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心,悠悠与心》 第一章 命运的转交,时间的轮回。 一夜风凉,一曲断人肠。悠悠的笛声与风缠绕,似鬼泣,似妇啼...... 曲卿来的白衣一袂荡漾,摇曳。此时若是有樵夫晚归,定会以为遇见了青丘的媚狐,弯长的黛眉飘在情思荡漾却含满水星的桃花眼上,一颗泪痣点缀其中,高挺的鼻梁,鼻翼微微起伏,水润的唇含着红珠,尖尖的下巴不失圆润,布满泪痕的脸颊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让人想一亲芳泽。 “君昱珩,你看看这万里江山,没了你,也失了颜色。”卿来清脆的声音和着黑夜荡入山林,良久,一声抽泣,哽咽的声音诉说着无限的伤痛“昱珩,何况是我呢?你怎么......” 若要真说,曲卿来的一肌一容从不曾变,这江南依旧是山水景色春好处。 朝阳的光辉,山顶的人影,卿来竟呆呆站了一夜,几柱香之间回了神魄,一挥手,换了一身紫衣,脸上戴上着薄纱,一身干净的下了山峦。 “嘿,瞧一瞧,看一看啦,上好的皮毛啦”“欸,姑娘好眼光,这个首饰是本店的新品呀,您带着呀是天仙下凡......”卿来在吆喝声中淡然前行,不顾尾随的贼眉鼠眼的小偷,也不为那些在极力招揽客户的小摊驻足。 “欸,大家来看看啦,这可是当今太子的‘卿心’剑呀,货真价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卿来脚下一滞,只见十步远处有一个小贩抱着露出剑柄的锦布,隐约可见“卿”一字,周围的人各相言语,只听见有人低声发问:“这剑什么来历,很厉害?”他身旁的一人不可置信的说到:“你是外地的吧?我跟你说这剑啊,据说是当今太子最宝贵的剑,说是寸步不离。据说这剑还为我王朝除去一大灾难呢!”“真的呀?”“那可不!”“还有人说,这剑呀是他的相好的送的。”“可是为什么剑在这里呀?”“你不知道,天妒英才呀,”“那他相好的呢?”“这事有没有还不知道呢,不过有人说他相好的是那狐妖,历劫飞升回仙界了,怕是忘了我王朝的太子了!”周围的人都附和起来,就是没有人问这剑的价格。 小贩,一脸的神气混着担忧,怕是今日空手而回哟。这时,卿来一挥袖之间就到了小贩面前,抓住剑柄,小贩死死抱住,恶狠狠地骂着“你个挨千刀的孙子,抢你爷爷我的东西,看你一副有钱人家的小姐打扮,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有胆干这强盗的事,小心我告你......”周围的人也是对卿来指指点点。 “卖我,多少钱?”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这时大家才发现这紫衣美人脸色发白,指尖颤抖。 “你......一百两,不还价,给不给?”小贩没有好气地说“早说你给钱呀,真是的。”下一秒眼前就少了那紫衣人,大家都是见了鬼的模样,只有那小贩紧握着手里的金锭子,还有那柔软的触感。 谁也不知道,后来呀,这小贩抛了本行,去找寻那虚无缥缈的仙道,还小有名气,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时,拿了剑的卿来瞬移回了宅院。 “昱珩,昱珩,珩~”卿来颤抖着取了锦布,只见一把半新的,还露出锋芒剑气的剑。不过一息,卿来挥手就将这剑碾成粉末。“哈,哈,昱珩,我总以为你是活着的。”满脸苦笑的卿来踱出了房门,步向后山。 几日后的清晨,君曲阁迎来了行客—宋道人。“忘一宋琛,路经故地,特来拜访。”“嘎吱~”青墨色的木门缓缓打开,一声“宋道长,请进。”卿来坐在石凳上,手执一子,问道:“宋道长,可有兴趣下一局?”“卿来何必如此客气,当且下上一局,以解我忧呀!”香炉映衬着新茶,烟与雾缭绕。 “说来可巧,近日在江南听说了神仙一事,这神仙恰似卿来你呀~”宋琛缓缓道出。 “那便是我,以何?”卿来一黑子正解一困境。 “卿来,那七年前的明湖?” “自是记得,未曾忘记。” “卿来,你为何还要如此执念呢?” “忘一,那你又可曾忘记那紫林呢?” “哈哈,可笑我法号忘一,却独独忘不了这一呀~破红尘,红尘破,奈何此身已不忘。对明月,明月对,唯余只影空楼晃”宋琛踏着飞步远去,回声犹荡“破红尘,红尘破......” 卿来坐在原地,轻声言语:“昱珩,你要我怎么可能忘得掉你。。。” 自从宋琛来过以后,不知为何这隐居的君曲阁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登门拜访,卿来先前只觉得清静的日子渐渐喧嚣,放眼这台阶,青苔染了泥色。 后来卿来差了小妖去打听,原是当时宋琛癫狂而去,那仙姿和“红尘破”引来了一众资质不佳的小妖和小道士,原想是他疯道人的住处,可以幸得好运,指点修为。可惜这天公不作美,反倒是惹了近来心情欠佳的卿来。 正值日上三竿,卿来身着红衣现身于高阶之上,众妖与众道人均是不以为然的模样。想来是仙气傍身的得道高人,怎是这般妖媚,张扬的打扮,说是妖亦或是魔也不足为奇。 卿来也是不顾阶下一众的神情,张嘴便开始驱人出去,“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众人开始骚动,脾气不好的就已经强出了头:“你这人怎么这般冷漠,我们登门拜访,你谢绝不见便也算了,怎地还狠言厉行?”“是啊,是啊,你这人怎可这般不替众生考虑?”一群人开始附和。 卿来眼色一厉,心里是越发难受。 不待卿来发怒,一个年岁尚不及冠的公子哥打扮的人却是一脚跨了出来,指着阶下的众人,红着脖子,呵斥道:“你们这些人,也不看看你们自己的嘴脸!妖修如此便也罢了,你们这些清高傲骨打扮的道人却是道貌岸然!”说到气急处,更是用手戳着那出头的牛鼻子老道,骂道:“你个没皮没脸的,还修甚么仙?我看你倒是比那奸诈商人还颠倒黑白,你何不去做买卖?卖你这厚脸?啊?”这小公子扶了扶腰,拍拍胸口,像是缓了口气。 那牛鼻子老道和那些起哄的人均是黑着个脸,周围看好戏的人均是掩嘴偷笑。卿来这时才放出威压,缓缓道:“众人还是各自离开吧!正如小公子之言,望众人还是保点颜面的好。休要再来,否则休怪我毁约灭了这生灵!”最后一句话似是对着苍穹说。 一刻时,除了卿来留下的小公子,其他人均是被送离了山峦。据出去的妖说,当时送他们出去的不是卿来,再问是谁,却是闭口不言。只是一脸惶恐的说:“那红衣美人是谁也惹不起的。” 要是卿来的大哥席文在呀,定是要捧腹大笑,这青丘曲家在这天地之间没有人不给几分颜面的,更何况是曲家的小小姐,谁敢惹?这天地间唯有那一人敢。 这山峦上唯留下了卿来与这小公子,卿来看着离去的人,自念道:“昱珩,你看看你所爱的这天下人,你还值得吗?”一拂衣袖,转身走进了君曲阁。小公子呆呆的站在原地,似是考量着自己该怎么离开。“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这阁中,法名一衾。“这时卿来清冷的声音以凝声为线的法术汇入一衾的耳中。 从此这山中也是渐有生气。 在这院子里,只有两个人,因卿来已是有万年妖力的九尾狐,已达辟谷,千万年不吃,还是饱饱的美妖。自然洗衣做饭的活都是一衾的,最后就成了杂事归一衾,吃喝玩乐归卿来的局面。 “砰”一声巨响,地抖三抖。 一只长相丑陋的蛤蟆精灰头土脸的来到了念幻楼下,启禀小姐:“一衾公子又炸了一个灶房。” “嗯,知道了。退下吧!”卿来言语略带笑意。 “是。” “嗯?对了,你让他下山去城西铁匠铺一趟,就说奉命来取琉璃盏。去吧!”卿来突然想起今天是和屈老头约定的日子。 “是,小人这就去传达一衾公子。” 这边刚炸掉第四座灶房的一衾正清理着身上的烂菜叶子和半生不熟的米饭粒,还念叨着:“哎,又炸了!想我堂堂京城皇子,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万千百姓笑话呀!”“哼,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替她出头了,然后不被那桃酿仙露诱惑·,我也就不会,,,,,呜呜呜,,,” “哎呀,小一呀,又不长记性,你怎么又在这里哼哼唧唧哟。要是被小姐听到了,你又要到后山去和熊大熊二决斗一昼夜咯!“这时刚来找一衾的蛤蟆精听到一衾又在怨天怨地的哀嚎,忙捂了他的嘴。 “呜呜呜,,,唔。”一衾手舞足蹈,用力的掰开蛤蟆精的手,可惜掰不动。 “喂,你别叫了呀,不然我要一直捂着你的嘴了。” “唔,唔,唔。” “你说什么,这样你不叫了我就松开。” 一衾忙点头。蛤蟆精也是听话的松开了手。 “小蛤,你再捂下去,我就憋死了!”一衾生气的大叫着。 这蛤蟆精一见自己做错了事,就讪讪地往后退,一到门边一个飞身就闪了。这一衾一见,红着脸吼道:“你个死蛤蟆,每次都溜这么快。” 一转身时间不到,蛤蟆精又一闪回来了,“对了,小姐叫你到城西铁匠铺去拿琉璃盏,快去快回。”说完,一闪又不见了。刚缓过神来的一衾更生气了,“你个死蛤蟆,小爷抓到你,要把你清蒸,红烧,爆炒,,,,”其他在此处修炼的妖精都是偷笑,当然还有那老鹰一众却是两眼精光,垂涎三尺了。 第二章 功未成,先出师,从此天涯江湖师徒 一衾下了山,还一直念叨着要煮了蛤蟆精。真是小孩天性,卿来看着溯时镜里的一衾内心只觉好笑。 “砰,砰,砰。有人在吗?”一衾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想着:不是说城西吗?说好的事,怎么没有人呢?啊~不会是骗我玩儿吧!内心思绪万千的时候,“嘎吱~”门打开了,一个颤巍巍的老人往门外看了一眼.”什么事?今天不做生意。”