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珠传》 故事背景 相传,混沌初开,天地存在于一片混沌之气包裹中,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天地成型之时,盘古大神也因精力渐渐衰竭,沉眠于大地,因其生于混沌之中,身形早已与混沌之气混为一体,身形化灵,一眼为阳,一眼化月。气为风,息为云,声为雷,四肢百骸,化成山川矿脉,血液成为山涧的江流,而毛发,则成了茂盛的草木。 正所谓:太仪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盘古大神化作的山、河、日、月,风、云、草、木,使得大地一片繁荣太平,五谷丰登。 古来有曰:有水之地,必有鱼出没。水滋润了草木,也孕生了万物。万物皆有灵,食草木,捕猎异类,从而衍化了一套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历经千万年的变化,在一片叫华夏的荒古大陆上,最终剩余魔族、妖族、蛮族、羽族、精灵族、人族等六族脱颖而出。 六族虽然林立,人族却是最弱,不免视为弱肉,五族无法无天、奸淫掳掠,任意宰杀奴隶人族。直到忽有一日,滚滚黑云压沉沉滚来,有同千军万马,一时之间,昏天黑地,阴风怒号,电光闪烁,天雷阵阵,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地动山摇,狂风暴雨倾盆而至,山川河流怒号不止,霎时间天灾地祸起齐来,防同末世降临,大地生灵赫赫危颤。 这时天空发出七声巨响,轰隆声响彻天际,狂风暴雨瞬息隐退,山川河流逐步平稳,天空黑云异象霍地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拨开,神光照向大地,只见橙、青、蓝、赤、黄、黑、白七彩祥云从神光中飞出。忽然,七彩祥云分化做七彩光珠,直向大地四海八荒射去。 炎帝、黄帝两位人族首领,带领人族顺着天上神威异象射下的七彩光珠之地找去,自此寻获得赤、黄两颗光珠。 这两颗七彩神珠有鹅蛋般大小,光芒烁烁,其内蕴藏无穷无尽的威能,拥有者能飞天遁地、翻江倒海、手摘天星的力量,这力量足以令低等生灵变成主宰,成为改天换地的无上存在。 炎黄两帝靠着神珠的玄奥力量,创造出一部适合人族的修炼功法,修炼这部功法的人族,拥有与神珠相抵的力量,一些天资卓越之辈,修炼到高深处,亦能飞天遁地,翻江倒海,拥有长生不老的无上仙法。 人族获得力量后,反客为主,自然而然地开始侵略扩张领土,在两颗神珠的威能以及人族大能的进攻下,五族即使结成联盟,也依然不能阻挡人族的脚步,节节败退,伤亡惨重,面对人族的强大,五族不得退出中原之地,边退边调遣族人搜寻其它神珠的下落。 人族初尝胜利果实,手握杀生大权,不免有些肆无忌惮,贪图玩乐,整日沉迷于酒色。而权力之毒会腐蚀最强横的种族,也会腐蚀最坚韧之人,权力领土之争,至使炎黄两帝彻底决裂,在中原之地发生了著名的了阪泉之战。 五族派出外寻神珠下落的魔妖两支小队,却在这时传来寻获青、橙两颗神珠的消息,五族联盟大奋。妖皇犰狳与魔皇蚩尤连忙参悟神珠的奥秘力量,此时尚不知情的人族已内斗至白热化,双方斗得个不相上下,两败俱伤。魔妖两族自得神珠以来,族内上下,均获得法力的提升,与蛮、羽、精灵三族战力拉大,不免对这三族颐指气使,三族地位处在介于奴役的尴尬位置,宣布结盟告终,退出与人类的斗争,远走异域。 蚩尤、犰狳携手魔妖两族进攻人族,人族此时内斗得元气大伤,万万预料不到魔妖两族会在这时选择反击,更令炎黄两帝吃惊的是,魔妖两皇也获得了神珠,他们还赫然发觉,妖皇犰狳的青芒神珠正好克制黄帝的黄色神珠,而炎帝的赤色神珠又恰好克制魔皇蚩尤的橙色神珠。 魔妖两皇修养生息后卷土重来,其辖下兄弟八十一人,每人皆生异相,铜头铁额,八条胳膊,九只脚趾,个个本领非凡。而妖族大将大都是精锐之辈,又岂是元气大伤的人族所能抵挡得住? 人族加上这一役,又损伤不少精锐,炎黄两帝只好退出中原之地,迁徙越州蝴蝶峡谷,这里地势特殊,东西两面有山脉阻挡,只有北面有一条峡口过道,地势易守难攻。炎黄两帝在谷口布置防御阵法,正好为人族提供绝佳的防御阵地。 妖魔两族大军虽然进不了阵法内,但却挡不住犰狳和蚩尤,两皇仗着神珠威能,每次闯进阵内,总能袭杀不少人族战士,炎黄两帝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忽有一日,黄帝见人族残余战士日益稀少,唤来炎帝,对他说道:“炎弟,父亲大人曾经对你我说过,咱出世时生就异象,三个时辰便会讲话,五天即可行走,七天牙齿就长全了。这全赖你我体内的一股力量,这力量来源于血脉,父亲大人曾猜测:若是两股血脉相合,或能激发血脉之力,为咱所用,兴许能度过这次难关,不至于让人族遭遇灭绝之灾。” 炎帝说道:“我早想到此意,就恐大哥不同意此举,是以一直没有提起。” 黄帝笑道:“哈哈哈,炎弟,你可把哥哥的心胸瞧得呔小,你我虽为争夺人族霸主,但我始终是认你这个亲兄弟,这些年来一直互斗,致使人族损失惨重,我心疼啊,早就有了罢休之意,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口。” 炎帝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我兄弟二人自打出生时生就不平,自不会甘愿做平凡人,等打败了魔妖两族,你我再斗过,不过再相斗,决不能再牵连族人在内。” 黄帝笑着答应,他取出一个石碗,划破手腕,殷红的鲜血流入石碗。炎帝也划破手腕,任由血液滴至碗中,两人的血脉一接触,引发了神奇的一幕。石碗的血液闪烁着耀眼的金芒色光泽,这股金芒色的光泽飞到两帝手腕处,牵引两帝的手腕相连,此时,两人同时感到体内血脉的力量觉醒。 两帝感受着觉醒的力量,这力量让两人觉得比神珠的力量还要厉害,甚至有抬手就能改写天地规则的错觉,仿佛创世神。于此同时,两帝也同时感知到他们的寿元,正以十倍的速度在流逝,根据计算,两人还有三天的寿元时间。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具都双目通红,炎帝说道:“大哥,想不到觉醒血脉之力,竟尔需以寿元的代价,我们时日无多了。” 黄帝垂泪道:“炎弟,你后悔觉醒血脉之力吗?” 炎弟泪水扑簌簌而下,模糊了双眼,哽咽道:“为了人族大义,我不悔,只是……只是……我的许多宏愿,还未完成,我……我不甘……不甘啊……”他抱着黄帝放声大哭。 黄帝哭到动情处,说话也哽咽得厉害:“炎弟乖,不……不要哭……我们的梦想,会有后辈替我们延续,如今先振作起来,杀了魔妖两族,为人族创造一个和平的未来。相信大哥,人族定会带着我们的宏愿,荡平九州之地,插上我人族的大旗。” 两帝哭了一阵,挽手来到帐营,召集人族精锐将士,将两人的情况简单阐述,营中将士听后无不悲恸大哭。黄帝说道:“汝等不必为我们悲戚,这是吾兄弟两的命数,吾等对汝等只有一个要求,吾等死后,望汝带领人族将士,一统华夏之地,这是吾等的宏愿,吾等宏愿只能依靠汝等完成了,汝等能否做到?” 营中将士慷锵有力答道:“能!能!能!” 黄帝点了点头,道:“梦虚、梦离、忘我、神机、赤水、寒烟、现命汝等六人为人族之首,日后遇事由汝等六人定夺。”黄帝手一挥,又道:“去罢,汝等各司其职,嘱族人勿要踏出阵法,阵法已被吾等觉醒力量加固,魔妖两帝攻不进来,现下吾等利用剩余时间,淬炼灭杀妖魔两皇的法宝。” 梦虚为首六人领命,令将士们依次退出营中,等将士们都退出帐营,六人对着两帝拜了九拜,这才退去,同时安排士兵隔绝帐营方圆十丈,不让任何人靠近。 两帝开始利用血脉之力,各自淬炼自己的法宝,两人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这才大功告成,只见黄帝淬炼的是一座褐色的四方宝塔状,炎帝淬炼的是一把金芒烈火焚烧的弓状法宝。兄弟两人各自看了一眼,同时一点头,从此,四方玲珑塔与火焱弓问世。 两人为了淬炼本命法宝,心神消耗极大,各自调息打坐,到得第二日天明,两人霍得起身,走出帐营。帐营外已经聚满了族人,一双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手腕相连的两帝,默然不语。 炎帝道:“大哥,这是最后一日了。”黄帝轻轻嗯了一声。炎帝接着道:“蚩尤和犰狳攻击过护山阵法,必定极为诧异,此刻,定是有所防范,你我两人若是同时出现,他们看到我们手腕的异样,说不定会选择逃跑,得想个法子拆散他们,把他们分而歼之。” 黄帝道:“不错。炎弟可有妙计?” 不等炎帝回答,梦离忽然从人群中走出,对两帝一抱拳,说道:“末将倒有一计,只是有两个疑问需要两位大人解答。” 炎弟道:“梦离,你有何疑问,说来看看?” 梦离道:“不知两位大人淬炼出的法宝威力如何?此为一问,两位大人能否分离作战?此为二问。” 炎弟道:“吾等的法宝,可比肩一颗神珠的威能。至于汝说的第二疑问,自然是能,但汝要清楚,一旦吾等两人分离,血脉之力的力量便不可使用,更会加速吾等寿元流逝的速度,只有半天时间。” 梦离道:“法宝可比肩一颗神珠的力量,甚好,半天的功夫足矣!我的计策便是黄帝大人去找魔皇蚩尤,而炎帝大人去找妖皇犰狳,他们便不会起疑。我等六人早已在中州西方琉璃之地,东方百越之地设下陷阱……”当下梦离解说陷阱的详细地形与使用方法,一一说与两帝听。 炎黄两帝一想,觉得此意甚妙,因为两人相对的都是神珠属性相克,纵然引起魔妖两皇起疑,他们也决计预料不到还有本命法宝在,只要使用得当,定能乘机歼灭对方,况且又有陷阱相助,胜算已占七成。 两帝分开手腕,正要离去,梦离忽然叫住两帝说道:“两位大人且慢,黄帝大人,蚩尤此魔号称战神,又骁勇善战,想要歼灭他,恐怕得花费一些功夫,为了增大胜算,黄帝大人可擒拿魔女诸葛青衣,据密探回报,她现在有孕在身,以她作为要挟,再引蚩尤进入陷阱之地,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黄帝踌躇道:“以妻儿做要挟,这……这恐怕不妥,有失大丈夫行径。” 炎帝怒道:“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什么仁义道德?那妖女自甘坠入魔道,纵然把她杀上千遍万遍,那也是道义所然。为了我族的未来,此刻,你就应该舍却这些东西,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婆婆妈妈的,太阳就要落山啦!” 黄帝道:“她再怎么说,也是咱的义妹,更何况,你还……唉……”说到这,黄帝喟然一叹。 原来诸葛青衣与炎黄两帝乃结拜兄妹,她天生丽质,容貌秀美,性子温婉娴静,与炎帝关系十分要好,而炎帝对她更是情深意切,哪知当时人族微弱,被五族肆意掳掠。而蚩尤是魔族中的战神,在一次侵略中正好撞见她秀美绝伦的容颜,不免痴醉,是以被掳了去。 当炎黄两帝获得神珠强大了,立马攻了回去,抢先营救她时,谁知她已作*子,一颗心,早就牵在蚩尤身上,不愿再回人族,炎帝也自那时起由爱生恨,是以他对魔族十分痛恨。 炎帝哼了一声,脚尖一点地面,向着西方化作一道长虹,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黄帝望着炎帝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说道:“诸葛青衣在何方位?且一一与我说来。”梦离与黄帝说了,黄帝最后看了眼人族众人,再看了眼妻子儿女,踏出一步,身形已然于众人眼前消失。 两位人族帝皇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最后一战,没有人知道具体详情,只知道那一日颇不平静,砰啪砰轰之声大作,然后看到东西两方光芒闪烁,方圆十里之内的高空汇集着黑低低的积云。过不多时,一声剧烈的大响,从东方传来,伴随着爆炸的巨响,是赤、青两道光芒从四面八方,如同流星般飞溅,极为绚丽灿烂。 而相隔大约一刻钟左右,西方也同样如此,传来爆炸的巨响,橙黄两道光芒四处飞溅。就在这时,每一位人族都听得黄帝传来断断续续的神念:“魔妖两帝已……歼灭……炎弟来助吾,本就重伤的他,不急避开神珠爆炸的威能,先……先一步仙去……吾把妖魔两族尽数封印于雷云两州,以滁潦海为界,但蚩尤余孽已被他送出。梦虚汝等六人,尽快寻找破碎的神珠碎片,以及其它神珠……”说到这里,神念话语停隔了半晌,又继续传来:“吾最后听到神秘人的话语,天道变化,华夏大陆生灵止步于化神,五千年后,华夏大陆的生灵,将会……将会……迎……迎……浩……”神念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此后,人族后代修士修为果然寸步于化神,再也无法存进丝毫,而人族修士,谨遵黄帝之训,苦苦搜寻散落各地的神珠碎片,及其它神珠的下落,这一找,便过去了五千年…… (注:本书用子(zi)、丑(chou)、寅(yin)、卯(mao)、辰(chen)、巳(si)、午(wu)、未(wei)、申(shen)、酉(you)、戌(xu)、亥(hai)、十二个地支作为时间。子时即是夜里十一到一点,时以下的计量单位为“刻”,一个时辰分作八刻,每刻等于现时的十五分钟。) 引首 华夏大陆五千零三十九年,历时农历初九,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中州齐国边境,蝴蝶山脉西翼与赵国边境之间的山脉忽然传出一股震动,这震动让低阶飞禽走兽具惊,原来一片喧嚣的兽啼之声,这时具都戛然而止,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全都赫赫颤抖,匍匐在地不敢动弹,而目光却一致集中在某处小山丘上。 于此同时,宛州西陆传来数道神识,在这座小山丘扫了一遍后,寻而无果,又悄然退去,唯独却有一道神识不死心,在小山丘上搜寻了数遍,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 除此之外,七道气势强横的神识也从四面八方横扫射而来,这七道神识却没发现有一道神识已经停留在这许久了。这七道神识搜罗了一无翻果后,也纷纷退了回去。唯独还剩余西方来的那道神识,这样过了半个时辰,那道神识也终于退去。 中州齐国境内,一间密室里,只见一位神采飞扬的中年男人,正助一个丰神俊逸的青年炼化什么,那青年在感到赵国边境的山脉发出震动时,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了西方,从那眼神里可以洞见有一沟金芒烈焰在燃烧,他忽然低声说道:“姜家等了你十世,你终究是选择了这一世吗……” 西陆宛州的一座宫殿前,六人服色统一,正聚集在宫殿前,只听为首一位白发老者问道:“梦离,你搜寻了这许久,可有发现?是神珠碎片引发的异动么?”原来这六人,正是当年跟随炎黄两帝的人族精锐,梦虚、梦离、忘我、神机、赤水、寒烟。 梦离回道:“没有,但愿不是我多心了。” 寒烟说道:“二哥,听你这话,莫非你怀疑引起这震动的,是那魔头遗孤出世了?当今在世,以我等修为,就算是蚩尤遗孤,也不可能躲过我等的勘察。” 梦离捋了捋三绺长须道:“也不是不可能,六妹可曾记得黄帝大人仙逝前的遗言?虽说我等并无目睹大战过程,但想蚩尤临终前定会以莫大代价送出遗孤,至于他以什么手段方式,我等却是不知,想来以他的能耐,定是施展了障眼法,我等看不破,也是情有可原。” 忘机说道:“二哥,我是有一点不明,蚩尤遗孤何以过了五千年才降世?先帝所言的浩劫,难道是这蚩尤之子带来的不成?” 梦离微一沉吟,说道:“他只占四成,若他是浩劫的命数,先帝在遗言里会挑明,先帝所说的浩劫,这莫是外来之劫。”他看了眼梦虚,问道:“大哥,你访遍了华夏大陆,可曾发觉什么奇闻怪事么?” 梦虚接话道:“奇闻怪事倒是有许多,但令我挂心的只有一件,诸位弟妹可到过澜州边界?”他扫视了一圈,见其余五人点头,接着说道:“那你们可曾发现有何异常?” 赤水抢着道:“澜州以东,乃至越州、宛州以南,均是世界尽头,有一道无形屏障隔绝,看不到也摸不着,无论如何都闯不过去,无人知道无形墙的另一面有什么,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梦虚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年我走遍华夏大陆九州之地,发现一个天大的隐密!” 赤水虽是女流,已五千余岁,却仍是个急性子,一听梦虚此言,怪嗔道:“好哇!大哥你这人还真是,发现隐秘居然不告诉我等,亏得咱们还是结拜兄妹。” 梦虚捋了捋长须,微笑道:“五妹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件事我也是近一千年前发现的,当年仗着修为高一些,闯了妖、魔、羽、精灵、蛮族的领地,深入搜寻神珠的下落。一千年前,我寻思着妖魔两族封印在雷云两州,当年魔族尽数封印于此,而妖族只封印了些骄兵悍将,我就想瞧瞧,这四千年来他们发展到了何种程度,修为是不是也如我等这般停滞不前……” 赤水忍不住插嘴问道:“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梦虚点了点头道:“嗯,与我等一般,修为不能寸进丝毫。纵然如此,我孤身险境,也不敢惊扰他们,一路上避开妖魔密集的地方,往雷州的边境走,在那里却赫然发现,这雷州边境居然也存在一睹无形墙。我发现这个隐秘,当然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宛州与越州以南,以及澜州以东的边境才会存在,想不到在雷州也有一道。当时我心中生出老大一个疑窦:‘这无形之墙,它到底有几扇?有没有缺口?’带着这两个问题,我一路沿着雷州边境走去,直到走到云州境内,你们猜,云州怎样?。”梦虚说到这,微微调整了下情绪,停顿了半晌。 五人大气都不敢喘,同时追问道:“大哥,云州怎样?” 梦虚深吸口气道:“这云州边境,竟然也有无形壁垒阻挡!” 五人听到这,脸上神色各异,显然吃惊不小,齐声惊道:“什么!大哥,你确信你没看错吗?” 梦虚说道:“别说你们不信,我当时也是惊得六神无主,此后我一路北上,在冰炎地海遇到深水怪兽,也因此寻得第三枚神珠碎片,获得第三枚神珠碎片后,我的实力飞涨,后来一狠心,便横穿北陆的殇州、瀚州、宁州,因此也在澜州的伏牛山脉,寻得第五枚神珠碎片,也在这里发现这个天大的隐秘。原来……原来我们所处的华夏大陆竟然是……”梦虚一口气说到这里,面色忽现苍白,神情惊恐,额头上尽是虚汗粒粒,呼吸罕见的急促起来。 五人见了梦虚的神情,心头更惊,分明是他发现了什么让他极为惊恐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一个阴阳期的高手,还身怀五枚神珠碎片的人害怕成这样?五人也不催促,静等他情绪稳定。 梦虚稍稍稳定了情绪,睁大着眼睛,脸上神情依然十分彷徨,颤声道:“你们知道吗,我们所处的华夏大陆,竟然……竟然被无形之壁呈四方形围笼!” 五人听到这,具都大惊,不可置信道:“什……什么?” 赤水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不知该恐怖还是惊讶,这秘密太过骇人听闻,追问道:“大……大哥,会不会……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其他几人也附和道:“是啊,莫不是大哥你搞错了?”他们宁愿相信华夏大陆就是整个世界,也不会相信华夏大陆是个囚笼。 梦虚摇了摇头,说道:“绝不会错,九玄之境于两千年前忽然在蝴蝶山脉西部出现绝非偶然,九玄之门开启之初,曾有一神秘话语传遍九州,据我揣测,这神秘的九玄管理者,定是与先帝遗言之人为一人,而九玄之境里,定然攸关华夏大陆生灵浩劫的命运,以及华夏大陆的所有秘密,或许,里面存在化解这场浩劫的密匙,而这密匙,将会在这一代产生……” 第一章 出世 且说蝴蝶山脉西翼,小山丘洞内,这时又隐隐约约传来的震动愈来愈密集,忽的听见咔咔蛋壳裂开之音。一头守在山丘洞旁许久的白狼从百兽之旁穿越而来,它来到洞口,转过身,对着众兽一阵咆哮,那些匍匐在地的百兽才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 白狼等众百兽退走,这才进洞,这洞口不深,约莫一丈,高不过五尺,它盯着洞内的墙壁,仿佛那面墙壁有什么事物一般。 牠极有耐心,静等了半柱香时间,忽然洞内发出一阵咔咔之音,一片白色的蛋壳体忽然诡异的从墙体脱落,掉了下来,这一情形十分诡异,仿佛墙体从虚无中生出蛋壳一般。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定会心中发毛,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白狼极为镇定,湛蓝色的眼眸露出少许期待。蛋壳这时又脱裂一大块,只见墙体忽然伸出一双婴儿般粉嫩嫩的小手,景象诡异到极点。接着一只小脑袋突然从双手处探出,这小脑袋一出现,便往洞内四处打量,忽然发见白狼,急忙一缩头,一双小嫩手却还露在外头。 这小家伙大概见洞内没有任何动静,又悄悄探出脑袋,瞄了一眼洞口处,发现那头白狼还站立在那一动不动,他又忙缩回了脑袋。当他第三次探头时,发觉白狼没走,这时他也大起了胆子,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盯视着白狼,眼中尽是好奇之色。 白狼发出一声低嗷,那婴儿听了,立刻露出喜色,他欢快的从墙体中爬出来,咿咿呀呀对着白狼叫唤,爬到白狼脚边,往它腿上蹭了蹭。白狼目中也现柔和爱怜之色,舔了舔婴儿的脸蛋,然后把他叼起,放到背上,轻嗷一声,跑出了山洞。 白狼走后不久,小山丘洞内深处,墙体下这时从虚空隐现出一个脸盆大小的蛋壳体,那蛋壳体已经中空,露出一个豁大的缺口…… 且说人族六大宗门与两大家族,这时收到梦虚的一道密音,这密音无外乎是要六大宗门与两大家族派遣人手,探查蝴蝶山脉西翼的震动来源。 施神宗是离这处震源处最近,门下弟子也是迅速出动,他们找遍了震源处方圆十里,均无所获,倒是在一处小山丘的浅洞内发现一个类似妖兽的蛋壳,却也不是很在意。 六大宗门和两大家族自然也发现了小山丘洞内的蛋壳,但他们也没能从这枚空蛋壳中发现什么异样,只因蛋壳身上毫无其他异样的气息,甚至极为普通。自然没能把它联系到与震源有关。 白狼自出得山洞,向西北方向一路奔行,它背上的婴儿见到外面的世界,极为高兴,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有时白狼在树干间飞腾跳跃,惊动了林子附近的飞禽,见到它们飞升上空,也会乐滋滋的拍打小手,他的性子活泼好动,眼中闪烁着古灵精怪的目光。 白狼奔行了五十里路,这才停下来,婴儿在它背上呀呀叫着,白狼似听懂了,在树林里寻到一头喂着乳汁的老虎,那老虎忽见白狼现身,汗毛根根竖起,眼神满是畏惧之色,忍不住低低哀鸣。 白狼对其嘶吼一声,老虎静了下来,那婴儿见状,兴高采烈的爬下去,面对凶猛的老虎毫无惧怕之色,抓起老虎的一只奶头吸吮起来。 老虎对此丝毫不敢动弹,任由那婴儿吸吮,而它怀中的四个孩子不乐意了,对着那婴儿龇牙咧嘴,忽然一头小虎抢了婴儿吸吮的奶头,婴儿见奶头被抢,恼怒的推了一把小虎,把它推倒在地。 小虎绊了一跤,冲着婴儿龇牙扑咬来,却没料被母虎拍了一掌,母虎吼了一声,四只小老虎都不敢做声了,甚至还让出奶-子,不敢再吸吮,低低地嘶叫,眼中泛着泪花,显得十分委屈。 那婴儿见状,表情十分得意,他一嘴吸着虎乳啧啧有声,一手抓着奶头把玩,还冲着四只小虎俏皮的眨眨眼,弄得四只小老虎是敢怒不敢叫,只得愤怨怨地干瞪眼。 等那婴儿吃饱,才恋恋不舍地爬回白狼背上,等白狼走远,那头母虎才惊慌的带着四只小老虎朝反方向遁走。 如此往返,春去秋来,一狼一婴儿,在蝴蝶山脉漫游,那婴儿饿了,白狼总会找产奶的兽类或妖兽,供婴儿吃喝。那婴儿常年以百兽的乳汁为食,竟长得极为壮胖,身强体健,倒也甚少生病,等他三岁时,已经学会走路。 时间一晃,又过了四年,此时那婴儿也长成少年,身高四尺,体形健硕,穿着虎皮制的兽衣,正在林木中飞腾跳跃,身形灵活如一只猿猴,抓着树枝藤蔓不断变换身形,追赶前方一头雄壮的公鹿。 那公鹿在树丛间乱奔乱窜,却始终逃不出少年的视线范围,忽然它被一根藤蔓绊倒,少年一声狼啸,飞扑而下,一把扑住雄鹿。 那雄鹿不断扭头顶撞少年,四蹄乱踢,力气极大,少年险险按压不住,和那雄鹿打滚起来。慌乱中,少年摸到一块石头,抓起狠狠连砸那雄鹿脑袋,只听噗噗噗声响,*血泊洒了一地,雄鹿哀鸣一声,便此死去。 少年咬住雄鹿的咽喉,大口吸吮着尚存温暖的热血,喝了一阵,他抬起头,嗷的一声轻啸,神情极是欢快,对着树上的白狼嘶吼了几句:“白伯伯,我今天终于猎杀了一头公鹿。” 白狼跃下树干,点了点头,目中流露出少许赞赏之色,它低嘶了一阵:“孩子,做得好,把它烤来吃了,你就出山吧,回到人族的地方去生活,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 少年听得一惊,急着低呜道:“狼伯伯,你……你不要我了吗?我……我不要与狼伯伯分开。”说着眼睛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欲夺眶而下。 白狼嗷呜了一阵,意思是:“孩子,你注定要回到人族世界,不可能跟着我在这丛林中生活一辈子,你拥有人类的体型特征,应当去学习人类的语言。