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界神》 第一章 无耻老道 武道之巅,便是世界之巅。(求收藏、关照) 故事的开端,源于一个叫作南轩的小国度。这个小国的国都叫作紫京城,京城外有一座山,叫紫青山,山上有一道观,叫清虚观。 在京城的各大街小巷,经常有这么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出没。 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个道士,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半白,已是花甲之年,但却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这个道士有点神经兮兮的,很是老不正紧,看着总让人觉得鬼鬼祟祟,有点不正常,还总在各大街小巷调戏年轻貌美的女子。 …… “姑娘,做我娘子可好?”老道笑嘻嘻地问道。 熙熙攘攘的街市,原本掺杂着各种喧闹声,如卖鸡鸭鱼的吆喝声音,顾主们讨价还价的声音,道士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大家都把目光齐齐的投向了同一个方向。 只见一老道士正拱着双手,笑嘻嘻、旁若无人、色眯眯地盯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 “无耻老道!你个臭老头!死道士!竟然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女子急红了脸,羞愤地吼道: “给我滚!给我滚啊!” 老道一怔,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 “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干嘛那么凶!”拐过了一条街,在另一条巷子里,老道自言自语:“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就没有了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子!老夫誓要把她寻来!” …… “姑娘,做我娘子可好?”在一条人烟较少的巷子里,一老道堵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样子很是猥琐的说道。 少女先是一惊,转过身去,只见是一猥琐的老道士,此刻还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色狼——色狼——”少女惊呼。 “姑娘,我不是色狼,贫道道号空虚,空虚道长是也!”老道急忙上前解释。 “非礼啊——非礼——”少女喊道。 “不——不——不,姑娘您误会了!”老道手足无措,急切道。 “误会!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个无耻老道!还说误会!”少女气愤道。 “贫道空虚,只是爱慕姑娘,不曾非礼姑娘,不曾非礼。”老道士一脸笑意道。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空虚,还爱慕,你个糟老头子!不是非礼又是什么!”少女弯下身去,脱下一只鞋来,狠狠道:“看打——” 噼里啪啦,一顿鞋拔子打来,老道抱头鼠窜…… 又在另一条街道上,满大街的人来人往,其中游走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道士,头发蓬乱,衣衫也被人扯得凌乱,摸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庞,楚楚自怜,忽然老道发了疯似的高声大呼:“苍天啊!大地!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世间再无一温柔贤良的女子!?” 众人循声望去,不约而同地骂道:“神经病!” 见此情景,老道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冠,失落地朝城门外走去。 这已经不知是此老道的第多少次表白失败了,每次失败过后,老道都会从新鼓起勇气,再次向不同的姑娘表达自己的爱慕。 “哎!想我空虚道人,一代武学宗师,先天境武者,连当朝皇帝的赐封都被我拒绝了,奈何,怎就不能在人间找到个温柔贤良的女子!” “哎!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贫道并非色狼、神经病,贫道乃紫青山上,清虚观观主是也。奈何家中有一母夜叉,从此便不知人间清欢,成一空虚道长。” 老道一路向城门外行去,一路感叹自己的悲苦人生。 身影渐走渐远,神秘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 第二章 大胆才子 南轩历,七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五,大地褪去了冬寒,迎来了春的媚色。 在南轩国国都的皇宫里,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三年一度的科举殿试。 金銮宝殿,富丽堂皇,经炉飘着异香,让人如痴如醉,如在梦乡。 殿堂里,各方考生学子正奋笔疾书,书写着心中的治国韬略和人生理想,偶有人停下手中的笔,作思考状。 在殿堂的东南角,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考生。此刻,正在金丝楠统一特制的书桌上挥毫笔墨,偶尔停顿一下。 这位少年考生,便是今年状元的最大热门人物,姓吕名方,年仅十六岁。 说来也传奇,这少年吕方,八岁父母双亡,母亲在弥留之际,竟然告诉他,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而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屋门口捡来的,仿佛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八岁的吕方,再次成为了孤儿,可能是天佑可怜之人吧,一个从小就没有亲爹亲妈疼爱的孩子,现在连抚养他的养父养母也相继离世,于是,乡里的乡亲乡邻们动了恻隐之心,共同养育他长大。 吕方自幼就聪敏好学,比普通的孩子要聪明很多,虽然八岁才开始接受正规的教育,但才思敏捷,经常触类旁通,更是有过目不忘之能,时常让私塾的教书先生赞不绝口。 十二岁,吕方便在家乡蓝田县当地的院试中考取了秀才,因为是县里有史以来最年轻最小的秀才,一时传为美谈。 更为传奇的是,在吕方中了秀才仅三年。南轩历,七百一十六年,八月,吕方在北直隶和布政司举行的地方乡试中一举考取了举人。并且是桂榜折冠,夺得解元头衔。 吕方在中举后,没有停下来,而是再接再厉,继续准备着下一场的会试考试。 在乡试后,夺得解元的次年,也就是现今的南轩历七百一十七年年初,时隔半年,吕方来到了京师参加由礼部主持的全国会试。由于人数较多,会试被分成了三场,吕方被分在了第一场。 一路高歌猛进,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吕方的科举之路,和横溢的才华。在会试中,吕方一气呵成,同样又是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夺得会员头衔,轰动京城,名躁一时。 会试过后,他很快又投入到了国家最高规格的一场考试——殿试。 …… 此刻,离殿试离结束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吕方亦已经答题完毕。收了手中稿纸张,整理了一下桌面,看着自己答题完整的试卷,心中颇为满意,甚至是有着几分自得。 这是科举考试最高等级的一场考试,也是最后一场考试,从穷乡僻壤,来到这繁华的京城,面对着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街市,吕方心中颇为震撼,被这城市的宏大和繁华深深吸引,也感叹着这人生的际遇和差距。 这里,跟他成长的乡村,实在是有着太大太大的差别。 一路所向披靡,吕方的笔就如同一把利剑,无往不胜,场场第一,考完这场,从此将鱼跃龙门,拜官一方或是在朝为官,人生就会改便。 想着自己一路考来所取得的辉煌成绩,吕方俊秀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坚实的英气和浓厚的自信,神采飞扬,仪表堂堂。 吕方心中坚信,今年的科举状元肯定是非己莫属了,不禁嘴角弯出一丝笑意。 忽然,一个稿纸捏成的坨坨飞砸到了吕方的胸前,溅落到地上,滚了滚。 吕方顺着纸坨抛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华丽锦袍,长的非常肥胖的一个胖子,此刻正轻蔑挑衅地看着他。 这胖子衣袍华丽,但却有些衣冠不整,一看就给人一种不学无术的感觉。此刻翘着一只肥硕的腿,左手托着脑袋,很是洋洋自得,也很是无礼、无视地注视盯视着吕方。 吕看了看,嘴中轻声鄙夷道:“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吕方也直接无视了他,连忙去检查自己的试卷。 吕方越是这般儒雅和清高,胖子越是愤怒。 见到吕方又是如此的轻视自己,此刻,那胖子眦眼欲裂,恨不得把吕方一口吃掉。 不过转念想了想,胖子竟然收起了自己的愤怒,阴深地朝吕方看去,还不停地打着颤头,悄声道:“得意!我就再让你得意这两天吧!” “竟然敢得罪本少爷我!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什么来历!”殿堂中举止轻佻,挑衅吕方的那胖子心道:“当朝太师,乃是我亲亲的伯父,那日你竟敢骂本少爷有辱斯文,有辱祖宗,你这大胆书生,这回是真的完蛋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寻思至此,胖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在殿堂高坐,主持这次殿试的主考官,正是当朝太师,因为皇帝有事在身,便将今年的殿试交由太师主考。 当听到堂下传来哈笑声,太师眼睛一睁,狠狠地拍桌道:“肃静!” 见到堂下那轻蔑殿堂的人正是自己的侄子,心中既是气愤,又是无奈,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便也没有去追究,其他考官见状也是没有做声。 这胖子,名叫刘泰来,正是堂上主考官刘雄的亲子侄。本是一地方官员之子,从小就吊儿郎当,不学无术,长大了更是胡作非为,祸害乡亲。 街坊领里,更是对这胖子深恶痛绝,无奈他父亲是地方官员,更是有一个当朝太师的伯父,所以,胖子的一切恶行,都总是有人给保了下来。 说到这胖子的伯父刘雄,那也算是个有着不小才华和能力的人。 刘雄和他弟弟,出生在一个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本是大户人家,但却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子孙不旺,少小也是经历了贫寒和他人的欺凌。 但这刘雄,少小就有着远大的志向和野心,一边照顾着弟弟,一边读书学习,二十几岁便进士出身,选为庶吉士,凭着出色的才华和能力,中年时,混到了当朝太师的位置,算是朝中大佬,为官之巅。 做了大官以后,刘雄凭着手中的权利和关系,给在乡下的亲弟弟买了官职,更是修葺了家中祖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扬眉乡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直忙于官场打拼的刘雄,虽娶了五房太太,但无一子女,拼出偌大个事业,但无子嗣,心中不免也有些悲凉。 幸亏胞弟家中有一子,不然他们刘家真的是要断子绝孙了。所以,纵然刘泰来顽劣,不学无术,但却是家中唯一的一根苗,伯父刘雄对他虽有些不满,但还是宠爱的很。 通过一路的打点和买关系,刘泰来也顺利的进入了殿试殿堂,等考试结束,他刘雄便可名正言顺的将家中的这一根独苗,接到京城来为官,继承他的事业。 在刘泰来的科举考试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便是他与今年科举考试第一才子吕方的矛盾。 那是会试过后,吕方拔得头筹,获得会元称号,各路考生上前巴结祝贺,他刘泰来眼红了,心生不爽,于是仗着家中背景,跑到吕方面前一阵羞辱。 想不到吕方虽年少,但性格却坚韧刚直,直接就骂了他刘泰来:有辱斯文,有辱祖宗! 当时刘泰来就想发飙,但想到自己一路考试都是作弊,想到伯父的告诫,他还是把怒火强行压了下去,用手指点着吕道:“你完蛋了!” 当刘泰来把吕方的谩骂告知伯父后,刘雄气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不只是因他宠护刘泰来,更主要的是吕方骂刘泰来的祖宗,也就是骂他刘雄的祖宗。 对于那些无子无女,无后代的人来说,祖宗在心中的地位更是崇高,更何况他刘雄与弟弟父母早亡,少小受尽欺负,现在中年得势,那更是不容侵犯和侮辱。 “不管你吕方多有才,骂及我家先祖,此罪不可原谅!”刘雄眼神狠辣,有着难掩的愤怒。 第三章 跳崖书生 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 所有考生起立,答题时间到。 吕方看了看自己检查过,准确无误的试卷,满意地走出了考场。 这时,刘泰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向堂上之人示了示意后,也是满意地走出了考场,桌上,摆放着一张,连名字都未曾署上的空白试卷 …… 三日后,南轩历七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九。 也就是殿试三日后,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所有殿试考生前往金銮宝殿待朝廷宣榜。 吕方到殿后,发现所有考生都已来齐,分排站立在殿堂进门口的方位,吕方亦寻了后方的一个位置站立。 一众考生,满满一堂,但却无一人喧哗,安静无比。 吕方探头往前打量了一翻,只见殿堂正上方的宝座上坐着一高大魁梧男子,身穿金色龙袍,头戴冕旒,顾盼有神,气宇轩昂。 在宝座下方站有三人,分别是这次殿试的主考官刘雄刘太师和礼部尚书姜维,还有一白眉宦官。 所有考生来毕后,不久,白眉宦官扯着鸭公似的嗓子尖声道:“吉时已到!众生行礼——” 言毕,殿堂之内,除了龙坐上的男子,均都跪伏了下去,齐声叫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龙坐上的男子神情淡定,挥了挥手,自若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所有人平身起立。 行礼毕,殿堂瞬间又安静了下来,高坐在殿堂上方的男子,从始至终就不曾注视下方的众考生或是官员,此时,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来,翻动着手掌,异常专注地盯视着自己的手,仿佛是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的变化。 “朕近日繁忙,未能亲自主持殿试,还望各士子莫要见怪!”龙坐上的男子忽然开口道。 “皇上繁忙!龙体安康!”众士子回道。 言毕,白眉宦官厉声道:“宣榜!” 殿堂响起一阵钟鸣之声,一穿白褂,头戴黑乌纱的高等文官侍从款款行来,头前双手托着一张卷起来的金色皇榜。 礼部尚书接过皇榜,解开绳带。 哗啦一声,皇榜打开。 见到皇榜打开,堂下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但是,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虽然所有参加殿试的考生均不落榜,但此次的排名却至关重要,众考生翘首以盼。 …… “一甲进士第一名——刘泰来”礼部尚书徐徐道来。 哗——顿时堂下喧闹了起来,谁都不曾想到,今年的金科状元会是刘泰来。 堂下细微的波动都逃不过堂上皇帝的心神,见一阵喧哗,似有将乱的迹象,龙眉皱了皱。 “肃静!”白眉宦官见龙颜有怒,厉声高呼。 堂下瞬间又安静了下来,众士子只是彼此相互间看了看,不敢发出声响。 “一甲进士第二名——杨致远” “一甲进士第三名——李国涛” …… “三甲进士出身最末一名——赵学海” 礼部尚书一口气宣完皇榜,所有人均有上榜,但唯独少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吕方。 此刻,吕方有些失魂落魄,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一侍从又端来一面圣旨。 白眉宦官接过圣旨,打开,宣道: “奉天承运,武轩皇帝召曰:大胆书生吕方,交白卷,有辱圣上,剥夺一切功名,永不录用,永不许再参科举。钦此!” 此召一宣,堂下的吕方瞬间狂乱,拨开人群,跑上前去,低头道:“皇上,学生冤枉,学生不曾交白卷!” 这时,站于龙坐下方的太师忽然上前一步:“大胆贼子!惊扰圣上!” 闻言,吕方抬起头来,目视前方,不畏不怒,铿锵道:“谁是贼子?是谁在欺君!自己心里有数!” “大胆!”太师哆嗦道。 在朝堂之上,吕方与太师就这么对视着。 “圣旨言我交白卷,太师可有证据?”吕方义正辞严道。 “来人,拿证据!”太师挥袖怒道。 这时,一侍从恭敬地端举着一张卷好的试卷走过来。 太师接过试卷,一丢,砸在吕方的身上。 后者弯腰捡拾起地上的试卷,打开来,只见是一张白花花的空白试卷。在试卷的正上方,端正地署着吕方之名。 见状,吕方由狂及巅,哈哈大笑起来:“大胆书生!大胆贼子!欺君圣上!哈哈——” 此刻的吕方彻底的失态了。 正襟危坐在宝座上的皇帝一直不动声色,先前觉得这吕方是有几分英岸,此刻见到失态后的他,心中不免鄙夷,甚至是觉得此人有些狂妄。 “朕此次前来,一是接见各位士子,二是恭祝各位士子。尔等皆是我国之栋梁,预祝各位今后在我朝官运亨通,事业显达。”皇帝道:“宣榜完毕,朕还有事在身,就此别过。” 皇帝说完,便要离去,但忽然转身面向太师道:“太师,近来朕与国师忙于仙途,朝中凡俗之事便交由你来打理,切莫给朕添乱!” 皇帝说完,转身离去,但却传来一道厚重的声音,仿佛是武功高手用内力发出的声音:“念此子年幼,朕便不治其死罪,可由太师全权处理……” “谢皇上!”太师弯腰,恭送皇帝离去。 “哈——哈——无道昏君,昏君无道,亡国之兆!”吕方癫笑道。 “来人!将大胆贼子吕方拖出去,五马分尸!”太师拂袖怒道。 太师言出,随后两名带刀的侍卫走上殿堂来,众士子皆是敢怒不敢言。 这时,站在一旁的礼部尚书上前两步,靠近太师道:“太师,圣上有言,不治此子死罪!” 太师与礼部尚书对视了一眼,道:“拖下去,仗责五十,丢出城门!” …… 清晨进殿面圣,吕方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即将改变,可以回报抚养自己的乡邻乡亲了,可不曾想过会有如此变故。 哺食时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昏死在城门外黄泥土上的吕方从痛楚中醒来,浑身鲜血淋漓,一席青衫也被黄泥水染黄。 吕方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浑身疼痛,天旋地转。 空中落下的雨水带着一丝凉意,让他又清醒了些许。 朝着城门望去,高大的城墙,此刻显得是如此的狰狞。城门口还张贴着皇榜,好多人在驻足观看。 金科状元——刘泰来…… 吕方颇具讽刺意味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吕方因是穷苦人家收养的孤儿,八岁后,又是乡邻共同抚养的,因他成长的爱不一样,受的苦不一样,所以心中怀有正义和公理,性格刚烈也爱憎分明,不想却因此招来横祸。 真是性格决定命运,寒门难出贵子?! 为了报答乡邻的养育之恩,吕方可以心无旁骛地寒窗苦读;见识了朝廷的邪恶和腐败后,吕方也可不留一丝牵挂的走。 迈着蹒跚的步子,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吕方心绪烦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虽说科举之路,他吕方个人的心态是能进也能退的,但他成长的环境并没有路留给他去走,不管走什么样的路,他吕方是没有家,没有路的,他必须要走一条自己的路出来。 八岁入私塾,十二岁中秀才,吕方始终不能忘记中举后,乡邻们的高兴,摆了长宴为他庆祝,还有地方乡绅和官吏前来送礼和祝贺。 此刻,他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总之在南轩国,在太师的势力范围内,根本就没有了他吕方的容身之地。 不知不觉,天色将黑,吕方走进了京城外那紫青山的深处。 此刻,竟是行至了一悬崖旁边。 悬崖深不见底,吕方心中一怵,停下了脚步。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吕方想到了他的养父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也想到了王婆婆东家借,西家凑,盘着银两给他交学费置衣裳,还有李婶,海大叔他们…… “老天爷啊,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今日我吕方行至山穷水尽处,既然天要亡我,死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吕方大声叫道:“爹娘,孩儿来生再报你们的养育之恩!李婶、海叔、王婆婆,你们的恩情孩儿来生再报!今日我吕方,为天理,为公道,死又何妨!” 说罢,吕方义无反顾地朝着悬崖纵身一跃…… 第四章 伙夫 在吕方纵身跃出,身体刚要下坠的那一刻。 感觉有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环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是用力一甩,吕方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跌回到了悬崖边的草地上。 吕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加上身上之前的伤痛,感觉怎个身体的骨头都似散架了一样,疼痛无比,无力。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来人是个十七八的少年模样,有点放浪不羁的样子,嘴角还有一丝怪怪的笑。 在这个视角里,吕方感觉他的一双腿不成比列的异常的修长。 “兄台,你这是……” 对面的少年一屁股坐到吕方头前的草地上,俯视着他,大大咧咧嬉笑道。 原本吕方就心情不爽,此刻被人如是嘲讽地追问,如似火上浇油,愤怒道:“关你屁事!你阻我作甚!” 后者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呵呵笑了起来:“看你样子像个学问人,怎么这般好笑!” 生无可生之路,本打算一死了之,却被人阻了下来,临死都还要被人羞辱一番,吕方气愤得青筋都冒了出来。 但,转念想了想,缓缓道:“我又哪般好笑,阁下讽我作甚?” “哈哈——你想想,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悬崖下的一亡魂,我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还谩骂于我,是不是好笑。”少年笑道。 “跳下去,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心甘情愿,你破坏了我的抉择,干扰了我的人生道路!”吕方语气不轻不重道。 “哈——哈——我的个亲娘啊!世间还有这般道理!”少年笑得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末了,皱着眉头思索道:“你这么说不对,你跳下去后,人都死了,哪里还有人生的道路,是不是这样!” 纵使吕方有愚笨之处,但也不是死脑筋之人。但见眼前少年体格健壮,言谈随意,便也知道了他跟自己不是同一类人,与他讲辩证的道理,不异于夏虫语冰。 暗地里,吕方还是叹服眼前这少年的口齿之伶俐。 “阁下所言不是不无道理,但在下是真心求死,还望不要再做阻扰了。”吕方缓缓说道,挣扎着欲要爬将起来。 听罢,少年伸手就将吕方按了回去,大义道:“人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寻死觅活!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吗!” 吕方听了,心中也是一震, “尊驾大义,鄙人甚是感激,某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不死不足以安心。” 又是一个走投无路之人,反正每年,还就在上个月,这悬崖上就跳下去了一个来京城做生意失败的人。那人就没有吕方这般好运了,当人们发现他时,已经是一具摔成两截的尸体。 少年见吕方眉清目秀,还很是年轻,眼睛一转,怪怪地笑道:“兄台哪里人?” “在下蓝田县柳河乡人!”吕方回道。 “进京做什么?” “进京赶考!” “可有考上?” “……”吕方一阵无语。 少年见状,立马又纠正道:“功名本浮云,又何必执着。” 少年语调老成,倒是有点像某个道长。 “那你进京又为何?”吕方反问。 “进京习武,考取武状元!”少年不假思索道。 “可有考上?”吕方掩住自己的伤悲,恨恨地问道。 “还没有,不过也没关系,这次不行下次再考,反正我早晚能成武状元!”少年得意道。 “还劝别人,你自己不就是在图谋功名嘛!”吕方伤心道。 “我不一样,我去考武状元,一来是家人的意愿,二来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武道,老子要做天下第一。” “虽不为功名,但也是为虚名,终究是为名为利!” “……”轮到少年一阵无语,末了,说道:“还未请教兄弟姓名,不知能否告知?” “在下……吕方” “吕方!你就是传遍整个京城的大胆书生——哦——不,少年才子吕方?”少年惊讶道。 “正是在下……”吕有些气无力道。 “明白了!你的情况我很明白,确实是生无可恋,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少年不禁心生同情。 京城传闻,少年才子吕方,因才高恃才放旷,在殿试中交空白试卷,辱没殿堂,欺君犯上,圣上贤明,念其年幼,不治其死罪,但被剥夺一切功名,取消一切科试资格,终身不得录用。 另又有小道消息称,吕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因为金科状元刘泰来,根本就没有考取状元的才华和能力,且他与吕方有闹过纠纷,而刘泰来的亲伯父是当朝太师,又是殿试的主考官,刘泰来调换了吕方的试卷,并还栽赃陷害了吕方。 传闻不一,但是知情人,或是聪明一点的人,一想便知其中伪实。 “我是冤枉的!”吕恨恨道。 “我知道!我估计你也是被冤枉的。”少年道:“某人有一言,不知道兄弟愿不愿听。” “说说不妨!” “此山名紫青山,山上有一道观,叫清虚观,观主空虚道长,来历神秘,且武道高深,当朝皇帝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来投靠我们清虚观,保证太师找不了你的麻烦。”少年笑笑道。 吕方听了,郑重道:“你确定!” “确定!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万确定!” 少年信誓旦旦。 吕方犹豫了一下:“如此,确实不失为一条生存之路。” “那还犹豫什么,跟我走啊!”说罢,少年欲起身。 “且慢,我还有一事不明”吕方趴于地上道。 “说!”少年爽快道。 “我这底子怕是习不了武,此去清虚观,不知做甚?”吕方道。 后者一愣,呵呵笑道:“作甚?自然有很重要的差事,正需要像您这样的才子来做!” “那好,我跟你走!”说罢,吕方艰难地爬起身来。 “走!我叫唐明,以后就叫我唐师兄吧。”少年说走就走,甚是利索。 …… 吕方跟在唐明身后,步履踉跄,前者好几次停下身来等待,但不曾上去搀扶于吕方。 天将黑时,吕方跟随唐明来到了一处宽敞的空地上,空地五十仗见方,地上铺有青石,甚是宽敞平整,偶尔看到有陷下去的脚印。 唐明说这是演武场,地上那些印子,是他们练功磨出来的脚印,吕方听到都头晕。 在演武场正上方,有一座不大的殿堂,大门上挂有一块匾额,匾上提有“清虚观”三个大字,大字是描金的,借着大地的最后一丝光亮,此刻闪闪发光。 吕方驻足感叹匾额上的书法意境之高远。 唐明上前,将吕方后脑勺一拍,道:“楞着干嘛,跟我走!” 唐明告诉吕方,这清虚殿是观主居住的地方,殿堂里供奉着奇怪的神明。 唐明还告诉吕方,这清虚观并不是很大,人员也不是很多。 观主夫妇,加上观主的十八名弟子,再加上三名伙夫,总共就二十三个人,他吕方现在是第二十四名成员。 “唐明兄,这是要将在下带往何处?”吕方问道。 “天就要黑了,自然是要带你去睡觉的地方!”唐明有点不耐道。 “如此甚好!”吕方道。 斜穿过演武场,唐明带着吕方来到一排房舍前,行至最西边的一间房。 本想直接踢门进去,但唐明还是停了下来,使劲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谁?”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声。 “这里面的三人有点奇葩,你见了莫要惊慌!”唐明告诫吕方道。 “不会!”吕方镇定道。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只见开门的是一个胖子,身材不算高,但极其肥胖,比之刘泰来都更甚之。 吕方说是不惊慌,但着实被眼前之人的肥胖程度吓了一跳。 胖子见到唐明,很费劲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恭敬道:“唐师兄光临,可是有什么吩咐?” 唐明抬腿就是一脚,踢在这胖子的屁股上,恶道:“废话!进去!” 胖子又很费劲的从门缝里挤进了房间。 唐明带着吕方进入房间。房里还算干爽,点着一盏煤油灯,就是空间略微狭小了一点。 房间里并排铺着三张床,略有一些空余的地方,见到唐明到来,又有两人从床上爬了起来,立于床榻前。 当这两人忽然站起,吕方身形一踉跄,差点惊得摔倒。 只见这两人,一高,一矮,高子骨瘦如柴,差不多有两个矮子那么高。 “这三人确实奇葩!”吕方心暗叹。 “今天我过来确实是有点事,你们三个废物不是在厨房忙不过来吗,今天我给你们带了一个人过来!以后你们厨房就不是三大金刚,而是四大金刚了。”唐明笑道:“正好新来这位也是很奇葩,和你们很般配。” 唐明于房间里的人说完,转身对吕方道:“以后你就跟着他们三个混,他们分别叫胖子,矮子,高子。之于谁是谁,相信你已经不需要我帮你点出来了。” 说完,唐明脸上坏坏的笑。 “跟他们三个干嘛?”吕方正襟道。 “干嘛!去厨房做伙夫,给大家做饭啊!”唐明道。 “做伙夫!”吕方惊讶道。 “对!做伙夫,前途一片光明!”唐明道。 第五章 观主不简单 本想跳崖轻生,一死了之,却被人救了下来。被这叫作唐明的少年拐到了清虚观,丢给了很奇葩的伙房三兄弟。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伙夫与厨子下贱也!”吕方气愤道:“你竟然让我一个殿试的才子做伙夫!” “什么!?”高子、矮子、胖子三人齐声叫道:“厨子下贱?你竟敢说我们下贱!” 厨房三大金刚言罢,冲了上去,围着吕方就是一顿痛殴。 特别是矮子,因为身高不够,跳起来打。 “好了,好了。三位厨神消消气!”唐明上前劝道:“对付这种贱民,除了武力镇压,还要以理服人,要双管齐下,才能让人身服心服!” 唐明劝开厨房三大金刚,只见吕方被打得抱头瘫坐在地上,口中嘤嘤泣道:“小人!贱人!辱没斯文!” “什么!”厨房三人闻言又要冲上去。 “哎!哎!三位稍安勿躁。”唐明伸出一只手,挡住了高子、矮子、胖子三人,道:“让我来!” “兄弟这是什么话!觉得受委屈了?”唐明轻佻地拍打着吕方的脸道。 打脸,这才是正宗的武力打脸。 “尔等辱没斯文,不得好报!”吕方气愤道。 “你说是谁先辱谁的?让你来厨房那是看的起你,让你做厨子,那是信任你,对不对?”唐明没好气,但却很有耐心:“你不好好的干,还侮辱他人人格,有辱职业道德,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贱,自己欠!?” 吕方瞪了唐明一眼,气愤得说不出话来,委屈得泣不成声。 不单单是被眼前这些人欺负了,还有朝廷的那口恶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少年才子吕方,彻底的绝望了。对人心绝望,对世道绝望,对圣贤文章绝望,内心彻底崩溃,再也没有什么文章和道理,能够支持他的自我了。 唐明瞄了一眼吕方,怕他又想不开,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行了!收起你的道理,不要再哭泣。” “是可忍,孰不可忍?”吕方文绉绉地泣道。 唐明嘭地一拳打过去,嗷的一声,哭声戛然而止。吕方被打岔了气,差点喘不过气来。 “力度控制的刚刚好,我还真怕一拳打死了你!”唐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笑道:“还在那里讲没用的道理,你知道你有多弱小吗?我一拳就能打死你!”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浑身没有了力气。哪怕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吕方决然是要与唐明拼命的了。 “道理!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唐明狠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讲道理!” 打不过,还怕理不过,吕方缓过气来,气愤道:“武夫!我乃殿试才子,本应是金科状元,吾不与武夫理!吾不与竖子理!” “是!你是才子!差点就成了状元。但你是状元吗!?落魄才子不如狗!这就是武夫的道理!”唐明也气愤道。 吕方语塞,哽咽啜泣。 “不要总是寻死觅活,对的起生养你的人吗!也不要总是想着你那些没用的道理,有生活给你过,已经不错了!” 唐明言罢,起身,从胸口掏出一个白瓷瓶子,丢给胖子:“这是跌打散,待会给这书生上点药,伤口好的快些。” 交代完,唐明摔门而去。 见书生还在地上哭哭啼啼,矮子上前狠道:“还不起来,讨打是不?” 高子上前劝阻,将吕方扶了起来。 此时,胖子已经搭好了床,给吕方上了一些药。 疼痛和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息了下来,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吕方醒来,已是中午。 休息了一晚,气力是恢复了一些,但感觉伤口的疼痛比昨日更甚。 摸着伤口,想到那恶毒的行仗之人,想到那太师,想到那朝廷昏君,吕方的心比伤口更痛。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是高子。 高子手中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着两个大馒头和一块鸡腿肉。 饿死不食嗟来之食,但吕方想了想,还是接过了碗,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吕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想到了养育他的养父母,照顾、培养他的那些乡邻亲人,也想到了唐明说的话,觉着虽然简单粗暴了些,但不是不无道理。 此刻,吕方不再去想轻生的事,他决定活下去,不为理想,不为道理,活着,本就是大道理。 在房里躺了三天,吕方的伤已无大碍。跟着高子,矮子,胖子这大金刚来到了厨房。 “高子买菜,矮子烧火,我炒菜,以后——以后你就负责切菜吧!”胖子想了想道,算是分工明确。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伙夫与厨子下贱也!”吕方感叹一声。 矮子从灶前一跃而起,高子、胖子紧随其后,三人冲上来,围着吕方又是一顿痛打。 吕方从地上爬起来,抱头道:“别打,别打了,我切,我切就是!” 三人闻言,停了下来,各自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吕方拿起菜刀,胡乱地切了起来。 矮子上前,一脚踢在他腿肚子上。吕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干什么?!”吕方吼道。 “谁告诉你菜是这么切的!你这样切,别人怎么吃!”矮子道。 “那怎么切,你教我!” “不教!” 吕方没辙,把菜刀一丢,正色道:“矮子,有道是——有教无类,你既然不肯教,那就不要强人所难好吗!” 矮子一听,跳起来就是一巴掌,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拳打脚踢。 “再打,再打我就要还手了!”吕方叫道。 闻言,矮子一愣,停了下来。高子,胖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朝吕方看去。 只见吕方被矮子打得衣衫不整,怒发冲冠。 “还手!就等你着你还手!就怕你不还手!”矮子狠狠道,说完跑去灶前烧火去了。 高子昨日买了足够的菜,这会在帮衬着蒸饭,见到吕方被矮子欺负的狼狈样,笑道:“等你能打过我们三个,观主就能收你为徒了。” 高子,矮子,胖子,三人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好了!吕方现在算是正式加入了我们清虚观伙房,以后我们就不是三大奇葩,而是四大奇葩了,莫要太欺负于他!”胖子道。 说完,三人大笑。 吕方忽然觉得,唐明粗暴,性情直爽,但人很简单;而眼前这高子、矮子、胖子三人,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给人一种很高深的感觉。 …… 吕方问胖子,他们三个是怎么聚集到一块的。 三人笑了笑,高子道:“观主说我们都是天生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于是就把我们三个收到了一起。” 哈…… 在伙房,吕方了解到,观主是个六七十岁的道士,之前,未出家前,在凡俗中有一个妻子,现在是观主夫人,与观主共同居住在观堂里,性格很是厉害。 观主收有十八个徒弟,但都只是记名弟子,而且还都是俗家弟子。 十八个徒弟,十八般武艺,每一道武艺,只有一徒。但这十八个徒弟,个个都是外强中干,学艺不到家,偏偏每个徒弟都是屌炸天,都以各堂堂主自居,彼此不服。 比如唐明,观主传他的是刀法,所以他在外号称自己是清虚观刀堂堂主;学剑的,号称自己是剑堂堂主;学枪的,号称自己是枪堂堂主。 伙房的高子,矮子,胖子,在清虚观,与观主无师徒之名,不被授武,只是弄菜做饭,见了那些弟子一律称师兄、师姐。 人人虽是堂主、师兄,但都在争大师兄之名。 整个清虚观,总共也就二十来人,不比一个和尚庙多多少人,但每个徒弟都煞有介事。 能有如此强的气场,只因这清虚观主,实在是有些不简单。 第六章 土匪 深夜。 紫青山上,月华如水,万籁俱静。 吕方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仔细聆听,能够听到他微弱的呼吸之声。 这几日来,他在伙房里被折磨的够呛,每天都疲惫的睡去。 忽然,胖子、矮子、高子三人的眼睛在同一时间同时睁开,三人的眼眸异常的光亮,亮得都有些恐怖。 三人的身体在房间里飘了起来,像异灵一般。 悬浮在空中,三人的身体调转了方向,头部朝外。 “嗖”“嗖”“嗖”,三声轻响,胖子等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了房门,在屋外化作了三道流光,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射而去,婉如三颗流星。 在万丈高的高空。此刻,一名身穿灰袍、发须银白,神情肃穆的道人盘坐在虚空之中。 三道流光,疾速飞到老者身前,停了下来,正是胖子、矮子、高子三人。 三人到来,老者睁开双目,单手一挥,四周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屏障。外人无法探知其内的情况,除非他比老道的能力更强,但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存在。 “师尊,此次紧急召见我三人何事?是不是异魔又有了新的动向?”三人在老者身前躬身一拜道。 老者目光深邃,无喜无悲。 这老道很是面熟,不就是那个,总在京城街巷猥琐少女的无耻老道,清虚观主、空虚道长吗! 此刻却是如此的庄严、神圣。 “五百年前,位面出现裂缝,异位面的异魔入侵,位面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老者忽然开口,打破沉静道:“与异魔大战了两百年,位面六界差点破碎,六界之主全部陨落。最终,镇狱那小子,以肉身镇压了异界魔帅,用神魂封堵了位面裂缝。这些年来,异魔已经基本被消灭,只有少部分隐匿极深,不曾被找到。” “没有师兄界神大人,就没有了现在的六合位面!”胖子神情庄重道。 “这三百年来,位面六界的本源得到了恢复,五个下界也相继出现了新的界主,唯独我们的神界——镇狱界,还没有新的界神诞生。”老者神情透着一丝焦虑道:“镇狱的神魂最近虚弱了不少,照这样下去,不出百年,补好的位面裂缝会再次破裂,异界的异魔又会大举入侵我们六合位面,到时候……” “这该如何是好?”高子忐忑道。 “十六年前,镇狱宝塔飞到了此界,说明下一任神界界神会出现在此界,我们随之而来。近来宝塔躁动,可能能成为下一任界神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身边。”老者道。 “会不会是吕方那小子?”矮子道。 “成为界神,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能够得到神界本源的认同,认他为主;二是要有足够强大的修为,能够承受本源之力。达到了以上两点,才能成为神界的界神,发挥出界之神力。”老者喃喃道来。 “我们三人已查看确认,吕方那小子确实是天生道体灵胎,符合本源的认主条件。”矮子道。 “让本源认同,也有两个条件。一是先天道体灵胎,二是……”老者蹙眉,欲言又止,最终干笑道:“二是为人的性格,要投本源的味。本源也有灵,如果不喜欢他的为人,就算他是天生道体灵胎,本源也不会认他为主。” 此时,胖子皱了皱眉道:“吕方这小子,虽有一点呆傻迂腐,但性格刚烈正直,说不定宝塔里的那缕神界本源真是看上他了也不一定!” “近日我这分身在外,还有事要处理,此事先暗中观察一下,如果此次神界本源真是看上了那小子,我自会将镇狱宝塔传授于他。但,如此,我们这个位面的未来,真的就有点未知,有点悬了。”老者苦笑道,表情有点无奈。 “确实,那小子刚考完俗世间的科举,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之前一点修炼的基础也没有。更要命的是,他的人生遇到了波折打压,心里有了一道坎,之前还一度有轻生的念头。”矮子皱眉,显示此事确实是有些棘手。 “这小子精神已经崩溃,无异我们修道之人的道心崩溃,确实是个问题!”高子道。 “此事有利也有弊,你们先回去吧,过两日我就回来!”老者想了想说道。 顿时,屏障破碎、散裂在虚空之中。 三道流光转瞬即逝,之前老者所在的位置也已经空空如也。 …… “嘭”的一声响,伙房的门被人踹开了。 “唐师兄,还没到开饭时间,不知所来何事?”胖子上前道。 “老子肚子饿了,来找点吃的!”唐明霸道。 矮子上前:“唐师兄,伙房的用餐标准是根据每个人每个月缴纳的伙食费发放的,平时没有多余。” “滚开,少跟老子来这一套,我家每月没少给这破道观交钱。你们几个废物也全靠着我们的学杂费养活着。”说罢,唐明四处翻找起来。 “这里还有馒头和鸡腿,唐师兄不嫌弃可以将就一下。”高子揭开一个蒸笼无奈道。 “不错!不错!这厨房也就你形象好点!”唐明拿起馒头和鸡腿,一边大口吃扯着鸡腿一边说道。 “土匪!” 忽然有人骂道,唐明惊愕看去,只见书生吕方怒气汹涌地盯着他。 “什么?!”唐明道。 “土匪!你就是个土匪!”吕方狠狠道。 “哈哈,多谢夸奖,我就是个土匪!怎么样!”唐明道,说罢欲转身离去。 吕方两步上前,摊开双手挡在了唐明面前。 唐明眼睛一瞪,道:“翅膀硬了是吗!?” 一拳便将吕方打到在地。 高子、矮子、胖子三人连忙上前将吕方扶起。 “不好意思,唐大师兄,最近这小子有点神志不清,还望大师兄见谅。”胖子点头哈腰对唐明示好道。 “一边去,我看他不是神志不清,是脑袋有病!”唐明道。 “是!是!是!”胖子连忙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治治他这病!”唐明说罢,眼神犀利地盯上了吕方。 矮子跳起来,在吕方头顶一拍又一拍,骂道:“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对唐大师兄无礼!” 矮子边打边向唐明示好:“这事就不劳烦唐师兄了,我们伙房的人,我们自己来修理。” “谁说要打他了,我是要跟这呆子好好理论理论!”唐明道。 唐明眼神犀利,与吕方对视。 吕方弱小,但气势丝毫不弱。 “呆子!什么是土匪?”唐明道。 “不问自取,是为匪盗也!”吕方道。 “难道我取之前没有问吗?”唐明反问道。 “问了,但你明知我等不愿,你是强取,仍是匪盗行为!”吕方道。 “强取又怎么了!起码我已经问了,没偷没抢你们!”唐明道。 “那你可曾问我!我也是伙房的人!”吕方正色道。 “哈哈!承认自己是伙房的人了!”唐明笑道:“你可知,你这伙夫的身份可是我给的,要不是我,你早已成为了山崖下的一亡魂!” “就是论事!莫要扯远!”吕方道:“总之我不同意,你就是盗,就是匪!” “匪又怎么了!盗又怎么了!我就是匪盗,怎么了!”唐明愤道。 “我虽力弱,但心有正气,哪怕力量微薄,我也要阻止你这匪盗行为,此风不可涨!如若人人如你,这伙房岂不大乱!”吕方正色道。 “好!有种!书生!”唐明气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 说罢,矮子,胖子,高子三人阻挡不及,唐明一拳就将吕方再次打到在地。 吕方翻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 唐明上前,拳头在吕方眼前晃了晃,道:“拳头就是道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吕方干瞪着眼,心中无奈。 “明白了吗!这就是我的道理!”唐明强调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吕方翻身,欲与唐明撕打。 伙房另三人见状,连忙将吕方按了回去,骂道:“小子,在唐大师兄面前休要猖狂!” “拼了!我要跟他拼了!你们莫要拦我!”吕方挣扎着道。 “哈哈哈!”唐明听了吕方之言辞笑得前仰后合:“书生!就凭你!给你一百年,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吕方挣扎得愈发厉害,但恁凭他怎么挣扎,就是被胖子、矮子、高子三人死死按住,挣脱不得。 “好吧!你不情,但我唐明不能不义!”唐明笑罢道:“既然你是我带来的人,那你就是我唐明的兄弟!道理就讲到这,以后有谁欺负你可以报我的名,想跟我打架,我也随时奉陪!” 说罢,唐明吃着鸡腿扬长而去。 第七章 不一样的道长 六合位面有六界,吕方所在的这个世界叫天武界,仙道与武道并存。 此时,在天武界北面有一个国度,此刻大雪纷飞。 一清丽的女子披麻戴孝,跪于街市雪地之中,已经很久,有两天了。 在女子面前,一具僵硬的尸体躺在雪地里,被一张白布掩盖着,看不到模样。 “姑娘,不知你所跪何求?”忽然一老道出现在女子身旁问道。 “小女子自幼家贫,与父相依为命,老父深染重疾,亡于饥寒交迫。小女卖身葬父。”女子深情道来,心中满是真挚。 女子妙龄十七八,甚是动人。 听之,老道欢喜道:“贫道空虚,想在这繁杂人世,寻一温柔贤良的女子为妻,不知姑娘可愿意?” 一听这道人所言,女子心中一怔。 道士空虚,竟然还说的如此堂皇入骨,实在是有些让常人难以接受。 “小女子自愿卖身葬父,莫说为妻,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女子低声羞赧道。 “好!那你这是答应了,贫道终于在这个人世间找到了温柔美丽的女子!”空虚道人欢喜得有些激动道。 “答应自归答应,但我父亲的生后事……”女子有些尴尬,不紧不慢道。 “好说!好说!此事包在老道身上!”空虚道人连忙拍胸脯道。 …… 处理完女子父亲的生后事,已一日之后。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空虚道长问道。 “小女子随家父姓王,名珠。”女子脸带倦容回道。 “好!王珠。往后贫道就称你为阿珠,不——称你为娘子,可好?” 空虚道人眼珠一转,脸上既有猥琐之意,也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之感。 “随道长称呼!”阿珠低眉回道。 “好!好!贫道空虚,叫我空虚或是道长均可!”空虚道人欢快地手舞足蹈。 …… 安葬好亡父后,啊珠便是要与道长启程。 “道长,我们此去,将是何方?”阿珠疑惑地问道。 “南轩国清虚观,天武界南域一小国小观!”空虚道人振奋道。 阿珠忽然有一阵眩晕的感觉,感觉眼前这道长有点高深莫测,匪夷所思,神情也是变化多端。 “南轩国在哪里?天武界是什么?”阿珠茫然问道。 “莫要多问,哈哈……阿珠,不,‘小娘子’,且跟我走——” 空虚道人无稽地笑道,顺势单手一挥。 阿珠顿时感觉眼前的所有景物都虚幻了起来。 空虚道人伸出一手,牵住了阿珠的手,一步迈出,便是一座山,再一步迈出,又跨过了一条河。 无论繁华的都市,还是过去的往事,一幕幕,一桩桩尽皆呈现在眼前。 空虚道人身形缥缈,阿珠在其身后,如影随行。 这一走,历经千山万水,感悟生生世世,看遍生生死死。 这一走,跨越了空间,也跨越了时间,完全就是一趟时空的旅行。 忽然,阿珠心中豁然开朗,有了一种明悟的感觉。 …… 天武界,人皇帝都,一位身穿甲胄,充满无上皇气的俊美男子,一步迈入天空,望着虚空,躬身行礼,深深一拜道:“欢迎神界圣山老人光临天武界!” 此刻,空虚道人之神情,如古井之平静,亦如大河之浩荡,举手投足,移山倒海,顾盼之间,时空错乱。 “且去!” 一声叱令,天武界人皇转眼不见。 ……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南轩国,清虚观殿堂中,一老道声声叫道。 “嘭” 一声闷响,一扇房门被外力极其粗暴地推开,发出了一声让人一听就胆颤心惊的碰撞声。 “夫人!我回来了!” 空虚道长满脸得意,一脸笑容道。 “滚!” 不见来人,但闻门房里,传来一声极其雄浑的吼声,让人耳膜欲裂。 稍后。 一位身型肥硕,满脸横肉,脸色黄中带黑,身着粗布大衣,眼神极其凶煞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夫——” 凶煞妇女怒目一睁,打断空虚道长的话语,戳指骂道:“好你个糟老头!坏道长!竟然来真的!” 空虚道长顿时就萎焉了下去,对阿珠干干地笑道:“还不,快点参见夫人!” 阿珠见势,上前敛袖一礼道:“小女子啊珠,见过夫人!” 空虚夫人怒目圆睁,怒气更盛道:“臭狐狸精!死不要脸!” 阿珠妙龄十七八,正值人生芳华,心性虽比同一年龄的人要坚韧隐忍的多,但还不曾经遇过此种事情,顿时,脸色一片绯红,低头不语。 “妖妇!”只见空虚道长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休要辱人!” 闻言。 空虚夫人眼睛一翻,盛气更是凌人道:“你个糟老头子!以前我只以为你是内心空虚,在外不过是寻花问柳罢了,想不到你来真的!” “来真的又怎么样!”空虚道长更是生气道:“和你这臭婆娘在一起,我就没快乐过一天。今日你若阻我,我……我……” “阻你又怎么样!带了狐狸精,胆儿肥了是不!?”空虚夫人把肥壮的胸部一挺,十分的坚挺有力,双手叉腰道:“今日你不将这狐狸精赶走,这清虚观有你没我!” “你!你!欺人太甚!”空虚道长气愤得哆嗦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跟你拼了!” “来啊!”空虚夫人强悍地回道。 言毕,两人均是怒气冲天地朝对方撞了过去,随后便扭打到一块。 与父相依为命,虽不曾少吃人间的疾苦,但阿珠还不曾见过眼前如此的阵势,此刻也是慌乱了阵脚,急得团团转道:“道长!夫人!道长!夫人……” 空虚道长虽也算高大魁梧,但单论个头和重量,还远远不是空虚夫人的一个级别的。 空虚夫人天生神力,体格壮硕,性情也十分的彪悍。 但是,空虚道长,是远近闻名的先天境武者,南轩国皇帝都曾召见,欲要大大地赐封,只是被其拒绝了。 此刻两人扭打在一起,可谓是棋逢对手,难分胜负,打得天昏地暗,打得日月无光…… 可不把空虚新找来的“小娘子”急坏了…… 道观外的演武场上,空虚的十八路弟子,正在哼哼哈哈,练习武术。 道观内激烈的打斗和嘶吼之声传到了演武场上,各路弟子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各个捧腹,幸灾乐祸。 这阵仗,作为空虚道长的弟子们,大家都早已心知肚明,他们既同情空虚道人的空虚,又深深痛恨着空虚道人的猥琐。 感情滋润了岁月,青春,惊艳了时光。 人生总有是是非非,感情里,可又有谁对谁错;哪里都有对对错错,哪里,又能分清是是非非。 “咚”“咚”“咚”…… 清虚观钟楼的钟声响起,惊起山间飞鸟,吓跑林间小兽。 这是所有清虚观弟子的记忆里,钟声第一次响起。 空虚道长撞完观钟,于钟楼之上飞身而下,身形缥缈,落地却矫健有力,惊艳了所有弟子。 众弟子还在惊讶之中,只见空虚道长挺拔地立于演武场之上,衣袍猎猎,声如洪钟道:“明日正辰时,所有弟子,包括伙房所有人在内,于演武操场集合!” “师傅如此阵势,这是意欲何为?”枪堂堂主李飞燕,将手中红缨枪一收,较为恭敬道。 “老头!你搞什么飞机?” “吓老子一跳!” 空虚道人十八路弟子,唯枪堂弟子为唯一女生,也唯她一人对空虚道长还有一份敬意,其他弟子,早已将空虚道长视为了糟老头子、坏道长,说话早已都是没大没小。 “莫要多问!明天操场准时集合!”空虚道。 第八章 小师娘 翌日清晨。 一把椅子,空虚道长大马金刀端坐于上,旁边还站着一个清秀美丽的姑娘。 演武场操场上,各路弟子,包括厨房三大金刚,还有新来的吕方,大家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 清虚观殿堂门房里,一阵摔桌子打椅子的声音,还伴随着嘶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枪堂师妹,近来容光焕发,越来越美丽了,做我伴侣可好?”剑堂弟子柳一眉私下低语道。 “师弟,姐姐不是你这般伪君子可以想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剑堂李飞燕瞄了剑堂弟子一眼,回道。 “哈哈——”柳一眉一阵吃瘪,干笑无语。 “师妹好风光!”刀堂弟子唐明对李飞燕赞道。 “师弟莫要话语间占人家的便宜!”李飞燕眼睛一瞪道。 李飞燕是清虚观空虚道长的弟子中,唯一的一位女生,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甚是匀称,且眉目清秀,气质高雅,是众弟子暗恋思慕的对象,平时不少人为他争锋吃错。 “师妹冤枉,不偷不抢,我又怎么占师妹便宜了!”唐明憋屈的样子说道。 李飞燕秀目一挑道:“你明明是师弟,竟敢叫我师妹,没大没小,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好吧,你老大,你是师姐,在这里师弟给师姐请安了,师姐好!”唐明怪模怪样道。 “像话!这就对了!”李飞燕轻笑道。 见唐明讨到了李飞燕的欢心,剑堂柳一眉心里一急,忙道:“师妹莫要轻信,此人性格乖戾,与匪盗无异。” “伪君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唐明大声道。 李飞燕骂柳一眉为伪君子,他能忍,但别人骂他是伪君子,柳一眉就会非常生气。 柳一眉把剑一握,欲要拔剑相对。 这时,吕方忽然窜过来道:“莫要动怒,大家莫要动怒。” 这段日子,吕方已经在众弟子中混了个面熟,此刻文绉绉地上前劝架。 “书生,给我一边待着去!”唐明没好气道。 “滚,你个死书生!”柳一眉骂道。 “哎呀,打不过我,欺负我唐明的兄弟了?”唐明轻蔑道。 “打不过你!看招!” 柳一眉刚欲拔剑,忽然演武场上空虚道长大声吼道:“安静!都给我安静!” 此刻,道长的表情有些严肃。 底下弟子本是在接头交耳,被道长一吼,大家心里都是一惊。 “老头,你搞什么名堂!”棍堂第子脑袋一懵调戏道。 “闭嘴!”道长有力地回道。 “道长,您是道士,不是土匪大当家,这般坐姿可不雅!”斧堂弟子也调戏道。 “关你鸟事!欠打是不?”道长回道。 斧堂弟子吃了一瘪,挠头抓眉,不敢再言语。 “师父,今日将我等召集,到底是所谓何事?”剑堂李飞燕茫然问道。 “为师自然是有要事相商!”空虚道长道。 “老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直说!别摆这般架势。”底下刀堂弟子唐明率性道。 “休要多言!”空虚道长怒目一睁,随后问道:“是否所有人都已到齐?” “到了,都到了!”勾堂弟子不耐烦道。 道长横眉一视,对底下言行轻佻的弟子以示警告。 “没有!还有师娘没有来!”剑堂柳一眉讨好道。 “谁?她啊!由她去,今日不需她!”空虚道长霸气道。 “老头!别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事快说,等散会了大家还要练功呢!”戟堂弟子不耐烦道。 “咳咳!”空虚道人干咳了两声,威严道:“是这样的,我空虚道人,受尽母老虎欺压,今日我终于在人世间找到了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子,大家快来参见小师娘!” “啊!” “啊!” “啊!” …… 底下众弟子一阵阵惊叹。 “不可以!”忽然有人大声抗议道。 “为什么不可以?”空虚道长大声质问道。 “道长你这把年纪了,您这是老牛吃嫩草,晚节不保!”棍堂弟子虎头虎脑道。 “老牛不是牛,老牛就不能吃草了吗?!反对无效!”空虚霸气怼道。 “反对!” “对!反对!” …… 虽然空虚道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底下的弟子们还是一致反对,声浪渐起。 “为何反对!给我一个正当理由!”空虚道长道。 “道长,您老人家已经有老婆了,您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剑堂弟子道。 一听柳一眉这暗里藏刀之话,空虚道长气就不打一处来,吼道:“母老虎也算老婆吗!” “无论母老虎,还是母豹子,老婆自然算老婆。”柳一眉阴阳怪气道。 道长一听,二话不说,脚下一踢,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头飞起,“呯”地一声,柳一眉被砸翻了过去,待他站起,额头上已经鼓起了鸡蛋大一个包。 见空虚道长动真格的了,大家都不敢再言语。 “我还是反对!”在大家都沉默了的时候,刀堂唐明站了出来道。 “你为什么反对?”道长问道。 唐明想了想道:“老头,现在男女比例失调,男多女少,你一个人占两个,你叫我们以后怎么找对象。” “对!” “对!” “对!” 唐明的话,顿时就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大家一致肯定,声浪又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可以超越年龄,超越肤色,超越种族,超越人间的一切。如果只是为了爱一场,我不反对。” 一直沉默着的吕方忽然诗性大发道。 “讨打!” 钩堂弟子听了吕方之言,瞬间暴怒,冲过去就对吕方一阵暴打。 除了枪堂李飞燕,此刻,所有弟子都围了过去,对他一阵痛殴。 吕方的言语,明显引起了公愤,此刻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高子、矮子、胖子三人好像与世无争似的,一直是沉默状态,忽然见到吕方的形势大为不妙,三人冲了过去,连忙帮吕方挡架。 “安静!”道长在演武场上一声吼,好像有一阵狂风吹过,脑袋发了热的各路弟子瞬间冷静了下来。 吕方已经被大家打得鼻青脸肿,矮子、胖子、高子三人正在为他擦拭。 “底下何人?实乃深明大义!”道长在操场上欣慰道:“不错!不错!” “禀道长,此人叫吕方,是前些天刚加入我们厨房的伙夫。是唐大师兄带来的。”见道长问及吕方,胖子在下面恭敬地回道。 “不错!不错!此子可堪大用。”空虚道长神情欣慰道:“本道决定传他绝世神功。” “咦……” 一听道长又要传人绝世神功,底下所有弟子均是一阵鄙夷之声。 “道长,听你说了千百年的绝世神功,怎么我们就没见着,而且总你是交我们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你真当我们好糊弄!”斧堂弟子听到道长的绝世神功,愤懑道。 “对!” “对!” “对!” “狗屁神功!” …… 底下又是一阵反驳的声浪。 看来空虚道长是深失了民心,在众人心中已经是一点信誉都没有。 “你们这群不肖弟子也想得我绝世神功,做梦!但这次本道是认真的!”空虚道长力排众议道:“场下吕方听令!本道现在正式收你为第十九堂弟子,专授你绝世神功。” “……”吕方一阵蒙圈,如仗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矮子见势将吕方脚后跟一踢,道:“还不赶快谢道长!” “啊……”吕方懵懂地随着形势说了一声:“谢道长。” 闻言,矮子跳起来往吕方脑袋上一拍道:“谢什么道长!你应该说谢师父!” “啊……”吕方始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一点准备也没有,又是一声惊讶。 “这是你的福缘,还不快谢师父。以后我们都要叫你吕师兄了。”胖子拍了拍吕方的肩膀道,简直就是老好人一个。 吕方看了看矮子、胖子、高子三人,忽然转身,对着演武场上方一拜,道:“弟子,谢师父。” 胖子、高子、矮子三人相互一视,嘴角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九章 九层妖魔塔 “今日我空虚道人开心,寻得佳人,又收如意门徒,不与你们这群兔崽子计较了。” 空虚道长端坐于上,容光焕发,如沐春风道: “吕方请上前随我来,其余人等解散。” “咦……” 底下众弟子发出一阵鄙夷之声。 吕方楞在那里,如坠云里雾里,心中一片茫然。 八岁前,在养父母吕氏夫妇的关爱下,吕方少不经事,虽有贫苦,但在大爱之下,度过了欢快的孩提时期。 八岁那年,养父母相继离世,得知自己的身事之后,吕仿佛一夜间长大,幼年便担负起了自己的人生命运。 在乡邻的照拂下,吕方叩开了科举之路,在郝然已见曙光之际,此路却瞬间崩塌。 转眼,已是年纪十六,在这束发成年之际,却是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心中一片茫然。 糊里糊涂地认了空虚道长为师,此刻吕方不知该如何去处之。 “还不快上去,道长很不简单的,定会给你的人生指出一条光明的出路来。”胖子上前推了推吕方道。 吕方楞了楞,踌躇一番后,跨上了演武场通往观殿的台阶。 “请随我进殿。”道长轻声道,随后带着所谓的“小师娘”与他往观殿走去。 吕方与“小师娘”紧随在后。 到了观殿的殿堂,吕方心中郝然一惊。 只见观殿的殿堂正中央位置供奉着一尊石雕神灵。 此雕像青面獠牙,眼球突出,身飘彩带,手握神兵,表情十分的凶神恶煞。 光是观之,便让人由衷地心底震颤。 “嘭”的一声,殿堂傍边的一扇房门推开,走出一位身材肥壮的中年妇女,似是不坏好意地盯视着吕方走来。 吕方略微有些颤抖地迎面上前,躬身一拜道:“参见师娘!” 中年妇女腰身一挺,刚劲有力,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恶狠狠朝着空虚道长眼神一瞪,转身回了房间。 这时,站在一傍的“小师娘”微微一拜道:“道长,我也回房间去。” “你且去。”道长回道。 此时,殿堂之中,就剩下了吕方与空虚道长二人。 “你可知我有绝世神功?”道长微微笑道。 “此事在众师兄那里听闻过,但小徒真不知晓。”吕方恭敬地回道。 道长点了点头,然后朝神像看去:“你可知此神为何?” 吕方也朝神像看去,心中又是一阵打颤:“不知。” “此神,是传说中的神界界主,亦是神界界神——镇狱界神。”道长眼睛眨巴眨巴地说道:“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我也不曾见到。” 之前,事态显得有些严肃,吕方心中忐忑不已,这时道长的话语一个转折,吕方的心情顿时坦然了很多。 “既是神明,我等自然须敬之。”吕方坦然道。 “你可知,我的绝世神功就藏在这个石像里。”道长笑道。 “不知。”吕方又是简单地回道。 在吕方没有察觉之际,道长对着石像单手轻轻一挥,顿时,石像激烈摇晃震颤了起来。 自从吕方来到清虚观,石像就开始了激烈摇晃,只是被道长施法镇压了下去。 当然,空虚道长除了清虚观主之身份,还有另一重高高在上的身份,现在,他们还不便在吕方面前暴露出来。 以清虚观主之身份,一个武道中的先天境武者,那是绝对无法镇压石像中的东西,这其中的破绽,也不是现在的吕方能够识破的。 伴随着空虚道长与吕方的谈话,石像的震动越来越激烈,随着道长一声大叫:“有缘人已到!” 话落,石像轰然爆碎开来,于其中飞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石小塔,此塔一看,便知极其的古朴精致。 此刻,这个从石像中飞出的小塔绕着吕方的身体飞速地打转,显得极其的欢快,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吕方被眼前的景物深深地震颤了,这是他这一生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物。 眼神呆滞,神情惊讶,吕方当场石化在那里。 “还不快点伸手接住此塔!”道长语速加快,紧张道。 茫然间,吕方摊开手掌,伸出。 小塔缓缓地绕着吕方的身体又飞了两圈,徐徐地降落在吕方的手掌之上。 石塔入手,一阵清凉的感觉传递到心间,吕方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感觉手中小塔有万钧之重,但却又不以他的外力而存在。 “你才是此塔真正的有缘人,我的绝世神功就此传授于你!”道长从紧张的气氛中缓和了过来,笑道。 吕方茫然间不知所措,望着此刻安静地停在他手掌上的小塔,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还不快点滴血认主!”道长激动道。 “什么是滴血认主?”吕方茫然紧张道。 这时,道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看似缓缓一挥,实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吕方托着石塔的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流到小塔底部,融进了石塔之中。 吕方心疼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和流出的鲜血,忽然,石塔有些虚幻了起来,一下,顺着吕方手掌上的伤口,小塔没入了吕方的身体。 小塔入体,吕方感觉心境忽然开阔,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之体,也是在此刻,徒然强壮了起来。 随着小塔的消失,吕方手掌上的伤口也是慢慢愈合了起来,鲜血倒流,伤口消失,就跟之前没有被划伤前一模一样,一点疤痕的痕迹都没有。 石塔进入吕方的身体后,吕方感觉自己跟它的联系忽隐忽现,好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有些不着边际,触摸不到。 “道长!”吕方惊讶道。 “莫要惊慌!”道长从容回道。 “这是何故?”吕方捋了捋惊慌的神情,略微淡定些后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还需从长计议。”道长眼睛眨巴眨巴地回道。 顿时,吕方心中似是有种欲破涕为笑的荒谬之感,忽然想起,难怪众师兄对道长如此大不敬。 这道长有时却也有些荒诞,说起话来也确实很不靠谱。 明明刚才发生了非常匪夷所思之事,但他却三言两语,荒诞处之,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此塔叫作九层妖魔塔!”道长煞有介事地说道。 吕方忽然眼珠一动,有了一些光亮闪现。 他原本就是一青年才俊,在科举之路上斐然崛起,只是遇到了波折与打压,一颗聪慧之心就此蒙尘。 在伙房,在清虚观的这段日子里,吕方已经对自己的前尘淡忘了许多,心中虽还未再次开明,但那些痛苦的经历,已经不再完全让他陷在其中,或者说,心中的痛苦已经让他麻木,不再感觉是那么的痛苦了。 在刚才,经历了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后,吕方心中的疑惑可以说是更多了,但心中却又好似洞明了什么,好像是人生的一丝真谛。 蓦然间,吕方心中的自我,又一次觉醒了过来。 “为什么叫九层妖魔塔?”吕方忽然反应过来,问道。 道长表情一怔,淡定回道:“因为它有九层!” 顿时,吕方望着空虚道长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崩溃无力之感。 显然眼前这道长有些神秘,却也很是荒诞。 “有九层就叫九层妖魔塔?”吕方心中有些气急道。 “自然不是,此事说来真的话长,莫要慌张,且容我慢慢道来。”空虚道长眼睛眨了眨,依旧很是淡定道: “在我幼年,原本有一个快乐祥和的家庭。母亲勤俭持家,父亲经商有道,家中光景日见殷实。 在我三岁那年,人生的不幸降临了我们的家庭,母亲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 父亲一边悉心照拂着我,一边专心经营着他的生意,家中的富裕程度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更加提高了不少。 尽管家中更加殷实富裕,但我心中却苦闷,虽然母亲的样子我都忘记了,但心中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的童年浑浑噩噩,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少年。忽然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老要饭的,衣衫破旧,神情凄苦,于是我便前去施舍了一些食物。 感激之余,那老头拉住了我,将这个小塔送给了我。 那老人说他是圣山老人,他说此塔叫作九层妖魔塔,塔中藏有两门绝世神功:一为妖魔神功,一为妖魔神体,前者炼神,后者炼体。 他说,如果我能让得这小塔认主,习得这两门神功,我便能一飞冲天,超脱这方世界。 他还说,就算我不能使得此塔认主,有此塔在身,我也能趋吉避凶,成就人中之龙凤!” 说到这里,道长顿了顿,眼神朝着吕瞪了瞪。 此刻,只见吕方,早已泪流满面,泣成了泪人。 第十章 武道之后 “当真、确有此事?”吕方哽咽道。 “千真万确!”道长眼睛一眨,神态坚定道:“得到此塔后,我始终是没能得到此塔的认主,成就有限。 但是,有此塔相伴,也正如那老要饭的说的一样,确实我的人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我的人生浑浑噩噩,终日郁郁寡欢,小小年纪就得了富贵之病,活着跟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但自从得到这个小塔后,发现此塔有定人心魂之功效,当天夜间便入梦,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名武林高手,打遍世间无敌手。醒来后心神被震动,心情振奋,于是我毅然踏上了武道修炼之路。 在武道这条路上,我走的十分的顺利,我走访各大名山,拜师学艺,观摩他家武学之长。二十岁,自我踏入武道才几年光景,我便迈入了真武之境,算是小有成就。 唯一让我感到不快的是,二十二岁那年,父亲包办婚姻,让我取了那母老虎,与她在一起,我就一直没有体会到夫妻之间的快乐。也正是因此,我更加专注于武道修炼,三十岁迈入圣武境巅峰,只要先天境高手不出,我便无敌。” 当道长提到母老虎这一说辞时,从大师娘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嘶吼声,道长与吕方均是一怔。 “三十一岁那年,父亲深染重疾,不治而去,原本和美的家庭就只剩下了我一人,当然,又多了个母老虎。”道长望那门房看了看,然后表情有些不屑的接着说道:“在父亲去世后,我伤心了一场,痛定思痛后,心境迈入了新的高峰,我一步踏入武道中的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已是现有武道的巅峰。也正如那老要饭的所说一样,我成就了人中之龙凤,举国闻名,而且还年仅三十几岁。 南轩国皇帝,南轩皇得知后,召我入京,欲封我为边疆大元帅兼国卿,希望我能帮他镇守边关与之共镶国事。 如果我就此踏入仕途,便是位及人臣之巅,成就人中之龙凤。 但是,自我踏入武道先天后,我的志向更加高远了。我觉得,先天之境,绝不是武道的巅峰,之后肯定还有更高的境界,更宽广的世界。” 于是,我再次游历天下,发现这个世界,远远比我之前所认识和理解的世界,要广袤神秘的多。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我四处游历、寻访天下之时,无意之中,结识了一位武道中的高人。 我二人亦师亦友,他将我带到了他所在的宗门,瞬间震彻了我的心灵。 自此,我便得知,在凡俗武道之上,还有更高层的武道,更为广阔的天地与世界,武道一途亦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道之巅,一点也不比仙道弱。 在友人的宗门待了几年,在友人的帮助下,耗费了不少奇珍,我竟然突破了凡俗武道之巅峰,一步迈入了与仙道之造化境同等境界的武道,从此超越了凡俗。 那些年里,这个小塔一直被我随身携带,它给我带来了好运,也带来了诸多好处。 有日夜间,我刚入睡,便入了梦中。在梦里,我又见到了那个老要饭的。 他问我是否得到了小塔的认主,我回他没有,也跟他讲了我当时的情况,诉说了小塔的诸多好处。 那老头最后笑了笑说,既然没能得到小塔的认同,那小塔与我的缘分也已到了尽头,盼我能及时为小塔寻得有缘人,最好是让小塔认主,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 “世间有这等奇伟瑰丽之事?”吕方听得入神,心中既是好奇向往,又是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有!且听我将后事说来。”道长铿锵道:“自从那夜从梦中醒来,我久久不能寐,思前想后,于是我决定回到家乡。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人间的事已经丝毫影响不了我的心境,凡尘俗世已经让我丝毫兴趣都没有了,于是,我变卖了家财,带着父亲一生的积蓄来到了这紫青山,修建了这座清虚观。 上山后,我便不再理会凡尘俗世,一心专研武道与仙道,还有手中的小塔。” 说到这里,空虚道人的眼睛眨的更厉害了,有些心虚道:“当然——除——除了那些,还有一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空虚道长的名头向来神秘,了解他的人,诸如他手下的那帮弟子,都觉得他有些不正常,认为他是想女人想疯了。 “您说的可是小师娘之事!”吕方眼睛骨碌一转,腼腆道。 “正是!”空虚道长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显得十分得意道:“现在,我终于在凡尘俗世中找到了一个温柔贤良,美丽的小妹子。” 说到这里,道长朝着吕方深深地看去,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吕方神情一僵,尴尬道:“正常,爱欲,本就是人之常情。” 吕方虽已成年,且博览群书,才华横溢,有一些人生的经历与阅历,但之前他纯粹就是一书生,一直醉心于科举。爱欲之事,他还不曾亲身经历与体验,种种谈来,不过是纸上之兵。 如若是以前,心中只有圣贤,吕方谈及此事,定会脸不红、心不跳。 但是人生溃败后,吕方对人生有了新的体验与认知,此时,当谈及“爱欲”之时,不禁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好!心襟宽广,见识过人,老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空虚道长眼睛一眨一眨,神情让人难以捉摸道:“这些都是外话,我们且谈正事,正事。” “什么正事?”受到空虚道人的影响,吕方的神情都狡猾了起来,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 “自然是小塔之事!”道长顿了顿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武道和仙道,还有这个小塔。也收了一帮弟子,以用于实践……” 说到这里,道长停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道长怎么了?”吕方问道。 “奈何收了一帮不肖之徒,个个学艺不精,还没大没小,将我之武道蒙尘!”道长神情有些玩味道。 “世事皆有常,师父又何必强求,您乃神人,又岂能以常理度之。”吕方一套一套地道来,言之凿凿。 谈那些空虚的大道理,谁人又能谈的过吕方,他可是出了名的才思敏捷、一朝才子,如果不是命运不济,他此刻便是南轩国的文举状元。 “所言甚是!”道长大加赞赏道:“看来小塔与你有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凭你这般才思与旷达,我的绝世神功没有找错传人。” “小徒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于武道一途茫然无知,师傅确定我能习得绝世神功,得你老人家的真传吗?”吕方不免有些不自信道。 “能!”道长坚定道:“何止得我真传,日后超越为师,超脱这方世界,拯救这方世界都可以!” 道长言出,吕方被震了一跳。 他之所以愿意拜道长为师,一是出于对人生的茫然无知,二是心中的执念。 先前在南轩国朝廷之事,实在是让吕方有些想不通,心中太过委屈。公正无私,是书生之道,亦是圣人之道。 朝廷的打压,摧毁了吕方的人生,也摧毁了他心中的道,一度都有了轻生的念头。 之前吕方就在清虚观师兄弟那里有所耳闻,知这空虚道长虽有些疯癫,但实力了得,就连南轩国皇帝,也是不敢轻易得罪这老头。 拜道长为师,能成就人中之龙凤,既能完成自己少小的夙愿,还能超脱化外,这与自己的人生理念殊途同归。说不定能将自己丢失的公道于南轩国皇帝那里讨要回来,以证自我,以证大道,这不就是读书人最终极的梦想吗? 但是,当吕方听到道长说超脱这方世界,拯救这方世界,着实心中受了一惊吓。 之前听了道长的种种描述,吕方虽不知世界的神秘和宽广程度是一个什么概念,但心中还是断定,这个世界肯定有很多,他未曾认知和无法想象的事物。 “超脱这个世界,拯救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吕穷尽了自己所有的想象力想了想,问道。 “这个……”道长眼睛一眨一眨,有些吞吐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那个圣山老人是这么说的。” 道长有些庆幸,辛亏自己没有直接亮明身份,就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直接告诉吕方实情,告诉他关于这个世界,关于这个位面的实情,他是断然接受不了的。 如果那样,那就不是培养,而是直接毁灭了。 “圣山老人是谁?”吕方问道。 “圣山老人……”道长神态神秘,表情玩味道:“就是传我宝塔之人,你现在不要去管他,只要明白你现在是小塔的主人就行了。” “我当如何处之!”吕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与那小塔有着一丝一缕的感应。 “老道我研究武道与仙道,还有那小塔多年,有我在,一切听师傅的。”道长看了看吕方,一边考虑着他能接受的程度,一边灌输道:“他日超越为师,扬眉天下,定不在话下!” “那与南轩国,与南轩国皇帝比,怎样?”吕方郑重问道。 “不在话下!”道长眼睛一撇,坚定道。 “好!”吕方有力地回道。 第十一章 镇狱塔灵 “小徒还有一事不明,想与师尊讨论!”吕方在振奋之余说道。 “何事?说来!”道长言道。 “师傅言此塔为妖魔塔,塔里的功法怕亦是妖魔功法,恐是有些不妥!”吕方推理道。 “有何不妥?”道长鄙夷道。 “小徒不才,枉念圣贤之书,虽无功名在身,但亦是天地之间堂堂正人,岂能习练妖魔之法!”吕方振振有词,不似清高,却甚是清高。 “呆子!”空虚道长骂道:“大道岂是常人之情理!” 被师傅教训,吕方的脑袋一缩,继而挺身道:“既然已失为人,又何来大道,大道亦有何义?” 空虚道人闻言,被气得挤眉弄眼,就差没有暴起而拍之。 “你乃深得我心之爱徒,又是宝塔有缘之人,此刻莫要书生气,莫要钻牛角尖!”道长平息心中的不快,耐心训导道。 “并非我刻意刁钻,只是我想守我之本心。”吕方道。 “大道万千,你想怎么去修都可以。修炼此功,并非就是让你放弃本心,也不会将你变成妖魔。”道长正色道:“且妖魔之中,有好妖,也有不得已之魔,不能一概而论。且此功的妖魔之意,只是用来形容此功法的逆天与强大,并不代表功法的本质是邪恶的。” “只是如此?”吕方将信将疑道。 “那还怎样!这可是绝世功法,堪称神功也不为过!”空虚道长有些生气道。 心中的疑惑消散了许多,吕方顿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与无知,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等待着他去发掘、探索。 “我学!”吕方掷地有声道。 “一切机密尽在塔中!”空虚道长言:“那年那日,那自称是圣山老人的老要饭,教了我一套观想之口诀,以此法便能入得塔中,前提是要得到小塔的认主。” “如此小塔能入人?”吕方惊讶,同时也质疑道。 “别说入人,入牛都可以!大道之物,岂是凡俗能够揣度!”道长不屑道:“之于塔中是如何情景,我是无缘得知,但,想必这塔中定是另有乾坤与千秋。真不知你是哪辈子积了什么功德,竟然能得到此塔的认同!啧啧!” 空虚道人砸吧着嘴,看着吕方,看起来,像是特别羡慕的样子。 吕方闻言,一脸的懵相,心里一片茫然。 “来,与我一道念法,你便可进入这塔中!”道长道: “心念合一,心中唯塔……” “心念合一,心中唯塔。” 吕方跟着道长默念道,随即缓缓闭目。 思量着话语的含义,吕方感觉自己的心神成了活物,此刻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穿梭,查看着身体的每个部位的内部构造。 蓦然,在胸部的正中央位置,一座古朴的青石小塔赫然出现,上下沉浮这,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光。 “宝塔有灵,唯主可入……” “宝塔有灵,唯主可入。” 吕方跟随着道长默默念道。 “入!” “入。” 一声“入”,吕方感觉眼前一花,视网中一片白光,忽然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眼前有花有小树,还有一汪清泉。 在这个空间里,生机浓郁,吕方感觉心神都异常兴奋,十分的心旷神怡。 “人类!”忽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吕方循声望去,一只怪兽出现在眼前。 只见怪兽清闲地迈着步子,朝他逼来。 此兽外形凶猛、强悍,哪怕是缓缓地走过来,也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瑞兽——麒麟!”吕方忽然叫道。 “吼——”一声如雷般的低吼声响起,耳膜欲裂,怪兽口中冒着白气。 龙首、鹿角、马身、牛尾,躯干和腿上还长着鲜艳的龙鳞。 “瑞兽?,吼——”怪兽再次咆哮,眼珠鼓起,露出锋利的牙齿,明显带着怒意。 吕方被怪兽口中的气浪撞得跌倒在地,心里被惊吓得哆嗦个不停。 “你不是麒麟吗?”吕方慌张道。 “我是麒麟,但我不是瑞兽,我是神兽!”眼前的怪兽忽然开口说道。 “你与书中瑞兽麒麟一般无二。”吕方哆嗦道。 “卑鄙无耻的人类!我再次告诉你!我是神兽!不是你们口中的瑞兽!”怪兽愤怒道。 “可你的长相与古籍中描绘的一样。”吕方皱眉,同时心中又很是害怕道。 “呆子!竟然是个书呆子!”怪兽眼神一凶,恶狠狠的一瞪,继而嘴角一咧,怒极而笑。 “在下饱读圣贤文章,深得要义,才气盎然,虽是书生,但我不是呆子!”吕方挺胸争辩道。 “哈哈!”怪兽张嘴笑道,声音低沉,却又隐隐透着阴柔之气:“还不承认自己是呆子!要不是呆子你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被眼前的怪兽一嘲讽,也顾不得这怪兽有多凶恶,吕方胸膛中的正气忽然爆发了出来,挺直腰杆道: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哈哈!”怪兽轻蔑地笑道:“你还知道报仇啊?” “有仇不报非君子!”吕方铿锵道。 “君子?君子拿什么报仇?君子怎么报仇?”怪兽惊讶嘲讽道。 “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而不往非礼也!”吕方振振有词道。 “你怕是有病!”怪兽眼睛骨碌一转,睫毛一闪,有些美丽。 一开始,被这怪兽恐吓,后来又被它嘲讽,现在又被这怪兽直接开“喷”了,吕方一阵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里。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吕方语气迟凝地问道。 “这就是君子报仇的理由?君子不应该以德报怨吗?这样的人还是君子吗?”怪兽有些嗔怒道。 “人之道,亦是天之道,善恶应有道——”吕方刚欲长篇大论,忽然被怪兽打断。 “吼!报仇还需要理由吗?”怪兽愤怒地一吼道:“干掉他就行了!” 吕方一怔,后退两步,眼神中有阴霾爬出,低头沉思道:“以牙还牙,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你想怎么去报仇?”眼前凶兽有些不屑道:“去给人家挠一下痒,捶一下背?” “我现在还不知道。”吕方在茫然中理着思绪道:“世间万物,应有其规律,只是我现在太弱小,但纵恶,决非君子之道。” “难道你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恨?”怪兽道。 “有!我想废了那昏君狗皇帝!想打扁刘泰来!”吕方被激红了眼,愤怒道。 “不入世道,焉得道理!瞧你那点出息!”怪兽眼睛溜溜一转,神态仿佛绝世的美女。 “那应该怎样?”吕惊疑道,表情僵硬在那里。 怪兽眼睛一眨一眨,黑亮的睫毛一闪一闪:“我还是不跟你废话了。我是这座塔的塔灵,你也——就叫我小红吧。和我原主人一样。” 提及到原主人,怪兽眼眶晶莹,似是有些忧伤。 “小红?!”吕方呆诺道。 忽然,只见眼前怪兽身上的毛羽一瞬间就根根竖立了起来,眼睛鼓鼓地睁着。 小红仿佛忽然变成了被人踩了脚的猫。 堂堂神兽,已经经历了千百上万载的岁月,固然是雌性,但忽然被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弱小人类称呼昵称,小红也怪不自在的。 “你还是叫我红姐吧!”怪兽怒目极张,凶横道。 “红姐?”吕方又是一阵惊疑,继而凝思道:“红姐好,这个称呼好。还请瑞兽——不!还请神兽红姐多提携!” 忽然,吕方言辞有些恭维。 “看来,你也还是有不蠢的地方。”兽形的小红嘴角微微上扬,形态优美,但又与人类有些不一样。 小红庄严、肃静中有些神伤道:“真不知道神界的本源看上了你哪一点了。既然你能得到它的认同,我也只能认你为主。我可以帮助你,但你休想要得到我的同情!” “神界本源是什么?”吕方忽然眼睛一亮,问道。 小红一瞬间迟疑,轻声道:“你还不懂!” 见到怪兽有些异样,吕方却理不出头绪来,点头应道:“嗯!” 第十二章 镇狱功法第一层 塔灵小红提起一只前蹄往地上一踩,霎时宝塔第一层空间的天幕上银光闪耀,一排排如蝌蚪状的金色小字出现在银色的天幕上。 小红神情庄重地盯着吕方道:“此塔叫做镇狱宝塔,塔有九层,每一层都是独立的空间、或是一方小天地。 塔里除了一些放置进来的神物,和此塔本身拥有的一些特异功能外,还藏有上届塔主开创出来的一套功法。” 小红心思顿了顿,接着道:“这套功法是从一门古经中开创出来的,被开创者命名为镇狱功法,分镇狱神功和镇狱神体两门功法。两门功法各分九层——” “等等……”吕方一脸的懵圈,表情苦闷,忍不住打断道。 “干什么?”小红怒目一睁道。 “你——不,红姐,你刚才说什么来的?”吕方不停地抓着脑袋。 “我说宝塔来着!”塔灵道。 “不——你刚才说这塔叫什么塔?两门功法分别叫什么功法?”吕方心中有一团疑云,执着地问道。 “这塔叫镇狱宝塔!功法叫镇狱功法,分别是镇狱神功和镇狱神体两门功法。”小红眼神瞪了瞪吕方:“两门功法各有九层,均藏在宝塔相应的层数里。” “这塔叫镇狱宝塔?”