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门顶挂着的牌子“暂时休业”,一衾讪讪地一笑,“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奉我师父之命特来取一样东西‘琉璃盏’。” 老人一双眼这时才正眼看了他一眼。一衾在这宛若实质的眼神打量下感觉自己仿佛衣服都被脱光了,毫无秘密可言。 不待一衾做下一步动作,老人就沙哑的说:“进来吧。”一衾随着老人进了门,一入其中,只觉得地方狭小,低矮的柜子上随意的摆放着几件兵器,反而那些墙角放了许多剑柄与剑身不搭的剑。这里少有地方不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喂,小子,琉璃盏在第二间房的台子上,自己去取就是了。”屈老头懒懒的躺回了竹椅上,轻闭双目。 一衾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口,打开门,只见一张石台,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琉璃盏在石台中间暗淡无色。一衾迟疑地走近石台,伸手就要去拿那琉璃盏。 这时,门外的屈老头才睁眼疑惑的看了一衾一眼,随即又渐渐响起了呼噜声。 “啊!”一衾满脸冷汗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琉璃盏,它正发红,而自己的手发出了“呲呲呲”的声音,要不是这是卿来嘱咐的事,估计一衾都会忍不住摔了这破灯。 还不等一衾缓过神来,就只见一条蓝色的小蛇一般模样的东西钻入了一衾的血管中,伴随的是撕裂一般的灼烧的痛感,一衾的衣服在顷刻间就被他自己撕了个破碎,可这还不够,一衾只感觉随着那蓝蛇的移动,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处都仿佛有火在燃烧,“啊啊啊!”一衾惨痛的叫着,而门外的屈老头依旧躺着,嘴里念叨着:怎么毛丫头没有告诉这小子?还是说是故意的? 不一样的光景维持了几柱香的时间,那蓝蛇在一衾体内似乎渐渐失去了力气,在一衾的丹田盘缩了下来。 下一刻,又有一条红色的小蛇从一衾的右手臂钻了进来,这次截然不同,一衾只感觉凝固的冷,刺骨的凉。刚出的汗瞬间就在一衾的皮肤上凝固成了一层冰,一衾惨叫一声,只见红蛇开始移动,冷,极致的冷从手臂,到达肩膀,穿过胸腔,最后来到了丹田之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蓝蛇也开始躁动,两条蛇在丹田处盘旋,撕咬。 一衾只觉体内冰火两重天,“啊!”一衾再也忍不住了,晕了过去。 再一睁眼时,一衾就见自己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小蛤一见一衾醒了过来,就红肿着眼睛说:“小一,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一身血的被送回来,吓死我了。” “谁送我回来的?”一衾呻吟着问道, “就是那个铁匠啊”小蛤开心的说。“哦,对了,琉璃盏呢?给师傅了吗?”一衾关切的问道。 “没有啊,你回来的时候没有拿着琉璃盏,可能在那个铁匠师父那里吧!”小蛤一脸无知的看着他说。一衾这时才安了心,开始念叨起那个挨千刀的破灯。他要是知道这破灯就住在他身体又是什么模样呢? 念幻楼上的罪魁祸首卿来正和屈老头坐着喝茶,“毛丫头,你怎么不把玉盒给他来取那东西呢?” “我忘了” “你,,,,,,好吧,反正是你的徒弟,你的东西。” “并无大碍,反正那灯就是给他的,只是现在提前了而已。” 屈老头看了眼自己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徒弟,翻了个白眼,想当初,那个君小子就是被妖划伤了几处,徒弟就急得忙来找自己,现在这个受的折磨可是千倍万倍,浑身是血,就只是得到一句“并无大碍”,心里真的是感觉到待遇不公啊! “对了,老头,有消息了吗?”卿来平静的声音中混着紧张。 “暂时没有,但是有一件事情,据消息,你收的这个小子是君昱夭的儿子君佑轲,你莫不是,,,,,,?” “对,我知道。我当年欠了君昱夭的人情。”卿来怀念的说。 “嗯,好。那边有消息,我就来告诉你。”屈老头略略思索之后说道。 “谢谢你,老头。”卿来轻声说。 从念幻楼出来的屈老头正好碰见了拖着病在这里教小蛤煮饭的一衾,一衾一回头,只见这屈老头满脸同情的看着他,一衾一哆嗦,只觉得好冷。连忙丢了小蛤就避开老头的目光回了屋,但内心却满是苦楚,难道我又要倒霉了? 自屈老头一去再无音信已有三月之余,这盲山上又过回了当初神仙不知柴米油盐的日子。 不过这天公也是狠了心的要和这师徒找事做。这不,鸡精刚迎着朝阳要鸣一嗓子儿,就只见那树下站着一个白袍男子,那男子对鸡精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说般罗让她去收拾收拾她的地方。” 这男子转身要走时,又顿了一步,敲了敲脑袋,从手上凭空变出了一个紫晶的铃铛,又嘱咐道:“还有,记得和她说,凡事小心,这次事情的背后好像有阴谋,青丘让她彻查此事。还有提醒你家主子,这事似乎和当年的事有关联。切记要小心行事。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去找她了,你就说是青丘六公子柳言子嘱托。”说完这话,柳言子一转身就离开了,果断又犹豫。 鸡精呆呆的看着柳言子渐渐消散的身影,愈发觉得自己家的主子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鸡精屁颠屁颠的跑到念幻楼外,看着琉璃波澜的结界,只能守在门外,等着卿来出来。 待卿来自修炼中醒来,看到楼外站在门口打瞌睡的鸡精,屈指一弹鸡精的脑袋,慵懒地说到:“怎么了?那老鹰又来欺负你了?还是你又惹了一衾?” 鸡精一撇嘴,不满的说到:“主子你又嘲笑我,还有每次确实都是他们欺负我,,,嗯嗯,还有,还有主子你每次都不帮我教训他们。” 卿来好笑的看着鸡精,柔声说:“我何时偏袒过别人?自己不好好修炼我给你的心功怪我,嗯?” 看到卿来瞥来的一眼,鸡精浑身一抖,颤抖又谄媚的说到:“不不不,我家的主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比神仙还美······” 卿来用手拂了拂额头,无奈地说到:“说吧,到底是找我干什么的?” 鸡精经这一提醒,用它的鸡爪子拍了拍头,把早上和柳言子的对话都叙述了一遍。卿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道家里是发生了什么,般罗竟然不惜让六哥远到此地通知我回去管理王朝京城。一想到此事事关昱珩的死,就觉得这事不可耽搁,要速速去查探一番。 次日一早,卿来唤来一衾,道让其和她一同下山去一趟王朝。并将一众小妖叫来,吩咐了两句,并让鸡精好好管理这君曲阁。就带着一衾下了山。卿来这样的吩咐倒是藏了私心,这样就不用担心这小鸡精因为修为低而吃了亏去,下次回来如果连鸡毛都不见一根,心里也还是会有点伤感的。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均是富贵打扮的下了山。 行至大石城门,守城的官兵们瞧见是一仙女儿样的女子和身后背着小行囊和一把三尺九寸的螭龙装饰的剑的公子哥,心想应该是哪家王侯的后生,忙都打开了城门。唯那站在城门上的一个彪型汉子看到了一衾,才目瞪口呆,平常穿着与我们只好上一点的一衾怎么现在是这么富贵的打扮,一看就是有钱的公子哥。不过这也难怪,平时为了融入这个小城的居民,其实就是方便在菜市上买菜,故意打扮得平民一点。 众官兵行注目礼似的看着他们进了城。 一进城,原本热闹的大街都看向了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似仙似妖,卓尔不凡的气质迷了众人的眼。一衾看到这种情况直呼伤不起啊,看着那些平和蔼的卖菜的叔叔阿姨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被师傅惊呆的一众男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想吃了他好代替他站在师傅身边。 一衾擦了擦虚拟的汗,偷偷走到师傅身旁,问道:“师傅,你就不感觉到慌吗?”说完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卿来看了看他,悠然的说到:“不会。”一衾撇了撇嘴,感觉自己傻冒了,自己的师傅可是永远都云淡风轻的。卿来又看了看他,说道,你先去包两个上等房间,我出去一趟,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早出发。对了,切记和酒楼定好餐食。说完就自己飘飘的走了,一衾十分开兴的办事去了。众人看着这两人分开走了,也渐渐散了离去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这边,卿来顺着大街走到了城西的铁匠铺,此时的铺子外萧条一片,远不及对面几家服饰店门庭若市。卿来走进铺子,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自顾自的仍打扫着落了灰尘的木架。直到卿来一声清咳,他才转过身来,看到这天仙一般的人物,自在那愣了神。