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骑士》 第一章 十七年前 苍梧历三九七年冬,花境城主府。 漫天的雪花纷然落下,整个花境城覆盖了一片银铠般的白。 城主白戮长发披肩,一双凤眼微眯着,两道剑眉直插鬓角,刺客他正端坐于大堂之上,堂内众人皆身披流光的甲胄,或是背着一柄重剑,或是腰间携一柄纤细的软剑,每个人的眉宇之间都隐隐带着忧愁之意。 “报——”门外快步跑来一人,拖着常常的尾音在堂内盘旋,进门后,行了个骑士礼,随后开口道:“禀城主,花境东南三座附属城邦,皆已失守,封笛骑士与其麾下……” 小卒突然有些结巴。 “封笛怎么了!”本端坐在城主位上的白戮猛然站起,瞪大双眼,怒目圆睁。 “封笛骑士……身陨,整个骑士团……全军覆没。”小卒声音越来越小,声音颤抖着。 白戮的拳头越握越紧,银制的护指在指尖尖利的摩擦着,异常刺耳,眉头皱的如同打了结,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整个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几分钟后白戮瘫坐在城主椅上,暗叹道:“此三年内,我花境共陨落八位翡璨骑士,四十九位琉璃骑士,百余铸银,千余白衣。封笛二十岁随我征战沙场,三十五岁晋升翡璨,是我们城内所属之地最年轻的翡璨骑士,怎料想此役竟然……”白戮顿了顿,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喝到:“来人,上酒。” 从侧堂内走出一女子,衣着白色锦绣长袍,端着一个银色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琉璃酒壶和两个玉质酒杯。 女子提起酒壶刚要倒酒,白戮便抬手制止:“这杯酒,我亲自为封笛斟满。”说着,将两杯酒倒满,而后挥手将一杯撒于地上,凝眸注视了半晌,然后朗声道。 “此第一杯,敬封笛骑士,二十余年征战沙场,今日终可安歇。”说完,白戮一饮而尽。 “此第二杯,敬我花境城此战数千陨落的骑士,你们的名字将载入城史,流传万世。”再次斟满,饮下。 “此第三杯,便是敬与诸位,今日与我启程,共赴边疆。”白戮刚要饮下,酒杯已经触及嘴唇,堂下一人慌忙行礼而报:“城主,此战并非定要城主亲自前去,且给我一千铁骑,必平定那边境之乱。” 顿了顿,白戮还是饮下了杯中烈酒:“英屠,本主守于此府内太久了,自离岸大军犯我城边三年,日日惶恐,门外侍从日日报,夜夜报,无时无刻皆是前方战事吃紧,不然便是哪位尊骑陨落,可我却永远安守这城府之中,听风嗅雨,这要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我城内数千亡灵啊。”长叹一声,白戮又要说些什么,侧堂走出一女子。 女子大约三十岁的模样,面容姣好,一头黑发扎于脑后,头戴一枝金色镶玉的簪子,身着一身素衣,小腹隐约可见的微微隆起,明显已身怀六甲。 白戮看见此女,连忙走过去搀扶,说道:“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堂内正在议事,你且在后面稍等我片刻。” 女子看着白戮,淡淡的一笑:“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相公,妾身不求多少富贵荣华,也不奢望用腹中孩儿来挽留相公,只希望相公永远记得,此行家中还有妻儿等着,等待你凯旋的那一天。”女子轻抚小腹,似乎这番话也想让腹中的胎儿听见。 白戮眼睛有些发红:“夫人,我一定会回来,待我平定边境,我们便一同离开这府中,找一处僻静之处,隐居终老。” “好,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白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 “此行不知何日归来,如夫人临盆,定要请最好的大夫前来。腹中孩儿若为男孩,便名唤白旋,若为女儿身,便名唤白音。凯旋之音……此意甚好。” “便听相公的。”白夫人道。 一日之后,白戮携三千骑士,于府前阵列,花境百姓都来到了城主府前,为此战的勇士们送行。 三千骑士个个身披甲胄,大部分为白衣或铸银的铠甲。布阵在府前庞然恢弘,城主府门开,白戮身披镶着翡璨的铠甲,背一把黑色的碎纹重剑,流光溢彩,威风凛凛。 侍从牵来一匹火红的战马,全身也被甲胄覆盖着。 白夫人挺着隆起的小腹泪目而视,府中仆从丫鬟也都纷纷迎门相送。 “起战旗!”白戮大喝一声,只见三千甲胄队伍中昂然竖起百面大旗,旗杆亮银的闪着寒光,直指九霄之上。 旗面是染血的火红色,花境的图腾墨染于上,金色丝边与整张大旗在风中肆意的摆动着。 白戮起身准备上马,正在此时,隐约突然听到几声婴儿的啼哭。 四处寻找一番,终于在城主府围墙的侧面发现了一个襁褓包裹的男婴。 男婴啼哭不止,白戮的随从急忙抱起来,发现孩童身下压着一张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父随军出征,死战之志,妻子已逝,家中襁褓无人照顾,愿得收留,无以为报,子名曰刻痕” 白戮见了纸条,仰头望向了东南方,说道:“谁家孩儿,可留下照顾,不用随军出征。” 铁骑之内无人回应。 “谁家孩儿,可留下照顾,不用随军出征!”白戮再喝一声。 依旧无人应答。 “国难当头,有此大义,真乃我花境之幸。”看着此婴儿,白戮轻叹。 襁褓内的婴儿看着白戮的脸,突然笑了,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双手也向着白戮乱抓着,像是在挥手,也像是在作揖。 “罢了罢了,连此婴儿都为我军助威。”又浅笑着看了一会,说道:“此子便由我城主府中寄养,以我子嗣礼遇对待,此战归来,生父可同来城主府。”说完,便命随从将男婴抱回府中。 “出征!” 一声令下,百姓都行礼相向,三千铁骑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南方行进,一时间战马咆哮,马蹄飞扬起的尘土便淹没了整个队伍。 看不见的,是三千铁骑中的一个望向府中,眼圈发红。 看不见的,是无数男人凝望妻儿的深切目光。 人群中老幼妇孺不停的喊着城主及凯旋之词,战鼓大振,直到全军都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相公,我便在这里等你回来。”白夫人满脸泪水。 半年之后,苍梧历三九八年初。 白夫人生下一名女婴,遵夫君之意,名唤白音,此时,当初被捡回来的男婴刻痕,已经一岁半了。 而接下来的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第二章 剑气初现 苍梧历一六三年,太祖白河率五百骑士建立花境。 苍梧历三七二年,白戮继位。 苍梧历三九四年,花境东南离岸城率大军来犯。 苍梧历三九七年,白戮领三千铁骑于花境东南迎战离岸。 一转眼,十七年后…… 花境城主府内。 “少骑士,公主,饭菜已备好。”一名中年的仆役对着府内练武场边的少女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被称作公主的姑娘微微颔首,但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练武场中央。 城主府的练武场很大,入场之地摆了两口战鼓,两根鼓槌整齐的立在一旁,两侧是兵器架,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长枪,短剑,重剑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奇形怪状的兵器。 只见中央处一名十八岁模样的少年手持一柄纤细软剑,时而刺时而挑,翻手一个剑花,闪着白光,空气中传出隐隐的破空声,几道剑的虚影在空中一闪而过,软剑微弯,弹出一道剑气直射到不远处的地面上。 噗的一声,地面的尘土如同受惊一般,飞扬起来。 少公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对着少年喊道:“刻痕,你终于掌握了剑气!” 少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上扬着嘴角:“是啊,终于赶在九舞骑士学院考核前掌握了剑气,这次九舞骑士学院的考核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男孩便是当初抱回的那个孩子,刻痕,而女孩便是白戮的女儿白音。 十七年过去,刻痕已经不似当初的啼哭模样,身材不知为何,要比同龄人瘦小一些,但是相貌很是英俊,一头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甩尾,眉宇之间满是英气,嘴唇薄薄的,一身素袍穿在身上,整个人都如同一柄出鞘的剑。 白音竟和刻痕同样高,相貌遗传了白戮的优秀基因,亭亭玉立,只是头发中带着几缕粉色的发丝,气质倒是与白夫人一样的贤淑。 “刻痕,我们先去吃饭,距离考核还有几天,不必急于求成。” “好的公主。”刻痕颔首道,将软剑横放到兵器架上。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公主,小的时候,你不是一口一个白音叫的很欢吗?”白音蹙眉,脸上似乎有些不悦。 刻痕急忙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是我年少唐突了,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谁要责罚你了!你这人!真是无趣,那我命令你,以后就叫我白音。”白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敢冒犯公主名讳。”刻痕说道。 花境城城主白戮,身居高位,却洁身自好,钟情一人,几年来,白夫人共生下二子,第一子为白泽,取意恩泽百姓。第二女为白音,取意凯旋之音。 桌上,白泽、白音与白夫人三人坐下,刻痕站在白音身后。 “刻痕,你坐下。”白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刻痕如同木头一样站在自己身后,说道。 “刻痕不敢,请少城主,公主,夫人先吃。”刻痕说道,依旧一动不动。 “坐下吧,城主早已将你当亲生儿子对待,你不用如此拘束。”白夫人也对刻痕说道。 “哼,一介庶民便让他站着吃又如何。”白泽说道。 白泽约与刻痕相同年纪,也是一副英俊的面庞,但是眼神之间,区别于其父白戮的,是少了些君王的英雄气,而多了一丝谋士的奸诈之意。 “白泽!”白夫人喝到。 “白泽,刻痕已经修出剑气了,就在刚刚我可是亲眼见到的,这次他一定能通过九舞骑士学院的考核的。” “真的吗?刻痕你快坐下。”白夫人的脸上一下子洋溢出笑容:“如果真是这样,你也算是对得起花境府这么多年的抚育之恩了,快,快坐下。”说着白夫人便要起身扶刻痕。 “谢夫人。”刻痕见状,只好坐到位置上,不理会白泽不时投来的蔑视目光。 “十岁考,十一岁考,十二岁十三岁,一直到十八岁,刻痕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这么多年都考不过的?”白泽又幽幽的说道,夹了一口菜,放到碗里。 “白泽!你再多嘴,就给我出去!”白夫人再次喝到。 “是我资质愚钝,愧对城主府。”刻痕低头说道。 “好好好,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我倒是看看你这第九次考核到底能不能通过。” 白音一脸的不高兴,恨恨的看着白泽,夹起一块鱼的肉,放到刻痕的碗里:“我就相信刻痕,这次一定可以的。” 刻痕拒绝不过,满脸的受宠若惊,连声向公主道谢。 吃过晚饭,刻痕又去了练武场,白音也跟在后面,白泽与几名手下亲信一同去了府外,美名其曰体察民情,花境府的大公子自然是下一届的城主。 练武场内,刻痕满头大汗,不断的将剑气外放着,却无一例外的只能在地下掸起一丝尘土。 白音为他准备了一个瓦罐,瓦罐里放满了水,放在十米之外的台子上。 刻痕准备了一会,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左手飞快的结印,轻点剑鞘,一丝斑点的白光不断的扩散着,渐渐包裹了整把软剑,拔剑轻散一个剑诀,白色的光芒在空中分散的均匀起来,不断的便亮。 直到每一个光点达到最亮的时候,挥剑向瓦罐隔空一刺。 瓦罐纹丝不动,甚至里面的水都没有起一丝波澜。 “看来要通过学院的考核还远远不够,连瓦罐都无法击破,更不用说面对敌人的盔甲,哪怕是面对白衣骑士,也毫无胜算。”收势,刻痕倒提着剑,神色有些懊恼。 “刻痕,没事,我们一次不行就练两次,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成为花境城最伟大的骑士。” “最伟大的骑士……”刻痕喃喃道:“你是说翡璨骑士吗?可是以我现在的资质,此生也许只能停留在白衣了,哪怕是通过铸银考试,也是渺茫的。” 白音跑过来,拿起手中的丝绸手帕,递给刻痕:“擦擦汗吧,要不然,先陪我走一走?在这府中也闷的很,听白泽说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刻痕不敢接过手帕,急忙道:“公主,此时前方战事吃紧,如果你要出去夫人一定会派大量随从跟随,去哪里都不会方便。” “那我们就,偷溜出去。”白音眼睛滴溜一转,香葱般的手指在眼前一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啦。”拉起刻痕,白音便向后院的围墙跑去。 第三章 白泽的心思 花境府后院,刻痕和白音站在围墙前。 “怎么上去?”白音压低嗓子问道。 “我可以跳过去。” “你小点声!我是说我怎么过去?”白音望着接近两米高的墙壁,尝试着爬了两下,还是放弃了。 刻痕左右看了看,找到几块碎石,搭了个简易的台阶,自己上去踩了两下,确认不会塌掉之后,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音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随后一步步走上台阶。 刻痕脚下使劲一踏,飞身跃起,双手抓住围墙的上沿,稳稳的站在了上面,纵身一跃,便跳了出去。 “喂!刻痕,我怎么下去啊?”白音好不容易爬到围墙上,对着下面小声的问。 上山容易下山难,刻痕四处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只好走回来,刚走到围墙下,只听一声惊呼。 围墙很高,白音本就有些害怕,腿也在发抖,此时膝盖一软,身子一歪,竟然从围墙上掉了下去。 刻痕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白音,待白音站稳之后,急忙撒手后退一步。 “呼……”轻拍着胸口,白音一副大难不死平复心情的样子,几秒钟后看到刻痕榆木似的站在那,面无表情如同假人一样,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也一下不悦起来。 刻痕看到白音脸色一变,慌忙行礼:“在下斗胆冒犯,请公主恕罪。” “你!”白音看到他这幅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轻哼了一声便向前走去,刻痕急忙跟上。 与此同时,白泽正与手下两名亲信在醉月阁中喝酒,醉月阁是城内最大的风尘之地,五年前名叫醉花阁,后来因白泽到此,说醉花二字有暗示本城迷醉之嫌,并为其改为醉月二字。 少城主之名如雷贯耳,醉月阁老板娘痛改前非,并提出白泽以后来此地玩乐分文不取。 白泽虽然贪玩,但是对于风尘女子确实敬而远之,包房内此时仅有主仆三人。 “木康,子茂,你们觉得刻痕这人如何?”喝了口酒,白泽问道。 子茂从小便跟着白泽,自然对他的秉性很清楚,但还未说话,木康就先开了口。 “回少城主,小的认为,那刻痕虽说功夫差了点,但是人品尚佳,现在府内上下都在夸他……” 子茂不停的向着木康使眼色,但是木康仿佛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依旧滔滔不绝的说。 “行了!”白泽打断了木康的话,子茂急忙补救道:“虽然现在全服上下都在说刻痕如何如何好,但是这只能说他这个人善于伪装,府中之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小的倒是认为,刻痕此人卑鄙狡诈,实在是应该尽量远离。” “远离?哼。”白泽冷哼一声:“在我城主府内我还要躲着一个外人?不过,是要狠狠的治治他了。” 木康道:“不如我们……”说着,右手变为横掌,在自己的脖子前做了个切割的手势,子茂这次没有反对,也认同的看向白泽。 “要他死?我又何尝不想要他死,但是现在母上大人看太紧,而且白音那丫头,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每天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又喝下一口酒:“虽说我是城主府大少爷,你们尊称我一声少城主,但是,刻痕这家伙却是个不稳定因素啊,听说当年父亲在三千铁骑前亲口宣称要将刻痕以子嗣之礼遇相待,若真是如此,可不好办了啊,如果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这城主府是姓白还是姓刻,可就说不准喽。” “留也留不得,杀又杀不得,那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白泽眯着眼睛,眉宇间的狡诈之色愈发浓烈,半晌后,嘴角微微上扬。 “刻痕,我警告你,在外面不许叫我公主。”走在前面的白音突然扭过头来,对着刻痕恶狠狠的说道。 “那叫什么?” “叫名字似乎也会被人认出来,那就叫我,小音,怎么样。”白音说道,说完还笑着自己重复了几遍:“小音……小音,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好的公主。”刻痕道。 夜晚的花境城很是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有卖胭脂粉饰的,也有卖发簪和手镯的,几个耍杂技卖艺的更是赢得了一阵阵的叫好声。 “真想不到,原来花境城晚上这么好玩呢,以前从来没有在晚上出来过。”白音走到一个捏糖人的摊位面前,各式各样的糖人用一根木签子串起来,扎在巨大的草棒上面,“师傅,给我也捏个糖人!”说着,拿出一块骑士币递到中年老板面前。 “好嘞,您是要捏个什么样的呐,是小猪啊还是小狗啊?” “给我捏个他!”白音一指身后的刻痕。 “好嘞,瞧好吧您呐。”只见捏糖人的男人手中上下齐飞,快速的精雕细琢着手中的糖块,不时抬头看看刻痕,然后继续捏着。 “几分钟后,一个刻痕模样的糖人便捏好了。” “谢谢师傅。”拿着糖人,白音不停的打量着,对比了一下真人:“眼睛没有他大,鼻子没有他挺,不过这个表情嘛,要比他本人好看太多。”白音手中的糖人一副可爱的笑脸,和刻痕对比起来,确实是要好看不少。 “我们去前面看看。”拿着糖人,白音向前方众人围观的地方跑去。 “上回书说道,当年太祖白河率五百铁骑建立了花境城,从那之后,我们花境城经过二百余年的壮大,才有了今天的盛世。” 众人围观的,是一个说书人,在路边搭了个桌子,手持一把纸扇,桌子上有一块惊堂木。 刻痕白音二人挤过人群,来到尽可能靠前的位置。 “那今天我们就讲讲苍梧大陆的六国骑士。”说书人缓了一下,清清嗓子,一拍惊堂木。 “话说自花境城建立,苍梧大陆上其他几个城邦也纷纷揭竿而起,经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征伐与战乱,这才有了今天的六城,大家都知道,苍梧大陆有近万大小城邦,但无一不是接收这六个主城的管辖,而在这近万城邦中,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能成为骑士,想要成为骑士……” “只有两种方法。”说书人微微一笑。 第四章 五城与骑士 “这第一种嘛,很简单,便是通过五城的学校考核,这五所学校分别是花境城的九舞骑士学院、离岸城的维克利骑士学院、风宙城的神夜骑士学院、光明城的圣剑骑士团和暗府的鬼域骑士团。每所学校每年四次,分别是白衣骑士考核,铸银骑士考核,琉璃骑士考核和翡璨骑士考核。这四场考核通过的便可以直接晋升为相对应的骑士等级。”说书人微笑着说道。 “这些我们都知道,那第二种方法呢?” “是啊,第二种是什么方法啊?”围观的众人问道。 刻痕也很好奇,这种常规的考核方式在城主府的秘法殿内便早已看过,而且他日日夜夜准备的第九次考核正是挑战花境城九舞骑士学院的白衣骑士阶。 “这第二种嘛,大家还是不知道为好。”说书人神秘的一笑。 人群中不停的发出催促的声音。 “大家认为骑士一共几个等级。”说书人问道。 “四个啊,白衣,铸银,琉璃,翡璨。”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非也,其实,骑士共有五个等级,除我们众所周知的四个阶级外,再之上便是传说中的至尊骑士。”说书人道。 “至尊骑士?” “什么是至尊骑士?” “传说中,至尊骑士拥有掌控日夜星辰,翻云覆雨的能力,说是至尊骑士,不如说叫做神为好。”说书人感叹的摇着头,随后接着说道:“大家都不知道至尊骑士,是因为从五城创建开始,便再无一人达到至尊骑士阶级,而想要达到至尊骑士只有这第二种方法才可以。” 众人忙问:“什么方法?” 说书人似乎犹豫着,半晌说道:“猎杀足够数量的骑士。” 刻痕与白音并排走着,都沉默不语,走了一会,白音开口:“刻痕,你对刚刚说书人的说法怎么看。” 刻痕低着头,一边沉思着一边回答:“说书人应该说的不假,不过这第二种方法未免太过血腥,猎杀十名白衣可铸银,猎杀百名铸银可琉璃,猎杀千名琉璃可翡璨,猎杀万名……万名翡璨可至尊……” “这骑士阶级不过是个名头,为何非要如此去做。” “也正因如此,近几百年才没有人达到至尊骑士。”刻痕道。 “可是听母亲说,苍梧五城的翡璨骑士也不过区区百人。” “是啊。”刻痕叹息道。 “没事,就算你达不到至尊骑士,也一定会像我父亲一样,成为这个苍梧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几个人之一的。”白音看着刻痕,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刻痕自嘲的笑了笑:“我吗?我又如何能与白戮城主相比,我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整个花境城谁不知道城主府中收留了一个八次考核白衣失败的废人。” 白音停下脚步,一丝恼怒浮现在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刻痕:“难道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吗?” 刻痕一愣,抬起头,也回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是。” 白音笑了,嘴角轻轻的向上扬起来:“那就对了,只要你自己认为自己不是废人,那你就一定不是,你一定会是苍梧大陆最好的骑士。” 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对了,我们去这里吧。”白音与刻痕正向前走着,不知觉间来到了醉月阁之下,白音突然指了指醉月楼。 “这种风尘之地,还是不要去了吧。” “自从出生起,便从没来过此地,刻痕,陪我进去看看,听白泽的手下说,此地可以让大多数男人流连忘返。” 白音拉着刻痕,便走了进去。 醉月楼的牌匾是上好的红木,三个大字用掺杂了金粉的油漆雕刻后粉刷上去的,一进门,便是硕大的酒楼模样,第一层为食客吃饭的地方,足足有几十张桌子,左右两侧各是一个木制的楼梯,通向楼上的客房,此时的一楼人满为患,满屋子的酒气,说话声欢笑声,酒桌上划拳声不绝于耳。 楼上的每个客房都有一个小块牌匾,有节气命名的,有天干地支命名的,亦有苍梧大陆上赫赫有名的骑士为命名。 在三楼便是一个大大赌场,也是整个醉月楼吵闹声最大的地方。 在白音期盼的眼神中,两人上了三楼。 巨大的赌坊乌烟瘴气,上去才发现人数竟然比一楼的食客还要多。 “黑熊,你这厮是不是出老千了!” “皮豆,你什么时候见我黑熊出过老千,明明是你自己运气不好!” “嘿,我赢啦!” “真是晦气,不玩了不玩了。” 吵闹声与吆喝声混杂在一起,不时传来喜悦与咒骂,刻痕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环境。 在二楼客房中的白泽三人,正闷闷不乐的喝着酒。 “到底怎么做才能避开母亲,避开白音那小丫头呢。”白泽呢喃道。 “要不然我们直接把那刻痕抓到府外,然后咱们好好的教训他一下。”木康道。 子茂听了连连摇头:“在城主府内抓人,那人家一嗓子还不把全府的人都喊来,依小的之见,不如近几日少城主您把拿刻痕哄出来,只需说带他来外面置办些过冬的衣物,那刻痕定会前来帮忙,到时候我们教训了他,想必他也不愿意让自己被打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府内人尽皆知,定也不会乱说,只需下手时注意些分寸便好。” 白泽听了之后,点点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那近几日我便禀报母亲,带那刻痕出来置办。” 解决了一大难题,白泽心情大好,便提议一同上楼玩耍,木康子茂想着反正输了是白泽的,赢了是自己的,欣然同意,三人向楼上走去。 刚拉开门,只见一人身穿白色锦袍,头上一枝火红的琉璃簪,脸上蒙了一块白色丝布,但是也可看出仪表的不凡。 锦袍男子正巧从楼下上来,白泽三人准备上楼,四人在二楼的台阶上擦肩而过。 白泽眯了一下眼睛,回头一望那男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想了想。 “少城主,怎么了?”子茂问道。 “没事,我们走。” 白泽没有想出,便不想了。 那名男子打开白泽刚刚所在客房的隔壁房门,进去之后,四处望了一下,关上了门。 第五章 冲突(1) “刻痕,你带骑士币了吗?”白音问道。 “公……小音,我们还是不要玩了吧。” 两人站在一个大大的赌桌前,观看了一会,便看懂了规矩。 这是最基本的一种,骰盅里三颗骰子,翻开之后比大小,若两大一小为大,两小一大为小。 摇骰子的荷官大约二十八九模样,脸上画了很浓的妆,嘴唇火红的如同秋天夜晚的霞。 荷官不时的把目光投向刻痕,这把刻痕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白音倒是没有注意到女人,说道:“怪不得母亲不让我来这种地方。” 说话间,不远处又吵闹起来。 “你已经输光了。”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说道,青年穿得一看便是富家的公子模样。 “我……我没有,我没有。”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我还有衣服,我拿……我的一身衣服和你赌!”说罢,男子伸手拉住青年的胳膊。 “噗嗤,谁要你的破衣服。”白衣青年,抬手打落了中年男人的手,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袖子,斜眸一笑。 “那是我家孩子的买药钱,求求您,就一次……就一次,我……我拿我的命和你赌!”中年男子眼睛都红了,眼球间的白色都被血丝包裹着。 “你的命?”青年眨了眨眼睛,端详着中年男人的脸:“好,我拿一块骑士币和你赌,你赌吗?”说完,直视着中年男人的眼睛。 “我……我可输了你一千骑士币……” “你觉得你的命值这么多钱吗!”青年的脸色突然变了,一股怒意涌到脸上。 “我……我求求您……”男子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道,只听“扑通”一声,便跪到了青年的身前。 “把他赶出去!”青年大喝一声,伸手便推开中年男人。身后跟着的两名壮汉站了出来,抬手便要打那中年男人。 白音见了急忙要冲上前去,刻痕一把拉住了她,指了指中年男人的身后。 “慢着。”中年男人身后站着的可不正是白泽,此刻他正带着他那诡异的微笑,双手环抱在胸前。 青年一愣,两名壮汉也一愣,但是随即缓了过来,伸手继续抓向男人。 只见白泽左手的五根手指飞快的抓动着,几乎是眨眼间,从中指的指尖便绽放出一丝粉色的光芒,顺着手指不断向上攀爬,渐渐的弯曲编织成网一样的形状,并且还在不停的攀升,从手掌手背到手腕,渐渐蔓延到小臂,光芒才被白色的锦袍袖子遮住。 “骑士……是骑士……”人群里喊道。 两名壮汉的手刚刚碰到男人,猛然后退一步。 青年脸色也微变,但还是向前走了一步,躬身行了个礼:“这位骑士阁下,敢问尊姓大名。” “白泽。”一转手,熄灭了手中的光芒,白泽轻轻颔首道。 在花境城,白泽这个名字远比骑士头衔有用的多,骑士一般不会滥杀无辜,但是白泽,说不准。 周围的赌客都一脸的惊慌。 “原来是少城主,失敬失敬,在下英家后生,名唤英澈,家父便是与城主一同出征的英屠翡璨尊骑。” “英澈……”白泽略一思考:“英屠叔叔可远比他这个儿子要英雄的多。” 英澈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笑道:“惭愧惭愧,在下从小便不喜欢舞刀弄剑,自然未修炼出半丝剑气,不如白泽兄英雄。” “兄?”白泽冷笑道:“只怕白某不愿收你这个弟弟。” 英澈讪笑。 “我问你,为何要将此人赶尽杀绝,不过是千余骑士币,你英家是出不起还是如何?” “少城主有所不知,这自古以来,愿赌服输,此乃无数先贤立下的规矩,便是天子,亦是如此啊。”英澈道。 白泽眯起眼睛:“天子,亦是如此?那我这个少城主愿与你赌一场,如何?” 英澈再次躬身:“当然可以。” 白泽挥手,子茂从钱袋中拿出一千骑士币,先给予那男人,那男人连声叩谢。 “我如若于此地再看见你,你便把命还我。” “是……是是,多谢少城主,多谢少城主。”男人颤巍巍的拿着钱,离开了。 两人找了一张赌桌,荷官便是那浓妆女子,三枚骰子放在桌子上,女子秀手握着骰盅,轻轻一扣,快若闪电的向左一拉,而后在空中摇晃着,骰盅的虚影如同一条游龙盘旋一般。 啪! 骰盅扣到桌子上。 “请少城主先。”英澈道。 “还是你先吧,我先你便输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百骑士币,买大。”英澈沉思一下,笃定了一个大小,说道。 白泽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万骑士币,买小。” “一万骑士币!”人群骚动起来。 “果然是城主府的人,出手就是阔绰。” “一万啊这可是……” 白音听了白泽的话,恨不得一下冲上去,刻痕却轻轻在她耳边道:“白泽赢了。” 白音诧异的看着刻痕。 “每名骑士修炼到一定境界,耳力眼力都非常人能及,骰盅里骰子的摇晃顺序,我能听到,白泽也一定能听到。” 赌桌前,英澈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是跟就不成,弃了又失了面子。 “我跟一万。”几番思索,英澈下定了决心。 “确定吗?”白泽冷笑一声:“那就开吧。” 女人秀手拿开,三个一点。 英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第二局,依旧是英澈先选,思索再三,英澈道:“这次,我还选大,一百骑士币。” 白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那就一百开吧。” 女人手拿开,白泽输了,但是英澈脸色依旧不好看。 就这样,二十次为一轮,第十三次时,白泽死死盯着英澈,幽幽的道:“这次我选小,一千万骑士币。” 沉默,死一片的沉默。 英澈眼睛已经如同和刚才的男人一样,布满血丝,不算这一局,他已经输了八百万骑士币。 虽说他也赢过几次,但就像见鬼一样,每次都是赢一个基数。这八百万骑士币已经无法向家中交差了,要知道,英屠生性清廉,家中一共也就千八百万骑士币的家产。 英澈彻底慌了。 第六章 冲突(2) “我……我选大。”英澈身上的锦袍已经被汗水湿透,刚说完,又急忙摇着头:“不不不,我……我选小!”说话的时候已经带着哭腔。 “白泽!”旁边一个声音喊了出来,声音很好听,但是语气明显有几分激动。 白泽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呦,这不是我可爱的妹妹吗?” 刚说完,又看到了白音身边的刻痕:“怎么,这是她带你出来,还是你带她出来啊?”说完,一双狼一般的眼睛紧盯着刻痕。 刻痕也用相同的眼神回敬着白泽。 “白泽,我第一次看见你做好事,你帮了那个男人,虽然说他罪有应得,但是好歹我觉得你心地还是善良的,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和刚才的英澈有什么两样?”白音瞪着白泽,说道。 白泽微笑着移开目光,又微笑的看着白音:“可是,我怎么感觉,我是在害刚刚那个男人,而是在帮我面前的这位,骑士之子呢?” “白!泽!”白音一字一顿恶狠狠的说道,秀美的脸庞上憋的通红,刻痕从没有见白音这样生气过。 “哦?看把我的妹妹给气的,好吧好吧,那就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不玩了不玩了。” 扭过头来看着英澈,英澈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优雅的风度,整张脸上写满了狼狈。 “英澈。”叫了一声,可是面前的人没有反应。 “英澈?”白泽提高了音量,英澈这才回过神来:“少……少城主。” “我念及叔叔与家父生死之交,也是我花境城的中流砥柱之一,虽然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令我十分不满,但是我还是想看在叔叔的面子上,给他的子嗣一个机会,今日的赌约,就此作罢,之前几场我赢的筹码,你也拿去便好。以后做事千万不要这么绝情,你可记住了?”白泽坐在椅子上,后背舒服的靠在椅子背上,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猛然加大了音量。 英澈急忙站起来。 “记住了记住了,在下记住了,多谢少城主,多谢少城主。” 一晚上听两人道谢,白泽心情大好:“就不谢谢我妹妹了?” “谢……谢,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白音的气明显还没消,摆摆手,赶紧让他走。 “这是咱们花境城的公主吗?” “这么漂亮,从来没见过咱们花境城的公主。” “真是公主啊。” 人群中又小声议论起来。 白泽看着眼前的白音,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扶着白音的后背。向着众人说道:“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花境城城主府的公主,我的妹妹,白音。” 说完,眼睛斜视,看向身边的刻痕,嘴角不可察觉的一笑。 “而这位,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白泽看着刻痕,眼里若隐若无的泛出一丝冷意。 “大家可还记得十七年前,家父率三千勇士出征之时,在城主府外所捡来的孩子,刻痕。” 众人看着刻痕,从头到脚的观察着,隐约听到几句小声嘀咕。 “他便是刻痕?” “当初白城主放言作亲生子嗣的刻痕?” “便是这个小子?” 白泽看起来大为满意,刻痕的脸色有些发红。 “没错,他就是城主府收养的刻痕,至今参加白衣骑士考核八次都没通过。” 人群中又小声嘀咕起来。 “白泽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我只是像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可爱的公主和城主府的废人而已。” “你!你!你!”白音气得说不出话来,抓住刻痕的胳膊便要离开这里。 白泽放肆的笑如同一支支穿肠的利箭,不断的刺入刻痕的心里。 “等等。”白泽叫住了二人。 “既然刻痕小弟也愿意来这种地方,那么我们便也赌一场如何。”白泽道。 “我呸!谁要和你赌!”白音恶狠狠的说。 “哦当然不是赌这些东西,我要和刻痕赌的,便是他这第九次白衣骑士考核,是会通过,还是会像前几次那样……失败呢?”白泽特意加重了“第九次”这三个字。 “好!我和你赌便是。”刻痕朗声道。 “刻痕小弟果然气度不凡,既然是赌,那自然要来点彩头,你说来赌点什么好呢?”白泽佯装思索了半天,道:“你我皆城主府内之人,这钱财自然无法当做彩头,而其他的你又没有什么,这样吧,咱们……来赌一只胳膊如何?” 无论何种等级的骑士,一般都是右手持剑,左手掐诀施法,这断了一只胳膊便等于断了骑士的修炼之路。 “你!不要!太过分!”白音基本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 “便依你所言,就赌一只胳膊。”刻痕道。 此时已经接近半夜,白音与刻痕二人走在街上,白音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如果你输了你还真把胳膊给他?”白音问道。 “他如此欺我,我已是不得已而答应,再说他说的本就是实话,这第九次考核再不过,我自己又有何面目继续留在城主府苟且度日,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父亲现在如何,但是我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希望我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 “那如果你赢了呢?” “赢了便赢了,白泽毕竟是花境的少城主,我又能如何?” “你!真是气死人了!”白音道。 另一条路上,白泽三人也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木康问道:“少城主,为什么非要和刻痕去赌这一场,如果他输了倒好,若是赢了……我们本可以依计行事,一样可以教训他,但是今天这个赌约到底是为何?” 子茂轻笑:“木康啊,你还是谋事不够灵活,今天少城主与刻痕的赌约,断臂为假,诛心为真,若是那刻痕输了,那他自然没有面目继续在城主府待下去,毕竟今天那么多百姓都听见了,若是刻痕输了,你觉得他可敢要咱们少城主的胳膊?到时候再依照计划教训他便好了。” 听到二人对话,白泽放声大笑:“还是子茂深得我心啊,木康,你真的还需再历练历练,况且,刻痕就真的觉得,练出剑气……” “便能通过考核了吗?”白泽阴恻恻的说道。 第七章 围攻 三日已过,距离白衣骑士考核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白泽依旧在自顾自的玩乐,不时会回房间翻阅些旧时各位尊骑的上表一类,但是每次都是紧锁屋门,出来时都是一副惺忪的睡眼。 几日唯一发生的大事便是白泽将当日醉月阁的那名浓妆红唇的荷官纳入府中,但是也仅仅是作了一个侧室,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 白音自从那天晚上便有点生气了,几天没有搭理刻痕,但是刻痕也没有找她,于是几日后便闷闷不乐的敲开刻痕的房门。 “喂!剑法练得怎么样了?”白音没好气的问道。 “谢公主关心,正在日夜练习。”刻痕恭敬的答道。 “那好吧,为了让你顺利的通过这次考核,我决定每天亲自监督你。”白音把手背到后面,像是一个大官人一般。 练武场内,刻痕满身是汗。 骑士练法力亦练体力,此时刻痕被白音看着,硬生生的被逼着围着巨大的练武场跑了三十几圈,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啧啧啧,你这也不行啊,才跑了几圈,看你这个样子。”白音一副特别解气的样子,嘴角上扬,与正好投下的阳光融合成一副美丽的画。 刻痕看得有些痴了。 “喂,看什么呢你!”白音笑着,逐渐发现不太对劲,被刻痕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喊道。 刻痕急忙向周围看了看缓解了一下尴尬。 “看来还是要换种训练方法才行。”白音沉思一会说道。 