吕方疑问道。 “对!”神兽小红简单有力地回道。 “怎么跟道长说的不一样?”吕方道。 “哪个道长?”小红问道。 “我师父空虚道长。”吕方回道,想了想,又补充道:“紫青山,清虚观观主。” “哼——”小红微微闭目,嘲笑道:“你说的是那老头啊!他就是个大骗子!” “家师名声确实不好!”吕方道。 “为什么?”塔灵小红紧跟着问道。 吕方想了想,道:“因为他的一众弟子都不拥戴他,我也才是刚拜他为师,还不确定这个师父是好还是坏。” 小红眼神一瞪,绘心轻语道:“这个老头,人品确实不好!但这老头还是有点能耐的,你暂时听他的没错。” “嗯!”吕方应道。 简短的谈话过后,吕方盯着宝塔天幕上的金色小子发呆。 如蝌蚪般的金色小字一闪一闪,深深地映入眼帘,进入脑海,让身体起伏不定。 这些文字是几百年前的古文字,还不算很久远,只是字体结构上要比现在的字稍微繁复一些而已,在私塾的时候,老教书先生曾交授过他们,在后来的学习中,吕方也曾涉猎到,所以,就这些字来说,并不能难到吕方。 除了一排排金色小字,还有一些金色符文。 这些符文,就像是用更古老的文字构造的图片,看起来极其的生动形象,一眼看去,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吕方能揣测出其中的大概意思。 “能看懂这些字吗?”塔灵小红问。 “勉强能看懂。只是里面有很多专有的名词和特定的描述我不甚了解。”吕方回道:“还有那些符文我只能知道个大概。” “这套功法,被开创者修改完善过很多遍,这已经是开创者用最近的文字描述的最新版本了。可能人类修炼这套功法还存在一些困难,但已经是很适合人类修炼了。”塔灵道。 吕方还不能明白小红话语中隐藏的信息,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些金色小字和符文,发呆。 “这就是师傅说的绝世神功,我该如何去修炼?”吕方自言自语道。 “这里是宝塔的第一层,目前你也只能进入这一层。这里也只有这两篇功法,分别是镇狱神功和镇狱神体的第一层。”小红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入到宝塔的下一层,得到其他的功法?”吕翻忽然眼睛一亮,果断问道。 被吕方这么一问,小红脸庞上的怒意顿时显现,恨恨地道:“切莫好高骛远!等你修炼成了两篇第一层的功法,自然能进入第二层。” 末了,小红忍不住低声骂道:“卑鄙的人类!就是有些贪得无厌!” 吕方心神一怔,脸红红地回道:“红姐教训的是!” “在第一层功法没有炼成前,你莫要去想第二层;在第一层功法没有入门前,你也休要打宝塔这一层里神物的主意!”小红严厉告诫道。 “这里有神物?在哪里?”吕方茫然四顾,问道。 只见不远处有一汪清泉,汩汩地冒着白雾,眼前有些花草小树,至于别的什么东西,吕方还未察觉到。 小红眼珠鼓起,“吼——”一声咆哮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想太多,先坐下看功法!” 此刻,神兽金色的眼瞳中,明显有一丝红丝。 于是,吕方乖乖地坐下,看着天幕上的功法。 “记住,先牢牢记住每篇功法的文字和符号!”小红认真、严肃道:“不要去多想,慢慢地感悟。不懂的,等出去后问你那师父。” 就这样,吕方静静地观看起了功法。 每个文字,就像游动的小蝌蚪,慢慢地全部游进了吕方的脑海,并熟识着每一个符号。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吕方感觉脑袋有些发涨。睁开眼,发现一张笑嘻嘻的老脸正盯着他。 “妈呀!”吕方惊慌得瘫倒在地。 “起来,臭小子!快起来!”空虚道长急切地叫道。 “是师父您,我还以为见到鬼了!”吕方有些抱怨道。 “鬼你个头!大白天的,哪有鬼!”道长骂道,接着急切地问:“快说,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吕方注目一视,只见空虚道长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满脸的坏笑。 道长怪怪的笑容,让原本打算好好说话的吕方顿时心生了戒备,但又不知道应该在哪些方面去防范他,于是,语气不是很好道:“我见到了塔灵!” “什么样子的塔灵?”道长继续笑问。 吕方想了想:“一只怪兽,不——应该说是一只神兽——麒麟,它让我叫它红姐。” “小子你真走运!认了一只神兽做姐姐。”道长一拍巴掌,兴奋道。 吕方眼神一瞪,看着这个老不正紧的师父,没好气道:“是我认了一只神兽做姐姐,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哦——哦!”道长一时表情僵硬,语塞道:“为师——为师替你高兴。哈哈!” “原来是这样!”吕方皱眉道。 “跟师父说说,神兽跟你说什么了?”道长追问道。 看了看空虚道长,吕方不紧不慢道:“神兽说你是个老骗子!” 顿时,道长的脸就拉了下来,脸色有点绿绿地,刚欲破口大骂,但见吕方正盯着他,于是,只能一拍大腿,心中暗自嘀咕:好你个麒麟小红,竟然把老夫我给出卖了! “还说了什么?”道长一扫心中的不快,立马又变回笑笑的表情问道。 “我红姐说你虽然人品不好,但还是有点能耐,叫我以后听你的。”吕方道。 道长眼睛一转,笑笑道:“没错,我是你师父,你本就应该听我的!” 言罢,道长心思一转,心中暗想:还好这塔灵小红没有多说,不然就坏了老夫的计划。 “除了这些,在里面可有什么收获?”道长问。 吕方看了看道长,坦然道:“我在塔里得到了一门称作镇狱神功和镇狱神体的两篇功法,都只有该功法的一层。” 道长又一拍大腿,兴奋道:“一层就已经不错了!这可是神功,且日后还有后续的功法。” 吕方点了点头。 之前宝塔选中吕方,是因为塔中的神界本源看中了吕方,但完全让宝塔认同吕方,他还需要得到塔灵的认同。 既然吕方得到了镇狱功法的第一层,那也就是说他已经得到了塔灵的认同。 之前空虚道长,也就是神界圣山老人——神界上一届界神镇狱神将的师父,心中的小小担忧可以放下了。 之所以道长会担忧,是因为塔灵小红与镇狱的感情极其深厚,害怕它过于怀念原先的主人——镇狱,怕他对新的继承者反感,或是太过要求苛刻。 毕竟他吕方,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有点呆头呆脑的。 “神界已经三百年无主了,异魔可能随时再次入侵。我们亟待新的界神出现,掌控神界本源,抵御外魔。”道长忽然眼中闪着幽光,心中暗自思量道:“看来小红也是以大局为重。” “我虽得到了功法,但对于修炼一途,我却是一无所知。”吕方不免有些灰心道。 “想不想报仇?”道长眼睛一眨道。 “想!”吕方道。 “想不想强大起来,把你的一切敌人都打到?”道长又接着问道。 “我很想!”吕方回道。 “那听我的!”道长道。 “没问题!”吕方爽快地回道,同时,心中忽然又冒出一个问题来:“但是……” “但是什么?” “师父您说的功法和我得到的功法名字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你说的是妖魔功法,但我得到的却是镇狱功法!” “这个——这个,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同一种功法,不同的叫法而已。嘿嘿!” “……” “来,跟为师到演武场去……” 第十三章 刀剑之争 演武场上,刀来剑往。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在打斗声中,有弟子在叫吼道。 只见唐明与柳一眉各自拿着刀与剑,你来我往,忽上忽下,一片刀光剑影。 刹那,柳一眉一个鲤鱼打挺,一剑朝唐明腹部快速刺去。 唐明瞬间横跨两步,挥刀一砍,顺势破去了袭来的一剑。 …… 起初两人只是言语不合,于是拳脚相向,不知不觉间,各自亮起了兵器。 唐明与柳一眉,是这十八路弟子中的佼佼者,两人年纪均不到二十,但都已半只脚跨入了真武境。 两人虽然武道还没有大成,但在如此年纪,达到准真武境,已经是小有成就了,所以两人的打斗相当激烈,且具有观赏性。 此刻,两人都挂了彩,身上均已出现伤情。 唐明腿上、背部有两道剑割的痕迹;柳一眉手臂上和前胸也有两道砍伤。 此刻,两人打得旗鼓相当,且斗红了眼,虎视眈眈地盯视着对方,大有不死不休,生死决斗的架势。 鲜血,已经洒到了演武场上。 “住手!” 道长带着吕方走出观殿,来到演武场上方,大叫道。 吕方立在空虚道长身傍。 “我一不在你们就闹事,瞧你们这点出息!”站在演武场上方的道长恨铁不成钢,怒斥道。 被观主一顿喝斥,唐明、柳一眉各自收了刀剑。 打斗一停,戟、斧、钩、锤、棍,五堂弟子五人,来到柳一眉的身旁,关切道:“没事吧?大师兄。” 感受到身边五人的关心,听到五人代表性的话语,柳一眉眉头一挑,嘴角露出笑意道:“小事。” 于是,来到柳一眉身边的五人开始帮他处理伤口,喷洒金创散,包扎伤口。 柳一眉大战后有人帮忙,而且是好几位,场上的形势徒然间就是一边倒。 李飞燕见势,眼珠一瞪,来到唐明身边。 此时,唐明跌坐于地上,性情随意的很。 “没事吧?”李飞燕问道。 唐明抬头一看,笑笑道:“没事,为了师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飞燕一听,转身就要离开。 “师姐!”唐明忽然叫道。 李飞燕再转过身去,只见唐明眼神明亮,殷切地注视着她。 李飞燕心灵一颤,心里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动。 “好痛!”唐明一改嬉笑的风格,认真道。 “活该!谁叫你们自己好勇斗狠,还想拉我做垫背!”李飞燕表情愤愤道。 “我真是为了师姐!”唐明固执道。 李飞燕一听,扭头就要走,但是,她看到,在五人簇拥下的柳一眉,正不怀好意地盯视着这边——唐明,还有她。 于是,李飞燕立马跑到唐明身边,轻声道:“安静。” 唐明一听,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剑、戟、钩、锤、棍、斧六堂弟子,六人,已经抱作一团,正阴森森地看着这边。 额头忽然有根青筋跳动了一下,唐明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狠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之意。 李飞燕忙把唐明按下,蹲下去给他的伤口撒药,想了想,然后掏出武者身上常备的白布,给他包扎伤口。 空虚道长收了十八路弟子,此时,已经明显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以剑堂柳一眉为尊的剑、戟、钩、锤、棍、斧六人。 一派是以李飞燕为首,唐明为主的刀、枪二人。 还有一派是,余下的十路弟子,他们均作壁上观,之前打斗时,他们胡乱瞎起哄,现在事态严重了,均是哑口无言。 见此情此景,空虚道人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他来天武界,是为宝塔寻主而来,随意地建立了一个清虚观,也是较为随意地收了十八路弟子。 虽说这十八路弟子,被授予十八般武艺,道长是用了心,且有一定的深意在其中,但一直忙于各种事务,对弟子确实是疏于管教,而且他也有为老不尊之嫌。 见众弟子人心渐坏,空虚道人心中不免思量万千,大声宣道:“观内同门打斗者,严惩不贷,罚各自在房面壁思过一个月!” 柳一眉一派的弟子看了看,刚要争辩,却被柳一眉一拍,制止住了他们的行为。 此番道长回观,相比于以往,严肃了很多,说是严厉都不为过。 柳一眉摸了摸自己额头上还肿着的包,身边的几人皆是心领神会。 剑堂这一派没有争辩,刀堂那边也沉默了,其余十众弟子,更是不做声。 这次,道长与以往不一样了,众弟子也是与以往不一样了。 道长找到了宝塔的新主人,众弟子也是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 见此状况,道长心中怒意更甚,厉声道:“今后如还有弟子在道观内争斗,一律逐出师门;他日尔等离开了道观,生死自负,莫要说是我空虚道人的弟子。” 道长此言一出,十八路弟子明显能听出话语中的怒意与严肃。 刀、剑两边,作为当事人,他们都保持缄默不言。 另外一直作壁上观的十众弟子却忽然应合道:“我等谨遵师父的教训!” 刀剑两派的人听了,都是一愣。 就连道长也是眼中一愣,只是不作声色罢了。 随即,刀剑两派的人也是齐声应道:“我等谨遵师父之教训!” 道长的眼睛微微闭了闭,又再次大声宣道:“今日我空虚道人,收吕方为关门弟子,免一切学杂费、伙食费、住宿费,专授绝世神功。” 此言一出,底下弟子们又炸开了锅。有了先前的教训,众弟子比之前都要听话了很多,虽在底下私自起哄,但一时无人出来反对、抗议,唱对台戏。 “反对!”唐明忽然站出来道:“我唐明心里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道长眼神一瞄,道:“说!” “我不反对您免除吕方的学杂费、伙食费、住宿费,他是我带上山来的兄弟,我也感谢你这样做。但是——”唐明忽然话锋一转道: “我们这十八路弟子,都是十一二岁就被家人送到了清虚观,慕名前来拜师学艺,承担各自的费用。” 说到这里,唐明停了停,很快又接着说道:“当初前来拜师的人很多,你就挑选了我们十八位,我们及我们的家人都很高兴。但你却只收我们做记名弟子,而且只传授一些不入流的武功,我心里不服!” “怎么收徒是我的事!怎么交授徒弟也是我的事!不服,你大可离去!”道长看了看唐明,表情看起来像是很不屑的样子。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些我都服!”唐明越说越来劲道:“无论年纪,还是资历,修行,我们都在吕方之前,于情于理,您应该在我们十八路弟子中挑选关门弟子,传授上等功法。” 唐明此言一出,将他的道理一摆,顿时底下众弟子就应合了。 “对!” “对!” “对!” 就连剑堂一派也有人出来叫道:“对!反对!” “对!我们反对!” 见底下又乱做一团,道长将体内的真气一提,声如洪钟道:“安静!都给我安静!” 被道长的声音一震,众弟子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道理掌握在强者手里,众弟子知道道长武艺高强,打不过他,讲道理也讲不过他。 不管什么样的道理,到了道长那里,他总是有各种说辞应付,让人有理说不清。 但道长生活做派不是很好,有为老不尊之嫌。这就给了众弟子借口与口实。 对付道长,大家打不过,理不过,所以一直以来,采取政治上的孤立,一致抗议,成为了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贯做法。 但是,这一次,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了,因为吕方的出现,因为弟子之间的争斗,人心已经变了。 第十四章 调教弟子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镗、棍、槊、拐、矛、耙。”道长轻声,但声音却很有穿透力道: “十八种兵器,十八般武艺,每一种兵器与武艺,都代表一种形意,各有各的玄妙与精华。我传你们的功法,每一种,看起来都有点普罗大众,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修炼到一定程度,可开山裂石,修炼到极致,还能超凡脱俗!” “回师尊,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在道长发难之际,刚成为团伙头目的柳一眉站出来道。 以剑派为尊的其余五人,见柳一眉甘冒大不韪之罪为众人解脱,都在心中暗自赞叹。 柳一眉在剑派的分量和重要性已经越发显现。 “努力?你们只是看起来很努力!”道长语气气愤道:“我根据你们不同的性格,授予了不同的兵器与武艺,可你们谁又把我交的功夫练到家了!” “我们是习武,又不是修仙,道长你有必要说的这么玄之又玄吗?” 在柳一眉出头之后,棍堂弟子站了出来,愣头愣脑道。 “对!” “口说无凭!” “口说无凭?”道长忽然自嘲地一笑,不屑道:“王猛,你可知你手上那跟棍,那可是千年乌木所制,可弯可坚,可撼刀剑,在凡俗武道,称之为神兵也不为过。” “鬼才信你!” 棍堂弟子王猛抚摸了摸了手中乌黑、笔直、沉甸甸的木棍,伸出舌头,摆了个鬼脸道。 本来这些个凡俗武道的弟子,道长是不怎么把他们当一回事的,但考虑到吕方还要在清虚观过渡一下,于是,道长决定打压一下剑派弟子的野心。 在王猛调戏完道长,意犹未尽之时,道长忽然凌空飞起,瞬息降落到演武场上。 十八路弟子皆是一怔,他们都是知道道长武艺高强,是远近闻名的先天境武者,却没有想到道长竟然还有这般手段。 顿时,在众弟子心中,武道瞬间变得崇高起来。 “王猛,拿你手中的棍,来与老道打一场!” 道长神情肃穆道,随即把手一招,摆放在演武场边的,兵器架上的一根备用木棍,瞬间飞到了道长手中。 王猛一阵后退,众弟子看到这一幕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 “拜见师父!”众弟子齐声恭敬道。 道长把脸一横:“我没你们这样的徒弟!” “来!王猛,我们继续,你用我交的功夫来与老夫打一场。”道长不依不饶道。 王猛瞬间就僵硬了,心里一阵后怕,结巴道:“道长——不——师——父,你已经强成这样了,我——怎么跟你打?” “老道我自压境界,以临武境之力,不以外力,就用我交你的棍法与你打!”道长眉头一挑,不容退让道。 王猛还是畏缩,不敢与道长正面相对,紧紧抓着手中的乌黑木棍。 “来啊!不与我打一场,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又把功夫练到了几层!”道长生气道。 在王猛退缩之际,柳一眉心思却活络了起来,顿时就给王猛使了个眼神,剑派几人,忽然明白了过来。 “应该不会被打死,让我们也见识一下。”钩堂李冲对棍堂王猛悄声道。 看了看剑派的其余几人,王猛胆从中来,大叫一声道:“好!我来讨教道长高招。” 说罢,王猛举起了棍,摆开了架势。 “放马过来!”道长扭头戏谑。 王猛左脚于地上一踏,纵身几步就奔至了道长跟前,坚硬的乌木棍一瞬间就朝着道长头部砸去。 道长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拿手中的木棍轻轻一挑,便挡了过去。 道长确实没有发大力,而且回击那一下也很简单,确实是降低了自身的境界,要不然,真没的打。 攻势被道长一击挑开后,王猛身子斜了一下,步法紊乱了两步。 感受到道长的杀伤力不是很强后,王猛心头一喜,使出了他所炼棍法中的绝招——九曲连环击。 一根沉甸甸的木棍,硬是被王猛舞得虎虎生风、风生水起。 如雨点般密集的木棍,不间断地朝着道长砸去。 只见道长辗转腾挪,脚下步伐敏捷且有章法,很轻松地就避开了王猛的所有攻击,不让木棍沾身丝毫。 一套棍法打来,王猛使出了吃奶的劲,每一棍都落了空,很快王猛就感到有些力竭。 在道长躲闪之际,王猛将棍子朝地上一立,赶紧残喘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这就打完了!” 道长不屑地道了一声。随即举棍上前,道长手中的木棍舞得密不透风,正是王猛刚才使用的九曲连环击。 王猛举棍抗击,但是道长的棍子棍棍不落空,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防守。 无奈之下,王猛抱头鼠窜。道长临身上前,手中的木棍一击,棍头点在了王猛的胸口,王猛踉跄了几步,倒伏在了地上。 道长将手中木棍一抛,木棍飞起,准确无误地插回到了演武场边上的兵器架上。 “就这点能能耐,还天天在那里叫!”道长数落道:“我传你的明明是三十六路伏魔棍法,愣是被你练得像打狗一样,使那么大的劲干什么,一点要领都没领悟!” 道长降低了境界,使用同样的招式,将王猛打得心服口服,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鼻青脸肿,浑身是胞。 “下一个!” 道长一声叫喊,众弟子面面相觑。 随即道长将手一招,一把剑飞到了道长手中。 柳一眉看了看道长手中的剑,心中有些退缩,但见剑派的其他几个正注视着他,于是勉强挺身上前。 “弟子柳一眉,前来领教师傅高招。”柳一眉握剑于前,躬身一拜道。 道长很不屑地看了一眼,道:“废话少说!” 柳一眉眼神一翻,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之意。 “嗖”地一声,柳手中的剑就朝道长刺了过去。 道长还是不紧不慢就避开了所有袭来的攻击,只见柳一眉手中的剑起伏不定,连绵不绝,每一招都让人难以预料。 纵然柳一眉的剑法不俗,但一套剑法使尽,丝毫也碰不到道长身躯丝毫。 找准了一个破绽,道长提剑一挑,柳一眉手中的剑便被挑飞。剑跌落到演武场的青石之上,剑尖轻轻一砸,一小块石块飞起,声音悦耳,剑却无伤,可见此剑之不俗。 道长欺身上前,用剑面,两边拍打着柳一眉的耳光,瞬间柳一眉便被打傻了,他的脸很快就红肿了起来,加上之前额头上的胞,他的面部都畸了形。 “我传你的是阴阳九式离合剑法,此剑法刚柔并济,修至极致,无影无形,神鬼莫测,但楞是被你练得阴阳怪气,像个阴郁的老头一样!你可知错?”道长打完脸奚落道。 柳一眉红肿着脸,语音不全道:“弟子知错!” “下一个!” 道长把手一招,一把刀飞到了手上。 “弟子唐明,领教!” 唐明见道长手中拿了刀,于是很自觉地上前道。 言毕。只见唐明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刀法大开大合,如行云流水一般,大义凛然。 纵使唐明刀法了得,在道长面前却是刀刀落空。这还是道长将武力降到了临武境的情况下。 如若以清虚观主突破武道之先天,以武道造化境的实力,解决这群弟子根本就不用出手,只要将气势外放,便能将他们压趴下。 如若以神界圣山老人之能,恐怕只要眨眨眼,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们击溃。 唐明在道长面前,没能讨到半点便宜。但唐明的刀力却一直没有衰弱,反而层出不穷,似是有有增无减的迹象。 了解了唐明刀法的大概后,道长也渐渐地失去了耐心,一个转身,轻易就藏到了唐明的身后。 一把刀,在唐明的肩膀上一拍,顿时感觉身体一沉,身子就矮了半截,扭头看去,唐明发现道长的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弟子知错!”唐明索性道。 “知错就好!贫道就不为难你了!”道长露出少有的客气道:“我传你唐明的刀法叫霸刀诀,你做人这么霸道,又岂能明白刀的霸道!” 唐明若有所思道:“弟子受教。” “收拾”完几个出头鸟,道长目光横扫了一圈众弟子,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修仙你们条件有限,根本就修不了,武道虽后起于仙道,但武道之巅,不在仙道之下,武道才是你们的正道!” 在凡俗武道,武有五境,分别是:初武境、临武境、真武境、圣武境、先天武境。 在凡俗武者心中,早日步入先天之境,成为天下第一,便是他们的终极梦想。 但此刻,道长却打破了他们的这个梦想。 “仙道,只不过是一种传闻,武道先天之后,难道还有更高的境界?”唐明问道。 “有!怎么会没有,我不就是突破了武道之先天吗?”道长眼睛一眨一眨,笑笑道:“你们每个人都有希望的。” 又在此刻,每个弟子对道长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道长此翻回来,除了在武艺上更高强了,还给人一种,他能随时飞天入地的感觉。 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第十五章 谈话十众弟子 “你们现在可愿听老道的话?”调教完众弟子,给弟子们上了一点颜色后,道长打趣地问道。 “听话!”刀派、剑派均有人默默地回道。 “唯道长马首是瞻!”十八路弟子中,那一干总是作壁上观,好像总想浑水摸鱼的十众弟子回道,态度有些谦恭与夸张。 道长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那十众弟子,只见他们均是显得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好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样子,都在那里不好意思,嘿嘿的笑。 “只怕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道长打量完那一干弟子,饶是意味深长,且轻蔑不屑地笑道。 “誓与道观共存亡!”十众弟子在慌乱中,忽然有人镇定地说道,话语很有代表性,也表达着一种模凌两可的态度。 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既不想卷入是非之中,又不想置身事外的处事态度。一种辩证的,看待事物的方法与方式,与道观共存亡,而不是与某人某事共存亡,道观在,他们就在,如果道观不在了,那他们岂不是要离开。 “老夫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收你们这么一帮弟子,一点武道的侠义精神都没有!” 道长看似自我埋汰的批评这帮弟子,实际上也是表明了一种态度,既不去赞扬他们的处事方式,也不去追究他们的责任,毕竟当初,道长收这十八路弟子,也只是随意的为之,并没有寄予多大的厚望,只不过是在这凡俗世界中种点小因果罢了。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现在这帮人变成这样,也是道长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小因果,省去了一翻牵挂。 做为神界的圣山老人,做为上一届界神的师父,自镇狱界神陨落后,神界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危机随时又会爆发,所以,还有更多的因果,更多的事务要他去处理与面对。 做为清虚观的观主——空虚道长,眼前之事,已经逐渐有了眉目和大概的轮廓,道长一边考虑着更为长远与长久之计,也一边处理着当下的事情。 因为。 凡事有预料之中的,也有预料之外的,道长没有想到,神界本源看中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子,竟然会是一个有些书生气,还有点小迂腐的小子,这与以往武者的出生大为不同。 但道长掐指一算,吕方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但他还是有很多不普通之处。就拿吕方的天赋条件来说,先天道体灵胎,这已经是极其不普通的一件事了,这种天赋,古往今来,既可修仙,又可修武道,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十万中无一,甚至是更为稀罕、罕见之事。 还有就是,吕方此人的身世也是值得去探查一番的,他是个孤儿,他明面上的父母,只是他的养父母,都已相继去世,之后也是被邻里众人共同抚养长大的,从表面上看去,吕方是命运多舛,但实则内里,他吕方却是身背大气运之人。 如在凡俗科举之路上,吕方是出类拔萃,甚至是超凡脱俗的,哪怕命运弄人,前途尽毁,他吕方依然能绝处逢生,看似偶然,实则是一种必然。种种迹象表明,吕方的命运是不简单的,以至于,他的养父母都不堪享受他的福泽,双双过早离世。 再还有就是,吕方的出现,伴随着他自身的因果,也还有人卷入了其中的因果中来,他与刀堂唐明之间,算是一场善缘,但剑堂这边,柳一眉却心生了妒忌,提前爆发了他与唐明之间的矛盾。 事情看起来,一切是显得理所当然的,但却只因其中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之于将来会怎样,只能说一半在人,一半在天,无论空虚道长也好,还是神界圣山老人也罢,都有他自己的职责与使命,他有他能力之内,也有他能力之外的事。 “侠义存天地,我等自不会背信弃义。”十众弟子回道。 “看来你们都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帮十一二岁的娃娃们了。”道长既是打趣、又是感慨道。 “感谢道长这些年来的教导之恩,人总是要长大的,我等日后定当铭记,终身不忘道长。”锏堂弟子狄秋作为十众弟子中的代表回道。 “哈哈!小狄小子,你还真会说话,这是翅膀硬了,要马上与我这臭道士、糟老头子辞行了是吗?”道长忽然一个眼神看去,说道,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感受着道长的话语,在字里行间与语调中,十众弟子顿时又显得慌张、紧张了起来,于是,摸脑袋的摸脑袋,傻笑的傻笑。 “毕竟你们还是一群刚成年的娃,放心,只要有老道在,清虚观就可以算做你们的家,老道不会没有缘由的惩罚你们,也会尽量尽师长之责,庇护与教导你们,只要清虚观不散,你们就尽量不要散。”道长语重心长道。 听了道长这翻话,十众弟子逐渐达成了一个默契,还是狄秋做为代表回话: “我等还年轻,学艺也不精,还想在道长门下多聆听与学习。” “好吧,如此甚好!”道长凝思了一刻,欣慰道。 道长心里很清楚,这帮弟子其实是都已有了归心,所谓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无论凡俗,还是道途,也都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切都在道长的掌控与意料之中。 一些人的离去,不过是早晚的一件事情,只是就目前来说,可能有些事情还不到时机,这帮弟子还没到离去的时候。 自然,道长也是在精心的安排与布置,并不是强行将人留下。可能留下,也并不会得到很多的好处,但起码能让他们人生的因果更加的圆满。 当然,道长既然能将这些人留下来,首先不说给多少好处,但起码一点,还是能够保证他们安全的。 有人为道而生,有人为情而生,有人一生下来就被丢到了命运的长河里,天机之下,一切自有其自身的规律和发展,哪怕是神界圣山老人,也不敢去轻易拨动命运的长河,如果没有缘由的去改变他人,只怕日后是无人能承担其因果。 “你也下来吧。”空虚道长处理完十八路弟子,看看了吕方道。 此时吕方已经在演武场上方站了老半天,对于清虚观来说,吕方可能是其存在的原因,但相对于这十八路弟子,他吕方却只是一个后来者。 刚走完人生的科举之路,在命运与情感的道路上,也算是打上了一个小结,之后在清虚观伙房里挨打挨骂,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稀里糊涂的就步入了武道一途,还得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宝塔,吕方心里受到的冲击也着实不小。 如果不是心中有些不小的怨恨,如果不是一心想废了那狗皇帝、想把刘泰来打扁,想为自己的生命伸张正义,还真没有什么能支撑吕方来接受这一切。 现在,吕方所看见,所听到的一切,已经与他以往所接触、所了解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这既是一场毁灭后的新生,也是一场对他吕方的以往和将来的一场考验。 成则成神,败则一败涂地,毁则万劫不复。 吕方从演武场上方走下来,众弟子立马感觉到,这个人与以往大不一样了,一时让人看不出变化在哪里,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与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还不过来正式见一下各位师兄、师姐。”道长语气和缓道:“正如唐明所说,无论年纪与资历,你确实都在他们之后,这辈分,你自然是要比他们小的。” 道长言毕,吕方拱手道:“见过各位师兄、师姐,还望今后多加照拂。” “哪里、哪里、” “小师弟客气了!” 十八路弟子中有人热情回道。 “虽然辈分你比他们小,但你的修炼与他们不是一道的。”道长眼睛一眨眨的,又让人感觉是老不正紧似的: “老道我会在演武场上给你划一个特定的区域,传授于你的不是凡俗武道,而是武之道途。” 这话一说出来,立马又让十八路弟子在内心里有了各自的分歧。对于十众弟子这一派来说,他们是持一种观望的态度,有待事情的后续发展;对于刀、枪二人来说,他两虽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与主张,但不得不去坦然面对和接受这件事情;对于以剑为主的这一派,几人相互间眼神交流了一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听之、认之,但实则心里是不服气的。 “道长,你莫要太偏心!”柳一眉看看了道长的脸色,似是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莫要心术不正!”道长语重心长道。 柳一眉被道长如是一说,他看了看以他为首的另外几人都沉默着,于是他也不再言语。 第十六章 开饭了 “从今往后,你们练功不得踏入这条线,这块地方以后就是吕方练功的专属区域,你们各自修炼,不得踏入与打扰。” 空虚道长在演武场上最南边从左至右,精心画出一块约三仗宽的区域,然后又在靠左的位置上打上了标注。做完这些,打量了一下各路弟子,道长神情肃穆地说道。 各路弟子看了看,心中无比艳羡,但碍于道长的颜面,哪怕有人在心里不服气,明面上还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谨遵师命!”刀派、与剑派之人,虽然打心底有些不服气,话语还是很恭敬。 “谨遵师命,定不扰吕师弟。”十众弟子中,狄秋作为代表回道。 道长看了看十众弟子,均是一脸的憨态,可能是表示着对狄秋话语的支持,道长笑了笑作罢。 又看了看刀派与剑派之人,他们心中各自的那点小九九又岂能瞒得过道长。 明显两派的人都在各自为争,对吕方是很不服气的,特别是剑派。 吕方现在可是道长手中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他的将来兹事体大,清虚观可以没有十八路弟子,但不能没有他吕方。 为了让吕方往后在道观的修行能够顺利一些,道长闭目一思,对刀、剑两派的人宽慰道:“我传你们的功法也都不俗,你们只要潜心修炼,他日成就也是不可限量的。” “是!谨遵师父之言。”两派之人依次回道。 “吕方与你们不一样,你们要切记,惹他就是惹我,你们莫要自误。”道长知道这些人是口服心不服,于是在宽慰的同时,严厉告诫道。 剑派六堂弟子心中一震,皆是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唐明与李飞燕,皆是正面迎着道长,似是表达着抗议,但又欣然接受道:“弟子谨记!” 清虚观观殿的规模不是很大,相较于帝王的皇宫大殿,要简单随意、普通很多,但建在山崖之巅的这座小道观,在整体的布局上却很是精妙。 观殿坐北朝南而建,往下是百五十级台阶,自观殿而下的台阶直通演武场上方的讲台,讲台与演武场又是三十几级台阶相连,总共台阶百八十级,道长之前收徒正好十八路,这么算来,每个弟子正合了十级台阶,也相当于在道长心中,给原先的十八路弟子,每个人都是十分的好评,可见原先的各路弟子在道长心中也是不无分量的。 演武场相比于观殿,气势要宏大、面积要宽阔些,大概有百丈见方,原先十八路弟子在其内修炼,已经是绰绰有余,所以相安无事。 平时道长举行会议时,弟子们都是面北背南,朝向讲台与观殿的方向,与道长相对;练功的时候,弟子门都是面南背北,背靠观殿,朝外而炼。 这样的布局,寓意着面向观殿之时,大家应该团结一致,心有观殿和师长;背靠观殿的时候,观殿象征着大家后台与倚仗,众人应当敞开胸怀,面向世界。 奈何,以往弟子们心中根本就没有师尊,且为了争弟子之长,已经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现在,道长给吕方划了一个特定的区域,在东南角、演武场最外靠左的地方,当大家练功时,都朝着这个方向,转头就能看到吕方,且在吕那一排过去,都是空着的,相当于吕方是一马当先,这不异于道长将吕方当做了大家的标杆。 从方位学上来说,排兵布阵,最前方正中央是主帅的位置,左右两边都是大将,这也就是说,道长将吕方当成了大将来培养。 神界圣山老人,原本手下有四大神将:高神将、矮神将、胖神将、镇狱神将,其中以镇狱神将最为强大,并成为了神界的界主,掌控了神界本源,地位其实都已经超越了他的师尊,可能只是名声在其之下而已,毕竟一为师,一为徒,遗憾的是,在那场与异魔的大战中,镇狱界神陨落。 从这种安排与布置下来看,不难看出,道长已将吕方收为了将,收在了圣山门下。 此时,已经过了这一天的日映之时,将将踏入哺食时刻,斜日照耀,山巅之上,悠扬静谧,还有一个时辰,将进入道观的晚饭时间。 “唐明、柳一眉,你们现在回各自的房间,罚面壁思过一月,其余弟子,各自修炼。” 道长趁着修炼的最后一个时辰说道,言辞不容分说。 唐明与柳一眉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均是不服气的样子,一前一后走回自己的房间。 其他各路弟子,在此情形之下,皆是观望,见二人离去,于是各自操练起了各自的功法。 道长撩了撩衣袍,坐于演武场最上方正中央的位置,然后指了指演武场左边标注出来的地方,对吕方道: “你且坐于那处!” 吕方上前端坐,与道长正面相对,平行而坐。 原本操练着的各路弟子,见了此等阵势,不免都在心中咋舌。 这他妈,这待遇也实在太优越了! “为师今日正式授你武之道途。”空虚道长郑重道。 “弟子遵命!”吕方回道。 可能是道长施加了特殊的手段,哪怕是就在不远处的各路弟子仔细去聆听,都听不到任何的语言波动之声。 只见道长与吕方皆是呆坐于地,身体一动不动。 如果是以前,吕方还做不到这般坐姿,自从宝塔入体后,吕方的整个精气神就改变了。 武之道途,从境界上划分,分为:练气、化体、造化、转轮、生死、合道、极道、碎道,等境界。 之于之后的境界,现在为师就给你省略掉,等你能修炼到更高的境界,你自会知晓。 与仙道不同的是,武道的起初是炼气,仙道是始于凝气,虽然之后的境界名称上是一样的,但因为第一步的做法差异,也决定了之后的内在本质上的差异。 武道与仙道,均是源于一本经书,一本极其古老的经书,名为《道经》,这是当今各界修行主流的起源,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旁枝末节和特殊的方式,至于熟强熟弱,这个不看流派,只因人而异。 日后你见了其他的流派,切莫大意。 武道后起于仙道,仙道之名盛于武道,现今,依为师看来,武道之威实则已经超越仙道之能。 武之道途,比仙道更为广阔,更为灿烂。 武之一途,亦分为:凡俗武道、和武之道途两种,这其中也是因为修炼的方法不一样而决定的。 凡俗武道在境界层次上分为:初武境、临武境、真武境、圣武境、先天武境。 虽然起初的起点不一样,但最后的方向和归途都是一样的,凡俗武道突破先天之境后,便迈入了武之道途的造化境,一入造化,便夺天地之造化,出神入化。 武道起初的炼气与仙道的凝气之间,是因修炼的方式不同而不同;但共同点是,无论武道还是仙道,都是修内在之气;因此,凡俗武道与武之道途,虽然起点不一样,但也都是从修气开始的。 凡俗武道,是先练外筋骨,再由外及内,炼出体内真气;武之道途,是由内及外,先炼出真气,再去滋养、壮大外筋骨。在步骤上,两者是相反的。 凡俗武道与武之道途之间的差异,只不过是在炼气这个环节,走了不同的方向而已,至于熟优又熟劣,这个因功法的不同而不同,也因人的不同而不同。 所以,修行靠机缘,修炼自己。 是为总纲,你且牢记最后一句话! “弟子谨记!”吕方恭敬地回道。 …… 一个时辰,在修行之中,恍惚之间就过去了。 “咚——咚——咚” 忽然一阵震耳的撞钟之声传来。 在演武场上修炼着的各路弟子循声望去,只见胖子不知是什么时候爬上了钟楼,此刻正奋力地撞击着观钟。 自空虚道长此番回来,第一次撞响观钟,现在胖子是第二撞钟的人。 “开饭了!” 但闻伙房胖子在钟楼上高声大呼。 底下各路弟子一听,立马丢了手中兵器,朝饭堂奔去。 道长见状,莞尔一笑。 第十七章 刘雄夜传刘泰来 清虚观的饭堂,用餐的人数并不多,平时也就那十八路弟子,这些个武夫私下里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但一旦到了吃饭的时候,都是六亲不认、各不相让,均如恶狗扑食一般,场面一直都很是混乱。 今日用餐的场景也同往常一般无二。 今日的饭菜,除了清虚观伙房永恒不变、且别具特色的馒头和鸡腿外,还有牛、羊等肉类,及一些汤水和小菜,说是给新入门的弟子加菜,不过人人都有份,且日后天天如此。 从今往后,清虚观的伙食将大为改善,各路弟子在对待此事上都放下了演武场上的成见,众声欢呼。 今日就餐,少了唐明和柳一眉二人,他两被道长罚去面壁思过,不能走出房门,由伙房之人送餐。 平时吃饭,从来不见道长及道长夫人用餐,也不见伙房去给他们送过饭,大家都不知道观主和观主夫人平时私下里在吃什么,或是他们根本就不用吃饭?这一直是清虚观的一个迷。 现在,除了今天要给唐明和柳一眉去送饭,伙房还要去给道长新找来的“少夫人”送饭。 新来的少夫人,道长可把她宝贝的很。 饭间,吕方端碗坐到了李飞燕身旁,开口道:“往后还望师姐多加照拂。” 之所以吕方坐到李飞燕身边,一来是各路弟子中,他没有熟识的人,剑派与十众弟子,仿佛与他有些隔膜,二来是为李飞燕与唐明的性情所动。 在吕方心里,如果交朋友,在这些弟子之中,他也只认可唐明与李飞燕。 李飞燕看了看吕方,道:“之前唐明反对你,你恨不恨他?” “不恨,唐师兄言之有理。”吕方回道。 “如此,我便认你这个师弟!”李飞燕回道。 用完晚餐,已是日入,傍晚。 饱餐过后,不宜剧烈运动,各路弟子都来到演武场上小作休憩,恢复身体的生机,和总结白日里修炼的心得和体悟。 吕方也来到了他特定的修行区域,回忆和消化着道长今日传的武之道途。 …… 入夜,夜色中还有一丝微凉。 在南轩国皇城,离皇宫不远处,有一所恢弘气派的大宅子,宅子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门牌,宽大的门牌上书有“太师府”三个字样,字体雄浑矫健。 “砰——呯——砰——” 在昏暗的夜色中,有一黑衣蒙面人在敲打着太师府宅的大门。 “谁呀?”府中看门人问道。 “太师府吏!” 黑衣人一边敲门,一边回道。 “太师已休憩,有事明日再报!”府中看门人回道。 “有重要事务,需连夜禀报太师,还请开门!”黑衣人固执道。 嘎吱一声,太师俯宅大门打开,只见黑衣蒙面人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写有“太师府吏”几字,示于看门人。 看门人看了一眼令牌,点头道:“太师在西厢房与五夫人在休憩,你自己小心。” 只见黑衣人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快步朝西厢房奔去。 “不要!不要嘛!” “夫人莫要羞涩,让夫君好好快活快活!” “啊!不要!进去啦!你个大坏蛋!” “哈哈——” 从西厢房里传出一阵娇淫与放纵之声,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谁啊——”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在兴致中的太师停下来怒喝。 “府吏,有要事报于太师。”门外府吏心中忐忑。 “老夫已休憩,明日再报!”房中太师大为恼火,不耐烦道。 “啊!不要……” 房中又传出了翻云覆雨的娇淫之声。 蒙面黑衣人思量了片刻,再次敲响房门。 “此事关于大胆贼子吕方!” 黑衣人再次敲门后,禀道。 “啊——” 但闻女子一声惊呼,房中男女之声便停了下来。 片刻过后,房门打开,只见太师衣衫不整,脸上带有怒意。 自那日吕方被仗责丢出城门之后,太师便派人暗中盯着吕方,听说吕方跳崖被清虚观弟子所救之后,成了清虚观伙房的杂役,太师就松懈了心来。 清虚观虽然有些神秘,就连当朝皇帝都不敢轻易去动清虚观,但一个伙房杂役,太师还真没把他放在心上。 “那个伙房杂役怎么了?”太师不耐烦地问道。 黑衣人心里一惊,低头弯腰道:“贼子吕方,本在清虚观伙房做杂役,但今天忽然被外出归来的空虚道长收为了关门弟子,并且对其待遇极其优厚,好像还传授了他很高深的武功功法。” “关门弟子?很高深的武功功法?”太师忽然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一丝不安和担忧,还有了一丝不快。 “快去传我侄儿刘泰来,待我回房更衣,我要将此事连夜禀明圣上。” 太师说罢,跨步走出其五夫人的西厢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刘泰来来到太师房门前,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见了太师,行了一礼,道:“叔父夜传侄儿可有何要事?” “你可还记得那大胆贼子吕方?”太师看了看刘泰来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满地说道。 自那日殿试过后,刘泰来在他叔父的操作之下,成为了南轩国这一年度的金科状元,被封了很高的官位,现在住进了太师俯,留在太师身边做帮衬。 “那贼子很是嚣张,侄儿怎会不记得!”刘泰来现在提到吕方,满脸的得意之色,毕竟在会试与殿试时,他受了吕方的窝囊气,现在他成为了人生的赢家,不免骄横跋扈: “那日被仗责五十,遍体鳞伤后又被丢出城门,只怕此刻不是早已饿死,就已被豺狼野兽咬死!” 太师看了一眼刘泰来那毫不掩饰的傲慢神情,心中本来就不快,此刻怒从中来,喝斥道:“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正在有些得意忘形的刘泰来,忽然被他叔父如此毫不留情面地一喝斥,脸色立马就僵硬了,很是难堪地说道:“叔父为何如此责骂侄儿?” “教了你多少次了?做人要深沉,凡事要放心里,你总是这般毫无顾忌地暴露自己的心思,只怕你迟早要给我这叔父惹上祸端!”太师神色严厉的再次训斥刘泰来。 刘泰来立马敛容、委屈道:“我这不是见没有别人,在叔父面前,侄儿是不想伪装而已。” 只见太师摇了摇头,再次看了刘泰来一眼,道:“如果不是家中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我是断然不会把你留在身边的,日后人前人后后,你可要聪明点,叔父偌大个事业,得来不易,我可不想拱手让于别人。” “叔父教训的是!”刘泰来谦恭的回道。 “你是不知那贼子近来的境况,那贼子怕是有可能要翻天了!”太师训斥完刘泰来,心中怀有一丝不安道。 “还请叔父恕侄儿无知,就算他吕方没有短命,就凭那贼子,奈何他怎能翻天?”刘泰来道。 “那日那贼子被丢出城门后,跑上了紫青山,被山中清虚观的弟子所救,带去伙房,成为了一名杂役,本来此事老夫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太师忽然脸色一变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走了这般大运,据探子所报,如今他被清虚观观主收为了关门弟子,待遇优厚,还好像传授了他很高深的功夫法门。” “不就是一个破道观吗?何不派人直接过去做了他,一了百了!”刘泰来有些不屑道。 “此事老夫大意了,但你黄口小儿也太过无知!”太师摇头道。 “此事有何难?”刘泰来不以为然道。 太师眼睛一翻,白了刘泰来一眼道:“叔父虽贵为一国之太师,但毕竟只是奉命掌管朝廷的一些凡俗琐事,有些事情,叔父也插不上手。” “什么事情?就连叔父也不能管!”刘泰来惊疑道。 “方外之事!”太师简短地回道。 “什么又是方外之事?”刘泰来更是疑惑道。 “此些事情你自是不知!”太师轻蔑道:“与我一同进宫,面见圣上!” “此刻?”刘泰来问道。 “对!就是现在!”太师果断道:“我断了那贼子的前程,无异于毁了他的天,灭了他的地,待他强大起来,定会寻我报仇,此事不容再大意,即刻与我进宫面圣!” 黑夜中,一辆双匹骏马牵拉着的豪华马车,在京城宽阔的街道上飞快地奔驰,马车后面还有数名黑衣护卫骑马跟随。 很快,那辆马车与在其后方的护卫,行至了皇宫的宫门前,众人下马,接受检查,之后,太师刘雄与其子侄刘泰来二人快步朝皇帝所在的行宫奔去。 第十八章 南轩国主李炎昭 “皇上,刘雄太师与其子侄刘泰来求见?” 富丽堂皇的太和宫养心殿中,一雄伟男子正端坐在一盏香炉前闭目打坐。 一阵袅袅青烟从香炉中飘逸而出,然后扩散到整个宫殿,异香萦绕,让人心境通明。 大殿之内,异常安静,仿佛落针可闻。 该男子一身绫罗白褂,一头乌黑长发披散于肩,五官立体分明,自若的神态中,透着一股不威而怒之态。 此人,便是南轩国皇帝李炎昭。那日,也正是此人纵容、放纵了太师刘雄,才致使本应成为状元的吕方走投无路,差点就成了紫青山崖下的亡魂。 白眉宦官走到该男子身边,轻声低语。 “这么晚了,太师有何事,让他明日再来。”男子闭目说道,至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哪怕是眨都没眨一下,话语中透着无上的威严。 “太师说有要事,需连夜禀明圣上。”宦官再次尴尬低语。 “这个刘雄,现在是越来越给朕添乱了,传!”皇帝忽然龙颜不悦,睁开双目,锐气逼人道。 “是!” 白眉宦官见打扰到了圣上,心中徒然一惊,连忙后退道。 来到殿门前,白眉宦官一脸的生气,阴阳怪气地盯视着太师刘雄:“圣上龙颜不悦,太师可要当心咯,可不把老奴给折煞了!” 只见刘雄心思一活络,连忙拱手作揖,顺势从宽阔的袖口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精致盒子,递于宦官道:“有劳刘公公了!这里是百年老山参一颗,正好给公公补补气色。” 宦官接过盒子,打开来一看,阴柔的开怀笑道:“哎哟,还是太师了解奴家,既然都是本家人,又何必这般客气,皇上在里面,太师且去,可要当心些。” 刘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将装有老山参的盒子藏到袖口中去。 “谢公公!”太师再次拱手道。 “且去。”公公回道。 此般过后,太师刘雄带着刘泰来径直步入了养心殿,一入殿门,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 来到殿堂中央,只见皇帝一袭白褂,双手置膝,背对着殿门的方向,端坐于一盏香炉前。 “臣刘雄,叩见皇上。”,“臣刘泰来叩见皇上。”。 刘泰来与其叔父见了皇帝一同跪拜道。 “何事?” 李炎昭有些不悦,闭目问道。 “事关大胆贼子吕方,是以微臣深夜打扰。”刘雄跪地俯首道。 “哦?”皇帝一声轻疑,睁开了双目道:“刘爱卿请起,还有你那侄儿。” “谢皇上!”刘雄与刘泰来起身,一同弯腰道。 “爱卿勿需多礼!”皇帝李炎昭不紧不慢,饶有兴致道:“适才爱卿提到那士子吕方,此人现状如何?” “那日,微臣谨遵圣命,将大闹殿堂的贼子吕方仗责五十,丢出了城门……”太师刘雄小心谨慎,缓缓叙来。 “哈哈——想不到此子竟有此番际遇!” 太师将吕方被丢出城门,直至成为清虚观伙房伙夫的经历叙说了一二后,皇帝笑道。 国主李炎昭虽然听得笑来,但却是皮笑肉不笑,对于太师所述,关于吕方现今的情况,他不曾去怀疑,但太师的描述,话语间让他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快。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此届的状元本应非吕方莫属,但奈何此子年少轻狂,得罪了当朝太师一族,惨遭陷害。 此刻,在太师的话语中,好像吕方是因为得罪了当朝皇帝,才招来祸端似的。 好一个移花接木,不动声色之间,太师刘雄就将此事的责任全部转移到了皇帝身上,真不愧是官场上打拼出来的老狐狸。 纵然刘雄狡黠聪明,但当朝皇帝也不是个傻子。他李炎昭何许人也,南轩国当朝之主,只因一直忙于仙途,才将朝中的一切凡俗琐事交由太师掌管。 那日,如若不是才子吕方太过癫狂,或许他李炎昭还会从中周旋一二。要怪,只能怪吕方太过年幼,还看不懂官场的形势。因此,皇帝才纵然、放纵了太师。 相较而言,一个才子,纵使才华再高,也不过一介书生而已,皇帝有他自己的宏图伟业,与同是科举出生、且已贵为一国太师的刘雄比来,此子还不堪大用。 皇帝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细细地凝视之。 “之后又如何?太师不会只因这点小事夜来面圣吧?”皇帝在凝视自己双手的同时,有些不快的说道。 “皇上!”只见刘雄弯下腰去,几乎要匍匐于地,道:“此子恐要翻天!” “哦?此话怎讲?”皇帝缕了缕心神,疑问道。 “如若只是一个伙夫,谅他在清虚观也翻不了什么浪,只是,只是——”刘雄言语至此,话语有些吞吐。 “怎么呢?”皇帝有些轻蔑道。 “只是,不知那贼子怎走了这般大运,竟然被清虚观主收为了关门弟子,好似还传授了极其高深的功夫法门——” “等等!” 太师本想一口气,将吕方这人现今的情况与形势一一道来,但当提及到高深的功夫法门时,皇帝忽然打断道。 “你是说当日那士子吕方,已经被清虚观主收为了关门弟子,而且还传授了功法?”皇帝之前一直爱理不理的样子,至此,好似忽然来了神,郑重问道。 “是的!”太师果断回道。 人人都知,京城外有个紫青山,山上有个道观叫清虚观,但大多数人都不知清虚观观主空虚道长。 此人来历神秘,刚在南轩国崭露头角之时,便已是武道先天之境的高手。那时,李炎昭曾召见于他,只见来人是个道士模样,且狂放不羁,一点都不为皇帝所提出的优厚待遇所动,还多番有辱圣威。 南轩国,举国上下,除了国师杨满天在先天之上,偌大个国家,也就只有区区三两位先天境的高手,对于此等高人,如果不能为己用,可能便是未来的大敌。 当日在朝野之上,空虚道长不被招安,还挑衅皇威,李炎昭龙颜大怒,本想拼了家底也要将此老道拿下。但国师却在一旁偷偷传音给他:皇上,此老道有些神秘,我亦看不出其深浅,最好是不要与之为敌。 听了国师的传音之后,李炎昭心中无奈,只好放任了空虚道长离开。 这些年来,李炎昭一直有派人关注着清虚观的一举一动,只是后来,空虚道长收了十八路记名弟子,传授了十八般武艺,之后也没有什么动作,皇帝便开始将此事淡忘。 一直以来,清虚观与南轩国都是相安无事,对于空虚道人的那十八路弟子,南轩国也一直都是一种容忍的态度,好在那些个弟子虽然顽劣,但也不曾闯祸,还有其弟子前来参加了南轩国的武举。 因此,近年来,李炎昭放松了对清虚观的警惕,不曾想到,被自己忽视的一个士子,竟然跑到了紫青山,起初还只是一个伙夫,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空虚道长的弟子,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怎么忽然就成了关门弟子!”说到这里,李炎昭有些神情凝重。 要知以往空虚道人收的可都是记名弟子,此番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可见这个弟子在那道人心中的地位。 “这点,微臣也想不通!”太师似是很焦虑道。 “且派人密切关注,有什么新的动向,及时来报。”李炎昭吩咐道。 “微臣已派人密切关注。”太师欲言又止道:“只是,只是有些话,微臣不知该不该说……” “说!”皇帝道。 “那日在殿堂,此子狂妄,被微臣丢出了城门,前途尽毁。如果不是皇上圣明,臣必治其死罪!”刘雄口若悬河道:“本念其柔弱,放了他一马,不想此子竟怀恨在心,偏偏还有如此际遇,如今他天天在道观嚷嚷着要报仇,如果此子壮大,必定来朝廷寻仇!” 皇帝李炎昭拨弄了一下香炉,又是不紧不慢道:“我虽不想动那空虚老道,但有国师在,谅那老道也动不了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道之艰难,不是尔等能想象的,谅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皇上!”刘雄跪地匍匐道,刘泰来也随其叔父跪于地上匍匐。 “如果有机会,那就永绝后患吧!”皇帝依旧背对着刘雄叔侄,字字珠玑道。 “谢皇上。”,“谢皇上。”刘雄眼睛一睁,与其侄子激动道。 皇帝举手挥了一挥。 “臣告退!” 拜别皇帝,刘雄与其子侄又匆匆离去,在夜色中。 第十九章 造化灵泉 古时之“人定”,又名“定昏”等,是指黄昏过后,此时夜已深,人们已经停止了活动,已安歇睡眠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古便是先民的习俗。 今日引时辰之典故,不为谈古,只为说那书生吕方。 结束了一天的事由与修炼,吕方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 “吕师兄,如今你已成了道长的弟子,身份地位崇高了,从此也告别了伙房的劳苦差事,往后我等伙房兄弟,还望吕师兄多加照拂。” 此时,准备一同睡去的伙房三兄弟,高子、矮子、胖子,坐于床上,胖子别扭地对吕方说道。 吕方甩了甩有些僵麻的手臂,长吁了一口气道:“胖哥说笑了,应该是我感谢这段时间来,你们对我的照顾才是。”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你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个伙房的小小杂役,现在你身份不一样了!”高子笑笑道。 听了高子的打趣,胖子和矮子也一同呵呵笑了起来。 吕方虽然感觉伙房这三位与他较为亲近,但一直都感觉这仨有些看不透,就如同他的师父空虚道长一般。 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好像比谁都笨,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又全靠他们来帮人定夺,如若不是胖哥,吕方又岂能如此轻易就成为了道长的关门弟子,吕方打心里感激着胖子、高子、矮子三人。 “你现在是道长的关门弟子,虽然辈分上比各路师兄姐低了些,但相比于记名弟子,你的身份地位确实是最高的。”在伙房三人呵呵笑后,矮子郑重道。 “感谢矮哥夸讲了。”吕方道。 “原本以为我们伙房有了你以后,就可以组成四大金刚了,现在也确实四人还在一起,但同人不同命啊!”高子忽然意味深长道。 在吕听来,这话本就是在打趣他,但从高哥的语气中,却听得仿佛郑重其事一般。 “对了,道长与我等吩咐,说你新来,且之前一直是个书生,就不给你安排单独的房间了,让我们在生活上多照拂于你,也好让你在身份上多照拂于我们。”胖子又是缓慢、别扭地说道。 “也好,与你们三位在一起,我心里踏实!”吕方道。 “如果你要夜间在房里修炼,你且修炼,不用顾忌我们,我们仨天塌下来都能睡着。”矮子道。 “好的!”吕方回道。 在房间里,躺到床上的吕与伙房三兄弟聊了一会,便褪去外衣,钻进了被窝。 在被窝里,吕方回忆着镇狱功法的第一层文字和字符,理解与思考着其中的意思。 经过今天半天的修炼初试,吕方心中还是不得要领,心有太多的谜团。 此时,已睡,吕方心想,道长应该也睡了,便不便去打扰,但此刻的他,却是一点睡意都无。 躺在床上的吕方翻来覆去,忽然灵机一动,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闭着眼,感受着进入自己体内的那座小塔,一座古朴的青色石塔,忽然,眼前一花。 吕方睁开眼,发现自己踩在了草地上,眼前有矮树与小草,不远处还有一汪往外汩汩地冒着白气的清泉。 这里不是小塔的第一层吗? 吕方心中纳闷了一下,不禁欣喜道:原来进入此塔如此简单! “谁?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吼——”伴随着一阵嘶吼之声,一只怪兽踏步而来。 “红姐!是我,吕方!”吕方连忙慌张道。 之前塔灵神兽出现时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吕的叫喊后,嗖地睁开了眼。 睁眼之后,只见神兽形态下的红姐龇牙咧嘴,嘴角的须发如钢针般根根树立,眼睛瞪得能吓死人。 “你竟然敢这种形相来见红姐!吼——”塔灵小红吼道。 吕方连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身,只见自己此时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衣衫不整地踏在草地上。 “啊——红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已经入睡,只是一时睡不着,想着、想着我就进来了。” 吕方慌忙解释道。 “吼——”塔灵小红又是一声咆哮。 “要不,要不我这就出去?”吕方慌乱的说道。 “既然来了,就待会吧!”忽然塔灵发出轻柔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亵渎于我,下不为例!” “要不,要不等我出去穿衣,穿好了衣服再进来!”吕方道。 “吼——”又是一声嘶吼,小红声音厚重道:“万千载以来,什么是我没见过的!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吕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捂着身子,尴尬道:“不是,红姐!我不是故意的!” “功法理解的怎么样了?”在吕方慌作一团之际,忽然神兽小红闭目问道。 “心如一团乱麻,仿佛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吕方镇定下来,回忆了一下道。 “正常,你若半天就能理解此功法,此功法也就不叫神功了,你也就不是人类了。”小红依旧闭着双目,慢条斯理道。 吕方不知红姐这话是在开导他,还是损他,笑笑道:“此功甚难理解!” “慢慢来,才一天而已!”只闻红姐声音之中仿佛有着哀伤,但又很耐心地说道。 “是!是!”吕方唯诺道。 同时,吕方忽然心有灵犀似的,朝着小塔空间的天空伸手一挥,银光闪耀,金色小字与字符出现在天幕上。 这是镇狱功法的第一层心法口诀与括论,上次进来时,塔灵在地面一踩,此功法便显现过。此刻,吕方想从新再看一遍,再次感受一下小字的脉动,每次小字的跳动,都仿佛深深的映入脑海,让人感悟良多。 “看到那汪泉水了吗?” 在吕方全神贯注注视着天幕之时,塔灵说道。 “看到了!”吕方回道。 “跳进去!”塔灵道。 “什么?”吕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进到那泉水中去,让泉水浸泡一下你的身体!”小红道。 “浸泡身体干什么?”吕方闻了闻自己的身体,觉得没有异味后回道:“我刚洗了澡,身上不臭!” “我——!” 小红本想说我要拍死你!但转念一想,念在人类的无知,况又是宝塔的新传人,于是又安静下来耐心道:“此泉名为造化灵泉,是上届塔主于九幽地府最深处采撷而来,泉中之水为造化灵水,有生死人、活白骨之功效,是极为罕见的用于改善人体体质之物。” “什么?什么意思?”吕方满脸的疑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小红不耐烦道。 “我是说,这世间真有地府?”吕方一头雾水的问道。 “是,在地狱界!”小红回道。 “真是超出了我的认知,还望红姐见谅。”吕方道:“那生死人、活白骨又是什么意思?” “哼!就是让死人复生,让白骨长出活肉!真是无知啊!”塔灵哼了一声,不屑道。 “世间真有此等事情?”吕方问道。 “有!”小红简洁回道。 又是一堆新的事物,让吕方三观毁尽,他默默地盯着天幕上的功法观望,想着之前自己的人生,想着在南轩国金銮宝殿中发生的那一幕,想着那心狠手辣的行刑之人…… 小红看了看吕方,不禁叹道:“白纸一张!那神界本源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主!” 既然生米已经下了锅,小红也只有不厌其烦道:“文字只是注释与描述,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字符。你看到第一个字符了吗?那团由虚线组成的线条,你觉得像什么?” “像一团雾气!”吕方回道。 “对!就是形容人的气海,气海是人类修炼的第一步。”小红忽然有了一丝兴奋道。 “气海是什么?”吕方又问道。 此刻的小红,有点想抓狂的感觉。 “气海啊——不懂出去再问那老道!”小红有些心情不好的说道:“你再看第二个符文,像什么?” 吕方接着往下看去,只见第二个符文由日月两个古字组成,左右看了看道:“这二字拼接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块田,如耕之田,亦如人腹部之形。” “不错!看来你也不是很愚蠢嘛!”小红激动道。 “小生很愚蠢?”吕方问道。 “没有,不是很愚蠢。”小红回道:“第二个字符,正是组成了一个丹田,但是,此丹田异于平常特殊,丹田中有一轮烈日,亦有一轮明月,日月相生,乾坤之力,这便是镇狱神功和神体的特异之处。” “丹田在哪里?”吕方又是茫然问道。 小红想了想道:“这个,你出去问道长!” “好吧!”吕方茫然回道。 “功法就讨论到这里,出去后你慢慢感悟,现在你且去造化泉改造一下你的身体,只需你将身体泡在泉水中即可,你现在的身体还无法练成镇狱功法!”小红道:“镇狱之劲,实在是太过霸道!强悍!” 吕方迈步朝那汪造化灵泉走去,走到泉边,吕方为难了。 “这是直接跳下去,还是脱了衣服再下去?”吕方顿时心中又冒出一个疑问来。 塔灵小红看了看,心中明了道:“你且脱了衣服下去吧!” “这?可以吗?”吕方道。 “可以!”小红忍着不生气道。 “男女授受不清!红姐你可莫要观看!”吕方兴奋道。 “万千载以来,你红姐我什么没见过,你不过就一毛头小子罢了!”塔灵小红没好气道:“另外我奉劝你一句,你可是宝塔的塔主,你可不要老是如此卑微!如此的没有形相!你不要形相,你红姐我可还要形相的!另外,将你那书呆子之气好好收收,不要老是如此的呆傻可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说完,塔灵小红神兽之躯忽然消散了开去,无影无踪。 第二十章 初次伐体 塔灵,神兽麒麟,小红。可能它只是一个灵魂体,诸如各种灵识一般,没有实物本体,只是有自己的灵智吧。 这只不过是一个猜测。 吕方站在造化灵泉边,忽然一阵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是塔中世界,这里不应该是封闭的吗?怎么会有风?吕方纳闷。 将脚伸到灵泉冒出的白气上,顿时脚上就起了一层冰霜,吕方连忙又把脚抽了回来,只见冰霜脱落,腿上光洁如玉质一般。 这哪里是起风了,分明是灵泉冒出的雾气袭到了身上,是自己的心里起了风。 红姐已经消失不见了,吕方知道,如果自己放声大喊,是能再把红姐唤出来的,但她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懂的问道长!,如果再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去烦她,定会被她骂个底朝天。 吕方感觉,红姐的话语,时常激动,又时常平静,起伏很大,明显能感受到她内心是有着哀伤的思绪的,这可能是和她原先的主人有关吧。 吕方不知这塔原先的主人是何许人也,也还没明白这塔到底有多神奇,为何在道长与红姐的话语里,这塔都被形容得上天了。 吕方忽然又想到登天,这到底会是怎么一个情形,是否就如神话古书中描述的那般,能飞天入地,能搬山倒海? 吕方穷尽着自己的想象力,想象着,忽然,想到白日里道长的那些手段,那不正是给人一种飞天入地的感觉吗? “我很愚蠢吗?”吕方摆脱自己的思绪,自言自语道:“不就是泡个澡,改善一下体质吗!” 吕方褪去了衣服,一只脚迈入了灵泉,泉水没过膝盖,顿时,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到脑门处,寒意袭遍全身。 一刹那,吕方脑海里第一个念想就是放弃,赶快出来。但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此时已经脱得精光,就像小孩子洗澡一样,起了这么大的架势,如果此刻放弃,恐怕非但要被红姐嘲笑、骂死,也会让自己的意志松散掉。 吕方一咬牙,将还在岸上的另一只脚也放入了泉水中。双脚入水,全身摇晃了起来,哆嗦个不停、上牙与下牙,两排牙齿,不停地磕碰、打起了架。 转眼头发、眉毛、露在外面的身体结了冰,此刻心中是畏惧的,但吕方想到了一件事: 六岁那年,养父母还在,寒冬腊月,父母给他洗澡。 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冻,脱去了衣服的那一刻,寒意都钻进了心窝,父母好说歹说,才劝其入水,洗了个澡。 小小的身体,泡到水里后,瞬间就温暖了。 这一刻,吕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一下,不顾一切的,蹲入了水中。 起初,在水面外,一切都是冰寒入骨,蹲入了水中,身体竟然暖和了起来,就如同儿时父母给他洗澡一样。 渐渐地,吕方的意志开始模糊起来,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儿时的那些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闪现,始终还记得父母相继去世时各自对自己的抚摸。 这就是爱,哪怕是片刻的欢愉,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 在灵泉水外是寒冷的,在灵泉水里却是温暖的。浸入水中,吕方立马就意志模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吕方醒来。 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成一太字,如狗般狼狈地趴在草地上。 恢复意识后,吕方连忙起身,穿好之前丢在灵泉旁边的内衣裤头。 “醒了?”一道声音传来,声音清脆悦耳,但又有点陌生,吕方不知是谁在说话。 “嗯!”吕方仓促间回了一声。 伸展了一下四肢,握了握掌心,微微一用力,吕方发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强壮、有力了很多、很多。 就连自己的皮肤也比之前光洁了很多。 欣喜与震撼之余,眼前一个女子走来,穿着艳丽的衣裙,摆动之间,仪态万千。 这是吕方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美丽的女人,比之他以前在南轩国皇宫看到的那些个宫女、妃子,感觉要胜出千百上万倍一样。 这是一种不落尘埃的出尘之美,亦是一种不入凡尘的超然之美,冷艳、高傲。 特别是嘴唇上的那一抹艳红,瞬间就让人心神荡漾。 在惊艳之余,吕方慌忙问道:“你是谁?” 只见对面那冷艳绝色的女子怒目一睁,冰冷道:“连你红姐我都不认识了!” “啊——”吕方一阵惊讶,看了对面美女的神态,那确实与红姐一般无二,于是连忙道:“红姐见谅,小弟见少识寡,一时没有认出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掌嘴!”红姐冷艳道。 吕方听了,二话不说,伸出手掌,啪、啪,两声,就给自己扇了两个巴掌。 “你还真打?真是读书读傻了!”红姐莞尔嘲笑道。 “这不是一时唐突,得罪了红姐吗!”吕方果断道。 人类形态的塔灵,红姐,听了吕方这一说辞,眼睛一眨、一睁,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吕方。 作为一个男子,初遇这么美丽的女人,一时不免失神,但作为书生的吕方,毕竟还是君子之人,还是保持了相当好的克制。 但当红姐如此这般地盯着他,心里不免就有些乱方寸了,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红姐,但这确实是第一次面对红姐的人类形态。 “你们人类真可笑!”红姐忽然说道。 吕方之前还羞涩脸红,听了红姐冰冷冷的话后,瞬间就僵硬了。 “这是怎么了?”沉默片刻后,吕方打破僵硬的气氛道。 吕伸出双手晃了晃,又赶紧裹了裹自己的衣服。 “还好意思说!”红姐道:“你差点就融化在了灵泉里!” “怎么会这样?”吕方道:“刚开始进去的时候,好冷好冷,泡入水中后又感觉是温暖的。” 红姐看了看吕方那一脸茫然的表情,不屑道:“这是取自九幽地府最深处的灵泉,外面有一丝冷,到了里面,灵泉滋养肉身,就会感觉是温暖的。” “原来是这样!”吕方恍然道:“难怪如同我儿时洗澡那般,开始冷,然后暖。” “差点你就死在里面,与泉水化作一潭了!”红姐眼睛一瞪道:“此泉取自九幽地府最深处,有洗髓伐体的神效,同时也伴有九幽意念,你在泉水中是不是想起了一些感伤的事情!” “是的!”吕方回忆了一下,想了想道。 “半刻钟!”红姐道:“你现在的身体太弱、太弱、太弱了,在造化灵泉里,你现在顶多只能呆半刻钟,不然你的身体会被灵泉融化掉!” “这么危险?”吕方一阵后怕道。 “这还危险,造化灵泉是洗髓伐体最佳的灵水,如果是地府的九幽寒水,就你现在这身体,一碰触便立刻化为粉末!”红姐又是不屑道。 被灵水浸泡后的身体,强大了很多,身体和呼吸更加有力了,就连阳气也旺盛了很多,此时,吕方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变化,还是心理害怕,脸上尽然冒出了汗。 “照你现在这么弱的身体,每天都要过来浸泡,慢慢提升浸泡的时间,直至有一天,你的身体将泉水全部吸收干,那也才勉强算得上强悍。”红姐耐心道。 “红姐说的是!这个确实要慢慢来,但是我一浸泡到水中,就会想到很多以前的事,脑袋就乱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吕方汗颜道。 “这个是没办法的!精神上的苦,别人无法帮你承担,你只能靠你自己挺过来!”红姐冷漠道。 “那怎么泡?”吕方疑问道。 “大不了我帮你捞尸呗!也希望你能快点强大起来!”红姐嘲讽道。 吕方想到自己之前,在草地上的那个形状,无地自容,低头道:“红姐,我想出去了!” “可以!记住每天都要来泡一次灵泉,我可不想一直带着个拖油瓶,你可是这塔现在的新主人!明白吗?”红姐又是冷漠道。 “好的,小弟谨记!”吕方道:“我怎么才能出去?” “想着出去就出去了,你是塔主!”红姐不屑道:“下次不要再以这般形相来见你红姐!” “好的!” 心念一动,眼前一花。 吕方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被窝里。 第二十一章 道长的托付 眨眼之间,又回到被窝,吕方感觉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竟然还有这样的宝塔空间存在,且塔里自成天地,还有那般稀奇古怪的东西。 特别是塔灵红姐,这世间竟然有这般美丽的女子,气质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朦朦胧胧,看起来年轻美丽,又分辨不出年龄,难道这就是道途中人与凡俗的差距? 不禁让人心生涟漪与向往。 吕方与红姐的关系很纯洁,是一种亦师亦姐弟的关系,如果吕方胆敢有半分的不洁想法,定是瞒不过红姐的。红姐的那双眼睛,美丽中异常的犀利冷漠,仿佛一眼就能洞穿一个人的心思,一旦她发现吕方居心不良,定会毫不客气的将吕方丢出宝塔。 正所谓相由心生,所有人的身体,不过都是个皮囊罢了,不同人的美丽、不同人的外在气质,那都是由外在皮囊与内在的心灵共同支撑的,红姐那如此之纯净的美丽,其心灵又是由哪般情愫所构成的?纯洁?忠贞?宁静?永恒?只怕其心灵的成分与要素,不仅仅是如此的简单与单一,还有更多的,各种要素与成分联系在一起,这些要素是独立的,但很多成分又是统一的,相互关联,但又不可分割与剥离开来,彼此统一与融合,于是便形成了她的心灵,然后再折射到她的面相,显现出来,便是她那既纯洁又多变的气质。 我们往常说的内在美,那是一种德与行,德行好,表现的是一个人的思想观念好,思想观念只能体现一个人心灵的一部分,有人德行好,有内在美,但或许有着先天的缺陷与不足,可能外在显化的外表并不一定美;但一旦一个人的气质好,那就是整个人的心灵、全部心里的美好的体现,外在显化的外表,一定是漂亮的。 无论仙道还是武道,随着人的精神面貌的提高、心里认知的高度提高,内心自然便会超越凡俗,可能外在相貌上还是有美丑之分,但内在的特质却是越来越独特,独特到超越凡俗的认知,颠覆一个人的常识与理论,就像是丑到极致是一种美,美到过分又是一种丑,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大相无形之解答吧。 说完人的气质与外形,再来说一下吕方吧。 躺在被窝里,身体暖洋洋的,感觉上总是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身体正在如雨后春笋般,在不停地拔节、生长,好像骨头在这不断的生长的同时,发出了异样的声响,从身体里传出来,如脚踩在干脆的落叶上的那种声响一样,又好似是万千蚂蚁的撕咬之声。 这终究只是一种心理的感觉,一个人正常人的身体,是不可能这般迅速长高的,但吕方的身体内部,也确实是在飞速的发生着变化。这种感觉,既表示身体在发生变化,同时又壮大了自己对自己身体的自信,也是一种心灵上力量的生长。 造化灵泉采自九幽地府,不愧是洗髓伐体的神奇之水,浸泡过灵泉的身体,除了有诸多变化,还消除了疲劳,神清气爽,精神意志都变得更加刚强。就算是躺在简陋的木床上,也是觉得异常的舒服,仿佛这是十六年以来,吕方睡过最舒服、温暖的被窝,很快就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吕方还在睡眠中做着美梦。 “起来了!吕师兄!”感觉身体被人一阵推搡,吕方从梦中又回到了现实中来,只见伙房兄弟胖哥一边摇着他的身体,一边催喊。 “天亮了?”吕方揉了揉眼睛,问道。 “天已拂晓,我们要去伙房给大家做饭了,怕吕师兄睡过了头,耽误了练功,适才叫醒吕师兄。”胖子看着刚刚爬将起来的吕方,语言有些别扭道。 “多谢胖哥了,你先走!我这就起床,去练功。”吕方连忙回道。 “嘎吱”,一声门响,叫唤吕方后,胖子打开房门,扭动着身体,宽大的身躯艰难地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场面甚是别扭与滑稽。 起床穿衣后,吕方简单的洗漱了下,动作利落,三两下搞定。在现在的生活中的他,已经与以往大不一样了,除了言谈,举止神态也发生了改变,之前的那股臭酸书生气已经在慢慢的消失,之于以前的人生经历和想法,已逐渐在心里沉淀,而不是处处的显现。 快步来到演武场上,天刚刚亮,吕方举目四望,只见紫青山山峰叠翠,四周云雾蒸腾,开辟于山巅的清虚观,此刻恍若人间的仙境。 演武场上,空无一人,除了他吕方。 平时整个清虚观,就数伙房三兄弟起的最早,最为辛苦,如今跟随着伙房的人共同起居,吕方成了这些个弟子中起的最早的。 伸展了一下筋骨,吕方坐到自己特定的修行区域,总结和感悟着镇狱功法的第一层。 “你来了?”从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吕方回头,发现是道长走出观殿,此刻的道长,换了一身衣裳,以往总是灰色的道袍,现在却换了一身紫袍,连发式也不一样了,吕方差点都认不出来。 道长走下百八十级台阶,来到吕方身边,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好似对吕的做派很是满意。 “道长有了新欢,神色都不一般了!”吕方笑道。 有了之前在宝塔中,与红姐的接触,吕方在对待异性这个话题上随意开放了很多。 “不肖之徒!才第二天修行就对师父不敬,你与他们都一般而二!”道长看似生气,却是和蔼的批评道。 “还望师父见谅,叫您师父,还真不如称道长来的亲切!”吕方又是笑笑道。 “跟你说个事。”道长忽然神情肃穆道:“我与你们的‘小师娘’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吕方看着道长认真的样子,忽然心中一禀,平时见惯了道长老不正紧,当他忽然认真起来,却又跟变了个人一样。 “师父想说什么?”吕方疑问道。 “其实,我与你们小师娘之间是纯洁的,首先不说年龄上的差距,就是感觉上,老夫也下不了手,所以我与你们小师娘之间是亦师亦父的关系。”道长忽然眼睛一眨,又变得有些不正经道。 说到这里,吕方忽然想起了他与红姐之间的关系,那不也正是一种有别于复杂的男女关系,而是因缘分产生的,一种亦师亦姐弟的情谊。 “师父您对我表明这个,意图又是什么呢?”吕方忽然想了想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我这不是在想嘛,人总有老去或是不幸的那一天,如果哪一天为师不在了,还希望你能帮师父照顾好你们的小师娘。”道长坏坏道。 听说过有人临阵托孤,还没听说过有人临阵托老婆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空虚道长就是如此的荒诞,如此的莫名其妙,如此的让人难以理解,之前为了在人间找个温柔贤良的女子,费尽百般心机,历经千辛万苦,与其夫人,还有众弟子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又说得如此的清白,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吕方听得一阵纳闷,半晌无语。 “好不好嘛?”道长竟然好似无赖般的央求道。 吕方在道长那般的没有节操下,一阵尴尬,仓促回道:“如有那日,弟子谨遵师命,定会好好照拂小师娘。” 这也是被道长逼得无奈,吕方才是如此应付,之前有见到过小师娘,年纪看起来与他差不多,确实也是一位清秀可人之人,言行之间,透着一股从容与端庄,自当是很多人思慕的对象,难怪道长找了这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姑娘。 “好!为师这就放心了。”道长笑笑道:“你得到了为师不能得到的宝塔,机缘在为师之上,但你之前没有修行经验,为师会辅助你修炼,希望你能早日了结你心中的恩怨,早日一飞冲天!” “谢师父!” 吕方额首、有力的回道,顿时眼睛微微泛红,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呃——”有人在打着哈欠。 在吕方与道长触膝相谈了半个时辰后,一声哈欠声传来,好似没睡醒的感觉。循声看去,只见剑派的五名弟子,各自扛着自己的兵器朝演武场走来。 剑派以柳一眉为尊,总共有六人搭伙。柳一眉与唐明之间相互恶斗,都被罚了一个月的时间面壁思过,此刻剑派一同走过来的只有五人。 虽说剑派的那些人心机要重些,但平时在修炼上,他们确实是表现得最勤奋、上进的,这也难怪他们心里的埋怨会是最重的。 在演武场的边上有兵器架,上面有各类备用的兵器,但十八路弟子都被道长赐予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专属兵器,每件兵器都是有些特殊与不凡的,虽然各路弟子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手中兵器的厉害,但还是能够看出自己手中兵器的不俗,白天修炼时,可能会有随意丢兵器的毛病,比如去吃饭,一到吃饭时间,丢下兵器就跑,但到了晚上,都是把兵器带回自己的房间,好生的收藏着。 陆陆续续,李飞燕、还有十众弟子都来到了演武场上。 众弟子见了道长今天的模样,无一不是大跌了眼睛一番。 “修炼开始!”在众弟子都到来后,道长登高一呼,道:“从今往后,我将严厉督促尔等修炼!不得偷懒!” “是!” 众弟子齐声回道。 声音响亮,在山间回荡。 第二十二章 六界际遇 武道一途中的炼气,分三个阶段:炼气初期,炼气中期,炼气后期。 炼气初期,气入丹田,化为真气,游走全身。 炼气中期,气入丹田,化为雨雾,于丹田处形成真气漩涡,往互循环,气不绝,真气便不绝。 炼气后期,气入丹田,成海,此海称之为气海,气海浩渺,可生日月,可成天地,气海成,炼气成。 武之道途武者进入炼气初期,真气游走全身,相当于凡俗武者中的真武境。 炼气中期,体内真气连绵不绝,如雾、如雨,虚无缥缈,同凡俗武道中的圣武境。 炼气后期,丹田生气海,真气用之不尽,使之不竭,体力雄浑异常,招式之间,势大力沉,暗藏生机,游刃有余,同凡俗武者之先天武境。 一入先天,便成天人,一马当先。 化体,为武道中武之道途的天堑,迈过化体,才能成就造化。 凡俗武道,一入先天,机缘一到,立马登造化。 “吕方,为师念你初入武道,毫无根基,这就传你一门运气法门口诀,助你快速炼出真气,早日炼气有成!”在道长登高一呼,鼓舞完众弟子后,他来到吕方的修行区域,撩了撩衣袍,端坐在演武场最南边、正中央的位置,朝向吕方。 原先吕方坐北朝南,与道观观殿的方向一致,道长过来后,吕方转过身去,背东面西,与道长对面而坐。 “我已有功法,且此功法高深莫测、玄奥异常,受用无穷,这就不麻烦道长了。”吕方客气的回道。 “你说的可是藏在宝塔中的妖魔神功?”道长眼睛一眨,问道。 “是的,正是宝塔中的功法,但此功名镇狱功法!”吕方回道,并纠正道长的说辞。 “此等功法来历神秘,自然也是深奥异常,恐怕常人难以修炼,你一入门就修炼如此复杂之功法,只怕事倍功半。”道长道:“此功法来历神秘,定是大有来头,日后你莫要在人前提及,就称之为妖魔功法,好混淆他人视听,防人觊觎之心。” “道长讲的有道理,甚是!”吕方不禁点了点头道。 镇狱——上一届的神界界主之名,平凡人不知,但在武道一途中,知其名者,大有人在。 镇狱界神,原本是麒麟血脉后裔之兽,得到祖血后返祖,成为了真正的神兽,被神界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圣山老人收入门下,成为圣山门下四大神将之首。 化为人形后,镇狱以大彻大悟、大毅力之心,在仙道盛行之年代,重修人类功法,凭借一本古经,开创了人类修炼史中的武道一脉,并开创了一门极其强大、逆天的功法——镇狱功法,既修神魂,又强体魄。 在镇狱神将将武道修炼到极致后,打得六合位面六界无敌手,各方仙道大佬无不臣服,最终夺得神界本源,成为神界界主并封神,真正无敌于天下,从此,武道便悄然盛行,遍地开花。 吕方得到镇狱宝塔,继承了镇狱界神的衣钵,得镇狱功法的传承,还被圣山老人暗中收入了门下,与其门中的高神将、矮神将、胖神将同住一屋,还曾与神界此三神将共同共事,一起做过伙夫,此等机缘,普天之下,恐怕还是他吕方所遇之最大。 六合位面有六界,五百年前遭逢大劫,八方位面有一界,为异魔主宰,异魔在八方位面受到压制,于是耗费巨资,打通了通往六合位面的位面屏障,向六合位面开拓疆域,不断移民。 原本平静的六合位面,本来在有序的发展,异魔入侵后,世间大乱,异魔不断与六合位面的本土居民发生摩擦与战乱,在异魔不断增多后,六合位面六界已经不堪其扰,世界之力也不堪其重,在退无可退之后,天下共怒,六合位面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以神界的界神原为主,在取得圣山门的同意与支持下,昭告天下,哪怕鱼死网破,也要与异魔不共戴天,正式宣战。 硝烟四起后,天崩地裂,经过两百年的苦战,六合位面打得支离破碎,本源耗损,六界之界主,均付出了生命。 最终在神界界主——镇狱,在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前提下,将异界魔帅镇压在了神界平原之下,并封堵了位面裂缝,阻止了异魔的再次投入,六界也基本扫荡了残存的异魔。 大战已去三百年,六合位面的六界,在这几百年里,生机得到了恢复,各界本源纷纷复苏,除了神界,五界已依次诞生了界主。 神界是六合位面的一个特殊,可能是因为本源的不同,他的世界规则比其他五界都要健全,所以神界能够容纳更多,修为更高的修士。 在五界中,修为达到了界主一个层次的,都会被世界规则排斥,要么压制境界,要么只能飞升往神界修炼,只有得到了一界本源的界主,才能在其所在的世界中无限提高自己的修为,界主修为越高,反哺回来的世界本源也会越强,其界的世界之力也会越高。 飞升到神界的修士,在修为达到更高的境界后,还是可以再回到他出生的那一界,通过自己的修为,可以排除原先世界规则对其的排斥,得到世界之力的认可,但如若他与界主发生冲突,在其他地方,可能界主会敌不过修为比他高的修士,但在界主的世界,熟胜熟弱,还不一定。 如果修士之间的矛盾,发生到了这个阶段,一旦大战,那定会毁灭一界。 但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冲突不会发生,因为有神界的存在,无论是修士还是界主,都会克制自己,不然定会遭到神界的惩处。 神界圣山,一直是个传说,神界的上任界神就出自圣山。 圣山老人,一直是传说中的传说,不到界主这个层次,知道圣山老人的少之又少。 在这几百年里,觊觎神界本源的强大修士不在少数,一来苦于没有门路,二来也畏惧神界圣山门,统统都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仙道,还是武道的修士。 之前五界,各自为了争夺界主之位,掀起了不小的腥风血雨,各界界主诞生后,逐渐趋于平静。 虽然镇狱界神陨落,神界界主的位置一直空悬,但有圣山门在,神界一直都没有乱。 如果此刻,吕方将自己的机缘暴露出来,定会再让天下人眼红,天下定会大乱。就不说那些无知的铤而走险之人,各方的强者也定会安奈不住。 适时,天下必乱。 圣山一门,此次就连圣山老人、黎明圣母都出世了,但他们也只能在暗中培养和协助吕方。 如若圣山直接将吕方接到神界圣山门,这在感情上可能确实有些愧对天下人,引起各界对神界的不满,对圣山的埋怨。 神界本源选中了吕方,在这件事上,圣山老人都大为意外,但他又不能去干涉。 不去破坏吕方的人生轨迹,将吕方丢在该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圣山这样的做派,一来是服天下之众,二来也是对他的考验与磨练。 天下没有白白到手的东西,如果轻易得到,或是妄加于人,必会毁人心性。 如果吕方不能应运而生,中途夭折,那么,这既是他的命,也是六合位面的磨难。 首先不说镇狱与吕方之间的那层关系,就拿神界的安危来说,圣山其实是站在吕方这边的感情线上的。 但世界的存在和运转,有其自身的规则与道理,为了使得六合位面更加强大和有序,圣山也有其自身的职责与处世原则。 第二十三章 圣山炼气诀 “道长有心栽培,弟子却之不恭。”在空虚道长的劝说下,吕方放下固执的己见,谦虚道。 “如此甚好!”道长道:“我这就传你一篇通俗易懂的炼气功法,你可要记好。” “弟子谨记!”吕方回道。 “睡非睡,睡又睡,睡是呼吸,呼吸是睡;身正腰挺,四指合一,意守百汇,神游天地;气入丹田,法从自然,阴阳合,大道生。” 道长手一挥,一阵雄浑的声音,如天籁般传入吕方的脑海。 此时在演武场上的各路弟子皆是练开了,各自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器,挥汗如雨,身影鬼魅,步法矫健,一阵阵兵器的响动声,在山间回荡。 道长这次给吕方传功,又是使用了特殊的手段,在吕方的脑海,仿佛弥勒初开,真言绝响,字字珠玑、雄浑有力,一段炼气法门,如同绝响般在心神中回荡。 相比于镇狱功法,这套炼气法门确实简单、明了了很多,一入脑海,吕方便领悟了。 “大道三千,三千道同,武道一途,每种功法都有各自的玄妙,但,万法有不同之处,也亦有共同、相通之处,领悟了其中的真意,通三千道,三千道亦同。” 