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头七箭书》 第一章 楔子 昆仑是华夏龙脉之祖,是道家各派修仙之根,也是玉清元始天尊道场玉虚宫所在,故事中提到西昆仑、玉泉山、五龙山、茅山等派皆是昆仑分支。 西周初年,武王封姜尚于齐,称“姜齐”,后田和废齐康公自立为君。姜氏后裔炳逃入西昆仑被陆压真君所救。姜炳发誓终身不出西昆仑去寻田氏复仇。时光飞逝,他也看透生死恩怨。 两千年之后西昆仑弟子因“道”与“法”产生了分歧展开辩论,最终双方矛盾激化到刀剑相向。只因西昆仑山中一只赤如丹火六足四翼的怪物正吸收着众弟子的恶念,使得同门手足相残愈演愈烈。 姜炳无奈梦中求见陆压真君。 “此乃昆仑弟子杀罚临身的预兆,你带钉头书、金蛟剪、斩仙刀下山,阳关外会遇到少年就用这三宝换走他的水。只是这钉头七箭书阴毒,可先赠他二宝,需记住不可多透露天机。” 姜炳醒来见身旁放着三宝,匆匆下山去了阳关外。于此同时,那怪物也展翅向玉泉山飞去。 西昆仑弟子如梦初醒,见同门相残的之惨烈心如刀割,奈何门中手足以死伤过半,就此西昆仑一脉人才凋零。 三年前,谢易同京城的纨绔子弟们听外国商人陆并一讲:“西北有药泉,弯如新月,泉中铁背鱼不但美味,而且延年益寿。”公子哥们心花怒放,各自回到家里准备钱财,之后带着武师去了西北。众人刚出了阳关,这个叫陆并一的人就将他们交给了荒漠里的妖怪。 妖怪每三个月把一人剥皮放血为头领烹饪。时至今日他们中间已有十二人被杀,三人吓死,四人吓疯,五人自杀。又到了开荤的日子,两妖怪把谢易拎了出去按在案板上脱去衣服准备开膛。 谢易也是吓得傻了,他不求饶也不哭喊,只等着妖怪们手起刀落结果性命。命悬一线之际一位白衣侠客赶来杀死众妖,又带他逃出五十里后叮嘱:“路途坎坷,眼下小兄弟还不能回家。不妨一直往东南走到了雷音寺会遇到五龙山的门人。你非凡像,眼下又不能道破天机,你我就此分别吧。” “恩公要去哪?” “去救你的同伴,记住往东南走。”白衣侠客将一个罗盘塞到谢易手里后,抓起一把沙土抛在空中借土遁而去。 再说姜炳变化成五十多岁老者的模样,在阳关外见到了灰头土脸的谢易,少年人腰间挂着一个大水袋,姜炳便上前讨水。谢易见他可怜也爽快的答应了,可是这老者接过水袋竟然一口气喝了近半。 这一天东北方的二仙山有四天君聚会,分别是道盈天君、千面天君、九宫天君和惩恶天君。他们先是将二仙山的修道者没杀的一个不留又是一番谋划,再各自施展神通招来了一只名为狍鸮的怪物。 第二章 旦夕祸福必有因 “立一营,内设一台,台结草人,脚踏北斗,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足下各一盏灯。书符结印焚化,取铜镜立于草人三寸处,每日三拜,至二十一日之午时箭钉草人如射本身。” “太慢了,救我的恩公不用一时三刻就杀死了十几个妖怪,你这么多日才杀死一个哪里算得上宝贝。” “鸿蒙时期有先天灵根葫芦藤,其中紫白色为斩仙葫芦,内有斩仙飞刀,不论大罗金仙、夜叉小鬼都是逃不过的。”姜炳解下腰间的葫芦。 “葫芦口那么小,刀怎么出来?怎么飞?定是假的。” “还有金蛟剪如何?” “这是西北荒郊,就是给我什么宝物也不能当饭吃当水喝。” 姜炳不得不承认谢易说的在理,又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小娃娃怎么不能施舍一口水呢?” “大难临头各求自保,再说你已经喝我半袋水了。” “索性一口水,三件宝物都给你如何。”姜炳再次让步。 “爷们,您想必不是神仙也是半仙,留些体力飞出去吧。” “我不是神仙,这些都是陆压真君的。” “陆压?” “难道你没听说过,先有鸿钧后有天,还有陆压排在前。” “没有。” “可惜你不是识货人,不知这是好宝贝。”姜炳收起宝贝摇头苦笑。 “眼下只有它是好宝贝。”谢易拍了拍水袋。 姜炳无奈也不再言语,谢易起身看着罗盘说道:“一直往东南走,再有百八十里就是雷音寺,附近有一处泉水,若有命去到那里你决不会和我交易了。”姜炳依旧不语,他失望的看了谢易一眼。谢易心生怜悯,摸着水袋又对姜炳说道:“不妨说说如何从陆压仙人那得到这三件宝物。” “当初我和商队来西北做生意带的补给多过你百倍,后来遇到一个老花子,见他可怜就给了些吃食,哪想到这老花子酒量惊人,一边讲故事一边喝光了我们所有人的酒。他自称是陆压,又说了这三件东西的来历,我一时迷了心窍用商队与他做了交换。” “我只能给你一口水。”谢易解下水袋,姜炳连连点头。谢易往他嘴里倒了一小口又塞上了水袋说道:“想必那人是个骗子,你得了三件宝物也不知真假,可他得了你商队物资却是实实在在。” “你看这里。”姜炳挽起袖口扬起手臂。谢易见老者的两条手臂上各刺着一条蛟龙栩栩如生,笑着说道:“你不要说这就是金蛟剪。” “就是金蛟剪。” 谢易哈哈的笑着,又似乎看见老人右臂的蛟龙在动,上去抓住对方的双手想看个清楚,哪里想到这两条蛟龙竟然游动到了他的臂上,慌忙松手又被老人紧紧的抓住。 “咱们之前说好的,你给我水,我给你好宝贝。” 蛟龙缠绕在谢易的手臂上不动了,他辩解道:“我可没打算要你的东西。” “万事万物都要有个交换,就好比我得了宝贝用一队商货做交换。虽是好宝贝,但如今不如水珍贵,喝了水自然也要交换。” 听着老者的话似懂非懂,谢易打量着手臂上的蛟龙好一会说道:“不妨我二人结伴去雷音寺,若抛下你也真是罪过了。”姜炳笑着起身跟在他身后。谢易又替姜炳惋惜:“你若不是财迷心窍又怎会在这荒漠里受苦呢。” 姜炳心下盘算着,又转了话题:“你又是如何到此呢?” “我们听一外国商人说药泉的铁背鱼乃是世间美味,也就随他来了,可刚刚进了大漠又全被妖怪捉了。” “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被一位白衣玉冠的侠客救下,那人用的也是宝贝,装在剑匣以为是剑可抽出时竟是一条软鞭。他又要我一直往东南走。” “然后呢。” “然后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商队,他们本打算带我去外国做生意可我死活不肯,于是他们送了我吃食。哈哈,巧了,莫非是你的商队不成。” “商队旗上书何字?” “姜字。” “果然,这便是天意。”姜炳心知肚明这是陆压真君的安排。 二人边走边聊直至傍晚,老人和谢易约定轮番守夜,谢易看他年纪大了就要他先去休息,待子时交替。刚到子时姜炳果然醒来换下了谢易,他也是乏了倒头就睡,再醒来时身上的水和干粮以及老人都不见了。 谢易急得大喊大叫,只是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心想这人是骗子,不过手臂的蛟龙还在,可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放出一条吃了?他觉的自己的想法可笑。又摸索着全身祈盼这老贼发慈悲留下些许的吃食,却在腰间摸到一尺长紫白色的葫芦。打开葫芦口向下倒,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就知道是骗人的。”他把葫芦远远地抛去,突然头被一件东西砸了一下,回身一看竟是那紫白葫芦。拾起又抛向远处又从后面砸在头上。再抛出去,这次看清了,那葫芦飞出去不足二十步就不见了,然后又砸在了头上。 他拾起葫芦在脚下画了一个圈,奔着那方向跑去,果然不出二十步眼前一亮又回到了原地。这时听见有女子“咯咯”的笑声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谢易壮着胆子喊:“谁呀。”声音依就在笑。“别吓人,我可告诉你,这是斩仙葫芦,小心我斩你。”谢易亮出紫白葫芦,可声音还在笑。“还有金蛟剪,小心剪你。”他又露出手腕。笑声停了,只听一女子声音说道:“我什么也不怕。” “你敢出来吗?” “有何不敢。”见一女子显现在他身前,一袭白衣随风飘逸只是若隐若现看不清模样。 “妈呀,是鬼。”谢易掉头就跑,不出二十步眼前一亮又回到原地。 “这是鬼打墙,除非我让你走,不然你是走不了的。” 谢易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已经一百年未见过生人了,难得你来,想你陪我聊聊天。” “你难道不投胎吗?” “这里风沙大,勾魂鬼也怕辛苦也就不来勾我。” “莫非你想吃我?”谢易头脑里想着女鬼伸出长舌头勒紧他的脖子,又一口将头咬下。 “若等吃人这一百年岂不是早就饿死了。” “也对,不过再饿死也是鬼。”谢易终于松了一口。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做何营生?” “我叫谢易,今年虚十九,没有营生。” “你可真脏。”女子围着他转了一圈。 “我被妖怪关了三年自然是脏的很。” “我生前喜欢干净,可我相公邋遢的很。” “小姐生前芳龄?死后想必你相公也是伤心的很,你告诉我他住哪里,待出去后自当去府上说个明白。” “生前与你同岁,如今过了百年他想必也去了。” “你是怎么死的。” “被人虏来,途中病死的。” “从哪里虏来?” “京城。” “怎么跑这么远?” “因为那人喜欢我,想虏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同他过日子。” “也是苦命人,你夫妇可有后人。”谢易替她惋惜。 “活着时候未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也不知以后有没有续房。他也姓谢,叫谢儒礼。” “什么?谢儒礼?他是我大爷爷。” “当真?”女子也是惊讶。 “是呀,若不然谢家就是大爷爷当家,听老人们说,大奶奶被歹人掳去,大爷爷东西南北的四处寻找之后再没回过家里,家里又派人去找大爷爷,也一直没有消息。” “这又是何苦呢。”女子声音中带着伤感。 “不孝孙儿给大奶奶磕头。”谢易赶紧跪下,又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女子听后责备道:“你这孙儿不乖,应当受些惩罚。” “孙儿知错了,还请大奶奶指条明路。” 女子见天还未亮,要谢易趴在自己背上闭眼不许睁开。谢易答应,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嚎,不一会风停了,女子说道:“我们到了。”再睁开眼睛已到阳关城下。 “路上不可久留。” “大奶奶何不同我一道。” “天快亮了,有缘再见吧。”女子化作一缕青烟而去。 两年后谢易在风水山遇到谢儒礼的鬼魂,引出了钉头书一杀陆并一的后话。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谢易想到剩下的同伴不知是否获救,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内心甚是凄楚。突然他被人抓起按在马背上,心说不好,又被掳了。 第三章 武骑校尉顾汉生 奔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座木头城,天已大亮,城外有两丈宽的护城河,吊桥放下后几人进城。这些人五官都有缺陷,但他们的主人相貌俊雅,青衣直缀倒像是文生公子。 “你可真臭。” “三年前我被你们同行绑了,至今才逃脱,自然是臭,可没想到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你胆敢把我和那些下贱的土匪相比,该打。”听那公子说完,一独眼大汉上前打了谢易两巴掌。谢易急了:“你好不讲理。” “这人太臭,带下去先洗干净再来见我。” 独眼大汉应声拎起谢易下去洗澡,洗漱完毕他发现自己手臂上的蛟龙被水洗去了,心下觉得好笑,这又是那老贼的江湖戏法罢了。再换上干净衣服又被独眼大汉拎着去见那公子。公子打量了谢易好一会对独眼大汉说:“你看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似悬胆,只可惜面如黄酱,美中不足呀。”大汉附和:“公子才人也,小的才疏学浅。” 公子又问大汉:“我且问你,他和顾汉生二人哪个更俊些。” “回公子,若是说小白脸自当是顾汉生,这小子长的倒是也不差。” “先押下,待时日到了,都给娘娘送去。” 大汉答应又拎起谢易下去了,他被大汉拎来拎去心里虽是恼怒却不敢发作。 顾汉生俊秀,眉飞入鬓、唇红齿白又衣着得体,人也容易亲近,不到一刻二人就聊熟了。酉时喽啰送来晚餐倒也丰盛,有烤羊腿、风干牛肉、炖鸡、丸子汤及四样素菜,还有水酒。顾汉生告诉谢易,他二人不久将送到银娘娘处,所以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谢易着实饿了风卷残云一番,二人推杯换盏很是投机。谢易心血**问道:“顾兄可知斩仙飞刀?” “相传鸿蒙时期有先天灵根葫芦藤结葫芦七个。一为紫金仙丹葫芦,为老君盛丹所用;二为紫红散魂葫芦,传说被红云道人所得;三为紫白斩仙葫芦,被陆压仙人所得;四为紫青招妖葫芦,为女娲娘娘所用;五为紫黄水火葫芦,内有水火麒麟,为通天教主所得;六为紫绿孕宝葫芦,可精炼天下宝物,为昊天大帝所用;七为紫黑混沌葫芦,为元始天尊所用。斩仙葫芦更是我西昆仑的至宝。” “这就是紫白斩仙葫芦。”谢易解下腰间的葫芦,顾汉生双手接过,一番端详爱不释手。谢易又想,若这银娘娘真如灵感大王一般定是被剥皮生吃,不妨送他交个生死朋友。于是说道:“顾兄若是喜欢就赠你做个纪念。” “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 “方才顾兄言自己是西昆仑弟子,这斩仙葫芦送你也当是物归原主了。”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汉生对这葫芦又是一番端详。 “你也自称小弟我也自称小弟,真是乱了。我今年十九,你呢。” “我二十二。” “那顾兄是哥哥,日后若能活命你我就是生死弟兄。” 顾汉生解下腰间勒袍腰带说道:“此物虽非名贵却是老师所赠,送与兄弟当做还礼。”谢易接过见是五色绳编成,喜欢的不得了。 从此这难兄难弟每日吃喝闲聊,直到七月初七,二人换了衣服被五花大绑塞进八抬大轿,一路锣鼓唢呐,吹吹打打而去。约一个时辰轿子停下,听那公子高声喊道:“娘娘奶奶,今年小人送来了两个后生望您老喜欢。”然后带人撤去。 庙前青石铺成很是平整,谢易听着没有脚步声便走出了乘轿,四下环顾见庙宇名为娘娘庙,庙中三塑,中间为身材婀娜面带媚笑的女子,两旁是俊秀的男子神态恭敬。顾汉生也走出来,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一妙龄少女挎着篮子过来,少女见二人五花大绑说道:“也不知谁传的银娘娘,往年来人都是我与母亲放的。”说着帮二人解了绳索,又请去家中见母亲。 少女名为盼春生的俊俏,盼春母亲虽是徐娘半老却皮肤白皙,面上没有丝毫的沧桑痕迹。谢易施礼说道:“多谢夫人搭救,若不是盼春姑娘相告,我还当夫人是她姐姐呢。”妇人还礼一笑请二人落座,有下人奉上茶水,花茶飘香四溢入口清爽。 盼春仔细端详二人好一会,问道:“顾公子是如何落难的。”顾汉生欠身答道:“三月前在下带兵演练时遇到风沙落了单被众贼擒住。”夫人又问道:“顾公子在军中拜何职位?” “回夫人的话,晚生官拜武骑尉。” “果然是年轻有为,小将军平安脱险后需带兵剿了这群装神弄鬼的贼人。” “夫人所言极是,晚生回去一定带兵来剿。” 盼春又对谢易说道:“如今时候尚早,谢公子若是乏了不妨去客房休息,等饭食做好自有下人去招呼。”谢易起身谢过,也不管顾汉生与盼春去了。客房冷暖适度,盼春退去,谢易躺在**舒服的睡了。不知过了多久被唤醒,见床头站着笑盈盈的盼春。 “盼春姑娘,可是用饭了?” “非也,只是小将军与家母博弈,小妹闲来无事就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老酒想与公子小酌几杯。” 桌上摆着荤素搭配的小菜,一壶飘出酒香的老酒,另有一个果盘,谢易逐一品尝后赞道:“果真是色香味俱佳,姑娘可真是心灵手巧呀。” “再尝尝这老酒如何。”盼春莞尔一笑,斟了酒,举杯与谢易对饮,谢易饮过又赞道:“酒气飘香,入口甘甜。” “好事成双需再饮一杯。”盼春又为各自斟满,谢易一饮而尽,盼春再为他斟满。 “公子何方人士呀。” “京城。” “听闻京城皆是达官贵人,更是美女如云可是真的?” “无论家室或是相貌也有三六九等,无非是相互吹捧罢了。” “公子在京城中算几等呢?” “最多也就算三等,一等王孙公子,二等名门雅士,我吃祖上家业说是三等已然是往脸上贴金了。” “若小妹在京城可算几等?”盼春又是一笑。 “姑娘容貌天姿国色自然是一等。” “奈何这穷山恶水之地无人欣赏。”盼春眼带伤感的自饮一杯。 “姑娘为何不许配人家?” “如何许配?外面强人多的很,若不是七月初七去娘娘庙救人又怎么出得家门呢。” “若不然姑娘母女随我去京城。京城有的是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何愁不能许个好人家”谢易看着这惹人怜爱的的小美人心生怜香之意。 “皆是游手好闲的登徒浪子,怎么算是许了好人家呢。” “也不尽然,比如在下。”谢易脱口而出又觉得失礼,偷眼看盼春却是眼似秋波。 “公子可是愿意?” “只怕委屈了姑娘。” “若与公子相伴怎么算是委屈呢。”盼春忙为谢易斟满酒。 “不知夫人何意?” “若非母亲有意,又如何拉着顾小将军博弈使你我单独相处呢。” “如此美事真是老天眷顾,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在西北抱得美人归。”谢易抓起了盼春双手,再看美人面似桃花,心如涟漪荡漾。 盼春娇羞一笑,真可谓眉似山峰聚,眼是秋波横。接着她脚下不稳跌在谢易的怀里。 “哥哥,我怕是醉了。” “这老酒果真是有劲的很。” “那哥哥扶我去休息。” 谢易扶着盼春起身欲送她回房,又听盼春说道:“我醉的厉害,就在这里歇息一会。” “怕是被夫人撞见误会。” “母亲与顾将军博弈正酣一时三刻也分不出高下。”盼春醉眼里说不出的风情,谢易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他尽可能的保持镇定,扶着美人躺下,不等起身盼春用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问道:“哥哥以前可与女子亲近过?” “在家时无非十五六岁,每日想的多是吃喝。” “好热呀,哥哥若是热脱去外衣无妨。” 谢易心里万马奔腾,起身匆忙的解下五色腰带,又脱下外氅说道:“脱了。”盼春侧身看着他咯咯的笑了好一阵说道:“你可真是个呆子。” “我不是。” “你就是。”美人已露出香肩,肌肤如脂将外衣滑下显露上体。 “只怕酒醒后盼春妹妹后悔。” “今日是乞巧节,你我就是牛郎织女,怎可还叫妹妹,该叫娘子的。” 谢易心猿意马正欲扑去,身后飞来一道金光射入盼春的喉咙一命呜呼。回身见顾汉生怀抱紫白葫芦,他念动咒语收回飞刀,葫芦又变成一尺左右。谢易指了指葫芦又指了指盼春问道:“大哥,这是为何?” “兄弟倒是快活,岂不知她乃银娘娘的妹妹。” 再看盼春化作一只死狸猫,而一瞬间这宅子也随风而去。“这是妖精。”他恍然大悟。顾汉生又将狸猫吸入葫芦,封口又是一番咒语。谢易在这含糊不清的咒语里听到了“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的只言片语,再听葫芦里嚎叫的甚是凄惨,直待没了动静,谢易又问道:“那妖精死了为何还要收进宝葫芦?” “猫有九命你不知吗?” “啊哦,是在葫芦里杀个彻底。”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葫芦。 “此乃真宝贝,兄弟若是反悔还来得及。”顾汉生递过葫芦。 “送人之物哪有再要回的道理,再说大哥懂得使用奥妙才是物尽其用。”话虽如此,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臂,眼里带着惋惜。 “多亏了兄弟的宝物省了许多力气。” “大哥怎么知道她母女是妖精呢。” “此事说来话长。曾在军中与士卒闲聊时听到银娘娘的传闻,每年七月初七出来害人一次。我本是西昆仑弟子自有斩妖除魔的责任,因此报告了防御使大人假借走散,故意落入贼匪圈套等着乞巧节这天。没想到兄弟身上有我西昆仑的至宝更是十拿九稳,今日见这母女就知道其中一个定是银娘娘,我与老妖对弈直到她没了耐性原形毕露。” “她们为何不直接吃了你我,反倒故弄玄虚起来。” “妖精也讲情调,若不然兄弟如何风流一番呢。” “哥哥不许再提此事。”谢易羞的满面通红,顾汉生笑着答应。 “这妖精变化的倒是倾国倾城,世间少有呀。” “想必兄弟是责备哥哥,应晚些动手成全了你的好事,必定百年修得共枕眠。” 谢易赶紧岔开话题:“那山寨公子当如何处置。” “那寨主百岁有余,他为银娘娘捉精壮男子,妖精自然是给他好处要他青春永驻。今日银娘娘已死于斩仙飞刀之下,想来也是他的大限了。” “于是你们趁群龙无首之际一战灭之。” 二人说说笑笑回到军营,得知官兵已剿了山寨,防御使铁兵设宴庆祝不表。且说京城郊外有座八卦庄,庄主与铁兵关系交好。也因庄主教习了铁兵八卦阵使他名声大震,故此任职阳关防御使。庄主自称九宫道人,今日约了三位道友来庄上谋划一件声东击西的大阴谋。 第四章 僧道联手斗蜈蚣 顾汉生忙于军中事务,要谢易先回京城报个平安,临行时小将军门内用拇指在地上先是划了四纵又划了五横,然后念道:“吾今出行,四纵五横,禹王卫道,蚩尤未兵,我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谢易跟着反复念了七遍,兄弟二人依依不舍分别。 走出二十里见一男一女打斗。男子正是他救命恩人,手里长鞭如银龙一般上天入地;女子也是一身白衣,使用兵器如一弯新月。又听男子喊道:“夏姑娘,你乃五龙山弟子我属西昆仑门下,说起来本是一支,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 “你倒是说得轻巧,我切问你王昊宇双腿残废,可是拜你所赐。” “王昊宇是道门中人,在西北做**之事,留他性命已是看在五龙山的颜面了。” “分明是你称陆压仙人可比三清,说文殊广法天尊是小辈不及你家祖师,王师弟气不过才与你动手。” “陆压祖师同十二家上仙向来以兄弟相称,何时比过三清圣祖们呢?” “休要狡辩,今日本姑娘就废了你双脚替王师弟报仇。”女子再操控兵器砍去,男子只好挥鞭招架。 “夏姑娘如此不讲道理,在下得罪了。”只见一道银光捆住了女子,谢易脱口而出“好”,又跑到男子近前说道:“上次走的匆忙,还未请教恩公的尊姓大名。”那女子在一旁说道:“他叫尹黎尘,是个伪君子。”谢易瞪了女子一眼说:“你住口。” “你这小贼算什么东西,还敢让我住口。” “一个姑娘家说话真是粗俗,你呀,一定是嫁不出的。” “小兄弟休要胡说,只是我与五龙山有些误会需带着夏青竹姑娘去解释一番,既然你也来了正好同路。” 谢易答应,跑去拾起夏姑娘兵器见没有刀柄,又问尹黎尘:“恩公此为何物呀,像是月亮。” “此乃八门月轮刀。” “小贼,放下我的东西。” 谢易不理她,胡乱耍了几下轮刀又问道:“恩公的宝物是什么?” “九盘银龙剑。” 谢易对尹黎尘的剑端详了一番,装腔作势的不住点头称赞。 “恩公可救了我的同伴们。” “都已经脱险,小兄弟放心便是。” 谢易又对夏青竹说道:“你这不讲理的疯丫头,若不听我恩公的话小心对你不客气。”。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你敢把我怎样。” “把你那个了,我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里独行采花大盗。”谢易低声说完,又猥琐的一笑。夏青竹倒是被他吓到了,心想着他和尹黎尘一个是**贼一个是伪君子,的确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三人行至傍晚在一处破庙歇息,亥时,又一人前来见三人诧异:“你们是什么人?”尹黎尘答道:“我等是过路的行人,天色已晚在此留宿。” “快些走吧,一会到了子时这里有鬼怪前来。” “却是为何,兄台如何不怕?”尹黎尘听得纳闷。 “官人有所不知,小人名叫王初武,得罪了镇上的李半仙,他就招鬼怪来害我。” “你怎知鬼怪是来害你。”谢易问道。 “前日夜里从镇上回来正好子时,见鬼怪一个接一个的从地下冒出来,什么无头鬼,吊死鬼都有。小人心里害怕就躲在佛像后面,那些鬼怪想要进来都被金光挡住,直到天明才陆续退去。昨日晚间小人害怕又来庙里躲避,这次他招来女鬼诱我出去还有美食美酒,可我就躲在佛爷后头直到天明。” 谢易听了不以为然道:“我们在此岂不也是安全。”又听夏青竹说道:“怕是不行,这佛爷被人用脏东西污了。” “如何污的?” “癸水。”尹黎尘说完,王初武更是不知所措。谢易对着夏青竹猥琐一笑,又对王初武说道:“还好你遇到了我们,这位女侠是五龙山的弟子学的就是降妖除魔。” 尹黎尘“嘘”了一声,又静静的听了一会,对众人低声道:“想必今日它们会早来,也许是为了半路截杀王兄弟。” 果然庙外飞沙走石,月残云混,尹黎尘挺剑立于门内,而谢易却紧抱着夏青竹不松手。夏青竹被捆着不能动弹,见谢易举止轻浮用肩膀将他撞开喝道:“小**贼,你想做什么。” “如今还能做什么,倒是你想让我做什么?”谢易嘴不饶人。夏青竹心想这小子是怕了,于是冷笑道:“你这小**贼竟然怕鬼。” “谁不怕鬼呀。” “我就不怕。” “正常人都怕,不信你问王初武大哥。” “正常人都不怕,你看尹黎尘就不怕。” “你们五龙山有没有什么驱鬼符呀。”谢易不再纠缠怕与不怕的问题。 “即便是有也不给你这小**贼。” “若是不给,我可要搜你身了。” “你敢。”夏青竹心想待有了还手能力定要好好收拾这小**贼。尹黎尘说道:“你们莫吵,如今这庙里也不安全,小心脚下。”谢易听了吓得又钻到了夏青竹的怀里,气得夏青竹大骂:“小**贼,不要脸。” “恩公何不解开夏姐姐也好有个帮手。” 尹黎尘答应,解了夏青竹的绳索,青竹推开谢易道:“小**贼,等一会杀退鬼怪再找你算账。”谢易忙恭敬的递过八门月轮刀说道:“小人言语有冒犯的地方请女侠见谅。”她不理谢易,操控轮刀横冲直撞杀的鬼怪们鬼哭狼嚎。远处有洪亮声音喊道:“阿弥陀佛,鬼魂需超度,女施主为何要它们灰飞烟灭呢。” “待本女侠杀个痛快你再超度不迟。”夏青竹并未停手。那声音又喊出“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一道金光闪闪的“卐”字推开鬼怪。谢易借金光见这和尚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浓眉大眼,光秃秃的头上有两个招风耳,便嘿嘿的笑出了声。尹黎尘行礼说道:“原来是不服师傅。” “贫僧先超度了这些亡灵,再与尹师兄叙旧如何。”和尚还礼。 “小师傅请。” 不服和尚原地坐下颂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只见天空五色祥云推开了满天的乌云,月洒大地,恶鬼们如听到了天籁之音各自面容平静,身体逐渐净化,微笑着散去。 众鬼怪退去,不服和尚起身与尹黎尘寒暄,谢易借机凑到夏青竹的身旁说道:“女侠姐姐神勇。” “那是自然。”她瞥了一眼谢易。 “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姐姐一番厮杀也不过灭了十几个,看不服大师随便唱几句就驱散了全部鬼怪。” “佛门、道门各有奥妙,岂是你小**贼所了解的。”青竹蔑视一笑,反而在谢易眼里生出百媚。“对,姐姐说我是小**贼就是小**贼,也只是姐姐的小**贼。”谢易对着她又是猥琐一笑,夏青竹又气又羞。 回过神的王初武忙对众人磕头道谢,就在这时一阵妖风袭来,有一人在风中显现。王初武大惊失色,匆忙躲在众人身后喊道:“李半仙。”众人见这李半仙光头豁牙,上身长下身短,身材相貌甚是滑稽。 “阿弥陀佛,施主就是李半仙?” “小秃驴敢坏我好事,你叫什么。”李半仙气急败坏的问。 “贫僧不服。” “是呀,我也不服,我先问你叫什么。” “说了,不服。” “你不服,我更不服你,不妨手段见高低。” “说了我是不服,阿弥陀佛,师父当初取这法号是与我有仇吗?” “臭不要脸的,不服便不服,亮兵器吧。”李半仙越听越气,他又对尹黎尘等人说道:“我二人乃君子过招,你等不许插手,谁要出手暗算就是孙子。” 众人无语,妖人手晃招魂铃念念有词,不多时地下爬出一只饿狼口、眼、耳喷着绿火,一声嚎叫奔来,不服双掌合十,背后出一只若隐若现的大手将那饿狼按入地下。再晃动招魂铃,三只头顶冒火青面獠牙的小鬼左窜又跳从三面袭击不服,不服背出三手,再将小鬼按入地下。招魂铃第三次晃动,四面奔来身高三丈的巨人,不服身后出四手又分别按下。李半仙收住招魂铃大骂:“臭不要脸的只会这招吗?只用这招我就不服。”不服无可奈何的干笑了两声。妖人看夏青竹是女流之辈就问道:“女娃娃,你服不服。” “我也不服,本女侠领教了。”夏青竹早已跃跃欲试,月轮刀飞出斩下了李半仙的右臂。 “臭不要脸的偷袭。” “再出言不逊就砍了你的左臂。” 李半仙突然笑了,只见伤口处又长出一条手臂,月轮刀再次砍断,手臂再次长出。尹黎尘喊道:“夏姑娘别费力气了,此妖乃是蜈蚣精有千手千足。” “终于有个识货的了。”李半仙上身变长,多出十几条手臂,各拿招魂铃一时间几十个怪物或从地下钻出,或从天空飞来凶相毕露。 谢易又一次抱住了夏青竹,青竹推开他说道:“你应该去抱不服大师。” “姐姐离我近。” “我说正常人不怕鬼怪,你却说怕,不妨我二人问问不服大师,看看究竟谁错了。” “你问吧。”谢易紧紧抱着夏青竹不松手。 “妖人慢些动手。我先问不服大师正常人怕不怕鬼怪。” “怕与不怕只在一念之间,而这位抱你的小施主胸中所想可不尽然是怕,阿弥陀佛。” “小秃驴,原来你的法号叫不服。”李半仙恍然大悟,不服又是无奈。夏青竹又问:“大师说说小**贼心里还想着什么?” “佛曰不可说。” 