“你们家的店主呢?”,小二一看这美人许是常客,腆着脸说:“我们家老爷出远门了,估计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卿来转身准备离去了,又被急急忙忙的小二叫住了。原是小二突然想起他家老爷说过过几日有一个惊若天人一般的人物出现,就与他说一声,万事俱妥,勿念。当时可笑自己还说哪有如此人物,就算有也定不会来我们这小破店,现在可不真真打脸。卿来知道后眉目一柔,谢过小二,去寻一衾去了。 这边,一衾刚办完师傅吩咐完的事,便坐在房中边休息边等师傅。想着今日那些熟人的眉目模样,觉得或许要去好好交流一番。刚一出客栈的门,就遇见了酒楼来告知餐食妥当的小二,还有远处再次被围观的师傅她老人家。想着还是先满足师傅的口腹之欲,免得又被师傅骂。一衾无奈的看了看师傅,这表面仙气,实则腹黑的吃货师傅。他算是看透师傅的本质了。 “师傅”,一衾远远地就叫唤起来,跑到卿来身旁,谄媚的说道:“师傅,餐饮已经在望月酒楼准备好了,我们不如现在就去吧!”卿来转身向酒楼走去,说到:“好”,那小二也是快步跟了上来,本想带路,可那走在前头的人取了小道而行,转眼之间他们就到了。 小二进了酒楼去吩咐这位贵客的餐食,卿来二人淡然的上了二楼的大包间,这边小二开始上菜,先上了一道卤汁鸡爪,后又上了好些荤荤素素,最后一道银耳露雨羹压轴而上。小二虽好奇两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么多的菜,但是可以好好赚一笔也就不多言了。 一衾打了赏银便让他退下,一衾十分自觉地开始为师傅布菜。刚刚尝完一口菜,这外边就开始吵闹起来。 “小爷我上午才派人过来定了包厢,你现在告诉我没有?嗯!” “不是,爷,本店是小本生意,要先付完一半的账,我们才会预定下包厢,这是本店的规矩啊。” “哪有这规矩,大爷我在这吃了这么多次饭,哪次不是过来告知一下就好了的!” 这公子哥打扮的人却是不管小二的说辞,就吩咐了随行的小厮推开门。门一开,只见天姿一般的女子端正的坐着,一脸淡然的看着他。这公子哥看呆了,学着上流礼仪作了一揖。 “哎哟,王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刘掌柜拖着发福的身子走了过来,“实在抱歉啊,王公子,不如明天我亲自做东请王公子到这好好喝一杯?这个面子王公子不会不给?” 这王公子听了刘掌柜的话,暗自生气,可想到这里有美人,也就忍下了。笑着答应了。转身又对卿来说,“鄙人姓王,名麒,是这商贾世家当家人的嫡子。” 旁人一听,这又是表面作恭敬模样,又是抬身份,是威逼又利诱啊。有人就免不了担心,这天姿国色的美人受了利诱做了这纨绔子弟的小妾,如果没有答应,也担心这王公子会用着身份强迫这女子。 这边只见那女子仍是自顾自的吃饭,连回答一声也不见。但这时女子身旁站起来一个富哥子,看着比这王公子身份更是高贵。一衾一脸深沉的说:“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王公子一看这样,就觉得他们是吓唬自己,一定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就算是,这里是他的地盘也没人敢撒野。于是大声命令,说:“来人,给我绑了这两个人,他们竟敢威胁朝廷重臣之子。”王公子内心暗喜,这大罪一安,除非是位高权重之人,必定只能任他宰割了。一想到如此,就笑开了嘴。 众手下一听吩咐就上前去抓人,这一衾看到自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脸色真的深沉了下来,从衣兜里拿出了令牌,众人一看这烫金的令牌,纷纷跪下。 这王公子一看也是吓破了胆,这可是当今圣上之子太子的身份腰牌,难道眼前这个公子是太子殿下!“刘掌柜,你去城主那一趟,就说我请他来主持公道。”刘掌柜连忙起身往城主府赶,心里十分庆幸今天没有帮王公子强抢包厢。 一衾看着师傅不大耐烦的眉头,心想还不是她老人家长得太好看了,到处“招蜂引蝶”。还是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卿来身旁,拿起筷子给师傅又布了一道菜,说到:“师傅,徒儿我马上就解决,师傅你再耐心等等,你不是说要为民除害嘛!” 卿来瞥了一衾一眼,缓缓说道:“一衾,我还要谢谢你了,毕竟是我‘招蜂引蝶’啊!”这一衾一听,内心十分震惊,果然师傅可以听到我们的心声,我说怎么上次帮小鸡崽子撒个谎都失败了,我还以为是自己越来越想法出露于言表了呢,收起内心的思绪,故作严肃的说,谁说的,咳,哪个孙子说的!我师傅这是倾国倾城。 卿来看着徒弟这副卖乖的样子嘴角一扬,挥挥手,说:”好了,别贫了,你且出去解决这事吧!”一衾出了门,转身将门关上。 旁人看到刚刚这两人的互动,皆是震惊,这女子来头很大呀!卿来坐在座位上,轻声感慨道,我不是为了天下万民,只是为了一个人罢了,这江山我要替他守护好。卿来思绪飘到了加列王朝199年间,也是在此地,他们第一次相遇。 “欸,走一走,瞧一瞧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嘿!”“这位姑娘,这可是上好的银簪,最少也要十两银子。”“各位父老乡亲,小女子与父亲路经此地,不幸被小偷偷了盘缠,借此贵地唱一曲,希望各位帮帮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娃娃,你是要这个猴子糖人还是大公鸡糖人呢?”卿来看着热闹的街市,内心很是兴奋。自己总是被大哥还有二哥关在屋子里教琴艺还有幻术,都好几年没有出来了,现在终于武艺都很好了,才准我出来一趟,哼,想想就不开心。 不过想想,大哥那琴音都练到了杀人于无形了,还有二哥的幻术可是我们曲家最厉害的了,上次还给我幻化了一个凡人的一生。哎哎哎,不想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要去吃遍大街小巷! 卿来缓缓地走向周围的小摊贩。旁边酒楼二楼的窗边的公子,看着卿来这副小大人的模样就觉得十分可爱,脸上一直都是淡然的表情,只有那眼睛出卖了她。君昱珩看着卿来的眸子从兴奋到不满,再到自豪和羡慕,最后又是急不可耐的神情。君昱珩一想起刚刚那个女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旁边的小书子看着自家的太子爷这种温柔的神情,都感觉要陷进去了,这回了京城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小姐会倾心于太子。 那边逛累了的卿来又走回了这街口,就只看到这家酒楼比较安静,很是喜欢,于是走了进去。“小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殷勤的问道。“带我去最安静的地方就好,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道。”卿来递了十两赏银,小二想着这小姐可真大方,这赏银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表面是愈发的殷勤了。同样卿来坐在靠窗的厢房,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君昱珩看见卿来望着桂花糕垂涎三尺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回头对小书子吩咐去买一份桂花糕,顺便捎句话给那个窗边的女子,姑娘可要注意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厢卿来收了礼和话,美目一瞥,瞪了一眼君昱珩。君昱珩嘴角的笑意都要漫出了脸庞。 卿来至今记得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男子有了一丝怒意,而这第一次相交更是让卿来觉得这男子很轻浮而且幼稚。卿来想着前尘往往嘴角略含笑意。 “师傅”一衾一声突兀的叫喊打破了卿来的思路,而一衾此时才看到自家师傅嘴角诡异的笑,何时看到过这么温柔的笑,当然这笑是一瞬而逝。“怎么,解决了?”卿来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茶,茶叶浮沉于清水之上,雾气环绕于鼻息之间。“我出马,自是都一并解决了的。我己经啊......”神色间带着得意。“好,我们现在就出马吧!”卿来打断了一衾接下来的”汇报“,估计这家伙是要碎碎念了。“好的,好的,师傅,我已经令人备好了马车” 太阳自山间缓然升起,光辉洒下包围的城池静谧、神秘。 “师傅,我们到叶城了!”一衾兴奋的开始报地名了。 第三章 叶城和莫求 “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此地的落英缤纷?鱼肉鲜美?”卿来眸子含着调笑的看着一衾。想着这徒弟是小孩子生性,只知玩乐,用他的话说来是,天下唯二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 “是是,师傅自是神通广大。既然如此,不如请这位小姐进城,共赏春光。” “小姐”讥讽一瞥赶车的徒弟,“公子可是忘了带脑子出门?恁的睁眼说瞎话?嗯~”一衾一看师傅这样是虽不恼,但是估计也是没有好脸色对自己了。顾自的撇了撇嘴,低声咕哝了一句,驾着马车往城中赶。 