两个人走到城主府的竹林之中,这片竹林是白泽找人修的,里面放了一些小型的比如野猪,狗熊一类的东西,平时白泽便叫上三五个好友来这里游猎,打到的动物也不吃,而是悄悄的放回去,美名其曰只是体验狩猎的乐趣。 此时两人站在竹林前,白音道:“来,今天你的任务就是,砍断第一排的竹子,剑不许碰到竹子。” “可是我的剑气……”刻痕忙说。 “快点!”白音作势要打刻痕,刻痕只好乖乖的听话。 右手持着软剑指向第一棵竹子,左手五根手指快速掐动,这套骑士的基础法诀刻痕早已经联系了无数次,却依旧无法流利的施展出来。 每一次在法诀练习一半的时候,都会发现如同内力不够一般,手上绽放的光芒便倏地熄灭了。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下午了,刻痕依旧只能磕磕绊绊的使出剑气,但是连剑气都是时有时无,更不用提将剑气转化为具有攻击性的实体了。 此时城主府后院之外。 四名黑衣人刺客正围着一名少年。 如果白泽在这里便会发现,被围困的那名少年便是几日前醉月阁与他擦身而过的那位。 “跟我走吧,这是“王”的命令。”一名带着黑色兜帽的人说道。 素袍少年冷笑:“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别逼我们动手。” 素袍少年从身后的虚空之中一抓,似乎抓到了什么,猛然向身前一抽,一把黑色的软剑抽了出来,剑的全身闪烁着妖异的黑光,又像是带着几缕闪电的花纹,隐隐的在剑身爆开。 四名黑衣人也各自取出自己的武器,区别于少年的是,他们的武器之上,黑光明显要弱了几分。 只见一名黑衣人率先出马,一柄火红的剑直取少年的脖颈,少年眯了一下眼睛,将剑竖了过来,“铛”的一声,两柄剑相交之处绽放出一丝火花。 又一人掐诀作法,在背后袭来,重剑直接便要拦腰斩断少年的身子,少年突然跳起,身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反手便顺着剑尖的方向,爆出一道刺眼的光,直奔余下二人。 那两人见势立马一左一右原地打了个滚,那道剑气在地面之上“砰”的一声炸裂开,地面之上竟然出现了足球大小的一个小坑。 两人身形稍稍站稳,还未来得及平复便再次大惊失色,那少年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刺入一人的咽喉。 “唰”的一声便抽了出来,少年转身,便不去看他。 那名黑衣人捂着脖颈,手中的剑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似乎觉得一只手不够,又用上了一只手,拼了命的捂着,但是血依旧源源不断的顺着手指的缝隙向外涌出。 随着血一同涌出的,是那人的生命。 半晌后,男人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心有不甘。 “小公子,你为何非要下此杀手。”一名黑衣人道,语气中似愤怒也似恐惧。 “我已经劝过你们了,别来找我。”小公子冷漠的道。 “可是,我们接的是死命!”黑衣人大吼。 “那……”小公子嘴角上扬:“你们便死好了。” 说完,小公子再次出手,一把黑剑突然分出千余幻剑,在小公子面前不断盘旋,随后突然冲向三名黑衣人,三名黑衣人急忙纵剑来挡,但是每个剑的虚影都仿佛真的一样,不停的在黑衣人身边旋转,撕扯着。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一个瞬间,三人身上便已经挨了近千余划痕。 三人身上的血流出大半,地上满是飞溅出的血珠。 小公子左手掐印,幻剑一下子消失了。 “我无意取你们性命,但是你们也不要跟着我了,这人。”小公子指了指地上早已经死去多时的黑衣人:“你们带走回去交差便是,就说我小公子不愿与他狼狈为奸。” 想了想,又把手中的剑芒散去,那柄黑色软剑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只见小公子随手掷出,剑笔直的插在黑衣人的面前地面上。 “这把剑,你们也带回去交给他好了,从此,我小公子不欠他任何。”说完,转手便走,也不看那三人。 三明黑衣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暗暗点了点头,随即不约而同的从手中甩出一道精光,三道光芒汇聚在一起,直射小公子的后背。 小公子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凌厉的敌意,抬手便是一掌打去,那三道光芒瞬间炸裂,将小公子打的浑身是血,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小公子跳入城主府中。 “怎么办?”一名黑衣人问道。 “此处乃是花境城白戮的府邸,“王”有他的计划,嘱咐过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先撤再说。” 说完,一人背起死去的那名黑衣人,一人拿起小公子的黑色软剑,离开了。 第八章 小公子 刻痕在竹林之外依旧一次次的凝聚着剑气,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 就像是天上落下一块陨石一般,听着声音的方向,似乎是竹林的深处。 白音也听到了,急忙拉上刻痕向竹林内跑去。 偌大的竹林之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但是毕竟白泽不傻,不会把特别凶猛的野兽给放到自家院子里。 声音就一下,渐渐散去之后便无迹可寻。 两人在竹林之中转着圈子。 突然又是一声嚎叫,在傍晚的夜空中显得凄厉可怖。 “闹鬼了?”白音问道,声音有些瑟瑟发抖。 “不会,这是野猪的叫声,看样子应该是竹林之中有人。”刻痕仔细想了想。 白音瞪大眼睛:“全府上下谁会没事跑道这个竹林里啊?” 刻痕四处看了看,找到一个比较高的竹子,轻轻一踏,一只手轻扶,便到了竹子的顶部。 竹子轻轻摇晃着,看着高处的刻痕,白音道:“喂,你慢点!” “在那!”刻痕放眼四处,终于在一个方向发现了踪迹。 纵身一跃,拉起白音,便向哪里跑去。 此刻竹林深处,小公子正坐在一只野猪的身上,野猪的脖颈处碗口大的一个洞,里面汩汩的向外流血。 “怎么会有人把野猪养在自家院子里。”小公子气喘吁吁,左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那是刚刚被三个黑衣人的偷袭打的。 打开半边的衣服,发现整个左边身子已经血肉模糊,疼的小公子倒吸一口气。 “这几个家伙下手真重。” 就在这时,刻痕和白音二人也跑到了这里,发现面前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坐在一只死去的野猪身上,半边身子都是血,以为是野猪伤的少年,急忙凑上前去。 小公子抬头看着二人。 二人也看着小公子,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小公子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晚,城主府请来了花境城最好的大夫。 小公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左边身子已经被医布包扎满了,但是伤口还在轻微的往外渗血,轻轻一动还是很痛。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是收拾的却是极其干净整洁,一个少妇模样的漂亮女子正站在床头,不远处还有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 “你醒了。”那名美妇人道。 “咳咳,能给我一碗水吗?”小公子嗓音干哑的问。 那名年轻人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小公子拿了过来,不过态度确实不怎么友好,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一下子撒了半杯在小公子床上。 那美妇人有些尴尬,待小公子喝完水后,美妇人道:“这里是城主府,我便是这花境城城主府的白夫人,请问你是如何闯入我们后院的竹林之中的。” 小公子眨了眨眼睛:“原来是白夫人,多谢白夫人救命之恩,恕小子无法起身行礼。玄某并非花境城之人,只是来此地游玩的游客,叫我小公子便可,昨日遇到一伙人打劫,慌忙间才逃入贵府,真是打扰了。” 白夫人颔首道;“打扰倒是谈不上,只是我府中竹林中的野猪竟伤了你,真是十分抱歉,既然醒了,且在此歇息,我去催促一下饭菜,你便在这府中多住几日,待伤养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多谢白夫人。”小公子抱拳行礼,白夫人退身离去。 客房的门轻轻的关上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支长剑悄然出现在小公子的眼前,那柄剑距离小公子的鼻尖近乎毫米只差,剑尖稳稳的指着他,丝毫不动,可以看出剑的主人内力深厚。 顺着剑身到剑柄,这把剑的主人正是面前为小公子端水的青年。 “我是该叫你玄雨呢,还是该叫你小公子呢?”那青年,正是白泽,此刻刻痕与白音还在竹林之处苦练,白泽剑轻轻一抖,剑尖微微触碰到小公子的鼻子,稍一用力,便可刺出血来。 小公子微微一笑,两根手指夹着白泽的剑轻轻向左移开,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白泽豺狼似的眼神。 “你便是花境城少城主白泽吧?叫我小公子便好,出门在外,我倒是不想惹那么多麻烦。” 白泽收剑,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泡了一碗茶,淡淡的说道:“真是不知这位暗府的小公子来我花境城有何贵干?”说完轻轻吹着杯子的热气,小嘬一口,砸吧砸吧嘴。 “我已对白夫人说过我被人打劫误入这里,不知白兄是否听到了?” “你别逼我。”白泽恶狠狠的道:“试问是何人打劫的你,能打劫一位骑士的定也不是普通之人,若是你想说你身上的伤是那竹林中的野猪弄的,可也是个笑话。我仔细查看过那野猪,一击毙命,除脖颈外再无半点伤痕,是野猪咬你之时你没还手吗?” 小公子闻言放声大笑:“当真是虎父无犬子,都说花境城城主英雄豪杰,今日一见,其子也定当不凡。” “我给你一杯茶的时间,告诉我,来此地,为何?”白泽道。 小公子躺在床上,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说道:“便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从暗府逃出来的,只是不喜欢那里的环境,出来放放风而已。” “真的?”白泽看着他。 “信不信由你。” “我信。”白泽喝干最后一杯茶,淡淡的道:“如果暗府真想做什么,也绝对不会派你前来,但是我还是想警告你,别想干些什么坏事,一是我的母亲和妹妹,二是我的花境城,你但凡敢动一下歪心思,我定斩了你。”说完,手中光芒一闪,茶杯一下子变成了粉末。 练武场内,刻痕与白音二人依旧在专心的练习剑气。 这剑气乃是骑士修炼的第一步,先可剑气外放,才可剑气凝结,接下来便是不断强大自己的剑气,使之化为万物。 据说,曾有一位翡璨骑士,手持一把剑,化出千军万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人,便是早已陨落的封笛骑士。 刻痕此时才仅仅将剑气达到外放,况且还时灵时不灵,此刻既心急,又气恼。 第九章 剑气凝结 又是整整三日,刻痕的剑气毫无进展。 小公子的伤也好了一些,每日与白泽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这一日,小公子在房间之中有烦闷的很,白泽带了几人跑到外面为府中购置一些过冬的衣裳一类物品,感觉自己的伤口好了一些,便出来逛逛。 正巧来到了练武场。 “这剑气就仿佛躲着我一般,哪怕是真的外放出来,也是哄然而散,根本不听我的,这到底如何凝结。”刻痕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 “你且再试一次。”小公子在旁边幽幽的说道。 刻痕与白音二人回过头,发现一人正斜靠在远处屋子的支柱旁,一手拿了一个苹果,一手吊在身前,一身秀袍披了一半。 “是你?”白音惊讶道:“你没事啦?”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了吗?”小公子拿着苹果指了指自己吊着的胳膊。 “唔……也对。那天真是抱歉,我们府中的野兽伤了你。”白音说道。 “没事没事,你让那小子把他刚才那个剑向外指那个动作,再做一次。” “那叫剑气外放。”白音无奈的说道。 “你管他外放不外放的,做就是了。”小公子道。 刻痕看了一眼小公子,没说什么,但是还是按照小公子说的做了一遍。 左手掐诀,右手持剑,剑指向装满水的坛子,一下,两下,左手不断掐合,而后流光乍现,急忙将左手扶到剑身上,渐渐的剑身表面也涌现出几缕白光,可是就如昙花一般,稍一现行,便四散而去。 “噗哈哈哈。”小公子捧腹大笑。 白音大怒,仿佛嘲笑的是自己一样:“你笑什么!” 小公子慢慢走过来,看着刻痕,又回头看着白音:“这就是你说的剑气外放?” 白音嘟着嘴,一声不吭。 “我问你,剑气是什么?”小公子脸上玩味的表情突然消失,一脸认真的看着刻痕。 “剑气,讲的便是一个气,是通过我们自身的内力汇集而成,将剑气通过法诀不断的汇聚到手上,再将气导入剑的本身,剑与人的气融为一体,操控剑气的同时最根本的便是操控自己的气。”刻痕道。 小公子点点头,笑着说:“城主府内的书果然多啊,你看你,背的多好。那我再问问你,是汇聚为重,还是操控为重呢?” 一句话,刻痕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的左手不断的掐诀,是在书上学的吧。”小公子转过身,面向那个装满水的坛子。 “可惜啊,你的法诀掐的,就像是乌龟一样,但是呢,敌人可不会像乌龟。”说完,将手中吃剩的苹果核轻轻一丢,抬起手的瞬间,一丝黑光乍现,一道精光顺着手指方向直射而出,正中空中的苹果核,随后一声轻微的炸响,苹果核化为粉末,被风吹散。 “在你掐诀的同时,你的气已经汇聚到手上,但你还是要坚持把法诀掐完,掐完的同时,气也散了,你还如何凝结。”顿了一下,又笑道:“而且你的速度,真的太满了,田间的老爷爷老奶奶拔草的速度可能都要比你快一些。” 刻痕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不断的思索着。就在这时,白音突然跳过来,夺过刻痕手中的剑,指着小公子:“你到底是谁!” 刻痕急忙一把拦住,小公子歪歪头:“你的头脑,可比你哥哥差得远呢我的小公主。” “你说什么!”白音再次发力向向前刺去。 “就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我若真想对你动手,你已经躺在地上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补充道:“别看我现在只有一条胳膊。” 说完,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以后就叫我小公子好了。” 看到小公子走了,那嚣张的背影,白音气得直跺脚。 刻痕将剑拿下来,对白音说:“这人并没有恶意。” 白音道:“你怎么知道的?” “三日前我看见他的时候,我便知道。” 接着,刻痕将剑放下,左手不断掐诀,只是速度要快了许多,指尖白芒绽放,待到白芒的光芒绽放到鼎盛之时,一指射出,只听噗的一声,坛子应声而碎,里面的水哗的一声涌了出来。 “这便是剑气凝结吗?”刻痕喃喃道,刚刚我并没有掐诀完,也没有用剑,若是可以再熟练一些,并且用剑来迸发出这股气,那威力一定更大。 随即,刻痕便叫白音一同坐下,坐手不断的掐合,只是速度越来越快。 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小公子刚刚的手,白音看来那小公子只是抬手便将苹果核打落,但是刻痕看得清楚,小公子在出手的瞬间掐了诀,只是与他所使用的有些不同,但是这苍梧大陆,法诀千万,剑法千万,自然也不用追问,但是小公子的掐诀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半个瞬息之间,便可以汇聚完成。 刻痕不断的左右手掐合着,速度越来越快,就这样,除了每日被白音硬生生逼着跑了无数圈之后,剩下的便是盘膝而坐,掐诀,将内力汇聚。 基本同级之间,除非某些大户人家培养,内力基本不会差的太多,只是法诀和剑法上的区别而已,剩下的,便是自己对剑法的练习与把握。 城主府的另一边。 白泽还未购置物品回来,侧房之中正端坐一人。 这人便是当日白泽迎娶的侧房,那名醉月阁的荷官,名唤秋水。 秋水一人在房间中,悄悄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向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急忙关上,坐到茶桌前,手中握着一个竹制的小筒。 屋外,一只白色的鸽子静静的落在屋檐上,四处张望着。 打开管子,里面有一张纸条,秋水急忙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时机尚未成熟,且多加留意,自己一切小心,勿暴露。 秋水看完之后,连忙又向窗外看看,确认没人之后,走到笔岸前,撕下一张纸条,挥笔唰唰的写了几个字,放到竹筒之中,走到窗前,那只鸽子听话的落了下来,将竹筒系在鸽子的腿上,鸽子便飞走了,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秋水点了一支蜡烛,将纸条一点点的烧成了灰烬。 第十章 提亲 城西有家裁缝铺,店铺的老板娘方婆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媒婆,整日喜欢为男男女女牵线做媒。 就在刻痕依旧苦练手型掐诀的时候,方婆敲响了城主府的大门。 “请问是谁?”城主府看门的仆人隔着门问道。 “城西方婆带一女子有事拜访白夫人。”门外传来城主府禁卫骑士的声音。 城主府禁卫骑士,是专门保卫城主府安全的一个骑士团,所有的外来人员皆需要核实身份后,通报府内的仆人,再由仆人通禀堂内的白夫人,方可进门议事。 而这禁卫骑士团的统领,名唤鹤安,年纪不大,却也通过了琉璃骑士的进阶考核,早年间在战场上舍命相救于白戮。而正因如此,白戮方才将其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整整二十年,日夜如此。 “好的,请鹤统领稍后片刻。”说完仆人急匆匆的进了堂内。 半晌之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仆人将府门打开,看见鹤统领身旁正站着那方婆,身后还有一个娇羞模样的女子。 “方婆,您这边请。”仆人在前面带路,白夫人刚来到堂上,招呼二人坐下。 “方姐今天前来可是为了何事?”白夫人问道,随后几名丫鬟端上三碗茶,一一倒上。 “嗨,我这不是来看看您嘛,白妹妹,咱们老姐俩可是好久未见了吧。”方婆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连声叹道:“好茶,城主府的茶果然不一样。” 白夫人也温柔的一笑:“看您说的,若是喜欢,等会便带一包回去如何。” 方婆急忙“哎呦”一声,连连道谢。 “这位是……”白夫人望着那名年轻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起身,作了个揖,说道:“小女子名唤媚娘,今天方婆婆带我前来,是……是为了……” 看到媚娘说不出口,方婆对白夫人说道:“白妹妹,你也知道,我这老婆子平生最喜欢为人做一些保媒纤绳的红事儿,这不是我家新来了个小伙计吗,便是这个媚娘,我和你说,你别看她年纪小,但是这裁缝的手艺可一点不差,要说家中做些零活,那更是……” 还没等说完,白夫人便走下堂来,轻轻的对媚娘点了个头,转身对方婆说道:“可是方姐你也知道,几日前我家那白泽小子刚纳了一名小妾,本来我便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想着我的年纪也愈发大了,那孩子也应该有一人照顾,如此方才同意的,这今日你又带来一如此年纪的女子,我城主府如何收的了啊?”说完,一只手伸出轻拍方婆的手,叹了口气。 方婆笑道:“这事我也知道,但是我听说城主府还有一小子,名字叫做刻痕的,便是早些年白城主收养的那个,今日……也该十八了吧。” 白夫人想了半天,终于点头道:“那好,我便叫刻痕过来,如若二人皆有点意思,便随他们,毕竟年轻人,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随后命令仆人去练武场叫刻痕过来。 那仆人快步跑到练武场,大喊:“刻痕少爷,刻痕少爷!” 此刻,刻痕正将那法诀掐捏成熟。 左手拿着一颗鹅卵石,学着小公子的样子,迅速扔飞出去,而后在那瞬间掐诀,左手的光芒一绽,便是一股内力激发出去,把那鹅卵石打的飞了起来。 “好!”白音在旁边一个劲的鼓掌,好像比自己做完了大事什么还要开心。 刻痕也是将紧皱了几日的眉头轻轻淡了开,但还是有些不满意的道:“还差得远。” “已经很好了,这可是鹅卵石,不是小公子那破苹果核,你让他来,他也未必打的碎。”白音在一旁说道。 若是用剑,现在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刻痕这样正想着,突然被仆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两人同时一回头,看着那仆人。 “有什么事吗?”白音问道。 仆人平复了一下:“回禀公主,夫人唤刻痕少爷过去一趟。” “叫我?叫我有什么事?”刻痕一愣。 “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啊刻痕少爷!”仆人一脸神秘的走过来,往日刻痕对全府上下都十分平易见人,众人也对他礼待有加,若是换了白泽,仆人自然不会这样。 只见仆人凑了过来,刻痕也俯下身子:“方婆来了!还带了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 刻痕更是一愣,方婆是做什么的他自然知道,也可以说整个花境城主城便没几人不晓得方婆是做什么的,听到她来,然后白夫人唤自己过去,便是刻痕再不如白泽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一声尖叫倒是把刻痕和那仆人都吓了一跳。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仆人凑过来的时候,白音在后面也把耳朵凑了过来,仆人的话自然一字不漏的进到了白音的耳朵里。 “方婆给刻痕做媒来了?”白音声音再次提高了几度,看着仆人。 那仆人显然往日也没有见到过白音这个样子过,有点被吓懵的点了点头。 一把拉住刻痕的胳膊,气冲冲的向大堂走去。 走到大堂的时候,三人正喝着茶聊着什么,尤其是白夫人,笑的都有些合不拢嘴。 形成强烈反差的白音则是一副气的发黑的脸,走过来的时候,刻痕的胳膊都被握出一道红印。 三人看到白音,都愣了一下,方婆婆最先开口:“这位……便是白音公主吧……真是的,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啊是啊,方姐姐你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呢,一转眼就长成大姑娘了。” 两人聊着,刻痕眼神随意的看向远处,白音看着媚娘,媚娘看着刻痕。 那媚娘倒也是美的不行,如果是个寻常样貌的女子,白音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就好像小狗自己碗里的粮食要被抢走了一样。 “她是谁啊!”白音指着媚娘问道。 “小音,不许没礼貌。”白夫人脸色不悦的看了白音一眼,随后对着刻痕问道:“刻痕,这位是城西的方婆婆,今天过来,是带着这位媚娘小姐来与你说个媒,刚刚你没有来的时候,我也听了,这媚娘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但是确实是十分听话懂事的,你看……” 白夫人没有说下去,等着刻痕的回答。 “便全听夫人的。”刻痕行了个骑士礼说道。 “听什么听啊!我不同意!”白音在一旁像踩到尾巴的小老虎一样气的跳起来,大喊着:“我不同意!” “白音!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白夫人一脸的尴尬,对着方婆二人笑了笑,回头看向白音。 “我……反正我不同意。”白音支支吾吾的。 “你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关系?你回房间里去!阿财,把她带回去!”白夫人命令道。 阿财便是那仆人,赶忙上来将白音拉走,一边走白音还一边喊着:“刻痕你要是答应你就死定了!” 白音一走,倒是媚娘先开了口:“看来白音公主对我有些成见。” 白夫人摆了摆手:“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放在心上。对了,媚娘,一直被那丫头打岔,这便是刻痕,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在我心中胜似亲孩子一样的,虽然身材瘦小了点,但是无论是相貌还是品尚,都是不用挑剔的。” “刻痕公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怕刻痕公子看不上小女子。” 那白夫人便又问了一下刻痕,刻痕依旧是那句回答:“便全听夫人的。” 可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媚娘一眼。 媚娘将一切倒也看在眼里,只是口中不说,那方婆大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便选个好日子,把这事办了吧。”说完,开心的笑个不停。 “也好……”白夫人刚说话,就被刻痕打断了。 “夫人,刻痕有一个请求。”看到白夫人点头后刻痕继续说道:“不出一个月便是我的白衣骑士考核之日,请让我参加完本次考核之后,再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白夫人颔首道:“嗯,这白衣骑士考核你是要参加的,我相信这不仅是你的梦想,便是城主和你的亲生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媚娘在一旁急忙说道:“那就听刻痕公子的,我可以先在城主府做些丫鬟的活,也好照顾公子,顺便还能熟悉一下这里。” 白夫人笑道:“刻痕是我城主府的少爷,你便是城主府少爷未来的夫人,怎能让你做这些粗活,你且在此安心住几日,刻痕考核完后,便选个好日子,咱们城主府大办一场。” 方婆走的时候很开心,手里还拿着白夫人送的一盒茶叶。 媚娘被安排住在了刻痕的侧房之中,虽然白夫人已经说过,但还是每天与丫鬟仆人们一起,洗衣做饭,忙的满头大汗。 倒是白音,自从那日起,便一直躲在屋里,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影,仆人们把饭送进去,也是叫放在门前,但是每次仆人再去的时候,发现饭盘之内都已经空了,这让白夫人苦笑不得。 第十一章 消息 几日未见白音,刻痕心里好像也丢了什么,但是毕竟考核在即,也只好暂时放下了。 知女莫若母,白夫人虽口中不说,但也猜得出一二,于是,敲响了白音的房门。 城主府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除仆人丫鬟住在南北两地,其余之人皆住在东西两侧,若未结婚,一般男眷紧挨男眷,女眷紧挨女眷,饶是白音与刻痕如此,白音也是挨着白夫人住的。 白音正在屋里心闷的不行,拿着屋里书案上的废纸,一点一点的撕着,一边撕嘴里还一边嘟囔着:“死刻痕,叫你不来找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撕,仿佛那纸就是刻痕一般。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传来,白音耳朵动了一下,急忙把手中的废纸扔掉,利落的收拾干净,对着铜镜照了照,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跑到门前,迅速调整了脸色,只见刚刚还欣喜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不高兴,然后打开房门。 一开门,白夫人就站在门前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白音本就佯装不高兴的脸上登时更不高兴了。 “怎么了,看见是我不是刻痕,心里不高兴了是吗?”白夫人温柔的道。 白音嘟着嘴没说话,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闷闷不乐。 白夫人见状,也没说什么,跟在白音的后面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白音:“你……喜欢刻痕对吗?” 白音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惊叫道:“谁喜欢他了!”说完,觉得自己好像太激动了,急忙坐下,喝了口水掩饰一下。 白夫人脸上笑意更浓了:“可我怎么感觉,那刻痕对你倒是更像是兄妹之情呢?” “他瞎了!” “母亲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你说说吧,刻痕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虽然平时闷头不喜欢多说话,但是凭他对于考核的执着劲儿,我相信他以后会是一个好骑士,虽然天赋是差了点,但是勤一定能补拙。”白夫人看着白音,说道:“我常听府中的下人说,刻痕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平易近人。” 白音这时候也缓了过来,质问道:“那你还同意让那媚娘搬进来住!还说什么……完婚!” “那媚娘的脾气秉性自然更像是一个丫鬟,刻痕现在对你还不是那种男女之情,你若整日照顾他,府内难免有人说闲话,待到刻痕真的对你有意的时候,那自然会再成全你。且白泽当日纳了那秋水回来,我便想着在这府中只有你我两名女眷,我年纪也大了,许多事你不愿同我说,那秋水也好与你作伴,但没想到秋水整日在房中做女工,也不出来,这媚娘一来,你便和她多聊聊,做个伴也是件好事。” 听了白夫人的话,虽然白音心里还是不同意,但是也缓和了不少,尤其是听到白夫人说以后再成全自己和刻痕,更是心里美滋滋的。 两女在房间之中又聊聊家常,不时从房间里传来笑声。 考核越来越近了,提前二十天便是宣布考核形式的时间,白音不在,媚娘执意要与刻痕一同出来,于是二人收拾好东西,便出了府门。 媚娘在府门前为刻痕整理了一下衣服。 “媚娘,这几日在府中生活的可还好?”刻痕问道。 “回公子的话,一切都好。”媚娘恭敬的答道。 “这几日我每天都在钻研剑法,也没有与你好好谈过。你家住哪里?” “妾自生下来记事起便在风宙城之中,父母皆是务农的老实人,后来我独自奔波,却正值战乱,已经许久没有回到家乡去了。”媚娘道。 刻痕叹了一声:“改日我便送你回到家乡,与你父母团聚。” “多谢公子。” 花镜九舞骑士学院位于花境城的正北方,背靠一座终日不见人的深山之中,千百年来,共诞生翡璨骑士数百名,琉璃骑士更是无数。无数大门大户都拼了命的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参加骑士学院的选拔。既然名为学院,除了进行骑士等级认证考核之外,当然还承担着教学的任务,只要通过白衣,铸银,琉璃三个等级的骑士,都可以来学校进行学习,当然也有无数的散骑士只是来这里认证一下,毕竟每个人适合修炼的环境不尽相同。 才仅仅上午十点,便早已经有大量的参加考核的人员前来汇聚于此,等待正午十二点开始宣布的考核形式与内容。虽然考核形式年年都在变化,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只要实力强,便通过的了。 大量的人群熙攘着,有的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那便是某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少爷,也有些穿着普通或兽皮的外衣,那些便是自行修习的骑士们。 大户人家的公子周围总有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围聚在周围,毕竟考试如果无法通过,这些大户公子也可以让自己家中过得稍微轻松一些。 几个人几个人围在一起闲聊着。 “这位公子一个人吗?”不一会,一个人便凑了过来,这人穿的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裳,块头很大,年纪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霸道之气,一看就是很不好接触的那种人。 “不是,我带着女眷来的。”刻痕转身说道。 “这位是尊夫人吧,真漂亮。”那人说完,哈哈大笑,仿佛漂亮便已经是他能夸赞出最美的词语了。 “还不算是。”媚娘行礼道。 这可给那人吓得够呛,在他眼中,这二人都穿的锦绣体面,一看便是大户的公子,倒先给自己行礼,急忙还了个骑士礼,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敢问公子是哪户人家的?” 刻痕倒也留了个心眼儿,回到:“倒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家中有些积蓄罢了,是本城人士,对了,还未请教尊骑名讳。” 还没通过考核,便用尊骑一词,给那人说的心花怒放。 “我叫牛战,也是花镜城本城的人,家就住在这城北边儿,离这里挺近的。”牛战说道。 随着人群熙攘,几人在中间来回穿行,突然一人向媚娘挤了过来,刻痕眼疾手快一把将媚娘拦腰抱到另一旁,媚娘脸上登时挂满了羞红之意。 那牛战大喊:“喂!看着点!把我家公子夫人挤了怎么办!” 那人连声抱歉,穿过人群便消失了。 “想不到人居然这么多,看来今年的考核又不会很简单。”牛战道。 “无妨,每年都是如此。” 两人不时的闲聊着,媚娘在一旁也不好插嘴,倒是刻痕,不时的将过来拥挤的人群拦开,这让媚娘心里十分高兴。 过了一会,又一人凑了过来,看着刻痕小声道:“公子,要不要消息。” 牛战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嗓门儿也大,问道:“什么消息?” 给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左右看看,生怕有学院中的人出来把他抓走。 “是这次考核的消息。”那人轻轻一抖袖子,里面拿出一沓宣纸,宣纸皱皱巴巴的,但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牛战刚要拿过来看,那人急忙把宣纸缩回袖子里,叫着:“哎哎哎,五个骑士币一份!” 牛战眼珠子一瞪:“五个骑士币!你怎么不去抢呢!” 看见牛战那个样子,当时也有些怂了,嘟囔着:“在这里抢那不是找死吗……” 媚娘从包裹里拿出五个骑士币,给了那人,那人顿时喜笑颜开,连声说着谢谢夫人,夫人真漂亮之类的话,刚要把钱装进去,牛战一把抢过来两个,然后看着他。 那人只好说着:“好好好,三个便三个。”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两页纸来,递给牛战,而后便向人群之中继续卖着去了。 牛战把那两枚骑士币还给刻痕,打开宣纸与刻痕一同看去。 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第一张一半页尽是些九舞骑士学院的简介,给那牛战气的差点追上去再抢回两枚。 到了后半页,则是数月前报名参加此次考核的人员。 “第一个名字叫做迟术,花镜城本城人,乃是东城迟府的大公子,年纪仅有十四岁,便已经将剑气凝结等技巧练得极其娴熟,手持一把重约六十斤的重剑,却可舞的起来,无论是近战还是法诀皆是已经在白衣骑士实力中名位前列,今年第二次参加选拔,第一次选拔差之微毫。是今年选拔的第一序列最有利的竞争者。” “此人果然厉害。”牛战叹道。 刻痕也是喃喃的说道:“这份资料还是数月之前报名时的,换作现在,更是难以琢磨的实力。” 接下来看,第二个名字叫做鹿归,是光明城外来此地参加考核的准骑士,在光明城已经通过了白衣骑士考核,但因为在城中看见一个地痞流氓欺压百姓,本想出手教训,却不想失手打死了他,被剥夺了白衣骑士等级,由于事出有因,也没有其他的判罚,这人便一个人流落他乡,来到花境城,重新参加白衣骑士考核,论实力可与迟术比肩,但因为资料不足,所以将其列于第二的位置上。 “真是个好汉。”牛战对于这种人那是十分认可,他自己本身就是这种脾气的人。 第十二章 新的考核形式 “确实是个汉子。”刻痕也颔首道。 排名第三位的叫做刚武,在他名字的后面特别标注了,刚武善用枪,最常使一杆铸银长枪,淋漓尽致,枪出如龙。 苍梧大陆的骑士,大部分都是使用剑作为武器的,因为一般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可以空闲出来施展法术,或是驾驭盾牌一类的防御型武器。 但是使用枪的骑士,确是不多了。一般来说,使用这类武器的骑士大部分都是偏向于近身攻击,且能凭借枪问鼎翡璨骑士的,无一不是这个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巅峰人物,因为往往你还未来得及出手,凭借枪的长度及双手操控的速度,一点寒芒便已抢先到了面前。 在名单上的前三人,若是刻痕觉得实力最为强悍的,便是这位刚武。 再顺着看去,也皆是各路的英才俊杰之辈,只是,刻痕在这名单的最末位,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十位,刻痕,花镜城城主府白戮养子,十岁便拥有了“气”,参加了第一次白衣骑士考核,今年十八岁,是他的第九次白衣骑士考核,第八次考核之中,爆发出惊人的内力,只是对于“气”还尚未掌控,因一直深居简出于城主府,也是没有更多详细资料,但是在本次白衣骑士考核之中,确是有极大的希望。” “公子,这上面居然还有你的名字呢。”媚娘在旁边开心的笑道。 听到媚娘的话,牛战突然大惊:“你……你就是城主府的刻痕?” 刻痕一脸尴尬之色:“惭愧惭愧,正是在下。” “我的天啊!你……你居然是城主府的人!嗨呀,这可了不得啊,刻痕公子,等会宣布完考核形式,必须要去我家中喝杯茶。” “到时再议吧”刻痕敷衍道。 转眼间,时间已经接近了正午十二点,九舞骑士学院的大门也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只听着人群吵闹着喊着:“开门了,开门了!出来了!” 接着,大门徐徐打开,透过大门,便可看到学院内宽敞的内院,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斗志更浓起来。 只见从学院中走出三人,其中一人竟然是一名女骑士,在苍梧大陆,女骑士还是非常罕见的。 那三人中,一人年纪偏大,约有六十多岁,穿着一身粗布衣,虽然头发有些发白了,但是其眼神以及气场无一不透漏着一股子凌厉。 还有一位年轻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背着一把纤细的宝剑,穿着一身铸银骑士的制式铠甲。 那名女性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则是穿着一身琉璃软甲,显然是量身定做的,毕竟没有哪个地方会专门为女骑士制造大批量的铠甲。 那老者走在前面,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说了一句:“安静。” 但是显然全场哄然的声音不断,那老者倒也没有怒意。 别人不认得,但刻痕已经参加了八次,自然认得这老者,他便是这九舞骑士学院的校长,想了想,虽然没听到老头说什么,还是急忙让媚娘和牛战捂住了耳朵。 “安静!” 那老头再次张口,前排几人看他并没有多么用力的喊,但是当声音传出来的时候,确是犹如炸雷一般在耳边爆炸。 所有人的急忙捂住耳朵,但是已经有些迟了,更是有些实力较弱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没有一人去嘲笑他。 全场瞬间安静了,饶是刻痕三人将耳朵堵上,还是被震的紧紧闭上了眼睛,媚娘更是瑟瑟发抖的躲在刻痕身边,紧紧的靠着刻痕。 感觉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了吵闹声,那老头似乎很满意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找到一处高台纵身跳了上去。 “在场的各位朋友,我是花境城九舞骑士学院的校长,名字叫做欧辞,你们之中有些人,也许在一个月之后,便可以称我为欧校长。”老人继续微笑着说:“今天是我们九舞骑士学院招生与骑士进阶考核章程的宣布之日,很高兴,今年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这次考核,但是也很不幸,那就是……你们明知道会失败还来参加这次考核。现在我想问一下,如果对这次考核没有信心的,或者自己认为自己实力还不够的,请你直接回家就可以了,因为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通过不了。” 见众人没有一人退场,欧辞校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们觉得自己这就是执着吗?我告诉你们,这叫执迷不悟。那好吧,接下来便又雨副校长宣布一下今年的考试章程。” “怎么我感觉这老头说话这么不好听呢。”牛战对着刻痕小声说道。 刻痕咧了咧嘴:“今年已经算很客气的了,前几年每次都是直接开骂,一名翡璨骑士张嘴便骂,那场景……” 说话间,那名女骑士便张口了:“诸位未来的骑士们,或是普通人们,你们好,我叫雨箩,琉璃阶骑士,是这座九舞骑士学院的副校长,也是为数不多的女校长之一,虽然刚才欧校长的话可能说的有些重,但是我还是想说,他真的是为了你们好,既然没有退出的,那么我便开始宣布。” “众所周知,花境城现在的形式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好,十七年前,城主白戮带人去边疆平离岸之乱,作为花境城内唯一一所骑士学院,我们有能力也有义务为前方输送大量实力较强的骑士,所以今年的考核可能会与往日有一些不同。往年我们一般是以实力测评为主要的考核形式,由我学院内派出的弟子进行考核,但是为了前线战场,我们必须要增加一项考核,那就是……学员选拔对战。首先,在十天后,我们将进行骑士选拔的第一场考核,在我身旁的这位……”说着,那名背着重剑的年轻男子行了个礼。 “是我们学院的中年级学生,刚刚晋升到铸银骑士阶级,我们还有十余个与他相同实力的学员一同进行监考。诸位将与他们中的一位进行对战,地点位于骑士学院内部对战场,场地会设置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范围,一分钟的时间内,我们的监考不会躲避,只要你们能将他击退,便算通过了第一项考核。” “第二项考核,将定在第一项考核结束之后的三天里,通过第一项考核的便可进行第二项考核,采用抽签的顺序进行单人对战,对战模式不限,就像在战场一样,一方认输或被击飞出考场区域便定为失败,今年我们骑士学院只有二十个进阶或是入院学习的名额。虽然我们会派出专业的救护人员,但是如果真的出现了伤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就是我要宣布的今年的选拔章程,虽然过程有些残酷,但是为了诸位在战场上能够保全性命,我们必须如此。最后送大家一句话:骑士之路漫漫,唯有强者方为尊。” 说完,那三人便转身向学院内走去,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欧校长骂骂咧咧:“这群不知好歹的小子们……” 随着学院的大门关闭之后,众人再次如同炸了营的蜂窝一般,纷纷吵闹着聊着这次考核的事。 “这次……可是不好考啊……”牛战叹了口气。 “是啊,这第一项考核自然是不难的,只需使出全力,那些铸银的学长们倒也不会刻意为难我们,只是这第二项考核,若是抽到了一些实力较弱的也便算了,若是抽到了实力较强的,岂不是又考不过了吗?”刻痕担心的说道。 媚娘在一旁,她不是修行骑士的人,但也能听得出来这次骑士考核的危险与艰难,只好一直的给刻痕加油打气。 临走的时候,牛战一直盛情邀请刻痕到他家坐坐,刻痕还是拒绝了,并约定下次一同过来参加考核。 那牛战也只得答应。 “公子,那个老人所说的对战,如果一个实力本就很强的人运气不好遇到了更强的人,但是一个实力很弱的人遇到了实力更弱的人,岂不是十分不公平?”回来的路上,媚娘问道。 “自然是不公平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比如我花境城,这百年来礼遇相待其他各城,换来的确是离岸城的刀剑相向,这何谈公平,这次考核只收最后胜出的二十名,比往年要艰难十倍不止,看来今年的考核会是一场恶战。”刻痕道。 媚娘看向刻痕:“那公子便待明年再考便好,何必非要今年参加这场考核?” 刻痕仰头,看向了东南方,远处的云在空中静静的飘着。 “你可知我的身世。” “媚娘自然是知道的,夫人和我说起过。”媚娘回答道。 “我的父亲,和对我有收留之恩的白戮城主皆在东南方的战场之上,可我却在城主府安心享乐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等我的父亲与城主一同凯旋,花境城再无战事,我们府内练武场的战鼓,最后一次为他们的凯旋敲响,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真的希望可以通过考核,去战场之上寻找他们。” 第十三章 神秘手串 “原来公子亦是苦命之人。”媚娘在一旁说道。 “这世界上,没有苦命之人与幸运之人,所有的苦命不过便是自己不够强大的借口罢了。”刻痕淡淡的说道。 “我自从第一眼见到公子便知道公子不像外表那般憨厚,人的外貌可以骗人,但是眼睛不会,那时候的你眼中满是不甘。可今日一看,公子的眼中似乎藏着一条巨龙,” “便也不是巨龙,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条青蛇罢。”刻痕突然笑了,在媚娘的印象中,刻痕是很少笑的。 “公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两人向着城主府走着,沿街的小贩叫卖着,亦有几个假冒骑士名义的人出售些宝物之类。 媚娘一路看,目光也时不时的被那叫卖声吸引。 “上好的骑士铠甲!铸银骑士的铠甲!只要五千骑士币!”一个小贩喊着,那手中拿着一件银灿灿的铠甲,离老远看,果然是流光溢彩,非同寻常。 刻痕也看向那里,发现媚娘也想去凑个热闹,便笑着:“媚娘你不要看了,那不过是件普通的铁质铠甲罢,你当真觉得那样放光的便是宝物?不过是在上面粘了一些荧光粉而已,真正的铸银铠甲虽说威风凛凛,但是在表面的银被氧化之后,颜色是会发黑发乌的,这一件定是假的。” “上好的白衣盾牌,在战场上捡回来的盾牌!只要一千骑士币!”不远处又一个摆地摊的喊道。 媚娘又顺着目光看去,说道:“这个也一定是假的。” 刻痕在一旁哭笑不得:“这个也许是真的,只不过我不习惯用防御型武器,况且那盾牌还缺了一个角,更是没用了。” “唔……”媚娘点了点头。 向前走,不时有几个店家,街边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美食,那媚娘自从来到花境城,在方婆的裁缝铺中也是很少出门,更是没有多少银两买这些东西,平日里吃些粗糠野菜便已经很好了。 前面一家卖糖葫芦的地方,那男人将一串山楂在糖水里一沾,拿出来,风一吹,一串山楂上好似结了晶莹剔透的冰,看得媚娘咽了咽口水。 刻痕在前面走着,一回头,正好看到媚娘望着糖葫芦,那表情像是一个小孩见到了玩具一样。 刻痕拉着媚娘,走到了那家店的边上:“给我来一串。” “好嘞!”那男人从巨大的草捆的棍子中,抽出一个山楂串,然后放进油锅的糖水里,轻轻一挑,双手稍微一旋转,那糖葫芦上面瞬间多了些千丝万缕的糖线在上面。 “客官您拿好。”男人将糖葫芦给了刻痕,刻痕付了钱,将糖葫芦拿给媚娘。 媚娘既惊讶又欣喜,开心的笑着接过来,活脱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样。 “谢谢公子,公子对媚娘真是太好了。”媚娘说道。 刻痕笑了笑没有说话。 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城主府,从远处便可看到花境的大旗竖在城主府最高的阁宇之上。 那旗好像是在指向战场,一会又随风摆动如同凯旋。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摆摊的小贩倒是吸引了刻痕。 “骑士法宝骑士法宝,能互相感知的手串!” 媚娘还没说什么,刻痕便走了过去,只见那摆摊的少年倒是穿的如同乞丐一般,不过在摊位上,那对手串是晶莹剔透,说不清什么材质,但是隐约可以看见手串的每个白色透明珠子里有浅浅的暗红色烟雾一样的东西。 “这位公子,你要看看这手串吗?只有一对,戴上之后,可以相互感知的,你可以试一下。”那乞丐模样的店家说道。 刻痕将信将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此等法宝,问道:“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东西?” 那少年,急忙将手串拿在手里,一副防备的样子。 “我并无恶意,只是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等宝物,想问一下这个手串的来源而已。” 那少年这才拿出手串,递到刻痕的手中:“这对手串,是我无意之间在桥下捡来的,便是在九舞骑士学院门外的那条河,我在哪桥下睡了一觉,被河水冲上来一个这个手串,两个手串串在一起,我将它打开重新拿线穿起来,便成了两个,前几日我送给了我的朋友,但是突然发现,无论他走到哪里,在我的脑海中都会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所在的地方就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们又互相走远试了试,他到了城北,我到了城南,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至于再远,便是离岸的境界了,我也没有试过。” “真是个宝物。”刻痕心头大喜,想着若是白音拿了一个这个手串,无论陷入怎么样的危险境地自己都可以感知得到。 “这个东西好神奇啊!”媚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说着,一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拿过去一串,轻轻戴在手上。 刻痕一阵尴尬,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便不如正好试一试少年所说是否是真话,只好将另一个手串也戴上。 果然,刻痕闭上眼睛,细细的一感应,似乎从手腕处有一股热流直奔脑海,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果然是那媚娘眼前的景象,甚至左手的糖葫芦都可以感受得到。 “真是个宝物啊!”刻痕大喜,再次叹了一声。 “这手串,多少钱。”刻痕问道。 “只需……”这次倒是把那少年给问住了,只是一直想着卖,却一直不知道要什么价格,或许够一顿饭钱便可以了,但是看眼前的公子穿的十分华丽,定是个大户人家,又想高价要一些,支支吾吾着:“公子……只需……八百……不不不,五百骑士币。” 刻痕笑了笑:“这等宝物竟然只需五百骑士币,你偶然在桥下发现也是你的福气,我便给你八百骑士币。”说着从包裹之中拿出八百骑士币递给那个乞丐少年。 少年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这八百骑士币可是要乞讨好多天,如此横财怎能不让他高兴。 “谢谢!谢谢公子!公子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少年语无伦次的道谢。 倒是把刻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若是真挂到拍卖会或是大商店之中,此宝不要说八百,便是八万也是得不到的,只是此时那另一串在媚娘的手腕戴着,该如何开口叫她拿下来,送给白音,这倒是有些为难刻痕了。 两人一直向府中走去,媚娘手上戴着手串喜欢的不行,虽说神奇,但是更不如是刻痕送给他的珍贵。 回到城主府,鹤安统领依旧在门口坚守着,见是刻痕,便开口放行,绝无二话。 进了府,媚娘便回房收拾去了。白夫人正在堂内,见刻痕回来便问道:“刻痕,今年的考核怎么样,有把握吗?” 刻痕摇了摇头:“回禀夫人,今年的考核比往日要复杂许多……”接着,便把大概的考核流程与白夫人说了。 听完,白夫人皱眉道:“想不到今年竟然如此之难,怕是白泽小子今年参加考核,也是不如那时候通过的顺利。”又想了想,道:“难也便罢了,往年都是直接挑战那几个学员便可,可是今年又搞了个什么对战,若是真的伤了亡了,可如何是好,不如……我们明年再考,今年便算了吧。” 刻痕看向白夫人:“夫人,虽然今年的白衣骑士考核是艰难无比,但是前方大战吃紧,许久未来捷报,想必城主此刻境遇也并不是太好,我必须要通过此次考核,随军上阵,与城主和我父亲并肩作战。” 白夫人叹道:“是啊,这么多年了,前几年还会不时有人回传,说前方屡战屡胜,却怎知近几年都没有了一点消息,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白泽几次想要亲自上前线,都被我拒绝了,在城中必须要有一个能主事之人,但是刻痕,我也同样不希望你去,在我心里,你与白泽是同样的,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你参加这次考核,是因为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待花境大军凯旋,叫我如何向你的亲生父亲,还有城主交代啊……” 刻痕的眼眶似有些红了:“多谢夫人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夫人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刻痕此生都无以为报,但是我必须要通过这次考核,刻痕今已成年,虽不知生父是谁,但是一定也是个响当当的骑士,他也一定不想看到他的儿子在城主府苟且度日。白戮城主也一定不希望他收留的是一个面对一场考核都不敢参加的人。” 白夫人只好说道:“既然你心意已绝,便随你吧,明天你虽管家去藏书阁一趟,里面有些剑法之类的书籍,你看一看,对你有没有帮助,再叫人为你选一把趁手的武器。” “多谢夫人。” 媚娘回到房中,将手串拿下来,仔细的翻看着,满心的欢喜,想着虽说刻痕嘴上不说,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尤其是想到他通过考核之后的日子,不由得开心的在房间里笑着。 第十四章 藏书阁 把这手串拿起来,在油灯的照耀下,媚娘竟然发现在每一颗之中的那团红色烟雾好似缓缓的流动着。 左右晃动了几下,发现也并没也什么巨大的浮动,还是自顾自的仿佛有生命一般的飘着。 “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媚娘喃喃道。 白音这天与母亲心情大好,也没有了前几日的烦躁,便在府中转了转,正巧来到了媚娘的房前,在她看来,以后可能要与这个姐姐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打一声招呼的。 “媚娘!”白音站在门前,喊道。 房门没有关,在外面便可以看到媚娘正坐在椅子上。 听到招呼,媚娘一抬头,发现白音站在门前,急忙把手串戴上然后站起来,恭敬的说道:“公主。” 白音走了进来,叫媚娘也坐下。 “嗨呀你就别叫我公主公主的了,就叫我白音就行,那天……”想到自己那天在大堂之上的行为确实欠妥,白音道:“那天我心情不好,有些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是媚娘没做好,让公主生气了。”媚娘还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就别这么客气了,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这府中最好说话的人了,本来我每天也没什么事,这有你在,我也算有个伴儿,你是不是比我大,那我就叫你一声姐姐了。”白音倒是十分爽朗。 媚娘更加惊慌:“这可不行,您是公主,我……我只是个还无名分的下人。” “我不是说了吗,你别……诶?这个手串好漂亮啊。”白音说着,突然看到媚娘手腕上带着的手串。 “公主,这是今日与刻痕公子去骑士学院回来的路上,他买来送给我的。”饶是公主在这里,媚娘的脸上还是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白音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但是想了想白夫人的话,便释然了,说道:“是啊,刻痕那家伙确实还算是不错,你嫁给他,也算是有福分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醋意。 二人又聊了几句,见媚娘还是拘谨的很,白音便离开了,想着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时间长了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刻痕便早早的来到了府内的藏书阁。 藏书阁在城主府的后院之中,平常一般都是紧锁大门,而门口总是有两个禁卫骑士团的人在门口守着,钥匙则是白夫人一把,鹤安统领一把分别保管。 白夫人唤鹤安来将那把钥匙拿来,与自己的钥匙一同交给了刻痕。 站在院外便可以感受到藏书阁那古朴的气息,尤其是正悬在头顶的烫金牌匾,三个大字在上面栩栩如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据说,这三个字乃是太子白河亲笔写下的。 “能有如此苍劲的笔力,太祖果然不是凡人。”刻痕叹道,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 似许久未打开,门缝处的铁折合页已经生锈了,一推动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门外常有仆人清扫擦拭,可进了藏书阁内,却扑面而来一股书与木头混合的味道。 此阁有两层,每层都有二百多平米,一排排书架整齐的罗列,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 不由得让刻痕大为头痛,如此多的的典籍到底该去哪里寻找一本适合自己的剑法。 从门口开始,几个书架之上都是历史类书籍,刻痕随手拿出一本,只见上面写着:《花境史》,便随手翻开几页。 “在苍梧历一五三年之前,这个大陆的文明不得而知,但是当时苍梧大陆共有数百个分散的小城邦,大的城邦有数十万百姓,而小的城邦则只有十余个人占山为王,便也自立门派,开创了一座新城。这世间总是会向着利于自己生存的地方融入,大的城邦急于扩充疆域,小的城邦又害怕自己实力太弱而被灭掉。于是一时间,各类小国结盟,大国持强凌弱,战乱不休。” “当时整个苍梧大陆最大的城邦名字叫做暗府,在整个大陆的最南侧占地为王,起初只是一个中等的城府,却因地势优越,易守难攻,其南方诸多小国背靠大海,战争打起来更是毫无援手,最后只能覆灭在历史的车辙之中。 而暗府的势力则越来越大,在暗府中,相传竟然有五名至尊骑士的存在,但是也只是传言,真相则不得而知。” “真是想不到暗府竟然曾出现过至尊骑士。”刻痕大惊,接着看下去。 “北部则是战乱最为惨烈的地方,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骑士战死,却又有数以万计的平民登顶骑士阶级,倒也是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而在这乱世之中,太祖白河便是其中一位中等城邦的领袖,那时的花境城名字不为花境,换做安民十境,这安民十境在乱世中也是个特殊的存在,不求征战沙场,只是维持着自己城邦的守护骑士团保证平民的生活,倒也是一番净土。太祖白河年仅三十便将骑士达到了翡璨阶级,所灭之人皆是些欺凌百姓的流氓强盗,因此他本人也深得百姓爱戴,可在这乱世之中,我不犯人不表示别人不犯我,一个与安民十境相同大小的城邦率大军来犯,白河带领守护骑士团,打着不伤城内一花一叶的旗号,未等来军入城,便开始了战争,安民十境自然是得百姓拥戴,得民心者的天下,加上白河惊人的实力以及战术,将那敌城打的落花流水,便再次扩充了疆域,同年,城内百花绽放,犹如仙境的花园,便更名为花境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城内,花境城几乎无损几人便站稳了脚,而这,便是如今的花境城。” 书的后面,则是其他一些其他国家的史书,最为平淡的倒是暗府的资料,暗府仿佛天生便存在与这个大陆上,每年的骑士都会比其他城邦的骑士多出许多,但是无人知道暗府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各城邦派出的探子曾潜入暗府,但是,无一生还。 离岸城尚武,在那里的大部分骑士都是手持重剑,以力量著称,其剑气也是势如破竹的凶悍之气。 风宙城的骑士以速度闻名,多是使用长枪,据说全大陆近一半使用枪为武器的骑士便是从风宙城出来的。 光明城是与暗府最为对立的,当年暗府扩充疆域,向北有诸多小城邦,这些城邦见暗府势力庞大,便结成了一个联盟,来抵抗暗府的蚕食,有暗自然有光,于是这些个小城邦便起名为,光明联盟,天下稳定之后,便统一为一座城池,唤作光明城,光明城的骑士以光明磊落自居,但是在那之中,却有整个苍梧大陆最不屑并且引以为耻的一群人——光明城弓箭团。 在骑士的世界之中,弓箭是偷袭的武器,是最不屑于使用的一种病人,你可以在真正的决斗之中刀光剑影,血流千里,但是绝不能离老远使用这种暗器一样的东西来进行攻击,这便是骑士的精神。 合上书,放回原位,刻痕继续左右看着,这一排的书大部分都落满了灰尘,显然多年没人翻动,饶是白泽在进行他的考核之前也是没有去参阅这些书籍的。 不过倒是有一本书吸引了刻痕的目光,这个书架上满是神话故事类的书,但是有一本巨大而厚重的书籍横放在那里,上面已经结上了厚厚的蜘蛛网,小心的拿起来,擦干灰尘,只见上面写着《魂兽图鉴》四个大字。 “魂兽?”刻痕不明所以,翻开一张,竟然发现这书已经有些风化了,此时一翻开竟然干裂的掉落了几张,于是动作便格外小心,发现里面竟画些很奇怪的野兽和人类模样的怪物。 也是索然无味的一本书,便合上放回了原位。 在整个第一层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一点真正实用的剑法秘书之类,倒是大多是一些奇闻怪事的记载书籍,比如有一本书上写着,在苍梧二零四年,天生异象,风云变色,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那个漩涡之中竟然落下了一个怪物,那怪物身子倒像是人的身子,但是浑身长满了狼的毛发,脸也不想正常人那样,而是尖嘴猴腮,像一条恶犬,那怪物到此地疯言疯语,常常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倒是令人捧腹大笑,人们都说应该把这个怪物放到马戏团之中做展览,最后没人能听得懂这个怪物的语言,最后因为这个怪物经常做出些毁坏百姓财物之事,好似寻找着什么,但是由于语言不通,最后五城共同决定将其处死。 大家将那怪物五花大绑,放在了钉成十字的木板之上,用烈火燃烧了一整天,最后那怪物的肉身烧成灰烬,却在火中留下了一颗青色的珠子。 那颗珠子据说被暗府抢走后藏了起来,却不知现在何方。 还有诸多怪事,刻痕倒是看得一笑而过没有放在心上。 沿着最里面的楼梯,便上了二楼,藏书阁的二楼光线就没有那么好了,四处窗户的位置都用木板钉的严严实实,不像一楼那样还有透明之处,光线可以照进来。 第十五章 花芒剑法 一上二楼,倒是隐约可以看到几个脚印,那应该是白泽的,距离最近的书架上倒是写着:剑法。 这里便是整个藏书阁最为贵重的地方。 城主府的藏书阁之中有大大小小的剑法上万之种。 收录了从天下大乱到现在的太平盛世之间的所有剑法。 其实在战乱之时,才是天才最多之时,无数骑士为了在这血雨腥风之中生存下来,不得不另辟蹊径,从而造就了一步步流传万世的法诀。 但是真的到了如今,若不是真的有武痴一样的人物,也是再无辉煌。 在这类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只见上面写着《繁星剑诀》。 随手翻了几页,这剑法乃是二百年前一位叫做聚星的骑士所著,那聚星自小颠沛流离,饱受战乱之苦,但是正因如此,倒也成就了他。某场战败之后,聚星所在的小城邦被屠戮殆尽,聚星一人委身在一个茅草垛之中生活了整整七天七夜。这七天七夜,白日便是城内无尽的嘶嚎,夜晚便是静谧的沉寂,每当到了夜晚,在稻草之中聚星便透过那些缝隙望着天上的星星,只是那星星却显得那么凄厉可怖。 他的耳边也一直回荡着白日是城内的杀戮之音,闻着刺鼻的血腥味,睡又无法安心入睡,便在脑海之中不断的想着如何杀敌,七日之后,一部伟大的剑诀《繁星剑诀》诞生了,那聚星凭借此剑法,一路杀出城去,向着后山逃走了。 多年后,一个猎人在大山深处之中发现了一堆白骨,白骨旁边放着一只竹子做成的软剑,山洞内有桌子,椅子,一应俱全,座子上放着一本《繁星剑诀》,而那白骨自然就是聚星本人。 他便用这竹剑将坚硬的石头劈成了洞内的一件件家具,可想而知这剑诀的厉害之处。 “果然是好个剑法,只是这剑法太过凄惨,每一招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那聚星一心想要复仇逃生,如此剑法,不适合我。”刻痕喃喃的放下这本剑法,继续向前走去。 地上有许多脚印,刻痕也正想看看白泽所修的是什么剑法,便沿着脚印走过去,书架上,一本明显与其他书籍相比比较干净的便是。 “《诡剑术》,好奇怪的名字。”刻痕将那本书从书架上拿下来。 诡剑术,此剑法与其名字一样,诡为前列,剑字在后。整个剑法突出一个诡字。 很久之前,一名叫做维衣的人所创之剑法,维衣在当时,也是一城之主,其人阴险狡诈,善于兵法,曾有一次率领二百骑士将敌国一千铁骑全数歼灭,且自己仅有几人受伤,这本剑诀原本的名字叫做《布阵剑术》,是维衣将自身的兵法与剑法相融合所创,其中好多招式都是有对阵的影子,比如声东击西之类,但是对自身体质的柔韧性较高,在决斗中,最常将不可能化为可能,比如施展此剑法的骑士,防守之时正转了个身,常常会被人误认为是进攻的最好时机,但是很有可能一柄诡异的剑从天而降,防不胜防。 于是后人便将其称为《诡剑术》。 “这《诡剑术》倒是适合那白泽这等心思缜密之人。”刻痕将此书放下,继续向前走。 在二楼最内侧有一个供桌,桌子上也放了三本典籍,刻痕仔细看去,只见那三本分别是《花芒枪法》《花芒剑法》和一本没有封面的古书。 那古书倒是吸引了刻痕的目光,这本书是三本之中最厚的一本,封面看起来像是自然风化脱落的一般,打开第一页,上面竟是些排兵布阵,治国安邦的技巧。 刻痕急忙将书合上,他自是没有夺权篡位之心,所以不愿自找麻烦。 剩下两本分别是《花芒枪法》和《花芒剑法》,两本古书上都有着白河二字,想来这三本书都应该是太祖白河所亲笔,只是那治国之书由于时间过长或是其他原因有些损毁了而已。 《花芒枪法》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本枪法,对于内力的掌控要求并不是那么大,但是对于身体素质与体能极限要求极高,这枪法虽是白河亲笔,但是由于他本人并没有使用枪为武器,所以里面的枪法都是根据当时手下的一名翡璨骑士心得编撰而成,倒也为后世做了些参考。 刻痕拿起《花芒剑法》,刚翻开一页便见上面写着:修习此剑法需心无争斗之意,否则此剑法永远不可修至大成。 刻痕明白了为什么白泽没有选择这本自己祖先留下来的剑法,白泽的性格便有些争强。 第二句话是:此剑法所用之剑皆为无锋之剑,重剑或短剑皆是如此。 无锋之剑便是没有开刃的剑,只是单纯有了剑的模样,若是刺的时候力气大还可商人,但若是没有些力量,无锋之剑基本上毫无用处。 再向后看,只见字字都是白河的亲笔。 “此剑法名为《花芒剑法》,也可称之为《君子剑法》,我白河一生不喜争斗,怎奈时不与我,生于战乱之时,不得不手握兵刃,但是我深知敬畏生命,只为这天下苍生有一片极净之土,因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以而为之。我不犯人自有敌来犯我,若想苟全于乱世,必须要保证自身的强大。因此创下此剑法,此剑法在对阵之中,变化无常,但因以慈悲为念,故而许多可取敌人性命之时都是点到为止,只愿这天下苍生不再血流成河。” “这就是《花芒剑法》吗?那太祖白河竟然当初凭着一支无刃的重剑打下了这天下,这《花芒剑法》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便是它了,刻痕向着那桌子恭敬的行了个骑士礼,以告慰白河的在天之灵,而后将花芒剑法拿在手中顺着原路出去了。 一出门,便看到白音正坐在藏书阁的门前,在那里无所事事的撕着地上的落叶。 “你出来了?”白音听到开门声,急忙一回头,见刻痕出来急忙站起来。 “公主在这里……等我吗?”刻痕看着白音。 白音笑了笑:“对啊,你选好剑法了吗?我看一下。”说着,便从刻痕的手中接过那小册子。 刻痕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白音道:“《花芒剑法》啊?你怎么选了个这个剑法啊?” 刻痕大为疑惑:“公主也认得这剑法?” 白音轻轻的摇摇头:“我倒是不认得这剑法,只是在白泽来选修剑法的时候,听他与母亲提起过,这《花芒剑法》虽然是我们城主府的传承剑法,但是相比其他的剑法来说,真的不是很强,剑法都是用来斩灭敌人,可这个却是处处放人生路……对了刻痕,快点,你快回去重新选一本。” 说完白音好似要拉着刻痕回到藏书阁一样。 “不必了,就这本就好,想当年太祖白河能凭借此剑法打下花境的河山,这剑法定有过人之处。” 白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与刻痕一起回到了房间之中。 秋水自从嫁到城主府,倒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天将白泽的衣服洗过之后,发现前院的晾衣架已经挂满了衣服,便沿着鹅卵石堆砌的小路,欲到花园之中找个地方将衣服晾晒一下。 恰巧小公子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在公园之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美滋滋的惬意的不行。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那小公子急忙将露出来晒太阳的半边身子衣服拉上,然后回头看去。 秋水抱着一大堆衣服走过假山,迎面看到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正衣衫不整的站在她面前。 “是你?”小公子看到秋水之后大惊。 “少……少城主。”秋水看到小公子之后也是一惊,随即急忙将衣服放到一旁,快步跑过来恭敬的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公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是……是城主派我过来的。”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小公子慌忙看向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压低了声音,喝到。 “少城主,我也是遵照城主的意思办事……”那秋水虽然脸上微有惧色,但还是恭敬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按照那个男人的意思办事!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躲不开你们!”小公子脸上满是怒意。 “秋水只是一个下人,还请少城主不要为难秋水。” 小公子平时总是一脸玩味的表情,但是此时,那英俊的脸上都有了些许狰狞。 “我要是非要为难你呢,你可知我现在一句话便能让你万劫不复。” 小公子的手迅速凝结,手臂上猛然爆发出妖异的黑光,上面好似隐隐有电流的波纹,手掌轻轻一动便有咔嚓咔嚓轻微的爆炸声。 突然,小公子的手猛的掐住秋水的脖子。 秋水好看的眸子间的恐慌一闪而逝,脸也憋的涨红。但还是定了定神:“少城主,您现在当然可以一句话便决定我的生死,但是我还是希望……希望您不要忘了,您曾在全府面前说过不再插手暗府所做的任何事情。” 第十六章 秋水 “我如何做,不用你教我。”小公子手上的力度更加大了几分,那秋水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是愈发浓郁。 “少……少城主。”秋水吃力的说着,用双手徒劳的掰着小公子的手:“杀……杀了我,城主一定会……会亲自来找你。” 小公子的脸色不停的变幻,半晌,秋水几乎到了濒死的边缘,脖子上的利爪方才放开。 只见秋水那美丽的脖颈上,留着一个红色的手印。 小公子放开秋水之后,秋水一下子蹲到地上,大口而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我且问你,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小公子将内力散去,对着蹲在地上的秋水问道。 “少城主,我……咳咳……我不能说。”秋水回答道。 “你别逼我。”小公子咬着牙说道,仿佛到了忍耐的极限。 秋水此时也从惊魂中缓和过来,连忙说道:“我可以将计划告知少城主,但是还请少城主不要从中阻拦,坏了城主的大事。” “你先说。”小公子淡然道。 “回少公子,城主命我等十人来花境城,争取打入城主府内部,探清城主府内所有骑士的等级,以及花境的白戮目前状况,但是白戮一直在边疆征战,我还没有打探到那边的具体消息,只是将城主府内的情况摸查了个大概,而十几人中,也只有我一个人深入到城主府中。” “这就是你给白泽做小妾的缘由?”小公子眯着眼睛。 秋水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但是随即又坚定的答道:“是!完成“王”的命令是我的职责,无论用何种方式。” “疯子!你和那老东西都是疯子!”小公子眉头紧皱,接着又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秋水急忙道:“回少城主,具体时间要等城主传信,秋水也不清楚。” 小公子仰天长叹一声:“你们是非要将这苍梧大陆扰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才肯罢休是吗?” 秋水默然,没有说话。 “罢了,你去吧,我既说了不再插手便不再插手。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对着府中任何人说出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或是一个请求。” 秋水大惊失色:“少城主的话便是命令,请您吩咐。” “这花境城若有一天真的城破了,不可滥杀平民百姓,这城主府有恩与我,必须为其留一人活口,不可悉数灭之。”小公子轻声道。 “秋水一定将少城主的意思向“王”禀告,如果没什么事,秋水先告退了。” 见小公子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秋水方才拿起那要晾晒的衣服,沿着原路回去了。 对着天空,小公子发呆了半天,神色不断的变幻着,半晌喃喃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秋水两日没有出房门,白泽到她的房中都见她躺在床上,被子盖过脖子,脸色很不好看。 唤了医生过来,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情况,只好叫她静养几天。 刻痕自从拿到那剑法之后,便叫人去府外的铁匠铺打造了一柄重约五十公斤的重剑,只是那边角之处没有开刃,这叫那打铁工人奇怪的很,但是顾客便是上帝,也没多说什么,在那仆人的要求下,铁匠又造了个龙样的模具,在那重剑的手柄之处雕刻出来,这城内最好的铁匠名不虚传,手艺倒是一流,只一天半的时间,日夜兼程打造好了这兵器。 用料乃是上好的精铁,整个剑身镀了一层银灰色的膜,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愈加昏暗。 两名仆人将那重剑一同抬回城主府,交给刻痕,刻痕单手把剑提起,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手柄处的龙仿佛活了一般,凌空回旋着。 “果然是一把好剑!”刻痕点点头,赞叹道。 近几日,刻痕早已将那《花芒剑诀》在脑海中演练的炉火纯青,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武器到手之后,便急忙带着那重剑到了练武场之中。 几日没来练武场,刻痕竟然觉得有些生疏,那重剑重五十公斤,常人自然是举不起来的,但是在刻痕的手中竟然舞的飞起。 小公子听到送剑的仆人大呼小叫,也出来看了看,此时练武场内,小公子看着正在舞剑的刻痕,也是大加赞赏。 “形是有了,就看神是如何了。” 《花芒剑法》中,第一式为起手式,乃是这剑法的基础,此套更是与其他剑法不同,此剑法的起手式是单手持剑,剑倒提着,反刺胸前,却因为剑有些重,刻痕始终不能将起手式做出来,小公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刻痕,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刻痕问道。 “你最大的问题便是,你所学的所有东西都是抄来的,没有半点自己的东西,所以你永远不会体会到内在的东西。” “内在?” “你将剑给我。”小公子说着,向着刻痕伸出手,刻痕将那五十公斤的重剑随手一扔,在空中转了个圈,竟然剑尖飞向小公子,小公子脚下微动,沿着地面向前划去,身子向后弯曲,整把剑从他的上面飞过,伸出手,握住剑柄,脚尖轻轻一踏,在空中将力气卸了下来,而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刻痕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 “你这送剑的方式可不是太文雅。”小公子笑着,随后将剑一拉,喝了一声:“看好了!” 只见小公子将剑一拉,倒是与刻痕刚刚的架势有些雷同之处,但是细细看来,确是稍有不同,刻痕的左手垂下随时准备掐诀,但是小公子的左手则放在剑下,将右手所吃的剑重分担一本到左手。 “这只是起手式的一种,但是你会发现,很多的时候,你根本用不上起手式。”说完,小公子又动了,从练武场的武器案上找了一个剑袋背在身后,然后将剑插入袋内,随后再叫了一声刻痕,右手从肩上反握剑柄,左手同时掐诀,一道黑光划过,那剑拔出的同时竟然带出一股妖异的黑光,在空中隐隐爆出一声龙吟,随后剑停身前,一道剑气直插如地下,将练武场的地上打出一个大洞。 “这才叫起手式,你的剑是用来杀敌,而不是用来摆造型的,你做那么多看的姿势有什么用?” 