李半仙插话道:“他害怕就抱你,傻子都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你这妖怪懂什么,动手吧。”夏青竹已拉开了架势,又听李半仙说道:“爷爷我在世间活了四百年,娶过三个老婆,还有什么不懂呢。” 谢易壮着胆子问:“妖怪,今日我方有三位高手你必败无疑,我且问你怕了吗?” “小娃娃,你我虽是敌人,我却告诉你,出来混有时候不仅仅是怕与不怕,还要活个脸面的。”李半仙接着喊了一声“杀”,这几十头怪物如决堤洪水杀来,三人将谢易、王初武围在中间各自施展本领。 一番苦战直至天色微亮,李半仙暗叫不好忙化作原型退去,身法之快犹如离弦飞箭。三人杀退了鬼怪,王初武引着一路来到李半仙的家却不见踪影。不服先与众人告别,言明听闻二仙山常有妖魔出没,要去一查究竟。尹黎尘去王初武家里一番布置,又在高堂上挂了八卦镜以防李半仙报复,忙完后不见了夏青竹和谢易的踪迹。 王初武传话道:“夏女侠要小人转告尹大侠,他和那位少侠要去了结一些事,说你若有信用可五龙山再见。” 尹黎尘不由的苦笑起来,心想夏青竹定是怕自己不去五龙山,先捉了谢易去做人质。再说夏青竹押着谢易到了没人的地方,先是一顿拳打脚踢解气。谢易被这一番暴打反倒全身舒畅,于是嬉皮笑脸的假意求饶。 “小**贼,你的威风呢。” “女侠姐姐饶命呀。”他依就装腔作势。 “谁是你姐姐?” “你是。” “你这小**贼好会占便宜,我今天就杀了你。” “姐姐若是杀了我,尹大侠去了五龙山该如何交代?” 夏青竹心想这小**贼倒是不傻,于是又说道:“那不妨阉了你,然后卖到烟花地做龟奴。” “哎呦,小小年纪不学好还知道烟花之地,还知道龟奴。” “我就是知道。” “是不是哪个龟奴是你姘头呀?” “小**贼你胡说什么?”她又准备打他。 “我胡说,我胡说。可我却知道姐姐的心上人是谁?” “不许胡说。” “想必你是第一次来西北,也是第一次下山吧。” “你怎么知道。” “不服小师傅和尹大侠一看就是老江湖,姐姐你是小马初行嫌路窄,不撞南墙不回头。来西北一准是为了替你那王师弟报仇,想想为何不远千里来为他报仇呢?自然是好弟弟好姐姐了。若我是你那王师弟,知道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师姐来为他报仇,别说是断双脚就是双手也断得。” “你懂什么,王师弟是为了门派的尊严。” “还是尹大侠说的对,你家师弟一准是来西北寻花问柳,要知道这西北女子可是有着异域风情的。” “小**贼,你当天下男人都如你一般轻浮吗,再诋毁我王师弟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情呀,蒙住你双眼,色呀,空呀,王师弟呀,你可辜负我女侠姐姐呀。”谢易又是装作一番哭天抢地。 夏青竹见这小**贼越说越不着调又拎起他上路了。 第五章 谢易巧计戏王生 两天后遇到了五龙山的门人和负伤的王昊宇,谢易也不逃走,乖乖的跟在青竹身后。同行的五龙山弟子除了夏、王二人还有六人,分别是殷半阳、司徒玄妙、欧阳琦、赵宗禅、马如风、韩羽雪,对他的态度也各不相同。这些人中对他最好的是夏青竹和韩羽雪;其次是赵宗禅、马如风,二人总是苦口婆心的讲正道,又常被谢易问的哑口无言;司徒玄妙表面上倒是很客气;而殷半阳和欧阳琦则是名门正派不与奸邪宵小为伍的态度;至于王昊宇对他更是阴阳怪气。 众人一路走着,谢易瞥眼看王昊宇美滋滋的躺在车上,心说敢和我抢夏师姐有你好看的。道长们来到一处村庄听说这里有妖怪,于是应了村民,留下了王昊宇、谢易、韩羽雪、夏青竹四人。 谢易也趁机溜出去,一个多时辰后他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肉回来,不见二位师姐只剩王昊宇一人。 “小**贼这是什么呀?” “好东西,狗肉。” “你这小**贼好大的胆子。” “别吵,这是村民给的报酬,再说狗肉对伤筋动骨可是有益的很。” “定是你这小**贼趁人不备偷得。” “哎!所谓‘闻见狗肉香,和尚也跳墙’。跳墙和尚又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谢易从怀里又掏出一壶酒,自己拿起一条腿大口大口的嚼起来。半晌,王昊宇咽着口水说道:“我们修道之人受戒,被师兄弟看见不好。” “一时三刻也回不来,王师兄请自便。”谢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狗肉当真对伤筋动骨有益?” “当真。” “我需快些恢复身体再找贼人报仇。”王昊宇为自己找好了理由。 “王师哥终于开窍了,人生在世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你若后半生留了残废又有谁能常伴左右呢。” “兄弟所言极是。”王昊宇自己拿起一块肉大口嚼了起来。 “肉需用美酒相伴。”谢易递过酒壶继续引诱王昊宇。 “吃肉已是破戒了,怎可再饮酒。” “王师哥又不开窍了,比如你杀一人官府判死罪,可杀十人无非也是死罪。” “酒配狗肉可有妙处?”王昊宇再找理由。 “自然是有,酒可促进血液循环。” “若对身体有益,吃些也无妨。” “你们修道之人可以成家吗?”谢易递过酒壶。 “没有求仙的心,师承后下山就可成家。” “王师哥修道时可动过凡心?” “在下一心卫道怎会动凡心呢。” “我说也是,可偏偏那尹黎尘四处诋毁师哥说你犯了**戒。” “他胡说。” “我也这么说。不过你们守清规果真是苦呀,要知道这西北可是有好玩的地方。小弟说了怕是污了师哥的耳朵。”谢易故弄玄虚。 “若是奸邪之事不说也罢。” “师哥所言极是,哎,小弟如今想来还是意犹未尽呀。” “你这小**贼,要知道那些事多了对身心无益。” “师哥教训的极是,不过小弟是俗人常常梦中春游。”谢易表现的一脸猥琐。 “不妨说来,为兄帮你排除杂念。” “都是风花雪月的事,师哥可知道‘月氏厢’?那里尽是西域女子各个如狼似虎。” “不知。” “那‘忘乡楼’呢,多是中原的官妓。” “不知。” “可知道‘广寒宫’?” “不知。” “还有‘君如归’,‘风流今宵’,‘玉宇琼楼’。” “你倒是在西北快活的很。”王昊宇一脸嫌弃。 “自然,哈哈,我可是小**贼呀。” “世间哪有人自称**贼的。” “我若不是为了夏师姐才不出这西北呢。哎!这个小美人呀。”谢易喝了一口酒。 “夏师姐说是将你捉来做人质的。”王昊宇脸色微变。 “我非西昆仑的弟子如何算是人质?再说她为何要一口一个小**贼呢?还有,王师哥仔细想想你们师兄弟八人哪个对我最好?” “这么说,你们已经……。”王昊宇的脸又白了。 “要不然小弟怎么会问修道可以成家吗?” “不要脸。” “王师哥为何骂人呢?”谢易故作惊讶。 “在山上林追风与她眉来眼去也就罢了,如今又和你……”王昊宇一口气喝完了酒。 “难不成王师哥也对她有意?所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王师哥不残废还好,若是真的残废了,她决计不会常伴左右。想来师哥倒是委屈的很,非但没近女色,还让小弟……”谢易假装叹息。 “别说了。如此想来此番西北也算值了。” “难道师哥去过那地方?”谢易又故作惊讶。 “烟花女子岂能入我眼。那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王昊宇脸上正气全无。 这时门被踢开,只见夏青竹站在门外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早在谢易炖狗肉的时候夏青竹已发现了他,她想知道这小**贼又耍什么手段。又听到二人的对话后几番忍耐,但是听王昊宇说“含苞待放的小姑娘”真的是忍无可忍,不容分说对着王昊宇一顿暴打。殷半阳、欧阳琦、韩羽雪听到王昊宇哇哇大叫赶来,王昊宇大叫道:“他二人想害我性命快快救我。”夏青竹大喝“你胡说。”韩羽雪赶紧上前拉开了她。殷半阳问:“他二人如何害你性命。” “这个小**贼逼我喝酒吃肉,若不然就杀了我。” “我可是好心呀。”谢易心里得意。 “好心?想必是将我灌醉后和夏青竹干苟且之事。” “你说什么?”夏青竹又要动手被韩羽雪拦下。 “难道不是,你为何口口声声叫他小**贼,又把他带在身边。” “我怕尹黎尘出尔反尔,因此将他作为人质。” “他又不是西昆仑弟子如何做得人质。”王昊宇彻底掉进了谢易的圈套。 “因为我和尹大侠是好兄弟。若不是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糟蹋了别人家的姑娘,尹大侠怎么会打断你双腿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西昆仑小看你们五龙山的鬼话。” “殷师哥快杀了这五毒俱全的小**贼,他毁了夏师妹的清白。”王昊宇已是黔驴技穷,谢易忍不住笑了。夏青竹责备谢易:“要不是你胡言乱语,怎会有这么多麻烦。” “若不是我胡言乱语,这小子又如何能说真话。” 欧阳琦对殷半阳低声道:“不妨回去后由掌门定夺。”殷半阳赞同:“眼下捉妖要紧,欧阳师弟负责看守王师弟,韩师妹负责夏师妹和这小子。”二人答应,殷半阳匆匆去了。 “你这道貌岸然的**贼满口仁义道德。我告诉你,这肉一共二十八块,我吃了一条腿,可眼下还剩下……一、二、三……十块肉,你竟然吃了十七块。”谢易不依不饶。王昊宇话带哭声:“你血口喷人。” “欧阳师哥、韩师姐想必常年吃喝清淡,过去一闻就知道他吃没吃。” “你逼我吃的。”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刚说了六七家快活地方你不去,偏偏去糟蹋小姑娘。”谢易过去又补了一脚。夏青竹盯着谢易问道:“你这么煞费苦心究竟为了什么?” “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话说在当面,何必要遮遮藏藏。” 王昊宇也大声问道:“你这小**贼为何要陷害我?”。 谢易看着王昊宇一笑道:“我喜欢夏师姐,第一眼见到就惊为天人,几日相处更是处处喜欢的不得了。我谢家在京城也算大户,姐姐嫁给我一定不受委屈。这姓王的小子算什么东西,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夏青竹愣住了,王昊宇急道:“呸,你又算什么东西,还不是逛遍了西北的烟花地。” “我在西北被妖怪囚禁三年,若不是尹黎尘大侠早被剥皮吃肉了,如何去过烟花地,夏姐姐若是不信,五龙山一问尹大侠便知。” 夏青竹不再听二人吵闹,走出房门看见一老者步履蹒跚的走来。远处赵宗禅与马如风飞上树梢四下打量。 老者走来离着夏青竹不足十步问道:“可是五龙山弟子?” “正是。” “这便好了,在下树天君,死后可去阎王那告状。”老者左手一扬,五指如毒蛇一般缠住了夏青竹。 第六章 黑黄犬戏美女图 赵宗禅、马如风飞身落地,马如风喊道:“你是何人快快放了夏师妹。” “刚刚杀了我三个孙子,现在就不认得了吗?”树天君掌心用劲,夏青竹“啊”的一声惨叫。殷半阳、司徒玄妙、韩羽雪、欧阳琦、谢易闻声赶来。谢易大喊:“抓着一个姑娘好不要脸,快放了她。”树天君手再用力夏青竹又是一声惨叫。 赵宗禅喊道:“老妖,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三个孙子的是我。”树天君左手一扬将夏青竹远远的抛去说道:“今日五龙山的人一个都休想走。”接着整个人没入沙土之中。谢易跑去抱起夏青竹,几人迅速靠拢,就在这时一条长刺从地下斜窜出来,插进了欧阳琦的前胸把整个人高高的挑起。道长们飞身上树,地上只剩下谢易和夏青竹,韩羽雪怕再有闪失又跳下来接应二人。 与此同时,树藤勒住了马如风脖子,相邻不远的司空玄妙飞来挥剑砍断树藤。不等喘息,这树如活了一般挥舞枝干横扫众人,叶如飞刀,枝似长鞭。殷半阳、赵宗禅过来支援,四人与妖怪僵持不下。地下又窜出一排长刺,殷半阳、赵宗禅二人有了防备飞身躲开。 谢易心急问道:“你们不会飞吗?快跑吧。”见韩羽雪摇头又“那你们会些什么?” 夏青竹倒是被谢易这一问所提醒,高喊道:“司空师哥,此妖自称树天君,你何不用烈火破阵一试。”司空玄妙会意掐诀念咒引来两条火蛇缠住了大树,树妖一阵惨叫再不挣扎任凭烈火焚烧,众人稍有放松,一条树藤缠住司空没入了地底,另外三人又被长刺拦在外围。 “妖人凶悍我等先撤。”殷半阳施展轻功而去。夏青竹见赵、马二人欲过来接应,高喊道:“赵师哥、马师哥快走,咱们不是这妖精的对手。”谢易抱着青竹大骂树天君:“你这妖怪如此滥杀无辜不怕遭天谴吗?” “我在此几百年从未滥杀无辜,倒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树天君声音从地下传来。赵宗禅喝道:“你若不滥杀无辜,村民又为何称此处有妖怪作祟?” “只因他们贪婪,本天君在此保护弱小不受侵害。” “道长们杀了你三个孙子,你也杀了他们二人,此事算扯平了。”谢易大喊。 “三个换三个才算扯平。” 谢易见夏青竹伤势没有大碍,又喊道:“你切放走他们,我留下来任你处置。”众人齐声说道:“不可。”他又对青竹说道:“你王师弟的事情已然清楚,尹大侠也会去五龙山对峙。若他日有机会去京城,需向我父谢正后报个平安即可。” “此事与你无关。”夏青竹实际并不讨厌谢易,反倒觉的他有些坏又有些可爱,此时见他有担当,更是不忍他只身犯险。谢易却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接着又高声喊道:“赵师哥、马师哥、韩师姐一路多谢照顾,十八年后谢某又是一条好汉。”夏青竹急了:“还轮不到你这小**贼充英雄。” “此生之落个**贼知名,但愿来生有**贼之实。”一条树藤缠住谢易将他远远地拖去,他想着自己的死法,再见到树天君时已想了三十六种。 “小子,你怕死吗?” “怕。” “没有不怕死的人,你这是冲动的惩罚。” “天君还是快些动手吧,不然一会被自己吓死了。” “为何?”树天君不解。 “我想了三十六种死法越想越怕。” “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回京城。” “京城路途太远。” “你可是妖怪难道不会飞?” “那些五龙山的弟子可会飞?”树天君反问。 “想来是不会。” “这就对了,哪吒三太子天大的本事飞要靠风火轮,雷震子能飞凭的是风雷双翅。” “这一点倒是和常人一般。” “道家有五行遁术可日行千里,不过每日最多千里,不然就大大地不妙了。” “天君可会?” “还是说说你的心愿吧。”树天君言归正传。 “没有了。” “本天君可将那女娃捉来同你做对亡命鸳鸯。” “万万不可,如此一来你又多了一分罪孽。” “此话有理,你这小子倒是仗义,小命暂且记下吧。可是刚刚吃了狗肉,这是你的罪孽,我罚你做一百天的土狗。” 谢易还想辩解,却说不出了人话,树天君笑道:“若哪天本天君闷得慌,自然会让你说上一时三刻。还有你休要乱跑,这里飞禽走兽凶狠一不留神就没了小命。” 谢易狂吠大骂树天君。 “骂吧,骂吧,我又听不懂。” 谢易骂累了趴在地上不起来,见树天君把一只山羊、一只狐狸和一只喜鹊葬了,心想,这定是他口中的三个孙子。于是过去蹲在树天君身旁见这老妖怪竟是老泪纵横。 “这只山羊来时候还小,我见它可怜每日喂些叶子,从此就赖着不走了;狐狸从前每天想的是去村里捉鸡吃,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才改了它偷盗的毛病;喜鹊爱说大话,来时折了翅膀,非说是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时被踩断的。” 谢易心想天地万物皆有情,妖怪们又何尝不是,他用前爪拍拍树天君表示安慰。 从此他每天陪着树天君,偶尔也会被解了咒聊上几句,转眼过了一个月。这一日,树天君对他说道:“谢易呀,本天君约了朋友,你好生看家,要知道这咒只有我能解,休想跑了。”谢易“汪”了一声算是答应,树天君借木遁去了。 谢易在树天君的地盘漫无目的的游荡,看着老妖怪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看见一株美鲜花美丽又叫不上名字,于是抬起一条后腿小解了一回,心里说不出的舒畅。继续走着又见一株更美丽,奈何没有尿意,于是蹲在一旁等着,势必要撒上一泡才肯罢休,然而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不知多久被一阵笑声吵醒,寻着声音而去发现这里多了水塘,有八位杨柳细腰,肌如凝脂的妙龄少女在水中嬉戏。 “众位姐姐,你们看来了一条黄狗。” “一条狗有什么可怕的,想必也是山里寂寞,你看它都不叫。” “由它吧,只要不是男子就好。” 谢易美滋滋的蹲在那里看众女子嬉戏,不久又跑来一条黑犬,见黄犬问道:“你也来看美女呀,怎么以前没见过?” “以前也没见过你。” “那是自然,平日在家看门,只有今天才出来。” “你不去看母狗却来看人,怎么分得清美丑?”谢易不懂这黑犬的品味。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人。如今虽是狗叫却能听懂人话,也自然知道美丑。你呢?”黑犬摇着尾巴,眼睛早已经围着八位美女打转了。 “好奇而已。” 两犬对话,众少女听的只是吠叫。 “姐姐们看,两只狗吵起来了。” “它们是挣地盘呢,不必理会。” 黑犬听了女子们的对话,对谢易说:“她们以为你我在挣地盘呢。”谢易变化的黄犬也自然听的明白,又黑犬问:“你是如何变成的?” “我原本是江洋大盗杀了人撞见树天君,把我变成了狗替寡妇守门。这地方有美女洗澡也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 “你恨他吗?” “不恨,我杀了那寡妇的男人本应该一命抵一命,如今有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免得死后下油锅。更何况还能光明正大的看仙子们洗澡,我猜世间除了皇帝老子也就我了,哈哈哈。” “你可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山中的精灵,每年今天树天君出去游山玩水她们就出来一次,这水也只是今日才有。” “哎!如此远看不如进去亵玩一番如何?”谢易心血**煽动黑犬。 “怎么去得?” “她们当你我在抢地盘,我俩不妨先假意厮杀一番然后追逐落水。” “能想到这么下流点子,兄弟你也算狗中的智者了。”黑犬尾巴摇的更欢了。谢易心想,你个蠢人哪里想到老子也是人。于是二犬装模作样的对掐了一番,然后黑犬假意逃走,黄犬穷追不舍落入水中,在水中双双使出浑身解数卖弄**,引得众女子开怀大笑。 双犬耍的正酣只听一女子说道:“姐妹们也是许久未开荤了,今日趁树天君不在何不吃了这两条畜生。”谢易心说不好快如流星向岸上游去,只见黑犬逃的更快,双犬狼狈逃窜数里。 “这群小蹄子想吃你我,兄弟的反应也够快呀。”黑犬累的吐着舌头。之后两犬分别约定来年再见,各自回到了家里。 再说树天君乘鼯鼠来到风水山与花、草、木三天君会面,见三人各个愁眉不展问其原因。木天君说道:“西昆仑的姜炳前几天遇到了狍鸮,随将其打退可这畜生未伤及丝毫,看来非但道门弟子有难咱们也是在劫难逃呀。” “一个狍鸮而已,我四兄弟联手也未必不能将其斩杀。” “树老弟你错了,咱们的大难来的更快。”花天君从怀里掏出四封请帖署名是惩恶天君。三人接过请帖一看皆是大吃一惊。 第七章 太平镇不服收妖 天到丑时树天君归来解了谢易的哑咒,又笑呵呵的说道:“走时匆忙,忘记告诉你白天有山里仙子出没,还有只黑犬会去偷看,你若去了定可大饱眼福还能交到朋友。”谢易心想,险些您老就见不到我了,他故作惋惜的说:“真是可惜了。”树天君狡黠的看着他又道:“今日没被吃掉,迟早也被吃掉。” “为何?” “你可知道狍鸮。” “贪吃又没脑子的恶畜生。” “传说人的贪念多了天地间就会出现这畜生,如今又有人推波助澜,想必已来到这世间了。” “那可真是不得了,不如快去五龙山告诉那些道士。” “若五龙山各个如与我交手之辈,去了也只是这畜生的点心。” “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妖精也会遭殃吗?” “哎!看来我再不能安心修行了。” “天君要走?” “我的根在这里如何走得了,只能等着它们来吸干我了。” “当初神仙要你扎根在此安心修行,想不到竟是害了你。” “万事万物都是双面性的。还好除了那两个五龙山的弟子我这一生没再枉杀一个好人。” “或许是妖精们谣传,我们人总是以讹传讹的。” “你若能活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何为感应了。你我也算缘分一场,不妨教你木遁术,他日遇到困难也好逃脱。” 谢易起身一拜谢过了天君,自此以后,树天君白天教习谢易木遁术,晚上观星象。斗转星移过了一年,一日清晨谢易醒来不见了树天君,土地也像是被翻了一遍。他又看到那黑犬用推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到了面前。 “昨晚一群恶魔屠杀村子,树天君用自己做了交换,这群恶魔将他老人家连根拔走了。他要我把你藏起来,盒子里有留给你的信。” 谢易打开盒子见一颗光彩夺目的珠子、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子和一封信。信里写到:“谢易小友,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你我虽相处一年却是友谊深厚,匆匆离去未及道别,我将二百年的功力化作一粒丹药,望你日后替天行道不辜负我一番苦心。切莫再打听我的下落。树天君。”谢易伤感,又问黑犬:“他怎么不帮你解咒?” “我已生无所恋,该偿还的也偿还了。”接着黑犬一阵抽搐气绝倒地。 谢易埋葬了黑犬,服下丹药又踏上了还乡的路。借土遁来到太平镇,城内确实太平,叫买叫卖此起彼伏。他打算吃些饭食继续赶路却见到了不服,和尚也认出了谢易。 “不服师傅不是去了二仙山,为何在此呀?” “城里有妖气贫僧在等雇主呢,至于二仙山不提也罢。” “大师除魔卫道,何不直接把妖精捉了。” “此言差矣,除魔卫道首先要填饱肚子,我现在就出手谁会管我饭食呢。” “大师好智慧不妨与小弟边吃边等。”不服听罢,二话不说拉起谢易进了饭庄,自己先是点了四个素菜和一壶茶,又帮谢易要了四个荤菜一壶酒,仿佛和尚请客一般。二人边吃边聊,谢易将分别后的经过讲了一遍,当说道狍鸮时不服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听到隔壁桌两人叹息好人不长命,不服问道:“你对好人不长命怎么看?” “不看。” “阿弥陀佛,你这个人吊儿郎当的难怪夏施主看不上你。” 谢易笑着反问:“你怎么看?” “你洗耳恭听啊,贫僧觉得我佛创教的其中一种原因是众生免受轮回苦,好人做好事,好事做够了就去天堂,所谓好人不长寿只是俗人的俗话,对待生死的问题要站在圣人的角度。” “大师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谢易心想,这个小和尚不过大自己几岁说起话来却是没理也要找三分。二人对话被不远处的一位江湖客听到,这人放下酒杯问道:“大师如此说法,在下请问初生的婴儿夭折,又当如何说辞?”谢易见来了踢馆的,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不服答:“想必是前世坏事做尽,刚刚入世就继续轮回之苦。” “再请问小师傅,如何算好事做尽又如何算坏事做尽?” “阿弥陀佛,施主是大智慧。”不服本来是同谢易聊天解闷,没想到被一个江湖客打扰,他想着敷衍了事,又听江湖客问道:“小师傅想必是做了许多好事?” “不敢,只是没做坏事。” “不做坏事便是好事。如此说来小师傅可以圆寂了。”江湖客环顾左右,见食客们围过来更是得意。 “所以贫僧说施主是大智慧。” 江湖客见食客们窃窃私语继续卖弄道:“但是你还不能圆寂。他日若有人破坏佛法而无人阻拦你又如何安心呢?” “阿弥陀佛,我佛乃是正道没有力量可以破坏,更何况还有传世经典和万千僧众。”不服双掌合十表情凝重。 “难保这万千僧众里没有奸邪宵小或是邪魔歪道去扭曲经典。” “至少这些奸邪在最初是看了我佛的正法。” “要知道人性本恶,又如何入正道呢?” 谢易当真是看不惯这江湖客的嘴脸,高声道:“我说你还有完没玩,刚才不服师傅已经说了不学好就要受轮回之苦。若我说佛祖才是大慈悲,自己参透生死还要帮着众生脱离苦海。你说人性本恶那便是恶,自甘堕落别人又能奈何,有着正法经典不去参详,闲着和人扯淡这就是自甘堕落。如何入正道的问题岂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不服师傅你说是吧?”不服笑着拉起谢易出了店门。 “大师,我的大哥,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这世间有那么一种人总喜欢在人前卖弄,逢人问题无非是寻找存在感而已。” “你以前见识过这种人?” “我师叔就是,非但喜欢卖弄还喜欢比较。” “世间还有这么无聊的和尚,说来听听。” “比如我小时候有一个字不认识去请教他,他告诉我以后又问众师兄弟们认不认识这个字。大家说认识,他心有不甘又提问字解,直到逼得人哑口无言才满意。还有,每次寺中有人换了新袈裟他就问多少钱,僧人们出去化缘回来他也问多少钱,只要没有他钱多,他就继续卖弄,你说俗不俗?阿弥陀佛,背后说人贫僧犯戒了。” “遇到这样的师叔,背后说几句佛祖会原谅的。” “通常遇见这种江湖客我也不辩论。倒是你一语中的。” “我还以为你答不出呢。” “对于只知道虚荣的人来说,答与不答的区别大吗?阿弥陀佛,贫僧尚有私心罪过罪过。” “谁都有私心。” “佛祖就没有。” “玩笑而已。” “施主,人总该有些信仰,或僧或道人生才有目标。” “小生只信仰银子,再说命由自己。”不服陪着谢易哈哈大笑,见一人满面愁容走来,于是迎面拦住老者,来人约五十岁衣着讲究。 “这位施主满面愁容,想必是家里出了事情?”。 “老夫有急事,小和尚莫挡路。” “何事?” “没工夫搭理你,一会那仙人若走了你担当的起吗?”老者大步走了。“此处有仙人?贫僧不服。”不服赶紧拉着谢易远远的跟着老者走了三里路,果然见到一位仙风道骨的清瘦中年人,老者上前一躬到底。 中年道人问:“所为何事呀?” “可找到道长了,小人是康府的管家,近半月家里公子日渐消瘦,茶饭不思,怕是被妖精迷惑了。” “一切尽在本道掌握之中,头前带路吧。” 见老者引着中年人去了,不服依旧玩世不恭的说:“江湖老把戏了,桥段也是老的很。” “说来听听。” “一准是公子夜半与女妖精私会,被吸了精气使得日渐消瘦,神魂颠倒。” “这么说这道人与妖精有勾结?” “去看了便知。” 二人又远远的跟着去了康府,等到天黑才翻墙入内躲在假山后面。亥时刚过有一女子飘来,在公子门前轻喊了一声“康郎。”门打开女子掩身进去,不服二人蹑足潜踪来到窗前,听康公子声音显得很着急:“娘子快走,父亲请了法师捉拿你。”在听女子声音清脆语气中带着不屑:“多半是江湖骗子何足挂齿。” “这人自称西昆仑门人,席间听他说若不能将娘子降服,就用秘术打掉你的魂魄。是什么七箭什么书?” “莫非是钉头七箭书?” “对,就是钉头七箭书。” 谢易心下一动,本以为钉头七箭书是姓姜的老贼胡乱编来骗人的,没想到世间真有此术。 “这牛鼻子胆敢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康郎放心,他今日不来即可,若是来了定叫他有来无回。” 不服听有脚步声立即拉着谢易去了假山后。只见那老管家引着中年道士,身后跟着一群人过来。 “就是此处了,敢问李道长,我等是否需要回避?” “不必,各位可见识我的手段。”中年道士语气中自信,他自行走到公子门前,焚了一张符咒,口中念道:“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天兵天将速速前来助我降妖除魔。”再看东、南、西、北各有五色光芒落入李道长的左手,他右手抽出宝剑厉声高喊:“呔,何方妖精还不速速出来受死。”众人见道士这一手也放心了许多。 女子推门出来,上下打量着李道长道:“你就是来捉我的法师?” “小妖精,若不束手就擒,休怪本道的斩仙飞刀。”再看这道士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白色的葫芦。女子见葫芦脸色大变,忙跪下哀求:“小女子与康郎真心相爱,请法师大发慈悲。” “人妖殊途你难道不知吗?念你还未铸成大错快些随本道去西昆仑山,也好助你早日修成正果。” 不服见大戏就要收尾,高喊道:“你们这两个骗子编的太假了,怎么也要过几招吧。阿弥陀佛,李半仙别来无恙。”谢易吃了一惊:“他是李半仙,那个蜈蚣精?” “不是他还能是谁。” “小师傅想必是认错人了。”李半仙没想这半路杀出了不服,强忍心头怒火。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撩开袍子让贫僧看看是不是上身长下身短。”见李半仙故作镇定,不服又问管家:“你家老爷许了他多少钱财呀。”管家身后的老爷答话:“道长降妖分文不取,只是府里拿出二百两纹银捐赠西昆仑庙宇。” “打着西昆仑的旗号招摇撞骗,若是再遇到尹黎尘大侠定然将你这妖人碎尸万段。”谢易也是愤愤不平。不服又对女子说道:“他得钱财,你取壮年精气,果真是好计谋呀。” “李道友,事已至此你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二人先结果了这小秃驴,再将康府杀的一个不留,那些钱财还是你的。”女子终于沉不住气了。李半仙把手里的葫芦变成了招魂铃,附和道:“好,我对付小秃驴,你对付他身边那小子。”可话刚说完,只见两只若隐若现的大手从左右夹击而来。李半仙欲借土遁术逃走,脚下却被一个斗大的“卐”字封住,只喊了一声“臭不要脸的”就被打回原形。 