在吕方感悟了道长传授的炼气功法后,道长进一步说道。 “弟子受教!”打坐中的吕方,此刻进入了一种冥思的状态,神情专注,面色欣欣然,仿佛他的精神世界已进入了仙道神国一般,绝世独立、羽化成仙,神思敏捷、一纵千里,身体看似波澜不惊,上下起伏之间,气血汹涌澎湃。 有了昨晚造化泉的经历,吕方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开始修炼,初试打坐的时候,效果一直都不佳,并且久坐之后,身体也有些不适之感。自从泡了造化泉,身体气血旺盛,筋骨强健,更是轻易就能与天地间的,一种道之不明的脉动相容。 “我传你的这套功法,与你的镇狱功法同出一源,皆是出自《道经》,名为圣山炼气决,相比较来说,我这套功法通俗易懂,更适合初入武道的武者修炼,同时,这套功法也与你原有的功法不排斥,在修炼此功的同时,还能助你加速修炼镇狱功法。”道长窥视了吕方一眼道。 “感谢师尊!”入定中的吕方神态玄妙的回道。 镇狱功法是宝塔中的功法,空虚道长未能得到宝塔的认主,他才将宝塔传授给了吕方。 吕方进入宝塔之后,也才知道道长以前经常嚷嚷着的绝世神功,叫作镇狱功法,而不是如他所知和猜测的妖魔功法。 此刻,道长之所言,好似分明对宝塔中的功法——镇狱功法,极其了解一般,如此,与空虚道长的身份就有些不符了。 道长是没有进入宝塔中的,他为何又对宝塔中的功法如此了解? 在说完那一段话后,道长心里也是有些心虚,怕吕方发现其中的破绽。现在,还不是神界圣山老人出现在吕方面前的时机。 以清虚观主的身份,他所知与所能,应该是有限的,不然此刻,他又将颠覆吕方的认知,造成他精神神上的困惑。 好在吕方专注在功法中,没有去想其中的来由,也就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悄然之间,道长将功法的玄妙之处诉诸了吕方,也巧妙的掩盖了其中的天机。 一切,都在不动声色之间。 六合位面中的武道与仙道的正统,皆是源自《道经》,武道起源在仙道之后,镇狱从道经中开创出了镇狱功法,是为一门独特的上层功法,他的武道修为,将武道推上了修行之巅峰,不是常人能轻易企及的。 道长传于吕方的这套功法,是圣山老人所创,是从《道经》中开创出来的,从所有武道功法中总结出来的,这门功法通俗易懂,并且在世间广为流传,旨在普及大众,弘扬武道。 功法虽然简单,而且只是一门炼气的入门功法,但却来源正统,直达武道之精髓与要领。 很快,吕方便领悟了炼气之法,并且对镇狱功法的领悟也更加明了了。 禅定中的吕方,仿佛一口沉静中的钟,沉稳而苍劲。他坐在那里一丝不动,冥冥之中感觉,呼吸中的空气里,仿佛有着什么灵异的物质,在进入丹田后燃烧了起来,化成了一种气,这种气异常的纯净、玄妙,游走在身体里,注入到骨头和肉里,身体变得非常舒服、肉体活跃,就连全身的毛孔也随之张开了,仿佛全身上下都在呼吸一般。 此刻吕方明悟了,知道进入自己身体中的,空气里的那些特异物质,就是修士所说的灵气,灵气在丹田中燃烧后形成的气,应该就是武者所说的元气。 与仙道不一样的是,武道修士催动的功法,是将进入体内的灵气燃烧在体内,形成元气,由元气来构筑武道武者之气海。而仙道功法是将进入体内的灵气凝聚,将灵气压缩在丹田,直接由灵气来构筑气海。 武道武者修士,在丹田修成气海之后,由气海中的元气补充身体所需的特异能量,元气扩散到全身,进一步被身体吸收炼化后,转为真气,真气既可储存在身体的任何部位,又能外化成各种能量形式,用于战斗,或是驱物。 在道长昨日调教弟子时,他将手一招,各种兵器就飞入了他的手中,他那时正是使用了真气,以气驱物的手法,与仙道中的灵力驭物,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内在的因素还是不一样的。 仙道与武道,在很多时候,所体现出来的外观形式一样,然则在根本上,还是有区别的,这也就是道的不同。 随着功法的运转,由吸气中进入身体的特异物质燃烧,形成一种能被身体吸收利用的东西,其余那些不能被身体完全利用的空气,在身体里短暂停留后,又由呼气排出。 呼吸之间,空气在身体里往复循环,功法运转,能量转化,身体也在悄然改变。 在道长传功后,吕方进入了有条不紊的修炼之中。 一天下来,各路弟子经过一天的修炼,皆是精疲力尽,唯独吕方,在打坐炼气中神采奕奕。 又到了晚饭时间,这是各路弟子一天中的大餐,在坚持中,完成了一天的修炼。 胖子爬上钟楼,钟声一响,各路弟子甩下兵器,就朝饭堂奔去。 吕方适时也收了功,平复身体的气息,也与大家一道往饭堂去就餐。 今日和昨天一样,各路弟子均已齐聚,就少了唐明和柳一眉。 就餐场景,一如既往的混乱。 各自打好饭菜,分取完食物,吕方又坐到了柳飞燕旁边,起初各自用餐,都没有言语,除了那些个别弟子乱糟糟的。 “师姐,修行可还顺利?”吕方忽然问道。 李飞燕眼神一瞪:“还好,道长传的功法深奥,每天除了疲惫一些,收获也不小。” “我虽感觉修炼不是那么吃力,但修行武之道途,也不是那么容易。”吕方谈着自己的修炼心得。 武之道途,由内而外,先炼真气,再练筋骨皮,在开始的阶段,要迅速与轻松的多。 相比与各路凡俗弟子,一天修炼下来的疲惫,吕方算是轻松的。 但武道一途,无论开始走的什么路,往后修炼,都是免不了汗水和付出。 每个人,因自己的出生与机遇不同,可能入门的方式不一样,但是,想要修炼有成,都还是得靠自己。 生命的重量,不会因为自己的无为而白白增加,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积极入世而凭空耗损,一切有自身的道理,也有自然之规律。 凡俗武道,起初虽然累了点,但心情还是轻松的。 武之道途,虽然起点要高些,但所承受的压力相应也要大些。 世间本没有命运的说法,正是因为有了各自的使命和道路,才有了自己的命运与职责。 不同的人,命运不一样,所要面对的人生道路与职责也不一样。 对于修士来说,一切,还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的。 这就要看个人是如何去对待,和面对自己的命运。 就如同唐明与柳一眉,他们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吕方。 可能在不同的选择之下,一个人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紫青山,空虚观的一切,如今都维系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一个人,断然是决定不了所有人的,但往后所有人的命运,可能也是与之休戚相关。 吕方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迷,经历了童年的一切,在刚刚成年,便走到了科举的巅峰。 奈何造化弄人,被人毁天,灭地,前途毁尽。 在走投无路之际,又遇到了唐明。这个人生性乖张,但却豪气有侠义,在生死一刻,他救下了吕方。 虽然唐明没能直接改变吕方的人生,但却在巧合之下,他改变了吕方的命运。 这才有了空虚道长的第十九位关门弟子,圣山老人的神将弟子。 往后的种种,一切有其自身的定数,也充满了变数。 第二十四章 麒麟之眼 结束了一天的修炼,这是吕方修炼的第二天,晚餐过后,他同各路弟子一起到演武场上小作休憩了一会,很快,便独自回了房间。 这一天的修炼,收获是巨大的,经过造化泉浸泡过后的身体,在修炼道长传授的圣山炼气诀时,明显感觉有了变化,有了一丝真气产生,吕方也没有想到,修炼的效果竟然是这般的快速,简直就是立竿见影。 一天的修炼下来,各路凡俗弟子皆是筋疲力竭,趁着晚饭后的余晖,都在演武场上大口的呼吸,恢复着疲惫的身躯,每个人到了这个时候,感觉走路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了。 一躺或是一坐下去,都是不想再爬起来,动都不想动一下。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夜幕降临,在黑夜中感到身体的生机恢复,这才各自回屋去擦洗漱自己的身体,整理自己的装束,再做睡眠。 见到吕方的修行是如此的简单与轻巧,可不把各路弟子看傻了眼,既有人在心中不快,同时也有人在心里产生了疑问。 “这他妈太不公平了!我们都累的像条狗!” “少说两句,练自己的!” “我他妈在想,他那样能练出功夫来吗?” “好戏在后头!” “都他妈别吵!” …… 演武场上的各路弟子见吕回了房,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李飞燕端坐在演武场上,各路弟子中,也就他保持的形象好点,虽然都是武夫,但好歹他是唯一的一个女弟子,也是个大家闺秀。 从身上掏出一块白布来,李飞燕开始擦拭、保养自己的兵器,虽然道长赐给他们每个人的兵器,都不是那么容易生锈或是起尘,但这已经成了她每天的一个习惯。 这十九路弟子中,除了吕方没有兵器,就属李飞燕最是爱护自己的兵器。 只见李飞燕一边擦拭,一边抚摸着她心爱的兵器。这是一把枪身由不知名的黑铁打造,枪头程银亮之色,利刃之处不时闪着寒芒,枪身与枪头接连处还挂着一缕红缨。一把威武的长枪。 擦拭完兵器,李飞燕将长枪于头顶摆弄了两下,然后满意的收了兵器,置于双腿之上,开始休憩。 除去吕方,道长原先的十八路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是唐明、柳一眉、李飞燕,狄秋几人。在刀剑之争时,这几人都是半只脚入了真武境,都是准真武境的修为。 现在唐明与柳一眉都被罚去思过了,这两日,演武场上安静了很多,李飞燕感觉自己这两日来,在武道上精进了不少,随时能完全踏入真武境,成为一名真正的真武境武者。 回到房间后,伙房的兄弟几个还没回来,他们还在厨房忙活着,为整个清虚观明早的伙食忙着。 吕方来到自己的床边,掀开被子,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床头被。 心念一动,眼前一花,瞬间就进入了宝塔。 进出宝塔两次了,吕方发现出入宝塔其实十分的便捷,只要感应着宝塔,心念一动,便能随意进出。 来到镇狱宝塔的第一层,这里的一切,吕方已经开始熟悉,除了矮树、小草、清泉,再也没有看到别的生命东西。 这是个独立的空间,有草地,也有天空,已经来过两次了,作为宝塔的新主人,吕方还不知道这个空间有多大。 赤着脚,吕方忍不住往草地的边沿走去。 绕过矮树,光脚踏在地上,很快走到了尽头。 在草地的尽头处,是一层光幕,吕方不禁伸手探去,触摸上去软绵绵的,手掌压入三寸,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再也不能往前深入。 吕方撤回手,回到刚进宝塔的位置。 在这个宝塔的空间里,此刻吕方感觉周身的灵气异常的充沛。 在第一次进宝塔时,他便感觉塔里的空气十分清新,让人心旷神怡,现在修炼后,他才知这是灵气的缘故。 吕方盘腿坐到了草地上,身为塔主的他,伸手一挥,宝塔第一层空间的天幕上光亮闪动,镇狱功法的第一层镇狱神功和镇狱神体,闪现在了天幕上。 红姐之前有说过,叫吕方先练神功再练神体。经过第一次造化泉水的浸泡,吕方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体有多弱,同时也对造化灵泉的神奇功效叹服。 殊不知,镇狱功法的开创者,他根本就不是人类,镇狱界神以神兽之体化形人类之躯后修炼人类功法,那在肉体上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吕方做为纯粹的人类,现在要修炼此功法,自然也是难度异常。 万事开头难,在吕方伐体之后,修炼了圣山炼气诀,已经能够触摸到炼气的边缘,只待日积月累,登堂入室了。往后,吕方能将镇狱功法修炼到什么程度,这还是未知的,就连塔灵红姐和道长都心里没有底。 看着天幕上镇狱神功的功法口诀,吕方尝试着用此功法来运气,一次,两次,第三次也失败了,这时,吕方感觉头一阵眩晕的痛,同时,这种疼痛蔓延到全身。 “我是不是被功法反噬了?”吕方忽然对自己说道。 心里在一阵慌乱中,连忙朝四周观望了一下,没有见到红姐的身影。 孤立无援之下,吕方下意识的强制自己镇定下来,默默的运转起了圣山炼气诀。 在四周灵气充沛的环境里,很快就将气提了上来,灵气入体,燃烧成元气,身体有了元气的补充,很快疼痛感就下降了,直至不适的感觉慢慢消失。 这时,吕方感觉身体里形成了一种气,白天的时候,他感觉那一丝气如游丝般微弱,此刻,这股气得到了壮大。这一丝微弱的气在身体里游动,吕方感觉身体有力了很多。 在宝塔第一层独自修行了一个多时辰,吕方缓缓的收了功,忽然感觉身旁好像有什么异常的响动,扭过头去一看。 吕方被吓得翻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红姐,以她的神兽之躯出现,而且是几乎零距离的和吕方对了个眼。 近看之下,才发现红姐的眼神是那么的吓人,远看大大的,乌黑发亮,近看却有着血丝,特别是那金黄色的瞳孔,一打开,就像是一个个无底广袤的世界。 还有那根根竖起的钢须,就仿佛是绝巅之上扎入山体的大钉子一般。 吓了一失神的吕方爬起身来,象征性的拍了拍衣服,整理了一番道:“红姐你来了,吓了小弟一跳。” 神兽之身的红姐没有做声,以吕方为圆心轴走了一圈道:“还好,虽然样子不是很好看,也不至于像上次那般没形相。” 塔灵不紧不慢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高傲与轻视。 吕方抬头看了看红姐,本想对红姐的话语极力反驳一番,但看了红姐的外形后,顿时眼睛打起了圈圈,尴尬道:“红姐说的是!” 这好像真的是一个严肃的话题,人与人之间的美可以比较,那人与兽之间,又怎么比较? 好在,吕方对红姐的兽体之身还算恭敬和认同。 红姐的黑亮大眼扫了吕方一眼,见他那很是不淡定的神情,于是又严厉的开口道:“如果你还像上次一样,我就不只是吓吓你,我定会吃了你!” 红姐说罢,将自己的血盆大口张了张,露出晶莹洁白,且闪着寒光的锋利牙齿。 “红姐说笑了。”吕方下意识又是一阵尴尬道。 “说笑!我不是开玩笑的,既然认了姐姐,在姐面前你就要有个做弟弟的样子,不然不吃了你,也会一把掌拍死你!”红姐严肃、认真道。 一点都看不出红姐是在开玩笑。 第二十五章 人皇幼子 这次入塔,尽然被红姐来了这么个下马威,吕方心里着实是有些难受了,忽然觉得,修士的世界他真的是有些不太懂,或许,还是自己太弱小的缘故。 尽管心中有了一丝犹豫,但摆在吕方面前的路,除了勇往直前,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路,或是退路可言。 “红姐教训的是!”吕方尴尬的回道。 修士,无论实力强弱,一旦步入了修炼一途,在心中都是高傲的,没有强大的内心,是难以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前路尽毁的吕方,在这条路上走的也并不是很顺利,如此卑微的一种心态,也算是修炼一道中的个例。 “别说这些了,红姐也是心情不好。”塔灵道:“我见你修炼已经初有眉目了,可能塔中的功法对于目前的你来说太过深奥,你还是先修炼另外的功法,每天来塔中修炼一个时辰,记得每天都要入造化泉一次,可能等你完全迈入了炼气阶段,加上造化泉的功效,或许你能勉强催动镇狱功法。” “好的。”吕方回道。 塔灵说完这一番话,忽然身体虚幻了起来,渐渐消散在了宝塔空间里。 对此,吕方已经见怪不怪。他朝造化泉看去,一步步靠近。 灵泉还是不断的往外冒着白雾,站在泉边,白雾飘到身上,身体露在外面的部位立马结了一层冰霜,一股寒意,直达脑海,瞬间袭遍全身,放佛身体置身在冰冷的寒风之中。 这是九幽意念,这是地府之寒。 面对着造化灵泉,无论是灵泉的药力,还是灵泉的九幽意念,现在的吕方都没有能力去抵抗,但他也无路可退,自从被南轩国丢出城门,他便无异于死人,如果当初还有路可走,打心里,他还真不想面对这一遭。 现在,无论遇到什么,他只能任由其加诸于身,默默的去承受。 步入修士的世界,作为武道修士中的一员,所要经历的磨难,这造化灵泉还刚只是个开头。 有了上次的经验,吕方褪去衣衫,留了一条薄薄的长裤在身,一步、两步,再次迈入了造化泉。 一入造化泉,冰冷只是其次,用红姐的话说,这只是造化灵泉,不是九幽地府的九幽寒水,这种冷,只是一丝寒意罢了。 对于吕方来说,这一丝寒冷是他遇到过的最冷,比之赤身裸体躺在冰天雪地中,恐怕都不过如此。 更要命的是,各种意念开始侵袭于他。 这里的意念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情绪,诸如:恐惧、埋怨、焦虑、内疚、失望、痛苦、悲伤、厌烦…… 煎熬、无尽的煎熬…… 所有的情绪,都是人的负面情绪,此刻一一体会,顺间所有的情绪又奔袭于心。 当所有的负面情绪集合到一起,成了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痛苦感受。仿佛心灵被刀子一层一层的剥开,将最脆弱的部分洒上盐,然后丢到锅里去蒸煮油炸。 起初吕方是浑身战栗,很快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不容自己去过多的想象,吕方也不敢接着去想象。咬牙,拼着心里最后的一丝清明,蹲了下去,将整个身体置身在了泉水中。 一阵暖意涌上来,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 “轰——轰隆隆——”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十八条金色巨龙在空中前后交替着翱翔。 巨龙张开巨爪,爪子上有闪电游走释放;巨龙张开巨大的龙嘴,口中有雷火一团一团的吐出。 在一坐规模极其巨大、宏伟的宫殿群里,在一个位置偏僻不起眼的角落处,在一间相对周围建筑来说,有点普通的屋子里,一个身材清瘦,五官精致美丽的女子,此刻正满头大汗,痛苦的挣扎、呻吟着…… 此时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中年公公,焦急的在床前忙上忙下,心中火急火燎,发出一阵阴柔的,仿佛随时都要破裂般的声音道: “娘娘!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快了!快生出来了!” 此公公,因为在众伺候妃子的公公中排行第一十九,所以人称十九公,或是十九公公。 躺在床上的女子,在不断的挣扎与呻吟中,身体越来越虚弱,此刻已经忘了疼痛,仿佛随时就要断气。 当听到十九公公的呼喊后,她拼尽身体所有的力量,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狠狠的使了一把劲,之后就一动不动,没有了声响,眼角流淌着泪花。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外面的天空中闪现出一道惊天巨雷,闪电划破长空,映照得黑夜仿佛白昼一般,紧接着,就是一道振聋发聩的雷鸣之声,久久的在夜空回荡,经久不息。 十九公公双手举起一个浑身鲜血,脐带垂落着,不断摆动着四肢,啼哭不停的婴儿,神情喜悦到脸都变了形,兴奋道:“生了,秀妃娘娘,生了个男孩。” 太监公公的声音嘶哑着,床上的秀妃娘娘一点反应,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伴随着婴儿的出生,之前天空中的十八条金龙游天的异象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了一个单独寂寞的房间,一个妃子,和一名,叫叫作十九公的太监公公。 外面的天空没有之间那么喧闹吵杂了,只有偶尔的一声声闷雷,不间断的响起。 风停了。 忽然,在雷光中,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借着雷电的光亮,只见来人一袭紧身的黑衣,头戴斗笠,面庞被黑纱罩盖着,手中还提着一把亮晃晃的直刀。 “来人是谁?”刚刚还在极其兴奋中的十九公忽然紧张了起来,问道。 “我是皇后娘娘手下最强影卫,石惊魂!”黑衣人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前来作甚?”十九公慌张道。 “前来诛杀秀妃之孽障!竟然引得十八金龙游天之异象,将来必是贼子!必杀之!” 黑衣人忽然加重了说话的声音,但语调依旧冰冷、没有感情。 “想杀小皇子,先问问我吧!”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在黑衣人的对面不远处,忽然又冒出一个人来。 只见后来出现的这人,身上一袭色彩明快的白衣,五官精致,从容淡定的神态中带着一丝仙风道骨的意韵,此刻,他手中亦是握剑在手,只是剑还未出鞘。 “你又是谁?” 黑衣人冰冷的声音中,明显有了一丝恐惧,之前此人出现时,他一丝一毫都未察觉,如若不是白衣人开口说话,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且在他身上,也没有感受到一丝灵力或是真气的波动。 眼前的白衣人,言谈中透着儒雅,神态自若、随和中又透着一股稳健,身上没有任何的力量波动。 “人皇之友,前来保护小皇子。”白衣中年人淡淡道。 “找死!” 黑衣人一声暴喝,随即一道刀的亮光出现在了白衣人的头顶。 快,太快了,已经超越了肉眼的极限,没有强大的力量波动,也不曾看到黑衣人的身体变化,一道刀芒,眨眼便闪现在了白衣人的头顶。 “弱!太弱了!”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话落,之后就听到扑通两声,黑衣的身体被一分为二,两块尸体整齐的掉落在地上。 白衣人依然一袭白衣胜雪,不见他拔剑便已见他收了剑。刀块,剑更快,衣不沾血,剑过无痕。 迅速解决了黑衣人之后,白衣中年人快步走进房间,来到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孩面前,一瞬间挥剑,斩断了脐带,然后用床单将婴孩裹起。 “皇宫已经不安全了,我带小皇子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中年人额前发丝垂落,眼神中有着一丝微微的无奈,但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说道。 “有劳清岚大仙!” 十九公双手奉上婴儿后,拱手弯腰、作揖道。 没有听见白衣人回他话,待公公抬起头来,眼前的清岚大仙和小皇子已经消失不见。 “娘娘,秀妃娘娘……” 十九公公连忙跑去床边呼喊…… …… 第二十六章 可怕的九幽意念 话说清岚大仙救下人皇幼子,他便带着他星夜赶路,走了很久、很久,不知穿梭了多远的距离、跨越了多少个国家。一路风驰电掣,一刻不停息。 下半夜的时候,清岚大仙带着人皇幼子来到了一个规模庞大,气势恢宏的大宗派上空。 一个闪身,便进到了该宗派正中央位置上的中央大殿中。 一入大殿,一位侍女立马迎了上来,道:“参加宗主!” “免礼!” “是!” 简单的对了两句话,一番客套之后,侍女走到清岚大仙跟前,很是熟络、调皮道:“宗主这是从哪里拐来了一个刚出生的娃呀?” “莫要胡言乱语!”清岚大仙瞥了一眼,对这一侍女严肃批评道:“这是人皇的幼子,出生时天显异象,果然遭到了皇后的暗算。” 这一侍女是清岚大仙的贴身丫鬟,名叫李依然,名字还是他这个做宗主的给起的,平时这丫鬟与他们的宗主关系就很是亲密,再加上清岚大仙为人随和,她在其面前也就有些随意和放纵了。 见到宗主此番回来,神情和谈话是如此的严肃,李依然立马就收了自己胡闹的性子,认真道:“宗主,要不我们收留他吧!” 清岚大仙眼神肃穆的看了看李依然,遗憾的说道:“我们也收留不了他,我们的宗门这么大,太显眼了,不安全。” “怎么会不安全,整个天武界,除了人皇,谁打的过我们宗主!”李依然道。 “莫要张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武界能与宗主抗衡的大有人在,能打败宗主我的也不乏其人。再说,这次要加害人皇幼子的是皇后和大皇子,他们背后有界主,这也是人皇都无可奈何,不敢出面的原因。”清岚大仙忧心忡忡道。 “界主?那该怎么办?”李依然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重大,神情凝重道。 “依然,宗主求你个事?”清岚大仙观察了一下李依然,然后又有些于心不忍道。 “莫说宗主求我,只要是宗主交代的,一百件,一万件,依然都会去照做,万死也不辞!”李依然果决道。 “那好,宗主求你带着这个小孩往南边去,南边的修士界较为混乱,皇后和界主的势力影响也较弱。找一个地方,越远越偏僻越好,然后寻一个普通的人家,将小皇子寄养,让他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安享人生。”清岚大仙眼睛一睁,道:“可否?” “就这么点小事,包在奴婢身上,宗主请放心!”李依然爽快应道。 说罢,李依然伸手去揽他们宗主怀里的小孩。 清岚大仙忽然抱着小孩躲闪了一下,道:“还有!你要一生守护这个小孩,直到他自然老去,适时你才能回宗门。” 当听到宗主后面提出的这个要求,李依然也是楞了一下。修士的寿命自然要比普通人悠久,作为一名造化境的修士,她现在拥有的寿命应该在两百载以上,现在的她才二十几岁,还不到三十岁,可以说是修士界很年轻的人,守护一个凡人一生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一个凡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多则百年,少则也是几十载,作为一名一直在凌云宗生活成长大的侍女,忽然要让她离开宗门几十年,这也是一下子让人难以接受的。 见到李依然犹豫了,清岚大仙也是心中有些不舍,毕竟这个丫头是他一手带大,她这二十几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连宗门都很少出去。 “待到小皇子成长、归去后,你回宗门,宗主我定会好好嘉奖、赏赐于你,给你更高层的修炼功法和更好的修炼资源,助你在修行上更上一层楼。”清岚宗主想了想后,关切道。 “我不需要什么赏赐,虽然能在宗门伺候宗主是依然最开心的事,但宗主所托之事,比依然的开心更重要,只要是宗主交代的,依然我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只要宗主心里有依然,依然便是快乐的。”李依然犹豫片刻后,神态坚定道。 听了李依然这么一番话,清岚大仙亦是神情动容了,脸上露出了心疼之颜色,但最后还是果断道:“如此甚好,就当是对你的一场历练吧!此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宗主莫要担心,依然我去去就回,不就是几十年,待依然回来,宗主莫要老了。”李依然接过清岚宗主递过来的小皇子,依旧谈笑道。 虽然李依然的话语轻松,但清岚亦是明白,此事对于她也是很重大的。 “几十年,还老不了宗主。”清岚大仙心中亦是不舍,但却只能轻松回道:“宗主先赐你一枚仙家的驻颜丹,可保你一生容颜不老。” 说罢,清岚从怀中掏出一枚早已在路上就准备好的丹药,递于李依然。 李依然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接过丹药,一口就吞了下去,欢快道:“从此,我永远就是宗主的小依然了!” 说罢,李依然果断的抱着小皇子离去。 “依然——”清岚好似挽留又好似嘱托的,朝着李依然离去的背影伸手叫了一声。 李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李依然离去的背影,清岚大仙心中也是有着万般的不舍,但想到小皇子有了去处,与归宿,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下了。 “但愿小皇子能平平安安,度过普普通通的平凡一生吧!依然,宗主等你回来。”在李依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清岚大仙轻声自言自语道。 这是人皇的期盼,这也是作为人皇的好友,他清岚大仙唯一能替朋友做到的事了。 这些,都是后话。 …… 在吕方承受了各种九幽意念的侵袭之后,浸泡到造化泉中,很快,几乎是转眼间就昏迷了过去。 九幽造化灵泉的药力霸道,同时与造化灵泉相伴而生的九幽意念也是非常的强大,目前的吕方,几乎是一接触就失去了自己的知觉,毫无抵抗力。 在迷迷糊糊的昏睡中,脑海总是闪现林林总总的画面,有些是存在于他的记忆里的,有些是他根本就没有记忆的一些事情。 入到了造化泉中,一幕幕,就像昨日重现一般,一一在脑海再次闪现,既像是从新站在了局外人的立场上,再次去观看、感受,同时又仿佛是再次重新经历过往所发生过的一切。 每到情深之处,昏睡中的吕方都是泪流满面,嚎啕大哭,情绪难以自已。 造化灵泉中的九幽意念,除了让人感受地狱中的各种负面情绪,还会勾勒再现一个人过往的一切。 这一切,既包括自己有生以来,记忆中的一切,还会重现出很多不在记忆中的场景。 只要是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打他还在娘肚子里,从他生命刚刚孕育、开始的那一刻起,所有他所经遇和与之有关的经历画面,都会被造化灵泉中的九幽意念再现。 这,就是九幽意念的可怕,与神奇之处。 第二十七章 手臂上的然字 在十九公公拼命呼喊着秀妃娘娘的时候,吕方忽然感到头部脑海里起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脑海里的画面中断了。 在一阵头痛欲裂中,吕方清醒了过来,发现这次自己依然是狼狈的趴在草地上。 看来又是红姐将自己的“尸体”从造化泉中捞出来的。 自己还是太弱,遇到这造化泉,无论是泉水的药力,还是泉中相伴而生的九幽意念,统统都让自己无法抵抗。 幸好,有了上次经历后的先见之明,这次入泉,身上保留了一条裤子,不然这次被打捞上来,又会是一丝不挂,那就真的跟一具死尸无异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周岁十六,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两年,吕方的身体也进入了成年化的生长,个子长高了不少,已经与普通成年人的身高差不多,只是长期以来,吃食的并不是很好,身体略有些单薄。 除了身高的变化,在局部,属于男性特有或是隐私的部位,已经有黑亮浓密的毛发生长了出来,这一度还让吕方内心苦恼、自卑了一阵子。 想到童年一去不复返,每个人都有长大的那一天,渐渐的,才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变化。 从昏迷中,脑海里的一阵剧烈疼痛中醒来,吕方双手支撑着身子爬将了起来,坐在草地上。 脑袋还有些晕眩,吕方使劲甩了甩头,然后按压了几下太阳穴。 第一次伐体的时候,吕方在昏迷中看到了自己的养父母,看到了他们在为人父母之时的快乐与欣喜,也看到了他们的贫苦与艰辛,吕方忍不住哭了。因为那一切,在他的记忆中是有所保留的,当再次看到那些已经逝去的画面,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不单是触景生情,更是对自己的养父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与体会,于是情绪崩溃,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次入造化泉,吕方看到了奇异的画面,一座规模巨大、气势宏伟的皇宫,在皇宫一个偏僻位置的房间里,一个满头大汗,不断呻吟叫喊着的清瘦女子…… 当吕方看到那清瘦女子的面庞时,哪怕是在昏迷中、是在梦里,画面都是那么的清晰与真实。每当心神凝视那女子的面容时,吕方都有一种,仿佛血溶于水的真切情感,女子的疼痛与呼喊,让吕方感同身受,好像无形中有一根纽带,将他与她紧紧相连。 当看到那个浑身带血的婴儿,昏迷中的吕方,忽然心“噗通”,猛的跳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出生的模样,好像那个婴儿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婴儿。 “她是谁?”清醒过来,坐在草地上的吕方,努力回忆着昏迷中看到的场景与画面,想到那个清瘦的女子,心中的感情莫名的起伏、波动,心里不禁产生了这么一个疑问。 “那个婴儿又是谁?我又是谁?”吕方满脑子的疑问,不禁联想到了自己。 只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收养的,在自己的记忆里,自打能记事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与自己的养父母和乡邻有关,关于自己的真实出生,吕方一无所知。他很好奇在梦中看到的那一切,他不敢断定那个婴儿就是他,或者躺在床榻上的那个清瘦女子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他确定,此二人,与自己定是有着莫大的渊源。 人生,不能活的不明不白。这个念想从吕方的脑海闪过。 吕方偏过头去,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臂上刻着的那个字,是一个“然”字。 吕方还给道长看过这个字,道长说这个字是用仙家手段刻上去的,不易脱落。但是,就单凭那么一个字,道长也说不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 养父母跟他说过,当他们收养他之时,他还刚出生没多久,被一张带血的床单包裹着,被人放在了他们的家门口。养父在给他洗澡时,发现他左手手臂上有伤,好像是利器刻出来的某个字。 之后,伤口愈合,养父母确定吕方左手臂上刻的是一个字,奈何他们夫妻二人都不识字,于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养父母便请教了乡村的教书先生,确定了他手臂上刻的是一个“然”字。 就但凭这么一个字,吕方的养父母断然是找不到他真实出生的线索,只能推测,这个“然”字,可能是一个人的人名,他或者是她,在吕方的身上做了印记,吕方的真实出身,可能与这个叫做“然”的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这是自己仅有,且唯一的出生线索。 以往,在养父母还有乡邻的关爱下,吕方并没有感到别人有什么异样的眼神或是看法,虽然养父母去世后,吕方对自己的出生有了一些了解,但他决然没有想过去探寻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了养父母和乡邻,吕方觉得他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足以。 现在,吕方步入了武道一途,与之前的科举之路截然不同。他还没想过,以后该如何再去面对他已经过世的养父母,还有抚养他的乡邻们。 前路尽毁,让往事不可追。新生之路,虽有迷惘,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养父母和乡邻的恩情,吕方是决然不会忘记的,他必定是还要再回去看望,但新的人生道路,却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是求偏安一隅,平凡一生,只要对抚养自己的人有所报恩就行;现在,武道一途,穷天人之际,注定超越平凡人生。 家乡是还要再回去的,自己的真实出生也是要去探寻的。 修炼,唯有十倍,百倍的努力修炼,让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打开通往世界的道路,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夙愿,才有机会找到自己真实的出处。 想到这里,吕方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刻字,然后穿上衣服,在心里默默的许下了宏愿。 穿好衣服,身体里仿佛又传来了骨骼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往那单薄的身体,此刻却在飞速的发生着变化,经过造化灵泉的改造,肉体几乎是以看的见的速度在壮大着。 吕方朝四周观望了一下,没有看到红姐的身影。想必自己被红姐从泉水中捞出,她便消失了。 心中一阵庆幸,庆幸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让红姐看到他那狼狈的样子,庆幸红姐没有再次过来数落他。 吕方抬头朝着宝塔上方的天空看了看,有着好奇,也有着期盼与渴望。忽然心念一动,出了宝塔。 第二十八章 武道炼气初期 …… 转眼,吕方入武道修行已经一个月了。 一月的时间,吕方从起初修炼圣山炼气诀入门,已正式踏入了炼气初期阶段,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道炼气修士。 唐明和柳一眉的面壁思过也到了最后一天,明早就能在演武场上再见到他二人。经历了一个月的闭门不出,明日他二人归来,届时,又会上演怎样的场景,是否会继续你来我往,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在这一个月的修炼时间里,吕方修炼的进展,只有他自己知道。各路弟子见吕方每日都是枯坐,每天都是早早的回了房,是以对他的修行都是不以为然。 期间,吕方不知受了多少的冷嘲热讽。每当他坐在演武场上一动不动时,各路挥汗如雨、修炼武功招式的弟子皆是嘲笑道:“那哪是修炼,就是一傻子吧!” 然后,各路弟子皆是哈哈大笑。 每当晚餐过后,吕方早早的回了房间,各路弟子又是喷道:“傻子回房做春梦去了!” …… 吕方在修炼上取得的进步,道长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暗自欣慰。之于各路弟子的嘲笑,既然吕方都能置之不理,道长便也没有去制止。或许,早晚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在这一个月里,除了吕方的修炼进步神速外,在道长严厉的整治下,各路弟子的修为也都大有进步。 在刀剑之争时,唐明、柳一眉、李飞燕、狄秋四人皆是半只脚跨入了真武境,准真武境的水准,其他各路弟子稍次之。经过一个月的苦练,李飞燕和狄秋率先步入真正的真武境,唐明与柳一眉在思过中也都有了心境上的突破,现在,在前的四人,皆是全部完全跨入了真武境,其他各路弟子也基本上都到了准真武境的水平。 翌日,清晨。 吕方依然是第一个来到演武场的弟子,毕竟和伙房的兄弟住在一起,早起,便成了他的习惯和优势。 在自己特定的修行区域里,吕方做着修炼前的准备工作。陆陆续续,各路弟子也都到来。 最后,伴随着两道有力的呼喝之声,唐明与柳一眉,一人提刀,一人扛剑,并行着朝演武场弹射而来。 二人姿态如猛虎下山,又如脱缰之野狗。先前在房中孤寂、压抑的心情瞬间又开阔了起来。一切不开心的情绪,都被出门的喜悦一扫而空。 “老子终于回来啦!”奔到演武场上属于自己的修行区域里,唐明举刀高声呼喊,随即环顾四周。 吕方朝着唐明的方向挥手示了示意,称道:“唐师兄!”李飞燕也是对他示以微笑。 “本公子也回来了!”见到唐明气势夺人,柳一眉也不甘示弱的大呼一声。随即,以他为首的其他五路弟子,皆是走到其身旁,客气的称道:“大师兄!” 见到柳一眉跟风自己,唐明瞬间傻了眼,感觉自己是被侵犯了,朝着剑派六人怒目视去。 剑派几人仗着人多,相互对看了一眼,交流过眼神之后,均是以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的姿态嬉笑了起来。 对于武者来说,这种发自心灵的轻视,是不可容忍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 武道精进后的唐明把眉头一横,三五步,只见一道疾速的身影,冲到了柳一眉几人跟前,目光如炬的与对方几人对峙。 “唐明……”李飞燕呼喊不及,他已跃然于前。 于是,在唐明势单一人时,李飞燕不得不提枪上前,与之站在一排。 唐明这边明显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在双方实力呈碾压的势态下,当强的一方定会仗势欺人,到时定会大打出手,事态将又会一发不可收拾。 在此情急之下,李飞燕自然是站到了唐明这一边,也是希望通过在实力上的增加,形成两方的一直对峙,不至于祸起同门,兵戎相见。 剑派几人见李飞燕也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相互又是交流了一下眼神。 五对二,剑派还是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哪怕唐明这边与李飞燕两人都到了真武境的水平,剑派之人还是不惧。柳一眉对唐明单对单,可以不落下风,其他五人也都到了准真武境的水准,他们不相信自己五人还收拾不了一个真武境的娘们。 当见到李飞燕站到了唐明身边,柳一眉立马就打翻了醋坛子,心中不是个滋味,眼神荫翳,一阵皮笑肉不笑道:“哈哈,患难见真情啊!” “怎么的!你心里不舒服是吧!”哪怕是形势不利,唐明亦是满脸笑容,得意的对柳一眉讥讽道。 此话一出,对方的脸立马就变成了猪肝色。柳一眉眼神中一抹狠厉闪过,一只手静静的握住了剑柄,只怕,稍微一迟缓,就要拔剑而出。 在这即将开战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唐明身边。 “……” 大家都是一阵发懵,包括作壁上观的十众弟子也皆是一惊。 这个在一旁默默独自修炼了一个月的关门弟子,吕方,此刻他又是凭什么敢站到刀剑之间来?难道是心中的正义?或是胸中的勇气?大家不禁胡乱猜想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也实在是太乱来了,这可是将自己的生命置之不顾。 但是。 刚才在吕方出现的那一刹那,却让大家都惊诧不已。在这些个武者心中,武者是步法矫健,行走如风,霸气外漏。刚才吕方上来的时候,他的步法如行云流水,悄无声息,且气息雄浑内敛。 因此,更是让大家纳闷,看不懂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这个道长的关门弟子,起初被大家嘲笑他的修炼方式是傻子,现在,他们不得不谨慎看待了。 在以往的修行中,各路弟子还不怎么留意过吕方的变化,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体态,都与以往大不一样,简直就像是上天将他回炉重新改造了一番。 尽管从吕方身上散发出了,不弱于唐明、柳一眉一般的气息,但剑派这边五对三,心中还是不惧。 “你想怎样?”柳一眉眉头皱了起来,没好气的对吕方道。虽然他还不知吕方深浅,但心中对道长却是比以往敬畏了,这可是道长的关门弟子,之前道长也警告过他们一二,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没什么!我想代唐师兄与柳师兄交手一二。”吕方很是娴静轻松的样子,整个人体现出来的气质也较以往大变了样。以往的吕方有些呆傻迂腐的书生气,此刻言谈之中,虽还有些儒性,但却从容自信,果断了很多。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一日不见怎么的?一月不见你吕方,真是刮目相看!”此时,唐明虽对吕方也是好奇,但却是嬉笑道:“书生,一边去,这是哥的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吕方笑道。 “对!对!你这一日真是如同三秋!”唐明笑道。 “行了!你们休要谈笑。还请吕师弟靠边站一些,此事是我等与刀堂之事,真的与你无关!”见到对面二人谈笑,柳一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之前本就与唐明窝火,之后又有心上人的敌对,现在这个关门弟子所展现出来的修炼成果,皆是让他心绪难平。但是,话语却显得平静有修养,真是有着一颗不错的深沉心机。 “一边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唐明也是对吕方劝道。 但见吕方却是当仁不让:“此事怎么就与我无关!我是清虚观的关门弟子,尔等在观内聚众闹事,此事我必须得管。” 吕方言出,剑派几人脸上均是略显凝重,毕竟这位可是观主的关门弟子。私下里几个眼神交流了一下,只见柳一眉身子一挺,头发一甩,爽快道:“好!既然吕师弟执意要与我切磋一二,做大师兄的却之就不恭了。” “我呸!书生一边去!”唐明一口啐道。 “不服!”柳一眉握剑厉声道。 形势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倔强的唐明被李飞燕连忙拉住,口中还不忘回道:“就是不服!” “停!怎么打?”吕方高叫一声,对柳一眉道。 柳一眉观望了一眼吕方,心中立马盘算了一下,道:“既然是师兄弟间的切磋,那我们还是简单一点。吕师弟没有兵器,我也就不倚器欺人,只要师弟简单的接我一掌便可。” “胜负怎分?”吕方道。 “师弟如能安然接下这一掌,此番交手我便认输。”柳一眉道,心中却暗暗使了劲,心想就算打伤了吕方,他在道长面前也是有说辞的,是吕方执意要切磋的。 “请,柳师兄!”吕方淡定道。 至此,对峙着的各路弟子皆是四散而开。“书生小心!”唐明有些不安的提示了一声。 “好的!”吕方点头回了一声。 众人还刚刚散去,只见柳一眉已经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右手成掌,左脚朝前猛的一步踏出,身子腾空了半仗之高,顺着身体在空中积蓄的力量,柳一眉还使出了全力,对着吕方的面门,一掌拍下。 吕方的衣服被对方的劲风吹动,发丝微扬。只见他气运丹田,亦是右手成掌,看似轻缓,实则是瞬间,轻轻地侧身一掌对了上去。 “碰——” 两掌接触的瞬间,一声响亮的真气对碰声发出,柳一眉的身体顷刻间抛飞了出去,如纸鸢般着陆,落地后,脚尖在地上滑行了一二十步的距离,又接着踉跄了几步,这才勉强把身形稳住。 此刻,只见吕方依旧是站在原地,身体纹丝不动,坚若磐石。 一掌,吕方拍飞了柳一眉,吕方胜。 第二十九章 剑派威风扫地 凡俗武道,是从武功招式开始修炼起步的,它的五个阶段,都代表了不同的武功层次。 初武境,意味着武者初步掌握了某种武功或是武学的招式,能将招式完整、较为熟练的演练出来,用于强健身体或是对敌。相比于普通人,这个阶段的武者是会武功的,是武道的最初、最低阶段。 临武境,这个阶段,在武功招式的掌握程度上进一步的熟练了,相比于初武境,这个阶段的武者对招式已经很熟稔,能够一气呵成,或是融会贯通,能够随意的施展出招式来。这个阶段的武者,在身体上也比初武境的更加强悍,普通人与之相比,那就有很大的差距,一个临武境武者,可以对敌几个或是十几个普通的成年人。这个阶段的武者,才能算是真正的武夫。 真武境,顾名思义,这个阶段的武者,已经初步掌握了武道的一丝真意,对武学的认知与理解,已经不单单是招式那么简单了。这个阶段的武者,已经开始超越功夫的形式,对武学有了更高深的感悟和认知。同时,在凡俗武道,武者到达了这个阶段,体内也诞生了真气,能够凝炼出真气了,施展出来的招式更有力道,更具杀伤力。到了这个阶段的武者,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或是去衡量的了。 圣武境,到了这个阶段的武者,已经是内外兼修,外有无形之招式,内有强大的真气,各种招式可化为无形,同时又能发挥出各种招式的最大威力。此阶段,算是武道小成,武学已大成,为武之圣人也。 先天境,这个阶段,是凡俗武道的最高,也是最后的阶段。入了先天境,一切的武功招式都成了扯谈,举手投足都可成为其武功招式。到了这个阶段的武者,已经有了自己的武之道,已是武之天人也。这个阶段,是凡俗武道步入武之道途的切入点,一旦突破了这个阶段,便是逆天的改变,之后就进入了武道造化境。届时,可飞天,入地。 凡俗武道修炼结束后,由先天境入造化境,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的,但凡俗武道是从外而内,其修炼过程在最初阶段是异常艰辛与漫长的。 在武之道途,炼气初期就相当于真武境了;到了炼气中期,相当于圣武境;炼气后期,就相当于先天境武者。这个过程是由内而外,在起初阶段要相对容易和快速。但炼气之后,便是武之道途的化体阶段,在这个阶段,最终要改变的是武者的身体,将炼气阶段炼出来的气,彻底的与身体融合,直至武者最终蜕变,成为造化境武者修士。 化体,被称之为武之道途武者迈入造化境的天堑,其过程亦是艰辛与漫长,要跨越整整一个大境界,才能入造化境。 到了造化境,武道就没有了凡俗武道和武之道途的区别,都是武道修士了。 从凡俗武道步入造化境的武道修士,与武之道途的造化境修士,两者之间的区别不是很大,都是要经历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两者之间,还是有着一些细微的区别,因为以往的修炼方式不一样,各自还是有各自的优缺势。从凡俗武道修炼而来的造化境修士,在武道技能上要有优势,在争斗之中也要灵活多变一些;武之道途的造化境修士,其对真气的运用更加娴熟,在攻击的时候,发挥的威力更大。 这个细微的差别,也就体现在武道造化境上,突破了造化境,那就因人而异了。 刚刚步入真武境的柳一眉,体内已经炼出了一丝真气,将真气与武功招式相结合,那就威力倍增,之前的临武境与之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他根本就没想到,武功精进,功力大增后的自己,竟然会在一招之间被吕方打败,而且是败的如此狼狈,如此的彻底。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啊。 当柳一眉被吕方一掌拍飞后,大家的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就连呼吸都停住了,这也太过传奇与突然。柳一眉是十九位弟子中,凡俗武道上的佼佼者,这也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太打击人的自信了。 实在是匪夷所思。 步入炼气阶段初期的吕方,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炼气修士了,虽然真武境武者的身体里也是有了真气,但与以炼气为起步修行的武者相比,在真气的雄浑程度要弱上一截,在攻击中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要逊色的多。 吕方除了在真气雄浑程度上占有优势,他的身体已经被造化泉强化了一个月,在肉体上,吕方也要比同阶段的武者强上一截。 武者的身体会随着境界的提高而提高,这是在没有外物的情况下。作为外物,用以改造和提高肉体强度的造化泉,它的功效也是随着武者的修为提高,而功效增强的。现在的吕方,还才刚刚步入炼气初期,在以后的境界阶段中,造化泉对他身体的增幅还会更大。 “我输了!”稳住身形后的柳一眉,心中很是不甘的说道。 此时,柳一眉身体里的气血在不断的翻涌,好似有一种要吐血了的感觉。他强势运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气血镇压了下去,他出掌的右手已经僵麻,使不上力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与颤抖。 感觉嘴角处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流动,柳一眉用左手一擦,一看,竟然是鲜红色的。 虽然没有大量吐血,但嘴里却流出了一丝鲜血。 此番过招,简单的对了一掌,一掌之下,柳一眉虽然没有被重伤,但也受了个小小的内伤,怕是没有三两日的恢复,体内真气便是动用不得。 这一掌,吕方初试牛刀,效果不俗,但他只用了六层左右的功力。如果全力以赴,只怕柳一眉是既要大吐血,也要手骨骨折了。 再说,柳一眉对吕方出的那一掌,他所用心机之深,所用力道之足,皆是全力。所以,他在被对方力道所伤,和自己功力反噬的时候,他是毫无防御与抵抗力的。 “……” “这……” “这他妈……” “不可能……” “这他妈不可能……” 演武场上传来一阵哗然之声,众人皆是惊愕。以往嘲笑过吕方修炼方式的弟子,更是不敢相信的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或是眼花。 这一掌,就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吕方将曾经嘲笑他的人,狠狠的打了个脸。 “胜了!书生!喔——”唐明兴奋的叫道。 李飞燕看着眼前一切,也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然后又绘心的笑了笑。 吕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虽然之前他就对自己有信心,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轻轻的一掌,大概只用了六层的力量,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打败了柳一眉,这其中的原由,吕方是清楚的,除了炼气功法,还有造化泉的原因。 在原地楞了楞后,吕方付之一笑,对柳一眉拱了拱手道:“承让!柳师兄。” 被吕方这么一说,柳一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以剑派为首的其他几路弟子见状,立马都走了上去,将柳一眉扶住,探望其伤情,同时,他们对唐明这边,特别是对吕方,有了一丝内心的畏惧。 这场师兄弟间的比试就这么落下帷幕,刀剑之争,在吕方的加入后,以前对比悬殊的形势发生了改变,剑派的锐气被吕方重重的挫败了,他们以前的威风也扫地了。 第三十章 初练镇狱神功 进入到镇狱宝塔空间的第一层,吕方对眼前的景物已经再为熟悉不过了。 盘坐下身子,作为塔之主人,他朝着空间的天幕一挥手,镇狱功法的第一层心法口诀显现了出来。 已经修行有一月之期了,在塔中亦如此。这一个月来,吕方主要是修炼道长传授的圣山炼气诀,且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已经步入了炼气初期,已是炼气小成。 同时,经过造化泉一个月的浸泡,吕方的身体也比以往强悍了数倍。 望着天幕上的镇狱功法,吕方心中蠢蠢欲动,眼中冒出了闪闪的精光,有着一股强烈的渴望,让人难以自拔。 红姐在一个月前说过,他的身体太弱,又没有根基和底子,还修炼不了镇狱功法,至少要到炼气初期才可勉强一试。 现在,他已然是炼气初期了,如今的他已今非昔比,习武多年的柳师兄都被他轻松拍出的一掌打败了,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自信壮大,他才更是对镇狱功法跃跃欲试。 考虑再三,吕方决定不再畏首畏尾,该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没有强烈的野心与渴望,又怎能在修炼这条道路上不断的开创与走远。以前总是被动的被修炼,现在,他要主动去修炼。 经过了一个月的观看和感悟,吕方照着天幕上镇狱功法第一层的镇狱神功口诀,默默的运转起了身体里的真气,并谨慎控制着体内气流的流向。 “这……” 吕方不禁心中讶然,这效果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欣喜之下,他加速了功法的催动,随着镇狱功法的不断运转,吕方的呼吸明显加快,体内的真气几乎是在成倍的爆炸式增长。 如果说先前修炼圣山诀,体内的真气像是一条暗流的小溪,那么,此刻催动镇狱功法,体内的真气如同一条汹涌奔腾的大河。这真气,这力量,实在是太狂暴了,如果不是自己亲身感受,单凭吕方人类的大脑,他还无法想象。 体内的真气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身体力量也比之前强悍了十倍不止。数量庞大的真气在体内游走,似乎是有着液化的迹象。 身体里的血液,如同野兽般咆哮着。 “此功甚是奇妙!这时我要是给柳师兄来一掌,哪怕就是轻轻的一下,他也定会当场毙命!”吕方心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邪笑。 此刻的吕方,身上的肌肉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鼓胀了起来,青筋和血管暴露的很明显,在呼吸上,也显然是有些颤抖了。 可能是目前打下的根基还不够,催动此功还有些勉强。 运转镇狱神功半刻钟后,吕方也感到了身体的不适,头部开始眩晕,也有些气力接不上来的感觉,而且眼皮开始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大祸临头一样。 在这危机时刻,依然不见红姐出现。吕方已经渐渐的学会了临危不惧,并在危难之中思考了。 在即将要心神失守的那片刻,吕方打起精神,强聚了一下自己的意念,然后控制着身体里残存的力量,缓缓的收去镇狱功法。 …… 身体的形状逐渐恢复了正常,脑袋也回归了大半的清醒…… 全身上下,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耷拉着脑袋,到处都是酸痛。 “果然是绝世神功!”吕方想到了道长对宝塔的赞誉,由衷的说道。 此功由一届神界界主所开创,做为神兽化形人类后开创的功法,此功是神界,亦是整个六合位面六界中最高深、最强大的功法,自然是不会浪得虚名的。 普通人类根本无法修炼此功,普通人类的身体也无法承受此功的功力。 如果不是身体经过了造化灵泉的改造,当然吕方的体质也是了得,他也是无法修炼和承受此神功的。 镇狱功法,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强悍,现在还只是冰山一角。 当一个人的力量在瞬间暴增,这个人的心性是很容易迷失的,镇狱功法便是如此。 再说,此功法的开创者本来就是兽族,功法中自然也是有着强烈的野性与狂暴。 如果不是在造化泉中,不断的被九幽意念锤炼了心性,此刻的吕方,怕是早就心智迷失,邪火攻心,走火入魔了。 “难怪红姐要我完全步入炼气阶段才修炼此功,一来是身体,二来是意念。看来她对修炼一道很有经验嘛,以后还是要多请教于她。”坐在草地上,瘫软着身体,吕方想道。 此番初次习练镇狱功法,想不到竟然成功了,看来一个月的苦练真的没有白费,此刻吕方心里,似乎是有着一种收获的喜悦。 “现在还只能勉强催动此功法,往后还要多加练习。” 心里寻思了一下,吕方又朝着天幕上的镇狱神体功法看去。刚刚他勉强催动了镇狱神功功法,那种体内真气暴涨的感觉让他永生难忘。如此,那镇狱神体又会有怎样的效果? 遐想归遐想,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神体功法中有明确说到,人类修炼此功,必须体内生成了气海,要完全进入炼气后期才可勉强为之。 现在的吕方,对镇狱神体也只能去想一想,且不能去想的太多,以免得不到,还乱了道心…… 这里面,有一点,确实是很有疑问的,既然神功对人身体的要求这么高,那为什么不先练神体,把身体炼好了,再练神功,岂不是事半功倍,效果更好? 仿佛白日做梦一般,这里面自然是有其玄机的,日后定会知晓。 刚刚催动镇狱功法,吕方只坚持了半刻钟左右,此刻身体里的力量都耗尽了,身体软绵绵的。平时,他来塔中修炼圣山炼气诀都是要花上一个时辰的,因为塔中的灵气异常的充沛,仿佛用之不尽取之不竭,所以在这第一层的宝塔空间里炼真气,效果特别的好。 在日常修炼的时间安排上,吕方都是有自己的规律的,趁着还有多余的时间,他决定再练习一下圣山炼气诀。 功法催动,圣山诀要比镇狱功法温和很多,周围的灵气不断被吕方吸入体内,渐渐的,身体的力量恢复了起来。 身体再次充盈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兴奋。虽然肌肉和骨头,在之前练习镇狱功法时受了些损伤,且依旧还有很大的酸麻胀痛感,但体内耗损的真元逐渐得到了补充和恢复,肉体上的那些伤,也就只算是小小皮外伤了。 吕方的心情特别愉悦…… 这次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以往修炼圣山炼气诀,体内的真气根本就没有这般强大,虽然也是在塔里,要比在外界修炼时的真气雄浑一些,但也没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习练了镇狱神功后,好像身体的容量被扩大了,所能承载和运转的真气也比之前强大了一倍。 炼气初期,丹田生真元,真元化真气,真气亦可转真元,真气游走全身,这是炼气初期的标志。 此时,吕方感觉自己的丹田处,真气异常集聚,似乎是有了雾化成液体的迹象。 体内真气雾化成液,生成元气之液,这是炼气中期的表现,吕方感觉自己即将要迈入炼气中期了。 于是,他又加速了功法的催动。 但是,几番下来,这个过程似乎又异常的缓慢,吕方尝试了几次,依然是不能踏入炼气中期。 看来修炼还是要日积月累,就算是有机缘,也不会一蹴而就。 想到这里,吕方又释然了。 第三十一章 凌云宗李依然 “宗主,依然这就带着小皇子离去……给他找一个家,然后守护他一生……” “宗主,你等依然回来……” “我会想你的,宗主……” 一个庞然大宗——凌云宗的后山,一名二十几岁,身着白色长裙,面貌秀丽,性子活泼可爱的姑娘,怀里抱着个血色床单包裹的婴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嘤嘤自语。 顺着后山的路,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后山的山门。李依然仿佛是在用脚步丈量这片土地,然后她心情极度悲伤的回头看了一眼,擦去眼角的泪水,抱着婴儿腾空而起,一头朝南方飞去。 此时,凌云宗中央大殿里,一道伟岸的身影亦是黯然。别说凌云宗之大,其宗主之强,就算是天武界人皇,也是保不了这个小孩。 “依然……” 感受着李依然的气息波动远去,清岚大仙轻声叫唤了一声,随之眼中也是有泪水滑落。 李依然,三岁就被清岚大仙收养,刚来到凌云宗时,见到这么庞大的殿屿,与这么多飞上飞下的修士,她怯生生的,小眼睛四处张望,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自从跟在了清岚大仙身后,人们都对她恭敬、礼貌,于是,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天天要跟着清岚大仙。 起初十年,清岚大仙亦是把她当女儿养,娇惯的很,长大后的李依然知道尊卑后,便是以清岚大仙的贴身丫鬟自处。 李依然少小好动,爱撒娇,她的体质本可以修仙道的。试想一个女子,仙道佳人,气质定是袅袅出尘,媚态万千。但她却偏爱武刀弄枪,执意要修武道,从此就有些刁蛮任性。 此番离去,是李依然第一次离开宗门,要出去那么远,那么就久。如若不是心中至亲、至信之人,清岚大仙也不会将此事托付。 还好这些年下来,李依然亦是有了武道造化中期的修为,莫说寻常人,就是普通的修士,也奈何不了她。 下半夜,李依然带着人皇的幼子,一路朝南飞去。 天空中星子闪耀,不见月光,夜色纯净,但视线不是很好——一片漆黑。这种情形下,修士靠着自己的神识去探查周围,还有分辨方向。 拂晓时分,天将要亮,东方但见一抹鱼肚白。全力飞行,并且是神识外放的情况下,李依然飞行了大半个夜,此时,在没有辅用外物的情况下,渐感疲惫。 忽然,从身下的一座小山中,有两道神识探了过来。 造化中期…… 窥探李依然的两道神识,也都是造化中期的修为,与她相当,就是不知是仙道中人,还是武道中人。 不管是那条道上的,李依然从他们释放的神识中,感受到了不善的意念。 于是,李依然谨慎的收起了自己的神识,提了一口气,加速了飞行。 瞬间,从矮山包里飞出了两道身影,他们紧紧的锁定着李依然,尾随而至。 后面的两人,从他们飞行的身法来看,应该是修仙道修士。早先曾听说过,南方的修士界比较混乱,仙道与武道有些立场不合,经常发生仙武之间的道争之战。 李依然从西北而来,现在正经过的是中域,不想自己会运气这么背,竟然被人暗中盯上了,而且还是两个人。 感受到形势有些不妙的李依然,又是提了一口气,将有所下降了的飞行速度又提了上来…… 仙道修士,在同境界下,力量没有武者强悍,但手段要比武者多花样;同样,仙道修士虽然手段要多些,但在身体的力量和体力上是不如同境界的武者。 之前李依然已经飞行了大半个夜晚,已经耗去了不少的体力,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了,此刻不管她如何提速,身后那两道刚刚飞出的身影,在蓄势待发之下,硬是如影随行。 怎么甩也甩不掉…… …… 在数次饮下灵液,用以补充体力后,已经又是飞行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昨夜狂风大作,雷雨交加,双方都飞行的很艰难…… 现在,又到了拂晓的时候,天空还依稀下着小雨,李依然已经深感体力不支了。身后的两名仙道修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不见体力衰弱的样子,竟然,硬是追了她一天一夜。 这十二个时辰,李依然既没能甩掉身后之人,身后之人亦未能追上李依然,相互之间,你追我赶,硬是在空中僵持了一天一夜。 李依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道身影,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此刻与她的距离已是接近一些了。从胸口已经打湿了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紫色的瓶子来,最后再往嘴里倒了几下,只剩下不到半滴的灵液。 咽下那不到半滴的灵液后,李依然将灵液耗尽的空瓶子狠狠的朝身后丢去,然后,看了看脚下的大地。 见到空中有什么东西飞来,后面的两个仙道修士早早的就戒备了,其中一个修士拿出一把剑来,对着飞来的异物举剑一砍。 “呯!” 随着一声爆响,瓶子碎裂开来,其中一块碎片,擦到了拿剑修士的脸上,顿时就显露出了一道鲜红来。 拿剑修士摸了一下脸,道:“是净物瓶!看来她的灵液用完了,马上就要体力不支了。我们也快要到家了,顺便把她拿下!”随即他亦是从胸口掏出一个白色的瓷质瓶子来,倒出两粒丹药,将其中一枚分于另一名修士。 “看来这娘们有些力道,姿色也不错,竟然将我两补充灵力的丹药都快要耗尽了。追她,我们可是花了不小的本钱!”另外一名仙道修士接过丹药道。 “是啊!武道造化中期,真是不容易,等我追上她,看我不好好的将她蹂躏一番!”拿剑修士眼中闪过一抹淫邪。 “一起!一起!”另一名修士连忙道。 “哈哈——”随即两名仙道修士一起淫笑了起来…… 此刻,持续飞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身上补充元气的灵液也耗尽了。在李依然的呵护下,怀里的小皇子却是静静的睡着了。 此地已是南域,且荒僻,见脚下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李依然想了想,掏出匕首来,在小皇子的手臂上刻下了一个“然”字。 小皇子在一阵疼痛下哇哇哭叫了起来,李依然带着哭叫的小皇子朝着小村庄飞去。 在随意的一户房门前,李依然将婴儿放下,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又望了望天空,想到后面尾随着的那两个仙道修士,李依然愤然又是朝着南边飞去。 两名仙道修士,在见到李依然降落到小村庄后,他两在空中滞留了一下,很快又见到李依然飞出,两人没有多想,对视了一眼,道:“追!” 于是,两人又还是朝着李依然追去…… 第三十二章 造化中的前世今生 初次习练了镇狱神功功法,效果还不错。 吕方满心欢喜。 接着又练起了圣山诀,直至一个时辰后…… 还不能立马踏入炼气中期,但吕方感觉体内的真气情况是快要到中期了。 缓缓的收了功,身体里快速运转着的真气慢慢沉静。吕方站将起来,身体的力气是恢复了,只不过是还有些浑身疼痛罢了。 镇狱功法实在是太霸道,太强悍了。吕方现在还只能勉强运转这功法半刻钟,之后还会有不小的后遗症——力量被抽干,伤及元气。 这功法如果在超出了身体承受极限后,还继续运行的话,只怕吕方目前的身体就要报废了。 还是要稳扎稳打,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提高。刚才那种身体达到极限,心神失守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心灵崩毁了,只怕内心会堕入无边的黑暗,再也回不来了。 好可怕……比九幽意念都还要真实,可怕…… 修炼了一个时辰的真气,接下来,吕方便是行到了造化泉边,这条镶嵌在宝塔空间第一层草地上的灵泉,还是一如既往的往外冒着白雾。 一个月,吕方还不曾仔细去探勘这条小泉,俯过身去,只见在白雾中有一块大石头,这块大石有成年人一人多高,一人多宽,中间有条缝,泉水是从这条缝中流出,泉水也是通过这块石头往复循环的。 虽然这块石头不是很小,但这造化灵泉产生的白雾实在是太浓密,完全就将这块石头遮掩住了,不凑近去看,凡人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块石头通体呈现的是一种幽绿色,深深的幽绿色,从石缝中流出来的泉水也是这么一种颜色。吕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石头,光是看那石头的颜色,都让人心底发渗,恐惧。 这块石头好像还在往外渗血,在大石底部,泉眼处,有一个小凹槽,里面满满的鲜红色,仿佛鲜血一般。 不愧是九幽地府最深处的灵泉,只怕这块石头也是来自九幽地府最深处,只是被宝塔原先的主人移植到了这里…… 一个月了,起初吕方在造化泉中浸泡,只能坚持半刻钟。而且每次一入泉就神志不清,次次都是红姐将他从泉水中打捞出来的。 之于是怎么打捞的一个过程,吕方在昏迷中,自己根本就不知晓,醒来之后,就狼狈的趴在了草地上。 吕方始终没有忘记那第一次入造化泉的经历,起初还以为就是像沐浴、洗个澡一样简单,于是他脱的光光的。等醒过来之后,他才知自己是多麽的狼狈,趴在草地上,摆成了一个太字,像条赖皮的死狗一样。 红姐也真是的,把我打捞上来,也不给我摆个好看一点的身姿。这不是故意嘲讽、戏弄人吗?吕方心想。 自从修炼圣山炼气诀后,慢慢的体内有了真气的诞生,吕方在泉中坚持的时间也逐渐的在延长。但造化灵泉,毕竟不是普通的神物,现在的吕方,只能每次将时间延长一点点,也算是每天都有点进步吧。 探勘完了这个接触已有一月之久的灵泉,接下来就是要入泉伐体了。 每次临近到造化泉水边,吕方的心情都是凝重的。 就不说那灵泉之水的药效之强,反正每次入泉后就昏迷了,在自己身体到达承受极限的时候,红姐都会将他从泉水中捞出。 但这一个月来,虽然每次都是昏迷的,在九幽意念的侵袭下,在昏睡中,脑海中总是出现一幕幕的场景与画面。其中包括他以前经历的人生,也还有一段关于一个婴儿出生、以及之后的画面。 如果说那些都只是梦境——并非是真实发生或是存在的,那为何有一半多的画面是真实的,是自己依然清晰记得的过往。 还有那另一半的画面,如果不是真实的,那又为何反复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秀妃娘娘,还有李依然…… 这两个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女人,他们的容貌和名字已经深深地映在了他的脑海。 在吕方的感受中,他两是那么的真实,与亲切。 我是谁?我会不会就是那个婴儿。 可能我就是李姑姑放在门口的那个孤儿吧。 秀妃娘娘?李依然?吕方站在泉边喃喃自语,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刻着的那个——然,字。 一连串在梦境中的画面,真实与非真实记忆的,都通过这“然”字连接、集中到了一起。 吕方不敢去多想,再想下去,只怕还没入造化泉,自己就先乱了本心。 这次来入泉,吕方是带着充分的信心的,因为突破到炼气初期后,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得到了空前的壮大。 虽然还不能完全承受灵泉的药力,与九幽意念的侵袭,但吕方已有信心——在自己到达极限的时候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这次,他不想再被红姐捞尸了,他想自己爬起来,想完全去靠自己修炼,除了请教一些高深的问题,吕方不想再在一些琐碎的事上去打扰红姐。 因为红姐的脾气实在是太不好了,一不小心犯错,就会被她毫无情面的痛骂,非常的把人不当人看。 其实这已经算是好的了,作为神兽,红姐本来就不是人,红姐是高傲,暴躁的,她没对吕方动手,还次次去给他捞尸,这已经很关照他了。 这一个月来,就是刚入塔的几次见到红姐,之后在吕方修炼有了些眉目后,他就没有再碰到红姐的面。 每次进来没有见到她,醒来也不见她的身影。 …… 褪去衣裳,身上留了一条裤子,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后,吕方步入了灵泉中。 入泉之后,首先感到的就是灵泉表面雾气中的那一丝冰寒。 尽管这次,灵泉的雾气依然将吕方的上半身结成了冰霜,但自从有了真气护体以后,吕方仿佛阳气大盛,渐渐的对这丝寒意有了抵抗。 这一次,在他催动真气之下,尽然完全能抵御这冰冷的寒意了。 真的就如红姐所说,这造化灵泉表层的冰寒,只不过就是一丝寒意罢了。虽然普通人难以承受,但只要有了一些修炼底子后,抵抗这种程度的寒冷就完全不在化下了。 冰寒之后,便是各种痛苦绝伦的九幽意念,先是恐惧……再是绝望……然后又是各种念想,自己的大脑,完全就被这些想法所左右……感觉自己是十恶不赦之人,罪孽滔天;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可悲之人,各种抱怨与悲观;又感觉自己仿佛是地狱的恶鬼,极端的狰狞、可怖…… 吕方谨守着自己的初心,保持着一种淡泊,宁静的心态。不敢去想自己失意,痛苦,悲伤,或是太过于开心的事,只怕自己一乱想,就又是一发不可收拾…… 到时又是精神崩溃,昏迷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每次在草地上醒来,头都是剧烈的疼痛,吕方不想再受这精神上的打击和摧残之苦了。“我要去面对,平静的去面对这些情绪,就像面对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一样……” 生命中的精彩,明媚,是快乐的;虽然偶尔会有乌云和雷电……但这一切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有它们本身存在的意义,和美丽…… “啵” 忽然,吕方感觉脑海中传来这么一声响,仿佛脑海中有一朵鲜花绽放,异常的艳丽…… 只见吕方两眼放光,眼前的视线变得异常的清晰,仿佛就连小草生长的动静都能观察到。 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美妙—— 吕方缓缓的闭上眼,慢慢的蹲下身去,将整个身体浸泡到灵泉泉水中,默默的运转起了圣山炼气诀。 泉水与身体接触的刹那,灵泉之水化为了无数细小的颗粒,钻入到吕方的身体里面,滋润并融进他的身体。身体里,无论是骨骼、肌肉、还是每一个器官,或是每一滴血液都迅速活跃,再次生长、进化…… 泉水的雾气中有九幽意念,泉水本身好像也是有着一种魔力…… 仿佛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一般。 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一边发现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些场景与画面…… 秀妃娘娘? 李依然? 人皇幼子? 秀妃娘娘生下婴孩后,眼角被泪水打湿,清秀的面庞再也没有了气息…… …… 有两个修士在追她……李依然放下人皇幼子后,好像还有两个修士在追他……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 唯有, 唯有那个婴儿,渐渐的被人抚养,长大…… 第三十三章 塔中定魂草 “秀妃娘娘……” “姑姑——李姑姑……” …… 泉水中的吕方,这次将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看得异常清楚,不禁泪水打湿了眼眶,嚎啕哭泣了起来,且心中的情绪如波涛般起伏,大声呼喊着秀妃娘娘和李姑姑。 生娘者如天之高伟,施爱者如地之博大。吕方面对两位至亲至信之人,难免情绪失控。 忽然。可能是吕方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一个虚幻的身影在宝塔空间里一下凝实,闪现。 红姐出现了,这次,她是以她的人类之躯出现。一袭飘逸艳丽的碎花短裙,异常的妖冶美丽。 看了一眼水中的吕方,红姐立马皱起了眉头来。 “都两刻钟了,进步确实很大!”岸上的红姐嘀咕道:“不过该起来了,现在你还泡不了太久!” 随即红姐一手一挥,只见灵泉中吕方的身子飘了起来,瞬间被抛飞到了草地上。 狠狠的砸在地上,又被红姐捞了个狗吃屎。 感觉到身体的一阵撞击,摆脱了灵泉中的九幽意念,吕方立马就醒了过来,眼中泪水流的稀里哗啦。 “秀妃娘娘……李姑姑……”清醒过来的吕方仍然放声大喊着。 红姐怒目一睁,大声道:“什么秀妃娘娘!李姑姑!” 听到红姐的声音,吕方立马爬了起来,哭成了一个大花脸,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放声道:“我看到的是真的吗?” 这次吕方在灵泉中浸泡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两刻钟了,是他刚开始触碰到灵泉的四倍时间,算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同时,一从水中出来,他就能立马醒过来,而且还能保持如此神清的状态,这让红姐大感意外。 见到吕方的变化,红姐微微蹙了下眉,随即又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看着吕方那失态的样子,红姐似有些捉弄的笑道:“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刚才在泉水中,我看到脑海里出现的那些画面!”吕方有些脸色不好看的固执道。 红姐眼睛眨了眨,雪白的面容没有一丝杂质,异常的美丽。 “是真的!”红姐道:“这造化灵泉中的九幽意念,虽是来自地府的最深处,但却是由人间的意念所构成,它能显化你出生前和出生后,甚至是生前死后的一切经历!” “当真?”吕方情绪激动的叫道。 “当真!”红姐回道,感情冷漠,好似没有一丝波澜。 “秀妃娘娘……李姑姑……”吕方又似发疯般的大喊了起来。 见到吕方情绪失控,并还发起了疯来,红姐的脸立马冷峻了,严肃且没有好气道:“什么秀妃娘娘?!李姑姑?!你发什么疯!” “我可能是秀妃娘娘的孩子!她生下我后奄奄一息;李姑姑带着我,把我放到了我养父母的屋门口,后面有两个修士在追她!他们现在都有危险!”吕方情绪失控,慌张道。 “那又怎么!”红姐不屑的看了一眼吕方,冷冰冰的说道。 “他们有危险,我要出去,我要马上去救他们!”吕方流着泪,激动道。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红姐忽然就伸出一只手,朝着吕方隔空一按,顿时,吕方的周身出现了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 吕方想出塔,但任凭他怎么驱使自己的意念,就是出不去,而且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了,任凭他怎么挣扎,就是动弹不得。 “红姐!你干什么!”吕方第一次对着红姐大吼叫道。 听到吕方吼她。对!吕方朝着她大吼了!红姐的脸立马就变了颜色,双目中投射出来的目光似乎可以杀死人。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吕方感觉自己的一边脸被人抽得胀痛。红姐朝着吕方再是隔空一甩手去,“啪!”又是响亮的一把掌,吕方感觉自己的两边脸蛋都生疼了起来。 “你……!”吕方情绪激动,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红姐亦是生气,脸色很不好看。只见她又是轻轻一招手,宝塔空间第一层的草地上,一颗小草的一片叶子从草茎上脱落,飞了起来,飘到吕方嘴里。 感觉口中一阵甘甜与芬芳,放佛有一道温和的气息,从口中,顺着喉咙钻入了身体。顿时,暴躁的心情瞬间舒坦,好似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仿佛身体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吕方甩了甩头,感觉脑袋里面有着些许疼痛。同时,感觉两边面庞火辣辣的好生疼着,就像是被火烧着一样。 “秀妃娘娘……李姑姑……”吕方冷静了下来,轻轻的念叨。 红姐一看,撤去了束缚着吕方的那只手。顿时,吕方的身体动弹了,他瘫坐到草地上。 “你红姐我在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秀妃娘娘和李姑姑来!真是不把你红姐放眼里,这就当小小的惩戒,如若下次胆敢再犯,你看我不吃了你!”红姐心情很是不爽的说道。 “他们有危险!需要帮助,我想去救他们!”吕方瘫坐在草地上,有气无力道。 “呵!”红姐发出一声不痛不痒的呵笑声道:“救他们?你拿什么去救他们?你去哪里救?” 被红姐这么一说,吕方也立马意识到了,这里面确实是有一个问题的。如果自己就是脑海画面中的那个婴儿,就是秀妃娘娘生下的那个孩子。 现在,自己都这么大了,去哪里找他们,救他们?自己又拿什么去施救?难道就凭我这炼气初期的修为?恐怕那些人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我! 吕方不禁心里想道,感慨万千。 “造化灵泉中的九幽意念,能显现你出生前后之事。照你这么说,那时你都还是一个婴儿,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多大了?都过去多久了?”红姐有些不耐道。 “那我该怎么办?”吕方沮丧无奈。 “好好修炼!但愿有一天,你能找到他们。”红姐郑重的说道:“只有你强大了,你才能真正帮到他们,为他们做点事,才不辜负他们对你的爱。” “嗯!”吕方半晌无语,最后梗咽道,且脸上有着两行泪:“愿吉人自有天相!” 好不容易,红姐终于将失去控制的吕方制服、安抚了下来。 想不到,平时人畜无害,傻里傻气的吕方,一旦发起疯来竟然是这么的倔强与疯狂。 刚才他简直就是要不顾一切了,情急之下,他连红姐也敢吼敢骂了。红姐对他,也只不过算是小惩大诫。如果真由着红姐的性子来,只怕她一怒之下,哪怕就只是一言不合,就将对方五马分尸了。 如果不是念在吕方是镇狱宝塔的新主人;如果不是念在六界危难,亟需镇狱功法的新传承人去拯救;如果不是念在这些日与他的小小情谊,红姐早就一把掌将吕方拍成灰烬了。 神兽,而且是麒麟神兽,她的威严,岂是那么容易让人冒犯。殊不知,就连圣山的那个老头子,对小红也是有着几分迁就的。 生气归生气,红姐这次在吕方身上也有了新的发现。 从人品上来说,她发现吕方没有以前那么傻,那么迂腐了。这可是好事。而且性子比以往直接了很多,发起疯来,还有几分韧性。这才是武者应该拥有的性情。可喜可贺。 前段时间她见吕方修炼圣山炼气诀有了眉目,也就放任了他,不怎么去管教于他了。短短的一个月,除了性子和人品有了改变,在修炼上,他也给红姐带来了一个不小的惊喜。 不单单是吕方迈入了炼气初期,且他竟然还能够勉强催动镇狱神功了。虽说之前红姐对吕方是不怎么抱有希望的,也只是随便说说,但他在炼气初期真的做到了。 这只是之一,也只是其次。 吕方之前对九幽意念已经有了很大的抵抗力,而且在灵泉药力的浸泡下,虽然他坚持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他现在坚持的时间已经是起初的几倍了。 如果不是身事过于曲折,恐怕他也不会这般失控。换句话说,如果是在平常心境下,吕方已经完全可以抵御这九幽意念了,虽说造化泉灵泉作为洗髓伐体的神物,其中的九幽意念不是地府最厉害的意念,但应该也不是现在的吕方能够抵挡的住的。 这比他在对抗灵泉的药力上,取得的进步更大,更意外。 红姐细看之下,发现吕方的脑海有了异样的变化。这也正是他欣喜,意外的主要原因。 …… “红姐,你刚给我吃的草是什么草?”吕方愣愣的问了句,然后看着那满地的小草。 “定魂草!”红姐简单明了的回道…… 第三十四章 意念成九幽 “定魂草?”吕方喃喃道:“名字这么奇怪!” “很奇怪吗?”红姐打趣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小草,它不是此界之物,可是蛮荒界十万大山深山中的灵草。” “蛮荒界?十万大山?”吕方一阵不解。 “这是我们这个位面中的另外一个世界,这些草也是从那里挖过来的。此草有定人心魂之功效,是修士界的奇物。如果没有这些草,只怕你一入塔就被傍边那条灵泉中的九幽意念侵袭了。在修士界,此草可是一株难求。”红姐有些鄙夷的看着吕方。 莫说六合位面中其他世界的界名,就连修士界这个字眼,对于吕方来说,都还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六合位面有六界,分别是天武界,玄生界,蛮荒界,海灵界,地狱界,神界。 每一界,都有自己特有的生灵和面貌。其中就拿天武界来说,这是一个以人类为主,由人类主宰和治理的一个世界。 目前吕方所接触的外界也就南轩国和清虚观,这对一个修士来说,他所接触的世界还相当的狭小。不说位于整个面中的其他大世界,就连庞大的天武界,其中便是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国度,和各种各样的山川地貌,其中有凡人的世界,也有凡人无法接触和进入的修士领地。 吕方的世界还很小、很小、很小。 他震惊的看了看地上满地的定魂草,这草在外界一株难求,但这里却有这么大片。难怪当初一进塔,第一时间就觉得神清气爽,原来是这些小草的缘故。打量完这一地的定魂草,又望了望造化灵泉,说来这灵泉中的九幽意念也真够霸道,如果没有这些定魂草,恐怕这塔的第一层空间全部要被这意念所充斥了。 镇狱宝塔的第一层,这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小树、小草、灵泉,还有块大石头,总共就这几样。 东西虽然不多,但贵在精。寥寥的几样东西,却来自几个不同的大世界,都是修士界的奇珍异宝。对于刚踏入修士界的修士来说,每一样都弥足珍贵。 正是因为镇狱功法的霸道,所以该功法的创始人也有了先见之明,早早的为他的继承人,将这些修炼初期最珍贵的奇物准备在了一起。 如果没有定魂草,吕方作为普通人类,他一入宝塔,就会被灵泉中的九幽意念侵袭;如果没有造化灵泉,吕方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根本就练不了镇狱功法。就算他日积月累,普通修炼情况下,那也不知要练到何年马月才能催动此功法,这也大大限制了修炼进度,难以在功法上继承和开拓。 看完定魂草和造化灵泉,吕方又打量起了草地上的小树,只见这小树不高,但却枝叶茂盛,长的很整齐,也很有规律,树冠处就像一把撑开的伞。最特别的还是它的叶子,不大也不小,尖尖的形状,和茶叶没有采摘下来的样子很像,看起来青翠欲滴,闪着灵动的光亮。 见吕方的目光盯到了小树上,红姐的脸立马严肃了起来:“你可别打这小树的注意,现在的你还用不上!” 无论是这小树,还是石头缝隙里的鲜红液体,那都是奇物中的奇物。无论是哪一样,对修士的作用都非常巨大。但修行不能完全靠外物,外物只能作为辅助,只有到了适当的时机,奇物才能发挥它应有的功效。不然,一味的依靠外物,修炼就没有了自己的领悟,便也无法明白奇物之珍贵,道途之珍贵。 “没有!我只是好奇,看看而已。”吕方悻悻道。 “好吧!”红姐道:“我们来做一个游戏怎样?” 只见红姐面部表情异常肃穆,眼神中却有一丝古灵精怪的样子。 每当红姐做出这般表情,吕方就知道大事不妙,红姐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了。 “红姐别拿小弟开心了!脸都好痛的!”吕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神情有些无辜,很认真的说道。 “你是不是又想找打!红姐我什么时候拿你开心了!”小红把脸一横道。 被红姐的话语一怔,怼的他够呛,于是吕方立马回复道:“红姐随意吧!” “这是几个手指?”红姐单手弯下三根,比出两根手指,做出剪刀状,然后萌萌的问道。 吕方一看,哭笑不得,这也太欺负人,太侮辱一人的智商了,这分明就连没上过学的三岁娃娃一看都知道的。 “红姐,来点有难度的好吗?只要不是太难就行!”吕方有些不开心道。 “快说!不然我打死你!”红姐认真道。 “两根!”吕方看都不看道。 “对!”只见红姐狡黠一笑,将手藏到了身后,然后又多伸出一根手指,问道:“现在是几根?” 吕方一看,立马哭丧了脸:“红姐你这不是欺负人吗?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只见红姐一动不动,眼神冷峻:“快说!” 忽然,吕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仿佛有一朵花在缓缓的张开。闭上眼,不用眼睛去看,亦能清晰的感受到外界。 “三根!”吕方回道。 “现在呢?”红姐又再多伸出一根手指。 “四根!”吕方道。 “太棒了!”红姐有着一丝兴奋的夸赞道。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吕方睁开双眼,自己都无法相信,心中一阵惶恐:“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灵异事件?” “灵你个头!”红姐开心道:“你这是开了神识!真没想到,在炼气初期就开了神识,真是让你红姐都大感意外。” “神识?”吕方又是一阵不解:“神识是什么?” “神识,又叫天眼,这本是造化境修士才能拥有的能力,想不到你这这么快就开了神识!”红姐道。 “天眼又是什么?”吕方还是不解。 “……”红姐。 