说完,将剑扔回给刻痕,倒是没有多做什么,而是十分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 “你叫小公子对吧?”刻痕接过剑问道。 “……”小公子沉默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 “你现在达到了什么骑士阶级?”刻痕见小公子默认,再次问道。 “我说白衣你信吗?”小公子笑了笑。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刚才接剑的身法步法,根本不是一般的白衣骑士可以做到的。”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阶级?”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会……低于琉璃。”刻痕盯着小公子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半晌,两人相视而笑,小公子先开了口:“刻痕,你倒是个值得结交的家伙,和白泽不同的事,你不善于阴谋诡计,或者说,你不屑于用阴谋。”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来,但是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并没有恶意,因此我才没有多说太多。但是……”刻痕顿了顿。 “在这府中你做好还是将你的实力不要暴露给更多人,免得找来杀身之祸。” “刻痕,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小公子笑了笑。 两人在练武场内将剑法再练了一会,小公子教了刻痕许多关于对战时的技巧,让刻痕觉得受益匪浅。 时间转眼便到了第一次考核的日子,这次考核的地点便是在九舞骑士学院之中。 所有人再次早早的来到了学院之前,学院的大门紧闭着。 小公子在家中无事,便陪着他一同来到这里。 “这第一场考核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担心等下考核之后的抽签对战。”刻痕道。 “且待抽签结束再说,骑士修行之路不能由着运气。”小公子说道。 “嘿!刻痕公子!”两人谈话间,从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是那牛战。 “刻痕公子来的很早啊!”牛战咧着嘴道:“我这在这旁边都没有你来的这么快。” “路途远,自然是要早一些。”刻痕道,说完想起了小公子,便对着牛战说道:“对了,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你便叫他小公子就好,小公子,这位是我上次来这里结识的朋友,叫做牛战。” “这位牛战兄弟好大的块头。”小公子说道。 “哈哈!我这人从小便能吃,才长这么大的块头,我倒是羡慕公子这样眉清目秀之人。”牛战爽朗的说道。 “怎么样,对今天的考核有把握吗?”刻痕问道。 “嗨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好,今年的这考核主要的重头戏还是在第二场的对战上,听说九舞骑士学院这次专门找了个场地,让我们所有人公开的对战,到时候全花境城由头有脸的大人都会去看。” 第十七章 考核(1) 谈话间,九舞骑士学院院门大开,从门中依旧是飘飘然走出了三人,只是与上次有些不同,除了上次的欧辞校长与雨箩副校长之外,另一个人则是同样年级不小的一个中年人。 想来上次的那名学院此刻正在学院之中为接下来的考核做着准备。 “这老头又是谁啊?”牛战在一旁问道,看着那个新来的老头。 “策海副校长,花境城九舞骑士学院数得上的强者。”小公子在一旁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刻痕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小公子也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多言,轻轻笑了笑掩饰。 “这学院有多少个副校长啊?”牛战倒是不以为然,问道。 刻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欧辞校长再次轻咳了一声,有了上次的教训,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今天便是我们九舞骑士学院的晋级与入学考核,我想大家对考核规则都有了了解,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我们学院一共派出了十五名学院与大家共同考核,希望大家全力以赴,虽然我知道大家基本上都无法通过这次考核。” “这老头说不出几句好话。”牛战一脸的不满。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进学院内,其余人在外面等候。” “据山、平锦、顺也……” 这一组人员念完,其中没有刻痕也没有牛战,被念到名字的几人大部分都是一脸的紧张,完全没有了刚才与同伴闲聊时的轻松表情。 几人走进学院,院门便关上了。 牛战伸着脖子看了看:“怎么这考核还不让人看吗?” “都让你看去了那对这一组来说不是很不公平?”刻痕轻笑道。 小公子在一旁,不时将眼睛闭上,半晌说道:“这学院倒也没有刻意为难谁,只是这个三号对战位的学院应该是这里最棘手的。” 牛战大惊:“哎呀!你是会透视吗!你能看清这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小公子自然是不会透视的,只是通过院内不时传出的内力波动来感受出来的而已。 几分钟过去,院门大开。 第一组人员出来,几个人或是神采奕奕,或是垂头丧气。 开心的自然是通过了的,而垂头丧气的自然便是那些在第一场考核中便失败了的。 小公子想了想,在刻痕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再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些。 听完,刻痕点了点头。 接着又是几组人员进去,结果和第一组大同小异,刻痕特意留心了一下,第三个念到名字的,出来之后表现出考核通过的很少。 “荔高、牛战、晨飞……” 几人听到名字,也走了进去,那牛战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了与刻痕小公子聊天时的大大咧咧,此时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了院内。 小公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二号位,你能过的。” 牛战点了点头,紧张的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向前走去。 “刚刚我与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牛战走后,小公子对着刻痕问道。 “记住了,多谢。”刻痕笑道。 “若是别的位置自然还好,就怕……”小公子也是一脸担心。 “不怕。” 过了一会,牛战便从大门中走了出来,只见他本就黝黑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虽然累得满头大汉,但是还是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 “过了。”刻痕从远处看到牛战这个表情,轻轻一笑。 只见牛战快步跑过来,然后一把抱住刻痕,大喊道:“我过啦,我过啦!”接着松开后,又抱住了小公子。 两人都是一脸的无奈。 “你可知道我进去之后,那些学员一个个那张冷冰冰的脸,我还特意与他打了个招呼,也不理我,气得我当时就大怒啊,上去就是一套爆锤,直接把那学员打的飞了出去。” 小公子偷笑,其实他一直在心中暗暗观察这院内的动静,虽说牛战赢了,但是从内力波动来看,牛战几乎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那学员给打到外面,远远没有此刻吹的那么轻松。 谈话间,那欧辞校长再次开口:“才以、宗来、刻痕、高图……” 刚说完,小公子皱起了眉头,刻痕也看向他一眼,随后倒是有些淡然。 “兄弟加油!”牛战一脸的坚定,但是脸上喜悦的表情还未散去,此刻那表情不停的变幻着。 刻痕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早已来过这么多次,刻痕倒是没有向其他的参考人员那样左顾右盼,一脸新奇。 进院内便是考场,此时十五名学院都站在各自的圆圈之中,等待着。 每名学员都穿着铸银骑士的标准铠甲,只是手中拿着的武器有些不同,大部分拿的是剑,一名拿着长枪,但是向自己的三号学员看去,刻痕还是有些呆了——那名三号学员竟然拿的是一只盾牌。 战场之上,若是一手持剑一手盾牌那自然是无法很好的激发内力,全凭肉体的力量对抗,也很少有人会这么选择,厚重的盾牌只是战场上的累赘,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打败面前的所有敌人。 但是单手持盾对于这次考核来说确实有些难了。 “下面每个人选择一样武器,然后走到自己的对战位上,一号……” “二十公斤重剑。”那名唤作才以的少年说道。 在考场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武器库,才以话音刚落便从中走出一学员将剑拿出来交给他。 “二号。” “三尺软剑。”那名唤作宗来的少年说道。 “三号。” “五十公斤无锋重剑。”刻痕道。 那欧辞楞了一下,两名副校长也愣了。 从武器库中跑出一人,大喊道:“没有!” 半晌,策海副校长思索着问道:“城主府的人?” 刻痕恭敬的答道:“是。” “多少年没见过《花芒剑法》了。”感叹了一下,身形一动,竟然消失在了原地,大概几秒钟,身形再次出现在刻痕身前,手中果然拿着一把五十公斤重的无锋重剑,将剑交给他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回到原位置。 “四号……” 所有人领完武器之后,都走到了自己的对战位之前,那持盾牌的学员眼神一直看着前方,对刻痕似乎毫不在意。 “学长,在下城主府刻痕参加考核,失礼了。”刻痕行了个骑士礼说道。 那持盾牌的男子终于将眼神看向了他,半晌说道:“我去年见过你。” “是的,小子愚钝,已经参加了多次考核。” “既然知道自己愚钝还来干什么?” “既然活着,那就一直试下去。”刻痕刚说完,策海副校长便喊道:“开始!” 时间只有一分钟,每一秒都不能耽误,必须全力以赴的进攻,刻痕也大喝一声:“得罪了!”随后身形一闪,便向那持盾牌的男子冲去,右手倒提着重剑,左手掐着法诀,脚下好似踩着一条游龙,到了男子面前,重剑一翻转,向前刺去。 男子冷笑一下,盾牌猛的提起,那重剑正对着盾牌的中央处,只听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随后刻痕在空中向后飞去。 男子的盾牌竟然稳如磐石,刻痕被自己的力量反弹的倒飞出去。 “好强。”刻痕暗叹一声,稳住身形,一击不成,随后再次向前冲去,这次刻痕将剑横在身前,整个人与剑融为一体,横着便向前砍去,因为是无锋的剑,剑刃出是钝的,在面对盾牌的时候远比开刃的剑更加合适,就仿佛用锤子敲钉子要比菜刀敲钉子更顺手一样,这一次,竟然将那持盾牌的男子打的后退几步。 巨大的冲击力将刻痕也震得虎口发麻,更加用力的握紧了重剑,再次向前冲去,试图直接将那男子打出圈外。 “还有三十秒。”策海的声音传来。 策海一直在外面看着,作为本次考核的负责人,自然是全程都在现场,但是场上的十五名考生他唯独看着刻痕这一人,看到刻痕刚刚的重击,不禁也暗叹道:好强的力量。 心里如此想着,却也为刻痕暗暗心急,因此才特意走到刻痕的后面报时间,生怕他听不到。 “还有三十秒,怎么办,这盾牌的防御太强。”刻痕思索着,猛然想起小公子的话。 “盾牌虽然防御力强,但是也只是在于其盾面之上,盾牌最为脆弱的地方在于,左右两侧,因为单手持盾牌,下侧有可能置于地面之上,而上方更是敌人头部,是最会重点防御的地方。”想到这,刻痕眼中的战意更加强盛,用了两三秒把自己提升到最好的状态,而后向那男人冲去。 见刻痕再次发起进攻,男子冷哼一声,竟然瞬间蹲在了地上,将盾牌竖直的置于地上。 刻痕眯起眼睛,看来这家伙是要与自己防御到时间结束。 只见那男人手中光芒大盛,盾牌也泛起金色的光芒。 刻痕只得放弃这一次进攻机会,蜻蜓点水一般沾了男人盾牌一下,试图保留几分内力。 “二十秒!”耳边再次响起策海的声音。 那男人也站了起来,拿着盾牌挑衅一样的看着刻痕,嘴角轻轻上扬,冷笑着。 第十八章 考核(2) 只剩最后二十秒了,若是任由这盾牌男子继续躲闪,定是无法通过考核。 “我这次的考核难道又是这样的结果吗?”刻痕想着,再次向那男子冲去,这一次,刻痕将剑高高举起,在半路便纵身一跃。 “来的好。”那盾牌男子想着,将盾牌向上抬高了些。 又是一声清脆的爆鸣声,重剑与盾牌之间火花四溅,盾牌男子脚下的地面竟然有几分碎裂。 “再来!”在空中刻痕身形转动,再一剑砍向盾牌男子。 那男子脸上表情变幻着,但还是挡住了,脚下的水泥地面彻底裂开,这个二号对战位都升起一阵浓浓的尘土,如同仙境一般。 “这个刻痕虽然掌握了些《花芒剑法》,但是毕竟缺少实战经验。”策海副校长心急的说道。 “还有十秒!” 烟雾四起的二号对战位上,此时刻痕已经是双手发麻,拿着剑的手都在抖着,那男子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刻痕。 只剩最后十秒钟。 刻痕没有动,看起来似乎放弃了一般。 这让那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手中握紧的盾牌也稍微松了松。 八秒…… 七秒…… 六秒…… 突然,只见刻痕将手中的重剑竟然向上一抛,重剑从天上划出一条弧线竟然劈向了那男子,只见盾牌翻转,男子也知道这是最后一击了,双脚轻轻点地,迎面向上举着盾牌冲向了那重剑,只听一声巨响。 嘭! 那男子向后倒飞出去,竟然直接落在了对战位的圆圈之外。 男子不可思议的稳住身形,低头看去,只见银色的铠甲上,胸口之处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拳印。 刻痕站在对战位上,左手轻轻的抬着,手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考核结束!”策海大喊道。 十五个对站台之上停止了战斗,有些学员被打到了圈外,而有些学员则轻轻摇了摇头,神情高傲的站在那里。 “一号、三号、八号、十二号通过,其余考生失败!” 几人走了出来,刻痕一脸的凝重,此时竟然发现自己连走路都已经是摇晃着了,明显是脱力的表现。 出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牛战和小公子两人,小公子倒是还好,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牛战见刻痕脸色苍白、脚步踉跄的走出来,以为刻痕没有考过,狠狠的跺了跺脚,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小公子问道。 “看刻痕兄的样子,一定是失败了。”牛战已经从自己通过考核的喜悦中平复过来。 “如果没猜错,刻痕应该是通过了,只是……我如果是你,我就会冲上去把刻痕扶下来,他现在的内力消耗一空,随时可能倒下。”小公子说着拍了拍牛战的肩膀:“别浪费你这一身大块头。”说完,快步走上前去。 牛战也急忙跟上,小公子快步走到刻痕面前,还未开口,刻痕便抬头,强笑道:“过了……”接着便眼前一黑,向前栽去,小公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牛战也赶到,摇晃了几下刻痕,见没有反应,急忙背起他。 “去哪?”牛战问道。 “城主府。” 三人刚回到城主府,牛战便大喊:“来人呐!来人呐!刻痕公子不行啦!” 小公子急忙把牛战的嘴捂住。 这一嗓子,倒是把全院都喊了出来,白泽、白夫人、白音、秋水、媚娘还有一干仆人丫鬟等全都跑了出来,鹤安在门口听了摇了摇头,苦笑着,以他的本事自然是可以看出来的。 “怎么了这是?”白夫人一边跑一边问。 “刻痕!” “刻痕公子……” 白音和媚娘二人叫道,看到牛战背上的刻痕,两人竟然一时间急的哭了出来。 白泽与秋水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白泽皱了皱眉头,也走上前来,把住了刻痕的手腕。 “刻痕没事,只是在今天的考核中脱力了而已,休息一晚便好了。”小公子说道。 白泽松开刻痕,也发现刻痕身体并无大碍,全身没有受伤,只是身体之内的气被放空了而已。 白夫人也松了一口气,但也叫几个仆人去把花境最好的郎中请了过来,为刻痕检查一下,方才安心。 媚娘与白音二人还在哭着,白音是拉着刻痕哭,媚娘是在一旁抽噎。 “我说二位嫂子,咱们能不能不哭了,我这背着可累呢,刻痕公子住哪啊?”牛战问道,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因为白音一直摇晃着刻痕,他也身子一直晃着,满脸的无奈。 “在这边,在这边……”媚娘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急忙在前面带路。 回到房间,将刻痕放下,牛战便被赶了出来,房间之中媚娘和白音两人足以照顾。 小公子刚要带牛战离开,迎面遇到白夫人。 “这位公子是谁家人士?”白夫人问道。 牛战一愣,并不知眼前的美妇人到底是谁,小公子在一旁急忙提醒。 “哦……白夫人,我是花境城城北的,并不是啥公子,就是一个平常百姓。”牛战说道。 白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牛战,说道:“原来也是我花境城的人,这次要多谢你把刻痕送回来了。” “嗨呀!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与刻痕公子也是投缘,正好今天有了这事,我这都是应该做的。”牛战说着,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 “既然来了,便在这府中吃个饭再走吧。”白夫人说道:“我先去看看刻痕,小公子,你且带牛战先去堂内稍作歇息,唤两个仆人丫鬟好生照顾一下。” 小公子点了点头,牛战倒也没有推脱,二人一同去了大堂聊着天。 郎中来到这府中,为刻痕把了把脉,确认身体只是太过虚弱,稍加歇息便好。临走前,与仆人一同去药铺买了一些补品,回来后媚娘抢着把药熬了。 白夫人也去了大堂与那二人聊着,房间内只剩下昏迷的刻痕与白音二人。 “公主,药煎好了。”媚娘走了进来,对白音说道。 “好的,给我吧。”白音的话刚说出口,但是又突然感觉不太合适。 媚娘看了看白音,抿了抿嘴唇,还是把药给了白音。 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便无法收回来,接过来,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轻轻的搅动了一下,便舀起一勺向刻痕的嘴里送去。 “公……”还没说出口,药便已经碰到了刻痕的嘴上,只见滚烫的药汤被白音弄到刻痕一脸,也没有灌进去。 媚娘暗暗心疼,给白音气的不行。 “公主……我来吧。”媚娘在白音身后小声的说道。 白音也借坡下驴,故作生气的说:“哼,这个刻痕到现在还矫情,喂你你也不喝。” 说完白音便站了起来。 媚娘拿起药碗,舀起来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沿着刻痕的嘴缝处轻轻的喂了进去。 “她好温柔啊……”白音在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心里暗道自己没用。 为刻痕喂完药后,白音便出了房门,只留下媚娘一人,毕竟天色已晚,白音不合适待在这里。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刻痕便醒了过来,看到在床边坐着的媚娘睡着了,不忍心打扰她,摸了摸自己的嘴,感觉火辣辣的被烫出一个水泡来,但也没有在意。 就这么闭眼躺了十几分钟,媚娘醒了,见刻痕还没有醒来,为刻痕把被子掖了掖。 “能帮我倒杯水吗?”刻痕幽幽的道。 媚娘吓的“啊”了一声,见刻痕说话,惊喜的道:“公子醒啦!我……我去倒水。” 数个时辰之后,刻痕觉得自己内力恢复了几分,便走出屋子,倒是看到小公子的房门紧闭着。 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小公子惺忪的声音:“谁啊?进来……” 刻痕推开门进去,只见小公子与牛战二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屋子的酒气。 小公子站起来,揉了揉脑袋:“你可终于醒了。” “这一战有点太累了,我也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内力与体力才勉强通过的。” “嗯,总之没事了就好,我看你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反正距离下场考核还有一些时日,差不多可以恢复的。” “嗯。” 小公子回头,看向地上仰面躺着的牛战,说道:“这家伙这么大的块头不白长,这么能喝,要不是我用内力散去一些,今天都有可能起不来。” 只见牛战在地上仰面朝上,鼾声如雷。 刻痕笑了笑,与小公子一同走到外面。 “怎么样,这一次考核有什么收获吗?”小公子到了巨大的公园,找到一个石头然后舒服的躺下。 “收获倒是有,毕竟也是第一次与使用盾牌的骑士对战,算是知道了该如何面对这类骑士。” 小公子轻笑道:“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的是如何面对只懂得防御的骑士,那如果你遇到的是双武器,盾牌和剑的骑士呢?你最应该懂得的,是如何在战斗之后,不被人背着回来!” 刻痕默然。 “在战场之上,没有牛战,更没有小公子,你要做的,是随时有逃跑的力气,活着,才是一切。”小公子说道。 第十九章 抽签 刻痕思索着,虽然今天只是考核,但是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之上,确是以今天这个状态,根本无法活着回来,战场之上,人人皆为自保或杀敌,在那里昏倒便等于死亡。 小公子的话说的很重,但是也确实句句在理。 “我知道了,但是面对这样的对手,我确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轻易击败他。” “那就是你自己的实力还不够,你信不信,那个白泽面对昨天你的那个对手他只需要十秒钟便可以通过考核。” 白泽所修习的是《诡剑术》,面对这种单一防御自然是要比刻痕赢的轻松的多,但是若说十秒钟,刻痕还是有些不信的,毕竟对方也是个铸银阶级的骑士。 “不会吧?”刻痕半信半疑。 “你与白泽相比,缺少了一些融会贯通。”小公子淡淡的说道:“他确是有帝王之谋略,只是对你的防备大了一些,疑心也确实过重。” 这些天,小公子作为客人,自然也是与白夫人一桌人一同吃饭的,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小公子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而白夫人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开口赶人家走。 牛战回家了,临走之前白夫人送了许多钱财,但是牛战都没有要,最后白夫人许诺可以让牛战的家人来城主府内做事。 在花境城之中,哪怕是城主府的牛都要比别的地方生活的好一些,更不用说仆人丫鬟了。 时间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小公子一直在指导刻痕剑法和内力等,只是刻痕现在内力尚未会玩完好,所以很多招式都是看着小公子去做。 只是小公子每一个招式之中,刻痕都能隐隐察觉到一种杀气,这种杀气并不是小公子有意放出来的,而是他的剑法之中所蕴含的。 两天之后便是抽签的日子,刻痕早早来到了学院门口,这次倒是不像上次那样拥挤,因为经过第一轮考核之后,已经刷下去大部分的考生,能留下的,也都是有绝对的实力的,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些人已经晋级成功了。 白音抢着要来,媚娘也一样,于是小公子、刻痕二人带着两名女眷,城主府一行四人,倒是极为庞大的队伍。 “今天只是抽个签,咱们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就是啊,你们还跟来干什么?”小公子说道,性格总归是要比刻痕洒脱一些的。 “我……我只是想陪着刻痕公子一起。”媚娘说道。 “本公主在家闲着无事,出来逛逛,谁知道你们也来这儿!”白音说道。 小公子一阵无语。 “哎……”媚娘指着远处,只见牛战那张彪悍的脸正东张西望的,明显是在找刻痕在哪。 刻痕抬起手,向着牛战摆了摆。 “嗨呀,这今天的人不多,你也没在原来那地方,我差点没找到你。”说完,又向着白音和媚娘耳热你点头示意:“嫂子。” 气的刻痕上去就给了牛战一脚:“别瞎说。” 牛战顿时觉得委屈:“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去,明明……啊呜呜呜。”话还没说完,小公子便忙把他的嘴捂住。连连向他眨眼睛。 白音神色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媚娘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毕竟那天晚上她本来就在那里,但是心里自然也酸酸的。 刻痕有点尴尬,转过头尽量不去看众人。 不多时,策海副校长从学院内走出来,说道:“诸位!” 本就人数不多的考生们安静下来。 “今天是我们九舞骑士学院第二次考核的抽签,首先恭喜在站的诸位都顺利的通过了第一场考核,这就已经证明了,你们在同龄人之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但是对于今年的九舞骑士学院考核来说,还不是重点,而对于你们能加入九舞骑士学院,或者进阶为白衣骑士,更是差的很远,所以我希望,在站的各位都能拿出比上一次更好的状态,来面对接下来的考核。”一边说着,扫视了一下门前站着的考生,在看到刻痕时,稍微楞了一下。 刻痕也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感受到策海的目光。 “在上次考核之中,有许多优秀的考生,但是我还是希望在接下来的考核中,不再出现那么多瑕疵。下面由我来宣布一下第二轮考核的考核形式,我们第二次考核将在七天之后,地点就在学院的竞技场之中,我们九舞骑士学院的竞技场将是你们之中大部分人见过的最大的竞技场,届时我们将邀请城主府少城主白泽、城主府白夫人、英家、凰家、岸家等花境城各名门名派来进行监赛,学院将欢迎全花境城的人都来进行观看。” “为什么这次搞得这么浩大?”牛战问道。 “大战在即,自然是想让花境城所有人都感受到骑士的不同,从而让更多人加入到修炼之途,壮大实力。”小公子淡淡的道。 “喔……”牛战恍然大悟。 “上次考核一共有两千四百三十九人参加,有四百零一人通过,其中有一人因为第一场考核时出现了意外而自愿放弃,而第二场考核,便是这四百人,我们最后招收二十名学员,四百人将分为二百组进行第一轮对抗,决出的二百人,再进行第二轮对抗,决出一百人,同理进行第三轮与第四轮,第四轮结束后,将产生二十五名胜出者。最后根据这二十五名之前战胜的时间总和,来确定最终通过的二十名真正的白衣骑士。” “希望我说的规则大家都听懂了,诸位,这次考核不光是要求胜利,更是要求每一场比赛胜出的速度,我希望大家能珍惜好每一份每一秒,七日之后,我在竞技场等你们。”说完,策海飘飘然回到了学院中,学院的们缓缓关上。 “这考核竟然还有四场!”策海走后,牛战大叫道。 “这四场比赛,就在当日完成,其中当然不乏剑法内力的较量,其实最为重要的,我觉得是耐力的比拼。”刻痕说道。 “是啊,若是在第一场便遇到较为强劲的对手,那就会直接导致后面的考核无法胜出。”小公子说道。 “下面进行抽签。”策海喊道,又一人从学院中走出,怀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这个盒子里写满了你们所有人的名字,下面我将进行随机抽签,每两人为一组,进行考核。” 说完,策海将手伸进盒子中,拿出两张纸条:“第一组,旁好、牛战……” 牛战大喊一声脏话,然后叫着怎么这么倒霉,是第一组之类的话。 刻痕心情有些紧张,旁边的白音也紧紧的握着刻痕的胳膊,媚娘站在刻痕侧面。 “第二组……” “第三组……” 一组一组的名字念过去始终没有刻痕。 “怎么还没有刻痕公子啊?”媚娘说道,又几个名字传来。 “第七十三组,鹿归、刻痕。”策海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刻痕的心中猛的一沉。 “鹿归?鹿归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牛战在一旁想了半天,半晌突然大叫道:“鹿归不是那个!那个光明城来的白衣骑士吗!就是几日前小贩给的那张纸上第二的人物!刻痕!你的运气也太差了吧!” 这一嗓子把半个场地的考生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都向着牛战看去,接着又看向了刻痕,但是眼神中都是充满同情,显然,大部分的考生都拿到了那份消息。 不远的地方,一个一身长袍,但是连头顶也戴上了白色连衣兜帽的男人回头看来,那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嘴边满是淡青色的胡茬,眉毛如剑,目光亦似剑,看向了刻痕。 刻痕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盯上,这种感觉特别不舒服,四处看了看,发现那目光竟然来自一个戴着白色兜帽的男子,便知道,这人便是鹿归。 鹿归向着刻痕笑了笑,点头示意。 那笑容倒是如同春天一般和煦,丝毫看不出这个男人就是在光明城当中打死恶霸的白衣骑士。 刻痕也微微点头道,只是口中,如何也笑不出来。 “这个人,很强。”小公子在一旁轻声道。 “早年便已经晋级白衣骑士的人,肯定实力是不一般的。”刻痕说道。 白音在一旁说道:“没事!刻痕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打败他的!” 媚娘倒是没这么乐观:“就算可以打败这个人,但是听牛战大哥说,这个男人似乎很强,肯定要耗费很多时间。” 这句话一出来,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几个人心里同时一沉,平时大大咧咧的牛战,此时也不多嘴了。 后面宣布的那些组众人也没有心思去听,闭一会,策海便将纸条抽完了,全部二百组。 “我们的竞技场可以同时容纳十组进行对抗,对抗模式很简单,每个人使用自己的武器,直到一方宣布认输或死亡为止!” 此话一出,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这次考核之前我们将对双方进行签署生死状,出现任何伤亡都不允许追究,否则将由九舞骑士学院进行处理,由学院处理,你们可知道是怎么处理吗?”说着,策海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第二十章 刚武的枪 时间转眼便过去七日,自宣布完第一轮对战的抽签结果之后,牛战便跟随着众人一同来到了城主府居住,整日和刻痕二人在小公子的指导下日夜修习,不时两人进行对战,双方互有输赢,牛战胜在单纯的力量,而刻痕胜在灵活和剑法的玄妙,至于内力,二人则基本上相差不多。 九舞骑士学院首次院门大开,花境城内大部分人家都来到了这里观看比赛,在他们的心中,每一名骑士都代表着花境城的荣耀。 此时,观众席上竟然坐满了人,九舞骑士学院的学员们也有专门的观众位,来看看这些人中有多少人能成为他们的学弟学妹。 在主位上,坐着几人,其中为首的便是欧辞校长,左右分别是雨箩和策海两名副校长,在身旁便是城主府少城主白泽,白夫人两人,本来白音也可以做到那里,但是他一直跟着刻痕在考生等候区附近,便空了一个位置。 再旁边便是英家、凰家、岸家等城内豪门子弟。 “花境城内及苍梧大陆所有同胞们,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九舞骑士学院,我叫策海,是本学院的副校长,今天是我们学院的白衣骑士考核暨新生考核,今年的考核与以往不同,经过院务会商议,决定采取对战方式进行第二轮考核,能参加本次考核的考生无一不是苍梧大陆的佼佼者,因此,我希望无论等一会对战的过程中,哪名考生发挥失常,大家都能为他们给予足够的尊重,现在我宣布,第二轮白衣骑士考核,开始!请第一至第十组考生到达自己的对战位置上!” 策海副校长说完,从待考区便走来二十名考生,其中第一位,赫然就是牛战,那庞大的体格在队伍中显得鹤立鸡群。这二十名考生一出场,全场便发出热烈的掌声,因为无论结果与否,这些人都通过了第一轮考核。 “本次考核已经在场下互换了生死令,下面,双方互行骑士礼。”策海说道。 只见十组人员,或是锦衣绸缎,或是白衣布衫,但是此时,都恭敬的行着骑士礼。 刻痕所在的待考区也能看见下面的考核,站在那里一边热身一边仔细看着。 行礼完毕。 所有从腰间或是背上取下自己的武器。 “第一组考核——开始!”只听策海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下面的十组考生近乎同时发动了攻击,大部分人的手中都绽放出带着淡淡粉色或是金色的光芒,而近乎一刹那,其中一组便已经完成了考核,胜利者是一名叫做岸灵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柄纤细软件,威风凛凛的站在台上,他的对手与他几乎是想法相同,单纯的靠着内力发起进攻,但是无奈,岸灵乃是出身花境城岸家的子弟,其剑法自然也是凌厉无比,只一个照面,便将对手击飞出去,昏迷不醒。 大概几秒钟后,又一名考生胜出,他的对手被他用重剑硬生生的打断了武器,只好不甘心的认输。 一分钟后,场上十组考生只剩下一组,那一组便是牛战二人,两人相互胶着纠缠,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牛战故意卖了个破绽,另一人果然上钩,拿着软剑便冲了过来,牛战反身用剑架住,左手一掌凝聚了全身的内力打向他,直接将他的腹部打了碗大的一个洞,顿时昏了过去。 牛战迅速把剑随意的扔了出去,将他的对手抱起跑向救治之处,赢得了全场的喝彩声。 真正的花境城骑士永远不会见死不救,这乃是太祖白河为花境城留下的最好的民风。 接着便是第二场,情况与第一场差不多,但是没有出现如同牛战那样惨烈的情况罢了。 第二场结束,牛战便跑了回来,见到他,刻痕笑了笑:“恭喜啊。” “嗨呀,我真是下手重了些,差点将那旁好给打死!”牛战一边说一边显得有些丧气一样。 “郎中怎么说?” “说是我幸好抱过来的快,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了。”牛战说道。 “没有大的问题便好。” 第三场一登场,刻痕与牛战二人都开始紧盯着下面,因为这一组里,有一名叫做刚武的考生,便是在那消息之中排名第三的。 只见刚武一上场,便可看出与其他人的不同,他的身后倒提着一把长枪,整个枪都是银色,仿佛冒着森然的光。 “第三组考核——开始!”再次传来策海的声音,台下,十组考生一起动手。 只见刚武使了一个拖刀式,倒提长枪,脚下轻点直向他的对手冲去。 他的对手是一名个子不高的男子,一身麻布衣服,手持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显然是平常人家的子弟。 二人刚刚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只见刚武两只手上都绽放出了内力,双手握住枪身,向着那男子便刺去,那男子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也只不可硬敌,一剑从上至下打落枪头,腾空跃起,踩着刚武的枪身便一剑砍去。 刚武冷笑一声,枪身倒转,向上一钩,用枪尾直接挡住了男子的一剑,就在男子一击不成刚刚落下的时候,刚武的枪已经到了男子面前,只听“噗”的一声,长枪直接贯穿了这名男子的喉咙。 全场观众都倒吸一口吸,发出“嘶”的声音。 刚武将枪抽出,那男子还未咽气,只是喉咙处不停的向外涌着鲜血,长剑一下子掉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捂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但是却没有一点用处,刚武再次跃起,起身一脚将这男子踹飞出去。 “这人!”牛战在待考区看得火起,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两者的实力相差不是一点半点,但是这刚武却是痛下杀手。 刻痕也看得直皱眉头,这个刚武确是是戾气太重了一些,虽然考核规定,出现人员伤亡另一方没有责任,但是这样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绝情。 “让我遇上他,我非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牛战说道。 前面一人回头道:“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那男子带着白色兜帽,一身白衣,明显是白衣骑士的标准装扮,不正是鹿归又是谁? 牛战大怒:“你说什么!” 鹿归淡淡一笑:“我劝你现在不要动手,但是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愿意与你在考核中真正的战斗一场。况且……你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刻痕眯着眼睛看着鹿归,牛战虽然性格莽撞,但也知道在这里私下争斗只会被取消考试资格,便冷哼一声忍下了。 鹿归回过头去,不去看两人,但说声音却从口中传出来:“刻痕我劝你还是认输的好,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嘴上说的再好也没用,考核场上见吧。”刻痕说道,随即不管那鹿归。 鹿归依旧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看着下面。 观众席内,一个农妇模样女子嚎啕大哭:“儿啊!我的儿啊!” 显然,刚刚考核被刚武刺穿喉咙的便是这农妇的儿子。 周围的人们都安慰着,但是依然止不住妇人的哀嚎,是想谁的子女如此惨死在自己面前,都会这个模样。 这边的哭声引起了白夫人的注意,随即起身走了过去安慰那妇人,并唤随从将老人搀扶下观众席,好生安慰,并由城主府给予一笔慰问的骑士银。 白泽在位置上,转身对策海说道:“这考核如此残忍是不是不太合适?” 策海道:“骑士修行之路本就是一将功成万古枯,你的父亲,还有这里的所有豪门之主,谁的手中没有沾染过敌人的血?” 白泽虽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这个道理的确是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接下来的这些考核组,倒是没有出现太多的受伤情况,只是有了刚武的事情之后,两边的考生对战起来都谨慎了许多,以至于哪怕是胜利的一方,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受伤或者送命。 “第八组考生入场。”策海的声音传来。 