你学得语言后,一定要想办法进入人族的修仙门派,习得法术,自身强大了,才有机会去探寻自己的身世。” 少年呆呆地道:“我的身世?我的父母还健在吗?”他自懂事起就跟着白狼,从没见过其他人类,这时听得白狼提起自己的身世,自是十分好奇。 白狼道:“关于你的身世,我也不甚清楚,你出生的地方,是在蝴蝶山脉西翼的一个小山丘的洞穴,孕育在一颗蛋内,那颗蛋非比寻常,被施展了法术覆盖,连我都看不见,直到你出生时,从蛋壳内爬出,我才见得你的真容。你当时身上带着一股似魔又似妖的气息,这气息极为高贵,一般只有大魔或大妖的血脉才会如此,所以那时我就把你带了回来。” 少年询问道:“那我的父母呢?为什么不来找我?” 白狼道:“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你的父母应该是被封印了起来。”白狼抬起头,望着天空发怔,说道:“根据我的祖辈相传,那是起始于五千年前的六族大战,由于种种原因,人族取得了胜利,把高阶的魔族、妖族都封印在了雷、云两州。 孩子,你不是一直缠着我,嚷着让我教你法术吗?其实不是我不愿教你,而是你根本不是妖族的体质,况且我们魔族和妖族,不需要像人族那样,施展法术时还要掐诀念咒,我们是由内而外,心念发动的,种族决定了哪种法术,便是哪种法术。而你不同,你身上的气息有人、魔、两族混血,可以学习人族的其他法术。” 少年听得他的身世非同一般,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自然是对素未谋面的父母思念有加,但白狼与他生活多年,他也早已把这位白狼伯伯当做亲人,又哪里舍得下离它而去?少年说道:“白伯伯,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找我的父母?” 白狼道:“你的身份极为特殊,我不能跟你待在一起,免得引起人族的猜疑,况且,去往封印之地,须得经过人族的领地,那里有修为强大的人族大能守护,我一出现,立刻会被察觉斩杀,甚至极有可能还会因此连累你。孩子,你若实在想我,等日后修为有成,再回来见我就是。” 少年见白狼话已说尽,自知是非要跟它分离不可了,不禁失声痛哭。 白狼释放一个火系法术,把那头雄鹿烤了,等少年哭毕,催他吃了烤肉,又卸下一条鹿腿,让他带在身上,驮他向西北方向奔行。路上跟他细说人情世故,种种禁忌,白狼奔行了五六十里路,来到山脉边缘,把他放下,对他说道:“这里开始便没有危险了,你去吧”。 少年含泪跟白狼分首,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瞧不见白狼,这才拭干泪水,朝着前方走去。其实出得山脉林中,居高临下,眼前景象十分广袤,一眼望去,一片平野屋宇,万家城镇高楼,几道炊烟缭绕在上空,好一幅人烟仙境。 少年一时被人文景象吸引,伤感的情绪渐消,他渐向人类之地去了。 (注:本书的丈量单位:一丈=3.33米;一尺=33.33厘米;一寸=3.33厘米) 第二章 乱象遇仙女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这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是古代诗人芩参送别友人归京的边塞诗。诗词中描绘了祖国西北边境的壮丽景色,以及边塞军营送别归京使臣的热闹场面,表现了离愁和乡思之情。 华夏大陆,中州,西北边疆之地,有个小镇,叫落花春镇。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迎来了中州最严寒的日子,此时正临正月初一,天寒地冻,酷雪绵绵,街道屋檐,皆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 落花春镇西面,有一座落败的小教堂,这座教堂看起来年深月久,泥墙褶皱欲塌,满身裂缝破洞,看起来十分脆弱。屋顶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雪花寒风直往里灌。即便如此,也听郎朗诗音从教堂里穿透出来。 只见一位老者,一手举着残旧的诗集,一手负在身后,穿回地在两排过道上踱步,颂读这首芩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诗句。 下方则端端正正的坐着两排少年男女,约莫二三十号人左右,这些少年年岁不大,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少年男女们跟着老者的诗律节奏,脑袋一摇一摆的朗诵,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 末了,老者话音一顿,说道:“这首诗歌翻译与你们学习了两天,讲课前就曾要求,要在家事先自学,现在考教考教你们的背诵能力,作为今天的课业,准备好本子,开始默写这首古诗。”老者话音一闭,教堂忽地发出一阵轻微的轰鸣声。 只听少年们不断窃窃私语:“完了完了!我猜今天先生不会布置课业,这两天只顾着玩,这首诗歌还没记全呢!” “哎!你们背熟了吗?待会给我抄着点。” “啊?不会吧,今天就要默写!” “糟糕了,又要抄写这篇诗歌五十遍了……” 一个头上绑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举起了手,说道:“先生,能不能明天再默写啊?大家都还没背熟呢。” 老者听了,直摇头,道:“不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就是规矩,你们若是不早早准备,怎么应付四年后的科举应试?”他看了眼一众学生,语重心长的道:“你们不是想改变自身命运吗?不是想要过上富裕的生活吗?那就努力争取,像韩大人那样,若能考得个秀才、举人,有了功名,回到乡镇,那可是给祖上添光,大放异彩!” 小女孩闪着晶莹的大黑眼,说道:“可是……”似乎还想说话,一个憨厚少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嘘!小芯,别再讲了,你还不清楚先生的规矩吗,惹他不高兴了,惩罚得加倍。”小女孩听了,嘴巴一撅,模样既是不甘,又是委屈,满不情愿地闭上嘴。 老者说道:“谢英武,你把课本都收上来!” 名唤谢英武的少年年纪较大,身形魁梧,粗眉大眼,脸上有一道类似兽爪的疤痕,配合原本就有几分彪悍的神情,倒显得有几分凶霸。他有些无奈的收上课本,放在讲台上,这是老者的规矩,每逢默写,都要上交课本,以防学生作弊。 在教堂屋后,只见一只污秽、瘦骨嶙峋的小手,抓着一条枯枝,在雪地上快速的笔画着什么。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叫花,穿着一件残破不堪,很是油腻的破兽衣,身形十分瘦弱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蹲在雪地上,原来正划写着这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诗句。只见一盏茶功夫,小丐便停下手。 原来他早已写完最后一字,只见字迹工整,字迹笔画毫无错漏的迹象。早在教书老者说要默写这首诗歌时,他就已经动笔,是以才写得十分迅速。 小丐站起身,吁了一口长气,心道:“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这落花村镇每日听得商贩路人呦喝叫卖,又在青楼之下见了形形*的人,今日于教堂屋后写下古人诗词。白狼伯伯,我已经学会说人族语言,写出人族文字了呢。”这小丐正是白狼收养的那少年。 少年抬头,眼望远方隐隐约约的绿色丛林,心中十分思念白狼,正出神间,眼角瞥见天际划过一道绿色长虹,正惊奇,再抬眼一看,却见暮霭沉沉,天边浮现几朵烧得通红的云霞,却哪里有人?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决计不是天仙下凡,因为神仙只存在书中的神话故事里。 他这般自嘲,却不由得心头一跳,暗想:“这时天气严寒,往日间从不见这样的幻象,莫说神仙,连鸟儿都不易见着,难道说这就是白狼伯伯所说的人族修士?看那逝去方向,正是街道中心。”这么一想,心中总忍不住砰砰狂跳,自己来到落花村镇三个月,从没听到旁人谈论过人族修士之事,这不免让他有些苦恼,若是人族修士成为隐秘的存在,而他又要何从寻找?寻不上门,何以习得术法,习不得术法,便不能前往雷州,就更别谈探寻父母的下落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顶着寒风酷雪,慢慢朝小镇中心的集市走去。还没走进中心,便已见到赶集之人已仓皇疏散,有的商贩已把贩卖之物端到自家门口,慌忙的拍打家门,大声道:“婆娘,快些开门,快,快一些!”。 有的一家老小,携口带眷,往少年这边冲来,整个镇上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喧嚣,一副恐慌的迹象。 少年自然也感受到了恐慌的氛围,他有些犹豫,寻思着还要不要继续行进,此时他已临近街道中心边缘,再转个巷道便直击中心,但越是接近集市中心,便越是感到一股郁闷、压抑胸怀、剑拔弩张的气息更令他惶惶不安,令他不自觉的想要拔腿转身逃离这里。 也就在这时,一股低沉沉的声音回荡在少年耳边,如同春雷般在耳伴炸响:“小镇的人听着,吾乃齐国中州肃卢县校尉,天拓大江河里水怪出来作乱,尔等平民速速离开此镇,向东迁徙十里,待我军平定水怪,尔等再行归来。” 少年听得惊出一声冷汗,一个月前,他有幸目睹过一起水怪侵镇,那些水怪长得青牙獠嘴,可怖狰狞,见着人类便扑咬厮杀,寻常刀斧钢叉奈何不得,所幸肃卢县县长早得落花春镇派人通报,及时派遣军队,绞杀水怪,但这些水怪端的个个厉害非凡,力大无穷不说,还会招水来作怪,有的水怪还会吐冰下霜。 好在肃卢县的军队士兵也非凡人,个个长得彪悍结实,神勇非凡,面对水怪的招数一一化解,犹如武林人士一般,拳脚刀剑齐施,拼杀得十分激烈震撼。这一战以伤亡惨痛的代价,才尽数剿灭水怪,换来落花春镇一方平安。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水怪又来作乱,上回被水怪破坏损失的财气尚复,水怪又来一闹,可以预见,落花村镇得花多久才能恢复生机? 落花春镇此时乱遭遭地,一路上都能听见哭爹喊娘之音,各路平民百姓奔走相告,牵牛拉猪、拖小带眷、鸡鸣狗吠,活脱脱一副末日乱象。 此时,镇集中心地带除了少年外已经空无一人,不是少年不想走,而是那令人压抑不安的氛围愈发强烈,令人喘不过气来。少年不由自主地一跤瘫软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滑落,仿佛这一刻十分磨人心神。 这时突然一声叱喝传来:“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方可饶你不死!”少年忍不住心头一跳,四下探头看了看,却并没看到什么人,听这声音却是那肃卢县的校尉发出的。 过得一会,才听一沙哑苍老的声音道:“想不到你们还是找上门来了,好,这就给您!”少年对这声音甚是熟悉,这不是那日日高喊,卖包子馒头的李老头又是何人?少年心间十分疑惑,不是说水怪来了么?怎的听这语气到像是来捉拿犯人寻物似的。 那校尉突然间怒道:“到这当口,还消遣大爷!”只听“啪”的一声,像是桌椅劈断的声音。那校尉似十分恼怒,大声道:“这里是齐国境内,诸位挥刀之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姜家的报复吗?”言下之意竟是威胁震慑其他心怀鬼胎之人。 少年这时感到浑身一松,那股压抑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十分奇怪,既不是水怪作乱,那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他大着胆子,蹑手蹑脚的穿过巷口,趴在墙壁,慢慢伸出脑袋一探,顿时愣在当地。 只见平常吆喝买卖十分热闹的集市,聚集了四五十号人,这些人阵营不同,有的十几人站在一块,有的只有几人,但最多的还属齐国的军队。 少年一眼望去,却见人群中一道妙曼多姿的绿色身影,俏生生的印在眼帘,只见其容颜清雅绝俗、秀丽无伦,浑身萦绕着灵动的仙气。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宛如仙女下凡,美得动人心魄,看了第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便忍不住看上第三眼,教人移不开眼睛。 少年自小在森林长大,这三个月来虽然见了不少女子,却哪里及她这等绝色,看得心间砰砰直跳,他现下已经确定,适才在教堂屋后,看到天边飞来的绿色长虹,便是这位仙女姐姐无疑。他缩回了墙角,蹲坐下来,现下他还是个七岁少年,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饶是如此,此刻他也是脸红心跳,脸颊烧得厉害。 校尉沉声道:“李老头,我最后再说一句,把东西交出来,可饶你一命!” 人群中听得一人哼了一声,说道:“哎哟!这齐国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东西见者有份,我华山宗说不得也要参上一脚。” 第三章 争夺异宝 少年见说话之人是一少年郎,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这少年郎目朗似星,青袍缓带,手摇折扇,风度翩翩,风流俊雅,样貌生得十分俊美。他一路走一路手摇折扇,那折扇并非凡物,星光莹然,星星灵点环绕扇身,神态甚是潇洒自如,衬托得他的身段更加神采飞扬。 校尉瞳孔微缩,心下骇然,见这少年郎从五丈开外,说话间功夫便到了自己跟前,也不见他使用何身法,仿佛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势在其中,脚步看似极慢,其实蕴含大势,他很巧妙的融入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中,看起来十分自然。 校尉警惕的看着少年郎,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参与我齐国内政之事,此人是我齐国追捕的要犯,还请阁下莫要插手此事。”校尉言语间带着客气之意,虽然他比少年年长十几岁,但此刻与之交流却是以平辈之态。 少年朗冷哼一声,道:“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你倒是会扣帽子,我说这老头也与我华山宗有些瓜葛,你信么?” 校尉脸色微变,双眉微蹙,说道:“看来这事你们华山宗是管定了么?” 少年朗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止是我,还有那边的那位漂亮姐姐。”说着看向以绿色倩影为首的青年男女。 校尉一惊,心想:“这少年朗年纪不大,心思却是了得,言下之意,隐隐有两方联手对付自己之意,所谓排除异己。若真如此,己方一众部下真没有抵挡两方势力的能耐。”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眼绿色身影为首的十人,见他们气机波动不弱,隐隐比己方一众部下还要高出许多。 校尉心道:“要想拿住李老头,只有消减敌方势力,而眼前这一少年,似是说话之人,拿住了他,与他为伍的同门自然乖乖受制。”他盘算已定,右手往腰间一摸,腕底已多了柄匕首。匕首一番,猱身直上,突然间猛发突袭,向少年郎胸口刺去,想要出其不意的拿下少年,这一招又快又狠,迅捷无比。 校尉这一异变,众人猝不及防,少年郎队伍中的同门惊叫道:“呔那小贼,好个不要脸,竟然暗中偷袭!” 那少年郎并无任何反应,在校尉看来,这已经是手到擒来之事,哪知校尉手中匕首离少年郎胸口一寸时,少年郎嘴角挂着一丝嘲讽般的冷笑,他左手折扇一收,匕首“叮”的一声与折扇撞在一起,少年郎顺势向左上方一引,再向下一带,校尉连匕带人一同往少年郎怀中撞来,少年郎右掌这时拍出,掌中带风,势如虎啸,这一招声东击西,一心二用,用得极为顺畅。 校尉失去重心,人往少年郎掌心送去,这一惊非同小可,习武、修仙之人,极难做到一手使剑,一手出拳之人,因为一心不能二用。他本拟定在这几尺的距离偷袭,就算比他高一个境界之人都能拿下,小小一个少年郎更加不在话下,岂料事情反转,反而危机浮生。校尉一咬牙,脱掉匕首,左掌仓促抬起,迎接少年郎这一掌。 “啵!”的一声,两掌相对,少年郎与校尉衣襟头发无风自动,不出一息,校尉被震退了几步,略显狼狈,这一掌过后,校尉方得看出少年郎的修为,炼气期第六层的修为,比他还弱了一个境界。他压制体内汹涌翻腾的气血,冷着脸说道:“阁下好手段!” 少年郎笑道:“好说好说。” 校尉拔出佩剑,欲持剑与少年郎一较高下,忽地人群里发出一阵喧哗:“不好,李老头要溜!” 校尉与少年郎距离李老头最近,立时反应过来,两人瞬间急奔,同时伸出一手向李老头抓去,异口同声的喝道:“李老头,哪里走!”两人同时喝出声,话语一丝不差,扭头对视了一眼,二话没说,又向对方各轰了一掌。 这一掌对轰,两人身形丝毫不停,反倒更快,眼看就要抓到李老头。李老头情知不妙,摘下腰间灰色小袋,向后一抛,叫道:“你们要的东西在里面,老头我可不奉陪了。”说完他脚步不停,向西北方向急奔,竟比适才还要快上几分,只见他一溜烟功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校尉与少年郎早听得那件“东西”在灰色小袋里面,不疑有他,纷纷伸手抓住袋子。两人同时拿住袋子一角,争执不下,立马斗了起来。 只听少年郎喝道:“快快放手,还可饶你一命。” 校尉哼了一声,道:“该放手的是你!”先前他也只是一时不防,着了道儿,这时两人争锋相对,招招搏命,越斗越狠。 集市中心“砰锵”之声大作,一时之间剑光扇影,火星四溅,旁人看了无不心惊肉跳。 另一方为首的绿色倩影,她低声向同门中说了几句,只见四五人迅速串了出去,朝着李老头逃逸的方向追去。 少年郎所在的队伍有两人喝道:“喂喂,朋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两把飞剑刹那间冲出,直刺向这四五人的背后。绿色倩影身后的四位青年冷哼一声,顿时祭起法宝拦了下来,另外有两道激光轰向少年郎所在的队伍。 为首的那两人怒道:“好胆!”两人手一引,那两把飞剑飞回护住自身。只听一人道:“我带几人过去拦截,便宜不能让他们尽占。”也不等那人答允,径自带了四人,朝西北方向追去,奔行之际也不见对方阻拦,似乎默许了这样的争夺方式。这样一来,两方的队伍战力正好持平。 校尉带来的二十号人见状,顿时一急,为首一头目叫道:“长官,我们要不要派点人手去追击?” 校尉头也不回,大声道:“快去!另外把那些碍事之人都清理掉,过来助我。”校尉号令一发,顿时有十人小队追上前去,另外十人则分散开来,与两方小队打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凌乱。 少年郎听得校尉说得十分轻松,冷笑道:“哼哼,只怕没那么容易。”说着催动手中灵力,狠狠向里一拽,校尉身形不稳,立马露出破绽,少年郎手中折扇向校尉手腕斩去,这一招来势汹汹,折扇灵气狂暴,若是校尉不松手,这一击非把他手腕斩下来不可。 校尉极为不甘心的放手,两手提起宝剑奋力抵挡。轰的一声,这一击威力巨大,两人被狂暴的灵力波动震得倒退三四丈。 少年郎望着校尉,得意之极,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宝物最终还是落在我手里,看你还怎么……”话未说尽,一柄飞刀疾迅向少年郎手中的灰色小袋射去,那飞刀惯穿袋子后,余势未衰,仍劲急地往前飞去,只听噗的一声,刀身至柄直没入墙中。 那灰色小袋牢牢钉在墙上,只见一道绿色身影快如闪电般的越过校尉与少年郎,一把抓住袋子,头也不回的往东南方向飞掠而去。 少年郎见得到手的宝物被抢去,对方连句招呼也不打,简直是对他极大的侮辱,他狂啸一声,手中折扇一展,只见扇身顿时化做一把一丈长,一丈宽的巨大扇子,脚尖一点,已飞身扇中,只听一声呼啸,已化做一股狂风紧追绿色倩影。 校尉也毫不示弱,手中一引,那一尺来长的宝剑剑身突然变宽几寸,身形一晃,踏上飞剑,化作一道长虹,紧追在两人身后。 三方阵营见状,各自停战,纷纷各展神通,远远遁去了。 过了良久,天渐黑,东方新月初升,青光遍地,照得地面一片惨白。少年抬头望去,月球那般的圆,雪花那样的美,犹如月宫洒落下的寒晶。他回想起半个时辰前的战斗场景,以及各路人马飞天遁地的神通,震撼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此时他渐感身子寒冷,也不知是在墙角蹲久了还是风雪加大的缘故,冻得他牙齿格格打颤。此时又冷又饿,少年回想起李老头离去前烧了几个包子馒头,起身去看,果见在打斗中踢翻了的蒸笼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蒸熟了的馒头,只是冻得僵了,只见表皮已是一片寒冰。 少年从冻僵的蒸笼中挑了几个还算完好的,费尽的抽起,只觉手中的馒头硬如钢铁,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些,从买菜的摊位捡起一个菜篮,装在篮里。又在菜摊挑了一些蔬菜,直到篮子装满,这才罢休,提着装满食物的篮子,心满意足的朝北边方向走去。 少年走后没多久,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头从西北方向急奔而来,这是不李老头又是何人? 李老头紧张的来到包子铺,见蒸笼中的包子馒头撒了一地,喃喃道:“千万别被他们发见了。”他蹲下来,伸手捡来一馒头,撕成两半,随即抛下,又捡起一个馒头,撕开来却又抛去。 如此往返,蒸笼中的馒头已被他撕遍,仍然不见他想要寻找之物,他的一颗心,也随着撕开一个又一个馒头而逐渐发凉。 李老头紧皱眉头,低声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见,我分明是放在馒头里面了。”他嘴中说着,手中仍旧不停的开始撕开包子。只见他每撕一个包子,脸上便白上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包子也撕完,脸上变得惨白,忽地又一阵泛红,就这样反反复复,红一阵,白一阵,脸上神情十分可怖。 原来事情紧急之际,他来不及找地方躲藏那件“宝物”,急中生智,他便往馒头里塞,再捏上一捏,他料定来追捕之人定然不会在意凡间的俗物,是以这才拟定计划,抛下储物袋,他趁机开溜,到得他们为那储物袋争抢逃跑时,他再折回,拿走藏在馒头中的宝物。他这样想是没错,哪知还是百密不如一疏,宝物竟然不见了。 这时西北方向隐隐传来喧哗之声,李老头不疑有他,心知是那帮宗门的弟子追来,他低低咒骂一句:“这帮王八羔子追得可真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他奶奶的,真倒霉,这次亏大了,定是那个野猫野狗嘴馋,叼了来吃。”李老头快速的往地下扫上一眼,确认再无遗漏没撕的包子馒头后,急忙往东边方向逃去。 第四章 土属性神珠碎片 落花春镇镇外向北五里,有一座破败的小寺庙,这寺庙平日里罕见人烟,今日倒炊烟阵阵,羹火冉冉。 只见一少年坐在羹火前,盯着边缘缺了一个大口子的锅直咽口水,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响。锅里煮着蔬菜,就着汤熬着,两个馒头架在锅上方,底下用两根筷子作蒸垫,一阵阵热气往上升腾,那本冻僵的馒头也逐渐软化。 兴许是饿得慌了,少年时不时用手按了按馒头,一双眼睛也是闪晶晶的直盯升腾的热气,恨不得它再快上一些。这个热馒头的方法,还是一个老乞丐教他的,他还没用过,直到今天,得到这许多食物,才煮了一锅热菜。 这方法果然好用,没过多久,馒头热了,他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灼热的温度烫得他直呼,却又舍不得丢掉馒头,两手交换拿着馒头,不断呼着冷气,待温度渐低,他才狠狠咬了一口,狼吞虎咽的咽下,发出一声满足的*。 这三个月来,他为了融入学习人族的语言,受了不少苦,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食物了,平时总是挨着饿度日,捡些居民丢弃的残羹馊饭为食。原本身强体壮的他,硬生生给饿得瘦骨嶙峋。 不知是不是偷学了些知识的缘故,他骨子里是有些清高的,作为一个乞丐,他是不愿低三下四舔着脸去祈求同情。别人若是给他食物,他就吃,不给就不吃,兴许是从不乞讨的个性令这个小镇的居民所不喜,也令孩子们不喜,故此,他常招人讨厌。 故此,教书老者说他性子是高傲清高的,是一个有追求的乞丐。小镇里每每有做事不认真,或小孩不努力读书的人,总会拿少年这一高傲的性格笑骂道:“你若是有小丐一半的性格,何苦做不成事?何苦读不成秀才?”