看了看眼前这一头雾水的人,红姐也是无语了:“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吕方也是一阵苦笑:“真不懂!” 红姐扬起手来,准备要拍吕方一把掌,但是,很快又放下了手去:“好吧!我已经习惯了你无知。天眼就是能够看到你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只要在你的神识范围内,一切的事物你都能感知,看得比眼睛看到的还清楚。” 听红姐这么一说,吕方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病,通了灵异。 这修士一途,还真是有太多的奇妙与不解。 “你不是说这是造化境修士才能拥有的能力吗,怎么我这么早就开了天眼?”吕方理了理思绪,问道。 “鬼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红姐道:“神识的诞生,离不开识海。只有开辟出了识海,才能有神识的诞生。但你现在连气海都还没有炼成,竟然早早的就有了神识。真是好运气!” “会不会跟灵泉中的九幽意念有关?”吕方想了想道,之前一直被九幽意念侵袭,总觉得脑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红姐眼睛一亮,道:“看来你也不是很蠢!就是太爱问为什么了。” “为什么?我很蠢吗?”吕方。 “……”红姐:“不是很蠢!” “……”吕方 开了天眼,有了神识之后,吕方可以内视自己的身体了。他发现在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一朵花,一朵洁白的九瓣花。 “我脑袋里长出了一朵花,白色的,有九片花瓣。”吕方对红姐道。 “九幽之花,由九幽意念所化,花开九瓣,有九色。”红姐道:“你这朵白色的九幽花,还是最低的等级,日后会随着你的修行和际遇,它会慢慢增添色彩,进化。” “脑袋里长花?”吕方傻傻道。 见到吕方又是这般模样,红姐气不打一处来:“天赋倒是不错,就是人有点毛病!” “我真的有病?”吕方又有些担心起来了。 “你还想不想救你娘亲,还有你姑姑!”红姐脸一横道。 被红姐这么一提,吕方立马将十万个为什么都丢到了一边,神情也是忽然坚定了起来。 他无法忘记秀妃娘娘在生小孩时的艰辛,特别是在小孩出生之后,她脸上的泪痕,好像眼泪都已经流干,奄奄一息,那一刻,她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随着婴儿的离去,吕方没能再看到秀妃后续的情况,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李依然,李姑姑。吕方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凸起的那个然字,心里好像有万千的蚂蚁在撕咬。 后面有两个人在追她,他分明能感受到她心里的那份焦急与无奈。情急之下,她将吕方放到了他养父母的屋门口。这不是抛弃,也不是食言,是万般无奈下的抉择。 说好了要守护他一生,结果却不见了她的踪迹,唯独自己这十六年来,自己默默的长大。 她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回来,她既然对她的宗主许下了若言,她必定会用生命去捍卫。 她一定是出事了。 …… “想!”吕方的眼中露出了果决。 “想你就别多想,好好修炼!”红姐。 “好!”吕方 吕方开始穿戴自己的衣裳。 红姐忽然一下身影虚幻,消失不见了。 第三十五章 圣山高层交流 又经过了几日的修炼,吕方发觉自己已经步入了炼气中期。 在气海的丹田处,真气已经雾化成了液体,隐隐的,逐渐有了成气海的迹象。一旦成了气海,便是到了炼气后期,届时,便可修炼镇狱功法的镇狱神体第一层。 如此迅速的修炼进展,和身体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让吕方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激动。 自从脑袋里长出一朵花来,吕方发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当感受到神识给他带来的好处后,吕方简直高兴的都睡不着。 随着自己对外界感知能力的提升,吕方在身形和步法上也是异常的灵敏了起来。因为脑袋里意念变化的更为快速,所以身体随之的节奏也是跟着快速了起来。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吕方修为提高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坚实的修炼基础,普通人的身体亦是无法做到快速移动和反应的。 现在,吕方的修炼,白天依然是修圣山炼气诀,用以巩固自身的修为。到了晚上,每次入塔,他都要练一遍镇狱神功。随着对功法的熟练,还有自身修为的提高,吕方已经从起初坚持催动镇狱功法半刻钟,提升到了两刻钟。 每次修炼镇狱功法后的身体不适,都会在灵泉的浸泡下恢复。所以,他每天,一边是习练镇狱功法,一边是每天用灵泉洗伐身体,在相互的作用与推动下,吕方的修为突飞猛进。 步入炼气初期,可能是吕方从零基础的情况下起步开始的,所以一边是摸索,一边是入门,吕方用了一个月时间才达到初期这个阶段。 一个月,从零基础到炼气初期,可能吕方觉得有些慢,但这已经是相当快的一个速度了。在修士界,武道修士能有这个修炼速度,足以称之为天才了。 当然,吕方自身本是道体灵胎,在灵气的接纳程度上也是相当快速的,在修炼上也是聪敏,自然修炼速度也不会太慢。但他能有如此的速度提升修为,这也与他的际遇有关。如果不是因为镇狱宝塔,如果没有造化灵泉对他身体的改造,如果没有道长传授他适当的功法,胡乱修炼的话,鬼知道他会炼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一块材质上佳的美玉,毁在自我的雕琢上也不好说。 当然,际遇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当今修士界,但凡强大逆天的修士,哪个又不是有着天大的际遇。 这才步入炼气初期几天,在一系列功法的转换修炼下,辅以造化泉,吕方发现自己又到了炼气中期。实在是有些振奋人心,不免暗自高兴。甚至吕方还想,可不可以再快点,直接就越过炼气中期,一下就到达炼气后期。这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吕方却不能这么做。 如果道长一开始就给吕方施以特殊的手段,自然是能够让他一步跨到炼气后期,甚至是跨越整个炼气阶段,都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样,根本就不符合吕方的人生历程,如果他一出生就在某个仙门或是道统,有了远见和认知,倒是可以这么做,大不了后天再弥补缺陷。 吕方承载着六界的危难,虽说六界危难迫在眉睫,但揠苗助长的培养方式并不适合他吕方。 如果那样,只怕他还没成长起来,就先自我毁灭了。那样培养出来的修士,也无异于温室中培养出来的豆芽,根本就没有实际战斗的能力,更不要说拯救六界了。 让吕方自己入道,一步一个脚印,不说每个阶段就一定要停留多久,但让他经历修炼的每一个阶段,这是对吕方的基本要求,也是他必须要去走的路。这样,才能将他修炼基础夯实,锻造出一颗强大而自然坚实的道心。 道心,才是一切修士的重中之重。 在清虚观的观殿里,有两道强大的神识在交流着。这就是圣山老人,化身为清虚观的空虚道长,和他的师妹黎明圣母,化身为观主夫人。 在表面上,此二人是水火不容的夫妻,但实则内里,此二人却是关系极为密切、要好的师兄妹。 “师兄,吕方那孩子最近修炼的怎么样了?”黎明圣母传音圣山老人。 “你用神识一探便知!”老人神识回道。 “对这么一个晚辈,我才不想用神识,只想问问你这个做师傅的!”黎明圣母。 “进展不错,一个月入门炼气初期,五日后又到了炼气中期。”圣山老人。 “还才炼气中期啊!”黎明圣母。 “已经不慢了,炼气初期都用了一个月。没有必要让他走的太快,经历修炼的每个阶段,让他一步一个脚印,这对他来说是好事。要不我不直接给他灌顶,让他一日就跨越过炼气阶段,但这样对他并不好。”圣山老人。 “这不,我们来天武界也十六年了,等他也等了十六年。虽说他修炼的也不慢,但我还是有些心急罢了。”黎明圣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再等等吧!”圣山老人。 “也只能如此,不知镇狱的神魂还能坚持多久?”黎明圣母。 “一百年,应该没问题。之后就不好说了。”圣山老人。 “你就让这娃在你这破道观修炼一百年?”黎明圣母。 “哪能这样!形势要变了,我也早就给他铺垫好了。就连媳妇都给他找好了,呵呵。”圣山老人。 “对了,你这些年在外面跟个神经病似的,到底也给找来了一个姑娘,还不知她是怎样的出生?”黎明圣母。 “普通农家女子!卖身葬父,孝心可嘉。哈哈。”圣山老人。 “什么!出生这么卑微,你就找来这么普通的一个姑娘,你对的起你自己,对的起我们未来的神界界神起吗?”黎明圣母。 “不普通,这姑娘身有慧根,兰心蕙质,面貌秀丽,已是人间难得的美丽女子”圣山老人。 “只是这出生也太卑微了些吧?”黎明圣母。 “与吕方那小子正好。他虽是天武界人皇的幼子,但一出生就离开了皇宫,也是在乡野中长大的孩子。这经历,正好对等。”圣山老人。 “但吕方这娃注定要今生不平凡简单的!如此匹配,又岂能对等!”黎明圣母。 “天之娇女,哪个不喜,哪个不爱,这样的爱,是形式大于实际,一点都不真实。越是简单与平凡,越是能显露一个人的真情,这也是我对吕方那小子感情上的考验,同时也是他命中的定数,如果日后他敢抛弃糟糠,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嘿嘿。”圣山老人。 “没救了,你个糟老头子!”黎明圣母:“对了,你刚才说形势要变了,什么形势要变了啊?” “吕方还刚入道,凡尘还未了。南轩国的太师正派人监视着他,那人断了吕方的前程,蒙了吕方的心,吕方心中自然有怨,日后定会找那人了结。近日,我观那太师倒是有些按捺不住了,特别是吕方一掌击败柳一眉后,吕方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他现在恨不得将吕方斩草除根,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见吕方修为日益提高,他已经坐不住了,只怕狗急了要跳墙了。”圣山老人。 “那你可铺垫好?”黎明圣母。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圣山老人。 “什么东风?”黎明圣母。 “等待吕方道心的觉醒!”圣山老人:“那小子现在已经是炼气中期了,他的身体被镇狱塔中的神物改造,已经比普通炼气修士强大了数倍,且他也能勉强催动镇狱那小子开创的镇狱功法了,整个南轩国,修士界除外,举国之力,也只有那个国师杨满天能成为吕方的变数,其他所有的人,皆已不是他的对手。”圣山老人。 “那国师好像就是个仙道造化境的小修士吧?”黎明圣母。 “正是,那日我到南轩国朝堂,他竟然窥探了我,幸好还算识相,不然那日我就了解了他。”圣山老人。 “一个小小造化修士,解决他还不就是一个眨眼,一个神识波动过去,便就可毁去他的识海。”黎明圣母。 “现在的吕方,与他怕是伯仲之间,胜负也不好说,正好可以磨练一下。”圣山老人。 “炼气中期对造化境!我没听错吧,老头?”黎明圣母。 “没错。吕方已经开了神识,且他在这个阶段,修为随时还能再做突破,他在镇狱功法上,也已经能够发挥出一二十倍,比之普通功法的真气,可以与之一较高下,就等他斩心明道,道心觉醒的那一刻。”圣山老人。 “说来也没毛病,但你就那么放心?”黎明圣母。 “放心,我对吕方这小子是越看越中意,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我认为他能够做到,就看他做到什么程度了。”圣山老人。 “实在不行,那我可要出手了!”黎明圣母。 “你就这么溺爱于他,日后他怎么能长大,就像雏鹰,该是他自己展翅翱翔的时候了。”圣山老人。 “老母我见机行事!”黎明圣母。 “就依师兄!好不?”圣山老人。 “你个臭老头子!”黎明圣母。 …… 第三十六章 养心殿中龙颜断 南轩国,太师府,一黑衣人来到府宅前摘去蒙在面上的黑布,从府门而入,行色匆匆。 目力测视下,这个黑衣人步法沉稳、矫健,以一种非常豪迈、劲道的身姿前行。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的人,但是不是修士还不好说,不确切。在他左脚上,貌似还沾有黄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黄色的泥巴,可见他是由城外而来,且路过了京城门口的黄泥岗。 在这黑衣人的肩上,还有着一些杂乱的草屑,想必他在经过黄泥岗时是从山上来的,正好附近有一座紫青山,定是从此山而来。 黑衣人径直来到太师府大厅,只见太师手握公文,很是认真和用心的细细翻阅、品读着。 见黑衣人到来,太师立马将公文放置于案几之上,他的这个动作快速而有章,眉头微微皱起,将原本拿在手上的公文,一下就和案几上的其他公文放置到了一起,且又有着区分。 黑衣人才入得大厅,还未及行礼,太师便放下了手中之事物,眼中有着一丝焦急与不安之色闪过,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只见黑衣人弯了弯腰,然后拱手道:“禀太师,大事不妙!” 黑衣人行色匆忙,话语也是说的急迫,但见太师额头忽然有根青筋鼓起,并又跳动了两下。黑衣人见此情景,心中立马也是方寸大乱,有着强烈的不安之感,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左右上下看都不是,于是闭上了眼睛,心中在话语说出后,也是后怕不已,此刻手脚都有些哆嗦了起来。 太师朝着雕工精湛,且做工美丽的窗子外望了望,似乎是有所思考,片刻,又是快速将头扭了过来,随着身子的转动,身上的绫罗锦衣反射出明晃晃的光泽。 “把具体情况说来!”太师忽然眉头深深皱起,沉声道。 黑衣人身子又哆嗦了一下,腰弯的更低了,此时,他肩膀上的一粒草屑,悄无声息的掉落到太师府厅大厅的地板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恕属下愚钝,依我看来,那吕方的修为又提高了很多。” “如何见得?”太师表情凝重,依然是沉声道。 太师询问起来,黑衣人顿了顿,好似早有准备:“这几日我见那小贼的气息更加雄浑,强健,且面色更是有光彩了,这应该是功力大增,修为大涨的缘故。” “就这么几天,修为又涨了?”太师道。 “属下应该不会看错!”黑衣府吏紧张道。 “啪” 太师扬起手来,在案几上大拍而下。瞬间,案几上的公文散落一地,杂乱无章了起来。太师呼吸起伏,身上的绸缎又明亮的晃了几下,显然他是有些怒火中烧。看了一眼案几,不去理会那些掉落在地的公文,他眼神锐利,仿佛两把刀子,又尖又利,逼视着黑衣府吏:“你确定!” 在太师的虎威之下,府吏的头低得更低了,双腿哆嗦,双手打颤,噗通一声,就跪伏了下去,然后声音发抖道:“属下确定!” “之前就听说他打败了十八路弟子中的佼佼者,那人叫什么来着?”太师。 “柳一眉,有五堂弟子尊其为大师兄。”府吏。 “那柳一眉什么修为?”太师。 “真武境!”府吏。 “比你如何?”太师。 “空虚道长的十八路弟子,个个武艺精湛,这柳一眉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虽然境界与属下相当,恐怕实力不在属下之下。”府吏细心分析道:“这也是我等一直不敢贸然闯入的原因,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贼子的修为一步步提高。” “如果让你们全部出动,围剿吕方一人,此刻,你们可有把握。”太师忽然眼睛一转,邪恶的盯视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遇到太师的目光后连忙低头回避,然后毫不犹豫道:“此子之前的功力在真武境阶段,现在应该是略有提高。如果单打独斗,属下恐怕不及。如果我们全部出动,谅他双拳难敌四手,属下有信心必将他拿下。” 听黑衣人如是一说,太师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 之前,当吕方被清虚观收为弟子后,太师的心就有些不安了,毕竟清虚观是方外势力,就连南轩国主都不敢挑明了搞它,可以说吕方既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也找到了一个上佳的庇护所。 当那日,府吏报告吕方打败柳一眉之时,太师原本就不安着的心焦急了起来。试想一下,吕方能打败真武境的师兄,说明吕方至少已经具备了真武境的实力。太师府中有府吏五十人,其中真武境二十,临武境三十,他手下没有圣武境,也没招徕初武境的府吏。也就是说,太师府中,武力最高的也就只有真武境,既然吕方能击败真武境的武者了,那他来个偷袭,或者是刺杀,这已经能够威胁到太师的生命了。 因此,当太师听说吕方的修为又提高了,心中更是烦乱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太师已经急了,再等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在他心中其实早已酝酿了一个计谋,但他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到来,竟将他堂堂一国太师逼上一条极端之路,而且,这一天,还来的这么快。 “你等去账房支些银钱,这几日好生养精蓄锐,随时听我差遣与调动。”太师忽然起身,露出一丝阴暗至极的面庞。 “属下告退!”府吏。 斥退了府吏,太师又立马加了一件衣裳,朝府宅大门口跑去。 “老爷!”太师府宅看门人弯腰迎道。 “备马!”来到府宅大门口,太师一声大喝。 “是!”看门人:“要不要叫上刘公子?” “不用!”太师。 很快,一辆双匹健壮雄马拉乘的豪华马车,随着车夫轻轻的驾驭,缓缓的停在了太师府宅门口。 太师二话不说,也顾不上什么形相,一脚就登爬上了马车,并对车夫吩咐道:“即刻去皇宫!” “驾!”随着车夫的驱赶,两匹高头大马立刻就奔跑了起来,一路朝皇宫赶去。 上次因吕方夜间面圣,只因是夜间,所以皇城的街道上人很少,只有一辆豪华马车独自奔行。这次,因为是白天,出来活动的各类人很多,马车的速度很快,惹的路边的行人纷纷避让。 太师刘雄在皇宫大门前下马,这是皇宫的规矩,除了皇帝,他人无权在皇宫中驾马。 一路快步至太和殿养心宫,今日刘公公不在,不然又要与刘雄这本家好好寒暄一番。 殿门处站有几众护卫,皆是带刀,看上去精神气貌都是绝佳,他们不阻文官,也不需向任何官员行礼。宫门处站着两个待遣的丫鬟,见了太师,她们不敢阻拦,也无权去禀报。 一路径直入了养心殿,只见皇帝依然端坐在香炉前,国主李炎昭正为着他的仙道,与国之大运醉生梦死。 将朝中凡俗事务交付后,这李炎昭基本上就不上朝了,养心殿成了他每天的起居之地。 莫说这养心殿,虽然雄伟不比金銮宝殿,但却也十分富丽堂皇,灯火透彻。 一来到养心殿,在其国主身后,刘雄噗通一声跪地,大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刘爱卿何事慌张?”李炎昭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依旧是不紧不慢道来。 “据探子之报,贼子吕方在清虚观修为大进,怕是要威胁到皇上了!”刘雄声势急迫,亦是想用情绪感染李炎昭,他需要他主子的授权和支持。 “修为大进?威胁到我了?他现在什么修为?”李炎昭淡定的甩出连串的问号。 “回皇上,炼气中期!探子已探明。”刘雄。 “炼气中期?!”李炎昭。 刘雄是凡俗世道之人,对修士的境界层次不是很了解,但根据他对探子探明的情况判断,他认为吕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当听到刘雄报上吕方的修为,李炎昭也是一阵惊讶。可能这个修为层次还不是很高,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才一个多月,这么快就练到了炼气中期,实在是有点神奇,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你确定?”李炎昭。 “探子已探明,确定!”刘雄。 李炎昭修仙道已经数年,他现在已是仙道化体境界顶峰,被困在造化境下已经十多年。一入造化,出神入化,造化境,一直是这些年李炎昭梦寐以求之事,修为一直不能提上去,他也想了很多办法,但一直都没有成效,硬是死死的被卡在了化体大成。用国师的话来说,圣上这是灵根欠佳,所以修炼缓慢,突破困难。 “区区炼气中期,还威胁不到本皇!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般,确实也让人惊讶!”李炎昭在话语中透露着对吕方的轻视,一来是实事求是,二来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威。但他最终还是对吕方的修为提出了中肯的评价,心里也对吕方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防备与惧怕。 李炎昭的心里已经开始容不下吕方了,他被吕方的修炼速度惊讶到了,甚至心里还有一丝嫉妒,想他修炼的又是何等之缓慢与艰辛。 “此子不能留!”在感受到主子心中的敌意与不快之后,刘雄大胆、果断的提出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李炎昭心里也有了如此打算,但他仍然故作镇定、清高的思量了一下,淡淡道:“只要不直接入清虚观,可以不择手段!” 由此,可见李炎昭之心。 思索了一下主子的话语,刘雄瞬间欣喜,眼中邪恶闪过,随后露出了阴暗的笑: “谢皇上!微臣告退!” …… 有了主子的授权,刘雄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在对待吕方这件事上,他也更加大胆,放肆了。 吕方之事,可以说是刘雄,和他的侄子刘泰来惹出来的。李炎昭一直以来也就是做着权衡和抉择,如果没有将吕方逼上紫青山,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一档子事,也不会让龙颜有些不悦了。 在李炎昭心里,已经对刘雄这个太师有了不满,同时,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吕方,并对他做出决断。 第三十七章 一人战五十人 演武场上,各路弟子都在修炼,包括吕方。 这两日,吕方巩固了自己炼气中期的修为,丹田之中,已经形成了真元液化之势,且液化的真元正在不断积聚,大有成气海之迹象。 现在的吕方,脑中有九幽意念所化之花,神识已开,体内真气雄浑,肉体强悍,在不催动镇狱功法的情况下,已经可以轻松碾压圣武境,并且倚仗神识之威,打先天境武者也是不在话下。毕竟先天境武者只是有了自己的武之道念,还没有脱离武者的范畴。 吕方现在已经算是一名武道修士了,且是很奇葩和逆天的修士。如果催动镇狱神功,真气暴涨一二十倍,又有神识相辅,吕方不敢去想象自己的战力如何…… “吕方——” 正在演武场修炼的吕方不用眼睛去看,用神识朝着声音的来处一扫,发现伙房胖哥颤颤巍巍的走来,手中似乎是拿着一封信件。 胖哥走到吕方跟前,递过一封书信道:“吕师兄,你家有书信来。” 吕方接过书信,心中一阵纳闷,皱眉问道:“谁送过来的?” “一个差旅打扮的人送来的。”胖哥挺着肥胖的身躯,有些气喘道。 “这人现在何处?”吕方警觉的问道。 “信一送到就走了。”胖哥。 吕方眼神一闪,拆开信来看。信中尽是乡邻的思念与嘱托之言辞,落款是海大叔。 海大叔根本就不识字,这信应该是托他人代写的。乡里唯一一个能写书信的也就私塾先生,但那位私塾先生的字,吕方认得,早年还在他的私塾里接受过启蒙教育。 “这字迹有些陌生,不像是我乡邻的来信。”吕方判断道。 “要是托别人写的也不一定。”在吕方接到书信后,唐明来到了他跟前,一同看着书信。 “就算找人代写,海大叔也不会舍近求远,应该找黄先生才对。”吕方道。 见到吕方一阵疑惑,唐明立马反应过来:“这其中一定有诈!” “海大叔的名字没有错,这与我乡邻符合无疑。”吕方坚定道。 “会不会,你的家人遭了什么不测?”唐明忽然提出这么一个猜想。 顿时,吕方的心有些不安起来。这段时间,他在清虚观修行,同时也是避难,心中想着日后寻南轩国主与太师复仇,没准还真是他们要先下手了也不一定。 “出来进京赶考已两月有余,科考也早已落下了帷幕,我不曾回家,也不曾捎个音讯下落,家里人应当是十分牵挂,我是该回去看看了。”吕方忽然有些感怀道。 “兄弟莫要感情用事,这是别人的圈套也不一定。”唐明劝诫道。 “哪怕是圈套,我也要回去一趟。”吕方道:“近日修行,我总觉心中有些牵挂与不安,如果我不走上这一着,怕是会有心病了。所以,我必须回去一趟。” “人心险恶,江湖路远,要不要兄弟陪你走这一程?”唐明很是豪气道。 “不了,这是我的家事与个人恩怨,理当我独自去面对和解决。”吕方亦是坚定道。 “什么时候动身?”唐明想了想。 “即刻与道长道别,即刻动身!”说罢,吕起转身去了观殿。 在观殿中,吕方见了道长,将事由说来。道长也是爽快回道:且去,心有魔障,还需早日了结。 得到应允之后,吕方便拜别了道长,快步走下台阶。路过演武场时,唐明忽然叫住他:“兄弟,虽然我人不能陪你走这一程,请把我的刀带上,以防万一。这也算是兄弟的心陪你在一起,你就不要再拒绝。” 见唐明神态坚决,吕方不好意思再回绝。点了点头,吕方一手接过了唐明递过来的刀。只见刀身已被白布缠绕、紧紧包裹着,还系上了一根绳子。吕方顺势将唐明的刀背在了背上,俨然江湖侠士的模样。 背了刀,二话不说,吕方便起身离去。 “我在观中等你,早去早回!”唐明望着吕方离去的背影叮嘱道。 此时,其他各路弟子也是停下了修行,朝吕方看去。 师姐李飞燕默不作声,目送吕方离去,其他些个弟子,表情不一,剑派弟子也猜想到吕方是遇到事了,心中皆有些开心,他们巴不得吕方一去不回,皆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拜别了道长与告别了唐明,吕方背着刀,一路沿着山路而下。这条路,吕方只在上山时与唐明走过一次,这还是他头一回下山走这条路。他步伐轻盈矫健,虽然是第一次下山,但却轻车熟路的样子。毕竟现在的吕方,是开了神识的修士,徒步与辨别方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费力气。 很快他从山上下来,走到了一片黄泥之地。对于这块地,吕方一点都不陌生,大约在一月半前,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硬生生仗责五十大棒,遍体鳞伤的被丢在这里,趴在当时的黄泥水中。 这块地是京城与紫青山之间的必经之地,有几里之长。脚刚踩到黄泥之上,忽然吕方的神识感应中传来异样的变化,用神识仔细一感应,发现黄泥地中隐藏着一些人。准确说来,应该是伪装潜伏在泥地中的武者,而且有好几十人之多,仿佛是随时要伺机而动。 吕方放出神识,细细感应,发现这些武者修为并不高,大概在真武境的人数有二十,临武境的有三十。 虽然人数并不少,但他们的修为实在是太不高,在吕方迈入了炼气境后,在神识的辅助下,真武境的武者在他面前都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这等层次的武者,在吕方面前,已经不是数量能够取胜的了。毕竟他现在本身的修为,在不动用镇狱神功的前提下,都已经相当于圣武境一个级别,再加上神识是造化境修士才能具备的特殊手段,光凭着这两点,来多少真武境,在吕方面前都只是一堵纸糊的墙,轻易就能将之击破。除非是来千军万马的真武境,将他累死才有可能,不然就单凭眼前这些数量与修为的潜伏者,只能给吕方拍拍灰尘。 在满怀自信的情况下,吕方轻松的迈着步子,踩踏在黄泥之上,继续朝前行进…… “唰”,“唰”,“唰”…… 伴随着一串声响,在黄泥地中,忽然有掩体翻动,随即五名黑衣人齐刷刷的堵在了吕方面前,手中举着明晃晃的砍刀。面前这五人,皆是真武境修为,此刻几人一拥而上,全都举刀在吕方面前,大有要将他乱刀分尸之势。 这几人的一举一动,一切早就在吕方的神识感知之中,所以他们凶猛的来势并没有使得吕方惊慌,反而是异常的冷静。 几名黑衣人霎时冲到吕跟前,举刀停滞了半刻,几柄砍刀瞬间就是朝着吕方迎面砍去。 一来就上五名真武境武者,吕方心中也是纳闷,不知敌人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只见吕方毫不慌张,随之大喝一声“气杀”,也是迅速果断的一拳迎了上去。 吕方衣衫鼓动,这是被身体散发出来的真气所带动的。很忽然打出的一拳,虽然没有经过任何的蓄势,但在一瞬间的爆发中,却是将体内的真气打了出来。 “碰”,一声巨响,一道真气迎面击打在了对面黑衣人的砍刀和身体上,五名黑衣人瞬间口中喷血,身体抛飞了出去,随后噼里啪啦一阵声响,五名黑衣人及他们手中的砍刀如落雨般纷纷掉落在黄泥地上,皆是翻倒在地,抱着身体翻滚不起,皆受到了严重的身体内部创伤。 见到先前打头阵的五名真武境同伙,瞬间就身体抛飞了出去,余下的四十几名伏击者皆是看得发懵,根本就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第一波五人攻击被击溃,瞬间所有人想都没想,按照原先策划好的计谋,都第一时间从地上冒了出来,举着砍刀,一窝蜂似的朝着吕方蜂拥而至。 吕方眼神犀利,头脑异常清晰的注视着那一波朝他袭来的黑衣人,胸口略微起伏了一下,舒展了一口气。 黑衣来势汹涌,且迅疾,但吕方起动后的速度更为快速。只见吕方身后一道道残影闪现,瞬间就冲入了黑衣人人群中。 “嘭”,“嘭”,“嘭”,“嘭”,“嘭”……………………………………………… 在吕方精准且迅速打出的拳头下,一声声,连续不断的真气击打声响起,一名又一名黑衣人身体被打飞…… 可以说吕方的进攻速度已经快到让人看不清了,他一步一杀,一拳解决一个,哪怕黑衣人人数众多,他们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稍许时间,地上便翻滚了一地的黑衣人,哀嚎遍地,皆是被打得喷血倒地,抱着身体翻滚不起。 轻轻松松,整整五十名黑衣人,吕方边打边计着数,片刻就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满地重伤。 望着一片的手下败将,吕方不禁为自己的战斗力感到惊喜。想在两个月前,自己是那么的弱小,那时简直就是任人宰割。 虽然吕方已经大致猜到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但他还是要再次确认一遍。于是走到一个在地上翻滚的黑衣人旁,他将黑衣人提起,逼问道:“是谁派你们过来的?快说!不然再给你一拳,打死你!” “是——是太师——派我们来的!”黑衣人断断续续道。 得到答案后,吕方又一把将那个黑衣人丢回到地上。 “尔等往后莫要再为虎作伥了,如果再让我碰到,我定不留情!”吕方对一地的黑衣人大声说道。 “谢——大人!”……一地的黑衣人皆是陆陆续续、断断续续回道。 吕方拍了拍手,对自己的战斗能力和处理方式十分的满意。这五十个武者,还刚够他热一下身,舒展一下身体。 第三十八章 刘雄叔侄殒命 “这个太师刘雄实在是太阴险歹毒了,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吕方念叨。 收拾完黄泥岗中的黑衣伏击者,吕方一路西去,很快就来到了京城外的运河码头,一艘运货的大船正停靠,不少劳力在搬运着货物。 吕方行到客船处,登上了一艘南下的长途客船。很快船儿就离岸,沿着运河南下。 “客官这是去哪?”船上负责收费的人问道。 “蓝田县。”吕方回道。 “路途不远,一两半银子。”收费人道。 “不用找了。”吕方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递于收费人,对方接过银子,连忙道谢。 此刻,吕方自家里出来,到京城赶考所备的盘缠银钱也快要用完了,但身上还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是下山之时伙房胖哥所赠,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胖哥也是个悉心之人,吕方想道。 船儿在运河中航行,荡起一层层水波,阳光照射在河面,波光艳潋,两岸边上,正是桃花谢了荷花开,柳树成荫之时。 想着之前春季进京赶考,书生意气,吕方此刻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经过两天两夜的船只航行,途中不少旅客下穿,此时船上旅人已不多。船只已经到达了蓝田县境内。吕方心中急切,真是离家越近越心切。 很快就来到了蓝田县蓝田码头,吕方下了船,在码头不远处的一处客栈,顾了一辆马车,往柳河乡去。 又经过两个时辰的车马颠簸,这才来到柳河乡吕村。下车步行几刻,吕方便回到了家中。 吕方从墙角翻找出钥匙,打开家门,陈旧的房屋内已经布满了蛛丝,且有一层厚厚的灰层。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与眷恋,毕竟在这屋中度过了十六年光景。 吕方来到自家屋后的山上,行到一处两座矮坟前,拔去坟头的荒草,跪拜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回来看望你们了。” …… 拜完父母的坟,吕方来到村中,正遇到大牛叔在自家屋前水井处打水。 “大牛叔!”吕方忽然叫道。 打水之人一眼看来,立刻笑容满面,放下取水的器具,开心道:“方娃娃!你回来了?”随即高叫道:“方娃娃回来了!大伙儿都快出来!” 随着大牛叔的叫喊,村中邻里皆是出门跑来,热情欣喜地道着:“方娃娃回来了!” 吕方激动的与各位邻里拥抱在一起,眼中泪水滑落。 “王婆婆,还有李婶和海大叔哪去了?此番怎么没见他们在家?”吕方与众人招呼完后,忽然问道。 顿时,大家伙的脸色难堪了起来,很是难过的样子,都是低头不语。 “到底怎么了?”吕方从气氛中感觉到情况不妙,于是急切的问道。 “就在前两日,来了一伙差人,说是从京城来的,他们还说你方娃子在京城欺君逆反,要来诛连家人。王婆婆他们与之理论,三人被他们抓走了。”大牛叔有些伤心的缓缓道来。 “被京城来的差人抓走了!”顿时吕方脸色凝重,心中难受,激动无比。 “方娃娃你不要激动,大家都相信你,依然喜爱你。”乡邻纷纷道。 “各位叔伯婶婶,我吕方与当朝皇帝还有太师有了过节,科举之路已经断送。但我入了清虚观,被空虚道人收为了弟子,现在已是一名武道的修士,大家莫要为我的前程担心,且我这就进京将王婆婆他们三人找回来。”吕方镇定下来,与乡邻交代道。 “不可!” “不要去了!” …… 众人纷纷说道,虽然心情都很沉重,但还是为吕方考虑着。 “莫要多说了,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带回来!”说罢,吕方转身快步离去…… 吕方离开吕村,来到镇子的集市上,在一家客栈买了一匹膘肥体壮的大马,安置好马鞍后,吕方跃马而上。 虽是以前不曾骑过马,但武者修士驾驭一只马匹还是不在话下。 马不停蹄,一路快马加鞭,中途换了一匹马,经过一天一夜多的奔行,终于又赶到了京城城门处。 远远看去,就见城门外的城墙上吊着三个人。吕方走近一看,顿时心如刀绞。 吊在城墙上的三人正是王婆、李婶、海叔,他们身上遍体鳞伤,有着不少鲜血的痕迹,且此刻一动不动。吕方含泪解开身上挂刀的绳子,拔出后背的刀,褪去刀上的缠布,一把黑亮且有些重量的直刀握在了手中。 朝着城墙上一刀挥去,一道刀芒闪出,吊挂王婆、李婶、海叔的绳子瞬间被切断。吕方迅速接住三人的身体,一番探看,发现三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且身体僵硬。 “王婆婆,李婶,海叔……”吕方泣不成声,一边梗咽着轻声叫唤,一边摇动他们的尸体。 “刘雄——!李炎昭!”吕方仰天怒吼! 此时,一群守城的士兵已经将吕方团团围住,矛头等兵器已经对准了吕方。 放下王婆婆三人的尸身,吕方擦去眼泪,此时脸上阴云密布,眼中恨意与杀意汹涌。 朝着四周包围着他的士兵一眼看去,吕方眼中忽然一抹狠厉闪过。一道道刀光闪烁,刀芒与刀气瞬间朝着四周斩去。 刀芒与刀气所至之处,鲜血喷洒,肢体与头颅纷飞。吕方瞬间就将守城门的二三十名士兵毙杀,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心中恨意滔天,吕方骑马穿过城门,朝着太师府一路奔去。 来到太师府门前,吕方一刀便劈烂了门上挂着的匾额,然后飞身一腿,“碰”的一声巨响,两扇厚重的太师府门被他一腿踢开,守门之人当场被撞飞,毙命。 进到太师府院中,只见刘雄一把大椅端坐在屋檐下,刘泰来站在他身傍,此刻有些瑟瑟发抖。 “老夫等你多时,今日就取你性命!”太师刘雄忽然站起,手指吕方道。 “纳命来吧,刘雄!”吕方咬牙切齿。 还不及吕方将话说完,只见刘雄手一挥,又是五人闪到了吕方跟前。 眼前这五人,不是太师府中的府吏。太师府中的府吏已经不是吕方的对手,且都已被他打倒,大多都已离去,回来的都还在养伤,现在跟本就没有恢复战斗能力。 这五人,比之太师府的府吏,那修为不知高了多少去,虽然人数不多,但实力都不俗,四名圣武境武者,一名先天境武者。 这几人是皇帝太和殿门前的侍卫,皇帝李炎昭专程送他们过来对付吕方的,已经在太师府中守候了一两天了。 不需刘雄发号施令,那名先天境武者二话不说,右手成拳,飞身一拳就朝吕方砸了过来。 在拳头之前,一道真气迎面冲来,吕方亦是身体一震,催动真气,用身体轻松顶住并了气流,且将袭来的真气反弹了回去。 那名先天境武者大感情况不妙,刚欲撤身收拳,但为时已晚,吕方的身体化作残影,神识轻松就判断好了攻击路线。 且那名先天境武者感觉自己的心念忽然被什么影响,有点意识模糊,他被吕方的神识镇压住了。 吕方毫不留手,在神识的辅助下,准确无误的迅速欺身上前,一刀就将那名先天境武者的身体劈开成了两半,摔落到地上。 剩下四名圣武境武者一看,大为惊慌,要知刚被一刀劈死的可是一名先天境武者,他死的是那么的快,那么的轻松简单。一切就在眨了两个眼之间,一下就断送了性命。 吕方擦去额头上飞溅而来的鲜血,眼神绯红,杀意凛然的盯视着那四名圣武境武者。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在慌乱中纷纷拔出皇帝专门给他们统一定制的佩刀,朝着吕方一步踏出,身体高高跃起,四把闪亮的弯刀,瞬间一起朝照吕方的头部劈去。 吕方见势,不慌不忙,瞬间也是快速果断的一刀朝着空中挥去…… 一声真气爆破之声响起,同时伴随着金属交击之声,哗啦啦,四块断掉的刀身掉落到地上。 四名圣武境武者手中的佩刀,均被吕方手中的黑亮直刀斩断,且他们的胸口,均是有一道整齐的伤口,鲜血滴落着。他们这伤是被吕方那一刀的刀芒所伤,伤口整齐而统一。 四人皆是知道大势已去,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均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等待着吕方最后的裁决。 “唰”“唰”“唰”“唰”四声刀风之声响起,四名受伤的圣武境皇帝护卫被吕方乱刀分尸,四命呜呼。 此刻的吕方杀红了眼,心中的恨与气还没有消去。 解决了那五名皇帝的贴身护卫,吕方一步步朝着刘雄走去。 此刻的刘雄,震惊得目瞪口呆,身体已经瘫在了椅子上,他手指着吕方,哆嗦道:“贼子,莫要猖狂,王法——王法……” 这个时候,太师刘雄还想着用王法来约束吕方,在震惊与恐惧中,他的精神已经失常,口中已经不知所云。 想想也是,堂堂一国太师,位及人臣之巅,手段早已遮天,抬手便可在国中呼风唤雨,此刻却在一个曾经还是他手中的玩物,一个弱小到卑微的书生面前,害怕到颤抖,这是多大的讽刺,多么的可笑、可悲。 “呯!” 一刀,吕方言语都不想多说,一刀便将刘雄以及他身下的椅子劈成了两半,刘雄到死都不瞑目。一国太师,就此死去,他终于为他的过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吕方,饶命……”刘泰来颤抖着,给吕方磕头讨饶。 看了一眼刘泰来那怂样,吕方对他轻视到不想取他性命,可一想到王婆婆、李婶、海叔三人的尸体模样,吕方眼中杀意果决。 一刀,又是一刀挥去,刘泰来的人头滚落到地上…… 就此,刘泰来也为自己的无知与肤浅付出了代价,生命就此结束。 想那日,他手指着吕方,说“你完蛋了”,也让吕方的生命一度黑暗了下去,差点就成了紫青山山崖下的亡魂。 现在,吕方与刘雄叔侄之间的矛盾,以及债缘,已经彻底了结、结束了。 从此,世间再无刘雄与刘泰来。 第三十九章 狂刀书生 解决完刘雄叔侄,吕方的目光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心中的恨意与怒火还是难以消散,就像胸口有一颗随时要爆裂的火球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吕方,让他心绪难以平静。 在那皇宫,那里还有一人,那就是南轩国主,他与吕方的恩怨也是不小,现在他又背负了三条人命,罪行也是不可饶恕。 吕方望了一眼满地狼藉,且尸横遍地的太师府院,看着那些破烂的肢体与洒落的内脏,以及鲜红的血液慢慢变黑,不免腹中一阵翻滚,几欲呕吐,但还是被他强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开了神识,如果不是经历过九幽意念的反复锤炼,此刻的吕方,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无法面对,与承受眼前这一幕的。 在人生的道路上,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针锋相对,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一人是杀,杀十人、百人、千人,也是杀。既然杀了,就杀他个干干净净,杀他个彻彻底底,杀尽所有该杀之人。 吕方已经杀红了眼。 他果断的出了太师府,在已经倒塌的府门前,吕方跃马而上,提刀纵马一路朝皇宫奔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在来到皇宫大门前,吕方依然马不停蹄,甚至是用刀身敲击马背,更是要长驱直入。 守卫皇宫大门的卫兵,见有人要骑马闯皇宫,且是浑身鲜血,手拿凶器。于是纷纷架起了人墙,欲要阻挡。 “挡我者死!”吕方声音冷漠,大喝道。 卫兵们不理会吕方的劝喝,纷纷使出了长矛,将矛头对准了他。 在马儿即将要撞到人墙,撞到长矛矛口之际,吕方微微闭了一下猩红的双目,随即瞬间睁开,一股无边的杀意从眼神中涌现了出来…… 想到王婆、李婶、海叔三人僵硬的尸体,吕方胸口那团火球刹那爆裂,恨与怒完全支配着了他…… “杀!” 一声大喝,吕方挥刀朝着人墙砍去,刀气瞬间就撕裂了人墙,断裂的尸体和兵器,纷纷朝两边洒开,一路举刀挥杀,吕方驾马直入了皇宫大门。 “护驾!” “护驾!” “护驾!” ………… 皇宫在吕方的攻势下乱做一团,一道道护驾之声传开。 这些卫兵的武力值都不高,甚至是很低,普遍只有初武境水平,吕方挥杀他们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容易。 在慌乱中,皇宫里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只大几百人的军队出现在了吕方面前。 禁卫军! 南轩国皇主的禁卫军出现了! 这支军队的装束统一而整齐,要比普通士兵配置的档次高很多,且他们手中的长矛兵器更是明亮和坚硬,煞有介事的在编排整理着队列。 看着这支军队,吕方不禁流露出了轻蔑的笑意。临武境,吕方神识一扫,发现这支军队的普遍修为都只有临武境水准,只有几名领队是真武境。 自从道长传授了“气杀”这门武技后,配合神识一起使用,只要修为不是很高,在他吕方面前的敌人,就休想要以人数来占优。 这“气杀”,与其说是一门武技,还不如说是一门真气运用的功法。它能将武者体内的真气,通过身体或是兵器的攻击外化发泄出来,杀人于无形,百步穿杨。 “挡我者死!” 吕方再次大声厉喝! 禁卫军对此置若罔闻,编排着整齐的队列,举着坚硬的长矛朝着吕方开去。 吕方又是眼睛一闭一睁,眼珠仍然猩红,他用刀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马儿也是如同杀红了眼一般,脚步更快了。 又在人马即将相撞之时,吕方再次举起了刀,朝着面前的军队一阵挥砍了过去。 断裂的尸体和兵器又是纷纷朝两边抛飞,中间一条鲜血与尸身铺就的大道再次敞开…… 吕方通过这条砍杀出来的通道一路奔行,穿过了太和宫,来到了养心殿门口,他飞身下马,径直冲入了养心殿。 殿门处的婢女吓得失魂落魄,尖叫着跑开去,原本在太和宫门处有几名武道修为高深的武者,但被李炎昭调派去了太师府,原本是要伏击吕方,却已统统被吕方斩杀。 步入到养心殿,只见李炎昭端坐在一盏香炉前,神态淡然清高。 “你来了?”李炎昭不紧不慢,淡定的说道。 “对!我来了!”吕方有力的回道。 “那你现在又是谁?”李炎昭拨弄了一下香炉,问道。 “狂刀书生——吕方!”吕方略微思想了一下道。 “好一个吕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李炎昭站起身来,转身面对吕方,且朝着吕方身后跟进来的禁卫军挥了挥手,示意退去。 禁卫军纷纷退去,吕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很高大,且眉宇间透着一股皇气。 “狗皇帝!纳命来吧!”吕方一声大喝,举刀便朝李炎昭砍去。 只见李炎昭丝毫没有慌张,在一个眨眼间,他便从案上拔出一把宝剑来,对着吕方砍来的刀,一剑格挡了过去。 “呯!” 一声金属交击声响起,李炎昭手中的宝剑一分为二,剑的前端部分掉落到了地上,也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宝剑的断口处被砍断的整整齐齐。 李炎昭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吕方手上的刀,不禁惊讶道:“好刀!竟然连朕的宝剑都能轻易斩断!” 李炎昭丢了手中的残剑,又对吕方道:“且容我说两句,可否?” “你还想说什么?”吕方猩红的双目对视着李炎昭。 “害你之人是太师刘雄和他的侄子,这些都与朕无关。”李炎昭道。 “呵!”听到李炎昭的推脱之辞,吕方不禁一声呵笑:“没有你这狗皇帝在其身后怂恿与支持,他刘雄能有这般狗胆吗!” 吕方的话语坚定,且怒火中烧,没有丝毫的退让:“如今又背上了三条人命,你们就拿命来偿还吧!” “且慢!这些都是刘雄所为。且你杀了朕这么多人,已经杀戮无数,债孽也已不浅了!”李炎昭慢条斯理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家人的三条性命,非要你与刘雄、刘泰来偿还不可!”吕方义愤填膺道:“那些无辜的死者,虽是被我所杀,但却皆因你们而死!” “哈哈——好一个书生!好一个才子!说起道理来还真有一套,看来还是朕看走了眼!”李炎昭大笑道:“既然你执意如此,可敢放下手中的刀,与我公平一战!” 此刻,倚仗手中的利刃,吕方有信心能轻易斩杀李炎昭。但是对方既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作为修士,如果不能公平一战,仗器杀人,势必在日后的修行中给道心留下破绽。 吕方略微沉思,牙一咬,“呯”一声,将手中黑亮的直刀插进了皇宫的地砖中。 “来!”吕方摊开双手道。 “接朕一掌!”话刚落下,李炎昭高大的身躯立刻腾起,一只宽大的手掌,带着强大的真气打来。 李炎昭是仙道化体大成修士,在境界上比吕方高出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还要多,如果不使用镇狱功法,李炎昭的速度和力量均是要比普通武道炼气中期的修士高出很多的。 在那危急时刻,吕方也没有着急着使用镇狱功法,而是熟络的运转起了圣山炼气诀,对着李炎昭打来的手掌一声大喝,“气杀”! 吕方直直的一拳朝着李炎昭的手掌打去。 “碰!” 一声巨大的,真气相对碰撞的响声响起,吕方的身体一震,感觉一股巨力从手臂上传来,身体不自觉的就朝后倒去。 “嘭”“嘭”“嘭”…… 吕方的脚不断的踏着地面,发出阵阵声响,但是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体撞在了大厅里的一根巨大的柱子上,这才停了下来。 稳住身体后,吕方感觉体内气血翻滚,身体有了些不适,于是他又慢慢催动起炼气诀,将身体里倒腾的气息平复了下去。 这是吕方自与人较量以来,遇到的最强大对手,在境界修为上,整整高出了他一个大境界还要多。以往的那些对手,吕方都是统统秒杀,但在刚才交手的那一下,他虽然是处在了下风,但那种遇到对手的兴奋,立马就让他斗志昂扬,他的战斗渴望被真正激发了出来。 真正的战斗是要遇到强者,或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才能发挥出一个人真正的战斗水平,以及激发潜在的能力。 “你——?”李炎昭看着吕方,不禁失声叫了出来:“我明明比你高出一个大境界,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你要高出一大截,你是怎么看清我出掌,又是怎么抗下我这一掌的?” 吕方平复好身体,擦去嘴角刚刚溢出的一丝鲜血,拍了拍前身的衣服,完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从他身体里透露出来的气息,还比刚才更加稳健和强大了。 李炎昭朝着吕方刚才撞到的那根柱子看去,只见那根柱子都已经开裂弯曲,虽然还没有倒塌,但他明白自己宫中建筑物的材质。 那根柱子,虽然是汉白玉在外,但里面却是加注了生铁,吕方竟然将这根柱子撞弯,而且一点伤都还没有,此时的李炎昭震惊的难以复加…… 第四十章 国师现身 “你猜!”面对着李炎昭难以置信的面孔,吕方戏谑道。 李炎昭亦是如同见了鬼,见了怪物般看着吕方,他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之所以吕方能在境界低出这么多的情形下,还能看清李炎昭的出掌,这其实完全是凭借了神识的威能,这也是神识的好处之一——明察秋毫,防范未然。 同时,吕方虽然看清并接住了李炎昭的那一掌,但他不动用镇狱神功时的真气水平还是不及对方,他能抗下来,且身体安然无恙,这也得益于造化灵泉对他身体的强化,以及圣山炼气诀对气血的强大恢复之力。 “看来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有成,确实是有着逆天之处!”李炎昭有些愤怒道。 “修道本就是逆天,我何止逆天,说出来怕吓死你!”吕方道。 想着自己这一路修炼的艰难与缓慢,李炎昭心中妒火中烧,忽然就对吕方起了觊觎窥探之心:“何不将你的机缘说来,分享一二?” 吕方也不傻,脑袋也还不至于生锈,心思一转,一阵讥讽道:“我的机缘便是逆天强者转世,我不用修炼,只要记忆觉醒就能获得强大修为。气死你这千年乌龟万年鳖!” “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李炎昭被彻底激怒了,语气也是充满了怒意。 “排山倒海!”李炎昭一声大喝,身体化作一条线,身后留下道道残影,对着吕方一阵掌击过来。其出掌连绵不绝,且势大力沉,有如排山倒海之势。 “气杀!”吕方身体一震,衣衫鼓起,体内真气亦是充分爆发了出来。 吕方凭借强大的肉身以及神识的威能,准确判断着对方的身位和攻势,他迎面而上,与李炎昭拳掌相对,战成一团。 李炎昭的排山倒海掌是一套以掌为攻的进攻功法,他的攻势有着系统且全面的策略和身位线路。而吕方的“气杀”武技,只不过是一门真气运用的法门,如果不是肉身强悍且有神识的辅助,只怕吕方分分钟就败下阵来,毕竟两人在修为境界上的差距是明显摆在那里的。 凭借境界上的优势,仙道化体已经大成的李炎昭,明显在二人的较量中占着优势与主动。 在不催动镇狱神功的前提下,炼气中期的吕方明显处在了劣势。在起初阶段,他一直是属于被动防御和挨打的一方。每次拳掌相碰,或是身体被掌击到,吕方的身体都是莫名震动与兴奋,这样的对手,彻底激发了他的战斗意识和渴望。 随着战斗的深入,吕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打越热,抗击打的能力也是逐渐提高,而且体内的真气运转也是越来越顺畅,还有着稳步提高的迹象。在神识方面,神识的反应也是随着战斗经验的提高越来越灵敏。 战斗场面本来是越来越狂乱,但吕方的头脑却是越来越清晰,且身体也是越来越舒畅。 吕方是没有进攻套路和防御招式的,他完全就是以神识预先判断对方的进攻,能躲就躲,躲不掉就用身体硬生生的去抗。 将真气灌注到拳头,每一拳的“气杀”击出,既是他唯一的进攻手段,同时也是他以攻为守的防御方式。 两人的战斗由深入到焦灼,养心殿内被外泄的真气打得一片狼藉。渐渐的,两人平分了秋色,打到了不相上下。 当打斗持续到一个时辰后,李炎昭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且他身上也已被吕方的拳头有所伤到。而肉身强悍的吕方这一方,他却是愈战愈勇,饶是意犹未尽。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李炎昭忽然撤身后退数十步,与吕方拉开了距离。只见他额头隐隐有着汗珠滴落,且呼吸也是有些急促了,同时身上也是一阵阵疼痛传来,这是被吕方的拳头打出来的伤痛。 李炎昭拉开距离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眉头深深皱锁,他看着眼前那个总是打不死,而且仿佛体力无穷,总是在平平淡淡的招式之中就将他的攻势化解掉的吕方,仿佛是见了鬼一样,内心惊诧无比。 “继续!”吕方挑衅道。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不然我不被他打死也会被他耗死。李炎昭心中盘算道,我现在体力已经耗去了大半,不宜再与他纠缠,我必须使出我的全力,来一个必杀的一击。 把心一横,李炎昭心中有了定夺。只见他再次屏气凝神,运转起了周身的真气,一口浊气吐出,他大跨步上前,将全身的真气集于双掌之上,腾空朝着吕方身体双掌拍去,大喝道:天崩地裂! 这是与李炎昭交手以来,他爆发出来的最强且最具攻击力的一招,在最最之前的那一掌与这一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只见吕方亦是气定神闲,望着李炎昭的双掌拍来,他也是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并且用神识死死的锁定着李炎昭。 忽然,在极其专注的凝视中,吕方感觉自己脑海中的那朵由九幽意念所化的九幽之花,震动了一了下。 原本铆足了劲,使出最后全力,要对吕方一击必杀的李炎昭也是在那一刹,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这一恍惚,不但是贻误了战机,还将他蓄势完整的进攻暴露出了破绽来。 “气杀!” 一声大喝,吕方的双拳朝着李炎昭的双掌打了上去。 “碰!” 一声巨大的真气对碰身响起,李炎昭的身体被弹飞了出去,撞在一根大殿的柱子上。只见那根巨柱表面的玉石脱落,柱子被撞弯了。 倒地后的李炎昭大口吐血,不止,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与李炎昭打斗到现在,终于在这一招之间,借助着神识的威能,吕方彻底将其击败了。他的境界修为要比吕方高,虽然吕方有着强大的肉身和奇妙的圣山炼气诀作为差距的弥补,但他关键还是输在了吕方的神识之上。 在那一刻,吕方用神识干扰了对方的意志,让他的进攻错失了最佳时机与最佳状态,因此漏洞百出,这才被吕方一击击败。 神识是造化境修士才能具备的特异能力,现在还才是化体层次的李炎昭,他还不到拥有神识的阶段,甚至至始至终他都还不知道吕方是开了神识的修士。一切的一切,他只归结为:吕方这小子太过逆天! 根本就还没明白其中的原由。 “纳命来吧!李炎昭!” 吕方拔出他插在地砖上的刀。 这把刀是道长赐给唐明的,唐明在吕方临行之时借于他。 十八路弟子都知道自己手中的兵器不凡,但他们对道长的来头却是毫无知晓。 唐明的这把刀,刀身黑,刃口亮,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整刀长三尺三,宽约三指,刀身笔直如剑,单面开刃为刀,尤其适合用于群战或与高手对敌。 正当吕方提刀逼近李炎昭,欲要取其性命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护驾来迟,还望国主恕罪!” 这道声音浑厚有力,且有一种很是神秘的感觉。 吕方立马回头,只见来人发型怪异,身上内里穿着白衣,外面却披着一件火红的袍子,面部的表情亦是无喜无悲,让人捉摸不透。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吕方一直没有发觉,只待他出了声响,这才察觉到。 此人来头不小,且修为高深。吕方很直观的判断着这个人。 惊慌中的李炎昭见到此人到来,原本即将涣散的心神立马喜出望外,镇定了几分: “国师无需多礼!杀了这人,此子不能留!”李炎昭一边吐着血,一边阴狠的说道。 从李炎昭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吕方的仇恨与妒忌之情,此刻,他是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方才发泄心中的不快。 试想一下,堂堂一国之主,手下护卫与士兵被杀了不计其数,就连他这做皇帝的都被逼得山穷水尽,不但被打成重伤,甚至即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谁能不恨,谁能不怨,此间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已经到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地步。 这已经与一开始的谁是谁非已无关了,现在就是谁要谁死! 国师的到来,让情形出现了逆转,自然是到了该他李炎昭发威的时候了。有国师在,可以说他是有恃无恐。 “近日有事外出,听闻京城有动静,这才火速赶来,还是让陛下受伤受惊了!”国师道。 “无妨!”李炎昭道。 与李炎昭交代了几句,国师杨满天的目光转移到了吕方身上,盯视着道:“你可是紫青山上那空虚老道的弟子?” “正是!”吕方道。 “十几年前,我曾与那老头有过交集。此老道在外号称是武道先天境,但在我的神识探测下,发现其实不然,此老道有些不简单,当时我亦是不能探出其深浅!”杨满天眼神闪烁,神思中露出一丝阴翳。 “那你认为家师是何修为?”面对着眼前这个强大的仙道修士,吕方也不免要将其师尊抬出来壮声威。 “造化境!”杨满天道:“可能是功法或是某些其他方面的缘故,致使我不能探得清楚。” “家师确实已入武道造化,已能飞天入地!”吕方得意道。 见吕方之神情,杨满天立马一个鄙视的眼神打量了过去:“单单一个造化境,也就与我相当,如若身后没有倚仗,那也不过孤寡散修一介,时日也是该到头了!” “你什么意思?”吕方表情凝重道。 “我已将此事禀报我之仙门,该是让清虚观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到了!”杨满天甚是清高道:“要怪就怪你们太不克制,你们已经越过了修士的底线!” 第四十一章 被虐连环刀 “纳命来吧!小贼!”杨满天一声大喝,一掌就朝着吕方劈了过去。 这一掌,虽然没有经过蓄势,只是随意击出的一掌,但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均不是李炎昭的掌可以相比较的。 他出的掌很快且有力,如果不是开了神识,吕方铁定避不开这一掌。 借助着神识的探查之力,吕方一个闪身,刚好避开对方手掌的正面方向,但对方的掌劲还是波及到了身上,感觉身体好似被一股巨力推了一把,且有一丝生疼的感觉,吕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嗯——?” 杨满天一声惊疑,如同见了鬼一般注视着吕方:“你开了神识?你才炼气境就开了神识?” “很奇怪吗?我造化大,侥幸开了神识。”吕方道。 “难怪陛下会输给你,看来真的不能留你在这个世界上了。无论你经遇了多大的造化,今日我送你归西!”杨满天阴狠道。 说罢,杨满天朝着吕方手一挥,衣袖摆动间,三根甚是光亮,头部异常尖锐的钢锥排成一字,整齐的朝着吕方射去。 杨满天这一出手出的很快,钢锥亦是更快,三根钢锥化作一条线,成一道亮光朝着吕方飞射了过去。 在神识的感应下,吕方看清了对方的出手,奈何钢锥飞的太快。“噔”“噔”“噔”,吕方连忙撤身后退,脚步发出一连串踏地的声响。 在钢锥即将要扎来的万般紧急之下,根本就躲闪不了,只怕一分身,还没躲开就会被扎个正着。 “呯”“呯”“呯” 随着三声金属撞击声响起,吕方不再一味后退,而是凝神专注到射来的钢锥之上,举刀连忙挥砍了三刀,三根钢锥被吕方瞬息砍落在地。 杨满天做了一个手势,试图再次催起钢锥,但掉落在地的钢锥挣扎了两下,没能再飞起。 “竟然破了我的夺命锥,锥子的灵性也是被你破坏殆尽。有两下子啊,小贼!”杨满天有些惊愕、也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三根夺命锥,无奈的将之收起:“又要好生孕养一些时日了!” “就凭你这三根破钉子也想取我性命!太看不起人了吧!”吕方破了杨满天的夺命锥后信心大增,得意道。 “想不到你的神识竟然如此强大与灵敏,要不你怎么也躲不过我的锥!”杨满天满脸的诧异。 吕方用神识探清了夺命锥的路线,倚仗手中的利刃,挥出的强大刀气将锥中的灵性破坏掉了,所以锥子不能再次飞起。 在这次试探与交手中,杨满天小小的吃了一瘪。虽然他的钢锥没有被打坏,但其中的灵性却是被吕方的刀气所破坏,不经一些时日的孕养,怕是不能再次使用。 “以大欺小,还放暗箭,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虽然刚才吕方破掉了对方的夺命锥,但其中也不乏一些侥幸的成分,如果不是急中生智,怎么也是躲闪不开的。 “对于开了神识的修士,无所谓暗箭!你家大爷我的招式正大光明!”杨满天面对着吕方的指责很是不屑道。 “那你尝尝我的刀!” 说罢,吕方的身体化作一条线,留下道道残影,对着杨满天乱刀砍了上去。 吕方的进攻速度比之刚才又提高,变快了。但杨满天的速度更是快,他是开了神识的造化境修士,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任凭吕方怎么挥砍,就是碰不到他,甚至连自己每一刀的刀气,都被他躲闪得干干净净。 在吕方一番乱刀挥砍下,杨满天灵巧且游刃有余的躲了过去。 忽然,杨满天的身体飞起,飞到了空中,几乎要触碰到宫殿的殿顶。吕方的刀够不着了,且距离也是大大的降低了刀气的力度。 杨满天几个挥手,轻易就将吕方释放的刀气打掉,很是悠闲的腾飞在空中。 凌空飞行,这是除了神识之外,又一造化境修士才能特有的能力。 “老贼!有种你下来!”见到数刀挥砍无果,吕方也不再挥刀,大声骂道。 “让你两招你就猖狂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造化境的强大!”杨满天悠闲的飘在空中,忽然眼睛一睁,在腰间一个看起来很是精致的口袋上一拍,两把刀从袋中飞出。 “子母连环刀!”杨满天大喝道。 这是两把短刀,均是一尺来长,刀身较厚。两把短刀飞出袋口,好像自己长着眼睛一样,自主的在空中盘衡,飞转。 灵力驭刀! 这是强大的仙道修士通过强大的灵力驾驭外物的体现,与强大的武者修士真气驭物是一样的效果。 能够做到灵力或是真气驭物,这在修士的境界修为上没有硬性的要求,但需要满足两个条件才能做到:一是灵力和真气要足够强大,要有足够的力量驭使外物,灵力与真气越强,驭使的器物飞行就越快;同时,这也要求驭物者是开了神识,在神识与力量的共同作用下,被驭使的外物才能完美飞行。不然光靠灵力和真气,只能做到驱物,驱使的外物不及驭使的外物灵巧和灵敏。 仙道修士的灵力驭物与武道修士的真气驭物又有不同之处,这是因为灵力与真气是两种不同属性的力量所导致的。 灵力驭物在初始阶段要比真气驭物的力量要求低一些,修仙者就算灵力有所欠缺,但只要修仙者驭使的外物具有灵性,便也能轻松驭起,这也就是修士用神识孕养兵器的原因所在。 真气驭物所不同的是,它对驭使者的真气力量有着很高的要求,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驭使得了外物,但不计较外物是否有灵性。 在驭物的最初阶段,灵力驭物对外物有着灵性的要求,真气驭物则不然,可以驭使死物,但需要武者有足够强大的真气。在驭物到了更高的阶段,灵力强大了,也是可以驭使死物,但想要有更好的驭使效果,最好是驭使带有灵性的物件。 毕竟仙道修士所修出来的力量叫灵力,体现在一个灵字上。而武道修士所修出的真气,是体现在力量的真与纯之上。 起初杨满天发出的那三根钢锥用的是驱物手段,在灵性丧失后便不能再驭起,这也说明了杨满天的驭物水平还只是最初阶段,并不是很高明。 “去!”杨满一声叱喝,两把短刀朝着吕方飞去。 短刀飞的很快,尽管杨满天还是驭物的初始阶段,但他毕竟是造化境修士,他这一手也是一种造化手段。 面对着来势迅猛的短刀,炼气境的吕方有些措手不及,情急之下,也又是一阵乱刀挥砍。 “我这子母连环刀,刀身加入了特殊材质,且孕养多年,你休想轻易毁其灵性!” 随着杨满天的话语,短刀飞的更快了。虽然吕方闪躲且用手中之刀格挡住了数刀,但子母刀两刀前后夹击,速度迅猛,防不胜防,还是有数刀割到了吕方身上。 此时,身上已经被两柄短刀割出了十来处刀伤,鲜血不断的往外滴落,幸好没有伤及要害。 “想不到你的肉身竟然也是如此强悍,在我子母刀的夹击下,竟然伤不到要害!果然是有大造化!”飞在空中的杨满天悠闲道。 望着身体腾飞在空中,且在无形中驭使着两柄飞刀的杨满天,李炎昭的眼神火热:“国师好手段,这就是造化境的强大!” 要知李炎昭因灵根的欠缺,被卡在化体大成已多年,造化境一直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如今见了国师造化手段,不免眼热。 杨满天腾在空中以逸待劳,吕方却被两柄飞刀折腾得遍体鳞伤,全完就是被对方戏耍和玩弄。 “如此下去,我必死!”看着自己身上的数道刀伤,望着那两把连环飞来的子母刀,吕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力竭,而且有了一种面对死亡的感受。 “怎么办?”吕方心想。 毕竟缺乏战斗的经验,虽然吕方的修为境界不是很高,但他确实真气雄浑,且手中有一把异常锋利的刀,还逆天的在这个阶段开了神识。 如若不是如此,只怕杨满天也不用如此费力,顷刻就能了结了吕方的性命。 但杨满天的这套打法,根本就让吕方无的放矢,且那两把短刀也是奇妙异常,任凭吕方如何劈砍也是无法将之毁灭。 这就是境界与经验的优势。 “此子有些异常,且手中之刀亦是不凡,待我慢慢将其磨杀!”杨满天回复李炎昭道。 “国师随意!” 见杨满天占了主动和上风,且是戏耍着吕方,李炎昭开心得满面笑容,很是欣慰。 在此情形下,吕方的神情也是异常的专注了起来,神识也是比之前又是提高了些,但任然还是不能完全躲掉对方的刀。 对手太强大了,炼气中期对造化境,整整两个大的境界差距,这在修士的初始阶段,无论是心理还是手段上,都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犹如一道天堑。 吕方能在不动用镇狱功法的前提下,战到如此程度,已经很是逆天和难得了。 刀还在飞,带着风声,两把短刀不断的在空中和吕方的身体间穿插,吕方已经用了普通状态下的全力了,但杨满天却依旧气定神闲。 “怎么办……怎么打?” 吕方不断的盘问着自己…… 已经被逼得退不可退,打又无可打了,再这么下去,只能让奸人计谋得逞,白白耗费了性命。 “镇狱神功!” 吕方在心中默念,慢慢催动起了镇狱功法。 第四十二章 分尸杨满天 随着镇狱功法的运转,吕方的气息逐渐程爆炸式的方式增长了起来,一倍,两倍,三倍…… 转眼之间,吕方的气息较之之前提高到了一二十倍,身体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了起来。 望着那两把戏耍他的短刀,一前一后,吕方奋力两刀劈去,“呯”“呯”两声响,子母连环刀被他砍落在地。 此刻,任凭杨满天怎么催使,刀身就是不再动弹。 “你竟然毁了我的子母刀!看来还是小觑了你!”杨满天满脸震惊,就连坐在一旁调息着伤势的李炎昭,也是看得一脸惊骇。 “老狗!你以为你跑到天上我就奈你不何?”吕方大叫道。 此时,吕方的身体鼓胀了起来,比平时要显得高大壮实,体内的气息也是也是强大了至少十多倍,忽然之间,他与之前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 随着力量的暴增,吕方的信心也是暴增了起来,他对着空中的杨满天隔空挥砍了两刀。 起初杨满天见到吕方的这般行径,心中有些发笑,但见那两道袭来的刀气,立马就脸色大变。 杨满天再次在腰间的袋子上一拍,一把大剑从袋中飞出,他立马握住大剑,对着吕方斩来的刀气两剑劈去。 “碰!”“碰!” 两声巨大的气流对碰声响起,吕方的刀气被杨满天斩去。在破去刀气的那一刹那,杨满天的身体也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击了一下,不禁身体微微颤动。 “你!你这是?”杨满天满脸的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一般盯视着吕方。 “跟你说了我的造化大,还以为我骗你这老狗不成!”吕方道。 此时,子母连环刀被吕方破去,且吕方的刀气已经对空中的杨满天构成了威胁,于是,杨从空中飞落了下来,手中擎着一把大剑。 吕方仔细一端详,发现杨满天手中之剑有些宽大,剑长足有四尺,剑面亦是有人的手掌一般宽,称之为小号的巨剑也是不为过。 “小子!这是你逼我的!”杨满天举着大剑厉声道。 “逼你这老狗又怎么了!”吕方满不在乎的回道。 “吃老子一剑!”杨满天一声大喝:“破空斩!” 只见杨满天周身灵力震荡,随着大剑一剑斩下,一道耀眼的白光发出,伴随着呼啸的剑气朝着吕方劈去。 “噔”“噔” 在对方强大的气势和攻势之下,吕方又是连忙后退了两步。 快!很快! 对方的剑气刚猛,而且袭来的很快,快到无法躲闪。情急之下,吕方亦是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对着袭来的剑气和光亮一刀劈砍了过去。 “碰!” 一声巨响,吕方挡住了对方的剑光,但身体被撞飞了起来,弹到了一根柱子上,将一根大殿的柱子撞倒塌。 吕方再次感觉体内气血翻滚,张口吐出了一口污血。此时催动镇狱功法,在真气的雄浑程度上还是不及对方的灵力雄厚。毕竟是炼气中期对造化境,这其中的境界差距还是有些大。 虽然吕方挡住了刚才的那一剑,但他不但吐血受了些内伤,在胸口位置,也同时受到了外伤,有一道很是明显的劈伤,这是被对方的剑气所伤,鲜血不断的滴落。 此刻对敌,情况万分紧急,已经容不得吕方松懈,他再次强催镇狱功法。 体内真气瞬间又强大了起来,并且翻涌的气血也是在功法的霸道下平息了下去。 “……” 如果说在起初还有言语能够形容杨满天的震惊,但在此刻,杨满天却是被震惊得没有了话语,呆呆的望着吕方,已经有些失神了。 “不可能!你这程度的真气,都赶上造化境了!还有那肉身的强悍,简直可以媲美炼体修士!”杨满天这一刻震惊万分。 其实在催动镇狱功法后,吕方的真气水平已经不弱与对方的灵力,但对方却是有着各种招式,通过招式,将进攻的力量加强了。 而吕方这一方,他所倚仗的也就是手中的利刀,还有强大的真气和强悍的肉身,以及“气杀”这门真气运用法门。 这完全就是用蛮力在与杨满天对抗。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你确实足够逆天,足够让我正视!”杨满天忽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小贼!留你不得!” “放马过来吧!老狗!”吕方也是不甘示弱的叫道。 “去死吧小贼!”杨满天愤怒的举剑又大叫道:“破天斩!” 随着杨满天一剑再次斩下,一道耀眼的金光发出,一道锋利的剑芒伴随着呼啸的剑气朝着吕方袭来。 又是强大的一招,吕方根本躲闪不得。 面对着对方强大的招式,吕方亦是不顾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再次强催镇狱神功,他的真气雄浑程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将全身的真气汇集于刀身,举刀朝着剑芒挥砍一刀,一道强大的刀气瞬间形成,对着剑芒撞了过去。 “碰!” 再次一声巨响,吕飞又被撞飞,口中再次吐血,胸口也是又多了一道剑伤。此刻的他,浑身是血,眼神狰狞,从破碎的石块中站起,大有不畏生死愈战愈勇之势。 在刚才的那一道刀气与剑气的碰撞之下,杨满天亦是被震得身躯连连后退,且脸上被一道刀气所伤,划出了一道口子,此刻亦是鲜血滴落。 “你实在是太让我意外了!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妖精!”杨满天用手擦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脸部,将鲜血抹掉。 “来啊!再来!”吕方不甘的叫道,但他却对杨满天却无计可施。 “低等武者修士!”杨满天满是怒火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不屑的神情,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来,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仰头便吐了下去,对着吕方阴狠的说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家道爷的厉害!” 服下丹药后,灵力有所亏空的杨满天很快又满血复活,他精神焕发,浑身灵力鼓荡。 而此刻的吕方,浑身是伤,鲜血不断的滴落,镇狱功法也到了他催动的极限之时刻。 “怎么打?” “怎么搞?” …… 吕方心中有些焦急了,自从下了紫青山,每一步都是他未曾走过的,这也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境况,一念间可能就会死于非命。 想着王婆婆,还有李婶、海叔他们僵硬的三具尸体,吕方也是不打算活了。 人生又何必苟活于世! 如果没有这些待他如己出的至亲之人,那也就没有现在的他。 如今至亲之人被人迫害,如果不能亲自手刃这些仇敌,那他吕方也枉为人,也没有了在这个天地间存活下去的道理。 “放马过来吧!老贼!”吕方举刀喊道。 “我看你能蹦跶到几时!”杨满天一声喝喊,举剑与吕方战成了一团。 拼刺刀了! 如同拼刺刀一般,两人展开了白刃战,刀来剑往,还是服下了丹药的杨满天占着绝对的优势和上风。 真的不容易!炼气中期的吕方能与造化境的杨满天打到这般程度,已经可以说是破了天荒。 就连杨满天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炼气中期的武者修士,竟然先后破去了他的夺命锥和子母连环刀,还接连挡下了他的两大杀招。 此刻被逼得服下丹药,与其展开白刃之战,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 一阵打斗过后,杨满天再次感觉力竭,仿佛眼前那小子的力气好似用不完一般,不禁让他心中浮想联翩,就连心神都不够专注与自信了。 杨满天被迫,不得不后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凝神注视着眼前的如同一个小怪物般的小子。 此刻的吕方,亦是到了功法的最后时刻,忽然,他把刀往地上一插,身体好似没有了丝毫力量一般,瘫软了下去,用刀努力的支撑着身躯,亦是张大了嘴,大口的呼吸。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杨满天又从胸口掏出白瓷瓶,取出一颗丹药,一口吞服了下去。 杨满天的灵力在服用丹药后又迅速恢复了起来,转眼间,只见他再次周身灵力磅礴,对着吕方露出了极其轻蔑的笑。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笑,这是一种俯视的笑,仿佛是临终的最后一眼与交代一般,他举起了剑。 “破天斩!”一声大喝,杨满天又使出了他的杀招。 面对着这一剑斩来,一道耀眼的金光,锋利的剑芒伴随着呼啸的剑气斩来,吕方已经丝毫不能动弹。 此刻,身体的鼓胀已经消退,吕方也不知体内的真气情况如何,总之是已经超出了他催动镇狱功法的极限时间。 疲惫,与无力。这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吕方缓缓的闭上了眼,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力量去抵抗…… 这难道就是我生命的尽头?这就是死亡的感受? 不…… 忽然,吕方一个挺身,身体笔直的站立了起来,他再次催动镇狱功法,集聚全身的真气: “气杀!” 奋力一声嘶吼,吕方举刀朝着袭来的剑芒与杨满天一刀斩去。 “碰!” 一声巨响,剑芒被刀气瞬间撕裂,一道霸气的刀气一往无前…… 刀气所过之处,只见杨满天身体的正面中心位置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红线。 “你——突破了!” 说完,杨满天的身体一分为二,成为了整齐的两块散落到地上!一滩鲜血流过,杨满天的两颗眼珠睁的很大,至死都还有着一丝质疑,慢慢的,失去了生命最后的光彩,无论精神还是肉体…… 第四十三章 南轩恩怨了 在危急的最后关头,在催动镇狱功法的极限时刻,吕方竟然突破到了炼气后期。 在炼气初期的时候,吕方勉强催动了镇狱功法,能够维持半刻钟。在炼气中期,能催动功法两刻钟。 在初期与中期,吕方的身体都会随着镇狱功法的催动而鼓胀起来,那是因为在体内丹田之中还没有形成气海的原因。由于功法催生的真气太过深厚与庞大,在身体里没有得到合理的疏导与调动,形成了堰塞的缘故。 在突破到炼气后期,吕方体内气海形成,就犹如身体里有了一个强大的水泵,真气有了足够的空间去储存和强有力的调动。因此,在此次突破之后,吕方身体里的真气不再滞胀,身体也不再鼓胀。 这是一种很舒畅的感觉!炼气大成,丹田生气海,虽处微小静谧之处,但内在波澜壮阔,起伏涟漪。 不但是身体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就连心灵都得到了升华。 斩了杨满天之后,吕方转过身去,脚步坚定的踩过地上零碎的石子块,发出嘎嘣的清脆响声。 经过少作调息后的李炎昭,此时气息平稳了下来,在与吕方拳掌相对的那一下,他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虽然化体已大成多年,奈何吕方身体强悍,且在那时,镇狱功法已经逐步与吕方的身体契合,在逆天功法之下,哪怕是隔着一个大境界,他也是被炼气中期的吕方以双拳之威,真气碾压了灵力,受到重创。 “我们之间能否再商榷?”见到意念极其坚定的吕方朝他走来,李炎昭紧张道。 “没得商量!”吕方冷漠果断的道。 “你会后悔的!”李炎昭情绪激动。 “呯!” 一刀,吕方手起刀落,李炎昭亦是分尸当场,两块身体在强大的真气挤压之下,朝两边弹飞去。 刘雄,刘泰来,李炎昭,曾经加害吕方的三人,现均已被他斩杀。这三人中,最为处心积虑的当属刘雄,吕方一开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但刘泰来与李炎昭在起初还是有商量的余地,毕竟在矛盾的起初中,他们第一时间是没有要置吕方于死地。 当吕方的家人遭到迫害,矛盾激化到这个地步,对方的手段恶劣到这个程度,李炎昭与刘泰来也是对吕方起了杀心。 仇怨发展到这般地步时,已经无法挽回了。 人有杀你之心,如若不杀回去,只怕叫人念念不忘,难得安生。既然杀心不灭,那就必须要有人用死亡来交代。 杀就杀!总有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三位家人惨死,当三位家人的生命逝去之后,吕方也就不会再宽恕任何人。这其中包括仇人,还有阻挡他复仇的所有人! 养心殿,虽只是南轩这么一个小国的国都宫殿,但也毕竟是皇宫的建筑,之前很是辉煌,现在被战斗打得七零八落,凌乱不堪。 想着几个月前,吕方从家乡落僻乡村来到京城,对这繁华城市和皇宫大殿充满了向往。他一路过关斩将,在科举场上所向披靡,眼见已经憧憬好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不想却是遭人陷害,残遭人祸。 那时的吕方丢了仕途,人生便是走到了山穷水尽之处。 机缘之下,吕方来到了紫青山,一步步成长为武道修士,走出了落魄人生中的另外一条路。哪想往日仇家心中惦记,嫩是不能见得他好,既然吕方都已经为自己曾经的因果买了单,并且是离开了是非恩怨之地,与复杂的心机人生,如果对方适可而止,不做出过激的行为,那也不一定要流这么多血! 既然流血了,那便就血债血偿吧! …… 此刻的吕方,手刃了仇敌,杀了一片尸山血海,他在世俗中的人生也是走到了尽头。 起初他入武道也是为了报仇,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为了人生的道理与规矩。 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吕方的人生也是彻底脱离了世俗,人生只剩道途。 这是吕方修炼有成以来的首次与人战斗,不曾想自己两三个月的时间,便是将曾经那些需让他仰望的人踩在了脚底下。 这一场轮回的因果,前后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吕方便是能有这般的修为成果,这不得不让人震惊与惊讶,以至于他的仇敌临死都有着质疑,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在这场争斗中,吕方的修为突破了。在突破到炼气后期之后,他的身体与镇狱这门功法相互契合了。如今在普通状态下的真气水平已经是镇狱功法的水平,现在的吕方,是他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时刻,虽然局限于自身修为的境界,但同境界中,怕是难以找到对手。 想他现在,便是跨越了两个大的境界,越阶斩杀了一名造化境,真是足够逆天! 这是吕方修武道之后的第一场战斗,是他入道之后真正的第一次用武力去解决问题。他遇到的对手有士兵,也有武道武者,也还有仙道化体境界与造化境的修士。这场战斗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强大,也还有自身的不足之处,战斗经验也是填补了空白,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篇。 如若没有九幽意念的锤炼,吕方也没有这般心境去面对仇敌与鲜血,还有死亡。 杀了李炎昭之后,吕方略微踌躇了一下,毕竟此间的恩怨也是由来不小,牵扯到曾经一个人以及一个皇朝的一生,还有家人。 略微踌躇之后,吕方走出了养心殿,他朝着城外走去。 皇宫中的军队在再见到浑身是血的吕方后,不再对他阻扰,毕竟他们的主子都已经不在了,这场战争便也经结束了。 士兵们的战争也失去了最后的意义,流血与牺牲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来到京城城门外,此时天色已黑。夏日的夜,褪去了白天的炎热,有了一丝清凉的感觉,皇宫变故后,京城的城门已无人看守,但也并不混乱。 吕方从城内找来一辆马车,开到城门口,王婆、李婶还有他海叔的尸体依在原地。他上前将他们的尸体搬上马车,从他们僵硬的尸体中传出了一股淡淡的腐臭之气,吕方的内心更是酸楚。 想着昔日,这些人看着他长大,给了他关爱与呵护。吕方也一心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于他们,想让他们能够安享晚年,以至于让他们享受天伦,然后再给他们养老送终。 但是,一切都不遂人愿。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如今吕方却是如此报答他们,如何不让人心中痛楚,难受! 吕方驾着马车,载着王婆婆等三人的尸体,朝着京城外的紫青山而去,在漆黑的夜色中。 如今,紫青山是再次赋予吕方生命之地,也是他在武道道途中的家,除此,别无去处。 来到大山脚下,山路蜿蜒,林木苍翠,有着各种各样的虫豸在失声尖叫。这些个鸣声,让夜晚的静谧更加凸显,让夜色更浓更厚重,也让人越是感怀。 在紫青山山脚下的山路旁,吕方开始疯狂的掘挖起来,他泪流满面,满头大汗,挖,疯狂的挖…… 小小的一个坑,简简单单的一个体力活,却让人心中是如此的悲凉…… 不久,吕方便是挖好了三个大坑,他依次将王婆、李婶、海叔三人之尸身葬入坑中,然后一捧又一捧的黄土将他们掩埋。 泪眼婆娑,心中悲切。 吕方一刀砍倒一颗大树,然后取出半尺来长的木桩,从中一刀,将木桩一分为二,在木头的截面处刻上了亡者的姓名,算是墓碑。 葬好至亲之亲人,吕方心力憔悴,他弃了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而上。 与上次不一样的是,那时他失魂落魄,最后在唐明的陪伴下上了山。而这一次,他一身力量,但却心神疲惫。刚刚了结了凡尘俗世中的大因果,亲自埋藏了至亲,恨已消退,爱已毁灭,唯有余者不尽的伤悲。 吕方提着刀,这是唐明在他临行之际借于他的刀。虽然他人不身边,但是有刀作为陪伴,吕方心中甚是温软。 如果没有此刀,只怕这次真的会凶多吉少,又哪能这般快意恩仇! 如同上次一样,吕方的步履踉跄,只因心中的悲伤。 这一段路,这一段上山的路,吕方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清虚观。 吕方敲响了房舍的门,门中有人叫道:“谁啊?” 问话之人是胖哥,现在夜已深,大家都已经睡去。清虚观也是结束了一天的历练与修行,门中之人也已纷纷休憩。 吕方的归来,打破了紫青山道观的宁静: “是我!胖哥!”吕方道:“吕方!” “吕方!” “吕方!” “吕方!” 从吕方所住所的房屋内传来了三声叫唤,吕方再次敲门:“是我!我回来了!” 听到一连串细碎的稀嗦的声音,嘎吱一声,房门打开。开门的是胖哥,只见他依旧是身材宽大,很是艰难的挤出房门,上前一把拥抱住了吕方,并叫喊起来: “吕方回来了!吕方回来了!” 胖哥高声大叫,矮哥和高哥也先后出了房门,来到跟前,分别与吕方进行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行可还顺利?”高哥伸了伸他高长的身躯,舒展了一下手脚道。 “顺利!”吕方回道。 见到吕方满身鲜血与伤口,矮哥有些气恼的问道:“与人开干了?” “是的,手刃仇敌!”吕方回道。 似是感受到了吕方心的伤怀,然后伙房三兄弟不再言语。 又是听到一声嘎吱的开门声响起,唐明的房门打开。只见唐明穿戴齐整,一扫往日的荒唐,来到吕方身旁: “兄弟回来了!” “回来了,感谢兄弟的刀,此番帮了我大忙!”吕方拱手将手中的刀还于唐明。 唐明收刀,对着空气甩动了两下,很是喜爱与满意的回道:“兄弟回来就好!一切都好说!” “有兄弟如此!此生无遗!”吕方道。 哈哈…… 然后几人放声大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神体功法 回到清虚观后,吕方盥洗打理了一下伤口,随后便进入了宝塔之中。 一入宝塔,便是碰到了红姐,好像她已在塔中恭候多时一般。 “你终于回来了!”以人类之躯现身的红姐眼睛一眨一眨,美丽的不可方物。 “回来了,手刃仇敌!”吕方回道。 “好样的!这才像个武者该有的样子!”红姐道。 “感谢红姐教导!”吕方道。 “你已经突破到炼气后期了,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不怪红姐我严厉就好!”红姐有些不好意思道:“瞧你这一身伤,赶快去泉中浸泡一下,很快就好。另外你现在可以尝试修炼第一层的镇狱神体了。” 红姐说完,她的身体一阵虚幻,消失不见。 吕方来到造化灵泉边,褪去衣裳,步入到泉水中,缓缓的将受伤的身体整个浸入到泉水中。 吕方身体顿时一震,感觉灵泉之水如同万千小蝌蚪一般,飞快的朝着他的身体钻去,特别是受伤的伤口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很快,一股暖意流遍整个身体,全身的刀剑之伤转眼消失不见,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如同新生的身体一般。 此刻,吕方朝着自己左手手臂的臂膀看去,那里还有一个刻上去的“然”字,在泉水的浸泡之下,竟然没有消失。 突破到炼气后期之后,吕方在泉水中浸泡的时间大大的延长了。单就是用肉体去抗,也是能在泉中呆到半个时辰,之后再催动镇狱神功,又能在泉中再呆上半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是现在的吕方在灵泉中浸泡的大概极限。泡久了,就会让身体受到损伤。 在泉水中催动镇狱功法,体内真气运行异常活跃与浑厚。在功法的加持下,泉水中的灵性物质被身体吸收的更快,身体也是愈发强大,身体越是强大,对灵泉中的灵性物质的吸收就会更多。 因此,造化灵泉给人带来的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只要不超出极限。 之于灵泉中的九幽意念,各种痛苦与狰狞的感受,在吕方脑海开出了一朵洁白的九幽花之花后,便是不再能够袭扰他了。 泉水中的影像,除了他以往在泉中显现的,如今又增添了一段。这一段是关于吕方背刀回乡,策马入京城,手刃仇敌的画面,如今均是在这九幽泉中,吕方的脑海闪现。 复仇之路,吕方走的坚决与果断,当那一幕幕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血腥的杀戮,与疯狂的报复画面,并没有给他带来困扰和痛苦,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内疚。这一切均是发自他的本心,了却心中仇怨,让罪人审判在他的刀下,反而是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道途,坚信自己的人生。 一个时辰,吕方缓缓从泉水中站起,身上所有的伤口均是恢复如初,就连内伤都是消退了去。这九幽灵泉真不愧是造化奇物,无论是用来洗伐肉身,还是用来疗伤,都是绝佳,被称生死人,肉白骨,确实是当之无愧,吕方今已亲自见证。 