清晨时分的街道,有着稀稀疏疏的摊贩,都是起早贪黑的勤劳人家。当然也是有那种凭着心情做事的商人家。一衾赶着车,走在街上,回头问一问蓬内的人,“师傅,我们现下要做什么?”众人只听见清冷如山泉般,冷冽如寒风般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入街道之中,“找家酒楼或者茶楼去坐坐就好,别的自是有人会来打点一二的。”一衾听着自家师傅清淡中带着一丝冷冽,自是不懂,但是也是明白最好先将师傅安顿好了,师傅等会总会吩咐我事情的。 这厢东街道的一家大宅子里,一个劲装打扮的人单膝跪在暗房里,毫无感情的答道:“启禀主人,太子和一个女子早晨进城,现于宜茶楼,似乎在等人。”对面站着的人睁开眼睛,点了一下头,吩咐道:“继续追踪太子动静,让二号和七号八号都准备好今晚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是,遵命。”这人转身出了房门,消失在了空气中。房内的人看着黑暗处眉头紧皱,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当时也查不到任何消息。 “师傅,有人请见,说是故交。”一衾刚去把马车打理好,刚走到大厅一楼就有一个白衣服的男子径直走到他面前,让通报。 “你去忙你自己的吧,让他上来。”一衾看着师傅很是平静的样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一衾只直觉那个白衣男子不简单。按捺住内心的困惑,出了门,与那白衣男子差点迎面撞上了去。不等一衾说什么,这男子就自己打开了门进去了,这件事情似乎有猫腻。 “卿卿,你怎么来这里了?”白衣男子问道。 卿来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子,还是一袭白衣,青丝用白玉冠绑好,鬓角垂下两丝对称,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睛似乎装下了整个世界,屹然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就如同小时候表面一样总是温温如玉的样子,不知骗了多少人,任她也是后知他是那鬼王的小儿子莫求。“你没资格这样叫我。”卿来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任何一丝情感。莫求心一绞痛,强压下嘴角的苦涩,作轻松样的说:“你是越发不待见我了,我今日就是来问你,今晚上我府上可好,让我为你接风洗尘。”言语中带着一份忐忑,也有一丝期待。 “很好,今晚我们在你那休息。”卿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无奈的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见我的,何况是住我家。我也......“莫求突然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无比激动,”你是说,你是愿意去我那了?“,莫求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呵呵。“卿来对仍没有回神的莫求回头一笑,许是莫求太过震惊于卿来突然的接受,这眼前颇有头脑和城府之人却并没有发现卿来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复杂的情绪,还有一点点迟疑,毕竟他对他是极好的,如果不是昱珩的话,或许他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卿来走在前面,出了厢房,示意了一眼让自家徒弟一起走。内心却是斟酌万分,或许这是一次了断。 莫求一脸愉悦的跟着出了厢房,门外的一衾看着这个谪仙一般的人略微的不舒服,丹田处有一丝悸动,仿佛有东西要破壳而出,但是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即便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丹田处有什么东西透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一衾摇了摇头,跟在了师傅身后,与莫求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莫求表面不言不语,内心却十分不喜这个卿卿的徒弟!这么莽撞、单纯、而且还是个男的!!! 三人各怀心思的走到了一户大宅前,宅前匾牌上仍写着“王府”的字样,卿来无言地看着掉了漆的匾牌。莫求看着卿来,忙解释道:“这里是我暂时居住的地方,没有即使翻修,你可以将就一下吗?”卿来回神看了一眼莫求,点点头道:“嗯”。原本莫求还准备再解释的,看到卿来冷漠的反应讪讪的笑了笑,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进了宅子才知道,这宅子远不是外面所见的那么破旧,反而金碧辉煌,大理石铺就的道路两旁栽满两排牡丹,各色各样。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慢慢的都是牡丹,如海洋一般。一衾看着宅子里的景象只觉得财大气粗,不像是住处,倒像是小型的皇家园林,各种名贵的牡丹。卿来看着有些牡丹根上还粘着新泥,空气里也混着泥土的清香和牡丹的芬芳,冷漠的说道:“你不必如此”。莫求眼神一暗,更冷的说道:“我喜欢”,内心却是憋着那个“你”字。 一衾感受着这周围越发冷冽的氛围,厌恶的看着莫求,道:“这位公子,是不是要先带我们去住处?” 莫求眼中的荫翳一闪,转过头看向一衾,说到:“你们愿意住哪就住哪。” 卿来神识一扫,满意的看到一座偏院,院中还有一树桃果。不理会莫求信步走了过去,走到拐弯处回头看了一眼徒弟,“还不跟上。” 莫求看着这师徒二人走远,耳中似乎还回荡着卿来的那一句夹杂着杀意话——别碰他,莫求木然,他丝毫不会怀疑这警示的决心。这也不经让他想起了以前她为了那个人也这么说过!现在却是又为了另一个人再次警告他了! 这厢卿来师徒二人慢悠悠的走到了桃果院,一衾看着自家师傅选的这个既没有匾牌又很偏僻的小院子,不明白师傅为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卿来看着桃果失了神,朦胧中看见树下站着一个墨衣儿郎对她笑,“珩”卿来宠溺的看着他。一衾听见师傅的轻呼,困惑的抬头看向卿来,只见师傅神色宠溺的盯着桃树?“师傅~师傅?”一衾低声唤道。卿来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徒弟,吩咐着让他去自行休息,自己从虚界中拿出了一张紫玉珊瑚屏榻,便坐在了桃树下,抬头看着果子湿润了眼。仿佛看到漫天桃果,过去君昱珩带自己到过一座如此处一样有着破败牌匾的宅子,而宅内确是种了一院子的桃树,没有花开只见果实,只有宅子正中有一处处于湖中央的院子,院子里摆放着各色的牡丹,这些都是她最喜欢的,如世外桃源般的清静,依山傍水般的凉爽。 不一会,有人来邀请卿来去正厅用午膳。卿来将人打发走了,让带话——餐饮已自备 莫求看着一桌子为卿来做的美味佳肴,瞬时失了胃口,便摆手撤了下去。 其实修炼到了他们这个程度的都是走就辟谷了的,这饭菜也不过就为了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毕竟卿来是个吃货...... 静谧的一下午悄然逝去,夜幕降临。 卿来二人开了个小灶,起初卿来以为徒弟会不愿翘出去买食物,谁知一衾确是一听就开心的跑了出去,卿来本以为晚膳是要再去见那个讨厌的人的,现在一听顿时开心到“飞起”,用过了晚膳两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半夜,卿来半睁开眸子,看着窗外无风无月,感慨了一句月黑风高夜,便又眯上了眼睛。隔壁的一衾防备的坐在床头,感受着外面数十道隐秘的气息,等着对方现身。 这边正院的莫求自是也感受到了杀戮的气息,于黑暗中交代了一句:“一炷香时间处理掉”。众暗卫只觉得主子的话语里含着冰碴子,内心为那群人祈祷,表面都严肃的一闪身不见了,只有一片微微摇晃的叶子证实着空气里,有人。莫求吩咐完手下人出了一会神,看着那处偏院,露出了惨淡的笑,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未入过你的眼,既然你想要我暴露身份,罢了,我从了你便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真心。 原本准备再躺下的莫求,披上了外套,向偏院走去。快要解决完杀手的暗卫们看到远处走来的主人,集体单膝跪下。远处一个身受轻伤的人准备逃走,莫求食指一屈,那杀手只感觉周身被禁锢了一般,就准备服毒。莫求五指一抓,手腕一腕,杀手的下巴就这样自己卸了下来。莫求再次捏住他的脖子,杀意横生的说道:“告诉他,这是本阁主的地盘,要想动我的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将他随手一扔丢出了宅子。院内的卿来了然的看着这些人,只是她有一丝异样,他竟然自己暴露自己。虽然这原本就是自己的计谋。 