少年听得这些取笑讽刺的话语,也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谨记白狼的教诲:在人族的地盘,无依无靠,尽量不要与他人发生冲突,一切事情,当忍则忍。 一个馒头啃完,瓢了碗汤,把蔬菜都夹在碗里,喝了口汤,夹了些菜来吃。这次他细嚼慢咽,等菜都吃完,他又拿起剩下的馒头,咬了一口,就着汤服送,又咬一口,刚嚼得两下,少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和一股腥热温暖的热流直流进喉头。 原来是吃到了尖锐之物,刺进了口腔上颚的软肉,流了许多血。少年伸手进嘴,拔出那尖锐之物,见是一小块土黄色的事物,似是碎木片,看了一眼满手的鲜血,着恼的想一把扔掉,却在这时,那块小碎片上依附的血迹,诡异的融进黄色的碎片里,就连少年手上的鲜血也顺着小碎片流去,最后消失不见。 那块小碎片吸收少年的血迹后,周身突的释放出阵阵黄色光芒,少年原想扔出去的手,看到这阵光芒后吃了一惊,缩回手一看,见是这黄色的小碎片发出的,只见它一阵一阵地闪,忽明忽暗,随那光芒闪烁时,小碎片也如同透明的晶石般,煞是好看。 他正觉奇怪,意想不到这小碎块为何会发光,正思索间,忽感一阵热流从嘴流进肚里,随后感觉口腔上颚不疼了,血也已止,他大呼奇怪,盯着这发光的小碎片想:“难道是它起的作用,帮我治疗的么?”忽地又晒然一笑,暗笑自己蠢傻,这小碎片又不是神物,怎的会有这般功效。这样想着,忽然下意识的扭头看着寺庙中心的弥勒佛像,这弥勒佛像高五尺,宽四尺,肥头大耳,笑眯眯的,模样甚是和蔼,手中拿着一串念珠,似在念经。 少年忽然心底一震,轻声说道:“是了,这里又没有神灵,受的伤又不会这般快速愈合,定是这小碎片起的作用。”联想到今日的遭遇,喃喃说道:“莫非……莫非这就是那校尉、仙女姐姐、和那俊朗少年郎争夺的宝物吗?”想到这,心头狂跳不止,一想到他手里这件宝物的神奇之处,不免激动万分。 这时黄色小碎片光芒已收,此时看去,真的再普通不过,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少年心想:“这是极为贵重的宝物,得收好才是。”当下他从破麻衣上扯下一根绒线,缚住小碎片,挂在颈中,贴着胸,欣喜的躺在稻草铺的草床睡了。 说也奇怪,这一晚少年睡得甚是香甜,没有冻醒的迹象,甚至还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对此,少年知是这“黄色小碎片”起了作用。 第二日一早,少年热了昨晚的剩菜和馒头吃了,外面的风雪早已消停,只是地上的积雪又厚了几分。他出得庙外,竟不觉得寒冷,心知定是黄色小碎片显灵,做了几番试验,只要他手中拿着小碎片,就能抵御严寒,就算是脱得精光躺在冰雪中,也如同在泡在热水中一样舒适。 少年正玩得兴起间,听得十丈开外砰的响了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摔跤导致。少年辨认方向,是离寺庙十丈开外的一条河里。这河面上因为寒冷的缘故,早已结冰,河面滑溜异常。莫不是有什么小动物欲过河摔倒?这情况也是有的,此事少年听过去世的老丐说起,每到冬季,这条结冰的河流会有一些过河而滑倒摔伤的小野兽。 少年兴高采烈的小跑过去,心想着:“今天真的撞大运了,好久没吃过畜生的肉了,看来今天有烤肉吃了。”他跑近看了,不觉吓了一跳,见一个人影面朝下趴在冰面上,头部周边一滩血迹,冬日的早阳照耀下,斑斑鲜血,显得十分的瘆人。 见那人影一动不动,少年大着胆子走近了瞧,却大吃一惊,见这人身穿轻纱绿群,淡眉薄唇,容颜清雅绝俗、秀丽无伦,这不是他昨日见到的仙女姐姐又是何人?少年此时忽在此遇见,自是大出意外。只是仙女姐姐现下脸色惨白得吓人,眼睛紧闭,也不知是生是死。 少年懦懦的推了推她的臂膀,轻唤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见她没甚反应,满身是伤,衣襟染便干透的血迹,一探鼻息,气息尚存。遇见这番遭遇,少年一时仿徨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见她面颊红润如潮,额头上缜密了细汗,这情形很似发烧。他一摸仙女姐姐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少年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前不着村,后没有人,镇上的人都走光了,又去哪里请大夫?得负她到干燥之地,发烧之人如不得暖热之气把汗排出,烧如何都不能祛除,现在她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不冻死也会发烧烧死。就在他思索之际,忽然一股暖流从胸口散出,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震。 少年拍手道:“是了!这块土黄色小碎片有散发温暖的功效,我怎的没到这一茬,真笨。”他连忙拿出黄色小碎片,正想拿给仙女姐姐使用,却又犯难了。这黄色小碎片一离开他手,就失去了作用,须得有一手持着,他也想过把小碎片放在仙女姐姐的掌心,自己握着她的手,这样小碎片的功效也会发出来,但这样不免唐突了仙女姐姐,这可如何使得? 仙女姐姐此时轻轻的呓吟一声,眉头紧锁,脸上神情十分痛苦,少年见状,于心不忍,对着仙女姐姐说道:“仙女姐姐,我不是有意要亵渎于你,而是如今你身负重伤,又生了病,事急从权,请勿见怪。”说着握住那仙女姐姐的手。刚碰触到她的手,只感手掌冰冷刺骨,如握一块玄寒冰铁,好在片刻之间,小黄块碎片传出一阵暖意,握着的那只手也温暖了许多。 就这么握了半响,少年虽没乱动,但却感觉握着的手掌柔嫩若无骨,软软绵绵,触感真是说不出的舒服。怪不得书上有诗词描写女子“手如柔夷,肤如凝脂”的诗句,原来这是真。 他就这么呆呆沉思,却不查觉,仙女姐姐不知何时,一双盼目早已注视在了他脸上,打量了半响,感受到手中的温热,眼珠一转,已见到掌中异样。她摊开手掌,却见一块土黄色小碎片正荧光发亮,见到此物,她吃了一惊,低声叫道:“这……这是‘土属性神珠碎片’,你……你从哪里……哪里得来?” 少年感到手掌一动,吓了一跳,再听清清澈澈的话音入耳,转头时正好与仙女姐姐目光对视,“啊”的一声,吓得他坐倒在地,手上的黄色小碎片也跌在冰面上,少年道:“仙……仙女姐姐,你……你醒了啊……” 仙女姐姐不答,她反而坐起身来,伸手捡起黄色小碎片吊坠,端详了半响,才话音颤抖的道:“这……这真是土属性神珠碎片,想……想不到我们苦苦撕夺,它却在……在……”最后一个“这”字始终说不出,忽然只感胸中郁闷,一阵逆血上涌,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原来她身负重伤,气息不顺,陡然间见到心心念念之物,一霎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心绪激荡,这才牵动了伤势。 第五章 暗室疗伤 少年见她喷了一大口鲜血,触目惊心,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跌落,忙伸手去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命门,顿感身子一麻,动弹不得。 少年惊叫一声,道:“仙女姐姐,我……我可没冒犯你。”原来他所想的,是以为自己这样举动过于冒失,触犯了她的忌讳,却殊不知他的一条性命,全系在对方一念之间,只要她往少年脉门一吐劲道,他立时便身死道消。 仙女姐姐虚弱的问道:“这……这东西你哪里来的?”她直勾勾的瞪视着少年,若是少年言语神色迟疑,言辞不属,她定当立时要了他性命。 少年一时为她容光所慑,不敢和她对视,心有迟疑,却还是说道:“这……这是在……在你们打斗的集市中捡来的。”当下,他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把他的见闻经过全盘托出,说完他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又盯着土黄色小碎片,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这一切,全教仙女姐姐瞧在眼里。 仙女姐姐听完,不禁黯然叹道:“想不到我们性命相争,却不想这件至宝沦落到你手里。”她幽幽叹了口气,以重伤之身,得来的是空的储物袋,而此刻她重伤垂死,这宝物却俏生生出现在她眼前,不禁患得患失。她放开了手,缓声道:“这么说来,你是用这土神珠碎片替我治疗的伤势了?” 少年见仙女姐姐神态缓和,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总的来说是好事,但若把治疗她的情形都与她说了,会不会引得她怪罪?他嗫嗫的道:“嗯……哦,是的。”他原也只是想不让仙女姐姐着凉,却没想到她竟然醒了过来。 仙女姐姐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这让少年松了一口气,只听她说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小丐想了想,说道:“已经有半刻钟了。” 仙女姐姐听得小丐回答,从储物袋取出一粒疗伤丹药服下,调息片刻,睁开眼睛说道:“扶我起来,找个地方躲将起来,他们很快就会追到。” 少年见仙女姐姐凭空变出一粒仙丹,心想:“白狼伯伯说得没错,法术果然神异无比。”扶仙女姐姐站起,此时她身负重伤,身子虚弱,又生了病,浑身酸软无力,连站起来都勉强。少年让她把身子重量靠在他身上,就这样搀着她慢慢走到寺庙门口,说道:“在这里躲藏吗?” 仙女姐姐轻轻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往东南方一瞧,面色大变,神情恐慌,仿佛如临大敌,催促道:“快!快扶我进去,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小丐心中一紧,忙搀扶她进去,四下里打量了一会,见小庙太过简陋,实在没什么地方好躲藏的。 仙女姐姐一指弥勒佛像,道:“躲到这佛像后面去。”两人爬到佛像背后,这佛像也正好合适,容下两人身形而不外漏。 正当两人躲好之际,一声清越的喝声在寺庙外响起:“陈师姐,乖乖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这座小寺庙里。外面雪地脚印,已经出卖了你们。” 少年听得声音耳熟,蓦然想起说话之人是那位俊朗少年郎。仙女姐姐听得此言却是一惊,面色大变,暗呼自己粗心大意,留下这一马脚。 只听那少年郎徐徐善诱道:“陈师姐,只要你交出那件宝物,我可以答应你,决不会伤你性命,你若是再负隅顽抗,以你重伤之躯,是什么后果,你心里晓得!” 少年见仙女姐姐莹牙贝齿轻咬薄唇,脸上神色十分不甘,紧拽着黄色小碎片的手一时松开,一时又紧握,显然内心天人交战。 少年郎等了半晌,再次说道:“既然陈师姐执意不肯交出来,那么我只好动手了。”他走了进来,见地上有些破烂的锅碗瓢盆,铁锅中还剩余些许残羹,嘴中冷笑道:“嘿嘿!陈师姐,难道你还要拉上一个凡人,跟你一起陪葬么?”少年郎一脚踢出,铁锅铛的一声狠狠撞在弥勒佛身上。 仙女姐姐惊得后退一小步,背脊已靠在墙壁上,她惨然一笑,就要迈出脚步,忽然一声清啸急急从东而至,由远及近,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天而降。 少年郎低声咒骂了一句,向佛像背后迅疾奔来,还没奔得几步,一声嗡嗡剑啸呼啸而至,直抵少年郎背后。少年郎只得无奈转身招架。两人一语不发,拼狠斗勇,厮打在一起,一时之间小庙内狂暴灵力四溅,屋瓦墙壁粉末纷纷乒乒砰砰,簌簌而落。 仙女姐姐适才在后退一小步时,微觉脚底石板有异,这时听得两人打斗,她示意少年让出少许空间,果见石板乃块状拼成,她手中一动,蓦然多了一把青光莹然的宝剑,示意少年跟她合力撬开石板。两人一撬之下微觉轻巧,仙女姐姐脸色微露喜色,不一会果见石板中空,露出一个口子,里面黑漆漆的,居然另有密道洞口。 少年微觉诧异,他在这生活了三个月,对这里一桌一物,甚是熟悉,然而突然在佛像背后发现密道洞口,也不禁暗暗吃惊。 仙女姐姐当先下去,一触地便知脚下有一座阶梯,她拿出夜光石一照,果见阶梯越级而下,她向少年招了招手,少年爬了下去,然后把石板缓缓挪合,从新盖上,他可不想再留下痕迹被外面两人察觉。只是他近来瘦得厉害,没多少力气,这石板全实心,非他单薄的身子能够完成,仙女姐姐见状,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石板盖下。 两人盖下石板后都松了口气,借助着夜光石,四下打量着密道的暗室,这暗室不大,只有七八尺来高,宽一丈左右,这暗室角落还有些空空的粮袋,地上零星地散落着些许粗粮。想来这暗室是兵荒马乱之时建造,以备粮米所用。 仙女姐姐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块宝石般的事物,摆成五尺大小的一个正方形,她盘膝坐在中心,叫道:“你进来。”等少年进来后,她取出一粒“辟谷丹”交给少年,说道:“我要在此疗伤几日,多则七日,少则三天,这几日内,你不得踏出这个圈子,明白么?” 少年挠了挠头,憋红了脸,半响才呐呐问道:“我……我要,要拉屎、撒尿时也不得踏出这个圈子吗?” 仙女姐姐淡然道:“你现下服下这粒‘辟谷丹’,它能减缓肠道挪动,保你十五日内不吃不喝,也饿不死。”说完不再理会少年,手指掐诀,一片光幕罩住这五尺大小的位置,她径自取出丹药吞服,闭目盘膝疗养伤势。 少年也识趣的没有再打扰仙女姐姐,他本是个沉默寡言之人,自小也没与人说过话,是以话说得多了,他总觉得喉头似被卡主,喉咙感觉颇为干旱,只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嘀咕疑惑:“这粒仙丹,真有这么神奇吗?” 少年带着疑惑,吞下“辟谷丹”,这丹药入口即化,化做一股浓浓药香,他只感一股暖流从喉流到肚里,再瞬间在四肢百骸中散开,他只觉服下这粒丹药后,心间真是说不出的舒适。 暗室外依然整天声响,外面两人斗了一阵,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少年郎道:“不打了,不打了,你我实力相当,再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谁也捞不得宝物。” 校尉听得少年郎如此说,他也没有再继续进攻,却是如少年郎所言,两人实力相当,难分轩轾,谁也奈何不得谁,到得现在,他也有些惫态,但他身为长辈,修为还比少年郎高一阶,若是他叫停战,于他脸面何在?是以他一直拖到现在,两人都身心俱疲,终于等到少年郎开口。 校尉哼了一声,道:“宝物如何处置!” 少年郎道:“只能等援兵来了,看自家本事。” 校尉道:“如此甚好!”校尉转头看向佛像,道:“陈道友,你出来罢,我们暂时不对你动手。” 少年郎文言,心中也是一动,两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姓陈的女修士出来,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朝佛像两头围去,隐隐有包抄的意思。当看到佛像背后并无人影时,都不禁一惊。 少年郎道:“奇也!怪哉!我分明循着足迹来此,又感应到佛像身后有她的气息,人怎的不见了,莫不是我们打斗时悄悄退走不成?”见校尉同样是此疑惑,更感古怪,感叹道:“方兄,看来你我都是白白劳苦一场,这陈师姐身受重伤还有手段从你我眼前遁走,真是好生厉害。” 校尉也是点点头,暗道:“宗门弟子果然非同寻常,这手段实属厉害。”见女修士遁走,再无任何痕迹可寻,转身便走。 少年郎道:“方兄这就走了?” 校尉道:“不走还留这干嘛?我还要回去复命,哪有闲工夫瞎留。” 少年郎叹道:“若不是争夺这件至宝,换做平时,我定当结交你这朋友。” 校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吧身形一跳,脚踏飞剑离去。 少年郎望着校尉远去,轻摇折扇,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最后盯着弥勒佛像看了半响,这才脚踏“七星步”,身形瞬间在原地消失。 第六章 修仙机缘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听得上面没了声息,他谨记着仙女姐姐的嘱咐,不敢贸然踏出这个圈子。一时之间,密室静悄悄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这里百无聊赖,不禁转头向仙女姐姐看去,望着仙女姐姐的绝美玉容,不由得瞧得痴了,幽幽暗香从她身上飘来,不禁神摇心荡。 圈子外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石发出的亮光,人待在这样的环境下,目不能视物,精神极为容易困倦。小丐盯着黑暗看得久了,迷迷糊糊间眼皮一合,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见仙女姐姐还在疗伤,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只觉这一觉醒来,应该是过了一天了。 说来也怪,他自服下丹药后,真如仙女姐姐所言,没有感到饥饿感,连拉屎、撒尿的憋胀感也没有。心中不禁感叹:“真不愧是仙丹妙药。” 他这般想着,仙女姐姐却睁开了眼,她一掐法诀,原本照在两人周围的屏幕光罩瞬间撤去,仙女姐姐站了起来,只见她身上的外伤都已痊愈,人也没有之前的虚弱疲惫感。但见她神采奕奕,一股灵动而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又重缭绕在她周身。 仙女姐姐说道:“走吧,我们出去。” 两人出得暗室密道,这座小寺庙已变得断壁残垣、千疮百孔,少年郎与校尉的斗法,引得寺庙遭破坏。少年看着这副惨不忍睹的残庙,不由得黯然神伤,他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现下已经破坏成这样。 仙女姐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我有缘,冥冥之中天意注定。罢了,你救了我,这是因,如今这里已容不下你,便是果,这因果之事,实数难料,你且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资质如何。” 少年虽不太明白仙女姐姐的话中意思,但也绝非坏事。他走到仙女姐姐的跟前,只见仙女姐姐伸出了纤细的柔荑,按在他的额头上,过了半响,少年只感脑袋一阵发热。 这时听得仙女姐姐说道:“嗯,土属性下品灵根。虽然现在还不能测试你的精神力品阶,但就算是下品,你也能够修仙了。你可愿随我回宗门修炼?”见少年目中有疑惑,她又说道:“只要你勤加修炼,此生突破练气期达到筑基修为,还是有希望的。如此一来,突破了人体桎梏,活到两百到四百年也是没问题得,虽然成就有限,但这也是你的一场造化。” 少年看着仙女姐姐,认真的问道:“达到筑基期修为,能够进入雷州吗?” 仙女姐姐道:“雷州是妖魔封印之地,你去哪里做什么?” 少年意识到这话问得不妥,赶忙转移话题,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去哪里瞧瞧。” 仙女姐姐惊咦一声,少年突然发现刚才讲的又露馅了,他啊的一声,双手乱摇,说道:“不是……不是……我是要……是要……”脸上神情十分窘迫,急得涨红了脸。 仙女姐姐忽然轻笑道:“雷州之地封印的都是修为高深的妖魔,别说是筑基期,就算是金丹期,进去也是有死无生,你明白了吗?” 少年听了,心中一凉,心道:“难道我一辈子都不能进去寻找父母吗?听仙女姐姐语气,似需要很高的修为才能进入,那我有可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吗?”他不禁有些担忧茫然。 仙女姐姐并没有看出少年的心思,说道:“你若是不喜欢修仙,我也可以给你钱财,保你一生过得舒坦,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少年忽然抬头,神色坚定道:“不,我要修仙!”他已想清楚,就算这辈子修为境界不高,他也是不愿放弃这条路,只要坚持,就总会有希望,这也是白狼教会他的道理。 仙女姐姐道:“好。”她点了点头,又道:“我姓陈,名雪清,你进了宗门后,便是我的师弟,你现在便唤我师姐吧,不可再叫仙女姐姐,免得教人听见,笑话于我。”少年点头称是,陈雪清又问:“你可有名字?” 少年说道:“还不曾有人为我取过名字。仙……嗯,陈……陈师姐,你能为我取个名吗?”说着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陈雪清道:“你可识字,若是识字,便取个自己喜欢的字,作为姓氏吧。” 少年兴奋的说道:“我识得!”沉吟了一会,忽然抬起头,眼神奕奕的说道:“就取‘布’字吧,布匹的布。”他取这“布”为姓,也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因为富贵的生活,而望了贫困的日子。他本来身份不明,若不是偶遇陈雪清,恐怕这一生难以踏入修仙之路。 陈雪清说道:“这个姓氏,不纳入百家姓内,你想好了吗?我辈修士,一旦名字起好,便跟定了一生,此生再无更改可能。” 少年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陈雪清道:“好!你修仙资质平凡普通,就取名为‘凡’字好了,平平凡凡也挺好。” 少年听了,口中默念了两遍:“布凡,布凡……”少年跪倒在地,谢道:“谢谢陈师姐。” 陈雪清微微点头,手一抬,一股灵力把布凡托起,道:“走吧。”她腰间的一根绿色腰绦突然幻化作一条绿绫,她踏了上去,拉着布凡的手,咻忽间已到半空。 布凡只觉神情一恍惚就到了半空,眼中的场景把他吓了一跳。狂风呼啸着似要把他刮飞,身形不稳,心中直打站,他双手乱抓,不料却抓住了陈雪清的藕臂,虽隔了一层裙衣,却觉肌肤触手柔软,裙袖质地又极好,又滑又软,宛若无物。 陈雪清在空中逆风飞行,速度极快,忽感布凡抓住自己敏感处,犹如触电,浑身一颤,险险控制不住身形。她连忙打出一道灵力光罩,挡住了狂风,扒拉开布凡的手。布凡从惊慌中平复了心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连连道歉。 陈雪清默然不语,布凡感觉气氛尴尬,扭过了头,看着落花春镇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野,一幢幢高楼泥瓦房从自己的脚下飞掠而过,他的心绪也隐隐的激动起来,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也一定要学会腾云驾雾的本领,日后自由自在的在山涧深渊中飞翔。 陈雪清一直带着布凡在空中飞行了一阵,忽然有几道身影从下方窜了出来,其中一个俊朗的青年人叫道:“陈师妹,你没事吧,这两天都找不到你,你又没有个音讯,还真担心你出现意外。” 陈雪清道:“我身受重伤,来不及通知师兄便闭关疗养,让师兄和各位师弟师妹担心了。” 为首那青年微笑道:“陈师妹没事就好,对了,陈师妹,听说你夺得了储物袋,那神珠碎片在里面吗?虽说我们是半路收到宗门颁布任务,但就这么空手回去,面子上总是过不去的。”说着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陈雪清。 陈雪清看了布凡一眼,淡然道:“那神珠碎片不在储物袋内,我们都被李老头耍了,周师兄,你们没抓住李老头吗?” 布凡见周师兄神情猜疑,显然不怎么相信陈雪清的说辞,只听他道:“李老头狡猾得紧,让她给逃了,陈师妹,能否拿李老头的储物袋让我们看看?” 陈雪清拿出灰色小袋一甩,周师兄连忙抓住,打开袋口,其余的青年男女各御法宝靠近,几人看了一阵,虽然明知里面没有他们想要看的宝物,但看到里面的事物后,脸上还是不免露出几分失望的神情。 陈雪清嘴角冷笑,淡淡道:“周师兄,这储物袋你拿着吧,回去也好交差。” 周师兄讪笑道:“呵呵,那我就代大家收着。”他收起储物袋,见布凡衣服邋遢的模样,眼神露出几分厌恶之色,问道:“陈师妹,你带着个乞丐干嘛?难道又要带回宗门?” 陈雪清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周师兄没想到她风轻云淡的回答,心头自然不满,他把这气撒在布凡身上,说道:“能令陈师妹带回这小乞丐,资质想必极好了,我看看资质几阶。” 陈雪清不悦道:“周师兄,他资质好坏,干你何事?”说着催动飞剑,疾速而去。 周师兄吃了一瘪,心头更加着恼,他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跟了上去。 一行九人向东南方向飞行,途中一直平静,没有什么凶险,在空中飞行了一天的时间,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在一座大山脚下停了下来。 