我是说配置药汤的时候,你是故意的吧。” “哈?为什么这么说?” “你又跟我装傻,咱两谁跟谁啊,我跟你的默契可比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伪青梅还要同步呢。刚才你是故意把方子搞错然后喷自己一身吧,这样老君就会把我们都赶出来,让我们回宿舍换衣服,那我们就可以……”说到这儿句椿的话停了,还冲着阴乆乆一个劲的挑眉。 一开始阴乆乆并不明白句椿这话的意思,不过在看着他那笑得一脸琐意的脸后,阴乆乆瞬间明白了。直接饧了眼随后错眸看着旁边“呵呵”干笑,阴乆乆说道:“我要是告诉你,我根本没往那处想,你信吗?” “得了吧,要是说别人没往那处想我还信呢,不过乆乆你,得了吧!” 句椿已经认定她是故意的,既然如此阴乆乆还能说什么,也只好默认了。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满是琐意。站于一旁的菖蒲却直觉事情不妙,处在边上看了半天,半晌之后菖蒲说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动什么歪脑子了?我可警告你们……喂喂……你们两个听我把话说完。” 菖蒲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几句话,早就听腻了,一看菖蒲打算开口,登时两人瞬间闭嘴,随后转扭过身火速离开。等着三个人在休息室内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楼层后,菖蒲还是没能克制的在阴乆乆身后说道。 “乆乆,你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哎呀菖蒲,你就别总将校规挂在嘴巴,又不是什么大事。”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还不算大事啊,你们可是没经过别人的同意打算私自闯入别人的宿舍。这可是偷窥没品的行为,这件事要是让老师们知道了,你们有多少综合可以扣?” “这个时候正上课呢,宿舍里根本没人,整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只要你不出卖我们,这件事根本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再说了,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法子吗?可以证明那个胸章是不是螭琰的。” “话是如此,不过……”话正说时阴乆乆已经打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可才刚踏进宿舍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没料到阴乆乆会突然止步,一个不慎菖蒲直接撞了上去,鼻尖磕在阴乆乆的后脑门,疼得她话都咽下了。捂住自己的鼻子不停的揉着,菖蒲说道:“乆乆,就算你不想听也不会陷害我的,疼死我了。” “不是……”用了一句算是回答,回后菖蒲听见阴乆乆说道:“你怎么在宿舍?没去上课?” 听了问询急忙睁开眼睛,也是睁眼后菖蒲才发现宿舍里还坐着一个人。 此时夏菡正坐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穿着只有睡觉时才会换上的睡衣,坐在那儿抱着枕头像在哭泣。大概是哭了有一段的时间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奇怪于夏菡没去上课却在这里哭,阴乆乆进了宿舍随后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哭得正伤心时宿舍突然进了人,开门声也叫夏菡惊了,慌忙擦掉脸上的泪珠,只可惜那红肿的眼睛如何都掩盖不住。也是看着夏菡这紧张的模样,阴乆乆知道这里头必然发生了什么,径直上前再次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朋友,要是有事我们会帮你的。” “没……没事……”小小的声音,带了细微的恐意。 “还说没事,要是真没事你干嘛不去上课一个人在这里哭?不说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不……不是的。”像是担心阴乆乆误会,夏菡的话难得听上去有点激动,不过激动之后她还是缩回了身体,抱着枕头说道:“真的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了……” 尽力的想叫自己的话听上去像那么回事,只是夏菡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谎的人,是真是假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忍着不说,就在阴乆乆踌躇着如何开口时,菖蒲在夏菡的床下发现了一件破烂的校服。蹲下身将那件校服从床下扯出来,拿在手上菖蒲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菖蒲手中那一件破烂的校服,夏菡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滚了下来,强忍不住的她最后只能抽泣的说道:“是殇七七跟连氏姐妹做的。” “什么?她们做的,她们干嘛这么做?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上课前我在休息室里遇到她们,不小心撞到了连曼妮,结果,结果就把她给惹火了。她们三个就联起手来戏弄我,还把我骗到第三拐角处,那里的狐狸跟猞猁看到我闯进去,就一个劲的欺负我,我叫得越大声它们就玩得越起劲,结果这一件校服就……” 学院的狐狸跟猞猁绝对是最不招学生待见的精怪,平时遇上一种已经够头疼的,没想到夏菡一口气全撞上了。第三拐角处是它们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因为去过那儿的学生都没什么好的下场,所以同学也就自然而然的避让着走。殇七七跟连氏姐妹当然知道这一件事,却把夏菡诱骗到那儿,何止是在戏弄夏菡。 那三个人实在叫人讨厌,登时阴乆乆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想着找殇七七算账,却被菖蒲拉下来了。 “你别冲动,学院可是禁止私斗的,你现在去找她算账不是违反校规,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多少综合可以扣的。” “总不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吧,夏菡可是我们的室友,学院里那么多人她们平时谁也不欺负就专挑夏菡,分明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就算真是这样,也不能为了那种人违反校规,别总是冲动,偶尔也可以想点其他的法子。” “其他的法子?你是说在她们的午餐里下药?” “哦不,乆乆,你要是那样做会被学院开除的。”一听阴乆乆的法子,菖蒲直接尖着嗓子回了,“我的意思是正大光明,例如仙法实战学。” “仙法实战,得了吧,还不如下药呢,我哪打得过她。” “你真是……”瞧着阴乆乆瞬间没劲的样子,菖蒲也是无奈呢,只能帮夏菡将那套坏了的校服收起来随后取了一件新的递给她,说道:“换件新的吧,洗把脸去上课,要不然被老师发现可就惨了。” 就在菖蒲将校服递给夏菡时,宿舍的门突然响了,下一刻阴乆乆已经冲到门口随后打开了舍门。果不其然外头站着小小的信使,将那一份比他的脑袋小不了多少的信封递上,信使说道:“阴乆乆,你的信。” “多谢。”抽过信给了钱,随后冲着菖蒲打了个眼色,两人凑到一块拆开信封快速浏览起来。 信是句椿寄过来的,上头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螭琰有件校服的胸章不见了。 当看到这句话时阴乆乆的眼睛瞬间发了亮,随后小声说道。 “果然是他。” 第三十三章 超稀有本源 如今螭琰的嫌疑陡然上升,那个家伙平时就不合群,总是神出鬼没瞧不清踪影。以前就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奇怪,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在学院里头找什么了。 学院每天的课程都排得很满,今天又是一堂仙法实战学。毕竟还没有教一年级如何施展御行术,所以学生们仍旧只能借由大雕来往学院与岛屿,阴乆乆三人习惯于三人一只雕,等着降落于岛屿时,破天荒的伏羲居然已经到了。 不管上了多少堂仙法实战,伏羲对于他们仍旧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也许他本身就觉着来教学生仙法是件特浪费时间的事。今天教学地点换了,不再是以前那什么都没有光长草的空岛,山石水流松木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处在这悬浮于半空的岛屿上,在表世这绝对称得上超美的景区。 落在这样一个地方,对于今天突然换了教学地点,学生的内心明显是紧张多余新奇,打量看着四周,最后还是有人没忍住问道:“伏羲大人,今天怎么换了个地方?” “难道你想止步不前?”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闭嘴。”毫不客气的回语,那样的话明显叫学生觉了尴尬,不过面对着伏羲可没人有胆子表现出不满。毕竟这位对他们更加不满的老师可不像学院的其他老师那样,就算真的生气也只是扣扣综合,实在不行耍着你们上狐狸那儿蹭一身的骚味。跟这位上古尊神斗嘴,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一句话,直接让所有的学生乖乖闭上嘴,也是扫过学生,伏羲才说道:“今天换个教学地方,是觉得你们得换个学习的环境,你们的本命已经抽出一段时间,灵介与本命之间的转化我想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熟练于心。”话至了此伏羲直接顿住,随后朝着阴乆乆这儿看来。 伏羲的这一番话换来的可不只是他的冷眼一瞥,连带着好多学生都偷摸着朝着她看来,尤其是殇七七,那讽刺的眼神自然不会少。 正如伏羲说的,大多数的学生已经能熟练的掌握本命与灵介之间的切换,并且能经由灵介使用本源施展一些专属于他们的仙法。不过这只局限于绝大多数,还是有极小数人办不到,而这极少数人里头还有那么一个特例,到现在连本命都还没抽出来。 那就是阴乆乆。 仙法实战到现在已经上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连公认的最无能的夏菡都已经剔取出自己的本命,阴乆乆却原地不前。这一名入学前就已经备受瞩目的未来首席大人,如今的一切表现实在叫人失望。 伏羲的那一句话指的当然是阴乆乆,不过面对着无能的学生,连着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麻烦,特意指出来已算是对阴乆乆的另眼相看。就是那样一句随后冷着眼眸瞥了一眼,伏羲才继续说道。 “今天的这一堂课主要就是让你们熟练本源跟本命,能更好的掌握跟操控它。没有限制,也没必要担心准规,在这里你们可以由着性子来,让我看看,你们都已经掌握到哪个程度。” 所有的老师里面,学生最害怕的是伏羲,可所有的课程里面,说真的最喜欢的还是伏羲的仙法实战。原因非常的简单,因为伏羲从来不会限制他们,一切都是随性,在伏羲的仙法实战学上学生可以大限度的尝试使用自己的法力,不用担心伤到周围的建筑,更加不用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要遭来老师的教育。 当然了,除了那些原因还有另一条更叫学生觉着兴奋的,就是在学院里头,只有仙法实战学上的打架斗殴才是合法的,不违反校规的。学生平时都生活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矛盾自然免不了,平时在学院里担心违反校规所以一直隐忍不爆发的矛盾,通通都会在仙法实战上得以解决。 既可以出口气同时又能加固仙法的熟练度,何乐而不为。 今天的仙法实战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切随兴。 本源统共也就五类,排除较为稀有的种类外,本源大概能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而这座岛屿上正好集合了这五种元素或者元素产生时所具备的根本。所以想要让同学熟练本源的操控,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教学环境。 对于这些学生,伏羲采用的是绝对放养的教学模式。如果有那个天赋,摸索之中自然明白,可要是没有天赋,就算教破了天他也不觉得能让一只断了翅膀的鸟飞起来。 随便找了一棵树而后坐在上头,伏羲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一片混乱。各式的本源各路的仙法,却也各有各的门道。虽然这一届新生普遍的天赋都属于正常值,不过其中还是有几个人让他有了兴趣。 那个叫螭琰的男生自然不用说,所有的学生里头伏羲就觉属他最有天赋,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眼前微亮的学生。至于殇家的那一对兄妹,出生大家自然不会弱,殇七七遗传了母亲超强的法力,极高的天赋以及远超他人的领悟能力,使她纵然无人的教导,也能很快的摸索清一切,至于殇九婴,则是除螭琰外另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学生。 始终保持在优秀水准,不过也只是优秀,不会叫人眼前一亮的优秀。在第一次接触殇九婴,伏羲对于这个学生就有了一丝兴趣,倒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学生无论何时始终挂在脸上那远超年岁的淡然,更重要的是本质出透露出的那些异色。因为有兴趣,伏羲也特地去查看过殇九婴的各个学科,永远的优秀,也只是恰好的保持在优秀,让人觉得刻意维持在不那样醒目的优秀。 这三个学生是伏羲这一届中唯一觉得还看得上眼的学生,也是他难得觉着有兴趣的有天赋的学生。除了这几名有天赋的学生外,另一个还让他倍感有趣的就是打从出生到入学前一直备受瞩目的学生。 阴乆乆。 隐世的那些传闻,伏羲当然听过,可在接触过阴乆乆后,阴乆乆所表现出的种种实在叫人很难同传闻中的她联系到一起。 无能,没有天赋,而且还总会惹麻烦。 这才是传闻中未来首席最真实的模样。 视线已落至阴乆乆身上,伏羲打量着,倒是那已经被人打量了许久的学生没有察觉到身后落及的视线,站在那儿不住的翻着白眼。 对于阴乆乆是班中唯一一个至今还没剔取出本源的人,菖蒲跟句椿表示极难理解,此时正站在溪水边,菖蒲努力的讲解如何将本命从命格中剔出。只是这剔取本命貌似天赋更重要,一切皆是本能,无论菖蒲如何想表达明白,也极难说清当时是怎么回事。已经非常努力的回想,却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皱着眉咬着牙,菖蒲说道。 “反正就是全神贯注,然后努力去寻找,找着找着自然就找到了,到时候就幻想着伸手去抓,就像我们操控灵识移动物体一样,然后本命就出来了。” “全神贯注努力去找。” “对。” “可是我已经很全神贯注还是没找到怎么办?” “乆乆你真是急死我了。” “我才急死呢,你表达得未免也太抽象了,我压根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说得在简约一点,具象一点。” “这已经是最具象的表达了,你还要我怎么具象?” “就是怎么找,怎么抽?”菖蒲说得实在抽象,阴乆乆完全摸不清头脑,瞧着两人一个着急一个翻白眼,边上的句椿也耐不住了。直接将菖蒲撞到一边,句椿说道:“什么全神贯注,都是瞎扯,我当时就没去理它,它不也自己蹦出来。我倒是觉得不用太刻意,等到它想出来了自然会出现,或许多看看我们的本命,搞不好它耐不住就蹦出来了也说不定了。” 句椿的话比菖蒲说上去更胡扯,菖蒲跟阴乆乆自然是连着给了他好几个白眼,可惜这位自说自话的勾芒神后裔明显觉得还挺有道理了,猛地击拳,句椿还真将耳钉取下,就在耳钉取下指尖轻揉时,十二节鞭应声而出。鞭起鞭落,每一鞭抽下地面都会生出新的嫩芽,就好似春神踏临一般。 连着鞭抽了好多下,瞧着周围的草一下子窜高至小腿处,句椿才忙着收住鞭子呀呀说道:“我靠,才几鞭的功夫就窜这么高了?我是不是变厉害了?”一面说着一面像猴一般在草上蹦退几步,等着人站定后句椿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本命蠢蠢欲动?” “没有。”她完全没感觉到什么蠢蠢欲动,只觉着句椿看上去特蠢。句椿跟菖蒲的极力相帮,阴乆乆非常感谢,只不过她的本命就好像溺死在命格里,别说是本命了,连着本源也从来没波动过。 在这样下去或许她真要闻名于整个隐世,只不过这一次的名跟之前不大一样,之前隐世对她寄予厚望,不过现在…… 连着她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剔取出本命。 就在阴乆乆处在那儿纠结时,突然听到一个抽泣的声音。 哽咽的抽泣,因为担心被人嘲笑只能硬忍着,可又因为过于的恐惧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抽泣声中带了恐意。奇怪的声音叫阴乆乆难再专神,扭着头看了过去,正好瞧见殇七七三人又在欺负夏菡。三个人将夏菡围在中间,殇七七手持鬼火弓,连氏姐妹则各自拿着自己的峨眉刀,而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夏菡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不过三寸的短刃握在她的手中显得毫无威胁力。 就在刚才,伏羲下了新的意思,同种本源的学生可以寻找与自己相同本源的学生进行切磋。显然,殇七七将主意打到夏菡身上。 看向夏菡要她做自己的对手,自然不是因为夏菡多强,纯粹就是想看夏菡那瑟瑟发抖的样子。 扬着下巴不屑的看着夏菡,殇七七说道:“怎么?我来给你当陪练你还不乐意了?快点攻过来,别耽误我的时间。” “可是……我……我……” “你什么你,要是你在不动,就别怪我出手了。”说完弓已举起,弓弦拉开时手腕处原本佩戴手链的地方散这火红色的光,那些光汇集在鬼火弓上,形成一柄燃烧的羽箭。红光以及鬼火箭缠连,那是本源仙法最基本的运用。 鬼火箭的箭头已经对准夏菡的脑门,殇七七说道:“再不动手,我就先上了。” 殇七七分明就是在戏弄夏菡,看着夏菡抖颤着身子,她能从中得到不少乐趣。已经忍不了殇七七一再的无礼和任性,阴乆乆直接斥声喝道:“你够了,总是欺负夏菡算什么本事。” 话音落下殇七七跟连氏姐妹全都看了过来,瞅着阴乆乆,殇七七笑道:“欺负?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在找同本源的学生切磋而已,这可是伏羲大人的意思。怎么?难道你看不过去,看不过去你可以过来替她啊,不过我们本源相同吗?呵,差点忘了,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本源呢,又或许该说……” 声音略微顿了一下随后看着阴乆乆,殇七七再道:“或许该说你就是个无能者,根本就没有法力。” “你够了啊,别总是做出些叫人讨厌的事。” “叫人讨厌,到底谁才让人讨厌啊。”也不知阴乆乆说了什么让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动了火气,握弦的手突然松开,鬼火箭凌空急射落于阴乆乆身边的草丛上。木触及火,自然速燃,惊得他们连连退后,原是打算驱使本源灭火,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又是数道鬼火箭落下,菖蒲已叫连起的火势吓得尖叫。 殇七七是故意在找茬的,带着绝对的挑衅以及不屑。有了开头想要殇七七停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几乎是带着报复性的连发,殇七七虽然没有胆量直接将鬼火箭对准阴乆乆,不过射在她的周遭看着她狼狈逃窜也是极解气的。 因为殇七七的刻意刁难,岛屿上显然乱成一锅粥,学生也是克制不住的发出尖叫,然而这样的尖叫并不能使伏羲出手制止。在那寸寸燃烧起以及射降过来的鬼火箭中闪避,阴乆乆极其狼狈,殇七七只是为了让她难堪,所以也没有瞄准殇七七,只是每一箭都对准阴乆乆的脚跟。可是再有天赋的人如此高频率的连射下总有出错的时候,很快的,就因为手上没了力气指尖稍微抖了一下,本该射落在脚边的鬼火箭竟直直朝着阴乆乆的胸膛射去。 鬼火箭熊熊燃着,去势如电,就在大家惊愣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时,那柄鬼火箭已经逼近阴乆乆的胸口。 阴乆乆的身手的确不错,可在如何好的身手也不可能避得开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鬼火箭如果穿胸而过,阴乆乆差不多也得进轮回了。 尖叫,只来得及尖叫,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阴乆乆必伤无疑时,寒光乍起,空气中突然涌出一股寒意,冰层在半空块块凝结越来越大,将那一柄朝着阴乆乆的胸膛急射而去的鬼火箭挡在外头。 第三十四章 死神的镰刀 冰层的来源就是阴乆乆的手,寒气自她的手掌往外渗着,而那凝结而成的冰结也保护着她不受伤害。突现的冰层挡住了殇七七的鬼火弓,所有人都因眼前的一幕惊了。殇七七自然也是惊的,不过在周围的人倒吸着凉气的惊讶下,很快便回过神的殇七七自然觉着面子上挂不住。 一块冰,挡下一柄鬼火箭,她倒要看看如果是十柄,它是不是还能挡住。几乎是下一刻殇七七再拉弓弦,连着十声后十柄鬼火箭接连射出,齐齐朝着冰层攻去。 冰层挡住一柄已是极限,连着十柄连发还不得扎成马蜂窝,当即阴乆乆也没打算强撑,直接收手往着边上闪去。就在她的身体离开那时,冰层应声而碎,散溅的碎冰飞至周遭。阴乆乆的反应算是快的,不过殇七七也不慢,在发现那十柄鬼火箭都伤不了阴乆乆时,弓弦再绷,又是一柄急射。 才刚刚避开脚还没站稳,又是一柄急射阴乆乆自然更是狼狈,避是避开了,不过脚下打滑的她也整个人朝着后头仰去,就在身子失去平衡时,阴乆乆视线对齐而望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条冰蓝色的绸缎。绸缎冰蓝,略显透明,翩于空中宛若冰晶。轻轻盈盈的飘着,逐渐朝着地面落去。这突然出现的绸缎叫阴乆乆感到错愕,不过这一份错愕也就一瞬的事,就在鬼火弓的弓弦再次拉开时,阴乆乆已下意识起身随后朝着缎带扑去。 在缎带落到地面前紧紧抓住它,入手的冰寒直接从皮肤表层一路渗入骨中,阴阴寒寒之感叫阴乆乆觉着骨髓都快封冻。用力捏握,将缎带紧紧抓在手中。 这是她的灵介,在手接住并且紧紧抓住时,阴乆乆便已清楚。别人的本命自命格中剔取时所呈现的应当是最原始的形态,可她的却是灵介。虽然接握住灵介时阴乆乆也不清楚为何是这种情况,可是此时的她却清楚一件事。 就算灵介在手,可要是不能解开灵介上的限制,自己照样得叫殇七七吊着打。 没有人阻拦,加之阴乆乆突然暴展出的能力,对于殇七七而言皆是一种无言的挑衅。弓弦已再满,两个从开学起就互不顺眼的女生,今日的仙法实战将是她们最直接的一次冲突。 对于鬼火弓的运用,殇七七已是熟于心,这可不是区区一个灵介就能抗得下来的。如何才能解开灵介上的限制,说真的阴乆乆心里也没个谱,不过在看到鬼火弓再满时,她突然记起开学前,第一次去仙人角的时,嬷嬷是如何使用老爸留下来的灵介。 嬷嬷进不了诛仙学院,可她却能使用老爸留下来的灵介,是否也就意味着。 那一刻一个念想自脑中划过,已没有太多的时间让阴乆乆去考虑想法的可靠性,几乎称得上是一种本能下的驱使,当着同学诧愣的视线,阴乆乆将那一条缎带绑在大腿上。蝴蝶结,可随意扯开的活结打法,就在鬼火箭将再次激射而出时,阴乆乆突然附身朝着殇七七冲去。动作突然速度极快,就在俯冲而上时右手已扯住缎带的一端,猛的一带绸缎散开,飞扬而起的绸缎忽然炸开一道蓝光,待蓝光隐散后,一样东西已出现在阴乆乆手中。 弹跳而起,顶上的日光正好倾照而下,落于阴乆乆手中反射出的强光迫使学生下意识的眯起自己的眼睛。那道突然的强光糊掉的不只是其他同学的眼,连着殇七七也因突至的光刺得眯上眼睛。眼睛闭上准头瞬失,脱弦的鬼火弓堪堪从阴乆乆的身侧擦过射入后头的树干上。 眼睛的闪刺也就是一瞬的事,当那一瞬的闪刺缓过时,殇七七恐觉一股寒意自顶处笼罩而下。就像一大桶的干冰自顶上笼下般,那种寒气是从天灵盖已经裸露在外头的颈部径直渗到脚底。 阴寒,而又诡异,阴得那一瞬人的身子都失了动弹的意识。 而这阴寒处最强烈的来源就顿停在她的顶上,离她的头大概还差几公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逆转,学生们全都惊呆了。 而叫所有人惊得都忘了呼吸的原因正是阴乆乆手上的武器,那武器顿停在殇七七头顶,只需要再往下挪动几公分,殇七七恐怕就得叫人一剖为二。长约一米多些,通体乌黑,形如死神的镰刀,锋利的镰刀正停搁在殇七七的头顶,刀刃闪反着刺眼的光。这道道闪出的刺光配上修饰于镰刀之上那些诡异的曼陀罗花雕以及几处诡形的骷髅头,整把镰刀自然散发着阴诡之气,叫人不敢屏息。 所有人都呆了,就连那傲性的大小姐也彻底呆在那儿,一切宛若叫那散出的寒阴封住般。那一刻一切都是封停的,可封停的毕竟是人而不是时间,很快的便有人先一步回了神,那倒吸的凉气将周围的学生一一唤醒,而这些回过神的学生全都因着阴乆乆手中的本命感到诡惊。 殇七七是惊了,毕竟她也没想到阴乆乆会在那一瞬间本命剔取,可是惊诧之后这位傲性的小姐更多的却是懊恼,一种叫人羞辱的气怒感顿由心起。握着鬼火弓的手使足了劲,就在殇七七定下魂后准备洗刷这瞬起的耻辱时,响指忽传,鬼火弓跟阴乆乆的镰刀突然消失,随后灵介回归。 伏羲,限制了本源将本命封回灵介中的,是伏羲。当发觉手中的本命已消失时,殇七七当即朝着伏羲所在的方向看去,随后喊道:“伏羲大人,为什么封了我的本命。” “下课了。” “下课?明明课还不到一半,为什么……” “我说下课了。”直接开口断了殇七七的话,伏羲虽然长了一张绝对称得上绅士的脸,不过他可从不知怜香惜玉是什么,更加不会因对方是女生就区别待遇。一句话,一个眼神,直接叫殇七七将没来得及说的话全数咽了回去。嘴上的话被迫咽回,殇七七气得脸都白了,却因为不敢违逆伏羲的意思只能恨恨的咬紧牙,别头退至一旁。 对于殇七七的气怨,伏羲自然没放在心上,径直走到阴乆乆跟前,视线落在捆缠在右侧大腿上的那一条缎带。伏羲突然的盯瞧叫阴乆乆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当即正身站好,也不敢随便。 也就是盯瞧看了半分钟左右,伏羲开口说道:“解下来?” “啥?” “你的灵介,解下来?”不耐烦的在说了一句,看伏羲现在的模样,如果阴乆乆在傻愣的问一遍,他肯定会自己动手。微了一愣随后明了伏羲的意思,阴乆乆赶忙将缎带解下,而后问道。 “伏羲大人你要干……”话还没说话,手中的灵介已经入了伏羲的手,素手一挥灵介荡开,下一刻镰刀再度重现,阴乆乆的镰刀不若气势上还是造型上皆叫人惊叹。通体的乌黑本身就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更何况镰刀造型诡特,刀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雕于上头的曼陀罗以及隐于曼陀罗之中的诡阴骷髅。 那是一把不管是谁,看到的第一眼皆能联想到死亡的武器,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把武器,它就是阴乆乆命格中所携的本命,专属于她的本命。 将镰刀拿于手中,感受着那绝不属于人界的诡阴之感,翻来覆去后伏羲才开口说道:“镰刀?死神的镰刀,这就是一直隐在你命格中的本命?” “看……看样子是的……” “死神,代表的可是死亡,这一把镰刀,我是真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能再一次看到它。” “十几年?”听这个时间,这一把镰刀应该不是什么稀罕的上古神器,可从伏羲的语气以及面上那难得再展的神情,阴乆乆总觉得这一把镰刀好像还藏了什么隐秘。登是抿咂了唇,思了半刻后阴乆乆尝试性的问道:“伏羲大人,这镰刀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又或者说,它以前是不是曾属于过谁?” 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自己绝不是这把镰刀第一任主人,这样的感觉极其的强烈,强烈到阴乆乆没法忽视。询问,只是一种解惑的方法,只不过面对着阴乆乆的这个问题,很显然伏羲并不想回答。因着阴乆乆的话扭头看着她,那种仿佛能一眼看到骨里的视线叫阴乆乆感到极度的不舒服,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这样就能避开伏羲的审视,阴乆乆的视线左右游离。 