院外,那杀手负伤运功离去,回到黑衣人那,如实传话后就自行了断了,毕竟他们办事不力。黑衣人看了一眼死去的手下,再次吩咐道:“处理掉,明早我要听到‘王宅’是羽阁秘密基地的消息。”“是”一人应声回答。黑衣人满脸荫翳的自语,“羽阁,你就等着被追杀吧!” 卿来他们一夜好眠后,一大早就去正院辞别,却得到莫求的闭门羹。只是吩咐人开门送他们离开。卿来师徒出了宅子,莫求深深的看着他们的离去,低语:“你可满意?” 第四章 一衾的收获(上) 莫求神识中看着卿来和那个拉着马车的小子向城门口走去,卿来一袭紫衣的背影,屹立如绝世美人。收回了神识,转身进了屋子,坐在了主位上。只见堂下跪着二十多个黑衣劲装之人,领首的是一个深紫衣的俊俏儿郎。垂首的右半张脸棱角分明,明明是一双桃花眼,却是一脸的刚硬和冷漠。 “说吧,是谁?”莫求半躺着坐着,眼神瞟着堂下的众人,慵懒之极。这便是他的真面目。 “阁主,是知州的人。”那紫衣人仍旧垂首答道。 “知州?”莫求右手食指抚摸着雪白的下巴思索道。 “从莫一那得信,是当朝安德王爷的人。”紫衣人仍冷漠的吐言。 “很好,三儿,你带人去皇城,让莫四助你潜伏到太子府中去。其余人去总部听候,任何人都不要跟着我,明白?”莫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到莫三的面前,对着众人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众人皆抬首看着莫求,忠心不二的重应道。堂下人皆是以面具遮面,只有莫三的左脸是长发遮挡着的,隐约可见额头一条疤痕顺着左眼而下消失于黑发中。这好好的桃花眼被这疤痕一分为二,却似是桃花树干上的结,破环了这好好的景致,真真是可惜了。 莫求看着众人隐身离去,遂回了里间,捧出一盆“抓破脸”,转遍了院子,也消失于某一处转角。待武林联盟赶到时,已是空空的一院牡丹等着他们了。 众武林门派也是捶胸顿足,恨没有早一步,白白跑了这一趟。 那边的莫求一瞬出现在了城外的树林里,遂又隐了身去。这边的卿来和徒弟徒步走出城外,一衾十分疑惑师傅为什么有车不做一定要走路呢?也不禁还是问了出来。卿来看着自己徒弟的脸都皱到一起去了,就觉得十分搞笑,表面就愈发的深沉,一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一衾一看就知道要坏事了,连忙转移了话题,“师傅,我们不是要去武城吗?为什么要往这深山老林里走?”。卿来没好气的说:“自然是有事解决,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一衾连忙看了一眼师傅,发现师傅没有什么神情,还是禁了声,一阵沉默...... 一衾亦步亦趋的跟着师傅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从一座山翻过一座山,树木愈发的高大起来,近乎遮住了苍穹。卿来带着一衾走进一个山洞,对一衾很慎重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从这个山洞往里走,直到你遇到生命危险或者你到达了另一端的出口时,你才能用心念传我,我自来接你。记住:不要从另一端出口出去,明白了吗?” “是,师傅我明白了。我一定不负师傅所嘱。”一衾正经的弯腰一鞠。 “好,你现在把这个果子吃了便进去吧,记住,万事小心,你眼见不一定为实,用心感受!”卿来看着徒弟很明事理的样子,从虚界里拿出了一个赤色的小果子。 一衾迅速的接过果子,道了谢便吃了,只觉得果子汁多肉嫩,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卿来看着徒弟吃了果子,便叫他原地打坐消化一会,等会自行进洞,便离开了。离开时也不忘放出一丝威压震慑那些暗处垂涎的妖兽。众妖兽虽然被这赤星果给吸引,也知道这果子有助长功力和治愈的奇效,但是这有尊大神在,神识里有心悸的感觉,便都消失在了黑暗里。 卿来瞬移来到了这座山的腹部,里面有一个百多平米的大空间,里面堆了许多矿石和玄铁等。在这些矿石其中围着一个很小的像松鼠一样的动物,她很谨慎的看着来人,但是也不敢动,因为对面的人很强大,重要的是好像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敌意。 卿来看着暗自绷紧的吞云兽,安抚道:“你不必怕我,我是来帮你的。” 吞云兽听见卿来的话顿时放松了不少,毕竟强者不需要欺骗她。她虚弱的说道:“那大人你是想怎么救我?你的条件是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要费脑,卿来说道:“我送你去青丘,自有人救你性命,但是你的孩子要有一个赠与我徒弟两百年,两百年后它的去留由它自己定,我也向你保证,它去我徒弟身边,以后一定会比你强大。” 吞云兽一听青丘便是没有这保证也会答应,你青丘可是众妖都想攀上的强大族类。 卿来于掌间用妖力凝化出一根七彩的毛发,送与吞云兽。吞云兽感受到这小小一根彩色毛发上的强大威压吞了吞口水,便知道这人怕不只是狐族的旁支,这彩色揭示的怕是十分有地位的存在。顿时就更加的尊敬和感谢了。 卿来看了看吞云兽的额头,发现其妖力有点不稳定,再感受到了空气中仍存留着一丝丝的战斗过的留下的气息,想到她肚子里有她徒弟以后的妖兽,便从虚界拿出了又一枚赤星果,给了她。还好心的问道:“你需不需要我帮你灭了那小老虎?” 吞云兽感受到了来自卿来的深深打击,她拼死赢得两败俱伤打伤的的强大虎妖,变成了小老虎!一阵颤栗,说道:“谢谢大人,我想回来后自己报仇。” 卿来看了一眼她,什么也没说的消失了。 吞云兽感受着没有没有了气息的空气,用爪子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 卿来解决完这边的妖兽,回到山洞,看到徒弟还在打坐,便落在周围的一棵大树上,瞥了一眼森林外,便敛了气息,设了一个结界,开始打坐修炼了。 森林外的莫求很是吃味了看了一眼山洞里的一衾,看到卿来为那小子亲自去找一个弱小的妖兽,还许了承诺,哼╭(╯^╰)╮。 卿来本来早就知道他在暗中观察,看到他没有其他动作就随他去了。 莫求留恋的看了一眼卿来,说了一句:我先过去等你。便也消失了。 那边受到莫求怨恨的一眼的一衾和吞云兽都是不自觉的身子一寒。 一衾身子一抖时,正好是吸收了一部分的果实的能量醒了过来,谨慎的观察了周围,发现也没有什么具有威胁性的妖兽什么的,那刚刚是哪里的敌意?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一衾便收了神向山洞里走去。 感觉到刚刚的果子必定不简单,现在的自己疲惫感都没有了,而且现在自己从重塑五颗星的边缘直接突破到了涅槃三颗星了!在一衾没有注意到的丹田角落,琉璃盏发出了一瞬五彩色便沉寂了。 一衾从储物戒中拿出了纯钧剑,古书《越绝书》中有言: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 一衾的这把剑是历代储君的传承之剑。至于他那把三尺九寸的螭龙装饰的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但是那件也是在拍卖会买的高档的小有名气的名剑。 在黑暗中,一衾敛了气息,慢慢的前行,在这里的神识似乎受到了限制,只能探查方圆三米之内的情况,所以一衾并不知道前面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不可知的情况。 一路的平安无事,只是静谧得让人发慌。 这时,一衾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一丝冰凉和湿润? 猛地一回头,大概可见一个猩红的舌头就在自己脖子五厘米之外的地方。这是什么? 一衾十分疑惑,这个物种悄无声息,而且似乎对他没有恶意? 就在一衾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它突然从黑暗中滑了出来,这是一条半米长的黑蛇。头部有着倒三角的鳞片,似乎它是王,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一衾眼看着这蛇王之后钻出了许多小蛇,都在对他张牙舞爪。他被包围了,还是人家的王带着众小弟包抄的。 他就说怎的首先那么安静,没有一丝生气,原来是这群蛇干的好事!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蛇在靠近,那蛇王就傲居于众蛇之中蔑视的看着一衾,舌头挑衅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群小蛇感受到“信号”,皆是匍匐着蛇身,一跐溜的就蹿到了一衾的脚下。一衾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另几条蛇游离开他的脚边,绕到了前面,和其他的蛇交缠着发动了攻击。一衾前脚一扫,提剑俯身在空中划出一圈白横,一挑,一个小瞬移,开出一条道来。左手打出一个结,喝道:“困,束缚”,在地上伸出拇指粗的绿藤缠住众蛇,右手挽出一个剑花,周围的蛇皆断成一寸寸、一节节。 趁周围清理出一片地方,再小瞬移至蛇王对面,一衾警惕的看着这条蛇,这个蛇不简单!蛇王看到对面闯出蛇阵的宵小,一挺身,周围闪出一圈红色的光芒,其鳞片下的额头正中显露出了月,月上部两横,这是相当于化身二星的妖兽! 