大山深处,但见竹林阴森,树木苍翠,高达万丈,山峰秀丽,挺拔入云,不雨而润,不烟而晕,鸟鸣空灵,仙雾飘飘,真乃一片人间仙镜。这座大山,高达万丈,两旁又凸起两座富山,宛如三根手指,直指天际。 但见陈雪清拿出一块玉简,打了几道发诀,玉简飞上半空,发出一片璀璨的光芒,忽然巨大的光屏愣生生地现在布凡眼中。 陈雪清对布凡解释道:“这是宗门的护山大阵,在外看来,这山体无异,在凡人眼中看到的,也只是三座大山,若是有人闯进去,阵法会引导他,从别处出去,绝不会闯进宗门里。” 布凡听了直点头,随着众人进去,九人缓步直上,穿过阵法之后,两根巨柱金光闪闪、晶莹剔透的巨大柱子撞进布凡的眼里,只见这两根巨大的柱子极高,约有十来丈,有一半都隐在雾里,若不是布凡在两根柱子中间隐约看见有一块巨扁,他绝对会误会为食两根撑住天庭的擎天柱。 迷雾缭绕着巨扁,他隐约中见巨扁上写着“施神宗”三个苍穹弯劲的大字,布凡被这气派宏伟的山门震住,久久不能自己。 山门内则是一条花岗岩,拾级而上,直通至一座大殿前,陈雪清对周师兄道:“周师兄,你们先去任务堂交差,我带他去办手续。” 周师兄诧异道:“陈师妹不跟我们一起交差先吗?毕竟是你夺得的储物袋。” 陈雪清道:“由谁复述,都是一样。” 周师兄见她话到这里,便不再言语,领着七人去了。 陈雪清引着布凡向这大殿走去,路上遇到不少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这些弟子见到陈雪清,均会停下,恭敬的问好。走得近了,才见这座大殿的匾名,原来叫“云霄殿”,云霄殿气势辉煌,屋檐金光闪闪,门窗悬梁更是金碧辉煌,这些竟都是黄金铸成,这样的大手笔,怕是皇帝的侵宫也不见得如此奢华。 布凡自幼在深山长大,几时见过这般富贵气息,不觉呆了。 进了云霄殿,殿内空间宽敞,里面呈现一个四合院的走向,进殿往左走,进了一条甬道,再拐个弯,想不到里面还有一个殿堂,而这座殿堂写着“杂役殿”三字,这杂役殿虽不比云霄殿气派,但也是建造娴雅,高贵之气尽露。 布凡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只觉恍若梦中,这些风景经历,若非遇到陈雪清,只怕这一生都难以得见。 杂役殿忽见一个老头踱着步走出来,约莫六十岁左右,长相清瘦,却神采奕奕,只见他神情有些低昂,似乎受到什么烦心事影响,只听他低声叹气道:“唉!这帮兔崽子,这帮兔崽子!真的气死我了,做个任务都挑三拣四,你们行啊,胆儿肥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里!唉唉!真是愁苦我也。” 陈雪清说道:“是什么事能够翟管事烦恼呢,嗯,我猜猜,是不是这个月的杂役任务没有按时完成呢?” 翟管事抬头见到陈雪琴,阴霾的心情顿时焕然一新,哈哈大笑道:“小清清,你怎么来了?许久未见了,近来过得可好啊?”看得出来,他对陈雪清极为喜爱,完全是一副长辈见着喜爱的晚辈般问候。 陈雪清冷淡的俏脸微微一笑,嗔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的乳名,你再这样,看我以后还睬不睬你?” 第七章 测试资质 翟管事陪笑道:“哈哈哈,是我错了。你这次前来,所为何事?”说着打量了一下她身旁的布凡,目光一瞪,登时了然,脸色微含不快。 陈雪清说道:“带他过来检测精神力的品级。” 翟管事哼了一声,斜睨了布凡一眼,道:“你怎么尽带些歪瓜裂枣回来。” 陈雪清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翟管事,怎么连你也以世俗的眼光看待事物,人还没测试,就这么武断,你又怎知他是歪瓜裂枣了?” 翟管事哼了一声,说道:“你看看他那一副穷酸相,还有,你每次带回来的人,哪一个不是资质低下的?我老实告诉你,你这么走后门,许老头可要怨我了。” 陈雪清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咦!怪了,翟管事什么时候怕过许长老了?难道是近些日子来,才换了性子?” 翟管事呸了一声,说道:“笑话,我会怕他?不是我说你啊小清清,你就是心地太善,见着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天下不平之事,十有八九,你又怎管得过来?你老说这些人与你都有因果关系,那你知不知,你带了他们进来,又有几个修为有成?这些年来,你难道没发现,你的修为,停滞炼气境第八层三年有余,这难道不是受因果关系的影响吗?他们是因,你是果,因越多,果就一个,这因,你是化解不得的。” 陈雪清默然不语,确实如翟管事所言,她停留在炼气期第八层的修为很久了,始终不能突破炼气期第九层,或许真如他所言,是自己的凡心泛滥,世俗的羁绊太多。 陈雪清对翟管事道:“这是我的道之所向,不可避,也不可免的事,您放心吧,境界早晚有一天会突破。” 翟管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见陈雪清坚定的神色,到嘴边的话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说道:“罢了罢了,你的人生,终究是由你自己来决定,不过我事先说好,这次走后门,是最后一次,你可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翟管事着重重复了一遍,才又道:“以后你还是带人过来,按宗门程序来,该是怎样就怎样。” 陈雪清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翟管事说道:“老规矩,这次的‘烈火酒’我要两坛。” 陈雪清晃了晃手指,说道:“只能给你半坛。” 翟管事跳了起来,比着手指叫道:“一坛,一坛!这是我的底线了。”陈雪清不为所动,一语不发,给他来个默认。 翟管事见状,上串下跳,龇牙咧嘴,吹胡子瞪眼,愤愤地说道:“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小气!上个月,上个月你还送了许老头一坛,到我就不行了,偏心!偏心!太偏心了!没有一坛,休想从我这拿走身份牌。” 布凡见了翟管事一副孩童样,捂住嘴偷偷笑了,心道:“一坛酒而已,这老头怎的还如孩童般争风吃醋。” 原来这“烈火酒”,乃陈雪清一次外出做宗门任务时,在一个古老遗迹之地,得到这烈火酒的配方,这酿酒的配方材料十分罕见难寻,端的每样材料又极昂贵,炼制一坛出来要七七四十九天,耗神费力,单就一坛“烈火酒”而言,它是值当的。 寻常凡人一杯下肚,不仅能强身健体,气血之力旺盛,还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修士若喝得一坛,最低也能突破炼气期两层的修为,吸收得好的能突破四层,论价值而言,这烈火酒属于无价之宝,有市无价,真个换钱,能抵一百块上品灵石。 给半坛烈火酒给翟管事,那还是因为两人熟稔的情况下,寻常人想求得一杯烈火酒,那是难如登天。 陈雪清无奈的扶住额头,对翟管事的小孩行径甚感头痛,过了半晌,她才说道:“许长老那是因为他相救过我的性命,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所以那一坛烈火酒,作为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你也知道,炼制一坛烈火酒,原材料极其难寻,费神、费力、费财,光是炼制一坛,就得消耗十块下品灵石,你若是不要,我就留着自己喝。” 翟管事见陈雪清态度表明,心知再闹将下去,非但讨不到好处,反而还会把那半坛酒也给搭进去,其实他心里清楚,一个杂役弟子的名分,根本值不了半坛烈火酒,他之所以这样闹,是因为他吃准了陈雪清心地纯良的性子,知她不愿过分计较这些得失,是以每回她从凡间带人来,他总以此借口为由,索要半坛酒。 翟管事陪笑道:“嘿嘿,嘿嘿,小清清,你别生气,刚才就当我是跟你开玩笑,闹着玩的,来,东西你拿去,你快把酒给我。”他这时生怕陈雪清反悔,是以拿出了一只储物袋说:“身份牌和衣物都在这。” 陈雪清从储物袋拿出一红艳似火的酒坛,翟管事见状,裂开了嘴,一把抢过,塞了一块洁白晶莹的圆石,连忙转身跑去,只听其意大笑:“哈哈哈哈,许老头上个月的酒怕已喝完,我去找许老头喝酒去,看他还得意。小清清,袋里有块杂物弟子的‘任务牌’,你记着给那小叫花讲清楚缘由,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也怨不得他人了。”说完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雪清无奈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翟管事找许长老喝酒,并非真的一起喝,而是他自己喝,教许长老在一旁看着。不管谁有烈火酒,就拿到对方跟前一阵嘚瑟,互相炫耀攀比,争风吃醋,有时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停止再送两人烈火酒,以免两人闹得过头,伤了和气。 陈雪清摇了摇头,对布凡道:“把手放在这‘精神石’上。” 布凡乖巧的把手放在上面,过了片刻,这块圆石发出一片黄光,见这黄光并不十分明亮,甚至还有暗淡的感觉,似随时都会暗去一般。 陈雪清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对布凡的精神力品阶也不抱什么期待。而布凡则是紧张的看着她,似乎她的决定,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关键所在。 陈雪清说道:“嗯,精神力品阶中品下阶,可入宗门。”布凡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对他而言还不算太差,没等他兴奋,陈雪清忽又面色古怪地看了布凡一眼,似乎在说“你运气还真是不好呀”。 陈雪清说道:“你先别高兴过早,虽然你可以成为杂役弟子,但现在有一件要紧事,这事你要是做不好,你这杂役弟子的身份一样会被剥夺,最后赶出宗门。”布凡心间一紧,只听陈雪清续道:“不过你也别太紧张,只要你付出足够的辛勤与努力,完成这事不难,若你真的……嗯,真的被赶出宗门,这也是你的命数使然。” 布凡捏紧了拳头,坚毅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陈雪清目中露出少许赞赏之色,说道:“这是储物袋,里面有两套换洗的杂役弟子衣物,还有一块修行的玉简,这块便是杂役弟子的任务牌,你拿它在额上一贴,精神聚于这任务牌上,便可知晓任务内容。”说着拿出了一块红褐色檀木做的牌子,牌子上写着“杂役”两字。 布凡接过任务牌,照着做,只觉精神似被扯进一小片灰胧的空间,一段文字浮现出来,布凡心道:“仙家法宝,果然神异。”他向这段文字念去,任务内容是要他前去打扫一处供奉长老的雅阁,余下并无过多要求,只要他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不仅交差了杂役任务,还因完满完成任务而获得丰厚的奖励。只因供奉长老外出,三月回一趟居所,故此没人打理,是以发布了宗门任务。现下要紧的是距离任务完成时间只剩三天,但布凡自觉三天时间足已。 布凡说道:“这任务也容易得紧,没什么难度。” 看着布凡一副信誓旦旦模样,陈雪清摇了摇头,她不想打击才刚进宗门的布凡,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那位长老的雅阁又岂是这般容易打扫的? 陈雪清见四下里没人,从储物袋内拿出土神珠碎片,脸色甚为犹豫,踌躇了半晌,才将它叫给布凡,严肃道:“现下你成了杂役弟子,这枚土神珠碎片交还于你,贴身收好,你听着,千万不可让他人知晓你拥有此物,否则你必有大祸,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布凡见她说得严重,狠狠点了点头,他紧拽着这枚土神珠碎片,见陈雪清一行人拼命夺杀,知它必是一件十分厉害的仙家法宝。 布凡心想:“我得此番遭遇,全系这枚土神珠碎片,才得以遭遇陈师姐,故此才有了名字,得已进宗门。”想到这,不由得心头一热,说道:“陈师姐,你带我进了宗门,又给我取了名,相当于布凡的再生父母,这……这枚土神珠碎片,便送给你吧。” 陈雪清见布凡说话时神情态度诚恳,知他不似作伪,目中露出少许欣慰之色,柔声道:“你有这片诚心,也不枉我花费半坛烈火酒带你进来,你现下没踏进修行路,还不晓得修仙界的事情,自然不知这枚土神珠碎片的珍贵,这是你的机缘,理应是你之物。”她话音一顿,续道:“不过,你若是被赶出宗门,这枚土神珠碎片我还是会收回的,不然它留在你手里,是祸非福,你就祈祷着不会被逐出宗门吧。” (注:修仙界的灵石兑换:凡间五两银子=1颗下品灵石;100块下品灵石=1块中品灵石;100块中品灵石=1块上品灵石;100块上品灵石=1块极品灵石) 第八章 施神宗 说完这些话,陈雪清嘱咐布行在此等她消息,约莫等了半刻钟左右。只见一位青年,穿着白蓝相接的宗袍赶了过来,这青年相貌平平,但那宗袍甚是好看,胸前绣了一只用蓝色线条织成的大蝴蝶,这大蝴蝶看起来栩栩如生,威武不凡,宛如活物,穿在他身上,更衬托出几分豪迈的气派和不同寻常的气质。 那青年笑盈盈的说道:“你就是布凡师弟吗?请随我来。” 布凡见这青年笑容和蔼,叫了声:“师兄好,请问师兄如何称呼?”这些待人礼节,他早就听从教书先生那里学来,所以这点礼貌还是懂的。 那青年笑道:“想不到布凡师弟乞丐出身,却懂得这些礼数,你可比我当年强了太多,想当年陈师姐带我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呢!我姓王,名铁锤,你唤我王师兄便是了。” 这时布凡走近王铁锤身边时才瞧清,原来这件衣宗袍,白色衣料占了大半,蓝色的部分,只触及衣袖衣领,以及衣角边缘等地方,至于胸前那只大蝴蝶,不瞧仔细还好,细看之下也令布凡眼光不由得一凝。 但见那蝴蝶绣得并不端正,连那对羽翼也是左低右高。右边的羽翼长得出奇,整个蝴蝶向左倾斜,最奇的不是这蝴蝶模样倾斜,而是身上条纹,居然用绿色勾勒出,奇形怪状的条纹星星点点,蜿蜒崎岖,羽翼边缘最后用紫色包裹,好不妖艳,好不威武! 王铁锤注意到布凡的异样,一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沉迷中拉回来,自豪的笑道:“哈哈,布凡师弟,这件宗袍是不是很牛气冲天、雄霸八方、威武不凡!很羡慕是不是?” 布凡连连点头,咽了口唾沫,说道:“这宗门的衣袍确实很漂亮。” 王铁锤一抬下巴,昂然道:“哼哼,这是自然,单是这一件宗袍就名贵无比,价值连城,如此气派的宗袍,六大宗门,两大家族中,唯独我施神宗一家仅有,能成为施神宗的弟子,不管是外门还是杂役弟子,都会为成为施神宗子弟而感到骄傲!” 布凡眼中满是崇拜之色,能进这样的宗门,确实很值得自豪。 王铁锤越讲越是兴致盎然,他指着胸前的蝴蝶说道:“你仔细看看这蝴蝶,像什么图形?” 布凡心道:“难道这蝴蝶还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吗?”他本拟随意看上几眼,然后回答不知道,哪知他细看之下,再加上王铁锤来回指引,呵!好家伙! 原来这蝴蝶乃是四条山脉化成,只因它实在是太像蝴蝶了,若不是王铁锤特意指引他看那蜿蜒崎岖的绿色条纹,他还真会看走了眼。 见布凡眼底的震惊之色,王铁锤得意地嘿嘿笑道:“布凡师弟,这下你明白了吧?咱们宗门的宗袍,是不是很大手笔。” 布凡喃喃问道:“宗门怎么会把山脉绣在衣袍上呢?” 王铁锤说道:“问得好,说起这衣袍的山脉,就得追溯到五千年前的上古时期了,传闻施神宗的先祖曾是人皇的得力干将,曾在人、妖、魔,大战中帮助人皇弑杀过魔妖两族的大将,更是亲自弑杀过一头半妖神,那只半妖神已半只脚踏进神的领域,只差半步就可与当年的炎黄两帝、妖皇、魔皇比肩,而那头半妖神,就是在这座蝴蝶山脉的左边触角上杀的,也就是我们宗门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一指衣袍上蝴蝶的左边触角,果见这棒状的触角要比右边的粗上一些,颜色也更浓郁一些。 布凡听得有些茫然,更不知他说的什么魔神、炎黄两帝是什么样的存在。 王铁锤似也发现他跟布凡讲宗门的历史,似乎还太早了,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些宗门历史,你很快就会知晓,现在先不说这些了,来,我们进澡房,洗好澡我就带你去公孙长老的居所。”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穿过一间间房舍,在一处新建的房舍下停了下来,王铁锤指着西边最边缘的一间房说道:“这就是我住的房屋,宗门有规定,杂役弟子需两个人住一间,我是一个人住,今后你就跟我同住吧。” 布凡喜道:“那以后就有劳王师兄照顾了。”他们两人都是陈师姐带进来的,彼此身份并不如何尊贵,更何况,两人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王铁锤说道:“不客气,照顾同门师弟也是应该,布凡师弟,你先洗个澡,然后就去公孙长老那里做任务吧。”他施展了两个法术,把水搬运过来,然后又烧红了火,做完这些,他眉宇间忧色忡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布凡道:“王师兄有什么话,还请明说。” 王铁锤看着布凡,叹道:“你这运气也真坏,一来就被分配这等任务,根本不是我们杂役弟子能完成得了的,唉!真希望,你能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布凡听他说得奇怪,问道:“王师兄,此话怎讲?布凡不明,还请师兄解惑。” 王铁锤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翟管事。” 布凡思索了片刻,想起翟管事之前对自己的神情有厌恶感,说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感觉翟管事不大喜欢我。” 王铁锤拍手道:“这就对了,翟管事历来不喜陈师姐从凡间带人过来,当年我也是如同你这般的遭遇,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在任务上刁难于我,只是你这次来得太不凑巧,恰逢赶上了这个遭遇。” 布凡愈听愈奇,耐心的听下去,当下,王铁锤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 原来,公孙长老是一位供奉长老,当年他救过宗主,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宗主给他在宗门挂了一个长老职位,这公孙长老行踪诡异,每三个月必回一次宗门,而他又是一位医术高超的仙人,说是仙人丝毫没有抬举的意思。 他的医术当真是超凡入圣,能把濒临死亡的人从鬼门关拉回,这或许还不是最出奇的地方,他的医术厉害在于,能把一个凡人的断臂给硬生生地医回来,那是骨肉重新生长出来。这换做练气期、筑基期的修士,或许还办不到,但金丹期修士却有断臂重生的能。而公孙长老却对一个凡人,仅用医术医治就能使凡人断臂重生,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相当于是金丹修士才有的自愈能力啊! 布凡听了公孙长老的事迹后,暗暗砸舌,他的这次任务,苦就苦在不仅要把雅阁打扫干净,还得照料珍贵药草。这事本来不是杂役弟子做的,本该是医道堂的责任,但自医道堂的许多弟子把药草给照料死了,有责任,需要赔偿,一来二去,赔偿得厉害了,医道堂的弟子自然不再原意接这任务。 这事闹到宗主那里,宗主对这件事也是颇为无奈,后来就把这任务当宗门任务一样颁发,初时还有一些宗门弟子跃跃欲试,后来无一不被赔偿的,所以这个任务就成了宗门的禁忌一般,哪个接准倒霉。 王铁锤拍拍布凡的肩膀,说道:“师弟不要多想,只要细心照料,一定能挺得过来的。对了,你们一路赶回来,想必肚子也饿了吧,我跟你说,宗门的饭堂伙食虽然算不上美味,但你绝对没吃过这些菜式,我去给你拿来。” 布凡刚想喊住王铁锤,说自己已经吃过辟谷丹,但他此刻已出得门外,或许是同情这个与他相同贫贱出身身份的师弟,知道他在宗门待不了几日便要被赶走,是以对布凡十分的上心。 布凡望着冒着热气的浴桶,喟然道:“想不到我刚入得宗门,便遭遇这样的艰难事,看来还是老天爷不待见我啊。” 少年郎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褪去污秽的衣物,跳进浴桶里,泡着热腾腾的热水,心中说不的舒畅,他从来没有在冰寒的冬天,洗过热气腾腾的热水澡,虽然这样的机会,可能也不会有多少次了,但是,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该来的事,总该来,丝毫由不得他掌控,此时想这么多,无来由添加许多烦恼。事情想明白了,他就快速的搓洗身子,当他搓到胸膛挂着的土神珠碎片时,拿起来看了一眼,心道:“这枚土神珠碎片这般神异,说不定能帮上忙呢。”这样想着,人也变得精神抖擞,洗毕,他穿上了一件白色内衣裤,再套了那件白蓝相接的宗袍,换上这件宗袍后,只感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倍发。 第九章 接手杂役任务章 布凡穿好衣服之后,打开门来,正巧看到王铁锤提了一个篮子过来。 见洗干净的布凡面容俊郎,拥有一头金黄头发,那头发像瀑布般四处散开,却又诡异的直挺挺的垂直向外扩张,一般人的头发垂直到一定程度定然会弯曲向下,但在布凡这里却没有这个惯性。简直就像爆炸过的头发,却又没有爆炸那般难看,而是一小撮一小撮的聚拢,发尖宛如利刃,如此帅气威武的头发世间罕见。 布凡的脸型稍瘦,鼻梁高挺,英气逼人的剑眉,有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眼睛,那眼睛是绿色的,绿得出奇,若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的面部饥黄,简直就是一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 王铁锤见他大变模样,不由得目瞪口呆:“你……你真的是布凡师弟吗?怎么变化这么大?” 布凡被王铁锤这样盯着,颇为不惯,说道:“王师兄,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听到布凡说话,王铁锤这才证实眼前帅气逼人,英武不凡的少年,确是这个刚入宗门的杂役师弟布凡,他上前又摸又揉捏了脸颊,见头发是由一根稻草随意的束缚在后,扎成一条马尾状,他搓来搓去,头发并没因此显得乱糟糟,头发是金黄色,虽有些枯燥,但绝不是凡间戏班子用特殊的染料涂抹的,而这发型凝而不凌乱,宛如天成。 布凡被一个大男人动手动脚,很不好意思,颇感别扭,说道:“王师兄,你这是干嘛呢?” 王铁锤登时醒悟,他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他实是被布凡的这副模样给震住了,回道:“没……没什么,布凡师弟,你生得如此不凡,若是将来能继续留在宗门修炼,此番成就,必然非同寻常。对了,来,先吃点东西。”他打开饭盒,一只烤盐鸡,一碗小麦粥,还有两小碟凉菜。 布凡虽然不饿,但看了这些食物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王铁锤呵呵笑道:“快吃吧。” 布凡连忙撕了一个鸡腿,送到嘴边,看了王铁锤一眼,把鸡腿递了过去,说道:“王师兄,你先请。” 王铁锤推辞道:“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 布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又怎么好意思让师兄看着我一个人吃呢?要是师兄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王铁锤见布凡神色坚定,他只好拿过鸡腿,咬了一口,心中却道:“这布凡师弟倒很会做人,真是讨喜啊。” 布凡见王铁锤吃了,这才满心欢喜地撕下一个鸡腿,啃了起来,味道香软,十分好吃,他连连赞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以前他做叫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吃过,但都是酒楼把那些客人吃剩的骨头倒进泔水里,他从泔水桶里,扒出还剩有一点带肉的鸡骨头,拣了来吃,哪里吃过这般完整的鸡肉。 王铁锤也是感慨道:“以后成了宗门的杂役弟子,这些东西,天天都有得吃。” 待布凡吃完这只烤盐鸡,又把小麦粥喝了,这才连打饱嗝,他砸了砸嘴,心满意足,说道:“王师兄,时间紧,任务急,现在就带我过去吧。” 