鹿归回头,向着刻痕诡异的一笑,用手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十组考生都走到自己的对战位上,刻痕自然就在三号台上,白夫人此时也已经回来,双手紧握的看着刻痕这一组,暗自担心,白音则是在待考区,指甲都将手心按的发白。媚娘是作为城主府的人来的,位置自然也是不远,此时满脸的紧张之色,仿佛上场考核的是她本人。 “双方互行骑士礼。”策海的声音传来。 在行礼之时,鹿归的声音传来:“小子,你当真不怕死?” “如果你有这个实力的话,我倒是很期待。”刻痕说道,抬头看向鹿归,鹿归脸上本来绅士的笑容渐渐淡去。 “那我就成全你!”鹿归说道。 说完,鹿归取出重剑,单手提在手上,一脸不屑的样子。 刻痕则拿出了无锋重剑,做了个起手式。 不看轻任何一个敌人,这是小公子告诉他的。 “第八组考核——开始!” 只听一声炸响,十组考生二十人同时开始了战斗。 第二十一章 险胜 几乎是在开始的同时,鹿归便动了,倒提着剑从地面滑起,一道无形的剑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刻痕刺来。 只见刻痕也眯起眼睛,将剑向身前一架,整把剑如同一面锃亮的银色盾牌,在面前将那剑气挡住,两者相撞时一瞬间的爆鸣声将全场观众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这一组之中。 白夫人暗暗捏了一把汗,白泽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加油!刻痕加油!”在待考区,白音大声喊着,但是场下兵器相撞的轰鸣与剑气内力的炸裂,使得这个声音好似被吞噬殆尽一般。 虽然挡住了这一击,但是刻痕还是被剑气震的虎口发麻,喉咙之中一甜,但还是拼命的咽了下去。 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刻痕将剑气挡住之后,只一个瞬间身形虚晃便来到了鹿归面前。 无锋重剑如同一座高耸的山,笔直的向下砸向鹿归。 鹿归也看出这剑法的诡异,不敢硬接,赶忙脚下轻动,身形闪到后面,刻痕一剑斩了个空。 “你这实力,倒是适合做个铁匠。”鹿归冷笑着,拿着重剑再次冲来,刻痕也拿着无锋重剑,脚下内力爆发,快速的向鹿归冲去。 两人在空中就如同两支离弦的箭,两把剑的尖处相对,滞留在了空中。 鹿归用他雄厚的内力不停的向着刻痕压去。 刻痕则凭借无锋重剑以及《花芒剑法》的奥妙不停的抵抗着。 两人足足相抗了有十几秒。 只听一声炸响,整个考核场都被一道白光照的刺眼, 半晌,刻痕从爆炸中向后飞去,身上的衣服几乎被炸成了碎片。 白夫人惊的站了起来。 媚娘急忙捂住眼睛,不敢看刻痕此刻的惨状。 一声闷响。 刻痕落在地面上,手中的重剑还紧紧握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鹿归的声音传来。 此时,考核场内基本上除了这一组其余九组的考生都已经结束了战斗。 刻痕闭着眼睛趴在地上。 就这样失败了吗? 终究还是无法通过白衣骑士考核吗? 刻痕想着,将重剑竖起,一点一点的站起来。 “我……我还没死,我不能倒下……”刻痕再次将剑抬了起来。 此时的刻痕满脸血污,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鹿归的剑气炸成了碎片,整个人不说奄奄一息但也是只剩了最后一丝内力。 再来! 刻痕想着,但是身体有些发晃。 鹿归看着眼前的刻痕:“何必呢?你何必浪费我的时间,既然你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这场考核最后通过的二十人是以时间结算的胜利者,跑友五人在全部胜利后还要因为时间过长而淘汰,鹿归自然也是心急,看着刻痕竟然站起来,说完便冲了过去。 “这一剑,我便送你上天!”鹿归大喊道,全身的内力都被调动起来,汇聚在双手直到剑刃,对着刻痕的脸便冲了过来。 随着鹿归越来越近,刻痕本来浑浊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晰。 “《花芒剑法》……重剑无锋……”只听刻痕的口中轻声说道,全身陡然爆发出凌厉的剑气,手中的无锋重剑也被他对着鹿归举着,霎时间,在鹿归眼中,竟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刻痕控制剑还是剑控制刻痕,如同人剑合一一般,融为一体。 只听空中隐隐爆发出一声龙吟,接着,无数重剑的虚影在鹿归的眼前浮现,鹿归瞬间变了脸色,大叫一声不好,接着便想停下来。但是已经晚了。 只见无数的重剑陡然向鹿归飞去,空中鹿归的身体被那无数的重剑打的扭曲出无数个形状,鹿归不停的后退,直到考核场外放才停下。 又是一声闷响,但是这次是鹿归。只见他的身上倒是不似刻痕那般满是鲜血,但是只有他自己直到,那每一次的重剑都犹如铁锤一般,将他的骨头砸的好似粉碎一样剧痛。 “《花芒剑法》到底是世界上至善的君子剑法……还是这世界上至恶的魔鬼剑法……”鹿归想着,便晕了过去。 “考核完毕!”策海的声音传来,全场的观众都听得出他口中的与其与之前不同,之前都是毫无感情的喊道,这一次,那种激动之情明显隐藏不住。 刻痕摇摇晃晃的走到待考区,媚娘也跑到这里,手中拿着帕子,白音也急忙扶住他,问他有没有事。 这倒是把其余的考生都惹得一阵羡慕。 “哎哎哎……我还在这儿呢,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牛战有些吃味的说道。 刻痕笑了笑,但是媚娘碰到他身上伤口的时候还是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嘶……” “嗨呀,你这人,人家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给你擦你觉得疼,来来来,让兄弟我来!”牛战说着,就要把手帕抢过来。 “别别别!”刻痕大惊失色:“本来我只是皮外伤,你这碰一下容易直接把我送走!” 说完几人哄笑开,刻痕的确只是看起来伤痕中,但是起身都是些皮外伤而已,至于五脏六腑,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基本没有大碍。 接下来的比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几个拿着枪作为武器的,竟然还有一位拿着弓的女骑士,来自光明城。 在近战中弓是十分吃亏的,但是这名女子,确是十分不同,竟然只是一箭便将另一位考生打的倒飞出去。 “苍梧大陆果然是人才辈出。”刻痕叹道。 那女子也是一身白衣,身上有着光明城的标识,在苍梧大路上,光明城的标志要远远比暗府的标志惹人喜欢的多。 转眼第一场所有的考生已经完成了对战,其中二百人通过了第一轮成功晋级下一场的考核对战,能留在场上的,也自然都是这花境城内的佼佼者。 第二场抽签开始之前,刻痕看到白音闭上了眼睛在那里对着墙嘟囔着,好像被小鬼附身了一样。 刻痕绕道后面,轻轻的一拍她的肩膀,叫道:“公主?” 白音顿时一个激灵,大叫道:“刻痕你干嘛!你吓死我了!” “不是……你干嘛呢?” “为你祈祷啊,祈祷下一场能遇到一个弱一点的对手。” 牛战在一旁,嘿嘿的笑道:“可爱的公主……能帮我也祈祷一下吗?” 惹来白音一阵白眼。 本来紧张的气氛倒是被白音弄的轻松了一些。 为了保证公平性,每次考核都由不同的人来抽签,这一次,由城主府的白泽。 只见白泽倒是丝毫没有少城主的威严,从侍者拿来的盒子中随意的抽出两张纸条。 “第一组,严刀、寇怀……”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过去,这次倒是很快便念到了刻痕。 “第十三组,刻痕,双风。” 虽然现在站在这个场上的都是不可否认的佼佼者,但是谁都不想过早的接触到那些极为有名的对手,比如迟术、刚武等这类榜上有名的强者,虽然曾经还有一位叫做鹿归的,但是那一战之后,便被刻痕顶替了。 大家也都纷纷议论着谁是这场比赛的黑马。 “哎嘿,下注了,下注了。”一个个子矮矮的穿的破破烂烂衣服的男人在观众席中穿梭着,小声的喊道,生怕被九舞骑士学院内的人发现一样。 但是骑士的听力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学院中没有刻意去管而已。 “要下注吗?”那小个子一边穿梭一边问。 “给我压一个,我压迟术那组迟术赢!”一位女子说道。 “这……不好意思,那组没有开盘,其他的组压吗?” “那算了……”女子说道。 小个子继续问着,不一会竟然来到了待考区,考生自己如果对自己有信心自然是可以给自己下注,但是前提是自身确定有这个实力。 牛战的对手是第一局的之中最快完成比赛的胜利者,也就是第一组的那个,所以牛战对自己的对手也不是很清楚了解,但是还是问道。 “小老弟!牛战胜的赔率是多少啊?” 那小个子翻了翻手中的本子,似乎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半晌后终于找到:“牛战是吧!牛战现在的赔率是一比七。” 牛战当时大怒:“什么!我的赔率是一比七?” 也就是说,压牛战赢的人若是投注一枚骑士币,牛战胜利之后便可获得七枚,可想而知在场之人没有看好这个大块头的。 “我!我投注,我投牛战赢!”牛战大声道。 “那您要投多少呢?”看到此人如此财大气粗,那小个子倒是很开心,毕竟终于有人能向这些冷门考生下注,他赚钱的希望也是很大的。 “我!我投一百枚骑士币!”牛战朗声道。 “一百枚!”那小个子大为诧异:“那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我以为你要投几万呢。” 牛战再次火气:“怎么!一百枚骑士币就不能投了是吗!” 看到牛战这个样子,额头青筋直冒,小个子倒是也有些发虚,只好说道:“行行行,一百枚便一百枚,但是我还是劝你,换个人投,不然你可能连这一百枚骑士币都血本无归。” “你知道我是谁吗?”牛战看着小个子,突然问道。 “不知道……” 牛战撸起袖子,挥拳前大喝一声:“大爷我就是牛战!” 第二十二章 光明城白双影 刻痕急忙的拦着牛战,此时若是闯出祸端来,一定直接取消晋级资格。 牛战背拦着之后又骂了几声,那小个子也急匆匆的躲开这位暴躁的大块头。 “竟然还有人连我牛战都不认识的。” 白音在一旁偷笑:“看来你的名气还是不够大。” 牛战对于白音倒是十分尊敬,不说她是城主府的公主,单单关系来看,也知道与刻痕不一般,随即嘿嘿一笑。 “我自然是无法与刻痕兄弟相比。但是公主你看我这一场,一定将那对手打的满地找牙。” 这一场比是刻痕先上场,随着策海的一声令下,台下的是人相互之间都没有了第一场那种勇猛。 一个原因是考核越进行到后面,对手的实力越强的缘故,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双方都不想第一场那样有足够的力气来拼内力,每一场到最后更多的是剑法与内力的较量了,绝非凭着无畏的精神便可唬住对手。 刻痕再次拿出无锋重剑,随着一声开始,正要向着对手发起进攻,但是只听那人一声大喝:“我认输!” 这倒是把刻痕搞得一阵发懵,那人说完这话便转身跳下了对战位。 随后转身对刻痕说道。 “刻痕公子,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一认输便代表再次想要晋级白衣骑士需要等上足足一年的时间,但是与生命相比,这个人还是选择了等待。 相比之后牛战的对战,刻痕实在是赢得太轻松了一点。 牛战又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了这场比赛,但是以现在的时间计算,就算他后面两场比赛能赢下对方,如果不是速度很快,也难免会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第三场比赛,刻痕抽到了一名叫做白双影的考生,而牛战则是抽到了刚武。 白双影便是身上穿着光明城标志衣服的那名女骑士,她的武器,是一张弓,在之前的两场考核中,白双影都是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夺下了胜利,在外人看来,甚至都没有内力的波动,只是两箭,便将对手击败。 随着第三场考核开始,刻痕方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位女子,一身白色的光明城衣服,胸口处是一个巨大的光明城标识,手中拿着一张金灿灿的弓箭,弓箭的两端仔细看去,竟然是两把锋利的尖刀。 那是一把由双刀拼接而成的弓箭,中间的箭弦材质很特殊,看不出什么材质。 “花境城——刻痕。”在行骑士礼之时,刻痕自曝名讳。 那女子倒是好脾气,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光明城——白双影。” 白双影一头秀发,五官精致的腹痛漫画中走出的美少女一样。 “考核——开始!” “得罪了。”随着第三场考核的开始,刻痕大喝一声,便提剑冲向白双影,虽然对方是一名女子,但是能接连闯入第三轮,无一不是非凡之辈,定会有几分实力与底牌,谁都不敢小看对方。 在刻痕冲向白双影的同时,白双影倒是动了,只见她居然向后一翻滚而去,似乎想躲开刻痕的攻击,故意拉长两人之间的距离。 在身形停下的同时,右手在那弯弓之上空拉箭弦,同时手中光芒一闪,竟然是用内力转化为了一把无形的箭。 刻痕被这女骑士身后的内力也是惊了一下,随即在空中转攻为守。 嗖! 只听一道破空声从白双影的箭上传来。 那道无形的箭直奔刻痕射来,刻痕身形一晃,将箭躲了过去。 白双影见刻痕躲开,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是脸上浮现出冷笑。 就在刻痕即将发起进攻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杀气,刻痕急忙将身子一歪。 “噗”的一声,一支箭从刻痕的后肩穿了过来,整整贯穿了刻痕的肩胛骨。 这箭居然能转弯。 刻痕赶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肩上传来,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好在那箭是由白双影内力凝结出来的,倒是不用伸手去拔出,空空的在刻痕的肩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刻痕将手中的无锋重剑换到左手,此时右肩已经开始汩汩的向外留着鲜血,这让刻痕不得不将一部分内力用在肩上,防止失血过多。 这下白双影倒是吃了一惊,在之前的考核中,都是一箭便可以射中对面的要害部位,虽然说不至于夺人性命,但是至少可以让对面无力再战。 “这箭还能转弯的啊!”白音在待考区紧张的大叫,尤其是看到刻痕肩膀之处一片殷红,更是恨不得冲上去先为刻痕包扎一番。 刻痕此时的状态十分不好,肩上的伤痛倒是可以忍住,但是耗费部分内力用来止住伤口这让他根本不能全力去对白双影发起进攻。 “你还想往哪躲?”白双影嘴角咧开,香葱般的手指再次搭向了空空的箭弦。 “这次便送你下场。” 只听“嗖”“嗖”“嗖”的三声。 竟然从白双影的弓上连射出三道无形箭。 刻痕不敢小觑,也知道这箭如同长了眼睛,一击不成,便会调转位置。 白双影此时脸色刷白,显然这三箭也是将她体内的内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只见刻痕腾空而起,这次那箭在刻痕的面前便向上飞起,分别对准刻痕的头、心脏和丹田。 箭箭皆要夺人性命。 刻痕眯着眼睛,将重剑凌空一挥,斩下一支箭气,一脚抬起躲过丹田之处的箭,猛的踏去,又将第二只箭踩落,第三只箭稍一转身,擦着刻痕的肋骨便向后飞去,在刻痕的肋骨处留下一道血印,但也幸好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那箭见了血便自动消散,却也没有再从刻痕身后飞来。 直到此时白双影方才变了脸色,刚刚那三箭已经花费了她大量的内力,此时已经根本无法再想刚刚那样连射三道无形之箭。 半晌,似乎笃定了什么,将那弓缓缓分开,变幻为两把双刀,那箭弦迅速收紧,竟然如同锁链一般把两把利刃牢牢的拴在一起。 “好诡异的武器。”刻痕暗道,但是既然没了弓箭这种无形之物,进攻起来倒是不怕了对方。 此时虽然内力将肩上的伤口尽可能的挡住,但还是一大片红色的血污之物染的袍子一片通红。 白双影率先提着双刀向刻痕冲了过来。 刻痕强打几分精神,顾不得肩上的伤口,将内力全部凝聚在手上,也向着白双影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一个瞬间,空气中便传来至少数十声武器的碰撞,白双影凭借着女子娇小灵活的身法不断对着刻痕进攻,但是刻痕每一剑都让白双影不敢硬抗。 一时间,两人战成了僵局。 两人的内力消耗越来越快,但是刻痕毕竟肩上有伤在先,不只是内力的消耗,这几剑,竟然让那伤口崩开的越来越大,半边身子都鲜血淋漓。 终于,刻痕忍不住飞速向后撤去。 不是因为疼痛,相反,被射伤的右肩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刻痕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胳膊,更不用说拿起如此重的无锋剑。 白泽在下面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就这样结束了吗?刻痕想着。 我不服…… 拼着全身的力气,刻痕单手提着重剑再次向白双影冲了过去。 白双影盯着眼前身影越来越大的刻痕,举起双刀,此时的她也是强弩之末,毕竟女子在修习这条道路上天生便不如男子。 刻痕一剑斩下,那力拔千钧的架势竟然让没有缝纫的重剑都有了破风之声,这次白双影向前翻滚了一圈,绕到了刻痕的后面。 一刀甩出,两刀之间有箭弦连着,如同一只巨大的回旋镖。 噗嗤,本就伊始有些模糊的刻痕腹部被那刀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 “傻瓜!不要再打了!”白音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道。 我不能输……我不能输…… 刻痕想着,单手提着重剑,再次冲去,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连脚步都有些踉跄。 白双影又是一刀甩出,将刻痕的胸口也划出一道口子。 “还不放弃吗?”白双影问道。 虽然每一刀都是伤在刻痕的要害之处,但也仅仅是割破刻痕的皮肉,没有真正想夺走刻痕的性命。 我不能输……我不能输…… 刻痕的意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再次提起手中的剑,一步一步的向白双影走来。 白双影默然,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双刀没有动作。 只见刻痕举起手中的重剑,一晃一晃的走来。 周围已经考核完毕的考生都对他喊着:“放弃吧。” 任谁都能看出,白双影只需一个瞬间,便能在刻痕还没有挥剑之时取走他的性命。 但是刻痕还是执着的向着白双影砍去。 白双影眼神微微眯了一下,心中似乎有几分不忍。 白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但是无奈考核有考核的规矩,她心里再焦急,只要刻痕不认输,她也无法阻止刻痕。 “你会是个伟大的骑士。”白双影喃喃的说道:“但是很可惜,不是在今天……” 说完,只见白双影手中的双刀再次甩出,却是刀柄击中了刻痕的胸口,这一击直接让刻痕倒飞出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三章 自尽 刻痕此时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一片虚无,无论是天空还是脚下都是无尽的浑浊白色。 “我是死了吗?”刻痕喃喃道。 这里是哪里,刻痕睁开眼睛却感觉一阵刺痛,白色的光如同一个镜子的世界,无数个太阳都照着他的眼睛。 “这里到底是哪里?”一边思衬,一边大喊道:“有人吗?” 但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一片虚无。 “有人吗?”刻痕更加大声的喊道。 隐约的似乎从不远处走来一人,那人身上是琉璃的骑士铠甲,手中也拿着一把漆黑的重剑,唯一奇怪的便是他的脸是一片模糊,仿佛被人刻意的抹去了一般。 那人走来,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恨铁不成钢之意:“你……你真是把刻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在刻痕的耳边炸裂。 “我……”刻痕支吾着。 “第九次考核你还会失败,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可笑的人吗?”那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父亲……”刻痕突然想到那声音是谁,那声音不正是自己的声音吗?只是比现在的自己少了几分稚嫩罢了。 “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个儿子!”那人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刻痕眼前。 “不!”刻痕撕心裂肺的喊道,但是伸出手,也只是抓到一片虚无。 “刻痕……”不远处,又一个声音传来。 这次的人倒是可以看清他的脸,只见他一身翡璨铠甲,手中的剑闪烁着金光,头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全身都是剑伤,那英俊的脸上也满是疲倦,带着一丝绝望。 “城主……”刻痕喊道。 城主的模样在花境城中随处可见,无数的画师为了纪念在外征战未归的白戮,将其的画像贴满街道,以表示期待凯旋之意。 “刻痕……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唉。”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城主白戮的虚影轰然倒地。 “城主!我……”刻痕还未说完。 白戮的影子便再次开口:“罢了,罢了,是我看错了人,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此时的他仿佛气若游丝,随时便会陨落一样。 刻痕想上去搀扶,却不知那影子从哪来的力气,大喝一声:“你走!我城主府永生永世不想看见你!” 说完,如同第一个虚影一般,默然的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四周的混沌变幻,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地域。 两军都在厮杀着,战火,硝烟,刀剑,鲜血,一个又一个穿着花境城铠甲的骑士倒下,座下的战马也奔腾逃走,离岸城的骑士如同嗜血的魔鬼,不停的屠杀着花境城的骑士。 只听“轰”的一声,那面花境城的大旗拦腰折断,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掉在地上。 离岸城的骑士就那么一脚一脚的从上面踏了过去,只几秒钟,血迹,泥土,污秽便沾满了整张大旗。 刻痕徒劳的跑过去,但是却发现一切都是虚幻的,在这里他无法触及任何事物。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浑身刺痛,就好像无数根针插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种疼痛比白双影的箭射穿肩胛骨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啊!” 随着一声惨叫,刻痕眼前的战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城主府自己房间内昏黄的油灯。 周围是城内最好的郎中,周围全是他最熟悉的人。 白夫人,白音,媚娘,白泽,秋水,小公子,牛战…… 这些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刻痕,见刻痕醒了,都终于褪去了脸上的愁容。 刻痕想要起来,但是一动浑身便剧痛无比,向下看去,只见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在所有穴位上插满了银针。 “白夫人,刻痕公子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身子虚弱,还是让他静养的好。” 那郎中说完,便将刻痕身上的针逐一拔取,刻痕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多谢黄医师……”白夫人说道,那姓黄的郎中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刻痕!你感觉怎么样?”第一个冲上来的是白音。 刻痕摇了摇头,口中是说不尽的酸楚。 小公子在一旁说道:“刻痕刚醒,我们这么多人他也不好休息,现在知道他已无大碍便放心了,我们先行散去,待刻痕恢复好了再来探望也不迟。” 白夫人上前看了看,确认刻痕没有大的问题,肩胛骨上的贯穿伤也包扎的严严实实,也跟着离开了。 “刻痕公子,等你好些了就叫我,我到时候再来看你!”牛战临走的时候说道。 为了让刻痕安静的养伤,媚娘和白音两个人之间决定留下一个人,但是白音执意在此,而且当着刻痕的面前都没有掩饰,媚娘便只好先离开了。 看着媚娘的背影,刻痕轻轻闭上了眼睛。 “刻痕,你真的没事了吧……”人都走后,白音问道。 刻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音毕竟与刻痕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此时也是知道刻痕没有通过考核心中难过的不行,便也没有多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 第九次考核……刻痕想着。 我答应了白夫人一定要通过这次考核……也答应了媚娘通过后便娶她为妻……还有白音…… 刻痕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但又一片混乱,就仿佛有一团没有头的丝线,在里面不停的打着结。 轻轻晃动了一下身子,虽然虚弱,但是还能感觉到四肢的存在。 “白音……”刻痕开口道。 “嗯?”白音眼睛睁的大大的:“你终于知道不叫我公主了!” “我……”刻痕顿了一下:“我有一副药专门治外伤的,我放在了媚娘的房间中,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好!”白音爽快的答应了:“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啊。” 说完,白音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刻痕的脸上数不尽的悲凉之色,掀开自己的被子,下床到地上,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白音刚到媚娘房中,用力的锤着门。 “谁啊?”众人都许久没有休息,一直照看刻痕,现在他没事了,大家的倦意也涌了上来,媚娘回到房中都要准备休息了。 “我!白音!”白音喊道。 只听房间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门便打开了,媚娘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疑惑的看着白音:“公主?你不是在照顾刻痕公子吗?” “他和我说,让我来你这里拿治疗刀剑外伤的药,前些日子放在你这里的。” “什么药啊?”媚娘疑惑的道。 “刻痕和我说放在你这里的药啊!” “他没有在我这里放过药。” 说完,两人沉默了几秒,突然四目相对,同时大喊一声:“糟了!” 媚娘此时也顾不得穿上外衣,与白音一起跑回刻痕房中。 只见房间中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盏油灯孤零零的亮着。 两人又急忙向门口跑去,问鹤统领有没有见到刻痕出去,结果也是否定的回答。 于是两人急忙大喊,和白夫人等人说了。 刻痕从府后的竹林跳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摔的七荤八素,因为内力还没有恢复,自然身体素质也和普通人无两样。 刻痕沿着城主府的路一直走着,一直盯着脚下的那每一寸土地。 “我终究还是不能与父亲并肩作战吗?” “城主,我真的尽力了……” 一边想着,刻痕的拳头都握得紧紧的,指甲扣到肉里,手心处向外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我真的尽力了……”刻痕口中不停的重复着,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停下。 抬起头,竟然是九舞骑士学院,此时他距离那里只有那一座桥的距离,这桥便是当日卖给刻痕手串的小乞丐住下的那个。 刻痕摸摸手腕,那手串还在手上,只是已经感觉不到媚娘了,因为自从媚娘觉得白音对刻痕的异常感情,便尽量的不在白音面前提到刻痕,那手串自然也被放在了盒子中,只是偶尔,媚娘一人在房间里会拿起来看一看,想着自己的公子。 这座桥是花境城内少有的几座桥,桥下是湍急的河水,河水的源头据说是在山上,而向下,可以一直通向苍梧大陆的南岸。 至于这座桥的建造师,那已经是在太祖之前的事情了,在当时建造出这么一座桥,都被人认为并不是依靠人的力量,而是有天神相助。 刻痕思衬着,脑海中不停浮现着昏迷时那一片混沌,虽然看不清父亲的脸,但是那失望却如同烙铁一样印在刻痕心中。 而城主的身影也是一样,全身鲜血淋漓,只为了保护这一方水土,刻痕最敬爱的两个人都如此英雄,想到自己却连小小的白衣都无法通过…… 刻痕笑了,对着天大笑了几声,从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只见他跨过桥栏,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泪渍还没有干涸,便纵身一跃。 “扑通……” 随着水面上荡漾了几缕涟漪和几个气泡,大约十分钟左右,便恢复了如同往日一样的平静。 第二十四章 神灵散仙洞 刻痕刚刚接触到水面的第一个感觉便是,桥下的水很冷,那谁仿佛冰块一样直接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河水顺着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鱼贯而入,涨的脸色青紫。 “这就是淹死的感觉吗……”刻痕最后一点意识想到:“下辈子一定要换一种死法。” 一条鱼从他身边游过,那眼神似是怜悯,也像是在嘲笑。 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四肢开始麻木,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大约几秒钟之后,刻痕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刻痕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干涸的地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几下,刻痕终于感觉肺腑之中舒服了一些,从他口中咳出一大片水来。 “这是哪里?” 刻痕向着四周望去,四周都是一片黑色。 从手中释放了几分内力,像是烛火一般点燃,终于隐约看到了周围的景象。 头顶是一片波光粼粼,本来属于天空的位置此时竟然都是湍急的河水,脚下的地面仿佛一整片的石头,坚硬无比,只是上面现在满是白色的石灰粉末,那些应该是由于年代久远被风化的石头屑。 左右两边都是刀削般的山峰,一直插向头顶的水面,可是头顶的水面却如同凝固了一样,静静的漂浮着。 再向前照去,是一条巨大的空地,由于此时刻痕的体能内力由于伤势并不是很充分,所以手中的光芒也是十分昏暗,有些看不清。 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只好对着这一个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十多米的距离,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东西,那是一扇巨大的灰色石门。 石门隐隐有着几个字。 将手上对着门上的雕刻之处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玄苍神灵散仙洞,入门便作守灵人。 刻痕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玄苍?” 这是什么地方。 入门便作守灵人?难道说我打开了这个门便要为这洞府的主人守灵? 刻痕思衬着,要不要进这个门之中,且不说这里一定会有机关暗器之类,光是能在河底开辟出这么一个洞府,便连翡灿骑士都无法做到。 “活人我都不怕,这洞府主人既然让我为他守灵,相比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我有何必怕了他?” “况且我本就是一心求死的,死在这洞府之内总比被溺死强些。”想到刚刚溺水的感觉,刻痕打了个寒战,对着门便推去。 巨大的石门看起来很重,但是就如同机关做成的一般,轻轻一推,便自动打开了,让刻痕一阵诧异。 走进去,与门外的景象完全不同,门外是一片黑色的昏暗,但是这里,确实光亮的如同白天。 墙壁上,每隔一米左右,便有一颗可以放光的圆形石头。 “这是什么东西?”刻痕对着最近的一颗石头走过去,轻轻摘下。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身上的伤势也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这圆球不是石头的质感,反倒是如同骨头制成的一般。 刻痕大惊,这等宝物若是在花境城中,怕是连其余几位城邦的城主都要过来争夺。 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刻痕便将手中的圆球放到原处。 做人不可以贪心,这一点刻痕还是深知的,怕是拿着这东西走不出几步,就会有无数机关夺走他的姓名。 这里是一条笔直的道路,倒是不用担心迷失方向。 在最前方之处那发亮的石头便消失了,想必那里便是路的尽头。 顺着小路走去,前面那黑茫茫的一片倒是让刻痕心里有些发虚。 这里到底是哪? 终于走到了那一片黑暗之处。 几个巨大的石雕矗立在那里。 抬起头,赫然发现,那石雕竟然奇高无比,刻痕竟然才有那雕塑的膝盖高。 雕塑有四个,都穿着奇怪的服饰。其中一人是个中年模样,看起来样子十分英俊。 第二人是一名年轻的少女,因为石雕灰白的原因,那少女竟然显得十分诡异,在她的手中拿了一个圆圈模样的东西。 第三个人是一名……刻痕仔细看去,却赫然发现,那人的脸上竟然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五官,嘴巴向外凸出,眼睛半眯着…… 那是一只狐狸一样的脸。 相比第三个雕塑,第四个就要正常许多,虽然也不是人的雕塑,但是可以看出,那是一只带着翅膀的马,头顶上有一只独角。 这些都是什么?刻痕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此刻也是恍然不解。 突然,本来昏暗的地方亮了起来,从上空投下一束光芒径直的照向那个男人的雕塑。 隐隐约约有着机关转动的声音一般,刻痕随即提高了警惕。 “数千年了……终于有人来到了这里。” 在刻痕的耳边这声音如同闷雷一样炸响。 “谁在说话!”刻痕大惊,看向那雕塑,但是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我,你现在看着的我。”那声音再次传来。 “是……雕塑在说话?”刻痕说道。 “没错,你现在也可以称我为雕塑。” 那声音传来,语气中透漏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 “这里是哪?”强忍着心中的惊异,刻痕问道。 “这里是神灵散仙洞。”声音传来。 “神灵散仙洞?是什么地方?” “你进门的时候看不到吗?这里是坟墓。” “那门上说的……”刻痕问道。 “没错,你从此便要在这里为我们守灵。” 突然头顶那光束一转,径直的照向了那半人半狐的怪物雕塑。 一个声音极其刺耳的传来:“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他便好了!” 那声音如同磨牙一样,尖锐无比。 “不……这便是天命,我们几人在此的最终目的,便是等待这个人。”那最初的声音又传来了,光线也变换到他的头顶。 “他?难道我们等的就是他?”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没错……” “可是就凭他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他,我看到了他的内心,他有一颗坚实无比的心脏,虽然现在是实力弱了点,但是若等下一个人,那我们苦守的也就危险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他什么时候来。” “可是不是说好了每十年便来一次吗?” “也许……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几人在相互说着什么,大体上似乎是要刻痕去做什么事,但是丝毫没有考虑刻痕的感受。 “小家伙,你走近些……” 刻痕望着第一个雕塑,走得近了些。 只感觉到浑身一震,五脏六腑都像被巨锤击中一般,那力量又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会炙热,一会冰冷。 “天赋是真的有些不尽人意……罢了,罢了。” “我能问一下,到底是要做什么吗?”感受到力量的消散,刻痕顿时一阵轻松。 “你以后会知道的……跟随你的脚步走吧,你会找到属于你的答案,也终究会知道我们是谁。” “你修习的是剑法吗?”声音传来。 “是的,是《花芒剑法》。”刻痕回答,眼前这人的力量明显不是他能比拟的。 “噗嗤……”那人笑道,但也没有说什么。 你可想走出这洞府,回到属于你的玄苍大陆中去? “我……”刻痕犹豫了,其实他本就是来寻死的,若说想回去,自然也是想的,若说不想回去,自然也没有什么错误,但是面对眼前的几个雕塑,还有那股无形的力量,刻痕还是觉得不留在这里的好,若是死了还好,若是永远在这里对着几个雕像守墓,岂不是生不如死。 “我想回去。”刻痕坚定的说道。 “你不想死了?”那声音传来。 “啊?”刻痕大惊。 “你脑海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但是你既然看到了门上写的文字,便知道这里不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之地。” “还请前辈告知出去之路。” “出去的路很简单,你只要顺着原路返回,便可以了。”那声音传来。 “这么简单?”刻痕疑惑。 “是的……” 刻痕便悄悄的向后挪动了几步,转身便跑,此时他能可被溺死,也不想在这个空旷的洞府中与这四个奇怪的雕塑在一起了。 突然,本来空旷的道路上,出现了无数的怪物,有些怪物像是狼一般,而有些怪物则是巨大的老鼠,其种类之多,数不胜数,但是无论是大小还是外貌,都不像是正常的动物那样。 一只凶猛的豹子向他冲来,那豹子身上都是火红的图案,最可怕的是那一堆眼睛,也是鲜血一样的红色。 刻痕急忙向那几个雕塑跑去。 “你不是说让我走吗?”刻痕大声问道。 “是的……”声音传来。 “可是这些是什么怪物!” “怪物?”那声音似乎有些疑惑,但是随即便想通了什么:“对,就是这些怪物,你若想要出去,便将这些怪物全都斩杀掉,便可以顺着原路出去,而且我还会告诉你如何通过头顶的那一片河水。” “我……我如何打的过?