一衾看到比自己高出四阶的妖兽,自己勉强可以跨三阶杀死敌人,但是这一阶之差自己完全无力反抗过三招,一衾拧紧了眉头。这时空中荡出几圈涟漪袭向他,他下意识的双手结印,“漫天藤幕,起”,只见前面的绿藤根根断裂,慢慢的失去了生机枯萎、化为细末。 “起,起,起!”一衾连忙再起三层藤幕,涟漪横扫一层、一层,威力削减了半数,一衾蓄力于掌间,涟漪即将到达胸前时,“结”,一圈藤蔓围着他,其他枝蔓向前去缠蛇身,他从前面藤蔓破开的一瞬,一闪至蛇周围,一掌向前拍去,蛇身一滑,只打住了蛇尾末,溜了出去。 一衾脸色苍白了一点,再次蓄力,小瞬移,剑一斩,一砍。蛇向前一移,回头再一移。 一衾再次结印,“地刺,困”。一衾感觉丹田一空,腿连后退三步,才稳住。 蛇王扭曲着身体,一矮身,躲过带刺的藤蔓,往石壁上游去,一飞身蹿向一衾。 就在一衾感觉到身体愈发的呆滞的时候,就看到蛇王,飞了过来,抬剑费力向空中一横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就在蛇王即将贴近一衾的胸前的时候,一衾周身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蛇直接被弹飞摔在墙壁上。它快速的向洞中爬行,努力扭动。一盏琉璃般的灯突然飞至它头顶,蛇强烈的扭动,发出惨烈的嘶嘶声,然后凭空消失了,只见琉璃灯中一条一模一样的蛇在挣扎,翻来覆去,慢慢肉体消失,变成一股念力在灯中游荡一圈便完全消散了。 琉璃灯收了光芒,缩回了一衾的丹田。 第五章 一衾的收获(中) 等到一衾醒来的时候,只见周围的敌人都消失了,死了的蛇都被潜伏在黑暗中的血蝠吸完了精血变成了一条条白骨。一衾警惕的观察周围,发现没有那天蛇王的身影,他才有空检查自身。发现自己的丹田完全没有问题,再检查周身血管,突然看到,在手臂胳膊处的血液有几条黑丝顺着血管在往心脏处扩散,他连忙从调出念力打算困住蔓延的毒液,眼见毒液被团团围住,一衾刚松下一口气,突然毒液直接突破而出,用更快的速度开始蔓延。 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一种钻心的疼向他的大脑充斥,感觉自己的筋脉仿佛在被腐蚀一般,一衾拼命的想要用念力控制毒液,不仅没有用反而好像成为了毒液的营养品一般,让毒液以更快的速度侵蚀。一衾感觉自己毒液越来越靠近心脏,自己也越发没有精神,而且身体似乎也开始渐渐失去控制,就在一部分毒液侵蚀向自己的脑部的时候,神识被一点点的占领,撕心裂肺的阵痛让一衾意识一时清醒过来。只见神识界内突然出现一条模糊的金龙,金龙鼻息一吹,毒液瞬间被压制、消散。金龙便又消失了,要不是侵向神识的毒液消失了,一衾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神识里住着一条龙。 一衾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紧张了。因为侵蚀向心脏的毒液仍然在快速的前进。 如果金龙再出现一次就好了,一衾心想。 随着这样的念头出现,一发不可收拾,一衾的心瞬间被黑气缠绕,一圈一圈包裹。 突然一衾眼神一清明,自己是剑者,是用手中之剑斩断一切阻碍的,而不是一味的凭借外物的助力。这时神识内的魂力产生了一丝变化,在白色的魂力上有一丝银色缠绕着,这就是剑者无所畏惧的锋芒。 在这一瞬的变化下,一衾感受到魂力不受控制的直接一点点绞杀了毒液,然后返回了神识。 一衾的危机解除后,感觉自己一身仿佛在水里泡过一样。换去衣裳,感觉自己仿佛轻松了一般,这种轻松是精神上的愉悦。更加的通明、锋锐,也剑心也更加的坚定。 一衾拿起了剑继续往前走,虽然这条路还是一样的黑,但是这次一衾的神识又长了两米,也更加的耳聪目明。一衾警惕的处理掉了时长突然冒出来血蝠和青蜈,血蝠一般专门吸食精血为黑色,其上有暗红色和血红色,颜色越红实力越强横。而青蜈则是一种青色的蜈蚣,它们一般释放毒素迷晕敌人然后以肉体为炉排卵来繁殖后代,青蜈实际上却是一种草食动物。 一衾也未收下这些动物的尸首,血蝠和青蜈成长到一定程度是有炼丹的价值的,但是一衾不缺修炼资源,因此也就不必考虑这些麻烦的事了。 一衾听到前方约两米处有一大团青蜈在爬行,连忙警备。神识探过去,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似乎有灵药的波动。 一衾贴近石壁,敛去气息,仿佛和石壁融为一体。这群青蜈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它们,只是十分激动的盯着面前的一块土地,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一衾靠近的时候,正好只见一根嫩苗从地底下钻出,然后瞬间生长成十多厘米高,长出叶子,然后长出花朵,最后一颗青豆一样的果实从花朵里长出来,直到长到三倍大,气息开始散发出来,青蜈蜂拥而上,都想得到这颗寿元果。一衾看到这颗五十年的寿元果的时候惊呆了,增加寿元的灵丹妙药一样是十分难得的,对于那些修为有限或者权势熏天的人来说更是吸引力极大。 一衾直接上前,一击剑式“穿云”就斩杀了第一批青蜈、用剑一挑就将寿元果收在了储物戒内。被抢了灵果的妖兽直接张牙舞爪的向一衾杀来。面对妖化了的青蜈,一衾一边运用穿云流水剑式,一边用念力法式束缚,终于成功脱离了妖兽的围攻。 一衾进入这个小山洞后,观察四周,发现还残留着一丝阵法的波动,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一衾在角落里找了处地方,坐下拿出了储物戒内的寿元果,确认无误后收回了玉匣子内。一衾提起剑走出来山洞,接着往前面黑暗的洞的深处走去。 这时的卿来盘坐在树上一动不动,如果你可以进到卿来的神识之内,你便可以看见卿来的神识内有三个小人,而她现在也正在用自己的主意识看到了在皇朝一座白塔内的一白衣男子,这是卿来为完成君昱珩天下太平而特意修成的一道分身,为加列王朝国师。国师睁开眼睛,传音于皇帝君尚衍,托口言为自己的关门弟子要来皇朝之内,而自己则是要闭关修炼,此内凡有事发生直接找自己徒弟。 此处是哪里?为什么神识完全消失了,只有凡人的五官可以感知。一衾用肉眼观察着周围一片浓雾一般,甚至打湿自己的外衫,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本来以为这个浓雾是有毒的气体,谁知除了神识被隔绝之外,并无什么异常,甚至没有一丝危险。 走着走着,一衾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处白茫茫的原野上,远处好像有一座宫殿。是自己的东辰宫,宫内一个披着外罩的男子坐在殿上批改着一小部分奏章,只是偶尔会一丝笑意泄露在嘴角。自己站在这个外人的角度,看着这个眼前这个“太子”日常三餐四季。一天一个叫龙庚的暗卫出现在殿前,“殿下,我们已经查到你要找的人的下落了,只是暂时只有一部分。” “说。”君昱珩愉悦的看着殿下之人。 “启禀殿下,此女名为曲卿来,据说是青丘外来之人,和我国国师似乎有联系。其他的就不知了。” 国师,君昱珩发出一声思索,只是这国师也十分神秘,要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他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要去见一见国师了。 转眼之间,只见一个宴会上,君昱珩坐在下边的首位,对面是国师和一个红衣小姑娘,红衣上没有一丝点缀,只是头上戴着一个狐狸眼一般的红色宝石珠钗,仿佛一直盯着你。 在座的人都是着了这个道,一时晕眩。纷纷别开眼去,不敢再打量这个在国师身旁坐着的小姑娘。 小姑娘瞪了一眼对面这个男子。君昱珩对她温润一笑。 “国师,这位天资之人是?可否介绍一番?”高阶之上君尚衍带着一丝考究的问道。 “启禀皇上,曲姑娘是我的故友。”国师抱拳说道,再不多言。 小姑娘看了看君尚衍似乎有一丝不高兴,想起自己兄长告诉自己,在外要以礼待人。便起身,也对着皇上一抱拳:“吾名曲卿来。” 君尚衍脸色瞬间一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眼前这个人真是狂妄没有教养。 曲卿来完全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的坐下,喝着自己的小酒。 场面一度尴尬,阶下众臣在这时更是不敢触霉头。 “父皇,听说国师为您带来一宝,不如让我们看看国师送上了什么珍宝?”曲卿来看着对面这个笑得很自己兄长一样彬彬有礼的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好感。 君尚衍一听这个珍宝,瞬间就眉开眼笑。 眼前画面渐渐模糊,隐约看见曲卿来中间离场走了,紧跟着君昱珩也推辞离去。 这时仿佛时空不稳定一般,画面都溃散了。只有一些画面一闪而过。一衾似乎看到了君昱珩抱着曲卿来,还有曲卿来白发飘飘,最后甚至看到曲卿来变成了一只杂毛狐狸?甚至自己好像还看到那个男子取了曲卿来的心脏,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悲凉从影像中传达到了一衾的身上。 一衾拼命的想要排除这种消极情绪,可以心脏仿佛被揪住了一样,一阵猛烈的抽痛。甚至好像还听见耳边有人在嘶吼,有啜泣声,说着:对不起和你们都该死。一衾想摆脱这种腾通,那个声音却仿佛越来越近,近到呼吸似乎都到了自己耳边,那个声音又嘶吼着:为什么。