王铁锤带了布凡出得杂役殿,往宗门的主道走,大约行了二三里路,突然向左折入,此时黑夜漫漫,一片洁白的月光把大地照得十分亮堂,他也不打灯笼。来到炼丹堂门前,继续穿过去,大约又行了五里路,来到一座小山峰之下,指着这座小山峰说道:“这就是公孙长老的雅阁所在了。” 两人向着小山峰走去,途中见到右首边有一座大殿,王铁锤介绍道:“这是宗门的医道堂,医道堂可是宗门的命脉所在,专门掌管宗门的丹药炼制,炼丹堂就是它繁衍出来的一个分支。” 布凡忽然问道:“王师兄,我们一路走来,怎的都没见到宗门里的其他师兄师姐呢?” 王铁锤呵呵笑道:“师弟,咱们修仙之人,哪个不是争分夺秒的修行呢?平日里只有领取宗门任务的时候,才会与其他人碰面,像我们这些杂役弟子,要是做完当天所分配的杂役任务后,也是会躲在房间,或者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像宗门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他们都有自己的阵法洞府,现在又是晚上,哪个还会出来闲逛?修行中人,自然不会像凡人一样,还会四处闲逛,除非是修炼遇到了瓶颈,才会出来逛逛散散心,或者会找其他人交流修炼心得,以求顿悟突破。” 布凡点了点头,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公孙长老的雅阁,只见一个诺大的湖水映在眼前,岸上种了几棵垂柳,垂柳底下种了一排的兰花,此时微风徐来,兰花在风中摇曳,一股淡雅沁人心脾的幽香直送入鼻中。 两人沿着湖岸走,停在别院前,这别院围墙攀藤了许多植物,清华的月光洒落在这些植物身上,一片绿意盎然。 王铁锤道:“把那块任务牌取出来,放进那个凹槽。” 布凡见院门左边木门果然有一凹槽,他拿着任务牌,见与门中凹槽大小一般无二,把任务牌扣了进去,无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一般,门自动开了。 王铁锤说道:“这是阵法禁忌,须得用阵眼的钥匙才能打开,而这任务牌留有公孙长老的一缕操控神识,这就相当于钥匙一般。” 两人进得院子,王铁锤点燃了门前的两盏灯笼,院子内顿时亮了不少。 布凡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这别院院内,院内空间十分的宽敞,只见左边种了许多的药花药草,一共有四块田亩,右手边进门处,有座石头砌成的假山,假山则矗立在一方水池中央,假山开有几个圆孔,不断有泉水涌出,形成几道纵横交错的小水柱,落在水池中,水声哗啦啦的直响。 水池旁种了一棵樱华树,现在是隆冬的季节,花瓣密叶都掉光了,枯枝朽叶洒了一地。 再看雅阁,全部用的是朱红色的檀木建成,分别建了两层,第二层有两扇小窗户,而屋檐上长了一株藤蔓,那藤蔓正好垂吊在小窗的两旁,看起来也是别具一格。雅阁的右手边,建了稍矮一些的柴房,这柴房紧挨着雅阁,建筑的方式也是呈反着写的“7”字形。这建筑风格,真令布凡感到亲切。 王铁锤说道:“这间雅阁和柴房不用打扫,也没有钥匙能够开启,门前的灯笼我帮你点亮,其他的我也是无能为力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说着便要走过去点燃四盏灯笼。 忽然屋檐上射来两道幽光,只听“喵”的一声怪叫,一道黑影倏忽之间,朝两人迅疾扑来。说时迟,那时快,王铁锤拉着布凡暴退,急忙脱口而出,喝道:“千夜,我们是奉宗门任务,前来打扫公孙长老的雅阁,请不要误会!” 这疾来的黑影猛的戛然而止,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两片冷冰冰的幽光扫了两人一眼,转身一跳,咻然间已到屋檐上。 两人吓得汗毛倒竖,鸡皮疙瘩一层一层酥起,适才那黑影疾扑而来,均感到背脊发凉,惊出一身冷汗,待那幽冷的目光锁定,罩在身上,恐怖之情燃起,只感头皮发麻。 布凡借着那黑影落地停顿瞬间,这才看清,原来这黑影,乃是一只大黑猫,这大黑猫身长两尺,体型跟一头猎犬般大小,最诡异的是四肢的抓子尖锐异常。 王铁锤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这是公孙长老收服的猫妖,属于妖兽一类,名唤千夜,想不到在这里碰见它。” 布凡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头妖兽怎的不跟公孙长老在一起?”布凡话才说完,千夜嘶喵一声,口中发出威胁之意。 布凡和王铁锤各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它,王铁锤急忙说道:“你叫他妖兽,它生气了。要叫它名字,赶快和它道歉,传闻千夜十分记仇。” 布凡听了脸色古怪,叫一个人跟一头畜生道歉,怎么说都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千叶那一声猫嘶,他从这一声嘶叫中感受到恼怒之意,由不得他多想,倘若他没按照王铁锤说的去做,他相信这只猫妖铁定会把自己撕成碎末。 布凡当下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说道:“千叶,对不住了,是我说错了话,请你原谅。” 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哼,这声音是千叶发出的,似乎原谅了布凡认错的态度。 王铁锤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屋檐下的四盏灯笼,看了一眼千叶,对布凡道:“布凡师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好自为之,多多保重。”说着急忙退出了别院,生恐多待一秒,就会遭遇不测一般。 第十章 贪婪的千夜 布凡独自一人留下,与一头妖兽共处一院,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但见千夜没有做出要伤害他的举动,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闭眼睡了,这才让他放心不少。 借着灯光,布凡找了扫把,打扫起庭院的积雪和樱花树的枯枝落叶。待整理完这些活,他也微觉困意,穿上这件宗袍后,也不觉寒冷,这才发现宗袍还有御寒保暖的效果,又加上胸膛挂坠上传来的暖意,他就这么靠在樱花树下,睡着了。 第二日太阳初升,他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下身子,正巧看见千叶也在屋檐下对着太阳,打着哈欠,前肢和后退迈得很开,舒展着筋骨,一人一兽两眼相对,布凡是对妖兽无话可说,千叶是对布凡毫无兴趣,一人一妖谁也没搭理谁。 他继续清理着昨夜堆好的积雪,把积雪和垃圾都搬运到门外,然后才进来对着要打理的药田细细凝望一会,见积雪都差不多要把这些灵药灵花都覆盖了,中间也长了许多杂草。他先是清理积雪,遇草则除,岂知等他把积雪清空,竟然拔不了杂草,那杂草宛如铁钉,牢牢钉在地上,纹丝不动,便是连它的一片叶子,也是分毫扯之不断。 折腾了这许久,已是累得他满头大汗,丝毫奈何不得这一株杂草,心中也是有气,自然自语道:“我还不信,偏治不了你了。”他找来棍子,准备撬松杂草的泥土,然后把它连根拔出。想法是不错,但他发现若是撬动杂草,附近的药草会动,也会备受牵连,他撬得狠了,看到有一株杂草根部居然与灵药缠在一起,若是想要除草,须得与灵药一同撬出不可,这样灵药必然受损,无法存活。 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件任务的难处,不禁暗暗叫苦。杂草与灵药纠缠,此事太过诡异,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暗道:“难道这里的杂草,也非凡物?” 他这一猜测,还真没错,这里栽种的灵药灵花,大多都非凡物,竟然能称得上“灵”之一字,自然本身拥有灵性,比之凡间药草不可同日而语。而灵药灵花是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凡是伴生在灵药灵花身旁的杂草,受天地灵气影响,具备了一丝灵性,所以它的根须全都缠绕在灵药灵花的根部,就是为的防止被拔除。 使用普通的农具和手段,自然不能除去,须得用特殊的农具,又或者是除草之人拥有灵力,把灵力渡入使用的工具上,在杂草旁敲打,使用灵力把杂草根部震落,才能铲除掉它。 说来简单,但若是灵力使用不当,也会伤及灵花灵草,就算灵力使用得当,除掉一株杂草也需花费诸多心神气力,所以单单这一难题,就难倒了宗门的无数弟子,故而这个任务才会被宗门弟子视为禁忌的存在。 布凡抬眼见千叶还停留在屋檐上,心头灵光一闪,顿时来了主意,他对着千夜说道:“喂千夜,你跟随在公孙长老身边,想必一定知道铲除杂草的法子,你告诉我好不好。” 千夜傲慢的抬起头颅,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之色,布凡心中苦笑,这妖兽也太通灵性了,竟然被一头畜生给鄙视。 他心中想道:“或许只有给它些许好处,它才肯帮忙,嗯,也对,对待畜生就应该这么做。”他刚才见水池中养有一些鱼,跑去捉了一条,扔上屋檐微笑道:“你还没吃早饭吧,肚子饿不饿?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鲜活的鱼肉,请笑纳。” 千夜看着眼前的鱼在瓦片上活蹦乱跳,鄙夷的扫了布凡一眼,鼻中发出一声闷哼,忽然转过身,以屁股对着他。 布凡见这畜生如此看不起人,直想破口大骂,一想到自己不是这畜生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不再理会它,望着这片田圃发呆,忽然想起土神珠碎片的神异,忙拿起挂在胸前的土神珠碎片,但这到底要怎么用呢?一时间又不禁苦恼了起来,心道:“难道这任务真的无法完成?这样的话,我定然会被赶出宗门的。” 正当布凡陷入沉思之际,屋檐上的千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猛地转过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布凡手中的土神珠碎片,如同老饕见嫩肉,突然喵的一声怪叫,向着布凡手中的土神珠碎片扑来,布凡听见声音,心中一紧,只见一条残影向自己飞扑而来,他急忙斜身跳开。 哪知千夜速度实是快得恐怖,布凡正跳之际,残影已瞬间扑到他手边,只感手腕一痛,吊坠已从手腕消失,而他手上则留下了五道抓痕,好在抓痕不深,只流出了少许血迹。 布凡顾不得手中的伤口,见千夜夺了他的吊坠,正准备吞下土神珠碎片,急得大叫:“不要!这是我的东西……”此时呼声已晚,千夜已经吞了下去。 布凡见千夜吞了土神珠碎片,急红了眼,叫道:“我跟你拼了!”他赤红着眼睛,朝千夜扑去。 千夜略带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向屋顶跳跃,飞身在半空中时,突然之间它感觉肚中一阵剧痛,直挺挺的跌了下来,痛苦得直打滚,只见它腹部不断痉挛抽搐,口中发出凄惨的叫声。它忽然头脸朝地里乱撞,前肢疯狂的抽打自己的脑袋。 这一副癫狂的模样,布凡见了大是惊骇,连忙停住脚步,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摧残自己的身体,忽然它吐出一枚土黄色小碎片,布凡见了欣喜的跑过去一把捡起,抓在胸前,连忙退后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千夜,深恐它会再次把土神珠碎片夺走。 千夜吐出土神珠碎片后,痛苦有所好转,这才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它怨恨地瞪着布凡,眼中凶光大盛,似要把布凡撕成碎片一般。 布凡不解千夜为何突然转变成这般模样,惊恐之下想要朝院子大门逃跑,却被千夜用身体堵住了去路,那神色似乎在说:“你有种敢跑一步试试!” 他惊怒地看着千夜,颤声道:“你……你想要干什么?我……我是宗门的……的杂役弟子,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受到宗门的惩罚。” 千夜眼睛盯着布凡手中的土神珠碎片,似乎在说:“把它交给我,我就放过你。” 布凡读懂了它的意思,说道:“不行!这是我的东西,我死也不会交给你。” 千夜喵的一声狂叫,身子微微弓起,已经做出一副要攻击的状态,但这时土神珠碎片发出一阵亮光,千夜一惊,眼神中露出忌惮的神色。 它围着布凡来回走了几步,双眼之中充满贪婪凶狠的神色,宛如饥兽要择人而噬,尽管如此,它神色犹豫不决,最后极为艰难地做出决定,放下了眼中的贪婪,倏地一下跳上屋檐,几个跳跃,已经从布凡的视线中消失。 布凡见千夜走了,如蒙大赦,拍拍胸口,对着土神珠碎片说道:“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 在千夜走后,布凡想起它对土神珠碎片的举动,顿时想起陈雪清曾对他说过,不要在任何人前,让人知道他有土属性神珠碎片的事,否则必遭大祸,而透过千夜的举动,布凡这才明白,陈雪清这句话语的真正含义。心道:“看来以后,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野兽中,都不要轻易示出土神珠碎片来。”他重新佩戴好土神珠碎片,这才稍稍宽心。 他心中又想道:“也不知道这千夜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好在它对土神珠碎片心存忌惮,在它吞下土神珠碎片之时,我明显察觉心神与土神珠碎片有一丝奇妙的联系,似乎它已认我为主,这才会发光自卫,看来我是暂时不用惧怕它了,只是需要小心提防它会随时偷袭,把我杀掉,然后把土神珠碎片据为己有。 他看了一眼田圃中的灵药灵花,又想起千夜对自己攻击,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在这宗门里举目无亲,遇到难事,想找人倾述帮忙的人都没有。陈雪清对自己的帮助,不过是看在自己救了她一回,她把自己带了进来,又花费了半坛珍贵的烈火酒,对自己已是仁至义尽。 王铁锤给予他的关照,具因陈师姐的缘故,若找他帮忙,姑且不说他斗不过千夜,若不小心暴露土神珠碎片的秘密,他就无法善后,更何况连千叶这只妖兽都会对它动心,令他不得不防。 经过这一事件的影响,布凡心智见长,分析了其中种种利弊关系,想明白只有自己修炼了仙法,才能够抵御外来的侵袭,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挂在腰间的灰色小布袋,尝试与其连接心神联系。 在修仙界中,这叫“储物袋”,里面自成空间,能储存没有生命气息的物事,空间的大小和一间普通的房屋差不多,修士想要从里面拿取事物,只需心念一动,心中想着那件物事,它就会出现在手中。这储物袋也有认主的功能,他当时还滴了一滴鲜血在这储物袋上面,这才与它建立了某种联系,就像土神珠碎片一样。 他心念一动,手中已经多出一块玉简,这玉简里面记载了修炼功法。 第十一章 炼气三层 布凡把玉简往额头上一贴,心念集中在玉简上,随即心神置身在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内,这回他有了准备,心中并不慌乱。 玉简里一大片文字浮现在空间里,这片文字的标题写着“炼气篇心法三层”,看到这几个字,他眼前陡然一亮,按耐着心继续读下去。 所谓炼气期,就是吐纳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把吸纳的灵气提纯,转化为灵力。因天地间的灵气斑驳混乱,杂质众多,是以需炼化灵气中的杂质,使灵气彻底转变为纯净的灵力,运转灵力至人体的诸身筋脉,疏通经脉,流转一周,便是一个周天,一个周天完成,便达到炼气期第一层的修为。 简而言之,这一过程就是引灵力入体,使灵力温润改变凡人体质,达到伐毛洗髓,强健肉身筋骨,打破人体本源的枷锁,从此开始真正踏上修仙一路。 运转周天的过程有长有短,这便体现了灵根资质的重要性,天资聪明之辈,往往十天半月内可完成,资质愚笨者,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数年内都难以做到的比比皆是。 布凡是土属性下品灵根,精神力中品下阶,属于天资低下的一列,按照炼气篇书籍上的说法,他想要运转灵力完成一个周天,以他的资质计算,可得做好坚持几个月,甚至需要几年的时间准备。 他先平心静气,塀弃心中杂念,按照炼气篇上的修炼心法,以一短三长的方式缓缓吐纳。刚开始觉得这呼吸的方式极为别扭,甚至有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慢慢适应下来。随后又花了一个时辰,才感应到一丝极为细小的清流,从鼻端伸入肺腑,这一丝感觉,令他有些暗喜,因为感应到灵气是炼气的第一步。 他按耐下那颗喜悦的心情,同时控制精神力,从那一丝细小的灵气中剥离出浑浊的杂质,这一过程相当艰难,无异于从夹缝中插针。他试了几次,努力驱除那微黄的气体,但那一丝灵气中蕴藏的杂质极难清除,仿佛扎根在灵气里面,与它同根生一般,试了几次无果,反而把他憋得喘不过气,差点窒息。 布凡从入定中醒来,那一丝灵气也随着他的正常呼吸而消散于天地间。这天地灵气就像一匹野马,想要降服驯化它,就得花费极大地心力。他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略微调整了下状态,再次入定,继续以一短三长的方式继续吐纳。 随着他的短吸,一丝丝细小的灵气缓慢地聚在肺腑中,当下凝神一喝,精神力宛如一把利刃,狠狠斩向浑浊的杂质,那杂质被斩脱得一部分,当即以长呼把它送出鼻腔。见得此法顺利,他如法制炮,又斩下第二刀,又以长呼送得杂质出去,第二刀过后,杂质又少了许多,当第三刀斩下,肺腑中只剩下极为清明精纯的灵力,当即引它落在丹田里凝聚,这一短三长的吐纳法门这才完工。 根据炼气篇的心法记载,当丹田里的灵力凝聚到一定量时,就可以引导这些提炼过的灵气,去冲击周身血脉,使其运转一个周天,最后回归到丹田时,就会成为炼气期第一层的修士。 布凡继续吐纳,慢慢凝聚积累灵力,这时异变陡生,在他胸膛处,一抹黄芒忽地一震,闪亮了起来,忽地钻进丹田,只见它对着丹田里的灵力一吸,本就少得可怜的灵气,霎时被它吸个一干二净,它仿佛还意犹未尽,猛地向外吸扯,只见布凡身外的天地灵气,疯狂的向他丹田汇聚而来。 他猛的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滚滚凝聚着巨大的天地灵气旋涡,正急速朝他丹田涌去,当他察觉到丹田深处,汇聚的灵气瞬间转变为精纯的灵力,他惊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土神珠碎片忽然不受控制,自主飞进丹田,还不受控制的吸收天地灵气。 布凡急得满头大汗,内心心急如焚,此刻丹田吸收了巨大的灵力,胀得他难受异常,若这些灵力不加已吸收炼化,最终等待他的,是爆体而亡。他一时彷惶无策,心神大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丹田灵力愈聚愈多。 此时丹田的灵力,已凝聚到了恐怖的程度,他感觉腹肚胀痛不已,丹田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向着周身的经脉穴道乱窜乱撞,疯狂地在他血脉搅动。此刻体内气血翻滚,血管开始爆裂,鲜血不断的渗透出皮肤,此刻看去,他全身的皮肤一片泛红,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珠,双重的压力和疼痛令他痛不欲生,他“啊……”的一声发出惨叫。 “啪!啪!啪!” 布凡的手背血管突然从皮肤绽爆开来,鲜血像喷泉一样四处飞溅,他痛苦难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剧烈的疼痛差点使他痛晕过去,而全身的胀破感,使他觉得身体仿佛已经炸成了肉沫,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丹田深处的黄芒依然在闪烁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疯狂的灵气依旧挤进这具快要濒临极限的肉体。 就在布凡五感具失时,丹田深处忽现一团金芒烈焰,这烈焰呈一支箭状,不过三寸大小,却光芒万丈。它周身火焰大涨,化做几条火蛇,向那些紊乱的灵力扑去,只见火蛇缠住暴虐的灵力,引导着它们朝十二经常脉与奇经八脉各自冲去,只见穴道阻塞的地方瞬间攻破,一路势如破竹,凶不可挡。 布凡体内这边在天人交战,在阁楼屋檐的另一角落,一个少女,手中扯着一只大黑猫的耳朵,那大黑猫吃痛,人力而起,两只前爪无力的挠着娇嫩的手掌,似要挣脱。 那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见他疯狂吸收四周的天地灵气,这时忽见布凡倒地,似乎陷入昏迷,此时他也已停止吸收灵气。 少女跳下来,走近查看,见地上鲜血淋漓,少年浑身满是血迹,恐怖异常,那鲜血偏偏又夹带着油腻黏糊的黑色物质,散发出的味道,令人作呕。 少女眉头微皱,低声道:“这浑小子为了修炼,竟走极端,也太大胆了,哼!总算你命好,教我遇上了。”她丢下那只大黑猫,说道:“千夜,你胆敢逃走,看我不打断你的四肢,教你躺上十天半月不得外出。” 这大黑猫正是千夜,原来它被这少女追逐,逃到这里,正好碰见布凡吸收天地灵气这一幕,它听得少女说要打断它的四肢,又怒又怕,奈何自己技不如人,只好乖乖趴在一旁。 少女不再理会它,取出一粒丹药,嫌弃布凡满脸的血迹,手中灵力外放,幻化成一只灵力手掌,捏住布凡两颊,喂他吃下。 过不多久,布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茫然问道:“这……这里是地狱吗?” 那少女冷冷地道:“你小子闯了大祸,就想这么潇洒的下地狱,美的你!你当本姑娘的疗伤圣药‘冰肤玉肌丹’是摆设吗!” 布凡听见少女的声音,吃了一惊,翻身坐起,这才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这少女眉清目秀,脸蛋圆嘟嘟的并不显得肥胖,反而十分惹人喜爱,布凡惊讶道:“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你且不必管我是谁,先来说说,你闯下这么大的祸端,怎么弥补吧!”她手指一指,布凡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顿时大惊失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惊呼道:“这……这……” 少女冷喝道:“你这个杂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借公孙长老的灵花药草的药力来突破境界,该当何罪,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这少女说完这些话,有些得意地暗笑,心道:“平日里总听师兄师姐们说起任务时,碰到行侠仗义的事迹,今日教我遇上了,原来站在道德的高义来训斥人,却是这般好玩。” 原来布凡在昏迷之际,丹田内的土神珠碎片疯狂的吸收四周的灵气,而这四块田圃的灵花药草,其内蕴藏的灵力更甚,是以灵气漩涡扩大,波及到田圃里的灵花药草。而灵花药草内的灵气被吸附而出,此刻虽还没完全枯萎,却也是奄奄一息,眼看是没几日存活了。就算存活下来,灵花药草内的药力也是十不存一,药效大打折扣。这么一来,布凡倒是闯下了大祸。 (注:书中吐纳炼气心法及经脉穴道走位,因书中情节所需,故而查阅典籍,凭自己理解之意所写,读者切记不可在现实中运作模仿,人体经脉穴道,玄奥莫测,若随意试之,恐怕会出大事,切记!) 第十二章 赌约 布凡呆呆地说道:“我……我突破境界了?”他醒来后还没来得及检查体内情况,倒被这不知何处窜出来的少女一顿质问。 他急忙内视检查身体,只见全身血脉和血肉有缓慢修复的状态,隐隐感到,以前淤积阻塞的经脉都疏通了,最大的变化就是丹田储蓄着一片清蒙蒙的灵力,他愕然道:“这……这是……我怎么拥有了灵海?这是炼气期第三层的修为才会有的迹象。”他赫然发现悬空在丹田上方一闪一闪的黄芒,这黄芒正是土神珠碎片,此刻它的表体有蒙蒙黄芒流动,隐隐有晶莹剔透之意。 须知要达到丹田储蓄灵气,必须要灵气循环流转诸身穴道、血脉,在体内运转一个周天,这才拥有储蓄灵气的能力。而要打通体内十二经脉(又称十二经常脉)与奇经八脉,须得小心在意,温柔谨慎疏通,稍有不甚,便会经脉血管爆裂而死。 那么何为十二经常脉?十二经络分属于十二脏腑。所谓十二脏腑,即五脏六腑再加上心脏的外膜“心包”,便是十二经常脉。而人身心、肺、脾、肝、肾、是为五脏,加上心包,六者属阴。胃、大肠、小肠、胆、膀胱、三焦,是为六腑,六者属阳。 何为奇经八脉?