且不说这么多只,这里便是只有一只,以我的实力,也是出不去的!” “那么,如果我帮你呢?”那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第二十五章 天道 “你帮我?”刻痕自嘲的一笑:“你如何帮我?” “我等现在无法行动,你去二楼,左侧的房间之中任意选一样宝物,但是你要记清楚,你心中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最想得到的?” “没错。” 那声音说完,便传来机关的轰隆的声音,只见那四人分别向左右移开,在身后,有一条巨大的通道,那通道的路是斜坡,相比便是他口中的楼梯。 “记住,你内心中最渴望的。”刻痕走入通道,那声音在身后传来。 刻痕定了定神,继续向上走去。 二楼相比一口就要小了许多,只有短短的一截过道,左右分别是两个房间,左侧的门虚掩着,而右侧的门则关的死死的。 虽然每个人都有好心,但是既然那雕塑说了去左边的屋子,刻痕也不想惹是生非,只想着赶快拿了武器之后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变强不变强的,那雕塑虽然自身的内力极高,但总归无法传给自己。 推开左侧的房门,一进去,刻痕便惊呆了。 “这……” 这里竟然是一个空屋子。 “哪里有宝物!”刻痕暗道一声,就在这时,房间后面的门突然关上了。 想来不会是那雕塑想把自己困死在这里吧!刻痕内心焦急,将手深入门缝,用力的向里拉,但是却徒劳无功。 应该也不会,以那人的本事,若是想弄死自己,根本不用费如此大的周章。 想到这里,刻痕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子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除了身后的一扇门可以出去,其余的墙壁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咦? 再次打量一会,刻痕突然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这房间之中根本没有任何光源,但是却依旧可以看得清房间内的构造。 该不会是这墙壁在发光? 刻痕走到左边距离他最近的墙壁上,用手捂着眼睛两侧,仔细的看了一下。 果然有古怪,刻痕暗道。 这房间内虽然封闭却依旧光亮,便是这四周甚至头顶的墙。 在用手遮挡的黑暗中,刻痕隐约看到墙上似乎有什么文字,又像是图画。 但是由于太小,无法看清。 如果能让这房间内的光线暗下来就好了,刻痕想着。 就在这时,那房间似乎知道了刻痕所想,竟然突然暗了下来,瞬间的变化让刻痕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次他可以仔细的看清墙上的东西了。 那些图案所构成的是一幅画,在画面之中,是两军交战的情景,一方正在以压倒式的屠杀不停的对另一方进行伐戮,而另一方明显已经溃不成军,无数战马向后逃走,地上满是散落的盔甲,不是还有人类的残骸在地上,被马蹄踩来踩去。 这是…… 刻痕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突然,刻痕感觉头皮发麻。 在他向前看着的时候,赫然发现一匹战马上有一个威风凛凛的骑士,那骑士的五官……不正是自己吗! 这画上怎么会有我! “你好……年轻人……”一个声音传来。 “谁!”刻痕大惊,在这种封闭的密室中听到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定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说着,向着四周看去。 “你不用找了……我便是这房间。” “你是……密室?”要不是在楼下有了心理准备,刻痕一定不会相信,雕塑会说话,屋子会说话,这简直像做了一场梦。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这房间可不是密室……” “那我要怎么出去?”刻痕问道。 “你上来的时候空……那人没和你说吗?”房间中的声音传来。 “说什么?他说让我在左边的房间之中挑选一件合适的宝物。” “那便对了,那你有没有选到称心的呢?”声音再次传来。 “这房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的几幅画,你既然是这密室,那我问你为何这画中会有我?这到底是何人所画?”刻痕问道,此时相比宝物,它更像知道这画上到底是什么。 “这画?啊……”那声音恍然大悟:“你说你看到了画上面有你自己?” “是的。” “这样吧……我问你,这个房间是什么形状?” “当然是方形的。”刻痕回答。 “那我和你说,这房间是圆形的,相信我,我就是这房间,当然不会错。” 刻痕十分疑惑:“不可能,明明就是方……”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变了,本来方形的屋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圆形! “这!”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那声音竟然还有几分洋洋自得。 “这个屋子还有可以变换形状的机关……”刻痕思衬一下,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不管屋子到底是圆形还是方形,你且先告诉我为什么墙壁上会有我?” “这……要问你自己了……”那声音传来,便不再开口。 刻痕驻足了一会,仔细想着。 “问我自己?”刻痕喃喃的重复着:“内心中最渴望的……” 就在这时,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什么。 “最渴望的!对!最渴望的!”刻痕突然笑了。 “喂!我知道了!这房间是根据我所想自由变化的对不对!”刻痕朗声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刻痕跟着心里所想,将房间从圆形变成方形,再变成圆形,一只重复着。 只变幻了几下,那声音便又传来:“哎呦……你是要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刻痕这才停下,微笑的抬起头。 见刻痕停下来,那声音再次传来:“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屋子中你可以找到所有你能想到的宝物,这墙上的画,便是你内心中最渴望的东西,我来看看……唔,你是想上战场,建功立业……” 刻痕沉默,表示声音说得对。 “那既然这样,你就好好想想,你该要什么样的宝物呢,记住,贪心……可能会死。” 那声音说道最后一句,语气突然变了,那杀机让人感觉到真真切切。 “我想要什么……”刻痕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的想着。 过了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眼前的角落中赫然浮现了三样东西,静静的悬浮着。 第一样是一双靴子,那靴子一看便不是凡物,上面虽然没有金银珠宝镶嵌,但是却隐隐透漏着一丝灵气。 “你想的这个宝物叫做龙丝千幕靴。这个靴子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穿上它,可以保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只需眨眼间便可到达。”那声音传来。 “任何地方,都能眨眼到达?”刻痕大为心动。 “没错,它是由上古神龙的血管制成的,这个宝物你可喜欢?” 刻痕没有说话,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向下一个看去。 第二样宝物是一个旗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是黑色的图案,至于内容,刻痕倒是不认识了。 “看来你还是对这个感兴趣……这个叫做,神罗天兵幡,此幡每日可用一次,每次都能召唤出数千神兵,不论是战场之上,还是其他地方,都能保你凯旋而归,这件宝物,你可喜欢?” 刻痕还是没有说话,虽然此幡适合自己,但是也只是身外之物,倒是不对自己的胃口。 砖头看向第三件,这第三件是一把黑色的重剑,外形倒是与家中的无锋差不多,不同的,是这把剑上,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是素朴的漂浮在那里,隐隐的散发着幽暗的黑色光芒。 “你……喜欢这把剑?”那声音在说这句话时明显变了语气,语气中带着诧异,也带着一丝兴奋。 “这把剑是什么来历?” 想来前两件宝物都是世间稀罕之物,这把剑再古朴,想必也是件奇宝。 “这把剑……名为天道。是至于来历,你暂且不需要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把剑虽然好,但是其剑刃已经被他之前的主人打磨干净,因为此剑戾气太大,他不愿继承者用它来伤人,所以倒是一件鸡肋的宝物。” “没有剑刃?”刻痕内心极为激动,自己修习的剑法不正是《花芒剑法》吗?此剑倒是十分适合自己。 “是的。” “那这把剑除了没有剑刃,还有什么好的?”刻痕问道。 “此剑由上古天外陨石制成,曾经也是无坚不摧的宝物,为了打磨他的锋刃,上一任继承者走遍了那一个大陆,方才找到一块相同的陨石,耗费半生,方才打磨好。据我所知,在苍梧大陆上,还没有任何一种物质的坚硬程度可以与此剑相比。而且这把剑可以随着你的内心变化形状,但是只是样子变了,在你使用时,还是会恢复成现在的样子。” “我选这把天道重剑!”刻痕当即说道。 “你选这把?你不如选神罗天兵幡,你正是想着上阵杀敌,那靴子虽然好,但是以你的实力自然用处不大,但是这把剑对你来说,更是鸡肋。” “我就要这把剑,神罗天兵幡虽好,但终究是外物,不能让我的实力增长半分。我决定了,就要这把天道重剑!”刻痕坚定的说道。 那声音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罢了罢了,想来一切都是宿命,我便陪你走这一遭。” 这次轮到刻痕奇怪了:“谁陪我走一遭?” 第二十六章 《天道剑法》 “什么?”刻痕没太懂那声音的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声音问道。 “你不是说了你是这件屋子吗?”刻痕回答道。 “哈哈哈哈……”那人爽朗的笑道:“你啊……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刻痕皱起眉头。 和我说过什么? 那声音接着道:“我说过,这房间的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是你潜意识当中存在的。” 刻痕恍然大悟,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开始不断的缩小,刻痕抓起那把天道重剑,一个闪身,便穿墙而过。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天道,我便是这剑,而这剑,也就是我。” 天道便是这剑的剑魂,自然是与剑有着相同的名字,而这屋子,是因为楼下的雕塑说过,二楼左边有一个房间,刻痕方才潜意识化作了这个房间,而在他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这房间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此时,那二楼左边的墙壁上,是光秃秃的一片,连一张门都没有。 “这右边的房间中是什么?”刻痕问道。 天道回答:“那房间……等到合适的时间你自然会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而我也不能告诉你那里面是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能亲自去看看。” 顿了一下,天道继续说道:“我们去楼下吧,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那几个家伙了……说真的,还有点想他们呢……” 刻痕听了天道的话,不禁对那屋子的好奇心大增,但是这二楼既然如此古怪,想来还是不要进去尾号,反正天道剑魂也说了,以后自己会知道的。 下了楼,那四尊雕塑还是左两个右两个,似乎在等待着。 “嘿!埃尔斯,你好啊!”说中的天道一阵爆鸣,刻痕觉得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天道了。 通过手掌,刻痕便能感觉到这剑的激动之情。 “天道?怎么是你?这小子……把你带出来了?”雕塑的声音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哈哈!想不到吧!这就是天意!”天道说道。 “这……”那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喂!我和你说,是你答应这小子让他随便挑一件宝物的,这小子挑的时候,我可没特意让他选中我啊!” “这我自然知道,但是,天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那雕塑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不愿意,便让他重新选一件便好了。” 天道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埃尔斯,我知道的。但是你我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总归不愿意永远落寞与此,哪怕只有这短短的一百年,我也心甘情愿,更何况……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能真的做到呢?” 那雕塑半晌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你便跟着这小子,正好也能指引他走向正确的道路,但是刻痕……” 那雕塑话锋一转,对着刻痕说道:“记住,无论你以后知道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哪怕是死了,在死之前,也要将天道给送回这洞府之内,天道不只是一把剑,他更是我的老朋友。” 刻痕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是顺从的说道:“知道了。” “那就行了。”说完,那雕塑便不再说话,缓缓的再次合上,将身后通往二楼的道路再次封住。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刻痕先开口道,这次他很是客气。 “埃尔斯前辈……我……接下来做什么?” “当然是打破那些……哦,你口中的怪物,然后出去了。”那雕塑说道。 “哦……”刻痕答应玩,转身提着重剑便向通道走去。 “喂喂喂!小子你等一下!埃尔斯!你是要我和他一起死吗!”天道再次发出爆鸣。 刻痕急忙停下脚步。 “小子,你别急,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出去的,虽然我天道是这天上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太弱了啊!”天道吹嘘完,打击了一下刻痕。 “啊?” “天道,别藏着掖着了,既然你都决定出去了,那你还不把你那边本事都拿出来?”难道你不希望真的获得自由吗?你要知道,下次再回到这里,便不知道与我们这些破石头要待到什么年月了。 天道沉默了半晌:“行吧行吧,小伙子,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对,就在埃尔斯前面就行。” 刻痕听到天道说话,便顺从的坐了下来。 “现在把我举起来,在你的面前。” 刻痕将天道举起,就在这时,天道自行漂浮在空中,剑身之上除了那本来的黑色流光,此时又掺杂着一丝诡异的红色。 “小伙子你坐稳了!”就在天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刻痕的脑海之中如同爆炸一般,头痛欲裂,无数的信息似乎在侵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刻痕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 那痛感是刻痕从未体会过的,甚至白双影的弓箭刺穿他肩胛骨的痛感都不及这千万分之一,只两秒钟,刻痕便抱着脑袋,徒劳的在地上打着滚。 “啊——”刻痕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嚎叫起来。 大约足足有五分钟,那痛苦方才停止。 此时的刻痕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眼泪和口水鼻涕已经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你这小伙子,还行,没死过去。”天道口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本就是这苍梧大陆之人,自然忍受不了你这剑法的传承,他现在没有晕过去,意志力已经很不错了。”埃尔斯说道。 “是啊,谁知道这地方的人为什么这么弱……”天道说到这里,也没有接下去,生怕暴露了什么秘密,对着刻痕叫到:“喂!小老弟,还活着没?” 刻痕方才缓和了半分:“我……我没事。”强忍着重新坐起来。 脑海之中,已经浮现了一套陌生的剑法,那剑法远远比书上要奥秘许多,书上终归是文字,不似这脑海中的,是完整的剑法示范,甚至连在某处如何修炼都提醒到了。 “这套剑法名字叫做《天道剑法》放眼整个苍梧大陆,应该没有哪一套剑法能比得上它了,但是唯一的不足便是,因为我自身的残缺,可能会让这剑法的威力有些下降,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足够了。” 刻痕继续闭着眼睛,感受脑海中的剑法,天道说的没有错,这套《天道剑法》的玄妙,是《花芒剑法》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 “你现在便开始修炼吧,这剑法你也看到了,一共有五层,你只需要修炼果第一层,便可以离开这里,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住你。”天道说道。 刻痕点点头,脑海中的剑法确实有五层。 第一层名字叫做:“天道九剑”,将天道剑法修炼到这个等级,便可以释放出九把剑的虚影,同事斩向敌人。 第二层名字叫做:“陆离剑心”,修炼到这个等级,便不再单单的修炼手中的剑,更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心。 第三层名字叫做:“人剑归一”,便是将那第二层修炼到极致,并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突破,这个等级的剑法,基本上可以纵横苍梧大陆。 第四层名字叫做:“天下无剑”,达到这一等级,在苍梧大陆,基本再无敌手,而想达到这等阶级,除了自身的意志力与内力外,更重要的,还要有足够的气运在身。 第五层名字叫做:“轮回天道”,这一等级,刻痕看的时候脸上都一直是什么诡异的表情,这第五层,按照这剑法来说,是这几种只见,最为简单的,何谓轮回?便是将前四层剑法从新修炼一遍,便可达到轮回天道,虽然看着如此简单,但是其中定然有几分玄妙。 第五层距离自己还太过遥远,暂且不去想。 “对了,小子,我再和你说一件事,苍梧大陆不是有五个阶级的骑士吗?” “嗯?”刻痕心头一动。 “你想的没错,《天道剑法》每一层便对应着你们这里的一个等级,也就是说,你达到“天道九剑”,你自然就晋升了白衣骑士。虽然你知道有五种骑士,但是你可知道这每个阶级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追求这并无所谓的骑士名头?” 对于五种骑士阶级,刻痕自然是知道,但是若说为什么非要去达到某个阶级,或许在他看来,便是父亲与城主的寄托吧,自己只是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算了,这也算是你们苍梧骑士中的一个秘密,等你晋升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天道说着:“那你就开始修炼吧,我算一下,以你现在的实力……大概只需要……五年便可以练成第一层。” “五年?”刻痕大惊,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鬼地方呆整整五年! “没错啊,放心吧,在这里你不会饿死的,修习《天道剑法》的时候,我自然会将这洞府中的内力传给你,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的修炼即可。” “那我若是一直无法练成呢?” “那你就……死在这里吧……”天道幽幽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 两年一瞬 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两年。 洞府依然是那个洞府,雕塑也依旧是那个雕塑,不同的是,在雕塑的前面,多了一个坐着的人。 这人一坐便是两年,整整七百多天的时间里,除了脑海之中,整个人便如同入定一般,坐在那里。 这个人便是刻痕,两年时间虽然不用吃饭饮水,全靠洞府中由天道传输的内力为生,但是头发和胡子都长得如同流浪汉一样。 “喂,埃尔斯,你说这小子不会死了吧……”天道没有好气的道。 “不会,虽然他已经入定了两年,但是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吗,这小子大概需要五年时间才能达到第一层。” 天道悬空转悠了一圈,看刻痕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我是说过,需要五年时间,但是……我是骗他的,正常的人大概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便可以了,而在咱们那个地方,几个月都可以练成的。” 埃尔斯没有接话,不一会,还是开口:“算了,既然这小子已经开始了,那就由他练下去吧,毕竟他是我们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人,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天道也只能说道:“好吧,那边再等等,反正也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年。” 正说着,突然埃尔斯大叫到:“醒了!” 只见刻痕此时蓬头垢面,满脸尘土,头发长长的,胡子也长得有半米之长。 “嘿!小伙儿!咋样了?”天道迫不及待的问道。 刻痕没有说话,刚想站起来,但是此时因为两年没有动,四肢已经僵化了,刚刚手扶着地面站起来,便又突然倒了下去。 “……”刻痕骂了一句脏话,但是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睡一觉,索性也不站起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然后不停的活动着自己的四肢。 “怎么样了啊?你在那和蛆一样的晃悠啥呢?哎呀你快点说,急死我了……”天道嘴倒是一直没停。 此时刻痕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下颚骨也像冻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活动半点。 埃尔斯倒是看出来了,用洞府的内力不断帮助刻痕恢复着,并且告诉天道不要着急。 “喂!你到底练成没有啊……”虽然埃尔斯和天道说了,但是他还是很急。 “练……练成了……” 刻痕终于觉得关节没有那么僵了,费力的开口道。 “耶!”天道大喊一声,随即在天上转了个圈,但是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差点撞到那一匹独角的马身上。 一个刻痕从未听过的声音传来:“天道!你看着点!” 天道发出讪笑的声音:“不好意思……激动,有点激动了……” 此时的刻痕的确已经练成了第一层“天道九剑”。 这两年的时间,在脑海之中刻痕反复的将那招数看了又看,不停的调息吐纳,以前的自己太过于急于求成,因此在吐纳的时候花了很多的时间来“还债”。 “快,你快将那“天道九剑”练给我看看。”天道再次开口道。 此时的刻痕在埃尔斯的帮助下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便站了起来,但是嘴里却嘟囔道:“这是什么味道……” “你别管,你先让我看看。” 刻痕单手拿住空中悬浮的天道重剑,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半米之远,手中轻轻的转了个剑花,然后全身陡然将内力充盈起来,那天道也是黑红的雾气大盛。 只见刻痕手中轻轻的像是在说些什么,突然拿着天道在空中不断舞动起来,那身影就像是一条龙一般,而手中的天道重剑,便是最为尖锐的利爪,似乎要将前方的敌人碾压成碎片。 “《天道剑法》——天道九剑。”只听刻痕大喝一声,手中的天道在一瞬将似乎多了八个影子,只是与天道本身加起来的这九把剑都在旋转着而已。 埃尔斯还是静静的没有动,但是也是低声说到:“果然是《天道剑法》,只是,怎么感觉有些不同之处。” 那是九把剑同时向着原处飞去,只听“轰”的一声,在洞府的墙壁上打下了九道印记,然后刻痕飞身,收剑。 “好!”天道此时大喊:“九剑合一,虚中带实,实中带虚,果然是天道九剑,但是为什么你这个剑法之前的招式有些不一样呢?” 刻痕此时也吐了一口气:“我之前所修习的剑法名唤作《花芒剑法》本就是用无锋重剑的,而这《天道剑法》虽然玄妙,但毕竟也是依靠剑刃伤人,其中难免与现在有一些不妥之处,我在其中融合了《花芒剑法》的一部分,让整套剑法更具有威力。” “嗯……那就不怪你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从吐纳中醒过来了,你现在可知道其实阶级的好处了?” “自然是知道了,在我突破的瞬间,我觉得丹田之处仿佛产生了一股气,而那气相比我的内力要精纯许多,我在使用“天道九剑”的时候,若是将这股气用上,无疑会让我的剑法实力大增!” “你口中所说的那股气,本名可以唤作灵气,区别你身上的内力,因为内力乃是你自身产生的,你只需要吃饭便可从其中吸收,甚至睡觉也可以。但是这灵力确是不同的,你若是将他用尽了,便要不停的调息吐纳,方才可以恢复过来,但是就算是这样,以你现在的这点灵气,想必也是能自保了。” “原来是这样。”刻痕说道:“对了刚刚我便闻到有什么味道……” “你知道你吐纳了多久吗?”天道问道。 “大概……两三天的时间吧。”刻痕回答。 “嗯……数字是猜对了,就是单位有些不正确,你足足吐纳了……两年!”天道大叫:“你别碰我,你自己闻闻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嗨呀,你别碰我,你好脏啊!” 说完,天道还象征性的向外躲了躲。 “两年!”刻痕也大惊。 当初自己因为未晋升白衣骑士本就一心求死,将白音骗走之后,便跳入河中,那白音去找媚娘,想必也一定发现了刻痕的目的。 “我们快回去吧!”刻痕说道,将天道拿在手中。 “来,我就不信这次我还无法打败这些妖怪!”有了灵气的刻痕,此时也是自信心爆棚。 天道还未来得及说话,刻痕便拿着天道冲了出去,但是和想象的不同,并未有任何一个怪物冲出来阻拦。 刻痕倒是并未惊异,这洞府内的一切本就是埃尔斯搞的鬼,此时刻痕已经练成了《天道剑法》的第一层,他自然也不会阻拦什么,况且他自己也有一个秘密,而且似乎与自己有关,想到这里,刻痕心里思念家中,便提着天道冲出去。 “喂喂喂!你等我和埃尔斯告个别……埃尔斯!你等我回来啊!回来咱俩好好的喝一顿酒!” 也不知道这剑魂喝酒是什么样子,但是刻痕倒是没有在意,一转眼,便出了洞府的大门,就在这时,他方才想到,在洞府外还有一片河水,这要怎么出去,倒是成了个问题,回过头,却发现本来是洞府的大门之处此时空空如也,似乎这个洞府从未存在过。 “天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刻痕问道。 “哼……你不是着急吗?你急啊?你自己出去呗!”天道闷闷不乐的说道。 “嗨呀,天道,你就告诉我吧,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家里的人一定很担心我。” “那你叫我一声天道哥听听,放心吧,我比你大了几千岁,你叫我一声哥不亏的。” “……” 几秒钟之后,在刻痕的委屈求全之下,天道终于答应了让刻痕站在他的身上,全身内力一迸发,那剑便带着刻痕向头顶的水中冲去。 大概几秒,便从水中冒了头,岸边两个中年妇女正在洗衣服,见从水中飞出来一个长发盖住了脸上的人,吓得衣服都不要了,转头便跑。 “……” 刻痕出了水面,便一个转身又跳回水中,将身上洗漱干净,虽然没有工具,无法将头发和胡子梳理一下,但是总归是洗干净身上那臭烘烘的味道。 见刻痕洗干净出来,天道说道:“嗯……这次还行,总算不臭了。” 此时的天道竟然变幻成了一把纤细的长剑,方便刻痕携带。 “我再不洗洗街上的人都会被我吓跑!”刻痕回答道,说完便带着天道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在路上,遇到了一间理发的店铺,便走了进去。 理发店的老板见到刻痕,当即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嗨呀,客官,要打理一下吗?” 刻痕交代了一下,便让那老板先把胡子给打理干净,然后便开始梳理头发。 正在这时,从门外闯入一人,大喊道:“快!快跑!离岸城的大军杀进来了!” 刻痕当时便是一怔,随即大喝道:“什么!”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道:“离岸城的大军打进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城主府,据说城主府出事了!快点跑吧!” 刻痕此时也顾不得再打理头发,带着腰间的纤细天道便疯狂的向城主府跑去。 “离岸城竟然打进来了!那父亲和城主……”刻痕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第二十八章 劫难 就在刻痕使劲了全身力气向着城主府赶去的时候。 城主府内众人已经遭遇了这群黑衣人攻击了半晌。 鹤安统领带着他们的禁卫军,拼死抵抗着,但是足足有二十多名黑衣人,这些人中,实力最低的都是与鹤安同样的实力,其中还有六名翡璨骑士。 “看来你们离岸城为了灭我花境城主府,也是倾了老巢吧。”鹤安统领站在府中,手中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只留下带柄的那一半握在手中,全身伤痕累累,除了剑伤,更多的便是内力所打出的灼伤,虽然看起来随时便会倒下去,但是眼中的坚毅,也令那几名黑衣人肃然起敬。 “想不到堂堂的鹤安统领倒真是条汉子,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离岸城,我们会给你比现在高得多的待遇,总比你在此做无数年看门狗强。”一名黑衣人说道。 鹤安嘴角咧开,身上的疼痛让他面部表情有些狰狞,但就是这样,也是笑道:“看门狗?那也总比你们做暗府的走狗强!” “找死!”那黑衣人听了大怒,手中的剑光芒大盛,对着鹤安便冲了过去,三名黑衣人在一旁,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 刚刚说话的那名黑衣人乃是这队伍中六名翡璨骑士中的一名,自然是实力远高于鹤安,根本无需帮助,鹤安急忙提起那半截的剑来应对。 再说城主府的堂中,此时已经早已看不出刻痕走之前的富丽堂皇,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仆人丫鬟倒在血泊之中,只有几人还在拼死的顽抗着。 “秋水……真的没有想到……”白泽对着面前的女子说道。 秋水此时站在白泽的面前,身边也有三四名黑衣人:“公子……我……” 白泽冷笑一声,提着剑便冲向了那几名黑衣人。 在城主府的侧房之中,白音怀中抱着一名中年的妇人,那妇人的小腹有一道深深的剑伤,从伤口之中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 “音儿……你……你要活下去,你是我们花境城的希望,你要……你要活下去……”那妇人说道。 白音此时满脸泪水,早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娘!你坚持住……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 白音怀中的妇人便是白夫人,在黑衣人闯进暗府的第一时间,足足有五名黑衣人直奔她而来,一道便刺中了她的小腹之处。 闻声而来的小公子与白音,媚娘急忙大叫住手,小公子与那黑衣人死战,但是不知为何,那几人并不尽全力,甚至小公子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音儿……可惜你……自小不愿修习骑士之路,娘……可能挺不过去了,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在你父亲的房间中……抽屉底下……”说着,白夫人突然开始大口的吐着鲜血,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似乎说不出来。 “娘!”白音抱着白夫人,悲痛欲绝。 半晌,白夫人便断了气。 小公子此时倒是这府中最为怪异的人,不停的追着黑衣人,但是黑衣人都像躲着他一般,根本不与他动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公子大喊。 但是根本没有人回应他,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最后急忙回到了白音的身边,看到怀中已经死去的白夫人,也不免哀伤起来。 “白音,快跟着我出去吧,城主府……保不住了……”小公子说道。 但是白音只是不停的哭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小公子的话。 小公子一把拉起白音,也大声道:“白音!你醒醒!妇人已经仙去了!你愿意让她在天上也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但是白音就仿佛没了魂一般,整个人随着小公子的摇晃不停的摆动着。 这时,小公子突然问道:“不对!媚娘呢!” 白音鬼使神差的回答:“媚娘回房间里拿手串去了。” “什么手串?”小公子忙问道。 “就是刻痕送给她的手串。” 小公子大骂一声,拉起白音,但是发现白音根本不肯走,只好将白音拦腰抱起,向着媚娘的房中跑去。 此时,媚娘的房间之中,一个女子正握着一个手串,不停的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小公子破门而入,大声道:“媚娘!快和我们走!” 但是媚娘也仿佛魔怔了一样,只是手中握着那手串,不停的碎碎念。 “媚娘!”小公子此时快要急死,虽然他自己的实力极高,但是对方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虽然对方不愿杀自己,但是身边总归有两个女子。 媚娘这才抬起头,喃喃的说道:“刻痕公子……回来了……” 白音比小公子反应的还快:“什么!刻痕回来了?” “是的,我感受到了,他……正在向这里赶来……” 媚娘手中握着手串,脸上竟然有了一抹笑意。 白音也知道这手串的好处,但是反应却与媚娘完全不同,反而是更加厉害的嚎啕大哭。 “这两年,我每天晚上都要握着手串感受一番,虽然我能感觉到刻痕并没有死,但是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眼前的景象,就在刚才……我感受到了,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刻痕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他那点实力连白衣都没有突破,回来也是送死,我们快点绕出去,在刻痕回来之前拦住他!”小公子冷静的说道。 媚娘也是反应过来,急忙说着:“对对对!我们快点拦住公子!” 就在这时,白音突然说话了。 “刚刚娘亲仙去的时候,和我说父亲的房间抽屉下面有着我们城主府的秘密,我必须要去拿回来。” 小公子一扶脑袋:“我的公主!你人都快没了还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 “不行,那是娘最后和我说的,一定对她十分重要,我必须要去拿回来。” 小公子说道:“好好好,那这样,我先把你们两个送出去,出去之后,我自己帮你拿回来好不好?有你们两个在我根本没法安心的把那东西取过来。” 白音想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点了点头。 小公子的实力自然是极强的,隔着好远便能感受到敌人的位置,因此一行人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顺畅的从后门跑了出去,叫二人躲藏好,自己就返回白戮的书房中。 白泽此时正与黑衣人大战着。 “哼……小小的铸银骑士。”那黑衣人冷笑着,虽然看似在于白泽全力对抗,但是在内行人的眼中,不过是猫抓住了老鼠之后的玩弄罢了。 秋水在一旁,看到白泽与那人打得正欢,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幻。 若是说对白泽没有感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一同生活了两年多的夫妻,哪怕是为小妾,白泽也从未亏待过她半点。 但是,作为“王”的人,她生下了那天,她的命便不属于自己…… 白泽也看出那人的戏耍之意,心中勃然大怒,动用自身丹田内的灵气对着那人发起猛烈的进攻。 “哟……玩真的?”那人也看出来了,便冷笑一声:“既然不愿意陪我玩,那就……去死吧!” 只见那人手中的剑金光一闪,犹如奔雷一般向着白泽刺去,虽然毫无章法,但是对于这等实力的差距,白泽却束手无策。 噗嗤。 空气中传来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随即一个人影倒下,但是,却不是白泽。 只见秋水的后背之处,一个深深的血洞。 双眼温柔的看着白泽,口中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张口,两秒钟后便倒下了。 白泽青筋暴起,急忙蹲下身子抱住秋水,声音满是悲痛:“秋水!你给我起来,你要死也是我杀了你!你怎么能死在别人手上。” 此次花境城城主府的劫难,主要便是因为秋水的通风报信,并里合外应,方才让这些人如此轻松。 秋水倒在白泽的怀中,嘴角似乎带着一种解脱的微笑。 那几名黑衣人看到秋水为白泽挡了这一剑,也是楞在了原地。 “呵……傻女人……”那黑衣人说道。 白泽抬起头,握紧手中的剑,白色的眼球已经被一片血红代替。 “我……杀了你!”白泽大叫一声。 那黑衣人嘴角轻轻一笑,但是随即他便笑不出了。 只见白泽从手中飞速甩出一颗白色的小球,落在地上,瞬间放出巨大的浓烟。 “屏气!小心有毒!”为首的黑衣人大喊。 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白色的烟雾慢慢的散去,但是在原地,早已经没有了白泽的影子,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已经死去的秋水。 “……”黑衣人大怒,随即散开寻找。 在白戮的房间中,小公子左翻右翻终于在抽屉中第一本书中找到了白音口中的秘密,也不是想偷看,只是这秘密是写在书上的。 “原来……五座城府竟然还有这个秘密……难怪……”小公子满脸惊愕的说道,急忙将那书合上,装在衣服之中,准备带出去。 白泽抱着秋水一路狂奔,向着城主府的后门跑去,一出门,便感觉到旁边的树丛中有微弱的呼吸声,当即将秋水放下,大喊一声:“谁!” 第二十九章 刻痕归来 “白泽?”在旁边的草丛当中可不正是白音与媚娘。 “你们怎么在这里……”白泽问道。 话音刚落,白音脸上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白泽……娘仙去了……”说完,泣不成声。 “什么!”白泽眼眶欲裂,将秋水放了下来,突然大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那些黑衣人一进来便直接奔着娘亲的房间,我们只听到一声呼喊,然后赶过去的时候娘亲已经倒下了,小腹……全是血……全是血……”说到这里,白音早已经是列流满面,说不下去了。 白泽捂着嘴巴,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表情,脸上也全是悲痛。 “秋水姐姐……怎么了……”媚娘在一旁,问道。 白泽此时刚刚得知母亲的噩耗,顿时对那秋水又没有了半点怜惜之情。 内心在挣扎着,彷徨着。 过了半晌,终于回答道:“秋水也已经走了,这下……娘在天上也不孤单了。” 白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秋水的背叛,或许在他心中,无论她是何人,恐怕也是个苦命之人,哪怕心里还在怪她,那也让自己一个人来怪她好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白泽知道此时不是悲痛的时候,问道。 “我们在等小公子,娘亲在仙去的时候说过,父亲的房间内有留下给我们的秘密,当时你不在这里,所以就和我说了。”白音说道。 “我们还是赶快走,这里不宜久留,那群黑衣人一会就会找来的!”白泽叫到。 “放心吧,小公子也应该很快出来了……对了,白泽,刻痕回来了。”白音说道。 “刻痕?”白泽疑惑。 “是的,媚娘的手串可以感应到刻痕的位置,现在他正想这边赶来,估计用不了几分钟,便会回来。” “这小子居然还活着!”白泽冷笑了一下:“可是回来又有什么用,连白衣骑士都不是,他回来不也是送死?” “所以我们一直等着,等小公子回来,我们一起赶快去把刻痕公子给拦着,别让他回来。”媚娘说道。 “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了,那几个黑衣人马上就会过来了,小公子自己内力深不可测,一定能出来的,我们先去找刻痕。” 正说话间,后面一声大喝:“小子!终于抓到你了吧?” 白泽脸色一变,那黑衣人终究还是找了过来,就算是自己一个人都不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身边还有白音与媚娘二人,城主府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再失去一个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白泽回过头来,对着媚娘和白音朗声道:“白音、媚娘,你们快走!” 只见那黑衣人倒是没了之前的玩乐之心,出手便是杀招。 手里拿着重剑便冲了过来。 白泽脸色全然不惧,也是手里拿着剑,使出了自己所修习的《诡剑术》当中的最强招式。 竟然硬生生的挡住了那黑衣人的一剑。 白音与媚娘就站在白泽的身后。 “你们怎么还不走?”白泽大喊道,已经开始顶不住那黑衣人的攻击了。 “我们一起走,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白音大喊道。 白泽暗骂一声,但是手中的剑法已经开始凌乱起来。 终于,不得已运用了自己全身的所有灵力对着那黑衣人刺去。 毕竟是铸银骑士的所有灵力,那威力也是可荡平一方江山的。 黑衣人大惊,想不到这白泽竟然不惜消耗自己的灵力与自己一搏,当即也动用了些灵力,两把剑再虚空之中发出猛烈的撞击之声。 只见白泽倒飞出去,口中满是鲜血。 那黑衣人也退了几步,一脸的错愕,喉咙一阵腥甜。 “白泽!”白音飞快的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白泽。 “你们……快走……我挺不住了……”白泽摸了摸嘴角,但是根本无济于事,每次擦一下都会有更多的鲜血冒出来。 “我不……”白音摇着头,满脸泪水。 “你去拦住刻痕,城主府不能再有人死去了……快!”说到后面白泽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那黑衣人似乎被白泽的全部灵力所伤有些恼怒,桀桀的笑道,提着剑走了过来。 “你们,谁先死?” 白音伸出双臂挡在了媚娘与白泽面前。 “你要杀就先杀我!” 黑衣人发出难听的笑声。 “好,如你所愿!”说着,手中的长剑一翻转,便向白音刺来。 白音绝望的闭上眼睛。 当! 在空中猛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撞击声。 白音想象中的穿胸而过并没有如愿,只见一人威风凛凛的站在他面前。 “刻痕!” “公子!” 白音与媚娘都大声喊道。 此时的刻痕满眼鲜红的血丝,从城主府进门便闻到了一地的血腥之气,在一番寻找之后终于发现了那几名黑衣人,但是天道不让他轻举妄动,告诉他奔着后门离开。 “桀桀……又一个送死的……” 黑衣人笑着,这一剑本来想斩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根本没动用半分内力,自然会被刻痕挡下,但是通过对方的灵力波动,想来不过是个白衣骑士,哪怕先前白泽将自己重伤,但是对于这种低等级的骑士,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刻痕,你快带着白音他们走,你不是他的对手。”白泽说道,虽然他已经从刻痕的灵力波动看出来他晋级了白衣骑士,想来一定是在外这两年有些奇遇,但是对方却远远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的了的。 “我们……一起走!”刻痕说着,便向那黑衣人拔剑而去,只见手中的剑在一瞬间分成了相同的九把,在刻痕的身前不停盘旋。 “这……”那黑衣人见到这诡异的剑法,倒是从心底里突然冒出一丝凉意。 “天道九剑!”刻痕知道,与比自己高这么多等级的骑士对战,根本不能消耗,所以一上来便消耗了自己的内力放出了最强的杀招。 只见九把剑凌空盘旋,每一把都仿佛真实,却又如同虚幻。 那黑衣人也努力的分辨着,但是却依然没有看不出,反而有些烟花缭乱起来。 “江湖把戏!”黑衣人此时也是叫到,然后提剑便冲了过来。 一瞬间,九把剑身上的黑色红色烟雾大盛,向着那黑衣人便刺去。 黑衣人将剑横在身前,想来任何这剑法不过是些障眼法的把戏,无论入户旋转,只要将剑横过来,总会挡住。 “啊——” 当剑与黑衣人碰撞的时候,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刻痕嘴角冷笑着。 天道九剑,每一剑都为虚,却每一剑都为实,这才是真正的剑气。 只见那黑衣人在半空中就被刻痕打的飞了出去。身上一个圆圈状的剑痕。 一共有八个剑洞。 不得不说,黑衣人的剑还是有些作用的,但是终归还是被“天道九剑”重伤。 只听一声闷响,黑衣人便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嘴角留着血,从手中甩出一颗黑色的球,砸在地上,然后发出一股厚厚的浓烟。 当烟雾散去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刻痕没有去追赶,因为此时若是追过去,那身后的白音与媚娘万一再次遭遇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白泽躺在地上,口中还是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刻痕急忙上去,试图用内力去为白泽疗伤。 “没用的,小家伙,他的内脏已经被打碎了,活不了多久了……”天道的声音在刻痕的脑海中响起。 白泽也伸手止住了刻痕:“刻痕……你竟然进阶了……” 刚说两句,嘴里便开始吐血。 “你……照顾好白音,一定要……照顾好她……我们的赌约……我输了,我下辈子……还你一条胳膊……” 刻痕眼中也满是悲伤:“你不用还我,你不欠我任何,白音……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我……相信你,白音你……”刚说到这里,口中的鲜血便再也止不住,带着几块破碎的内脏,一同吐了出来,半晌,便断了气息。 白音大哭道:“白泽!哥!你醒醒!哥!” 刻痕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伤痛,拉开白音。 一天之内连续失去两名至亲之人,白音的情绪彻底崩溃,耳边什么也听不到。 刻痕只好伸手将砍向她的脖颈,待白音昏厥之后,背着她,带着媚娘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又传来一股灵力的波动。 刻痕心中大惊,手中的天道也握紧了。 只见一人闪身而出。 “刻痕?”来人正是为白音取物的小公子。 “小公子!”刻痕惊喜道,有了实力高深的小公子,几人总算是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这是……”看到地上的白泽,小公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白泽……已经去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之处再说。”刻痕说道。 “也好,正好待白音醒了我也有些话要和她讲。” “只是不知城主府破了我们几人该何去何从,这大仇如何得报?” “跟着我过来,我正好了解到一些事情,我想……你我可能有一番大事要去做了……”小公子说完,便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刻痕背着白音,与媚娘一同跟着走去。 第三十章 骑士的血脉 一行四人走的很急,又是担心那身后的黑衣人追赶过来,而小公子总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般,过了出了城主府后门,便是花境城的街道上,那黑衣人虽然是来剿灭城主府的,但是做出屠城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倒也是不太可能。 骑士修行之路本就是顺应天路,所是如此去做,恐怕自己心里的结这辈子都无法解开,更不用提实力增进半分。 即使是翡璨骑士的心中,也都有着一个至尊的梦。 在一家店铺买了四套平民的衣服,刻痕、小公子与媚娘匆匆换上,而余下的那套衣服,则是装在的背包中,等着白音醒来再更换,那店铺的主人倒是对着一行四人十分怀疑,尤其是看到刻痕背着一位昏迷的女子,更是心中疑虑,但是见小公子本来便衣着不凡,倒是没敢说什么。 “我们现在去哪?”刻痕背着白音,问道。 “这花境城之中可有一个无人之处,我们今晚便寻找这样一个地方落脚。”小公子说道:“再过不多时,那离岸城的大军肯定就要打进来,纵使不烧杀抢掠,与那几名黑衣人碰面之后,也要全城搜捕我们,此时所有的客栈都不是好去处。” 刻痕听了也觉得言之有理,便回答道:“在花境城东南部有一座古庙,已经荒废了许久,原本是当地人用来祭拜这土地神所建,但是自从立了新庙,那座也就一直没人占用了,我们今晚便去那里,虽然地方脏了点,但是总归能休息一晚。” “好,我们便去那里。”小公子说着。 刻痕便走到前面,仔细勘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便背着白音奔着破庙走去。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几人便走到了那庙中,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外面的天空渐渐黑了起来。 推开庙门,发出有些渗人的吱吱呀呀声音,老旧的木门尖锐的摩擦着,似乎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声惨叫。 媚娘在后面抓紧的刻痕的肩膀,明显有些害怕。 小公子倒是没有什么,第一个打开门,门上的灰溅到了他的身上,还用手掸了掸。 “刻痕,这就是你说的破庙?未免太寒酸了点吧?”小公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 “虽然破旧一点,但是起码是安全的。”刻痕回答,进到庙中,找了一处稍微干净之地将白音放下。 庙中有一个巨大的神像,那神像虽不知是何许人也,但也是栩栩如生。 在神像前面还放着几只陶瓷的碗,碗中的水果早已经腐烂成黑漆漆的一团,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小公子眉头紧皱着,随手便在白音的动脉之处点了几下。 白音幽幽的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醒来的白音茫然的问道。 “回公主,这是一座废弃的庙。”刻痕说道。 白音茫然的大眼睛看向刻痕,突然又冒出泪水:“刻痕……你还知道我是公主!那你这两年到底去哪了!”说完便再次哭了起来。 “你去哪了也不告诉我!我的家没了……娘亲不在了……哥哥也不在了……父亲还不知道现在到底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哭着,声音随着抽噎一抖一抖的。 双手握着小拳头撒娇一样的打向刻痕。 “对不起……”刻痕想解释,但是又无法开口,那些在河底洞府发生的一切自然不能与这群他人讲述。 “白音,你醒了,那你就稍微坚持一下,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虽然我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很难过,但是还是要节哀顺变。”小公子说着,顿了一下。 “你让我找的夫人仙去前留给你的秘密我拿到了,我不是有意看的,而是这秘密本就写在书中,虽然这是城主府的秘密,但是我想还是应该我们几个一起知道,毕竟这件事靠着白音你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完成的。” 白音此时也是停止了哭泣,小公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觉得一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留给自己。 “诸位,这件事便关乎现在的苍梧五城,大家都知道,花境、离岸、风宙、光明城和暗府这五大城一直在明争暗斗,比如今天城主府所发生的的一切,虽然我们事先不知道,但是实则只是必然,而这一切就要从当初建立五大城开始。” “苍梧五城建立没有多久,天下便稳定下来,百姓安居乐业,而各家各城的掌事之人也是乐于看到,毕竟经历那么久的战乱,谁都不愿意再次搅起纷争,生灵涂炭。” “于是,五大城主便凑在了一起,开了一场意义重大的会。 在这个会上,大家一致认同由实力最强的暗府来作为这苍梧五城的统帅,这统帅每百年一轮换,到了今年,正好是离岸城统领。 我们大家都知道,骑士共有五个阶级,而每个等级只见的差距是非常之大的,但是,我们都不知道。 在这苍梧五城,每做城池都有一颗“血脉本源”,这本源共有五颗,由五大城分别掌管,但是不知何时,从四处开始传出,只要将“血脉本源”五颗合在一起,便可得到“骑士的传承”…… 这里的骑士可不是我们这些简简单单的骑士,而是货真价实的至尊骑士,且在我看来,还会是在至尊骑士中达到巅峰的那一类。” 听到这里,刻痕心中大惊,至尊骑士代表什么他心中最为清楚,但是这“骑士的传承”到底是什么,他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小公子顿了一下,给众人一些思考的时间:“只要得到这传承之力,便可突破成为传说中的至尊骑士,而苍梧大陆已经平静太久,难免有些图谋不轨之人,便打起了五颗“血脉本源”的主意。”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父母提起过?”白音问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又苍梧大陆五位城主所相互的秘密,只有在传承让位的时候,才会告知于下一任的城主,你一介女儿身,不知道也是不奇怪。” “可是这件事,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刻痕问道。 “说得好!”小公子差点拍手称快。 “你知道至尊骑士都有什么能力吗?”小公子神秘的问道。 刻痕想了想:“不过是……体内多了些东西,实力强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让离岸城如此对我们发起进攻吧。” “至尊骑士……除了自身实力极强之外,最最恐怖的一个本事……” “便是救赎与杀戮。” “所谓救赎就是可以复活某个时间,或是某个地点当中死去的所有人,这等于在逆天改命,而杀戮,则是在某一时间,屠杀在某个范围之内的所有人……” 只是听听刻痕便脊背发凉,倘若真的被有心之人拿去,无论这场杀戮在何处,都会有无数的平民百姓会无辜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白音倒是心中想的不同。 “那可以复活城主府中的所有人吗?” 小公子也是一愣:“从道理上来讲,应该是可以的……” “那我们快点走,将城主府的人都复活!”白音说道。 小公子苦笑:“哪有这么容易,若是真的只是如此,离岸城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要知道前方战线虽然没有捷豹,但是也没有战败的消息传来,此时离岸城派出如此多的高阶骑士,相比对“骑士的传承”也是志在必得的!” 刻痕没有接话,此时,他正在脑海中与天道交流着。 “小子,你一定要去把这“骑士的传承”找齐,这对你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不过是成为了至尊骑士,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用你之后会明白的,但是我和你说,你必须要收集这些本源。” 虽然天道一直没有点透为什么一定要将本源集齐,自己凭借着《天道剑法》一样可以成为至尊骑士,哪怕没有这传承,也是一样的。 “刻痕,你决定的怎么样了?”小公子问道,见刻痕半晌不说话,以为他正在思考是否要去。 刻痕再想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道:“去!” 白音知道自己的亲人还有复活的希望,此时也是大为开心,对着刻痕和小公子道:“放心吧!本公主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小公子笑了笑:“那么……公主,你可知道这花境城的第一个本源在哪?” 白音脸上的笑容渐渐僵化了。 “我……我不知道啊!” 这次轮到众人无语,一行人还想去找“骑士的传承”,却不想连自己国家的传承在哪都不知道。 这时,刻痕突然一拍手,叫道:“我想有一个人可以知道!” 小公子眼眸一转,当即脸上也喜笑颜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朗声道:“骑士学院!” 此时的欧辞正坐在校长室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城主府破了,看来离岸城真的下了杀招了,只是不知道……白戮,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间,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欧辞朗声说道。 门外一人推门而入,可不正是策海副校长吗! 第三十一章 何去何从 欧辞校长看了一眼,微笑着擦了擦自己桌子上的花草。 “你听说城主府的事情了吧。”欧辞说道。 策海回答道:“听说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一群蒙面的黑衣人闯入了城主府,城主府现在……已经被剿灭了。” “唉……”欧辞长长的叹息一声。 “虽然我九舞骑士学院也是花境城的一部分,但终究还是距离太远,现在过去也是于事无补。” “不过听说,城主府似乎还有几人活着。” “哦?”听了这话,欧辞校长眼睛中仿佛都放出了光芒:“哪几人?是白泽还活着吗?” “不……据我们的学员查探,说在城主府的后门发现了白泽的尸体,已经死去多时了,而白夫人也是被一击毙命,最惨的要数他们的禁卫统领——鹤安……据说被发现的时候,四肢都被斩断,断臂上还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 “这鹤安倒也是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真是可惜了……我们的学员有没有把这几人的尸首带回来?” “白泽与白夫人还有一干仆人丫鬟都带回来了,只是鹤安……因为场面过于血腥,我们的学员看见之后便呕吐不止,并没有带回。” 欧辞手中停下擦拭花草,沉默了半晌,说道:“一会你亲自去一趟,将鹤安的尸首带回来,与其他人一同厚葬。” “是,校长。” 刻痕几人在破庙之中住了一晚,这一夜虽然并没有黑衣人发现他们,但是两名男性还是没有睡好,生怕离岸城的几名黑衣人随时杀上门来。 “刻痕,你是如何晋升白衣骑士的?”小公子半夜醒来,看见刻痕也没有睡,两人便来到外面。 “这其中的经历我无法详细告知,但是确实有了一番奇遇,你说接下来我们要去找那“血脉本源”,但是我想白音一定是想先去东南方的花境与离岸战场上,寻找她的父亲。” 白音此时已经没有了哥哥与母亲,当然是十分想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的,自从白音生下来,还未见过白戮城主的模样。 “但是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先去寻找“血脉本源”,此时我们都不知道那本源到底在哪里,若是被有心之人得到,岂不是天下大乱,白音是个懂事之人,也会这么想的。”小公子说道。 刻痕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说道:“是的,况且如果我们真的得到了五颗本源,倒时候将城主府的众人复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小公子听了刻痕说这话,也没有应答,不只是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一天还是如何。 “那我们明天到底该去何处来寻找花境城的“血脉本源”呢?”小公子问道。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也许那个人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几人又聊了聊,一天之中发生如此多事情,也是困倦袭来,便睡去了,在梦中,刻痕梦到了他回到城主府,白夫人亲切的为他夹菜,白泽也没了往日的高傲,一同谈天论地。 但是这一切终究是梦,就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也像是梦境。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户倾斜而下,照晒在几人的脸上。 白音经过一夜的休息,虽然有点缓和过来,但毕竟还是心中难受,媚娘倒是不似白音那般,只要刻痕在,她也有了主心骨,只是手中一直拿着那串手串,仿佛那是她最为珍贵的东西。 几人身上都没有带着盘缠,甚至连一颗骑士币都没有,因为逃命的匆忙,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活着便是万幸。 白音从身上掏出一颗玉佩,几人找了一家典当行当了些银两,方才填饱了肚子。 “接下来我们去哪?” 一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白音公主此时问道。 “公主,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打听一下我们花境城“血脉本源”的下落,然后再做打算。”刻痕回答道。 白音脸色惨然的一笑:“都现在了你还叫我公主做什么,城主府已经没有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你以后叫我白音就好了。” 这话倒是与当日在练武场时的语气不同,在场的几人都听出了白音口中的落寞。 “公主,无论何时,你都是我刻痕的公主,城主府对我有恩,现在遭受如此劫难,我一定会保护照顾好你。”刻痕说道。 “可是你又如何保护的了我?昨天发生的事明显就是针对城主府的,现在我逃了出来,但是那群黑衣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先走吧,只要那些人将我杀掉,便也不会找你们了。”白音说道。 “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一天是我们的公主,这一辈子就都是我们的公主,虽然我也是一介女流,但是我相信刻痕公子和小公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媚娘在一旁说道。 小公子此时也是摇了摇头:“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想这些了,刻痕,媚娘,你二人以后也不要叫白音公主了,此时我们的境遇若是被他人听到倒是容易引起麻烦,不出两天,城主府的事情便会传遍花境城,到时候恐怕人人自危,难保不会有些人趁机叛乱。” 刻痕也点了点头:“那好吧,那便对不起公主了,我以后还是称呼你为白音好了。” 白音也浮现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你上一次叫我白音还是几岁的时候,我还真是怀念呢……” “我以后也叫你白音姐姐好了,这是白音姐姐不要嫌弃我这个妹妹便好。”媚娘在一旁说道。 “怎么会呢。” 几人商量了一下,便跟着刻痕走,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媚娘终于发现了。 “这条路……我好像曾经走过……” 小公子倒是记得清楚:“没错,这条路是通往九舞骑士学院的路。” 刻痕在前面:“现在花境城之中,我们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这学院,到一定是倾向我们城邦的去处,况且那欧辞校长总会实力高深,说不定可以打听到“血脉本源”的下落。” 几人说着便向前面走去,刚到学院门前,刻痕便突然怀念起这个地方,在这里,自己考了九次白衣骑士,都已失败告终,在这里,结识了牛战,在这里,自己纵身跳下,方才有了奇遇,突破成为了白衣骑士。 “倒是不知道牛战那家伙现在什么样了……”刻痕喃喃道。 “自从你走后,牛战公子来了几次,每次进门第一句都是问:“刻痕回来了没有?”但是都是失望而归,这一年倒是没有见他再来过,可能是认为你已经……”媚娘说着便没有说下去,似乎是觉得不吉利。 “此前我不告而别,确实是欠考虑了,这一次若是有机会,倒是一定要去牛战那里看看,这人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 “对的,听说牛战公子也是晋升了白衣骑士。” 九舞骑士学院的大门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是没有了当年无数考生在门口等待考试而已,刻痕此时竟然有些想念当时自己叫媚娘和牛战堵住耳朵的情景。 “走吧,我们进去。” 四人来到了学院的门口,在门口,有二人站着。 通过身上的灵力波动,刻痕知道,这二人于自己一般,也是白衣骑士阶级。 刚刚向前走几步,那两人便拦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是谁?”那二人说道。 “您好,两位尊骑,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过客,与这院内的欧辞校长是故交,此番路过,想来拜访一番。”刻痕说道,在不清楚学院到底是何立场的情况下,若是直接说了,难免会有些问题。 “故交?我们校长的故交可多了,难不成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放进去?”那两名学员看到刻痕身上的灵力波动和自己差不多,两名女子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而小公子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个没有灵力的人,便语气生硬的说道。 毕竟等级相差太多,几人自然是看不穿小公子的实力。 “你这人!”白音有点着急了,便大声喊道:“我可是……” 话还未说完,小公子便急忙打断了他:“两位尊骑,还请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外城玄雨求见。” 不只是那两名学员,连刻痕白音媚娘三人也是一愣。 那学员觉得小公子似乎真的认识校长,便跑进去联系。 几人在门前等着。 “玄雨是谁?”白音问道。 “我就叫玄雨。”小公子回答。 就连除了他之外的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小公子的本名,此时也是恍然大悟。 “不过我不太习惯别人叫我真名,你们以后也还是一样,叫我小公子便好。” “也对,突然让我改口也是不太适应,我还是觉得小公子的名字好听一些。”刻痕回答。 “怎么感觉……玄雨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呢?”白音倒是皱起眉头,想着。 这是,那进去通报的骑士也出来,语气换的十分恭敬:“原来真的是校长的旧友,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我已经联系了校长,你们现在就可以进去了,校长就在这学院中央的院务楼中,到那里你打听一下便可知道。” 第三十二章 本源的下落 众人走进了学院之中,刻痕左右看了看,与两天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但是这么多年,他也只是在学院的大门之处远远的看去,从来没有进过这里面,在学院之内,到处可以看见高大的阁宇,那就是自己曾经向往的地方,却一直无缘这里。 经过几番询问,足足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了一个最大的楼内。 “这就是院务楼。”一名铸银阶级的骑士说道。 那楼足足有五十多层,高耸入云。 “哇……真气派啊。”媚娘说道。 经过刚才的询问,知道了校长室在院务楼的最顶层,几人乘坐着一个机关,自动的送到了顶部,在楼道的走廊内,透过窗户,竟然发现,这里可以看见大半个花境城。 “九舞骑士学院果然是好大手笔。”小公子说道。 如此高层的房间,光是建造都要耗费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在几个房间之中找到了校长室的屋子,敲了敲门。 “进来。”从里面传来欧辞的声音。 四人一齐走了进去,小公子走在最前面,毕竟是用小公子的名头进来的。 “欧辞校长,好久不见。”小公子弯腰行了个骑士礼。 “玄雨。”欧辞校长微笑着说道。 “正是小子。”小公子也并没有托大,微微侧身。 “这几位我为您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他们是谁。”欧辞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白音的身旁。 轻轻拍着白音的肩膀,说道:“花境城的公主白音,还请节哀。” 白音此时也是尽量的表现没那么伤痛,轻轻颔首:“谢谢校长。” 欧辞摇了摇手:“其实你没有必要叫我校长的,你还是叫我一声叔叔便好了。我与你父亲本来就是故交,今日花境城城主府有此劫难,我自然不该坐视不理,但是可惜,我们学院之中可用的高阶骑士就算全数出动,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真的对不起……” “你认识我父亲?”白音问道。 “当然是认识的,在我刚刚提升为九舞骑士学院的校长之时,你的父亲那一年正好是白衣骑士的考核,那一年的考生足足有两千多人,你的父亲,在哪两千名考生中,是第一个通过考核的。不得不是他真的是天赋秉异,他当时使用的剑法……倒是和你的一样。” 欧辞转过身来,看向了刻痕。 “和我的一样?”刻痕眨眨眼:“《花芒剑法》?” “没错,就是《花芒剑法》,但是和你不同的是,他可是掌握了这剑法的精髓,而不是你,只有其形而已。” 刻痕讪讪的笑了笑,这个欧辞老头的脾气,他早就知道。 “你是两年前参加的我们白衣骑士考核吧,我对你印象还是很深的,虽然你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勇气倒是可嘉,咦?你现在也晋升了白衣骑士,看来你这两年的时间是在其他学校参加了考试。” 能晋升的大部分都是在骑士学院之中,而也没有那一条规定必须指定要在本国的学院考核,比如考试时的白双影,便是其他城邦的人。 “是的。”刻痕回答,他自然不会傻到将天道的秘密说出来。 “呵呵……”欧辞笑了笑:“那这么说来,我们九舞骑士学院倒是这些学校之中最为严格的一所学院了。” “对了,欧辞校长,既然你早就认识白戮城主,那么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小公子问道。 “和我说过什么?他能和我说什么?”欧辞反问道。 “这……”没有得到白音的允许,小公子自己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是属于城主府白家的秘密,这点分寸他还是知道的。 “有什么话磨磨唧唧,倒是与传说中的玄雨一点都不一样。”欧辞说道。 “我哪有什么传说,在您的面前我什么都不是。”小公子说道。 “什么都不是?堂堂暗府的少城主怎么会说自己什么都不是呢?”欧辞这话一说出来,刻痕和白音大惊,但是后退了两步,媚娘倒是没有什么见识,只是觉得小公子的身份听起来似乎不一般。 “你是暗府的少城主?”刻痕听到这个消息犹如在脑海中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怎么?你们不知道?”欧辞反问道。 “我说这个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白音说道,脸色大变。 此番城主府被剿灭自然是离岸城的人做的,但是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暗府的人在背后怂恿,包括这二十多年来的大战,也都是暗府在一手操控。 “没错,我是暗府的少城主,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身份。”小公子一脸无所谓的回答。 “哈哈哈!几个小娃娃,你们放心吧,玄雨若是想害你们,你们一定活不到现在的,一个琉璃骑士巅峰,要是想让你们几个消失,那还是容易至极。”欧辞说道。 刻痕想过小公子的实力极强,但是听到这番话,也是心中大惊,小公子竟然是琉璃骑士巅峰,他本以为最高不过是个铸银骑士,只是在铸银骑士中的实力强一点而已。 “我玄雨只是不想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小公子说道。 白音心中虽然惊讶,但是随即就被愤怒冲昏了头,尽然一脚就踢了过来。 “呦呦呦!打起来了!”欧辞在一旁说道,根本没有一个那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刻痕急忙拉住白音。 小公子被踢了一脚也并未恼怒,用手掸了掸身后的脚印,随即说道:“你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了!” “你是我的仇人!就是你们暗府搞鬼,我们城主府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白音大声的喊着。 “是暗府!不是我玄雨!你别忘了!你是我救出来的!” “既然你能把我救出来,为什么不能把我娘亲救出来!”说着白音的眼泪便流了出来,她并不是傻,只是此时被悲伤占据了理智,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一遍说着,白音慢慢的贴着墙蹲下,双手环抱在胸前,呜呜的抽噎着。 刻痕蹲下,轻轻拍着白音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忘了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话倒是惊醒了白音,若是将那本源集齐,说不定可以将城主府的众人复活,便急忙站起来。 “欧辞叔叔!你知道“血脉本源”吗?” 欧辞的眉毛不经意的跳动了一下。 这一切被小公子看在眼里。 “什么“血脉本源”?我没听说过。”欧辞回答。 “就是每个城市都有一颗“血脉本源”,而若是集齐花境、离岸、风宙、光明城、暗府的五颗,就可以复活我们城主府的所有人!”白音到底是涉世未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不禁让小公子大为头痛起来。 “哦?竟然还有这等宝物?不过……我不知道。”欧辞回答。 “不会吧,可是白夫人临走的时候明明叫我们过来找你啊……”小公子在一旁说道。 “白夫人!叫你们来找我?”欧辞眼睛瞪的大大的。 “没错,妇人临走之前和我们说,让我们过来找你。” 欧辞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不一会,对着白音开口道:“孩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真的怕这东西会害了你,你可知这“本源”虽然是天下之珍奇异宝,但是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若是将这宝物给了你们,那绝对不是在帮你们,而是在害你们。” “这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竟然让全苍梧大陆都开始动心,甚至不惜血流千里,战乱四起吗!”刻痕问道。 “看来你们队这东西还是不太了解。”欧辞慢慢的说道:“在传说中,苍梧大陆最初,而在那时,天下之中并没有骑士的名号,只是有些人得到些奇遇,身体中拥有了与其他人不同的东西,而这些人,便可称为我们现在的骑士。那些东西,也就是体内的灵气,自从有了这灵气,这些人发现自己身体的力量速度被大幅度增加,但是在当时,也只是狩猎劈柴快一些,当时的人思想简单,并没有泰国负责,只是单纯的向填饱肚子,便开始寻找这灵气的源头……” “难道这源头便是?”刻痕接话道。 “没错,这源头便是“血脉本源”,这本源之力,确实是在我九舞骑士学院之中,但是你们也不要想着如何能将那东西得到手,就算给你们,反倒是容易天下大乱,你们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我们需要这“血脉本源”!我们要用它来复活城主府的所有人!”