不能再继续泡下去,一个时辰如今是他的极限。迈开脚步,走上岸来,恢复好的身体充满了灵动与力量,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太舒服了。 这一次,吕方终于独自完成了灵泉的洗伐淬体,以往他都是红姐帮捞上来的,让他害羞了好一阵子。 这种独立,象征着成长与自信,吕方心中欣喜不已。 这都是自己努力修炼的结果,以后每天都来灵泉中浸泡一个时辰,从此不用再被红姐嘲笑了。 吕方穿好衣服,从脚下的草地上摘取了一片草叶,放入嘴中,顿时一股暖流流入心间,心神无比舒畅,就连脑海中的九幽花朵也是舒张了几下。 服用一片定魂草之后,吕方神识的耗损也得到了补充与恢复,整个人由内而外,流露着勃勃生机。 炼气后期,镇狱神功功法已经与吕方的身体契合,他现在可以尝试修炼镇狱神体了。 在修炼镇狱神体之前,吕方想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因自打突破到炼气后期,吕方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体内丹田之处,感觉变化最为明显。 之前一直处在战斗与繁忙之中,吕方还不及好好查看自己的身体,现在有了闲暇下来,有时间了,他要将自己的身体好好观上一观。 先是将心神没入到身体之中,然后在身体里穿梭,查看着身体的每一处变化。吕方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骨骼与肌肉,比之以往强韧了无数倍,特别是自己的骨头,还有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现。 这是一种强大的标志与暗示。 在身体的经脉血管里,吕方发现真气的浑厚程度也是比以往强大了无数倍,现在的他,别说是一拳打死一头牛,哪怕就是坚硬的巨石,他也有信心将之一拳粉碎。 当心神走到丹田处,吕方发现自己此刻的丹田里竟然生出了一片海。海面纵生涟漪,烟霞缭绕,处处有着雾化的真气飘荡,明暗或可睹;而这片海的海水,呈现着蔚蓝的色彩,这些都是真气液化的水液,当集聚到一定程度,就形成了气海。 身体有了气海之后,吕方仿佛是有了一种感觉:自己的身体刀枪不入,力量用之不竭。 当然,感觉终究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定也是一种错觉,这要看他遇到怎样的敌人,怎样去使用身体的力量。 查看完自己的身体,心神重新回归到自己的脑海,吕方平静的舒缓了一口空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这是一种心情很是美妙的预示,如今的吕方,已经是炼气大成的武者修士了,对于修士一途中,各种匪夷所思的见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纵然身体里出现了一片海,也是欣喜,而不是惊奇了。 作为宝塔新主人的吕方,朝着宝塔第一层的天幕把手一挥,顿时空中光芒闪耀,一排排金色的,如蝌蚪状的字符闪现了出来。 这是镇狱功法一层的镇狱神功,和镇狱神体。 这两门功法,一门修武道,一门炼体魄。修炼了这门功法,吕方就等于是武体双修的修士。 这是一门强大到逆天,让人难以置信,可以越阶斩杀强敌的功法。如今的吕方,也又亲自体验了此功法的强大。如果再将镇狱神体修成,那又是怎样的效果,还会逆天到什么程度? 吕方细细端详着天幕上镇狱神体的功法,在以往注视这套功法时,吕方的脑海都是生疼,现在他能完好的去观看此功法了。 在一番思索与考量之后,吕方对这套神体功法有了大概的了解。 武之道途,炼气之后,便是化体,化体是武者修士迈入造化境的天堑。可以说镇狱神体的功法就是专门为化体而准备的,这套功法同样是强大到逆天,难怪之前红姐要阻扰吕方修炼这神体,更是叫他看都不要去看。因为,那时的吕方,修炼的层次还不够,根本就练不了这套功法。 人类修炼这套功法,首先一个要求便是,必须要步入到炼气后期,体内生成了气海。这是最起码,也是一个很硬性的要求。因为这套功法的修炼,是建立在人体气海之上的。 镇狱神体第一层,炼的是丹田,需引日月之光淬体,于丹田之中气海之上,生出日月,谓之为日月神田。 炼日月神田者,先是在月下吸引月光之精华,在气海上生月,月成则练出银肤钢肉,刀枪不入;月成之后,月引日出,然后在日光下汲取烈日之精髓,于丹田气海上生日,日成则炼出金骨,金骨可抗天地之力。 镇狱神体第一层,丹田日月成,便天地生,水火刀枪不进,肉体可摧金断石…… 细看之下,吕方也是被这套功法的强大与逆天吓了一跳。之前在造化灵泉的淬炼下,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十分的强悍了,须知要比普通武者修士强大一二十倍,这要是还练成了这套功法,那还要什么兵器。别人根本就伤不了自己,同时自己的身体就可以直接作为攻击武器,光是用拳头就能打倒一切敌人。 理想总是美好,但现实还是有点残酷。人类修炼这套功法,除了基本条件苛刻外,还需要莫大的心性与毅力。 在修炼此功之时,日月之光穿入到身体,在功法的运转下,皮肉骨骼不异于经历一场毁灭到重生,需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之艰辛与痛苦,理论上是非人类可以承受的,可以说是要面对九死一生之劫难。 想到修炼这神体功法是如此的痛苦,吕方也是额头冒汗。在那造化泉中,他可是体验到了什么是非人的折磨,如果不是有红姐相助,起初作为普通的人类,他入造化泉中也是必死无疑。 既然红姐叫他尝试修炼这套神体功法了,那应该还是有了修炼成功的可能性。因为在红姐眼里,它是极其的看不起人类,它不会轻易去怂恿别人,而是能够入它法眼了,它才会说这样的话。 吕方像初次运转镇狱神功功法一样,运转起了神体功法。只感觉身体里的真气忽然很奇怪的流动,根本就是在倒流,稍稍运转了一会,就发现有些吃不消了。 这种气血逆流的感受实在是太难受了。 忽然,吕方在自己的脑袋上一拍,笑道:“傻了吧!这是在宝塔空间,哪里有月光啊!” 熟悉了几遍功法后,吕方便出了镇狱塔,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这是在紫青山,在清虚观的道观里,吕方与伙房的三位奇葩兄弟住在一个房间。 一直以来,吕方的修炼就不曾被打扰。每次到了床上,吕方从自己的被窝进入到宝塔中,然后在塔中修炼些许时间,再次回到自己的被窝里。 每次进出宝塔,伙房的兄弟都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只以为吕方是在睡觉。 南轩国的恩怨已经了断,吕方也失去了自养父母后的至亲,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牵绊,无所谓去处,也无所谓归旅,人生就只剩下了道途。 这清虚观,是否会依然平静下去,或是还会平静多久,吕方不得而知。 他依然清晰的记得,李炎昭在临终前的那句话:你会后悔的! 第四十五章 紫青山之巅 今日与往常一样。吕方回清虚观后,因是与伙房的兄弟住在一起,所以他又成为了清晨第一个来到演武场上修炼之人。 这一去便是四天有余,对于路途遥远之人回一趟家,来去的并不算久。 在这四五天时间里,吕方下山之后,大多是在舟车马上,在家中亦只是短暂停留,祭拜了已故的养父母,与乡邻会了个面后,又是匆匆驾马归来,在太师俯与皇宫,大概也就半天多一点时间。 就在这短暂的几天里,吕方却是走尽了他有生以来很长的一段路,无论是生命跨越的距离,还是人生经历的事故,在这几天的生命轨迹里,终是有了一个大大的了结。 又是新的征程要开篇,启程了。 望着空旷的演武场,吕方心中升起的感情不仅是熟识,还有几分亲切。在这演武场上度过的这两个月,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真实、真切的日子。 在以往的人生里,他就仿佛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到处乱窜,如今,他倒像是茫茫海上的一艘船,虽然相比于世界的博大,他还是渺小无知的,但却是有了自己的方向。 这紫青山,便是他这艘小船的一个港湾,一个温馨的港湾。 陆陆续续,有着各路弟子先后来到演武场。十众弟子一派的狄秋见到吕方归来,他作为代表,嬉笑的问候道:“吕师弟回来了?” “回来了!狄师兄。”吕方亦是热情回道。 剑派弟子见到吕方归来,心中皆是有些不悦,要知他们是巴不得此人一去不回。特别是此刻,吕方的气息要比去时的几日之前越发强大了,剑派弟子们的脸色都难堪了起来,心中对道长的怨恨更深了,对清虚观也更是不满了。 你想一下,这是不是实在太过于偏见,将他们招收过来,都是一样的人,但却待遇不一样,竟然传授不同层次的功法,他们苦苦修炼十载,如今还依旧在凡俗武道中艰难前行。而某个人,不但一来就免除了学杂费、伙食费、住宿费,还传授了绝世武功,短短两个月,修为便是甩了他们几条街,如今似乎都是成了不同世界的人。 这如何不让人心中怨恨,如何不让人心中不满。 “这清虚观我是不想呆了!” 柳一眉对其身旁的几路弟子道,几人均是心中达成了默契,虽面面相觑,但却不语,不说破,明白的话都是放在了心里。 李飞燕见到吕方归来,正面流露出微笑:“师弟这就回来了?” “事已完毕,适才回来!”吕方态度大方的回。 昨天夜里,在吕方回来的第一时间,唐明便出来迎接了。今日于演武场再见之时,仍是喜出望外,由衷开心:“兄弟修为又提高了!” “略有提高,承蒙兄弟不弃!”吕方拱手对唐明谦虚道。 望着眼前这气宇有些轩昂,神采有些飞扬的兄弟,唐明亦是难以想象,他就是两个月前的那个落魄书生。 这确实就是两个月来发生的变化,唐明心中都不免有了一丝酸溜溜的感受。 “多话就不说了,好好修炼才是我们的正道!”在见到唐明有些心中黯然时,李飞燕说道。她这话虽是对吕方说,但却是意在提醒唐明。 “还是师姐有理!”顿时唐明心情由阴转晴,由暗转明。 “去你的王八蛋!”李飞燕打趣的回。 哈哈…… 唐明大笑。各自开始修炼。 “道长来了!”忽然在演武场响起了几道声音。 只见道长径直来到吕方身边,于旁人却是不管不顾,好不让人难受! 道长话语简单:“回来了?” “回来了!”吕方回道。 “事情可有办完?”道长询问道。 “手刃一切仇敌!”吕方想了想,道。 “你可是斩了南轩国主与南轩国师?”道长殷切问来。 “确有此事!”吕方回道。 忽然,道长的面色凝重了起来:“小儿胆子不小!” 面对着道长忽然的色变,吕方亦是有力的回道:“只因仇怨不共戴天!” 一瞬,吕方仿佛觉得道长一眼把他看了个透彻,但是在刹那间,又不能从道长的眼眸中捕捉到丝毫痕迹。 道长的脸,六月的天。 只见道长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似很委屈的样子:“斩就斩了,没什么大不了!我在这清虚观也是呆腻歪了!” “师尊又是何出此言?”吕方被道长搞得有些紧张。 “你可不知,那南轩国主身后有人。特别是那南轩国国师,此人是仙门中人,身后背景很是庞大。不出一日,我清虚观必有大难!”空虚道长表情有些焦急道。 “那该如何处之?”吕方临危不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事自然还是要我老道出马。在听到京城传闻之时,我便发出了援信,想必救援之人今日也是能赶到!”道长有些豪气,接着又是有着几分颓丧道:“这清虚观是保不住了,但愿能保下你们这些个弟子吧!” “如此严重?”吕方亦是心思沉重起来。 “也不是很严重,有什么又是面对不了的事!记住为师于你的托付,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你们的小师娘。”道长表情很是怪怪的。 吕方的表情更是奇怪:“师父你这托付实在是有些艰巨!” “只问你能不能做到?为师对你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道长亦是严肃。 “如若师父真不在了,我定好生照顾师娘!”吕方无奈。 “如此就好!”道长道了一声,又是对着演武场大叫道:“撞钟!今日我清虚观停止一切修炼,共同抵御外敌!” 不知胖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钟楼之上,此刻颤巍巍的撞响了大钟,钟撞九声,众人心中皆是肃然起敬。 钟声完毕,道长登高一呼:“今日我清虚观有难,需众弟子勠力同心,共同面对!” “是!” 十众弟子还有唐明、李飞燕、吕方,皆是大声回道。 剑派为首的几路弟子却是你我之间,相互观望了起来,竟然是没有做出回应。 “要不我们先跑了再说!”棍堂王猛很是生猛道。 几人又是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集聚到了柳一眉身上。一番思量,柳一眉终是说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几人纷纷应允。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太阳渐渐升起,清虚观这些个弟子在热日下也是相安无事。毕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些武者也都早已习惯了日常的气温变化。 倒是伙房的三位兄弟,平日从不修炼,在这烈日之下,却是比任何个弟子都是淡定和平静,真是奇了怪的三位奇葩。 这是一个奇妙的道观,这是一个神奇的道观,这也是一个让人感到很是荒唐的道观。 这一切,皆是由这道观的观主空虚道人主导的。还有那伙房的三兄弟,在一段时日的接触下,吕方发现他们身上也是有很多让人不解之处,但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来。 日头逐渐正午,在紧张的气氛下,清虚观的各路弟子开始有些人心惶惶了。 这是要面对何方神圣,竟然要摆开这般阵势,且还是如此的严阵以待。 就在正午过后,忽然空中几道霞光飞来,远远望去,如天边飞鸿。待到临近,只见是有五人在御空飞行,缓缓降落到了紫青山道观的上空。 演武场上的众人皆是惊叹不已,震惊万分。飞来五人的气息,还有他们的那般手段,实在让人有如高山仰止。 他们的穿着与凡俗之人大为不同,衣衫紧致,且有形貌,还有着各式各样的护甲与挂件,让人难以分辨是何物,这五人内里都是白衣,但在外身都披着一件火红色的大袍。 吕方顿时眼睛一跳,他是认得那火红袍子的。在南轩国皇宫,被他斩杀的南轩国师,当时也正是穿着这么一件袍子。 看来,被他斩杀的仇敌的同伙来了,这是要找他复仇了! 如今这五人,均是可以凌空飞行,那说明他们的修为均是在造化境,或是更高之上。先前吕方斩杀南轩国师,那是有些侥幸的成分在其中。如果当时不是在宫殿大殿内,不是建筑物限制了对方的飞行高度,或者对方不是一开始就太过于轻视吕方,又或是他转身就走,吕方根本就耐他不何。 现在一下来了五个会飞的,吕方也是一阵头大。虽然是开了神识,但毕竟局限于境界修为,吕方都还不能准确分辨出对方的修为。 就是凭着他们现在,在空中滞留的高度,吕方对他们进行攻击,怕也是难以构成威胁。 往大的方面想,就算吕方勉强能够牵制住一个,道长能解决一个,那也还有三个强大的,起码是造化境的修士。以那些修士的修为水平,如若是对空虚观的弟子下手,那也无异于杀鸡杀狗般简单! 演武场上众人的心情先是震惊,后来在对方的气势压迫之下,皆是忐忑,紧张了起来。 这时道长的身体缓缓升起,与飞来的五人对面而立于空中:“我道是谁?原来是正仙门的高人驾凌我紫青山,有失远迎!” “莫要废话!你就是清虚观的空虚道人?想不到一个小道观竟是出了造化境武者,实在是让我震惊!”飞来的五人中,居中为首的一人很是轻蔑的说道。 “不知几位是正仙门中何许人也?来我小道观有何贵干?”道长有些嬉笑的说道。到了这个关头,这个老头竟然还是有些荒唐的样子,真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老头,莫要装疯卖傻,我师弟杨满天还有我皇弟李炎昭,可是被你门下弟子所杀?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居中那人脸色有些阴暗,他释放出神识,在演武场上众人身上扫过,最后是停留在了吕方身上,然后表情是大显意外,他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师弟竟然会是死在这么一个小修士的手里。 在神识的探测下,他发现吕方的修为才是炼气后期。越过两个大的境界杀敌,而且还是炼气境斩造化境。一个只能在地上跑,一个却是能在天上飞,这事搁谁都难以相信。 但是,当居中那人对视到吕方的眼神之时,他还是确信了。因为在吕方的眼神之中,他察觉到了浓厚的仇恨和杀意,这是凶手才会具有的表现。 同时,更让那居中之人意外的是,他发现吕方竟然是开了神识的修士,一个炼气修士竟然开了神识,这是何等的逆天,何等的让人费解…… 但是,凶手已是确认无疑了! 第四十六章 喋血清虚观 清虚观在世道中的名声,本是空虚道人证先天之地,如若与世无争,那也不失为一逍遥快活之地。 奈何空虚这人太不正经,言行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也不知是何机缘,让他登了造化,成为了造化境的武者修士。 自打他收了关门弟子后,往日那宁静的道观便是不再祥和,先是门内弟子之间的争斗日益激烈,再是与邻近小国的仇怨渐起,如今却惹来了仙道大佬正仙门的强者。 空虚道人倒是一派怡然不惧的气势,仿佛一切皆是在其掌握之中。 此刻,五名正仙门的修士威风八面,他们凌空御风滞留空中,强者的气势镇压了整个清虚观。 观中唯一会飞之人便是观主,正与外来之人在空中对峙着,但这老道实在是有些不靠谱,总让你想不到下一秒会出什么意外。 天上的五名仙道修士中,居中的那名红袍长者怒目圆睁,他释放出强大的神识威压,朝着演武场上众人覆盖了下去。顿时,演武场上众人瘫倒,甚至还有人跪伏了下去。 唯有吕方一人,先是身体猛地一阵下沉,好似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一股强大的挤压之力,就连呼吸都紧迫了起来。当他抬脚往地上一跺,镇狱功法立马运转,身体亦是爆发出了一股不小的气势,硬是生生顶住了对方的神识威压,且还有几分从容。 吕方仰面而视,双目如炬,心中亦是怒火中烧,他生平最痛恨恃强凌弱者,刚把南轩国主干掉,又来了这般修士。 在强者面前,吕方从不来没怂过,心中总要有个道理或是情义。 无情无义无理,那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思,又如何立足于这天地之间!男儿胸膛总要有些志向,如果世间没有了天理与公道,那他早就跳下了紫青山崖。 “我师弟与皇弟可是被你所杀!”居中那名强者修士的神识牢牢锁定着吕方,开口狠狠问道。 吕方迎着对方的神识压迫,朝前迈出一步,身体笔直,当仁不让的回道:“冤有头,债有主!此二人正是死于我之手!” “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这般境界却有如此能耐,你确实是有几分逆天之处。鄙人生平最爱扼杀天才,今日我就先斩了你这黄毛小儿!”那人一边震惊的看着吕方说道,一边伸出一只大手,在头顶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几番运转,手指勾曲成爪,爪间电芒萦绕,指甲锋利如刀尖一般,一闪一闪的,闪出摄人心魂的亮光。 “想伤我徒,先问我空虚老道!”道长一声大喝,挡在了那人与吕方的正中间。 此时,居中那名红袍修士的手已经打下,一道红色光芒闪现,好似他的一条手臂无限伸长,爪子朝着下方探去。 “噗”的一声,道长口中喋血,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爪穿透了他的身体。 随着那人将手伸回,道长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大窟窿,一眼看去,能够看到光线透过。道长的身体如枯叶般缓缓飘下,嘭的一下摔到了地上,口中鲜血狂涌不止,伤口处有着红色电芒闪动。 道长的左胸口处被洞穿,心脏被人摘了去。 空中那人手中握着一颗鲜红的心脏,此刻还在嘭嘭的跳动着。 这时,在居中那名正仙门长者修士的左手边,有一人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不禁嘲笑道:“这老头声势如此浩大,到头来却只有这点能耐,真是让人好笑!” “哈哈……” 随即,空中五人均是面貌狰狞,狂笑不已。笑声在山间不断的回荡,伴随着放肆的狂笑之声,居中那人手抓一握,道长的心脏便是碎裂,血肉飞溅。 摔到地上的道长,在心脏被人抓碎的那一刻,口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衰弱了下去。他用着最后的一丝力量,偏过头去,对着吕方道:“别忘了为师的嘱托!” 说完这么一句话,道长的头便歪了过去,没有了气息。 “中了我的噬心摄魂爪,区区一个造化境的老头,还不给我速速死去!”居中那名修士在空中如疯狗般叫道。 “道长——” 演武场上,众人皆是悲愤的呼喊起了道长,但是躺在地上的那老头已经是一动不动了,平日里那个荒唐的面貌老者,此刻却是化作了无声无息。空虚道长此人确实有些荒唐,此刻就连死都死得有些荒诞,不过却让人肃然起敬。 演武场上众人不断呼喊,想上去探看道长,但是却被空中几人的威压震慑着,根本就移动不了身体。 场上唯一还能动的就只剩下吕方一人了,他刚欲上前探视,只闻耳畔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啊——” 这道响声震彻天地,演武场上众人直感觉震耳欲聋。空中的五名仙道修士的身体忽然一阵趔趄,就连心神都在那一刻失守。 众人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身形威猛,胸部坚挺,皮肉坚实,肤色黄中带黑,穿着粗布大衣的中年悍妇从观殿的大门走了出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约摸十七八的清秀姑娘。 “老头……”一声嘶吼过后,中年悍妇叫唤着,朝着空虚道长的身体奔去。 空中那五人一时都是懵了过去,这又是哪来的悍妇?刚才那一声嘶吼,演武场上的众人可能都察觉不了,但空中那五人一时都是慌了神!那叫声,直逼修士的心魂,强如他们,也是在一声吼叫中乱了方寸。 待到空中五人从新稳住身形,心神回复了过来,其中右边一人在腰间的一个口袋上一拍,一手挥下,一把飞剑从空中嗖的飞窜了下来。 飞剑来势与速度迅猛,“砰”的一声,飞剑穿过了中年悍妇的身体,她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不再挪动,定定的往着道长的身体方向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呼唤了一声“老头!”,之后也是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师娘——”演武场上又再次响起了一片呼喊之声,众人皆是热泪盈眶。 “哈哈……”天上几人再次笑来,其中有人说道:“又是一个声势浩大能耐小的悍妇,刚才还真吓我们一跳!这清虚观还真是有点意思!” 正仙门几名修士于空中狂笑不已,地上的呼唤之声响彻天地。 那把杀人的飞剑还在演武场上空不断盘旋。 在师娘的那一声嘶吼声中,空中几人的神识威压被破了开去。在没有神识震慑下的演武场上的众人,此刻已是能够跑动身躯。 伙房三兄弟,一个高子,一个矮子,一个胖子,于众人中率先冲了出来,口中不断叫喊着:“道长……夫人……” 空中驭使飞剑那人见状,眉头一扬,眼中闪过戏谑与狠厉,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单手轻轻一挥,飞剑朝着高子、矮子、胖子三人飞射了过去。 “砰”“砰”“砰” 随着几道飞剑穿过身体的声音响起,伙房三兄弟的奔跑与呼喊戛然而止!三人纷纷倒了下去。 “这清虚观还真是奇了怪!怎么就有这么多奇葩之人!既然找死,我就统统成全你们!”正仙门的修士在空中不断戏谑与嘲笑,此刻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人性。 吕方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早已是热泪盈眶,脸上两行热泪滑落,他望着空中那几名仙道修士,望着那把还在头顶不断盘旋的杀人飞剑,口中呆呆,痴傻的叫道:“道长!夫人!高哥!矮哥!胖哥!” 他紧握着双拳,身体笔直的站立,身上的气息在不断的攀升! 见到大势已去,就连观主与观主夫人都已命丧黄泉。演武场上,昔日空虚道人的弟子柳一眉,他与身旁几人一个眼神交流后,均是纷纷跪伏到了地上,朝着空中几人磕头作揖,大喊道:“仙人在上,我等归降,做牛做马,任凭差遣!” 空中那几名强者修士见到这一幕,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笑得猖狂,放肆,就连腰都是笑弯了下去! 待到他们止住笑,又是恢复了起初那冷漠得如屠夫般的面容。居中那名修士朝着地上的吕方望去,眼中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意味,不禁“啧啧”称奇。在他的唆使与指示下,右边那名驭剑修士点了点头,忽然眼中一抹阴狠闪过,将手一挥,盘旋在演武场上空的飞剑朝着吕方疾速飞去。 “嗖!”飞剑带着无情与狠辣,冷漠的朝着吕方飞来。 吕方眼中泪水滑落,晶莹的双目聚焦在飞来之剑上,近了,飞剑越靠越近…… 吕方缓缓的闭上双目,神识牢牢的锁定着飞剑,在飞剑临近的那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吕方提起拳头,一拳朝着飞剑打了过去。 “碰”的一声巨响。 飞剑在吕方拳头的重重砸击之下,竟然弹开了出去…… 吕方亦是在碰撞之下,身体抛飞了起来,弹出了十几仗远,重重的跌落于地上。此刻,他手上出现了一道剑伤裂痕,这道伤口不是很深,但也不浅,鲜血不断滴落,疼痛不已! “喔!”见到刚才那一幕,空中几名强者修士皆是一声惊呼了出来! 此时,几人皆是被真正的震惊到了,如同看着一只小怪物般,眼睛睁的大大的,无比惊讶的朝着吕方看去…… 第四十七章 仙武之争 “难怪能斩我皇弟与师弟,确实有些能耐!”正仙门居中的那名修士在空中惊叹道。 “不是要杀我吗?你们来啊!”此刻,吕方已从地上爬起,拳头上不时还有着鲜红的鲜血滴落,他再次紧握双拳,身上的气息也再一次不断攀升,满腔怒火,满怀悲愤,与空中的几名强大仙道修士对峙! 一人站立在地上,对手五人飞在天上。或者说,此刻的吕方,虽然有着不小的妖孽与逆天之处,但还不足以能够称之为这五人的对手。 “这清虚观还真是有几分奇妙,要不是声势浩大能耐小,便是修为渺小能耐大,我还真是奇了怪了!”居中那名修士缓缓道来:“好吧,越是奇葩我越是欢喜去斩杀,今日就我看你清虚观有多少奇葩,待我一一杀来!” 话落之时,居中那人已是举起了右手,再次施展起了他杀害道长的那一招式。手抓之间红色电芒闪动,指甲尖锐如刀尖,泛着摄人心魂的光亮。 他,面目狰狞,道:“先斩你!”。 在刚要朝下抓去之时,天边传来一道响亮有力的声音: “住手!” 这时,从天边有着几道身影闪现,又是几人朝着清虚观飞来。看那气势,也是修为不小的修士,从他们飞行的姿态与声势看去,与眼前这几名仙道修士之前的飞行,在观感上大为不一样。 在那道声威之下,正仙门五名修士,均是扭头朝着飞来之人看去,当那几道身影飞到清虚观的上空,与他们对面而立之时,居中那名仙道修士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武宗的高堂主,难怪有这般声势!” 居中那名正仙门修士看似轻松的说来,内心却是叫苦不叠。就连他早已酝酿好的杀人招式,也是在见到来人的面貌之后,缓缓的放下,收了下去。 “哎!还是来晚了,空虚道人已一命呜呼。”被称作是武宗高堂主的那人感慨的说道。 这武宗与正仙门,都是天武界南域一等一的修道门派。在南域大地,仙道与武道历来不合,一直就存在着仙武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被称之为天武界的仙武之争,也是代表了当今人族修炼史中的道统之争。 说起这武宗,渊源也是颇为久远,但说到起源与来历,它还是后起于正仙门,毕竟仙道本就在武道之前兴起。但武宗却是后来居上,如今已是隐隐的压过了正仙门一头。 这正仙门,原本是叫作仙门,是南域修道史上最初的修道门派,也是最强大的仙道修士主宰门派,在武宗没有崛起之前,仙门一直就统治着整个南域的修士界,但在修道历史的发展长河中,仙门出现了道路的分歧,分成了道门和正仙门两个大派。 正仙门这一派,代表的是原先仙门中,道见最为多数与激进的那一派,他们是极力反对武道与武宗的一脉。他们在仙门前加了个正字,意在标榜自己是仙门的正统,表示他们的立场才是仙道的正确立场。 自仙门分裂后。道门低调,稳扎稳打,在传承中革新,实力稳步提高,势力依旧不减当年;而正仙门,太过于强调自己的修道立场,在与武宗的较量下,在修道的发展进程中,逐渐走上了旁门左道之路,已是渐渐被武宗打压了下去,实力虽还有,但势力已是不及当年之盛。 在打量了一番清虚观演武场上的惨状后,高堂主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很是不悦道:“左盟主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堂堂一名转轮境修士,竟然跑来欺负一个凡俗武道道观,还大开了杀戒,你还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在高堂主的一阵发难下,只见正仙门居中那名被称作左盟主的修士,脸色是一阵难堪。 但为了颜面,更是为了给自己的杀戮找个说辞,左盟主哪怕心中对高堂主存有一丝畏惧,但还是强词夺理:“修士界,本就是强者为尊,既然他们不懂得尊卑,那我也只好痛下杀手!” “你如此对我说话,信不信我对你痛下杀手!”高堂主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火来,很是不客气说道。 这左盟主与高堂主,在自己的门派中,各自的地位都是相当。武宗在宗门构建上,分为宗主,长老,堂主;正仙门则分为了门主,长老,与盟主。 而道门则分为门主,长老,道主。 在身份上,高堂主与左盟主两人,均是宗门主之弟子。 所以,无论怎样,这两人是真正的平辈中人。如若真要以实力为尊,左盟主敢不敬,高堂主便是杀了他,那也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在高堂主强硬的语气,以及逼人的气势之下,左盟主的脸色更是难堪了。 这时,站在左盟主身旁的另外四名修士见状,均是不约而同的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这几人是他盟中的强者弟子,平日里早就习惯了唯他马首是瞻,在危难之时,更是要表明自己的忠心。 左盟主会意的朝着高堂主那边打量了过去,只见对方也是来了五人,除了高堂主,那其余四人也都是造化境,与他这边相当。 见到左盟主一方有想动武力的势头,高堂主却是哂笑了起来:“怎么!左盟主想与我方较量一下?” 左盟主顿时眼神就阴沉了下来,狠狠的道来:“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什么时候又欺负左盟主了?哦,对了,十六年前,你与你一个师弟被我教训了一下,只怕影响都到了今天吧!” 高堂主很是目中无人,话语直接戳点左盟主的痛处。 十六年前,左盟主与他的二师弟,当年两人都是造化中期的修为,共同追赶一名武道女修士,在追到那名女修士后,双方激战了起来,最终左盟主与他师弟在人数上占优,眼见将那女修士已治服,刚欲要行不轨之事,却是被高堂主遇到,赶了过来。 当年高堂主也只是武道造化中期的修为,只因左盟主与其师弟为了治服那女修士,已经是精疲力竭,损耗不小,却被以逸待劳的高堂主捡了漏,一人便是将他二人重创。 这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都过去十六年了。 想到这件事情,左盟主心中也是十分的窝火,当时在他们不备之时,他与他师弟均是被高堂主给重伤了,且都是丹田重伤,以至于影响了他们后期的修为。 十六年过去了,左盟主当时伤的较轻一些,经过几年的修整,还是将伤势弥补了过来,如今艰难的也是迈入了转轮境初期。但他二师弟就没有这般好运,十六年过去了,直至今年,伤势才痊愈,如今修为都还停留在造化中期。 当高堂主将这十六年前的事,很是戏耍的说来,左盟主听得咬牙切齿,肺都快要气炸了,脸色也是变成了猪肝色。 只见左盟主很是阴狠的看着高堂主,几乎眼睛都是要瞪出来了,心中的恨意实在难以言表。 “哈哈……”空中的高堂主又是一声得意的大笑:“如今我已是转轮境巅峰,半只脚都已迈入生死境了,左盟主今天是不是想尝试一下半步生境的厉害?” 在高堂主身傍的几人也是笑了笑,他们是高堂主堂中的强者弟子,此番被高堂主带了出来,他们的神情很是放松。 毕竟还是强者修士,在敌强我弱的情形之下,左盟主还是从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虽然眼神更是阴毒了,但还是努力露出微笑来:“高堂主说笑了,我今日是奉家师之命而来,只因清虚观杀害了家师门下一最小弟子,我此番前来了结夙怨。” “夙怨!恩恩怨怨,谁是谁非,谁能的说的清楚,这事我看就此作罢,你且走吧!”高堂主见到友人已被杀害,也是满腔的怒火。 “这还真是让我有些为难,只因家师有命在先,实在不能就此走了。要不高兄再让我带走一人,此人正是杀害我师弟的真正凶手,如何?”左盟主满脸赔笑道来。 “哼!”高堂主满脸不屑,一声冷哼道:“今日还真不巧,我受友人之托,前来接收其弟子,你休要想带走一人!” 见到高堂主语气之坚决,左盟主亦是知道今日没戏了,他朝着清虚观演武场上望去,心中很是不甘的看着站在地上的吕方,心想此子被武宗带走之后,怕是更难有机会为小师弟报仇了,于家师也是没法交代。 忽然,左盟主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来:“高堂主,这样怕是不好,现在空虚道长已经不在了,清虚观弟子的去留,你应该尊重他们的本意为好!是否?” “哼!”高堂主又是一声冷哼,怒对道:“那我们就尊重他们的本意,难不成空虚观养有叛徒?” “我们下去问问便知!”左盟主阴险的一笑道。 一番交涉之后,正仙门与武宗达成协议:事由就此为止,弟子去留随意。 这既是正仙门的妥协,也是武宗的让步。双方都不想将战火扩大,毕竟都是南域最大的修道门派,身后牵扯太大了。 话说那杨满天,确实是正仙门门主弟子中最小的一个,因左盟主是南轩国主李炎昭的亲哥哥,又是其大师兄,在其大师兄的情面下,他来到了南轩国出任国师,奈何修为最弱,在大意之下,竟然是被吕方给斩杀了。 当双方达成协议之后,于是,正仙门与武宗之人纷纷降落到演武场上。在他们刚来到地面之时,吕方,唐明,李飞燕三人,迅速朝着正仙门的修士冲了过去,欲要为清虚观死去之人报仇雪恨。 见状,在高堂主的意指下,他身边的几人立马将其三人治住,很是严厉道:“你们想去送死吗!” 在高堂主神识的压迫下,三人立马镇静了下来,唯有吕方能够自主一些,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高堂主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吕方一眼,回道:“南域武宗!受你们师父之托,前来接收你们!” 听到高堂主之话,吕方也是放松了一些,心中很是悲愤的看着正仙门的修士。 第四十八章 清虚观的尽头 “如今你们师父不在了,高堂主与我有言,你们去留随意,是否有人愿意跟我去正仙门?”降落到演武场上后,左盟主率先发话。 正仙门此言一出,以剑派为首的几路弟子皆是喜出望外,如同天上掉下一块巨大馅饼般欣喜。立马,剑堂柳一眉,棍堂王猛,钩堂李冲,戟堂方悦,斧堂吴恬,五人均是噗通一声跪地,连忙磕头,头皮都是在身下青石上撞破了。 “仙人道法无边,清虚观剑、棍、钩、戟、斧、锤六人愿意归降!”柳一眉作为投降的头目,率先殷切发话,另外几人随后也是附和:“我等愿跟仙人走!” “哪有六个?才五个啊!”左盟主一观,戏谑道。 这时,归降几人纷纷打量,发现锤堂赵二两愣是站在原地,没有一同跪来,柳一眉急切道:“赵师弟还不快来!” 在昔日盟友既是相邀又是催促之下,赵二两有些为难的样子,言语一时吞吐:“我——我就不来了!” “赵师弟你什么话!难道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往昔辛苦又为那般?”柳一眉言辞凿凿,再次劝说。 “修道——太危险,我也就二三两的水平,我想回家了。”赵二两道。 见到锤堂兄弟确已心生退意,柳一眉一阵干瞪眼。另外归降的几路弟子纷纷使出了个眼色,以示放弃。于是,柳一眉便不再去过问赵二两,再次硬着头皮,俯首对着正仙门的左盟主道:“我等五人归降!” 见到有人还不愿跟随,左盟主眼中一阵不屑的阴视,真想给他来一句不识抬举,但见高堂主在对面,只能笑笑接纳降者道:“好好!你们就跟我去正仙门,往后鸟离破巢,前途无边,一飞冲天!” “谢仙人!”柳一眉等人连忙感恩戴德。 “这还真有叛徒!”高堂主眼睛一瞪,傻眼道。 “去留随意,高兄莫要阻挠。”左盟主甚是阴邪,带着一丝紧张道。 “爱咋咋地,往后生死自负,我高某绝不理会。奉劝左盟主一句,往后也不要再为难清虚观的其他弟子!不然我绝不客气!”高堂主洒脱且又强硬道。 一而再的被武宗语言恫吓,此刻身为正仙门的盟主,左盟主也是有苦难言,心中憋屈。 “哼!”左盟主大为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将柳一眉几人收入了腰间一个精致的储物袋中,然后带着手下门人愤然离去。 看着正仙门的凶徒堂皇离去,吕方心中满是不甘,唐明与李飞燕也是满怀愤慨,今后与柳一眉等人便是生死仇敌,不死不休。 “你们可愿与我去武宗?”高堂主于演武场上对剩下的数名弟子道。 只见这时,作为十众弟子中的代表,狄秋上前了一步,说道:“道长已不在了,清虚观散了,我等也是到了要离去的时候,武道高远,早有归心,我们已经决定一同还俗回人间去。” “走吧!走吧!”高堂主一观之后,丢了丢手,不做挽留,且是有着些不耐道。 于是,锏堂狄秋,钺堂韩一新,叉堂汪朝月,戈堂郗三年,鞭堂包小明,镗堂张辽,槊堂曹封,拐堂苗一山,矛堂胡峰,耙堂高大壮,十众人,在狄秋的带领下,集结下山。 “还有我!”望着离去的队伍,锤堂赵二两连忙喊道。 离开的十众弟子停下脚步,纷纷回头看去。 “能带上我吗?”赵二两道。 “来吧!”狄秋笑了笑道。十一人离去。 往日闹腾的清虚观,此刻树倒猢狲散,走的走,降的降,冷冷清清的就只剩下了三人:吕方,唐明,李飞燕。 “你们又作何打算?”高堂主对剩下的三人说道。 “我和师姐愿去武宗,还要继续钻研武道,为死难的同胞报仇!”唐明大义凛然道,李飞燕也是点头首肯。 “那你呢?”高堂主最后询问吕方。 “我已没有归处,也无去处,去哪都一样!”吕方有些哀愁道。 “那就来我武宗吧!此番,我也是受空虚道人的托付,前来接收你们。”高堂主爽快道。 吕方仔细看了看眼前这武宗的高堂主,只见此人身材魁梧,眉宇间洒脱奔放,想了想后,吕方点头应允了一声:“嗯!” 至此,清虚观十八路俗家弟子,加上关门弟子吕方,总共十九名弟子,现已均是各找各妈,各回各家,都有了去处与着落。空虚道人的使命与职责也是达成与终结。 伙房三兄弟为清虚观做的贡献,也是功不可没。直到最后视死如归,可歌可泣。 清虚观,从此将空留紫青山,往日嬉笑怒骂,各种哼哈挥汗如雨,弟子间的相互争斗,一切的一切,终是烟消云散,带着新的仇怨,将要再次出发。 “还有我!”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名十七八的秀丽女子走来,身影很是曼妙。这时,大家忽然才知,将小师娘给忽略了。 “你——你又不是修士!”高堂主忽然一阵皱眉道。 “阿珠我无家可归,承蒙道长收留,道长生前曾嘱托我跟随吕方!”小师娘很是款款的道来。 “请带上我们的小师娘,道长也曾嘱托我。”吕方恳求道。 “好吧,一起来!”高堂主又是爽快道。 活人谈妥一切之后,吕方、唐明、李飞燕三人开始整理清虚观,安葬死者。 道长,夫人,伙房三兄弟,此刻五具遗体躺在演武场上。道长身上的血已经流干,胸口的窟窿已经发黑,那道洞穿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师娘与高哥、矮哥、胖哥,均是被飞剑穿透而死,此刻在他们身上,均是有着一道统一的深深伤口,他们都已气绝身亡。 吕方,唐明,李飞燕三人将五人的尸身逐个背负到后山,在一颗巨大的云松树下,放下了他们的尸体。往复第二趟,唐明与李飞燕抬着胖哥宽大沉重的身体,吕方独自背负矮哥。 清虚观后山的云松,高高耸入紫青山巅的天际,宽大繁茂的枝干,遮挡了一大片空间,正是一个遮阴挡雨的好地方,死者在此也是可以安息了。 大树底下,吕,唐,李三人飞速的刨土挖坑,不大不小,正好适合安葬每个尸身。 泥土翻飞,嘤嘤啼哭,挥汗如雨,喘气嘘嘘,不大不小一会功夫,终是将五个掩埋尸骨的坑洞挖好。三人依次将死去五人的尸身投入到坑中,然后手捧黄土,一捧一捧的将逝者掩埋。 “道长,到了黄泉你要正经一点,那里有好多恶鬼,不像我们这些弟子那么好说话,不要被别的鬼欺负了,不要被别的鬼打脸看不起,你老人家一路走好!”唐明一边掩埋着道长的尸身,一边啼哭道。 “师娘,平时你很少与我们来往,但在危难时刻,你却挺身而出,这份恩情,我们永生不忘,永远铭记你容颜,您走好!”李飞燕掩埋着师娘的尸身哭诉道。 “胖哥……”吕方一边掩埋胖哥的尸身,一边轻声呼喊,似乎是想再次把他叫醒,但是,胖哥却再也不能动弹,再也不能,再起来做他的老好人,眼泪打湿了泪眶,呼声已经沙哑…… …… 掩埋好死难者,给他们立了墓碑后,三人再次下跪磕头拜别。 武宗的高堂主,以及他带来的几名强者修士,还有小师娘阿珠,在演武场等待。 阿珠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内心还是想去拜别一下道长,毕竟这老头帮他葬父,但想到道长生前的嘱托,阿珠却是没有去坟墓现场,只是在演武场上等待。 处理完死者之事,吕方,唐明,李飞燕三人来到演武场,均是朝着高堂主几人拱了拱手,弯腰以示谢意。 “一切处理已完毕,即刻可以启程!”吕方几人道。 “好!”高堂主起身,一声应道,从身上掏出一个长方形的暗色盒子:“这是空间宝盒,此去路远,我将你们几人收入这盒子,待到了目的地,我再将你们请出,如何?” “一切听凭高堂主差遣!”吕方代表几人回话,语气随和。 于是,高堂主缓缓打开宝盒,一道光亮从盒子的开口处泄出。吕方,唐明,李飞燕,还有小师娘四人,感觉眼前一亮,忽然就来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几人连忙呼喊,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几人慢慢走近,相互靠在了一起。 高堂主收了吕方几人,将宝盒收好,于手下几人互视了一下,五道身影飞起,唰的朝着天边,几道身影飞去…… 等到所有人离去之后,清虚观的演武场地上空荡荡的,忽然几道光亮明暗着闪烁,于光亮中闪出了五道身影。 这五人,正是空虚道长,夫人,还有高子,矮子,胖子。此刻,他们的神采与往日大不一样。 “这场戏,总算演过去了,十六七年了,往后就看吕方那娃的造化!”空虚道人一派绝世老者的姿态说道。 “是啊,总算是经历了凡尘,了却了人生,顺利入武道了。愿镇狱后继有人啊!”夫人亦是神采飞扬道。 “师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胖子问道。 “我与圣母要回神界了,那里还有着一堆的事务要处理。”空虚道人,亦是圣山老人道:“高将,矮将,胖将,你们三人留在天武界,这南域修士界也不是很安宁,吕方现在还弱小,你们在暗中照应与帮助,提供适当的援助,切莫让他发觉,也不要太过引起外界的注意,勿要干扰他的生命自主,在必要之时,也可适当的引导。在这天武界,能够阻挠你们的没几个,实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你们就发信号于我!” “是!谨遵师命!”高、矮、胖三将回道。 说罢,圣山老人与黎明圣母的身影虚幻了起来,唰的一下,遁入了空间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高神将与矮神将,还有胖神将,三人往清虚观望了望,然后相互相视一笑,三人的身体也是唰的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第四十九章 武宗头夜 武宗高堂主,及手下几位门人,携带吕方几人于空间宝盒之中,在空中飞行了一天一夜,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一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眼前,四周还有不少的小山峰。 在大山的主峰处,高堂主等人停了下来,降落到主峰上的一座大门前,一块地势平坦的地面上。 高堂主取出空间宝盒,轻轻一开,一道亮光闪现,吕方几人顿时出现在了宝盒光亮对照着的地面上。 从漆黑的宝盒空间一出来,几人均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身处在一座雄伟山峰腰间的空地上,此山峰的峰顶,直入云霄,四周数个小山峰的峰头清晰可见,隐隐间,云雾缭绕,如同是有着数名男子跪伏并包围着一名披着白纱的绝世佳丽一般,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天边一轮金色的残阳,映照着大地,远方山河霞光万千,美轮美奂,一派壮丽的山河画卷,尽是收在眼底。 在几人面前,有一座巨大的山门呈现,气势极其的壮阔瑰丽,雕栏玉栋,材料非常之讲究。大门开口十分宽阔,两边的柱子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兽类图案,惟妙惟肖,动人心魂。在大门顶部,镶嵌有一块硕大的玉石牌匾,其上龙飞凤舞的书有武宗二字,书法意境极其高深玄妙,且字体填上了如鲜血般深红色的颜料,长久凝视之,让人头晕目眩,直打转转。 “这就是武宗主峰!”正当几人沉浸在眼前壮丽的景观之时,高堂主一声道来。 “大好河山,真壮美!”唐明不禁惊叹道。 “哈哈……”高堂主一声大笑,笑而不语。 “不知高堂主,怎么安排我等在武宗?”吕方很是礼貌的问道。 “今日天色已不早,先带你们几人去休息,明日自有人来接应。”说罢,高堂主飞天而起,朝着主峰的上头飞去,并留言:“我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这就走了?”唐明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经历了清虚观的经历过来,让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少了一丝安全感。 这时,高堂主带着的门下四人中,有一人站了出来:“高堂主是我们武宗外务堂的堂主,他此番是去禀报宗门事务,大家不用担心,就由我们几个带各位入宗,做临时的安排。” 听到那人较为贴心的话,大家悬着的心也是稍稍安定了些。毕竟人生地不熟,这武宗的气派也甚是宏大,别说乱来,就是找方向,找个人都找不着。 “那就有劳几位了,我等甚是感激。”吕方很是客气的回道,书读的多,也还是有用的,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来吧!”那人爽快说道。 于是,武宗外务堂的几位门人,带着吕方等人,从武宗山腰间的大门而入,绕过主大道,沿着一条小道,蜿蜒深入武宗之内,来到了一排整齐而干净的房舍前。 “这是我们武宗主峰的客房,平时也就做临时之用,今夜就委屈各位一下!”外务堂门人说道。 “真是大宗大气派,这屋舍,多干净整齐啊!”找到了落脚之地后,唐明又有些死性不改,有些欣喜的张望道。对他来说,作为凡俗武道修士,他的要求真的不是很高。成就先天境武者,这就是他以往最高的人生追求。 见到唐明又有些要暴露臭德行,李飞燕心中一紧,眼神一瞪,没好脸色道:“莫要失礼!” “师姐有理!”唐明笑笑回道。 对于唐明的言行,武宗门人也是笑笑罢了。 “你们且去挑选客房,稍后还有事项交代!”武宗门人道。 于是,唐明,李飞燕,吕方,还有小师娘阿珠,几人各自推入了一扇房门中,待到挑选好客房,几人皆是满意的出来。 外务堂的门人,在他们挑选客房的时候,一直在外等候。所以,唐明等人,也是不好意思在客房久留,匆匆看了下,很是满意,甚至是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几人出来后,都是很欢喜,等候交代。 外务堂门人见他们已经挑选好了客房,且是没有什么意见或是想表达什么,于是其中一位门人交代道:“你们来此是生人,在宗门也还没有身份,别人不认得你们,你们也没有身份的凭证,夜间切莫乱走,最好不要走出了这客房范围。况且你们才刚来,对此地也并不熟悉,这武宗与道途,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险要与复杂,在各个山峰上,也是有着很多的规禁与险要之地,切勿闯祸,或是丢了性命!” 在一番交代之下,几人均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大祸临,身死他乡的感觉。 这时,吕方作为几人中修为最高,也是书读的最多的人,他站了出来回道:“有劳几位真人了,我等定当铭记,实在是感激不尽!” “哈哈。”外务堂几位门人皆是听得笑了起来,交代那人爽朗回道:“我们哪是什么真人!堂口的弟子罢了,等待你们的加入,切记我所交代,就此别过!” 说罢,外务堂的几人冲天而起,飞了出去,离开了。 就此,从清虚观而来的四人孤零零的回到了各自的客房,如同被世间遗忘,也是心怀忐忑,不知未来怎样。 渐渐天黑了,初来武宗,夜色吓人。 此山中不能说安静,虽听不到杂闹喧嚣的声音,夜空中也是繁星点点,很是光芒璀璨,还不时有一道道人影从天空中飞过。但,在耳边,在耳畔,除了虫豸的叫鸣,还时不时听到很是恐怖的兽吼之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叫,反正很吓人。并且总是有一个声音不间断在响,不断的在撕啦作响,时强时弱。作为在大山中待过的人,都知道这是风的声音,但这声音实在有些骇人,弱时候像丧子妇人的呼唤,强时仿佛是鬼魂阴风在怒吼。 “咚咚咚……” 此刻的吕方,正独自一人坐在客房里,这是他修道以来,第一次独处一室,以往有伙房三兄弟陪伴。感受着身边周围的一切,他不敢释放出自己的神识,一来是为了安全着想,二来也是出于礼貌。 他也正在想着在紫青山发生的那一幕幕,想着胖哥,矮哥,高哥,还有道长与夫人,坐在床上发呆,忽然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谁啊?”从发呆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吕方一声问道。 “吕师弟,是我,唐明!”房门口处回道。 吕方立马从床上下来,跑去开门。房门打开,只见唐明一脸忧伤的站在门外。 “进来啊,唐师兄!”吕方热情叫道,将唐明请进了房间,然后将房门关上。 唐明进了房间,不说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唐师兄,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找师弟有什么事?”吕方见状问道。 “没什么,只是心里难受,想来兄弟这里坐一下!”过了半晌,唐明回道。 “坐啊,师兄!”吕方喊道,于是两人脱鞋,坐到了床上,又是吕方关切道:“是什么事,让我们的唐大师兄都如此难受了?” 只见唐明眼眶晶莹,神态黯然,他凝视了吕方好久,才缓缓说来:“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以前在的时候,见着就烦,现在不在了,又让人那么想念!” 听到唐明这么一番话,吕方心中也是一阵心酸,道:“你说的是道长吧!” 唐明耸了耸鼻子:“对!我说的就是这老头,空虚这老头说来还真有些奇怪!” 吕方亦是想了想,也很是伤怀的感叹道:“道长这人确实奇怪,可能神奇之人都是如此吧!” “你说他那人生前怎么就那么的无耻又无德!但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说到这里,唐明掩面哭泣,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吕方也是在此刻眼中泪水滑落,硬是咬着牙,没有哭出声音来,而是安慰的拍了拍唐明的肩膀。 …… 曾几何时,吕方被仗责后丢出京城的城门,带着满身心的伤痛,游荡到了紫青山,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就是眼前这个,大大咧咧,脸上总是有着几分怪笑的青年,双手将他救起,并开导了他,给他找了个归处,且交付了一份很伟大,很有前途的伙房事业,让他有了新的人生。 虽然后来,唐明又欺负过他,但那都是性情与道理之争,吕方也是在他的欺负之下逐渐的坚强,找到了生的希望。 如今,曾经的那个拯救与帮扶他人的强者少年,此刻却是失声痛哭了起来,哭的比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还要惨烈,真是莫道人生不伤悲,只是不到伤心时。 转眼,才过了几月,吕方在清虚观也是逐渐的成长了起来,成为了弟子中修为最高,实力最强的,且在造化灵泉中,经过九幽意念的反复锻打与锤炼,逆天般的开了神识,在精神上的力量,他是要比普通修士强大很多了。 因此,在面对此番清虚观的变故,虽然他是最动了情,伤了心的人,但在面对这些生平的难受与难过上,他却是最坚强,最坚定的。 这回,轮到吕方回过头来安慰唐明了。 哭完,擦干眼泪,两人谈了很多话。也不知谈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两人困倦的睡去了。躺在一张床上,就像小时候的兄弟一样。 第五十章 试炼峰上三道关 翌日清晨,一大早的,在一阵鸟语叽啾声中。 门外传来了呼喊之声,吕方等人也早已在房中等候,听到呼喊后,此时几人都是推开了房门,从各自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早上醒来,唐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经过与吕方彻夜的长谈与倾诉之后,他的心情也不再那么压抑,好转明朗了很多。 “这是去往何处?还望先前告知!”吕方上前礼貌的问道。 这次又是高堂主堂下的四位门人到来,其中一人,可能是实力最高,也或者是辈分大些,要比其他三人更为主动外向一些,流露着笑容,很是爽朗道:“试炼峰,到了便知!” “试炼峰在哪?怎么去?”吕方问。 “在傍边一座山上!飞过去!”那人回道。说罢,四名强大的武者修士,一人携带了一个,飞身而起,朝着主峰傍边的试炼峰飞去。 很快,主峰便被拉在了身后,高高的飞过了天空,来到一座相比于主峰要矮上好几分的山峰上,来到了山中一地势平坦处。只见此山中人来人往,都是徒步行进或是修炼。 高堂主在一块巨大的空地广场上,等着几人的到来。 四名造化境修士很快便带了吕方几人过来,飞身落地,降落到了高堂主的身旁。 “飞行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落地后,唐明意犹未尽的大呼道。 见那德行,李飞燕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但这次她没有去批评唐明,她也知道,这就是唐明,性情直爽敢做敢当,敢叫唤,不然就不是他唐明了。 “来啦!”见到几人到来,高堂主率先招呼道。 “来了,觐见高堂主!”吕方代表几人说话。 “呵呵。”高堂主一笑,立马言归正传:“此峰为我武宗试炼峰,外门弟子及杂役居住在这里。这峰中有三道关,能过了这三道关,便立马提升为内门弟子,分配到各堂口。内门弟子较试炼峰上的外门及杂役弟子,身份更高,也有着更好的修炼条件!” “高堂主,这是要测试我们的武道修为?”吕方寻思着问道。 “正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能够通融的自然通融,但这三道关,每个人都要走上一着,不然他人不能信服!”高堂主正色道。 听到要测试几人的修为水平,唐明一下来了兴致,兴奋道:“好久没有与人开干了,也好让我见识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 “哪三道关,怎么走?”吕方亦是正襟问道。 “别紧张,很简单的测试而已,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都有着让我意外的地方。至于你的两位同门,他们是否能顺利过这几关,我也是不敢断定。”高堂主一边道来,一边意味深长的瞟了吕方一眼。 吕方先是一愣,随后脑袋里产生了几丝浮想。这些高人怎么都这样?还好高堂主的形象要鲜明很多,不像他那个已经逝去的空虚师父。 交流过后,高堂主带着众人来到了广场的一角,一块晶莹白净的水晶呈现在眼前,他说道:“这是一块灵幻水晶,它能吸纳武者的真气,会根据真气的厚薄程度,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红、黄、蓝、绿,代表不同的真气浓厚程度,紫色为特异真气!这真气与力量的检测,便是一道关!” 在吕方等人被带到水晶石旁,有着很多的外门弟子及杂役,皆是围拢了过来,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了。 往日在试炼峰,每隔三个月,都会有一次三关开放,将达到要求的试炼峰弟子提升为内门弟子。 这次还不到三关开放的正常时间,距离上次开放,也才过去了一月,正常情况下,再次开放三关要到两月之后。但外务堂却给这几人提供了一个方便与特列,大家都很是羡慕的看着吕方等人,猜测着他们的来历,与实力。 肉眼看去,这块水晶石头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与倒刺,光洁无比,很是透明。 “怎么能让这水晶亮起来,又何以判定是否通过?”吕方询问高堂主。 高堂主爽朗道:“只需要将一只手,按在这灵幻水晶石之上,催动你们的真气,灌注到这晶石上便可。达到黄色级别及以上,或是有紫色呈现,我外务堂便收取你们!” “这个简单,我先来!”唐明大咧的走上前去,一马当先道。 “莫要轻视!”李飞燕见到唐明那般率性,不禁提醒了一声。 唐明回头望了一眼李飞燕,慎重的点了点头,毅然走到水晶石旁。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手掌宽大,且有些老茧与黝黑,这都是在空虚道长门下吃过苦头的见证。 只见唐明将手往晶石上一按,迅速调动了身体的真气,衣衫鼓荡了起来,气息逐渐提高。 灵幻水晶石在唐明的真气之下,慢慢变成了绿色,过了片刻,又从绿色变为了蓝色。见到唐明能将水晶石催动得变色,场上的众人皆是唏嘘了起来,赞叹不已,但高堂主却是有些失望的看着唐明,与吕方几人道:“这还不够,要变成黄色,才能入我内门!” 听了高堂主之话,唐明顿时有些荒了,不想自己第一个试水,却是在第一道关就要面临惨遭淘汰的命运,这个头开的也太不好,太不吉利了,简直打击到了队伍的士气。 “专心点,再使把劲!”李飞燕在一旁焦急的敦促道。 听到师姐的呼喊和鞭策,唐明的气势徒然大增,他眉头一皱,眼神更为凝重、专注,他再次调动起了全身所有的真气,毫不保留一丝的,朝着水晶石灌去,几次三番的重复着发力的动作。 在唐明顽强的意志之下,他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出了,渐渐的,灵幻水晶石有了色变的迹象,真气在晶石上达到临界点后,水晶石逐渐由蓝色变为了黄色。 当黄色出现后,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唐明也是满意的收了功,咋呼道:“还行吧?” 这时,场上传来了一阵赞美之声,高堂主也是满意的笑笑,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还真通过了这第一道关,空虚道人的弟子还真是名不虚传,你能以凡俗武道真武境的修为,达到炼气中期的真气水准,还真是难得,让我也意外。要知以往,只有圣武境的凡俗武道修士才能达到黄色水平!” “这是通过这一关了?”唐明问道。 高堂主又是点了点头,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与击掌之声,众人皆是称赞与羡慕的目光投来。 “这还才过了第一关,我也能做到如此,后面都还有两关更难的,别高兴的太早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说出了这中肯,又很是客观的话语。 正在兴高采烈中的唐明听了,也是点了点头,神情庄重、认真了很多。别人讲的也是个道理,在理。 “下一位!”高堂主喊道。 在高堂主的呼喊之下,吕方与李飞燕相互对视了一眼,李飞燕一步跨出,对吕方道:“这第二个还是让我来,吕师弟你最强,就放到最后!” 吕方听了,点了点头。对于李飞燕出众的外貌,及言行中透露出来的高贵气质,高堂主也很是满意的顿了顿首。场中很多试炼峰的外门弟子,也是眼神火热的朝着李飞燕看去,甚至是有很多人都看得不淡定了。 这时,唐明一个不开心的神情朝着众人打量了过去,众人皆是纷纷后退,克制自己的言行。 李飞燕几步来到水晶石前,身段修长有致,她将手中钢枪往着地面用力一插,钢枪的尾尖部深深的插入了泥土之中,立在了草地之上。然后,一个优雅的马步扎来,她挥动起双臂,开始调动全身的真气。 她摊开手掌,五指修长,朝着灵幻水晶石轻轻的一掌探去。 顿时,水晶石呈现出了绿色,很快又变成了蓝色。继水晶石色变之后,晶石的颜色停留在了蓝色,与标准要求的颜色还有一个色差。这时,李飞燕挥动另外一只手,再次调整真气,将全身的真气输送到右手,按压水晶石的那只手上。 在一再的真气调动下,只见李飞燕额头慢慢冒出了微汗来,此时,在她的一再坚持之下,灵幻水晶石也是再度缓缓色变,由蓝色变成了黄色。 在出现黄色之后,李飞燕的手掌停留了几秒,然后再缓缓的撤去。 这时,就连强如高堂主这般,也是鼓起了掌来,笑道:“不错!不错!巾帼不让须眉,空虚道长的弟子个个名不虚传!” 于众人之中,此刻也是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甚是羡慕与敬佩,很是欣然。 唐明一愣,目光有些不客气的朝着高堂主望去,要知先前,倔强如唐明,在历经了清虚观的劫难后,他对高堂主那样的强者修士,很是畏惧与佩服的。 但是,凡事都有个例外,李飞燕是唐明的心头最爱,是他的逆鳞,谁若是动了她,不管是谁,也不管对方有多强大,唐明也是立马跟他翻脸不认人的! “哦!哦!”高堂主在见了唐明那较真的模样后,也是唏嘘的叫了两声,微微一笑,竟然摆出了一副示弱的样子。 高堂主还是不失长者之风,不像先前那空虚道长师父,那般的无耻与无德。长风悠扬。 唐明在高堂主的友好退让之下,立马就得意了起来,他横着一个脸,一副天大地大,老子什么也不怕的架势,朝着场上众人望去,大家都纷纷退让回避,不敢撄其锋芒。 这可是为情人红脸,势头与勇气,不可阻挡。 此刻,李飞燕见了唐明那般架势,终是绘心的微微一笑。 努力,与坚持不放弃,外加脸皮厚,唐明也终是博得美人心。 第五十一章 先天道体灵胎 在唐明与李飞燕两人,先后通过真气测试的第一道关后,接下来就只有吕方没有经过这一关的测试了。 吕方是清虚观空虚道长十九路弟子中,唯一一个修武之道途的人,是几人中实力最强,真气最为雄厚的。早在他步入炼气初期,他就一掌轻松击败了柳一眉,从那之后,他的修为还不断提高,已经是老早就将众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再加上吕方修炼的是神界界主的逆天传承——镇狱功法,此时也是体内生成了气海,已是炼气后期,炼气大成阶段,体内真气浑厚,真不知道他的真气检测会是怎样的效果,以往可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测试。 只见高堂主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吕方,并没有去催促于他。之所以他会对吕方这么有兴趣,那是因为在紫青山的时候,高堂主见到了吕方,将正仙门中造化境修士的飞剑一拳打飞,而他吕方却只是手上受了点皮外伤。 后来细看之下,高堂主也是很意外的发现,吕发竟然是开了神识的修士。能将造化境修士的飞剑打飞,这对武者的真气强度要求很高,吕方才炼气后期,就有如此浑厚的真气实力,让高堂主也是受了一惊。当他发现吕方除了真气浑厚无比,还逆天般的开了神识,高堂主更是震惊了。 “炼气后期,没有意外的话,你能应该能将这灵幻水晶催化到红色。”高堂主看了看吕方道。 吕方会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水晶石前,他默默的运转起了镇狱功法,只见其衣衫鼓荡,气息节节攀升,不断的提高着,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场上众人,均被被吕方所爆发出来的气息吓了一跳,就连高堂主门下的造化境武者修士,也是在见到他释放出来的气息后,很是震惊了一把。 他虽然只是炼气后期的武道修为,但他爆发出来的气息,竟然是不弱于造化境的层次,你叫众人如何不惊讶。 不知详细者,只是惊讶,能够看出门道者,皆是震惊。 吕方缓缓伸出手掌,一手探到了灵幻水晶石上。 灵幻水晶忽的一下,呈现了紫色。 “哇……” 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大家都没想到,吕方的真气,竟然还是带有特异性,他的真气除了强大之外,竟然还有特异的属性。 这还了得!场上一片骚动了起来,就连高堂主也是瞠目结舌。 只见灵幻水晶在显现紫色之后,迅速的跳动着颜色,转眼又从绿色变成了蓝色,黄色,很快就变成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十分鲜艳,并且不断的闪动着。 见到这一幕,场上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已经被震惊的难以附加了,期待着之后,是否还会有什么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 只见吕方再次用力一按,再次将自己的真气强度提高,伴随着水晶石上的红光急剧跳动,“嘭”的一声大响。 灵幻水晶石竟然是爆裂了开来,碎裂的水晶石块洒落了遍地。这时,场上众人的眼珠子都是掉出来了,这还真没见到过有人能做到这般,竟然硬生生的,用真气将灵幻水晶石崩裂! “好!”高堂主兴奋的一声大叫道。 此刻的吕方却是悻悻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高堂主,毕竟是将宗门的物件破坏掉了,这可是毁坏公物之罪,心中难免有几分担心。 在明白吕方的意思之后,高堂主笑笑道:“没事!不就是一块灵幻水晶石嘛!这是专门用来检测外门及杂役弟子的水晶石,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宗里要多少有多少!明天再换一块过来就是。” 听到高堂主如是说了,吕方也是释然,然后兴奋的朝着高堂主望去。以往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检测,吕方还不知自己的真气标准在哪个层次,期待着对方的评价。 “从真气的厚薄程度上来说,你的真气是极为的浑厚,因你的境界修为并不算高,能用这样的修为做到这般,足以用‘逆天’二字来评价,非常好!”高堂主很是高兴,而且还有着几分震惊道:“之前灵幻水晶石有紫色显现,说明你的真气不止是浑厚,还带有特殊属性,这是我意外中的意外,很让我震惊。你且上来,待我细细探查一番,看看你的真气,具体是带着哪种特异的属性。” 听到高堂主这番评价,吕方也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真气浑厚便罢了,竟然还有特异的属性区别,这是吕方之前闻所未闻,听所未听之事。于是,他几步夸到高堂主面前。 “伸出手来,随便哪只都行!”高堂主道。 吕方伸出右手来,高堂主抓过吕方的手,顿时,吕方感觉有一股,异于自己体内真气的东西,钻入了他的身体。 在一番探查下,高堂主也是一阵色变,欣喜道:“灵胎!火属性。想不到,你的真气竟然是带有火属性,这是武者修士中,最厉害的一种特异属性!真是想不到!” 修士的真气之所以会有特异属性,那是跟修士的身体体质休戚相关的。仙道修士,要能修仙道者,必须身体要具有灵根,灵根主要是金,木,水,火,土,五种主要的五行属性,和一些其他的变异属性。而武道修士,对身体的灵根并没有要求,有无灵根均是可以修武道,凭借功法和自己的努力,如果还有机缘,无灵根的武者修士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的。 但如果,武者修士的身体体质是拥有灵根的,那他们的天赋就会优于普通武者修士。因为身体里有灵根,真气也就有了特异的属性,往后在功法武技上的修炼,可以发挥出异于普通武者修士的特异力量,往往总是出其不意,强大无比。 在金木水火土,五种主要特异属性中,常见的有木,水,土,三种,而金与火,是十分罕见与强大的。 仙道的叫法为灵根,武道称灵根者为灵胎! 所以,当高堂主发现吕方是灵胎者,真气特异属性是火属性,他也是十分的喜出望外与震惊。 虽然是好事一桩,但在高堂主那激动的表情中,吕方心中都有了忐忑的不安感,甚至是宁愿自己普通一点,实在是不想风头太盛了,毕竟他吕方是书生出生,为人还是想低调一点,以前可是吃过风头过盛的亏。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大家都很是新奇的看着他,很是关注他,他都瞬间成为了大众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了他的身上。 “嗯?”忽然,高堂主眉头一皱,一声惊疑传出,他再次细细探查起吕方的身体来。 见到强大如高堂主,竟然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大家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胃口也是被高堂主十足的吊了起来。 “道体!”高堂主忽然眉头一阵跳动,惊呼道:“你竟然是先天道体灵胎!” 所谓先天道体灵胎,要从人的奇经八脉说起,正常情况下,人的身体主要有七条筋,八条脉,也就是七经八脉的说法。 先天道体者,也就是意味着这人身体上的筋,不止是七条,而是多出了一条筋,有条八筋,称之为八经,或是道体。 虽然相对于七条筋,只是多出了一条,但这多出来的一条筋,对人的身体改变却是很大的,在武修修士一脉中,有八条筋的道体者,在修炼相同功法的情况下,道体者能够发挥出的真气强度,是普通者的两倍,真气强度将会翻上一番,成倍的增长。 七经八脉中,七经是指:下肢足筋,两条;上肢手筋,两条;中躯背筋,两条;中躯腹筋一条。一共七条筋,被称为七经。 道体者,多了一条中躯腹筋,也就是:下肢足筋两条,上肢手筋两条,中躯背筋两条,中躯腹筋两条。总共有八条筋,也就是有八经! 七经八脉,八脉是指: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一共八条脉,被称为八脉。 灵胎者,除了以上八脉,还多了一条灵脉,也就是身体里有九条脉,被称为是九脉,为灵根者或是灵胎者。 吕方是灵胎者,且身体里有条火灵根,所以他体内便是有九条脉。 先天道体灵胎,那就是身体里有八条经,九条脉,被称为八经九脉。比普通人的七经八脉,分别多出了一条经与一条脉。 先天道体灵胎,无论是在武道,还是在仙道,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万中无一的先天优势者。 所以,在继高堂主欣喜的发现吕方是灵胎者之后,又惊奇的发现他是道体,才会那般的震惊,甚至是大声惊叫了起来。 无论是灵胎,还是道体,在修道一途中,都是有着先天的优势,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十分难得与罕见的,如今,在吕方身上,在他一人身上,竟然是同时具有了这两种先天的优势条件,如何不让人惊讶。 就连场上的众人,也是在此刻震惊得鸦雀无声,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达这份震惊与羡慕,妒忌的心情。 “你有这般先天的条件,而且表现又这么逆天,能来我武宗,是你之幸,也是我武宗之幸。我定会禀报于宗主,考虑将你收入我武宗核心弟子之中。”高堂主在探查完吕方的身体,震惊之余说道。 这是高堂主很认真的话,绝不是他一时头脑发热。吕方的前途和际遇,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切听凭高堂主!”吕方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失礼的回道。 在这一切的过程中,此番从清虚观,高堂主带来了四人:吕方,唐明,李飞燕,小师娘阿珠。 唐明已是赢得了李飞燕的芳心,此刻他二人如同一对鸳鸯般,很是亲近。而吕方,以及他的小师娘,却还都是孤家寡人,还没有感情上的确定与归属。 在吕方看来,他只是受师父空虚道人的托付,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师娘。而在阿珠这里,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道长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是寻到了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子,起初是说要她做他小娘子的。但是,后来道长又变了话,说是给啊珠找一户人家,最后道长将她指定给了吕方,让她生死跟随吕方。 虽然不是修士,但吕方在修道一途中,所遇到的一切事情,一举一动都是牵动着阿珠的心。 自打离开了清虚观,阿珠已然将吕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因为性情温柔恬静的缘故,所以她一直在吕方的身边不做声,而是默默的关注。 用心灵在关注支持,并信任着他。 当她看到吕方惊人、逆天的表现之后,她也是在心里默默的欢喜着。 第五十二章 铁索天坑二道关 “空虚的弟子真是名不虚传,一个比一个惊艳!”高堂主兴奋道:“你们都通过了试炼峰的第一道关,其中还有惊人的表现!这就去第二道关试试吧!” 说罢,高堂主飞身而起,疾速朝着试炼峰峰顶飞去。 吕方几人见状,朝着外务堂的几位门人呆呆的看了看,表示飞行这事,还真是无可奈何。 见到几人的窘况,外务堂的门人再次担任起了运输的工作,一人携带一个,也是朝着峰顶飞去。 试炼峰上围观的外门弟子,以及闲暇着的杂役弟子,见状也是朝着峰顶疯狂奔跑了上去,一时人流孱动,争先恐后,生怕错过了一场好戏。 高堂主率先来到峰顶,随后,在四位门人的协同下,吕方,唐明,李飞燕,小师娘四人,稍后来到峰顶,降落在了其身旁。 来到峰顶后,山风呼啸,吹得人头发衣袍猎猎,很是险峻。作为修士或是武者的吕、唐、李三人还是能轻松应付这场景,但小师娘不曾修炼,众人皆是担心的朝他看去。 “没事吧?小师娘!”吕方过去关切的问道,只因道长有托付,万一道长不在了,要好好照顾小师娘。 这还真被道长挖了一个不小的坑,但无论是个坑,还是一条河,他吕方也只能去蹚了。 “没事,你只管去应付眼前的困境,不用理会我!”只见小师娘一副柔弱不禁风的样子,清秀的面庞,发丝被大风吹乱,有着一番温婉的可爱,别样的美丽。 她艰难的扶着一块大石头,虽柔弱,但却不失刚强。 吕方见了她的样子,不免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些内心被触动的感觉,他定定的看着小师娘,又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见状,小师娘努力微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我没事!能叫我阿珠吗?” 吕方听闻过后,有些为难的样子,勉强的回复道:“那你可要当心了!此事日后再说!” 与小师娘沟通一番之后,吕方转身来到了高堂主跟前。只前眼前有一方巨大的天坑,坑洞笔直朝着山体垂直而下,深不见底,不时从天坑底部刮上来一阵阴风,让人身体凉飕飕的,不禁打出寒颤来。 那天坑宽约百丈,十分巨大。在天坑坑口两端的山体上,架着一座宽约半米的铁索桥,横担在天坑之上,由四根漆黑粗大的锁链构成,其中两根架在底部,用来铺陈木板,还有两根架在上端,用以做扶手。 那几根粗大的黑锁链,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竟然一点生锈的痕迹都没有,还幽幽冒着寒光,让人心底发瘆。 在吕方几人打量了眼前的天坑之后,高堂主面色有些严厉的说道:“此处为我武宗试炼峰第二道关——铁索天坑!能从这一端,走到另一端,顺利走过,才能算是通过了第二道关!” “会不会有危险?”就连平时大大咧咧,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架势的唐明,在此刻见了这铁索天坑后,心中都是有些畏惧产生。 “怎么会没有危险!每年从这天坑索道上都要掉下无数人,我武宗外门,无数弟子都葬身于此,掉下去,无一生还!你们慎重!”此刻,高堂主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冷峻之色。 听了高堂主的一番讲述之后,吕方亦是神情严肃的朝着唐明、李飞燕二人看去。 唐明与李飞燕再次望了望那天坑,还有那座索道桥,均是对吕方很是毅然决然的点头。三人之间,没有言语,面对这冷酷的情形,他们达成了共同的抉择。 离开清虚观后,他们已然是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只能勇往直前,哪怕是条能淹死人的河,也只能勇敢的走过去。 这时,山中的弟子都是冲到了山顶上,在天坑边上站满了外门及杂役弟子,场面好不热闹! 其中更是有外门弟子说道:“其实我早就能第一道关了,但这第二道关我却是害怕,没有信心。看这几人怎么搞!”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开来。 在喧闹声中,吕方转身对高堂主道:“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决定在这铁索天坑走上一着!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况我们早已没有了退路!” “好!能有这番胆识,我高某也就没看走眼,接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与能耐了!”高堂主大赞一声道。 围观着的众人,听到吕方几人要走这铁索天坑,都是瞬间情绪激昂了起来,鼓励的鼓励,打击的打击着,一时响声不断。 只见高堂主把手往头顶一招,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又安静了起来,众人鸦雀无声,唯有耳边风声,呼呼。 “这第二道关的第一个,还是让我来走!”吕方转身,对唐明、李飞燕道。 “不可!你是师弟,你最小,理应将你放在最后才行!”李飞燕当仁不让道。 “师姐有理!”唐明亦是应和道,他与李飞燕对望了一眼,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嬉笑怒骂,尽是一副严峻的表情,师兄姐之情,不尽于言表。 “哈哈——师兄姐的好意我自知!但我是实力最强的,且我有特殊手段,我有信心走过这铁索天坑,你们就莫要与我争,这次的第一非我莫属!”吕方亦是爽朗的笑了出来,与唐、李争论道。 唐明与李飞燕又对望了一眼,两人想了想,唐明道:“那师弟你一定得当心,今日我就不与你争,静候你的佳音!” “还请师兄姐放心!”吕方回道,又忽然想了想,回过头来与二人说道:“等下我走过了这铁索桥,你二人莫要冲动,等我回来,将其中的厉害与要点告诉你二人,莫要大意了!” “可以这样吗?”李飞燕问道。 吕方想了想,道:“应该可以,毕竟我们先前不是这峰上的弟子,此番是第一次来,以往没有过这见识与经验,应该可以交流,不算作弊的!” “就依师弟!”唐明果断道。 “好!”吕方轻轻道了一声好,转身朝着天坑的铁索桥走去…… 见到吕方的那般架势,大家瞬间都是屏住了呼吸,就连高堂主门下的几位门人都是面容严峻了起来,唯有高堂主一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 “噔” 当吕方的一只脚,迈到这天坑索道桥上的第一块木板上后,一道清脆,通透的蹬踏声响起,吕方定了定,见到没有什么异样,他再次迈开另外一只脚来,双脚都踩到了索道的木板上来,每次落脚,均是有一道踩踏声响起…… 在迈出第一步时,吕方心中也是有着一些忐忑,特别是那踩踏出来的声音,很是突然,简直就是直击人的心灵。 在迈出了几步之后,也是渐渐适应了那道声音,吕方便是大胆了起来,加快了速度,超前迈去…… 走出桥面没多远,忽然,在山风的吹拂之下,桥面开始晃动起来,越是随着脚步加快,桥面晃动得越厉害。快步走下去,有着掉下桥面的危险。这时,吕方将自己的脚步稍稍放缓,更是提了提身体的真气,稳住了身体,再次朝前走去…… 走到铁索桥正中央的时候,从天坑的底部,袭来一阵狂风。这是天坑里刮来的风,不是山间的风! 此风有些阴凉透骨,耳畔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阴风与阴吼,吞噬和干扰着人的心神,铁索桥也再次剧烈晃动了起来。 在阴风突然袭来的那一刻,吕方立马将神识释放了出来,抵消了耳边一切阴深深的怪响。这时,他朝着桥下一眼张望了过去,只见天坑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突的,无数的阴魂骷髅头暴戾的朝他冲来。 吕方立即将视线从天坑下移了回来,不再去观望下边的情景,而是定了定身,待到桥面晃动不是那么厉害了,伴随着桥面轻微的晃动,目视着前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朝前走去…… 要知吕方可是在造化泉中历练过,造化泉乃来自九幽地府之物,眼前的情形相比于造化泉中的九幽意念,那也是想去甚远,无法比较。 要不是头一次见识这铁索天坑,还肩负着为师兄姐探路的责任,吕方早就释放神识,一路快过了去。 很快,百丈宽的天坑,吕方用了不是很多的时间,就要达到终点了,距对面的山体也就十来米的距离。正当他放松警惕之时,从索道的铁索上,忽然闪现了一片幽光,无数把锃亮的刀剑,朝着他迎面飞射了过来。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大意之下,定是错乱不堪,掉下天坑去。但吕方却是逆天般的拥有神识,他一个神识扫过去,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幻觉。 吕方坚定不移的迈开步子,一步步朝前走去,转眼便顺利的走到了天坑的另一端。 当他走过铁索天坑后,山头响起了一阵阵的喝彩与唏嘘之声。 唐明与李飞燕二人高兴的跳了起来,唐明大叫道:“兄弟!真棒!” 就连高堂主及其手下的几位门人,也是露出了欣喜与赞许之色。没想到吕方,竟然是如此轻松就走过了试炼峰上二道关——铁索天坑! 在欢呼与唏嘘声中,在这一切的过程中,只有一人是在默默的担心与关注着,她不言不语,时时刻刻随着吕方的危机而牵动着心,当她见到吕方顺利到达彼岸,脸上也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她全然不顾及此刻自己在山巅的危险处境,她顽强的面对着一切。 这个人就是吕方的小师娘,阿珠。 第五十三章 奔跑通过的唐明 吕方在走过天坑之后,心中也是欢喜,但他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中。而是一刻都没有停留,沿着山头,拨开拥挤的人群,一路奔跑,飞快来到唐明与李飞燕身边。 见到吕方的行为,高堂主的手下门人,皆是知道了他意欲何为,于是纷纷朝他们的堂主看去。 高堂主见状皱了皱眉,然后轻轻摆了摆头,表明着手下的门人不要去打扰他们。 毕竟受了友人之托,他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帮衬他的弟子。 再说,吕方几人也是初来武宗,先前也确实没有见识过这铁索天坑的经历,交流一二也并不过分,毕竟这天坑还是要靠实力一步一步走过去,其中也没有多少捷径可走。 话说高堂主与空虚道长之间的关系,那也纯粹只是友人关系,在他初遇空虚之时,那道长都还只是一个凡俗武道的先天境武者。但就是不知那老头有何神奇之处,竟是深深赢得了高堂主之心,与之成为了很是友好的关系,且让高堂主十分珍惜这份情谊。 在清虚观见到友人已经死去,高堂主也是起了很大的怒火,心中悲哀感叹不已。要不是武宗与正仙门在背后的牵扯过大,他那时早就跟左盟主开干了! 高堂主作为武宗的堂主,其身份和实力是相当显赫的,但在整个修士界,他与那些排的上号的强者,那还是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他还真不知道,空虚道长竟然就是神界的圣山老人化身。虽然到了他那个层次,也是对神界的事情略知一二,但他确实不知其中的具体与端倪。 只能说,圣山那老头,实在是太狡猾了,早早的就将高堂主算计进来了,而且还是把他蒙在鼓里。 此刻,高堂主也只是出于友谊,关照友人的弟子。 吕方来到唐、李身旁后,其二人皆是心领神会。 吕方轻声道:“此天坑索道,有三处险要。一是第一步踏上,会有异响传来,直击心灵,不要慌张,也不要畏惧,继续前行便可。二是到了桥的中央,山风很大,桥会激烈摇晃,你们可稍作停留,调整好身体姿态,待摇晃减轻,再做前行,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在这桥中央处,还会有天坑底部的阴风刮来,此风甚冷,并伴随鬼哭狼嚎之声,动人魂魄,你们一定要守好心神,放慢脚步,切记不要朝下观望,你们现在还不能去看,承受不了。三是在快要到达对岸之时,也就离岸四五仗远处,那铁锁链会冒出幽光,让你产生幻觉,好似有万千的刀剑朝你飞来,记住!那只是幻觉,切莫被干扰了心神,你们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过那段距离!” 吕方一五一十道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作为读书人,语言能力甚好。在讲述之时,唐、李二人均是很细心的聆听着。 “此番多亏了吕师弟!”待到吕方说完,唐明也是发自心底一颤,对其很是感激的说道。 “切记!要慢,要稳,稳住身和心,用一颗平静坦然的心去走,不要有太多的杂念,走一步算一步!” “好的!太感谢吕师弟了!”李飞燕道,说完便是跃步上前,要朝天坑索道走去。 “干什么!”唐明见势,一声大叫,立马挡住了李飞燕,说道:“这事你还要跟我争吗?” “我是师姐!”李飞燕。 “老子,老子是大丈夫!”唐明一声吼。 李飞燕愣愣的看着唐明,眼眸中泪光晶莹。唐明转身朝着索道走去…… 山头响起一片片助威之声。 来到索道前,唐明定了定心神,回想了想吕方的交代,调整好心态后,他迈步踏了上去。 “噔” 第一步踏上去,正如师弟吕方说的那般,有一道登踏之声,犹如一把尖锐的小刀,直接朝着心灵深处扎了上去。如果是心中没有准备,或是没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定是被这第一道声音打乱了心神,接下来就无从走下去。 还好有师弟的提醒,唐明也是心中早有防范,在细细感受了那道声音之后,他又接连朝着索道迈出了几步,进一步熟悉那登踏之声,直至能够完全承受,不被其干扰。 之后,唐明再次迈开脚步,朝前走去。步伐并不是很快,却也有些豪迈,正如其人一般 他一步步朝前迈去,随着在索道上的距离慢慢走远,索道开始摇晃起来。作为习武多年,又是达到了真武境修为水准的唐明来说,他还是有着不俗的,对身体的控制以及平衡的能力。他稍微定了定身,放缓了脚步,便是应付了过去。 在快要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山头一阵大风刮来,因有人在索道上行走,破坏了索道的平衡,顺着风势,索道剧烈摇晃了起来。 山间大风吹乱了唐明的头发,吹得他衣衫哗哗作响,脚下的索道也是在剧烈摇晃着。此刻的唐明,表情稍显凝重了起来,想着师弟要慢,要稳的告诫,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展开双臂,停下脚步,身体稍稍蹲了下去,努力让身体与索道的晃动保持一致。 待到风过之后,晃动不再那么厉害了,他起身再次朝前走去。 在刚到一半之时,唐明耳边传来了哀怨的声响,那声音是从索道的下方传来。并且那声音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不时从天坑底部开始有阴风涌上来,伴随着哀怨与呼嚎之声,让人毛骨悚然,身体发凉。 这时,唐明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想,他想看看索道的下方,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祟,想探个究竟。当这个念想刚刚在脑海产生,他立马又想起了师弟的告诫,他们是千万不能朝下看的,他们还承受不了,面对不了。 这时,唐明有些后怕的定了定心神,想那鬼东西确实有着很强的蛊惑和诱惑之力,差点就朝下看去了。 虽然唐明早已有准备,没有朝下观望去,但耳边的阴魂之声,却是时时干扰着他,让他心神难以专注。 这时,从天坑底部,一道强大的阴风袭来,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阴魂尖叫声,唐明的身体瞬间冰凉,好像眼前一黑,有一张血淋淋的狰狞面孔,露着獠牙朝他扑来。 这不是天坑底部的真实幻境,而是唐明心中的臆想,毕竟他的心性没有开了神识的吕方那般坚定,在阴风与尖叫声中,唐明的心神被打乱,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只见唐明的表情露出了恐惧之色,在强大的阴风之下,索道也再次剧烈晃动起来。唐明又是想到了道长,想到了他胸口那道一眼对穿的伤口,鲜血淋淋,心脏被人抓碎,血肉飞溅的场景。 