又是那样无声的看着,也就是短短的几秒时间,伏羲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问。”说完将镰刀抛了过来,下意识往前想要接住抛下的镰刀,不过镰刀在半空中却突然转为灵介,结果叫冲得太猛的阴乆乆差点冲到地上。狼狈的连抓几下才将绸缎拽在手中,等着绸缎稳稳的抓在手上,阴乆乆这才舒了口气。 只是当她再度回神时,伏羲已消失,这一堂仙法实战到此也就结束了。没了伏羲,仙法实战自然结束,同学们的本命也纷纷转回灵介。 阴乆乆的本命来得突然,而且声势极大,尤其是伏羲最后说的那些话更叫阴乆乆的本命透着一股隐秘。虽然诛仙学院的学生都是未来可能位列仙班的灵者,可不管是表世的人还是隐世的人,对于死亡这个词天生都比较避讳。 伏羲说了,阴乆乆的本命是镰刀,代表着死亡降临的死神镰刀,拥有这种本命的阴乆乆,自然叫学生们觉得好奇却又本能的不愿靠近。只是站在外围,谁也没有特地上前询问,除了菖蒲跟句椿。 不管如何,阴乆乆始终是阴乆乆,他们都是最要好的朋友。上前直接搭在阴乆乆的肩头,全然不顾周围学生好奇异诧的视线,句椿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的本命不简单,可真没想到你命格里居然藏着那种东西,代表死亡的死神镰刀,帅到报表。乆乆啊乆乆,你果然不能小觑啊,还有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就是你的本命剔取时的那一瞬就是灵介,可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破了灵介的限制把本命抽出来的?当初我的本命转为灵介之后,我可是整整用了一周的时间才摸索出抽化的感觉?你是怎么瞬间办到的?” 虽说阴乆乆的本命是最后一个剔出的,不过她却是第一个将灵介的限制打破并且成功转化为本命的学生,对于这一点,句椿可是由衷的羡慕,菖蒲自然如此。眼睛一直盯落在缠绕于阴乆乆腿上的那一条缎带,菖蒲吸气说道:“灵介居然是缎带,咱们同届里就属乆乆你的灵介最特别了,不只是灵介特别,本命特别,就连乆乆你的本源也很稀有。对了乆乆,你的本源是冰对不对,刚才殇七七的鬼火箭差点射到你,你结出冰层挡下的,对不对。” “这么说来好像是呢。”要不是菖蒲问了,阴乆乆差点忘了探究自己的本源,如今想来,当时那种冰阴大感觉,还真是冰雪特有的质感。应声之后便看着菖蒲面露惊喜之色,随后说道。 “居然是冰耶,好特别的本源,我听说咱们学院建立到现在出现的冰系本源连一百个都没超过,没想到乆乆居然拥有这么稀有的能力,好羡慕。” “不到一百个,也就是说有差不多一百个人的本源跟乆乆一样,听上去也不是很稀有啊。” “你是白痴吗?咱们学院到现在差不多几千年了,咱们都已经是第三千届的学生了,每一届的学生少说也有上百人,你自己算算还不到一百个是不是超稀有。” “这么说来还真是稀罕。”如此一算的确少有,登时点过头后句椿已经伸手朝着阴乆乆的灵介探去。他的目标的确是阴乆乆的灵介,可因为阴乆乆的灵介绑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他此时的动作瞧着实在猥琐,当即就惨遭菖蒲的怒踹,气得尖着嗓子喊道。 “句椿你想干嘛,居然要非礼乆乆,你是不是人啊。” “谁说我要非礼她的,我就是……” “就是什么,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变态。” “乆乆救我。” 就在两人闹成一团时,不知何时殇七七走到身边,看着闹腾的三人,殇七七显然极度不屑。讽哼的声音就那样飘溢了出来,殇七七说道:“只不过是个比较少见的本源,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突然的讽刺叫打闹的两个人立即收手,扯了扯挣逃时带起的衣服,句椿说道:“没见识怎么了,总比得不到眼红强吧。” “你说我眼红!”气着瞪了一眼,殇七七说道:“我可不屑去眼红这种东西。” “既然不是眼红,你过来干嘛?吵架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件事。” “提醒,你有这种好心?”不屑的哼了一声,面对着殇七七,句椿从来不知什么叫男士该有的风度。 “当然。”瞪了句椿一眼,殇七七说道:“万物相生相克,不管是多么稀有的本源也得服从这个世道常规。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们,别高兴的太早的,冰系的本源少见又怎么样,最后还不得叫一把火给融了连着残渣都别想留下。” 水火相克,然而冰在火的面前却只能被克制,不管阴乆乆的属性如何的稀罕,就世道常规而言,殇七七注定就是克制她的。 说是提醒,事实上不过是过来给她们留个下马威,话落之时大雕已陆续落于岛屿上,就近翻身上了降落于身侧的大雕,起飞前殇七七抛留了一句话。 “你注定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我也绝不会让你有翻身的可能,首席之位,阴乆乆,你想都别想。还有其他的,不管是哪一样你都别想从我的手中抢走。” 待着话说完后大雕也是起飞,猛的拍下的翅膀带起的风吹得头发都乱了,用手抓了抓吹乱的头发,阴乆乆翻着白眼说道。 “这只傲孔雀到底在说什么?” 第三十五章 灰兔丧命 仙法实战上剔取出那样寓意的本命,一开始听着的确叫人怪瘆的,不过人类的本性都是好奇,尤其是正值青春期的一年级新生。就算一开始总觉着心里头发着毛,可当细想阴乆乆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是学生,今年这一届还有个手持上古神器然而却没什么突出才能的句椿后,学生们也就释怀了,对于阴乆乆也由那一堂课之后的瘆得慌转为对她本命的一种好奇。 偶尔询问的学生当然也是不少的,不过几乎没人能从阴乆乆这儿听到更多,毕竟自己的本命究竟是怎么回事?阴乆乆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今天的仙法学女蜗教授的是御行术,在学院如果想要上仙法实战学,御行术是必不可少的,虽说大雕用起来挺方便的,可毕竟都是诛仙学院的学生,总不能一个学期下来后还不会飞只能靠着精怪驮着吧。只要能熟练的操控灵识以及本源,御行术也算不上什么极难的术法。 这一堂仙法学女蜗直接将课堂设在学院后的树园中。虽然有同学提议直接上岛屿联系御行术,可鉴于学生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术法,担心学生一个不慎直接从岛屿上摔下去,女蜗也就否决了那一名学生的提议,只是用法术将他们从教室转移到学院外的林中。 离学院比较近的林中是没有蛇蔓的,毕竟学院的老师也不想整日整日的担心着学生的安危,所以使用了仙法将学院外层的蛇蔓全数清除,也免得有时正好需要像现在这样利用在外头空间时,还得分神提防有没有学生叫蛇蔓给缠住了。 没有蛇蔓的威胁,学生也能自由在外围行动,大概说清了安全范围顺便提醒学生不要跃过安全线,女蜗这才开始教授御行术。仙法说难实则也不是很难,只要掌握了技巧,加上本身有天赋,学起来的确很快。 身为资优生的殇家兄妹对于这样的仙法自然不在话下,只需要稍微的点拨一下很快就摸清了其中的诀窍,至于阴乆乆三人,第一次的尝试就有点悬了。一开始还可以,脚底也离了地面悬飘起来,谁知道句椿才刚兴冲冲的喊着成功时,他的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般,整个身子前倾栽了下去,就听“啪”的一声巨响,脸直接着地了。 疼得眼泪都快滚出来,摸着鼻尖句椿说道:“天啊,这个仙法简直是自杀,一个不小心脑浆都能摔出来,疼死我了。” “女蜗大人一开始已经说了要格外的小心,是你自己逞强怨得了谁啊。” “喂,菖蒲,我们到底是不是一块长大的,你犯得着每次都损我吗?” “损你?每次?哪有?我明明都是实话实说的好不。”面对着句椿的诽谤,菖蒲当即反击随后看着阴乆乆就要她评理。倒是阴乆乆早就看透了,菖蒲的头扭过来还没出声问呢,她就已经仰抬着头看着旁边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是青梅竹马斗嘴这种事,听听也就好了。阴乆乆的两眼无视叫菖蒲一阵郁闷,倒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句椿问道:“乆乆,你不试试?” “我还是算了。”正着眸色说着,“我怕一个不小心跟你一样脸着地。” “人生总得有尝试,过来试试。” “我觉得还是算了,自从前天老君让我们自主配置噤声药汤,我把教室熏出味来并且现在还没散去,负责那个区域清扫的精怪看着我都是瞪眼后,我就已经发誓再也不做尝试性的事了。” 她是真心跟尝试无缘,噤声汤的方子老君已经给了一半,剩下的那些就算没给,不过经过长时间草药学的熏陶,自配是没问题的。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成功的配置出噤声水,就算没有成功如夏菡的,挺多也就是没有噤声的功效。可阴乆乆的结果却远超众人的预料,就连太上老君也没想到正常的草药下能配置出那么不正常的药汤。 就像尸体放置了半个月飘散出的臭味一个劲的从阴乆乆的锅里溢了出来,并且连着好几天也散不掉。 从那一天起太上老君已明令禁止阴乆乆课上擅自做任何尝试性的方子,并且严格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打个喷嚏也要盯着看上三秒。能受到老师另眼对待,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一种另眼对待也挺叫人头疼的。 阴乆乆心里的顾虑以及郁闷,句椿跟菖蒲哪能不明白,当即也是处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句椿说道:“说真的乆乆,一切都是打心眼里的感叹,绝对没有故意讽刺的意思。我只真觉得你就是个天才,明明方子都好好的摆在你面前,剩下的那几味都是我们课上已经用烂的,你居然还能配置出那么魔性的东西。那天我是真的笑抽了,现在想起那种气得想辞职的表情,我还是想笑,你真心是个天才你知道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讽刺?” “当然不是?” “那你还不如讽刺了。”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阴乆乆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啊,明明已经很用心了,哪知道哪里又出错了。” “搞不好你天真就是个天才,潜意识总能制造出杀人的武器,就跟你的本命一样,透着浓浓的死气感。” “去去去,少说这么晦气的话。”本来想着前几天草药学上的那一幕就已经够郁闷的阴乆乆,听了句椿的话更加郁闷了。直接驱赶似的让他闪一边,阴乆乆干脆不去搭理他,走到一旁随便选了颗树靠着。 果然除了殇家兄妹就目前看来还没人能飞得起来,纵然人已经起来了,也是摇摇晃晃看着叫人心惊。哪怕是螭琰也…… 心里头想着那个古古怪怪的学生,阴乆乆已下意识的寻找着他的身影,谁知道这一圈看下来竟然没看到螭琰。当即身子僵了颤,阴乆乆急忙站正了身体又速扫了一遍,可是没有。 螭琰并不在这儿。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家伙竟然不见了。 当发觉螭琰不在这儿,阴乆乆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当即也顾不上其他,阴乆乆快速跑到好友身边。扯过两人随后拉至偏僻一处,阴乆乆压着声说道:“螭琰不见了。” “什么?” “小点声,你们自己看,他是不是不见了。” 听了阴乆乆的话急忙抬头扫看四周,果然在人群里并没有看到螭琰那一张拽破边际的脸,几乎是下一刻,句椿说道:“那个家伙果然不在,不知道偷跑去哪了,肯定是借由外课偷着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一脸正色,阴乆乆说道:“看着他不在这,我总觉得心里头乱乱的,非常的不安。” “不只是你,我这心里头也觉得很不安生。” “所以……” “所以……” “所以你们两个是想翘课吗?”直接出声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流,菖蒲生气的说道:“现在可是上课,私自翘课如果让女蜗大人知道了,大人肯定会生气的。” “放心,我们又不是翘很多,去看看马上就回。”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在意,句椿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翘课是违反校规的,你们已经违反太多校规了,我不能在看着你们这样。” “你都说了,我们已经违反很多次了,既然很多次又不差这一次,别这么古板,女我打人脾气很好的,绝不会生气。再说了,就算真的被发现生气了,大不了就说肚子痛咯。” 对于违反校规他们都已经违出一种淡薄的脾性,对于菖蒲的话早就听不入耳,两人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只有好友才看得懂的眼神,随后偷摸着离开了这儿。 螭琰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说真的他们也不清楚,不过阴乆乆心里头总有一种感觉,或许学院的五楼能遇上那个家伙。现在是上课期间,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并不多,顺着楼梯一路上了五楼,阴乆乆率先想到的就是之前进去过的那个房间。匆匆的赶了过去,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他们所预想的那般会在这儿逮到螭琰。 这个房间本来就没什么,看着也是一目了然,当进入教室发现螭琰并不在屋里时,句椿说道:“他不在这儿。” “是的!” “如果不在这儿,那么那个家伙会在哪里?” “会在……”拉长的声调,阴乆乆在沉思着这个问题,乱作一团的脑子根本理不清螭琰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这样混乱的脑中,阴乆乆竟还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眼前忽的一亮,双眼迸出光来,阴乆乆说道。 “对了,那个房间。” “哪个?”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个晚上偷摸出来时进去的那个房间吗?因为你捡到螭琰扔掉的那个写着五楼的纸条,那天晚上我们溜出来在五楼发现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我觉得螭琰或许会在那里。” “你确定?” “不确定,不过总的还是一个方向。”虽然不能确定,不过总比没有方向强大,当即句椿点头应道:“既然如此,过去看看。” “嗯。” 两间屋子离得并不是很远,也就是穿过这条走廊拐个弯就到了,说动就动,也就是一眼的交汇,两人离开这间房随后朝着那个屋子走去。穿过走廊匆着拐过拐角处,在看到那一间房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今天的房间门是关着的,不过好在并没有反锁,伸出手抓住门把,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门,“吱”的一声门开启后,阴乆乆跟句椿进了屋内。屋子跟之前来时一样,仍旧杂乱着摆放着不少东西,自从上次他们偷摸着进来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月,可是这一间屋子还是同上一次一样。 非但没有人过来清理,反倒瞧着比之前更加杂乱了,就好像又被什么人在翻了几次。 杂乱的房间,叫人觉着跟肃谨的诛仙学院很是不搭,从门外走了进来,踏进屋中行了几步,看着杂乱无章的房中,正因在这儿同样没看到螭琰的身影感到恼疑时,他们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奇怪的“嘀嗒”声。 “嘀嗒” “嘀嗒” 像是水珠滴下落砸地面的声音,这“嘀嗒”的声音极有频率,一声接着一声叩入心底。因着这奇怪的“嘀嗒”声,阴乆乆跟句椿瞬间屏住呼吸,连着气也不敢重喘一声,两人交换了视线随后朝着声源处看去。 这奇怪的“嘀嗒”声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几乎是同时扭过头,朝着门处看去。门叫阴乆乆推开,此时差不多就贴在墙壁上,而那奇怪的“嘀嗒”声就是从门后传来的。诡异的声音,叫人听着不免觉得有些忧担,又一次交换了视线,两人这才朝着那扇门走去。 越来越近,“嘀嗒”声也越来越清晰,直到他们拉开了那一扇门看到后头的一幕,房内连着空气都凝结了。 就在那一扇门后的墙壁上,他们看到一只兔子被人扎挂在墙处,灰色的兔毛染了鲜血,一对耳朵耷拉垂下,远比普通的兔子看上去还要大上许多的身体无声的招示的它与普通兔子的不同。这一只兔子就那样叫人生生的钉在墙壁上,鲜红顺着尸体滴滴落下,砸于地面发出“嘀嗒”声响。 突然看到这只灰兔的尸体,叫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更加他们觉得恐惊的是这一只灰兔的尸体。 灰兔的死因或许是因为身上直插而入的凶器,不过也可能是另一样东西,那就是留于它身上明显的烧灼感,那是雷电击打之后才会留下的特殊痕迹。 这只兔子被人杀了,那一瞬两人的确叫眼前的一幕惊了,不过很快的阴乆乆先定了神,急着从房里冲出来,阴乆乆要去寻老师,不过在她冲出教室的那一刻,她看到了。 走廊的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经过。 而那个人。 就是。 螭琰 第三十六章 推断 当老师闻讯赶来时,灰兔仍钉挂在墙上,句椿正在那个屋里守看着灰兔,提防途中有人回来毁灭证据。当女蜗以及寒水匆匆赶来时,正打算跟着进去的两人直接遭到驱赶,站在外头着急的来回渡着,直到女蜗跟寒水出来后,他们才匆着迎了上去随后问道。 “女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那只灰兔怎么会?”急着询了,阴乆乆显然非常关心那只灰兔,急至女蜗跟前,希望能问出点有用的事。只不过她的问询还未得到女蜗的回答,边上的寒水已经审看着他们,那双眼直勾勾的落在他们身上,就好像这样盯着能从他们骨下挖出有用的事来。直勾勾的直盯叫阴乆乆和句椿莫名起了几分心虚,虽然眨眼直迎眼睛并未心虚的挪开,不过心里头还是狂跳得厉害。 就那样审盯了半天,寒水开口质问道。 “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现在可是女蜗的仙法学,他们两个出现在这儿实在奇怪,兔精这一件事寒水显然怀疑他们。心里头本就担心着寒水问这一件事,没想到担心什么还真来了什么,当即心中狂跳不止,踌躇半晌后句椿急言说道:“寒水大人,是我……我……我正好肚子疼……结果就偷偷翘课了。” “他肚子疼,难道你也肚子疼?”如鹰般的眼登时落到阴乆乆身上,那样锐眼的盯凝那一瞬叫阴乆乆的心中急闪过一个念想,如果她有胆子点头,今晚恐怕就得跟寒水以及夜巡的精怪一起度过。 完全是本能的驱使,阴乆乆急忙摇头示意出现在这儿的原因跟句椿不同。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在这?” “是……是……我是……” “句同学身体不舒服,是我让阴同学陪他出来的,也许是两个人想绕道不愿打扰到其他人,一个不慎就走到这了。”就在阴乆乆不知如何应回时,女蜗出声替他们解了围。虽说寒水的面上仍是露着几分疑惑,可既然是女蜗开的口,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的信了。 冲着寒水点了头随后带着意味不明瞥了他们一眼,女蜗这才看着寒水说道:“寒水,这一件事麻烦你处理一下,至于兔精那儿,就麻烦你说清了。” “女蜗大人放心,这一件事我会处理妥当,想来兔精那儿也能明白。不过这一件事究竟何人所为,希望女蜗大人能尽快查清,毕竟兔精那儿那需要给它们一个说法才行。”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寒水不用担心。” “如果是女蜗大人,自然不用担心,毕竟女蜗大人最公正严明,如果真有人做出违反校规的事,想来女蜗大人也会秉公处办。”这话听着像是跟女蜗说的,不过说话时那眼角的视线却略有略无的往着他们这儿瞥,叫他两觉着心里毛毛的。 女蜗已经说了这一件事她会查清,并且也会给兔精一个解释,既然已经说明如果再问显然是对女蜗的不信任。也只是说了一句,寒水这才重新进去房间,等着他在第一次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白色的包裹。虽然白布极净,寒水包得严实他们看不清里头裹着什么,不过还是猜得出应该是灰兔的尸体无疑。 带着裹着灰兔尸体的布裹离开这儿,就在他经过阴乆乆跟句椿的身边时,寒水不忘矗足瞥了一眼。也就是那样一眼,却叫两人僵硬不敢回视。瞪看之后随即抽回视线,寒水这才离开走廊,女蜗也开口说道:“好了,这一件事接下来交给寒水就行,你们还是快些回去上课吧。” 学院的精怪莫名丧命,有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这一件事自当快些处办。开口让阴乆乆跟句椿离开这儿,并且让他们帮自己跟同学们说句自行练习,女蜗显然急着去查处这一件事。看着女蜗匆着离游,心里头总觉这一件事藏有隐秘的阴乆乆实在没法将所知的事憋藏在心中,等着女蜗游行出几步时,阴乆乆开口喊道。 “女蜗大人请等一下。” “阴同学有事吗?” “女蜗大人,我能请教您一件事吗?”赶了几步走到女蜗跟前,抬头凝视着她的眼,阴乆乆问道。 “什么事?” “我能问问,那是兔精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件事我自然会处理,阴同学跟句同学无需探问,我知道刚才的那一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刺激了,我保证以后学院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所以你们也别多想,跟你们没有关系的,回去吧,等一会课程结束后自行下课,晚上喝点热汤吃点巧克力在睡一觉,就好了。” “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女蜗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当时就我们两个在场,按理来说我们两个应该也很可疑才是?更何况女蜗大人您是清楚的,句椿也跟没事,我们两个是偷摸着翘课,既然都知道女蜗大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跟寒水大人说谎,女蜗大人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一件事不是我们做的?”接连急问,阴乆乆非常疑惑,只不过她的话听着实在像在往自己身上揽脏水,当即句椿已经扯了她的衣袖压声提醒。 “乆乆,我们该回去了。” “女蜗大人这么肯定,应该不是清楚这一件事不是我两干的吧。”没有理会句椿的示意,而是看着女蜗,阴乆乆咬牙说道:“女蜗大人那么肯定的帮了我们,是因为您知道凭借我们两个根本杀不死一只修为超过五百年的兔精,对不对。” 直言问道,阴乆乆的眼中闪着质询,女蜗贵为师长,阴乆乆此番质询无疑是对老师的一种不恭,按照诛仙学院的校规,女蜗可以随意的处置阴乆乆、不过她没有,只是处在那儿看着阴乆乆的眼,片刻之后女蜗点头说道。 “没错,之所以确定这一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那是因为凭你们两个一年级,是不可能杀得了一个修为在五百年以上的精怪。” “女蜗大人真的那么肯定一年级绝不可能伤得了那只兔精?” “阴同学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话语中还是透着温柔,不过女蜗的眉心却已露了微蹙,“难道阴同学觉得存在着能伤到那只兔精的一年级新生?”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女蜗大人已经看过那只兔精的尸体,所以那只兔精身上有被雷电击伤的痕迹,女蜗大人也一定看到了,对不对。” “那只兔精生前的确有遭受雷电重击,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雷是稀有的本源,偏巧一年级里面也有一个本源属雷,那个家伙是唯一一个得到过伏羲大人称赞的怪才,如果是他,肯定可能的。” “阴同学指的是螭琰?”蹙眉,女蜗问了,阴乆乆咬牙点着头。应后看着女蜗说道:“雷虽然是稀有本源,不过学院里并不只有螭琰一人拥有,整个学院这种本源,单单目前仍在学院就读的就有七十几名。并且在精怪之中也有不少法力高强哦能施展雷系的仙法,阴同学这样直指螭琰同学,我很疑惑,究竟为何。” 以一年级的能耐是不可能伤得了那只灰兔,女蜗如此觉得,可阴乆乆却直指螭琰有重大的嫌疑,这不免叫女蜗觉着奇怪。阴乆乆的话,女蜗不信,也是没有办法,阴乆乆只能将那天在五楼无意间听到的对话说出来,并且连他们在那儿找到一年级专属胸章的事也说了。当然了,为了避免受罚,阴乆乆隐瞒了他们是晚上出来夜寻的事实,并且将连续几晚夜追螭琰以及螭琰晚上夜游学院的事也一并隐瞒了。 阴乆乆的这一番话显然叫女蜗的眉心又深了几分,看着女蜗没有应答,阴乆乆在接一句说道:“而且就在刚才,我们发现兔精的尸体赶着要去找您时,我跑出房间时亲眼看到螭琰从走廊的拐角处离开。当时那个家伙也在五楼,精怪的事肯定跟他有关。” 他们就是因为怀疑螭琰才翘课来这儿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怀疑的人,并且这里还死了一只灰兔,且这一只灰兔还极有可能是那一天阴乆乆无意间听到谈话时被威胁的那一只精怪。如果是一两件事凑在一起,真的可以称之为巧合,可所有的事全都揉聚在一起。 螭琰进入诛仙学院读书,肯定有内隐。 急切的说着,希望女蜗能相信她,只是女蜗的眉心虽然已经蹙紧,不过她还是没有信阴乆乆说的那些。认真的看着阴乆乆,女蜗说道:“阴同学,我想是你想多了,螭琰同学杀害兔精,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当时他明明就在这儿,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他出现在这里女蜗大人不觉得奇怪?” “如果上课时间出现在这儿就奇怪了,阴同学跟句同学恐怕也同样得叫老师觉得奇怪,螭琰同学途中离开,这一件事我知道,是妲己让他过去的,他已经跟我说过了。所以他不是无故途中翘离,来五楼也是有原因的。” “可是……但是……那个房间的胸章怎么解释,还有兔精身上被雷打伤的痕迹。” “这些事我会着手调查,阴同学不要想太多了,我还是那一句话,这一件事不可能是一年级做的。那只兔精的修为已经超过五百年,就算是你的父亲,在一年级的时候也不可能在要了一只兔精性命时还能确保完好无伤。你的父亲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也是最优秀的学生,我不觉得螭琰在天赋上能超过你的父亲,所以这一件事,阴同学不用在想了。” 阴乆乆有阴乆乆的怀疑,而女蜗也有自己的论思,这一件事在女蜗的眼中纯粹是阴乆乆多虑了。话音落下已不等阴乆乆再开口,女蜗说道:“好了,这一件事就此搁置,阴同学不要再过问这一件事了。这一次没得我的同意就擅自翘课,按理来说我是可以扣你们的综合并且做出相应的处罚,不过看到你们也受了些惊吓,这一次就放了你们,可没有下一次了。” 不对他们做出任何的惩罚已是女蜗的宽容,当即他们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能咬紧了牙一番懊纠,最终点头应道。 “我们知道了。” “既然知道就快回去吧,别让了将我的话知会给班里的学生。”说完看着阴乆乆,女蜗才转身离开。等着女蜗离开后,句椿这才凑上前说道。 “这么说来不是螭琰干的?难道我们一直都搞错了?” “不,肯定是那个家伙。”咬着牙,阴乆乆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有些疑惑,句椿问着,看着阴乆乆眼中迸出的坚定,句椿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个家伙得罪你了?” “不是,只是我有种感觉,这件事肯定跟那个家伙有关系,因为……”话到了此微着一顿,顿后阴乆乆说道:“当时发现兔精的尸体,我冲出房间打算找人帮忙,当时看到走廊的拐角处那个家伙穿过那儿。虽然离得有点远,不过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家伙停了下来,并且对我笑了。” “他对你笑了?” “没错,那是一个嘲讽的笑,跟殇七七平时挂在脸上的笑一模一样,我绝不会看错。” 那一刻她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出错。 