不服把这一尺长的蜈蚣封在手里说道:“阿弥陀佛,佛祖宽恕弟子今日杀生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易你用这东西泡酒吧。谢易,谢……”和尚回身见女子已挟持了谢易。 “小秃驴别过来,若不然大家同归于尽。” “你这妖精何必多行不义呢,贫僧问你修行了多少年?” “年岁不算,修行至今有二百年了,你要如何?” “你挟持的小施主也修行了二百年,可他就不用你们这种吸人精气的下贱手段。” “你是什么变的。”女子问谢易,谢易哭笑不得。 “他是树精。阿弥陀佛,弟子又犯戒了。” “姑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先不说你我修行相当,就说这小师傅的本事,你决计不是对手,还是放下屠刀吧。”谢易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又害怕妖精鱼死网破。女子见不服的手段也着实怕了,于是说道:“你保证和尚不伤我。” “不服,你保证不伤这姑娘。” “贫僧保证。”不服双掌合十,女子这才放手,谢易突然回身双拳左右砸在她头上。又怕一击不中忙借木遁术逃于不服身后树丛里,再看女子已被砸的脑浆迸裂。 “阿弥陀佛,你下手也太狠了,要知道自己是有二百年修行的人,力量需拿捏到好处。” 那女子死后变回一只蝎子,康公子见了恶心的呕吐不止。不服感慨:“知道是妖精还执迷不悟,我当是真爱,可变回原形就嫌弃的不得了。什么是爱,无非是一张面皮和胸前四两肉而已,阿弥陀佛,贫僧都说了些什么。” 不服吩咐人取了一只葫芦将蜈蚣和蝎子放进去,又灌满了老酒送给谢易,并吩咐他四十九日后把酒倒了,再灌酒进去,只要一日就可以品尝到上乘的美酒。 康老爷见二妖已除带着众人对不服、谢易千恩万谢,并设宴款待不表,且说西北雪山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旁俯着一头穷奇,这时一只羊身人面的怪物直奔老者而来,穷奇猛起身挡在身前,二兽僵持,却听老者说道:“小畜生莫急,明日派你去太平镇,让你吃个够。”这怪物发出一连串的婴儿笑声。 本书源自看书罔 第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次日清晨,管家急急跑来禀报:“二位法师大事不好,城里来了一只身体像羊,面目又像人,爪子也像人手,叫声像婴儿的怪物。”不服说声“坏了”,箭步冲出门外,谢易也知道这是狍鸮,紧随而去。二人来到街道见那怪物全身围绕着淡蓝色的寒气,正在贪婪的享受着一头牛。谢易大喊:“离怪物远些。”而围观的人又是害怕又是好奇谁也没理他。 “眼下只有不激怒它。”不服也显得很紧张。 不多时,狍鸮将那头牛吃的骨头都没剩下,然后张牙舞爪的似乎很开心,随之身体变成了牛的大小。它又环顾左右镇民,忽张开四爪向人群扑去,街上顿时乱了。狍鸮按住一人大口大口的嚼起来,见此情形一时间竟有十几人吓得晕死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眼下只有引开怪物越远越好。你快跑,去五龙山、茅山哪里都好,速速搬兵过来。” “那你呢?” “拖上一时便是一时,拖上三刻便是三刻。”不服笑了笑又说道:“你这个人很有意思,但搬兵可不能像追夏施主一般半途而废。”和尚飞身跳到了狍鸮的背上,身后又出两手拼命的捶打这畜生。谢易对这平日玩世不恭的不服心生敬畏,他跑到城门见守卫已经不见了踪迹,慌忙拾起地上的弓箭又跑了回去。拉弓搭箭对这畜生一通连射,可狍鸮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任凭拳打箭射依然自顾自的享受着人肉大餐。 不服跳到房顶环顾周围,见远处摆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子,飞身落入院内抱起两坛酒折回。他先把一坛酒砸在狍鸮身前,这畜生闻到酒香就舔地上的水酒,发出一阵似婴儿的笑声。 谢易心领神会也奔去那院子,不服见畜生喜欢饮酒,又喊道:“这里还有,跟我来。”又摔了另一坛酒。狍鸮随着不服进了院子,谢易早已将几十坛酒全部打碎,再看这畜生已然沉浸在美酒之中。见时机成熟,谢易抛来火把,酒遇火点燃,火借酒蔓延到狍鸮体内。狍鸮见身体焚火,发出一阵嚎叫腾空而去。 众人感激二人不说,再说雪山的老者突然心血**,掐指一算狍鸮竟被两顽童退去,立即吩咐小童分别去转告道盈、千面、九宫、惩恶四天君加紧部署计划。 几日后,太平镇外溪水潺潺,风吹摆柳,柳下佳人白衣道袍面如桃花,发髻挽起两条长丝带随风飘摆。 “听说城里来了道士,还想夏姐姐会不会来呢。” “时别一年,你还好吗?”夏青竹淡淡一笑。 “见到夏姐姐便是好。” “若没见到呢?” “没见到想着也好。” “掌门知道你我相识,要我请你过去。”夏青竹又是一笑。 “哎!枉我空欢喜一场,那就走吧。”谢易随着夏青竹来到三清观,观内聚集了一百多各门派的道士。见不服正与四人攀谈,一人白衣玉冠潇洒脱俗正是尹黎尘。其余三人,一个慈眉善目鹤发童颜;一个长眉倒竖面目阴沉;一个面容清秀五绺须髯。夏青竹告诉他,白发老者是五龙山掌门冯干支,长眉阴沉脸的是玉泉山掌门傅满,长胡子是茅山掌门谭鸿尽。 几位掌门对谢易一番称赞后,冯干支问:“谢小友,今后如何打算。” “赶快回家。” “狍鸮既能来太平镇也能去京城,你敢保证再遇到时还能平安脱险?”傅满阴沉着脸,话也说的直接了当。 “生死有命,那畜生自然有众位道爷对付。”谢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尹黎尘话带着失望的说道:“若是谢兄弟执意还乡,尹某也送你一程。” “各位道长,贫僧可否与谢易借一步说话。”不服上前搭话,众人答应。他拉着谢易出了门外,低声说道:“你要信天命,若不是上天有意,为何一年多才到这里又遇到狍鸮呢。” “他们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就连树天君都斗不过。” “你傻呀,去了五龙山还能和夏施主朝夕相处,他日娶个漂亮媳妇回家多光彩。阿弥陀佛。” “那你呢,也去五龙山吗?” “我去玉泉山,曾有人在玉泉山见到了一个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又没有面目的怪物,想来是浑沌。” “就是没有腑脏,食人恶念的怪物?” “傅满不可能不知道,一定是有阴谋需查个明白。”不服声音压得更低。 “若真如此他决计不让你知道。” “我查过,浑沌所到之处草木皆枯去了一看便知。” “太危险了。” “所以你要去五龙山苦学本领,日后我兄弟二人再度联手。” “这些人没义气,要不是夏姐姐我才不去呢。” “你错了,在树天君那里的时候尹黎尘曾去过的,若不然你又怎么会了木遁术。” “尹大侠也希望我去五龙山吗。” “西昆仑如今乱了,他也是没办法。” 就此谢易答应拜在五龙山门下,冯干支命他拜百里疾风为师,听说也是夏青竹的师父,他自然是欣然接受。谢易退去,冯干支、傅满、谭鸿尽、尹黎尘以及其他门派的负责人共同商议半日,制定了应对狍鸮的计划,并将各门派中有资历经验的弟子分派到天下各处防御。 谢易跟在百里疾风的身后,此人是秦穆公时期贤臣百里奚的后人,仔细端详着这师父,模样不到四十岁留有短须,同样的道装穿在他身上更有了气质。他或坐或走总保持身体笔直看上去更像是军人。时常会有一丝微笑使谢易觉得师父并不讨厌他。 又过一日,各派分别回去部署。谢易与不服分别后,冯干支招来一只万里鹏,众人上到鸟背,大鹏展翅飞去五龙山。 五龙山山势雄伟,怪石嶙峋,林木葱茏又有清溪潺潺。主峰有八卦台,环顾四周,分出五条山脉延伸百里神似飞龙。主观立于山顶的最高处,其余建筑如漫天星宿散落于山脉之上。 冯干支为谢易主持了拜师仪式,对于新晋弟子来说这已经是最高待遇了。之后又随着百里疾风去了青龙峰,百里将教中大小戒律对他一一讲明,然后又安排了住处,同住一屋的还有玄清风和赵宗禅。玄清风为人儒雅热情,面上永远挂在微笑,就像他的名字清风一般。赵宗禅也是热心的人,对穿着讲究,但北方汉子的脸注定了不能看上去像玄清风一样儒雅。 由于受掌门指令青龙峰绝大多数弟子被派往天下各处,剩下的人还有,百里疾风、赵宗禅、玄清风、秦赢、单自正、楚冠群、邢天健、夏青竹、韩羽雪、谢易十人,另外还有殷半阳因临阵脱逃被罚山中面壁思过,马如风、林追风二人去寻找叛教弟子王昊宇。 山中每日生活规律,卯时起床洗漱用早饭,然后进山里练习吐纳;辰时正殿授课;巳时劳作;午时用中饭,自由活动;未、申时练功;酉时自由活动,用晚饭;戌时众弟子开始“悟”;亥时百里疾风与众弟子交流心得后入寝。如无特殊情况山里生活只是如此重复。 谢易每日闲暇就去找夏青竹,同寝的韩羽雪总是识趣的离开。而秦赢和楚冠群也是对夏青竹仰慕已久,见此情形不由得心生醋意。他二人想联合同门师兄弟一同去师父那告状,奈何众人各有说辞。 赵宗禅说:“男子汉大丈夫话说当面,背后说人不好。再说谢师弟是懂道理的,我每次说他都听。” 玄清风说:“我每日总是感悟不同,正时需记下来,邪时要去找师父开导,然后整理成书籍,如此一来哪里还有闲暇时间呢。” 韩羽雪说:“谢师弟对夏师姐的心我是最清楚的,当年他又舍命救过我们同门兄弟,咱们怎么能去师父那说他的坏话呢?再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呀。” 单自正说:“谢师弟人不坏又没有心机,再说我是喜欢韩师妹的,自己都动了凡心又如何去说别人。况且韩师妹说他不坏就一定不坏。” 邢天健说:“师父授艺宽松,咱们青龙峰的门人去年在西北丢了颜面,眼下更需要的是自强不息有朝一日为师门争光。” 二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师父,百里疾风知道这二人的心意,又笑着命他们退去了。 谢易对修炼并不是特别的用心,心结就在于众师兄与树天君一战险些全军覆灭。但是凭着二百年的道行对于修炼而言稍加努力就是进步神速,使得邢天健总是情不自禁的夸这位谢师弟是天纵奇才,他日定可扬名五龙山。 转眼将近两个月过去,这一日午后休息,谢易缠着夏青竹去山里,青竹拗不过。。 “姐姐,咱们门派都有什么厉害法术呀。” “你在人前千万不可叫我姐姐,知道吗?”夏青竹莞尔一笑,谢易见这一笑更是心神荡漾,又借机靠近些道:“知道,我的好姐姐。” “咱们门派主修五行,主要为金阵成器、扎草成兵、寒冰破阵、烈火破阵、移山破阵。” “姐姐学的是什么?” “我学的是扎草成兵。” “门内弟子只能学一术吗?” “精通一术又开八门就已经非常了得了,我也是初学乍练而已。不过师父却是精通五术,想来除了掌门师公和李游师公外,同修五门有所成的也只有他,而其他师叔只是一术开八门后再修炼第二术。” “那可真是厉害。姐姐扎草成兵,我也学扎草成兵。” “这可不行,要看你日后有了根基先适合哪一门,若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我会木遁术学扎草成兵一定适合。对了,我来山里将近两月为何不见大家习五行遁术呢。” “五行遁术是有风险的,若功力不足强行使用会与所借之物化为一体。即便是会了,动用五行遁术也要量力而行。” “还好当初只是借木遁术到太平镇不过三百里,若是心血**直奔京城,如今就是一棵木头了,再不能与姐姐相见了。” “呀!你竟然用木遁走了三百里,要知道师父的土遁才每日四百里。”夏青竹惊讶的看着谢易。谢易嘿嘿一笑,心想姐姐哪里知道我有树天君的二百年修行,嘴上却说道:“也许我是木命吧。” “师弟你有天分但不可骄傲。” “哎呀,现在又没人怎么还叫师弟呢?” “那叫你什么?” “叫我好哥哥呀。” “你叫我姐姐,我为何又叫你哥哥呢。”夏青竹感觉莫名其妙。 “山下人都这么叫的,女子都叫男子好哥哥的,你快叫我好哥哥呀。” “王师弟。”夏青竹忽大吃一惊。 “什么王师……”谢易也看见来人,正是王昊宇,只是从头顶到眉心多了一条长长的疤。 “真是羡慕死神仙了。”王昊宇的声音像是被烟熏过。夏青竹低声道:“他像是走火入魔。” 谢易高声道:“王师哥,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眼睛又黑又亮的。” “人,你想吃吗?”王昊宇始终保持着一丝邪笑。 “王师弟定是走火入魔了,快去找师父。” “师姐,你不接受我,却和这小**贼眉来眼去。也好,反正我也饿了,就当面吃了你的心上人。” 谢易打了一个寒颤,亮出兵器也是一把月轮刀,名为五行,王昊宇双手上翻五指变成了五把锋利的钢刀直奔谢易。 谢易躲过王昊宇的攻击,用念力操控轮刀,但迎战能力不敌对手被逼的步步后退。夏青竹操纵八门月轮刀直奔王昊宇小腿,却被对方身上血红色的雾气卸了力。她念动咒语招来一只草头兵又被钢刀砍得粉碎。 有人高声喊道:“孽徒,还不住手。”王昊宇变刀为掌将谢易远远地推开,脸上仍保持着邪笑,夏青竹见来人是百里疾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百里疾风问道:“你怎么了。” “弟子当初被这小**贼陷害,心灰意冷之际被道盈天君救下,非但治好了伤,如今功力更是一日千里。” “什么道盈天君?” “师父若有心投靠,弟子可已牵线搭桥。” “住口,我切问你,你林师哥和马师哥呢。” “被弟子吃了,若不然功力如何长进。” “孽畜,今日我废了你。”百里疾风手里龙吟剑出鞘杀气逼人,一声龙吟,直取对方咽喉,王昊宇左手成盾挡住了这一剑,他右手变刀斜削百里面门。百里急身后退口喊“寒冰破阵”,龙吟剑引地水,水化冰,冰又化作万把冰刀将王昊宇的砍得支离破碎。 他的脸上仍旧保持着邪笑,突然额头的伤疤裂开,两只长满绿毛的小手顺着伤口撕开了鼻子、嘴、下巴,跳出了一只一尺长的小怪物迎风就长,那怪物牛眼无鼻,口开狼耳后,前肢极长。它用力一登如脱弦箭矢直奔百里疾风,百里挥剑招架,那怪物吐出一团黑气钻入百里口鼻内。众弟子忙挡在师父身前,五行、八门二轮刀左右夹击,玄清风、邢天健正面攻击,秦赢、楚冠群背后偷袭。怪物又吐出一团绿气,众人散开,二轮刀钉在它身上,怪物一声长嘶逃去。 与此同时韩羽雪“啊”了一声,手指不远处的树梢,众人望去异口同声呼道:“殷师哥”。 第九章 五龙山群魔乱舞 殷半阳落地,嘴角机械式**几下,然后整个人再无任何表情一步步靠近众人,不足二十步时他抽剑疾奔百里而去。说时迟那时快谢易操五行月轮刀砍断了他的左腿,人倒地后继续向百里爬去,谢易无奈又斩下了他的人头,人头落地化作万千飞蛾随之身体也变成了飞蛾。百里疾风大喊:“这是傀儡术,你们快逃。”飞蛾向百里疾风靠拢,谢易跳过去背他在身后借木遁逃走。 众人见师父脱险纷纷施展轻功而去。夏青竹奔回院子飞蛾尾随而来,忽有一人跳到身前,七窍各飞出一只长毛的小怪物口吐烈火将前面的飞蛾烧成灰烬,接着那人瞬间变大数倍成了一面高墙,挡住了蜂拥的飞蛾。直至飞蛾全部没入墙内,怪物们又飞回七窍,那人也恢复原样。 夏青竹认识来人正是林追风,她被他刚刚的变化惊住了。林追风淡淡一笑说道:“师姐,你还好吗?” “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王昊宇所害,走投无路只好与道盈天君交易,他留下了我的心,我把身体给了火兽。”紧接着林追风的脸变得赤红。 “你的脸……” “不碍事,是火兽在烧我体内的飞蛾。这些飞蛾唤作蚀骨蛾,幸好我来的及时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道盈天君又是谁?” “师姐快些去主峰就是。” “你呢?” “我已入魔道,今日救下师姐必将遭万刀穿身之苦。”林追风又是一身而去。夏青竹喊不住林追风,又去找寻其他人也不见踪迹,只好去主峰报告掌门。 山林茂盛,鸟鸣猿啼,忽然一个野果子打她在头上,夏青竹警觉问道:“是谁?”又一个野果子从东面飞来青竹避开,紧接着南面又飞来一个。 “到底是谁?” “你是人是魔?”声音从南面飞到西面。 “我自然是人,你是谁?” 一只猴子落在地上,双方互相打量着,夏青竹问:“你是猴妖?” “啊呸,我是人。” “分明是猴子。” “我是八百年后的人,而且是女人。” 夏青竹听了奇怪,又说道:“你是什么也好,这里不安全快些走吧。” “你去哪里?” “去主峰。” “可否把我也带上,我要找一个叫谢易的人。” “什么事?” “这林子里有好多耳朵说了会被听到。况且我能引天雷勾地火,你带着我若遇到妖魔,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一只猴子,会天雷地火?” “我不是猴子,是人,八百年后的人。”小猴子再次强调。夏青竹心想掌门道法高深,若这猴子是妖魔也不怕,于是带着它一同去了。穿过树林,在一块大石上有三个身体死灰,背长翅膀的狗头怪在分食一人,夏青竹认出那人是楚冠群,他除了头身体几乎被吃的干净了。 青竹一声惊呼,狗头怪扇动翅膀扑来,猴子跳到身前手在空中画符,然后口喊一声“落”,三怪被落雷击中化为灰烬。夏青竹跑到楚冠群残缺不全的尸体前放声大哭,接着又埋葬他后继续赶路。 再说谢易借木遁来到主峰求见掌门师公,经过从头说了一遍,冯干支命人请了师弟孙望切。孙望切对百里疾风检查一番后禀报冯干支:“掌门师兄,疾风中了无孔不入。”谢易忙问:“孙师公,什么是无孔不入。” “无孔不入是有生命的一团气,进入人体后变作一只小虫食人内脏,更根据人的意识变化成另一番模样。被吃空的人只剩下一张皮再去吃别人。待那小虫变成怪物又将这团气传给下一个人。” 孙望切说完用符篆封住了百里疾风的眼、耳、鼻。接着又说道:“可惜没有烈酒,不然会省许多事?” 冯干支说道:“如何算是烈酒,我命白鹤取来。” “需成了气候的毒虫泡过最少四十九日。” “禀报二位师公我有,算起来今天正好四十九日。” “在哪?” “在青龙峰我去取来。” “青龙峰危险,小徒孙在此好生安歇。”冯干支念动咒语,一只草头兵跪在面前,他划开了草人的双眼说声“去吧”,草人遁地而去。不多时草人捧着葫芦回来,孙望切接过葫芦闻了闻点头称赞,然后用食指引着烈酒进了百里疾风的嘴里再画符封住,又命人倒吊百里。过了半个时辰,孙望切解了百里嘴上的符,他“哇“的一声那些酒又吐了出来,酒变成黑色,内有一只晶莹剔透的小虫。 孙望切吩咐:“只要将这小畜生在太阳下暴晒一刻就会死去。” 冯干支命人送百里疾风去休息,这时小道士进来禀报:“禀报掌门师公,青龙峰夏青竹求见。” “青龙峰遭此劫难,若再有弟子前来不必禀报直接带进来就是。” 小道士下去不多时带着夏青竹和小猴子进来,冯干支见小猴子学着夏青竹行礼笑道:“这小猴儿倒是有灵性的很。” “回禀二位仙长,其实我是八百年后的人。” “八百年后?如何到此呀?” “回冯掌门,我遇到了一个叫姜炳的人说来自八百年前,我开始是不信的。” “太师叔祖现在何处?” “可能是死了。他说我是他的转世,还说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活着,前生后世见面也是天意。他又说自己被穷奇重伤命不久矣,要我回到八百年前跟随一个叫谢易的人。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他说回到过去随便弄件古董三辈子也吃不完,还说传功给我可保平安,要知道我们那个时代赚钱可是很辛苦的,于是就答应了。” “我就是谢易,你又怎么变成猴子了。” “他怕我被坏人骗了,只要见到真的谢易就能变回人的。你们要给我找一套衣服呀,我可是女孩子,当众变回来多尴尬呀。” 冯干支命小道士取来了一套道袍,夏青竹陪着猴子进入内堂。又是半个时辰青竹引着一位蹙眉明眸唇红齿白长发披肩的女子出来,她向众人行礼:“我叫霍君,各位请多指教。” “即使你变成了人,又怎么证明不是妖魔派来的呢?” “他还给我一样东西。”霍君拿出了一个水袋,正是当初姜炳偷去的那个。他又对谢易说道:“我从平安镇听说了你的消息也就一路来了,在青龙峰险些被那些飞蛾吃了。以后你我怎么称呼呢,师父?师兄?” 孙望切在冯干支的耳边低语几句,冯掌门同意。孙望切说道:“谢易是百里疾风的徒弟,你也可以拜他为师。” “百里疾风?帅吗?” “我师父年纪虽然大些,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谢易说道。 “我就喜欢年纪比我大的,就他吧,他人呢?” “女孩子要矜持,门中也有规矩不可胡言乱语。”孙望切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呀。我们那个时代老师和学生的多着呢。再说我所说的喜欢就是仰慕、崇拜的意思。”霍君心想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守这个时代的规矩,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了。众人又见四个小道士抬进来一人竟是赵宗禅。 “赵师哥你怎么?”谢易忙上前询问。 “谢……谢师弟,快快禀报掌柜,山……下有……成百上千的妖魔……。”赵宗禅勉强说完昏死过去。 “孙师公快快救我赵师哥。” “小徒孙莫急。”冯干支命人抬下赵宗禅又在孙望切耳边低语几句,孙望切匆匆去了。冯干支又高喊道:“白鹤何在?”一只白鹤飞来。 “速命众弟子到主峰会合。” 白鹤飞去。夏青竹问道:“请问师公,这是怎么了?” “昆仑弟子杀罚临身,想不到今日竟是五龙山大难临头之时。” 霍君则是异常兴奋:“哈哈,没想到我在自己的时空一事无成,男朋友也跑了。回到八百年前竟然拯救世界,真是没有平白无故的穿越,更没有平白无故的奇遇。” 又一名道士进来向掌门行过礼站在身后,众人谁也没有在意。突然那道士剑指御气直刺冯干支的后心,冯掌门闪身躲开随手大袖一挥,地下的青石飞起砸向小道士,小道士见一击不中慌忙隐身在身后的柱子之内。 “你们三人快退出去。”冯掌门又掐诀念咒,招来五个草头兵围在左右,谢易三人退出大殿。大殿的八根柱子同时窜出一模一样的道士,草头兵挥剑相迎。冯干支认清了对方真身抢攻上前,双手引水火逼得道士连连倒退。道士转身欲逃,一瞬间一根金柱从地下窜出,柱上有三个金圈将道士牢牢捆住。 “遁龙桩” “算你有见识。”孙望切和一位老者进来。这老者身材魁梧,方脸阔口粗手大脚,夏青竹告诉二人他就是李游。道士不屑的说:“被遁龙桩捉住,不算你们的本事。”冯干支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千面天君,你们可听过。” “你和道盈天君是何关系?” “不仅我二天君,还有九宫天君和惩恶天君。” “你们受谁人指使?” “待道一统昆仑,你等自然会见到天尊的真面目。” “你怕是见不到那一日了。”李游看不惯这千面天君的得意的样子。 “今日本天君决计死不了的,五龙山每峰只有十余人,青龙峰已灭,九宫天君率弟子在螭龙峰,惩恶天君在虬龙峰,道盈天君去了白龙峰,我只是心急些灭了应龙峰以后就直奔主峰而来,眼下只有留我性命才是筹码。” 白鹤飞回禀报与千面天君所说相差无几。冯干支仰天长叹,他命人传来了百里疾风。李游收了遁龙桩用金阵成器术将千面天君困在其中。 冯干支、孙望切、李游、百里疾风、谢易、夏青竹、霍君站在大殿之外。冯掌门为霍君举行了简单的拜师礼,他环顾众人又说道:“眼下形式紧迫,五龙山弟子百里疾风速带夏青竹、谢易、霍君下山修行。” “眼下危及,弟子当与五龙山共存亡。” 李游上前说道:“疾风呀,这也许就是咱们五龙山最后的希望了,你须知责任重大。”他把遁龙桩塞到百里疾风手上。谢易忙问:“我们走了三位师公怎么办。”霍君补充道:“对呀,而且据白鹤描说,这妖魔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孙望切笑道:“我们三个老骨头的生死是小,五龙山的存亡才是大,更大的是昆仑弟子以及天下众生。” “可你们也是昆仑山的弟子呀。” 冯干支黯然道:“五龙山遭此劫难作为掌门难辞其咎。” “师父,若不是我五龙山精英弟子被派往天下各处,门下弟子不足百人,又如何使得敌人趁虚而入,您不要太自责了。” “你们需记住浩然正气,天地长存,邪魔只是横行一时罢了。”冯干支招来万里鹏,四人与三位师公洒泪分别。 万里鹏腾空展翅鸟瞰群山,只见断壁残垣,荒凉满目,群魔乱舞分食昔日的同门手足。风潇雨晦做五龙山最后的离歌。夏青竹、霍君不忍再看,百里疾风眼含热泪说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万里鹏飞上云霄,大地被乌云遮住。夏青竹问:“师父我们去哪里?” “去玉泉山。” 谢易忙说道:“不可,玉泉山有浑沌。”夏青竹惊呼道:“怎么可能,玉泉山乃是玉鼎真人道场怎会有恶兽呢?” 霍君想问浑沌是什么又觉得似乎不合时宜。于是四下张望只见身后又是三只狗头怪飞来,她食指画符将其击落。 谢易不想和夏青竹辩论,又对百里疾风说道:“不如先去茅山吧,不管玉泉山有没有浑沌,咱们现在真的不能以身犯险。” 霍君指着身后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见乌云聚拢成一个身高十丈的巨人,七窍雷电交加,云中天火焚烧。巨人大手伸来,霍君再引落雷,巨人打散后又重新合拢,谢易和夏青竹操控轮刀飞去也未见作用,百里疾风抛一块寻常的铁牌在空中,用金阵成器术将铁牌扩大百倍形成了一面铁墙。 万里鹏趁铁墙挡住巨人之际飞去,四人刚松了一口气,又有两只巨怪撕开乌云从左右而来。大鹏鸟斜插而下,二巨人穷追不舍却被云层下的疾风骤雨吹散。雨水冰冷刺骨,谢易过去把夏青竹揽在怀里。霍君凑到二人身旁说道:“我也冷,大家抱在一起会暖和些,师父你也过来。” 谢易说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古人真是规矩多,师哥快抱紧我,我是你师妹就如同妹妹,想什么呢。”霍君也不理会二人怎么看她,直接扎在了谢易的怀里,谢易无奈,百里疾风也是摇头苦笑。 “要不是冷,我可不想当电灯泡的。” “电灯泡?” “就是第三者,你们明白吗?” 百里疾风突然说道:“别吵。”再看身后数百狗头怪铺天盖地的飞来。 第十章 山雨欲来茅山宗 四人在万里鹏背上与狗头怪交锋,怪物接连被打落,接着它们有的飞上云层,有的左右包抄。百里疾风正面迎敌,谢易、夏青竹护卫左右,霍君安心应对自上而下的偷袭者。双方激战半个时辰,十几只狗头怪又从下面偷袭,拼命的撕扯着万里鹏。 百里疾风说道:“稍后我用寒冰破阵,霍君引烈风,你我将这些畜生一举灭之。”他念动咒语万里鹏瞬间消失化作一只羽毛落在手里。四人垂直落下,天上狗头怪俯冲而来。百里疾风又念动咒语,天地间的雨线凝结成了冰箭,霍君引飓风由下而上,冰箭借力直射云霄。那些狗头怪躲闪不及被冰箭穿身而过接连坠落。 百里祭出羽毛又化作鹏鸟众人落在背上。风也吹走了乌云,阳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谢易要他们先休息补充体力,三人没有推辞逐渐睡去了。 百里疾风梦中见到掌门和两位师叔被群魔逼进了云霄洞内,他想再看看师父的脸,可一瞬间又回到了两人刚刚相识的场景。那年他十七岁干着打闷棍的勾当,见到须发皆白的冯干支不忍动手,又怕老人被其他贼人害了性命,于是护送着他出了林子。二人一路聊的很投机,百里又送了老人些吃食。冯干支见他不是欺软怕硬之辈就带他到了五龙山,从此一手**成了道门才俊中的佼佼者。在他心里冯干支不单是五龙山的掌门,更是众弟子们的精神。他是慈祥的父亲,永远不会去疏远任何一位弟子。接着梦到北海,海边有位女子,他有心靠近又不知道该同她讲些什么,那女子回眸一笑之际却被徒弟们吵醒。 霍君兴奋的喊道:“这是什么鱼比五龙山都大。”百里疾风答:“是鲲。”谢易问道:“可是庄子《逍遥游》提到的北海大鱼?”霍君又问:“《逍遥游》是什么?” “你们那时候不知道庄子吗?”谢易反问。 “我们学的是马列主义。”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成鸟,其名为鹏呀。” “切,时代不同。我要说马克思、恩格斯的基本思想,消灭生产私有制,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并且集体生产的社会,你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呀。” 夏青竹不忍二人再吵嘴,于是问道:“师妹讲些你们那时候的事情如何。” “我们出行坐火车,不过年节不好买票,汽车多一些,海上有轮船,天上有飞机。” “飞鸡?鸡怎么飞?是雉鸡吗?那么小,人怎么坐?”谢易又抓到了把柄。 “不是这个鸡?” “哪个鸡也是鸡。哈哈。”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笑了。百里疾风看着翻江倒海的大鱼又陷入了回忆中,再到茅山见到那位师妹是否依然是一笑而过呢。 茅山传说为通天教主道场,道教分支。山有九峰二十六洞,灵泉星罗棋布,溪流纵横交织,峰巅峪间有宫殿观宇百余座。万里鹏缓缓落于山下化作羽毛。茅山小道士引着四人去见掌门,百里疾风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又命谢易、夏青竹、霍君三人退去,大殿只剩下了他和谭鸿尽二人。 “师叔,想必灾难早晚会殃及茅山,需早作防备。” “如今茅山弟子散布天下各处,山上也是不足百人呀。” “弟子想把门下三徒托付师叔。” “你如何打算。” “召回天下五龙山弟子。” “也好,先暂住几日,下山后需处处小心。” “弟子心急如焚,这就下山去了。待到八月十五茅山聚会定会赶回来。” 谭鸿尽只好答应,百里又给弟子们留了书信匆匆去了。从此三人留在了茅山,谭掌门对他们也是关照有加。他命女弟子燕雉翎专心授艺夏青竹、霍君二人,燕女侠对二人的修行要求严厉,而两位女侠经过一番大战后也知道技不如人的后果,倒也不埋怨这位女师叔。谢易被留在谭鸿尽身边与小徒弟燎原结伴修行,二人一见如故。燎原浓眉大眼,看上去很老实,实际却不然。 一日无事二人闲谈。 “小师叔,我怎么才能见到夏师姐呢?” “燕师姐训练弟子,外人谁也不能打扰的,除非你师父。” “为什么?” “你师父给我师姐写过情书。” “不能够,我师父不食人间烟火的,定是你何师姐表白不成,为了挽回颜面才编了瞎话。” “我师姐才是不食人间烟火呢,曾经有五个人给她写过信的,四个被她打残废了。” “燕雉翎,呵呵,就是野鸡毛的意思吧。” “你是没见到本人,若是见了决计不这么说。不过一个月后就可以见到了。” “一个月后怎么了?” “道家弟子茅山聚会,共同商议对付四天君。” “一个月这么久说不定又会有多少门派遭殃。” “没办法,各派弟子散落天涯各处,这几日又有三家被灭了。” “你信不信,当初狍鸮出来就是个声东击西的阴谋,待各派空虚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有些话我是不敢说的,现在只有我二人也给你说说,我怀疑玉泉山有叛徒。”燎原的话与谢易心头所想不谋而合。 “你是说浑沌?” “还有,他门派的**玄功可以任意变化模样,很像你们说的千面天君。” “那为何不禀报掌门呢?” “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乱说呀。” 两小顽童窃窃私语,不知道隔墙有耳。忽听一人说道:“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敢胡言乱语。”二人听声音是谭掌门,于是站在一旁低头不语。谭鸿尽问道:“下月天下同门齐聚茅山免不了有一番比试,谢易你作为五龙山的弟子可有准备。” “弟子去五龙山不足两个月,还没学到精髓呢。” “燎原又是如何打算呢?” “弟子每日苦练五行符引,如今引水刚刚初见成效。” “不成气候,只知道背后说三道四,今罚你二人去元符洞修行,没有允许不得出来。”谭鸿尽大袖一挥转身去了。二人回去各自简单的收拾一番去了元符洞,每日有人送来三餐。接下来的半个月又有两家门派被灭。 谭鸿尽坐立不安,剩下的时间里也不知还有谁会再遭灭顶之灾。他招来了巨秃鹫乘其而去,鸟瞰大好河山心也清净了许多。忽见一道金光落在鹫背,现出一位身着道袍,手拿蒲扇的老神仙。谭鸿尽慌忙拜倒说道:“弟子心中烦恼不想扰了祖师。” “你所属哪派,又为何烦恼呢?” “弟子是茅山现掌门谭鸿尽,只因天下先出了浑沌、狍鸮二兽,又有四天君残害同门。茅山势单力孤无力回天,每每想到更是痛心疾首。” “道讲无为,无为就无欲,无欲又如何会有恶与贪二兽呢。尔等总想有为,忘了我道家之根本,使得欲念积累造成这塌天大祸。” “望祖师慈悲,使昆仑弟子免遭杀身之祸。” 老神仙一声叹息,又取出一宝盒说道:“此乃太极图,可救一时,祸之根本还需自行解决,需知万事万物都是双面的。”谭鸿尽双手接过宝物磕头道谢,却不见了老神仙的踪迹,忙对着昆仑山方向又是三拜,驾鹫折回。巨鹫落至元符洞前,谭掌门悄无声息的进入洞内,前行五百步听里面热闹非常,他隐藏石壁之中见燎原与恶鬼打斗,以符引金、木、水、火、土从容应对四鬼的攻击。再看一旁的谢易有小鬼捏腿捶背,又听谢易说道:“小师叔,四鬼打不过你,我再招两鬼如何。” “若有能力再招四鬼。” 谢易念动咒语见地下又有四只恶鬼爬出来,态度恭敬,他挥挥手四鬼凶相显露张牙舞爪。 谭鸿尽真的没有想到,谢易不但习了驭鬼术还能同时控制十只鬼,整个茅山弟子能控制十鬼以上的不足三十人。谭掌门心下满意却不知狍鸮已在茅山下。 本书源自看书罔 第十一章 茅山顶风云变幻 狍鸮身长已超过十丈徘徊于九峰之间,茅山弟子吓得远远逃开。听到一阵阵婴儿的哭泣声,谢易问道:“哪位师姐生了小孩?” “不可能。”燎原也是差异。 “不好,是狍鸮。”二人奔出山洞,见这畜生时而飞在空中时而奔走山间。又见两个草头兵腾空而起手拿利刃直刺狍鸮的双眼,它见来人张开血盆大口吸入腹内。接着一道落雷击在头上,狍鸮停住四下张望一番后又继续找寻目标。 “你上次是不是用火击退的狍鸮?” “是呀,你可别做傻事。” “那就好。”燎原不等谢易反应过来冲下山去,狍鸮也直奔他而来,距离不足三十步这畜生张开大口去吸燎原。燎原施展五行符引火,一张火符抛进狍鸮嘴里瞬间燃起烈火,它一声吼叫挥动爪子再抓燎原,燎原借土遁逃去。谢易控念咒语召唤小鬼,可是晴天白日众鬼都不敢出来。远处夏青竹再招两个草头兵,霍君引地火将其焚烧,尽管如此狍鸮依旧把草人整吞了下去。 燕雉翎不等狍鸮喘息一连画出十道火符飞去,这畜生掉头就跑,霍君又引地火在它身后升起一道火墙。狍鸮一声长嘶腾空而起飞到另一山峰,见山顶一人张口又吸,那人脚下生根纹丝不动,再用爪子抓住那人塞到嘴里,那人进嘴后又破喉而出。 谢易来在夏青竹身边,见她安然无事也解了相思之苦。再看这燕雉翎果然也是世间少有的美艳女子。 那人一连在狍鸮身上打出十几个洞也是体力不足土遁而去,狍鸮也不追赶继续在山峰间搜寻,到此时它已经吞下了二十三人。再落到山脚见两名道士躲避不及,飞身追上前去,二道士逃跑身法极快,狍鸮穷追不舍再奔出十里见数百道士,真可谓是狼入羊群。与此同时,谭鸿尽手里太极图一抖卷在一处,半晌又展开太极图,一阵清风将狍鸮化为灰烬。他对着昆仑山又是三拜,口念道:“弟子多谢祖师赐宝物。”谭掌门出了大殿对众人赞赏一番,又要他们各回各处了。 刚进元符洞,谢易说道:“小师叔,你看没看清刚才那人就是陈丹阳前辈。”燎原说道:“陈前辈是隐士,他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就装作不知。”二人往洞穴深处走去,九转十八弯终于到了一间洞室内,见这宽袍大袖的老者似乎刚刚睡醒,高声吟唱:“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洞底酣睡足,醒来日迟迟。”谢易道:“陈前辈真会卖弄,还自比起卧龙了。” “小娃娃懂什么呀。” “陈前辈可知道今天有只恶兽来茅山了吗?” “不知道。” “小师叔会五行符引可是出了风头。奈何白天不能使用驭鬼术,您本事那么大能不能再传授些白天使用的本事。” “哈哈,你这孩子不及你小师叔的觉悟,得了驭鬼术以为如获至宝。” “所以您再教我一些别的。” “我先问你,何为道。” “道就是自然,顺应天命,就像弟子回家半途又做了道士。” “倘若天下太平了,你还要学这些吗?” “自然不学,终日潜心钻研,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如何不是浪费大好时光呢?” “关于不浪费时光我是这么想的,人只有到死的时候才知道有没有浪费过时光。一个有钱人觉的别人不赚钱就是浪费时光;一个老夫子认为别人不读圣贤书是浪费时光;若是一个粉头,她不找客人也是浪费时光;而一个赌徒不赌钱还是浪费时光。可时光究竟有没有浪费,谁也说不清楚。” “若天下大乱呢?” “天下大乱当人人尚武,即可自保又可行侠。” “说得好,可是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没什么可教的了。”陈丹阳老人一脸无奈的看着意气风发的谢易,谢易也不着急,晃动着自己的酒葫芦说道:“那就没办法了,枉我刚刚还去偷了些酒。” “茅山驱魔四篇,明日起你三日一篇,第十三日温习,十四日不管会与不会立即滚蛋。” 燎原听了陈丹阳的话替谢易高兴。 再说燕雉翎与夏青竹、霍君同样闭关修炼,三人不知何故竟昏昏睡去。 燕雉翎梦里见到冯干支师徒去了北海,她也去了,海妖出现那天冯干支并不在场,二人联手除妖,百里疾风用遁龙桩捉住了海妖的首领。也是那日,百里塞给她一张字条,上书:“上邪!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而长居茅山的她单纯以为文雅的百里只是为交朋友,直到多年后才知道后面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么多年二人相见甚少,即便相见也是绝口不提…… 霍君的梦是回到了终日见不到老板,工资只有五一、元旦两节发放的破单位。她准备看一部电影来打发时间,电影名叫《触不到的恋人》主演是基诺李维斯。这时她收到一条短信“你前男友结婚了,请你了吗?”她回复“去死。”电影的结局是女主角发现自己两年前看到那场车祸的死者竟是后来爱的上了的男主角。那天男主角没能来餐厅是因为他在她的时间里死去了,而在男主角的时间里,还没有经历那场死亡。最终美好的结局,两人的时空莫名的重合了。接着她在自己的微博上写道“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然后回到宿舍蒙起被子大哭一场。花钱对于一些人来说可以换来好心情,她就是这样的人。一番挥霍也无非是一千块而已,接着遇到了姜炳…… 夏青竹梦见一道人用金、银、琉璃、玻、砗磲、赤珠、玛瑙做成了一颗七宝妙树,道人凭此树所向披靡,后来这宝树落在了五龙山的竹林内。时光匆匆转瞬千年,一对夫妇经过,树枝划伤了妇人的手一滴鲜血落在了宝树之上,待夫妇离开宝树化作婴儿。接着那道人又出现了,身后背着五行、八门二轮刀,在婴儿面前操控轮刀行云流水一般…… 之后谢易落难北海也曾听甲位仙说起过夏青竹的身世,这是后话。 茅山驱魔四篇为金光定身篇、龟灵护体篇、阴阳捣乱篇、通天诛灭篇。直到出了元符洞谢易只是学了金光定身与通天诛灭两篇,可惜金光定不住半刻,通天诛灭也只能招来诛仙、戮仙二剑而已。 中秋节各派弟子齐聚茅山。一个叫刘行云的人带领着五龙山的弟子,并未见到百里疾风,但是难得与夏青竹相处其他事也就暂且抛在脑后了,可是偏偏燎原与霍君不和时机的凑过来。霍君说道:“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只是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师父,又让小师叔帮着找了一圈。” 夏青竹说道:“等众家商议之后,请刘师叔与同门一同去寻。” “众家商议后定是除魔卫道,哪里还顾得了师父呢。”谢易说完又听霍君说道:“咱们苦修多日何不等比试之后再议去留。” “比试无非是各派的筹码,哪一派技高一筹就在众家面前多了几分面子而已。道讲无为,这种事我是不准备参加的。” “怎么被小师叔一说这聚会就成了阴谋呢。”霍君道。 “师妹,我等学艺为的是替天行道,并非是比试高低的虚名。” 霍君对夏青竹做了一个鬼脸。这时茅山弟子贴出了各派出场比试的人员,四人凑上前去,见五龙山名单为东方崖、韩铁铸、赵佑佐、魏滨、于袁五人。霍君自嘲道:“得,想出风头是没办法了。”再看茅山的名单,燕雉翎和燎原均未在内,出场人为郝得、廖义彦、黄风幕、曲留武四人。燎原笑道:“这四个人都是新入门的子弟。”谢易也笑道:“这必定是茅山,怎么也要出几个像样的门人吧。” “自然是像样弟子,各个是年轻才俊。”燎原说完看向霍君。 “小师叔别看我呀,我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师妹呀,师兄告诉你在这个时代就是刚出生的婴儿都大你八百岁。” “呵呵呵,不好笑。”霍君转身拉着夏青竹走了。 与此同时二十几位掌门从大殿走出,谭鸿尽高声说道:“各位同门道友有礼,在下茅山掌门谭鸿尽代表茅山同门欢迎诸位到来。下面请玉泉山傅掌门主持仪式。”傅满又上前高声道:“如今妖魔横行,先是狍鸮再是四天君一心毁灭正道。我等需团结一心铲除魔道,还天下之太平。正值今日是中秋佳节,借此良辰吉日各派可各展所长为节日助兴。需切记刀剑无眼点到为止。” 众人蜂拥至擂台前,见八个擂台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摆成,榜上有名者跃跃欲试。随着一声锣响,有十六人冲上擂台分八组对战,台下人声鼎沸。燎原看了一会,转头问道:“谢易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想不想去试试?说不定可以技压群雄。” “我要留着力气去找师父。真如树天君所说,不够当妖魔的点心呢。” “树天君是谁?” “不是谁,一个养了一群美女的小老道。哈哈,我去找夏姐姐了,你去吗?可以和霍君斗嘴。”二人嘿嘿一笑走了。 燎原来见这三人正在包饺子,笑说道:“燕师姐好兴致呀。” “何来兴致,只是听说谢易要下山去找师父,就当做师叔为他送行吧。”谢易心下感动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却听燎原又说道:“若谢易说你是野鸡毛,师姐还会给他送行吗?” “不是,不是,弟子当初玩笑而已。”谢易瞥了一眼正在坏笑的燎原。 “野鸡毛也挺好看的。”燕雉翎淡淡一笑又问谢易:“还有什么需要师叔帮助的尽管开口。” “请二位师叔帮忙查一下那个刘行云,弟子总觉的这其中有蹊跷。” “还有吗?” “没有了。” “没有就好,别和你夏师姐眉来眼去了,下了山有的是机会。”夏青竹被燕雉翎说的满面通红。霍君小声道:“师叔,弟子有事。” “你就当自己是青竹或者谢易的丫环即可。”霍君被燕雉翎的话挡住,一时竟不知如何招架。饺子只有白菜和盐,三人吃的津津有味。饭罢,燕雉翎与燎原送别三人,临行时见茅山四位弟子都败下阵来,五龙山只剩下赵佑佐和于袁。 三人思绪万千一路上话也少了,第二天的黄昏来到庙村,太阳落山后村民匆匆回家闭门不出。夏青竹感慨:“想必又是妖精作怪,没想到茅山下也如此不安宁。”霍君说道:“我们既然是替天行道,就在这等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作祟。”谢易、夏青竹同意,三人找了避风地方直到亥时,一阵阴风袭来。东南西三面各有一人走来,北面来了二人。东面来的人问道:“这位道友是谁。” “这位是王道友刚从茅山下来。”北面的人答。 “快说说情况如何。” “玉泉山弟子博得头筹,众掌门力推傅满做了总掌门,再精选五十名好手明日准备进发五龙山。” “其余人呢?”南来方来人问。 “各自回山准备去了。” “五十名好手的领头人是谁。”西方来人问。 “傅满的大弟子韩朝阳。” “原来如此,又是谁在五龙山上?”西方来人又问。 “道盈天君他老人家,只因为冯干支三人带着五龙山的伤残弟子躲进了云霄洞内,不知里面有什么法宝,众道友接近不得。” 东方来人手里拖了一个布袋说道:“今日捉了十六岁的少年皮薄肉嫩,咱们还是先分食了再去五龙山投奔道盈天君如何。” “甚好。”众人打开布袋见一唇红齿白的昏迷少年各个垂涎欲滴。东方来人伸手准备扯下少年的左臂,突然地下冒出四只恶鬼,不等众人反应各抓起东方人的手脚用力扯开,然后各拿一肢兴冲冲的钻回地下。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接着又有两个草头兵手中各拿利器从暗处奔来,刺入南面来人双肋,那人立时毙命。剩下三人转身欲逃走可身旁升起一圈火墙拦住去路,又是天雷引来将西、北二人劈成灰烬,只留下了姓王的道士,他忙跪倒向四面磕头求饶:“不知小人得罪了那一路神仙还望高抬贵手。”三人来到火圈外,霍君开始画符,谢易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小人在茅山无意中听到韩朝阳与一人谈话说,先把这五十名好手带到五龙山一举歼灭,再召集天下同门利用浑沌灭之。” “难保你日后再去害人,今日留你不得了。”霍君引雷击毙了王道士。三人唤醒那少年,送回五里外的庙前村家了。 谢易说道:“我回去禀报,你们二人在此等候。” “小心,木遁术需量力而行。”夏青竹含情脉脉的看着谢易,他又将五行月轮刀交给了她说道:“最迟明日清晨赶回来,这里危险你二人也需小心些。”谢易不知这一去竟成了道门的叛徒,从此亡命天涯。 第十二章 不识同门真面目 月盈则亏,谢易找到燎原时他正在赏月。 “小师叔这是阴谋,韩朝阳明日带的五十名好手都是去送死的,然后再召集天下同道中人,利用浑沌使咱们自相残杀。” “你是如何得知的?” “今日捉到一个姓王的人准备去投奔道盈天君。” “此事重大,他人呢?” “杀了。” “口说无凭,还是先去找掌门吧。” 二人一路来到谭鸿尽的卧房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谭掌门听后思索很久,说道:“我一直在疑虑一件事,当初各家掌门齐聚太平镇,你偏偏去了五龙山,不到两个月五龙山遭受灭顶之灾,冯掌门如今依然下落不明。接着你来到茅山,不出一月就有狍鸮出没。明日昆仑精英弟子去解救五龙山,可今晚你又出现了,若是怀疑当第一个怀疑你谢易。” 谭鸿尽说完,非但谢易就连燎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这其中定有误会。” “住口,为师现在就命你拿下谢易。” 燎原诧异。 “怎么,想违抗师命还是你也与奸邪为伍了?” 燎原立在原地不动。 “小师叔,师命难违,动手吧,况且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是非曲直日后定会见分晓。”谢易说完跳出门外。燎原无奈跟出门外与谢易插招间低声说道“快走”,接着手画符篆,施展五行符引木,地下木刺一排又一排将他逼远,突然黑暗处一张火符飞来,刹那间遍地烈火,接着火中窜出十只恶鬼。谢易剑指画符一道金光通天彻地,同时也看清自己已被团团围住。 谢易本想利用金光定身的空隙借木遁逃走,却发现树木皆被封住,退无可退只得拼死一战。他招出十鬼围在左右缠住持剑袭来的茅山弟子。这时刘行云奔来,口中大喊:“叛徒,今日我替百里师兄清理门户。”然后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竖起铁墙把谢易困在其中随后烈火焚烧。谢易心知休门居北方坎宫,属水,便躲在休位,却被烤的哇哇大叫。又听到刘行云喊道:“小畜生倒是懂得吉凶门,难道你没听说过吉门被克吉不就吗?” 渐渐的谢易喘不过气来,他在放弃求生念头的一刹那手臂奇痒无比,定睛观看两条蛟龙游动。双臂相交,头对头成剪,尾对尾成股,蛟龙飞出水火不避,剪开铁墙又将一众道士齐齐的一剪两段。 谢易杀红了眼逢人就剪,双蛟龙横扫茅山,众道士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山上鬼哭狼嚎。 第二日茅山通报天下,五龙山弟子谢易叛教。 谢易来到庙前村见到了夏青竹和霍君,一番变故二人也是错愕。见到谢易与夏青竹愁眉不展霍君识趣的走出房门。被救的少年名叫李兆,见谢易回来又是烧水又是杀鸡,忙的团团转。 “我说小弟呀,别忙活了,我们也是举手之劳。” “三位恩人救我性命,只是吃一餐饭如何能报答呢。” “哎呀,你怎么还杀鸡呢,我们修道之人是不吃荤的。” “可我也没有别的好招待了。” “反正我也不是正经的修道者,更何况李兄弟一番心意。”霍君自我安慰后帮着李兆开始忙活。 屋内的夏青竹看着心事重重的谢易问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先把你和霍师妹安顿好再去五龙山。” “我知道你怕连累我们,可是除了我二人还有谁能帮你呢。” “五龙山凶险,莫说是闪失,姐姐就是伤了一丝一毫,谢易此生都不安心。” “若怕闪失我又如何会随你下茅山呢。” “如今天下道门中人都当我是叛教的贼子,你二人跟着我只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青竹双目含情的看着谢易。 “当真。”谢易开眉展眼。 夏青竹莞尔一笑,指着他的酒葫芦说道:“还有酒吗?” “有,满的。”谢易眉开眼笑晃动着腰间的葫芦。 这一餐谢易和霍君喝酒吃肉然后美美的睡了一夜,夏青竹则是保持清醒防止夜里有人偷袭。次日清晨三人辞别了李兆踏上路途,走了不过十五里霍君发觉被人跟踪了,三人不动声色的继续赶路,天过中午时候进了城沿着主街向前,见一群人围在饭庄门口向里张望。 霍君赶过去问一人:“小哥,你们在看什么?” 被问那人说道:“看妖精吃饭。” “你怎知是妖精呢。”霍君也伸着脖子向里看。 “都吃光了饭庄的所有东西还不是妖精。” 霍君看不见屋里的情形就吓唬那人说:“就不怕一会没东西吃了再吃你们。” “姑娘说的有理。”然后那人大喊一声:“妖精一会吃人了。” 围观的人听了吓得抱头鼠窜,一转眼街上只剩下了谢易三人。三人走到门前见一个方头大脸的汉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喝,一旁的盘子堆成了小山。 霍君高声喝道:“呔,何方妖怪在此作祟。” 那汉子见三个道士模样的人立刻大袖一挥将盘子朝门口砸来,然后破窗逃去,三人紧追不舍。那汉子一边跑着一边弯下身去变成了一只丈于长的山猪冲出城门,又跳到城墙上如履平地,再跳进不远处的树林没了踪迹。三人也冲入林子,夏青竹招来四个草头兵四下寻去。 霍君道:“没见过猪上树但是见了猪上墙,好玩。”这时树林南方传来了野猪嘶叫,三人闻声赶去,四个草头兵也靠拢过来把猪精围在当中。 “你们为何追我。”猪精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你是妖精危害百姓。”霍君说道。 “妖精也分好坏,你哪只眼睛见我危害百姓了。” “呵,还敢顶嘴夏师姐快用草头兵杀了他。” 谢易喊了一声“慢”又问道:“你不危害百姓去城里做什么?” “我本来是家猪,跑到山里不知不觉游荡了百年就成了野猪,后来被树天君点化修炼至今勉强变作人形。总听过路人说城里鸿运饭庄美食,腹中馋虫作祟就化作人的模样去吃喝一番却露出了马脚。我在这山里已有二百年从未伤害过一个生灵。” “你认识树天君?” “自然,上个月还在风水山见到他老人家呢。” “他如今可好?” “被惩恶天君捉去吸了道行,又被风水神将救了。” “风水山在哪?” “风水山不喜欢道士。” “我和树天君是老相识了。” “沿着大路向西走二百里,见青石壁上有快红石,慢敲三下再快敲三下就有小童前来,他会问你看风水吗?你说宅子太邪需见到风水先生详谈。他再问可知道他们看风水的规矩?你就说金十斤银十斤蔬菜瓜果各十斤。他自会引你去风水山中。” 三人放了山猪精,它谢过匆匆消失于林中。 “我知道你想什么。本来去五龙山危险重重我又劝不住你,如今不妨去看看树天君,必定也传授过你本事。”夏青竹说完看向霍君。 “我来到这个世界注定了是谢师哥的随从,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易笑道:“好姑娘,将来师哥一定帮你寻个年纪大过你八百三十岁的相公。” 三人有说有笑的出了山林。霍君低声道:“那五个人还在跟着我们,动手吧。” “等去到没人的地方。” 他们若无其事的到了开阔地,谢易使用金光定住五人,接着霍君引雷劈死了四人,剩下一人被两个草头兵按住。 “众位饶命?” “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茅山的弟子,因为山上通报谢师弟叛教又画影图形,正巧我五人路上撞见就一路跟来了。” 霍君拔出长剑将那人刺死,夏青竹诧异问:“为何杀他。” “他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必须死,而且长得像我前男友更要死。“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看来以后可不能负我的好姐姐。”谢易趁机拉起了青竹的手。 三人走了二百里路途中都换了便装,见道路一侧是青石峭壁而那块红石也不难寻找,谢易上前慢敲三下又快敲三下,不久一个小道童走来问道:“要看风水吗?” “宅子太邪需见到风水先生详谈。” “可知道我们看风水的规矩?” “金十斤银十斤蔬菜瓜果各十斤。” “随我来吧。”小道童头前带路,三人跟在身后走了约两里路,又对着青石掐诀念咒,然后四人手拉着手进了峭壁里,再出来可谓青山绿水共为邻别有一番洞天。 “哈哈,我们可是掉进妖精窝了。”霍君难掩兴奋,她见到憨态可掬的树精,花间飞舞的精灵,湖中会人语的青蛙还有高大威猛的牛头人和马头人。 “你们是牛头马面吗?”霍君好奇的问,马头妖精甩了甩头上的鬃毛,对着她打了个嗝。她并不生气继续向前走着。 小童对着湖心喊道:“师父,有客人到了。”再看湖心水凝聚成了人的形态向岸边走来,双脚着地立刻变成了顶盔掼甲的将军。 霍君又问:“你就是风水神将。” “你们是谁?” “在下谢易,想求见树天君,还望将军通融。” “你是谢易?有何证据?”风水神将打量着谢易。 “树天君每年会出去仙游一日,这一日连根拔起就会形成水塘。”他不在继续说下去,更不想让夏青竹知道偷看女子洗澡的事情。 “看来是你,哈哈哈。”风水神将一脸坏笑带着三人来见树天君。 再说惩恶与千面二天君万万没想到金蛟剪现世,也因此不得不使他们改变计划。 第十三章 风水山上遇故人 老树无枝叶,风霜不复侵。腹穿人可过,皮剥蚁还寻。谢易看到这番景象心头痛惜,树天君往日风采不在上身更是骨瘦如柴。 “好久不见。哈哈,还有你的心上人也来了。”老人面露喜色颤抖着伸出手臂,谢易抢身上前抓住老人的手。 风水神将惋惜道:“惩罚天君捉了他们花、草、树、木四人,我们赶到时候只剩下树天君,如今道行不足百年,要靠着风水山的水维持。” “风水老弟你带二位女客人先去休息,我们爷俩独处一会。”树天君说罢,风水神将带着夏青竹、霍君退去了。 二人交谈不知不觉过半日,风水神将带着夏青竹、霍君两人送来了饭食,谢易拿出了自己的酒让二人品尝。树天君与风水神将饮后感觉身体顺畅,于是五人又聊到了半夜。天近子时山中有人嚎啕大哭。风水神将道:“这是山里一只死了百年的怨鬼,每日哭喊着自己妻子。我们与他没有过节,素来相安无事。” “哎,也是个可怜人,我在西北荒漠的时候遇见过一次鬼打墙,结果那鬼竟是我家大奶奶,算不算天意呢。” 一旁的霍君道:“师哥若有空闲可带着师姐再去西北,让大奶奶看看这孙媳妇合不合意。”夏青竹羞红了脸,谢易却是美滋滋的笑着。 树天君说道:“谢易这小子倒是有些花花肠子骗到了这么俊的女娃。孩子我问你,在五龙山习的是哪一门?” “回前辈,我学的是扎草成兵。” “你是木性,若不嫌弃我可以传授你些修行的窍门如何。” 夏青竹忙躬身施礼谢过,直到寅时三人睡去,留下了树天君和风水神将。 “您准备收留这三人?” “若是风水老弟不愿意,就此作罢。” “你我还分什么彼此呀,我只是担心这安乐日子不多了。” “群魔当道,恶兽横行,他们即便不来咱们的安乐日子也不多了,更何况这三人都不是凡人。” “当真?” “当初我捉了谢易不久,尹黎尘来找我说一件关于他的秘密,那霍君有姜炳近两千年的道行,只是还不能收放自如。还有这夏青竹可是树中之神七宝妙树化身。明日起我来指点夏青竹你去指点谢易,咱们也算是顺应天意了。” “我行吗?”风水神将呵呵的笑了。 从此三人与山里妖精为伴相互称兄道弟,谢易又与风水神将学了水遁术,夏青竹在树天君的指点下功力与日俱增,另外学习了木遁术和土遁术,而霍君无师自通五行遁术无一不精。 冬去春来转眼过了一年,这一日天近黄昏,一地鼠精报告风水神将山里发现了诸犍。他与谢易进了山里,二人穿过丛林就见到人面豹身,牛耳长尾的怪物手拿弓箭在山间徘徊。 风水神将难掩内心兴奋道:“诸犍善射你我兄弟需小心了。”谢易大喜,再看风水神将两臂张开变作翅膀,两脚变为鹰爪直奔诸犍双目。诸犍拉弓搭箭射对方咽喉,神将吐水挡住射来箭矢。诸犍接连疾射,神将落地施法升起一道高高水墙。诸犍奔走迅捷边跑边射,见对方有帮手忙向山里奔驰却被金光定住身体,谢易再使用驱魔四篇中的通天诛灭篇招来诛仙、戮仙二剑,双剑断水辟火分金破石直奔诸犍双臂。 又听风水神将大喊:“兄弟,缠住这畜生即可,千万不可伤它。”谢易忙控双剑与诸犍擦身而过。神将化作鸡状双眼四睛鸣声如凤,飞至诸犍近身,身法轻盈抓的对方遍体鳞伤。诸犍挣脱金光飞身逃去,谢易再用金光定身将其定住。 神将双爪插进诸犍胸口掏出一块猩红的石头,再变回人形双掌将石头拍碎塞进谢易口中,粉末入口即化一瞬间就消失了。 “你的心已被我兄弟吃了,以后他的心就是你的心,他就是你的主人。” “我与你等并无恩怨为何要害我” “只要你与我兄弟一同替天行道,假以时日定可修成正果。” 诸犍突然脑中变的一片空白,伏在谢易身旁消失不见了。谢易一连使用三篇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又听风水神将道:“这诸犍又名胖郎神,力大无穷,善射,被击中者九死一生。兄弟有了它更是如虎添翼。” “大哥有心了,小弟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谢易心里高兴更感激风水神将。 “想必也是天意。”风水神将看向昆仑山方向,此时已到半夜,那男鬼的哭声又响了,声音距离二人非常近,谢易打了一个冷战。 “你们是谁?”声音带着幽怨。 “鬼大哥勿怪,只因我与兄弟进山降服诸犍,打扰了。” “能降服诸犍想必将军也是千年修为,我一个不过百年的怨鬼又能耐你何?”话虽如此,但二人感觉阴气逼近,心下大骇,必定此时真气已消耗殆尽。 谢易亮出手臂高声道:“你这恶鬼别过来,我有金蛟剪在手别说百年怨鬼,就是大罗金仙也是一剪两段,更何况还有胖郎神。” 寒气不再靠近,二人稍稍宽心。谢易又说道:“鬼大哥有何仇怨,日后若能帮助绝不托辞。” “仇人掳走了娘子又害死我。”怨鬼声音凄凉。 “你也说如今已过百年,想必你的仇人也死了。” “陆并一这个卑鄙小人,死了太便宜他了。” “你说陆并一?” “兄弟认识?”风水神将问道。 “他没有死,这个卑鄙小人三年前在京城骗我们去西北吃铁背鱼,结果把我们一行人献给了妖精险些丢了性命。你放心若有朝一日见到他定当替你报仇。” “在下谢儒礼先谢过二位了。”怨鬼的声音平静了许多。谢易惊呼道:“你是谢儒礼?你可知道谢正后?” “那是我侄儿,你们认识?” “大爷爷,我就是谢正后的儿子谢易呀。”谢易声音激动。 怨鬼现身黑衣白面,声音似在哭泣,谢易忙跪下磕头道:“我获救后在阳关外见到了大奶奶的魂魄,您快说说陆并一是如何害您的。” 谢儒礼扶起谢易与二人诉说着过往:“我在世时候常年在外做生意,以至于年近四十还是孤身一人,你的其他四个爷爷都已娶妻生子。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兄弟们张罗着为我娶了一房夫人,也就是你大奶奶。她嫁过来时刚满十八,爱干净,而我常年在外是个邋遢人,她不嫌弃,我夫妻二人甚是恩爱。做生意时候认识了陆并一,当时不知他人面兽心还互相称兄道弟。一次他来京城,我请到家里热情招待,可是他走后你大奶奶却说这个人不可交,我当初也不以为意。