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蹻、阳蹻这八脉不属脏腑,无表里配合,别道奇行,是为奇经八脉。 布凡此时一副心神沉醉在自我审视之间,全然忘却身旁还有一个怒瞪着大眼,等他回话的少女。 少女见布凡完全把她忽视了,怒道:“喂!你这小子太不把人话放在心里,哼!要不是你脸上肮脏,瞧我不给你老大一个耳刮子!” 布凡“啊”的一声从迷迷糊糊地状态清醒,说道:“失礼,失礼。”他实是过于震惊体内的变化。 少女斥道:“失什么礼,你说这些怎么赔吧!” 布凡犯难道:“嗯……嗯……赔,当然得赔,可……可我用什么赔?”他看着少女,见她一脸得意地模样,似乎对自己现下惶恐的表现甚为满意,心道:“这少女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但能在公孙长老别院来去自如,想来身份不低,这事偏偏叫她撞见,这可如何是好?”此时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往哪里落脚。 那少女催道:“喂,你快说说,怎么赔法!” 布凡见这少女一副完全看热闹的神情,只是叫他说出赔偿的方法,看来这少女是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此事,难道这少女是公孙长老的亲戚之类?他把心一横,暗道:“只有赌一把了!”隔了半晌,说道:“我会把这些花给治好的。” 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道:“请问,你怎么个治法!” 布凡霍地站起,走向那少女,说道:“你不信?”他忽然嘴角一勾,嘴上挂着冷笑,笑容诡异,慢慢走近那少女。 少女见布凡满脸是血,那双眼睛如同野兽一般,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嘴角又挂着诡异的冷笑,在气势上弱了几分,不自觉退后了几步,这才惊觉背脊已经触到树干上。布凡继续走上前,少女惊慌道:“别……别过来,你……你要干什么?” 布凡慢慢向那少女靠近,把脸凑上去,两人脸庞相距不过一尺,慢慢地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少女见布凡与自己相距过近,她又不敢用手推开布凡,一时为他气势所慑,此时听他说要跟自己打赌,她只想赶紧摆脱布凡,连声道:“好,我跟你赌!赌什么?” 布凡与少女拉开了些距离,盯着她的目光道:“就赌我们两人,看谁能先把这些灵花药草给医治好。” 少女道:“我凭什么要跟你打这个赌!这是你自己闯下的大祸,况且这些灵花药草都极近萎谢,谁还能养得好。” 布凡故作轻蔑的说道:“怎么,你怕会输给我,不敢了?” 少女瞧布凡目光轻视,心中有气,怒道:“谁会怕你,赌就赌,要是我赢了,你该怎么办。” 布凡见这少女被言语一激,上钩了,笑道:“嘿嘿,要是你赢了,我任你差遣一件事,要是你输了的话……”他目光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少女心中一紧,双手怀抱护身,布凡接着说道:“要是你输了的话,就把你今日所见的事,守口如瓶,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 少女听了是这个条件,大声道:“我要是跟别人说起这事,就是小狗。” 布凡趁热道:“不仅是小狗,还有一个外加条件:‘不得寻求外人的帮助,并且要在两日内把这些灵花药草医治好,这个赌约才能生效。’好了,我见你对养花种药的事一窍不通,还是赶紧回去查阅典籍,以免输了给我。”布凡一挥手,道:“慢走,不送!”他不敢让少女在此停留,以免她反应过来,这个赌约无论输赢,对她都绝没好处。 少女哼了一声,在屋瓦上几个跳跃,已消失在别院,等她出得别院,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炼气七层的修士,怎会怕他个炼气三层的杂役弟子?只是现在再叫她回头,她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只得作罢。 少女走后,布凡吁了口长气,只是随后又苦恼起来,虽然他断定这个骄傲的少女不会向外人投诉,但对于如何让这些灵花药草恢复如初,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一旁的千夜突然喵的叫了一声,布凡看到它,警惕起来。千夜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它忽然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什么,对着少女消失的方向龇牙咧嘴。 布凡从小就跟白狼生活在森林里,自然听得懂兽语,从它的动作语言中读懂,意思说它恨少女,要帮助布凡,然后又指了指公孙长老的阁房,示意他跟来。 千夜迈开步子,在公孙长老的阁房一推,只见木门应声而开。 布凡见状也没如何惊讶,因为它本就是公孙长老的妖兽,能够开启门,大概是禁忌阵法有识主功能。他没有理会千夜,对于千夜还是抱着警惕防范的态度。况且杂役弟子随意进入宗门长老的阁房,要是被外人发现,那可就会被安一个偷窃之罪。 兴许是千夜见布凡许久没有进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见它嘴里叼着一本书出来,将书籍叼在布凡跟前。布凡见那书册上面写着“花药养殖”四个大字。 布凡奇道:“你是真心想帮我?”见千夜点了点头,他这才好奇的拾起书册,翻开看了。里面全是记载公孙长老养殖灵花药草的心得笔记,他看得大喜,当看到一些高明的经验心得,不禁暗暗为之喝彩,虽然他跟公孙长老素未谋面接触,此时亦为他的智慧所折服。 他看得如痴如醉,渐渐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突破了炼气期第三层的修为,不仅耳目清明,连头脑也是异常清晰,他看了这许久,丝毫未感困倦,他甚至感觉,只要他看上这灵花药草种植笔记三遍,就能完全记住。甚至就连以前遇到困惑他心中的问题,此时也是豁然开朗。 就在太阳快要落山之际,他才合上笔记,喃喃自语道:“原来想要恢复灵花药草损失的灵气,就要以相当的灵力来传渡于灵花药草内,方才使得其恢复生机。但要完全恢复这四块田圃的灵花药草,以我的修为计算,至少得一个月的时间,而现在要紧的是,离公孙长老回来,还有两天一夜的时间,这又如何赶得及?” 千夜忽然喵的一声,两只抓只比划着什么,它见布凡不太理解,用前肢利爪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在圈的下方画了一个小颗粒,布凡顿时会意,喜道:“我怎的没想起,这事本就是土神珠碎片引起,自当也应从它身上寻找化解的方法。” 正当他要取出土神珠碎片时,这才又想到,自己对它的了解知之甚少,更不懂使用它的法门。第一次它显灵,是它自动治愈了发高烧的陈雪清,第二次便是自己修炼时,无意间触动它,这才导致自主吸收天地灵气,差点令他命丧当场。 想到这,连忙从储物袋拿出一块玉简,这是专门记述宗门历史记载,里面应该有讲述介绍神珠碎片的来历。他连忙一贴额头,阅读了起来。 第十三章 七色神珠 五千年前,忽有一日,天地显出异象,橙、青、蓝、赤、黄、黑、白七彩奇光从天而来,散在各地,人族炎、黄两帝带人寻得赤蓝两道奇光,原来这奇光乃一颗能量圆珠,其内威能无穷。靠着这两颗神珠的力量,炎、黄两帝开创了一部炼气心法,原来排在六族之末的人族迅速崛起,以绝对的力量一统中原。 基于种种原因,两帝挑起了权力之争,各自带领部下打了内战,苟延残喘的魔、妖、羽、蛮、精灵五族隔岸观火,暗中修养生息,同时派遣小队搜寻其他神珠的下落。此后,魔、妖两族各自寻得橙、青两颗神珠。两族自得到神珠后,族人发生天大变化,各自法力大增,羽、蛮、精灵三族合谋一番,决定退出这场神珠间的纷争,就此隐退。 魔、妖两皇带着强兵悍将再次出击,由于人族内战导致元气大伤,后又遽然发觉,橙、青、赤、蓝四颗神珠各自发生属性相克。 炎、黄两帝敌不过强大的魔、妖两族,带着族人退走于蝴蝶山峡谷,炎、黄两帝利用血脉之力,祭炼出“火焱弓”与“十二方玲珑塔”,在寿元无多时镇杀两魔、妖两皇,而魔、妖两皇不甘神珠被人类夺得,最后引爆了神珠,炎、黄两帝只得拿神珠去抵挡,被神珠爆炸的威能波及,也发生破碎瓦解,自此四颗神珠的碎片四处飞溅散开。 神珠大战后,天地巨变,无论是人族还是其他种族,俱止步于化神期修为。后世经过搜寻神珠碎片研究,突破化神期的关键在神珠身上,只要集齐七颗神珠,就能改写天地规则。 七神珠是拥有七种属性。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阴、阳。 五行属性对应的神珠分别是:金为橙色神珠;木为青色神珠;水为蓝色神珠;火为赤色神珠;土为黄色神珠;阴为黑色神珠;阳为白色神珠。 而施神宗,就是在这一时期创建的。施神宗,乃华夏大陆六大宗门之一,地处中州蝴蝶山脉中心处,把守着中越两州的经济基础,掌管着最大的魔兽、灵石矿脉来源。实力雄厚,门下弟子上万余人,人数是六大宗门之最。 施神宗坐落在蝴蝶山脉左翼的触角上,宗门依山而建,又有两山围绕,位置得天独厚。蝴蝶山脉中间,蝴蝶头部,凹下去的一条通道,此通道长约一万三千四百米,明为蝴蝶峡谷。因创派祖师曾在此地相助炎、黄两帝斩杀过一头妖族大将,故而在此地开山创宗。 这许多年来,施神宗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贩卖妖兽、野兽肉、妖核,宗门富裕昌盛,势力规模发展相当庞大,隐隐成为人族第一大势力的宗门。 根据宗门简史的记载,七神珠合则威能无穷,分则每一枚碎片,俱各有灵性,能力也各自不凡。说神珠碎片有灵性,那是因为它降落在一颗树上,那颗树就会拥有灵性,同时也拥有操控神珠碎片特有的能力。 譬如布凡的这枚土神珠碎片,大概就是疗伤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了。这些神珠碎片,又必须像法宝一般,需滴血认主,才能够炼化。 布凡当初在落花村镇集市中,无意间得到这枚土神珠碎片,算得上走运,因为李老头寻得这枚土神珠碎片时,还没来得及炼化,就因为消息泄露而遭到各方势力的追杀。布凡当时咬馒头时,刺破了上颚,导致血液沾上土神珠碎片,这也是间接的滴血认主。 而布凡现在只需要用精神力,把这枚土神珠碎片炼化,就能与它心念相通,土神珠碎片就能为他所用,像手臂一样运用自如。 看完宗门简史,他看了一眼千夜,说道:“怪不得连你也想抢夺土神珠碎片,原来你是早知它的能力非凡。”千夜喵了一声,表示认同。 布凡心神内视,一副心神全部集中在丹田中,土神珠碎片静静矗立在丹田上方。按照宗门简史记载,祭炼土神珠碎片的方法,炼气期修士未修炼出神识,须得把它搬运到识海当中,利用精神之力,印下自己的精神烙印。 他默念搬运心法口诀,土神珠碎片倏地来到一片广袤无边的精神空间,这片空间结构复杂,下面是一片精神识海,上方充斥着茫茫白雾,纵横交错的蓝色大网。布凡心道:“这片大网,便是精神之力吗?” 他当即控制精神大网,把土神珠碎片层层包裹,精神之力化为一根细小的绣花针,狠狠的刺进土神珠碎片身上,忽然,土神珠碎片浑身一荡,嗡嗡嗡地响起来,响声愈来愈大。 布凡的识海顿时被土神珠碎片发出的音波冲击震荡,包裹着的精神力大网也被震碎,精神空间也震碎了数片,无数音波在识海中狂轰乱炸,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在脑海中炸开,脑袋胀痛不已,痛苦不堪。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狠狠捶打着脑袋,忽然一股鲜血从鼻中喷涌而出,浑身一僵,直挺挺的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布凡的丹田深处,却在这时忽地一震,一股金芒烈焰直冲脑海。瞬间化作一只烈焰巨掌,猛的握住土神珠碎片。土神珠碎片想要躲开,奈何这只金芒手掌来势凶猛,丝毫不给它反应的机会,它只颤了几颤,挣不脱巨掌,最后停了下来,不再发出嗡嗡之声。 金芒烈焰制服了土神珠碎片后,火焰之力在识海中散开,重新拉回碎掉的精神空间碎片,滋养并包裹着受创的识海,奇的是它并没有做出伤害布凡识海的举动,看那模样,似在替他疗养受创的识海。 经过一个时辰,在火焰之力的滋润下,分成数片的精神空间慢慢愈合,识海也慢慢平复。当最后一条精神空间裂缝愈合后,那金芒烈焰缓缓退出了布凡的识海,在丹田的最深处蛰伏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布凡终于醒转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星空点点繁星,说道:“我还没死吗?”一摸脑袋,似乎不感觉疼痛了,他内视精神空间,突然猛地坐起,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昏迷前脑袋的痛感撕心裂肺,精神空间被土神珠碎片的反噬之力震成了无数的碎片,识海也应该被震散才对,为何现在却奇迹般的好了?”此时在布凡的精神空间,土神珠静静悬浮在识海上方,精神空间一片完好,先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恍如做梦。 他却并不知道,在他的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帮助他疗养识海,并修复了精神空间,不然,以他的识海受创,精神空间碎成那般模样,不是当场死亡,就是精神失常,醒来后也会变成傻子。 布凡心间闪过种种疑团,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土神珠碎片在帮他修复疗伤,第一次吐纳修炼时,土神珠碎片不受控制的吸收天地灵气,当时他以为自己会爆体而亡,哪知醒来时身体完好如初,不但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反而还修为境界大涨,达到了练气期三层。现在精神空间和识海受到重创,如今又奇迹般地好了,真是奇也怪哉。 他环顾四周,千夜不知跑到了何处?若是它在,或许会看见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 布凡重新回到精神空间,盯着土神珠碎片,暗道:“这土神珠碎片,果然拥有自主灵性,我刚才太过鲁莽,没有做好防范措施,差点会成为第一个死在祭炼土神珠碎片上的第一人,这若是被其他的修士知道,定会贻笑大方,被修仙界津津乐道。 他被土神珠碎片伤过后,心中也发了狠,骨子里有股不屈的韧性,说道:“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这次,他小心翼翼地用精神之力大网,包裹着土神珠碎片,土神珠碎片察觉到了布凡的精神之力,它想要冲开大网,摆脱他的精神之力。奈何在这里,整个精神空间就是布凡的战场,能够随心所欲,拥有绝对的力量,他层层包裹,狠狠的把它围住,然后精神之力缓慢的渗透,进入土神珠碎片的内部,这一过程缓慢而漫长,十分磨人心智。 话说清晨时分,在施神宗的医道堂,一个十一二岁,眉清目秀,脸蛋圆嘟嘟的少女,在医道堂的藏书阁里翻阅着什么。她每翻一本,便丢一本,跟在他身后一位守阁老者,苦着脸,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到底要翻些什么书籍,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好不好?” 那少女道:“许长老,你就不要跟在我身后了,我找着书,自然就会离去,又不损坏书籍,你在这里啰嗦个什么劲?” 许长老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这翻翻丢丢的,书籍都被你翻烂了。这些都是医道堂的珍典呐。” 许长老依旧蝶蝶不休,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忽然那少女面色一喜,说道:“这本书我借了去看,过两日便还回来,我走啦。”说着也不给许长老过目那是什么书,就这么跑了出去,只留下许长老无奈地摇头叹息声。 第十四章 医治灵花药草 少女出得医道堂,正要向西峰走去,忽然听得一声:“咦!这不是珍珍妹妹吗?好妹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转过头,眉头微皱,只见一名偏偏少年,手摇蒲扇,脸上白白嫩嫩,穿着一袭蓝白相间的宗袍,头戴金冠,腰间悬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宝剑,脸上神情有几分娇纵。此人正是飞扬跋扈,骄纵蛮横,医道堂堂主,范希华的宝贝孙子范熙阳。 马珍珍淡淡道:“范师兄,你好啊。” 范熙阳挨近了马珍珍,说道:“好妹子,这许久未见,你可是生得愈发惹人喜爱了。你闭关了三年,出来后怎么也不来找我玩了?” 马珍珍拉远了些距离,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再玩小孩子的游戏,范师兄,要是没什么事,请自便。” 原来小的时候,马珍珍极其喜爱粘在范熙阳的屁股后面,跟他玩耍,那时候她不过才九岁,听到同门师兄弟都在议论范熙阳的为人,她还不以为意,等到她闭关修炼三年,出来时心智渐长,于人情世故方面,懂了许多。回忆起范熙阳所做所为,着实觉得此人是一个二世祖,心胸狭隘,性格刁钻野蛮,仗着范希华的名头,欺压同门师兄妹,见着哪个不顺,就是一顿毒打,即使那人断手断脚,也令旁人不敢向宗门禀报。此人太过骄纵蛮横,飞扬跋扈,实在为宗门师兄弟所不耻,她自然也就远离了他,不再与他来往。 范熙阳说道:“好妹子,你怎么对熙阳哥哥这么冷漠,叫我好伤心呢,我前几个月,收集了许多好吃的东西,你跟我来。”说着拉起马珍珍的手,显得一点都不生份。 马珍珍一把甩开,不假辞色地说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吧。” 范熙阳依旧不肯让她离去,说道:“是什么事,说出来,我替你解决。” 马珍珍说道:“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说着不再理会他,就此去了。 范熙阳在后面叫道:“珍珍,莫非你真的被人欺辱了?哼!哪个不长眼的狗腿子,是不是那个新入门的杂役弟子?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把他的狗腿打断。” 马珍珍终于忍无可忍,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厌恶,怒道:“这件事与你何干,你不要再对别人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了。”她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范熙阳连忙跟了上去,陪笑道:“好妹子,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两人就这么一个陪笑脸,一个不理不睬,来到了公孙长老的别院前。范熙阳心中暗道:“这小崽子应该就在里面,哼!等明天看我不带人把他的手脚筋挑断了,居然害得珍珍妹子冲我发脾气。” 马珍珍叩了叩门,向着里头叫道:“喂!我来啦,快开门。” 此时的布凡,经过一个晚上的祭炼,终于在这时祭炼成功,在土神珠碎片内烙印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记,正巧收工,听得外面叫喊,心道:“那少女这一大清早就来,莫非她寻得恢复灵花药草的法子啦?”带着疑惑开门,突见她身旁站着一个少年公子,脸色一变,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那少女见布凡刚开的门,转瞬间神色慌张的关上,不明所以,叫道:“喂,你怎么又把门关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狠狠瞪了范熙阳一眼,闷闷不乐地走了,留下一脸阴沉怒容的范熙阳。 布凡不答,此时他心中突突直跳,手脚酸软,他不停的告诫自己领静下来,心想:“她只带了一个人来,嗯,确是一人,若是她告发,绝不可能只有一人前来。”虽然这么想着,但心中还是不安,转念又想:“她若不是告发,为何还要带一个人来?难道是帮手?难道她忘了赌约的内容:不得寻求外人的帮助,不得让第三人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绝对不能开门,现下我已祭炼土神珠碎片成功,只要在这两日内把灵花灵药恢复,就算被告发也不怕,我来个死不承认就是。” 打定主意,布凡不再理会门外的两人,院门有护院阵法,除非是公孙长老亲至,否则谁也别想从外面进来。 他来到田圃前,心念一动,土神珠碎片突然浮现在手心,现在他与土神珠碎片心意相通,身体血肉,任意一块地方,都能纳存土神珠碎片。 布凡深吸口气,喃喃道:“好了,试试看。”他催动土神珠碎片,仅一会功夫,四周天地灵气疯狂的冲进土神珠碎片内部,因为灵药药草是吸收天地灵气,所以不需要像修士一般转化为灵力,他直接用精神力引导其内的灵气,渡给灵药,随着灵药的吸收,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布凡心间一喜,但没过一息时间,这株灵药突然膨胀,直接在空中炸开,连残渣都不剩。看到这,他心头一跳,惊呼出声来:“怎……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方法不对?”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一观点,因为公孙长老的心得笔记有过记载,并还亲自试验过,这观点上不可能出错,但错在哪里呢?他需要再一次试验。 当下,他再次对着一株灵药传渡灵气,这次他紧紧盯着灵药,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刚开始,灵药吸收得很顺利,等它吸收饱满,布凡迅速收手,切断灵气的供给。而灵药还是迅速的膨胀,最终啪的一声爆开,化为虚无。 布凡睁大了眼睛,抓了抓后脑勺,奇道:“怪事,这株灵药怎么又暴开了,莫非……”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以自身灵力对着一株灵药再次渡入灵力,开头跟前两株灵药一般,恢复得很顺利,但就在收手的瞬间,灵药还是不可避免的继续膨胀,最后暴化虚无。 见到这一幕布凡十分高兴,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公孙长老的笔记有一句话说:‘把灵花药草当人看,救药如救人。’寻常人得病,看病的大夫都是对症下药,根据病人体质的虚寒下药,若是体虚,则以补药辅之,待病人日渐痊愈,则渐减补药与主药药性,直至痊愈。原来这些,都自一个道理。” 他经接二连三的实验,终于发现问题,问题出于自己这个门外汉,蹩脚不精的医术,导致这些灵药灵气不稳,才最终失败。这就如同农田灌水,决堤开口过大,水流势急,凶猛冲进来,送散了稻苗,还累得农田遭到破坏,这两者都是一个道理。 简而言之,总归于布凡修炼时日过短,无法精准控制灵气的渡入,就如同农田灌水般,决口太大,等发现问题时,稻田已遭破坏。反之,若他一开始就把决堤的开口控制在合适范围,引导水流缓缓流入,则顺利水到渠成。 虽然他已意识到问题的根源,但此刻已容不得他锻炼操控灵力,因为他还只剩下两天时间。这问题虽然头痛,但丝毫不见布凡沮丧,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倔强性格。此时容不得他多想,就算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也得上。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株一株的慢慢操控土神珠碎片的灵气,缓缓渡入灵花药草内,这做法不易做到,一边控制吸收灵气,一边分出心神小心谨慎地传送灵气到灵药内,可说是一心二用,实属不易。这么一来,经过多次操作,十次中,倒有一次成功的几率,但成功的那一株,长势竟比原先的还要壮实许多。 成功的几率过低,布凡也不敢在同一个地方一下医治十株,而是分散进行,这样即使几率低,但仗着存活的那株,足以掩盖旁边消失的一两株。 经过一番折腾,天已暗了下来,他虽然自身的灵力没有消耗,但于心神着实劳累,不得不停下来短暂休息。同时总结操控灵力的细微经验,此时他已经有把握,若他再次动身,能再提升灵药药草的存活几率一到两成。 布凡之所以这么快掌握窍门,当然有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的细致分析,但精神力品阶却占了大头,修士精神力品阶高者,也就越容易控制灵力,于修炼法术也有莫大的帮助,能教人快速掌握法术并稳定施展,布凡的精神力中品下阶,属于一般,这个速度和结果也属正常。 