阴乆乆的话叫句椿倒吸了一口气,本来心里头还在怀疑自己搞错了,可听阴乆乆这么一说,螭琰的嫌疑瞬间上升。直接叹咂着舌,句椿说道:“看到你还露出那种怪异的笑,看来那个家伙知道这间房里有什么,笑成那个样子肯定是在挑衅。搞不好那个家伙还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了,所以才停下来冲你露出那种欠揍的笑。” 如果不清楚这一间房里发生了什么,依照螭琰的性格不可能特地停下来,并且冲着阴乆乆露出讽嘲的笑。螭琰的那一笑,值得怀疑。 疑心是重新回来了,可是一想到女蜗刚才的话,句椿又犯了难。皱着眉看着阴乆乆,句椿说道:“可惜女蜗大人不信啊,她好像觉得螭琰没有那个能力。” “他没有那个能力?我了不觉得,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他肯定能办到。” “说真的,你和我想的一样,这一件事肯定跟螭琰脱不了干系。”螭琰,他们本身就已在怀疑,纵然女蜗觉得不可能,他们仍旧觉得这一件事必定是螭琰干的。 疑心已建,可不是女蜗一句不可能就能打消的,既然女蜗大人觉得这一件事非螭琰所为,螭琰入学也不是报着内隐,那么他们就想法子将证据挖出来。只要做过的,必然会留下证据,如果能将证据呈挖出来,就算女蜗大人不信。 事实也仍旧是事实。 第三十七章 消失的东西 等到两个人重回仙法学,这一堂课已经结束了,因为女蜗大人隔空传话告诉学生她有些事,不能亲自过来教学,让学生们自行学习等结束后自行离开。【ㄨ】所以仙法学结束后,学生也陆续散了,就只留下几个好学的学生继续练习着御行术的要领以及等着阴乆乆和句椿回来的菖蒲。 菖蒲是真没想到那两个人说翘课就翘课,本来还在想也许只是开个玩笑,他们压根没那个胆子,谁知才一个没留神两个人就结伴消失了。这一堂课菖蒲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下课之后也没急着回休息室,就在林里等着他们。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当看到阴乆乆跟句椿回来时,菖蒲的脸直接沉了下去。纵然是憋屈着一肚子的火气,不过菖蒲还是知道克制一下自己的音量,扯着他们两个的袖子就往边上走去,确定就算尖叫也不会叫那边的学生听见,菖蒲才气尖了嗓音说道:“你们两个居然翘课,嫌自己综合的分数太高吗?” “菖蒲息怒,稍安勿躁。” “息什么怒,稍安什么勿躁,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综合都剩多少了,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夏菡的综合都比你们高。在这样扣下去,你们是打算收拾行李退学吗?” “菖蒲你别太激动,我们还不至于综合扣到负数被学校清理出去,这不是还留了点底吗?再说了,这一次虽然翘课了,不过女蜗大人不是没扣我们的综合。” “等等,你们这一次翘课被女蜗大人发现了?”还以为他们翘得神不住鬼不觉,事实上仍旧被抓包,几乎是了自己有这么两个不知规矩为何的好友感到默哀,菖蒲简直头疼得都快胀爆了。抬手不住揉捏着太阳穴,先举起手示意他们别说话,菖蒲才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能有点,哪怕那么一次将校规放在心上吗?” “菖蒲,我们知道你现在特不想搭理我们,不过这一次的校规我们觉得犯得值了。” “值了?” “是的。”正着眸看着菖蒲,阴乆乆勾这手指示意她上前,虽然不清楚阴乆乆想做什么,不过菖蒲还是凑上前随后将耳朵靠到阴乆乆嘴边,等着阴乆乆将今天所看的一切都说出,菖蒲惊得都忘了声调,拔高嗓音尖道:“你说什么。” 这一声音调极高,几乎震得耳膜都刺了痛,一面堵住耳朵一面示意菖蒲镇定些,最后还是句椿上前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才免得她将这一件事尖着嗓音喊出来。用力拍打着句椿的手示意自己已经镇定,句椿这才松开堵住菖蒲的嘴。 重重的吸了口气,几乎将肺部撑到最大的限度菖蒲才问道:“你们说刚才偷摸着溜到了五楼,结果在之前我们进去的那个放置杂物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只兔精的尸体。” 面色沉凝应点着头,句椿接口补充道:“还是一只至少五百年修行的灰兔。” “五百年修行的灰兔,这不是跟我们之前猜的一样?” “是的,更重要的事我们发现兔精的尸体第一时间想冲出来通报老师时,乆乆在五楼的拐角处看到了螭琰,当时那个家伙还停了下来并且冲着乆乆露出特诡异的笑。” 刻意压下的声音,叫菖蒲听得尾椎骨跟发着凉,不自觉吞咽着口水,菖蒲说道:“这么说,那只兔精的死,跟螭琰可能有关系?” “何止是可能,我和乆乆都觉得肯定是他干的。”不偏不巧那个时候却出现在那儿,说没问题谁信?凝沉着眸色说着,话后句椿懊恼的咂舌续道:“只可惜女娲大人不信我们的,坚称一年级办不到那种事。” “女娲大人居然不信,螭琰看上去明明那么可疑的,现在女娲大人不信,恐怕其他的老师也不见得会信你们的话,那可怎么办?”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学院必然需提防着螭琰。然而老师的不信对于他们而言,是当前最大的麻烦,不禁忧着心,菖蒲嘟道着这一句话,结果话才刚刚说完瞧着句椿跟阴乆乆的面色,她突觉不安。 眼睛瞬间瞪了起来,菖蒲说道:“你们两个不会又想?” 她有时候真是恨透了自己这种就算好友没开口都能猜出他们到底想干嘛的直觉,几乎是那一瞬就清楚这两人心里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已是一口气直接堵在胸口。用力的深吸几口气硬生生的将堵在胸口的那一口闷压下,菖蒲说道。 “你们真的不能这样。” “菖蒲,现在不是我们能不能这样,而是必须这样。螭琰那个家伙肯定心怀不轨,可女蜗大人怎么都不肯相信,如果找不出证据的话,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法外。” “逍遥法外也太过了吧,搞不好就只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一开始可以说是想多了,可现在你还觉得只是想多?那可是一只兔子的命啊,之前就已经听过螭琰威胁它,说在不找到那样东西就不让它好过。那只兔精肯定是没帮他找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杀人灭口的。学院的精怪那么多,一只五百年修行的兔精他说杀就杀,谁知道他有没有威胁其他的精怪,如果他不只是威胁兔精一只,接下来就可能还有其他的精怪遇害。” 要是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问题出在他们偏偏知道,如果不想办法阻止,事后肯定内疚死的。 阴乆乆跟句椿的确称得上一丘之貉,两个人好管闲事的脾性几乎不分上下,打小就跟句椿认识,对于句椿的性子菖蒲是头疼得很。她以前就一直在想,以后会不会那么倒霉再认识到一个跟句椿一个脾性的人,没想到当时也就是胡乱的想着,如今却应验了。 这两个人都是撞了南墙都不见得回头的主,就算菖蒲有一百条校规,恐怕这两个人也听不进去,几乎都无奈了,半晌之后菖蒲才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们相信我的直觉吗?”突然凑上去,阴乆乆问道,两人接声应道。 “什么直觉?” “直觉告诉我,如果再次夜探那个房间,肯定有收获。”她的那个房间指的就是今天发现兔精尸体的那个储物房。 “那个房间。”听着阴乆乆的话,句椿摸着下巴一脸沉思,而后说道:“这么说来我也觉得那个房间挺可疑的,刚才因为发现兔精所以慌了,也没认真严寻,或许我们真该再去探探。” “再去探探?可是……” “可是什么?”菖蒲的话落下其他两人立即接声问了,问后菖蒲说道:“可是那里可是发生了命案,想要在靠近,容易吗?”发生了那样的事,对于那里寒水应该格外留心,想要在偷摸着溜进去目测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的确不可能,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时间段啊。” “你是说晚上?” “当然。”笑着应了一句,瞧着阴乆乆此时面上的笑,像是非常享受夜晚下学院诡异的气氛。她是觉着那种气氛感觉上挺不错的,菖蒲这儿倒是忍不住打起了寒颤,直接抖颤了身子,菖蒲白了脸说道。 “晚上,别吧,晚上的学院真心超恐怖的,你们就不怕多出来几次阴沟里翻船?再说了,且不说这晚上的学院那鬼片一样的气氛,我总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一间屋子到了晚上恐怕也得上锁,目测不是我们想进就能进的。” 案发现场当然要严格保护,哪怕死的是只兔子想来在隐世也是极其恶劣的,那样一个发生凶案的地方,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门都开着,就等着你进去一探究竟。 门会上锁,这是必然的事实,也是菖蒲这样一提倒也犯难的噤声了。不过声音才刚噤下去却见句椿一旁挑眉偷笑。挑起的眉梢瞧着就知心里头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当即瞅了过去,阴乆乆问道。 “你是不是有办法?” “不愧是好哥们,就是了解我。”笑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把钥匙,银制的质感看上去有几分沉重,不过拿在手上掂量时却感觉不到多少重量。不仅如此,这一把钥匙用来开锁的那一段竟然是软的。宛如灌了水的气球一样,可以随意的更换形状。 捏着那把钥匙用指尖不住捏压,阴乆乆问道:“这是钥匙?” “当然。”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撬锁?”不是阴乆乆不信,只是这柔软的手感实在不想能撬锁的主,听着阴乆乆的质疑从她手上抢回钥匙,句椿一面抛起接住一面说道:“乆乆,可别以其貌定其本,这东西可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有用,柔软的这一头可以随意改变成你所需的造型,方便你打开学院任何一扇门。” 经句椿这么一说到觉得他那话挺有道理的,了然的一面点着头,阴乆乆一面说道:“原理上是行得通,不过你从哪找到这么奇葩的东西。” “从一个七年级前辈手上买来的。” 学院的资源自然是要流动起来才能确保互帮互助,在这一点上句椿显然很有门路,他究竟花了多少钱从哪一位前辈那儿淘来这东西。阴乆乆跟菖蒲已经不想多问了,她们只需要晓得这东西还不错就行。 深夜偷溜对于她们来说早就轻车熟路,还是一样等到夜深,室友睡熟后她们才摸黑下床,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出点声音,因为突响的声音叫听阙动了下身子,那发出的声响可叫两人给吓的,僵站在那儿确定没把室友惊醒,她们才长舒了一口气。离开前不忘朝着床铺上看去,听阙的睡姿一如既往不甚雅观,至于夏菡,还是老样子将整个人藏在被窝里,确定了这两人都没有醒后,她们才匆着离开了。 在休息室跟句椿汇合,而后匆匆的赶至五楼,掏出句椿高价收购回来的钥匙,插入锁孔中。钥匙自行核对锁孔的形状,随后拟变出最适合的钥匙形态,只听“咔”的一声,门打开了。冲着阴乆乆挤了眉眼,随后做了个箍嘴朝里走的动作,句椿这才推开房间而后一道溜了进去。 学院的晚上不管哪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阴之感,尤其配上学院特别设计的鬼灯,效果就更好了。为了方便寻找可疑之处,今晚的他们顺了两盏鬼灯进来,一盏在阴乆乆手上,另外一盏则交给句椿。菖蒲可不喜欢这种森阴的感觉,一路都跟在阴乆乆身后。 进入屋内开始翻寻,这间房中究竟都放有什么他们并不清楚,不过只要认真寻着,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几乎是贴趴在地上,句椿找得很是认真。而阴乆乆跟菖蒲则是拿着鬼灯笼统照着屋内。 鬼灯的光是荧绿色的,不管照在哪儿都给那样东西添上一股诡异的感觉,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抓着阴乆乆的手,菖蒲说道:“乆乆,好了没?差不多就得了,咱们回去吧。” “在等等。” “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有种感觉,在这个房间里肯定能找到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因为脚不小心撞到房内随处堆摆在地上的东西,突然的碰触叫菖蒲惊得声音都抖了。恐惊着低下头看着脚下,即便发现碰到的只不过是弃物的一角,那突然提起的心也没能瞬间压下。 “什么线索我暂时不知道,不过等找到了,我想就知道了。”囔嘟着这一句话,阴乆乆继续环视着屋内,突然,视线落至一处。突然顿下的动作叫菖蒲觉得奇怪,当即看着阴乆乆,菖蒲问道。 “乆乆,怎么了?” “那个地方?” “哪里?” 因着两人的对话,原本在地上找得起劲的句椿也站起身来,凑了上来,句椿问道:“乆乆,发现什么了?” “那里。”抬手朝着一处方向指出,另两人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那儿空荡荡的,并没瞧见可疑的东西。不慎明白的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后,句椿才问道:“那里?哪里?没东西啊。” “我记得那个地方原本放着一样东西。”上前,踩踏上地面堆弃的东西,阴乆乆将落放在桌上的一面白布拿了起来,随后说道:“就在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记得这里放着一样东西,当时就是用这块白布盖者的,可现在却不见了。” “白布?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当时寒水大人突然进来,担心被发现我们溜得太急,就没来得及看了。” “这个房间,突然消失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螭琰拿走的。”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句椿急忙开口,阴乆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老师拿走的,可不管是谁,应该才刚拿走没多久。”说话期间手已擦过桌面,桌面大部分都覆着一层灰,只有一小处干干净净,而那一小处就是放置那个东西的地方。 出了命案的房间,放置在这儿却又无故消失的东西,不管拿走那个东西的是老师还是螭琰,消失的这样东西肯定有问题。 就在三人处站在那儿思考着这会是什么时,走廊处突然传来一声清响,有人在外面。因了这一声响,三个人的心直接提吊到嗓子眼,猛惊着回头,阴乆乆厉声喝道。 “谁。” 第三十八章 遇袭 外头究竟是谁,他们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人已经知道他们在这儿,并且找到了什么。走廊外有人窥探,叫人的心直接吊提了起来,菖蒲更是惊得脸都白了,咬着唇盯着门口,像是这样盯着就能将那个人盯出来似的。 一面盯着,菖蒲抖着声说道:“会……会不会是寒水大人,或者是夜巡的精怪。” “不可能,如果是寒水大人或者是夜巡的精怪,我们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直接的断了菖蒲的猜思,他们现在可是违反校规,要是外头的人真是学院的老师,他们哪还能站在这儿胡猜。又是喊问了一声,质询外头那人身份,然后那人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在外头顿停了十来秒,屋内的他们突然听到那人拔腿而逃的声音。 突然把腿而逃,那人绝对有问题,指不定这一次他们就能逮到那个人,揭开螭琰的真面目。一想到这儿阴乆乆也克制不住了,直接动身追了出去。那个声音是从左侧的走廊消失不见的,没有多想,选定目标之后的阴乆乆直接追了上去。 相较起句椿,阴乆乆更是行动派,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冲出去可叫两个好友愣的,也是小会儿才回过神,两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原本是紧随在后头,怎奈夜晚的学院实在过分阴森,墙壁上的鬼灯除了制造出骇人的诡异气氛,在照明上根本没起到多大的用处,在加上阴乆乆跟句椿跑得太快了,没一会儿菖蒲就发现自己跟丢了。几次想要出声问询,看看那两个家伙是不是在附近,却因为担心着这一嗓门出去引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寒水,菖蒲硬是忍着没扯着嗓子大喊。 只能一面摸着墙前进,菖蒲一面轻着声音唤到:“你们两个在吗?喂,快点回话,要不然我就真回去了。”问询的话道出,在走廊里轻声荡开,整个走廊回荡着都是自己的声音,除此之外再去其他。 这样诡异的气氛往往更叫人惊恐,已经询了好几次始终没听到另两人的声音,菖蒲也是忍到头了。现在的她是真后悔跟他们出来夜探,心中后悔之意起了,菖蒲也不想在找那两个人,盘思着还是回宿舍窝着比较实在的她正打算辨别道路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谁知主意才刚打定却惊听身后传来有人行近的脚步声。 突然传来的声音叫菖蒲的心“咯噔”颤了一下,颤后菖蒲抖着声音问道:“是……是谁?是不是乆乆?”询问的话却没换来那人的回答,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恐怖的气氛,菖蒲慢悠着转过身,结果看到的却是今晚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螭琰。 他们所怀疑的那个男生,的确每晚都在学院里游走,不仅如此,此时的自己还跟他迎面撞上了。在看到螭琰的那一刻菖蒲的心几乎提吊到嗓子眼,那一刻她想到的便是那一间房里悬钉在墙壁上的兔精尸体。 这个男生,连着一只有着五百年修行的精怪都能杀了,那么杀掉自己,是不是易如反掌。感受着死亡的降临,菖蒲吓得双腿打着颤,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菖蒲尖着嗓音说道。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别过来。” 一面后退一面恐惧的看着螭琰,菖蒲试图拉开跟螭琰间的距离,然而这个男生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他的目标。非但未因她的警告停下,反而朝着她步步紧逼。 每靠近一步,她就觉着有块大石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叫她喘不上气,几乎快要叫这种压迫跟恐惧逼得魂都散了,完全置身于惊恐之下的菖蒲在也克制不住,直接将别在发上的发卡扯下。就在发卡扯下的那一瞬,逍遥笔显于手中,菖蒲也扯尖着嗓子喊道。 “你离我远点。”尖叫声落下,逍遥笔甩起,笔尖的末端突然喷涌出水来,黑色的水,宛如墨汁般在空中结成水涡,随后朝着螭琰攻去。菖蒲的攻击很是突然,叫螭琰没有防备,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伏羲这一届最为满意的学生,灵机反应上自然是不输给任何人,完全是本能之下的下意识,螭琰侧身避开涌攻而上的黑水。 虽然人是避开了,不过黑水喷溅在墙壁上还是有几滴落到他的胸前,看着滴落在胸前的墨,螭琰显然很不痛快。扫过来的那一双眼叫菖蒲有种诡异的割刺感,恐惧之感无法言明,等不及螭琰对她下手,菖蒲已经尖着声音赶紧逃离。 她会死的,如果被螭琰抓到的话,那个家伙绝对会杀了她。因为螭琰的那一双眼睛已经告诉她了,他不会放过,乃至于他们。所以她现在必须逃,得赶紧找到自己的好友,要不然大家都可能有危险。 在荧绿的走廊上奔跑着,几次险些摔倒,却都没能让菖蒲的脚步停下来,此时的她脑中唯一回荡的就是快跑,无论如何一定要快跑,赶紧逃离这儿。只是噩梦的缠绕往往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就在菖蒲觉得自己已经逃出螭琰的魔掌时,一道雷击正面袭来,要不是当时的她脚下一滑正好摔在地上,恐怕那一道雷电就得落在她的身上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听着身后墙壁遭到雷击时发出的“噼啪”声,菖蒲的心彻底沉到谷底。撑着地抬起头,走廊上的鬼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了一半,本来就昏暗的走廊如今更显暗阴,而在她的面前,离她不过十来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因为走廊太暗了,菖蒲看不清那人是谁,不过她还是知道。 那个人就是螭琰。 这个人正如她想的那样,想要她的命。 恐惧已是绕缠在心头,可菖蒲还是努力的克制下心里的恐惧,颤抖着双脚站了起来,逍遥笔在手中拽紧,看着那处站在暗处的人,菖蒲说道:“你想干什么?” 质询的话并未得来那人的回答,仍是那样隐在暗处,见着螭琰默而不作声,菖蒲再次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人知道,你是螭琰对不对,你这家伙做的那些我们全都知道。我警告你,你别想向伤害兔精那样伤害我,我们可都是学院的学生,校规上明文规定学生之间不能私斗,如果你伤害我的话,绝对会被学院开除的。” 话到这儿不禁顿了下来随后吞咽着口水,菖蒲再道:“如果你打算像对付兔精那样将我灭口,我的朋友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将这一件事公诸于众。就算你现在只是个学生,可要是杀人的话,你也照样得被送进天牢。” 大声的警告着,菖蒲试图告诉螭琰杀了自己灭口可不是个好主意,只是她的警告对于螭琰而且却好像就只是个笑话。听着菖蒲大声的警告,那隐于黑暗之下的螭琰突然笑了。 也不知是心里的过分恐惊,还是螭琰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个恐怖的人,这暗处传来的笑声叫菖蒲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感,笑声如魔咒般直接冲入胸口,可即便如此,菖蒲还是听得出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整个人撞靠在墙壁上,像是听到什么特好笑的话,就那样笑了半天后笑声才遏止,螭琰说道:“会被开除吗?你觉得我会担心这一件事。”话落又是一笑,笑后声音比之前听上去更是沉了几分,再道。 “至于让你的下场跟那只兔精一样,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你这样,乆乆跟句椿绝不会放过你,他们一定会跟学院说的,到时候你也别想逃了。” “的确,如果你的两个好朋友跟学院说这一件事,我的确避不开这个麻烦。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什么可能?” “就是你的同伴,也没命跟老师说这些。”压挤出来的声音,每一个字都透着残忍的暴性,看着菖蒲,螭琰字字吐言。而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叫人的心跟着他的话一道发颤。 眼睛已是瞪得极圆,菖蒲抖颤着声说道:“你……难道你想……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要怪就怪你们太爱管闲事了,如果你们跟其他的学生一样,蠢一点,笨一点。又或者像那个家伙一点,聪明一点,别插管这一件闲事,你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好管闲事的人就得为自己的好管闲事付出代价,这是必应的。 看着菖蒲那恐惊的模样,螭琰显然非常的享受,也没看着他做了什么,只是看到暗处的他抬起手。手起之时,菖蒲的耳边突然炸出一声“霹雳”的电流,那一道雷电极闪,生生从她的脸颊边擦过,刮擦触过头发,菖蒲甚至能闻到头发被烧灼蛋白质燃烧特有的气味。 那一下突闪而过的雷击,惊得菖蒲的身子直接打起颤来,颤过后身体已经彻底失去知觉,因为过于的恐惊失去了知觉。 看着菖蒲那恐惧的模样,螭琰极度享受,尤其是看到菖蒲手中紧握的逍遥笔,他开口说道:“怎么?想反击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本源好像是水,如果是水的话,反击起来一定更有趣吧。” 水可是能导电的物质,对于雷电而言,水绝对是仅次于金属之外最有效的助力,而螭琰却说如果她反击的话可就更有趣的,这个家伙。 他分明是想玩死自己。 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变态,今天落到这个家伙的手中,自己肯定完蛋了。 过分的恐惊之下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后悔,后悔今晚跟着阴乆乆还有句椿出来夜探。戏弄菖蒲,看着她那因为巨恐而露了崩溃之色的脸,螭琰非常享受,不过享受往往是短暂的,诛仙学院可不是个可以由性的地方,对于这个地方他非常的了解,所以他也清楚不能在享受这一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又是抬了一下手,这一次雷击落在菖蒲脚边,轰下的攻势叫菖蒲的身子颤着退向一侧,却因为过于的害怕直接软了双脚跌坐在地上。狼狈而又可怜,像是被人撕了翅膀苟残在地上的蝴蝶。 他最喜欢看着弱者颤抖的模样,只可惜如今时间紧迫,不能在这一件事上过分的享受。瞧看着狼狈的菖蒲,螭琰说道。 “真是可惜了,难得碰到个好玩的家伙,虽然我是真心想要在多跟你玩一会儿。不过诛仙学院实在是个叫人讨厌的地方,尤其是这儿的老师,鼻子就跟狗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我实在是没有兴趣跟他们面对面,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放弃你这有趣的小家伙了。” 说着笑,可是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残忍,像是宣布着菖蒲的命运。手已是抬举到胸前,放着电的雷球在他摊上的手上快速集聚,雷球越聚越大,那“噼啪”最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大得足够骇了人心。 掌心托着团聚成型的雷球,话语之中透着残忍,螭琰说道:“再见了,小甜心。” 纵然螭琰一直隐在暗处,可是他的每一句话菖蒲都听得听明,只需通过他的话,就能想得到现在他的面上挂的是怎样残忍的笑。自己会死的,一定会像那只兔精一样,死在这个家伙的手中。 就在菖蒲觉得自己的命到头时,忽然间她听到句椿的声音,先是句椿的声音,随后是阴乆乆的。发觉菖蒲不见后这两个人顿感焦急,匆着原路返回寻找菖蒲,当远远看到这儿雷光乍现,他们就知事情不妙。也顾不上其他的匆忙就朝这儿跑来,当看到团聚成型的雷球后,句椿已顾不上细想,而耳朵上扯下耳钉,十二节鞭就那样出现在手中。一鞭甩起,鞭如蛇边袭去,生生的阻止了螭琰的攻势。 没料到中途会多出两个碍事的家伙,螭琰愤着切了一声。 “三个家伙一起聚上来吗?麻烦!算了,干脆一道送你们上西天吧,至少路上也有人作伴。”正打算一块下手直接送他们进黄泉,谁知念想刚动却又停了下来,像是察觉到什么,螭琰“嗤”声说道:“该死,关键时刻来捣乱。” 就只是留下那样一句奇怪的话,而后也不在发难,而是抽身马上离开。螭琰的离去,叫他们瞬间松了口气,不过很快的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气松得有些早了。 乍亮起来的灯光,意味着有人来了,而这个点会出现在学院走廊上的就只有一个人。 学院的夜巡者。 寒水大人。 第三十九章 五十分综合 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大老远就能感觉到来自于寒水身上那股不发言明的煞气。前脚才刚刚脱离危险,后一脚却撞上了寒水,这绝对是夜巡中最倒霉的一晚。 原打算找机会赶紧开溜,谁知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老远赶来的寒水施展定型术定在那儿,带着夜巡的精怪赶了过来,看着僵站在那儿不能动弹的三个人,寒水阴诡着脸说道:“我就说最近学院怎么老不安生,原来真有耗子大晚上溜进学院了。” “寒……寒水大人……”尴尬的陪着笑,原是想着笑笑或许能让寒水的心情好一点,谁知句椿这谄媚的笑落在寒水眼中明显叫这位夜巡者的火气烧得更大。落在个句椿身上的视线又阴了几分,寒水沉着嗓音说道。 “你们三个,居然有胆子夜游学院,你们将学院的校规置于何处。” “寒水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出现在这是有原因的。”急着解释,阴乆乆希望寒水能听她的解释,一旁的句椿也忙转悠着眼睛附和着。听了阴乆乆的话,寒水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问道:“有原因的?什么原因?” “我们是跟踪一个家伙出来的,那个家伙心怀不轨,他要对学院……”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我就只看到你们这三只叫人讨厌的小耗子。” “真的有,就在刚才,他人就在这儿。” “那现在呢?” “他好像察觉到您的到来,所以跑了。” “所以跑了,多么简单而又万用的理由,你们觉得这样的理由我会信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跟踪可疑的人,三千届下来每年有多少学生将这个当成夜游的借口你们知道吗?想要为自己开脱,你们也想个好一点的法子,至少听上去别那么耳熟。我告诉你们,学院是禁止夜游的,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大晚上就得呆在宿舍好好的睡觉,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在学院夜游。你们这三只小耗子,今天总算让我逮到了,三个人的综合全部扣五十分。” “什么?五十分!”比起被寒水逮到,显然菖蒲更加在意的是被扣除五十的综合,几乎是惨叫出声。不过这样的惨叫倒也换来了寒水的冷视,扫看着她,寒水说道:“既然将综合看得那么重要,就得学会如何遵守规矩。你们这三只小耗子,这一次就给我好好的记清了,下一次如果在让我逮到,就不只是扣综合那么简单,我肯定会用捆仙索把你们这三只小耗子捆起来,然后倒挂在学院的塔尖上暴晒。” 寒水绝不是恐吓,他是真打算这么做,威胁的话刚刚说完身上的定型术也解开了。当定型术解开后边上出现了三个水桶以及一块抹布。还没让僵硬的身子微缓过来,跟前就突然出现这些东西,迷惑的看着,句椿问道。 “寒水大人,这是?” “走廊上,那些弄脏的地方,给我全部清理干净。如果事后让我发现还有一块污渍,我就把你们通通吊上去。” 寒水的话绝对是真的,这一点从他的双眼中就看得出来,几乎是一瞬的功夫,叫寒水吓得汗毛都竖起的三个人急忙应道。 “是的,我们保证绝不留下任何一块污渍。” “既然如此,那最好。” 再也没有什么比违反校规还被寒水抓到更倒霉了,为了不叫寒水用捆仙索绑着倒吊在塔尖,他们非常认真的擦拭着叫菖蒲的逍遥笔弄脏的地面。大片的墨渍,擦起来可不是件轻松的活。 擦拭的时候免不得有所抱怨,句椿当然是抱怨声最多的那个,按理来说听着句椿的抱怨,菖蒲应该甩他一脸水才是。可今天的菖蒲看着有点怪,从头到尾居然没吭过一句话。 知道菖蒲会这样纯粹是被他们牵连的,阴乆乆心里头也怪是内疚,看着菖蒲,阴乆乆说道:“菖蒲,抱歉了,害你也被扣了五十分。” “没事的。”嘴上说着没事,可菖蒲却没抬过头,她这样的应话叫阴乆乆觉着更不是滋味,忍不住凑上去说道:“生气了?” “没有。” “只不过五十分而已,别这么较真啦!读书人,怎么可以没被扣分呢。”大概是受不了这奇怪的气氛,句椿凑上来插了嘴,而他这话直接换来阴乆乆的嫌弃,直接用胳膊肘将句椿撞开,阴乆乆说道:“闪开,少在这儿碍眼,菖蒲跟咱两能一样?咱们是别人越骂咱越浪,可菖蒲可是好学生啊。这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好不容易才积攒的五十几分今晚一口气扣光,你就不能说一点不讨打的话。” 对于句椿,有的时候阴乆乆都想揍他,也是担心着因为他会叫菖蒲心情更糟,阴乆乆当即出声骂了回去,谁知正说时却听到菖蒲喃道:“那个家伙,他想杀我。” “什么?”突然的话,叫两人一顿,而后看着菖蒲。抬起头看着阴乆乆跟句椿,菖蒲说道。 “那个家伙,螭琰他,他是真的想杀我。” 今晚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并不是寒水的惩罚,而是螭琰,那一刻她是切身体验了什么叫濒临死亡。那种感觉,绝不会出错。菖蒲的恐惧,叫两人闭了嘴,半晌之后才听到阴乆乆说道。 “抱歉。” 她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只是菖蒲并没有怨过她,看着阴乆乆的内疚,菖蒲说道:“这跟乆乆没有关系,谁也想不到那个家伙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那个家伙居然想下毒手,这么说来我们推断的都是对的。” “看来是的。” 推断正确,也就意味着他们是真的摊上麻烦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倒因了这一件事觉得心沉沉的。突然静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句椿说道:“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家伙的确心怀不轨,而且就眼下的情况,那个家伙也发现我们知道了。你们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他对菖蒲下手,就知道螭琰绝不是善类,那种人绝不会让他们好过,也许兔精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已经做过一次,想来螭琰不会介意在多做几次,那一刻的他们,是真感觉到危险临近。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句椿试探说道:“要不跟老师说?” “如果跟老师说有用,女蜗大人之前就该信了。” “对啊,女蜗大人根本不信咱们的话,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坐以待毙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想保全自己,恐怕得反击了。” “反击,难道你想跟他干架?乆乆,你可别想不开啊,就刚才那粒大雷球,咱们三个加起来恐怕还不够他练手呢。如果真的找他干架会被名正言顺的误杀的。”螭琰的能力绝对不是他们三能对抗的,句椿可不同意这种自杀式的行为。 当然了,阴乆乆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直接横了一眼,阴乆乆说道::我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家伙,在学院绝对有阴谋,如果我们能弄明白他到底想干嘛,拿出足够的证据,老师到时不信也得信了。” “这么说来还挺有道理的。”就目前看来,阴乆乆这话最有道理,只不过阴乆乆的话免不得叫菖蒲担心,之前面对着螭琰时那种恐惧之感她可没忘,现在回想起来脸色仍是不好看,菖蒲说道。 “可是我们继续查这一件事,会不会彻底的激怒他?” “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情况,他应该已经怒了,在怒也怒不到哪去。老师现在不信我们,咱们又打不过他,不过不快点弄明白他想干什么,难道呆在学院慢慢等着他虐杀啊。” 那可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在这一点上句椿绝对跟阴乆乆达成一线。他们说的菖蒲都明白,只是心里头免不得还是害怕,不过在踌躇半晌认真考虑后,菖蒲还是点着头说道。 “那个家伙是真打算要我们的命,我们已经知道那么多了,就算接下去什么都不干,我想他那种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这一次你是跟我们想到一块咯。”不管如何,总是物以类聚,菖蒲最终还是会跟他们一条线。只不过在确定了统一战线后,菖蒲还是忍不住在多加一句,说道:“但是我们能不能别再做违反校规的事了。” 无论如何,听话的学生永远在意的就只有校规,本来还因他们的缘故害得菖蒲被扣综合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可现在一瞧都到了这个地步菖蒲仍惦记着她的那些综合,阴乆乆和句椿瞬间沉默了。极默契的翻了记白眼而后干脆不理她,两人默契低头努力清洗墙壁上的墨渍,至于菖蒲说的那些。 全当没听见。 这还是菖蒲第一次通过逍遥笔驱使体内的本源,虽然是情急之下为了救命的,不过本源所带出的水竟然黑如墨,实在叫人不知是喜还是忧。以至于费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才将走廊墙壁上的墨渍全部清理干净,当墙壁上的墨渍全数清干后,三个人也差不多累趴了。 他们三人晚上不睡觉在学院里夜游的事很快就在学院里传来了,会到处宣扬这种八卦的就只有那群令人讨厌的狐精。违反校规在学院夜游也就罢了,他们三个居然还在走廊上私斗,结果将走廊弄得一塌糊涂最后被寒水大人逮到,一人扣除了整整五十的综合,并且被罚清扫走廊。 一口气被扣掉五十分的综合,学院不知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了。 阴乆乆的名气本来就极大,这一件事传出后,学生私底下碎碎念的都是他们。 当然了,除了殇七七那伙笑讽他们活该外,更多的学生窃语时都是报了一丝羡慕。违反校规,恐怕多数人心里头都很想尝试,只不过没人像他们那么不怕死付之于行动。 能得同学们崇拜固然是好的,不过这种崇拜也实在令人头疼,尤其是经由狐精的到处宣扬这一件事叫女蜗知道后,面对着女蜗失望的眼神,从来不知羞涩的三人那一瞬都有种自己对不起女蜗信任的内疚之感。一整堂仙法学上下来,根本不敢迎上女蜗的视线,好不容易忍到下课,这三人才集体舒叹口气,拍着胸口将积压在胸膛内的废气全部吐出,句椿这才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珠说道。 “天啊,女蜗大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居然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了我一堂课,害得我完全没脸抬头简直愧疚死了。” “女蜗大人这一招才是最狠的,早知道她会用那种眼神,我宁愿被寒水大人阴森森的盯一个晚上也不受这种折磨。”一想起女蜗的眼神,阴乆乆就觉着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往上不住的冒,那种感觉实在折腾人。尤其是菖蒲,她可一贯是个听话的好学生,谁知道这一次的事连她也有份,女蜗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而就是这一份难以置信几乎叫菖蒲惭愧得差点写检讨。 一堂课的精神折磨,差点让他们主动跑到女蜗跟前保证下一次绝不在违反校规。好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也就是一堂课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们总算逃离了自我内心的愧疚。 瘫坐在休息室里头,舒坦着心中的内疚,就在菖蒲惭愧得觉着需要在好好的教导一下好友不肯再次违反校规,坐正了身体的她突然看到螭琰从那头走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漫不经心,好像周围的一切跟他都没关系。 而就是这个漫不经心的家伙,昨晚差点要了她的命,在看到螭琰走了过来,菖蒲登时僵了身子,昨晚死亡临近的恐怖之感再度笼罩。面色也因了恐惧失了血色,菖蒲就那样坐在那儿看着螭琰靠近。 第四十章 失窃的镜子 原是说这话,谁知菖蒲中途却收了声,因为觉得奇怪所以抬头看了一眼,在看到菖蒲那怪异的面色后两人忙朝着他视线落及的方向看去。当发现螭琰正行近时,句椿压克不住了,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双目带着怒意直接迎了上去,随后揪住螭琰的衣领直接提瞪对方。 句椿这突然的行为叫休息室里的学生都觉得诧愣,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朝着这儿看来。 螭琰虽然比句椿还高出一小节,不过这一小节的高度并不妨碍句椿彰显自己的怒意,就这样抓着螭琰的衣领,句椿怒咬着牙说道:“喂,看着我们三还活蹦乱跳的,是不是特不爽。” “放开!”句椿的话,螭琰并没有接应,只是特不悦的看着那揪住衣领的手,压着嗓音让句椿放开。话中透着隐忍,螭琰好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句椿也不觉得这个家伙胆子能大得敢行凶,所以螭琰的警告对他来说没用,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不少,句椿凑上前说道。 “你这家伙,昨天那么对菖蒲,别以为这一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做的那一些事情,我们肯定会一件一件的挖出来,到时你就等着吧。” “我叫你放开。” 现场的气氛极度诡异,两人的怒气显然都燃烧了,在这样被彼此互瞪下去打起来是必然的。且不说这两人打起来句椿能不能赢,单单就他们现在的处境,如果私斗将寒水大人再次吸引过来。 绝对会死的。 考虑到种种情况,抢在这两人真的动手前,阴乆乆忙着上前劝架。抓握着句椿的手从螭琰的衣领上扯下,阴乆乆说道:“学院禁止私斗啊,想想自己的综合,这一次要是再扣就真要捆仙索伺候了。” 使了好大的劲才将句椿的手从螭琰衣领上拽下,虽然句椿是很想动手的,可考虑到所剩无几的综合以及昨晚寒水的威胁,他最终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怒火。看着句椿终于压下的怒火,阴乆乆这才松了口气顺道说道。 “忍,忍,忍,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能让这个家伙好看,我知道你现在特不爽,我也一肚子的火气。如果你现在真的解不了火也不能那样,应该这样……”话音刚落突然捏握着拳头朝着螭琰挥去,瞧着阴乆乆,不管从哪里看都该是劝架的,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偷袭。那握住的拳头很快就挥到螭琰跟前,就在大家都觉得螭琰避不开时,只听“啪”的一声,螭琰竟然抬手将阴乆乆的拳头拦下。紧握的拳头就那样叫螭琰死死的握住手中,抽都抽不出来。 试了几次还是被牢牢握紧,阴乆乆失望的说道:“可惜,居然没打到。” 这两人所做的一切对于螭琰而言简直莫名其妙,甩开阴乆乆的手而后居高临下俯看着她,螭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居然在说什么也跟我没任何关系,不过我警告你们,下次再来,别怪我不客气。”话音落下周围闪过丝丝闪雷,电流发出的“啪啪”声叫人听得汗毛不禁倒竖起来,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这个家伙,在威胁他们,而且还是当着同学们的面威胁的。鹰利的双眼透射着一切都掩盖不住的傲羁,在威胁过后螭琰从他们身边擦过,随后穿过休息室径直回了宿舍。 那个家伙,的确可怕,虽说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一年级的新生,不过那种远压他们的气势仍是瞬间就将他们压得死死的。在威胁过他两后,螭琰这才离开了休息室,而看戏瞧热闹的学生也渐渐的收回视线,继续做着他们的事情。 挑衅螭琰随后叫人反着压制威胁,这的确称得上一件丢人的事,如此的不自量力,殇七七怎会放弃嘲讽他们的机会。坐在那儿已经冷呵笑着,殇七七亮开嗓音说道:“现在的人真是习惯,总爱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想要博眼球也不是这种博法吧。结果好了,没能耐的人反倒被人威胁了,真有够丢人现眼的。” 殇七七的话才刚落连氏姐妹已经在身边不停的点头应着,如果放在平时,殇七七的嘲讽自然必须回击,不过今天的他们是在没有心情。沉默无声再次换来殇七七的讽笑,一声大大的冷哼,殇七七说道。 “没胆子还逞强,现在胆子吓破了吧,嘴都不敢回了。没用的人就是可怜,可怜啊。” 话还是照样说着,不过三人的不回应显然叫殇七七觉得有些无趣,也就是再说几句,见着三人都没有回应的意思,她也觉得没趣了,当即就带着连氏姐妹离开休息室。 今天的殇七七可不是他们首要对付的人,所以平时听着觉得可气的话今日听上去很不似平时那么刺耳,凑到了一块,对于句椿刚才的鲁莽菖蒲显然非常生气。压下嗓音确定不会让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菖蒲说道。 “你刚才太鲁莽了,怎么能直接冲上去,如果他对你出手怎么办?” “这里是休息室,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敢,那个家伙就是个变态,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昨晚那个样子。如果他不管这些呢?他直接对你出手怎么样?”看着句椿还敢还嘴,菖蒲已经气得脸都绿了。虽然总是不待见这个竹马,不过菖蒲还是打心里担心着他。也是瞧着菖蒲那自然流露出的担心,句椿摸着鼻尖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忍着点还不行吗?这不是看到那个叫家伙想起他昨天那么对你,一个没忍住就……” 青梅是只有自己才能气的,至于其他人,可没有这种资格。句椿的话听上去实在窝心,倒叫菖蒲的心瞬间暖了,看着他半晌没有开口。这两人认识这么久感情自然好的,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绝对蹦不出爱的火花,不过阴乆乆还是忍不住干咳了几声。结果这一声干咳直接将菖蒲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看着不停干咳的阴乆乆,菖蒲说道。 “还有乆乆,你也太冲动了,居然打他。” “可惜没打到。” “还好没打到,如果打到了,你就不怕梁子结得更深?” “我个人觉得梁子结得更深了,应该是再难深下去咯。” “你们两个,我总有一天会被你们害死的,反正从现在开始必须小心再小心,千万别到处乱跑。尤其是句椿你,我们两个只要回了宿舍保准安全,你跟他可都是一个空间,而且还住隔壁。最近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的,我们可不希望第二天醒来发现你已经惨死在床上了。” 明明就是关心,可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跟诅咒似的,直接叫句椿郁闷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饧着眼看着菖蒲,句椿说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以为我刚才是闲的没事干跟他吵架吗?当着那么多人跟他翻脸,就是把咱们跟他的矛盾亮出去,如果那个家伙真感大晚上对我下手,肯定第一个怀疑他。”洋洋得意,对于自己的机智句椿显然非常满意,倒是菖蒲,听了他的话后直接说道。 “原来你不是帮我出气啊。” “一半一半各一半,一箭双雕嘛!” “亏我刚才还那么感动,白浪费感情了。” “好了,别贫嘴了,反正最近必须确保一万个小心,千万别跟那个家伙单独碰上,如果那么倒霉就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跑。他现在还披着一年级的皮在外头游荡,看样子还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在那个东西还没找到前,他肯定不会铤而走险的暴露自己的。所以只要咱们别单独跟他碰上,我就不信那个家伙有胆子见一个杀一个。” 学院如果发生了太多的命案,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不利的,螭琰看上去可不是那种没那没脑子的人,想来其中的利害他想得明白。 阴乆乆的话音落后,两人忙是点着头,这才刚刚应点过头后就瞧见一名同伴上课的女生朝着他们跑过来,而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乆乆,苏大人找你。” “苏大人?”一听这话登时愣了,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好友,阴乆乆问道:“苏大人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路上正好遇见苏大人,她让我顺道来休息室叫你,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这个女生就是传话的,老师的话传完后也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苏妲己叫她,这可不是一件值得叫人开心的事,当即不停的摸着鼻尖,阴乆乆说道;“你们说苏大人喊我干嘛?” “谁知道呢,反正苏大人喊人一般没好事。” “我最近在仙人礼仪上表现得还可以吧,应该没哪儿得罪她吧。” “表面看着是没有,不过背地里谁知道呢!反正她叫人一般都没好事,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不管是什么,别让你去给狐狸们洗澡清理它们的居住地就行。要不然那个味道,足够辣你好几天。”在这一件事上句椿可是过来人,那种经历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是因为那难以忘怀的记忆,句椿什么课都敢胡来,就仙人礼仪绝对表现得比谁都乖巧,一声都不敢吭。 本来这心里头就没什么底,叫句椿这么一说更是觉着不安,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阴乆乆最后还是乖乖的起身前往苏妲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可谓是各种的忐忑,就担心苏妲己给她备了一份吓死人的任务。结果还好,既不是惩罚她也不是让她上狐狸居住地那儿打扫卫生,更不是让她帮着送什么东西去给太上老君,苏妲己叫她过去只不过是想让她帮着挑选约会的衣服。 难得心情不错接受了追求者的邀请,虽然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过身为隐世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女神,每一次的出现都必须衬得起祸国殃民这四个字。将阴乆乆叫过去,为的就是帮她选一件称心的衣服。 苏妲己叫自己过来竟然为了这样的事?阴乆乆也是郁闷得说不出话了,不过还好,总比给她找麻烦强。 虽然阴乆乆各科的成绩都不怎么样,就目前的综合排名看来吊车尾无疑了,不过在审美上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过得了苏妲己的眼。一连试了几十套衣服,累得阴乆乆都快审美疲劳了,苏妲己这才挑中件满意的。精心装扮随后去赴了自己的约会,临行前苏妲己还不忘送阴乆乆个致谢的飞吻。飞吻之后妖魅一笑,苏妲己这才消失在阴乆乆面前。 只不过帮苏妲己挑选衣服就整整花去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将这位妖孽般的老师送走,阴乆乆这才舒叹口气坐下来休息。一面活动着酸涩的颈部,阴乆乆一面嘟囔抱怨道:“难怪总有人说越是妖孽的女人越可能是最可怕的魔鬼,苏大人简直是魔鬼中的魔鬼,折磨啊!” 女孩子天生喜欢衣服,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连续两个小时下来不管是谁都会疯的。在苏妲己的办公室里休息了片刻,等着全身不那样的酸后,阴乆乆才起身离开这儿。轻着手脚推开办公室的门,谨慎小心确保自己不会被其他的老师发现以至于沦落到顺便再做什么的地步,阴乆乆的每一步都迈得极轻。 就在阴乆乆蹑着手脚准备离开这,途经的那一间办公室里却传来奇怪的对话。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是女蜗跟寒水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女蜗跟寒水的声音听上去有种谨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因为两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原先想蹑手蹑脚离开这儿的阴乆乆下意识顿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寒水,你确定没有弄错?” “女蜗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我肯定没有弄错。探知镜,真的不见了。” “探知镜怎么会不见?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个,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在发现兔精的尸体前,探知镜还好好的放在那个房间里。” “探知镜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放在那种地方,现在探知镜失窃,如何是好!” “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失职了,不过当初将探知镜放在那个房间是帝归大人的意思。大人说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那里只是个放置废弃物品的房间,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去,里头的东西也没有人碰触,探知镜放在里面十多年了,一直都好好的,我也没想到这一句竟然……”对于自己的失责,寒水显然非常惭愧,好在女蜗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看着他那样自责,女蜗说道。 “谁也不希望这样,只能说那个魔头底下的人太狡猾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混进学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那个人,将探知镜找回来,如果再慢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找到可疑的人吗?”女蜗的话叫寒水顿了一下,而后接道出的这一番话叫女蜗觉得话里藏意。当即看着寒水,女蜗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女蜗大人,我觉得有几个人非常可疑?” “可疑,谁?” “就是那天发现兔精尸体的几个学生,难道女蜗大人不觉得他们的出现,太过刻意跟巧合了?” “你是意思是,他们几个?” “是的?” “如果是怀疑他们,你大可安心,绝不是他们。” “女蜗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诛仙学院毕竟不是个由人随性的地方,在里面可以由着他们胡来。那个魔头底下的都不是些不长脑子的主,如果真的混入学院中,绝不会如此张扬。” 一个年级倒数第一,一个年级倒数第二,一年级新生里面恐就他们两个最出名了,如果真是那个魔头底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如此显眼。女蜗之意,却是有理,只不过寒水的心里头还是疑着他们。 屋内的疑心仍旧继续,而屋外的阴乆乆,早就屏住呼吸,屏息不敢重喘随后瞥了一眼屋中,而后蹑手着步伐赶紧离开这,去找好友通报情况。 第四十一章 探知镜 回到休息室时已是匆匆,当阴乆乆在休息室里找到好友时,面上已是露着急忧之色,忙是拍着两人的肩膀随后扯到边角处,阴乆乆将刚才听到的事全数道出。等着听完了阴乆乆的话后,菖蒲的面上都难看了,瞅看着阴乆乆,菖蒲说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寒水大人怀疑兔精的死跟我们有关?”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天啊,他怎么会怀疑我们,我们哪办得到这种事?寒水大人也真是的……还有你们两,早就说过别违反校规,现在好了,摊上这么大的嫌疑了。”被夜巡者怀疑跟这一次的兔精死亡案件有关,这可是天大的麻烦,菖蒲会埋怨也是理当。倒也是句椿,这一次也是忍不住咂舌了,闷着一张脸,句椿说道。 “明明犯人就是螭琰,寒水大人不去盯着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来怀疑我们,这是什么世道?