白音说道。 “复活?且不说这只是个传说而已,就算真的可以,你要知道,并不是得到了我这一块就可以的,你要集齐整整五块!这一块本来就是你城主府之物,我当然不会占为己有,但是你想过没有,其余的四块!你该去哪里寻找?你不会不知道现在苍梧大陆不太平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个东西吧?”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必须要去,不单单是为了城主府,更是为了苍梧大陆。”小公子说道。 第三十三章 迷宫森林 “为了苍梧大陆?”欧辞冷笑道:“就凭你现在的本事吗?” “我知道我现在的本事确实可能不够,但是我还是要去,男儿活于世上,总归是要干点什么的!”刻痕一字一句说道。 欧辞笑了笑,然后沉默了半晌。 “在九舞骑士学院的后院,有一片迷宫森林,在那片森林的另一端,便是我们苍梧大陆的“血脉本源”,多年前我便将它放在那里,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去拿回来。” 刻痕听了,道了声谢,随即拉着白音和媚娘便要走,小公子则是邹起眉头。 这老头会这么容易的把这东西交出来吗?孙然这套头一定不会有害刻痕的心,但是,真因为如此,更加会百般阻挠。 “刻痕。”小公子叫道。 刻痕转过头来,带着疑问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把媚娘和白音留在这里吧,我们二人前去取宝便可,两名女子在路上总会是需要照顾,而我们又不知道那迷宫森林有多危险,万一出了闪失,就麻烦了。”小公子说道。 “你是不是想在路上害刻痕!”小公子的身份自从被曝光之后,白音便对他百般怀疑,此时听他这样讲,大声的叫道。 “白音!”刻痕急忙说道。 “小公子说的有道理,你们二人若是继续跟着我们去森林之中,我定会分神保护你们,倒是更加危险,还不如便在此地,有欧辞校长在,你们的安全我也能放心的下。” “可是!”白音又要说什么。 “便听刻痕公子的……”媚娘在一旁说道,轻轻的拉了拉白音的衣角。 白音回头看了看媚娘,只好闷闷不乐的说道:“好吧……” 刻痕提起天道,与小公子一同前去了。 “真是想不到……当初的小娃娃,竟然长这么大了……”两人走后,欧辞叫二人坐下等待,与其聊着家常。 从院务楼走出之后,小公子便一直一言不发。 见小公子不说话,刻痕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根据欧辞所说,来到了九舞骑士学院的后院,终于看到了一片大牌子,只见在牌子上写着:“迷宫森林,请勿进入。” 这边是那迷宫森林了,刻痕想到。 “刻痕……”小公子率先开口。 “嗯?”刻痕说道。 “你相信我吗?我与暗府的人真的不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城主府这么多年都没有走吗?” “为什么?” “我自幼便在暗府中长大,暗府与城主府不同,暗府要比城主府大了足足四五倍,但是,就是这么个大大的院子,确是我整个童年的监狱,从生下来,一直到我十二岁,都没有出过那扇大门。”小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回忆:“我的父亲,从不允许我与外界联系,我每日的生活只有,吃饭,修炼,睡觉,再修炼,吃饭,睡觉,甚至修炼不好,连饭都没得吃,暗府与城主府不同,不像那些仆人和丫鬟,都可以和自己主人有说有笑,在那里满是压抑的氛围,可是暗府又哪里是那么好进的?那些不想继续待下去的,也没有一个逃的出去,除了一个人。” 刻痕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打断他,毕竟天色尚早,而且小公子隐瞒了这么久的身份,确实该给他自己,和城主府众人一个交代。 “那个人叫做天宝,是我从记事起唯一的玩伴,在我三岁的时候,天宝的家中穷苦,被送到那里,为了混一口饭吃,那时候,天宝两岁。” “因为我比他年长一岁,所以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在私下的时候,他也总是叫我小雨哥哥……可是,一切,在我十二岁那年,都变了模样。那年,他十一岁,第一次和我说出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其实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却都无可奈何,而他,只是将所有人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我当时也只是悄悄的安慰着他。” “三天之后的晚上,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说,小雨哥哥,我想走了,我今晚便要从后门跑出去。我自然是不会告密的,甚至还帮了他,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却是害了他……”说着,小公子似乎回忆到了特别痛苦的事情。 “他给我看了看他的包裹中,还留着我六岁送给他的一个小风车,说以后他会把那个风车留着,插在他以后生活的地方的门口。于是我给他望风,他从后院的墙翻了出去,看到他离开,我心中并没有失去朋友的难过,更多的是为他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可是第二天……”小公子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第二天在暗府的门前,天宝就被挂在了最高处,满身都是伤痕,明显在死前经受了无数折磨,嘴巴张着,似乎在喊:“小雨哥哥,你为什么不拦住我?”风车插在他的身旁,就迎着风转啊转,我想我的父亲是知道的,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掉了。” “我害了他,我害死了我唯一的童年好友,也是从那时起,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整日都在不停的修炼,期盼着有一天可以离开那里。” “十三岁,我参加我们暗府的骑士学院考核,成为铸银骑士,是的,没有参加白衣骑士考核,但我还是直接通过了。本以为一切可以结束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只是开始。” “父亲发现我的天赋秉异,更加刻薄的对待我,以此来激发我的潜能,就这样,又过了三年,这三年,我过得水深火热,在吃饭的时候还要修习剑法。就这样,我在十六岁,通过了琉璃骑士考核,成为了暗府最为年轻的琉璃骑士。” “那天,父亲大摆宴席,以此庆祝,全暗府最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而也是那一天,我终于有机会,逃离了那个魔窟。我走了没多远,便有暗府的禁卫军追了上来,但是我还是艰难的逃掉了,父亲得知消息大怒,每天都派人来抓我,可是却没有一次成功,直到现在,可能父亲有更重要的事情办,所以暂时没有管我,而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白音,媚娘,甚至连已经仙去的白泽、白夫人还有那些仆人们,我是真心把你们当做朋友的。” 小公子说了很多,刻痕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想不到看起来身份显赫的小公子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也有着这么悲惨的童年,不禁有些唏嘘。 “刻痕,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我们会成为这苍梧大陆上最最有名的骑士,我的天赋,你的坚韧,这会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刻痕沉默了半晌,说道。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进了迷宫森林之中。 迷宫森林,只是听名字便可知道,这森林是一座迷宫,当然也不要想着能砍倒树木,因为也许你的内力消耗完的时候,你已经迷失了方向,而唯一的办法,便是从那巨大的迷宫中,找到正确的路。 两人刚刚走进森林中,便是左右两条路。 一条写着生,一条写着死。 看着那两块牌子,刻痕问道:“往哪走?” “这不过就是个障眼法,谁也不知道生死到底是在左右,我想,也许这生便是死,只是为了迷惑他人用的,我们便走这条死路!” “这两条路……”刻痕仔细的打量着那牌子。 “小子,别犹豫了,和你想的一样,这块牌子明显是刚刚插上去的,似乎是在指引着你,刚刚那老头虽然言语刻薄,确实没有恶意,想必也是不想害了你,倒不如说更想让你吃些苦头更好。”脑海中,回荡起天道的声音。 听了天道的话,刻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刚刚他一直觉得这两个牌子有些怪异,倒是说不出来,被天道一点破,确实是恍然大悟。 “小公子,你且看这牌子,明显雕刻没有多久,甚至上面的内力印记还未散去,木棍插入的位置,下面的土也是新鲜的,似乎是在指引着我们,你感觉一下这个牌子上面残余的内力,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刻痕说道。 小公子皱眉走过来,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那生字,说道:“欧辞的内力!” 刻痕笑道:“果不其然,那欧辞是不想我们死在这里,所以将这牌子立在此处。我们便顺着这生路,向前走,看看到底有何玄妙。” 两人说着,便一同向前走去。 “这森林……不如我到上面看一看,到底该往哪里走。”过了个转弯,看见两条岔路,二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而岔路前也没有指示牌了。 小公子纵身一跃,踩着一棵粗壮的古树便飞了上去。 只见他在上面望了望,不时伸出手指在衣服的袖子上画了画,有时又摇摇头,再继续看着。 “怎么样?”刻痕在下面喊道。 小公子过了半晌跳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这迷宫森林每一条路,都是死路啊!” 第三十四章 无形屏障 “不可能,那欧辞老头既然让我们来到这里,就说明这里面一定会有出路,哪怕在尽头处没有我们花境的“血脉本源”,也一定有着什么东西,而他也是引导我们去向那里。”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便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吧。”小公子说道,眼下也只有继续前行这一条路了。 刻痕点点头,随便选了一条道向前走去。 “是死路。”二人看到前面几棵粗壮的巨树,不由得邹起眉头,但还是返回沿着另一条路走去。 这次走的时间要比上一次长一些,但是前面依旧是几颗老树挡着出路。 “不应该啊。”刻痕说道,怎么可能全是死路? “我再上去看一看。”小公子说着向上飞去。 眨眼间便飞到了树的顶端。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终于下来,但是此时,小公子的脸上竟然满是不可思议。 “刻痕……” “怎么了?”刻痕疑惑道。 “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离刚刚的位置不远吧?” “应该不会太远,刚刚我们走错了一条岔路,然后返回,基本上这条路也就走了二百步左右。” 小公子的眉头更加皱起。 “可是……为什么……我在上面连我们进来的出口都看不见了?” 刻痕大惊,两人确实在迷宫森林中转了挺长的时间,但是要是说在高于数十米的树顶上,看不到刚刚进来的入口,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我们真的……迷路了?”刻痕说道。 “不光如此,我刚刚试着想要翻越这树,但是就好像在树的后面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把我挡在这里,这些树说清楚点就是个装饰品,真正将我们困在这里的,就是那无形的障碍,我们要尝试打破他。” 小公子说完,看向刻痕。 刻痕也点点头,既然无论哪条路都无法通过,那么就自己打出一条路来。 只见刻痕手中天道举起,对着前面的树放出耀眼的黑红色光芒,倏地,那树便倒了下来,在切口的位置竟然光滑的如同镜子,明显是深厚的内力才能使出的剑气。 “看来你的内力真的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小公子说道。 “在你面前,何来惊人?”刻痕笑了笑,上前翻过那棵倒下的巨树。 小公子也跟上,但是只听刻痕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 “咦?” “怎么了?”小公子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有什么问题?” 只见刻痕单手在前不断的抚摸着面前无形的屏障,通过双手可以确确实实感受到他的存在。 小公子也是四处看了看,不由得也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 只见那拦腰断成两截的古树横向的倒在一旁,但是茂盛的叶子和树枝确实向外散开的,此时,竟然直接伸到了那屏障之外。 一面用手可以摸到的屏障,竟然挡不住一片叶子和几条树枝,这确实是有些怪异。 “看来……这屏障还真的是有些古怪。” 小公子叫刻痕后退两步,双手迸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那是属于琉璃骑士巅峰的内力,只见他双手汇聚,而后将内力全部交予右手,躲着那屏障就是一掌。 只听空气中一声尖锐的爆鸣,随后小公子向后飞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刻痕急忙跑过去,把小公子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小公子摇晃着脑袋说道。 “想不到,这个屏障竟然还有反弹的功能,也亏得我只用了八分力气,若是再大一点,估计能把我自己打成重伤。”小公子说道。 刻痕见小公子确实是没什么大碍,稍微安心了一点,但还是低头嘀咕着:能反弹内力,能触碰得到,但是却可以被一片树叶给穿过的屏障,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不是被欧辞那老头给耍了?”刻痕说道,此时心里想着,回去都回不去了,但是向前走,就连实力比他强许多的小公子都无法打破障碍,这该如何是好? 只见小公子站起来,将身上的泥土拍掉。 “刻痕,这屏障绝对可以破除,但是却绝对不是用内力硬生生的打破的,要知道,九舞骑士学院中比我实力高的人大有人在,若是他们无意也闯入了森林之中,岂不是要将“血脉传承”丢掉?” 刻痕点点头,思索道:“既然不是考着实力,也就是说,是靠着其他的东西过去的,可是那树叶……” “对!树叶!”刻痕想着,突然发出惊喜的叫声。 “我想到了!” “什么?”小公子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知道怎么通过这无形的屏障了!” “如何?” “你且看我。”只见刻痕双目合上,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身上的光芒不停闪烁,而后轻轻将手放在原本属于屏障的位置上。 只见他的手竟然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那屏障。 “这!”小公子大为惊讶。 刻痕走了过去,然后转过身,对着小公子说道:“你看,这么轻松就过来了。” 小公子的内力深不可测,刚刚刻痕闭目的时候,自然是看得清楚刻痕是在将身上的内力一点点的散掉,而后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走过去。 “竟然是如此简单。” 只见小公子也学着刻痕的样子,穿过了屏障,当穿过之后,回头竟然发现,此前被刻痕斩断的大树,竟然恢复成了原样,甚至看向断口处,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这个迷宫森林的设计便是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小公子说道。 两人又相继斩断了几棵树木,然后径直走了过去,只不过每一次都要比第一次难一些,因为自己身上的内力已经散出去了,所以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施展剑气,此时将树木砍断,完全是凭借肉体的力量来完成的。 不出几条路,两人便都大汗淋漓。 “照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再找找,看看有没有能不用砍树走过去的路,我们砍了这么多树,都不知道有没有走错方向,万一继续如此,走成了一个圈,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和体力?”刻痕说道。 第三十五章 混元镜像 两人又转了几圈,终于发现在这迷宫之中,还是有可以步行通过的路的。 这倒是大大省去了二人砍那树的时间。 “小子,我觉得你们应该停下来再走。”天道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为什么?”刻痕问道。 “你们为了穿越那无形屏障早已经将自己的内力挥散一空,你那个朋友总是本身的实力再高强,总归是没有了内力,你们总不能遇到危险就要耗费自己的灵力通过吧?毕竟灵力可不是能天然回复的。”天道解释着。 刻痕看了看四周,此处倒是没有什么岔路之类,只是一条宽敞的通道。 “小公子,我们等下再走吧。” “怎么了?”小公子不解。 “前面会遇到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但是这森林既然是禁地,一定不会只有那屏障一个考验,在前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呢,想要取得“血脉本源”固然重要,但是如此莽撞的上前,没有了内力的加持,岂不是要陨落在这里。” “好吧,那我们便在此地稍作安歇,然后再行出发。” 二人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 大部分是些刻痕小时候的经历之事,说起白音,小公子到时十分诧异,刻痕是在十岁那年才得知自己是城主府收养的,本来二人青梅竹马的关系渐渐的变成了上下的关系,倒是令小公子感觉十分诧异。 “我觉得,其实白音对你好像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在。”小公子说道。 刻痕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嗯?”小公子回过头,看向刻痕。 “怎么了?” “你叫我干什么?”小公子说道。 “我没有叫你啊?”刻痕皱起眉头。 “你刚刚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小公子说道。 就在这时,刻痕也感觉到了身边似乎有人在,这种感觉不是用内力或是灵力来观察的,而是一种直觉。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的身边似乎还有别人在。”刻痕说道。 “会不会是欧辞在?” “应该不会,欧辞校长此时不可能来这里,他现在应该在院务楼与白音他们在一起,若是直接出来,恐怕白音也是会直接想到他过来搞鬼。” “那到底是谁?”小公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四处环视。 “你的内力回复的怎么样了?”刻痕问道。 “已经大概回复了两成左右,你呢?” “我大概回复了有一成。” 骑士的内力回复速度是与自身的实力成正比的,实力越高,自身回复的也就越快。 “小心!”天道的声音在刻痕的脑海中大喝一声。 刻痕本能反应向下蹲去,一把黑色的重剑从刻痕的头顶划过。 躲过这一剑,刻痕抬起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惊。 这重剑……不是天道吗! 可是天道不会对自己下手的,看了看自己的剑,也是天道。 从远处的转弯,走过来一个模糊的影子,随着越走越近,那人影倒是越来越清晰。 刻痕一阵的眩晕,那走过来的人,正是自己的模样。 小公子眉头微微皱起,回头看了一下刻痕,竟然出现了两个。 “这是什么东西?”刻痕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的存在。”小公子将手中的剑握紧,淡淡的回答。 “不管是什么,对于此刻的我们来说,都是大敌当前,你我的实力都在一两层左右,也不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实力。” 只见那假冒的刻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你是谁?”刻痕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 “你怎么会是我的样子?”刻痕再次问道。 但是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若是只是相貌相同也便算了,竟然连身上的穿着打扮都一样,而且手中也同样有一把黑色的天道重剑。 “这是“混元镜像”,不会说话的。”天道的声音再次传来。 “混元镜像?”刻痕不解。 “在上古时期,也就是苍梧大陆创立的开始,其实是有很多宝物的,其中最多的,便是在你的去过的洞府之中。而这混元镜像,便是由一面混元镜演化而来的,这混元镜本来是一个极为强力的法宝,其主人可以通过他,来复制一名对手,不管这对手是何等的实力,都可以在其的实力上提高一个档次,而这也是混元镜最厉害的地方。”天道说道。 “提高一个阶?那岂不是面对任何敌人都无敌了?”刻痕说道。 “自然也不是的。我说的是之前的混元镜,在一次意外中,这镜子复制出了一名敌人,但是却不知为何,无法控制,反倒是其那一主人与对手都被镜像所伤,结果镜像便带着这混元镜跑掉了,想不到,竟然在这学院之中出现了,真不知道这学院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天道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刻痕问道。 “当然有了。你既然都知道,这镜像是混元镜所幻化出来的,那么只需要找到混元镜,打碎它,镜像当然也不会存在了。” 二人交谈着,但是在脑海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见那小公子拔出剑,便对着那镜像砍去。 镜像是由刻痕幻化出来的,自然是比白衣骑士高了一阶,实力在铸银阶左右,但是不同的是,这镜像的内力可没有消耗一空。 只见小公子与那镜像胶着起来。 小公子的实力虽然强,但是此时也是二分实力,到时一时间无法将那镜像制服。 刻痕看着二人,喊道:“玄雨,我去前面,我知道有何种破解之法。” 小公子此时听到了刻痕的话,但是没有时间应答,只能极力的与那镜像对抗着,而刻痕急忙向着镜像出现的地方跑了过去,转了个弯,便看不到二人的争斗了。 但是令他诧异的是,在这条路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混元镜”,到时令他大为不解。 莫不是这镜子自己藏了起来? 刻痕说道,此时也是大为疑惑,但是小公子在那边与镜像打得火热,一时令他极为头痛。 第三十六章 破镜重圆 “到底藏在了哪里?”刻痕想着,心中极为着急,左右两边都是一片褐色的树干,上面是一片碧绿的叶子。 仔细查看地上的脚印,森林之中到处是泥土的地面,不下大雨是无法抹去的,低下头看去,果然在左边的树林上有一片脚印踩过的痕迹,抬起自己的脚,发现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应该是就是那混元镜像的脚印了,看来那镜像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刻痕说道。 刻痕抬手,消耗了一丝内力,向着面前的树上砍去,在树干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眯起眼睛,刻痕观察着这树,喃喃道:“我想错了?” 回过头,看向身后,发现在身后的树上也有同样的印记。 “果然!”刻痕手中的天道流光乍现,对着身后的古树便斩去。 只听一声尖锐的碰撞声,在空中天道与一把黑色的重剑相撞,竟然被挡住了。 “桀桀……”一个人影出现,可不正是刻痕模样的混元镜像吗。 刻痕的第一反应是小公子去哪了。 只见在镜像的身后,小公子快步跑了过来。 二人将镜像夹在中间。 “小公子,我对面的树,就是混元镜,打破它,这个鬼东西也就消失了。”刻痕说道。 镜像的脸上挂上了一副玩味的笑容。 明显是不相信这二人可以在他的防守之下将镜像打破。 “好,我们先一起进攻这镜像,然后在伺机打碎那镜子。”小公子虽然不知道混元镜是什么,但是听到刻痕如此说,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应对方法。 只见刻痕手中的重剑一抬,摆出了个《天道剑法》的起手式,小公子则是风度翩翩,在镜像的身后,轻轻抽出一把长剑。 刻痕大喝一声,便对着混元镜像冲了过去,手中的天道轻轻闪烁,径直砍向他的头部。 只见混元镜像手中的天道也是轻轻一挥,虽然不像刻痕手中的这把具有如此灵性,但是奈何镜像本身具有铸银阶级的实力,不然如何能与小公子一战。 小公子从镜像的身后也是一剑刺来,镜像左手向后反转,仿佛在身后长了眼睛一样,便用剑气挡住了小公子的攻击。 二人此时都不剩多少内力,自然是能省则省,所以都没有尽全力,小公子一剑不成,身形迅速向后退去,想要将那镜子打破,可是那镜像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如愿,打开刻痕,身形也向着镜子飞去,那个速度,竟然是比小公子还要快几分,一眨眼便挡在了小公子的身前,小公子看到那镜像,自知以现在身体的状况根本无法突破他,也迅速向后飞去,与刻痕站在了一起,二人虎视眈眈的看着那镜像。 “桀桀……”那镜像再次嘲讽般的笑起来,笑声十分尖锐,就仿佛用指甲摩擦玻璃的声音。 “这鬼东西……”小公子说道:“要是我实力全盛,这东西根本挡不住我一剑!” “幸好这镜像复刻的是我,若是全盛状态下的你,我们两个岂不是要被秒杀在此?”刻痕说道。 “再来!总会有破绽出现的,省着点内力。”刻痕说道,二人再次冲了上去。 刻痕虽然修习了《天道剑法》,但是由于身体中的内力就一点点,也无法施展天道九剑,而小公子经过刚刚的拖延,内力也是所剩无几。 二人对着镜像猛攻,但是却一直被镜像一人打的后退,这是两人心有灵犀,若是让他一直守在镜子面前,定无法攻破。 “天道!”刻痕大喝一声,天道在空中悬浮,竟然也如同一个生命一般,形成了三对一的局面,没了天道的刻痕,也仅仅是一点点的尝试用内力为小公子和天道打出一丝破绽,但是却攻无可破。 三人一剑战的火热,很快又形成了包围的局面。 小公子在城主府这么久,且刻痕的修习之路都被他看在眼中,自然是对他了如指掌,一个人可以修习不同的剑法,但是攻击习惯是不会改变的,顺应着刻痕,小公子到是越战越顺。 很快,那镜像便落入了下风。 似乎懊恼的皱起了眉头,镜像身上的白光乍现,身上的威压也越来越重,小公子本身的实力很高,自然是感觉不到,但是刻痕毕竟只有白衣等阶,一点点的竟然被威压的有些眩晕起来。 这边是高等阶的骑士对于低等阶骑士,弱者连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只见镜像手中的剑轻轻抖擞了一下,对着刻痕冲了过来。 小公子在镜像的身后,此时想要拦住他根本不可能,但也是拼尽了全力,而刻痕此时已经是眩晕异常,眼中虽然还可以看清东西,但是也是模糊一片,直到镜像拿着剑到了他的面前,心中大惊,却无处可躲。 “我终究还是要陨落在此了吗?”刻痕说道。 耳边已经可以听到镜像的剑破空爆鸣。 “咔嚓。” 一个声音传来。 随即刻痕眼前的镜像身体停了下来,满是不可思议的脸上,一点点开始扭曲。 刻痕身上的威压也一瞬间消失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只见天道悬浮在空中,刚刚便是他,将那镜像打碎。 “小子,没事吧?”天道的声音传来,小公子也在一旁吐了一口气。 “还好,差点便陨落与此了。”可恨回答道。 “没事就好。”天道说着,回到了刻痕的手上。 过了半晌,二人才缓和过来,小公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刻痕手中的剑,从来没听说过剑可以自己攻击的,刚刚在战斗时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倒是有些疑惑了。 “刻痕,你这剑,是什么剑?”小公子问道。 “这剑,不过是……”正说着,刻痕突然瞪大了眼睛。 小公子看到刻痕的表情不对,也急忙跳了过来,回过头看去,发现地上的镜子碎片,竟然一点点的汇集到一起。 不一会,又完整了起来。 “破镜重圆!”天道大叫道:“快跑!” 虽然不知道天道说的破镜重圆是什么,但是刻痕还是叫了一下小公子,一同飞快遁走。 第三十七章 西北擎天 二人飞快遁走,不知道这镜像为何如此厉害,哪怕是打碎了本体竟然还可以重新复活,哪怕是再镜像一个刻痕也是够这二人吃力一战,更不用说若是镜像一个小公子了。 那救过如何更是不用想便知道。 二人飞快的逃离,像是踩着风一般,脑海中只有一个字。 逃。 没有人想死,二人也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失去了全部内力的刻痕感觉到小腿开始发软,方才停下来。 小公子也是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没有追上来吧?”刻痕说道。 “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是到了哪里?”小公子说道。 “不知道,这里……”刻痕这才四处打量,此处又是一个死胡同,只不过不同的是前面的几棵树类似于白桦树一般,与其他的树都不一样,在这迷宫中倒是有些古怪。 “桀桀……”这声音在刻痕小公子的身后炸响,二人都同时一惊,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回过头,二人更加惊恐。 那人影……竟然是小公子的模样。 “看来这次镜像的是我……我的实力是翡璨阶级巅峰,那这个镜像……”小公子不敢说下去。 比小公子高出一个等阶的镜像,此时正是琉璃阶级巅峰,这片苍梧大陆上真正的王者。 “小子,看来你这次是插翅难飞了……”天道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长眠于这里。 “既然难飞,那便于他斗上一斗!”刻痕说道。 “哼……你拿什么斗?”天道冷笑着:“就凭你白衣阶级那点灵力?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刻痕没有搭腔,将天道握紧积分,但是天道明显战意不高,二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就在这时,面向镜像的刻痕与小公子同时感觉到身后一片火热,似乎什么东西在燃烧,急忙回头。 若是这迷宫森林起火,凭借二人现在的体力,可能都不用等那镜像出手,二人便可以被烤熟。 回头望去,发现身后的白桦树并没有起火,而是发出淡淡的金光,那炙热,正是从那金光上传出来的。 “西北擎天柱……”天道喃喃道,但是声音太小,刻痕并没有听清楚。 “小小镜像,焉敢放肆!”只见那白桦树发出人声,声音十分苍老,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声音一样。 只见那镜像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随即转身而逃。 “哪里走!”只见那声音传来,而后镜像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住,慢慢的向白桦树吸了过去。 大概几秒种后,一面奇异的镜子也从天上飞了下来。 “此等妖物不该留存这世界之中,便……碎了吧。”那声音传来,镜子此时正好到了二人的面前,只听一声炸响,在空中竟然化为了齑粉,随风散去,那镜像自然也消失了。 空气中再次回归于宁静。 此时二人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了……”那声音说道。 二人面面相觑。 “呵……你们两个小子怎么会来到这里?”那声音传来。 二人恭敬的行了个骑士礼,回答道:“回前辈,我等二人此番打扰是为了“血脉本源”前来,不想打扰了前辈修习,真是失敬。” “血脉本源……”那声音喃喃道。? 过了半晌,似乎想起来一样:“你说的可是那几颗破珠子?” 可以毁天灭地的“血脉本源”此时竟然被这老树说成破珠子,此树明显来历不凡。 “谁和你说的那东西在这里?”声音传来。 “是学院中的欧辞校长。”刻痕回答。 “原来是那小子……”老树说道。 欧辞校长年纪不算年轻,在刻痕眼中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但是这树却称呼他也是小子。 “这里没有血脉本源……你们回去吧……”老树说道。 “可是,这迷宫森林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屏障机关。”小公子有些不死心。 “我便是那秘密……既然你……”老树说着停了下来,过了半晌:“你可知道我是谁?” “晚辈不知。”刻痕说道。 “我名曰西北,你可以叫我西北伯伯。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那树再次开口道。 “白桦树?” “我便是这苍梧大陆的西北擎天柱。”那老树说道。 第三十八章 返程 二人飞快遁走,不知道这镜像为何如此厉害,哪怕是打碎了本体竟然还可以重新复活,哪怕是再镜像一个刻痕也是够这二人吃力一战,更不用说若是镜像一个小公子了。 那救过如何更是不用想便知道。 二人飞快的逃离,像是踩着风一般,脑海中只有一个字。 逃。 没有人想死,二人也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失去了全部内力的刻痕感觉到小腿开始发软,方才停下来。 小公子也是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没有追上来吧?”刻痕说道。 “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是到了哪里?”小公子说道。 “不知道,这里……”刻痕这才四处打量,此处又是一个死胡同,只不过不同的是前面的几棵树类似于白桦树一般,与其他的树都不一样,在这迷宫中倒是有些古怪。 “桀桀……”这声音在刻痕小公子的身后炸响,二人都同时一惊,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回过头,二人更加惊恐。 那人影……竟然是小公子的模样。 “看来这次镜像的是我……我的实力是翡璨阶级巅峰,那这个镜像……”小公子不敢说下去。 比小公子高出一个等阶的镜像,此时正是琉璃阶级巅峰,这片苍梧大陆上真正的王者。 “小子,看来你这次是插翅难飞了……”天道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长眠于这里。 “既然难飞,那便于他斗上一斗!”刻痕说道。 “哼……你拿什么斗?”天道冷笑着:“就凭你白衣阶级那点灵力?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刻痕没有搭腔,将天道握紧积分,但是天道明显战意不高,二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就在这时,面向镜像的刻痕与小公子同时感觉到身后一片火热,似乎什么东西在燃烧,急忙回头。 若是这迷宫森林起火,凭借二人现在的体力,可能都不用等那镜像出手,二人便可以被烤熟。 回头望去,发现身后的白桦树并没有起火,而是发出淡淡的金光,那炙热,正是从那金光上传出来的。 “西北擎天柱……”天道喃喃道,但是声音太小,刻痕并没有听清楚。 “小小镜像,焉敢放肆!”只见那白桦树发出人声,声音十分苍老,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声音一样。 只见那镜像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随即转身而逃。 “哪里走!”只见那声音传来,而后镜像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住,慢慢的向白桦树吸了过去。 大概几秒种后,一面奇异的镜子也从天上飞了下来。 “此等妖物不该留存这世界之中,便……碎了吧。”那声音传来,镜子此时正好到了二人的面前,只听一声炸响,在空中竟然化为了齑粉,随风散去,那镜像自然也消失了。 空气中再次回归于宁静。 此时二人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了……”那声音说道。 二人面面相觑。 “呵……你们两个小子怎么会来到这里?”那声音传来。 二人恭敬的行了个骑士礼,回答道:“回前辈,我等二人此番打扰是为了“血脉本源”前来,不想打扰了前辈修习,真是失敬。” “血脉本源……”那声音喃喃道。? 过了半晌,似乎想起来一样:“你说的可是那几颗破珠子?” 可以毁天灭地的“血脉本源”此时竟然被这老树说成破珠子,此树明显来历不凡。 “谁和你说的那东西在这里?”声音传来。 “是学院中的欧辞校长。”刻痕回答。 “原来是那小子……”老树说道。 欧辞校长年纪不算年轻,在刻痕眼中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但是这树却称呼他也是小子。 “这里没有血脉本源……你们回去吧……”老树说道。 “可是,这迷宫森林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屏障机关。”小公子有些不死心。 “我便是那秘密……既然你……”老树说着停了下来,过了半晌:“你可知道我是谁?” “晚辈不知。”刻痕说道。 “我名曰西北,你可以叫我西北伯伯。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那树再次开口道。 “白桦树?” “我便是这苍梧大陆的西北擎天柱。”那老树说道。 苍梧大陆与其他大陆不同,乃是一个不规则类似于椭圆的形状,上有天,下有地,而这天便是由八根擎天柱支撑起来的,若是这八根擎天柱倒下,整个苍梧大陆便会顷刻间被压下来的天梭覆盖,一切楼阁人类都会变为尘埃。 “可是,为什么你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刻痕问道。 “很多事物,都不是你用肉眼看到的那样。”西北笑道。 “小子,既然你我在此遇见,也是因为宿命,既然如此,我便与你说了,那被你们称为“血脉本源”的东西,多年前确实在我这里,后来,便被这学院的校长拿走了,虽然过了有数百年,但是想来也是被他们守护着,你不如去问问他们。” “原来是这样,多谢前辈。”刻痕回答。 “你们不必谢我,倒是我们要谢谢你才对。”西北说道。 “谢我?”刻痕疑惑。 “呵呵……你以后会知道的。” 刻痕与小公子二人在西北的指引下一共出了迷宫森林。 “呵呵……希望这小子别让我们失望……”二人走后,西北轻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