直到第二年老太爷大寿我又邀他过来,没想到这恶人竟然趁忙乱之际掳走了你大奶奶。我夫妻素来恩爱,见不到她自然是伤心欲绝,于是四处托人打听,自己也离开了家门。直到五年后又遇到了陆并一,我上前与他拼命,这贼人花言巧语骗我安分,却想不到夜深人静之时用长锥钉入我头,客死他乡也不知为何魂魄飘到这风水山。” “真是人面兽心,他日若被我捉到定当剥皮分尸。” “风水大哥有心了,想来飘零至此也是上天有意安排与我今日相见。大爷爷何不随我而去,日后出了风水山去西北和大奶奶相聚。” “相见谈何容易,我又怎么去得了西北呢。”谢儒礼声音显得很激动。 “这有何难,谢大爷只要依附在衣物上白天不出来便是。”风水神将解下了自己的斗篷。谢儒礼满心欢喜谢过风水神将附在斗篷上,谢易将其折好抱在怀里,又稍事休息二人下了山。 树天君众人等待焦急,见二人回来霍君伶牙俐齿的埋怨了一番,谢易把捉诸犍和遇见谢儒礼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众人听了各个心中不平,约定捉住这陆并一为谢儒礼报仇。 谢儒礼与谢易谢过众人,却听霍君说道:“杀陆并一又有何难,就算如今他人在天涯海角也无妨。” 第十四章 有因有果必有应 立一营,内设一台,台结草人脚踏北斗,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足下各一盏灯。书符结印焚化,取铜镜立于草人三寸处,每日三拜至二十一日午时箭钉草人如射本身。 次日清晨,马头人扎好了一个草人又搭了营台,霍君不许别人偷看只留下谢易一人。她在台上画出了北斗七星再竖起草人,又在草人头上脚下各点一盏灯,草人前三寸放了一面铜镜。 “师哥,现在教你咒语吧。” “师妹既然会此秘术,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谢易不解。 “嘿嘿,钉头七箭书阴毒,我怕折寿。再说这是你们家的事,我只是出于江湖义气而已。” 谢易摇头苦笑听着霍君传授口诀。口授完毕,谢易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 再说陆并一如今身在苏州,穿梭于烟花柳巷。清晨起来看着身旁赤身的女子依然熟睡,想来也是折腾累了。他满意的出了房门心里有着莫名的成就,自从谢儒礼的夫人病死关外开始,陆并一所享受的女子皆是年龄、相貌与她相仿的。 他走在街上又有了困意,于是匆匆的回到客栈蒙头大睡,这一睡就是过了一日。 第二日醒来非但不解乏困而且全身酸疼,于是吩咐店小二去请了郎中。可是一连十个郎中看不出个所以然,陆并一也烦了倒头又睡。直至第五日心似油煎,坐立不安,店小二平日里知道陆大爷喜怒无常,也就远远的避开了。第十日,醒来全身疼痛难当,他心里觉得蹊跷,于是焚书祷告请师父查个究竟。第十五日陆并一如病鬼无二,又要店小二帮着焚书祷告请师父速来搭救。 第二十日天近中午一人驾巨秃鹫而来,这人面容清秀,五绺须髯飘在胸前,正是谭鸿尽的模样,陆并一说了一遍症状。 谭鸿尽思量许久又帮他把了脉,大惊道:“何人如此歹毒,竟是用钉头七箭书来对付你。” “师父救我。”陆并一紧紧的抓着谭鸿尽的手不放。 “为时已晚,为师也是回天乏术。” “师父,就看在弟子这些年不遗余力的往西北为您送人的份上救救弟子吧。” 谭鸿尽甩开了陆并一的手道:“这些年你是帮我送了不少人,三月食一人想来没有五百也差不了几个。眼下我刚刚冒充了谭鸿尽还有很多事要办,找太极图,找金蛟剪,哪里还顾得上你。不过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日后定查出真凶为你报仇。常人不过六、七十岁,你如今活过百岁,世间的吃喝玩乐也是享受过了。眼下这会使钉头七箭书的人才是心头大患。”他不在看陆并一一眼,匆匆出了客栈,在城外驾鹫而去。 这一天,客栈里的人听到陆并一一会嚎叫,一会痛哭,一会又大骂,掌柜怕影响生意要伙计把他抬到了城外丢弃荒野。 第二十一日午时,霍君取来桑枝弓和三支桃枝箭,谢易一箭左目,二箭右目,三箭心口,陆并一钻心疼痛气绝身亡。 再说这假谭鸿尽驾鹫来到五龙山与道盈天君会面。 “你怎么光天化日来五龙山呢。” “师兄勿怪,若不是出了大事,我又怎么明目张胆的来此呢。” “何事。” “我的一个徒弟被钉头书害死了。” “钉头书?”道盈天君大惊失色。 “没错,我猜若不是姜炳就是尹黎尘。” “尹黎尘如今被天尊化作了泥胎已是自顾不暇。姜炳转世叫做霍君,也是这五龙山弟子,倒是很有可能。你回去后速速昭告天下道门找寻这女子。” “想必是与谢易在一起,找到这二人可是一举两得。”假谭鸿尽眼露狡黠之色。 “太极图可有下落了?” “谭鸿尽这老匹夫,我用劲各种手段他也不说。” “可有其他线索?” “没有。” “师弟,还是速速回去吧,免得他人生疑。” 假谭鸿尽就是惩恶天君,当日众人退去狍鸮后,他发现谭掌门的太极宝图,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夜囚禁了谭鸿尽,却怎么也找不到太极图,于是用尽各种手段但是这老掌门始终未透露半个字。 风水山,树天君为谢易、夏青竹、霍君讲述着惩恶天君:“当年我师父共有两批弟子,共计八人。第一批就是我们花草树木四天君,第二批的四人之中就有惩恶天君,当然这并不是当初的姓名。后来恩师驾鹤西去,咱们也就无缘结实这四位师弟了,而且他们是人我们是妖想来也不愿意与我们为伍。只是木天君听说其中一位师弟下山后惩恶扬善,遇到了大魔头打去了道行,为了报仇他又修行了一门阴毒的妖术就是三月吃一人,使得道行突飞猛进。开始的时候还是以恶制恶专食恶人,自称惩恶天君,可是后来食人成性也就不计较善恶了。这几年他更是用尽手段吸取有修为的人或妖,想必天下已没有几人是它对手了。” “若是知道姓名就好了。”霍君看了一眼谢易。树天君无奈的摇摇头,见风水神将匆匆赶来告诉众人阳关出事了。 谢易牵挂顾汉生的安危,风水神将招来三只如牛大小的鼯鼠载着三人去了阳关。临行时他把酒葫芦留给树天君,连日来树天君饮这泡过的酒气色明显好转,另一原因是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留下葫芦全当做纪念。 一路相安无事,接近阳关居高临下见百里疾风正与群妖短兵厮杀,鼯鼠滑翔落地,三人外围包抄打的群妖慌乱撤走。 阳关城守军已不足百人,防御使铁兵告诉众人:“有一日夜里忽然有妖精爬上城头见人就杀,多亏武骑尉顾汉生的宝葫芦杀退了妖精。第二日又有五百妖精在城外集结,我等根据收集来的情报做了详细部署,由武骑尉带兵正面迎敌,万万没想到双方交手不久左右翼刚刚迂回包抄时,竟然天降陨石将战场方元十里化作了焦土。接着每晚都有妖精偷袭,下官给朝廷发的八百里加急也未见回复,撑到如今守城弟兄不足一百,也幸好又有百里大侠赶到。” “我也给同道发了消息前来支援,没想到只来了你们三人。”百里疾风表情复杂。 铁兵见他们师徒重逢就识趣的退去了。谢易下跪说道:“弟子知道您心中所想,请师父容禀。”百里疾风扶起了谢易,听他叙述着关于在茅山的变故。待谢易说完,夏青竹道:“师弟也算是保住了天下同道中的好手,若不然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谭掌门不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其中必有蹊跷,眼下还是安心对付关外的妖魔吧。”百里疾风根本不相信谢易会叛教。 谢易摸着五色腰带睹物思人,往事历历在目,于是烧了些纸钱悼念义兄顾汉生。 当天夜里又有妖精爬上城墙,师徒四人联手将其杀退,百里疾风见徒弟们都有了长进甚是安慰。接下来一连三日不见在有援兵到来,于是百里和谢易二人走进大漠,两日后发现了妖精的老巢。妖精约有三四百虽未成人形,但营寨错落有致,进兵口、出兵口、瞭望台一应俱全,还有狼群在外巡逻,空中更有秃鹰侦查。 当二人发现贼巢的同时对方也发现了来人。一队妖怪骑狼疾驰而来,二人各展本领与众妖短兵相接。百里疾风移山破阵将狼骑杀死近半。这时空中飞来人身鸟头的妖精各个手拿狼牙棒居高临下俯冲袭来,百里疾风再用烈火破阵术,万道火箭如长了眼睛一般追杀飞妖。 眼见两队妖精将尽消灭,又一黑面大汉**骑着吊睛白额虎,手拿金刚杵奔来。大汉后面紧跟着两头披甲黑熊以及豺狼虎豹。谢易与众小妖厮杀,黑大汉上前抡杵猛砸百里疾风,百里不敢硬接闪身躲过,但对方挥舞着千斤大杵丝毫不给他还击的机会,百里借土遁没了踪迹紧接着又从百步外地下钻出,祭起遁龙桩捆住黑大汉,小妖见首领被擒,纷纷逃去。 不等二人喘息又有五只鼠精各穿黄、绿、青、红、黑五色道袍过来,小妖也随着折返回来。五鼠精手拿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接着长剑横在胸前发出万道金光,闪的二人睁不开眼睛。 “师父快走,有金蛟剪他们奈何不了我。” 百里疾风土遁而去,谢易却被五把宝剑抵住,绑住进了营寨,帅帐内一头花斑豹见到谢易放下了手里兵法打量着他。 “来将何人呀。” “谢易。” “你和你的同伙好本事呀。” “不敢。” “这是我们豹将军,你个俘虏说话客气些。”一小妖上前踢了谢易一脚。 豹将军见谢易傲慢也不生气,又问道:“你看兵法吗?” 谢易不理他。 “这可是好书,只是可惜你们学了对付自己人。知道我在看哪一篇吗?借刀杀人。”豹将军把书在谢易面前晃了一下。 “有话直说。”谢易觉得蹊跷。 “卖弄一下而已。”豹将军悠哉的坐回书案前。 这时小妖进来禀报:“报告将军,跑的那个又回来了,他捉了黑面先锋和咱们交换。” 豹将军哈哈一笑道:“交换?他有这个本钱吗?五位鼠仙还要劳烦再去一趟。” 五鼠领命走出营地,见到百里疾风不容分说横剑摆阵。百里又被金光闪的睁不开眼睛,他收起遁龙桩又借土遁逃走,这黑面先锋也在阵内,自由后不分敌我挥拳就打,红衣鼠精正在全神贯注施法,被黑面先锋重重的两拳打的天旋地转。 百里疾风到了营中角落,招出五个草头兵再引地火燃烧,草人成了火人分别向五处跑去。不多时妖营起了大火,众妖乱作一团。豹将军在中军帐分派人手后,看着谢易道:“你的同伴真卑鄙,竟然放火偷营。” “你既然看兵书就应该想到趁火打劫呀。”谢易笑呵呵的看着豹将军。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豹将军亮出九环刀,就在一瞬间一根金柱从地下窜出,柱上有三个金圈将它牢牢捆住。 “这叫擒贼先擒王。”话音刚落百里疾风从地下冒出。 群妖团团围住中军帐,谢易亮出金蛟剪,豹将军见状忙道:“少侠手下留情我还有下文。” “你还想狡辩?” “这一切都是阳关防御使铁兵搞的鬼,我们也只是受他利用罢了。” “离间计?”谢易斜眼看着它。 “阳关有位武骑尉叫顾汉生,这一年来凭着斩仙飞刀屡立战功。铁兵心生妒忌,于是偷偷来找我谋划,还声称已算准了天火降世的时间和地点。” 百里疾风问道:“这么说你们暗地勾结已久。” “这铁兵在朝中一直不被重用,后来结实了九宫天君。这人曾帮他摆过九宫阵,从此铁兵名声大震,之后来到阳关作为防御使。我等也无非是忌惮九宫天君罢了。” “九宫天君是谁?” “我也实在不知。” “你敢去阳关对峙吗?” “但你们必须保证杀了铁兵,免得他走漏了消息九宫回来报复。” “若他真与邪魔有勾结,我们师徒自然是替天行道。” 两日后,百里师徒押解着豹将军回来,一番对峙后铁兵也不在辩解。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二位就没发现那两位女侠不见了吗?”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百里疾风想不到这铁兵会留后手。 “也没怎么样,只是在下闲暇时候培养了些瞌睡虫,这小东西会钻进人的身体,我若不解,瞌睡虫会使她们永远睡着。” “你真卑鄙。” “小兄弟,你也别这么瞪着我,人在江湖总要给自己留些后手的。”铁兵又是大笑,突然笑声停了,他看到了夏青竹和霍君。 “嘿嘿,一只小小的虫子能奈我何。” “你们……你们怎么……” “怎么没事,是不是,谁让你的瞌睡虫馋酒。”霍青晃动着谢易的酒葫芦又说道:“夏师姐怕师父责备谢师哥饮酒,就把这酒葫芦偷偷的藏了起来,谁想到你的小虫子竟趴在葫芦上想尽办法偷酒喝。” 百里疾风龙吟剑出鞘抵住铁兵喉咙厉声道:“说,你害死顾将军后,为何还继续招来妖精残害同袍。” 铁兵知道自己没有逃脱的可能,于是道:“是九宫天君的命令。” “九宫天君在哪?” “你们别杀我,京城郊外有个八卦庄,庄主就是九宫天君。” 霍君见他说完,用力一推,龙吟剑没入了咽喉。不等百里疾风说话,她抢先道:“师父勿怪,这贼人害死那么多人,又与邪魔为伍人人得而诛之。豹子你说是不是?”豹将军见识这女子狠毒,忙点头称是。 百里疾风放了豹将军,它也保证日后多行善事争取早日修成正果。 当天夜里四人又来到关外,谢儒礼现身与妇女团聚,百年之后两个灵魂再度相聚,二人的模样也变的清晰,又恢复了当年的容貌。 “娘子你受苦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别说等一百年就是等上一千年,一万年只要你不来,我也不走。哎呀,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你还是当初的那个你,一丝一毫也没变。” “你也是当初那个你,还是那么邋遢。” “娘子,我们回家好吗?” “相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二人说完身体霞光万道化作赤、青二鸟,一翼一目相拥飞去。百里疾风看着比翼鸟飞去,喃喃的说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谢易牵着夏青竹的双手道:“愿得姐姐心,白首不分离。”二人含情脉脉忘记师父在场。 同一天夜里在天外陨石烧焦了的战场,一人双臂用力的支撑自己爬起来,想不到手臂用力竟燃起了烈火。他忙就地翻滚将火扑灭,接着又双臂支撑,火再燃起。他猛的站起身来,右掌用力掌心燃起烈火,左掌用力又是一团烈火。再看紫白色的葫芦完好无损,内心激动不已。 第十五章 疾风行云同门杀 五龙山上道盈天君与千面天君会面。 “你似乎永远不用真面目示人。” “因为是我千面天君。” “找你来只有两件事,一是谢易和霍君在阳关杀了防御使铁兵,二是惩恶最近似乎很不安分。” “惩恶也无非多吸了几个人而已,有天尊在他岂敢放肆。谢易与霍君才是心头大患需速速派人去截杀。” “还有个不服和尚据说在玉泉山?” “一个小和尚而已处心积虑的想学**玄功。倒是你准备派谁去截杀谢易他们。” “天尊他老人家自有对付他们的妙计。” 太平镇百姓对谢易如敬神一般,康老爷大摆筵席又有名流作陪,于是四人在此休息一夜。 月光如水,百里疾风窗前有人叫了一声“百里师兄”接着飞出庄外,百里听着声音熟悉尾随而去,霍君也有所察觉出了房门跟在师父身后。 又一团黑风袭来,风中有声音轻声道:“夏师姐。” “谁?”夏青竹警觉起身。 “你出来便是。” 她小心翼翼走出房门,见门外站着王昊宇大吃一惊。 “你这妖精来这里做什么?” “我奉命来杀你,又动了恻隐之心,师姐若答应愿与我做长久夫妻,我二人这就离去。”王昊宇的脸上永远保持着一丝微笑。 “你这妖精好不要脸,看招。”八门月轮刀破窗而出直奔王昊宇而去。 百里疾风与霍君追出十里见刘行云站在那里再无旁人。百里低声对霍君说:“快些回去免得有人趁虚而入。” “师父小心。”霍君退去不出五里听到野狗的叫声,她的心底一惊这声音似曾相识。紧接着见到一头怪兽像虎又像牛,背生双翅,身生猬毛。 霍君惊出一身冷汗,这是穷奇。 十里外的刘行云说道:“谢易早已叛教,百里师哥非但不清理门户却与他为伍。” “其中必有蹊跷,他日自会查个明白,今日还请刘师弟行个方便。” “在下奉命,百里疾风若不清理门户当已叛教处理。”刘行云背后十把宝剑如孔雀开屏一般展开。 “奉命?奉谁的命。” “自然是总掌门的命。” “同门相残,他傅满安的什么心。” “好大胆子竟敢怀疑总掌门。” “刘师弟我且问你,他既然是总掌门可曾召集过天下同道去五龙山营救师父。” “还不是你那宝贝徒弟坏了计划。”刘行云说完身后飞剑如十条蛟龙交叉刺向百里疾风。 百里抽剑还击被十把飞剑困在其中,他招来草头兵抵挡,草人紧抓飞剑不放,刘行云引地火焚烧,却见百里疾风的龙吟剑刺来。他慌忙退后五步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珠子祭起砸向百里疾风。百里躲开,十把飞剑已将草人砍得粉碎又交叉刺来。 百里疾风施展金阵成器将龙吟剑化作四面高墙。那珠子猛砸高墙未见效果,刘行云又引地火焚烧。 “百里师哥,小弟也不想同门相残,如今你已然处于下风还是束手就擒吧。” “你若真念及同门之情义,就不该处处阻碍我召集五龙山弟子。” “如今师父他们被困云霄洞怕是凶多吉少,你我心知肚明谁召集的同门弟子多,将来就可做五龙山之主。” “刘师弟,我百里疾风万万没想到五龙山危在旦夕之际你却想着做掌门。” “师哥说的倒是轻巧,师父处处护着你,扎草成兵、金阵成器、寒冰破阵、烈火破阵、移山破阵被你学了个遍。我呢?只能学金阵成器,在他面前施展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炉火纯青,可他却不许我修炼第二术。如今怎样,非但学了烈火破阵还会了十全游龙剑法。” “就是因为同修五术,师父见我通则不精怕他日门下弟子遇见高手吃亏,才明令单休一术,不开八门决不可修炼第二术。” “我早已开了八门,谢易这叛徒是领教过的,若不是有金蛟剪他岂能活到今日。” “师弟,道讲无为,你却处处急功近利。” “哈哈,师哥真会说风凉话,若不是师父和师叔们已内定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又如何口口声声讲无为呢。”刘行云见地火对高墙不起作用又加大了火势,却不知龙吟剑辟火。 “师父他老人家觉不偏心,掌门内定也是道听途说。” “他若不偏心为何在五龙山危难之际,要你们青龙峰的人逃走。” 百里疾风忽然想到一事,于是问道:“你莫非投奔了那四个恶魔。” “不才如今在道盈天君门下。” “刘行云,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却自甘堕落。”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成王败寇,胜的一方便是正。” “师父说,浩然正气,天地长存。刘师弟现在回头还不晚。” “师哥你错了,这次来人可不只我一个。天地是否长存,你们是决计看不到了。” “同来的还有谁?” “还是死后去问他们吧。”刘行云操控十把飞剑由地下飞入高墙内,高墙退去,只有龙吟剑插在地上却不见了百里疾风的踪迹。诧异之际一道金光迎风就长,三个金环扣住刘行云越动越紧。再看龙吟剑内走出一个小人,双脚落地变成了常人大小。 “还说他不偏心,遁龙桩都在你手里。” “师弟,我只问你一件事,这四个恶魔是谁?“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动手吧。”刘行云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你若说了,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当真?” “自然。” “我只能告诉你惩恶天君在茅山,千面天君在玉泉山,九宫天君在京城。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那道盈天君呢。” “只知道他是天尊的大弟子,没有人知道天尊是谁。” “你走吧,日后好自为之,若再助纣为虐我定斩不饶。”百里疾风解下了遁龙桩。 刘行云走出百步趁百里不备,将那拳头大的珠子重重的砸在他的后心。百里疾风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指着刘行云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道可道,非常道。哈哈,师兄,这便是非常道。” “我本念及同门情义不想杀你,祖师在上,弟子今日杀同门绝非本意。” “师兄,这珠子叫霹雳珠,没被砸死也是你的本事了,若想杀我还是能起来再说吧。”刘行云得意洋洋的玩弄着手里的珠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 “日后怎样百里师兄是看不到了。”刘行云再控十剑准备将百里疾风一击必杀。 百里疾风剑指迅速画符,四周的草木化作数十人挡住了飞剑,它们手拿利刃蜂拥而上围住了刘行云。 刘行云没有想到百里疾风运用草木皆兵摆出了八门阵,任凭飞剑砍杀却找不到生门。无奈之下他将八把剑立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位,手拿双剑喊了一声“开”,八剑化作高墙立于八门挡住了草头兵的攻击。他心想只要自己撑上一时三刻百里疾风定然支撑不住。而百里疾风又使出移山破阵术将土石堆在高墙外侧后身体支撑不住倒地昏死过去。 等了半个时辰刘行云听着外面没了动静,以为百里疾风死了。他心里高兴,忙收了八剑,却想不到百里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坟墓,土石没了支撑堆成一座小山,刘行云被砸的粉身碎骨。 当年李游见百里疾风有资质要他五术同修,却被茅山谭鸿尽一剑破了金阵成器。从此冯干支便要求门下弟子专心修一术,直到术可开八门并能任意控制吉凶门才可再修第二术。刘行云所修金阵成器虽有成就但总喜欢在人前卖弄,冯干支教诲“盈而不溢,盛而不骄”他也不听,于是冯掌门一直不许他学第二术。 冯干支对每个弟子都寄予厚望,虽说无为,又希望每个弟子都在正道上有所为。但刘行云不是百里疾风,他只认为冯干支是偏心,他嫉妒百里以至于最终脱离了正道。 第十六章 魔道殊途青龙情 妖怪人皮被八门月轮刀撕开,那只牛眼狼耳前肢奇长的怪物又跳了出来。它伸着长长的舌头向夏青竹一步一步的走去。青竹操控月轮刀直取对方咽喉,怪物前肢如钢铁一般将轮刀挡开。她又招来五行月轮刀直奔对方的后颈,怪物矮下身子躲过接着四肢用力奔她而来。 五行、八门轮刀左右夹击,怪物身体突然停下双手硬生生的接住双刀,反手投向夏青竹。青竹飞身躲开,眼见怪物到了近前,地下窜出四条树藤缠住了它的四肢。轮刀砍下了怪物的头,一团黑气喷出在空中千变万化,最终又变成了王昊宇的面目。 “你好狠心。”王昊宇的脸上依然有一丝邪笑。 “你这妖精也不知害了多少人,今日本女侠就替天行道。” “哈哈,这样也好,从此你就是我的宿体。”黑气直奔夏青竹扑去。 就在这时林追风飞来,口里吐出熊熊烈火将黑气烧的吱吱作响,黑气跳到远处又化作王昊宇。 “林师哥,你我还是人的时候就势如水火,如今同在道盈天君的门下难道还水火不容吗?” “呸,你个无耻败类,若不是你,我与马师哥又如何会落此下场。” “嘿嘿,当初你我都对夏师姐心有所想,今日倒看她花落谁家。”王昊宇又化作黑气,直奔林追风七窍钻去。林追风七窍喷火,黑气遇火散开绕到身后直奔夏青竹而来。青竹土遁逃开,林追风双耳各飞出一只火兽口含烈火见风就长,双兽追着黑气撕咬。 夏青竹心里奇怪,如此大的动静康府的人竟浑然不知,还有师父、谢易、霍君呢。此时她还不知百里疾风与霍君去了庄外。 黑气找不到夏青竹于是散开了。 “多亏了林师弟,若不你真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客气了。”林追风淡淡的一笑。 “师弟这次回来可不许走了,师父也在此处。” “我又一次背叛了道盈天君,若是回去必死无疑。” “那就好,师父见到你一定会开心的,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师姐且慢,师父眼下不在府上。我入魔道更无颜面见他,只要看见师姐安好便好。” “师父是非分明,他是不会怪你的。” “我来只是怕这恶人伤了师姐,如今无事我也安心了。”林追风说完转身就走。 “林师弟你的心我是知道的,可是……” 林追风停住脚步,回身一笑说道:“可是你已将终身许给了谢易师弟,我知道。我喜欢师姐,在山上时候却不敢表达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好,如今也是一样。” “你不要走,你又能去哪呢?”夏青竹上前抓住了林追风。 “我看不惯心上人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若是如此就会杀了谢易。” “不,林师弟你不会的。”夏青竹眼含热泪。 “师姐你放手吧,我已经没有和谢易挣的资本了。” 突然一道金光穿进了林追风的后心,他“啊”了一声倒在夏青竹的怀里。 “林师弟……”夏青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这是攒心钉,我……必死无疑了。师姐……你听我把……话说完,道盈天君法力高强,手下妖魔众多,你……你们还不是他的……”林追风在气绝前将一个毛茸茸的小球塞到了夏青竹的手里。 “林师弟,林师弟,你醒醒呀。”夏青竹心如刀割,在她的记忆里林师弟是一个腼腆的人,他总是远远的看着她,私下里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每当她有困难时他总是第一个出手相助,即便成妖成魔也是如此。他与王昊宇不同,更不像王昊宇那样表里不一,他永远是做得多说的少,这次的诀别也许是他与夏青竹最多的一次对话。 每个花样年华的少年生命同样可贵,有的人自始至终都会认为全天下亏欠他,一点点委屈就要自甘堕落,而有的人却为了值得奉献的东西奉献出生命。林追风不是侠,他是一个情痴,为了留下心中所想与道盈天君做了交易,为了心爱女子不惜受万刀穿身之苦。如今在心爱的人怀里死去他已然满足了。 夏青竹怒火中烧柳眉倒竖,大喊道:“你们还有谁,都给我出来。” 一个面白如玉的男人,一个婀娜风情的女人,还有一个牛眼狼耳的怪物现身。 “你们哪个放的攒心钉。” 面白如玉的男人阴声说道:“我。我叫杨脂。” 五行、八门二轮刀左右飞来,却被婀娜风情的女人手里竹仗轻轻一划卸了力收入囊中,女人说道:“小丫头火气暴的很呀,我叫佘美娘,今日见到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美,哎!真是自愧不如呀。” 杨脂对无孔不入问道:“刚刚趁她们没有防备,为什么不钻进她身体呢。” “杨公子不知,我本是钻了,可不知为何又钻不进去。” 夏青竹又招来草头兵冲上前去,佘美娘竹仗又是一划草头兵也没了踪迹。她心急如火,握紧了拳头,手里毛球“吱”了一声,接着青竹感觉手被咬了一下忙将毛球脱手。那毛球落地迎风长到牛般大小,虎头狼身全身赤红。 杨脂惊道:“没想到那小子临死时候竟给这丫头留了只火兽。” “怕什么,你与无孔不入拖住火兽,我对付这小丫头,只要她死了火兽就是咱们的。”说完竹仗奔夏青竹咽喉而来,青竹赤手空拳被逼的连连后退,无奈之下只好徒手去接竹仗,可手刚刚碰到竹仗就被黏住,力气也被不断的吸去,接着手臂变成了枯木。夏青竹欲哭无泪,随之树皮剥落露出了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骨骼。 竹仗一断两截,佘美娘转身想逃,夏青竹的手轻轻一挥将她化为齑粉。 火兽见夏青竹杀死佘美娘摇头摆尾鼻喷青烟。杨脂见势不妙慌忙逃去,而无孔不入却被火兽口喷烈火烧得哇哇直叫,本打算与夏青竹同归于尽,可青竹手再一挥它也成灰烬。 杨脂逃出十里在一间破草房前停下,屋内只有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身高过丈,眼眯一线,倒是不算丑陋。这年轻人的桌前还摆着猪蹄、鸡腿、羊排,他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本书在喜滋滋的品尝着。 这草房也无门,杨脂门口说道:“小哥有理了。” “我这里没地方住,你快走吧。”年轻人头也不抬,然后放下鸡腿摸索到酒盅喝了一口。 “小哥误会了,只因我与一位朋友走散了……” “是不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找朋友呀,那得给我钱。” “我与朋友就是在此分别的。” “你是说陆角大哥吧。”年轻人放下书眼睛稍稍的睁大一些。 “小哥认识?” “自然,他去办些事情,让我在此等一个叫杨脂人。” “在下便是。”杨脂与那少年人对坐。 “那就一起边吃边等,对了这酒里放了蜂蜜你喝的惯吗?” “真是巧了,在下就好这一口。”杨脂为自己和少年人斟满了酒。 少年人举杯与他对饮,杨脂见少年人的黄书皮上没有一个字,于是问道:“小哥看的什么书呀。” “嘿嘿,杂书?” “在下也喜欢读书,不知道小哥看的是传记?野史?还是其他呢?” “你看这书皮就应该想到是风花雪月的杂书。”年轻人把书推到杨脂面前,杨脂拿过书一看内容图文并茂越看越迷。 “没想到小哥还有此等情操,还未请教尊姓大名。”杨脂也不抬头尽被书中内容吸引。 “尊姓大名不敢,我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甲位仙。” “哈哈,不会是那位永不能成仙,又不想成魔的甲位仙吧。” “正是。” “原来甲位仙和陆角大哥是朋友,人都说你不与邪魔为伍真是传言不可信呀。对了,你知道陆角大哥干什么去了吗。” “知道,死了。” 杨脂猛抬起头却见甲位仙的掌纹里有奔流不息的大河,接着自己落入其中。 甲位仙走出草屋,看着满天繁星喃喃自语道:“还有一个。” 第十七章 前尘往事成云烟 霍君被穷奇封在水牢之内,她屏住呼吸渐渐的一切都模糊了,时间回到了学生那年。那天因为舍友生日霍君喝的飘了,就在学校的操场她醉眼朦胧的见了推着单车的肖强。 “高几的呀?” “高二。” “叫什么呀?” “肖强。” “我叫霍君,高三的,你出去载我一段吧。” “还是你载我吧,我骑车的技术不好。” 