看来诛仙学院的老师,脑子也不见得好使啊。”话音落下立即招来菖蒲的一阵猛掐,抬眼直接瞪了过去,菖蒲说道:“说什么呢?留神被听到。” 被学院的老师怀疑是这一件事的始作俑者,的确麻烦,不过眼下的阴乆乆实在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一件事。已是紧蹙着眉心,阴乆乆说道:“被老师怀疑的确麻烦,不过现在可不似琢磨这事的时候。” “不琢磨这事,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一件事更重要的?” “当然,你们还记得在那个房里,少掉的那一样东西?” “当然记得!”点着头,两个应着,阴乆乆说道:“刚才经过女蜗大人的办公室时,我听到女蜗大人跟寒水大人说话,提到了一面丢失的镜子,叫探知镜。” “探知镜?”这个名字听着很是陌生,当即两人的眉心都皱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彼此而后蹙眉沉思,半晌之后菖蒲才说道:“探知镜,那是什么?”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菖蒲问后边上的句椿也接了一句,凝蹙着眉,句椿说道:“探知镜,而且还是让女蜗大人那么紧张的东西,恐怕非常重要。你们说,螭琰偷走那个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谁知道,现在连探知镜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们都不清楚,哪能猜出他想做什么?要是能询问老师就好了。”学院太多他们不清的事,如果能询问老师自然最好,只不过就目前这个情形看来,如果他们去找及巳,下一刻可能就得叫及巳揪着问上一堆了。 麻烦已经这么多,在给自己添麻烦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也是因着担心再添麻烦,此时的三人处坐在那儿,竟然谁也没想出个有用的法子来。就在这时,抬头叹气的阴乆乆突然看到一人经过,在看到那经过面前的身影时,阴乆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随后说道。 “我知道上哪儿问探知镜的事了。” “哪?”顿时一愣,随后顺着阴乆乆箍嘴的方向看去,两人看着正巧经过的殇九婴。眨了眼而后回了神,句椿看着阴乆乆说道:“等等,难道你想?” “殇九婴可是个天才,仙人史那么变态的学科全班就属他成绩最高,及巳大人说的那些奇葩的历史没一个他不知道的。我在想,搞不好探知镜的事他也知道。” “这么说来的确有可能,全班除了螭琰是个怪胎,就属他最变态了。” “你才变态呢。”一听句椿又在诋毁殇九婴,菖蒲当即就不干了,压下的嗓音音量在此尖利起来,菖蒲说道:“人家那是天才,天才。” 殇九婴对于菖蒲而言绝对称得上男神,对于她护男神的那些言语,完全不用上心。甚至都没空瞥上一眼,阴乆乆看着句椿说道:“没错,所以我想从他那里试试。” “试试,这个法子我看可行,不过在试试前我觉着咱们还是得小心点。”说完抬头扫了一眼休息室,瞧样子正谨慎着什么。句椿这四处打量的模样实在奇怪,当即阴乆乆问道:“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殇七七。”应了一句随后扫看着,在确定殇七七不在休息室里,句椿才说道:“你跟那家伙本来就相看两厌的,那个家伙又是的恋兄控,如果让她看到你靠近殇九婴,你们是打算打起来吗?” 这么一说到也是危险了,当即摸了鼻尖,阴乆乆说道:“是挺危险的,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这就过去问问。”说完冲着两人挑了眉,阴乆乆起身朝着殇九婴走去。 坐在距离阴乆乆等人不算远的地方,殇九婴的面前摆放着一本极厚的书,此时正坐在那儿,看样子正在研究书中的什么。小心从身后凑上去,而后踩垫了脚伸长脖子看着,当瞅见书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后,阴乆乆觉得脚都软了。 她实在很难理解,面对着如此深奥的文字,殇九婴怎么就看得下去,眼前一片晕眩随后急忙正神,阴乆乆上了前。即便在如何的感兴趣,面对着如此闭涩的文字,想来研读的人应当觉着十分吃力,可就阴乆乆看来,她可不觉得殇九婴感到吃力,非但不觉得殇九婴吃力,反是觉着非常的轻松,至少殇九婴的面上始终挂着清淡的笑。 对于喜欢研究这种闭涩文字的人,她深感难以理解,从身后靠近殇九婴,阴乆乆并没有刻意的放轻脚步,奇怪的是殇九婴竟然没察觉到她的靠近,还是等到阴乆乆上了前并且拍了他的肩后,殇九婴这才回了神,而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阴同学?你找我有事?” “这个……”不太自然的挠着脸颊,略微顿了片刻阴乆乆才说道:“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请教?”也不知阴乆乆说了什么逗趣的话,殇九婴居然当着她的面笑了,这露出的笑叫阴乆乆更觉尴尬,视线游离瞧着就不是很自然,阴乆乆说道:“看你这样子好像也没空,不过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挺重要的,所以只能委屈你借我几分钟了。” “谁说我没空的。”温柔的声音,恐怕大多数的女孩都受不了这样的音色,只是不知怎的,每次听到殇九婴这温柔的嗓音,阴乆乆总觉得汗毛乍起,一种说不出的莫名诡异。殇九婴的声音的确叫阴乆乆觉着有些发毛,可现在的她需要殇九婴的帮助,不得已,只能强行将那诡异之感压了下去,随后干咳了一声,而后在殇九婴身边坐下,问道。 “那个,我记得你的仙人史成绩是咱们班最好的。” “算不上最好,只能说碰巧及巳大人出的题目都是他上课说的重点,我都恰巧复习过。” “碰巧,你就别谦虚了,及巳大人的重点,那根本就是一整本书,如果说恰好复习过,你岂不是把整本书都吃下来了。”一说到及巳给的重点,阴乆乆就觉得头疼,她一直觉得表世的文科老师给的重点已经够没人性了,可跟仙人史的老师比起来,她才知道表世的文科老师有多温柔。 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在顺开,阴乆乆翻了白眼不在提这事,长舒了口气,阴乆乆说道:“不管是碰巧,还是恰巧,你的仙人史无人可及,所以……” “所以阴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开了口,笑着询了。面对着那眸眼中自带的盈笑,阴乆乆是越坐越觉得浑身不舒坦,憋了半晌之后,最终在殇九婴的注视之下,阴乆乆才开口切入主题,问道。 “好吧,是这样的,仙人史除了讲解隐世的历史之外,我记得还有一个章节是专门讲解学院历史的。里头好像还记载了非常多有趣的东西,各式各样的仙器好像也罗列标注过。我的仙人史成绩你是知道的,及巳大人现在看见我都是形如空物,压根就别想搭理我,所以我就想过来问问,有关咱们学院的历史。” “学院的历史,阴同学是对学院各种有趣的仙器感兴趣吧。”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那些东西可比历史有意思多了。”干咳了一声随后看着殇九婴,阴乆乆掂量着用词随后问道:“对了,及巳大人上课的时候,有没有提过一样仙器,叫探知镜的。” 最终还是将在意的事问了出来,在询问时阴乆乆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坐在她跟前的这个男生可不是的普通的学生,阴乆乆还真担心他从自己的言语中猜出什么。询问的时候多少带了些忧担,还好,殇九婴并没有发现疑处,而是略微顿思,随后说道:“探知镜吗?仙人史上及巳大人到没有提过这一块。” “什么?没有!”询时她可是抱着极大的希望,谁知道及巳大人课上竟然没提过探知镜,这下可叫阴乆乆失望了。失落的话语,嗓门不免大了些,因此打搅到周遭的学生也叫阴乆乆觉着怪尴尬。忙是陪了不是随后看着殇九婴,阴乆乆压着嗓音问道。 “你确定没有?” “虽然不才,不过我自觉记忆力还不错,而且仙人史的书本我也全都预习过,的确没看过这样的仙器。” “什么啊,连你都不知道,那我上哪儿去问哦。”她本来还在想,依着殇九婴的脑子或许能提供一丝有用的讯息,哪会想到殇九婴压根不知道。说实的,这心里头的失落也是有的,就在阴乆乆失落的叹着气感着失望时,却听到殇九婴补充说道。 “及巳大人课上的确没有提过那一件仙器,不过也是巧了,前几天我在图书馆里借的那一本书上,正巧说过你想知的探知镜。” “什么,你在书上看过?”失望之后的希望叫阴乆乆眼前一亮,整个人倾凑了上去,要不是两个座位见还隔着空隙,阴乆乆都能贴到殇九婴身上。面对着阴乆乆突然泛光并且快凑到跟前的眼,也只有殇九婴这种温淡的人才能保持面不改色,点笑应着,殇九婴说道。 “是的,在一本仙器合集里看到的,阴同学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在借出来。” “借出来,那不是意味着我要自己找?那还是算了吧,你简要的跟我说说就行。” 仙器合集,光听书名就知道是一本非常无聊的书,让她自己去钻研,看得下去才怪。当即谢绝了殇九婴的好意,阴乆乆还是希望他能简约的解释一下。好在殇九婴的耐性还算不错,听了阴乆乆的话,殇九婴说道。 “探知镜,虽然那一本书上写得不算详细,不过总体还能叫人瞧明是件怎样的仙器。虽然不算是上古的神器,不过探知镜好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仙人炼造出来的法器,非武器,却非常神器。” “神器,怎么个神器法?” “探知,探知,神器自然如了其名,据书上记载,探知镜虽然没有实际的攻击性,也不是什么大戾的凶器,不过它却有一样叫多数人为之癫狂的能力。” “什么能力?” “自然就是探知,据书上记载,只要得到探知镜,就能从镜中询问出你想知的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又或者是藏在何处,只要有了探知镜,一切皆能清明。” 这个世界本就是由千千万万个未知笼砌而成,只有一个垒着一个未知,才构成这个世界。可探知镜的存在却坏了这个准则,只要拥有它,不管是藏于世界哪个角落的未知,皆能清明。 正如殇九婴所言,这的确是个能叫多数人未知癫狂的仙器。 在得知探知镜的能力后,阴乆乆的面色显然有些难看,她完全想不明白螭琰偷走探知镜想要干什么,不过那个家伙必然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祸心。而如今探知镜已经在他的手中,恐怕对于他所要寻找的东西,他也是清明了。 探知镜的事是阴乆乆自个想知道的,谁晓得在同她说后,阴乆乆的脸色瞬间变了。古怪的神情,瞧着像是心里藏了事。也是担心着阴乆乆,殇九婴不禁询道。 “阴同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恩!” “没什么那自然是最好的,看你现在的脸色……哦,这是阴同学的事,我想我也不方便多问。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觉着需要提醒一下阴同学,阴同学好奇探知镜,这没什么,不过这个探知镜,阴同学听听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去寻找。” “为什么?” “因为探知镜的能力,远超你我的想象,虽然具体能力强到何种地步,我是不清的。不过书上倒是有记载,它的能力已超界限,就算是处于另一个空间,只要你问,它也必然能探知清明。” 第四十二章 倒霉的听阙 从殇九婴那里探来的事,阴乆乆事后都跟句椿还有菖蒲说了,菖蒲的心思倒是都在殇九婴身上,对于她而来,殇九婴恐怕是这个学院里最叫人佩服的学生。至于句椿,当然那是看不惯菖蒲这犯花痴的模样,调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始终就没停过。 这两个人的关注点永远都不在一条线上,也只有阴乆乆,心里头一直在琢磨着殇九婴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探知镜的能力远超众人的想象,就算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事务,只要你问了,探知镜也必然能探个清明。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总是萦绕在阴乆乆脑中,叫他感到有些烦躁。穿过休息室回了宿舍,一路上阴乆乆都没开过口,过分的安静叫犯花痴的菖蒲都觉着奇怪了,忍不住定下性子,菖蒲问道。 “乆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殇九婴最后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的那一句?哪句?” “他不是说探知镜的能力远超想象吗?就算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事,探知镜也能探出个所以然来。殇九婴这话,我总觉得想到了什么,但是脑子不听使唤,搞不明白那闪过的究竟是什么。” 人的脑子实在奇怪,有的时候那样东西明明就已在脑边,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可当你真的想要探出手时,它又碰巧被风吹得更远,叫你触碰不得。那种感觉着实叫人痛苦,阴乆乆也几乎要将那种感觉折腾到崩溃。 心里头一直记挂着这一件事,脑子只会越来越混乱,也是不希望阴乆乆将自己烦出躁脾气来,菖蒲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了,稍微休息一下,也许一会就想明了也说不定。要是实在纠结不出来,也可以找九婴帮忙,我觉得依了他的脑子,搞不好能弄明白螭琰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而且要是他跟女蜗大人说,保不齐女蜗大人会信的。” 女蜗大人不信他们的话,可殇九婴跟他们不同,那么优秀的学生如果向女蜗大人提出疑虑,或许女蜗真的会信,毕竟殇九婴跟他们实在不是一路的人。对于殇九婴,菖蒲绝对信任且崇拜,纵然现在提起他,眼睛也忍不住泛着光。 她对殇九婴可是无条件的信任,倒是阴乆乆,听了她的提议后不禁翻了个白眼,说道:“找他帮忙,别开玩笑了,且不说他到底会不会信我们说的那些,就算真的跟他讲了,你觉得他会帮我们?好吧,你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在你眼里殇九婴是个非常乐于助人的好男神。可乐于助人又怎样?他肯帮我们也得女蜗大人信啊,女蜗大人如果不信一切都是白搭。螭琰那么恐怖的家伙,如果殇九婴真的帮了我们,螭琰绝对也会将他视为眼中钉,搞不好第一个想法子解决的就是他,难道你打算拉着你家男神一起下水?他可跟螭琰住在一个空间里。” 一直都坚信着男神是个好人,菖蒲觉着想不清明的事或许可以拜托殇九婴帮忙理理,哪曾想只看到男神长处的她还真没想到这一件事的后头还隐着危险。在听了阴乆乆的话后,菖蒲这才恍然大悟,随后惊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件事有多危险,如果告诉殇九婴不就意味着把他也给拉下水了。他的确非常的强,可是螭琰简直就是怪物,如果偷袭的话不就害了他。他可跟句椿不一样,人贱命硬出不了事,这一件事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 关心男神固然重要,不过菖蒲的这一番话也够伤人的,当即阴乆乆已郁闷得直翻白眼,看着菖蒲说道:“还好句椿不在,要不然就冲你刚才的那一句话,他一定跟你绝交。”话说之时人已到了宿舍门前,看着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阴乆乆才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 宿舍中就只有夏菡一人,此时的她也不知在干什么,背对着她们正站在阴乆乆床前。突然打开的门显然惊了夏菡,身子因惊僵了一下,夏菡扭过朝着门处看去。正好四目相对,看着夏菡,阴乆乆问道:“夏菡,你在我床边干嘛?” “哦……哦……乆乆你来看。” “看什么?”疑惑的回着,阴乆乆进了宿舍,径直走到床前,阴乆乆问道:“我床上怎么了?” “你的蛋。”指了阴乆乆放在床上的蛋,夏菡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怪,疑惑的瞧着夏菡的面色随后定睛看过去,这一眼瞧着连了阴乆乆都呆了。 这一枚从仙人角带出来的蛋,在她的床上不知放了多少个月,从家里带到学院,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以至于阴乆乆都快将它忘了。谁知今日,就在此时,放于床上盒中的蛋,明显开裂了。 沿着蛋壳上那些黑色的纹理,蛋壳一路龟裂,裂开的缝隙瞧着清明,好像随时都会碎开。普通的蛋如果龟裂成这个样子八成已经碎了,里头的小生命也该钻出来了,可是她的这一枚蛋仍旧没有动静,没看到任何的液体溢出,甚至半分皮壳而出的迹象也没有。蛋壳上的龟裂就好似它的纹理,自然现于那儿。 那一眼瞅过去瞧见蛋壳上龟裂开的痕迹,阴乆乆的心直接顿在那儿,可是等了半晌见着这一枚蛋始终没破壳的迹象,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随后说道:“看来这东西还没打算孵出来。” “这蛋真是有够怪的,这都多少个月了,到现在还没个消息,里头到底藏了什么?” “我哪知道,如果你那么好奇的话晚上就床里一起睡吧,一面睡一面孵,搞不好明天想来就发现一只恐龙趴在你的床铺上喊你妈妈。”阴乆乆的话刚刚落下,菖蒲忍不住幻想着那样的场景,那种场面不过脑中构建,很快的菖蒲便露出恐惊的神情,随后摇头说道。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被一只恐龙喊做妈妈。” 这一枚蛋已经太久了,久到她们的兴趣已降低冰点,对于蛋究竟什么时候孵化,又将孵化出什么东西,此时可比不上螭琰跟探知镜重要。也就是随口说了两句算是打趣,阴乆乆转过身就打算去换件衣服,谁知她才刚刚穿过身,夏菡忽然问道。 “乆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这一枚蛋是在仙人角得到的。” “是啊,是在仙人角,一家奇怪的店里面,那个店主人硬说我跟它有缘,钱都不收将蛋塞给我的。” “因为有缘,所以硬塞给你的?”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乆乆能得到这样一枚蛋,有点羡慕。对了,乆乆,你是在哪里得到这一枚蛋的,仙人角,具体的哪一家店?” “哪一间店?”这段记忆可就有些远久的,夏菡难得开口询问,她也就回想了一下回了,蹙眉顿思,小片刻后阴乆乆才说道:“具体那一家店我是记不清了,我就记得离八仙书屋好像还挺近的,当时跟嬷嬷去买书,太无聊了就跑出去随便乱逛,结果就看到一家很旧很暗而且没有客人的店,觉得奇怪我就进去了。” “又破又旧还没客人,乆乆你居然有胆子一个人进去,我真是服了你了。”就算是隐世也有很多危险的地方,对于那样一个奇怪的地方阴乆乆竟然不设防,菖蒲也是无语了。倒是阴乆乆,瞧着她那无语的神情,笑了说道:“我当时不是没多想嘛,觉得好奇就进去了,结果你知道的,我先前说过一次,那一家店里什么都没卖,就是在卖各式各样不同的蛋。这一枚蛋就是那家店的老板硬送我的,反正也是免费的,他又说我跟那一枚蛋有缘,既然有缘我就收下咯。” 横竖都是不用钱的东西,她自然也就收下了。 陌生的东西,而且还是仙人角陌生的店主人赠送的不知名的东西,想都不想就收下,阴乆乆的心的确很宽。不过也还好,这一枚蛋来路虽然不明,可总的来说也没什么危险,听了阴乆乆的话后,菖蒲也就不在皱眉郁结,至于夏菡,也没在开口,而是怯生生的退回她的位置,倒也没在多瞧一眼阴乆乆的蛋。 夏菡是难得开口好奇的,也是满足了她的疑惑后,阴乆乆这才取了衣服洗了个澡,等着她从浴室里走出后,正好看到听阙推门走了进来。也不知碰上了什么,这一推力道极大,门重重的撞到墙壁随后反弹回去,那重声的撞击下她们还清楚的听到来自于门面痛苦的呻、吟以及喃喃的抱怨声。 学院多了是成精的东西,有时一没留神,身下坐的椅子可能就是只成怪的精。第一次发现她们宿舍的门能说话,四个人是惊得人都傻了,不过后来听多了也就淡定了。门精属于少了魂魄的精怪,平时也罕着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静默无声,今天要不是摔疼了,想来也不会开口嘟囔。 一面摆摇摇摇的关了门,门精一面无限重复道:“好过分啊,现在的学生好过分啊,居然摔我,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抱怨的话如果只说一遍也就算了,可门精却是个唠叨的主,连着重复了十来遍就算再好性子的人也受不了了,更何况是明显心情非常不爽的听阙。听着门精不住的抱怨声,听阙也是火大,直接扭头吼道。 “你哪那么多废话,能不能闭嘴。” 这话一落门精瞬间消声,看样子是叫听阙的这一番话给惊了魂。本来一身狼狈回来已叫她们觉着奇怪,现在看到听阙如此大的火气,更是感到莫名,瞧着她气呼呼的走到桌边坐下,阴乆乆跟菖蒲不禁交换了眼神随后上前问道。 “咋啦,这一身狼狈的。” “呼,气死我了。”重重的吐了口气,这一肚子气也是重的,瞧着听阙这长舒的气后,阴乆乆更是好奇,出声询道:“好端端的,怎么气成这样?” “呼,你们是不知道,反正我是真叫咱们学院那些奇奇怪怪的路给气到吐血了。” “奇奇怪怪的路,难道你今天遇上什么了?”听这话明显就有事,当即也是来了兴致,直接凑了上去就在边上坐下,一眼好奇的盯着听阙猛瞧。对于别人遇上的倒霉事,阴乆乆一贯极有兴趣,倒是菖蒲还有点良心,知道先给听阙倒杯水。接过水杯一口灌下,这才看着听阙说道。 “你们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吗?本来想抄小路的,结果竟然那么倒霉,碰上了叫人施了仙法的走廊。这前脚还在一楼,结果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三楼的拐角处。” “三楼拐角处,你说的该不会是第三拐角处吧。”听了听阙的话,菖蒲忍不住惊声呼出,听阙郁得直揉眉心点头说道:“就是那。” “那你可真够倒霉的。”第三拐角处可不是个有趣的地方,学院那些叫人头疼的小狐精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在那儿。平时遇上一只就已够学生头疼的,像第三拐角处那种数十只狐精窝在那儿,听阙这幅模样已经算好的了。 对于听阙的遭遇,不需要听得太详细,只需要明白她曾经到过第三拐角处,就能想象她所遭遇的究竟是什么。瞬间换上一脸的怜悯,阴乆乆说道:“看样子被那些讨厌的狐精整得挺惨的,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怎么到第三拐角处的?” “前几天及巳大人布置的论文不是没完成,及巳大人多给了几天的时间,今天是最后期限,本来想赶在晚修前拿给及巳大人,所以就想着抄近道。谁知道一楼靠近中庭的那一条走廊居然被人施了仙法,我才刚上了那条走廊都没跑上几步,回神的功夫人就出现在第三拐角处了。” “一个回神,人就出现在那?”这话听着甚是奇怪,不过在诛仙学院,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足以叫她们震惊。阴乆乆的话才刚落,她们就听到夏菡插口轻道。 “中庭后头的那一条走廊吗?那一条走廊只能慢走,绝对不能跑的。” “为什么?”闻话齐着回头,三人看着夏菡,而后瞧着她小声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之前也上过一次当。就是上次殇七七她们将我骗到第三拐角处,就是因为那一条走廊。” “原来是那一条走廊啊。”点着头应答着,接语之后看到听阙再度抱怨说道:“只能走不能跑,学院没事弄那么变态的走廊干什么?也没写个标注,谁知道啊,这不是坑赶时间的人吗?我今天也是倒霉透顶了,莫名其妙栽了也就算了,掉那地方我明明看到螭琰那个家伙从边上经过的,当时我骂得那么大声,那个家伙保证有听见。可那个家伙居然当做没看到我,瞥了一眼就走了,你们说是不是超气人。” 本来掉那种地方已够火大了,有人经过还佯装没瞧见,也难怪听阙回来后一肚子火气。她是被人视而不见憋了一肚子的气,可阴乆乆跟菖蒲,在听到螭琰出现在第三拐角处时,两人的面色突然凝了。彼此相互交互了一下眼神随后看着听阙,阴乆乆问道。 “听阙,你刚说在第三拐角处看到谁?” “螭琰啊,那个家伙那么强,当时如果肯帮我,我肯定不会这么狼狈。” 抱怨的话落下,听阙满是愤意,反之阴乆乆跟菖蒲,却因了她的这一番话显然沉思。 尤其是听阙最后说出的一句话,叫阴乆乆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难怪宛西前辈当初会提醒,在学院最好挑选自己熟悉的走廊行走,要不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触碰到叫你吐血的契点,到时被学院送到哪里,就真的全凭天命了。” 第四十三章 猜出缘由 第三拐角处可是学生避而不及的地方,可螭琰却出现在那儿,这一件事本就叫人觉着奇怪。更何况听阙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学院必须挑选熟悉的地方行走,要不然极有可能触碰到某些契点。 契点。 这两个字阴乆乆曾经听过,在第一堂仙法实战学时,她曾在岛屿上听殇九婴提及。当时倒也没在意,可如今见听阙提起,一个念头突然从脑中闪过。眼前忙的一闪,阴乆乆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 这突然道出的话叫宿舍其他三人皆觉怪异,迷惑的看着阴乆乆,听阙问道:“你知道什么了?”连着菖蒲跟夏菡也感奇怪,只是阴乆乆却没有解释,摇头示意没事后,阴乆乆站起身随后跑到桌边抽出一张纸速写了一段话,随后出门将那一封信托给了信使,让他帮忙送出去。 麻烦信使并不难,只需要冲着走廊喊一声,信使随后就到。等着信使出现并且将那一封信递给它后,阴乆乆才转身回屋。突然的行径甚是奇怪,菖蒲也是感了迷惑,等了片刻确定听阙跟夏菡已经没兴趣后,菖蒲这才凑到阴乆乆身边随后轻声问道。 “你干嘛?给谁送信?” “殇九婴。” “殇九婴,你送信给他做什么?”阴乆乆跟殇九婴可不熟,平时见面虽也是点头之交,不过交情顶多也就点头。殇九婴可是个高材生,阴乆乆向来不怎么跟高材生过分接触,加之殇九婴又是殇七七的哥哥,就她跟殇七七间的水火不容,对于殇九婴,自然潜意识的能避就避。今天在休息室跟殇九婴搭讪,纯粹是为了从学霸那儿打探些有用的事,也是权宜之计。 阴乆乆忽然的道言本就叫菖蒲觉得奇怪,更何况现在的她居然还给殇九婴写了一封信,不得不叫菖蒲觉着甚奇。当即连着眼睛都瞪圆了,菖蒲问道:“乆乆,你是不是打算表白。” “表白,你说什么呢?”殇九婴的确很受女生喜欢,可惜对于他,阴乆乆实在没半点兴趣,菖蒲的这一番话换来的自然是阴乆乆的一记白眼。在得了阴乆乆的回应后,菖蒲这才舒了口气,不过还是迷惑问道。 “既然不是表白,你那写信给殇九婴干嘛?你跟他不是没交集吗?” “平时是没交集,不过需要的时候制造点交集不行吗?我写信给他是想在问他一些事,就目前看来,也就只有那个高材生可能知道点什么。” “问件事?什么事?” “刚才听阙不是说了,学院存在着很多的契点,如果不小心碰触到一些契点,就可能从一个地方被转送到另一个地方。契点这两个字,第一堂仙法实战的时候我曾听殇九婴提过,当时在那个岛屿上,远远的我们不是有看到一座塔。” “是远远能瞧见一座塔,我记得那一座塔好像是锁妖塔来着。” “就是锁妖塔,当时是殇九婴跟我说的,他还说了,锁妖塔虽然危险,不过学院并不需要担心。因为锁妖塔跟学院并不处于一个空间,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哪一天锁妖塔出问题了,里面的妖物会涌入学院伤害我们。学院跟锁妖塔是无法互通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殇九婴当时有提过,学院或许存在着能通往锁妖塔的契点。” “你是说,咱们学校存在着那么危险的东西?” “就目前看来,非常可能,而且我总觉得螭琰偷走探知镜,可能跟契点有关系。你想想,咱们的学院这么大,大大小小的教室跟走廊姑且不说,契点还有大有小,想找它那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如果有探知镜,这个学院里还有什么是螭琰不知道的,寻找一个通往锁妖塔的契点,不是很简单的事?” “如果有探知镜,想要寻找一个契点是挺简单的,不过乆乆你怎么能确定螭琰偷走探知镜是为了寻找契点?” “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了,他进学院明显是想找什么,如果我是学院的老师,绝对不会将他要找的东西藏在学院哪个角落,那样太危险了。