一衾感觉呼吸被掐住了的同时,又好像被这个声音带进了共情,一种更大的悲伤,就好像毁灭了世界一般,同时又有一种想要自我了断的后悔和对眼前所有人的怨恨。一衾的脑袋仿佛要炸裂了一般,神识开始晃动,神识内的剑意更是缠上了灰蒙蒙的悲丝。 从影像中抽身而出,一衾心神一阵不稳,,一大口精血直接喷了出来,精神瞬间萎靡下来。不过这时一衾才记起刚刚似乎在影像中的女子是自己的师傅曲卿来,而男子是太子?加列王朝的太子,不过却不是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衾脑子一阵疼痛起来。 这些还要回去问自己的父亲,或者师傅才能知道。不过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呢? 感觉到周围真的没有任何危险后,一衾警备着开始恢复自己的心神。此时他的状态极差,再消耗几分心神大概就会因为过度损耗直接昏过去了。 第六章 一衾的收获(下) 一衾取出一些疗伤的丹药,在此停留了近两天才恢复得基本完全了。如果现在还不能从这个浓雾中走出去,可能他就要迷失在这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衾愈发的无法集中精神,自己就像走进了一个转盘,一直在原地停止不前。因为到自己停下脚步为止,自己已经一直朝着前方走了三天多了,这里不可能有这么大,所以这里一定有一定的手段迷惑我们。一衾可以完全保证自己没有偏移一点点的位置,那么出口到底在哪里呢?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一直走,一衾的内心越来越不耐烦了,到底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他心里甚至开始质疑自己。 今天,一衾慢下了脚步,因为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无边无际的寻找了,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生物,只有无边的浓雾和走不出去的路。一种怒火从胸膛升起来,他挥动着手里的剑,似乎在分割这些浓雾。而一衾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愤怒”,被人戏耍的愤怒控制着一衾的脑海。 他宛若一个疯子。 突然,神识中纯钧一颤动,一衾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浓雾包围着,只有神识内纯钧的旁边还坚守着。来不及思索自己手中的剑为什么到了神识内,这才明白,这个浓雾就像心魔一样伤人心性。一衾连忙抱守丹田,运用自己的剑意去驱赶自己体内的浓雾。随着浓雾的消散,一衾也慢慢明白修炼是一个枯燥需要坚守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天走的路只是以后的一小部分,如果这点苦都忍耐不了,还不如不要修炼。 一衾周身传出一阵波纹,一种心境上的提升就这样完成了。这个就像天赋一样虚无缥缈,这让一衾以后的修炼将比别人更加的有耐性,也注定着比其他人走得更远。 一衾又走了近一日,终于看到浓雾越来越稀疏,最后他走出来了,回头一看,发现浓雾都消失不见了一般,而地面上遍布着干骨。如果不是现在看见,他无法相信刚刚自己是踩着这些骨头死里逃生的。他差点就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这时他才有时间思索自己神识内的变化,看着纯钧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正中间,而自己的剑意确是退居一旁了。一衾心里想着要取出纯钧,手里马上就握着它了,而自己神识里空空如也,如果不是剑意还蜗居在一旁,他都要以为一切都是错觉了。心里想着收回,纯钧下一秒又出现在了神识内。 反反复复试了几十次,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一衾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放到一旁了。看着眼前伊甸园一般的美景,果真是应了那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周围就仿佛是仙境一般,却是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假象一样。一衾转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现,见到前面的山洞就准备往前离去。 下一脚,眼前的景色一变,只见前面一座竹楼,敞开着大门。一衾讶异的看了一眼,作了个揖,恭敬的说道:“前辈,不知找晚辈何事?” “无事,过来坐。”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头子突然出现在竹楼旁树下的石凳上。 一衾走过去,大方的坐在了对面。 老头子拿出了茶壶,给一衾倒了一碗茶水,一衾接过抿了一口。老头子拿着茶水直接一饮而尽,抬起的手腕处还有点泥土。 “不知”一衾刚开口。 老头子打断一衾道:“小伙子,你会种菜吗?” “前辈,会”一衾恭敬的回道。 “不用总是称呼我为前辈,叫我李老头就是了。”老头子挥了挥手,“这样,你给我种几天菜可好?当然我也不是白让你做的。” “李前辈您说笑了。”一衾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历,但是一看这个老前辈的言行举止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味在里面,定是个高人。 才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前辈的为人,如果他不答应,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直接顺手解决了自己。反正只是种种菜,在师傅那做得挺多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不定还会是一种机缘呢~ 一衾跟着李老头来到了后院,这里就像普通农家一般,种满了蔬菜,还有野鸡和野兔在院中蹦跶。 李老头笑眯眯的说:“辛苦小友了,这些鸡和兔子什么的就不用管,随它们吃,你就帮我看看能不能把这边的菜给中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都枯了,哎!”最后摇了摇头就走了,留下一衾一个人在院子里。 就这样,一衾在院子里整整种了八天的菜,才完成承诺。李老头看着满院绿油油的蔬菜满是欣喜,拉着一衾就要进屋又吃几杯茶。 “小友,要不是你,这些菜估计要死了一大半了。” “李前辈言重了,就算没有在下,这些菜重获新生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李老头也不答应,喝完茶就拿了两个小瓶子放到一衾面前,“这是谢谢小友这些天的帮忙。” “李前辈,只是一些小事情,不妨碍。这个大可不必。”一衾推脱道。 “这些对你有用处。收下便是。”李老头有一丝不悦起来。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不拘一格,谁知道也是有点世故。 看着面前的前辈突然情绪不满,也知道怕是自己的推脱让人家不悦了。连忙收了玉瓶,就要告辞。李老头挥了挥手就将人送走了,反正自己也是因为看着这个年轻人心性不错,而且最重要的事似乎这个年轻人的灵魂波动有意思熟悉的感觉,才送他那洗髓丹和生机丹的。 一衾一下就回到了那个洞口前,拿出玉瓶,打开发现是两瓶无暇品质的丹药,其中一瓶是洗髓丹,服用之后可以洗练骨髓,突破一阶至两阶的修为。另一瓶是生机丹,功效是重造生机,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可以让人吊几个时辰的生命。无暇品质的洗髓丹可以突破五级发挥到将近六级丹药的药力,而生机丹则可接近五级。数了数,洗髓丹有四颗,生机丹有六颗。 这些丹药实用性极强,更是自己目前十分需要的丹药,这些丹药放到皇城之内也是要被人觊觎的。不过一衾倒是自信有这个本事守住这些财富。 一衾往山洞走去,一连遇到了几个尸骨,也捡了三个储物戒。突然从这个山洞出来后往前走后,越来越黑暗,而且有一种血腥气味。 只见前方有一丝绿光在晃,一衾看着前方,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植物。突然一种危机感只涌上心头,顿时毛骨悚然,连忙调动神识呼唤师父。 看着站在眼前的师父,一衾还没有缓过神来。 曲卿来看着眼前这个实力又涨了几分的徒弟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实力在皇城年轻一辈中应该也是在数一数二的了。 “回神啦?那我们启程。”卿来看着面前调整过来的一衾,转身就往前走。 “师傅,我们这是到底要去哪儿呀?”一衾好奇的问道。 “送你回家。”卿来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一衾耳朵里。 什么,师傅亲自送他回家?