继表情恐惧之后,唐明又面露了痛苦之色,他紧闭上了双眼,捂住了头,用着所剩不多的理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内心在非常难受的挣扎着…… “不……”唐明一声仰天大吼,他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在索道的正中央位置。 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就连围观的众人都是呼吸紧促起来,有些外门弟子看得冒出了汗来。 在索道的中央位置失去理智,这是非常危险之事,唐明几欲要掉下去。 这时,山头上的李飞燕焦急了起来。她朝着唐明大声呼喊:“唐明!唐明!你不能放弃!加把劲啊……” 心神狂乱中的唐明,忽然听到李飞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倏的睁开了双眼,眼中冒出光亮来,凝神专注朝前望了一眼。 唐明竟然是提起了双脚,脚尖轻轻点着桥面,在剧烈晃动的桥面奔跑了起来,他的身体修长,因又是修练刀法,所以他的轻功还不错,再加上他在那般情景之下,心中已是没有了多余的想法,只有师姐呼声在耳边。 此刻如有神助一般,只见唐明快速的通过着铁索桥。待到他走过索道中央位置后,晃动不再是那么明显,耳边阴魂的声音也是减弱,只有师姐的呼声越来越清晰。 此时,唐明的嘴角露出了怪笑来,那是他习惯性的微笑。 百丈的天坑,在他走了十之九之后,也就只剩下十仗左右的距离。可能是唐明的身体碰到了索道的铁索,漆黑的粗大锁链顿时冒出幽光,比吕方说的距离提前有幻境出现,万千刀剑朝着唐明飞射过去…… 此刻,唐明早已忘记了师弟吕方的交代,他心中想着师姐,嘴上有着怪笑,竟然视死如归一般,朝着飞来的刀剑迎面撞了过去,脚下的奔跑丝毫没有停顿,转眼便是跑过了最后的十丈距离…… 当唐明的双脚踩踏到了山体之后,他的身体忽然一顿,猛的停了下来,便是要瘫软下去,身旁的人连忙将他扶起。 在与人接触之后,唐明甩了甩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朝着身后的百丈天坑索道望去,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衣衫尽是被汗水湿透。 如果不是李飞燕在关键时刻呼喊了他,只怕他是在狂乱中掉下了天坑。 像他这般疯狂的跑过索道天坑,在众人的见识中,还是头回遇到,大家都是唏嘘不已,怎么这样也能通过!但无人敢去想这般尝试,毕竟他唐明是唐明,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和心中强烈的感情。 没有同样的心境与感情,别人这般做来,那也只有心情崩坏,死路一条。 第五十四章 身轻如燕李飞燕 虽然历经了重重困难,其中也是险相环生,但唐明最终还是走过了索道天坑。李飞燕与吕方二人悬着的心,此刻也是放下,略微平静了下来。 不待唐明从那边山头过来,李飞燕看了一眼吕方,道:“轮到我了,师弟。” 说完,她便是要迫不及待的朝索道走去。 “要不等唐师兄过来交流一二?”吕方急切道。 “不等他了!”李飞燕坚决回道。 “情况可能有变!师姐要当心!”吕方叮嘱道。 “感谢师弟提醒,我心中已自知!”与吕方说了几句后,李飞燕径直、平静的朝着索道走去。 见到李飞燕要上天坑了,山头上的唐明顿时紧张了起来,瞬间将刚才自己所经历的那惊魂一幕,尽是抛在了脑后,人也是从惊魂不定的状态下,立马彻底清醒过来,大声喊道:“师姐!等我!等我过来!” 唐明一边叫喊,一边加快了脚步,往吕方那边跑去,生怕自己的师姐出什么意外。 在索道的入口处,李飞燕停了停,她定了定心魂,朝着索道的终点处望去,再又仔细打量了整个索道一番,然后在心中盘算了一二。 此刻,唐明已是跑到了吕方身边,他看了一眼吕方,立即又将视线移到了李飞燕身上,并且口中大叫:“师姐!”,人欲要冲过去。 吕方立马将他拦下,摇了摇头,道:“莫要打扰师姐!” 听了吕方之言,纵然心中有万般急迫与无奈,唐明也不再发作,而是重重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全神贯注,心中既是焦急又是紧张的注视着李飞燕的一举一动,仿佛每一下都是牵动了他的心。 在索道的入口处,观察完毕后,李飞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长长的一口废气之后,她迈开了脚步,一步踏上索道的木板之上。 “噔” 这第一脚下去,正如她师弟说的那般,确实是有一道踩踏的声音,这声音不是很大,还有一些低沉,但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小刀,直接扎人心窝来。 在初始的步骤中,李飞燕亦如唐明一般,都是万般的小心谨慎,细细感受着那道登踏出来的声音,直到熟悉了那道扎心的感受。 这里说到李飞燕,不得不提及她的身事。 她是空虚道长门下唯一的一名女性弟子,也是在清虚观散后,为数不多的来到武宗,坚持武道的人,其心性与毅力,让人十分赞赏与佩服。 李飞燕的父亲,是凡俗中的生意人,其父门下经营着一些药铺与酒馆客栈,家中殷实,财力雄厚,算是财主一个。其父生平甚是豪爽,结交了很多江湖武林侠士,及性情中人,与其父也是相得益彰。 作为大家闺秀的李飞燕,有着这般的家庭条件,本应是千人万人奉承,如掌上明珠一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李飞燕遗传了其母亲的美丽,却又继续了其父亲豪迈的气质,因此没有那般矫揉造作,出落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在她九岁那年,母亲染上了难以医治的疾病,不幸抛下了她与父亲而离去。因此,历经丧母之痛的李飞燕性情大变,小小年纪便是郁郁寡欢,其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年之后,也就是在她十岁之时,其父为其找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后母,其后母待他也是视如己出,关爱有加,奈何没有血缘亲情,还是难以弥补心中丧母之痛。 与后母的交往下,李飞燕并不排斥他父亲另寻新欢,毕竟那么成功的一个商业人士,又值人生的壮年与事业的高峰期,实在是没有必要太过沉浸在人生的伤痛之中。 但此事在李飞燕幼小的心灵中,却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 其父为她也是伤透了脑筋,想了很多的办法,就是不能将这千金大小姐的性子转变过来,她少小就变得十分的执拗与顽强,欢笑却是少了以往。 最后在朋友的介绍下,有人建议将李飞燕送去高人门下习武,一来是发挥其所长,二来是让她开阔眼界,打开心中的死结。 其父听了,也很是认同,最终在万千不舍之下,道了一句:女大不中留!感叹之后也是别无他法。于是在李飞燕十一岁那年,父亲带着女儿慕名来到了紫青山清虚观。 李飞燕当时虽年幼,但心中却是铭记住了其父的那句,女大不中留之言,处处不会将自己当成女子,所以也就有了她巾帼不让须眉的性格。 在去到紫青山后,空虚道长一眼就将年少的李飞燕看中,只见她性格坚忍,意志顽强,性情也有着大方的一面,且身段也极为出色。道长当时满口应承了下来,将李飞燕收入清虚观十八路弟子中,并根据他的性格,将十八般武艺中的红缨霸王枪传授给了她。 在紫青山待了八九年后,便是十九二十的年龄,与唐明,及各路俗家弟子的年龄相当,只比吕方稍年长一些。 因此,便是有了清虚观中,女中豪杰的称谓,也有了十八路弟子的师长之争。 这些年过去了,李飞燕也早已走出了幼年丧母的阴影,在武道一途越走越远,也越是痴迷,但心中仍然是记着他父亲的那句话:女大不中留! 所以,无论是遇到什么困难,李飞燕都是没有畏惧与退缩,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她不思回头、回家之路。 在清虚观遇到生死劫难后,当他见到师娘那般的气概与死去,她心中亦是如丧亲母般疼痛,啼哭着将师娘葬埋后,她对武道一途的决心更是坚定了。 只有变强,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才能为死难者,报仇…… 如今来到武宗,一个南域一等一的武道宗门,正如燕入天空,到了挥翅翱翔,迅速成长之时。 眼下这武宗试炼峰的索道天坑,在李飞燕眼里,哪怕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也是不能让她退缩半分。 在踏上索道第一步后,细细感受了那道声音。李飞燕再次定了定心神,只见其发丝间的眉宇,透着清冷与端庄,朝下打量,其身段婀娜有致,甚是均匀,手脚比列长得十分得体,如同黄金比列一般,既是美丽,又是符合力学原理。 真不知唐明是走了那般狗运,竟是赢得如此美人芳心,惹得众人心中艳羡,眼中火热。 此时场上的众人,无一不是将目光都投到了李飞燕身上。在这山头,也不乏有女弟子在观看,心中妒忌不已。但却有一女子,她并非武道中人,但她却坚毅的立于试炼峰的山巅,任凭山头大风吹刮,心中却是系挂着吕方几人,秀丽的脸庞,身段也是较为凹凸有致,曼妙唯肖,在武者为尊的世界里,她有着一番别样、另外的美丽。 这人就是小师娘阿珠,她此刻正扶着山头的一块大石,心中也是为李飞燕担心,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身处险地。 “噔” 又是一声踩踏之声传来,李飞提脚迈开了第二步,整个人走到了索道上。此时,众人的呼吸都是屏住了,没有任何声响,唯有山间的风声,呼呼。 说来也奇怪,这索道天坑长百丈,略微朝下垂去了一些,便是挡住了山头之风,如若不是有大风,便是影响不到索道之上。 李飞燕平静的往前走去,作为空虚道长手下的凡俗弟子,外家功都是练到了家,她的心性要比唐明冷静,轻功也是比唐明优上了一些,只见她在索道天坑上走的极为平静、顺利,很快便是走过了十来仗去。 就在这时,山头的大风刮来,吹到了天坑之内,索道摇晃了起来。李飞燕定了定身,牢牢的站立在索道之上,随着索道一起摆动了起来,她时不时调整一下身体的身姿,与索道的摇晃保持着一致。 待到山头大风过后,李飞燕轻轻抬起脚,然后又轻轻的落在索道上,她的动作十分迅捷,又极其轻盈,如同柳叶般,身轻如燕,将外家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迅速的通过着索道。 很快,便是来到了索道的中央,这时耳畔响起了阴魂与鬼哭狼嚎之声,并且声音是越来越大。 纵使心性如李飞燕这般坚韧,在那极其恐怖的阴魂之声中,她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心神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干扰。 她稍微放缓了些脚步,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更加凝神专注,再次调整脚步,往前大步走去。 这时,天坑底部的阴风袭来,一股很是强大的阴风,刮得索道剧烈摇晃,吹得李飞燕全身发凉…… “哇——” 一声厉鬼的尖叫在耳边响起,来的很突然,又很是尖锐,直奔人心魂。 在那一声突兀的叫声中,耳边不断的有阴魂之声响起,李飞燕眉头跳动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几欲要掉下天坑。 岸上的唐明急得直跳,但在那般情形下,他又不敢呼喊,怕惊扰了李飞燕,毕竟她过索道的方式和他不一样,需要极度的心神专注。 就在这时,她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师姐!稳住!” 这声音是吕方传来的,这一刻,吕方如神使鬼差般,想起了神识传音,在清虚观时,道长传功于他,便是用的神识传音。此刻,是吕方第一次神识传音,竟然被他成功做到了。 听到耳边有吕方的声音响起,李飞燕慌乱的神情立马又专注了起来,她微微的俯下身去,双脚与索道桥面紧紧的贴在一起,任凭耳边阴魂声响起,就是不能再动她的心神。 待到阴风过后,李飞燕再次迈开脚步,轻盈飞快的朝前走去…… 刚过了桥中央,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离索道的对岸都还有几十仗,那索道的粗大锁链,竟然是随机的发出幻相,让人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快速前行着的李飞燕,心绪刚从慌乱中平复下来,只见眼前漆黑的锁链竟然是顿时一黑,冒出了幽幽寒光,万千把刀剑,纷飞着朝她射来。 虽然师弟早有提醒,知道会有幻境出现,也明知眼前就是幻觉,但真正面对了这幻境,才发现那是那么的真实。 李飞燕心中一紧,在万千把刀剑袭来的时刻,她已经是猝不及防,她缓缓的闭上了眼,心中想起了她的娘亲,还有清虚观的师娘,想着她们最后逝去的模样…… 李飞燕紧闭的双目下,流出了两道晶莹的泪光…… 就这样,李飞燕定定的站在索道之上,任凭飞来的刀剑从她身上穿过…… 时间仿佛是停止了一般,众人的呼吸都是停了下来。一晌过后,李飞燕睁开了眼,面前的幻觉已经消失,呈现出来的是一段直直的索道。 李飞燕揩去泪痕,从新调整了一下心绪。望着对岸山头,再次迈出轻盈飞快的步伐,一鼓作气,如同一只燕子般,飞快的掠过了剩下的那段不短的索道。 当她踏上山头,山间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掌声与欢呼之声,顿时,整个山头人声鼎沸。 李飞燕转身回头,朝着索道的入口那端望去,脸上有着笑容流露,这是得来不易的艰辛。 在索道的入口处,高堂主也是大声叫了起来:“好!好!”。接连大叫了两声好。 此刻,吕方、唐明、李飞燕三人,皆是通过了试炼峰的第二道关——索道天坑! 在这其中,吕方的过程让人感到惊艳,李飞燕的方法让人看着叹服,而唐明的方式,却是让人大跌了眼镜。 但,不管怎么说,三人都是通过了第二关。 第五十五章 战力对决第三关 李飞燕走过索道天坑后,快速回到了天坑的入口处,与吕方、唐明汇合。三人相互对视着,脸上都是笑容灿烂,尽是欢喜与庆幸,不想三人都是顺利通过这试炼峰的第二道关。 这索道天坑,真是惊险又惊魂。 众人见此三人都是顺利通过了,先前打击的声音便低调了下去,场上响起的是一片敬畏与推崇之声。 在索道的入口处,站有高堂主及手下的四位门人,他们见吕方三人均是通过了第二道关,且是各有各的风格和特点,通过的是那么的惊险与美丽,都是脸上流露出了微笑,且不乏赞许之色,对他三人也是再次高看了一等。 “祝贺三位,你们都完美的通过了试炼峰的一、二道关,接下来便是试炼峰的最后一关,且随我来!”高堂主对三人一番祝贺,将接下来之事讲述后,他飞身而起,再一头朝着试炼峰下边飞去。 吕方几人见状,又是呆呆的看了看高堂主手下的四位门人,谦虚道:“这还又要麻烦几位门人长者了!” “哈哈”四位外务堂门人中,最为外向的那人一笑道:“几位师弟妹太过谦虚了,不就是带你们飞上一程嘛!这本就是我们这些外务堂弟子的职责所在。” 在吕方几人都通过了第二关之后,外务堂的弟子对他们更是尊重,就连话语也是亲切了几分。 “那如此甚好,有劳了!”吕方道。 说罢,外务堂的四位门人,携带吕方、唐明、李飞燕、小师娘几人朝山头的下方飞去。 山头上的外门弟子及杂役弟子,此刻又人头攒动,一窝蜂的朝着山的下方奔去,眼见吕方几人都是通过了第二道关,上演了惊天的一幕,这最后一道关,大家更是期待与激动,岂能错过了这场好戏的最后一幕。 于是,众人又是争先恐后。 在门人的带领下,几人又回到了原先第一关测试的山间空地上,在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仔细打量,约莫有二三百丈见方,地上均是铺着坚硬厚实的花岗岩,干净整洁的地面,隐隐冒着岩石特有的光亮。 广场规模甚是宏大,在广场一角的草地上,那里正是先前几人真气测试之处,自吕方用真气将那块用以检测的灵幻水晶石崩碎之后,现已经又是换上了新的水晶石,看上去,比之前的那块好似更大上了几分。 “试炼峰上三道关,你们都通过了前两关,这最后一关,便是战力测试!”在吕方几人相继来到广场,来到高堂主的身傍后,高堂主高声道。 “这战力测试,莫不是与人打斗?”听了高堂主之言,唐明有些按捺不住道。 “正是!”高堂主道。 “怎么打?又与谁打?”吕方问道。 这时,只见高堂主一阵搔头,很是为难的样子:“在我武宗内门,最低的修为层次,至少也是突破了炼气阶段,到了武道化体的层次,你们的修为有点低啊!” “高堂主莫要为难,尽管派出对手来,我等自当全力以赴!”吕方上前一步道。 “气概可嘉!但我不能欺负你们几位新人,毕竟你们三人中,有两人修的是凡俗武道,而我武宗并无凡俗武道弟子,以往的战力测试,都是派出化体层次的弟子,今日我就降低难度,在这试炼峰挑选出炼气后期的弟子,与你们对决,可否?”高堂主一番深思后,很是磊落道。 炼气后期?这不是几乎与吕方现在的修为相当。 对吕方来说,他修的是武之道途,与武宗弟子走的是同样的修炼道路,但他有强大无匹的功法,身体又经过特殊的淬炼,还逆天般的开了神识,这个层次的武者,一般来说,吕方可以轻易的将之碾压,一点问题都没有,须知他可是斩过仙道造化境修士的。 但对唐明与李飞燕来说,这就有点难度了,因为他两现在都是凡俗武道真武境的修为,才刚刚从外家功中修出真气来,如果换算一下,他两都只相当于炼气初期的真气水准。 在清虚观的时候,吕方刚步入炼气初期,便是一掌击败了初入真武境的柳一眉。此刻,唐明与李飞燕,修为可能要比在紫青山时略微提高了一些,但现在就要让他们对上炼气后期的武之道途修士,这还真是有些为难,有些悬! 吕方朝着唐、李二人望去,知道高堂主这已经是降低了要求,没有了继续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接下来就是要看他二人的态度了。 在吕方的注视下,李飞燕把手中红缨霸王枪一横,迈出一步来:“炼气后期,尽管过来一试!” “同意师姐之言!”唐明也是随即应和。 “好!武者就需这般气概!”高堂主又是大声称赞。 此刻,山上的众人皆是跑到了广场上来,兴致很是高昂的围在广场四周。高堂主及其手下门人,还有吕方等人,皆是被围在广场中央,众人期待着更为精彩的一幕大戏! 这时,高堂主环视四周,高声道:“诸位外门弟子中,可有炼气后期的弟子愿意上来?与这几位新来的同门一战!” 这时,在围观的众弟子中,顿时发出一阵阵唏嘘声来,其中一名外门弟子道:“高堂主这莫不是要放水!往日战力测试,都是派出化体层次的师兄,今日怎么在我们中间选起了炼气弟子!” “怎么是放水了!你们也不看看人家前两关是怎么走过来的,且再看看他们修的是什么道,那可是凡俗武道,能有这般表现,已经是资质了得,十分难得的人才了,稍微降低一点难度也是合情合理!”高堂主很是随和的与争议的弟子理论道:“再说,化体弟子,与他们的境界修为相差太大,胜了都是胜之不武,有违武道精神!” “他们真武境的修为对炼气后期,确实难度也不小,对凡俗武道弟子做出适当的改变,我觉得也是合情合理!”在围观的众弟子中,也有人很是公允的说道。 “高堂主什么时候也能对我们,适当的降低一下要求啊?”这时,在众弟子中,不免有外门弟子毛头毛脑道。 只因武道,崇尚的是公平精神,又加上高堂主这人比较爽朗大度,哪怕是武宗的外门弟子,在谈论起事由来,与高高在上的堂主,也是没有太多的卑怯,尽是随意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与见解。 这时,高堂主眉头一挑,豪气道:“待你们也有了这般优秀的兄弟,我也给你们降低一下要求,如何?” 在说到这话之时,高堂主的目光朝着吕方望去,众人也皆是将目光投到了吕方身上。 此时众人皆是无语,只因吕方在前两关的表现中太过出色,先是用真气崩碎了灵幻水晶石,再是如履平地般,轻松的走过了索道天坑,这在武宗外门弟子中,是史无前例之事,不得不承认他的逆天。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无人再对高堂主的决断有异议。 “这外门弟子中,可有哪位炼气后期的敢出来与他们一战?”高堂主再次对试炼峰上的诸外门弟子高声喊道。 “打赢了有什么好处?”围观的众外门弟子中,忽然有人说道。 “对……”很多人也是随即应和了起来。 不是不敢出来一战,而是他们不想平白无故与人对战,打输了有损颜面,甚至是有可能影响到道心,打赢了,如果对自己没有好处,那又岂不是白白破坏了别人的好事,损人不利己的事,作为武道修士,也是没有几个愿意去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高堂主也是觉得甚是有理,于是想了想道:“这么吧!既然我今天是对新来的几位同门破了例,那我高某就一视同仁,索性再对在场的诸位破一次例,出来与他们对决的炼气后期弟子,谁打赢了,我就让谁入武宗内门,怎么样?” 此话一出,广场上围观的众外门弟子皆是欢呼了起来,众人齐声高声叫道:“好!好!好……” 同时,于广场之上,齐刷刷的站出了几排炼气后期的外门弟子,有男有女,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时,高堂主又犯难了,这么多外门弟子一下子都出来请战,他还真不知该挑谁出来,只怕无论是挑谁,都会是有失了偏颇。 于是,高堂主对吕方几人道:“这对手还是你们自己挑选吧!” “好!”吕方拱手对高堂主道,然后回望唐明与李飞燕。 只见李飞燕又是一步迈出,当仁不让道:“这战力的第一战,就由我来打!” 唐明与吕方对视了一眼,道:“那就让师姐先来吧!谁叫她是师姐,师姐最大!” “那就师姐先来!”吕方道。 这时,广场中央的外务堂门人及高堂主,还有吕方、唐明,几人皆是退了去,将广场的中央位置空了出来。 李飞燕立于广场中央,手中握着一把威武的红缨霸王枪,她枪头一指,道:“第一排第一个!” 这时,在众请战的外门弟子中,那第一排的第一个立马兴奋了起来,他身体高高跃起,于空中几个筋斗翻来,几个健步,唰的冲到了广场中央,身形步法很是迅捷,身后都是有着残影道道闪现。 “在下武宗试炼峰外门弟子,杨天鹤,炼气后期,还请——还请多指教!”在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这叫杨天鹤的外门弟子,也是不敢随意称呼李飞燕师姐或是师妹什么的,如若不是有着特殊的身份,武道以强者为大,这还需要在比斗中见分晓。 “是否可用兵器?”李飞燕把枪一甩,于高堂主问道。 “你等凡俗武者,修的是武功招式,如若不让你用兵器,那对你便是不公,你大可使用!”高堂主回道。 “我是否也可以用兵器?”这时,外门弟子杨天鹤也是一声问来。 只见高堂主,把眉头一皱,道:“你都炼气后期了,马上就要化体了,人家的真气水平与你都有着两个等级的差别,你还好意思用兵器!” “呵呵。那我今日就赤手空拳,与凡俗武道的同门一战!”杨天鹤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中底气十足的说道。 毕竟,凡俗武道真武境,与武之道途的炼气后期,两者之间的真气强弱差距实在是有些大,须知在正常情况下,炼气后期的修士,是能够用真气将灵幻水晶石催发到红色等级的,而李飞燕之前,只是堪堪达到黄色等级,却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那就战!” 李飞燕一声豪迈道。 第五十六章 枪已出你已输 李飞燕与武宗外门弟子杨天鹤,对峙于试炼峰广场的正中央位置,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握霸王钢枪。 “来吧!念你凡俗武道修行不易,且又是女流之辈,我让你先出招!”杨天鹤空手摆出一副接招的架势,气势也很是不凡的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飞燕道。 说罢,李飞燕马步一扎,双臂一伸,霸王钢枪一横,脑后马尾乌黑垂直,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身材匀称又有比列,她调动起了全身真气,只见其身体气息徐徐不断攀升上来。 广场上的众多外门男弟子,此刻皆是双目火热,甚至是有人不禁流下了哈达子,然后哧溜一声,又将流到嘴边的口水吸了回嘴里,再贪婪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很是惬意。 就连很多在场的女弟子,见了她之气姿,也是心中艳羡不已。 女性武者的魅力,此刻在李飞燕身上达到了极致。 “真漂亮!师姐!”在广场边沿的人群中,唐明放声高呼。 此刻迎战,李飞燕置唐明的呼喊不管不顾,无动于衷,表情专注。 将体内的真气调动上来后,李飞燕身体一立,在万众瞩目下,笔直站立于广场中央地面之上,手中钢枪舞出一道枪花,带起红缨涟漪一片:“左扫青龙,右劈白虎,霸王钢枪,一枪立天地!” “看招!”李飞燕大喝一声。 左脚大步跨出,身体前倾,借着脚下传来的反弹之力,身体高高跃起,有力的右臂,擎着一杆两端都是尖锐异常的钢枪,瞬间打直,直直的朝前一枪刺去,身后竟然是有残影闪现,特别是枪头处,有着数道残影闪动。 之前气定神闲的武宗外门弟子杨天鹤,仗着自己炼气后期的修为,以雄厚的真气为倚仗,又自持修士的身份,一点都不把凡俗武道的武者放在眼里,于是大言不惭的让了李飞燕一招。 在李飞燕攻势打来之际,只见杨天鹤的脸色立马凝重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击竟然是如此的迅捷与凌厉,特别是那把钢枪,枪头处带着道道残影,枪尖一道寒芒闪现,心中立马感到大事不妙。 因为存在境界上的差距,心思聪颖的李飞燕,趁着对方的大意,一上来便是使出了霸王枪的绝杀一击——霸王天地。 她的一道攻击打来,霸道至极。 由于之前太过轻敌,此刻杨天鹤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了,在色变与心急之下,只见他身体一扎,仓促的调动真气,右手握拳,拳头上真气蒸腾,他一拳挥出,带着有力的劲风,欲是要借真气之力,用拳头硬扛李飞燕那一枪…… 咚、咚、咚…… 李飞燕仿佛听到了杨天鹤的心跳之声,趁着破绽,她的攻势更加霸道与犀利了。 场边众人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双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注视着场地中央。 就在枪与拳即将要碰触的那一刹那。 忽然,站在场边的高堂主大声叫道:“停!” 在呼喊停的那一刹那,高堂主同时将神识释放了出去,锁定了李飞燕与杨天鹤,不这样做,只怕是场上的两人都刹不住车,停不下来。 在高堂主的神识挤压之下,李飞燕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瞬间停滞了,就连身体的运动也是一下僵硬了下来。 她缓缓的落到地上,调理着身体的真气,将手中霸王枪也是收起。 杨天鹤也是顿时体内真气停滞,缓缓的收了拳,叫道:“高堂,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堂主走到广场中央来,站于二人身旁,道:“小子,你已经输了!” “这都还没打上,我怎么就输了?”杨天鹤一阵纳闷,心中不服道。 “枪已出,你已输!”高堂主道。 “这话怎么说?何以见得?”杨天鹤更是心中不服道。 此刻,高堂主看了看李飞燕,在见到李飞燕实战的能力和魅力后,就连强大的高堂主,也是由衷的赞叹,发自内心的欣赏,真正的将李飞燕看在了心上。 “何以见得!如若刚才她那一枪打出,只怕你身体立马被洞穿,死于当场!”高堂主转头,对杨天鹤冷漠道。 “不可能,我是炼气后期,体内真气雄厚,她都才真武境,还刚刚学会用真气,我拳中的力量与力道,定是能将她那一枪挡下!”杨天鹤争辩道。 “哼!真是无知!你也不看看人家手中的是什么兵器!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手!”高堂主一声冷哼,很是不屑的说道。 这时,被高堂主这么一说,杨天鹤感觉手上一阵疼痛传来,低头一看,在他的右手手背上已是有一道裂口,此刻正滴落着鲜血。 见到这一幕,杨天鹤彻底傻眼了,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很是颓丧道:“我输了!感谢师姐手下留情!” 武者讲究的是气质磊落,之前杨天鹤有所争辩与不服,但看到自己的伤势后,也是心服口服,语言很是中肯。 “承让!”李飞燕也很是谦逊礼貌的回了一句。 见到失败后的杨天鹤有些心灰意冷,情绪很是低落,极有可能影响到他的修道之心,高堂主眉头一皱,安慰道:“你也不错!不必太过在意此事,你是输在大意与她手中的那杆神兵之上,往后吸取教训便是!” “谢高堂主!”杨天鹤道了一声谢,然后捂着受伤的手背,退出了场地中央。 “此一战,李飞燕胜!”高堂主对围观的众人大声宣道。 顿时,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与唏嘘声。欢呼的是在为李飞燕喝彩,唏嘘的是感叹炼气后期的修士落败。 待高堂主宣布完战事结果后,他转身对李飞燕低声道:“你很优秀,我武宗外务堂内门收你了!” 李飞燕一听,神情立马一动,客气道:“谢高堂主!谢诸位!” “下一战!”高堂主再次高声道。同时与李飞燕均是退出了场地中央。 来到吕方、唐明、小师娘,这几位一同从清虚观流落过来的至交身旁,几人皆是上前迎接李飞燕。 “师姐真厉害!”吕方不禁赞许道。 “师弟你这哪话?唐师兄我看上的人会差劲吗?哈哈!”唐明又是高兴又是得意道。 见了唐明那德行,李飞燕一个眼神就白了过去,道:“你可别掉链子!输了看我不扒了你的臭皮!” “好吧!这第二战就由我来打!看我的!”唐明立马正色道。 “就依唐师兄!”吕方道。 交流过后,唐明扛着一把笔直如剑,单面开刃的黑亮直刀,大摇大摆的往场地中央走去…… “师姐你真漂亮,特别是你动起来的样子!”场下小师娘阿珠不禁对李飞燕赞道。 “小师娘——不,阿珠姑娘,你也很漂亮,特别是你安静的样子!”李飞燕想了想,改口由衷的说道。 然后这两人相视一笑,那是属于女性之间的笑,各有各的美,两人都笑得很含蓄美丽。 “请挑选你的对手!”在唐明来到场地中央后,高堂主于他大声道。 唐明很正式的给高堂主行了一个武者之礼,然后又朝着场地四周拱了拱手,武者的气势表现的很是不凡,毕竟李飞燕发了话,输了的话,要扒他的皮。此刻唐明也很是郑重,面面俱到,毕竟是清虚观来的火种弟子,就算是输了战,那也不能把人给输了。 与众人招呼过后,唐明朝着那几排站出来请战的,武宗外门炼气后期的弟子看去。只见那几排人,看起来都是很不凡的样子,身体的气息也很是不简单。 唐明抓了抓脑袋,大脑飞快的盘算着,知道这一战,他是绝不能逞匹夫之勇了,于是他决定智取,挑选一个最弱的对手出来。 众人见了他那般模样,与之前的行礼之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一阵哄笑传来。 唐明也是笑笑,毫不在意。 最终,他目光锁定了一人,挑定了一名对手,用刀一指,道:“你!就你了!” “谁?”站出来的那几排人,在唐明模棱两可的态度下,均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齐声问道。 唐明被他们的气势吓了一跳,于是再用刀指了指,吞吐道:“你!就你啦!最后一排最后一个!” “我吗?!”这时,从那几排炼气后期的外门弟子中,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体型五大三粗,一身赘肉,皮肤黑黄的女子来,她笑嘻嘻的问道。 站在人群的后边,唐明起初还没察觉到她竟是如此的身形高壮,此刻往前一站,比李飞燕都还要高,心中也是发寒了。 唐明的战略还是没有错,挑弱的打,首选女弟子;其次他决定靠手中利刃和速度取胜,因为拼力量的话,他一个凡俗真武境,实在无法与炼气后期的修士相抗衡,于是她又决定挑女中胖的,行动迟缓的。 不曾想,这女胖子竟然是长的这般壮阔,只怕力道是丝毫不输男性,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话已放出,此刻对手人也是站了出来,不好意思将说出的话再收回来。此刻,唐明心中叫苦,不得不低低的点着头道:“对!对!对!就是你了!” “哈哈……”只见那女修士一声大笑,身上的肉顿时一颤一颤,脸上也是笑成了一团,黑黄一片,泛着油腻的亮色,看不清模样。 “嘣”、“嘣”、“嘣”…… 笑罢过后,女修士迈着粗重的步伐,发出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行走到了广场的中央,一时,整个广场响起了嘹亮的呼声…… 唐明终是给自己挑选了一个好对手! 第五十七章 霸刀决威 见到对手强大的气势,还有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唐明立马大叫道:“我可否用兵器?” “你大可用兵器!”高堂主于场地边上笑笑回道。 众人中又是爆发出来了一阵哄笑,唐明只是把眉头一横,就算是坨大粪,今日他也得把它吃了,表情中露出了决然之色。 “来吧师弟!尽管用兵器,今日师姐定会好好招待你一番!”肥壮对手很是大度,又很是阔气的说道! “好样的!花大胖,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站出来的那几排炼气后期的外门弟子中,有人大声道来。 只见被称作是花大胖的那女修士,朝着喊话之人拱了拱手,以示效劳的模样。 “你不用兵器吗?”唐明虽是为了能够取胜,他耍了手段和心思,但作为武者,心中还是敞亮的,不禁提醒了对方一声。 “哈哈!老娘我从来不用兵器,就老娘我这身板,已经压倒了所有对手!师弟不用客气,放马过来吧你!”女胖子很是嚣张,同时又很是豪迈与轻视的说道。 对手年龄大概也就是二十许,或是不到,同唐明他们大概一般大小,但心态确实很老成,一口一个老娘,一口一个师姐。 “狂妄!”唐明大声道。 “我哪狂妄了?我就是这样啊!实话实说!”花大胖子被唐明一语,搞得都有些懵了,不禁连连道。 唐明眼睛一翻,露出狡猾的神色来:“竟然叫我师弟!真是没大没小,谁大谁小现在还说不定呢!” “无论谁大谁小,老娘现在叫你声师弟,那是抬举你!”人称花大胖的女修士傲慢道,但话语里也流露出了丝丝亲切与随和感。 “岂有此理!”唐明又是一声大叫道。 花大胖被唐明的声音吓了一楞,这还没动手,嘴上先打起仗来了。 “拳头便是道理!”花大胖一声大喝。 这话好生熟悉,唐明便是心中秉承这个道理的人,曾几何时,唐明还用这个道理教训过别人,那人正是他现在的师弟吕方。 当时吕方落魄,要死要活的,他便摆出了这个道理,给吕方上了一课。今日遇到这对手,唐明算是棋逢敌手了! 唐明不禁将手中的刀紧紧握了一握,寻找着机会,想如李飞燕那般,来个先下手为强! “百步——神拳!”见到唐明握刀的刹那,胖壮的对手,作为炼气后期的修士,视觉还是相当敏锐的,不待唐明搞出偷袭来,她便是悄然运转起了身体里的真气,朝着唐明两拳轰去…… 那两拳,作为炼气后期的修士,体内有了相当不错的真气支撑,又加上是运用了一门武技打出,拳出之后,于拳头上冒出两道真气所化的白芒,两道亮光飞速朝着唐明射去。 眼疾手快的唐明,虽然也早有戒备,但对手的拳确实出的很突然,他连忙闪身,躲过了一拳,但还是有一拳,却是直直朝他打来。 在拳芒即将近身之际,避无可避的唐明,举刀朝着拳芒奋力一刀砍去。 “碰”…… 一道真气击打的声音传来,唐明连人带刀,被打飞了出去,身体将刀架在前方,背却是弯成了九十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之后,脚步跌撞连连,后退了很大一段距离,唐明这才将身形稳住,差点就是要跌倒在地了。 花大胖的百步神拳,就是有这么厉害。 这时,唐明感觉内里如有一阵翻江倒海,吐血倒是不至于,但身体的气息却是被对方一拳打乱了,而且是在那一拳之下,身体也感到了不适。他连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内息。 “这拳真是厉害!怎么就来的这么突然!”唐明调整好内息之后,朝前走了几步,眼中很是阴狠与不甘的看着花大胖。 “哈哈!你当老娘傻!你们凡俗武道的招式很是狡猾,有了之前同门的教训,难道我还会让你偷袭不成!”一招下去,收获很是见效的花大胖大笑道。 心思被人看穿,挨了打,还被对方一语中的,此刻唐明的脸色难堪了起来,同时,他的男儿血性也是被激发了出来,大叫道:“那让你也尝尝我的厉害!” 话落,唐明飞速的围着花大胖奔跑了起来…… 这时,在场边围观的众人,胃口被真正的吊了起来。 在广场边上的众人中,有一人,他被花大胖刚才挥出的拳头,深深震撼住了,此人便是吕方。 吕方没有自己的兵器,因为是修了逆天的功法,体内真气异常雄浑,他与人对决,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他也是只能靠拳头去击打。而他用拳的原理,只是空虚道长传他的“气杀”法门。 道长很是不靠谱,那“气杀”具体是怎么个叫法名字,他吕方到现在都还不知,只知道是一门控制和驭使体内真气的一道法门。 在见了花大胖的拳法后,吕方眼睛是瞬间放光,一下便是明悟了出来,对方使用的是武技,这事以前道长与他有所提及。 观看之下,吕方内心不禁对武宗真正崇敬了起来,这大宗大派,果然是内里丰富,什么都有! 就连炼气修士,都是有了自己的武技。想那之前的杨天鹤,却是太过大意,竟然连施展武技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被李飞燕来了个绝杀! 当唐明围着花大胖奔跑打转时,他一刻都不停息,作为凡俗武道弟子,在清虚观十年挥汗如雨的修炼下,唐明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要不是发出内里真气,就如这般奔跑,他有的是力气,不会感到疲惫。 别说这一招还真见效,在唐明的围绕奔跑之下,只见花大胖的移动有些别扭了,特别是当唐明跑到她身后的时候,不转身回头提防不行,转身回头起来又有些困难了。 如果是别的炼气后期,只要是身材稍微灵巧一点的,唐明的这一招休想得逞,但他恰恰却是抓住了花大胖的弱点。 “卑鄙!”花大胖转得有些头晕眼花,一声骂了出来! “哈哈!”这回轮到唐明得意了,一声笑后,他竟是戏谑道:“还有更卑鄙的呢!” “老娘接招!”花大胖亦是不惧道。 “一刀劈天,一刀劈地,霸刀一出,毁天灭地!”唐明一边奔跑,一边叫道。 道长传给唐明的刀叫霸刀,与李飞燕的红缨霸王枪相匹配,道长传唐明的刀法叫霸刀诀,此刀法颇为犀利,极致之处不输红缨霸王枪,可以说是各有各的玄妙之处。 在步入真武境后,凡俗武者的体内也是开始有了真气诞生,此时这霸刀与霸刀诀,在唐明手中,也是能够初步显示出威能来。 唐明呼喊过后,开始挥动手中直刀,刀口处竟是有着一道道刀气挥出! 见到这等状况,花大胖也不再嬉笑,赤手空拳的她眉头一皱,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她一拳一拳打出,一道道白芒,打掉了每一道朝他奔去的刀气,在周旋之下,她应付的也是颇为吃力。 奔跑中的唐明,自挥刀之后,体力也是逐渐有了下降的趋势,毕竟每一刀的挥出,打的可是他身体里的真气。 见到每一刀都是被对方的拳芒打掉,此时的唐明,心中也是焦急了起来,此刻,他是真正意识到了,与炼气后期之间存在的差距与不足。 如此下去,只怕是耗不过眼前这胖子。 自清虚观散后,唐明与师姐师弟,还有小师娘,都是流落了出来,这番来到武宗,眼见过了试炼峰的一二道关,这最后一关,他不能输,师姐会扒了他的皮,于师弟,还有那死去的师傅空虚老头,他也是无法交代,这一输,会在心中留下极大的阴影的。 唐明停了下来,很是平静的停了下来,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花大胖。 见到唐明不跑了,花大胖也是一愣,接着又是气愤道:“兔崽子变的吧你!跑的可真是快!” 见到广场中央的气氛缓和了,这时场边的高堂主一声大叫道:“谁胜,谁入武宗内门!” 听到这话,唐明与花大胖,哪怕是惺惺相惜,也是瞬间两人都冷峻了下来。 这胜利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师姐!接小弟一招好不好?”唐明眼中晶莹,好似有泪花垂落,他满怀感情的看着花大胖。 花大胖也不傻,与唐明交手之后,她已经发现眼前这小子诡计多端了,但当她看到唐明那双眼睛后,她也是心中动容,自然知道这小子不是在跟她表白,但哪个修士背后,不是有故事的,她被唐明嬉笑过后的真实感情触动了。 “霸刀决!”唐明忽然色变,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他挥出全身真气,身体高高跃起,朝着花大胖很是无情的一刀劈去。 花大胖的思绪,还停留在唐明刚才的眼神之中,见到对方一刀无情的劈来,胖如她,也是心思活络了一下。 都说大道无情,武道只有公平与公正,但此刻,花大胖也是真正的起了一丝退让之心。 见到唐明很是凌厉的一刀劈来,花大胖也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由于心底的防线被人攻破了,她的反应还是稍稍慢了一丝,待她躲闪开去,唐明的刀气却是划到了她的后背之上,幸好是擦伤,不是正面砍伤。 此刻,花大胖的后背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鲜红的血印记显现了出来。 众人见到这一幕也都傻了眼,没有看清真实情况的他们,无不唏嘘唐明那一刀之威! 见此状况,高堂主一个飞身,落入了广场中央…… 第五十八章 最后增加难度 高堂主面部表情很是严肃的看着唐明,道:“你最后这一招霸刀决,还真是绝情之威!” 迎着高堂主的目光,唐明心中感情激烈斗争着,欲想争辩,却是在对方更为犀利的目光之下,乖乖的低下了头去。 确实在最后关头,唐明打了感情牌,这一战他不是完全靠实力取胜,有那么一点点不光彩。 见到高堂主的严肃中带着严厉,似乎是要对唐明发难,这时花大胖竟然是豪爽道来:“我输了!高堂!” 听了对手这般坦然之言,唐明的头低的更低了…… 一个主动认输,一个乖乖承认错误,高堂主看了看花大胖与唐明二人,心中也是无语,不好再去追究比斗中的恶劣与不光彩之事。 “此战——唐明胜!”高堂主最终做出定夺,如是高声宣道。 这时,场地四周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明明之前唐明对花大胖无可奈何,可最后那一刀却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竟然是将花大胖砍伤,不免有人会质疑这比斗的结果。 “我输了,你入内门,你比我大,你是师兄!”临退场之时,花大胖不忘对唐明说道。 想着最后那一刀的手段,唐明不免心中也有些愧疚,于是黯然的回道:“承让了,师姐!” 虽然比斗胜利了,大小尊卑也是分了出来,但唐明还是敬称了对方一声师姐。 花大胖一听,呵呵一笑道:“算你小子还识相!” 然后花大胖这对手,很是坦荡的退出了场地中央。 “小子!够狠!来我外务堂内门吧,我把你收了!”当场地中央只剩高堂主与唐明二人时,高堂悄声对唐说道。 “谢高堂主!”唐明的眼睛一亮,瞬间又是得意了起来,开心的回道。 见了唐明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后,高堂主脸上也是不得不露出不屑来:“别太得意了!你还嫩着哩,我只是不想棒打鸳鸯,造孽罢了!” 这时,唐明朝着场边的李飞燕看去,只见其脸上也是流露着欣喜,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来,嘴角有些怪怪的,低了低头,这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只有自己知道,但为了这个心上人,他什么都敢干。 虽然高堂主受了友人空虚道长所托,接收了其门下愿来武宗的弟子,并对他们是照拂有加,这是主人之道,也是待客之道。 但高堂主毕竟是武宗的堂主,他的行为准侧,必须是要维护武宗的利益,所以在众人都是不知的情况下,他是看出唐明最后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便将立场从新摆到了维护武宗弟子,弘扬武道公平、公证的立场上来。 好在花大胖内心坦荡,对此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唐明确实是有些情非得已,此事便是揭过了。 再说修道一途,往往比斗都是各凭手段,特别是生死一线间,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高堂主一方面也很是欣赏唐明,他那狠辣与决然的手段。 这时,李飞燕与唐明均是通过了武宗试炼峰的三道关,并被武宗外务堂收入了内门,现在就只剩吕方一人,还有最后一道关未闯,也不知其最后被如何安排。 但高堂主对这次从清虚观来的,几名武道弟子,心中已然是有了定夺。经过前两关的惊艳表现,再加上吕方本身的道体灵胎资质,与造化境前开神识的逆天之处,他已是将此事禀报了宗门,欲将吕方推荐给宗主,让其进入宗主门下的核心弟子之列,而并不打算将其分派到哪个堂口,或是送入哪位长老门下。 这样做来,一是为了给武宗推荐英才,培养后辈强者力量,二是,为了体现武宗荐人唯才的开明与公道。 这位外务堂主,于武宗算是竭心竭力,很是称职了。他能在偌大的一个宗门内,能有如此威望,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或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实实在在的付出,与实力。 “下一战!”高堂主再次高喊道来。 唐明与李飞燕,不约而同的朝吕方看去,只见吕方内心平静,很是轻松,脸上也是自信满满,这一路走来,二人均是看到了他们这位小师弟的成长,与强大。 “这最后一战就看师弟的了!”唐明兴奋道。 “师弟才不像你这般不学无术!”李飞燕将唐明白了一眼,说道。 “嘿嘿”唐明不好意思一笑,然后不再言语。 师兄姐与吕方倒是无话不说,情真意切,很是融洽。场上的小师娘却是有些尴尬,其一是身份上的问题,之前空虚让吕方等人均是认了阿珠为小师娘,这身份摆在这里;其二,便是人生境况,如今空虚将阿珠托付给了吕方,让其生死跟随,这摆明着就是指定了要他二人在一起,结为夫妇的意思。 李飞燕在现实之下,已是看清了情况,已经改口小师娘为阿珠了,唐明自是率性,如何称呼都是无所谓,可吕方毕竟是科举书生出生,对人伦与礼教甚是看重,一时还改不了口。 再说吕方与阿珠二人,现在的感情也还不是时候,自离开清虚观以后,于这武宗也是有着这般事务,还不曾相处。吕方自当是照顾小师娘,而阿珠却是有着道长的另一番托付,她已是认定了吕方这人,早已是将其视作了自己的人生另一半。 此刻,吕方要上场打这最后的一战,阿珠心中也是情丝万千,有着对吕方的关心,也有着对吕方的牵挂,也有着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吕方迈着沉静又自信的步伐,慢慢走到场地中央,与四周拱手致意后,他朝着站出来的那几排炼气后期的,武宗外门弟子看去…… “且慢,你吕方资质过人,且又有逆天手段,我要于你增加些难度!”在吕方刚要挑选对手之时,场边的高堂主却是挥手道来。 一听要给吕方增添难度,场上围观的众人也是一时欢呼了起来,毕竟之前两关的表现,吕方实在是有些惊艳与逆天。 此刻要给他增加难度,也是合情合理。 站出来的那几排请战弟子,在听了高堂主之言后,均是退回到了人群中,从新做起了大众观众。 “如何增加难度?”吕方坦然问道。 这时,高堂主看了看其手下的四位门人,于其中挑了最弱的一位。 那人在接到堂主的任务之时,也是一愣。虽说他此刻是在场的四位门人最弱的一位,但好歹也是个造化境的强者修士。 在以往正常的三关比斗中,武宗都是会派出化体阶段的内门弟子,虽说在唐明与李飞燕身上,高堂主降低了要求,派出了炼气后期的弟子,但到了吕方这里,也不至于一下派出造化境的强者。 在明确了高堂主的意思之后,那名造化境的门人不得不出场,他一个飞身,便是跃到了场地中央,与吕方对面而立。 当大家看到吕方的对手,竟然是派出了造化境的修士,众人都是傻了眼,下一秒,都是唏嘘了起来。 “这怎么打啊?”广场四周围观的弟子中,不断有人如是说道。 就连唐明与李飞燕,也是面色凝重了起来,这摆明不是在成心为难人吗? 当阿珠看到吕方的对手飞身入场,她虽不是武道修士,但也看出了其对手的强大,脸上也是不禁流露出焦虑来。 虽说吕方很是逆天,他也曾斩过造化境,但之前却是有着侥幸的成分在其中,又加上当时心中满怀仇怨,他是将身体的潜力与极限发挥了出来,所以才能做到那般。这在平常状况下,他又该如何与造化境对敌,这其中境界上的差距是明摆在这里的。 在手段上来说,武宗的造化境修士,那都是修炼有多门武技在身,且在这个阶段的修士,也都是开了神识,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造化境能飞天入地,而现在还处在炼气后期的吕方,虽然已是炼气大成,却是连化体阶段都还没达到,他只能在地上跑,或是跳动,用最原始的技法与人对敌。 见了此状况,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唐明一声大叫道:“是否借兄弟之刀一用?” 吕方转头看了看唐明,再看了看眼前的造化境对手,只见对方满脸的放松,与随和。他便朝着唐明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与感激。 要知在清虚观时,吕方便是倚仗与凭借了唐明借给他的刀,他这才勇不可当,手刃了一切仇敌,了却了与南轩国的所有恩怨。 与眼前武宗的造化境,吕方也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还没必要,也不想采用什么极端的手段,之于这最后一关的比斗,吕方也不曾想到,高堂主竟然是给他增加了这般难度。 眼前的情景,确实是有几分的棘手,也又有些让人想不透。 这最后的一战,关乎到在武宗的去留,与部门堂口的人事分配。之前李飞燕与唐明,为了打赢这一战,皆是倾尽了全身力气,用尽了最强与所有的手段。 对于从清虚观流落出来,到别人宗门的唐、李二人,作为凡俗武道武者,他们的心情与心态,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对于吕方来言,他本就是修武之道途,得了道长亲授,传承了不世与逆天功法,且又有过不俗的战绩,他心中还是有着几分自信与坦荡。 关乎这去留与分配,他也是很坦然。 在清虚观时,吕方便说了无归处,也无去处,于是高堂主便邀了他入武宗,这既是某人对友人的承若,也是对他吕方的看重。 今日都来了武宗,高堂主临时给吕方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想必也不是在成心要为难他,而是对他的一番考验罢了。 如此情况下,这一战,到底该如何打? 第五十九章 打飞造化境 “我乃武宗外务堂门下,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中的黄护法,还请赐教!”飞入场中与吕方对战的外务堂门人道。 “在下吕方!”吕方拱了拱手道。 两人在交手之前,算是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这位黄护法,吕方并不感到陌生,之前他是高堂主带到清虚观的四人中的其中一人,在来武宗之后,也是有他在招待,并一直担任吕方他们的运输工作。 “高堂主,你派出手下护法强者与我对战,此战怕是有失公允吧!”在开战之前,吕方不禁对高堂主喊道。 “哈哈!你吕方资质与手段都是有些逆天,我若不派出强者,又岂能检验出你的真实实力!”高堂主于场边笑道。 “我入道修行至今,也才几月时间,实力与道行皆是浅薄,高堂主此举怕是有些不妥!”吕方再次喊道。 “正是因你修行时日不多,却有这般能耐,我才派出门中强者与你对战!”场边高堂主道。 “我如今也才炼气层次的修为,手中也无兵器与武技,此战我认输!可否?”吕方于场地中央大声道。 顿时围观的众人哄闹了起来,这不打就认输,岂不是让大家都错过了一场好戏。再说修为境界摆在那里,吕方认输了,很多人也都认为这是明智之举,不禁对吕方的心性与心态大加赞赏。 “不可认输!此战你二人必须交手一二!”高堂主大声道。 “那你要我怎么打?”吕方大声道。 “我派出造化强者,自然也不是要你们各凭手段生死相搏,要不点到为止,一招见分晓!”高堂主想了想道。 “何以一招见分晓?”吕方问道。 “念你无兵器与武技,那就纯粹比斗真气力量,我让黄护法接你一招,你若是能让他后退三步,此战便是算你赢!如何?”高堂主爽快道。 “既然无法避免此番交手,那也只能如此了!”吕方回道。 听到二人最终还是要交手,广场四周顿时又沸腾了起来,这炼气修士与造化境交手比斗,这在武宗试炼峰还是头回见到,不免将大家的好奇与胃口都吊了起来,大家很是惊奇的看着吕方,之前他在前两关的经历,确实可以用“神奇”二字来形容,这又让他与造化境强者交手,无论胜负,大家都很是期待。 吕方朝着对面的黄护法看了看,只见对方眉宇轻松,很是自若,也是对比斗的内容没有任何争议。 “还请吕师弟赐教!”黄护法爽快道。 这武宗之人,不知是因为修行武道,还是因为受了某个人的影响,个个都性情爽朗与豪迈,说起话来也直接,不遮不掩。 “那就多有得罪了!”吕方于黄护法谦逊道。 “来吧!”黄护法有些不耐道。 话已说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眼见就要针尖对麦芒了,大家的呼吸都是凝重了起来。 打量着对面的黄护法,吕方心中暗想,对方是造化境强者,其实力不可低估,自己虽曾斩过仙道造化境,但那也是有着侥幸的成分在其中,此番面对的可是武道造化境,身体的真气力量应该是更为强大,断然是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与保留! 必须倾尽全力,发出最强悍的一击,才有取胜的可能。 只见吕双脚于地面一踏,双手握拳,迅速运转起了镇狱功法,其身体的气息在瞬间就飙升了上来…… 一倍,二倍,三倍……吕方的身体气息在成倍的暴增,转眼间,便是达到普通炼气后期的十几二十倍力量,到了一个很是恐怖的程度。 广场四周的众人呆呆的看着吕方,无不惊讶。 此刻高堂主见了吕方的气息,不禁也是惊叹了起来,这么低的修为,竟然能够爆发出这么强悍的气息,这需要多强大的肉身才能支撑啊? 就连高堂主这般强者,也都是屏住了呼吸,凝神的看着吕方。 脑海中想着之前花大胖的出拳,此刻吕方也亦是窥视到了一些门径,他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出拳的方法,能够瞬间将身体的真气再次提高,爆发出去。 动了,只见吕方身体唰的一下,瞬间就启动了,身后留下一道残影,不到眨眼功夫,他便是奔至了黄护法的跟前。 空气中传来一道气浪之声,吕方挥出了拳头,有如花大胖出拳一般,携带着巨大的真气力量,他倾尽身体所有的力量,朝着对手奋力一拳打去…… 见势,黄护法也是铆足了劲,调动起了全身的力量,同样是一拳,迎着吕方的拳头打去。 “碰!” 一道白光闪耀,一声巨大的真气对撞爆破的声音响起…… 大家的眼睛几乎都要掉到地上了,随着白光过后,黄护法的身体竟然是抛飞了起来,被吕方一拳给打飞了。 在空中抛飞了十多仗,又是嘭的一声,黄护法的身体重重的跌在地上。 黄护法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炼气后期的吕方一拳打飞。待他清醒过来,一只手在地上一拍,身体又立了起来。 做为武者,精神上都是愈战愈勇,骨子里也都是不服输的。在被吕方打飞之后,黄护法的战意被彻底激发了,他不想也不甘心被一位炼气后期的小修士打败,他欲要再次上前,与吕方再斗一回合。 “停!”见到场上的形势,高堂主立马大喊道,随即一个飞身,落入了场地中央去。 “我还没输!”黄护法争辩道。 “对!你还没输,但刚才那一拳,你确实落了下风!难道你将我之前说的比斗之言都忘了吗!”高堂主有些不悦道。 黄护法看了看高堂主,又再定眼朝着吕方望了望,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好奇,然后低下了头去。 “得罪了,黄护法!”在一招得势后,吕方不禁客气道。 “武者比斗,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这一拳我输了!”黄护法虽然心有不甘,但言语还是很坦然。 “承让!”吕方拱手谦逊道。 “此战,吕方胜!”高堂主随即高声宣道。 顿时,还沉浸在痴迷中的围观众人,一下都是回了神过来,尖叫不已! 炼气后期的吕方,竟然一拳击败了造化境的黄护法! “小子!你这一拳倒是有几分百步神拳的味道!”高堂主于场地中央对吕方戏谑道。 “依样画葫芦,临时抱佛脚,还望见谅!”吕方客气的回道。 “哈哈!有潜力,你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惊奇!只不过你这百步神拳还只学到了皮毛,这精髓与厉害你却是没有掌握!你是全凭你的力量取胜的。我很惊奇你所修的功法,还有你这肉身,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高堂主一声大笑后,饶有意味的盯着吕方说道。 见了对方眼神中似有窥探之意,吕方也是警觉了起来,因为之前道长就曾于他说过,要对自己所修的功法名字保密,不能惹得他人眼红。 吕方笑笑道:“妖魔功法罢了,让高堂主见笑了!” “好一个妖魔功法,还真练出了一个妖孽来。”高堂主听了吕方之言,半信半疑,道:“待你入了我武宗,分配之后,且去挑选两门武技,你这战斗的能力,在这修为基础上,还可以大幅度的提升!” “谢高堂主!”吕方亦是心花怒放,大声道。 至此,从清虚观流落过来的吕方、唐明、李飞燕三人,做为武道之人,都是顺利的通过了武宗的试炼峰三道关。 三人入武宗内门,也都已是铁板定钉之事。之前高堂主已经放话出去了,私底下说了要收唐明与李飞燕入武宗外务堂内门。 最后这吕方,也是通过了三关,还表现逆天,可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了,他的部门分配,高堂主还没有发出话来,众人也很是期待。 “大家都安静!我高某有话要宣布!”高堂主环顾四周,大声道,顿时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此番我受友人之托,接收其门下弟子,接来了吕方、唐明、李飞燕、王珠四人。前三人均是武者,且吕方为武道修士,三人都是通过了我武宗试炼峰的三道关,我正式宣布,此三人入武宗内门!”高堂主大声道。 四周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既是对吕方等人到来的欢迎,也是对他们的艳羡。 “恭喜了两位!”杨天鹤与花大胖走上前去,对李飞燕与唐明二人祝贺道,但他两人的目光,主要是集中在先前各自的对手身上。 李飞燕与唐明均是拱手,回道:“多谢!” “小子!这回你可真的比我大了,要叫你师兄了!”花大胖对唐明道。 “哈哈!承蒙花姐退让!”唐明大笑回道。 “恭喜了,吕师弟!”黄护法亦是上前来祝贺于吕方。 “多谢!”吕方拱手回道。 一番祝贺之后,试炼峰上的众外门弟子及杂役弟子,也均是散了开去,毕竟戏已经看完了,该参合的也都参合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余下的便是宗门事务与几人的私事了。 “唐明与李飞燕,来我武宗外务堂内门,之于你吕方,我已禀报宗主,稍后宗主要接见你,考虑将你收入宗主门下,为我武宗核心弟子!”高堂主于吕方几人说道。 只见高堂主稍后挠了挠脑袋,呆呆的看着阿珠,有些为难道:“这最后一人我还真不好安排,毕竟不是武者也不是修士,做个丫鬟或是婢女什么的,怕又是委屈了不妥!” 这时,阿珠很是淡定,且是很有礼貌与分寸的上前两步道:“回高堂主,道长生前有托付,让我跟随吕方,生死相随!” “喔!”高堂主顿时眼睛一亮,笑笑道:“失礼!失礼!原来是吕小弟的配偶!” 被高堂主这么一说,阿珠倒是不反驳,吕方却是顿时慌了神,道:“家师生前确是嘱托我照顾小师娘,但配偶一事并不存在!” 高堂主一听,有些懵了,只见阿珠又是上前道来:“道长让我生死跟随,此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顿时,吕方的脸唰的就红了,说不出话来。 高堂主见状,眼睛打了一个转,机灵道:“既然道长托付了你照顾王珠姑娘,那我就将你们安排在一起了,你莫要再多说!” 唐明与李飞燕皆是一笑,走到吕方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俩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吕方这会,算是彻底入了道长给他挖好的坑。 第六十章 太上有令 “几位对我高某人的安排可还满意,是否还有意见?”高堂主打量着吕方、唐明、李飞燕、阿珠四人道。 “没有!”唐明与李飞燕二人回道,心中皆是满意,此刻脸上也是尽带着笑容。 阿珠虽然没有回答,但脸上也是流露着微笑,答案已经写在了她脸上。唯有吕方一人,皱着眉头,好似为难的样子,却也没有反驳与意见。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回主峰,各自去自己该去的地方!”高堂主道:“天护法与地护法,你二人带吕方与王珠姑娘去见宗主,让宗主做安排,玄护法与黄护法,你二人带上唐明与李飞燕,随我回外务堂!” “是!”天地玄黄四大护法齐声应道。 “且慢!”在高堂主一行人刚要动身之际,天空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大家都是朝着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从主峰的方向飞来了两名修士,身影闪动,匆忙降落到了试炼峰上来。 “高堂主,太上有令!召见吕方!”两名飞来的修士落地后,其中一人说道。 “什么?”高堂主一时懵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大声再问道。 “太上长老有令,召见吕方!”另外一名修士重复道。 “太上长老……”高堂主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稀里糊涂的道:“太上长老召见吕方干什么?他又怎么知道我们武宗来了一个叫吕方的?” “具体我们就不知了!但凡武宗之事,又有什么能够瞒的过太上他老人家!”其中一人笑笑回道。 这时,高堂主定定的朝着吕方瞧去,一脸的疑惑道:“你小子福缘不浅啊!竟然得了太上的召见,你这身上还真是有着太多的让不解之处!” “我乃小修士一个,出于清虚观,这事高堂主自知!之于太上是谁,召我何事,我也是不知!”吕方很是无辜的回道。 “莫要废话!且与这二人去见太上便是!”高堂主斩钉截铁道,末了,指着吕方与王珠二人,于飞来的两名修士又道:“这人便是吕方,这位姑娘是他的伴侣,你们且都带去,有劳二位了!” “高堂主客气了!”飞来的两名修士回道,他二人皆是打量了一番吕方与王珠,再与他两道:“二位请随我们来!” 说罢,一人携带吕方,一人携带阿珠,飞身而起,朝着主峰的峰顶飞去。 “兄弟!回见!”唐明于广场之上,对着吕方被带得远去的身影大叫。 “别叫了!你二人随我去外务堂!”说罢,高堂主一行人起身,朝着主峰外务堂的方向飞去…… 之前在外务堂门人的携带下,吕方他们的飞行高度没有此番这么高,现在太上侍从的带领下,往主峰最高的方向飞去,于天空之中,吕方的视野更是开阔了,极目远眺,可不见了好一番大地山川面貌,雄伟异常。 很快,两名太上侍从带着吕方与王珠,飞到了武宗的主峰峰顶,降落在一处空旷之地上。 呈现在几人的面前,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山石,几乎是有一栋房屋那般大小,横担在峰顶之上。 在这山顶巨石的中部,开有一扇门户,很是低调,其正上方刻有“太上洞”三字,字体苍劲,且有风化的痕迹,看上去让人感到很是古朴与自然。 在这门户的两边,依稀看去,竟然是有两行竖着下来的字。左边写:天大地大我最大,右边写:道高法高人至高。 乍一看去,让人感觉粗浅,细细一想,字里行间却是透露着无比的豪迈与道理。 “太上便在此洞之中,你进入便可!”两名太上侍从中,其中一名身材略高的那人于吕方说道。 吕方刚欲进洞,转身又看了看阿珠,道:“只允我一人进入吗?” “是!太上只召见你一人!”那人回道。 这武宗主峰峰顶,高度与险峻异常,吕方实在是不放心将阿珠一人留在外面,于是道:“家师托我好生照顾,我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这山顶!” 见到吕方回头,这般说来,两名侍从也是有些犯难,其中另一人回道:“太上乃我武宗至高至强之人,不是随便哪个都进入这洞中的!” “你且去,我就在这等你!”阿珠很是体贴道。 吕方看了看阿珠那娇弱的身躯,摇了摇头:“我断然是不会让你一人呆在这危险山顶!” 阿珠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来,没有再说话。 “还请不要为难我侍从二人!”两名侍从也是不退让道。 “不可!”吕方看着阿珠,心中的责任感顿时便上来了,依旧坚定的摇头。 就在山顶几人僵持之下,这时从山洞里传来一声苍老至极的声音:“且让他二人都进来!” “是!太上。”听了洞中之音,两名侍从对着巨大山石应道。 吕方便带着阿珠,往洞中走去。 一入洞中,眼前便是一道白玉台阶,盘旋着往山体垂直方向,向下延伸去。见了如此之山洞,吕方也是心中一阵惊奇,只因洞中之人召见,吕方也不及细想,二人顺着盘旋镂空的玉石台阶,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去。 往下行了约有数十丈之深,总算是将台阶走完。此时呈现于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山体内空间,宽约百丈,高有数十丈,四顾望去,单是空间感,便是宽阔壮观至极。 在四周高耸的墙壁石体上,有着十数道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映照得整个山体空间内一片通明。 脚下地面,或是有着低矮的石丛,或是平整的空地,在山体空间的尽头处,有一团最为巨大的火焰,火焰下方有一块几丈大小的方石,于方石之上,似乎是坐有一人,在火焰的闪动下,身影若隐若现。 “你们来了,且过来吧!”这时,巨大火焰下方的人影传过一道声音来。 吕方携着阿珠,往那身影处走去。走到近前,只见是一名须发皆是雪白,身穿灰色麻衣的老者。 此老人紧紧闭着双目,脸上可以看到丝丝皱纹、与岁月的痕迹。老者发丝往后倒梳着,蓬松又显些杂乱,下巴处的白须齐整又丰茂,映衬得整个头部很大,身体看上去,不显瘦也不显胖,皮肤略微黄中带暗,给人的感觉,很有精神气与强悍高深。 待到吕方二人靠近,老者的眼睛倏的一下就睁开了。黑亮的眼睛绽放出明亮的光芒,如同双炬一般,映照得入人心间。 “你就是吕方?”老者开口说道。 “回前辈,在下正是吕方!”吕方回道。 “老朽名广寒,外界都称我为广寒真人,你可叫我真人,也可直呼我为广寒!”老者道。 吕方一听,心中顿时毛骨悚然,这般绝世高人,本就让人心底发寒,竟然让他直呼名讳,吕方连忙道:“晚辈不敢!还望真人前辈有话直说!” 听了吕方一番陈述,大石上端坐着的太上长老顿时笑容可掬,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道体灵胎!言语又这般妥帖,实乃可造之才!” 对方一眼就将他看穿,除了之前的随和,这又是对他一阵褒奖,吕方心中也是莫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惹得这般大人物召见,而且甚是礼遇。 “不知前辈召见晚辈,可是有何事?”此刻吕方也是豁出去了,在这般高人面前,他实在是不想与之打哑谜,心中也很是畏敬,索性打破砂锅问道。 只见老者又是笑笑,很是祥和的说道:“昨日有人来我武宗主峰之巅,托我照拂于你!” “额!”吕方顿时头大,怎么又是托付,自己以往在道途所依靠的唯一强人,便是师父空虚道人,已在清虚观被正仙门的强者修士杀害,这是他亲眼所见,并且亲手掩埋之事,举目修士界,除了现今武宗的高堂主,他吕方应该是无依无靠才对。 怎么又冒出了人来,还能请动武宗的太上长老,这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来头? 吕方心中也是一阵犯闷,想想自己的家乡蓝田县,那只不过是个凡俗的小县,再与朝廷也是结下了过节,现今已了却,清虚观众的师父师娘均已逝去,就连要好的伙房三兄弟,也是死去。 在众师兄姐中,回凡俗的回凡俗,叛变的叛变,唐明与李飞也是与他共同来了武宗,此刻就连唯一一个局外之人,小师娘也就在自己的身边。 吕方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还如此帮衬于他。 “前辈是不是弄错了!晚辈出生卑微,现今也只是小修士一个,怎会有这般福缘!”吕方谨慎的说道。 “不会错的!就是你,那人于我看了你的样貌,且当时我与他已神识确认,就是你了!”太上长老道:“来人的样貌我不是看的很清,身材很是宽胖,且手段通天,修为也是在老朽之上!” “身材很是宽胖?”吕方惊叫道:“胖哥!” 在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吕方也是连忙不断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于心中连忙说道。 他眼睁睁的看着胖哥那老好人,在清虚观的时候,被正仙门的修士用飞剑杀害了,断然不可能是胖哥。 再说,与伙房三兄弟,吕方接触的也并不少,虽然有时感觉这几人有着很是神秘的地方,但他们断然不可能有着这般强大的手段。 要不然,有他们在,清虚观又何以会灭亡,自己几人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吕方实在是想不出此人是谁,他断然是猜想不到,就算是想到了,目前的他也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第六十一章 南域修士界 “修士之世界,本就有很多匪夷所思之事,你既然想象不出,那便不要再去想,就当是你的一场机缘罢了!”端坐于大石上的太上长老,见吕方在绞尽脑汁的苦苦思想,不禁提醒道。 “我也只能当如此了,不然想破脑袋,我也是想不出来!”吕方悻悻道。 “你的机缘不小,此人是神界之人!”白发白须的太上长老想了想道。 虽然吕方对自己的这场机缘一无所知,但太上他老人家却是不想隐瞒,昨日那人自称是神界之人,虽是没有什么证物与凭证,但修为到了那个份上,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修士来撒谎。 最为重要的是,昨日到来的那人手眼通天,修为竟然是在他太上之上,放眼南域修士界,怕是无人能敌,单是凭这点,就必须卖面子于他,必须对吕方特殊照顾一番。 “神界!何谓神界?”吕方一头雾水的问道。 “呵呵!”太上一笑道:“量你一个炼气小修士,不知神界与位面之说,不足为怪!” “可否于我述说一二?”见到太上很是随和,吕方心中自然也就没有了太多的拘谨,此刻也有些大胆的问道。 “于你述说一二也不妨!”太上很是和蔼,在提到神界之时,脸上绽放出无尽容光,好像很是向往的样子:“之于这神界,对于老朽来说,也只是个传说与听闻,但修为到了一定的层次,确实是可以飞升往神界,无数岁月下来,我们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去了神界,但我的修为还不够,还去不了神界,只能仰望与听其传闻罢了!” 说到最后,就连武宗的太上长老,强如这般,也是只能感叹。 “我们这天地,可真有神界存在?”听了太上对神界的讲述,吕方不禁问道。 “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虽然对大多数修士来说,是传奇与听闻,但确实是真实存在,只是我等修为低微,还飞升与进入不了罢了!”太上道:“老朽我入武道三千年,千年前崛起于南域修士界,曾亲眼见到过前辈强者飞升,且在始于五百年前的那场异魔大战中,有过神界强者来到我们的世界助援,那身手与手段,简直就是让人仰望!” 说到神界强者,太上也是一脸的敬仰!可能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如此给吕方面子,照拂于他的原因所在。 “修士之世界,竟是如此广袤与久远!”吕方不禁心中震动,感叹一声道。 “哈哈!小辈莫要心慌,且听老朽慢慢道来。”太上爽朗一笑道:“说到这神界,不得不提位面之说,话说位面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独立空间,我们的世界,便是在一个叫作六合位面的空间里面。虽说神界是这个位面最大,也是等级最高的世界,但在这个位面,还有其他几个不弱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其他世界存在!” 太上顿了顿,接着道:“如若不是五百年前异位面异魔入侵,老朽我也只知天武界与神界的存在,也还并不知位面与六界之说。想那异魔,乱了我们的世界,却也是打开了我们的视野!” “天武界我是知道的,我们这个世界就叫天武界!”吕方道。 太上眼睛一瞄,看了一眼吕方,又接着道:“我们所处的这个位面叫作六合位面,其中有六界,这六个大世界分别是:神界、地狱界、蛮荒界、玄生界、海灵界、天武界,我们便是这天武的人类修士!世界之多与广,还有各类生灵与道途,皆是繁复得无法想象!” 说到这里,就连太上他老人家也是满怀谦卑,感叹自己的渺小! 吕方也是听得天花乱坠,心中不知所想,早已魂动远方,用自己还很是局限的想象力,构思构造着心中的世界,与自我。 见了吕方有些心不在焉,且是在极尽想象,太上怕他又想多了,于是对他问道:“小辈,你可知你现在身处何方?” “武宗!”吕方回过神来,想了想道。 “那你可知武宗又处何方?”太上再问道。 吕方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哈哈!”太上又是一笑,道:“既然有神人托我照拂于你,你便是身有大气运之人,今日我便知无不言,与你好好述说一番!” “感谢太上!”吕方拱手道。 “我们这个世界便是天武界,是一个由人类修士主宰的世界。这天武界分东南西北四个大域,我们武宗便是在这四域中的南域!”太上一边述说,一边定眼瞧了瞧吕方。 吕方亦是迎着太上的目光,不断的点着头。 “话说这南域!”太上皱了皱眉,发须皆白,唯有那眉毛却是黑亮,衬托在他那黄中带暗的肤色上,俨然一派盖世强者的形象,他顿了顿道:“这南域,算是天武界最为混乱的修士一域,你可知为何?” “不知!”吕方也是皱了皱眉。 太上眯眼瞧了瞧吕方,又道:“其一,因为南域山川地貌生灵复杂众多,在这里形成了众多的修行门派与道统;其二,在南域,仙道与武道争斗的最为厉害,最能代表整个天武界,代表人类修士之间的仙武之争。” “为何仙道要与武道相争?”听到仙武之争,吕方想起了那日去到清虚观的仙道修士,不禁要问道。 太上也是眼中露出一丝悠远之色,他朝着前方望去,不知是在看这山体内空间,还是透过山体,看到了更为远处的远方…… 太上神色毅然,道:“万年或是更为久远之前,天武界南域,一直由一个叫作仙门的道统掌管着,五千年前,武道兴起,我亦是在三千年前入武道,那时武道在天武界已然兴盛,我崛起于入道二千年后,也就是千年前,我建立了一统整个南域武道的武宗,只因发展迅猛、风头过盛,惹来了仙门中大部分人的妒恨,于是仙门便处处针对于我武宗,仙门正是在那时分裂成了两派,根据道见的不同,以及对我武宗的态度不同,分成了保守一派与反对一派,保守那一派发展成了现在的道门,反对那一派成了现在的正仙门!” 听到太上讲述如此久远之事,吕方眼睛睁的大大的,口中唏嘘惊叹不已。 “那现在南域修士界,不就是这三个宗门最大吗?”吕方由太上的口述听闻着猜想道。 太上看了看吕方,微微一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如今南域就是我武宗,与道门、正仙门三家最大,但也没有哪家独大。南域本就环境复杂,除了我们三家,也还有几家颇为强大的道统!” “还有?”吕方不禁惊讶得嘴都张开了。要知他初来武宗,见了这武宗的气派,心中早已是震惊,如此气派的,除了三家,竟然还有!那这南域修士界到底有多大,多复杂? 太上眉头微皱,道:“准确来说,整个南域修士界,能够排得上一线,且实力强大或是年岁底蕴悠久的道统,应该有七家!总称:两宗、三门、一堂、一教。” “这两宗、三门、一堂、一教,又是指哪些门派?”在太上的讲述中,吕方如饥似渴,听得津津有味,在深入之处,太上停顿了下来,他不禁又是问道。 “两宗,指魔宗与我武宗;三门,分别是道门、正仙门、神机门;一堂,是指百鬼堂;一教,是指百毒教。”太上长老道。 “武宗与正仙门,还有道门,我倒是听出了些眉目,已是略知一二,那其余的四家,又分别有何厉害之处?”吕方道。 太上眼中忽露一抹厉色,道:“说到这厉害之处,不得不首先提魔宗。这魔宗的道统与渊源很是久远,丝毫不落后于以前的仙门。在修士界的发展与经历过程中,这魔宗一直不受外界待见,且被很多道统排斥与打压着,曾一度还被修士界联合镇压过,但就是灭不了这魔宗。” “这魔宗竟然如此厉害!”吕方听了太上之言,不禁惊叹道。 太上眼睛一瞪,道:“这魔宗还有更厉害与了不起的地方!” “这魔人怎么就这般猖狂!”吕方道。 “存在,可能自有其自身的道理!”太上道:“在历来不受外界待见与排斥之下,这魔宗也不与其他宗门争名夺利,抢夺地盘什么的,他们一心都是放在了自己的道统与修炼之上,他们对于修炼的态度,可能是修士界最为狂热与血腥的。在五千年前,魔宗可是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那人在道途上力压所有的门派与道统,传说那位老魔头打遍了我们的所有世界,整个位面都是找不到敌手,只是……” “只是什么?”吕方忍不住问道。 “传说那老魔头后来跑去了神界,总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那就是神界的界神!他与界神大战了数天数夜,界神亦是不能将之斩杀,最后界神大人以神界本源之力,将他镇压了,具体镇压在哪里却是无人知晓,但可以确定,那魔人至今却是还活着,只是不能出来罢了!。”太上道:“此一战,成为了六界的神话,那魔人虽被镇压,但名声大噪,被人称为了位面双尊之一,与神界界神齐名,可想其威名之盛,实力之强!” “这事我也是近几百年才得知,原先还不知晓。”末了,太上补充了一句道。 “竟有如此厉害之妖魔,还真是让人畏惧!”吕方在听了魔宗老魔头的传说后,身上都是一阵发怵。 “这魔宗之人虽是魔道魔修,但却也是我们这个位面世界中的本土居民。有一种魔,比这魔宗之魔更为可怕,那便是异魔!”太上道。 “异魔有何可怕之处?”吕方震惊的问道。 第六十二章 异魔谈录 “这异魔!”太上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动容之色:“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他们来到我们的世界,本就是一场灾难,一场浩劫!” 在太上情绪的带动下,吕方的脸上也是显现了凝重:“为何异魔竟有如此可怕?” 见到吕方是乎在异魔这个话题上,有着穷追不舍的意思,小小修士,也是对自己的世界有着莫大的情怀,原本在此打算一语带过的太上,也是思量了一番,道: “这外来我界的异魔,种类有很多,他们的身体构造与样貌,与我们大不一样,他们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样子,身躯有大也有小,他们的实力强弱,与他们的身体大小,一般情况下是相对应的,身体越大,实力则越强。 但还有一个例外之处,那就是异魔的境界,从境界上来划分,入侵我们世界的异魔有九重境界,被称之为异魔九重天,在每一重天境界,随着他们越吃却大,实力则越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他们的身体又会变小,即是突破到了下一重天境界,随着不断吞吃后,他们的身体又会变大,直至再次突破到下一重天,往复循环,身体会越来越大,实力也是越来越强。入侵我们世界的最强异魔魔帅,便是九重天境界,有传言说,在异魔的家乡,他们的异魔魔主有十重天境界。” “竟然有如此可怕之异魔!”吕方听了也是大惊失色。 太上顿了顿,既然提到了这异魔,他便要索性将自己所见闻的异魔之事,事无巨细的,都于吕方说来。接着他道:“具体说来,常见的低等异魔有四种:分别是不死魔,不灭魔,噬魂魔,与自爆魔。 不死异魔的皮甲异常坚实,刀剑武技功法打之不入,寻常修士很难将他们杀死;不灭异魔,你将他们杀得哪怕只剩最后一滴血,他们也能通过那滴血脉重生,重新长出身体来,杀之不死不灭;吞噬异魔,长相十分可怖,他们嘴巴一张,便是能将人与修士的魂魄吸食了过去,总是杀人于无形,在无知不觉间便神魂被噬;自爆异魔,身体黝黑,当他们身体闪显出红色光亮,便是要自爆,那威力能将强大的修士爆死。 总之异魔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但凡异魔,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属性,那就是吃!他们的成长离不开吃,他们什么都吃,吃天吃地,吃岩石树木,吃天地间的空气与灵气,吃人吃修士,走到哪里毁灭便是到哪里!” 吕方听得瞠目结舌,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可怕之生灵,称之为魔亦是不为过,此等生灵,必是要人人得而诛之,不然来到世间,便是世界永无宁日! “我们是否已经将这等异魔清除干净了,在我们的世界还存有这等异魔否?”听了太上的描述,吕方有些后怕的问道。 “起初异魔来到我们的世界,数量不是很多,实力也不是很强。慢慢的,随着位面裂缝的扩大,异魔的数量越来越多,实力强大的异魔也不断增加到来,搞得我们的世界都是失去了平衡。 五百年前的异魔大战,便是我们世界与异魔的生死相争之战,战火遍及整个位面的六界,最终,硝烟四起,战火满天,神界的界神大人,在以牺牲性命的前提下,用身体将来到我们世界的异魔最高统帅镇压了,同时界神大人剥离自己的神魂,用神魂封堵了我们位面的裂缝,阻止了异魔的再次入侵与投入。 经过两百年的大战与清理,我们的世界已基本将异魔斩杀殆尽,清理干净,或许在某个角落里,会有隐藏极深的漏网之鱼,但平日里却是再也见不到异魔存在了,就算还有侥幸存留下来的,他们也是在极力隐藏与躲避着我界的修士,不敢暴露出来。” “异魔竟然强大如斯,在我们的世界里,可能也还有异魔的存在?”吕方惊讶无比道。 “异魔确实极度可怕,虽说神界界神大人,也是杀不死我们自己世界里的魔宗老魔头,但他镇压魔尊,却是没有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镇压异魔魔帅,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此才有我们现在祥和的六界。你说异魔可怕不可怕!”太上也是一阵心中胆寒的说道: “在我成道崛起,成立武宗之时,异魔也是已经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并在天武界南域,也是遭遇了异魔的入侵,老朽也加入了那场与异魔的大战,并亲身遇到过很多,算是等级不高的异魔,并斩杀了数只。 异魔入侵我界,虽说他们在到来的数量上越来越多,但与我们世界的本土修士数量比来,他们还是要少很多。所以,在那场异魔大战中,往往是数名修士,围攻或是斩杀一个异魔。 强大的异魔,也自是有强大的修士去应付。 整整大战了两百年,位面中六个世界的地域,都被打得支离破碎,世界本源也是受损,六个世界之主,皆是全部陨落,强者修士死去无数,这才倾尽全力,将那场异魔之灾制止住! 那场大战已经落幕三百年了,我们的世界,在这三百年里,勉强恢复了过来,各界也是有了新的界主诞生,这才有了现在安乐有序的新六界,新位面!” 太上将他所知的异魔见闻,与那场异魔大战的大致经过,皆是知无不言的道来,心中在谈及之时,不免面露恐惧,却也又声音平静,但他却殊不知,新的六界危难,已是要悄然到来,异魔有朝一日,又会大举入侵…… 吕方在听这异魔之事时,已是完全被震惊的失魂,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听者在倾听。 “咳咳!”太上手背掩孔鼻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大,意在提醒失魂落魄样子的吕方。 在太上的咳嗽声中,吕方回过了神来,道:“异魔,见一个杀一个!此种生灵,不能留在我界!” 太上欣慰的笑笑点头,接着道:“既然异魔之情形,我已与你诉说,你心中也已是知道了大概,那我们还是再回到这南域修士界,继续我们的话题吧!” 吕方点了点头。 “哎!说到哪了?”太上忽然道。 “说到两宗、三门、一堂、一教中最为厉害的魔宗老魔头!”吕方提醒道。 “对对!说到这了,我们接着说!”太上在吕方的提醒下,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魔宗老魔头确实厉害,与神界的界神并称为六界双尊。但在五百年前的异魔大战中,界神已经陨落,可他还依然活着,只是被镇压着。这魔头怕是现今六合位面中最强之人,他已经成了六界魔宗魔修的精神与图腾象征。 在现今的天武界,哪怕是新任的界主,也是不敢对魔宗赶尽杀绝,始终还是留有一线余地,万一哪天,那老魔又出来了,他界主也是得死!” “这魔宗有如此厉害之人,但终究是魔道,我们又该如何与他们相处了?”吕方问道。 “虽说魔道有强者,但这修士之世界,毕竟是所有修道者的世界,你日后,哪怕就算是我本人,与这魔宗魔修接触,也不必太过决裂,不可有太多的正邪不两立之道见与偏见,毕竟这些魔修,都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修士,其存在可能也有其自身的道理,你直可修你之道,行你之路,一切皆以本心即可,不与魔修死磕,但也不能因魔修的存在,我们就放弃前行的脚步。你可知?”太上很是精辟,也是直指要点,于吕方道。 “晚辈已知!”吕方谦恭道。 “我已与你说了这异魔与本土魔宗,接下来,我再于你说一下另外几家,在南域修士界影响与实力一等一的门派。”太上道: “强悍莫过于魔宗,但这强大,莫过于仙门。毕竟在修道历史长河中,仙道是最为悠久,且是最为主流与广泛的修行一道。如今的仙门已经分裂成了两派,道门与正仙门,但他们皆是以修仙为道,与我武宗不同,我们是以武为道。 这正仙门,与我武宗已有千年道见之争,在这千年里,我武宗年轻的一代,已是强过了正仙门,我武宗也是在这场争斗中,逐渐的将正仙门打压了下去。 只因历史与积怨较深,往后你碰到了这正仙门之人,定要多加防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正仙门之人,如若对你不轨,你大可严惩不贷,或是杀了也不妨。如若杀了小的,来了老的,那我武宗也还有堂主、长老、宗主与太上,你无需畏惧,后边自有人为你出头!” “正仙门!他们的修士杀了我师父与师娘,还有我胖哥、矮哥、高哥,毁了我们的清虚观,此生我与正仙门势不两立,誓要报这血海深仇!”吕方眼中红红,带着努意与杀意道。 太上见了吕方那模样,也是心中暗暗惊奇,此子恩怨分明,心中有着极强的能量,如若他成长了起来,怕是正仙门要倒大霉了! “这正仙门,我们就先放一边,再于你说一下这道门。”太上道:“这道门,原本就是从南域修士界中,最大最强的仙门中分裂出来的,自它成立之后,这一门派行事较为低调,遵循着仙道的传统之风,有着几分仙风道骨,在这一千年以来,道门稳扎稳打,实力也是没有丝毫衰弱,门中也不乏仙道老辈高人与强者。 且这道门,与新任的天武界界主有交往,其身后,亦是有天武界界主在撑腰。所以,没有必要,无需与道门之人生死相见,只需行好自己的武道之路,遵循本心即可!” “道门?”吕方嘴中念叨,心中对这道门也是没有多少好的感觉,虽然目前修炼的境界低微,但小小的一个武道修士,心中却是有着远大的志向,对道门无惧! 第六十三章 大道万千 武宗主峰峰顶,零星长着几颗大树,及一些小草小木,大风呼啸肆意,树叶被掀动得哗哗作响,能在这山巅存活下来,想必也不是一般的普通树木。 于风声之中,夹杂着很多细碎的声音,如歌声,如恸哭,让人听的不是很确切,大风乱刮,似乎随时能将人吹起。 在一颗巨石之下的太上洞中,山体的内空间宽阔巨大,崖壁上的数团白色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得整个空间一片通明,在一块几丈见方的石块上,坐着武宗的太上,在他暗黑的肤色上,时常有映照的火光闪现,熠熠生辉。 老人虽是白发白须,但精神瞿烁,那乌眉下的双眼,神光四射,明亮异常,因是受了神界之人的嘱托,他对眼前的吕方,一个炼气境的小修士,很是和蔼亲近,一点太上与强者的姿态都不曾摆出,俨然一副隔壁邻居家老爷爷的态度。 关于南域修士界的概况,以及异魔的曾经过往,太上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一一于吕方说来。 对眼前这个小修士很是照拂有加。 “这仙门遗留下来的正仙门与道门,大致如此!”太上道:“接下来,我于你再介绍一下这三门中的神机门。” 这两宗三门一堂一教,都是南域一等一的一线势力,吕方现在修为低微,如果不是身有大气运与机缘,太上才懒得与他废话这些。 只因这背后有人,有来头不小的背景,哪怕现在还是很弱小,太上也是权当培养晚辈后人,早早的于他介绍与述说,为他往后在修士界,拓宽视野与眼界,提前中下了强大的因果与种子,日后定会有不凡的境遇与收获。 “还请太上授教!”吕方拱手谦虚道。 在吕方身傍的小师娘,阿珠姑娘也是在细细的倾听太上,不曾打扰丝毫,只是在紧要与惊险之处,微微皱起眉头。她是一个极其聪慧,灵巧,秀丽的女子,虽不是修士,也不是武者,但她的心性与见识,也早已不是普通,而是澄澈与有慧心。 一袭淡粉色,略带素雅的裙衫,此刻将阿珠的身形映衬得娇婉动人,眉清目秀的面庞,时常伴着聪敏闪现的目光,楚楚动人。修长洁白的手指,紧紧攥在手中央,时而蹙眉,时而嘴唇微抿,一抹粉色的桃红,不是极其娇艳,却也美得动人,于人赏心悦目。 太上在吕方他们二人还在山顶之时,便是允了两人一起入内,在这跟前,也不把阿珠一弱女子当做托赘或是负累,反而是见了这姑娘,心中也是一番欢喜与欣赏。 要知阿珠,可是空虚道长,也是圣山老人选中的人,为未来神界界主界神选的夫人,岂会是庸脂俗粉,且在空虚将她带往紫青山的路上,已是为她开了人生的慧眼,历了无尽时光,与万千往事,早已心中明悟,慧心已铸。 太上的目光,微微打量了阿珠的身体上下,说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但从她的举止神态之中,却是端详出了一丝大度与不凡。 太上笑容可亲,将眼前的姑娘也是放在了心上,于吕方道:“神机门,说起来那是非常的不简单,与不凡!修士一道,除仙道与武道为正统之外,还有多种道途。这神机门中的门人,除了修士之身份,他们在阵法与机关一道上,也是钻研的颇为强大与精深,有着腾挪万物,镇压空间,偷天换日之手段,无不让人惊奇称赞。” “世上竟有如此门派,晚辈今日的听闻,算是长见识了!”