可如果是藏在一个只有通过契点才能抵达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的安全。” “通过契点才能抵达的地方,你是怀疑锁妖塔里头有螭琰要找的东西?” “我就是这么怀疑的,女蜗大人跟寒水大人谈话的时候提到了那个魔头,虽然两位大人没有明说是谁,不过我觉着极有可能是开学时商志前辈提到的那个。魔头,学院可不是个适合关押魔头的地方,不过锁妖塔听上去却非常合适。” “你的意思是,螭琰他想通过契机抵达锁妖塔,为的是前辈们口中提及的那个魔头。” “你不觉得听上去很合理吗?” “听着是很合理。”沉默了小片刻,菖蒲才点着头应着,不过应后她还是心揣疑虑,随后问道:“可是这锁妖塔里有什么?他去那里?难道那个大魔头被关在里面?” “这就是我约殇九婴的原因,那个家伙可是个学霸,从开学到现在图书管理的借书记录他可远在头名。平时闲的没事干总往图书馆跑,搞不好有关锁妖塔的事,他会知道。” 契点就是从殇九婴口中得知的,既然他知道锁妖塔,并且知道学院有通往锁妖塔的契点,想来锁妖塔以及那个魔头的事情,搞不好他也知道些。如果能从殇九婴的口中探听出什么,那么螭琰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许就能猜出了。 阴乆乆的想法,菖蒲明白,就在她点头表示了解时,宿舍的门响了,信使的回信也来了。起身随后打开,接过信使送来的信后阴乆乆急忙拆开,菖蒲也上了前探头看着殇九婴的回信。冒昧给殇九婴写了一封信,原本还担心他会拒绝,没想到那人的性格确实不错,收到阴乆乆的信说明了有事需要请教,殇九婴回得也爽快,约了她们稍后休息室碰面。 虽然还没到学院规定的入寝时间,不过这个时间段学生几乎都回了自己的宿舍,休息室也差不多没人了。已经回了宿舍,多数学生是不会在中途离开前往楼下的休息室,也是因了阴乆乆的那一封信,殇九婴应邀了。等着她两到了休息室时,殇九婴已候在那儿。 当看到阴乆乆跟菖蒲走了出来,殇九婴远远便起身冲着她们点着头,算是问好。本来是想独自约了殇九婴,可菖蒲说什么都要跟着,实在没了法子,阴乆乆只能让菖蒲跟着出来。殇九婴可是菖蒲的男神,看到男神小女生自然显得较为羞涩。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菖蒲就那样处坐在那儿,阴乆乆都快搞不明白她跟着究竟为何。 也是眼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阴乆乆也没空去搭理菖蒲的羞涩,径直走了过去随后在殇九婴对面坐下,阴乆乆说道:“这么晚还叫你出来,抱歉了。” “说什么抱歉,都是同学,彼此之间互帮一下也挺正常的。对了,这么晚还让信使给我送信,阴同学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的确是碰到了一件难题,又实在找不到谁问,只能来找你了,毕竟就我感觉,除了你之外恐怕没人能帮我们。” “如果是真的碰上了麻烦,找老师不是更好。” “找老师?”殇九婴的话刚落,阴乆乆直接“呵呵”干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如果是能找老师的难题,你觉得我们会大晚上的约你吗?” “这么说来我倒是问了个笨问题了。”叫阴乆乆那样一说,殇九婴当即笑着打了趣,结果着自我嘲讽的话才刚说完菖蒲就不乐意了,直接暗瞪了一眼阴乆乆,示意她别给自家男神找麻烦,随后看着殇九婴说道:“才不是什么笨问题呢,这遇到问题找老师很正常啊,只不过是我们碰到的问题比较特殊罢了。” “比较特殊吗?”听了菖蒲的话,殇九婴顿时来了兴趣,温着眸色视线跃过两人而后落在阴乆乆身上,殇九婴问道:“不知道你们遇上什么麻烦,如果能帮的话,我一定帮。” “要的就是你这话。”开始还担心着殇九婴不肯帮忙了,不过他话都已经说在前头了,阴乆乆可是容不得别人反悔的。眼中都闪了光,阴乆乆说道:“我想问有关契点的事。” “契点?”没想到阴乆乆开口便是这样的问题,很显然殇九婴愣了,微着一顿随后看着阴乆乆,殇九婴反问道:“阴同学问契点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记得第一堂仙法实战学,当时在岛屿上远远的看到林中有一座塔,你那时跟我说那是锁妖塔。” “我的确是你说过。” “当时你还说了,锁妖塔跟学院并不处在一个空间,虽然能看到,但是我们去不了呢,除非能找到契点。” “是的。” “契点,能够连同两个空间的契点,学院里真的存在着这个契点。”句句紧询,阴乆乆期盼的看着殇九婴。不过她的询问显然叫殇九婴犯难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蹙了眉看着阴乆乆,半晌之后殇九婴问道。 “阴同学问这个,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问问,你刚才答应的,如果能帮的话你一定会帮的,我知道,契点的事你肯定知道。” 坚定的话,不容殇九婴辩解,看着阴乆乆那满是期盼的双眼,殇九婴最终还是松口说道:“学院的确存在着连同着锁妖塔跟学院的契点。” “真的?那要是找到那个契点,是不是可以直接抵达锁妖塔?” “按照理论而言,是这样的。不过锁妖塔那么危险的地方,想来连同的契点应该也藏在一个极度隐秘的位置,恐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我们发现的。” 殇九婴这话刚落,阴乆乆的视线已跟菖蒲对上,两人交流着彼此才能明的眼神,眼神交汇之后,阴乆乆吞咽着口水,而后看着殇九婴问道:“契点藏的那么隐秘,为的应该就是防止学院的学生通过契点抵达锁妖塔的那层空间。那个,殇九婴,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件事。” “问吧。” “你知不知道隐世里有个人人敬畏的大魔头。” “大魔头?”很显然,殇九婴就知道的,因为知道,所以在听到阴乆乆突然提及时,殇九婴的面色明显变了。那本应总带着温和的双眸带了一丝诧愣。惊愕之后殇九婴很快回了神,随后看着阴乆乆问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大魔头?” “开学的时候在火车上听同车的前辈说的,再提及那个魔头时前辈显然非常的忌讳。我想能让所有人称之为大魔头的,应该是个非常强的家伙,你说那个人,现在会不会就在锁妖塔里?” “那个魔头吗?”很显然是知道着什么,只不过在掂量着那样的话该不该说,她们还是头一次在殇九婴的脸上看到踌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能知道内隐的,阴乆乆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激动之下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朝着殇九婴所坐的位置凑了上去,阴乆乆说道。 “你知道的,对不对,拜托你告诉我们。” 眼中带着渴盼,也是阴乆乆眼中的渴盼太强烈了,殇九婴竟然不知如何拒绝她,最后也是一番的思想挣扎后,殇九婴叹了气随后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们吧。” “快说,那个大魔头是不是就关在锁妖塔里?” “据我所知,那个魔头应该不是锁妖塔里。” “不在里面?” “是的,我也知很偶然在学院的图书馆里看到一本书,上头记载了这一件事。那个魔头究竟是谁,书上并没有说,不过书上倒是记载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隐世大劫。好像就是因那魔头的缘故,才引发那样一场大劫,虽说最后在隐世仙人的和手之下,那个大魔头败了,不过他并没有被仙人们捆在锁妖塔里。” “没有捆在锁妖塔里?难道那个大魔头并没有被合力封印?逃了?” “是不是逃了,并不清楚,他究竟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也无人知晓。不过书上倒是有标出一点,大魔头之所以没被封印在锁妖塔里,那是因为锁妖塔只能封住普通的妖物,而那个魔头的法力实在过于高强,仅凭锁妖塔根本无法压制他。” “天,锁妖塔居然无法压制,那么那个魔头得多厉害?” “究竟多厉害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绝对是能叫隐世为之惊魂的存在,也是因为他的法力实在过于的高强,锁妖塔无法镇住他,他应该也被封印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不过书上还提到一点,因为担心时间过长封印结界的力量消失,当初在击败那个魔头时,仙人们合理将他的本命从命格里剥剔出来,本命据说就封印在锁妖塔里。” 那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能力的强大早已突破灵介的限制,如果将那个魔头以及他的本命封印在同一个地方,难保不会出事。所以当初的仙人才想出那样的法子,强行剥剔那个魔头的本命,免得日后再出麻烦。 魔头并不在锁妖塔里,不过魔头的本命却极有可能封存在锁妖塔内。 螭琰潜入诛仙学院偷走探知镜,极有可能就是冲着锁妖塔内那个魔头的本命。 从殇九婴的口中听到这些,阴乆乆跟菖蒲的心已是惊了,一股难掩的恐惊自心口倒溢出来,她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还藏了这样今天的隐秘。 第四十四章 偷袭老师 从殇九婴那儿听来的一切,加之她们原本的推算,得出的结果叫阴乆乆跟菖蒲都屏了呼吸。究竟为何要问那一些,阴乆乆自然不会跟殇九婴说实话,而殇九婴也是个极有风度的男生,不管女生说什么,他都信什么,至少不会明面上质疑女生的话。 跟殇九婴分开后,阴乆乆跟菖蒲回了女生的空间,等到人回了宿舍后,阴乆乆急忙给句椿发了一封信。夏菡早早的就已睡了,听阙还坐在床上看着书,阴乆乆跟菖蒲的奇怪她自然瞧在眼里,坐在床上朝着两人瞥看着,听阙倒也是问了一句,不过这一句的询问可无法从她两口中得到回应。 那一件事,光是听着就叫人觉着可怕,猜出那样的结果,菖蒲还是觉着应该上报让学院知道,只是阴乆乆没有应答。这一件事她们已经同学院说过一次,然而女蜗根本不信。一切就只是她们的猜断,之前没有证据,现在同样没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果再一次上报,恐怕结果仍是一样。 如今猜到螭琰的想法,却因为没有证据,阴乆乆也是急得如了热锅上的蚂蚁。发了一封信给句椿,只是情急之下的下意识,谁知道这一封信发出后竟从句椿那儿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当打开句椿寄回来的信看到上头的内容时,她们两个已经呆了。 从商志那儿买来的子母镜的确好用,在很多情况下子母镜能派上不少的用途,尤其是无声无息的监督一个人,更是方便。虽然因担心被螭琰发现,句椿没胆子将子母镜放进他的房中,不过他的宿舍跟螭琰的宿舍正好在隔壁,监督螭琰的出入还是很方便的。 子母镜就被句椿镶放在宿舍的门口,螭琰不管是回宿舍还是离开宿舍,都要经过子母镜的监视范围。而今晚,螭琰并没有回过宿舍,已经到了这个点,学生们也差不多该休息了,可螭琰却还没回宿舍。 那个家伙,非常可疑。 当看到句椿发回的那一封信后,阴乆乆的心跳得极快,将新建揉捏成团随后紧握在手中,阴乆乆压声说道:“那个家伙,肯定是行动了,他绝对是找到了契点,打算通过契点抵达另一个空间,然后从锁妖塔里面将那个魔头的本命拿出来。” “那个魔头,如果那个魔头重新拿回他的本命,那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不行,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那个家伙。”手上的力道极大,那一团纸几乎叫阴乆乆给捏实的。阴乆乆的意思,菖蒲明白,只是螭琰究竟有多可怕,她也是见识过的,对于阴乆乆的决定,菖蒲的内心难控着恐惧。声音听着都带了一丝的颤抖,菖蒲说道。 “阻止他,你要拿什么阻止他,那个家伙可是个怪物。”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今晚你别跟着了,我自己去。”这绝对是件危险的事,阴乆乆可不希望因了自己的缘故让菖蒲再遇麻烦。她是出言让菖蒲留下,只是既为好友,哪能让阴乆乆一个人过去,心中确实害怕,可菖蒲还是开口说道。 “要去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跟着总比你一个人去好吧,反正咱两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到时要是真的打起来了,你撑着,我去找女蜗大人求助。” 这样说来的确两人一道比较安全,感谢的看着菖蒲,阴乆乆冲着她点着头。她们两人一贯喜欢在宿舍内窃窃私语,听阙也是见惯了,倒也没有出声询问她两在嘀咕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书随后盖好了被子,在被子盖妥之后听阙看着阴乆乆说道。 “我先睡了,你们两个一会记得关灯。” “哦,知道了。”听了听阙的话急忙应了一句,应后听阙看着早已入眠的夏菡,随后说道:“夏菡睡得真有够快的,每晚总是头一个上床,被子还盖得严严实实的,都不知道她闷在里头会不会喘不上气。哦,对了,乆乆,差点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 “刚才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你床上的蛋不见了,宿舍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一会儿记得找找,看看是不是你家的蛋孵出来了,可别把人家忘了倒是活生生的饿死了。” 阴乆乆的蛋一直放在床铺上,稍微瞥一眼都能瞧见,听阙记得洗澡前阴乆乆的蛋还好好的放在床上,谁知道洗完澡出来后蛋已不见了。寻思着那一枚蛋已经裂了壳,听阙也就叮嘱阴乆乆记得找找。 听阙的好心自然感谢,不过阴乆乆可没时间去寻自己丢失的蛋,在宿舍里等着,直到确定宿舍的两个人都入眠后,她和菖蒲才摸着溜出来。 等着她两离开宿舍偷进休息室时,句椿早就等在那儿,瞧着阴乆乆跟菖蒲下了楼,句椿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会违反校规偷溜出来,自己溜出来居然没通知我,你们是打算抛弃我吗?” “谁违反校规了,我又不是情愿的。”不管如何,菖蒲对于违反校规的确非常的反感,虽然她极力的否决自己是自愿的,并且面上也带着极度的不情愿,可这一次却没听见她劝两人回去。 难得瞧见菖蒲这样,这要是放在平时句椿肯定借机调侃,只是如今的他心里头也是紧张的,笑得那样的没心没肺为的只是掩饰心中的紧张。调侃的说了一句看着菖蒲不情愿的反击,句椿这才看着阴乆乆,随后问道。 “乆乆,你确定信里头写的那些都是真的?螭琰那个家伙偷走探知镜是为了寻找能进入另一个空间的契点,想要从锁妖塔里头偷走那个魔头的本命?”刚才还带了一丝调侃的痞意,可真提及这一件事,句椿还是下意识的凝了面色。听着句椿的询问,阴乆乆点着头说道。 “就目前看来,螭琰的目的肯定是锁妖塔。” “如果真是锁妖塔的话,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能让那个家伙这么费尽心思,肯定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你信上说了,螭琰那个家伙的目的是锁妖塔里魔头的本命,探知镜他已经拿到手了,今晚又没有回过宿舍,也许真的像你猜的那样,那个家伙极有可能今晚动手。” “今晚动手的肯定性最大,不过你们知道上哪里去找螭琰?”的确是猜出种种可能,可是究竟上哪里找螭琰,能够通往锁妖塔的契点又在哪里,他们没有半分头绪。头疼的皱紧眉心,句椿说道:“如果能得到探知镜就好了,那一件镜子肯定知道契点在哪。” “也许我知道契点在哪?”突然的话叫句椿跟菖蒲屏了呼吸,忙着扭头看着阴乆乆,句椿问道:“乆乆你知道?”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我觉得契点极有可能在第三拐角处。” “第三拐角处,为什么在那?” “你想想,那可是通往锁妖塔的契点,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会放在一个学生随时都可能进入或者碰触的地方。如果我是学院的老师,一定会将那个契点藏在学院的学生最厌恶的去处,而整个学院里哪里是我们一提就皱眉不肯去的。” “第三拐角处。”阴乆乆的话音刚落,句椿跟菖蒲当即出声应了,应过后阴乆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第三拐角处,那个地方学生可不会闲的没事干进去,所以把契点藏在哪里,肯定是安全。” 阴乆乆的分析非常在理,当即两人齐着点头。 既然有了怀疑,前往已是必然,已不是头一次违反校规偷摸着溜出宿舍,虽说上一次已经被寒水逮住一次,可这一次情况紧急,他们也顾不上其他。急匆匆的在走廊上跑着,三人努力朝着第三拐角处跑去。 时间决定一切,他们必须抢在螭琰取出锁妖塔内的本命前阻止一切。 已是焦急万分,谁知道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能摊上大的麻烦,也不知是走廊的跑步声太大了,还是引起哪出精怪的反感,偷着通报了寒水。就在前往第三拐角处的路上,居然被寒水给截住了。 这已是寒水第二次逮住他们,之前寒水就已经提醒过,如果还有下一次觉不会放过他们。从充当学院的夜巡者到现在,虽然他也遇上不少老是违反校规的学生,不过像阴乆乆他们三人这种短时间之内就把自己的话抛到脑后的学生,寒水还是头一次遇见。 学生如此漠视自己的警告,寒水如何不动怒,挡在走廊上截住他们的去路,寒水沉阴着脸说道:“你们三个,居然还有胆子半夜摸出宿舍。” “寒水大人,我们现在有急事,求你让我们过去,等事情搞定后我们在受罚行吗?”现在可是紧要关头,实在没空在这儿看寒水动怒。阴乆乆算是跟寒水商量了,只不过这违反校规的学生可没资格跟老师打商量,直接阴着眸眼瞪着阴乆乆,寒水说道。 “急事,你们能有什么急事?” “寒水大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们的,不过还是希望您能相信一次,我们是真有非常要紧的事。那个房间里面丢失的神器是探知镜对不对,那一面镜子现在就在螭琰的手上,手上利用探知镜探清了通往锁妖塔的契点,他想要进入锁妖塔从里面盗走一样东西。那个家伙现在就在那里,寒水大人你要抓的人不是我们,是那个家伙的。”努力想让寒水相信自己,只是这一番话落在寒水的耳中实在荒谬,几乎是怒瞪着眼睛,寒水说道。 “利用探知镜找到契点,进入锁妖塔的空间,你们当我那么好骗的,会上你们的当?我已经警告过你们,如果在在让我逮到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现在你们哪也别想去,全部跟我走。” 一面说着一面朝着他们走来,寒水说道:“居然私自调查探知镜的事情,你们三个就等着被开除吧。” 因为忧着他们突然逃走,寒水直接用定型术将三个人定在那儿,他的定型术是所有仙法里用得最好的,为的就是对付学院那些讨人厌的学生。被施展了定型术,无论如何都没有逃走的可能,此时的他们好似已经看到了绝望。 无论如何,必须赶到第三拐角处,这个想法一旦在脑中形成如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想要去那儿,必须去那儿,可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僵硬在那儿无法动弹的身体叫阴乆乆异常焦恼。她想要动,无论如何,一定要动,心里头的这个想法愈滚愈烈,而在她强思着必须夺会身体的操控权时,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奇异之感从体内慢的上涌。 那个感觉非常奇怪,怪得叫阴乆乆都愣了,大脑瞬间放空,阴乆乆所有的注意力都叫体内上涌的奇异之感吸引过去。 句椿仍旧试图说服寒水,可是没用,寒水根本不会信他,慢慢的人已走到他们跟前,手挥之下一条绳子出现在寒水手中,拿着绳子率先走到句椿跟前,很显然寒水想先将这烦人的句椿捆起来。 捆仙索,纵然是仙人都捆得,更何况是句椿这样的一年级学生。眼看着寒水已经拿着捆仙索走到句椿跟前,就在捆仙索即将缚于句椿身上时,只听“咣当”一声闷响,寒水瞬间晕厥。晕厥过去的寒水,定型术自然解了,愣傻在那儿看着晕厥在地上的寒水,随后看着寒水身后手举画框的阴乆乆。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画像,有的极大有的大小正好,而阴乆乆现在手上拿着就是个大小正好的画框。画框是由实木制成的,重量自然可以想象,就算是诛仙学院的老师,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挨了那么一下,也得晕了。 真心没料到阴乆乆做事如此干净利落,完全傻呆在那儿,半晌之后两人才先后回了神,视线从寒水身上移到画框,在落到阴乆乆身上,句椿说道:“乆乆,你真是……”竖起大拇指默默的点了个赞,对于阴乆乆,他是真的没话说了。反之菖蒲,愣自然是愣的,不过愣后回神的她直接尖了嗓子喊道。 “天,乆乆,你居然袭击老师,天啊,完蛋了,我们闯祸了,会被开除的,这一次一定会被开除的。” 她可没想过违反校规的同时还得袭击老师,看着倒在地上晕厥的寒水,菖蒲仿佛已经看到寄回家的退学通知书。 阴乆乆居然袭击老师,菖蒲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反观阴乆乆跟句椿,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两也是呆的,不过呆过很快的两人便回了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合力将寒水拉进一间房,将房门锁上,两人这才一起松了口气。 阴乆乆刚才的那下绝对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想来短时间之内寒水是醒不来的,将寒水反锁进房间后,这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边上的菖蒲仍在不停的尖叫着,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连串的动作,等着他们将寒水反锁进房并且拉着她跑路时,菖蒲仍在喊着。 “天啊,你们怎么可以,袭击老师就算了居然还囚禁老师,完蛋了,事情闹大了,我们一定会开除的,肯定的。” 第四十五章 第三拐角处 少了寒水的阻碍,这一路上可就顺畅多了,一路急行很快的便来到了第三拐角处。 第三拐角处,对于诛仙学院的学生来说,可不是个讨喜的地方,就算是阴乆乆三人,猜出契点可能藏在第三拐角处并且他们三个必须到第三拐角处一遭游时,心底都不自觉的往外冒着寒意。 整个学院就属第三拐角处的精怪最可恶,几乎是整个学院最可气的狐精以及猞猁都隐身藏在这儿。来来往往的学生,无论是刻意经过这儿还是无意涉足于此,几乎难逃它们戏弄。尤其是刚刚入学还没学习仙法的一年级,更是饱受他们的戏弄。 狐精跟猞猁本就是世间的灵怪,更何况这些精怪不知在诛仙学院呆了多久,就算是七年级的前辈都不见得能完好的从它们的戏弄下全身而退。也是因着前辈都不能顺利的搞定这些可恶的精怪,所以学院也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如何绝不能靠近第三拐角处。 如果你不想摊上叫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靥的话。 第三拐角处有着太多的传闻,也是因着这些传闻,学生对于第三拐角处总是微恐避而不及,可今天的他们却要主动将自己送过去。说实的,心里头多少揣了些恐忧,一路上总担心没有说服第三拐角处的精怪让他们通过走廊找到通往锁妖塔的契点。 谁知等着他们踏上第三拐角处的走廊时,走廊上空前的寂静叫三人都觉说不出的诡异。 学院的走廊上鬼灯盏盏燃烧,幽幽燃起的鬼灯虽不能照明一切,不过还是能让他们瞧清脚下的路。可当他们来到第三拐角处时,半条走廊上的鬼灯竟然全灭了。鬼灯是不可能熄灭的,因为它是由幽火助燃,除非太阳升起阳光重入学院,否决学院的鬼灯将永远同学院共存。 黑漆漆的一条走廊伸延而下,宛若黑暗下张开血口的怪物,当发觉第三拐角处的鬼灯全数熄灭时。他们下意识的全都顿了下来。诡阴之感由那暗阴之处泱泱渗出,咽吞着口水,句椿说道。 “搞啥,这里的鬼灯都怎么了?怎么突然全灭了?谁搞的。” “谁知道谁搞的,反正肯定不是咱们。” “我……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生,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找老师吧!这里可是第三拐角处,连高年级的前辈都不敢随便闯进去,咱们是不是!”对于第三拐角处本就带有恐慑感,更何况现在连鬼灯都熄灭了,此时的第三拐角处拐角处无不透着渗人的险意。 螭琰的可怕菖蒲是切身体验过的,潜意识中她本就不觉得他们能赢得了那样恐怖的一个家伙,先前之所以陪着阴乆乆前来,纯粹是不想看着阴乆乆一人犯险。可如今真的到了这儿,内心的恐惧瞬间被全数激出,那种恐惧到双腿不停打颤的恐意几乎让她的声音都发了颤。 她想劝说阴乆乆跟句椿放弃,只是人都已经到了这儿,哪还有回头再退回去的道理?无论心中如何恐惊,该前进时必然要前进。 吞咽口中的声音在这样死静的黑暗下显得尤为突出,一声吞咽之后阴乆乆说道:“都已经到这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了,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刚才可是把寒水大人给砸了,要是就这样回去,保证会死得非常的惨。” “乆乆,这话你可说错了,不是咱们砸的,刚刚可是你一个人砸的。”这种时候句椿也没忘提醒阴乆乆注意现实,当然的,他的这一番话换来的自当是阴乆乆的鄙夷,直接回了眸鄙夷一看,阴乆乆说道。 “不管是我还是你,咱们刚才在一起,寒水大人可不会区分对待的。” 对于寒水而言,只要违反校规的学生都不应该再次出现在学院中,他们可不是初犯,加上这一次还揍了他,寒水那儿是绝对逃不过的。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就算不发也不行了。 阴乆乆的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菖蒲往回逃的念想,正如阴乆乆说的,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只剩下往前走这一条路了。 几乎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等着这一口浑气吐出后,阴乆乆这才走到边上,从墙壁上取下一盏还未熄灭的鬼灯,随后踏入那漆黑的走廊中。漆黑之下,鬼灯的光反倒亮了不少,脚底下正好晕开了荧绿色的光晕,踩在光晕里头,他们缓步前行,就在三人步步缓慢往前慢行时,菖蒲突然踩到一样东西。 原本顺平的走廊上不知何时横着一物,那东西就那样倒在走廊上,不慎踩下时有些硬,又有点软,毛茸茸的触感叫菖蒲的汗毛全都倒竖起来。在脚触碰到这诡异的触感时候,菖蒲的身子直接僵了,抓握着阴乆乆的手力道加重。那猛的加重的力道叫阴乆乆觉着奇怪,当即也随着菖蒲停了下来,随后问道。 “干嘛?” “乆乆,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什么踩到了什么?” “现在,就在我的脚下,我好像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 “毛茸茸的?”听着菖蒲的话,阴乆乆顿时觉了有些怪,疑惑的移动着手中的鬼灯,慢慢凑了下去。鬼灯所能照亮的范围就只那么大,如果不尽量的靠近,随也不知道脚下那物究竟是什么。身体已经弯了下去,鬼灯的光也在靠近,当那物进入鬼灯的光晕罩笼的区域时,看清那物的三人直接愣了。 先是一愣随后菖蒲尖叫的往后边上跳去,连着后退几步的她很快的又传开了新的一声惨叫。 “啊……” 惨叫声再一次引来两人的注意,这一次句椿也安定不住了,尝试着使用着先前从商志那儿学来的仙法,手在鬼灯上划过,本源渗入鬼灯之中。因为句椿的本源为木,木碰火助燃,登时鬼火旺烧。旺起的鬼灯不再是阴森的荧绿色,而是自然的火光,乍起的火光瞬间照亮整条走廊,也叫他们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天啊……” 当看清走廊上隐在暗下的一切时,他们已是惊得说不出话,一整条走廊的尸体,平时最喜欢戏弄学生的狐精跟猞猁,此时散落的倒在血泊中,双目皆是瞪得极大。或许到死它们都想不明白,在学院自由生活了多年的它们竟也有惨死于学院中的一天。 面前的一切冲击着他们,三人皆叫走廊上涌聚的血惊得说不出话。 恐愣,那是必然的,可是恐惊之下很快的阴乆乆定下了性,看了满地的尸体随后看向二人,阴乆乆说道:“我们得马上找到契点,必须快点找到,螭琰那个家伙就是个变态。能让这种变态死心塌地的跟谁,那个魔王绝对也是个变态,要是让他从锁妖塔里把那个魔王的本命偷出来,就真完了。” 强者从来都只会臣服比他更强的人,螭琰已经是个强大而又恐怖的家伙,能让他臣服并且跟谁的魔头。 绝非正常的魔头。 