霍君接过车把骑上单车然后要肖强坐上,单车摇摇晃晃没走出二十步当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人仰马翻。肖强也不责备霍君,忙扶起她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摔到没有呀。” “我也没事。” “你走吧,要不然一准会摔残废一个。走吧,走吧。”霍君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从此肖强见到霍君转头就跑,时光匆匆,她勉强读完高三,由于家庭原因独自一人去了北京打工。 二零零三年**肆虐,霍君坚持留在一个不太正规的私企继续上班。她的理由很简单,老家的医疗条件不比首都,要是回家被传染必死无疑。老板也因此表扬了她,可就在第二天开始高烧,又坚持了一天她终于病倒了。那一年的手机并未普及,而霍青当初的工资每月只有六百块,她也不可能去花两个月的工资去买一部手机,还好公司的同乡有一部诺基亚3310。 就在病倒那天同乡告诉她有个年轻人打电话找过她,她爬起来去了街口的小卖部,电话嘟、嘟的想着。这时候对方无论是谁只要问她一句你还好吗,就像雪中送炭一般温暖了她的心。 “喂,是霍君吗?” “您是哪位?”霍君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姓肖。” “肖强?”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另一边的肖强也显得很激动。 “我认识的姓肖的只有你。” “我不上学了,也出来参加工作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也在北京吗?”霍君问。 “是呀,我在平谷。” “我在丰台。你上班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霍君又问。 “我在这边挺好的,等过一阵子去看你。” “最近别出门。对了,你是怎么打听到我的。” “我以为咱们会像电视一样在同一个城市的同一个地点见面呢,果然现实不一样,不过还好都在北京。至于怎么打听到你的还是等见面在告诉你吧。” 电话断了霍君满心欢喜的回到住处,人也精神多了。她宁愿永远停在那个时间里,但现在是八百年前,现在自己身处水牢之中,穷奇正等待着她的死亡。 霍君引目火、心火、怒火合成三昧真火冲破水牢,火成龙虎直奔穷奇。穷奇奔走躲避,真火遇物焚烧,她又引天雷猛击穷奇。 穷奇腾空引来真水护住身体,霍君将真火化长枪直刺畜生前胸,穷奇二度引水,水凝结成磨盘大的冰块朝着霍君砸来。霍君御气成盾,冰落地及化,水又变作三只穷奇分三路围攻,霍君只好用气罩封住左右任凭穷奇们拍打。 就在这时一只全身烈火,虎头狼身的怪物奔来扑倒穷奇,二兽水火不容斗的难解难分。夏青竹随后赶来,霍君心下放松又昏了过去,记忆停在二零零六年。 “君,咱同学又分了一对。” “为什么呀?” “总不在一起距离产生了第三者。” “你是不是想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这样就没有小三儿可插足了。” “咱们俩分房睡,洗衣服做饭我全管。” “你个臭肖强果然是闷骚。我还不知道你的套路,先是骗我过来然后再说现在房子不好租,我没办法只好和你睡同一张床。睡前你对天发誓绝不碰我,可是我只要上了你的贼床后还不是任你摆布。”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两个姐妹都是这么破的,小样这手段太老了。” 火兽被穷奇撕的粉碎,可这畜生看见夏青竹晶莹剔透的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掉头逃去。夏青竹又找到了百里疾风把二人送回康府休息。 卯时,康府的下人们起来准备早餐,夏青竹觉得奇怪,出门去了谢易房内,见他全身冰凉但呼吸尚存。 康老爷闻听,差下人请了镇上所有的大夫过府诊断,也未查出个所以然,天近午时康管家又引着一位高个子的少年郎中过来,这郎中自称姓贾,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贾郎中先为百里疾风诊脉,然后是谢易和霍君。 “这个年纪大的是被至刚暗器所伤,我这里有祖传膏药,三贴见效,价钱也是便宜得很二十两一贴。” 康老爷答应,贾郎中在百里疾风伤口处贴了膏药,不多时见百里有了血色。 贾郎中又说道:“至于这两人就棘手了,男的有活的迹象可是身体死了,女的虽无大碍却没了生趣。” “只要救了他们,老朽多少钱也愿意出。” “我开了天眼看清这位公子身上究竟有什么就好办了,开天眼一次一百两,治愈再加一百两。” “区区二百两应你了,这女侠呢?” “这女子就难办了,至少五百两。” 康管家急忙说道:“你这小子太得寸进尺了,你可知他们可是咱们太平镇的大恩人呀。” “管家有所不知,这女子中了苦情咒,中咒以后开始回忆过往的种种美好,宁愿自己留在记忆里不出来。我必须想尽办法进入她的记忆引她出来,稍有闪失自己也就出不来了。” 康管家半信半疑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被你说的神乎其神。” “只要医治好了众位,老朽赠你一千两如何。”康老爷说道。 贾郎中闭起眼睛念动咒语再睁眼二目放出万道光华,他看到谢易的身上压着一只猿猴抓住了他的四肢,那猿猴见到贾郎中的双眼,跳下身体窜出门外。贾郎中也不着急去追,在谢易胸口一拍,谢易立时起身生龙活虎。 那猿猴奔到院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急的团团乱转,贾郎中不紧不慢的走出门外,脱下大氅露出一件八卦衣,猿猴忙跪下连连磕头。 “你这梦魇猿猴平日里靠着鬼压床吸些精气,本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今日你却想害谢相公的性命,我是留你不得了。” “上仙饶命,弟子害谢相公也是被九宫天君所迫。” “难道不是道盈?” “上仙容禀,他们忌讳谢相公的宝物,九宫天君又知道他们一行去找他,于是胁迫弟子前来。” “我若再晚来一时三刻你也就得手了。” “弟子知错了,还望上仙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本道暂且将你性命记下,他日若有用你之地也好将功补过。”贾郎中伸手按住了梦魇猿猴将它收在掌纹之中。 再回屋内贾郎中与霍君并排躺下又牵着她手进入梦里,八百年后的夜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贾郎中见到了孤灯下的霍君。 “你们这个年代怎么称呼呢?美女?小妞?” “你是谁?” “我是甲位仙过来救你。” “神经病开走了,我再等我男朋友呢,他可会武术你小心点。” “他今天下午去相亲了,这会双方家长在一起吃喝呢。” “你胡说,他中午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下午去相亲。” “世事难料呀,中午这小子还张罗着要和你同居,怎么可能下午去相亲呢。可是他就是这么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甲位仙在霍君头上轻轻一拍,霍君只感觉天旋地转,接着二人又回到了中午,他们就像是幽灵一样被行人任意的穿过身体。 “小样这手段太老了。”霍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和肖强。 “我该回去上班了,要不然晚上你在车站等我,先去参观一下怎么样。” “好呀。” 二人分别后肖强来到了一间制药厂门口被一中年妇女喊住。 “妈,怎么是你?”肖强问。 “对呀,我过来给你相亲,假都帮你请好了。” “相亲?妈,您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怎么不知道,我同事的闺女,北京人又是大学生。” “人家也看不上咱们,要不我让霍君来见见您怎么样?”肖强在争取。 “不见,我都打听过了,她爸是酒鬼,妈也跑了,从小没有爹妈管的孩子能好到哪去。” “她不一样,在单位都升组长了。” “你也不想想和霍君在一起你们要奋斗到什么时候,咱相这姑娘就不一样了,工作稳定不说,家里坐等拆迁,又是独生子女,姑娘要是看上你就少奋斗二十年。” 这时时间定格了,甲位仙看着霍君说道:“接下来这小子说什么也不去,后来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把你说的一无是处,然后这小子就从了。相亲那姑娘怎么说呢,相貌自然是不如你,可是人家有车有房,他的这些亲戚只恨自己不是男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肖强身上了。” “我不信,你让我看下去。” “姑娘,你就别执迷不悟了,他娶了那姑娘不但可以少奋斗而且也算尽孝了,从古到今棒打鸳鸯的事还少吗。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哎!” “那我呢?”霍君终于忍不住泪水。 “你还记得谢易吗?” “谢师哥,我会嫁个他?”霍君心里若有所思。 “我的好姑娘,你真是想男人想疯了,我是说你的使命。” “对呀,夏师姐救了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想起了就好,咱们这就回去吧。” “除非你帮我杀了他们全家,要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怎么就放不下呢,你们没有缘分了。” “我要解了心头恨,要不然这天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时空中一个声音道:“姑娘,我可以帮你。”接着一头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又没有面目的怪物,背上坐着一道士飞来。 甲位仙认识来人乃是九宫天君的二弟子徐坤道人。 第十八章 善恶一念由自己 甲位仙与徐坤道人话不投机,二人各使杀招斗得难解难分。霍君悲愤杀死肖强的想法愈加强烈,甲位仙用余光见霍君周身散发黑气心中暗叫不好,又听徐坤道人高声喊道:“只要姑娘愿意,杀死一个负心汉何其容易,就是杀了他们全家也不在话下。” “霍君,过往种种都是过眼云烟,你要知道天意不可违。” “顺其自心才能自在,修道受戒有什么好,不如随心而动。”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万事万物都要顺应天意,他既负你自有报应。” “甲位仙你口口声声劝人,岂不知已经动了杀心看看你自己。” 甲位仙同样周身围绕着淡淡的黑气,再看那六足四翼的浑沌正在贪婪的享受着,他心里明白只要与徐坤道人斗狠自然也就有恶念。 霍君眼前又出现了肖强,相亲、约会、订婚、同居、结婚、生子,他对这个女孩是如此的无微不至。霍君怒火中烧终于撕破了空间手持利刃闯进了肖强的生活,钢刀锋利掠的过了肖强妻子的咽喉,接着又挥刀冲向了孩子。肖强冲过来死死的抱住霍君大喊:“是我对不起你,与其他人无关,求你别杀了我的孩子。” “你在求我,好呀,你这个王八蛋给我跪下。” 肖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霍君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丝的怜悯:“你性格懦弱,我不怪你,你妈才是始作俑者。” “是我当初动了心,是我对不起你,和其他人无关。”肖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霍君也不理他又跳到了另一个空间见到了肖强的母亲,于是上前又是一刀封喉。这可怜的母亲正在欣赏着自己精心为小孙子挑选的衣服,莫名其妙被闯进了的女孩杀死了,至死她的眼睛一直惊恐的盯着霍君。 “看吧,看吧,就是我霍君杀了你,你不是看不起我吗?让你这么死了太便宜了。”霍君说完时间倒转了。 肖强母亲看着莫名其妙闯进了的女孩问:“你找谁?”霍君手里没了钢刀,于是她拿起了一尊雕像劈头盖脸的砸来。她骑在老人的身上,一下、两下直到自己打的两手发软,再看对方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霍君站起身说道:“呸,太便宜你了,应该让你被火烧死被水淹死。”紧接着眼前出现了肖强的母亲正在折衣服然后全身燃起了烈火,老人挣扎向她呼救,她无动于衷。接着老人冲出门外,屋外是一片汪洋。 “你怎么死也是少活几年而已,我还是去砍了你孙子的手脚割了他舌头,让这小野种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空间有跳到了肖强的家里,他抱着妻子的尸体痛哭流涕。 “真是夫妻情深呀,姓肖的我刚杀了你妈。”霍君周身的黑气越来越重。 “你就不怕有报应吗?”肖强恨不得用眼睛杀死她。 “报应?这就是你抛弃我的报应,不过报应还没完,接下来就落在你儿子身上。” 肖强挡在孩子身前哀求着:“你怎么对我都行,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求你别伤害他。” “我偏不,我要让你活着,用你的后半生赎罪。”她一把推开肖强,举刀欲砍孩子的双腿却被肖强死死的抱住。 “霍君,我求求你了,求你放过孩子吧。” “你死了,我就放过他。” 肖强说了声“好”,抢过钢刀插进了自己动胸口。霍君满足之后又是一阵孤独袭来,她突然问自己:“然后呢。”再看着哭泣的婴儿又心生了怜悯。 “他叫念君,名字是我起的。”肖强的妻子不知何时又从地下爬了起来。 她接续说道:“父母之命他也是没办法,我爱他丝毫不逊色于你,我就是死上一万次可你还要继续的活着。既然是活着,为什么不清白的活着呢。你不应该活在痛苦里,你要做的是发奋,让婆婆知道当初没选你是她的错误。” “念君,为什么叫念君呢。”霍君的手在颤抖。 “他到今天对你还是念念不忘,无论我做的多好也无法取代你,他的心被你占据了一大半。” 霍君眼泪夺眶而出,千丝万缕的记忆布满了跳动的心。肖强的妻子从尸体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钱包,钱包的照片是他与妻子的合影,而照片的后面还有一张是他和霍君的合影。霍君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她喃喃的说:“我错了,我错了,大错铸成我该怎么办。” 只听肖强妻子又说:“清心如水,清水及心。微风舞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心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霍君突然清醒这是梦不是真实,她身体的黑气骤减。肖强的妻子扶起她相视一笑,可谓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 一切化作了泡影,眼前显现出一只没有脸面的浑沌和两个苦斗的道人,此时的徐坤道人戾气正旺一时占了上风。 甲位仙大喊:“口诀记下了吗?” “记下了。” 甲位仙抖擞精神,避开徐坤道人跳到混沌近前,口喊:“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拳打在那畜生的身上。浑沌如泄了气的皮球身体迅速变小,慌忙煽动翅膀逃去。 虚坤道人没了浑沌的辅助自知敌不过甲位仙,见大势已去欲劫持霍君逃去,无奈她双脚如生根一般纹丝不动。甲位仙哈哈大笑说:“她与我身体连在一起,我在这里,你这妖道如何能带走她呢。” 虚坤道人转身逃去却找不到出路,甲位仙双拳盖顶将他砸的脑浆迸裂。 霍君上前行礼:“多谢高人指点,险些铸成大错。” “你错了,这是徐坤布的局,你的戾气越重浑沌吸的越多他就越厉害,必定你是有两千年道行的人,只可惜他忘了你本性善良。” “若不是您的口诀提醒,我还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善恶一念由自己,与旁人关系不大。” 霍君再次躬身施礼:“师父他们安好?我们眼下要怎么办。” “快些出去,那康府还有些蹊跷。” 甲位仙带回了霍君,几人欢聚不表。过了亥时非但康府,整个太平镇都是一片死寂,留下霍君与夏青竹看护百里疾风,谢易同甲位仙挨家挨户的查看一遍,见镇民各个睡的安稳,待到子时镇民们起身去了镇外。 谢易二人跟在身后见老弱妇孺皆是摇摇晃晃毫无生气,走了大概五里路来到一座破庙前,镇民们有秩序的走进去,谢易纳闷这一间长宽不足丈余的破庙怎么装得下这百十人呢。甲位仙头前跟进谢易紧随其后,二人眼前一亮接着出现了另一番景象,门庭显赫分中、东、西三门,中有府门、正殿、后殿、后楼等,府内玉宇琼楼,雕梁画柱,假山真水,梅兰竹菊美不胜收。二人学着镇民的走路模样跟在身后,过了后楼再穿过院墙是一片开落地,地上有未建完的法台,镇民们有规矩的拿起工具开始劳作。 二人躲在暗处看了好一会也不见监工,甲位仙再开天眼环视四下见后楼上有人在对饮,于是他脱去大氅隐身不见了。 楼上道人与猫妖讨论着法台进度,甲位仙听了一会觉得无趣,走上前去一掌结果了猫妖的性命。道人见猫妖莫名其妙的被打死,起身跳到楼下却被谢易抓住,他惊呼道:“你们是谁。” “你先说怎么解咒。” “想解咒除非我死了。”道人回身大袖一挥带着谢易跳到后殿房顶,接着抽出腰间软剑向谢易刺去,谢易招六鬼缠住了他,甲位仙伸出大手将道人收在掌纹之中。 镇民们随之清醒过来,听二人说明了缘由康老爷引头齐齐跪倒拜谢,二人将他们带出破庙,众人随着来到康府又是对师徒几人千恩万谢,然后康老爷命人杀牛宰羊,镇民帮着忙活,热闹的好似过年一般。 此时天近破晓,一队飞骑疾驰而来围住了康府,为首将官高声喊道:“逆贼百里疾风、谢易等谋杀朝廷命官铁兵,如今还不束手就擒。” 镇民们听了将官的话各个不知如何是好,百里疾风低声说:“想必是九宫天君的诡计,这里有无辜百姓咱们不便动手,暂且随他们去就是了,只待没人地方再逃脱不迟。” 于是五人被打入木笼囚车一队人马扬尘而去,直到日上三竿马队才逐渐的慢下来。就在这时一只人面豹身、牛耳长尾的怪兽手拿弓箭奔来,见人便射例不虚发,一时间十余人倒地毙命。 第十九章 九宫八卦七弟子 五人击退了前来拿人官兵又偷偷潜回了破庙,百里疾风在甲位仙的调理下不过两日伤势已痊愈,又听说五行教被灭掌门人以及长老身首异处。 次日甲位仙去了北海,四人乘万里鹏到达京城郊外,大鹏落地后化作了羽毛。百里疾风提醒三位弟子:“这九宫妖人精通八卦阵,咱们需小心些。” “师父,又是八卦,又是九宫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九宫天君不是应该摆九宫阵吗?”霍君请教百里疾风。 “八门中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开门居西北乾宫属金,是八卦之首;休门居北方坎宫属水;生门属土居东北方艮宫;死门居西南坤宫属土;惊门居西方兑宫属金;伤门居东方震宫属木;杜门居东南巽宫属木;景门居南方离宫属火,对应八卦。而八卦又有乾对天、坎对蛇、艮对云、震对龙、巽对风、离对鸟、坤对地、兑对虎,称为八阵。八阵中天、地、风、云为四正,龙、虎、鸟、蛇为四奇加上中宫就是九宫阵。” “真是万变不离其宗呀。”霍君不以为然,再看谢易根本没听。 百里疾风又说道:“待此事完毕,咱们去谢易家中做客如何?” “好呀。”谢易立即来了精神,他对着夏青竹傻呵呵的笑着。 四人不出三里见一位清瘦的红发道人迎来,道人施礼道:“诸位道友有礼,贫道虚乾奉家师九宫天君之命前来迎接四位贵客。”说完头前带路,四人跟在身后不知九宫要耍什么手段。 庄有八门,五人从正南门进了庄子,庄内正东,东南放各有一片林子,南方池内燃着大火像是在打造兵器,西南是土台有小道士在演练,正西与西北的兵器架上列着刀枪剑戟无一不全,正北为鱼塘内有荷花金鱼,东北土台上也有小道士在演练。 再往里走是八间房屋前后开门,分别位于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接着有四尊雕像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螣蛇围住居中的正堂。 百里疾风看的明白,心知已然进了八卦阵。四人随着虚乾道人进了正堂,见一位面如重枣的老道居中而坐,想来这人就是九宫天君了。 “各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九宫怠慢了。” 虚乾道人又为他介绍了四人,而四人却是各有想法。 落座后小童奉上茶水,九宫见四人不饮哈哈大笑道:“此茶清火气是好东西,我九宫虽在你们眼里是妖是魔,但决计不会干出下毒这种下贱的勾当。” “我们可没说你下毒。”霍君嘴不饶人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眼下正道诛杀你们,朝廷通缉你们,本天君自知也劝不降你们。既然被铁兵吐露了我的下落,动手之前咱们还是好生品茶如何。” “接下来应该说,总之你们今天决计走不出这庄子。”谢易打量着九宫天君。 “哈哈,谢易兄弟聪明,想必你们进庄也看出可些许的门道了。” “庄开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再设金、木、水、火、土五行,内有四奇加上现在所处的中宫,我等已落入阵中了。”夏青竹说完,谢易和霍君险些没跳起来。谢易心想,我的好姐姐呀,师父千叮咛万嘱咐小心九宫妖人的八卦阵,可你怎么不提醒呢。 “不愧是五龙山的弟子,还有吗?” “正东、东南各有林子属木,但正东林间茂盛可谓是木中有水,东南树木干枯为木中有火;正南打造兵器便是火中有木、金;正西与西北是金中有木;正北水中有土、木;而东北和西南为土,东北弟子演练剑术就是土中有金,西南弟子演练符咒便是土中又木,如此一来吉凶门就颠倒了,更何况人是活的可随意支援哪一门,九宫天君果然是研究八卦阵的行家。”百里疾风真心佩服九宫天君精心设计。 “不敢,贫道如此煞费苦心也是忌惮谢易老弟的金蛟剪罢了。”话虽如此但九宫天君的表情却非常得意。 “百里再请教一事,家师冯干支与孙望切、李游师叔可安好?” “李游被千面天君断了一臂,三人带着残余的数十名弟子躲进云霄洞内,他们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 “其余弟子呢?” “除了你,其余四峰的管事皆投靠了我们,门下弟子自然也就归降了。好了,你的问题够多了。”九宫天君扬手射出一道金光直奔百里疾风,霍君挡在身前用气盾将其化解,接着飞身上前与九宫连对三掌震的地动山摇。九宫天君也被震的胸痛剧痛,忙抽出九盘银龙剑,一道银光捆住了霍君。 谢易叫道:“尹大侠的九盘银龙剑为何会在你手里?” “尹黎尘同你们一样不知好歹,那日恰巧天尊他老人家也在就将他在阵中化作了泥胎。” 百里疾风抽出龙吟剑刺去却被虚乾道人迎住,虚乾道人知道刘行云的本事,心想既然刘行云能伤了百里疾风,凭自己的手段自然可胜他。 谢易、夏青竹双斗九宫天君,九宫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只是忌讳谢易的金蛟剪。忽听“啊”的一声惨叫,九宫猛回头见虚乾道人已死在了百里疾风的剑下。回想昨日他曾对虚乾说:“两个刘行云也不敌你一人,他既然能把百里疾风打成重伤,你杀他决不在话下。”可眼下不到一刻竟被百里杀死。 百里疾风与谢易、夏青竹前后夹击围住了九宫天君,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喊道:“师父莫慌于坎来助你。”接着陆续有人高喊:“司空艮来也。”“海震来也。”“丁巽来也。”“应离来也。”“李兑来也。”六人各拿兵器冲进屋内,谢易招来诛仙、戮仙二剑苦斗于坎、司空艮、海震三人,夏青竹操控五行、八门月轮刀大战丁巽、应离、李兑,百里疾风与九宫天君一对一单打独斗。 尽管百里疾风拼尽全力九宫天君依然从容不迫,又听九宫喊道:“只要和他们混在一起,谢易就奈何不了咱们。”徒弟们听了更是加紧攻势,谢易使出了金光定身术将六人定住,却听九宫天君喊了一声“开”解了定身术。九宫又哈哈大笑道:“谢易老弟你的茅山驱魔四篇刚是初成,若是旁人想必还能定上半刻,可在我这就连半刻也定不住。” 于坎、司空艮与海震加紧了攻势逼得谢易连连后退,夏青竹操控的双轮刀如行云流水一般虽不能取胜却也拖住了丁巽三人。就在这时丁巽见身后是谢易于是回身一剑,夏青竹飞身上前抓住了丁巽的肩头,一瞬间丁巽化为灰烬。于坎五人吓得各个目瞪口呆,就连九宫也是一惊,夏青竹挥手再扫李兑又是立时化为灰烬。 谢易振奋高声喊道:“好姐姐快去帮师父。” 夏青竹会意伸手直奔九宫天君而来,这九宫也不敢硬接忙喊一声“入阵”跳出门去。剩余弟子于坎、司空艮、海震、应离齐齐夺门而出却被挤在门口,谢易双臂交叉,两条蛟龙头对头成剪,尾对尾成股将四人拦腰斩断。 门外九宫天君哭喊道:“我徒弟八人皆葬送在你们师徒之手,今日你们休想活着出去。” 百里疾风与谢易追出门外沙尘遮天蔽日,不见了九宫天君的踪迹,再回身也不见了霍君和夏青竹。 第二十章 巽位红沙蚀谢易 黄沙漫天分不出天地更分不清方向,百里疾风记得正堂是坐北朝南,正北坎宫属水,正南离宫属火,眼下只好凭着感觉和谢易朝“北方”走去。 谢易越走越是奇怪问道:“师父,我记得来时正堂与那八间屋子最多不超过五十步,可现在咱们都走了半个时辰了。” “我也觉得奇怪,你在身后需小心些。” “咱们为什么不用五行遁术逃走呢?” “分不清属性又如何用五行遁术,这也是九宫的高明之处。” 谢易不再发问紧跟在百里疾风的身后,有风吹过,百里疾风停住脚步说道:“有风,巽位才有风,这难道是东南方。” 谢易低声说道:“师父,我好想看见一条蟒蛇。” 百里疾风又是一惊:“蟒蛇,难道是螣蛇,就是坎位。”他与谢易停在原地,从腰间的豹皮囊内拿出一根稻草使用扎草成兵术使草人头前引路,二人跟在身后。忽有一张血盆大口吞下草人紧接着又不见了踪迹。百里说道:“没错这就是北方,刚才的风是螣蛇所为。” 谢易招出诸犍走在前面,又走了五十步诸犍拉弓搭箭对着身前一通连射,只听一声虎啸直奔二人而来,百里疾风早有防备,掐诀念咒身前出现了一个陷坑将白虎陷入其中随之被流沙埋没。 “师父白虎属哪方?” “西方。” “这是怎么回事,胖郎神你能分得清方向吗?” 诸犍摇头不语。“我好像听到了青竹和霍君的声音。”谢易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 百里疾风已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说道:“我们来时看着建筑是按照九宫八卦所布置,九宫天君又有意的错乱了位置,使得这八卦阵如同轮盘一般随意转动,即使我们留在原地实际上也是在移动,因此上一刻还是正北现在又成了正西方。” 这时诸犍箭在弦弓拉满警惕的看着左边,接着箭矢如一道闪电射去,一声鸟鸣再没了声音。 “南方朱雀,景门。”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迷宫,依弟子看来也别计较凶吉门了,单凭感觉走就是。” 这时又有几道旋风四处乱窜,谢易看的莫名其妙又问道:“师父,这又是什么套路呀。” “对呀,他既然错乱了八卦阵就不是八卦阵,无非是用遮天蔽日的黄沙做障眼法罢了。”百里疾风又从皮囊中取出几根稻草变做草头兵,接着引地火燃着了其中一个当做火把,其他护卫左右。 头顶一声龙吟,青龙吐水欲熄灭草人,百里疾风念道“吐得好”接着运用寒冰破阵将水化作冰箭向八方射听见一连串的惨叫。于此同时谢易祭出金蛟剪,双蛟龙左右困住青龙一剪两段化作青石坠落。诸犍再搭一支火箭向天空射去,百里疾风再用烈火破阵,火箭化作千万照亮了大地。 再说夏青竹见百里疾风与谢易奔出门,过了一刻也不见回来,霍君被捆着越想越气,一怒之下双臂用力竟把这银绳震断了。出了房门见黄沙漫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正前方听到一声虎啸接着没了动静,二人小心的走过去见前方有一石像。夏青竹说道:“莫非是尹黎尘师叔。” “怎么办,我们扛上他吗?”霍君搬动石像,有尖桩地下窜出,二人急忙后退,身后又有人袭来,霍君回身迎敌,夏青竹操控轮刀将尖桩砍断。又听到一声鸟鸣一只赤红朱雀直奔霍君抓来,夏青竹挡在身前,朱雀再次飞起扇动双翅刮来烈风欲将二人吹散。 “呼风我也会。”霍君一手拉起夏青竹,一手画符篆顷刻间地下生风与朱雀的风碰撞形成了旋风,不多时朱雀不敌霍君被风卷去。 “想必这不是真朱雀,又是九宫天君的手段。” “应该是我们来时候见到的雕像,也不知九宫天君用了什么妖法。”霍君又去搬动石像,石像四周升起了火墙将她困在其中。霍女侠大怒之下用掌心雷拍在了石像的胸口,没想到这一拍非但火墙熄灭那石像也动了起来,随之表皮脱落露出了尹黎尘的脸。 “师妹慢动手,他正是尹师叔。” “你们是怎么入阵的。”尹黎尘见到夏青竹惊讶的问。 夏青竹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又介绍了霍君。 “霍君姑娘可是好大的火气呀,若不然尹黎尘将永世变作石像了。” 霍君嘿嘿的笑了,这时三人听到一声龙吟接着冰箭袭来,随之天上又落下了火雨。 双方相距不远,借着火雨使得师徒重逢,又见到尹黎尘安然无事,谢易兴奋的问:“尹大侠是怎么到此的。” “说来话长,还是等咱们安全出了八卦阵在细细说来吧。” “反正一时三刻也出不去,尹师叔就当给大伙解闷吧。”霍君又朝百里疾风做了个鬼脸。 “离开太平镇后,我去了西北找顾汉生本想先取回斩仙葫芦,见他在西北凭着此宝斩妖除魔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可我在无意中见到了铁兵写给九宫的书信,于是假冒信差来到这八卦庄,没想到被他们识破变成了泥胎石像,大概就是这样。” “师叔说的也太简单了,算了,咱们还是找出路吧。”霍君头前走着。 “你们可有不服的消息吗?”尹黎尘问众人。 “只是听说在玉泉山。”百里疾风答。 “尹大侠,顾大哥被铁兵害死了。”谢易面容伤感,每想到顾汉生痛心不已,接着又把经过讲述一遍。 “想必这一切都是天意。”尹黎尘也是替顾汉生惋惜。 “出阵后尹师哥是如何打算的。” “召集天下同道先去夺回五龙山,就不信躲在茅山的惩恶和玉泉山的千面妖人不露面,只要我们昆仑弟子众志成城,何愁不能就这群恶魔斩尽。” “好,百里疾风与三位弟子全听师哥调遣。” 尹黎尘又问谢易道:“都学什么本事了。” “嘿嘿,有树天君教的木遁术,师父教的操控月轮刀之法以及剑法,茅山的驭鬼术和驱魔四篇,后来又机缘巧合的学了水遁术,只是都不精通。” 见五人逐渐的放松了心态,九宫天君躲在暗处手里握着一把红沙,此物奥妙看似红沙实则暗藏利刃。五人转到了巽位正好风起,九宫大喜扬起红沙,百里疾风一直警觉,见身旁的草头兵有异样忙施展金阵成器护住众人。只听夏青竹喊道:“谢易还在外面。” 谢易遇到尹黎尘心情愉悦,见霍君与他聊得开心于是放慢了脚步与夏青竹走在一起,这时红沙打来谢易心知不妙忙推开青竹。 夏青竹情急之下双手又变的晶莹剔透光彩夺目,于是撕开了高墙,跳出去再看谢易整个人已被打散只剩下了五色腰带,她抓起腰带放声痛哭。霍青引来飓风向四面八方吹去,她跑过来看着昔日斗嘴的师哥只剩下一条腰带心如刀割。百里疾风他曾对谢易寄予厚望,可如今竟然落到了尸骨无存的下场,尹黎尘更是内疚,若当初救出谢易,由着他返乡现在就不会死的如此凄惨。 夏青竹擦干眼泪将腰带放在怀中,厉声喊道:“九宫你给我出来。”她的身体变得如水晶一般透明闪出万道光华。 九宫天君自知虽然除去谢易但不敌霍君更敌不过夏青竹,他借遁术逃走,而他的把戏也就随之消失了,八卦庄显现在眼前。四人寻不到九宫天君心下伤感,又见诸犍疾驰而去,百里疾风说道:“如今胖郎神没了心,也不知日后如何是好。” “其实甲位仙懂太素脉,在太平镇时曾断出师哥有血光之灾,他此去北海也是要寻一个破解之法,没想到竟然这么快。”霍君偷眼看夏青竹。 “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师公说过浩然正气天地长存,谢师弟绝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人再出事。”夏青竹凄楚的笑了一下。 诸犍如风似电的奔驰,头脑里若隐若现的显现出了谢易的身影。而谢易飘在空中看到奔走的诸犍又喊不住它,他想落地截住,可身体轻的任由风云拉扯,几番努力尝试终于在三天后的午夜落在地上。 街道死寂,这本来就是一座空城。午夜之后却是异常的繁华,商铺、酒馆、赌坊、妓院应有尽有。谢易穿梭在人流之中见到了残缺不全的官差,伸着长舌头的书生,哭喊着找孩子的妇人,形形色色,再来到一间妓院前鸨母热情的迎上来。 “呦,这位小爷面生的很,想必是新来的吧。” “你是妓院的老鸨子?” “老鸨子多难听呀,我是妈妈。” “有理,可在下囊中羞涩呀。” “哎呦呦,小爷真是凄惨,死了都没人烧钱。若没钱呀,孤魂野鬼不好做,阴司鬼差那也不好过。”鸨母不在搭理他又去招呼几个带着随从的公子哥,谢易心想做人做鬼都一样,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这时有钱庄的伙计过来朝谢易的手里和怀里塞得满满的全是纸钱,他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笑说道:“定是夏姐姐他们平安脱险才烧了这么多纸钱,如此一来就吃喝不愁了。” “哎呦呦,小爷您可是露富了。”那鸨母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谢易的背后。 这时又走来一个文生公子带着六个短打武士,乃是一同去西北吃铁背鱼的方侠偿。 “谢兄,别来无恙。” “方兄,你怎么……” “回来路上遇到歹人死在了这里,原以为你没一同回来捡了大便宜,却不想也无非多活了两年而已。”方侠偿倒是说的很坦然。 “真想不到小爷您不但有钱还是位达官贵人,正巧今天咱们这头牌花魁抛绣球选郎君,何不邀您的朋友一起去凑个热闹。”鸨母见来人与谢易认识更不会放走这财神爷了。 谢易心想见到方侠偿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日后有伴也不算是孤魂野鬼,于是几人随着鸨母去了。这间妓院名叫“百花会”,里面人声鼎沸此起彼伏。龟公忙的团团转,客人们各个尽开颜,还有姑娘更是花枝招展莺歌燕舞。鸨母为七人挑了姑娘,又告诉谢易等一会若是没被花魁选中再找其他姑娘挑选,接着又吩咐龟奴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谢易平心而论是不愿意来的,但又不好拒绝了这七人。心中对夏青竹念念不忘,再想到拿着心上人的纸钱喝花酒更是暗骂自己下贱。想到此起身要走,却听方侠偿说道:“谢兄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断了阳间的念头,什么挚情挚爱都是过眼云烟。” “我家公子所言极是,做了鬼就要按鬼的方式活,阳间再美好您也回不去了。”其中一位武士附和。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他,岂不知皆是为了多讨些好处罢了。 此时又是一阵沸腾,抬头见丫鬟扶着位凤冠霞帔的女子出了闺房来到二楼的栏杆前。又听方侠偿吟道:“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谢易见他痴了,又想到了夏青竹也痴痴的笑了。 一个只剩上半身的胖子率先喊道:“我出三千钱,牡丹姑娘把绣球抛给我吧。” “吴公子,你的下半身都没了还抢什么呢,在下虽然只有半张脸可下半身还在。我出三千五百钱。” “你们两个是诚心恶心小美人吗,我可是四肢健全的,我出五千钱。” “老子就剩一个头了,但老子有钱,我出一万钱你们谁还和我争。”顺着声音望去,见桌子上只有一个人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那人头又说道:“老子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还有人和我争吗?” 花魁牡丹见鸨母点头,就将绣球抛给了人头,众人齐喝倒彩,龟公上前恭敬的捧着人头去了楼上。鸨母见谢易不为所动于是吩咐龟公为谢易等人又安排了雅间,谢易被簇拥着进了房内,不多时鸨母带着一群姑娘进来。 “我的小爷想必是害羞没去争抢牡丹姑娘,咱们这还有其他姑娘,这是桃花,这是芍药,蔷薇,百合,秋菊,杏儿,腊梅,青竹,青莲……”鸨母一口气说了三十几人的名字,见谢易听到“青竹”名字时眼睛一亮,就把青竹拉到了他的怀里。 “青竹呀,谢公子害羞你可要好生伺候着。”鸨母带着粉头们退去,方侠偿与武士们也揽着姑娘去了。 青竹是烟花地的老手,一边帮谢易斟酒一边聊着,只待到酒过三巡话自然多了,酒过八巡胆子也就壮了,再喝道十成哪个醉鬼不是为所欲为敢把皇帝拉下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果然谢易主动问青竹:“你死了多少年。” “五年。” “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投胎有什么好的,活了死,死了又活的,投到好人家还好,再像我上一世投到穷人家里早晚还是被卖到窑子里。” “那鬼司们不捉你?” “只要有钱行贿鬼司,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过我死后没钱,是被鬼司卖到这里的。” “阴间也有这种事?” “何止呀,你要是遇到那群差人,他们各个说自己委屈就是十天也说不完。” “这里总来我这种新鬼吗?” “卖来的倒是许多,像你这样的悠哉的公子却是少见,最迟明天官差就会来拿你。当然你有钱可以买通他们的,只是还要准备一份厚礼给胡麻大王。” “胡麻大王是谁?” “咱们这的一霸,这里的每一个鬼都要给他钱财,并且他和鬼差们都是称兄道弟的。” “就没人出来反对他?” “胡麻大王手里有一根哭丧棒子,被打到立时魂飞魄散,谁又敢逆着他呢。我们这些粉头就更惨了,他要谁去伺候谁就得去,若伺候的不好说不定就会被哭丧棒打死。” 谢易心想现在没有金蛟剪,若不然非要这胡麻鬼一剪两段。 青竹见他呆呆的发愣,笑着说道:“看把你吓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倒不如趁着鬼差没来,**一刻值千金呀。”见谢易不语,粉头上前去亲谢易的脸颊,却听到有人喊:“青竹姑娘,大王要你去侍寝。”青竹听了吓得瘫在地上。 谢易动了怜悯之心,他扶起青竹说道:“眼下我也是醉了,不妨去会会那胡麻大王,若是没回来你再去不迟,想来他也不会怪罪你。” “公子敌不过他的,何必为了我一个烟花女子去犯险,你的心意青竹心领了。” “不比试又怎知我敌不过他,人也好鬼也罢虽分三六九等却都有命,要知道我命由我。” 谢易起身出门,见来传话的是一条狗和一盏灯笼,他飞身上前将灯笼撕得粉碎,又喝道:“回去转告胡麻,青竹姑娘被爷爷包下了。” 第二一章 胖郎神为主尽忠 胡麻大王被托在一张大椅上,下面的鬼步调一致,他在上头丝毫感觉不到颠簸。死城的众鬼齐齐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方侠偿更是噤若寒蝉。 谢易早在百花会门前等候多时了,见这胡麻大王身边侍卫侍女成群,抢前几步拦住了众鬼,抬头看胡麻大王道:“这么多人左拥右簇的,我要是放一只暗箭你都没有逃跑的机会。” “在这里没人能灭了我,更没人敢暗算我。” “今天之前也没人敢反对你,可现在有了。” “也无非是今天有罢了,我敢打赌明天以后再没有了。”胡麻大王稍稍抬了手臂,侍卫们蜂拥而上,却被一道金光定住。 胡麻大王抽出长剑飞身奔谢易刺去,谢易跳到房顶,胡麻挺剑紧随,谢易使用通天诛灭篇招来一把诛仙剑。胡麻长剑刚碰到诛仙剑立刻断为两截,谢易还击,胡麻急身后退去取哭丧棒,谢易并不急着追赶,只待胡麻拿到棒子才挺剑而去。 哭丧棒泛着幽幽的绿光,隐隐听到内有恶鬼哭号,诛仙剑避水火断金石,两件宝器相撞鬼哭神嚎,二人棋逢对手打的难解难分。 天近破晓,胡麻大王停手说道:“天快亮了,你我明晚再战怎样。”谢易答应,胡麻带着随从退去,再看众鬼也纷纷钻进地下。只留下了他一人,谢易纳闷自己已死了几日却不怕阳光,想了许久不得其解,也找了个地方睡去了。过了午时醒来,见身旁坐着一位须发半白,身材高大的老者。 “你终于醒了。” “老人家看的见我?” “从日出到现在过去了三批人,第一批是你两位师叔燕雉翎和燎原,第二批人麻衣派的道士,第三批是紫阳观的道士,只可惜他们学艺不精都没发现你。” “还未请教老人家的尊姓大名。” “称呼而已,你看我头发都白了就叫我白头翁吧。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所为何事。” “你这小鬼不避阴阳可谓地上第一人,没有肉身做个孤魂野鬼可惜了,不如随我去山上修行吧。” “孤魂野鬼也不错,何必去修行呢。” “若不随我去,今夜晚间胡麻就会带鬼差前来拿你,得罪胡麻去了地府可不好受呀。你虽侠义想救这些孤苦野鬼,可当真被捉到地府又有谁记得你呢。” “这恶鬼作恶多端,就是会被捉去地府也要先杀之而后快。” “杀他不难,只要你答应随我去修行。” “老人家,我真的没有修道成仙的心,不过你若杀了胡麻,它们定然对你感激不尽。” “别人感激与否我无所谓,只要你随我修行。” “昨日与胡麻交手见他本事平平,只是手里的哭丧棒子有些威力,想来也不用您老出手了。” “这么说你是不随我去了。”白头翁突然脸面狰狞,伸手抓住谢易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谢易大惊失色,手腕像是被老者捏断了。 一道红光如流星划过,却被白头翁两指夹住,紧着着几十支箭矢暴雨似的打来,老者手掌轻轻一推,箭矢又折返回去再没了动静。 老者拉着谢易出门,又有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皆被挡开,他笑道:“想必是你的小宠物,都说他百发百中,射中不死也是重伤,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白头翁拉起谢易腾空而起,居高临下见诸犍奔来,大手按去山崩地裂。谢易大喊:“胖郎神快跑,别管我。”白头翁再大手按下将胖郎神压的骨断筋折。 白头翁一阵狂笑,谢易悲愤伸手去锁对方的咽喉。被老者长臂一挥按在地上,他忙奔去看诸犍的伤势,见它全身抽搐,嘴角鲜血如注。 “是我害了你。”谢易招出双剑飞上天空去斗白头翁,又被打在地上,这时他听到心底有一个声音:“谢易,不要悲伤,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我心意相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快跑。” 诸犍勉强起身再拉弓搭箭去射白头翁,这恶魔再没给诸犍活着的机会,引掌心雷直劈胖郎神的面门,谢易抢步用双剑挡开雷电,他感觉整个人被打散了。白头翁再引掌心雷去劈诸犍,谢易恍惚中再念动咒语招来第三把陷仙剑,三剑非但挡开了雷击而且直奔白头翁而去。 白头翁双掌用劲与诛仙、截仙、陷仙三剑僵持,谢易人借剑力也没能多支撑半刻。此时的他已经是筋疲力尽,诸犍更是奄奄一息。 “和你们玩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结。”白头翁落地掐住了诸犍的脖子,在胖郎君生命终结的时又喊道:“快跑。” 谢易眼看着诸犍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他恨自己,恨眼前这个人,更狠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妖魔。他甚至都不能为它收尸,一只灵兽就此客死他乡,他看见了正在等待分食它的蛇虫鼠蚁。 “区区二百年的道行竟然能用通天诛灭招出三把剑,若是假以时日再招出第四把剑岂不是敢摆诛仙阵了,如此看来老夫果真是留你不得了。” “你究竟是谁?”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我早就死了千百回了。至于我是谁?我是五龙山的掌门道盈天君。” “你就是道盈恶人,只恨我没了金蛟剪。” “死到临头还嘴硬,噢,我倒是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那老夫今日就要你魂飞魄散。”道盈天君伸手去拍谢易的面门。忽听到有人喊:“道兄,慢些动手,小弟还有话问他。”道盈天君转身观看来人也是身材高大,相貌虽说不难看可是一双眼睛已然眯成了一条缝。 “甲位仙?”道盈从未见过甲位仙,只听说这人的眼睛总是睁不开。 “正是。”甲位仙先下手为强打出一道金光直奔道盈胸口,道盈认得这暗器是攒心钉,慌忙飞身而去一直逃了五百里才躲避了暗器。 甲位仙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面大旗盖住了谢易,谢易问:“甲位仙哥哥,你这是为何呀?” “你不避阴阳全是因为诸犍活着,如今它已去了,你在太阳下最多也就半刻就会魂魄飞散。”甲位仙伸手将诸犍收在了掌纹之中,又道:“你也别伤心,胖郎神可是有大用处的。” 谢易又把胡麻大王的事讲述了一遍,甲位仙笑嘻嘻的说道:“也好,今晚你去对付胡麻,我把整个妓院包下来对付那些女鬼。” “我是想请哥哥帮我对付胡麻和鬼差,不是去嫖女鬼,你可是人呀。” “反正明日你也随我去北海了,今夜咱们就把夏姑娘给你的纸钱全花了如何。” “那好,今夜若能降了胡麻,我就把整家百花会给你包下来。”谢易想到可以除去为祸一方的胡麻大王心里也算是宽慰了些。 直到子时二人见死城的门面依旧但不比昨日热闹,众鬼见到谢易与甲位仙更是远远的避开。青竹姑娘来了,这女子虽是偷偷摸摸怕人看见,但也算是有情有义,见谢易身旁多了帮手,留下一句“你们小心”就匆匆去了。 再说胡麻大王依旧是大排场,众鬼伏在地上迎接。二鬼见面也不客气各拿兵器较量,胡麻依旧是哭丧棒,而谢易用诛仙、戮仙二剑与他斗了十几回合后再招来一把陷仙剑,三剑如三条游龙分上中下三路攻击胡麻,使得这恶鬼手忙脚乱。胡麻见自己站了下风,于是祭起哭丧棒,棒里的怨鬼们如大浪般铺天盖地的扑来,谢易防不胜防。危难关头甲位仙扯开大旗,将哭丧棒连带怨鬼一同吸入旗内。胡麻大王见哭丧棒被收走又气又怕,犹豫之际被谢易一剑穿心化为灰烬。 众鬼见胡麻已死各个欢呼雀跃,他们围住谢易连连磕头又推举他为新的鬼王。谢易推辞却被甲位仙拦阻道:“你做了鬼王总比再来个胡麻好呀。” “可是我要随你去北海。” “你糊涂呀,难道忘了诸犍不成。” “倒是它的好去处,还能保护他们再遭破坏。”谢易心想着诸犍与自己心意相通,一言一行自己都能感知到,也就答应了。 甲位仙掐诀念咒引来了诸犍,谢易当众宣布诸犍为二大王保护鬼民的安全,又把哭丧棒赐给了它,鬼民们又是一阵欢呼。甲位仙悄然离去在半路上截下了鬼差一番详谈后,鬼差们便离去了,自然也是少不了钱财的效力。然后他回到了百花会,果真包了场子与众女鬼推杯换盏打情骂俏,接着又是**一番。 而谢易却知道此青竹非彼青竹,没与她有半点越轨行为,将近天明时谢易见甲位仙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觉得好笑,二人对诸犍一番嘱咐后便启程去了北海。 第二二章 大事临头向前冲 在北海转眼过了半月,甲位仙将那面大旗做成外氅,谢易披着倒也不避阴阳了。这一日万里无云,海上风平浪静,甲位仙宽袍大袖坐在一块石板上,面前有一只烤熟了的海鸟,一壶烧酒,他吃下了半条腿后见谢易过来。 “这只海鸟像白鹭,但是我确定它不是。”甲位仙悠然的把鸟腿在谢易面前晃了晃。 “本以为随你到了北海可以起死回生呢,没想到只是多披了一件衣服罢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能买通鬼差不招你魂魄已算万幸了,若不是鬼城有钱可赚我才懒得救你。” “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不如被招去了。” “想想你谢老弟也是可怜,非但有家不能回,如今与心上人也是阴阳两隔。也不知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落个死无全尸。”甲位仙竟然忍不住笑了。 “幸灾乐祸难怪你成不了神仙,闲暇无事讲讲你的过去吧。” “我的过去记不清了,只是见过唐太宗玄武门杀兄弟,陆伯言火烧连营,还曾传过张角一些道术可惜他太不成器了,王莽篡位时候曾去过一次傲来国,也和你师父的祖宗百里奚喝过老秦国的苦酒,搭救过姜炳,再周做个下大夫,据说我出生那天帝辛托梁换柱。”甲位仙又撕下了另一条鸟腿。 “吹牛呢吧。”谢易半信半疑,甲位仙从殷商末活到至今几千年,还经历了几件历史的大事。 “信不信由你,我至少还要活一千年才死去。” “那你娶过妻室吗?” “自然,说起来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的孩子。” “也太离谱了吧。”谢易几乎跳起来。 “有一年夏天我带着夫人去五龙山找你李师公,顺便也看看我朝的大好河山。我夫妻二人在五龙山的竹林里见到一棵七色树果子和宝石相像,夫人一时好奇却不小心被划伤了手指,一滴血滴在树上于是那树便化作了女婴。” “什么,你是说青竹是树妖?” “年轻人,冷静点,事后我才知道她原来是七宝妙树的化身。” “那你就是我岳父大人了,可为什么不和她相认呢。”谢易想起了夏青竹曾私下讲起过关于七宝妙树的梦倒是和甲位仙描述的相似。 “不敢,她也无非只是沾了我夫人的一滴血罢了。” “这么说来青竹倒是和你没有太多关系,你夫人现在可好?” “被害死了。”甲位仙突然双目圆睁放出光华。 谢易为他斟满了酒没有继续再问,二人看着远方海天相连心里各有所想。不久甲位仙又说道:“百里疾风还是有威望的,天下各处散落的五龙山弟子纷纷去了西昆仑山与他们会合。还有燕雉翎和燎原也去了那里,想必也是怀疑谭鸿尽了。”谢易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盼着他们早日驱除那些妖魔了。” “茅山驱魔四篇可是茅山宗精华所在,枉费了陈丹阳教你,要知道谭鸿尽也只是习了灵龟护体一篇而已。”见谢易不语,又吩咐他从洞里取来了一个坛子,内装着鹏鸟血,每日饮用一两可帮助修行,谢易谢过。 甲位仙借水遁过了北海,又借土遁到了京城的刑部大牢,只因谢易杀了阳关的防御使,朝廷将谢家一百三十口全部下狱。他先把人全部收在掌纹中,然后又借土遁去了火神岭将老少放出,说明了原由后再去了西昆仑山。 到了西昆仑上见了尹黎尘、百里疾风、燕雉翎、燎原、夏青竹、霍君以及其他门派的弟子,众人听了谢易的消息都宽了心。这时又有弟子报告尹黎尘:“在山下救了一个小和尚,手脚皆被打断了。”众人大惊,出了正厅见这和尚正是不服,他手脚筋被挑断已是奄奄一息了。各家弟子忙取来自家的仙药喂和尚服下,不到一刻见了效力,甲位仙取出膏药在他的手脚上各一贴,七日后不服又是生龙活虎,又把经历简单的讲给众人:“阿弥陀佛,贫僧怀疑傅满是千面天君于是一直赖在玉泉山不走,打着学**玄功的幌子暗查他们,直到前几日得知千面软禁了傅掌门,玉泉山为今妖魔当道,奈何贫僧双拳难敌四手,若不是扑天雕想必已命丧在玉泉山了。” 甲位仙道:“如今道盈在五龙山作威作福,千面在玉泉山也做了山大王,想必茅山上的谭掌门就是惩恶,只有那九宫老小子不知逃去了哪里。四妖人各怀鬼胎皆想做大,为今之计先收回五龙山救出冯掌门,再着急天下同道将茅山与玉泉山各个击破。” 尹黎尘顾虑道:“若是金蛟剪与斩仙刀还在,咱们收回道场自然是不在话下,如今二宝皆失,天下各派又各怀心思,有的被这四妖打怕了,有的是观望自保,真正的卫道之士想必都在这里了。” “五龙山还能效力的弟子已不足百人,其余的或是战死或是反叛。”百里疾风也是一声叹息。 “贫僧以为这无非是信念罢了,就像舍利子一样是一种信念和传承。谢易这小子活着的时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说过命由自己。咱们不只是正邪相斗,也是为自己而斗。” “不服师父说得对,若大家都是这么悲观,我与师姐也是白来了一趟。”燎原显得有些激动转身去看燕雉翎,燕雉翎看着百里疾风,他不再是当年在北海那个敢之身战海妖的百里疾风了,他的眼中带着忧郁,再想想五龙山的弟子不足一百,任谁也不希望就此断了五龙一脉。 众人接下来的部署不提,再说茅山另一位人物陈丹阳推演伏羲八卦,得知了此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再推演未来时心头一震,喃喃自语道:“天意何为,竟要道魔颠倒。”老者将八卦图收在收在怀里,见天上乌云聚来,一位白发老者站在云头,陈丹阳问道:“你是何人。”那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匹夫难道不认得我了吗?老夫是无量天尊,实相的快交出太极图。”陈丹阳一声冷笑道:“大言不惭。”招来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分左右刺来,老者化作一团气避过四剑转眼到了陈丹阳近前。 陈丹阳用灵龟护体篇护住身体,老者在他胸前打了三掌,只见乌云四散狂风乱舞。四剑折回化作四大神将围住老者,陈老再用金光定身,一道金光射来却被那老者躲过。老者招来了乌云巨怪从八面包抄,陈丹阳符篆引风雨,一时天空风雨大作吹散了巨怪。 二人各展神通斗了半日,陈丹阳老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恍惚间被那老者从怀里抢去了太极图。陈老大惊失色忙抢攻上前,但老魔越战越勇,就在此时见一团火球飞来隔开了二人,再看火中出现一人周身烈火直取那老者要害,老魔还手招架,见对方又亮出了紫白色的葫芦,忙化作雾气逃走了,火人也变作千万火星追去。 陈丹阳刚刚松了口气,突然从身后又窜出一人趁其不备直刺后心。老人听耳后有风声闪身避开,那人不留余地招招直指要害,陈丹阳本与老魔斗法内力已用去十之**,这来袭者正是道盈,他再难抵抗,用金光定身定住了道盈妖人趁机逃去。 道盈眼看着陈丹阳逃去,心头大怒屠了脚下镇民泄愤,也因此引出了道魔斗战五龙山。 第二三章 道魔斗战五龙山 道盈妖人未抢到太极图又逃了陈丹阳,暴怒之下竟屠了一镇百姓泄愤,以至于天下人心惶惶。 西昆仑上众道士听闻各个愤恨,道长们也不在迟疑,乘着万里鹏、扑天雕、巨秃鹫直奔五龙山,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天下卫道之士定要在五龙山讨回公道,再看五龙山昔日祥和不在,乌烟瘴气满目疮痍。尹黎尘、夏青竹、霍君三人正攻山门;百里疾风与燕雉翎抄小路绕到后方。道盈也是有所准备,他手下十弟子依次为神力头陀、红沙童子、水仙子、金刚力士、曲蟮道人、花仙姑、牛头将军、钩子老倌、飞龙公子、石犼分别在各处把守。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四起,时有水火不容,时有山崩地裂,天雷地火风使得血洒满地。 这时甲位仙、不服、燎原从天而降直攻正殿,众妖魔撤回支援,双方在八卦台上杀的昏天暗地,昆仑弟子舍生忘死,山上妖魔更是没了人性。 不服口喊“唵嘛呢叭咪吽”单掌推出一个斗大的“卍”字压住了一众妖魔,再飞身而起被神力头陀偷袭双拳打在后心气血翻腾。神力头陀再挥拳打来霍君双掌相接,头陀只觉得双臂被雷击一般麻木的在不能动弹,水仙子挥水袖接应头陀又被尹黎尘的九盘银龙缠住。霍君先是掌心雷劈死水仙子,再劈神力头陀却数掌未起作用,头陀哈哈大笑,燎原画五行符引火把五张火符塞进他嘴里,神力头陀只觉得自己掉进了火焰山,五脏六腑翻炒血液沸腾,不多时也没了性命。昆仑弟子更是人心振奋一鼓作气将众妖赶下八卦台。 众妖魔节节败退,又见百里疾风与燕雉翎从后方包抄,两路夹击只打的魔怪没分不清东南西北,眼见邪不胜正,却又有贼人赶来助阵。为首人物长眉倒竖面目阴沉,众人异口同声道:“傅满。”不服喊道:“这不是傅掌门,他是千面妖人。” 千面天君示意众人停手,高声说道:“各位道友,咱们都是修道之人,谁也不忍看着自家的徒子徒孙身首异处,何不单对单的较量呢。” 甲位仙见众妖有千于号,己方只不过五百人,单打独斗也可降低伤亡,于是与众人合计后答应了千面天君。 比试场地为八卦台上,金刚力士率先上台点名要燎原迎战,燎原奔上擂台见金刚力士猛扑过来,接连闪身避开,趁其不备符引土移走了金刚力士脚下的石土,力士双脚采空跌入陷坑,燎原再把土石移回埋了力士。本想着此战结束,却不想金刚力士又从土里钻出来,燎原再符引金将双臂化作金刚,已金刚对金刚狠砸对手天灵盖,接连砸了三十下才击碎对方头骨,结果了这妖人的性命。 众道为燎原欢呼,又见钩子老倌三步跳上擂台道:“小兔崽子好手段,还敢与爷爷再战吗?”燎原道:“既然你也活够了,小爷再送你一程。”钩子老倌没有双手只有一对绿幽幽的钩子,他身法极快攻势密如骤雨,燎原知他钩子有毒一避再避,眼见退无可退再符引木变出一对木桩,钩子钩进了木桩双方较起了力气,僵持不下,却想不到钩子老倌非但双手是钩子,长袍下的双脚也是钩子,这恶人飞起双脚钩进了燎原的双肋。老倌心想就是不钩死者这小兔崽子,他中毒也是必死无疑。燎原自知性命难保将木桩变作狼牙棒,打的钩子老倌脑浆迸裂。 燎原脏腑如刀割一般,他勉强支撑身体,甲位仙飞上擂台忙封住了他的穴道,又塞进嘴里两粒丹药将他抱了下去。 这时千面天君身后有一黑猩猩走上擂台虎视道家弟子,霍君说道:“我是小猴子,他是大猩猩,看看谁的手段高些。”她跳上擂台不等黑猩猩出手,引三昧真火燃了对手的一身黑毛。黑猩猩就地打滚却怎么也不能扑灭烈火,几个善水妖魔引水灭火也不起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猩猩被烧死。霍君看的哈哈大笑,红沙童子趁其不备一把红沙撒来,沙中暗藏利刃眼见得手,却见霍君身前竖起了八面铁墙,又听百里疾风喊道:“红沙童子,既是单打独斗又何必暗下黑手呢,你我不妨去台上走几招如何。” 不等红沙童子答话,飞龙公子喊道:“早听闻你百里疾风是道门中的佼佼者,不才飞龙赐教了。”他飞上擂台,却听不服道:“百里师兄是儒雅的侠士,他只是一只鸡而已,还是贫僧去吧。”飞龙公子被不服气得火冒三丈,抽出宝剑奔着不服前胸刺去,和尚也不躲开背出一手抓住宝剑。飞龙身形晃动变出四个分身从四方攻击,不服背出四手将其按下。飞龙接着一阵鸡鸣叫的不服定不下心神,妖公子再出四分身边叫边攻,不服乱了阵脚,忙用双手捂住耳朵。飞龙公子见时机成熟,四剑分刺不服咽喉、胸口、后心、肋下。众人眼看和尚命不久矣,说时迟那时快,见两只大手左右夹击将飞龙打回了原型。不服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不杀你,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快快回山去吧。”飞龙鸡落荒而去,不服又道:“千面,你我上次未分胜负,敢在与我一战吗。” 千面妖人嘿嘿笑道:“有何不敢。”手持长戟跳上擂台插挑劈刺,不服闪转腾挪,二人在台上打的难解难分。 霍君环顾人群对甲位仙悄声问道:“哪一个是道盈妖人。”甲位仙道:“这妖人不在其中,怕是又有诡计,咱们小心些。” 