休息了一个时辰,他再次动身,对着第一株灵花,他熟练的渡入灵气,过程徐缓,快收尾时一点一点收回灵气。果然,这一株灵花存活了下来。接着第二株、第三株灵花亦是如此,到第四株时却失败了,总算如此,布凡心头也是微喜,十株中有三株存活,他相信随着操控灵力的次数愈多,也就愈快熟练精细操控。 到了大半夜,已经医治好一块灵花田圃和一块药草田圃,此时他也累得精疲力尽,径自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便醒来,继续动手,此时熟练程度,十株中有六株存活,而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大约响午时分,马珍珍来过一次,敲了数次门,布凡没有理会,专心埋头苦干。 终于在第三日黄昏时分,他终于医治好了四块灵花药草四块田圃,他虽然吃过辟谷丹,但这时却是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脚步浮虚,浑身没了力气,他急需要出去找吃的。 打开别院的大门,一股寒冷清爽的劲风迎面吹来,布凡微眯着眼睛,忽然感到身心一阵舒坦轻松。睁开眼时,一个青春秀丽,十一二岁的少女驻足在风雪中看着他,嘴帮气鼓鼓的,满脸怒容,显是气恼已极。 第十五章 交接任务 布凡微微一笑,说道:“唷!你好呀。” 马珍珍正待发怒,忽见布凡精神萎顿,倒在了雪地中,心中一惊,冲上前扶起,关切地问道:“你……你怎样?没……没事么?” 布凡有气无力道:“没……没什么大碍,只是医治这些灵花药草,心神体力消耗过大,只要吃些东西,好好睡一阵就好了。” 马珍珍惊讶道:“你……难道你都医治好了?”她转头去看,见院内一角一片灵气缭绕下,一片生气盎然,灵花药草的长势,竟比奄奄一息之前还要茁壮几分,忍不住追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布凡摇了摇手,示意现在没精力回答这些问题。马珍珍拿出一粒辟谷丹,说道:“诺,把它吃了!” 布凡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马珍珍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是免费送给你的,哼!算你借的,日后还我便是。” 布凡接过辟谷丹,含在嘴里,说了声:“多谢。多谢。”这短短两句话,却是包含了他真诚的感谢。这少女在门外,从她身上披着一层雪花来看,在门外站了有一段时间了,看来少女对他的关心,足可见真。 他调息了半个时辰,精气神已全然恢复,马珍珍正要解释两天前带范熙阳前来的事,却被他打断:“你不用解释,我都晓得,若你是真的告发我,我绝不可能安然无恙,恐怕现下已是被宗门的执法堂抓了起来,这是我感谢你的第一个原因。” 布凡看着她,继续说道:“第二个是我高看了自己,盘算着只要我关门起来,除了公孙长老外,无人能开院门阵法,直到我医治好灵花药草,开门时,就算被你告发,我也来个死不认账。这想法虽好,但我却露出一个致命的破绽。却没想到宗门里有修为高深的长老,或许能够破阵闯入,而我那时必定是在医治灵药,被当场抓个现行,无可抵赖,只能乖乖接受惩罚。所以,这是我感谢你的第二个原因。”说着对她躬身做了一揖。 马珍珍转过了身,她可没想这么多,但经过布凡点破,也自暗暗心惊:“这混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比我还小,心思却如此缜密。”她哼了一声,呐呐道:“哼!本……本姑娘是那种说话不做数的人吗,既然有了赌约在先,我自会信守承诺。再说你不让我医治灵花药草,可不见得我会输,所以这局赌约不做数。”后面这句话细若蚊声,听起来不大有底气。她这么说,其一,是掩盖自己想不到布凡所说的那两个关键点,其二,可让布凡承她人情。 布凡笑道:“是,这赌约不作数。我瞧师姐貌美如花,清秀靓丽,我猜师姐闺名中定有‘圆润如玉,珍珠似宝’之类的字眼,不知可对?” 马珍珍听得他夸赞自己的美貌,心下甚喜,说道:“哼!你这小子还算有些眼光,不错,我名中却有‘珍’字,我姓马,字珍珍。” 布凡一抱拳,恭敬道:“师弟布凡,见过马师姐。” 接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忽然一道身影从西方倐然之间降落在别院前,只见来人是个白发满头的老者。这老者虽须、眉、发皆白,一张长方脸却是没有丝毫褶皱,脸型还跟中年人模样相仿,眼神神光湛湛,精神充沛,虽满头白发,却神威凌然,模样甚是洒脱自如,全然没有一个老人该有的老态。 马珍珍见了这老者,恭恭敬敬地叫道:“公孙伯伯好。” 布凡心头一跳,暗道:“他就是公孙长老么?果然气宇非凡。” 公孙长云点了点头道:“是小珍珍吗?长大了不少啊。你身旁的这位少年是……”说着打量了布凡几眼,见他面容陌生,身穿杂役服色,双目炯炯,俊朗非凡,可谓一表人才。 马珍珍道:“他是新进门的杂役弟子,接了公孙伯伯别院的顾理任务。” 布凡做了一揖,不卑不亢的道:“弟子布凡,见过公孙长老。弟子已经完成任务,请长老在此批准。”递过杂役任务牌。 公孙长云听后眼神一亮,露出几分诧异之色。看了眼院内的四块田圃,这一看之下,惊讶之色更浓,灵花药草长势竟比他离去前长得更旺。他连道两声:“好,你很好。”接过任务牌,在上面一按,印下一道精神力,交还给他。 布凡接过,脸露喜色,心知公孙长老没有看出灵花药草间的异样,鞠了一躬,与马珍珍退了出去。 两人一路走过医道堂,布凡没问马珍珍与公孙长老相识之事,马珍珍也没说,等到走出了医道堂,马珍珍才道:“就在这里分别吧,你……”突然把想说的话收回了。 布凡疑惑地看着她。马珍珍说道:“没……没什么,走了。”说完径直向着女弟子的区域去了。 布凡回得杂役殿,只见许多杂役的师兄看到新面孔的布凡,微微一愣后又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显得十分庸碌与麻木。 他踏进杂役殿的瞬间,眼尖发见翟管事睡眼惺忪,眼袋半开半瞌,一手支腮,一手抓着空葫芦瓶,喉头还一动一动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已处于半睡半醒的美梦间。 布凡走近了几步,鼻中闻到一股浓淬的醉香,这才明白翟管事原来是在梦中也喝着这佳酿,这一副口吞馋诞的模样,让他不免暗自好笑。 布凡咳嗽一声:“叫道,翟管事!” 翟管事一惊,额头摔了下来,霎时惊醒,抬眼一见是布凡,顿时喝骂道:“你个混崽子!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这个时候来打搅老子美梦。”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斜睨布凡一眼,说道:“到底什么事?你若说不出个好歹,定叫你好看。” 布凡被翟管事无来由地一顿臭骂,心头也是微微有气,拿出任务牌放到桌面上,吐出四个字:“交接任务。” 翟管事拿任务牌一看,不由得惊咦一声,再看布凡时,见他身外散发淡淡灵气波动,这正是炼气期三层才会有的征兆。惊问到:“你……你怎么这么快就突破到炼气期第三层了?” 布凡在来交接任务时,早就想好托词,不卑不吭的说道:“弟子资质愚钝,在陈师姐的帮助下才侥幸突破到了炼气三层。” 翟管事瞪大了眼睛,惊咋道:“什么……难道小清清……”他一把抓住布凡手腕,如同一把铁钳般紧紧箍住,拉近了问道:“你……你是不是喝了烈火酒?” 布凡点了点,烈火酒能助低阶修士提升修为,这也足以替他掩盖修为快速提升的问题,他也不怕翟管事找陈雪清去质问,土神珠碎片的秘密只有陈师姐知道,以陈师姐的为人,断然不会把这秘密抖露出去的,从她交还土神珠碎片时可以看出她的为人。 翟管事恨恨的骂道:“你个混小子,真不知道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能让小清清这般待你。走,快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翟管事扔了一个储物袋给布凡,布凡接过扫了一遍,见里面是任务的奖励,心头欢喜,施了一揖,退了出去。 回到杂役区,老远瞧见数十人围在院前,小声议论着什么,忽然一人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见到布凡,转头轻声说了一句,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齐齐看向布凡,眼神不善。 布凡察觉到这些人眼神的变化,正感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走上前,做了一揖:“见过诸位师兄。” 布凡听得一人哼了一声,尖酸地道:“哼!你小子惹了麻烦,居然还敢有脸来见咱们,你倒完好无损,累得我们遭殃,不打你一顿出气,难消心头之恨。” 话音甫毕,一条黑影倏然向他门面撞来,还没看清楚,便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一股大力迫使他倒退两三步。那条黑影再待再挥过来,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布凡定睛看时,见大手的主人正是王铁锤师兄,而他握住的是一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的手臂,只见那人服色、满脸、肌肤全都浑身漆黑似碳,若不是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很难察觉是一个大活人。 那魁梧青年怒道:“王铁锤,你这事何意?你也是受他所累,怎的还这般袒护着他?” 布凡听得魁梧黑脸青年的话后,这才看清这小圈子,有七八人都是鼻青脸肿的,连王铁锤和那魁梧黑脸青年也是如此。 王铁锤说道:“这事不怪布凡师弟。” 那魁梧青年大声道:“怎么不怪他!他惹怒了范熙阳师兄,范师兄找不到人,把怒气迁到我们头上。”他转头对着布凡喝道:“小子,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范师兄的,我奉劝你一句,现在快快去磕头认罪,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小命。”说完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布凡摸着后脑勺,不明所以,问道:“王师兄,诸位师兄,你们的伤势难道都跟我有关系吗?” 有两人顿时没好气的道:“明知故问,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白白受这一顿毒打。大家都走吧,别跟他待在一块,小心范师兄的人瞧见,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其余人众都各自退开只余下布凡与王铁锤二人。 第十六章 范熙阳 王铁锤拉着布凡走到一边,认真地说道:“布凡师弟,你在公孙长老那做任务时,是不是冲撞了范熙阳师兄?” 布凡疑惑道:“我没得罪什么人啊,我连范熙阳是谁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冒犯到他?” 王铁锤说道:“范师兄此人心胸狭窄,最是小肚鸡肠,他有一处逆鳞,旁人触之必遭暗地里报复。” 他看了布凡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与一个十一二岁,可爱喜人的圆脸少女接触了?”见布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唉声叹道:“唉!果然如此,师弟啊,在这宗门里,最不可招惹的人就是范师兄啊,偏偏教你遇上了。” 布凡沉吟了一会说道:“王师兄,若我没记错的话,宗门里有一条戒律:不得随意欺辱殴打同门师兄弟,有仇怨的双方需得在执法堂上申请,在生死台上决斗,一旦上了生死台,生死无勿论,但在生死台下,任何的私下打斗行为都算触犯到宗门门规。这范熙阳是何许人也,他胆敢无视门规?” 王铁锤神情凝重,四下探望了一遍,确认无人后,方才凑近前,低声说道:“这范熙阳可是一个二世祖,性格飞扬跋扈,骄纵蛮横,乃医道堂堂主范西华之孙。他仗着范堂主的身份,在宗门里作威作福,偏生范堂主对这个孙子极为宠溺宝贝,不管他惹下多大祸端,都会按压下来。你看宗门简介也该知道,医道堂乃宗门的命脉关键,掌管着炼丹堂,我宗门下弟子众多,修炼的丹药全赖炼丹堂供应,仗着这层关系,谁敢得罪医道堂堂主?” 见着布凡眉头直皱,王铁锤忍不住安慰道:“布凡师弟,你现下别想太多,日后躲得远一些就是了。”正说到这,忽然听到一声呼喝之声:“小哲子,你确定布凡那小子已经回来了吗?” 只听那名叫小哲子的说道:“是,是!我亲眼所见,决计错不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拐角传来,王铁锤听得这段对话声,脸色大变,急促道:“坏了,范师兄寻来了,布凡师弟,一会你寻得时机,以最快速度逃到翟管事哪里,只有他才能庇护得了你!” 布凡正想接话,忽听一声:“你还逃得了吗?”转瞬之间人影便已至眼前,他身后几条人影也接连而至。 王铁锤拉着布凡走到一边,认真地说道:“布凡师弟,你在公孙长老那做任务时,是不是冲撞了范熙阳师兄?” 布凡疑惑道:“我没得罪什么人啊,我连范熙阳是谁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冒犯到他?” 王铁锤说道:“范师兄此人心胸狭窄,最是小肚鸡肠,他有一处逆鳞,旁人触之必遭暗地里报复。” 他看了布凡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与一个十一二岁,可爱喜人的圆脸少女接触了?”见布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唉声叹道:“唉!果然如此,师弟啊,在这宗门里,最不可招惹的人就是范师兄啊,偏偏教你遇上了。” 布凡沉吟了一会说道:“王师兄,若我没记错的话,宗门里有一条戒律:不得随意欺辱殴打同门师兄弟,有仇怨的双方需得在执法堂上申请,在生死台上决斗,一旦上了生死台,生死无勿论,但在生死台下,任何的私下打斗行为都算触犯到宗门门规。这范熙阳是何许人也,他胆敢无视门规?” 王铁锤神情凝重,四下探望了一遍,确认无人后,方才凑近前,低声说道:“这范熙阳可是一个二世祖,性格飞扬跋扈,骄纵蛮横,乃医道堂堂主范西华之孙。他仗着范堂主的身份,在宗门里作威作福,偏生范堂主对这个孙子极为宠溺宝贝,不管他惹下多大祸端,都会按压下来。你看宗门简介也该知道,医道堂乃宗门的命脉关键,掌管着炼丹堂,我宗门下弟子众多,修炼的丹药全赖炼丹堂供应,仗着这层关系,谁敢得罪医道堂堂主?” 见着布凡眉头直皱,王铁锤忍不住安慰道:“布凡师弟,你现下别想太多,日后躲得远一些就是了。”正说到这,忽然听到一声呼喝之声:“小哲子,你确定布凡那小子已经回来了吗?” 只听那名叫小哲子的说道:“是,是!我亲眼所见,决计错不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拐角传来,王铁锤听得这段对话声,脸色大变,急促道:“坏了,范师兄寻来了,布凡师弟,一会你寻得时机,以最快速度逃到翟管事哪里,只有他才能庇护得了你!” 布凡正想接话,忽听一声:“你还逃得了吗?”转瞬之间人影便已至眼前,他身后几条人影也接连而至。 此人头戴金冠,脸上白白嫩嫩,手拿蒲扇,腰间悬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宝剑,来人正是范熙阳。范熙阳一见布凡英俊潇洒,想起那日马珍珍给他脸色看,不由得怒火中烧,叫道:“给我打断他的手脚!” 王铁锤挡在身前,陪笑道:“范师兄,有话好说,干嘛要动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范熙阳举起手掌,往他脸上抽去,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替他说话?”王铁锤却是不闪躲,啪的一声,人顿时被拍飞两个筋斗,在地上滚了两圈,连牙齿都掉了两颗,这一掌出手甚狠。 布凡见得王铁锤被打得鼻目浮肿,满嘴鲜血,把他扶起,说道:“王师兄,你干嘛不躲开。” 王铁锤紧紧抓着布凡的手,说道:“别管我,你快跑,跑到翟管事哪里。” 布凡道:“已经跑不了了,我也不会跑的,这帮人如此狠毒,对同门都敢下此狠手。王师兄,我跟那他拼了!”向着围拢过来的六人扑了过去。 那六人见布凡赤手空拳冲来,均嗤笑道:“这家伙是不是傻?没见我们都有武器在手吗?也罢,咱门就用拳头跟他玩玩。”当下都收回武器,举起拳头先布凡抡了过去。 布凡从小在森林里长大,跟白狼学了些捕猎小兽的技能,现下他有灵力在身,虽然还没来得及学习法术,那也是今时不比往日,一个加速,朝着最近的一人扑跳咬去。那人没料到布凡竟然会像野兽般共计,跳跃的速度不慢,这一下竟没能躲开,一下就被布凡咬住咽喉。布凡一拳就把他打晕了。 余下五人惊怒交加,万没料到一个炼气三层放倒了一个炼气五层的修士,纷纷暴怒出拳,往布凡身上打去。布凡此时闪躲不得,只好在密集的拳头上紧抱住其中一人。被抱住的那人不断往布凡脸上招呼,喝道:“放手!放手!”布凡任由其他几人拳打脚踢,就是不肯松开。 布凡喉头发出野兽的嘶吼,朝紧抱的那人脸上咬去,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连忙冲储物袋中取出飞剑,对着布凡就是一阵乱挥乱砍。布凡心有警觉,早跳在了一边,余下三人因挨得太近,纷纷被飞剑砍中,之见有一人的手掌被削中,抛费了出去,另一人大腿被划出条血沟,还有一人则肩头中了一剑,拳头跌倒在地,鬼哭狼嚎。 范熙阳眼见事情的发生,满脸怒容,一个闪身,对着闭着眼睛乱挥飞剑的那人,一巴掌抽飞:“废物,连自己人都被你误伤了。”范熙阳扭头看着布凡,手中快速结印掐诀,冷笑道:“你很好,好得很呐!”他身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汇聚着水箭。 布凡见状,心头微惊,范熙阳满脸杀气,显然他准备用法术了结了自己。来不及多想,打不过就跑,当下运转灵力,一个箭步,冲出杂役区的大门。正往杂役殿方向跑,甬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肥肥壮壮的大胖子,这大胖子几乎把通道全堵了。 布凡叫道:“借道,师兄快些躲开。”眼看布凡就要撞,那胖子伸出一手,抵在布凡肩上,稳稳一按,竟把那冲劲轻易抵消了。那胖子笑眯眯的说道:“师弟,我观你气度不凡,很是面善,为兄手里倒是有一把飞剑很是适合你,我给你打个折,五块下品灵石怎样?”他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布凡一看,这哪里是飞剑,看来就是凡物,莫说五块下品灵石,就是一块也不值当,更何况布凡面临范熙阳的追杀,哪里有心情交易买卖。 布凡从他身边跑过,不料那大胖子拉住布凡手臂,他只感觉似有一座大山在拖住他一般。那胖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师弟,这可是好货,你先看看再说嘛,价钱方面还可以商量。” 布凡刚说话,只听得一声大喝:“布凡,我看你往哪里跑,拿命来……” 布凡脸上变色,知道范熙阳已追来,耳中听得水箭法术发出的呜呜之声,偏偏这大胖子又拖着他不肯放手,见他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降临。他一咬牙,闭目挡在那胖子身前。 只听轰的一声,水箭全都撞在一片光屏上,范熙阳叫道:“周大胖,你莫要管闲事,速速走开,刚才的事我既往不咎。” 布凡睁开眼,扭头看着身后的大胖子,只见他笑盈盈的问道:“师弟,你若花五块下品灵石买下这把飞剑,我定可保你平安如何?” 第十七章 五行防御符箓 布凡见周大胖能抵挡得了范熙阳的水箭法术,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说道:“好,成交。” 周大胖哈哈大笑道:“师弟真是聪明人!范熙阳,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啊?” 范熙阳戟指大骂道:“周大胖,你想死不成?难道小爷还会怕了你!”范熙阳快速掐诀结印,两息之后,暴喝一声:“水龙术”随着一声暴喝,只见空气中瞬息凝结成一条水龙,一声咆哮,朝周大胖扑来,来势汹汹。 布凡见这“水龙术”如此凶猛,带着百兽威压,外放狂暴的灵力,若是这一招落实在他身上,定然有死无生。 周大胖哼了一声,说道:“好手段,居然能修炼出中阶法术。但我也不是软柿子。‘土流壁’”他快速掐诀结印,在水龙扑咬下来之时,一道五尺高的大理石般的墙壁瞬间挡在他身前,嘭的一声,水龙撞在土流壁上,水花水流四溅散开来。 在五行属性中,土能克水,坚硬之物自然是柔软的水的克星,纵然是水龙般强大的法术,在僵硬的土流壁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周大胖笑着撤了土流壁法术,谁知就在他撤下来的瞬间,一把金光闪闪的飞剑已至近前,周大胖怒道:“混蛋!好不要脸!”他已来不及闪避,那飞剑的速度太快,嘭的一声巨响,周大胖被飞剑的巨大威力撞击,飞剑直击他胸口,他那巨大的身体也猛的往后抛飞,轰的一声,砸在地下,砸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 范熙阳收回飞剑,握在手中,一步一步走向布凡,冷笑道:“嘿嘿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既已抛去君子身份,自当先下手为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取得胜利,便要不择手段。布凡,现在轮到你了,我看还有谁能护得了你?” 忽然一声大喝:“狗娘养的,看招!”四五支土箭术分别向他上路、中路、下路射来,一个肥胖的身躯,手持飞剑也向范熙阳疾冲刺去。 范熙阳听得一声呐喊,四五支土箭术飕飕向他疾射过来,手中飞剑一挥一格,旋转了半圈,已把射来的飞剑格了下来,只是猛然间一个肥胖的身躯手持飞剑疾刺向他的下阴,他全身一紧,大骂道:“阴险小人!”周大胖也回骂道:“再阴险也比不过你卑鄙!” 范熙阳一个腾空跃起,险险避了开去,他反身持剑与周大胖斗了起来,铮铮铮的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三招。周大胖长剑猛地击落,直砍范熙阳顶门。范熙阳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金光宝剑疾刺周大胖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招招全力相搏,毫不留情。 布凡在一旁看他们斗法,早已心叹折服,此时见他两比拼剑法,更是看得神驰目眩,暗暗喝彩。 两人剑招越来越紧,已拆到五六十余招,兀自未分胜败。突然周大胖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肥胖的身躯微微一幌,似欲摔跌。 范熙阳冷笑一声,一副得逞的模样,左手裹着浑厚的灵力一掌拍出,击向周大胖后心。布凡惊叫道:“周师兄小心!” 周大胖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中!”范熙阳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周大胖长剑已架在他脖子上,笑道:“范熙阳,还要再打吗?”范熙阳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有种你就刀口往下化,我看你敢是不敢。” 周大胖叫道:“啊哟!你当真以为胖爷不敢?若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你以为你还有命在?滚远点,胖爷不想再看到你。”周大胖提了范熙阳一脚,转过身来笑嘻嘻对着布凡说道:“哈哈哈师弟,为兄厉不厉害,刚才你看我要跌倒,那是我故意卖出破绽的,不然怎会轻易取胜。跟旗鼓相当,修为上不相上下的敌手搏斗,靠的是智取。” 布凡微笑道:“是,师兄受教了。” 周大胖过来搂着布凡,边走边道:“走走走,待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我给你看看那口宝剑,我跟你说,这是我从一个古址遗迹寻得,我是看你顺眼,才将这个宝贝贱卖给你,若是其他人我还不买呢。” 周大胖说得兴起,正待起始练功再说,忽听得一声喝:“周大胖,布凡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周大胖与布凡微一扭头,惊觉三道黄色符箓纸向两人燃烧射来,周大胖脸色大变,急道:“不好!