不对,师傅要把他送人。哦,也不对,这是回自己家。诶,重点是本太子居然要一个女人护送自己!虽然这个女人很!强!大! 一衾在师傅面前好像又变成了个孩子一般,满头的奇思妙想。 对了,一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师傅,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进入另一个人的镜像,而且这个人自己完全不认识。也不,好像有血缘关系?” “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也是太子,好像是前朝,或者前几个朝代的。” “哦,可能是有余念通过媒介进入你的镜像的。” “哦哦,原来如此。” 师徒二人就这个幻境问题讨论了不过几句话就结束了,一衾却想着还要回了宫殿查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而且这件事又和师傅有什么关联? 一衾带着满头的思绪和卿来踏上了走去皇城的路上。 二人一路走过各州各郡,发现百姓生活太平,偶尔一衾用太子身份出手直接解决了几个郡县的贪官。空握着盐铁令,打压百姓。大肆用官家的名义发展私业,欺压霸占民营事业。 皇城之内一处酒楼的密室内,一个肥头肥脑、着装华丽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对着正堂的人说道:“大皇子,属下等人查到,解决了黄大人和庄大人的是太子殿下。依属下愚见,大皇子要暂避锋芒,太子一路从叶城过来,似乎是在勘察民生。这也许是官家的旨意。” 正堂上的大皇子君佑民看着地上的下属,询问道:“那他可有找其他贪官的麻烦?” “回禀大皇子,太子凡是遇见的贪官全都一律解决了。就算是四皇子的手下也是一并斩首示众了。” “原来此次出去是去建立民心的,我还以为他还和当初一样是个只知修炼的蠢货。” “大皇子,咱不怕太子他觉悟,只怕是官家属意。” “确实,那就随他去蹦跶,回了皇城便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君佑民一声冷笑,转身推门要走时,回头又嘱咐了一句便走了。 这个中年男子一脸阴笑,召来几个死士嘱咐了一番,就又堆满笑意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隔间里守着这盛意楼。 这边的一衾还在拉着卿来到处逛。 第七章 回到故地,皇城,见故人 “师傅,你说这批人是谁派来的?”一衾看着六具尸首,都是黑衣打扮,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的凭证。 “应该是你的哪个仇家。”卿来肯定的说,因为地上的人最高修为也才化身三星,最低的也有化身一星的修为。这个修为再加上六人之间的小真剑阵可以直接秒杀化身三星、四星,甚至和化身巅峰一战逃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这些人对付一衾是绰绰有余,对付卿来还是再修炼个几千年再来吧! 大概又是自己的哪个兄弟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在背后使手段了。一衾心里想着。 想起刚刚,一衾和卿来两人安静的走在小道上,突然就被六个黑衣死士包围,六人直接拿出剑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了。一衾被一个小真剑阵包围在里面,六人直接用最强合招准备一举击杀一衾就提交任务。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的卿来,在他们眼里这种花瓶一样的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无需理会。 卿来一个瞬移到了一衾身边,直接食指朝天一点,六道气破空往六人射去,六人灵魂直接被一击溃散。他们的眼睛里还满是戏谑,直到感觉自己灵魂受到强烈威胁才充满震惊。一衾和卿来轻轻松松解决完这波送上来的人头,好不惬意的继续“赶”路。 这边君佑民再收到自己死士直接在一瞬间命牌全碎,马上派人彻查。如果说君佑柯他得了奇遇有了现在的实力,那么于他而言很不利。两人实力本相差不是很大,尚且被压一头,在这个实力为天的时代,他将失去一切依仗。 一切阳谋或阴谋在拳头面前都是泡沫。 如果说,是君佑柯身边那个女人有这个本事,那么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据情报,这六人是直接被灵魂攻击,一击六杀。这样一个强横的魂修者为什么会在君佑柯的身边?有了她的帮助,自己这边的实力也是受到很大的威胁。 在完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一切都只能收手。待他们回了皇城,还不是任我拿捏。 卿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决了这一路可能遇到的所有后患,同时她不之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大皇子君佑民列入了重点对象,要么拉拢要么一次就要灭杀。 数日后两人一路“寻花问柳”的到了皇城。一衾还未带卿来去东辰宫,就被官家召见。而且一同召见了自己的师傅卿来。 一衾直接带着卿来走过长廊,周围红色的高墙看上去有点老旧了,让人十分压抑。一路遇见巡逻的禁军和大概是哪几宫的丫鬟,都很恭敬的对着一衾行了礼。 这边君佑民立马就得到消息那个白衣女子和一衾一起去面圣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拜见父皇。”一衾朝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行了个礼。这个男人长得说不出来的干净,身骨很是高瘦,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感觉有点病态。但是看向一衾的眼神却是温和许多,在看向旁边的人的时候直愣愣的盯着这个一脸平淡的女人。 “好久不见。”君昱夭嘴唇微启,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好久不见,大哥。”卿来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微微一笑。 转眼,君昱夭对着一衾道:“柯儿,明日为父在听你说说你这一路见闻。现在我和卿卿好好聊聊。” “那师傅......” “去吧,我和你父皇聊聊。”卿来对着一衾点了点头。 一衾离开时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卿来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所以,师傅和父皇到底什么关系? “卿卿,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进这里了。”君昱夭低着头说道。 “大哥说笑了,这个天下也是昱珩要我守护的。我是妖,不会计较那些前尘往事。”卿来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眼里的柔情仿佛都要溢出来了一般。这个玉镯十分翠绿,仿佛里面有浓浓的生机一般。 君昱夭略微嘲讽的一笑,问道:“刚刚我见柯儿叫你师傅,这是?” “前先日子,因为一些机缘际遇我见他品行端正,便收了做徒弟。”卿来微笑着对君昱夭说道,“你教养了一个好儿子。” “对了,卿卿你肯定不是送这个混小子回来而已吧,是有什么事吗?”君昱夭打趣的问道。 “我想你那位国师已经告诉你了。”卿来看了看君昱夭无奈的眼神。 果然,卿来来这里不会是这么简单,而且还是国师的关门弟子?不过难道最近皇朝会发生什么动乱?近几年,在君昱夭的治理下,整个国家都国泰民安。随处可见对于当今圣上的赞誉了,甚至那些以前反对这个大皇子当太子,乃至成为一国之君。直到十几年前,君昱夭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些农业和政治上的改革,使得国家的经济状况逐步改善,更是除掉了朝廷的几大蛀虫。这些大臣们才渐渐承认这个看上去阴柔的男子天生是当君主的料子。 君昱夭心里打算着,询问卿来这些日子要住在何处,甚至可以分出一所住宅。按照君昱夭的想法,卿来是世间的贵人,不能踏足于自己污浊的后宫之中。即便他也知道那些女人完全不是卿来的对手。 卿来略微思索了一下,考虑到哥哥说的那件事还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漏出尾巴来,还是打算去一衾的住处,这样便于卿来观察这个改变颇大的、错从复杂的圈子。 叮嘱了君昱夭要暂时保密国师弟子这个身份,对外只称是一衾的剑法师傅。 不关注的人只知道太子许久未回,这次直接带回来一个师傅,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而大皇子君佑民更是疑惑了,据说不单单是赏识这么简单,据眼线说,这个女子在父皇的御书斋呆了约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