再见道盈站在云头,空中祭出一个四方大印,可谓五彩祥云天地迷,金光万道吐虹霓。甲位仙喊道“不好”,忙伸出大手将不服吸入掌纹。再看那大印砸的擂台四崩五裂,一瞬间地动山摇,大印再起专打道门弟子,被打中者各个血肉模糊。又听千面哈哈大笑道:“我说怎么不见师兄,竟是取来了翻天印。”众道皆错愕,甲位仙一道金光祭出攒心钉,道盈暗叫不好又是慌忙逃出五百里。 再看昆仑弟子只剩下了七八十人,五龙山上血流成河。又听到有人大喊:“千面妖人,李游再会你一会。”只见一独臂老者手拿单拐奔来,身后跟着冯干支、孙望切以及百十位五龙山弟子。李游单拐对长戟,千面仗着人多却不怕他,众妖魔助威呐喊,一时间五龙山又是鬼哭狼嚎。 霍君悄声对百里疾风说道:“师父,妖魔众多,你何不用遁龙桩先擒千面。既然他来支援,又难保一会惩恶和九宫会不会来,到那时想捉他可就难了。” 百里疾风同意,祭出遁龙桩捆住了千面。李游举拐便打,石犼上前叼住铁拐,花仙姑招来数十只毒血蝙蝠围咬老道长。李游倒也不怕用金阵成器术自保。又听千面哈哈大笑道:“老道,从前你们杀不了本天君,今日依旧杀不得。看看你方不过二百人,再看我的徒子徒孙至少上千。”众魔怪呼号震耳欲聋。燕雉翎五行符引火烧死了毒血蝙蝠。李游退去法术,冷笑道:“上次若不是你们用我道门弟子做要挟,我等又如何会败,今天咱们就明刀明枪的打一场。” 老道长环顾左右又喊道:“五龙山弟子何在。”一声“在”百于弟子围拢过来,又喊了声“扎草成兵”二十几位弟子以及冯干支、百里疾风、夏青竹掐诀念咒,再看草木成兵人山人海。冯干支又喊道:“三清圣祖在上,今日昆仑弟子大开杀戒实属无奈,他日定当多行善事已补今日之过。”老掌门一声号令,卫道者各个振奋各展本领杀的昏天暗地。 千面天君见大势已去,一声长叹道:“我千面出于同门情义千里援救,可大难之时却不见手足来救我,罢了,罢了,兄弟不同心,何成大事。”绝望之际又见乌云聚来,一位白发老者飘飘落地。 千面妖人转忧为喜喊道:“师父救我。”他正是自称无量天尊的老者,只听老者口喊一声“散”,再看草头兵竟尽数散去,接着化作一团黑气震飞了李游。 孙望切分别去查看李游、燎原等人的伤势,甲位仙、冯干支、尹黎尘、百里疾风、不服、燕雉翎、霍君、夏青竹再战群魔。 本书源自看书罔 第二四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五龙山双方鏖战,红沙童子的红沙甚是厉害,打中者九死一生,偏偏夏青竹不怕,任凭一把一把的红沙打在身上不伤半分,五行、八门二轮刀左右飞来,童子慌忙闪进了混战人群避过。青竹助霍君斗花仙姑,花仙姑见事不好没入地下逃走了。 百里疾风与燕雉翎和斗曲蟮道人、牛头将军,二人皆是五行的行家或是相生或是相克配合的天衣无缝,打的二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千面天君本也不是冯干支的对手,被打老掌门打的落花流水。 甲位仙苦斗老魔,道行旗鼓相当,见徒子徒孙接连丧命,掐诀念咒祭出一把无量剑,俯视剑身如高山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剑未到,剑气扫过无坚不摧。甲位仙喊道“快撤”反应稍慢弟子皆被斩落头颅,宝剑更像是长了双眼只斩昆仑弟子。 老魔哈哈大笑道:“这才是天下第一的宝贝,你们哪个敢上来。”众家道士无奈匆忙撤去。这一战虽救出了冯干支三人,却折损了大半弟子。 妖魔们四处追杀使得众道长无处安身,甲位仙想起了太平镇的破庙府邸,于是带着他们去了。有甲位仙与孙望切伤者们很快痊愈了,可再看生还的同道不足五十人。 甲位仙等人谋划,夏青竹见霍君闷闷不乐,上前问道:“师妹这是怎么了。”霍君道:“还能怎么,输的这么惨,直接把咱们打背过气了。”青竹见她咬牙瞪眼却笑了。 “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孩子气,若是妖魔这么好对付五龙山也就不会沦陷了。” “今日真是好险呀,要不是甲位仙和那老头子旗鼓相当,说不定咱们全军覆灭呢,都是那宝贝太厉害了,要是谢师哥还活着有金蛟剪咱们也就不怕他们了。”霍君觉得说话不妥,偷眼去看夏青竹。 “是呀,可惜他没了肉身,金蛟剪也不知丢在何处了。”青竹也是一声叹息,见燕雉翎招手唤二人过去。姐妹二人随着燕女侠进屋内,听甲位讲道:“眼下他的无量剑太过厉害,而且道盈又有翻天印,咱们再战也是白白送死。” “各位前辈,晚辈想去寻回金蛟剪,不知可否。”夏青竹上前施礼。 “寻找金蛟剪的事已交给不服燎原二人,今日起你姐妹二人需静心修炼。”冯干支道。 “师公,这是为何呀?”霍君不解。 “你有姜炳的两千道行,青竹姑娘是七宝妙树,若找不到金蛟剪,你姐妹二人可就是主力军了。”甲位答道。 夏青竹、霍君二人修炼不表,单说不服、燎原二人出了太平镇直奔北海,白天见不到,直至傍晚见谢易与常人无二,三人见面一番客气,又告知了谢家人平安,睡足一晚第二天去了京城郊外。 八卦庄妖、魔、道大混战,又有一队官兵围剿,不到一刻被杀的片甲不留。燎原感慨道:“为了一件宝物,道不是道,与妖魔又有什么区别。我等整日拜神奉神,可真正大难临头也不见哪个神仙出来。” “阿弥陀佛,人心不古呀。”不服双掌合十,他看不见谢易,不知道此刻这个半路出家的修道者心里再想些什么。又见一道金光射在八卦庄内,竟是翻天印,砸的三界喽啰各个命丧当场,再看道盈天君落地收了宝物四下寻找。 直到太阳落山谢易显现在二人面前,来在庄内,围着庄子一寸一寸的细细寻着。忽听有人笑道:“三个猴崽子自不量力,知道本天君在也敢来寻金蛟剪。”三人闻声,见道盈天君去而复返,又听他说道:“留下谢易可放你二人一条生路。”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小师傅是领教过翻天印的,再执迷不悟我倒是可以送你去西天成佛。” “依然如此,贫僧也就输死一搏了。”不服抢身上前斗道盈,燎原、谢易二人分左右攻来。 燎原五行变换,谢易恶鬼神剑围着道盈妖人轮番进招,不服和尚绕到身后,双掌射出一道金光打在了妖人的后心。道盈气血倒流慌忙祭出翻天印砸去,不服、燎原闪开,宝印直拍谢易面门,谢易掉头就跑,翻天印砸在他后心被打了个筋斗。谢易起身无碍,又反扑妖人,道盈见翻天印对他不起作用大为惊讶,他哪里知道甲位仙帮谢易做衣服用的乃是二十八星宿宝旗,内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庇护。 道盈天君分神之际竟被谢易射出一道金光定住,心下暗叫不好,转念又想,寻常刀剑伤不了我,即便是谢易招来所谓的四把神剑,也是初学乍练又能奈我何。想到此他心下得意,却听谢易说道:“你这妖人作恶多端,一剑结果了性命太便宜你了。”说完谢少侠招来了十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围住道盈撕咬。可怜道盈天君太过轻敌,竟落得个恶鬼分食,尸骨无存的下场。 谢易收了翻天印得意道:“算是为他所害的人报了仇,心里也是快活。”僧道二人也是欢喜,三人小歇一会继续寻找金蛟剪仍不见踪迹。燎原道:“宝物有灵性,龙归大海也说不定。” “小师叔说的在理,咱们漫无目的寻找,倒不如去查查那老魔是谁?” “去哪查?” “自然是找阴司鬼差了。”谢易想到了他的鬼城,又想到了那间妓院于是笑嘻嘻的问道:“你二人还是处男吧。” “阿弥陀佛,谢易你真是粗俗,贫僧四大皆空。”不服说完与谢易一起看着燎原。 “你们看我干什么呀,我可是虔诚的修道者。” 谢易嘿嘿一笑,同二人驾着神鸟去了鬼城。众鬼见鬼王来了各个倒头参拜,谢易不比胡麻大王凶恶也没架子,在百花会鸨母耳边低语几句后三人去了诸犍处。诸犍与谢易心意相通自然知道道盈死了,也知道他们前来,倒是不服和燎原对着上古灵兽一番好奇。 不多时龟奴赶来,毕恭毕敬的禀报酒菜准备妥当。三人随着龟奴去了百花会,众鬼知道鬼王到了,一一参拜后各自散去。三人入席后,鸨母打了个手势,佳人们蜂拥而出。不服这才知道是烟花之地,转身要走却被谢易按住道:“大师既然四大皆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阿弥陀佛,这里不是出家人该来的地方。” “大师觉得什么地方该去呢,更何况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弟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不入妓院谁入妓院’呢。再说这也是对你诚心的考验。”谢易拉着不服坐下,不服闪身借遁术而去。 谢易苦笑,这时见青竹花枝招展坐在身边,芍药,杏儿陪着燎原坐下。燎原也欲离去,谢易道:“小师叔不是和尚,六根不净,还俗也是早晚的事,这里没有外人,不妨事,不妨事。” 燎原半推半就,佳人们轮番敬酒后,谢易说道:“白天小师叔说的话,我觉得有理。” “谈什么有理没理呢,咱们都是自作自受罢了,若各个清静无为又怎么有这许多麻烦呢。” “咱们有难神仙不管,我的命他们也不要管。”谢易有感而发,燎原也当做了酒话不以为意。 这时下人禀报,鬼差到了。谢易吩咐芍药和杏儿陪着燎原下去,亲自出门迎接鬼差。一番客气后酒宴重新摆上,花魁牡丹相伴鬼差左右。谢易举杯道:“上次未能与差大哥相见甚是遗憾,今日小弟特来赔罪。” “谢老弟客气了,只要鬼城太平,谁做大都无所谓,只要咱们都得利。”鬼差的话倒是实在。 “哥哥辛苦,多饮几杯。”谢易亲自斟酒,鬼差见他谦虚随和,好感也就多了几分。他又美人们使了个眼色,姑娘们会意轮番敬酒,一顶顶高帽子扣来更使得鬼差云里雾里。 谢易见时机成熟,又举杯说道:“上次哥哥见过的我那位朋友,自称生于商,小弟不信,敢问哥哥可有活了几千年的人。” “嘿嘿,上次遇到你那位姓贾的朋友,我回去查过,还真是生于商。” “那可真是古今第一人。”谢易再敬鬼差。 “兄弟错了,长寿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苍敬,最近他带着徒子徒孙可是杀了不少道士,负责五龙山的阴司可是够忙了。” “哥哥,可有此人的履历。”谢易心想,莫非这人就是那贼首,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兄弟要他履历作甚?” “好奇而已,若有缘当去拜访。”谢易又对牡丹使了个眼色。 “他在西北雪山,你是鬼如何去拜访,兄弟醉了。” “这倒也是,真不知他是如何活了这么多年。” “遇到神仙点化,潜心修道变了命数。” 牡丹不停的斟酒,经鬼差口谢易逐渐确认这个苍敬就是老魔。待鬼差退去,鸨母偷笑着禀报谢易,燎原正与芍药,杏儿翻云覆雨。谢易笑道:“这是人的欲,他也不是圣人怎么不食人间烟火呢,就让我这小师叔美美的快活一番吧。” 第二五章 钉头书再杀苍敬 清晨再见燎原面如白纸不服也不点破,回到了太平镇,讲了此番经历。眼下只有甲位仙看的见谢易,众人只待傍晚,夏青竹更是迫不及待。 日落后谢易显现与众师长们一一拜过,又说了从鬼差那听来的雪山老人的诸多传闻。霍君拍手笑道:“有了这老魔的名字和生辰,杀他就不在话下了。” “师妹和我想到一处了,任由老魔无量剑厉害绝敌不过钉头七箭书。”谢易附和。 “老魔妖法莫测,恐他察觉后寻来,若是赤手空拳我甲位仙绝不怕他,只是无量剑太过厉害。” “这老魔多活一日我昆仑弟子就多一分危险,眼下我等不妨破釜沉舟一试。”尹黎尘看着众人。 赵宗禅上前行礼道:“各位师长,我本没有资格说话,今天也斗胆说一句咱们五龙山的弟子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再死一次又有何妨。”李游也附和道:“宗禅说的不错,即便咱们死了还有后来人。若不卫道却苟且偷生,咱们都妄为昆仑弟子。” 又听到晚辈弟子们高喊:“浩然正气,天地长存。”众人无不振奋。霍君又嬉皮笑脸的说道:“钉头七箭书阴毒,这次还是由师兄代劳吧。”师长们听了笑称霍君阴毒。 众人各自回房打坐不提,只留下和夏青竹和谢易,人鬼重逢更是喜悦,二人比肩而坐,谢易呵呵的笑着。 “你傻笑什么?” “想起才与姐姐相识时候,因怕不怕鬼斗嘴。” “还说呢,那时候你坏死了,借怕鬼的由头不老实。” “若不然怎么能得姐姐芳心呢。” “那时候我只当你是小**贼,怎么会看上你呢。”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谢易又坐的靠近些。 “不告诉你。”夏青竹双颊泛红。 “只可惜你我阴阳相隔,不能再做夫妻了。” “阴阳相隔又如何,从此以后我白天睡觉夜里陪你。” “委屈姐姐了。” “可曾见大爷爷和大奶奶觉得委屈过。” “夫妇何求。”谢易将青竹揽在怀里,心说,只是不能传宗接代了。 次日清早,赵宗禅早早的扎好了草人,霍君一切布置妥当,又见甲位仙匆匆来了脱下自己的八卦衣披在草人身上。众人退去谢易魂魄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 雪山老人苍敬在五龙山上日日受徒子徒孙供奉,惩恶也赶来侍奉,却不见道盈,九宫二人,惩恶借机称这二人有了异心。苍敬却不以为然,他倚仗无量剑自认为天下在无敌手,又想到那日未带无量剑,被火人抢去了太极图,从此剑不离身。 这日天过晌午,惩恶、千面二人不见苍敬醒来也未多想,直到第二日仍不见醒,千面天君壮着胆子唤醒师父,老魔醒来全身酸痛对千面一番训斥又昏昏睡去,如此一来到使得徒子徒孙们不敢再惊动老魔。惩恶猜想师父中了钉头七箭术,但表面不露声色。直至七八日,苍敬全身痛苦难当,他掐指一算知道着了道,忙吩咐千面与道盈各率弟子去抢夺草人。 众妖说是骑狼驾豹或五行遁术,只有惩恶妖人可腾云却不露能耐。太镇乌云骤起,妖气冲天,镇民们各个吓得闭门不出。妖魔们团团围住破庙,见尹黎尘、百里疾风、燕雉翎率弟子打头阵,九盘银龙剑与龙吟剑一远一近,燕雉翎引水火符杀的妖魔鼠窜。 又有红沙童子、曲蟮道人、花仙姑、牛头将军、石犼前来助阵,遇冯干支、李游、霍君、燎原迎战。冯干支招草头兵站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位压制红沙童子,李游单拐斗牛头,不服对石犼,燎原斗曲蟮,花仙姑与霍君更是当场不留情。却不见甲位仙与夏青竹二人。 红沙童子身旁的草人越聚越多,眼看红沙用借再想借土遁逃走,见地火窜出慌忙躲避,又有砂石自上而来。红沙也化作泥土混在其中。冯掌门哈哈大笑,引地水浸泡沙土,再用寒冰破阵术将红沙公子封住其中。 千面天君赶来,不服与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先是背出百臂击碎石犼,又奔千面而去。妖人座下弟子乌金、曲长、杨锦、游隐将其围住。乌金力大无穷,口射金光定人后或是徒手撕开或是拧下人头;曲长口含毒珠,常人碰到必死;杨锦修炼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口宝刀见血封侯,可以一敌百;游隐善入地行凶。千面只有死弟子,却不是道盈、九宫弟子之流可比。 再看牛头将军威猛,铁斧碰铁拐火星四溅,李游老道长单臂不占便宜接连后退。霍君斗花娘子倒是轻松,天雷地火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可怜花仙姑豹皮囊内满满的毒粉竟未洒出一把就被天雷劈死。霍君见冯干支去支援了李游,再看不服苦斗四人吃力飞身过去加入战团。 燎原手里八卦铁牌时而做盾时而当做暗器,使得曲蟮道人不能近身。他一手操控他八卦,一手画符,接着透骨钉、光杆标、飞蝗石连珠打来,曲蟮道人左闪又躲忽被一条银龙缠住,被暗器打的如刺猬一般。 再说不服、霍君二人斗战千面坐下四徒已战上风,乌金口射金光定住不服,伸手去撕和尚却被百里疾风祭出的遁龙桩捉住,一同被扣住的还有曲长。杨锦操控七口宝刀刺来被龙吟剑化作的铁墙挡住。 游隐莫入地下专杀没防备的道长。霍君接连几个落雷击他不中怒火中烧,大吼一声:“都给姑娘让看。”众人不解再看霍君右手在地上连拍三次,有天、地、人三火遍地,专烧妖魔。 千面天君见势不妙慌忙撤退,奔出十里见惩恶天君赶来,千面一怒之下回去五龙山告状不表,且说遁龙桩困住的乌金和曲长被活生生的烧死,死后变作原型竟是一只猩猩和一条蛇,昆仑弟子人心振奋。 当夜月光如泪,燕雉翎见谢易与夏青竹只羡鸳鸯不羡仙,终鼓起勇气去到了百里疾风的门前。 “门没关,请进。”百里站起身像是恭候已久,燕雉翎推门进来道:“还没睡?” “怕有人夜里偷袭,睡不着。” “有守夜的弟子,你应好好休息,明日想必又是恶战。” “好。”百里疾风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那你早些休息吧。”燕雉翎来前想了好多话竟被一个“好”字挡住,她只好转身离去。 “雉翎。” “什么事。”燕雉翎回身。 “噢,我想问待杀了苍敬这个祸首,你有什么打算。” “你呢?” “我不知道。”百里疾风没想到燕雉翎反问。 “修道?还俗?” “其实……雉翎,你我都经历了生死,有些事情看得就不那么重了。” “是什么看得不那么重,修道还是还俗。” “还记得我写给你的信吗?” “不记得的,你写的什么?” “上邪!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疾风沉默,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简答的一句却是话到嘴边终未启齿。 “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也许……也许我们都见不到以后的朝阳了。”燕雉翎淡淡一笑,转身出门。 百里疾风透过窗子见燕雉翎的背影,又看到不远处的小情人,心下苦笑。雉翎独自在月下见满天星斗,可谓牛郎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悲凉之际听有人到:“师叔。”燕雉翎见来人是霍君。 “师叔,我睡不着,总怕有人去偷了草人,你陪我去看看好吗?” 燕雉翎当这小丫头见谢易、夏青竹缠绵动了少女心,莞尔一笑陪她去了。厅内见甲位仙与九位弟子为坐草人前,草人依旧披着八卦衣。众人见二女侠前来起身迎上去。 “小丫头,这下放心了吧。”燕雉翎笑看霍君,霍君嘿嘿一笑。 忽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口妖刀瞬息斩毙七弟子,接着剩余二人莫名毙命。甲位仙道:“是杨锦、游隐二贼。”又听地下人道:“不错。”只见地上地下同时利刃刺来。 “你二人守住草人,我来对付恶贼。”甲位闪过利刃,又伸大手吸出地底游隐与二人斗在一处。 同时霍君一掌拍在了燕雉翎的后心。 第二六章 六根不净枉修道 燕雉翎万万没有想到身后霍君竟是千面天君变化,口喷鲜血倒地不省人事。千面见杨锦、游隐缠住甲位仙可拖上一时三刻,径直奔草人而去却不见了踪迹,他并不知晓甲位仙披在草人身上的是八卦仙衣可以隐身。 千面错愕之际,尹黎尘仗剑而来,银龙斗转舞的密不透风,千面不敢恋战喊了声“撤”借土遁而去,杨锦、游隐闻声也遁地逃了。众人赶来,燕雉翎心脉俱损,孙望切画符篆封住她精气,一旁百里疾风心如刀割。 三妖人见偷袭不成匆忙驾坐骑回五龙山禀报了苍敬。苍敬老魔叹道:“这已然是第十日了,时不我待,千面,惩恶你二人速速带为师过去。”二人不敢忤逆命小妖准备仙车,狗头怪拉着去了。 苍敬周身疼痛眼见破庙就在眼前,大骂道士们阴毒,妖魔围住庙宇,却只见霍君一人迎战。 “小丫头,天尊到了还不束手就擒。”惩恶天君上前喊话。 “天尊个屁,就是一半身不遂的老帮菜。” 惩恶不知“半身不遂”,也不知“老帮菜”,却知道这丫头在骂人。又听霍君骂道:“千面你个下贱坯子敢变成姑奶奶模样,你敢出来吗,看我不撕烂你的脸。”雪山老魔苍敬暴叫道:“别跟她废话了,你们两个去废了她。”千面、惩恶二人领命,双双出手奔霍君而来。霍君祭出翻天印,众妖慌忙逃窜。 妖魔混乱之际,老魔祭起无量剑半空挡开宝印,二宝相撞天翻地覆,又见甲位仙攒心钉打来,竟被他大袖一挥收了去。老魔二次祭起无量剑,甲位仙说声不好腾云逃去,无量剑紧追上天入地,一个不留神宝剑擦肩而过,虽是擦肩却削去了道长的顶上三花。 冯干支等人见甲位仙引开了无量剑纷纷加入混战。夏青竹接应霍君,她周身光华缭绕,妖魔碰到立时灰飞烟灭。千面天君被不服、百里疾风、尹黎尘围攻过来心下叫苦,有心逃走,又被遁龙桩捉住。夏青竹猛攻惩恶天君,妖人硬接两掌竟被震断双臂,大惊之余落荒逃去。 无量剑折回,苍敬哈哈大笑道:“甲位仙这小子已成了废人,想必是被摔死了。”众人大骇,老魔三祭无量剑直奔庙内谢易。夏青竹急忙喊道:“快跑。”谢易哪里还跑得了,宝剑直刺胸口。谢易心说“完了。”不想无量剑竟刺不进衣服,苍敬也是一惊。 忽西北一火球落地,火中人专攻苍敬,霍君再祭出翻天印。老魔落荒逃去,留下的徒子徒孙被火人与翻天印杀的片甲不留。又见那人身上烈火熄灭,尹黎尘惊道:“汉生。” 此人正是顾汉生,对众道长见礼,门内谢易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回到庙内尹黎尘逐一引荐,并告知日落后可以见到谢易,顾汉生心里也是高兴。百里疾风欲处置了千面这妖人,被冯干支拦下,老掌门问道:“你这妖道,还不把事情说个明白。” “哎,想我千面天君一世英名,竟几番被遁龙桩所拿,事已至此,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霍君见妖人猖狂,上前说道:“师公,对付这等妖人还是交给弟子吧。”冯干支同意。霍君笑嘻嘻的走到千面身前又说道:“你知道道盈是怎么死的吗?” “师兄死了?”千面错愕。 “是呀,他被我谢师哥用金光定身术定住,再招来恶鬼把他一口一口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们好狠毒。” “知道本姑娘想怎么对付你吗?我先烤熟了你的四肢,然后找些猫狗品尝,您老也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怎么被吃到。”霍君伸手在千面手臂划过,见臂上历时被烧焦了。霍君又道:“这还不算,等猫狗们吃完,我在把你放进一个水缸里,头露在外面,水里放些食肉的鱼儿,要知道鱼儿食量小,你这身子怎么也要吃个一年半载的。” 千面也是杀人无数,却从未听过这等刑罚,脸青一阵白一阵。又听这刁蛮的小丫头道:“我要是你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咱们正派弟子慈悲,决计不会杀你,最多也就是终身囚禁。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你们问吧。” “你从二仙山说吧。” “最早二仙山的掌门知道惩恶在西北吃人的事情率弟子去剿灭,师父知道后命我等先下手为强,于是我先潜入二仙山,他三人带着门下弟子与我里应外合杀的一个不留。我们又招来一只狍鸮,计划我先去玉泉山除掉傅满冒充掌门,然后借狍鸮出没之事提出分派各门派弟子下山的说辞,以此来削弱各派的实力。” “你杀了傅掌门?” “没有,我只是把他囚禁在金霞洞内。” “那玉泉山的弟子你是如何处置的?”不服问道。 “和西昆仑一般,利用浑沌使他们自相残杀,再用我门下弟子冒充。” “惩恶是何时潜入茅山的?”燎原问道。 “就在五龙山门人去了不久,本以为用狍鸮打头阵灭了你们,可他竟发现了谭鸿尽手中的太极图,于是们不在拿下了谭鸿尽,却怎么也找不到太极图,他只好冒充了谭掌门。” “当初众家推你做了总掌门,你要各派好手攻打五龙山,也是你们的计划。” “本想着以此再消磨你们实力,不想谢易那小子知道后在茅山这么一闹坏了计划,而且各派弟子又全部召回。师父一方面令我们先灭到小门派,另一方面找寻太极图和金蛟剪,有了这两件宝物再灭你们昆仑门人又有何难。” “你们得了翻天印,可是说也去了九仙山?” “翻天印这等宝贝,自然是师父去取了,山上弟子你们也是想到下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罢,霍君击碎了千面的天灵盖,怕他不死又用翻天印将他打成肉泥。 晚间谢易现身,与顾汉生兄弟重逢,众人退去。 “哥哥修炼的好本事呀。” “天火降世,我也算浴火重生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总比我这个小鬼强的多,今后如何打算。” “待雪山老魔消灭后,去京城活动,若能官复原职,也好保一方平安。”顾汉生压低声音又说道:“钉头七箭书阴毒,兄弟明日还是别拜了。” “此话怎讲,岂不是白白放过了雪山老人。” “你用钉头书杀人是消损阳寿,若不然如何成了枉死鬼。若是再拜岂不是灰飞烟灭。” “甲位仙也曾说过,只不过第一次用此法术是为我家大爷爷报仇,这次若能杀了苍敬老魔,灰飞烟灭又有何妨。”谢易反倒笑了。 “兄弟侠义,做哥哥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遭劫难,若是信得过,明日借翻天印一用。” “哥哥说的哪里话,明日早我命霍君给你。” 兄弟二人聊至深夜,谢易请夏青竹去霍君那取来了翻天印交给顾汉生。顾武骑退去歇息,谢易一人在窗前静坐许久。又过了一个时辰,顾汉生悄声起身带着斩仙飞刀和翻天印去了。 且说苍敬不敌顾汉生,自己虽有无量剑却伤不了谢易半分,更何况翻天印也落入对方手里足以抗衡无量剑,心知大势已去。如今守在身边的只剩惩恶一人,更是悲凉。 人之将死往事历历在目,当年他此去商官,一人去到了无量山,在山里见到了两老者博弈精彩,他看的痴迷,不知不觉中竟过了三百年。二老传了他道法,要他好生修行,苍敬感激,于是日日潜心修行。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一日半梦半醒间见一位赤身仙子飞来,愿与他结下连理。苍敬禁不住**,从此便与这仙子日日**,将修行抛之脑后。又过半年苍敬日渐虚弱,这一日又来了一位年轻道士,相貌俊秀身材魁梧,那仙子见了后移情别恋,不在理苍敬。苍敬伤心离去,却被道士半路截杀,恰逢二老折回斩杀了二人,竟发现仙子是鸨,道士是鸩。 苍敬跪拜两位老神仙,二老一番责备,想来也是他有此一劫,又传了他法术。一日夜里天雷滚滚专劈两位老者,自此后再未见过二人。 斗转星移,冬夏交替,苍敬每日诵经竟引来了山里禽兽们俯首受教,又过了些年,野花、野草、绿柳、枯木成了气候,化作人形拜他为师,四妖勤奋,望有朝一日与师父共成正果,苍敬也是一心修道。 一日苍敬见有模样相同的六人过来,相互行礼后六人说在山下听见他的徒弟抱怨山里清苦,苍敬不信,奈何这六人说的有理有据。次日徒弟们去各自修行,这六人又来了,说又听见四弟子埋怨,一连几日,苍敬将人妖赶下了无量山,从此那六人在未出现,可怜苍敬听信馋馋,岂不知是六贼作祟。人身因有六根,则有六识;因有六识,则有六尘;因有六尘,则有六贼;因有六贼,则耗六神;因耗六神,则坠六道也,枉他修行千年,竟还是六根不净。 四弟子走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陆续又收了四个徒弟,大弟子道盈善奉承,苍敬也最喜欢他;二弟子千面带艺投师,五毒俱全,他每日也不修行,只是围着苍敬讲外面的花花世界;三弟子九宫,其志是学有所成后货卖帝王家,做个达官贵人;倒是小弟子惩恶一心修道,苦练本领,与三位师兄相处甚少,学艺二十年后下山行侠仗义,后险些被妖怪伤了性命,多亏了苍敬及时赶到,救下时已然被打去顶上三花没了道行。 惩恶本与三位师兄相处的不融洽,如今没了道行更是受尽欺辱。机缘下结实了破镜,破镜身形如虎,枭时食母,长大后再食父。破镜教他食人的邪术,惩恶为报仇也就学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又一次苍敬问三弟子日后去向。道盈笑称只愿跟随左右,但心里所想谁也不得而知;千面答自己被玉泉山所抛弃,有朝一日去做玉泉山的掌门;九宫喜欢做官,有钱有女人。苍敬心下不快称他们不悟正道,罚三人去了面壁思过。又见那六兄弟到来,也不理他只是聊着花花世界的种种美好,一连几日聊到皆是。苍敬烦了却怎么也赶不走几人,于是一人下了无量山。 他见到男女苟且,心里想起鸨精,自知心神乱了慌忙回去,又听这六贼污言秽语春心荡漾。道盈察言观色知道师父心意,于是虏来一女子,拨了衣服偷偷的房子苍敬房内。苍敬见赤身女子,又听六贼煽风迷了心窍。 第二日那女子含恨自尽,苍敬虽是愧疚更是意犹未尽,几日后他被六贼煽动去了花街柳巷,鸨母见了这衣衫褴褛的道士非但不接待,更是一番讽刺,苍敬大怒之下动了杀戒,竟屠了城。 此事被茅山弟子得知,陈丹阳率众诛杀,苍敬一路将其逼到西北雪山,又有各派高手赶来施法将他封山上。从此他对陈丹阳等人怀恨在心,日积月累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势必要要把昆仑弟子铲除而后快。 几百年后苍敬终于冲破结界,命弟子们招兵买马,却万万没想到四弟子各怀鬼胎,借此壮大自己势力。 惩恶假扮谭鸿尽后一直没有找到太极图,听他描述的茅山高手仿佛是陈丹阳,于是命徒子徒孙没四处查找下来。那日终于寻到了陈老道长于是半路截杀,可怜陈老竟忘了这人是谁。眼见太极图得手,竟被半路杀来的顾汉生夺去,险些还丢了性命,却没想到落魄逃到无量山竟得了可匹敌翻天印的无量剑。 老魔想到此叹息了一声,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接着徒子徒孙们哭嚎连天,慌忙前去观看只翻天印劈头砸来。 无量剑与翻天印二宝相撞相撞天塌地陷,翻天覆地,道行浅的妖怪皆被震成齑粉。苍敬又见一道白光如线,现出一物七寸五分有眼有翅,心道不妙。 白光乃是斩仙飞刀,在苍敬头顶转了一圈,老魔人头落地,再看五龙山上的妖魔鬼怪十之**被顾汉生及翻天印斩杀。真可谓是:休将奸狡昧神知,福祸如同烛影随,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盼早到与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