这是起爆符,这该死的混蛋,刚才就应该削晕他。‘五行防御符’起!”周大胖拿出一张古朴的符箓,只见青、赤、黄、橙、蓝五道光幕浮现,罩住了两人。 轰!轰!轰! 光屏外震声天外,波纹巨荡,漫天星火煈煈作响,滚滚热浪在空气中烧灼,噼里啪啦声不断。三息过后,起爆符的威力这才消散。 范熙阳哈哈大笑,直以为两人均已炸得粉身碎骨,岂料爆炸的火焰消散,只见两人在一个防御光罩里面,丝毫未损,不由得惊叫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起爆符’就连金丹初期的修士都能重伤,这是什么防御法宝,怎会有此威力?” 周大胖脸色阴沉,若不是他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一处古墓遗迹,在里面寻得这‘五行防御符’,只怕被这起爆符炸得尸骨无存。 这五行防御符,乃炎黄两帝时期,某位大能留下的产物,由五种属性的灵力绘制而成,防御能力巨强,能抵挡金丹期修士的所有攻击,弱点就是此符箓只能使用五次,用完五次就会失去作用,变为一张废纸。他也只是仅此一张,之前已经使用过两次,如今被迫又使用一次,还剩两次,这都是他留来保命用的啊,珍贵程度,如何不令他心痛滴血。 周大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眼中满是血丝,怒喝道:“范熙阳,你想让我死?就算被范长老责罚,我也要让你躺上十天半月!”周大胖一招“飞龙在天”,手中的飞剑如同一只盛怒的龙,呜咻地朝范熙阳击去。 范熙阳也不甘示弱,双手合十,一招“金光斩”举起飞剑直斩下来,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剑气直斩周大胖疾驰而来的飞剑。 第十八章 残酷的筛选 上 周大胖罕见的脸红了,但一见亮晶晶的灵石就两眼放光,点了点头,立马伸手去拿,生怕布凡会反悔似的。 周大胖笑嘻嘻的道:“布凡师弟,我明日还得动身前往少岗镇,那里路途遥远,较为偏僻,我还需回去准备一些物事,就先行回去了。下回有好东西,我第一个售卖给你哈。” 周大胖转身便要离去,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他忽然顿住脚步对布凡道:“我这儿有一些基础法术,我观你也到了炼气三层,这便送了你了。” 布凡接过,抱拳说道:“如此便多谢师兄了。” 布凡目送着周大胖离去,这才转身,迎面便见王铁锤往这边跑来,见了布凡,叫道:“师弟,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言语间甚是关切,令布凡很是感动。 布凡道:“王师兄,我没事的,倒是你,受伤不轻,是我连累了你。我这还有几块灵石,你拿去换些治疗外伤的药物吧。”说着拿出三块下品灵石塞到王铁锤手里。 王铁锤推迟不要,说道:“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这些灵石你留着提升实力用。你不知道灵石有多珍贵,一颗下品灵石,我们杂役弟子一个月也就可以领取一块。” 布凡佯装生气道:“王师兄,你若不收下这灵石,我心里很是不安,心中不安,修炼上便不顺心,你难道是想让我在炼功时走火入魔吗?” 王铁锤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好说道:“好吧,我只要一块,剩下的你留着吧。”布凡见他收下一块灵石,面容十分欢喜,不由得十分感慨,一块灵石罢了,王师兄高兴成这样,而且他也十分厚道,不敢多拿,为人值得深交。 布凡却不知道,一块灵石对于杂役弟子而言,那直如珍宝一般的存在,够杂役弟子修炼十天半月了,在修仙界,灵石代表者金钱,没有谁会嫌弃金钱多的。何况在修仙界,修士最缺的便是财务,因为修炼提升修为,最需要的就是灵石,每提升一层境界,消耗的灵石越多。 他收下灵石后,又询问道:“先前我瞧那身影,好像周师兄,难道你能全身而退,是跟他做了交易吗?” 布凡说道:“正是,这周师兄法术高强,与范熙阳斗了个旗鼓相当,若不是后来翟管事出来劝架,只怕现在他们两人会两败俱伤吧。” 王铁锤说道:“可不见得周师兄会输,你知道这周师兄在宗门里是什么来头吗?他外号‘百晓生’宗门里的事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消息最是灵通。此外,他身上还有许多宝贝,专门爱和别人做生意交换灵石。不过东西怎么样,你现下也是知道了的。”说着看了眼布凡手中的锈剑。 布凡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就算是没有东西交换,我知他不怕得罪范熙阳,也会出灵石找他庇护。如若不是如此,还真不知道今日会如何收场。” 王铁锤感叹道:“是啊,如若没有实力,只能被人欺辱,如若能成为外门弟子,便会受到宗门庇护,到时范师兄想动手,也得考虑宗门的惩戒。而要想要成为外门弟子,必须要炼气期第四层的修为。但想要冲破炼气期三层的巅峰达到炼气四层,真是难如登天啊。” 布凡问道:“王师兄,我看你也到了炼气三层巅峰,为何不一举突破呢。 王铁锤苦笑道:“师弟,你是不明白每突破一个境界有多艰难。筑基期以下有四道关卡,分别是炼气三层巅峰,炼气六层巅峰,炼气九层巅峰,最后是则是筑基。而筑基以下的这几道关卡,我们修士中人称之为小境界。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需要去感悟天地法则,以便超凡脱俗,蜕去凡根。所以为何我们修炼到炼气一层之时就会杂质排出,便是如此了。 布凡心下恍然,忍不住叹道:“如此说来,就算拥有灵石无数,没了后顾之忧,若不能感悟天地法则那也是枉然。”他现下已经到了炼气期三层巅峰。难怪吸收灵气的时候会感觉到饱和。这原来到了突破关卡的关键时刻,这关卡就如同一张薄纸,需要片刻的顿悟才能捅破。而后才能顺利突破境界。 王铁锤忽然说道:“对了,三日后便是宗门招收仙苗的日子,听说此次公孙长老也会直接从新秀中挑选弟子。布凡师弟,如果你能借着这次机会成为公孙长老的弟子。届时就不用再怕范师兄了。况且你还能习得一手医术,那更是荣幸之至。” 布凡目光炯炯,说道:“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布凡在这三天内没有闲着,除了吃饭睡觉外,全用来练习了法术,这三天时间,也才练出一个小土豆颗粒,距离修炼出“土球术”还需要一段时间。照王铁锤的话讲,他修练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了,他当初修练出小法术那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布凡直接到兵器阁取了精神石,来到云霄殿,这时这儿聚集了不少人,只见有十多位长老级人物,依次分坐东西两侧。而上首则坐着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两位老者各自气度布凡,一位气质缥缈,脸色红润,颏下一撮银髯,童颜鹤发,如图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另一人须长三尺,却是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神情炯炯,无丝豪皱纹,年纪显然不小,却仍像是中年一般神采飞扬,风度闲雅,这不是公孙长云又是何人? 布凡端着精神石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而后对着两人微微欠身。公孙长云看清是布凡,对他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嘉许之色。忽的听得一声冷哼,布凡抬眼看去,那童颜鹤发的老翁身边站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正是范熙阳。 只见他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如似要把布凡吃掉一样,布凡没有理会他,退了下去,站在杂役弟子所在的一列。布凡站定没多久,一声清朗的声音说道:“吉时已到,下面念到名字的过来测试,把手放在这精神石。第一位,朱小小……” 布凡感到手臂有人推了一下,忽然有一人在他耳边说道:“此人是当前内门的大师兄,如今实力已经到了炼气期第十二层。”布凡见此人长得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说话时精气充沛,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看向身旁说话之人,见是周大胖便问道:“周师兄,你接回来的那几个仙苗都在这里了吗?” 周大胖说道:“都在,唉!你可不知道,这一趟可累死我了,三日时间来回折腾,太赶啦!” 第十九章 残酷的筛选 下 经过一番经义讲解,布凡此刻才算初初踏入修仙门槛。修道修仙,永无止境。 只听莫少天继续叫道:“下一个,红衣珊……”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人群中一阵哗然:“这女孩儿好美啊,好漂亮。我若此生能娶到她,便叫我折寿十年我也愿意。” 人群中一个少女说道:“呸!真不要脸,救你这长相和家世,也想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不配。” 那被骂的少年怒道:“别人看不看得上我干你屁事,你个死肥婆,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以为就很了不起吗?待会你若没选上,等着回家哭鼻子吧。看着吧,我若是被仙人选中,日后定当光宗耀祖,飞黄腾达……” 殿门少年少女外吵得不休,大堂内一群长老也激动起来,只见一位高瘦严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老者哈哈笑道:“我见这女娃子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目中有几分野蛮,这很对我许凌的胃口,她很适合我执法堂。少天侄儿,这女娃子我亲自测试。”说着竟抢先走上前,伸掌抵在额前。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汉也走上前,说道:“许长来,你这就不对了,我观这女娃儿长相出众,目光灵慧,很适合我铁血堂。”布凡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问道:“这铁血堂的大汉是谁?” 周大胖说道:“他乃铁血堂的堂主,名叫王玉宸。我滴乖乖,想不到这少女这么抢手,宗门里的两个堂主亲自争抢,看来他的天赋很不简单呐!” 布凡见她站在两位德高望重,气场强大的长老面前不惊不慌,十分从容。 那少女长着一张鹅蛋脸,眉清目秀,眼眸中灵动娇蛮,乌丝束缚成马尾状,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腕上戴着玉镯,这等装饰相得益彰。但见她容颜如玉,白白嫩嫩,自有一股突出于众人的气质。 这时许长一声惊呼,怪叫道:“哎哟……这,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 王玉宸也惊叫道:“居然是金、火双系上等灵根,精神力高阶上等,天佑我天眷我施神宗!天佑我施神宗啊!” 大堂内的长老一下子鼓躁了起来,连范熙阳身旁的老翁也坐不住了,他来到那少女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女娃娃,你可愿进我医道堂?别的我不敢做担保,但只要你进我医道堂,仙丹妙药随你任意挑选,灵石宝器不限制供应。你觉得如何?” 仙丹妙药随意挑选,灵石宝器不限制供应。这待遇可是长老级人物才有的啊,就算是某些长老,也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待遇。大殿内外一听这话,一下子沸腾起来。 医道堂可是宗门的支柱,供应着整个宗门的丹药,许多世家子弟挤破脑袋都想进入医道堂。便是因为成为医道堂的弟子,不仅可以修习医术更能炼制丹药,回到家族里依靠贩卖丹药为生,那也是能光族耀祖。在修仙界中如果说灵石是可以让修士衣食无忧,放心修炼,那丹药铁定是香饽饽的角色。 须知修士在突破境界时,是可以意外丹药这种外力的,有些有灵性的丹药,其内蕴含一丝天地法则,修士若能服用,靠着丹药的灵性,极容顿悟突破境界。 大殿内外,一双双少年少女的眼睛盯视着那少女,神色十分复杂。有羡慕、嫉妒、又充满了不甘。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而她处在这风暴中岿然不动。 只听那少女说道:“多谢三位长老抬爱,衣珊心目中早已有了选择。衣珊此次前来,便是要拜入……”少女微微停顿了一下,许多人都屏蔽了声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少女看向大堂殿内端坐着的公孙长云,缓缓说道:“便是公孙长老。” 那老翁听到少女说是公孙长云,眉毛都跳了起来,惊叫道:“什么?你要拜入公孙长云的门下?难道我医道堂开出的条件还不够丰厚吗?他懂医术,我也懂医术!难道我堂堂一堂之主还不配做你的师傅吗?”布凡心中暗道:“原来这老翁便是范西华。” 那少女说道:“我前来施神宗,便是家中长辈要求我拜入公孙长老门下。范长老,许长来,王长老,虽然你们对衣珊很是喜爱。但我心已有主,你们不必再劝我了。” 许长老与王玉宸倒是恍然,人家已经说得清楚,是家中长辈要求她拜入公孙长老门下的。见事已至此,当下摇头叹息的回到座位上,对着公孙长云贺喜。 范西华听闻此言,简直是暴跳如雷。他跟公孙长云本就是竞争关系,医道上比他矮了一头,所以他处处跟公孙长云较劲,凡事都要争个第一。想不到自己对这少女开出了许多优厚的条件,还是抵不过那个无动于衷,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公孙长云。 公孙长云捋了捋长须,微笑道:“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回道:“我叫红衣珊。” 公孙长云道:“我游历九州,也算见多识广,却没听到过这个姓氏。你是跟母亲姓的吗?” 红衣珊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公孙长云说道:“我现下是有收徒的愿望。但要想做我的门徒,得接受我出的考验。我劝你还是想清楚,我的考验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过关的。” 红衣珊说道:“我不怕考验。”眼神中很是坚定。 这一下,气得范西华再也待不住,拂袖而去。范熙阳见爷爷走了,他也跟着出去,走到那少女面前时,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真是作践,给脸不要脸!”红衣珊对此丝毫无动于衷,仿佛这件事跟她毫不相干。 事情告一段落,莫少天继续说道:“下一个测试者,巴陵郡……” 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走了出来,对着莫少天做了一揖。莫少天点了点头,伸掌抵在他额上,过了片刻,让他把手放到精神石上。 (未完待续,还有一千字,等明天早上补上。八点半得空闲写到现在,码子速度实在够慢。精神力不够用了,累了,明天得上早班,不敢熬夜太深,怕影响到正常工作。先上传这一半) 第二十章 种子选手 入施神宗的这十人,除了红衣珊外,也就只有谢小芯和巴陵郡两人资质好一些了,她们两人都有长老选走,收做门徒。 等一众宗门长老走后,公孙长云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老夫公孙长云,在医道上浸淫多年,在医道上也小有所成,遗憾的是一直没能收取一个天资聪颖的弟子。老夫收取弟子只有一个要求,需要接受我出的考题。无论你出生富贵或是贫贱,又或是名门望族、世家子弟,只要你通过这个考题,便能成为我公孙长云的弟子。” 这一重磅消息出口,如同一个深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布凡心下也小小激动了一把,周大胖这时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看着吧,这考题一定是栽种一颗无花果树的种子。每次都会出这个考题,也因为这个考题难倒了无数人,公孙长老今年怕是又要失望了。” 布凡问道:“周师兄,照你这意思,这公孙长老是每次招选仙苗时都会选门徒吗?” 周大胖点了点头,嘟喃道:“那是当然,你可知他为何到现在也没门徒吗?因为从来没有人能破解他的那道考题,就连医道堂堂主范西华亲试,也没能化解开!” 布凡半信半疑,周大胖见他的神情,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我当年也是百般尝试,结果还是没能让那颗种子开花。许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这公孙长老给的那颗‘无花果’树的种子,根本就是死物!” 布凡奇道:“若是死物,那公孙长老又何必花费心思招选门徒呢?” 周大胖说道:“这谁知道呢。我说的你别不信,你想呀,公孙长老是何等样人物,在修仙界中那是享誉盛名,连六大尊者见到他也会尊敬如宾。你说这样的人物,会缺乏世家子弟,名门贵族的追求者吗?想要做他徒弟的,排队可以排到天外了。” 公孙长云看着躁动的少年男女,和蔼的笑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会想:‘无论是什么考题,都难不倒我,我不行,还可以找别人帮忙。’我老实告诉你们,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不管你们找到谁帮忙,都无法解开我的这道考题。因为在这里面,我用了特殊的手法炼制而成。”他一挥手,一片青光莹然的星点飘散在人群头顶上方。 少年男女门见识了这一手凭空造物的法术,眼睛都闪闪发亮,他们很是希望日后成为公孙长云的弟子,自己也能这样威风施展出仙术。 公孙长云捋了捋长须,说道:“这便是此次的考题,把这颗‘无花果’树的种子栽种,一个月能让种子发芽开花者,便算是通关。” 门外一个少年说道:“仙人,如果我能让这颗种子发芽,便能成为你的弟子吗?” 公孙长云微笑道:“恩,若你能让种子开花,便是我公孙长云的弟子。” 那少年道:“那这也容易得紧,栽种一颗种子有什么难的,我看着种子极为普通,跟平时种的菜花子、花草的种子一样嘛。花果树木我种得多了,您看我的,到时候我定会让它开得比鲜花还盛。” 他话才说完,便听到红衣珊哼了一声,说道:“无知的傻子!你以为这种子便是你种的凡间花草的种子吗?若是随随便便都能通过考验,还会轮到你们这些阿猫阿狗来捡剩菜!” 那少年被这一顿呛白,说不出话来。只见他涨红了脸,拳头捏得紧紧的。他身旁一位颇有姿色的少女说道:“呸!不要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灵根天赋高一些,就可以目中无人。你凭什么说人家不能通过考验。哼!” 红衣珊回道:“你又是他什么人?难道你们两个……啊!我知道了……哎哟,真是羞羞羞……”说着双手捂着脸,一副害羞的模样,然后偷偷从指缝间冲着两人眨了眨眼,一脸坏笑,一副大家都是明白人的神色。 忽然旁边议论纷纷,他们都一哄儿笑。有几人嘀咕道:“这女孩这么维护他,难道他们两人有什么奸情?”,“恩,我看像得很,哎,你瞧,那女孩脸红了,你说一个人若不心虚,她会脸红吗?” 那少女听得旁人取笑,急红了脸,说道:“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只见她愤恨恨地跺了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随时都会夺眶而出,最后越听旁人议论越是委屈,竟掩面跑下山了。 布凡心道:“这女孩好生厉害,仅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女孩给逼走。” 那少年见那女孩哭着离去,他指着红衣珊道:“你……你为何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如此狠毒?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红衣珊一脸傲慢,双手环胸,对着那少年说道:“哟哟哟!这就回护人了?还真是怜香惜玉呢!”她忽然面色一变,神态轻蔑的说道:“就凭我天资比你高,天赋比你好。你要是识相,也不必参加什么测试了,还是趁早回家的好,免得到时自取其辱。” 那少年指着红衣珊,只气得浑身发抖,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公孙长云这时出生制止,喝道:“别胡说,每个人都是娘胎出生,怀胎十月才生下。不许带着这些偏见,瞧不起人。” 红衣珊哼了一声,神情里很是不屑。她拿了一颗无花果种子,也自下山了。 公孙长云说道:“好啦,那就这样吧。一个月后还是在此地,你们当中,有谁把这无花果种子种发了芽,便拿到这里来吧。”说完,他看了眼布凡,眼中露出少许期待,最后腾空飞升离去。 布凡与周大胖道别后,也拿了一颗无花果树的种子,往回走,忽然看到谢朝几人。但见谢小芯抱着谢朝,眼中满是不舍,哭得梨花带雨,很是伤心。 谢朝轻轻拍抚着谢小芯的背,安慰道:“好啦,你也别哭了。雏鹰长大啦,总会离开巢穴,飞往另一个巢穴。” 谢川眼尖,发现了布凡,向着布凡招招手,说道:“嗨!布凡,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布凡微笑着走上前,说道:“恭喜恭喜!咱们都是施神宗弟子,以后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谢英武忽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不是那小乞丐布凡吗?怎么摇身一变,蛤蟆变天鹅,做起施神宗的杂役弟子来了。”言语间甚是嘲讽。 布凡心知他的秉性,也不与他争辩,微微一笑,对谢英武真诚的说道:“恭喜英武兄弟成为外门弟子,日后定当步步高升。” 谢英武尖酸着说道:“别叫我兄弟,咱们又不是亲生的,别来套近乎。” 谢朝这时也看了过来,喝斥道:“谢云武,你怎么这么说话!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你应当与布凡互相照顾,互相扶持。布凡,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就是这样,说话容易得罪人。” 布凡对着谢朝做了一揖,说道:“谢叔安好,我不会的。若是日后我有极高的成就,定会推他们兄妹三人一把。您和婶婶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呢。” 谢英武突然嘿嘿一声冷笑:“呦呦呦!就你一个杂役弟子也敢说这大话,也不怕笑掉大牙。你日后有高就,还推我们一把?也不知道以后是谁推的谁往前走呢?” 谢朝喝道:“英武!不许放肆。”谢英武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谢朝笑着道:“你是个好孩子,布凡啊,我这三个孩子年幼不懂事。你日后若是高升富贵了,帮我多提携着他们就是,也不枉我和你婶婶对你的一番照顾了。” 布凡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谢叔叔,您放心吧。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唠扰你们说悄悄话了。”对着谢朝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布凡回到屋舍,推开属于王铁锤的那间房。只见屋里有两张床,除此之外再无它物。王铁锤不知去了哪里,也没见人影。 布凡忽然想到七神珠的种种神奇之处,或许能催生这颗无花果树的种子也说不定。想到此处,他关紧房门,心念一动,土神珠碎片瞬间浮现在他手中。他催动土神珠碎片释放灵力,包裹着无花果树的种子。 过了半晌,也不见无花果树的种子吸收灵力,土神珠碎片对踏完全不起作用,布凡试了许久未果,只得悻悻罢手。 他叹了口气,心道:“看来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公孙长老既是医道高手,又是种植高手。关于种养这方面,说不得还得从种养下功夫。”一想到这,布凡便下定了决定。他要下山去观察凡间农民耕田种菜,养花喂鱼,向智慧丰富的老人讨教种植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