现在事态紧急,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也顾不得考虑接下来会遇上什么,阴乆乆看着菖蒲说道:“菖蒲,快点去找女蜗大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女蜗大人带来这。不管女蜗大人信不信,只要看到这些,她就会知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至于句椿,你敢不敢跟我进去……” 期盼的看着句椿,阴乆乆心里头清楚此番前往等待着他们必然是极大的危险,询问句椿时,她也只是期盼。没想到句椿倒是极有哥们义气,阴乆乆的话才刚说完,句椿已经笑着回道。 “都是哥们,你要是去我能不跟着,我可不想给你收尸。虽然咱两半斤八两,不过两个人总有个照应。”说完看着阴乆乆而后点头挪了视线看向菖蒲,句椿说道:“螭琰那个家伙就是个怪物,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过他虐,所以我们两个会努力的拖延时间。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女蜗大人带过来,我们两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他们从来都不是自负的人,心里头清楚绝不是螭琰的对手,所以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菖蒲将女蜗大人请来。 阴乆乆和句椿的意思,菖蒲明白,她也清楚肯定是没办法劝这两个家伙听自己的,当即应点了头,菖蒲说道:“我马上去女蜗大人,就算把女蜗大人的办公室淹了我也一定把女蜗大人给你们带来。所以你们一定要撑住,绝对绝对不能跟螭琰正面冲突。” “放心吧,我们还想要命呢。” 这话可不用菖蒲叮嘱,当即看着菖蒲,句椿再度露出爽朗的笑。三人彼此相视,也是一眼之后已是散开。菖蒲立即掉头离开这儿,至于阴乆乆跟句椿,则继续超前走去。 本源已烧尽,鬼灯的光渐渐归回诡阴,荧绿色的光点点重归,在这漆黑的走廊中,就像一盏引入黄泉的灯。 顺着走廊一路往下走,很快的他们便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应该就是通往锁妖塔的契点,可是横在尽头的却是一面墙。看着墙壁抬起手摸触着,句椿说道。 “怎么是一堵墙?这里不是应该直通锁妖塔吗?” “这里肯定是连接学院跟锁妖塔的契点,要不然第三拐角处的狐精跟猞猁不会全被人杀了。螭琰一定是通过这里进入锁妖塔,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契点究竟藏在哪里,所以看到的只是一面墙。” “契点到底多大,又长什么样,咱两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手上只有这一盏鬼灯,刚才的那个术法又是一次性的,这么暗怎么找?” “只要存在就必然能找到,别废话了,赶紧找吧,我们可是在跟时间赛跑呢。”一面说着一面在墙壁上摸寻,就算四周漆黑一片,不过只要手能触碰到东西,他们还是能找到隐藏在第三拐角处的契点。 然而那个契点却好似隐在空中,已经摸索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句椿也是急了,摸寻了许久始终没有寻到,句椿的脾气瞬间上了头,抬起脚朝着墙壁就是狠的一踹,句椿说道:“那契点到底藏哪?乆乆,你说咱们没找错地方?” “如果我们找错,外头的那些精怪不是白死了。”手仍贴放在墙上,阴乆乆下意识的回着。 “可要是真在这里,咱都找这么久了,没道理还找不到。难道那个契点是一次性的,螭琰用过了咱们极不能用?”想着还有这样的可能,句椿直接哀嚎了一声,为了宣泄内心的郁结,没能克制自己的他朝着墙壁又是一脚。 这一次踢踹的力道比起之前的那一脚还要大,也是因了句椿的发泄,贴搁在墙壁上的手,阴乆乆明确的感觉到一丝异样。像是回应一般,墙壁回了她一个不算太大却足够叫她察觉的反冲力。这个反冲的力道叫阴乆乆的心直接提到嗓眼,当即说道。 “句椿,你在踢一脚,狠狠的踹它。” “它?踹谁?” “废话,当然是这一堵墙了。” “为什么?”阴乆乆的话叫句椿听得有些混了,当即出声问着,问后看着阴乆乆急道:“叫你踹就踹,快点,最好是能整个人冲上去的那种踹。” 虽然不大明白阴乆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句椿还是照办,将鬼灯放在地上随后后退数步,稍微活动过身体后句椿这才朝着墙壁冲去。原是打算借由冲力狠狠的踹上一脚,谁知他的腿才刚刚碰触到墙壁时,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等着他回了神整个人已经穿过墙壁随后重重跌落到草地上。 冲得极快,中间没有半分助力,这一跤摔得自然也是通的,等着句椿好不容易缓过劲从地上爬起时,阴乆乆也穿过墙壁进入这儿。很是自然的穿过,比起句椿的狼狈实在好太多了。 当双脚踩踏在草地上,阴乆乆这才舒口气说道:“果然呢,那墙壁是软的,需要用力气才能砸开,力气越大墙壁软化得越快,只要墙壁软了,咱们就能过来了。” “你知道那墙壁是契点?”缓着起身还不忘扶住差点闪到的腰,句椿阴郁的看着阴乆乆说道:“你早就知道干嘛不跟我说,还让我全速冲过去,你想摔死我啊。” “抱歉抱歉。”赶紧双手合十道歉,阴乆乆说道:“我只是突然记起听阙说过之前踩到契点是因为她赶路跑得太多,一个不小心触发的,我们跑时冲击地面的力道肯定比慢走要重,而且刚才你连踹了两脚后墙壁摸上去好像有点软,还有中奇怪的反冲力,所以我就猜猜。” “你就猜猜,既然你都猜到了干嘛不跟我说,害我冲得那么快。” “我不是担心你冲得不够快撞不开嘛!”事情正如阴乆乆猜的那样,只是中途出了细微的纰漏。对于这一点纰漏,句椿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过现在可不是埋怨的好时机,也就随口抱怨几声句椿也不在多说。 学院那头现在正是深夜,可是他们所处的这儿却是白天。高耸如林的山林跟学院外头的古林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儿的古林中没有蛇蔓。耸高的林中,锁妖塔赫然现于眼前,当他们抬头并且看到耸立于不远处的锁妖塔时,两人的心那一瞬几乎停了。 锁妖塔,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它。 恐惧,自然是不能言说的恐惧,不过再深的恐惧如今已不能让他们回头。 几乎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锁妖塔,两人径直朝着锁妖塔走去。 第四十六章 魔头的追随者 锁妖塔,在没有蛇蔓以及任何阻力下,他们步步逼近锁妖塔。 这儿是捆锁作恶于隐世以及表世的诸多妖物,妖物无时无刻不想冲破锁妖塔逃离塔的捆锁。越是接近锁妖塔,越是能听到来自四方可怕的声音。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快点放我们出去,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们肯定毁了这座破塔。” “杀……杀……杀尽一切,我要杀尽一切,杀……” 明明就只有他们,可是那些声音却不受控制从四面八方涌来,就算堵住耳朵,他们也能从手与耳朵将的细微缝隙钻进去,直冲耳膜。声音有怒愤,也有哀求,可不管是怎样的声音都叫人听得身体发麻。要不是这两人的性格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这样诡异的声音下,恐怕早就吓破了胆子蹲在原地不敢前行。 越是靠近,那个声音越是清晰,可当他们穿过古林走到锁妖塔下时,那个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古林的正中是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空地之上草木不生,独独仅有中间的空地上修建起一座塔,而那一座塔就是传说中的锁妖塔。 八卦为基,每一层塔上皆有符咒以及卦像,四条铁索笼绕塔身,将锁妖塔死死捆在其中,也是因了这些铁索以及上头的符咒,才将那数以万计的妖物全都压捆在塔内,永生不得出来行恶。 锁妖塔,那个大魔头的本命就收在里头,螭琰进入学院为的就是这锁妖塔内的本命。然而等着他们进入这一层空间并且抵达锁妖塔时,却没有看到螭琰的身影。 准确的说,这里除了他们,并没有第三人。 古林的正中空荡无物,一眼过去一切皆在眼中,扫了一眼确定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后,句椿忍不住说道:“螭琰呢?那个家伙跑哪去了,怎么没看到那个混蛋的身影。” “我不知道” “乆乆,你说那个混蛋会不会已经进去了?还是说已经把东西偷出来然后逃了?”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在那?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应该还没进去,锁妖塔完好无损的,完全没有被刻意破坏的迹象。锁妖塔可不是个普通的建筑,我想它可不是那种你想进就能踏脚进去的。” 这里头关押的可是上万行进天下恶事的妖物,如果随随便便不用做什么就能进去,也太简单了。 直觉告诉阴乆乆,那个魔头的本命还在里面,螭琰应该还没得手。可外头的精怪早已被杀,得到探知镜并且知道契点在这儿的螭琰,为什么还没动手。 锁妖塔的完好叫阴乆乆觉得甚怪,当即皱着眉,阴乆乆说道:“太奇怪了,那个家伙已经早在我们前头就已经进来了才对,可为什么锁妖塔还完好无损,完全没有人硬闯过的痕迹。那个家伙那么强,而且有胆子一个人进学院肯定是有办法打开锁妖塔才对,为什么没动,难道在等什么?” 心里头实在觉得这一件事有些怪,阴乆乆几乎是蹙眉将心中的疑处说了出来,没想到她的话才刚刚落下,古林中却传来一人“噗嗤”的笑声。突然传来的笑声叫两人僵了身体,随后听见笑声说道。 “不愧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果然跟那群没脑子的学生不一样。”传出的话,那是女孩子特有的音调,清清脆脆的听上去甚是悦耳。在那一声轻笑传入耳中时,阴乆乆的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僵了起来。 她总觉着,那个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而起是那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音调听着很是陌生,不过那个声音。 就在那一刻,一个名字同时从脑海中闪出。一闪而过的名字,就那样浮现在脑海中。脑中闪过的名字,叫阴乆乆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毕竟谁都有可能出现在这儿,可那人。 绝不可能。 心中已是起了疑,就在疑心瞬起时,阴乆乆的心中顿起喧嚣。 心里头有个声音,要她回头,只要回过头,一切就都清明了。体内的声音不住的喧嚣着,而阴乆乆也顺应了体内的喧嚣,慢慢的转过身去。虽然在听到那个声音时,阴乆乆的脑海中已经对应的想到了一个名字,可当她真的真的扭过身朝着身后看去时,阴乆乆还是有些愣了。 愣的不只是她,连着句椿也是僵在那儿,半晌之后还是阴乆乆先一步回神,出声喃道。 “夏菡!” 古林之中应该看到的人,竟然不是螭琰,而是阴乆乆同宿舍的夏菡。那个性格软弱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在校期间总是惹来别人嘲讽的女孩,此时却出现在这儿。凸显的身材齐至大腿的短裙,平时的夏菡走路总是习惯猫着肩膀,因此看上去总显懦缩。可今天,就在这里,阴乆乆却看到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夏菡。 不再是畏缩的模样,夏菡的脸上溢着笑,明明该是叫人看着舒心的笑,可如今挂在夏菡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叫他们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勾起的唇角,扬起的下巴,摆露出一副与殇七七一般傲屑的神情,可这傲屑的神情却又远较殇七七多了一份阴诡之意。 夏菡出现在这儿,实在太奇怪了,面对着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且完全陌生的夏菡,寻思不明的阴乆乆开口问道:“夏菡,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难道在你们的眼中,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又或者换一句话说,你们觉得出现在这儿的,应该是谁?”询问的话,透着丝丝嘲讽之意,微眯起的双眼再也找不到平时的懦弱之感。她就那样盯看着阴乆乆,一字一句吐道。 “在这儿看到的是我,而不是螭琰,是不是让你觉得非常纳闷。” “螭琰,为什么你忽会知道螭琰?” “为什么?我当然得知道了,毕竟我也得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倒霉,整整给我当了一个学期的替罪羊。”话至如此,意已然明,只是夏菡跟她毕竟处了整整一个学期,在这个学期里她见惯了受人欺负的夏菡,见惯了懦弱无能的夏菡。纵然此时的她看上去完全陌生,道出的话音叫人诧惊,可那样懦弱的她已是深入脑中,一时半会阴乆乆很难转过脑子。 脑中不住的分析着夏菡的这一番话,几乎是闷沉了许久,阴乆乆才开口说道:“替罪羊,你的意思是,螭琰是你的替罪羊。” “当然,整整叫你们盯了一个学期,不是我的替罪羊是什么?不过话也说回来,我还真得感谢你们没事就替我留心着他,并且还将你们的怀疑通报给女蜗知道,要不然,我还真不好下手呢。”又是那种叫人颤了寒的笑,夏菡的面上虽然是笑的,不过那笑却化为寒阴之气,点点顺着肌肤渗入骨中。 她的笑,远比她的话,更叫人觉着恐惧。那种恐惧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就好像是身体本能的一种惧怕,对于远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的惧怕。明明是害怕的,毫无缘由的害怕,可是恐惧之下的阴乆乆还是忍不住强压下心中的惊恐,看着夏菡说道。 “你是?不是螭琰?怎么可能?明明那天在那个房间外,我听到了……” “原来那天在房外的人是你啊!” 一直都觉着那一天的自己藏得非常隐秘,并没有叫屋内的人察觉,可如今听了夏菡的话,倒像是那一天的行踪早在她的掌握中。夏菡的话叫阴乆乆再露诧异,完全是愣处在那儿,阴乆乆说道。 “那天你知道我在外面?” “是的!” “怎么可能,如果你知道我在外面,你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你说得没错,知道你在外头,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不过那一天说来也挺奇怪的,明明感觉到外头有人的气息,可当我走到外头,却又无法准确的找到你的所在,并且连那先前察觉到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一切只不过是我个人的错觉的。说真的,就算到了刚才,我还觉着那一天的感觉只是我的错觉,如果不是你主动开口说的,我还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依着她的能力,察觉到外头有人窥听本不是难事,只是让她觉着奇怪的是从那一间房走出来后,之前的感觉瞬间化为乌有,就好像外头根本没人。近距离的察觉,她的感官是不可能出错的,所以当时也就当做错觉未加搭理。 不过现在看来。 那一天的事到需好好探究了。 阴乆乆是如何逃过自己的感官,夏菡不甚明白,反之阴乆乆那儿也是诸多疑惑。到现在还是没法接受夏菡就是那天房中的那个人,眼中迷移满是惑意,阴乆乆说道。 “怎么可能,那天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我明明听到的就是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你是说这个?”前半天的声调还是女人的,可后头的声调去直接变成男性,爽朗又略带沉阴声音,当这个声音响荡在古林时,阴乆乆的脸色彻底惨白了。这个声音,她绝对不会认错,那一天,在那间房外,她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威胁着,让兔精帮他找寻他要寻找的东西,如果找不到,他就要兔精已死偿命。 是他。 夏菡果真是他! 夏菡容貌的蜕变,诧惊了两人,句椿更是失声喊道:“异形术。” 再多的无法相信如今已是冲塌,几乎是惊愕的看着夏菡,这一次的停顿最长,气氛也最是诡凝,一双眼睛盯落在夏菡的身上,阴乆乆说道:“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是谁,你不是夏菡!” “我不是夏菡?如果我不是夏菡,那你说我是谁!” “你……你到底是谁……”质询的话音刚落,夏菡的脸随之扭曲起来,那一点一点扭曲起来的面部叫夏菡整个人透着诡异。一开始只是面部扭曲,像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般,可随着那扭曲幅度的加大,夏菡的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形。身体不住的拔高,女孩子的身形渐渐隐去,当身体的异变恢复正常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然不是那个熟悉的夏菡,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高壮的身高,黑眸鹰眼,那是一个叫人看着就觉着恐怖的男人。活动着颈部,发出骇人的“咔嚓”声音,左右扭动数下那个男人这才看着阴乆乆,随后笑道:“我是谁,现在你是不是看清了。” “你……你是……”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认识我的,真是可惜了,如果你的父母现在也在这儿,脸上的表情恐怕会比你有趣得多。”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事实上并不重要吧,反正我也早已将那个没用的名字舍弃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话到这儿顿了一下,随后往前走了一步,夏菡说道:“我是魔君的爪牙,同时也是魔君最忠实的追随者。” “魔君?你说的是那个大魔头。”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羞辱魔君。”阴乆乆的话刚落下,耳边便闪过一道闪雷,那道闪雷直接擦过阴乆乆的面颊,只需在偏上一寸,阴乆乆的脸恐怕就得毁了。那样近距离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强大,阴乆乆的双脚几乎软得快撑不起身体。内心是恐惊的,不过她的性格实在不是那种会畏惧于恐惧的人。区区的恐惧根本无法将她压垮,仍旧强撑着,看着面前被雷电打出的坑洞,坑洞之上还冒着丝丝白烟,阴乆乆说道。 “雷,你的本源是雷不是火?” “不,我的本源既是雷,同时也是火!怎么,难道你们忘了这个世上还有双本源存在。” “双本源当然知道,可是你跟我们一样都曾通过太虚的深探,为什么它只看到你体内的火,却没看到雷?” “这就是魔君的强大了。”说道这儿,夏菡显然无比自豪,那语中的狂傲之意更是重了几分,夏菡说道:“魔君才是最有资格成为这天地的主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强得过他,就算是帝归,也一样。魔君他的才能绝不是你们这些短浅之人能明白的,本源,人的本源一旦展露出来生生世世便要伴随着那个人。这话的确没错,不过本源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也是在碍事,毕竟有的本源实在太特殊了,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叫人暴露。” “所以,所以那个家伙就想了个办法,将本源隐藏起来?” “你真不愧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果然聪明。”因着阴乆乆的话,夏菡的眼中直接闪过赞赏,话语之中也是清明,“没错,这就是魔君的强大,他的强大早已超过法规的界限,就算是命中相随的本源,他也能无声无息的将它隐了。即便是太虚,也别想找到。” 魔君,是个可怕的存在,一直都是如此。也正是因为他的可怕,才那样叫人忌讳,才必须被封存于这个世界。 魔君,是夏菡一生必随的王者,在提及自己的王者,他的眼中满是癫狂之态。 第四十七章 开启的关键 从一开始,他们就搞错了,最危险的存在并不是那个极富天赋的男生,而是离自己最近,隐藏最深的人。 深而不露,甚至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样的人,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人。 已是步步紧逼,一步一步朝着阴乆乆跟句椿走去。实力的相差,有时并不需要交手,只需双眸对上,心中就已清明。夏菡就是那晚险些要了菖蒲命的人,同时也是一人屠尽第三拐角处所有精怪的人。 这个家伙的强大,绝不是他们可对抗的,而如今的他,正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恐惧绝非言语可以形容,阴乆乆知道自己在害怕,可是再强烈的恐惧,现在的她已无退缩的可能。菖蒲正在找寻女蜗,只要等,在等一会儿,女蜗就能赶来了。心中坚信着菖蒲一定能找到女蜗,并且将她带到这儿几乎是恨咬着唇,阴乆乆知道自己必须拖延时间,双眼直直的看着夏菡,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一个学期的夏菡。 “为什么会是你,我们明明,明明一直生活在一个宿舍里,整个学院里头,最清楚的就是你和听阙了。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如果是你,想要在学院里找到这个契点,找到探知镜,你必然每晚都在学院游寻才对。可是你明明每天都在宿舍,我们亲眼看到的,每天晚上你都是第一个上床休息,从外头回来后,你从没在踏出过宿舍,你明明每晚都在的。” “亲眼所见?难道没人和你们说过,很多时候欺骗最多的往往是你们自己的眼睛。再说了,你真的确定我每晚都在宿舍。” “当……”话下意识就出口了,阴乆乆却只吐了一个字,“然”就那样卡在喉处,如何都说不出来。因为阴乆乆忽然意识到,她从未亲眼看到夏菡一直呆在宿舍,她的确是每晚头一个上床休息,可是她们只看到她上床,只看到她蒙头盖着被子,至于被子下面到底有没有人。 一个学期下来。 她们从未留意过。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阴乆乆的双眼再度诧瞪,看着夏菡眼中满是惊愕,阴乆乆说道:“你……你不在宿舍。” “怎么,难不成到现在你们都没发现。” “可是,你不是……” “这个世上的仙法本就千奇多样,就算学院那些蠢家伙在宿舍里施了仙法又如何,只要我想离开,凭他们的仙法奈何得了我。” “所以这一个学期下来,你每晚都那么早的上学,为的就是偷着离开宿舍,在学院里找这个契点,找探知镜。” “正是!” “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为了那一面探知镜跟这个契点,你杀了那么多学院的精怪,难道殇九婴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魔头的本命,真的封印在锁妖塔里。” “哦!连这个你也知道。”眼前忽的闪过一丝光亮,随后看着阴乆乆,夏菡说道:“殇九婴嘛!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是个麻烦。”像是记起什么,夏菡的面上先是一顿,随后了然的笑了。 阴乆乆实在不喜欢夏菡的笑,每当她露出面上那诡阴的笑时,她总觉得有股阴气直接从身体的最底处盘源而上,将全身的血瞬间凝冻。 异样之感,总是卡住她即将出口的话,夏菡也是喃着笑道:“诛仙学院今年的新生,最有天赋的当属螭琰,那个家伙与生俱来的能力实在够强,嗅觉也非常的灵敏。不过要说脑子,还是殇九婴的脑子最好使,虽然我不清楚那个家伙究竟有没有怀疑我,不过会去图书馆查这一些禁书,并且还跟你有无的提着,那个家伙到是真聪明呢。” “你是说,殇九婴怀疑你?” “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怀疑这一件事,至于有没有怀疑我,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学院里头倒是有头野兽,还真靠着他的嗅觉嗅到我的存在。” “野兽,嗅觉,难道是螭琰?” “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不过还真是那个家伙。”提及螭琰,夏菡倒是不吝啬自己的笑,上扬的唇角带着野兽发现对手时特有的恶光,夏菡说道:“那个家伙绝对是只野兽,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是哪里让他嗅出不对了,竟然每晚都在学院游走,好几次还险的坏了我的好事。” “等等,你说螭琰每晚在学院游走,是为了找你。” “当然,那只小野兽的嗅觉可灵敏着,有点时候实在叫人觉着讨厌。不过话说道这儿到还真得再一次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途中跑出来坏事,我还真不好摆脱那只小野兽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探知镜丢失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和女蜗说了有关螭琰的可疑之处。”一切的一切,夏菡就好像早就清明,算思于心中。他的问询阴乆乆没有回答,不过从她的眼中夏菡仍能读出回话。 “女蜗虽然面上不信,不过那个女人从来都是那样,表面上总是摆露出一副万事皆善的脸,心底却什么都怀疑。你们对于螭琰的疑心,就算表面上说不可能,可事实上心里头也是起疑的。倒是多谢了你们,帮我将女蜗的视线转移到螭琰身上,两两相束,倒是给我解了不少的麻烦。” 螭琰可是个大麻烦,嗅觉过于敏锐的野兽往往叫人讨厌。 一直都觉着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谁知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不只是错了,甚至还给这个家伙制造了那样多的便利。阴乆乆从未像今天这样懊恼过,几乎是气得脸都白了。 跟阴乆乆说得已够久了,怕是觉着继续下去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夏菡说道:“虽然你脸上那又气又恨又怕的模样看着实在讨喜,不过答疑解惑的时间也该到了,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浪费。看在你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的份上,我不想要你的命,识趣的就给我闪一边去,这样或许还能保全自己。” 看着阴乆乆,夏菡倒还有几分人性,只可惜被人戏耍了整整一个学期,阴乆乆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夏菡才刚迈进一步,阴乆乆就已经抬起手挡住他的去路,说道。 “虽然我爸妈的面子很好用,不过抱歉,我可不能让你过去。” “哦?为什么?” “这里面封存的可是那个魔头的本源,虽然我不清楚那个魔头到底做了什么,不过能毁了学院并且需要一群人才封得住的。那样一个家伙,要是在出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绝不是什么好事?真是可笑,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也许魔王的重降,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不一样的光彩?” “不一样的光彩?” “当然,这个世界的规矩已经陈腐了,早就该换了,那些老子也早就该去死了。陈陈腐腐这上万年的规矩,难道你们不觉得天地的秩序早就该换一换?” “秩序成规,上万年的秩序哪能说换就换,硬要更换规矩,你觉得这天地能适应吗?” “不能适应?如果不能适应,那就毁掉在重建一个不就行了。” 毁掉天地,这样逆天的话夏菡却是含着笑说出来的,就好像毁掉天地不过是一件玩闹的事。 弹指一间便可复原。