方石对面方石上的太上,又是谦虚道。 “大道万千,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或许有朝一日,你能亲眼见识这万千世界,与无上大道!”太上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笑了笑,接着道: “我们言归正传,这神机门,他们除了在阵法与机关上厉害,他们在炼器一道上,也是颇有些能耐,能在锻造兵器的同时,布上阵法,或是施加以特殊的手段,造出的兵器,要比普通修士界的兵器,在威能上强大与复杂很多!” 在说到兴起之处,吕方不忍打扰眼前太上,这一老人的言谈兴致,或许修道几千年,自成道以后,便是人生只有道途相伴,除却寂寞,便是孤独,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身负机缘,很是对眼的少年,不禁老人心怀大开,还有了一丝凡俗童心之悦。 再说,在吕方的背后,那是有神界之人在暗中相助,想那道门,攀上了天武界主,也是有恃无恐,在南域或是整个天武界,也是有了强大的底气与保障。 如果武宗能将吕方扶持上来,往后能与神界攀上,那武宗就大赚特赚,在强者之林中,也是就有了倚仗与底气。 一面是机缘与投缘,一面是身后的利益与交易,太上都是将架子放下了。 且观吕方之气质与气息,也是很不凡,他先天道体灵胎的资质,那是万中无一,千百年难遇的人才,且他修为低微,但在气息之中,却是隐藏着一股极其强悍与霸道之力,隐隐间,仿佛有着镇压天地之威,虽然目前还不是很成熟与强大,但在太上的如炬双目下,已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想必他所修的功法也不简单,定不是寻常可见。 吕方静静的倾听,在没有必要的情形下,他不再做声,以免打扰了太上的雅兴。讲这天武界南域的修士界,如今跻身为强者的太上,在讲述之时,如数家珍,心中舒畅,很是开怀。 “话说那神机门的太上,名号神机道人,修为强悍,且在阵法一道上,出神入化,又加上有着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神奇机关手段,就是老夫我碰上了,也是讨不到多少好处!”太上道: “但那老头,在我手中,也是休想讨到一丝便宜,我两真要是斗上了,各凭手段的话,怕也是伯仲之间。 神机道人,是如今南域大名鼎鼎的强者之一,与我广寒真人,不相上下。但论门派势力,我宗的规模与实力,却是要强上一线。毕竟武道要比阵法机关一道,要更为壮阔与正统!” 见吕方没有做声,而是在静心的细细聆听,太上又道: “往后你若遇了这神机门的人,可以适当的结交一二,毕竟在阵法、兵器、机关一道上,他们有着特别的强处,说不定,等你成长了起来,他们还能助你一二!” 说到这里,在太上的好心教导与传授之下,吕方不禁很是礼貌的回道:“谨遵太上教诲,往后晚辈定当在意一番!” 太上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说完这神机门,这南域的大致势力也说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一堂一教,这两家势力,严格来说,算是旁门左道,不为正统之道,但也不像魔宗那般猖獗与血腥。这两家在他们各自所修与钻研的道路上,也是有着让人匪夷所思,心中敬畏的手段与高度。” 光是听那名字,百鬼堂,与百毒教,一者重鬼,一者强调毒,皆是凶险之物,吕方心中对这两家势力,也很是有了好奇与期待。 “先说这百鬼堂吧!”太上想了想,眼中似乎是有着幽幽之光闪现,道: “这鬼与魂之一道,在这南域大地,强大莫过于百鬼堂,这鬼道,算是旁门左道,但岁月底蕴悠久,与仙魔二道,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是先于我武道之前崛起,其门中手段较为阴森与恐怖,很是有些神秘与逆天! 人死,魂魄本应入地府,但百鬼堂之鬼道,却是能够收容魂魄,甚至是以用魂魄来修行,还有着借尸还魂之手段,不得不让你惊叹!” 听着百鬼堂之奥秘,吕方不禁嘴巴都是张得大大的,这可是超越了生死的认识,这修士之世界,真是博大万千,什么手段和事件都是有。 “百鬼堂的太上,是一老头,外界称之为老鬼,此老鬼活了无尽岁月,若论年纪,比我也是要长上很多,且是历经过异魔大战的老辈强者,在那一战中,遭遇了吞噬异魔,百鬼堂的手下损失惨重,最后惹怒了那老鬼,老鬼一出,斩杀吞噬异魔无数,反而很多吞噬异魔之魂魄,被这老鬼给吞噬了!其强大与手段,可见一斑!”太上道: “这老鬼也是一个有趣的修道者,至今修士界都不知其,到底是人还是鬼。老鬼时常在人间游荡,或是阴暗的山野田间、或是喧闹的集镇街市,或是凡人与普通修士无法到达的神秘空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老鬼的出没与脚步,很是让人惊奇与赞叹! 想那活了无尽岁月的老鬼,对人间与修士界,竟然是有这般的情缘与心怀,真叫人想来哭笑不得! 对于鬼堂之人,你需在心中有一分敬意,毕竟人人都免不了一死,早晚都有成一鬼之时,无需太过忌讳,但也无需太过畏惧,大道本就是向死而生!谁又怕谁!” “晚辈心中知晓!”吕方郑重的点了点头。 “七家中的最末一家,百毒教!”太上道: “虽是七家中,可能实力最弱的一家,但在南域修士界,他们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影响力,虽是旁门左道,却也有着强横与独到之处。 从他们的教名,便是可知,他们在修道的路上,将毒融入了道中,以毒为手段,以毒为道。百毒教,有着一番出神入化的下毒功夫,普通修士,能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毒倒身亡,甚至是毒倒一片大地的生灵,也是不在话下。 此教有毒道功法,施之也很是毒辣与强大,此教在毒物之上,也是颇有钻研与精深之处,或是有奇毒在手,或是养着具有奇毒之物,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在太上的叙述之下,吕方算是大开了眼界,这还单单只是南域修士界。 “百毒教的教主,是一女性,成道也是在千年前,年纪已是一大把,但用了特殊的保养手段,却是中年美妇的容颜,这妇女,其心性也是可以用一毒字来形容,一让她看着不顺心的男人,她皆是毫无留情的毒杀,真是最毒妇人心!在南域修士界,是出了名的毒妇! 这毒教之人,女性较多,往后你若是与他们相遇,需多加小心,不应与他们有太多的感情纠葛,只因此门之人,心性太过歹毒!”太上道,在谈及这百毒教,谈及到女性之时,他不禁又是朝着阿珠看了看,脸上显露出满意的笑。 吕方尴尬的转头,看了看与他一同站立,在他身傍的阿珠,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不禁心儿嘭嘭的跳,于是又立马转过了头去,对太上道:“晚辈定当谨记!” 太上神采飞扬,又是笑了笑,然后神态一定,郑重道:“我于你讲了南域修士界的大致情况,述说了各家所长,无非也就是让你长长见识,心中好有一个知底与防范,并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想我武宗,走武道一脉,那也是天地间不可忽视的堂皇大道,武道之巅,气吞山河,威能盖天,横推世间!你定要自勉、自强,不要辜负了老朽的一番苦心!” “晚辈自当努力,在此拜谢太上!”说罢,吕方俯下身去,给太上行了一跪拜之礼。 除了空虚道长那老头,在道途中,武宗太上是吕方跪拜的第二个人,都是老头子。 …… (感谢各位书友的关注与阅读,特别是捧场、还有投票的书友,在此,我晴穹作者,表示由衷的感谢!祝你们生活愉快!) 第六十四章 武道真力 山脉连绵,风或轻或狂,犹如会变态的动物一般,总是不停息的在吹,吹在山头,吹在心间,吹在武者的胸膛,呼呼。 仙魔问天,不如武道之巅。 在武宗主峰峰顶的太上洞中。 “听了太上一番教诲之言,晚辈受益匪浅,能来武宗,能得太上召见,实乃晚辈莫大之荣幸!”吕方恭敬道。 “哈哈!”太上一声大笑,道:“老朽的话还没说完!” 只见太上眼睛一翻,竟是有着一番童趣道:“老夫收你为我门下弟子,与武宗宗主平辈!” 吕方一听,身体都几乎要发抖,凭借顽强的定力,吕方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这是多大的殊荣,被武宗太上,千年前崛起的老怪物强者收为坐下弟子,与享誉南域修士界的武宗宗主平辈,这不是奇事与奇谈,这简直就是活见了鬼! “谢太上!”虽然内心很是激动,但吕方还是将自己的行为控制的妥当。 毕竟在以前,在南轩国的科举考场,在南轩国的金銮宝殿,自己就是太过年轻,经历的太少,在风浪之下太过渺小,一不小心,就将即将要到达彼岸的船儿打翻。 这要说起来,世间最过险恶的还真莫过于人心。道则永恒不变,山川河流,自有其自身的规律,唯有人心嬗变,人心莫测,一不小心,转身就是另一副嘴脸与心情。 这人生的经历,虽然过程很痛苦,体悟着也很是残酷,但一旦走过来了,对一个人的帮助与成长也是莫大的。 吕方有了以往的经遇,此刻心中虽有如惊雷,但却面不改色。只是用一颗平静与平淡的心,才能更好的接受与承受这一切。如若在机遇面前,首先失去的是自我,那机遇就变成了个人的危机。 这不是什么心术不正,而是人生的平凡道理,一种心性与品行罢了。正所谓厚德载物,如果没有曾经失去的感悟,又怎么会有现今的厚德!一切还是自有定数与规律,为人者,还需平静心绪。 不是万不得已,或是已经失去了自己,又何必狂妄与嚣张,如今上天再给他一次从新来过的机会,他定是要好好的把握。 阿珠站在吕方的身旁,此刻内心也是激动,但见吕方,平常大方,这聪慧的女子,也是没有丝毫的失态与紧张,平平静静的微笑,在内心为自己心中的人欢喜与担忧罢了。 见了两个轻年男女,如是的淡泊与平静,武宗太上的脸上也是微微起了一丝看重之色。 “哈哈!”太上又是爽朗一声大笑道:“我收你为我太上门下弟子,身份与宗主平辈,我武宗所有属于共有的资源与场地,都是于你开放。既然你有如此资质与胸怀,老夫索性再助你一臂之力,愿你早日成长,成才!” 这回,吕方是真的激动了,这武宗有多大,资源有多少,吕方都不敢去想,只见其手掌颤动了一下,然后又马上双手拱起,做作揖状,声音也是仿佛有些负重,略微带有一丝颤抖道:“谢——太上!” 这时,只见太上将眼睛微微一闭,身上的衣衫鼓动,发丝飘扬,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身上流淌,类似于真气的力量,但又超越了真气的形式,这是真气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蜕变成的真力。 外界自然存在的天地灵气,进入武者修士的体内,在丹田之处被分解成了元气,元气在丹田变成液体状态,积聚下来就成为了气海。气海中的元气游走到身体各个部位,在身体的每个微粒中,燃烧质变成了真气,成为了能够横击外物的真气之力。 当修为进一步提高,真正脱离了武者的范畴,生命步入了更高的阶段,在达到武之道的阶段,真气便蜕变成了真力,这与仙道修士的灵力类似,但真力却又有着自己的优势,比灵力更有力。 这便是,武道之所以威能盖天的缘故。 吕方因为局限于自己的修为,也局限于以往的环境中,他对生命形态以及力量的认知,都还停留在真气阶段。 如今见了太上这般强者的身体之力,他也是豁然明白与开朗了很多。造化境便是真气蜕变的阶段,只因这个阶段的脱变是最初阶段,所以不是很明显的能区分开来。 还在清虚观的时候,圣山老人伪装成的空虚道长,在步入造化境之后,在他调教众弟子的时候,他能隔空取演武场边上之物,以力驭外物,那时他所使用的便是真力,而已经不是真气那般简单了。 太上在运转真力之下,于他的身体里,发出一道极其洪亮博大的声音来。 与神识传音又不同。 神识传音是针对某个人,或是某个人的神识发出的,能够听到的只有神识发出的对象而已。但真力传音,却是针对身体外的所有对象,所有在真力能够到达的一切范围之类的人,或是其他生灵,皆是能够听到。 “武宗所有弟子听令!今我广寒真人,收吕方为我坐下弟子,与宗主等人平辈!我武宗所有共有资源与场地,皆是为他开放!请速速为他安排生活日常与修炼,将我武宗天字第一号洞府,交由他居住!武宗所有门人切记!” 当太上的声音在武宗主峰峰顶发出,响起,整个武宗所有的人都是停了下来,无比尊崇的朝着主峰峰顶望去。 试炼峰上的外门及杂役弟子,在听到这道声音后,都是呆住了。那吕方不就是刚才通过试炼峰三道关的,其中那一人吗?虽然他的资质与表现都是逆天,高堂主也是打算将他推荐到宗主门下,成为核心弟子一列,这已经是将常理做得莫过于此了。 怎么转眼,竟然被久不出世的太上选中看中,要知太上是武宗的创始者,修道数千年,成道也是已有千年之久,三百年前他已退位,将宗主之位传了下来,他老人家也是从此遁世,攀登武道的更高山峰,如若不是有什么重大事情,或是武宗的危机,他太上是不轻易再沾染宗门事务的。 试炼峰上,所有人都如痴傻了一般,心中那感觉,已经不是人类羡慕妒恨那般了,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感受,与一种五体投地的拜服心情。 太上之令,从武宗主峰峰顶发出,有如天音,在主峰及周边的各个山头响起…… 主峰周边各个山头的长老,在听到太上的声音后,都是身体一怔,快速的朝着主峰望去,心中很是惊奇,久没有动静的太上竟然传音了,不知那吕方又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的幸运! 在武宗主峰山体的各个地方,武宗的各个堂口,各个机关要地,皆是有着太上的声音响起,人们纷纷将头仰望,朝着峰顶的方向。 吕方这个名字,瞬间传遍了武宗的各个地方,传到了每个弟子门人的耳中。 这时,主峰上有些部门的老头子,将眼睛一睁,然后微微一笑,知道接下来,有重要的弟子人物要到来了,有的忙,有的玩了…… “是!!!!!” 在太上的声音响过之后,从武宗各个山头与地方,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很是有力的回复。 那众人齐声领命的声音,从每个地方与角落发出,声音之多,声音之沉,汇聚在一起,震彻了武宗所有的山头,依稀传倒太上洞来。 吕很清楚的听到了,那众人回复的一声是! “弟子听令!”在听到众人的回复后,吕方拱手弯腰,俯身朝拜向太上。 “少年,请起身!无需多礼,如今你已正式算作了武宗的成员,为我门下之弟子!”太上想了想,又是顿了顿道:“今日我看中了你,我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但愿有一天,你不会令老夫失望!” “弟子谨遵太上之命,定不辱太上之言!”吕方沉声,铿锵有力的回道,然后收回手,将身板挺得直直的,一脸真挚,满目真情的朝着太上望去。 太上捋了捋胡须,脸上笑容更是和蔼,然后对着吕方与阿珠二人挥了挥衣袖。 “弟子告辞!”吕方又是一拜后,与阿珠,二人往着白玉台阶,转身离去。 太上朝着吕方离去的背影望去,虽说太上的这一道行令很是重大,也是意味着武宗未来人事的趋势与变向,但太上却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对眼前的少年有信心,更是对昨日来武宗山巅的神界之人的尊敬。 太上看完吕方,又看了看阿珠的背影,也是笑笑的,欣慰的点了点头。 被太上召见之后,辞别离去,从白玉台阶踏入,此刻又沿着盘旋的白玉台阶走出,吕方走在前,阿珠走在后。 吕方的脚步沉静,且矫健有力,每一步都是迈得大气有势;跟在后面的阿珠,没有武者强健的体魄与身躯,却也有着细腻婉转的心思,她之脚步宁静,轻轻迈动着脚步,每一步都是很精准的踩踏在白玉台阶上,尾随着吕方。 走完台阶,出了太上洞府,山头风声呼呼,吕方打量了一番这山巅的景致,武宗主峰很是高,很是宽,很是大,这山巅之顶也是无比宽敞,巨大的一块山岩,横担在山巅之上,周围有着几颗大树,与一些小草小木。 吕方回过头去,朝着太上洞府的入口看去,再次细细看了那两行字:天大地大我最大,道高法高人至高。 在观之心中感触的同时,吕方不禁朝着身边的阿珠,关切的望去,心中对她莫名有种感激与亲近之情。 山头的风,吹刮,众人的衣衫都是猎猎摆动着,阿珠粉红素雅的裙衫飘荡,容颜仿佛是这天际的一道风景线。 见到吕方二人从太上洞中出来,先前两名接带他们的太上侍从,立马躬身上前,两人均是拱手俯身道:“恭迎小师叔!” 还好,这一辈人称他是小师叔,不是小师叔祖,看来太上对吕方的偏袒,还没有昏头,还不至于太过分了! 第六十五章 天字第一号洞府 从峰顶太上洞门口下来,一名太上侍从,带着吕方与阿珠,起初是沿着一条蜿蜒狭长的山间小路往下走,后来路面越来越宽阔,并入了一条主干大道之中。 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沿途看了不少武宗的建筑与山地风景,最后来到主峰东面,向风向阳的一处,一条大道,直通一座洞府门前,犹如一座别墅的构造。 “这便是天字第一号洞府。” 在那洞府门口,侍从如是说道:“之所以带师叔步行,是想着师叔初来武宗,对宗内的道路与各部所处的方位环境不甚了解,这才一路边走来边看来!” “有劳师兄了!”吕方客气道。 对方虽是侍从,但却是有着造化境的修为,所以很是礼貌的称呼对方。 被吕方这么一称呼,那一太上侍从立马慌张了起来,连忙摆手俯身道:“小师叔使不得,您的辈分比我大多了,这师兄的称呼会折煞我等!” “武道不是讲求公平公正,为人要胸怀坦荡,以实力为尊吗?你的修为境界可是要比我高!”见到对方慌乱,吕方也连忙道来。 “我们武宗的修道气氛确实是很开明,人与人之间,哪怕身份与地位有着高低差距,言语却是可以公开坦荡的。 话虽如此,在我们心中,还是有着尊崇与敬畏,小师叔虽目前修为低微,却已被太上看上,为太上坐下弟子,如若是在论道之时,那自然可以另当别论,但眼前在这身份与称呼一事上,我等还是不敢僭越的!”太上侍从道: “我叫刘流风,与我共同侍从太上的另一位叫王川林,师叔如若不好称呼我们,直呼我们姓名便是!” 武宗上下,太上广寒真人,是武宗的最强者,也是武宗的开派创建者,他老人家在宗门里,那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虽说武宗在气氛上很是开明,哪怕是外门弟子,在论武论道之时,也是可以大声喊道堂主或是护法等人,基本没有什么职务高低之见,或是以职位压人之事,但这秩序与个人的威望,却是每个武宗弟子心中很是遵谨之事。 如果人人心中,总没有一个敬仰或是遵守,那偌大的武宗,岂不是要乱套了。 太上破例收的弟子,那是无人敢反对与轻视的,所以哪怕是修为比吕方高,这太上侍从对他却是尊敬得很。一来是他们作为侍从的职责所在,二来是对太上的尊崇。 “那我便叫你流风大哥吧!”吕方想了想道。 毕竟抛开对方修为和身份不论,但那年纪却是比他年长,虽有太上在身后撑腰,如若直呼了对方姓名,这也是在修养上有些不妥,让人觉得这弟子言行轻佻了。 刘流风听了,心中也是一想,没有提出赞同或是反对的话语,心中却是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修士,高看了一等,有了一分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不仅是因为他是太上坐下的弟子。 “这是洞府的开门钥匙,机关石!还请师叔查收!”刘流风于胸口的衣裳口袋中,掏出早已备好的一块石头,递于吕方,尊敬的说道。 吕方接过那块石头,只见是一块颜色黝黑,圆形的石块,刚好能够握在手掌中央。 在那钥匙机关石上,细细的打量,其上有着很多刻印的纹路,看起来很是复杂与深奥,吕方怎么看也就是看不懂。 “这么一块石头,又怎么开洞府之门?”吕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石块,好奇的说道。 刘流风一笑,道:“师叔请看!这里有个凹陷,只要将石块对应按入进去,便可打开洞府之门的禁制。被这钥匙录入之人,自然可以自由出入洞府。”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吕方确实看到了在洞府崖壁上,有一个凹陷进去的小洞,形状和大小,正好与手中的机关石相当。 且在那个小洞的周围,如同蜘蛛网一般,布满了很多金色的丝线,都是深深的陷入了崖壁的石头内里,乍的看去,那些丝线如同一幅深奥繁复的图,吕方端详了半天,几乎是将头都看晕了,也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见了这状况,刘流风又是一笑:“武宗所有的洞府,在门口都是有禁制的,这些钥匙孔周围的丝线,便是洞府禁制的主体所在,师叔莫要小瞧了这些丝线,在这丝线的保护下,就是这小孔洞,也是刀砍不开,火烧不坏。于这洞府的大门,也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吕方听了,惊讶的点了点头,这武宗大门大派,内里的稀奇事物还真是多与不常见。 朝着洞府的入口处看去,只见有一层光晕,挡住了视线,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吕方好奇的伸出手来,朝着光晕探去,触到手上,先是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但是再用力往里推,却是不能往前丝毫。 吕方索性用了一把大力,使劲推了那光晕一下,却是不能撼动与进入半分,心中不禁对这禁制大加赞赏。 这种光晕,吕方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镇狱宝塔内,在宝塔的第一层空间的边缘处,也是有着光晕禁制的,以前吕方也曾试探过宝塔内的禁制,那里的感觉,要比这洞府的光晕更是让人感到厚重与神秘。 见到眼前的小师叔,对这洞府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新奇与无知,就如同乡下人进了大城街一般,刘流风脸上尽是笑意,但却也没有轻视与看不起的意思。 用手探完洞府入口处的光晕,确定了其隔阻效果之后,吕方拿着手上的机关石,直接就是要朝着金色丝线纹路中心的钥匙孔按去。 一旁的太上侍从刘流风见了,立马喊阻道:“师叔,这机关石不是这么用的!” 吕方回过头来:“那怎么用?” “这机关石也是要滴血认主的,需将允许入内之人的血液滴在钥匙石上,然后再按到孔洞中去,这才能破解其中的禁制,滴过血的人便可自由进出洞府。”刘流风解释道。 听罢,吕方伸出右手,将食指于嘴中轻咬,顿时咬破一层皮肉,鲜血渗了出来。他将手指上的血液涂到机关石上,只见机关石上的纹理发出一道亮光来,瞬间就将血液吸了进去。 这时,一个为难的问题来了,吕方很是尴尬与羞涩地看着对面的阿珠,不知该如何安置眼前的小师娘,却是又答应了空虚道长,要好生照顾她。 刘流风见状,忙掏出身上的佩剑来,将剑尖指至阿珠跟前。阿珠见了,连忙伸出手来,将一只手的中指,在剑尖轻轻一扎,于指尖处顿时冒出一滴血来。 她走到吕方跟前,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休要抛开我。” 吕方听了,心中也是无奈,没有说出话来,慢慢地将机关石伸出。 阿珠很是果断的,迅速将自己手指上的鲜血,滴在了吕方伸出来的机关石上。机关石顿时又是冒出一阵光亮,将阿珠的血液也是吸收了进去。 “这洞府里有多大?能住几个人?”吕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成长至今,除了自己的乡邻至亲,他还从来没有孤男寡女,与异性共处过一室。 如果只是住在一起也罢了,如果是洞府里面的空间不够,需要同床共枕,那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与面对。 见到吕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先前拔出佩剑来,刘流风觉得自己的行为还算妥当,这会看到小师叔的脸上有了异色,他也是有些尴尬了,不知其中到底是为何缘故。 “回师叔,这天字第一号洞府,是除了太上洞,还有宗主及各位长老的洞府外,宗门弟子中空间最大,禁制最为牢固的洞府。 里面除了有大厅和修炼室,还有好几间卧室,师叔二人大可放心居住!”刘流风有些不安与尴尬道,生怕自己的行为,或是在侍候上有不周到之处。 听了刘流风的讲述,吕方僵促的面庞,顿时也是舒展了开来,与对方道:“有劳流风大哥了!” “应该的!”对方回道。 吕方拿着已经滴好血的机关石,往着钥匙孔洞按了进去,顿时崖壁上的禁制丝线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来。 吕方再用手一探,发现自己的手能够伸入到光晕的后方了,心中又是暗暗的一阵惊奇。 洞府入口的禁制打开了,当吕方正要往洞府内走去时,却又被刘流风叫住了。 “师叔!还请取下机关石,禁制已经确定了你们的身份信息,就算取下它,往后你们也是可以自由出入这洞府的。如若是想再让他人进入,只需采取其血液,再按入一次便可!”刘流风道。 听了对方之言,吕方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心里有些着急想观看洞府里面。 取下机关石,顿时禁制的光芒消失了。 “还请师叔妥善保管这钥匙机关石,重新制作一块很是费力与费工的!”刘流风道: “今日天色已不早,本应不该再打扰师叔的休息时间,但为了省去师叔往后的生活麻烦,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于师叔交代一番。” 吕方心头一动,觉得这流风大哥的话,很是中听与实在,于是客气回道:“还请流风大哥于我道来。” “洞府内的情况,师叔进去便知。这洞府外的这块空地,是专门供洞府主人用来进行室外修炼的,其上也是加持了禁制,可以抵御强大的外力及冲撞,师叔可安心在此修炼!”刘流风指了指洞府门口处的一块空地。 然后他又指了指空地旁边的那条宽阔大路: “这条路,往上可以通到太上洞,往下是去往武宗各堂各地之路,师叔日后可慢慢走来熟悉。” 吕方看了看洞府外的四周景况,很是满意的拱手道:“感谢流川大哥的指引与讲介,日后我定会去好好熟悉一番。” “请师叔放心在此修炼,我武宗门人及各部弟子,都是有着固定的住所与修炼场地,不会有人乱来打搅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应该是太上的意思吧。师叔目前修为不是很高,应该正是需要大量功法武技,或是一些兵器的时候,藏经阁与兵器楼皆是在这主峰之上,沿此路而下,便是可以通往。”太上侍从刘流风道: “这两处皆是由库武堂的人在主管,人虽是堂口之人,身份却是不一般,可能是这两地,于我武宗也是尤为重要之地,所以是由门中的老辈强者在管看,还请师叔与他们见面了要留心一二。” 他又接着道: “宗门的各个堂口都是设立在这主峰之上,宗主与太上也是居住在此峰。周边的那些山头,除了一座是试炼峰,其余的都是各个长老的山峰地盘,并非是宗门的公共之地,这个也还是要与师叔说明一下,以免日后误入,造成麻烦与不快。” “我现已是知晓,感谢流风大哥!”吕方很是客气的行了一拱手礼道。 “那就不打扰小师叔了,还请师叔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我们会来面见师叔,您也可以直接上峰顶找我们,或是见太上。”刘流风弯身一拜道。 “多谢流风大哥!”吕方道。 此刻,吕方对这太上侍从,刘流风的公事安排与照顾,很是满意与感动。 交说完,相互行了一礼后,刘流风转身,飞身而起,朝着主峰的峰顶方向离去。 第六十六章 夜幕人倦时 刘流风安置好吕方二人后,飞身回了峰顶的太上洞门口。 吕方将人送走后,他亦转身朝着眼前的洞府走去。这天字第一号洞府,是太上他老人家给他特意安排的,也还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开门的机关石,倒是有着十分的玄机,不禁让人心中很是期待。 行至洞府门口光晕处,吕方将钥匙石收至胸口,然后又用手摸了摸,确定收藏无误后,他再次用手探了探,发现手能伸至光晕的后方了。 吕方提脚,朝着洞府里面迈去,眼前恍惚了一下,便是穿过了那道光晕,身体进入到了洞府里面。 阿珠见状,也是紧随其后,走入了光晕后的洞府内。 一入洞府,吕方惊讶万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在大厅的上方,挂着一盏很是硕大,造型精美,看着很有些不凡的长明灯。灯里注着满满的灯油,看起来那油有些特殊,好似这种非常耐烧,永远烧不完一样。 长明灯火仿佛已然燃烧了千年,经久不息,映照得整个大厅一片通明。 阿珠跟在吕方后面,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洞府有些震撼,见过房舍与大殿,还真没住过山体上的洞府。 洞府四面都是坚硬的山体岩石,光滑整齐,应该是经过特殊打磨过,且有阵法加持,不会轻易垮塌。风能够吹进来,但雨水却是不能透入来。 驻足观看了一番,吕方开始朝着里面走去。在大厅的两边,开有四道门,吕方步入左边的第一道门,进去一看,真的竟然是一件卧室。 卧房中没有多余的摆设,就有一块床板大的玉石,应该是让人用来休眠之用。 吕方上前,仔细看了看后,用手一摸,玉石床表面温润无比。他看的这第一间卧室,里面的玉床为火红色,颜色很是鲜艳耀眼,且是带着微微的火属性力量气息在流淌。 触手的刹那,吕方感觉玉石中流淌的火属性灵气与力量,钻入了他的身体,与他体内的一条经脉很是契合,瞬间身体就是一震,无比有精神。 吕方心中立马就有了定夺,他决定选这件卧室,往后就休榻在此玉石之上。 随着吕方步入卧房,阿珠也是走入了右边的第一间,首先看到的是卧房墙体上的灯,也是一盏长明之灯,样式与大厅中的灯有着几分相似,但形状上却是小了很多,刚好将房间照映得不明不暗,光线柔和又能看清视线。 在阿珠看的这右边第一间卧房,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同样是一张床板大的玉床,不过这间房的玉床,与吕方看的那间里的又是不一样。 整张玉床呈羊脂白色,温润光洁无比。用手一摸,很是光滑,且有一股暖暖的气涌入身体中来,很是柔和与舒惬。都说玉石养气,玉能养人,大概莫过于此吧,这可是道家宝玉,以为床。 很快,阿珠也是选好了床榻,决定就居住到此间卧室里。 在卧房里面,靠近卧室门的那面墙壁上,有一个手掌印。阿珠呆呆的望着那掌印许久,忽然他伸出手去,将手掌重合到那掌印里。 轰隆一声,竟然有一扇石门,将卧室的门关上了。在这忽然冒出的石门前,阿珠心里也是一惊,然后她又镇定的将手掌再次印上,又是轰隆一声,石门打开,收入了墙壁之中。 对面的吕方见了,也是再次查看自己选定的卧房,于卧房内部,门口处的那扇墙上,也有一个手掌印存在,他将手掌放上,重合到那掌印中去。轰隆一声,吕方这边卧室的墙体,也是冒出了一扇石门,从掌印所在的那面墙体中冒出,将卧房屏障了开来。 吕方心中一阵惊奇,他再次将手掌合上,石门又打开,收入了墙体中去。 此刻吕方与阿珠,皆是站在自己选好的卧房门口,相互一视,两人都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是表达一种满意的心情,二是表明自己已经选好了房间。 选好住的房间后,吕方再往里走去,依次查看了大厅旁边,靠里面的两间卧房,其中的情形,与外边的两间大致一样,只是那玉床的颜色不同罢了。其中一间的玉床是黄色,另外一间是紫色,因是已经选定了卧房,吕方也没有上去探看那不同颜色的玉床。在这两间房间里面,各自也都有一个开关门的手掌印。 阿珠选好卧房后,没有再走动,而是静静的坐到了大厅中的桌椅上,那些都是石头雕刻制作的,坐上去没有冰冷,也没有炎热之感,很是凉爽,仿佛四季恒温一般。 阿珠就是这么静静的坐着,她心中没有多想,她似乎什么也不在乎,就是只在乎眼前的那个人,吕方。 空虚道长曾经问了她,她要卖身葬父,为奴为婢,此生也是心甘情愿。现今道长临终遗言,让他生死跟随眼前的少年,这修士之路漫漫,阿珠也不知明天又将要去向何方,眼见有了休住的地方,她也是坐下来,慢慢修整一会。 查看完所有的卧房,吕方再往里走去。在大厅的后方,还开有两扇门户,吕方走去其中一间,发现是一间修炼室。 这修炼室很是特殊,除了它的宽敞不说,在结构上,也是很特殊,看起来,十分的四方与规整,与卧房不一样,在一面墙壁上,竟然不是挂着灯,而是燃烧着一团火焰,白色的火焰,与太上洞中的火焰有些相似,只是型式小上了很多,照明的效果很是明亮与好。 在修炼室的顶端,竟然从山体里开出了一个天窗,光线和外界的风能够穿进来,很是通透的感觉。然而雨水,却是不能进到此间来。 在修炼室的地面,及其四围的墙面上,吕方看到,竟然是有金色的丝线纹路,与洞府门口禁制的纹路很是相像,看来这里也是经过特殊加固的,做为特殊用途。 吕方心中满意欣喜的,试了试修炼室中的门户开关,然后又去了大厅后方的最后一间。 竟然是一间浴房。吕方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这也太美了,完全就是曲水流觞一般的感觉。 在这最后一间的浴房里,场地的中央,于岩石层中开凿了一方浴缸,水是山体中的活水,还在不断的流淌动着,不时冒着阵阵热气,竟然是山体的温泉水。 此浴房巧妙的应用了山体中的热流水,巧妙的引入与排出,流过中间的地下浴缸,就连水体的蒸汽,也是巧妙的从浴房的墙体孔洞中逸散出去,不进入大厅丝毫。 吕方站在浴房门前,朝着阿珠看去。阿珠亦是目光迎接了上来,吕方不知该如何叫唤对方才好,只是有些吞吐的说道:“你——你,要不要,上来看看!” 听了吕方之言,阿珠起身,走到浴房前。见了里面的景致,她心中也是一惊,不由内心都有了几分感叹:“正好这两日劳顿,我且洗洗身子,好休憩。” 听了阿珠这方面的话,吕方唰的脸就红了,连忙步入了自己选好的卧房之中去,轰隆一声,赶紧关了房门。 阿珠定定的看了吕方一晌,见他躲入了房中,她便自顾自的步入了浴房,褪去衣裳,身姿曼妙,最是那一抹霓裳,让人血脉膨胀。洁白光滑的玉足,缓缓步入到浴缸,横躺在其上,好一番戏水,却是只有一只鸳鸯…… 洗好身子后,阿珠披散着头发,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将门关上。 听到对面的关门之声,作为男儿之身的吕方,心儿扑通扑通的跳,好不容易才安定了自己乱撞的心扉,于心上。 躺到火红色的耀眼玉床上,吕方思绪一路奔放。想着连日来,在自己身傍发生的那一切,又一幕幕,心中不免神伤又悲伤…… 那日被抛出京城门外,丢于黄泥岗,一路爹爹撞撞,跑到了紫青山上。 在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被唐明的双手给托住了,可能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从自我寻死之中,又碰到了一条生路。 来到清虚观,结识了奇葩的伙房三兄弟,高哥、矮哥、胖哥,如今他们均已身忙,不在身边了。 入道一月,便是轻易将道长门下的十八路弟子之一,柳一眉一掌击败,从此奠定了自己在紫青山上的地位与分量。 家中一封书信来,让他很是思量,最终哪怕是龙潭虎穴,他吕方也还是决定要回去一趟,带着唐明借于他的宝刀,回到家乡,至亲已亡,就连最是疼爱他的王婆婆、李婶、海叔,也是被仇敌抓走。 此间的仇恨,从那时便是升级。当见到亲故的尸身,此仇便是不共戴天。 最终倚仗手中利刃,他吕方破除了所有障碍,手刃了一切的仇敌。 眼见大仇已报,也是安心入道之时,却是惹来了正仙门的修士,让清虚观喋血当场,空虚师父,还有师娘。 在最后那危机的刹那,高堂主带着手下门人出现,将他们一干弟子拯救了下来,不免走的走,叛的叛,四人来到了武宗的山上。 三人历练武宗试炼峰三关,均是被收入了武宗内门,让人艳羡。特别是他吕方,本应被推荐给宗门,成为核心弟子一列,这本已是机缘不小,不想又被太上召见,并看上,收入了坐下为太上弟子,身份与特权更是高大上。 如今前尘往事,已有了初了,往后的人生与道途,也是再将出发与启程,这最终路要归向何方,吕方也是不甚明了,只是面对当下,谨慎处理好便是。 天色渐暗,吕方已入了天字第一号洞府,于卧房房间之内。外边转眼便是天黑,漆黑一片,一片黑暗,在这南域大地上的武宗群山之间,风动徐徐或狂暴,各种声音也是四起,让人心中不禁有些惊魂之感,在这山间的天空之上,偶有人影飞上飞下,忽隐忽现。 离开清虚观后,经历了一场感情与仇恨的波澜,又是武宗的试炼,吕方的修炼也是耽搁了三两天,现在已是炼气后期,他即将要步入化体阶段了,镇狱神功也是初修出了成功,该是好好钻研一番镇狱神体之时了。 这一套功法中的两门,都是绝世的功法,也是道长口中的绝世神功,被他有幸得之。 吕方决定今晚又该入宝塔修炼了,他摸了摸胸口,这身体里面可是有一座塔…… 阿珠已洗梳完毕好,卸下了周身的疲惫,已于洞府房间之内,安然睡去。 第六十七章 关于宝塔第二层 口中念道宝塔口诀,眼前一花,吕方便进入了镇狱宝塔的第一层空间。 此刻,在武宗天字第一号洞府内,左边第一间卧房,房门已经从里面关上,就不说洞府门口的禁制,单是这一道房门,外面的人都是无从打开与进入。 在房间里,镶挂在墙壁上的小号长明灯,闪烁着灯光,于昏暗的房间照耀出一片柔和的光影。在大厅中央位置上方的巨大灯盏,及每个房间的小号灯,也都是在燃烧着,没有人为的去将它们熄灭掉。 这就是长明灯,不灭的寓意与用途。 虽说这些灯盏时刻燃烧着灯油,且这些灯油与灯芯也都不是俗物,如若换成金银的价值,定是价格不菲,但堂堂南域修士界的武宗,家大业大,早已不是凡俗世界之思维能够想象与仰望,在这些修士生活中的日常用耗里,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还算不了多么的珍贵与重要,无法与宗门里的重要物资与瑰宝相媲美。 在长明灯里,灯油燃烧后,竟然是发出幽幽的淡香,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黑烟与杂质,气味让人心情舒畅,这比南轩国皇帝当日所用的香炉檀香之物,更是芬芳与神奇。 在颜色火红耀眼的玉床之上,有一座巴掌大的古朴青石宝塔,静静的矗立在其上,它发出来的雄伟气息与庄严光辉,让玉石宝床顿时黯然失色。 吕方已经进入了宝塔空间,当他在外界的时候,宝塔在他的身体里面,当他进入宝塔之后,此塔便是裸露在了外面,人已完全投入进了塔中…… 吕方至今每次入塔,都是在床上,他都是脱去了鞋,赤脚踩在宝塔第一层空间的草地上,身心异常的欢快,要知脚下那草可不是凡物,是蛮荒界十万大山深处的定魂草,有着定人心魂的功效,他用脚去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般的行径。 但话又说回来,谁叫他是宝塔的主人,是上届界神的传承人呢,只要他能成长起来,这些都还不足为过,甚至还有着更稀奇的事物与资源在等着他,等着他去享用甚至是糟践。 这就是修士的世界,对凡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太公平的感觉。 吕方踩在定魂草地上,对脚下的生命也甚是怜惜,好在它们的生命力顽强,光是用脚还踩不死它们。 行至那三颗低矮的,如伞状的小茶树旁,细细的打量,吕方心中一阵惊奇,只见那鲜嫩的绿叶上,竟然有荧光在流转,甚是娇艳与美丽。 他凑近身体,用鼻子一嗅,顿时一阵芳香进入鼻孔,融入到身体里。 吕方不禁身体颤抖了一下,就连精神在此刻,也是无比兴奋与活跃了起来。 “那是天道茶树,让道境级别的修士使用为最佳,你现在还嫩着早着呐!至少也要等你入到造化境才可一试,不然你现在服用,保管你半月睡不着,魂都怕是要飞到天上去!快点走开!” 红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吕方身后,对他吕方又是不留情面的,劈头盖脸的一阵叱喝。 吕方惊诧的转过身去,此刻天道茶树的气味对他身体和大脑,还存在着一丝影响,他如喝了酒一般,脸上有些微红,对红姐笑笑道:“红姐您来了!” 红姐这次是以人类的身体形式现身,她那身材简直就是极致的美丽。皮肤光洁白嫩,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颜色,身上也没有一丁点的赘肉,大腿修长匀称得有些过分,特别是她身上的那一袭碎花短裙,将红姐的身段美丽,修饰得奇艳瑰丽。 还有就是红姐那嘴上的,一抹高傲与冷淡的艳红,简直让人心旌摇晃,没有定力的人见了,定是会把持不住。 “瞧你那德性!”在吕方的打招呼下,红姐很是不屑,轻蔑回道。 红姐的脸上时常有着不屑与轻蔑的神态,但却总是没有丝毫的表情,无论是她在骂人,还是她在夸人,都是如此这般冷漠。 红姐的眼睛一眨一眨,乌黑大大的眼珠透着灵动的光亮,睫毛黑亮,清晰可见,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来,形容不了的神韵在其中。 世间之最美,还真是莫过红姐的神兽之眼。 在红姐的姿态压迫下,吕方只有尴尬的笑笑,挠了挠头,没有敢多说出话来。 “修士的境界,从低到高,分别是炼气、化体、造化、转轮、生死、合道、极道……”见到吕方小子还算礼貌与识相,红姐也不再做出生气的样子,倒是有着一份耐心道: “你现在都还刚刚走到炼气后期,才接触到化体成次,这天道茶树叶,有着提神开脑,感悟天地规则之效力,对目前的你来说,真的是还为时尚早!” “红姐说的是!” 此时天道茶树进入吕方身体里的,那一丝效力已是过去了,他低低的点了点头道。 “你有几天没进来了,外面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红姐问道。 吕方沉凝了半响,神情有些黯然道:“清虚观没了!” 见到吕方那失落的样子,红姐脸上又是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来:“没了就没了,一个小破道观有什么大不了的!” “师父、师娘、还有高哥、矮哥、胖哥也没了!”吕方的心情更是感伤道。 “什么?你说谁没了?什么意思你?”红姐一连惊问道。 “我师父空虚道长,还有师娘他们都被正仙门的修士杀死了,都没了!”吕方道。 这时,只见红姐眼睛一眨,竟然是有着一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妙感,她嘴角微微上翘,脸上却是没有表情道:“放心吧,你这呆子!谁死了,他们都死不了,更别说那糟老头!” 红姐说这话,那是有真实的感情与依据在其中的。 她作为镇狱宝塔的塔灵,作为上届神界界神,镇狱本命灵塔的塔灵,她与宝塔的最初主人有着深厚的感情,且是在五百年前的异魔大战中,她亲眼看到了主人身陨,在她内心也是沉痛无比。 镇狱界神出自神界圣山门,为圣山门下镇狱神将出身,圣山老人是他的师父,他还有三个师弟,分别是高将、矮将、胖将,这些人都是修为高深,特别是那圣山老人,更是神乎其神。 在五百年前爆发的那场异魔大战中,镇狱界神陨落,但他的师父与师弟们,却是安然无恙。 所以,红姐在听了吕方那般诉说之后,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有些忧伤。 “什么?红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吕发一听,心中一阵发懵,这次轮到他一连惊奇问道了。 “我——我是说,早死早超生,人早晚都要死,何况是一个那么老的老头子!”红姐眼睛一眨道。 她也是知道目前的时机还不成熟,还不能让吕方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怕眼前的他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若是一个普通的修士,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吕方这人可是得到了界神的传承,圣山的那老头子在他身上,可是费了不少心机,为了顾全大局,红姐也觉得还没有必要与他说清楚。 于是,红姐立马就打起了马虎眼来,将话题与意思转到了另外的一个层面上去。 “愿他们都安息吧!”听了红姐的解释,吕方心中的疑虑也是顿时消散,毕竟他是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且这红姐说话,历来就奇怪,他也就没有去多想了。 “我一定会为师父、师娘他们报仇的!有朝一日,我定要灭了正仙门,灭了那帮歹毒修士!”吕方于宝塔空间中,义愤填膺怒吼道。 “好!这才是一个武者,一个修士该有的样子!”红姐夸赞,道:“你现在的修炼是什么情况了?” 吕方想了想,默默的回道:“我现在是炼气后期,已经初步掌握了镇狱神功功法,这镇狱神体还不及入门,适才正准备修炼神体功法!” “镇狱功法本就强大逆天,没有一定的基础,这镇狱神体更是修炼不了。你现在镇狱神功已初成,且泡了这么久的造化灵泉,体质也是被改善与提高了不少,你可以尝试修炼这神体功法了。 如若你将这两门功法都是练得小成,那将会是一名极其惊艳的小境界修士,同境界之下,我保证你无敌!”红姐道: “对了,你现在在哪?已经是没了清虚观。” “我现在是在武宗,天字第一号洞府里!”吕方回道。 “武宗又在哪?!”红姐不屑道。 见了红姐的神情,吕方略微思索了片刻,道:“这武宗在天武界南域,红姐不知也正常,我也是刚到这个宗门。这里还真不是一个小门派,气势和规模都很是了得!” 红姐点了点头,从他冷漠的眼神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但她却是又有了坏坏的想法:“你现在应该是只有功法,却是没有武技与神通,这对你的战斗力有着很大的影响与不利,如若遇到了强敌,定是要吃亏。 既然这武宗是个大门派,你不妨将他们的至高武技,或是什么神通法诀的,都给搞过来学学,先将就着用!” “这个红姐无需担心,我在武宗很是有幸,被太上收入了门下,门中的功法武技都是对我开放的,不日我便去挑选一些。”吕方道。 “不是你有幸,而是他们武宗有幸!”红姐道: “武技功法你挑他们最好的来,这才能将你所修的神功威能发挥出来!还有就是不要贪多,找个两三门精深的便可,多了只怕嚼不烂,白白浪费了修炼时间,且这镇狱神体你也是要加紧修炼!” “……”红姐这语气,简直就是让全天下人都汗颜,吕方听了,好是一阵无语,最后很是低调的回道:“红姐所言甚是,小弟定当铭记!” “我不是在跟你说笑!这宝塔的二层有武技与神通功法,只是你现在的修为还进去不了!就先拿他们的用一下!”红姐见到吕方有些不自信,她便是很有底气的说道。 吕方抬头,朝着宝塔第一层空间的头顶举目望去,只见其上方却是一片天空,这镇狱宝塔也甚是奇妙! 这第二层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去,眼前这第一层,他吕方都还有着很多吃不消。 关于武技与神通功法,红姐与吕方也就只说定到了那层面,当下还是回到了吕方的修炼近况上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六十八章 超越修士的凡俗力量 “红姐所说之一切,小弟洗耳恭听,深信不疑!”吕方道。 在红姐面前,这小子倒是有着几分讨好与乖巧,毕竟受了她的指点与教训,说话还是有分寸。 “这镇狱神体,需引日月之光淬体,这些都需要在外界露天的情况下修炼,才是最好与最为有效!”红姐道: “往后你的修炼要改一改了,这第一步需引月之光华,要先在夜间室外修炼,练完之后,再来宝塔中以灵泉淬体,想必只有如此,才会有着更好的功效!” “嗯!”吕方点头,态度十分的谦恭,哪怕是半点的造次与逆反之心都没有,他的态度,在红姐面前乖巧的都如同一只小绵羊一般,温顺的不能再温顺了。 红姐见了他那个样子,又有些不开心,这其中的道理,红姐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就是凭着自己作为神兽,作为强者的心情来的,她将眼睛一瞪,脸色立马变道:“你还楞着干嘛!还不给我出去!” “啊?”吕方楞楞之后,突然一阵发懵,红姐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让他的心冰凉,红姐的表情,就像一把刀,剖开了他的心脏,不给他留一点余温。 “噢!”吕方又是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但他心中却是明白了红姐的意思,他也不知道红姐为什么会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念着宝塔出入的口诀,吕方的身影一阵虚幻,他出了塔中。 红姐站在原地,看着吕方的身影虚幻离去,哪怕是做为神兽的她,也是心中竟然有了一股莫名的难受。 这骂人不是随便乱骂的,不能因是自己的偏见或自私,如果看别人不爽,直接干掉就是!这骂别人,且需心中要有爱,且能够分担对方的痛楚。 也不知道这难受是吕方传给她的,还是她自寻烦恼,自找的。总之这时,在红姐心里也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吕方出了宝塔之后,他回到了卧房玉床之上。床原本就是火红耀眼之色,在灯火下,颜色显得更为幽深。 此刻吕方回到了外界,镇狱宝塔便收入了他的身体中,原先被宝塔所淹盖的玉石光华,又从新散发了出来,火属性的玉床,再次散发属于它自己的光亮。 吕方是端坐的姿势进入宝塔的,出来之后,他依然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呆呆的坐在床上,心中竟然也是一股莫名难言的烦乱。 这样的感受,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自从失去了养父母,失去了身边至亲的人,他时常遇到这种烦乱心情来袭扰。 吕方摇了摇头,想着该要出去到室外修炼了,他又不禁想起了住在对面卧房中的阿珠,想想,心中好似又坦然了很多。 打开卧房的石门,吕方从里面出来,一眼便见到对面有一扇门是关着的,心中便也确定了阿珠在房里。 吕方脚步轻轻的,穿过洞府门口的禁制,出了洞府。 这一夜,天色很黑,很暗,月亮不知被什么东西遮盖住了,没有露出来,没有月光,甚至是连天上的星子也是没有几颗。 肉眼几乎是分辨不了眼前的景况了,吕方立马将神识释放了出来。他走到洞府门口的那块空地上。 这块空地是经过了阵法加持,是专门用来修炼的。 于是,吕方用神识探视着周围,走到了那块空地之上。 站在那空旷的山峰空地上,神识探去,在有限的范围之内,一片山脉空旷,山风一阵阵袭来,吕方忽然眼泪冒了出来。 很是突然。 这是离开清虚观后,吕方第一次触景生情,他因为历经了造化泉中的九幽意念,所以他才能压抑到此刻,也并不单单是红姐的无端的发作,精神再强大,有些情感始终只是压抑着罢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场要来,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 来到武宗的头夜,唐明去到他吕方的房间,抱头痛哭了一场。想当初他初入紫青山的时候,也是哭哭啼啼,遇了人生不能迈过之坎,还被唐明修理的很惨。 这一次,吕方也又再难以压抑心中的感情。头一回是人间世俗之事,这一次却是这道途的经历与境遇。之前有人比他强,这次轮到他来担这个责任了。 心中好似很孤独一样。 而在世人看来,他吕方却是有着莫大的机缘与境遇,事实也是如此,从凡人的角度去看,首先他就有着让人仰望的修士身份,还有就是总能得到强者高人的青睐与帮助,在自己所处的道途环境中,他也总是有着特殊的身份,这让他人都好生羡慕,就连在他身边,还是一直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跟随,这都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无论是从凡俗角度,还是从修士角度,如果他吕方还不满意与知足,那实在是该天打雷劈,没有了天理可言了。 但那心中的孤独,此刻,却是只有他自己的眼泪知道,汩汩的往外冒着,仿佛是对他的救赎。 这修士之道,入了便是身不由已,既然享受了身边的权利与便利,那么他也就必须要扛起相应的责任与使命来。 人一旦入了道,根本就没有自己,也没有驻足与休憩,只有不断前行,一路担当与面对,才能以证自我。 人生,只有前行,如果没有让你停却脚步的爱,又何必回头,修士不为生命而佝偻,这就是道途。 在吕方的心里,他虽了却了凡俗的恩怨与一切是非,但他尚还记得人间的日历,就在来武宗的这两天,他吕方依稀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就在这两天里,他已经迈入了十七岁的年龄。 吕方擦去眼泪,一个修士擦去眼泪,以神识的角度,再次观看了这山中的风景良久。 吕方竟然是一点修炼的感觉也都没有了,这是他有史以来,最为从心底放弃与疲惫的一次。以往在凡俗,他从来没有这么放弃过,从来没有这么内心无力过。以往,哪怕是死,他也是要挣扎的,现在,他却是深深体会到了无力,与放弃…… 在外吹了好一段时间的风,心中也没有了修炼的冲动与想法,吕方徘徊着回到了洞府的房间,他愣愣的坐在玉石床上。 许久,吕方听到洞府大厅里,有着脚步声在来回。 最终他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透过厚重的石门,声音传了进来。 吕方将手于房门的机关合上,房门瞬间打开了。 只见阿珠更是愣愣的站在门旁,两人都是半响无语,最终还是阿珠怯怯的道:“你有心事!” “没有!”吕方回道。 听了他的牵强之言,阿珠自顾自,不管一切的走入到了吕方的房间里。 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吕方的火属性玉石床上,俨然一派居家主妇的气派,哪怕娇弱弱的。 吕方见了心中也是惊奇不定,几步跺到床边,傻傻的样子看着阿珠。对方的目光立马就是迎了上来,哪怕是武者修士,吕方心中也是胆怯了,在阿珠的目光里,那不是修士的力量,仅仅是一个凡俗的目光,却是让他感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这床有点烫!”阿珠轻声道。 吕方想了想:“高堂主说我身上有火属性的力量,我于这床感觉也正合适。” 然后两人就是半响都无语,阿珠任然坐在吕方火属性的玉石床上,对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两人都仿佛在僵持一样,两人也都不知道为何,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都在倔强什么。 卧房墙壁上的灯盏,忽然闪动,因为房门没关的缘故,竟然有风透过了进来,吹在了小号的长明灯上。 阿珠的目光朝着灯光看去,映照得脸上面庞秀丽。她已是梳洗过后,也是换上了紫色的衣衫,发丝也是从新盘绕过。 看起来很是动人与妩媚。 吕方也不知心中哪来的底气,他竟然朝着阿珠定定的看去,可能是阿珠的姿态也是在表明着,任由他欣赏。 细细的打量,吕方的心中也是仿佛渐渐有了力量。他在阿珠身上,他发现了异于李飞燕,还有红姐那般的异样美丽与魅力。 娇弱的身躯,坐在吕方的床上,好像也没有着要离开的样子,最终,还是吕方妥协了,他道: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一语过后,阿珠转过头来,望着吕方,脸上露出一丝静美的微笑,然后她起身,再次驻足观望了一下吕方,迈起轻盈的脚步,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吕方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轰隆、轰隆,两道石门关上的声响,阿珠与吕方,皆是关上了自己卧房的门。 吕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关门的机关上拿下。他转身回到床上,坐在阿珠刚才坐着的地方。 墙上的灯盏,此刻没有了任何一丝风的干扰,静静的燃烧。在吕方的心上,却是仿佛有了一盏灯,在忽明忽暗的摆动,仿佛是有风在吹。 在卧房的房间里,吕方忽然感觉这里的空间有了异样,那种异样的感觉,充斥在房间的地上、墙上,还有房间的每个角落,每一团空气。 吕方静静的躺在床上,将手抱在胸前。眼前关于修炼的一切一切,他已不放在心上,他不想去思量那一切,他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无力与放弃。 就这样,这注定是一个无眠无助的夜,该来的人,也来过了他身旁,他还有什么放不下,他还有什么又值得自己去想。 就像风儿,吹过之后,就散了吧,算了吧,眼前的人,比一切都重要。 静静的躺在床上,任凭思绪去自由的飘荡,关乎所有的一切,武道,到底又是一条怎样的道路,此时,吕方对武道的思想,已经不仅仅只是修炼,这般简单与单纯了。 他不禁想起了在这座山峰的顶上,太上洞门口的那两行字:天大地大我最大,道高法高人至高。 …… 第六十九章 于真实中一见 历经了一场不眠的夜,于昏昏黑夜里,吕方整个人在精神上,就如同渡了一回九死一生之劫。 思绪万千,吕方陷入到一片沉思之中,他从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人生与过往,在他内心深处有着极度的纠结,也有着对未来的极度自由渴望。 毕竟如今的吕方,已不再与以往那般简单与纯洁,不说他已入武道,已经是修士的身份,还有身上也是肩负着新的仇怨和使命,就是连他的双手也已是收割了数人的生命,已是心中有了罪孽,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次日天亮了,一大清晨,吕方早早的起了床,他悄悄的出了洞府。 一出来,外面光线很是净明,视野开阔,山川风景秀丽,在这美丽大自然之下,吕方的心顿时一片开朗了起来,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他也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般。 他朝着洞府旁的那一条大路看去,从这里可以通往主峰山体的下部。库武堂的藏经阁和兵器楼,在他的洞府下面,沿着此路便能去。 吕方回头朝着洞府的门口望了望,阿珠还在洞府里,这几日来,她也是有着很多的经历与付出,难免不会疲惫,何况她还不是修士。 一阵驻足之后,吕方的心中带着一份沉甸甸的爱与牵绊,他沿着傍边的大路,一路朝下走去。 道之一途,人们向来都是寻找同道中人为伴侣,无论是未来的人生,还是生命的内容与含义,才有共同相通之处。 吕方为武道修士,且他的生命还有着特殊的含义,今这阿珠虽也是聪慧的女人,但毕竟只是凡俗之人,他们的这段感情,未来会是怎样的发展,又会走向何方,是否会有惊天动地的爱恋,又或者是否能爆发出真情的执着与信念,这一切,都是一场考验。 圣山那老头,给吕方埋的这个坑,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沿着山间大道,吕方一路飞快的往下走去,其间纵横交错着无数的小道。不久,吕方便走到了一处广场处。 这个广场很大,如果说试炼峰上的那个广场已经很大了,那么这个广场的壮观已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武宗这巨大的主体山峰上,竟然是有着这么大一个广场,简直就是有些惊世骇俗。 站在广场的上方,倚着地势,往下看去,在广场上修炼的那些身影,都是如同一个小点一般渺小。 吕方更是加快了脚步,行走如同一道风一般,迅速来到广场之上,只为能一睹这巨大广场的真容。 广场的地面很是平整,铺设着特殊的石材,一眼从一端望向另一端,仿佛无边无际似的。 且在广场的地表,用肉眼看去,能够看到一些纹路丝线,显然这广场也是经过了阵法的加持,能够承受强者修士的大力冲撞与爆发。 在广场上远远望去,能够看到两个很是明显的身影,忽上忽下的,很是快速与熟悉。 吕方脸上不禁露出笑颜来,他再次加速朝着那两道身影移动过去。临近一看,果然是唐明与李飞燕。 他两在人群中实在是有些突出,很是好辨认。这或许不但是与两人性格有关,还跟他两修炼的路数有关,毕竟武宗以往是没有凡俗武道弟子的。 这吕方他们几人的到来,真是给武宗也带来了特殊,且不说这吕方的资质与修炼很是妖孽与逆天,就是这唐明与李飞燕两人,也是带来了不一样的景观。 他两现在是整个武宗上下,唯一存在的两名凡俗武道修炼者,或许目前还不能完全称他两是修士,但也是一个特殊。 远远看去,他两的修炼大开大合,很是恢弘与有气质,充分的将清虚观弟子的不怕苦,与不怕死的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修炼之中,唐明与李飞燕,见到一道身影快速移动着过来,朝着他两靠近。待到那身影临近,见到是师弟吕方,唐李二人心中一喜,立马收了手中兵器,停下了当下的修炼,快步上前。 几人碰面,皆是先一阵打量无言,然后笑容满面。 “师弟,你一飞冲天了!”一阵观望过后,唐明难以自持的一步上前,抱住了吕方,很是突然与惊喜的叫道。 “感谢唐师兄一路来的照顾,与精神上的帮扶!”吕方也是深情的,紧紧的拥抱着唐明这患难、与开导过他的这位兄弟。 两人真切的拍了拍后背后,便也松手散开了,毕竟两个大男人,如若是长久抱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合乎情理之事,让外人看了不免会有不好的想法,而且师姐李飞燕,她还单单的一人站在那。 与兄弟唐明深情一抱后,吕方郑重的对李飞燕拱了拱手,道:“师姐可好?” “一切都好!师弟现在了不得了!”李飞燕一笑道。 “在了不得,你们也还是我的师兄师姐!”吕方道。 几人相互一视,皆是爽朗一笑,自离开清虚观后,这是他们难得的开心笑容。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他们将我和师姐分开了,她住在女弟子处,我住在男弟子这一边。如果给我唐明分一座洞府,我与师姐住在一起,那就更是好了!”唐明哈哈大笑道。 李飞燕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很是不给颜色的看着唐明。 “师弟,莫要听他胡说!”李飞燕露出少有的紧张情绪道。 吕方听了,看了,也是笑笑。 “我们的小师娘可还好?”唐明坏坏的看着吕方道。 见了唐明那眼神,吕方心中也是一惊,知道这兄弟爽快是爽快,为了兄弟敢两肋插刀,昔日吕方回乡,也多亏了这兄弟真情借刀。但这兄弟肚子里可是有着好些坏水的,这点他吕方也知道。 “还好!”吕方静静的回道。 唐明与李飞燕听了,也是不再多说,毕竟玩笑归玩笑,几人也不是低级弱智之人,且是有着患难与共,与真情在其中。 “这高堂主对我们也还是照顾,念在我们武道修为低微,也是没有给我两分配什么任务,只是这凡俗武道,他也是没有多少经验与指导,只是叫我们按着以前的路子继续修炼罢了!”唐明道。 李飞燕也是额首点了点头。 “道长说了,这凡俗武道,起初艰辛,只要到了先天之境,后面便是快了!”吕方很是有感触的说道:“武之道途,这化体阶段,也是如同一道天堑。” “师弟此言甚是有理,我们也很是怀念道长师父。”李飞燕道。 唐明听了,眼中闪过一道哀伤,随即一副鬼脸道:“那老头死了就死了,我们也得到解脱了!” “愿师父还有师娘他们都安息吧!”吕方道,也都知道唐明那家伙是口不择言,越是爱你就越是无良,倒是有着几分道长的不良作风影子。 “那几人到最后,竟然真是背叛了师父!”李飞燕道,她话语平静中,既有愤怒,也还是有着一丝特殊的感情在其中,毕竟同门一场,且那柳一眉还曾表白过她。 “这些人,往后我见一个宰一个!”唐明把脸一横道,这不单是以往的义气与情敌之争,这也是心中感情与他所修功法的精神表达。 “这几人确是将道长的传授练跑偏了!已经是回不了头了!”吕方作为空虚的关门弟子,由衷感慨道。 “且不提那几人,往后自会要他们付出代价的!”唐明忽然话锋一转,道:“这武宗还真是好,这里的一切比我们在清虚观时,真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且不说生活用膳什么的,就瞧这广场的规模,还真是让人震撼。特别,特别是这主峰旁边的那几座小山峰,据我唐某人的经验判断,定是有着了不得的宝贝。” 此时,吕方与李飞燕,皆是警惕的朝着唐明一眼望去。 “你休要乱来,别连累了我们!”李飞燕狠道。 “不会,不会,我唐明是讲道理的,这也要看有没有好处,是否该取!”唐明怪怪的一笑道。 “喔……喔,飞啦飞啦……” 一道声音传来,只见广场上有一女子,二八年龄,要比唐明李飞燕他们是长上一些的样子,她疯疯癫癫的在广场上游走,走到吕方几人面前。 吕方望着那人的身形,还有样子,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大叫上前道:“姑姑!李姑姑!” 那人听到吕方叫喊,立刻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吕方,眼中有着真实的情感,却也有着些痴傻。 “我是……”吕方一边连忙说道,一边迅速撸起左手上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那一个“然”字来。 那女子痴痴的看着吕方臂膀上的那一个字,她伸出手,用指头摸了一摸,然后她忽然惊叫道:“你是,你是小皇子!” 吕方眼中的泪水瞬间流淌,又是激动又是欣喜道:“是我!就是我,是小皇子!” 原来在造化泉中,在九幽意念之下,所看到的一切,竟然是真的,全都是真实存在的。 此刻吕方泪眼婆娑,哭的稀里哗啦。 唐明与李飞燕见了,心中很是无解,但出于对师弟的信任,他两也只是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 “小皇子?你是小皇子!宗主!宗主你在哪里?” 女子的情绪瞬间也是波动了起来,而且是出现了让人无法安抚的架势,她一个起身,竟然是飞入了天空,于巨大的广场上空一阵乱飞。 “她叫傻姑!我们外务堂的人都是如此称呼她,是高堂主十几年前,于一山中救下的一名武道造化境的强大女修士!”唐明说道:“她被人伤了神魂与头部,已是有些不清醒了!” 唐明于吕方述说着,这是他与李飞燕入武宗后,第一时间所知的见闻。两人都是好奇与不解的,看着吕方。 第七十章 藏经阁里九师兄 “都快二十年了?她一直都是如此状态吗?”吕方哭红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上那一道乱飞的身影,仿佛是能感受到那女子内心里的一切喜怒哀乐,与痛楚,心中很是难受得无法自己。 “听别人说一直都是如此的,我们在外务堂里,经常见到这痴傻女人!”李飞燕低低的回道。 “怎么回事?”见到师弟情绪突然如此激动,双目里也是满含着真情与悲痛,唐明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人可能关乎到我的身事!”吕方道:“师兄、师姐就不要再多于我问了!” 唐明与李飞燕一听,从话语中也是感受到了吕方心情的沉重,两人心中一紧,便没有再多问。 “我需去藏经阁与兵器楼一趟,改日定要去你们外务堂拜访一下高堂主,我们且下次再见!”吕方与唐明、李飞燕辞别道。 “回见,兄弟!”唐明摆手回道。 此时,天上的傻姑已经不知去向,一阵乱飞后,已是离开了广场的上空。 吕方久久的凝视着天空,试图寻找到她的身影,但却是徒劳一空。 快二十年了,吕方自从养母在弥留之际,告诉了他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之后,无时无刻不在好奇着自己的身事与来历。一个人在世间,没有了亲人,但总归还是应该要有个出处的。 自在九幽泉中,在九幽意念之下,吕方看到那一幕幕,关于自己的出生与来历画面,无不是强烈的撩动了他的相思之心。 今见了傻姑,他仿佛是忽然从梦中清醒一般,眼前的一切,变得是那样的真实。也从过去的半信半疑中彻底相信了起来,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小皇子,出生在一个巨大的皇宫里! 修炼,我要加紧修炼,只有将自己炼得更加强大,才有机会去探寻自己的出生地,才能找到生他的秀妃娘娘。 吕方在心中暗暗使劲道。 …… 辞别了唐明、李飞燕,吕方于广场上,问了一名正在修炼的武宗修士,得知了他要去的地方在哪里,该是哪条路去。 偌大个武宗,道路四通八达,如果不去于与人问路,心中也不知个确切位置,要找一个地方还真的不太容易。 循着从他人那里问来的路线,吕方一路快步,尽管走得很快,但也是用了好大一会功夫,才是终于找到了藏经阁处。 只见眼前藏经阁气势恢宏,充满着古朴的气息,是一座七层的塔楼,在塔楼的每一层塔檐上都是雕着一条龙,每一个角都是翘起的龙头,很是有气派和威慑的感觉。 一入藏经阁的大厅,中央位置空荡荡的,竟然是不见一个人影,且在这第一层楼阁里,四周摆放着好多架子,其上满满的都是功法武技典籍。 来了此处,虽说是太上有令,这藏经阁地方都是要对他开放,但总不与人打个招呼什么的,是乎也是不太合理。 “有人吗?有人在吗?”吕方于大厅中放声叫喊道。 一声过后,声音在楼层里回荡开来,但就是没有人应和,见了这等状况,吕方心中也是一阵惊奇,要知这藏经阁可是宗门重地,怎会没有人看守,且是听说过,这里可是有着身份很特殊的人在看管。 “有人吗?有人在吗?在下吕方,奉太上之命,前来索取武技功法!”吕方再次叫喊。 但依旧只有声音在空气里回荡,没有一人搭理他。 在一阵好奇之下,吕方将神识放开了出来,朝着四面八方,甚至是楼上扫去。 还真是奇怪,在神识之下,竟然也是一个人也感应不到。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招呼也打了,既然还是没人应答,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干等着,也不像个话,他吕方也是索性大胆朝着书架走去。 就在快要靠近书架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干什么?小贼!” 这道声音很是突兀,也很是有穿透力,让吕方的心猛的受了一惊。从声音中,可以感受到发出之人是一名修为强大的修士,不然不可能发出如此有力的声音来。 吕方连忙回头,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一光线昏暗的角落里,竟然是有着一把椅子,此刻摇动了起来。 在椅子上面躺着一个人,他身着黑衣,不仔细去看,在那光线之下,他与四周的墙壁融入到了一起,还真是难以分辨。 此刻那人正优哉游哉的摇晃着椅子,一副很是惬意与怡然自得的样子。 不说那人的身影与外貌,以及他的姿势与所藏的角落,吕方可是用神识探寻过四周,当时他可是没有探出此人的存在,他之身上,竟然是一点武者的气息波动都是没有,完全就像一个行将就目之人的感觉一般,这也隐藏的太深了,就连神识都是发现不了,那他的修为又是多么的高深。 “我乃太上新收之弟子,吕方是也,前来藏经阁取些功法典籍。”吕方恭敬的回道。 “好生狂妄!出口便是以太上压人,这不问自取,可是匪盗行为!”那人严厉道来,且在声音中是略带着沧桑,可能此人是一名老者。 “我提及太上,只是为了在陌生的环境中表明身份罢了,且我之前也是有过呼喊,只是没人搭理!”吕方回道。 “大胆!吃老夫一招!”从墙角处传来一声很是不友好的厉喝,且那人一直头都不曾转过来看吕方一眼,他闭着眼睛就是一手伸出,然后朝着吕方一甩。 随着那人一手甩出,一道强有力的劲风便是形成,朝着吕方直面扑来。 见了眼前袭来的劲风,当下吕方也是心中一惊,虽然只是对方随意打出的一击,但那风中的力量却是十分的强劲有力,吕方定眼一瞧,在那道劲风中,竟然还有着一道掌印袭来。 光是那劲风已经够强了,且在风中还有一道掌印,见了这情景,吕方更是不敢大意,立马就催动起了镇狱功法,瞬间将身体的气息提了上来。 吕方马步一扎,双脚稳稳的站在地面上,身体在劲风之中,如磐石般坚定,他伸出手来,对着那道掌印一拳打出。 嘭的一声,拳掌相碰,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声音来,四周的书架好似有着特殊的加持,没有受到这一招的影响,没有丝毫的动与乱。 吕方一拳破开了对方的掌印,虽然看起来只是随意的一击,但当接触到那道掌印后,才知那一掌的力道之强,完全相当于昨日在试炼峰上,黄护法那一拳所爆发出来的力量。 吕方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见到对方随意,便是大意,他也是用了身体大部分的力量,才将那一掌印打散,且是身体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一掌印,完全有着造化境的一击之力。 吕方心中莫名,不知对方竟是如此不善,一上来就是恶语且动起了手来,这还真是遇了对头,惹了麻烦,有些不好解释了。 “哈哈!不错,小小年纪,如此修为便是开了神识,还能打散老夫刚才那一道掌印,确实是有着几分妖孽之处!” 正在吕方心中焦急之际,听得对方却是大笑了起来,如是说道。 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吕方这边走来。确实是一名老者来的,且身形较为高大,脸上虽有些皱眉,但却显得老当益壮,双目有神。 “在下吕方,冒昧之处,还望前辈见谅!”吕方拱手行礼,弯腰一拜道。 “小师弟莫要多礼,适才老夫也只是试探于你,且是稍微用了一些力道罢了,并无恶意!”老者走到吕方身前道。 听到对方称自己为小师弟,吕方也是立马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他也是太上的弟子之一。 “不知该如何称呼,还望前辈赐教!”吕方道。 “我乃武宗九长老,亦太上门下第九弟子,叫我九师兄或是九长老都可!”老者道。 于对方的话语中,很是能听出关切之意,且与之前的恶语相向之时,就像是判若两人。 此刻吕方悬着的心,也是安定了下来,如果对方硬是强词夺理不饶人的话,他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才好。 “见过九师兄!”吕方当下也是心思活络了,很是客气与亲近道。 “不错,你就是家师新收的小师弟,还请不要计较师兄方才的试探!”九长老道,话语里除了对吕方的客气,也是流露着对太上的无比尊重。 “既是试探,又岂敢计较!”吕方见好就收,很是灵活的道。 “你这功法与底子很是不俗,如若配上上好的武技,定是能将战斗之力提高不少!”九长老道。 “师弟先前出于一小道观,对武技一类还不甚了解,还望九师兄多指教!”吕方道。 “藏经阁乃我武宗重要之地,故而由我九长老在此看守,且由我来于你讲解一番。”九长老道。 “有劳师兄!”吕方道。 “此藏经阁,始建于千年前,已是有千年岁月之久。这里收藏了我武宗历来所有的功法与武技典籍!”九长老顿了顿道:“此楼有七层,一楼为外门弟子开放之所,左边是功法,右边是武技。二三四楼,皆是功法,且随着楼层的增加,所藏之功法也是等级越高,需是要有宗门的特殊身份,或是有贡献的内门弟子,才可入内挑选!” 在九长老的话语里,无不透漏着武宗藏经阁的森严之意,今他吕方初来乍到,身无寸功便来索取典籍,心中也是很惭愧。 “师弟莫要卑怯,既然你被太上看好,且是收为了坐下弟子,权当是我武宗于你的见面之礼!”九长老豪气道。 “谢九师兄!”吕方拱手致意道。 第七十一章 挑选神通武技 “四五楼为武技楼,且是越在上面,武技等级也是越高。六楼为神通楼,此楼的典籍已是超越了武技,已经达到了神通成次,威能莫测。 七楼为我武宗最高功法所在,此楼为我武宗不传之秘,唯有宗主才可进入,这点还请小师弟见谅,你也是进入不得,此为老夫的职责所在。”九长老道。 “既然藏经阁有不传之秘,那我也只能去遵守,岂能坏了宗门的规矩!”吕方道。 “师弟如此开明便好!”九长老道:“还请师弟且去挑选所需功法与武技!” 吕方对九长老拱了拱手,以表敬意,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往着一楼的右边武技架子走去。 于一楼的武技书架前,吕方来回走动着,一本本的武技典籍出现在眼前。 九长老见了,好奇道:“师弟,这一楼是外门弟子所修功法与典籍,等级还很是低,你不去挑选更为高阶的武技吗?” “那日我在试炼峰上,见一外门弟子使用了一拳法,很是了得,与我所修功法也很匹配,我想寻来一观!”吕方道。 “什么拳法?”九长老问道。 “好像是叫什么百步神拳!”吕方道。 “哈哈!”九长老消瘦的面庞一笑,道: “师弟有眼光,这拳法虽是放在低阶的武技之处,但确实是一门精深的拳法,如果有强大的真力,此拳法的威能也是不能小觑!无论是低阶武者,还是高阶武者,此拳法既可作为一门基础拳法,也是可作为一门强大的攻击手段武技。 那拳法典籍就在倒数第二个架子上,第二层的位置,师弟可去一看!” 吕方走到第二个架子处,于第二层位置,果然看到了一本名为“百步神拳”的武技典籍。 吕方迫不及待的打开,于拳谱的首页,其上讲述了此拳法的来历与威能。 原来此拳法为武宗太上所创,是太上早年习练的一门普通拳法,晚年后却是被太上改进,有了莫大的提升与威能。 难怪此拳法既可作基本拳法,又可作为一门强大的武技习练,竟然是有着如此的出处与来历。 吕方很是满意的收了此拳法典籍。 “师弟且将武技典籍拿来,经阁中的典籍都是孤本,带出都是需拓印到它物之上。”九长老说道。 吕方听了,便是行至九长老身傍,将典籍交于他。 “这武技神通之类,在于习练得精深,而不在于拥有的多,经楼里典藏无数,师弟莫要贪多,且去寻几本厉害的便是,往后也是可以再来!”九长老接过吕方递过的典籍道。 “师弟自知,谢师兄提醒!”吕方道:“我且再去挑选一二本。” “还请师弟上楼去看看!”九长老道。 “这就去!”吕方道。 说罢,吕方便是朝着上楼的台阶处走去,九长老接过典籍之后,也是行走到一柜台前,拿出一块木牌来,开始拓印典籍。 藏经楼的台阶为木料所制,其上涂有特殊的油脂,看上去很是光洁与坚硬,一眼便知这木料本身也是不凡,好像水火不侵的样子,但没有尝试过,却是不敢确定。 这火烧经楼,怕是无人敢如此尝试,于木板楼阶上,很是干爽,没有水汽与灰尘。 咚、咚、咚…… 吕方踏着台阶一步一步朝上走去,很快就到了二层的入口处。 二三四楼为功法,吕方在功法上已是有了镇狱神功和圣山炼气诀,这两门都不是普通的功法,且在镇狱神功上,他也还有着很多的没有吃透,于是便放弃了藏经阁中的功法选择。 一连往上走去,直至到了第五层,吕方才是走了进去。 这五楼空间,相比于底下的第一层小上了许多,但这里的功法典籍却也还是不少,摆放着很多的书架,其上各种武技典籍琳琅满目,使得吕方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随意走到一排书架处,吕方很是随意的一看,便是见到了一门“望月斩”的武技。 翻开一看,此功法颇为强悍,只要武者足够强大,此门武技竟是可斩断地上山川河流,一刀之威能强悍无匹! 虽然这门武技很是了得,但吕方想了想,还是将它放下。毕竟这门武技是属于刀法流,它的施展,需是要手中有刀,而他却是没有任何兵器在手的。 再往前走了一段,于另外一排书架上,吕方又随意的看到了一门武技,名为“无极剑法”。 打开了一看,更是不凡,此剑法练至精深,有着可以破碎虚空,撕裂空间之威能。 此剑法的极致厉害之处,目前的吕方想都不敢去想,在心中震撼之余,他也是缓缓的将此门武技放下了,毕竟是一门剑法,需要手中有剑,才能施展。 吕方朝着偌大的五楼楼层望了一望,想着红姐的交代,需是挑选武宗最好的武技,且是不能贪多,于是他便放弃了所有五楼的武技典籍,朝着六楼走去。 六楼是神通楼,除了七楼,这里的典藏最为精深与高等。 以往吕方连武技都很陌生,今这神通,吕方也很好奇,想想究竟是要有多大的威能,才能被称之为神通。 带着好奇与欣喜,吕方来到了藏经楼的六楼。 这里的空间,比下面的五楼,还要小上了很多,且典藏也是少上了许多。 在寥寥无几的书架前,吕方走马观花似的张望着,忽然,有一本典籍的名字很是新奇,立马就将他给吸引住了。 “九霄云动!” 这门神通典籍名为“九霄云动”,吕方快速的将它取出,打开来一看,这竟是一门身形步法神通。 既然是已经达到了神通级别,那自然就不会是普通的货色。 好家伙!这门神通竟是如此了得! 只要修为足够高,运用此神通,可以穿越空间,飞天入地,缩地成寸,行走于无极,以及在任何的环境之中行走。 此神通的修炼,没有任何境界的要求,不同层次的修为,可以发挥出不同层次的威能。 且是炼气修士也可以修炼这门身法神通。虽说飞行是造化境才能达到的手段,但这门身形步法神通,却是可以让炼气阶段的习练者短暂的滑翔于天空,踩着一片树叶都可以快速移动。 除了能让人在空中移动,这门神通还能让低阶段的武者,在地面上的移动变得更加迅速与灵活。 这门神通会随着武者境界的提高,不断的进化,修为越是高,便越是有更强的效果,到了一定的境界,施展此神通,竟是可以行走在九天,如天上之云一般,灵动与洒脱。 心中一喜,吕方立马便是将此神通收入了怀中。因为局限于境界修为,他在移动与身法上还是很有欠缺的,此门神通,正好弥补了他当下的缺陷。 收了这一门神通之后,加上百步神拳,吕方已是挑选了两本,打算最后再挑一本,便是收手。 待到熟练,往后还有机会再来挑选,先是就挑选个三门,好好的习练。 吕方心中盘算着,打算最后再挑选一门进攻神通,作为战斗力的提升,与百步神拳一道施展,再配合九霄云动身法,那便是天衣无缝,不可再贪多了。 于一处墙角的书架上,却是有着一本满是灰尘的神通典籍,在这干净整洁的藏经阁里,让人有些感到意外。 吕方好奇的将它取了出来,拍了拍灰尘,但见此神通名为:“千道神火”。 但打开来一看,此神通很是强大,发现它对习练它的武者要求也是极为苛刻,需是灵胎者才能修炼,且是要求身上有火灵根者。 忽然,吕方心中一动,高堂主不是说他是道体灵胎吗,且他身上正好有一条火灵根,此门神通于他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此神通之威能,强大无匹,可以凝练出千层之火,称之为神火,可焚世间众物,可焚山蒸海,威能之强,让人敬服。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此神通只是一部残卷,但残卷也能有此威能,且还能被称作是神通,足以见得此武技之了得。 二话不说,想也没想,吕方便是将此残卷神通收入了囊中。 怀中已是有了两门神通,九霄云动与千道神火,加上一楼的百步神拳,吕方已是挑满了三本武技。面对着满满一楼的神通武技,他也是不再贪心,心满意足的走下楼去。 如果能够将这三门武技都是练好,当下的吕方便也已是了不得了。 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吕方很快来到了身下的一楼处。 此刻,九长老站在一柜台前,很是友好的注视着他。 将怀中的典籍掏出,双手递于九长老。 对方接过一看,对吕方很是赞赏,轻声问道:“你确定你能修炼这千道神火?” “确定!”吕方道。 九长老听了,微微一笑,道:“此神通虽是残卷,但却威能不凡,因为对习练者要求很是苛刻,已是很久没有被人挑选了,师弟真是天纵奇才,可喜可贺。” 九长老的话语客气,虽然在身份上是要比吕方长上一些,只因太上他老人家有着特殊的交代,他对眼前的这位小师弟也是极为的谦和。 可能是为人较为严肃,再加上藏经阁是宗门要地,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番试探。 此时九长老对吕方,很是热情与周到,消瘦的面庞,一看便知是不苟言笑之人,却也是不断流露着笑容,还真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要归功于前来托付太上的那一神界之人,只因此人太过不简单,才会让太上也是不敢怠慢,这才全宗上下都是对吕方很是礼遇。 “已经拓印好了,师弟且收下!往日门人来挑选功法武技,都是需要付拓印之费用,念小师弟初来武宗,这拓印的费用就免去了!”九长老将三块很是特殊的木牌递于吕方道:“于这木牌中,只需用心神凝视,便可重现拓印之内容。” “谢九师兄!”吕方接过木牌,点头一声谢道。 第七十二章 兵器楼中八师兄 离开藏经阁后,吕方带着九师兄,也就是武宗九长老,给他拓印好的三门神通武技木牌,一路快步,心境轻松的,行了二三里地,又来到了兵器楼前。 此楼很是不一般,在外面竟然看不到木料的结构,全部都是由青色大块的岩石封砌而成,每一块岩石大小规格都一致,表面十分的平滑规整,且是有着极好看的纹路与丝线在其上。 在每一处岩石与岩石的拼接口处,都是有着一种不知名的物质镶嵌在其间,看起来很是牢固的,将相邻的石块连接在一起。 于兵器楼前,吕方一阵观望。 雄伟的兵器楼,与藏经阁相比,少了一分雅致,却是多了一分庄严。这两处建筑,均是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丽与气姿。 正在吕方徘徊不前之时,于兵器楼的大门口,忽然冲出一个圆脸胖子来,很是悄然正经的问了声:“你可是吕方?” “正是在下!”吕方恭敬的回道。 “哈哈!”听了吕方的回话之后,圆脸胖子顿时笑得春光灿烂,一脸诙谐,脸上还有着两片酡红道:“小师弟,且来,终是将你等来了!” 吕方细细一打量,但见眼前这胖子也是一名老者,虽然步态活跃稳健,头发已是有一半白的,整体上,他发丝呈现着一片银光之色,并是稍显凌乱与有一些衣冠不整、很是随和的样子。 与九长老消瘦、暗淡、不苟言笑的面庞不同的是,眼前这胖老者除了脸圆,脸上竟是没有一丝皱纹,皮肤很是细腻光滑,他的笑容也是发自真情真性,没有九长老那般勉强与牵强。 在一番初次照面后,只见这老胖子肥肥的手上,时刻提着一个酒葫芦,冷不丁就往嘴中送一口。 吕方呆呆的望着眼前胖老者,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藏经阁,他被九长老,九师兄一声小贼吓了一跳。这兵器楼的看管者,却是如此的随和,简直就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也是一名老长者,且是还不知具体什么来头,随和到了让人觉得一点规矩都可以没有,也同样是将人给吓了一跳。 见到吕方一阵踌躇不前,胖老者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让小师弟受惊了。老头就是这般模样,还请容我自介绍:太上坐下第八弟子,武宗八长老,醉老头是也!” 这九长老与八长老,看起样子来,都是六七十岁老者模样,与清虚观时的道长相当。这两人,一个称老夫,一个称老头,辈分也确实不小,年岁自然是没有武宗太上那般悠久,但若真论起年龄来,怕是能将很多普通修士吓死。 “见过八师兄!”吕方拱手一拜道。 有了之前藏经阁的经遇,吕方的心思更是活络了,对方一开口便知其是师兄,只是这具体排行不详,所以在一开始也不太好称呼,让场面显得有些僵硬。 但吕方并不是无礼之人,也更不是不通心思之人,对方论身份、实力都比他高,虽是这背后有着身份不一般的人在助他,但别人能够放下姿态予他随和,岂能真看不起了别人,岂能将别人的热脸往屁股下面坐。 只是作为年轻人,总该要有个庄重点的样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敢乱来罢了。 在对方介绍过后,吕方很是知趣、礼貌的回招呼。 “莫要多说!请随八师兄进来!”八长老道。 吕方跟着八师兄这老头,入了兵器楼的第一层楼,里面是一个大厅。 这兵器楼的地面要比藏经阁宽敞许多,且是光线也要明亮很多。 在大厅的中央位置处,有一把藤椅,还有一张特殊木料制作的板凳。 八长老入了大厅后,往藤椅上一躺,便是摇了几摇,一声招呼道:“坐!” “谢八师兄!”吕方就坐后道。 “这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老头我命中最重要的,除了师尊便是手上这酒,还请小师弟喝上一口,莫嫌弃了老头的样子丑!”八长老摇着藤椅,往嘴中送着酒道。 吕方一听,这话语好生厉害。 酒这东西,本就是因人而异,有人喝得,有人喝不得,八长老这句劝酒,却是让人拒绝不得。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别人丑,嫌弃了! 吕方乖乖接过八师兄递过来的酒葫芦,轻轻一晃,里面满满的是酒,但却泼洒不出来。 在酒葫芦口一闻,竟是有着一股甘烈的醇香之气,直扑鼻喉。今日这酒是不喝也得喝了,虽然还是十七岁的年少,至少也是名修士,按常理已是揣度不了。 吕方壮着胆子,就着酒葫芦,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往上一倒,使劲喝了一口。 咕噜一声,酒便下了肚。 瞬间,吕方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两片酡红之色,感觉那酒入体之后,竟是化成了一股热气,在全身游走。 “哈哈!”八长老接回酒葫芦,道:“小师弟不错。小小年纪,却是已有了酒量。老头我这千年醉,如果没有造化境的实力,保管他一喝就醉,一口就倒。” “让师兄见笑了!”吕方道。 “老头我这酒,虽烈,却是灵酒,一般人喝不得,也是没得喝。能够喝下这酒,需是要些定力的修士,且这酒入体之后,是化作了真元之力,有着促进修为,补充真力之功效!”八长老道: “好吧!这酒也喝了,请随师兄来,给师弟挑一件顺手的兵器!” 八长老说完,从藤椅上一下爬起,径直朝着一楼大厅里的兵器铺子走去。 吕方紧随其后,从板凳上起身,于他八师兄身后,观看着大厅里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兵器,种类与数量皆是有上百种之多。 如若说到兵器,吕方并不陌生。在清虚观的时候,道长就收了十八路凡俗武道弟子,并是授予了十八般武艺,十八般兵器。 眼前的这些兵器,奇形怪状,很多都是他吕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兵器,想着也是有特殊的用途与用意。 但见一把把兵器。有的像刀又像剑,又不是刀又不是剑;有的像是一把长枪,却是有着戟的模样,什么都不是与不像…… 想想,这凡俗界的十八兵器,还是兵器的鼻祖,修士界的武器出现了多样,但是万变都不离其中与其本。 “怎么样?师弟,可有看上的兵器!”八长老于一排排兵器前走过道。 吕方看了、听了,直摇头,于眼前的百十来种兵器,虽说那些看起来都是很不凡与不简单,但他看都不想看,摸都不曾去摸一下。 见到吕方很是没有看上的样子,八长老一笑道:“师弟有眼光,请随师兄上楼来!” 踏着青色石台阶,一老一少,二人入了武宗兵器楼的二楼,但见眼前也是大厅的模样,各种兵器都是摆放在四周与两旁的架子上,样式与数量,却是要比楼下少去了很多。 “这些与楼下的,都是我武宗的制式兵器,这里虽然都只摆放了一把,但库房里多的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师弟随意挑!”八长老喝了一口酒葫芦道。 这二楼的兵器,在样式方面,却是与十八般兵器,很是一样了,只不过是稍微的延伸与变化了一些。 吕方走到一把剑的前面,仔细看了一看。八长老立马就将那把剑取了出来,递于吕方: “火云剑!还请师弟一观!” 吕方接过剑,于眼前舞动了几下,感觉这剑上有着明显的不凡,仿佛是有着一种力量加持在这剑上,修士用它,除了自己的力量,还能附加剑的力量。 “不错!”吕方赞道。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将剑还了回去。 “师弟,再看!”八长老很是有耐心与热情道。 吕方再次在一排兵器前走动,于一把刀前停顿了下来,他又看了看。 八长老连忙将那把刀取了出来,递于他。 吕方接过之后,于身前又是一舞,与先前那把剑一样,也是有着共同的不凡。 