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能被这种人追随的魔头,也绝正常不到哪里。几乎叫夏菡面上的笑脸说出的话阴得发了寒,阴乆乆苍着脸说道。 “你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变态。” “变态吗?我到不觉得啊,不过我想咱们的谈话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话到这儿夏菡突然顿下,左手猛然抬起,一道闪雷堪堪落在句脚边,扭头看着因着落雷直接愣在那处手握十二节鞭的句椿,夏菡说道。 “想偷袭吗?胆量是有了,只不过本事没跟上,如果我是你,偷袭的时候可不会那样的明目张胆。”虽然瞧着正在跟阴乆乆说话,不过夏菡始终留心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们绝非他的对手。又是勾了一下手指,电流直接击打在句椿手上,瞬间通体的发麻叫手中的十二节鞭脱落,夏菡看着阴乆乆说道。 “你们挺聪明的,一个劲的拉着我说话,是让菖蒲去寻女蜗吗?就你们的能耐,这的确是最好的一个法子,只可惜了。我可没空在陪你们胡闹下去。” 一面说着一面朝着阴乆乆走去,抬起的手这一次冲着阴乆乆。那一瞬,阴乆乆察觉到危险,本能的驱使****乆乆想到了逃,可是她的身体才刚动,下一刻直接撞上一堵有电流砌起的墙。高压的电流下,不但阻截了阴乆乆的去路,同时电得她直接发出痛呼声音。 电流过身,那种痛麻的感觉实在不好忍,仿佛连着心脏都要停了。四周已是绕了一圈电墙,阴乆乆根本逃不掉。被困在电墙内看着夏菡步步靠近,阴乆乆说道:“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猜?”笑了一下而后再看,夏菡说道:“刚才你不是已经猜对了?明明早一步进入这儿的我,为什么到现在锁妖塔还完好无损。” “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时机啊,等着开启锁妖塔封印的关键自己送上门。”话音刚落人已走到阴乆乆跟前,两人的中间就只隔着那一层电墙,夏菡说道:“锁妖塔上的封印可不是随随便便用个仙法就能打开了,如果没有寻找合适的契机,非但打不开,搞不好还得将自己搭进去。所以我要等啊,等那最合适的时机到来。” “最合适的时机,难道……跟我有关……” “虽然能力上完全没继承你父母该有的强大,不过你这脑子倒是转得跟你爸一样快。没错,我呆在这儿没有行动,为的就是你,本来我还担心呢,你们能不能找到进去这儿的契点,不过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瞎担心呢。”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借你的血用一下。”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当那样东西出现在阴乆乆面前时,阴乆乆愣了。 那是她的蛋,久久都无法孵化出来的蛋,蛋壳龟裂得早已不成型,然而始终包裹着那蛋中的小家伙,没有碎裂的意思。看着那应当放在宿舍的蛋,阴乆乆质问道:“我的蛋,我的蛋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需要它了。”将那一枚蛋捏在手中,明明已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不过这已龟裂的蛋却无碎裂的意思。尝试之后发现无用,夏菡这才放弃随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打开锁妖塔,需要一个关键!说真的,通往锁妖塔的契点我一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找不到那个关键,如果找不到关键,就算我知道如何进入锁妖塔又如何。所以我才会一直游走于学院中,想要找出探知镜。” “你找探知镜不是为了锁妖塔,而是为了那个关键。” “是的,不过真心得感谢探知镜,要不是它,我真不知道我需要的东西竟然离我这么近。”手上拿着那一枚蛋,轻轻的碰抚着,夏菡说道:“蛋由心生,你可知你的这一枚蛋里,孕育的是什么?” “什么?” “白泽。” “白泽!”话音落下不只是阴乆乆的话中透了惊愕,就连句椿也是愣了。蛋中孕育的竟然是白泽,得知此事的两人自当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他们必露诧愕,夏菡未有反应,而是看着那一枚蛋说道。 “白泽,传说中昆仑山上的神兽,据说它浑身雪白身长有翼,还通晓人语,知万事之情,平时甚少出没,除非天下由圣人治理,才会奉书而至。如果要说,这般白泽可是世间稀罕的神兽,至今为止我也从未见过。白泽出,必有圣人,这是隐世所有人都清明的事情,不过却有另一件事,隐世甚少有人知道。” “什么事?”突然感到心跳得有些慌,阴乆乆询问,夏菡笑着应道。 “白泽现,则贤者至,不过贤者往往同巨灾祸乱同现。白泽既捧书寻主,同时它的血也是打开锁妖塔的关键,在学院里我足足带了一个学期,找的就是它。真没想到最是重要的东西竟然永远都喜欢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它,可真让我好找啊。” 自己的那一枚蛋,从仙人角里无意带出来的那一枚蛋,竟然是打开锁妖塔的关键。阴乆乆几乎叫这一切都惊了,不知如何应回,只能瞪眼看着。瞧看着夏菡手触白泽的蛋,说道:“白泽有缘方才显现,如果不是你这个有缘人,恐怕我也得不到它。不过既然它出现了,那就意味着魔君也是时候该重回人家。魔君的重回,你的功劳可不小呢,所以你就乖乖的站在这儿,帮我将这淘气的小家伙孵出来吧。” 说话之时手已探了进去,雷电砌成的墙那一刻“啪啪”直响,连响的雷壁上汇聚形成一粒雷球,雷球逐渐成型,约莫一粒弹珠大小。当雷球成型后突以极快的速度打入阴乆乆体内。 雷球入体,身上顿起剧痛,阴乆乆觉得自己都快电焦了。不过还好,这样的痛楚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的雷球离体,离体之后的雷球正中,却裹着一滴血。 第四十八章 落败 雷球“啪啪”连响,电光骤闪,带着中间的那一滴血回了夏菡手中。当雷球自体内抽离时,阴乆乆全身的力气就好似被抽干了,整个人软跪在地上,起不来身。 一手拿着阴乆乆的蛋,另一只手玩弄着那一粒雷球,夏菡说道:“有缘之人所得之物必然只能由有缘之人的血才能孵化,而这血,当然是心头的血效果最好。既然你是它的有缘人,我这么久还没有动手的原因当然是你了。” 话音落下那一粒雷球已经滴落到蛋壳上,龟裂的蛋壳,异常僵硬的蛋壳,当那一滴血落在蛋壳上,蛋壳竟然碎了。碎裂开的蛋壳,像是碎裂的冰,四处溅散。 蛋壳破碎后,蛋内的小东西出现在众人眼中,雪白的皮毛,背上长着一对小巧的双翼,约莫巴掌大的身体看上去小而讨人怜爱。许是因为刚刚孵化的缘故,它始终闭着眼,趴在夏菡手中眠睡。 当看到孵化出的白泽,夏菡眼中在也克制不住狂意,死死的看着白泽嘴上不知念着什么,夏菡径直朝着锁妖塔走去。白泽的血是打开锁妖塔封印的关键,只要锁妖塔的封印打开了,夏菡就能取出封印在里头的本源,当本源取出,那个魔头重新降临人世也不远了。 魔君重降,世道将再掀血腥,那样的血腥对于魔君的追随者来说算不得什么,相反的他们非常期待末日的降临。 欣喜的抱着白泽朝着锁妖塔走去,就在夏菡经过雷墙准备靠近锁妖塔,他的脚叫人抓住了。死死的抓住,就算隔了一层裤子,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指甲快要陷入皮肉中的扎痛。因着这拉拽的力道,夏菡停下脚步随后低头看了过去。 本该被困在雷墙里的阴乆乆,此时手已经探出雷墙,虽然那一只手在雷电的强流上已经烧灼露了血肉,不过阴乆乆却咬牙强忍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夏菡的脚,阴乆乆咬牙说道。 “你想把我的蛋带去哪?” “放手。” “那可是我的东西,请你,马上,还给我。” “我说,放手。”雷电筑成的墙,想要通过可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夏菡可是这一方面的怪才。他可非刚刚进入学院的一年级新生,而是利用异形术混入的高等灵者,由他筑建起来的雷墙可非寻常之物。 然而阴乆乆却将手从雷墙里探了出来,不管她是用什么办法突破自己的雷墙,这个女生的忍耐力皆非常人可及。 手上已是血肉模糊,可是那抓拽着手的力道本分不减,被阴乆乆拽住脚,显然叫夏菡很是不悦。再一次开口,夏菡说道:“给我放开。” “不放。” “你这家伙,简直比你爸妈还让烦人。”显然记起了什么,夏菡的眼中明显闪过嫌恶,他原还想着看在将白泽送来的份上姑且放过她。可阴乆乆的难缠程度已超他的底线,连着几次的喝语皆不能让阴乆乆放手,夏菡心底的狠意,也点燃了。 雷击道道击落,一道接着一道全数落在阴乆乆抓拽的那一只手上。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焦黑的手上翻露出血肉来,阴乆乆的手刺得句椿怒吼,几次想要冲上去,然而那从天而降的闪雷却一次又一次将他逼退。 同夏菡之间的差距,心中一直清明,却没想到这种差距居然是叫他任何吊打,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想尽办法不要雷电落在身上已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句椿没办法来到阴乆乆身边,裸露在雷墙外头的手已看不出本形。 那样高压下的连击,正常人的手早就废了,更别提还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脚。可阴乆乆的力道仍旧不减,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重。 这个女生。 这个自打出生起就备受瞩目的女生。 简直叫夏菡恼怒。 愤怒之下的他再也不想顾及过度的仙法是否会引来学院的那头的关注,天雷在云顶聚集,原本白昼的天突然暗了下来。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鸣,阵阵而起的雷声叫人听得心惊。 骤起的乌云挡了光,暗下的天,夏菡的脸更是透着阴暗。凛沉下的眸色盯落在阴乆乆身上,夏菡最后说道。 “放手。” 最后的警告,同样换不来阴乆乆的松手,夏菡的杀意这一刻起了。许是察觉到夏菡的杀意,被他抓在手中的白泽明显躁动,闭着眼睛扭着身体,几次想要从他的手上逃离,然而却被夏菡死抓在手上。因着阴乆乆的死不放手,夏菡的怒意已是烧起,抓着白泽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夏菡看着阴乆乆说道。 “既然是你自个找死,就别怪我了。” 话辱索命的魔音,当这一句话飘入阴乆乆的耳中,头上那一片团聚许久的雷也随之落下。 划破天际的刺光,割开的不只是天与地的阴暗,同时还有地下阴乆乆的阴阳。天雷落下,句椿的心几乎跳蹦出来,看着那一道落下的雷,句椿喊道。 “不……” 心神全数移到阴乆乆身上,无心再去留意周遭的句椿也被雷电击中,通体的发麻夺走身上的力气,连着意识也渐渐抽离。就在他倒在地上看着天雷落及的地方,仿佛中,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阴乆乆的身边好像笼罩着一层暗色的雾纱,那一层雾纱似有似无,在雷击下飘游着。天雷极大,然而雾纱下的阴乆乆却安然无事,不止如此,那天雷看着就好像,就好像…… 反被雾纱倒吸一般。 浑噩之中,总觉得身体忽沉忽飘,当大脑中的意识渐渐回笼时,那种沉沉飘飘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全身上下各处的疼。双眼睁开的那一瞬,身上的疼痛感宛如山塌一般,从身体的中间一路蔓延到末梢,就连手指的末端跟脚趾的末端也反射着锥心的疼。 只不过是醒来后动了下身体,全身上下就跟散了骨似的,那种痛绝非言语可以形容,当即疼得阴乆乆晕过去的心都有了。只是动了一下便再也不敢随便挪位,阴乆乆僵顿着声音不停的呼道。 “痛……痛痛……”实在是忍不住,她只能借由呼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痛呼出声,是一种缓解疼痛的好法子,那样的疼也的确深入骨髓,由不得阴乆乆惨着叫。就在她一面喊疼一面试图找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时,边上传来一番疑似幸灾乐祸的笑。 “噗哈哈,乆乆,你现在这样真有够狼狈的。”本来身体像要散架,那种锥心的痛已够阴乆乆心烦的,谁知在她强忍疼痛的时候边上居然有人心灾乐祸,简直火上加油。那一刻心里的火直接焚烧起来,已经顾不上慢悠悠的挪动身体寻找最舒服的躺姿,在确定不会牵扯身体以至于引来第二次剧痛的前提下,阴乆乆斜眼一记眼刀直接横了过去。 身体不动,无论那一记眼刀看上去如何狠戾,搭配上阴乆乆现在的造型也够逗趣的。原打算给阴乆乆留点面子,谁知看着她现在这副倒霉的模样,句椿一个没忍住再度笑了出来。他倒是笑得连着打抽筋,边上的菖蒲几乎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不客气的在他受伤的部位狠狠一掐。结果这一掐笑声顿止,取而代之的是句椿的鬼叫。 痛得惨叫连连,句椿说道:“痛痛痛,痛死我了,菖蒲你这个混蛋快把手给我挪开。” 恶狠狠的一掐算是给阴乆乆解了气,直到阴乆乆僵着脖子连道着好,菖蒲这才松开掐人的手随后走到阴乆乆的床边坐下。刚才他们所站的位置,阴乆乆想瞅见他们可得费了不少的的眼力,好在菖蒲有眼色,瞧出她的费劲而后走了上来,挑了个能叫阴乆乆看得舒服的位置坐下,菖蒲问道。 “醒了?好些没?” “痛。”原是打算逞能的,可身上的痛感过于强烈,阴乆乆最终只能哀怨的实话实说。也是话落,菖蒲直接翻着白眼而后说道:“原来你也知道痛啊,我还以为未来的首席大人是金刚钻打的呢。” “菖蒲你就别逗我玩了,我什么时候成金刚钻打的?明明是人血人肉。” “不是金刚钻,那你揽什么瓷器活,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德行了。”话中虽然带着怒意,不过怒气之下更多的却是担忧。 她现在肯定非常的狼狈,这一点阴乆乆心里清楚,可因为动一下身上就跟散了架似的,她也不敢过分的动弹,所以菖蒲的话叫阴乆乆感到有些不安。倒是句椿,像是看出阴乆乆心里在想着什么,直接忘了菖蒲刚才那剧痛的一掐,从边上摸出一面镜子。将镜子举到阴乆乆跟前,句椿笑道。 “来来来,瞧瞧你这没金刚钻下偷揽的瓷器活。”话音笑落阴乆乆已挪眼看了过去,结果这才瞅了一眼,阴乆乆已经怪声说道:“靠,这镜子里的木乃伊是谁。” “废话,当然是你。”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要不是阴乆乆现在的身上连块完整的皮都没有,菖蒲真想狠掐一把。夏菡最后落下的那道天雷绝不是虚的,直接砸落到身上,绝对不是几道小小的伤口就能了事的。可阴乆乆也真没想到,那一道天雷的破坏力这么强,她现在整个人几乎被捆成了木乃伊,从头到尾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其他能瞧见的部位全都捆在绷带下。 当瞅见镜中的自己成了木乃伊,阴乆乆第一个反应就是。 “你们说我会不会毁容?” “这可就难说了。”一旁的句椿接口说道:“就你来的时候那副样子,我觉得毁容的可能性挺大的。” 对于女孩子来说,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句椿这话可把阴乆乆给吓的,当即说不上话来。也是瞧着阴乆乆瞬间失了的魂,菖蒲直接横眼瞪了身后那缺德的竹马,随后看着阴乆乆说道:“被听他瞎胡说,你的伤口是老君亲自包扎的,还给你用了不少仙药,都是老君多年的珍藏。老君说了,只要还没死保准让你原本什么样拆开绷带还是什么样。” “真的?” “当然了,老君那儿连起死回生的仙丹都有,更何况是生皮的。不过话也说回来,你居然也怕毁容,我还以为你已经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当时的情况究竟有多危险,菖蒲虽然不在现场,不过事后到的时候还是叫那满天的压沉吓得魂都散了。当时抵达的时候,句椿已经晕厥,阴乆乆更是一副惨状。说实的,要不是女蜗赶到,如果第二道天雷再次降下,恐怕连着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没法救回阴乆乆的命。 那种可怕而又压沉的死亡之感,只有真正到过现场的人才知道。 当时锁妖塔外体验的死亡濒临的惧感觉,叫菖蒲至今仍是恐惊,倒是阴乆乆,好像记不起当时说面临的死亡,听着菖蒲的话,阴乆乆说道:“哪什么置之度外啊,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夏菡居然那么强,那道天雷劈下来破坏力那么大。说真的,也是够倒霉的,我还以为挺多出几个伤口,没想到全身上下都裹成木乃伊了。” “倒霉?你还觉着自己倒霉?”本来只是嘟囔的话,谁知菖蒲听后却尖着嗓子质问了。菖蒲的反应叫阴乆乆觉得奇怪,尝试的动了下脖子随后看着她,阴乆乆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倒霉?” “我的天,你现在这副模样已经算超幸运的好不好,你知道当时遇上的是个怎样强大的家伙吗?” “怎样强大?”不解的问着,就在阴乆乆的话音落下时,学院医护室的门打开了,女蜗从外头走了进来。进入病房后,女蜗笑着说道:“看来阴同学醒了。” “女蜗大人!” “声音听着气还挺足的,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话音落下人已到了病床前,看着菖蒲跟句椿应点着头,女蜗这才继续说道:“阴同学刚才可是再抱怨自己倒霉,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是啊,难道不是吗?” “阴同学知道夏菡是谁吗?” “不……不知道……”进来就用这种口气问这样的话,可叫阴乆乆不安的,眼睛转悠了几圈最后落到女蜗身上,阴乆乆小声问道:“女蜗大人,夏菡是谁?” “看阴同学当时的冲劲,我们都以为阴同学知道呢。”明明是温柔的笑语,可是女蜗的这一番话不知怎的,总叫阴乆乆觉着比责骂还要可怕,已经裹成木乃伊的身体忍不住发了颤,病房之内可以清晰的听到阴乆乆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个家伙,可是魔头十二侍从之一,如果单以雷本源进行排名,他的实力绝对能挤进前五。那个魔头身边的十二侍从个个都是手染鲜血的恶魔,身上背负的全是命债,这个夏菡目前就我们已知的,不算虐杀的精怪,死在他手上的灵者跟仙人,就算没有一百也有数十。” 原本以为夏菡只不过是魔头普通的追随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家伙,而且还是个杀人不皱眉的主,听着女蜗慢条斯理的话,阴乆乆已觉身上落了空,一股子阴寒之气从身体溢出。傻僵着身体闭着嘴,就在她呆愣时见女蜗继续温柔说道。 “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阴同学已经晕了,想来后头的事阴同学是不清楚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让阴同学明白。依着当时夏菡的怒意,第二道天雷如果降下,恐怕锁妖塔周围的林木都得毁了一半。” “毁?毁一半。” 锁妖塔所在的空间虽然不甚太大,不过周围的林木近半摧毁,究竟怎样的破坏力才能做到那样的事。 夏菡的恐怖,只有事后回想起来才叫人震魂,阴乆乆已是默了声音,女蜗则继续说道。 “自从夏菡追随那个魔头起,凡是他想夺取的性命,从没有失过手。至今为止除了你,未曾有过活口。夏菡出手从来都是杀招,说真的,就当时的情况应该以有一道天雷落下,直接承受了那道天雷的你竟然只是受了这点伤,阴同学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才是。” 第四十九章 学期结束 女蜗可不是个会夸大事件的人,从她的口中说出的事一般都是实情。 醒来的时候或许阴乆乆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可能给自己带来怎样无法挽回的后果,可如今听了女蜗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的冲动以及鲁莽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冲动和自负往往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而这一件事,想来也能让阴乆乆记点教训。 前来这儿并不是要教训阴乆乆,女蜗从来不是个喜欢教训学生的老师,之所以来这儿,最主要是看看她是否醒了。毕竟直接承受了夏菡那一记天雷,后果不堪设想。 锁妖塔所发生的事,以及这一些事可能引发怎样的后果,女蜗全都一一说给阴乆乆听,唯独一件事,她并没有明说。 夏菡,是她非常了解的一个人,毕竟那人也曾是她的学生。要是因为了解,所以阴乆乆还能活着躺在这儿,才叫女蜗觉着奇怪。夏菡出手必无留人活口的可能,阴乆乆只不过区区一年级的新生,依照她的本事绝不可能挡下夏菡的那一记天雷。然而阴乆乆挡下了,虽然她的身体几乎被烧成焦炭,不过也只是表层的肌肤烧灼,体内的脏器完好无损。完好无损的不只是阴乆乆的身体,连着周围的一切完整好似未遭破坏。对于夏菡而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她赶到并且看到这一切时,女蜗已觉得怪异。 而引发这一切怪异的不合理。 恐怕跟阴乆乆的本源有关,那个连太虚都无法探知的本源。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女蜗一人的猜思,因为只是猜思,所以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让这三人觉得阴乆乆得以存活不过是因为运气好。 逃过一劫罢了。 身上结结实实的捆着绷带,不过听阴乆乆的口气可看不出她是个受过重伤的人,看她现在这模样,想来已经无碍了。来这儿为的就是看看阴乆乆的情况,既然人已经无碍,女蜗也就不再久呆,只是叮嘱阴乆乆多加休息,女蜗这才离了病房。 阴乆乆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这一事心里清楚,不过经由女蜗那么一说,他们才知道那一遭有多惊险,听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也是等着女蜗离开后菖蒲才说道。 “天,要不是你运气好,恐怕现在就得去阎王殿里挖你的魂了。” “什么叫去阎王殿挖我的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渗人。” “渗人,你还怕渗人啊。” “我是真没想到危险到这种地步,对了,夏菡最后怎么样了?”差点将这一件事的罪魁祸首给忘了,刚才担心被女蜗责备,所以阴乆乆没胆子开口问,现在女蜗离开了,她当然得问个明白。躺在床上还是不能东塘,不过阴乆乆的眼睛已经直勾勾的盯着菖蒲瞧个没完。 “他吗?那个家伙真心超可怕,女蜗大人可是上古神明,算是神仙中超离开的存在,没想到还是差点让夏菡给跑了。” “差点,那就是没跑咯。” “当然,你也不想想女蜗大人是谁,哪能真的让那个家伙跑了,最后当然是制服了。不过能跟女蜗大人过那么多招,那个夏菡也真有够可怕的。你知道吗,在知道当初那个想杀我的人是夏菡而不是螭琰,我都傻了,我做梦都想不到夏菡居然是个男的。“ “连学院都没有发现他用异形术变化了性别偷偷潜入学院,更何况是咱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要不是最后一切揭开,恐怕他们都不会怀疑到同宿舍的夏菡。也是听着菖蒲的话,句椿居然吹着口哨说道:”异形术,我对这个术法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对了,你们跟夏菡在一个屋檐下呆了整整一个学期。你们平时在宿舍都是怎样的,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菖蒲已经拿起桌上的水杯朝着句椿砸去,而后怒道:“你给我闭嘴。“ 她们可是很努力的跳过这一件事,句椿居然哪壶不提开哪壶,实在可气。 也是因了句椿的那一声口哨,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大概是受不了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做了那么多尴尬丢脸的事,菖蒲干脆将满心的不爽全部发泄到句椿身上。瞬间病房中闹腾了,菖蒲的怒骂以及句椿的惨叫散了全部的沉阴。 这两个一旦闹起来也是没个准的,当即医护室的老师受不了了,直接拉开病房冲着两人怒喊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病房之内最重要的就是安静,菖蒲跟句椿的吵闹自然超出老师的忍受范围,当即也不听他两的解释,医护室的老师直接将两人打包扔了出去。 病房再度回归安静。 太上老君的仙药效果确实超好,不过才几天的功夫阴乆乆就恢复了,拆开绷带后又是原本的那个她。因为锁妖塔的缘故,阴乆乆在病房里呆了好几天,倒霉的是这几天内,各科的期末考依次进行并且全都结束。 虽然阴乆乆心里头清楚,依了自己恐怕参加考试最后也只能是各个都不及格,不过连考试都没有直接被划定全部零分她也是想哭了。好在女蜗大人****,同意她进行补考。依着阴乆乆平时的成绩,就算补考恐怕也有点悬,不过因了学院叫人入侵,学院的老师也没心情给阴乆乆独立出一张新的卷子,所以在菖蒲的帮助下,阴乆乆也算勉强通过了。 一个学期已接近尾声,在学院的期末晚宴上,阴乆乆再一次看到帝归。 按照学院的传统,每个学期结束后全体师生必须召开期末晚宴,算是庆祝一个学期的结束。期末晚宴自然热闹,不过热闹的同时也是某些同学痛苦的开端,诛仙学院的学生人人入学都有综合,每当一个学期过去后,在期末晚宴上综合低于及格分的学生必须接受来自学院的惩罚。 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综合倒数几名众人心中皆清,依了阴乆乆跟句椿的成绩,这两人绝对逃不过惩罚,其他的姑且不说,晚上夜游随意在学院游荡,甚至于还偷袭寒水,这样多件事加上一起,阴乆乆剩下的那些综合可不够扣。至少寒水也是发着怒火,非要将阴乆乆的分数扣到复数。 袭击老师,私自进入锁妖塔,这两件事不管那一件都够阴乆乆受的,就算开除也是理所应当。可鉴于阴乆乆这样做事出有因,并且最后也为学院守住了锁妖塔,没让封压在锁妖塔下的本源叫人偷走。 开学的时候帝归就已道明,只要对学院有所贡献的学生,自当有奖励。学院录取新生时没有尽心,以至于让那个大魔头的随从混入学院中。这一件事本是学院失责在前,故而阴乆乆跟句椿还有菖蒲私入锁妖塔的事,既往不咎,就连偷袭将寒水打晕这一件事,也在女蜗的劝说之下姑且算了。 阴乆乆跟句椿因守住锁妖塔,拖延了夏菡的行动护住锁妖塔内的本源,故而帝归承认他们对于学院的贡献,两人之前所扣的综合全数归还。 还以为就直接的成绩,恐怕一年级的垫尾该是自己了,没想到最后竟有那样大的收获。虽然综合的归还不能让阴乆乆夺得多好的名次,可只要不垫底对于她来说就是极好的。 一个学期已结束,学生们陆续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仙人角得来的那一枚蛋如今已经孵化,神兽白泽可比传说中的还要粘人。 趴在阴乆乆的肩头,白泽不住的打着呵欠,看着它那一脸困倦的模样,句椿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它的毛发,谁知这手才刚刚探了出去,就被白泽一口咬住。 惨叫自然是免不得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脸哀怨,句椿说道:“乆乆,你家这神兽怎么老咬我?” “我哪知道呢,或许看你不顺眼吧。” “看我不顺眼,难道是嫌我长得太帅?” “帅?”干干的笑了一声而后朝天翻着白眼,阴乆乆已是收声懒得多话。忽视了句椿转而看向菖蒲,阴乆乆说道:“暑假你可得来找我啊。” “放心吧,我肯定去找你,如果我爸知道我要去找你,他肯定会跟的。” “你爸也跟着,不要吧,我觉得你一个人来挺好的。” “开玩笑的,如果我爸跟过去,你爸你妈的东西恐怕他都得想办法搬回家。” “呵呵!这话说的,我都心慌了。” 坐在火车上,逐渐驶离学院,高速行驶下,当火车的速度逐渐缓下时,他们知道已经到站了。在列车员的催促下拿好行李,像着当初去学院的时候拥拥挤挤朝着门口走去,当三人先后下了车,阴乆乆不忘叮嘱道。 “记得暑假过来啊。” “知道了!” 菖蒲跟句椿的父母已在车站上等着他们,对于菖蒲的父亲,阴乆乆可是打心底敬畏着。车上就已跟菖蒲说过,下车之后也只是远远的挥了下手,阴乆乆这才转身朝着嬷嬷走去。 远远便已看着小姐回来,站在那儿笑盈等着,当阴乆乆走到跟前时,嬷嬷这才笑着说道。 “小姐,欢迎回来!” ————————————end【练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