这些刀剑,虽是都不简单,但吕方曾使过唐明的刀,感觉这些兵器里,总是少了点什么,无法与道长传授的器件相比。 吕方往着二楼所有的兵器架子,举目望了望,还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见状,八长老道:“还请师弟随我上三楼!” 来到三楼,只见眼前的兵器更为稀少。 八长老道:“这里的器物及兵器,都是独一无二的,世间仅此一件!” 吕方走到一把大斧前,不由好奇的驻足观看。那是一把双面之斧,且是造型很大很夸张,并还时不时有着流光在斧身上萦绕。 八长老见了,立马伸出一只手,便是将那把大斧提了出来:“怕是要师弟双手接住!” 吕方一听,也是眉头一凝,伸出双手,接住了那把斧。 此斧确实重,吕方接过之后,如果没有对方的提醒,不是早有准备的将功法运转了起来,定是要将斧头掉落到地上去。 在镇狱功法的运转下,吕方双手挥动起了斧头来,随着斧子闪动,竟是有着极大的风声响起,且是如同狂风刮过一般,这还是只将真气凝聚在了斧身之上,没有外放出去。如若外放了,怕是普通的山石,无论再大,也是经不了这斧头一劈。 “裂天斧!师弟觉得怎么样?”八长老见了笑笑道。 吕方伸出手来,双手再次将斧头递回,道:“这斧厉害。于我也是稍有一些重,但这种样式的兵器,于我不称手,也不称心!” “哈哈!”八长老再次大笑,抿了一口酒道:“师弟这兵器,不是嫌轻就是嫌重,还确实是不好选,索性就别选了!” 听了八师兄之言,吕方很是不解,眉头紧锁,心中也确实是不好意思,毕竟对方的兵器都被他看完了,也是没有选出称心如意的兵器来。 第七十三章 虚界圣火 正在吕方被对方一语说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八长老又喝了一口酒葫芦,眉目一挑,笑笑道: “兵器有分先天和后天之区别,这先天兵器都是可遇不可求,要看个人的缘分。而在后天兵器里,有现成的,也有个人定做的,这好不好用也不好说。 既然在这些现成的兵器里,师弟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何不来日有了好材料,根据自己的需求,构思定做一把自己理想的兵器,那可要比现成的货色,使起来顺手顺心得多! 且这个人定做的兵器,除了是为自己量身打造,也还可以用自身神魂或是身体蕴养,有着更高的契合度和发展潜力,有了更好的材料或是锻造手段,都还可以再融入其中,使得兵器不断进化。” 师兄的话,如同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吕方忽然眼睛一亮,这样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兵器吗! 心中茅塞顿开。 “八师兄此言甚好,我之功法有些特殊,且是修为还很低。待到功法精进,修为提高了,定做自己想要的兵器才是最好!”吕方想了想道。 “哈哈!”八长老一笑道:“师弟如此想就最好,可不是师兄吝啬了。听说师弟天纵奇才,先天道体灵胎,且是身上有一条极佳的火灵根。师兄我可取一团火来,送于师弟,助你打通这火灵根脉。” “我才刚进入化体阶段,身上事物还有很多不知,这灵根竟然是可以打通?”吕方惊疑道。 “化体对于武之道途一脉的武者来说,本就是打通经脉,炼骨炼肉的阶段,这灵根也是需要打通,往后对你的帮助会是很大!”八长老摇晃着酒葫芦,一身酒气道: “师弟且随我上四楼来!” 吕方身体一怔,随着八师兄一道,踏着青石台阶,走步上了武宗兵器楼的四楼。 在第四层楼的入口出,却是有着一扇极为特殊厚重的精钢铁门,其上正中心位置有一个造型很是怪异的,圆盘形开门把手,门页上还有阵法加持在其上。 吕方看着那扇铁门,那等气势,立马便是让他神情凝重了起来。 想这四楼里面,定是存放着很是了不得之物,不然怎需如此阵仗来保存。光是看到那扇门,说是一种封印都不为过。 “师弟莫要惊慌,有八师兄在此,师弟只需跟随着我便是!”八长老笑眯眯道,圆圆的脸上有着两片喝酒之后的酡红,此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八长老往嘴中送了一口酒,朝着眼前精钢铁门一口啐了上去。 铁门顿时冒出一阵火花,一阵燃烧之后,在上面有着明亮的纹路闪现了出来。在那些纹路之上,八长老右手单手并曲成剑指挥舞,于他指间也是不断的放出光亮来。 最后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铁门上的纹路消失了,八长老迅速转动着大门上的圆盘形把手,转到最尽头之后,又是听到“咚!”的一声响。 做完这一切,八师兄笑了笑,然后用手轻轻一拉,一扇巨大厚重的精钢铁门被打开了! 一阵热浪从打开的门缝中瞬间扑了出来,八长老圆圆的脸上,顿时有着荧光闪动,抵御着那股热浪,毕竟他每天喝了那么多酒,身上本就集聚着很多的热量,需是要调动真气才能抵挡。 此刻在热浪面前,八长老不得不施以特殊的手段,才能保护到自己的身体不被热浪灼伤。 在感受到那股热浪之后,吕方也是立马催动起了镇狱功法,去抵御那股热浪。 还真是有些奇怪,吕方的功法,竟然对热浪有着出奇好的抵御效果。功法一运转,身体立马便是舒缓了过来,且那些热气进入吕方身体之后,好似都朝着一个方向集聚了过去,那是他身上的那条火灵根。 从精钢铁门入内之后,整个楼层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大厅。 此楼层别无它物,除了在偌大的大厅中央,有一座巨大的三脚鼎。 大鼎周身附有龙凤图案,高约两丈,宽约三丈,为一广口矮身鼎。于鼎中熊熊燃烧着一团巨大的白色火焰。 在大鼎的鼎口上方,火焰的四周,笼罩着一个巨大的容器罩子,从上往下笼罩着那团火焰。 不知那罩子为何材料所铸,似玉似石,又非玉非石,质地通透无比,既能有效的罩住火焰,又能清楚的看到里面情况。 此火通体呈现着青白之色,异常狂暴与凶戾,在鼎中与罩子内燃烧着。 八长老的面庞被这团巨大的火焰,映照得通红一片,他目中闪耀着精光,兴奋道:“此火乃是虚界圣火,取自虚界八极火山之中。随着南域异魔大战的主战场被封印,这虚界与八极火山也是被封印了,此火现存世已不多,唯我武宗这团圣火为最大!” 一边听着八师兄讲述,一边望着那团巨大白色火焰,仿佛那火熊熊燃烧在他吕方的心里,他呆呆的看着那团火。 见到吕方在这火团之前,竟是如此的痴迷,八长老心中也是一喜,看来他的这个决定还是没有错,小师弟在火之一域确实是有着不小的天赋。 “此虚界圣火,虽不如天地间的最异之火,却也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奇火。此火在我武宗已保存有千年之久,近来是快要诞生灵性了,所以异常的狂暴,稍后师兄取火,师弟可是要当心些!”八长老笑脸露靥道。 “此火之色彩,如太上洞府与我之洞府中的灯火很是相似!”吕方望着那火团呆呆道。 八长老听了一笑道:“没错!太上洞中之火,便是此火,只是被人为净化过了,没有这般热度与凶性。洞府中的灯火,也是用此火净化后的火种点燃,都是只有了照明的效果!” “原来如此!”吕方怔怔道。 “师弟且靠边些!”八长老沉重一声道。 吕方连忙朝着墙角的位置移动了过去,怕妨碍了师兄,也是怕被这奇火所伤到。 只见八长老将自己的酒葫芦放置到了一边地上,他的身体临空飞起,身上衣衫鼓动,身体周围真力澎湃,一股强大的武道修士力量在其身上流转。 吕方见了,心中啧啧称奇。之前九师兄与八师兄,在他面前都是将真力内敛,看不出他们的具体修为与道行,此刻见了八师兄这身体上的真力力量,吕方才知什么叫做萤火与皓月争光。 武宗长老门的修为与境界都如此之高,更遑论太上了。 八长老飞到大鼎上方的容器罩子旁,在那罩子上面竟然是有着一个可以打开的开口。 八师兄缓缓的打开那个开口,顿时大厅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吕方已经退出了开口的正面朝向位置,但此刻也是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身上被一团无比的炎热气浪包裹着。 吕方连忙加强了功法的运转,抵御着那些热浪。 打开了那个小口之后,八长老一手连忙挥动施法于冒出的火焰前,一手迅速探入自己的胸前衣衫口袋,于其中掏出一个火红色的瓶子来。 八长老用嘴一咬,拔掉了瓶子的瓶塞,一手施法,一手持瓶,于罩子开口处不断取火,并塞入到那火红色的瓶子中去。 八长老的脸上不断有着汗水流淌下来,这取火的过程看得出很是艰辛。大概取了一刻钟,才是将小瓶子里塞满了白色的火焰。 见到火已取满,八长老连忙收了法,一下便是将罩子上的那个开口关上。 大厅里的温度顿时又是下降了许多。 八长老持着瓶子,此时瓶口处静静的冒着一团白色火焰,他行至吕方跟前,道:“如若是没有阵法加持,老头我都快有些奈何不了此火了。到时太上会邀请各路强者前来,从新将这即将诞生灵智的圣火加固、加强封印。量这火也逃不出我武宗的掌心,休想跑出去危害人间!” 说完,八长老从嘴中取出瓶塞,一下便是塞住了瓶口,将取出的那团火苗彻底地装入了瓶中。 “有劳八师兄了!”见到八长老如是辛苦,吕方心中有些不好意思道。 “废话不要多说!这一小团圣火外焰,没有多少灵性,用来打通师弟身上的火灵根,应是最好与足够了!”八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装有虚界圣火火焰的小瓶子递于吕方。 吕方很是沉重的接过瓶子,道:“谢八师兄!” 八长老没有理会吕方的致谢,而是将火瓶递于他之后,连忙去寻拿他的酒葫芦。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武宗的各位长老及宗主,与吕方虽是平辈,但他们都是长者,给这小辈帮忙,竟是如此的尽心尽力。 看来武宗对太上收的这个小弟子,也是倾尽了全力。 “师弟只需将此火苗吸入体内,融入到你那条火灵根中去,便是能将你体内的灵根打通,届时灵胎的威能就能显现出来了!”八长老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葫芦道: “此地不宜长久开放,师弟且与我速速出去。” 吕方跟着八师兄,取到圣火火苗之后,两人迅速走出了兵器楼的四楼大厅。八长老亦如同先前开门一般,又是很繁琐的将四楼入口处的,厚重精钢铁门关上,如此他才是如释重负。 临下楼去时,吕方完全是出于心中好奇,又朝着台阶的上方打量了一眼,只见上面还有一层楼。 八长老见了,也是笑笑道:“这兵器楼的最后一层,乃是我武宗不传之秘,除了一宗之主,其余之人都不得入内,还望小师弟见谅!” “能得此火,我已心满意足!”吕方很是知趣的回道。 八长老微笑着,喝了一口酒。 第七十四章 处理物件 于兵器楼四楼中取了虚界圣火之后,吕方与八师兄一连走着楼道,下到了一楼的大厅之中。 “师弟且先坐坐!”八长老一声吩咐道。 吕方听了,行到大厅中央位置的藤椅边,那可是八师兄的宝座,甚是悠闲的模样。他吕方虽是有人在给他撑腰,但还不至于敢去冒犯师兄们的威严,去坐他们日常的位置。 于是吕方坐到那张特制的板凳之上,如是枯等着。想必这也是八师兄的待客之道,不应有什么微词。 不久之后,八长老手中拿来两个物件,嘻嘻笑着,坐回到了藤椅之上,摇晃了几晃。 “师弟要不要再来一口!”八长老坐回藤椅之后,将取来的两物放置于腹上,把酒葫芦一递于吕方道。 吕方观之,想了想道:“不用了!多谢八师兄!” “呵呵!那今日就不勉强了!”八长老笑道:“我这里为你取来了两物,一枚纳戒,与一块空间宝盒,这是宗门赐予师弟的宝物,还请师弟看看!” 吕方接过八师兄递来的两物,于手掌中翻弄,查看着。 这所谓的纳戒,就是一枚形式有些特异的戒指,戴在手上正合适;之于这空间宝盒,吕方曾也见识过,在紫青山的时候,高堂主就是用这种盒子将他们收入其中,带到了这武宗。 “这纳戒与空间宝盒,皆是滴血便可认主,以神识之力便可打开。”八长老道: “师弟这枚纳戒可是我武宗最好的,是用上等的空间石打造,里面空间很大,外面也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能抗很大的外力冲击,不会轻易破碎。之于这空间宝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法,但却是用来藏人为最佳。” 吕方听了,心中一阵欢喜,这可确实都是宝贝,他很是开心的收下了两物。 “在师弟的纳戒里,有三万源石,三瓶补充真力的灵液,这都是我武宗送于小师弟的见面礼!”八长老很是有笑意道: “这源石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其中蕴含有相当浓郁的灵气,无论武道还是仙道,所有修士都可拿它来修炼。且这物是修士界的硬通货,可以换取与购买很多物资,与凡俗世界的金银作用一般,且是更为珍贵,师弟可要收好了!” “谢师兄!谢太上!”吕方收了两物之后,连忙道。 “公事已办完,还望师弟有空常来八师兄这里坐坐!”八长老喝了一口酒道。 “一定!”吕方道:“初来武宗,师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且这修炼也是荒废了好几日,改日定来八师兄处做客!” “好吧,你且去!”八长老道。 得了师兄的应允之后,吕方起身一拜,便是朝着兵器楼的门外走去。 八长老一边抱着酒葫芦,一边看着吕方离去的背影,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离开清虚观之后,吕方的命运至此,便是彻底的与武宗绑在了一起。且这武宗也是不遗余力的,全力支持与培养着吕方。 不能说武宗太上是老眼昏花,也更不能说是武宗太过小题大做,只因吕方这身后的来头实在是不小,竟然是与神界挂上了钩。 所以武宗此番也是将全部的筹码,押到了他吕方的身上。 离开兵器楼后,吕方一路快步,带着从藏经阁九师兄处,取来的三门神通武技拓片,还有在兵器楼八师兄处,拿到的虚界圣火、一枚纳戒、一块空间宝盒,带着满满的物件与长者们的心意,寻着一条近道,飞快的回了天字第一号洞府。 之所以他要抄近道,一是为了熟悉武宗各处地形面貌,将所有的道路走上一遍,二是想快些回洞府,毕竟他一大早出来,将阿珠一人留在了洞府里。 吕方匆忙回到洞府门前,于禁制中径直进入。 入了里面,只见阿珠端端的坐在洞府大厅之中,于眼前却是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满满盛装着好些食物,看上去很是丰盛的样子。 见到阿珠有了吃食,吕方但着的心也是放松了下来。 想这洞府门口的禁制,只是对有生命之物起着效果。这篮子能够被带进来,且吕方身上携带的物件也是能进来,还有自然界的风能够流通,雨水之物应是经过了特殊的屏蔽处理。 “你回来了!”见到吕方仓促归来,阿珠转身道:“刘大哥上午送来了些食物,我实在是有些饿了,便一人先吃了,一直在等着你归来。” 听了阿珠弱弱的声音,吕方心中一阵酸楚,他轻轻的移步到大厅的石凳前,坐了下去,不敢去张望对方,且是从篮子里拿了些东西出来,慢慢的吃了一些。 成为修士之后,吕方的身体对凡俗普通食物的需求已是不多,但身体的消化部件及功能还是依然健在。 勉强吃了些东西,权当是对眼前之人的陪伴与道歉,毕竟曾有言,要好生照顾于她,且不说如今两人的身份尴尬,活着的人,总要对逝者有个交代不。 吃完一些食物,篮子中倒还有好些剩余。吕方道:“我还有些事,我先回房中去了,你且安顿好!” 阿珠默默的点了点头。 吕方起身,快步走入房中,用手一按,却是将房门关上了。 在这座洞府中,目前也就住着他与阿珠二人,关上房门,也并不是对对方的介意与防范,只是这每个人都需些自己的空间,且他吕方与阿珠,一为修士,一为凡道之人,两人皆是殊途在一起,做些适当的距离保持,也是为了两人都好。 吕方回到自己的卧房之后,坐到了火红色的玉石宝床之上,他将身上的所有物件都是取了出来。 三块特殊木料制作的拓片,一枚纳戒,一块空间宝盒,还有一个火红色的装有虚界圣火的小瓶子,依次摆放在了眼前。 吕方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所有物件,他在思考着,该是如何着手、与安排往后的修炼。眼前这些事物倒是有些琐碎,修炼却是最为重要的。且在武宗主峰的广场上,他见到了李姑姑,见到了造化泉中九幽意念之下的真实存在,让他眼前又是增添了好些事务。 所有的一切,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安排,须是一件件的去处理,修炼也是不能再耽搁了。 吕方望了望床榻上摆放着的所有物件,他首先拿起纳戒来,想着八师兄的交代,他于指尖一咬,咬出一个小小的破口来。 他将指尖的血液涂抹到纳戒之上,顿时戒指发出一道亮光,吕方用神识一扫,这戒指里面的空间还真是够大,这空间石也甚是奇妙,竟然能造出这般东西来。 在纳戒的一个角落里,吕方看到了一堆黝黑色的石块,大小规格很是一致,还幽幽冒着金属的光泽。 想必这就是八师兄所说的源石,吕方用神识探看了一番,果然不多不少,整整有三万块之多,这数量还真是对的严丝合缝。 在源石的旁边,吕方还看到了三个暗红色的小瓶子,皆是被瓶塞塞住了瓶口。这应该就是八师兄所说的灵液,用来给武者修士补充真元体力的液体。 用神识查看完了纳戒之后,心中有了一个知底,吕方也没有将戒指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观看,他将其于左手一手指上一戴,便是将目光再次投入到了眼前床上摆放着的那些物件之上。 吕方再将空间宝盒拿起,他将手指破口处的鲜血涂抹在其上。空间宝盒幽暗色的盒体上,顿时也是产生了一道亮光来,随即又缓缓的消失。 吕方将空间宝盒的盖子缓缓的打开一些,只见在宝盒的开口处,有一道银色,如月光一般的光华倾照了出来,照射在眼前空荡的卧房地面上。 如果眼前有人,吕方知道只要自己神识一扫,便是能将人收入到此宝盒中去。他缓缓的,将空间宝盒收入了胸口的衣裳口袋中去,别有一番慎重的心情,于衣裳外拍了拍胸口口袋,以确保放置妥当。 需要认主的纳戒,与空间宝盒,吕方已是处理完毕,且是放置戴好,他再朝着眼前的物件看去。 还有三块拓印着神通武技的拓片,与装着圣火火苗的小瓶子。 吕方望着此二物,思量了半天,终是开窍开悟了。既然纳戒能放源石与灵液,那自然是凭着那般空间,能将这拓片与火瓶装入到其中去。 想想之后,吕方自嘲的一笑,将眼前的三块拓片一同拿起。他细细的打量观察着这三块拓片,毕竟是不同的神通武技,定是彼此也有些区别。 观察了好一会,且是借着神识之力,吕方终是将三块拓片区分了开来,不同的拓片,拓印着不同的内容。 区分完之后,吕方将三块拓片置于纳戒旁边,他尝试用神识一扫,果然三块拓片顿时就消失了。再用神识于戒指内一探,发现三块拓片正安静的躺在纳戒的一个角落里。 此刻吕方也是放心了下来。 处理完以上物件,最后就剩下了那个装火的瓶子。这瓶子有些不凡,其中的火苗也是更不简单,于他吕方,有着很大的作用与用途。 吕方将最后的这一瓶子轻轻拿起,想了想,也是收入了纳戒之中,然后用神识查看了一看。 至此,吕方便是处理完了从藏经阁与兵器楼中取来的所有物件。 往后就是如何去安排修炼,还有姑姑李依然之事。 ps:今日两更,七十三与七十四章,补前日一章。只因创作状态不佳,又因信心被打击到,停更了两日,在此我深表歉意。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只要我不死,我就往死里写,谢谢。 第七十五章 开始于武宗修炼 吕方在卧房中,处理好从武宗藏经阁与兵器楼取到的物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走出卧房,自顾自的朝洞府外走去。 来到洞府外的空地上,茫然四顾,此时天色已是有些向晚,去外务堂拜访高堂主,又是有些不方便了。 自从在广场见到李依然姑姑后,吕方心中魂牵梦绕的身事之谜,已是有了些头绪,此刻心中更是有些按捺不住。 做孤儿已是做了十几,将近二十年,李姑姑也是在武宗待了这么些年头了,想她也是在一二十年前被人追赶,才将他丢下,因是又被人所伤,所以才导致她如今痴傻了这么久。 虽是再次遇到了李姑姑,找到了线索,但人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后事也变得扑朔迷离,眼前也没有必要急着这一朝一夕,今晚便是开始继续修炼,明日再去外务堂一访,待到日后自己真正强大了,定是能将自己的身事查个水落石出。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吕方又径直步入洞府中。阿珠依然是一人端坐在大厅里,见了此情景,吕方心中似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说道: “天色已不早,你休息好,我要修炼了!” 阿珠转身定定的望着吕方,回道:“你且去修炼,我自会照顾好我自己!” 吕方听了点点头,再次走出洞府,来到门前的那块空地上。这里的地面非常坚实,有着阵法的加持,是特意为洞府主人修炼而准备的场地。 马上就要入夜,神通武技并非一日之功,且是在白天光线明朗之时,修炼的效果更好。 镇狱神体本就是炼体功法,且第一步需引月之光华淬体,这本就应在夜间修炼,又是到了化体阶段,这夜间自然是该修炼哪些方面,已是很不明显不过了。 吕方端坐到洞府门前的空地之上,开打神识来,于纳戒上一摸,便是取出了装有虚界圣火的瓶子,细细端详了一会,他打开了火瓶的塞子,一团白色的火焰从瓶口呼呼冒出,此火确实了得,周围的温度都是瞬间升高了许多。 这打通身上的火灵根,需是要将这团火苗吸入体内,融入到灵根中去。 吕方以神识内视自己的身体,仔细寻找着身体的每个角落,果然在腹部的经脉中,寻找到了一条,要比身体的其他经脉明显粗大且是有光泽很多的经脉,也断定了这条就是身上的灵根所在,且是一条火属性灵根。 寻找到灵根之后,吕方运转起了镇狱功法,顿时体内的真气汹涌澎湃起来,身体的气息也是瞬间攀升。他将手指触到圣火火苗之上,然后运用真气护住肉体,将火苗吸入至了体内,运送到火灵根处。 吕方身上的那条火灵根遇到圣火火苗之后,立马就是活跃了起来,散发出更大、更耀眼的光泽,徐徐吸收着火苗,灵根的颜色也是从起初的青色往火红色转变。 在灵根吸收火苗的时候,吕方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疼痛感,毕竟这虚界圣火是天地间的奇火,其温度很高,火性也很是霸道,如此强大之火被吸入身体,如果不是修炼的镇狱功法很是特殊,对火有着很强的抵御能力,吕方的身心断然是承受不了这痛苦的。 打通灵根是身体再造的一个过程,是要从本质上去改变身体,哪又会是没有痛苦的,何况是被如此奇火煅烧身体。 一个时辰后,吕方停了下来,他已经汗流浃背,沉重的呼吸着,在这段时间里,他不知承受了多么难言的苦痛,身体也是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火瓶中的圣火火苗,已是被吕方身体里的灵根吸收掉了三分之一,他身体里的火灵根,也是被打通了三分一。 吕方看了看火瓶,想着这火灵根也是不可能一次就全部打通,于是他将火瓶盖住,准备分几次来打通灵根。 将火瓶放入纳戒之后,因是身体承受了一次痛苦的极限,此时吕方感到了有些身心疲惫之感,于是他默默的运转起了道长传授的圣山炼气诀,此功法对恢复身体真气,缓解身心疲惫有着出奇好的效果。 又是运转了圣山炼气诀半个时辰后,吕方因打通灵根所受到的身体损耗,已是彻底的恢复了过来。 此时吕方感到身心俱爽,且是身体里有着一股强劲的火属性能量,那条火灵根也是异常活跃了起来,熠熠生辉。 抬头望望天空,四周早已是黑乎乎的一片,一轮半月悬在头顶,周围星光点点。 见此环境,吕方又开始修炼起了镇狱神体。 随着神体功法的运转,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大磁铁一般,将无数的月光吸引到了身上来。 镇狱神体功法第一层,引日月之光淬体,于体内丹田气海中生日月,成日月神田。这第一层功法的第一步,引月光入体,待到丹田月成则炼成银肤钢肉,单是身体的表层,不凭借任何功法,也是可以抗刀剑之利。 在月下运转着镇狱神体功法,月光被不断的吸引到吕方的身体上来。 此时,平日里阴柔无比的月光,仿佛是变成了性情一般,如无数根尖锐的细小钢针,一根根扎入吕方的身体,给他带来了无比的刺痛之感。 吕方的额头不断的有汗水滴落,且是身体肌肉与皮肤不断的有污垢和杂质排出来。 每一刻一秒的神体修炼,都是伴随着巨大的痛苦,除了肉体表面难以形容的疼痛之外,仿佛总是有一根神经牵连到心神,巨大的痛苦感受沿着这条神经,直通脑海,似是随时便要崩毁心神一般,这神体的修炼,恐怖如斯。 两个时辰坚持下来后,吕方都已经疼痛的失去了知觉,身体尽是被汗水湿透,且是皮肤表里排出了满满一层的黑色污垢。 在洞府门前外的空地上,吕方因修炼神体功法两个时辰,身体瘫软了下去,半个时辰后,他吕方渐渐恢复了身体的知觉,此时身体的肌肉酸痛无比,浑身上下皆是如此,但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了过来。 吕方艰难的起身,走回洞府,回到自己的卧房中,将房门关上。 口中念道镇狱宝塔的入塔口诀,眼前一花,便是入到了里面去。 在镇狱宝塔的第一层,吕方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浓郁的灵气芬芳直扑入鼻,他径直,拖着疼痛的身体,走到造化灵泉边上,迫不及待的褪去了上衣,步入到了灵泉泉水中去。 将整个身体泡入到灵泉中之后,一股异常舒服的暖流席卷到身体上下来。吕方因修炼神体功法劳损的身体,也是瞬间舒畅。 随着灵泉中灵水不断渗入到身体中去,身体受伤的肌肉及每一个身体的皮肉微粒,皆是被不断的修复,不断的恢复着生机,且还不断的被强化着。 随着镇狱神体功法的修炼,以及造化灵泉的强大身体修复和伐体改造功能,吕方的身体在迅速的发生着变化,已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大。 在造化灵泉中浸泡了半个多时辰,吕方身体的损伤已是全部被修复,且是再度爆发出了更加强大、活跃的气息。 吕方满意的从灵泉中站起,走出了灵泉之中,他将衣服穿起,朝着四周望了望,他没有发现红姐的出现。 想着上次,不知是为何原因,红姐竟然是忽然发怒,好不让吕方的心中受伤。 既然自己坚定了道途,已经决定了要在这条路上不断的走下去,那么,别人的帮助也只能是有限的,很多事情也还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去走。 既然见不到红姐,那也省去了她的羞辱和打击。想到这里,吕方兀自端坐到了宝塔空间的草地上,又开始修炼起了镇狱神功功法来。 在这宝塔的第一层里,灵气十分的浓郁,修炼起镇狱神功来非常的有效。 又在宝塔里修炼了一个时辰的镇狱神功之后,吕方缓缓的收了功。此刻,这镇狱神功第一层的功法,吕方已经是初步炼成,并熟练了,身体里的真气浑厚程度已是越来越强大,随着神体功法的同步运转,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在不断变强,运转承受功法的时间也是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吕方很是满意的释放出神识,内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内里已是越来越通透与强韧。 带着满意的修炼效果,吕方心念一动,便是出了宝塔去。 回到外界卧房中玉石宝床上之后,吕方今夜已是修炼了整整一夜。因为有着镇狱宝塔里造化灵泉这般神物,吕方的修炼损伤能够得到很好的恢复,一夜修炼下来的劳损此时已荡然无存,又是回到了修炼开始前的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的状态之下。 且是身体修炼的效果也是已经产生。 此时,天色即将要亮,吕方想了想,决定抓紧时间,小憩一会。 于是他躺到了玉石床上,匆匆睡了起来。 吕方所选的这件卧房,玉石宝床为火红之色,有着火属性的力量蕴藏在其中,当他睡在这张床上之时,玉石中的火属性力量源源不断的进入到吕方的身体之中去。 因为身上有一条火灵根,且是已借用虚界圣火,将身上的火灵根打通了三分之一,此时玉石宝床中火属性力量进入方身体的速度更是活跃,吕方身体对这力量的吸收也是更快,更加量多了。 躺在玉石宝床上,在火属性力量的滋润之下,吕方身体里的那条火灵根愈发的光洁火红。因为吸收了三分之一瓶的圣火火苗,所以有圣火在灵根中不断的游走,并冲击、孕养着吕方身体中的那条火灵根。 第七十六章 不负当下眼前人 按照昨日计划好的计划,今日本该他吕方去外务堂,为姑姑李依然,也是为追寻自己的身事一事,拜访一下高堂主了。 但经过一夜痴狂的修炼,吕方已是渐入了佳境,毕竟有造化灵泉这般神物在,用灵泉之水将修炼之后劳损、疲惫的身躯一泡,什么损伤与疲劳皆是荡然无存。 昨晚整整修炼了一夜,之后妥妥的入睡了半个时辰左右,清晨迎着第一缕曙光,吕方从洞府通风口中的光线中醒来,睁开双眼,一个翻身便是顺溜的爬下了床,来到洞府外门前的那块专门用作修炼的空地上。 修士的生命,已是超越了世间普通之规则,随着修为的提高,他们的身体对睡眠和食物的需求,变得越来越少,只需不断的修炼,便是能不断维持和提高生命的机能。 不是生活的情趣,或是修炼的特殊需求,一般很少有修士呼呼大睡的现象。 吕方不断在心中寻思与盘衡着,眼前当下的修炼,已是到了关键,最好还是不要中断,毕竟身上的那条火灵根已是打通了三分之一,且是圣火也用去了相应的份额。 修炼讲求心境平和,当须一鼓作气,如果此时因凡俗事务中断了,往后定是没有这般好的效果。 手中还有几门神通武技没有修炼,今这朗朗晴日,还真是修炼武技功法的最佳时机,且是只需再两日,便可完全将身上的那条火灵根彻底打通。 此时吕方已经由炼气后期步入到化体阶段了,只要将身上的火灵根打通,届时他的修炼将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正在吕方于山间空地上左右为难之际,山腰上一阵清风徐来,正巧阿珠竟然从洞府中走出,她经过了一日的休整,今天装扮的十分淡雅美丽,山风再次撩动她的发丝与裙衫,使得文静的她又多了一份风尘之美。 这来武宗的几日里,阿珠也是一路相伴,她也是吃了不少些苦,特别是在试炼峰时的山顶之上,吕方几人虽忙着闯关,但对她也是看在眼里,关切在心里。 见到阿珠出来,吕方定定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出来透透气,采一下光,不影响你修炼,我就看看!”在晨曦的照耀之下,啊珠分外妩媚道。 想到这里,吕方心中也是再次有了盘衡与打算,且是再修炼上两日,将火灵根彻底打通之后才去外务堂拜访。 想着李姑姑与自己的身事,已是有了十几年之久,也应该是不急着再等两日。 生命赋予了人们有过往,同时也赋予了人们拥有当下与未来,以及新的意义,对于往事,心中不能有任何愧欠,但对于当下、与眼前之人,更是不能辜负,不然生命在时光的长河里,又会有了未来新的亏欠。 且珍惜眼前,且去把过往了断、怀念。 “你坐坐,我要开始修炼了!”吕方道。 阿珠在洞府门前的一块石头前,点了点头,款款的坐下了身去,观望着吕方。 吕方也是盘坐下去,于纳戒中取出拓印着神通武技的木牌,其质地十分的坚硬,完全不异于生铁的硬度,可见这木料之不凡,所以才有此般用途。 这三块木牌中的拓印,分别是百步神拳、九霄云动,与千道神火。 于这三门法诀中,百步神拳是一门精深的武技,九霄云动与千道神火,已是达到了神通的层次。 如果说当下最好最易修炼的,自然是这百步神拳武技,毕竟这门武技的入门门槛不是很高,只要掌握了其真气运转法门,便是能将此拳法武技修炼出来。 九霄云动,是藏经阁楼层顶层的神通功法,除了宗门的不传之楼层外,这已是武宗最好的武道秘籍了。 其修炼虽然对入门的要求不高,但想将此门神通发挥到极致,难度应该是这三门中最高的,它的充分施展发挥,除了对武者的修为境界有着很高的要求,还对神通本身的掌握与实践有着很高的要求。 千道神火,是一门残篇神通,在功法法诀不全的情况下,它还能被称之为神通,其威能应该是最大的。 同时,既已是神通,它的修炼难度也定是要比武技之类的要大出很多。且这神火神通的修炼,是吕方所选几门法诀中,对自身天赋要求最高的一门,不但是要求有浑厚的真气底蕴做保障,还需身体要有些火属性力量。 依次用神识探看了三块拓片木牌后,根据当前自身的条件,与法诀的难易程度,吕方心中也是有了定夺。他将拓印有九霄云动与千道神火的两块拓片存放入纳戒之中,手中拿着百步神拳拓片,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吕方终是在这个早晨,最先选择了拳法武技修炼,毕竟由易入难,由简入繁,更符合修炼的常规与原理。 眼前的神通武技修炼,他还不是有着很高的台阶,还需一步一步的来,按部就班。 虽然在神识与真气身体方面,吕方却是已经有些逆天了,相信总有一天,他在功法招式上也是可以打破常规。 但眼前却是不能逾越分毫。 选定好修炼步骤之后,吕方将心神投入到百步神拳的武技拓片中去,手上捏着的拓片,不断闪出光亮来,十分的耀眼与恢弘。 这门百步神拳武技法诀,吕方足足用心神凝视、思考、钻研了半个时辰。 最终吕方的眼睛也是放出光亮来,灵光于眼中不断闪动着,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已是心领神会了这门武技法诀的窍门。 当下刻不容缓,他将武技拓片放置到身旁之一旁,然后运转起周身的真气,按照百步神拳的法诀要点去运转。 吕方眉梢一跃,心中欢喜了起来,这百步神拳作为一门武技,同时也是一门基础的拳法,学习与领会起来并不难。 他不断按照法诀去运转,大概也又是半个时辰后,他已是对该门武技的原理与精髓明悟了。 吕方站起身来,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周四顾而去。最后他背靠主峰,朝着山峰对面的广阔天空看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眼眸中有着一股目空一切的犀利锋芒之感。 吕方双手一展,提拳就是朝着天空打去。 起初两拳打出如同是热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待到第三拳,于吕方的拳头之上,已是有着白芒放出,那是拳芒与拳力。 百步神拳是一门运用真气的拳法法门,以往道长也曾传授过吕方一篇,被他称作是“气杀”的真气运用法门,两者有着很多的共同之处,也在真气的运转之上,稍有一些差别,但使出的效果,两者却是千差万别。 相比于“气杀”,这百步神拳法诀,在真气的运转之上,更是玄妙一些,所以才造成了以两种方式出拳后的效果不一样。 从拳法的角度去看,这百步神拳要比“气杀”出拳更是强悍有力。 但吕方回过头来细细感觉,发现这“气杀”虽是在真气运转方面,要比不上百步神拳那么玄妙,但它在真气运用的领域里,却是有着能一篇盖全篇的精要之意,虽然看起有些普通,却是运用起来很是轻松。 想到这里,吕方不禁又回忆起了道长。想他老人家传吕方这篇运气法门,至今都让人不知真实的名称,吕方也是起初将它运用到了拳法之上,还有着不俗的出奇战绩效果。 如今有了百步神拳,这“气杀”是乎是显得有些鸡肋,说它是无用,却又还有些用途,说它是有用,却又不堪大用,怎么不鸡肋了! 这又还让人有些好笑与不解,这是道长惯来的行事风格,总是滑稽又让人好笑。 想着当日,道长那人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被正仙门的修士给斩杀了,所有弟子门人都还反应不过来。 想到这里,吕方心中又有了一个想法。他感觉这“气杀”,虽然在目前还有些让人不解,但决不是一门普通的法门。 想道长这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先是在南轩国证先天之道,后又莫名其妙的入了造化境,其人本身的修为也是有着颇多的疑点与奇妙。 且在收容的十八路弟子中,道长所传授给他们的兵器,那一把把都是甚是了得。 道长也曾说了,这些兵器在凡俗武道之中,被称作为神兵都是不为过,可是直至今日,就是来到了南域武宗,在武之道途领域里,唐明与李飞燕手中的兵器,也是让诸多修士汗颜,就连在试炼峰比试的当日,高堂主也是大赞了李飞燕手中的那杆红缨霸王枪。 吕方也是亲自使用过唐明的霸刀,且是在武宗兵器楼见了一些兵器,于平淡中,他更是感受到了道长所传兵器之不凡。 所有的疑点,再加上道长传给他吕方的圣山炼气诀,也是简明扼要,有着很好的武道入门,与恢复体力与真气之功效,更是让他坚定了这“气杀”也是有着不凡之处,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发觉,与挖掘出来罢了。 眼下在于勤奋修炼,吕方略微的思想了一想,也不想去深究其中的根源,想着只要自己在武道这条路上不断走下去,有朝一日,他定是能解释与揭开这其中的所有谜团。 思至此,吕方更是加快了修炼,他朝着天空不断的出拳,不断的有道道拳芒打入天空之中去,消失在云端天际。 第七十七章 武者灵液 吕方对着武宗主峰山腰上的天空,每一拳都是满满的真气打出,仿佛无休止一般,足足拳轰了一个时辰,这才稍感体内真气有些枯竭的迹象。 这一段时间里,在吕方轰出的拳头之上,起初是一道道白色的拳芒,后来随着他对拳法精髓的不断理解与掌握完善,他拳头上打出的竟然是一个个白色的拳印,那拳印仿佛是真实的拳头延伸出去,呈银白之色的坚实拳头模样,闪着亮光飞射出去,要比他实际的拳头大上一两倍,打出的距离也是很远,足以超过了百步距离之名,两百步都绰绰有余。 至此,经过一个上午的修炼。 吕方是彻底的将百步神拳了然于胸,熟稔掌握了其精髓与要领。 这还要归功于道长传授他的“气杀”法门,正是因为他掌握了这一门真气运用的法门,才能这么快就将百步神拳修炼有成,在当下的境界之下,他已是很好的掌握了这门拳法武技。 在试炼峰之时,当吕方第一眼见到花大胖使出这拳法,他便是眼睛放出了光亮来,仿佛是狼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忽然见到了猎物一样欣喜。 那日花大胖在与唐明对决,她打出几十拳之后,随着唐明的体力不断消耗,她也是体力下降了不少,可见她虽也是习练了这百步神拳,但局限于境界功法和真气水平,她还不能彻底修炼出这套拳法的精要,发挥出该门武技应有的威能。 如今,吕方使出这百步神拳,他足足对着天空轰了一个时辰,且在拳头上打出的已不再是拳芒,而是真实的拳头之印,消耗的真气更是大量。 由此可见,吕方将此拳法的威能不知提升了多少倍,同时也彰显了其体内真气的雄浑程度,这才完美的施展,并发挥出了此拳法武技之威力。 如果不是吕方所修的基础功法为镇狱功法,如果不是他所修的这门功法逆天,他也不可能有如此的惊艳表现。 同时也有造化灵泉之功效,如果不是有着这神物,单凭吕方以往那瘦弱的身躯,他根本就修炼不了镇狱功法,且是又加上灵泉对他身体进行了改造与提升,这才支撑了他武道修炼的基础。 身体是武道修炼的一切基础与根本所在。 一个上午过后,从起初观摩拓片,到对着天空已是轰拳了一个时辰,这期间,阿珠一直都是坐在洞府门前,静静的观看,她看似文静着,实则在心中却是心潮澎湃,吕方在修炼上所取得的每一步进展,都是让她欢喜与激动。 眼见拳法武技已经习练得差不多了,且是额头冒出了一层汗与蒸汽来,身体内里因大量的能量输出,已是火热一片,皮肤与肌肉也是通红之色,看上去都让人觉得定是烫手。 感觉到体力也是有些不接之势,已是达到了极限之时,吕方朝着山腰上,百米开外的一块巨石看去,那石头足有两米多高,重量也应是重达数千之斤。 吕方用着自己残存的体力,发出了最是沉重的一击,朝着百米开外,目光注视着的那块巨石,一拳百步神拳打了过去…… “嘭!!!” 随着一道拳印打去,拳印击中了石头,一声巨响响彻天地,那块巨大石头瞬间被打得粉碎,且是乱石纷飞。 原本安坐在洞府门前的阿珠,此时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就跌坐到了地上,她眼中满是骇然与惊喜的望着吕方。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让凡人心悸与仰望,阿珠久久的才能回过神来。 百步也就五十米,不到二十丈的距离,如今这吕方,却是将百步神拳打出了百米之外,足足将距离提高了一倍多,且是威能也提高了一个层次。 想着这百步之意,也不是特指与限定,只不过是一个形容之词,因人与功法而异。 如果修为境界再进一步提升,吕方有信心,将这神拳打出的距离与强度,再做提高与加强。 此刻的吕方,已是将自己的体力用尽,发挥到了极限水平。他脸色通红,滴落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舌头都是伸了出来,大口喘吸着呼吸。 虽是疲惫至极,但吕方心中却是欢雀。他也是知道,只有达到极限之后,才是能激发身体的潜能,下次才能有更多的进步。 这便是武道修炼的常态,他的眼中竟然是冒出了精光来。 一道身影从武宗主峰山体的下部飞了过来,落到了吕方与阿珠所居住的天字第一号洞府门前,两人连忙一看,竟然是太上侍从,刘流风大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 这武宗主峰,以吕方所居住的洞府为山腰,上面部分有太上洞府和宗门大殿,太上与宗主皆是在上面,山体的下面部门是武宗的各个职能部门,以及机关要地所在,也是大量与普通门人的所在之地,当然其中也有少数的重要与掌管之人。 还有主峰广场,是在山峰的中间偏下一点的位置,因主峰高耸,这广场的地势也不低,在其上修炼的修士,也是如同身处云雾天际之中。 刘流风从下面飞来,且是手中提着盛装着食物的篮子,想必也是从山腰下某处饭堂取来的。 还不待吕方他们打招呼,刘流风便是惊奇的面向吕方道:“小师叔这百步神拳好是厉害!我已观你练拳许久,师叔的真气体力也是十分的惊人! 师叔最后那一拳,更是了得,打出的距离与力量,丝毫不逊色于造化境的全力一击,如若让我此刻与师叔对敌,哪怕是用尽所有手段,我也是没有信心能赢你。 且师叔修为才刚入化体阶段,这要是让师叔登了造化,只怕是更为惊人,同境界之下应是无敌,可能还有越阶而战之力!太上真是好眼光,我等心服口服!” “让刘大哥见笑了!我这修为还很是低微,且是随便练练而已!”吕方很是谦逊道。 毕竟自己之所以能有这般能耐,全是倚仗了所修功法之威,且是身后有机缘在助,这些都不能与外界诉说,吕方心中也是有着自知之明,并没有傲骄于人。 “刘大哥来了,这还真辛苦了你!”阿珠连忙上前道来,且是接过了刘流风手中之篮子。 “职责所在,见到师叔之风采,我等也是惭愧!”刘流风很是谦卑的回道。 阿珠接了篮子之后,便是将那些食物带进了洞府中去,很快手中提着一个空空的篮子出来,这是对方昨日送来之物,今日用尽,便是将篮子还回。 刘流风接过阿珠取出的空篮子,对着吕方一拜道:“不打扰师叔修炼了,师侄这就告退!” “刘大哥慢走!”吕方如是恭送道。 刘流风起身飞去,吕方随着阿珠也是进了洞府。 一个上午修炼下来,阿珠也是陪伴观看了半天,此刻她是有些饥饿了。 坐到洞府大厅的中央,吕方陪着阿珠吃了些食物,少做休息了一会。 吃完东西之后,阿珠看上去有些疲倦的样子,吕方道:“你且在洞府里休息,往下我还要接着修炼!” 阿珠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吕方步出洞府之后,再次来到了门前那块空地上,吃了一些食物,他也是没有了饥饿之感,但先前修炼所损耗的体力,却不是那些食物能弥补得了的。 吕方盘坐下身去,将拓印着百步神拳的拓片收入了纳戒之中,其上拓印的所有内容,他已是牢牢的铭记在了心中。 于纳戒上一摸,吕方又取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瓶子来,这是在兵器楼中八师兄连同纳戒送于他之物,为武宗的见面之礼。 八长老说是这么说的,但如今凭借太上弟子之身份,他如若是有修炼上的需要,怕是任何资源,只要是不关联到宗门不传之秘,皆是可以为他取来。 这瓶子里面装的是灵液,是武者修士专门用来补充真元体力之物,也不知是天地中自然生成,还是以何种物质炼化而来的,今吕方也是头回见到。 打开瓶塞,吕方嗅了一嗅,感觉有一股很是精纯的香味,且是,是乎蕴含着某种狂暴之力。 已是见过了定魂草,还有天道茶树,造化灵泉这般神物,眼前之物吕方也并不觉得有多稀奇,也还不知这东西的功效如何。 想了一想,此刻自己也是真气耗尽,接下来还要继续修炼,正是亟需快速恢复体力之时,于是他便仰头喝了一小口。 灵液入口,芬芳四溢,一股热流瞬间席卷全身,先前身体在修炼中失去水分的细胞微粒,在此刻也是尽数舒展了起来,从新变得饱满,身体也是有力了很多。 吕方连忙将瓶盖塞住,将还有大量剩余的灵液,连同瓶子一起收入了纳戒之中,存放了起来。 这灵液用来补充体力,还真不是吹的,一小口下去,便是生机恢复了许多,比着很多的灵丹妙药都是有效。 想这武道与仙道有着不同,所造之物也是有着差别。 这是武者专门用来补充体力之物,为是一种液体,应该也是炼化所得之物,与别种的修士物资也是有着一番区别。 喝了一口灵液过后,那效果很是让吕方满意。他索性又是运转起了圣山炼气诀。 这是一门非常有效的恢复体力的炼气功法,随着修为的慢慢提高,吕方也更是发觉了此功法的精妙之处。 在门前空地上,随着吕方将圣山炼气诀运转,以他为中心,身体四周的灵气迅速的飞到了他身傍,被他吸入了体内。 吕方的身体力量也是迅速的恢复与饱满,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身体又恢复了满满的能量,比起先前更是强大了一些。 这就是极限修炼的妙处所在,虽是身体要承受一定的艰辛,之后恢复过来,却是更胜以往。 第78章 道凡殊途之间 体力恢复之后,吕方于纳戒中取出了拓有九霄云动的通神拓片。 于这一日的中午时分,他便开始修炼起了这门身法。 经过钻研与思索,以及大半日的修炼,他对该门神通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与真正的掌握还谈不上,只能算是简单的入了一个习练之门。 傍晚时分,他能以该身法神通加速自己的身体移动了,运动起来比以往也是快上了一些。 虽是理出了些头绪,找到了些眉目,但毕竟是一门神通法诀,想要熟稔与大成,还需不断的去修炼和下功夫。 且这门神通对修炼者的境界要求很高,如果是境界不够的话,也是只能将这神通威能发挥出皮毛罢了。 造化境以后,武者修士才能凌空飞行,适时才能初步将九霄云动身法的精妙之处展现出来。 这是该身法神通的跃变阶段所在,有着境界修为上的硬性要求。 在造化以前,化体阶段的修士,如果熟练了这门神通,理论上是可以做短暂的滑翔,也是能够很大的提高移动能力的。 但是目前经过短暂粗略的练习,吕方还做不到这般,这身法神通很是难以修炼,决非一日之功就能速成,他也是做好了长久习练的心理准备。 相比于前一门武技,这九霄云动还是有着几分难度。 吕方之所以能这么快就练好百步神拳,除了该武技自身是比较简单的真气运转与使用之法诀,还有就是他之前习练了“气杀”,两者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所以在拳法修炼上,吕方收效很是迅速成功,但到了神通的习练之时,却是进展缓慢了下来。 入夜之后,吕方便停止了九霄云动身法的练习,他将拓片收入纳戒放好,取出了装有虚界圣火的火瓶,该是再次吸收这火苗,进一步打通身上灵根的时候了。 只还需两次,吕方便是能将这一瓶子的火苗全部吸收,到那时便是彻底打通了身上的火灵根。 在吕方所选的神通武技中,有一门千道神火的神通。这门法诀,他是打定主意,要待到火灵根彻底通了之后,才去修炼的。 毕竟是牵扯到了身体里的火属性力量,适时修炼起来定是更为可靠与有效。 天已黑,四周漆黑一片,山风不断呼啸,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动物与兽吼之声。 于茫茫夜色之中,草木浮动,此时肉眼的视线已是很不好,需要借助神识才能准确的观察到身边事物。 阿珠早已是入了洞府,吕方想用神识探视一番,发现自己的神识入不了洞府的禁制,心中不禁是一阵惊奇,想世间竟然还有着这般神奇之事,心中对禁制一道又是有了好奇与高看了几分。 他将火瓶的塞子拔掉,呼呼的火苗从瓶口冒了出来,让周身几丈之内的空气温度瞬间升高了好些。 吕方运转起了镇狱功法来,用真气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血肉,他将一根手指触碰到火苗之上,以真气之力将之吸入体内,运送至腹部的那条火灵根之处。 已是被打通了三分之一的火灵根,颜色变得火红更有光泽了,且是晶莹饱满了许多。 当圣火火苗碰到灵根之上后,那条火灵根仿佛是瞬间就有了生命,立马活跃了起来,疯狂的将火苗吸收。 只因这圣火火苗很是不简单,所以灵根虽是吸收得很疯狂,但进度还是有些缓慢。 在引火入体吸收的这个过程中,吕方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此火如此强烈,且是在身体里然绕,还要用身体的经脉去吸收炼化它,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 在火灵根吸收了圣火火苗后,吕方的身体便是在起着一个质的变化,这个变化过程也是十分的煎熬与痛苦。 如果不是有逆天的功法和强大的身体,肯定是难以承受这圣火的灼烧,更别说去吸收转化它。 在双重痛苦的煎熬之下,吕方再次坚持了一个时辰,同上次一样,又是被汗水湿透衣裳后,他才停了下来。 此时身上的火灵根已是被打通了三分之二,与起初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与不同,身上的火属性力量也是提高了很多。 圣火火苗也已是用去了三分之二,再使用一次,这瓶火就将被他用完,到时候他吕方身上的火灵根也会被完全打通。 想到这里,吕方不禁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又经历了痛苦的一个时辰,但取得的功效,却是很让人欣喜。 将火瓶盖好之后,收入了纳戒之中。吕方挺着有些炼化圣火劳损的身体,缓缓运转起了圣山炼气诀。 半个时辰之后,身体已是恢复了很多。他便重点在这黑夜之下,修炼起了镇狱神体功法,不断的引着月光入体,淬炼。 虽是高空中有着黑色的云层与尘埃,却是不能完全阻挡月之光华,很多的月光似钢针一般,透过中间的障碍,朝着吕方运转着神体功法的身体飞去,扎入他的身体之中。 这镇狱神体功法的修炼,也是极其痛苦与煎熬难受,吕方不断咬牙坚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又是过了三个时辰,已是到了下半夜,月亮的光华也是没有了先前那般强。 这时,吕方缓缓的收了功,停止了功法的运转,身体表面排出了很多的污垢杂质,几乎疲劳得要倒下去了。 吕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强撑着身体步入到洞府中去,关上了卧房之门,端坐到玉石宝床之上,一个念想,眼前一个闪动,便是进入了镇狱宝塔的空间。 在这第一层空间里,吕方快步行至造化灵泉处,褪去了上衣,一步便是迈入了造化灵泉里。 在灵泉之水中,身体一阵舒泰传来,因修炼所受的损伤,很快便是愈合与恢复了过来,且身体还在不断的被强化与洗伐着。 与灵泉相伴的九幽意念,一遍一遍的重复显现着吕方的出生前后,以及他的成长与人生经历。 画面与片段都很真实清晰,连人的面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因这灵泉是九幽地府之物,所以才有这般神奇之事。 自从吕方脑海开出了一朵九幽之花后,那些驳杂的意念已经是袭扰不了他的精神世界了,只需一个念想,他便是可以避开所有痛苦的感受。 他就是那么静静的,泡在泉水中,闭着眼睛,观看着脑海中闪现的那些画面,重复的观看,直至最后泪流满面。 一个时辰后,吕方擦去脸上的泪痕,于造化灵泉中走出,穿上衣服,他便出了宝塔,回到了洞府卧房中。 继一夜痴狂修炼后,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疯狂修炼,因有造化灵泉,此时吕方的身体又恢复到了充盈状态,修炼也是不断的取得了进展。 再修炼一天,他便是要去外务堂拜访。如今李姑姑变得痴傻,吕方也知道,一时是寻找不出自己的身事线索来,眼下是为心中感情与恩情,前去寻李姑姑。 在天亮之前,吕方于卧房中小睡了下去。虽已是修士,但饮食起居之事,人们早已是习以为常,不是有着特殊的事务在身,修士也是按着凡人的习惯生活。 一个时辰后,天色又蒙蒙亮了,吕方利索的起床,走出洞府,又是开始了修炼。 阿珠起床之后,一番漱洗与梳妆,她来到大厅的中央,简单的用了一些早餐,出门观望了观吕方。 今日只是简单看了看,没过多久,她便是回了洞府,于大厅之中枯坐,仿佛是一种等候。 外面的吕方,修炼得热火朝天,而她啊珠整日却是无所事事,百无聊奈。这道凡之间的相处,也真是有些不应该,奈何已经答应了道长卖身葬父,这人生也算是早已失去了自由。 修士与修士之间,可以畅谈胸怀与修炼,相互交流与述说诸般感受。吕方与阿珠二人,一人为修士,一人却是凡人,每日都是这么的淡淡相见,这殊途之间,还真是难以言传,难有惊动天地的爱恋。 如果是神造了世间,制定了生命的规则,爱便是打破这一切的力量源泉所在。 无论生命的高低贵贱,时间的长短,既然是一种相处,在这朝夕之间,一时没有爱的火花产生,但时日久了,定是都会找到自己生命的依托所在。 这便是感情,人间最难诉说与解释的情缘。 亘古未变。 道长给吕方,这是挖了多大一个坑? 第79章 已是师叔祖 …… 又是一天一夜疯魔般的修炼,来到武宗后,吕方接连了两个白天,三个夜晚,算是修炼了三日后。 身上的火灵根已是彻底的被打通,一瓶虚界圣火火苗也是正好用完。 此时身上的灵根,看上去十分的饱满有光泽,而且极具灵性与活力,里面蕴藏着强大的圣火力量。 打通灵根后,身上洋溢着满满的火属性力量,仿佛随手一拍,便是能打出火来。 在武宗挑选的三门神通武技,百步神拳已是轻松掌握,很快就融会贯通了,九霄运动身法,修炼了一两日,也只是入了个门,还需日积月累的坚持习练下去,但迟早有一天能轻松驾驭。 最后一门千道神火,只因火灵根才刚刚打通,还未及修炼,眼前是时机已经成熟了。 在这几日夜间的修炼里,镇狱神体功法也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虽然距离丹田气海之上生成明月还为时尚早,但在功法运转上已是有了一定的熟悉与适应,接下来也就是水磨功夫了。 这修炼需争朝夕,但成道却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还不能急于一时或只看眼前。 有了这几日的铺垫,往后吕方的修炼也是明确与明朗了很多,只需要坚持下去便是,迟早有一天,他会真正的一飞冲天! 今日该是去外务堂,去拜访高堂主,寻李姑姑了。修炼重要,这些事由也是尽量不要耽搁。 吕方早早的起了床,他于洞府大厅中央呆呆的站了一晌,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壮着胆子,将阿珠的卧房门敲响。 “轰隆”一声,门打开。 阿珠打开房门之后,手还愣愣的放在机关掌印之上,他无比惊讶的望着吕方。 这洞府大门是有禁制的,目前也就解锁了她与吕方二人,除了他两,别人进不来,除非是一些特别的高强存在以强横手段入内。 当房门被敲响起的那一刻,阿珠立马就是猜想到了吕方,但当房门打开,对方就站在自己眼前,四目相望之时,心中还是有无比的惊讶与惶恐。 吕方的心脏也是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特别是如此近距离之下,细细观看到了阿珠娇羞的面庞,与秀丽的身形,以及衣衫之下凹凸有致的景致。 “我出门去一下,你照顾好你自己。流风大哥会来给你送吃食!”吕方喘着粗气说来,感觉自己的呼吸比在修炼之时都还要沉重。 似是捕捉到了对方的心思,也是感受着对方沉重的呼吸,阿珠的脸上刹那现出一片绯红之色,眼睛不由眨动了两下,很是艰难的张了张嘴: “你去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一句交代过后,吕方落荒而逃,扭身快步出了洞府。 阿珠定定的凝望着他离去,忽然脸上生出一片微笑来,很是绘心,然后走入到大厅之中去。 出了大门禁制以后,吕方狂乱的心稍微安分了一些。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紧张与慌乱? 一路上吕方心不在焉似的,想着刚才面对面的那个场景,不断的扪心自问自己。 毕竟已是十七岁的成年人了,虽然在以往的人生里,除了科举就是修炼,对男欢女爱之事还知之甚少,但这身体成熟了,对异性的需求与渴望却是遮掩不住的。 想必天下间的爱恋,皆是由此而来,并非是先有心心念念,而是先有身体的吸引罢了。 尽管吕方已是开了神识的修士,能够抵御造化灵泉中的九幽意念,还有索道天坑下的鬼念侵袭,但在这异性之间,他还不是很有经验,如是烈火中烧,异火侵袭,难以扑灭。 吕方走在宽阔的大路上,步子有些零散,他抬头看了看天,此刻有些不像个修士,倒是就像个普普通通的青少年。 出了洞府,心中凌乱的沿着山间大道一路往下行去,很快便是来到了主峰的山腰广场处。 这还才是大清早,远远又见了唐明与李飞燕,两人正在修炼得热火朝天,手中兵器已是被舞动得如同丝线。 见到师弟吕方走来,两人很快停下了修炼,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待到人靠近了,吕方首先打招呼道:“师兄,师姐好!” “师弟也好!”唐李二人手提兵器回道。 吕方点了点头。 “师弟这是要去哪?”李飞燕作为女性,很是细心的发觉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我——有些事情,需去你们外务堂,拜访一下高堂主!”吕方先是有些惊慌,但谈到正事后,又很快淡定了下来。 “沿此路直去便是外务堂!”唐明把刀一指,对着吕方说道。 “谢师兄!”吕方一拱手,便是要离去。 “师弟好几日不见,怎么就急着离开,我们聊聊天也好!”唐明急切道。 这时,吕方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回来,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是有些要事,将师兄、师姐冷淡了,还望见谅!” “好说!好说!师弟的修炼怎样了?”唐明咋呼道。 “一切都好,武宗给予我的条件很是优越,修炼也很顺利,只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吕方冷静的回道。 “太上弟子怎能不优越!我和你师姐虽入了这内门,但身无寸功,又是修炼的路子不对,没能得到宗门的赏赐,也不知这凡俗武道要修炼到哪年哪月才能大成!”唐明很是有些抱怨道,忽然眸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我见这主峰北面的山头,灵光氤氲,定是有宝,我已是在踩点了,等到有空了,我这土匪非要去走上它一回!” “唐师兄莫要说笑了!”见到他那怪模怪样,吕方又是想起了在清虚观时,初遇的那身形修长少年,还有教训他“拳头就是道理”的霸道土匪青年。 “说笑的!”见到师弟好像不是很支持他的行动,唐明立马又是脸一变,赔笑道。 “师兄、师姐的修炼要紧,我也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师弟再与你们好生畅谈!”吕方道。 “师弟且慢走!”李飞燕握枪一拱手道。 吕方再次转身离去,沿着唐明给他所指的那条路走去! 适时在吕方的心里,很是怀念起了清虚观,那里虽然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但当时的修炼氛围和心情真的很是好,而且还有高哥、矮哥、胖哥、师父、师娘那些长者在。 如今来到这南域大名鼎鼎的武宗,心里却是有些落寞了。 难道这就是武道之路,难道这就是道途?尚还有阿珠、唐师兄、李师姐在身边,会不会有一天,身边没有了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在世间! 道,最终会是孤独的吗? 吕方心中思绪、感慨万千。 “师弟有事!”见到吕方离去的那个样子,李飞燕很是心思灵巧的说道。 “师弟是去外务堂有事啊!”唐明很是理所当然的回道。 李飞燕眼睛立马就白了,一眼朝着唐明瞪去,狠道:“我是说师弟有心事!” 唐明一愣,想了想道:“如今我们这师弟贵为太上弟子,有着属于自己的单独洞府,且是身边还有美人相伴,这是——怕是不出事才怪啊!” 听了唐明更是不正经的话语,李飞燕也是没有了耐心,一个不屑的眼神朝着他看去! 唐明转身对视到李飞燕的眼神,很是无赖道:“我好羡慕师弟啊!哈哈!” “讨打!”李飞燕一声骂去,提枪与唐明的霸刀对战到了一起,两人又从新开始了修炼,于武宗主峰偌大的广场边沿。 吕方与唐、李辞别后,脚步有所加快。在大路上行了一二里,又来到了一处山间地势平坦之处。 于大道旁,有一座雕栏府宅建筑,规模与气势很是不俗,但也不是特别宏大的那种。 毕竟外务堂只是武宗的一个办事部门,一个小机构,其规模本就应该比不了武宗主大殿,虽然吕方至今还不曾去往与见识。 在这个建筑的大门正上方,悬有一道牌匾,上面端正书刻着“外务堂”几个古体字样。 且在这府宅的大门口处,两根巨大黑亮的柱子上,还书有一对今体字的鎏金对联: 上联是,里外天下皆是事。 下联为,当仁不让外务堂。 很是大气。 作为读书人出生,吕方却是能识得那些字体,并不需多么的费功夫。 正要朝里走去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来人正是当日接送,且与吕方比斗过的,外务堂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中的黄护法。 他越过府宅之门,阔步朝外走来,见了吕方,立马躬身一礼,道:“师叔有礼!大驾光临外务堂,不知有何要事,可需师侄代劳?” 吕方立马也是还礼,道:“我来你们外务堂找高堂主,有些私事!” “高堂主在大殿厅堂,师叔直入进去便是!既是私事,师侄也不便打扰,在此就告辞!”黄护法很是客气、正气道。 “黄护法有请!”吕方说道,且是给黄护法让出道路来。 如今武宗上下,除了宗主长老一辈,称吕方为师弟,黄护法以及高堂主他们那一辈见了吕方,都得叫声师叔。 至于试炼峰上的那一干弟子,见了吕方,得叫师叔祖! 第80章 最是女子二八芳龄 吕方径直步入了外务堂大厅,在里面的一角之处,有一方宽大的红木桌子,且是配有着好几把宽大椅子,都是红色木头精工制作而成。 一看便是知道那些木头的材料都很不简单。 高堂主正坐在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见了吕方到来,脸上顿时就有着笑容绽放:“吕——不!应该是小师叔了,大驾光临啊!” “高堂主莫要数落于我!”吕方一笑道。 “如今这身份是明摆在这里,况我是有公职在身,不得不如此称呼于你!”高堂主很是有气派的说道。 “我们的性命都是高堂主所救,这样岂不是折煞了我!”吕方也是很有正气道。 “呵呵!这称呼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在于人心,就让别人随意称呼吧,小师叔请坐,喝杯茶!”高堂主一笑道。 吕方很是自然的坐下,但这心里却是有些怪怪的,毕竟是承了高堂主的师叔称呼。 权当是沾了武宗太上的光,心中也是不敢去多想,默默的就坐了上去。 高堂主连忙上茶。 喝了一盏茶后,他率先发话:“今日来外务堂,不知师叔是有何要事?应该不会只是来看看高某人吧!” 高堂主说话爽快,吕方也就不再扭捏,甚是直接道:“我为一人,李姑姑而来!” 听了吕方之言,高堂主一愣,就连手中的茶水也是淌了出来:“你说的可是傻姑?” “正是此人!”吕方道。 高堂主沉凝了半响,思绪陷入了一片回忆之中去…… 那都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高堂主名高云飞,当时作为武宗年轻一辈的新生代力量,他高云飞还没有掌外务堂之权,三十岁刚是入了造化境,到了造化中期修为水平,算是武道修炼小有成就,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有日外出,他路过一个山头,听到了呼喊及神识外放出来的求救信号,便俯身下去,悄悄上前查探了一番。 只见两名仙道修士正在欺负一名武道女修,境界都是造化中期的水平,与他当时相当。 从服饰上,高云飞能分辨出那两名仙道修士,都是正仙门的人,那时武宗与正仙门早已交恶,纷争纠葛历来就是已久。 只是那被欺凌的武道女修士,不像是个本地修士,武宗是南域最大的武道修行门派,能有造化境的武道修为,如若是南域修士,他不可能不知。 且从那女子服饰与法式上看去,有着几分异域的风情。 眼见武者女修士被制服,两名正仙门的修士正要欲行不轨之事时。 在这危急关头,他高云飞不能不管,莫说眼前行恶之人是正仙门的人,就单是被欺负者是一名武道修士,他便是不能再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当时那正仙门有两人,且修为都是与他相当,对方占有人数的优势,于是他便采取了偷袭的策略。 可能是那两人为了制服女修士也是损耗不小,他高云飞的偷袭策略很是成功,两招下去就将正仙门的两名仙道修士重创,他们看了一眼高云飞,便满是怀恨的仓皇、狼狈逃窜去了。 后来高堂主成为了武宗外务堂的掌权之人,也是知道了当年被他所伤的两名正仙门修士,乃是正仙门门主坐下弟子,与他在武宗的地位相当。 那日被他所伤的其中一人,就是现在正仙门的左盟主,就在前些日还在清虚观与他照了面。 另外一名伤者要稍许年轻一些,是左盟主的师弟,被偷袭成了丹田重伤,听说这些年过去了,连修为都是一直停滞不前,且这些年也很少再见到他。 这些都是后来之事,时至今日,在他高云飞心中,都是一直有着一个难以忘记的美好画面,这个秘密一直伴随着傻姑的疯傻,这些年都被他深深的藏在了心里,时常怀念。 如果傻姑不傻,那该多好…… 高堂主的手明显又是颤抖了一下,一大片的茶水淌了出来,他又是忆起了当日的场景…… “感谢公子相救!”衣衫已是被人撕扯得有些不整,身上、脸上也是沾上了不少尘土,却是有着一张清丽的脸庞,撑着最后一丝的力量,她给高堂主很是礼貌端庄的行了一礼。 之后她便昏倒了下去,高云飞连忙上前抱住了她。 最是难忘那女子二八芳龄上的秀丽与端庄,还有那深情一礼,哪怕是盖世英雄,也是要脚下无力。 当时高堂主武道初成,作为南域修士界年轻一代中的英才,心中也是有了睥睨天下之胸怀。 女子清醒前的最后一语,还有瘫软在他怀里的温柔娇躯,让高堂主一生至今都难以忘怀,从此便是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情愫欲求,单身磊落至今。 他时常在心中想道:“如果傻姑不傻,那该多好!” 可人间的悲剧,往往就是事与愿违,就是要将你心中的美好给彻底毁灭。 那日高堂主将傻姑救回武宗后,很是悉心的照顾,借助宗门的势力,遍请了四方修士界的名医,最终还因这女子身份有些特殊与可疑,且武道修为也是不俗,当时就连武宗太上也是被惊动,还出了面。 奈何在众多高手与名医的救治之下,也是未能挽救傻姑的神魂,虽是将她性命挽救了过来,但人却是痴傻了。 她醒来之后,口中一直呼喊着宗主与小皇子两个人的名字,从她对人的称呼上去猜测,她身后必是有着大背景。 谁也不知她为何流落到了南域修士界,还被人伤了神魂,醒来早已将他的救命恩人忘至了脑后,整天疯疯傻傻,成为了武宗外务堂人人皆知的傻姑。 高堂主为了傻姑,心中好不悲凉! “傻姑已在我武宗有十几年,不知小师叔还初来武宗,为何就提及到了她!”高堂主将手中茶盏放下,眼中有着很是让人不解的神情。 “高堂主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这事说来有些蹊跷!”吕方见了高堂主之神情,心中也是有了一丝紧张,但李姑姑关联到他的身世,在这件事上,他吕方也不会轻易退让。 “何事?”高堂主眉目一挑,语气缓和了下来。 “如果我说傻姑是我姑姑,她关系到我的身世,不知高堂主是否愿意相信!”吕方很是正色道。 他的话让高堂主很是一惊,然后愣愣的盯着吕方道:“此事不可儿戏!” 毕竟吕方是他高堂主从清虚观亲自带来的人,对他也是有一些知底,如果说他与傻姑有牵连,而且是有着这么不小的牵连,这还让高堂主真有些难以置信。 但从吕方的语气,还有眼神与神态中,高堂主却看不出他是在说谎。 “此事应是千真万确,定是当真!”吕方从容回道。 “何以见得?”高堂主想了想道。 “姑姑在哪?可否让我一见!”吕方急切道。 将吕方盯视了好半天,最后高堂主起身,道:“跟我来!” 于是两人出了外务堂大殿,沿着一条山中大道,行至了不远处一饭堂招待之地。 一路可见高堂主心中情思很是波动,就连脚步都是出现了几有不稳。 这让吕方心中很是诧异,这可不像是他们心中那个胸怀宽广,义薄云天的高堂主形相。 吕方于心中也是不敢去多想,与多问。 高堂主也是如此。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饭堂,从饭堂的大门一进去,便是见到了傻姑一人端着一个饭盘,一边吃着,一边疯傻的叫着。 见了此情景,吕方心中很是一阵心酸,不由想起了在造化灵泉中,于九幽意念下见到的那些画面。 同时也见到了高堂主眼中亦是同样如此,好像有着难掩的惋惜与忧伤之情。 “一日三餐,疯疯癫癫,与凡俗人无异!”高堂主很是动容道。 “我可否上前!”吕方道。 “请!”高堂主很是有气势的伸了一个手。 第81章 带走的不只是人 “姑姑!李姑姑!”吕方走到傻姑面前大叫。 傻姑手中的饭盘瞬间跌落到地上,她楞楞道:“你是谁?吓死傻姑了!” “我是小皇子!”吕方激动的回道,眼中有着泪水滑落。 “小皇子之?”傻姑又犯傻道:“小皇子!宗主!宗主!你在哪里?” 见到这样的场景,高堂主又是一阵心中心酸,他连忙上前,在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的李依然身上,一指点去,用真力将她短暂的控制住。 这时,吕方撸起自己的左手衣袖,露出手臂上那个用利器刻出的“然”字来。 因是在刚刻上时被涂抹了武者灵液,所以这个伤疤哪怕是在造化泉中,所有与人打斗留下的刀剑之伤痕都消失了,这个字也是没有消失。 大概要待到吕方入了造化境之后,其自身身体构造发生了改变,这个被涂抹了灵液的字疤才会消失吧。 见了吕方手臂上的那个字,傻姑定定的凝望了很久,最终她伸出一只手来,在那个字上摸了又摸,仿佛是能感受到一丝丝十几年前的余热。 “你真的是小皇子!”傻姑愣愣道,眼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但只是一闪即逝,随即她目中流出了泪花,痴傻道:“宗主!我会守护小皇子一生的!” 此时,吕方也是难以自已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如果不是还有旁人在场,他定是会嚎啕大哭。 不愿见到傻姑痴傻的模样,也是更不想见到傻姑这般伤心落泪,此时高堂主也是只能独自在一旁黯然憔悴,他实在是忘不了十七年前的那一声“多谢公子相救!”。 纵然世间有诸多无端与无常,但到底是为什么,竟然让如此天真美丽的人儿走到了这步田地。 人总会是有无力与力竭之时,但武者,修士,却是要追溯人之根本,穷天道之理,超越世间的苦痛,深挖其中的根源。 “不能挽救吗?”吕方很是难受的问道。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已经超出了我们武宗的能力范围。”高堂主落寞回道。 “在修士这条道路上,还有方法可以挽回吗?”吕方坚定道。 高堂主想了想,道:“有!但是必须要这人的能力在太上之上,目前南域都没有人能做到……据我所知!” 吕方听了,心中顿时燃起了一片修炼的渴望。 他要变强,李姑姑是因为他才被坏人盯上,追赶的,才导致了她如今受到这样的创伤。 哪怕是踏入因果的长河,吕方也是坚定了心念,他必是要找出其中的根源,将李姑姑挽救回来。 “跟我走好吗?姑姑!”吕方于傻姑面前恳求道。 听了吕方之言,高堂主却是立马有些激动了,上前道:“傻姑在我外务堂已经生活十几年了!” “感谢高堂主这十几年来的照顾,难道你想我姑姑一生都是这个样子吗?”吕方头也不回的说到。 高堂主立马便是楞住了。 “好啊!我跟小皇子走,一生都要守护着小皇子!”傻姑呆呆的眼神忽然又有了光亮,但又说起了痴傻的话来,倒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心伤。 高堂主一听,再也无力反驳,反而是露出了一丝欣慰:“你带她走吧!” …… 吕方将傻姑带走了,当然,目前只是带离了武宗外务堂,带去了他的洞府。 吕方带走的不止是傻姑,还有高堂主的心,起初武道初成,胸怀天下,最终只因了一句话,如今他一人茫然独坐在武宗外务堂的大厅,很是孤单与无所事事的样子。 “高堂主,宗主有事传你,还请一去会面!”正在枯坐之际,黄护法行入了大厅,禀报道。 “这就去!”高堂主回了黄护法一声,径直走出了府宅之大门,一个起身,身体就腾空而起,朝着武宗主峰山体的上部,宗门的主殿方向快速飞了去。 吕方带着傻姑,一路疯疯傻傻,却也不胡乱,两人行至了天字第一号洞府门前。 于大门口的禁制处,吕方掏出了钥匙机关石,却也是遇到了一个难题。 以往遇到需要滴血认主之事,头一回是道长神不知鬼不觉的掏出了一把匕首,划破了他的手,后来他一律都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头。 如今需要李姑姑的血,总不能让吕方去咬姑姑一口吧。 这样的为难几乎都让吕方有些晕头转向,这人没有兵器,还真是有些不太方便,不只是为了比斗与杀人之用,有时在生活里也确实需要。 忽然看到旁边山上一角有着杂草丛生,且是长着一些很是光滑的荆棘。 吕方忽然眼前一亮,跑上前去,取下了一粒修长的棘刺来。 但在李姑姑手上一扎,这凡俗草木尽然却是扎入不了姑姑的皮肤。 李依然姑姑可是强大的造化境修士,虽然这些年来因为神魂缺失,停止了修炼,没有再提高,但以往的修为还是在。 “干什么?小皇子!”傻姑忽然叫道。 “别动,姑姑!”吕方认真道,他将真气灌注到那一小粒棘刺上,然后用力一扎。 还没扎破李姑姑的手,她却是大声喊了起来“疼!” 吕方立马也是停了下来,道:“需借姑姑的血一用!” 呆呆的望了吕方好半天,忽然傻姑在头发上一摸,取出了一根发簪,用尖端在指头上一扎,一滴鲜红色的鲜血就是冒了出来。 吕方立即将李姑姑的血取到机关石上,冒出一阵光亮来,他往门口的钥匙孔一按,整个禁制又是亮起了光线。 取下机关石,吕方将姑姑带入了洞府之中。 阿珠正枯坐在大厅中的石凳之上,听到脚步的声音,他转过了身来。 见到吕方带着一个人,而且是陌生女性,她也是显得有些惊讶。 “你是谁?”李姑姑忽然跑到阿珠面前,嘻嘻的率先问道。 “小女子阿珠!”阿珠很是礼貌的低声回道。 “阿珠是谁?是谁啊?”李姑姑又胡乱了起来,在洞府的大厅里乱跑乱叫。 见了这样的状况,阿珠心中也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吕方。 “他是我姑姑,李依然!”吕方面无表情道。 阿珠点了点头,表示心中已是知晓,之于吕方从何又带来了这么一个姑姑,她也是不去过问。 这洞府本就大,房间也多的是,不在乎再多一个人。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小皇妃!”傻姑又跑到阿珠面前一阵乱说,只见阿珠更是茫然。 “是不是!小皇子,他是不是小皇妃!”阿珠又跑到吕方跟前去说道。 “姑姑!”只见吕方都是皱起了眉头,一点修士的样子都没有了。 这时阿珠脸上出现了一片绯红,将头文静的低了下去,心中却是对眼前这个有着些许痴傻的女子亲近了很多。 “往后李姑姑就住在这里,她是修士,神魂受了伤,有些痴傻。”吕方与阿珠道。 “放心吧,这里宽敞!”阿珠满口答应道。 说完,阿珠上前搀扶住了李依然,带她入了一件卧房,交了她使用墙壁上的开关门机关。 很快阿珠便是与李姑姑相处得火热一片,吕方也是松懈了一口气。 姑姑和阿珠在洞府里的各个房间里玩着,吕方入了自己的卧房,他将门关上,一躺就躺到了玉石宝床之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姑姑是找到了,但她却痴傻了,之后的线索也是中断了。 但在吕方脑海里,在九幽意念之下,他看到了自己出生在一个巨大的皇宫,后来又被高人救走,带去了一个很大的宗门,是李姑姑把她带出来的。 那皇宫是天武界的人皇帝都,那很大的宗门,是西域的凌云宗,其宗主与人皇是好友。 要暗害吕方之人,是人皇的长子,天武界人皇帝都的大皇子,他舅舅是天武界经历异魔大战之后,新任的一界之主,其势力与实力是整个天武界最为庞大与强大的。 吕方现在都还只是南域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想到自己的身后之事,他也是时有些感到茫然与无措。 这人间的情,最是累人,在卧房中休躺了一会后,吕方出了洞府,开始了他的修炼。 在这洞府门前的空地上,用来修炼也确实是为极佳之地,不说地面坚固,还有阵法的加持,宽广也是有着十来丈,旁边还通着条大路,平常没人来往。 身上的火灵根,在前几日夜以继日的修炼之下,已是彻底的打通了来,此刻吕方身上澎湃着极其强大的火属性力量。 这除了灵根自身的火属性力量之外,还有着吸收炼化了的虚界圣火火苗之力。 此火入体之后,经过身体的炼化,现在已是与吕方的身体结合在了一起,他已是能很轻松的调动与运用身上的这一团火了。 手掌一伸,吕方便是能将虚界圣火调动到掌心来。 八长老,也就是吕方的八师兄说过,此火虽不是天底下最为奇异之火,但也不是寻常普通之火。 身上有了此火,不异于一件强大的兵器在手,虽是有了强有力的杀器,但如何去运用它,发挥出它的威能,这还需要不断的去修炼。 一阵山风袭来,于身上很是凉爽,眼前视野也是极度开阔。 吕方盘坐下身来,取出千道神火的神通拓片,身下感受着山体的淡淡温度,开始钻研起这道神通来。 第82章 习练千道神火 千道神火是一部残卷神通,只有功法的上半部分。 虽是残卷,但功法还是很完整。 只要能将这半部残卷修炼至极致,便是能于掌心凝练出千层之火,叠加在一起,被称之为神火,可见其威能之强,更是充分展现了火之力量。 火是天下间最为暴躁,与破坏之物,强大之火,能焚山、蒸海,烧尽世间万物。 吕方身上有一条火灵根,便是与火有缘,身体能吸纳各种奇异之火。只要充分将这个灵根的机缘挖掘到极致,便是有了强大的杀器,足以在修士之世界立足。 这就是灵胎,且是火灵胎的威能。 吕方除了身上有灵根,为灵胎者,他还是先天道体,身上除了比普通人多了一条灵根,还多了一条中躯腹经。 他比普通人的身体多了一条经与一条脉。 这多出来的经脉,皆是在腹部丹田四周,道体灵胎这种先天之体,在身体的构造上,很是合理。 不但有了更多的经脉,加强了丹田的稳固与强度,还提升了力量。反过来,丹田更是滋养了这两条经脉。 相辅相成,将人类肉身的潜能与极致充分体现了出来。 现在吕方身上的火灵根已是打通,武者修士化体阶段,本就是打通身上所有的经脉,炼骨、炼肉、炼皮的阶段,待到这些步骤都完成,便是能在脑海开辟出识海,适时就是迈入了造化之境。 作为道体者,当度过了化体阶段,身上所有的经脉都是打通了,因为身上比普通人多出了一条经,他的身体在真气的运转、爆发程度上,比普通武者修士更是充分与强大,能发挥出强于普通修士一倍的真气力量。 这便是道体的强大与难得之处。 吕方自身所修的基础功法是镇狱功法,为神界界神的传承,此功法本就是天下最为强大逆天的功法,本就能够修炼出强于一般人无数倍的真气之力,再加上自己又是道体,一方面既是承载了此功法的强悍,又是在功法上有了加持与翻倍。 所以,作为人类武道修士,吕方的力量,将是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强大。 在肉体方面,经过了造化灵泉的改造与洗伐,又是能够修炼了镇狱神体,此神体功法是作为麒麟神兽化体之后的镇狱界神,所开创的炼体之功法,修炼成功后,他在肉体一道上,也是能够横行天下,强悍到极限。 这也有了吕方在肉体修炼一道上的强大。 在炼气阶段的最明显特征是丹田生成气海,给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真气力量。 在化体阶段是将身体全部经脉打通,让真气在身体里被充分运输与运用,加强了肉体的强度。 而造化境是在体内气海,及身体肉体的基础上,开辟出脑部识海。 有了识海,修士便是能开神识。 吕方因为有造化灵泉这般神物,所以他在炼气阶段,便是在脑袋里长出了一朵由九幽意念所化的九幽之花,拥有了同等神识一样的能力。 如若入了造化,吕方再进一步开辟识海,到时他的神识会有何变化,现在还不得而知,很是让人期待。 造化境除了头部开辟出识海,还有一个最是明显的特征,那便是飞行。 如若吕方能够飞行了,他就能更充分的将九霄云动身法发挥出来。 又是有强大的力量,又是有强悍的肉身,还有强大的神识和武技、身法,再加上本身的资质也是逆天,吕方将会是南域修士界有史以来,最年轻,最为妖孽与逆天的武道修士。 适时在这南域大地,以及整个天武界,因其实力,与身后背景,以及身世之谜,他又会上演怎样的惊天动地一幕,或是掀起如何的腥风血雨呢? 拿着千道神火神通功法,吕方很是细致的端详、钻研、思考了一个上午,才是有了一些眉目与心得,下午时分便是开始动起了手来演练。 先是坐在洞府门前的空地上,地面坚实宽广,非常的平整,哪怕是用拳头奋力砸击也是破坏不了多少,他默默按照千道神火的功法运转体内真气。 真气游走全真,这神火功法的运转与其他功法很是不一样,在真气的需求上也是十分的大量,好在吕方的身体内真气异常雄浑,目前足以支撑。 这神火功法,需要将真气极度凝练,才是能将身体内的虚界圣火凝聚成功法所描述的神火。 此刻吕方翻手便是能将虚界圣火调动至手掌成火苗,但要将此火以功法凝聚成神火,还是十分的艰难。 虚界圣火本就不凡,如若是按照千道神火的功法再进一步凝聚出来,其威能与火力更是强大了。 吕方在空地上,先是一遍又一遍的习练与熟悉着凝聚神火的功法,经过了一两个时辰的练习,已是初步掌握了他目前所领悟的功法运转门道。 经过这两个时辰的练习,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大汗。 此功法不愧是驭火之功,确实是有着几分难度与艰辛。 但是功法运转过后,身上却是有着极为舒服的感觉,这门功法除了是一门驭火之法,同时也是一道真气运转之法。 以往的功法是将四周的灵气吸入身体,至丹田气海里,然后将气海之真元化为真气来使用。 这门功法却是将真元所化之真气,特殊的运转起来,凝聚出更为奇异之力,用来驱动火苗,类似有了真力之效果。 有了这门功法的运转心得之后,吕方对真气的认识,也是打开了新的途经,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山间的风,或急或徐,不断的吹动着,吹着山间的草木,也吹拂到了吕方的身上,耳边时不时有着道道的呼呼风声。 因为练功,特别是练这火属性功法,身上集聚了大量的热量,通过身体的表层肌肉与皮肤,以热量和汗水的形式释放了出来,此时山风一吹,便是带去了不少的热量,与身体蒸发出来的水分,很是凉爽与惬意。 吕方不断习练着神火真气运转之法,两个时辰后,他将手掌一伸,按照神火的功法,欲使神火火苗凝炼至手掌。 第一次很失望,手中空空如也。 虽是炼化虚界圣火后,那火已是与其心神相连,他能随意将之调动到手掌,但要凝聚成以圣火为种的神火,却是十分的艰难。 吕方已经思考了这门神通功法一个上午,又是练习这门真气运转与驭使之法两个时辰,也是不能轻易的将神火火苗凝聚出来。 此神通名为千道神火,便是意味着这神通的极致是凝聚出一千层、一千道火。 都快是一天的习练了,此刻吕方竟然连一道火也是没有凝聚出来,可见此神通之习练艰难,一点都不易于九霄云动。 神通就是神通,不比普通功法武技,修炼起来也自然也是缓慢很多。 吕方没有气馁,经过了一天的专研,他已是确定了此功法的要点,虽然只是打开了功法的冰山一角,但也是掌握与明悟了其中的正确方法。 一遍,两遍,三遍…… 吕方不断的按照功法去催动体内火苗,接连了数次,每一次次都是希望落空,手中仍然是空空,还是不能将神火凝聚出来。 功法已是掌握了些许,且也不断的习练与熟悉了运转之法,至于这神火迟迟不能凝聚出来,也是不断消磨了吕方的信心,随着身体内真气体力的不断消耗,使得他都有些身心俱疲了。 这是吕方修炼以来,遇到的不小难题,三门神通武技,就是最后这一门神火最是难练,但在他所修的所有功法中,这还不算是最难的。 吕方所习练的,最为复杂与难练的,还当属镇狱功法,此功法才是最为消耗心神,与难以理解。修炼至今,都一直还在第一层中艰难前进。 既然是一时不能将神火凝聚出,吕方也是停止了习练,将心境放松了下来,往着山峰与天空观望了来。 心境在一片放松之下,感受着山川自然风景之美,思维都是活跃了几分。 忽然吕方心境明朗,似是发现找到了自己演练神火失败的原因。 他再次将手掌伸出,按照神火功法运转了起来,精神高度的凝聚在手心,倏的手心就是冒出了一团火苗来…… 原来凝聚这神火,除了以神通功法凝练真气,再以类似真力之真气凝聚火苗以外,还需以神识引导,才是能调动出神火。 望着手中猎猎燃烧,如同不断炸裂分化着的火苗,吕方两眼放光,面部表情兴奋得都有些狰狞了。 这小团火苗的得来,实在是太过不易了,整整耗费了一天时间,才是勉强的将他凝聚出来。 手中之神火火苗,与原先身体吸收的圣火火苗有些不同。 虚界圣火是淡淡通透的白炎,而此刻手中之火苗,颜色更加艳丽了,且是更加的灼热。 周围的温度都随着一小道火苗的出现,瞬间提高了很多。 毕竟是在圣火火苗的基础上凝练出来的火,有着一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境,比原先的火苗,除了颜色有些不一样了,温度更是高了,且是更为狂暴与活跃。 手中一小道神火呼呼燃烧着,用肉眼看去,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与详细来,但用神识一探,发现此火竟然是在高速的运转、转动着,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空气,几乎是能听到细微的空气炸裂之声。 此火对人的神识也是有着极强的伤害。 吕方用神识引导此火,只因原先圣火融入到了他的灵根之中,已是与他的心神相连,便是不会去伤他的神识。 但他现在用自己的神识去窥探此道神火,竟是有着神魂都要被点燃的感觉。 好在火种与他已是融为了一体,对他的本人神识还不造成伤害。 第83章 不间断的日常修炼 在吕方身体的不远处,有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 那是前两日他习练百步神拳时,所打碎的山石飞溅而来。 此刻他看了看那小块石头,又是望了望自己手中之神火,忽然起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念想。 他将手一挥,神识引导着那道神火,朝着石块飞速射去。 “碰!”的一声。 神火撞到石块之上,发出一道火花与爆炸之声来,再看石块已是碎裂,且是有着数团小火苗在地上静静燃烧。 望着眼前这一切,吕方的眼神更加狰狞了,被这神火的力量所深深打动。 这还是才凝聚出了千道神火中的一道,便是有了如此威能,如果是千道,那威力又会有多大,情绪很是兴奋。 吕方再次将手一招,地面上不远处燃烧着的一团团小火苗,瞬间又集聚起来,飞回到了他的手掌之中,复原如初,还是那么一簇小小的神奇火焰。 但见那些被神火打碎的细小石块,此时已经是被烧融化了,成为了一小团一小团的火红的液体岩浆。 此火之威能与力量,均是让吕方震撼。 这还才是一道神火之威。 想到这里,吕方再次催动体内真气,去凝聚第二道神火。 如是重复了很多遍,终于在天黑之际,他将第二道神火凝聚了出来。 手中火苗比先前一道之时已是大上了些许,两道火苗紧紧贴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火环,在手中是一簇火团的样子,温度也比之前更是高上了许多。 这两道神火,已是吕方目前的极限了。 望着手中之火,吕方面部表情兴奋得都有些扭曲。 火是世间强大之力量的象征,有正义之火,也有邪恶之火,这以虚界圣火为火种的神火,却是好像具有着邪异的性子,它威能强大,性子狂暴,充分将人之贪婪与邪恶的一面映照了出来。 眼前这手中神火,火种为虚界圣火,名为圣火,却是有着邪恶的性子,与强大的破坏之力。 吕方静静的观看了手中之火许久后,他撤去真气之力,将之收入了体内,重新回到了腹部火灵根之处。 经过了一天的修炼,花费了好大的功夫,吕方终是在天黑之际,将神火凝聚了出来,且是能将千道神火凝聚出两道了,其威能也是不容小觑。 吕方收了手中之火后,他朝洞府大门口望了望,终于是停下了修炼,步入到了洞府之中。 此时李姑姑与阿珠,都是在洞府大厅之中玩耍。 见到吕方回到洞府中来,傻姑立马迎了上去:“小皇子!小皇子!” 一顿叫唤与哄闹。 “姑姑!”在傻姑的哄闹之下,吕方很是心伤与深情的朝她望去。 见到吕方的表情后,傻姑很是失望,原以为他会陪她玩,却是如此难看的模样。 傻姑又是跑开了,在洞府中的各个房间乱窜。 “与姑姑相处的怎样?”吕方问道。 “和姑姑在一起可好玩了!”阿珠回道:“姑姑是个强大的修士,她会飞,今天她带我飞到了一处饭堂,我与她一同在那里吃饭,省去了刘大哥每日来为我们送餐,生活有趣也方便了很多。” “如此便好!”吕方听了心中欢喜道:“你且照顾好李姑姑,两人在一起相互有个伴,姑姑是要长久与我们居住在一起了。” “放心!”阿珠回道。 与阿珠交谈之后,吕方久久的凝视着李依然,见着她疯傻的样子,心中十分的愧疚与心痛。 毕竟眼前之人,正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自己的身世,牵扯到一段恩怨情仇,身世重要,但姑姑的伤势也是重要。 吕方不想李姑姑一生都是这般模样,从他将姑姑带回洞府的那一刻起,便是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他要努力修炼,等他强大了,总有一天能够治好姑姑的伤势,不然他会内疚一生,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造化泉中,九幽意念之下,吕方除了看到李姑姑这位与他生命休戚相关的人外,他还看到了一名被称作是秀妃娘娘的女子,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将他生下,带到了人间。 只因画面中事出有些突然,在有外人来加害之时,他被一高人给救了下来,之后就被带离了那片很大的皇宫。 之后关于秀妃娘娘的画面与线索,也是中断了。 吕方自从见到了那个女子的画面后,心中一直都是在为那个叫作秀妃娘娘的女子担心。 因为她可能就是他亲亲的母亲,他是她亲生的儿子。 从画面中捕捉到的信息来判断,当时秀妃的处境很是不好与危险。 吕方也不知道,此生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她。 此事现在想来,可能还是有些遥远,毕竟世界那么大,吕方还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自己目前也还是一个境界修为低微的小修士。 越是去想,心中越是乱。 吕方摇了摇头,使劲让自己回到现实与眼前来。 他再次望了一眼傻姑,于阿珠道:“天黑了你们各自休息好,我还要继续修炼。” “好的,姑姑就交给我吧,你且去好好修炼。”阿珠回道。 听了阿珠的回复之后,吕方又出了洞府,来到门前的空地之上,开始了夜间的修炼。 阿珠与李姑姑,夜晚在洞府中很是安静,到了夜间也不再望外面跑。 今日在白天修炼之时,吕方便是见到了李姑姑带着阿珠飞了去,当时还有些担心。 后来没过多久,姑姑又带着阿珠飞了回来。 见到这一幕之后,吕方也是放下了心来,毕竟姑姑在这武宗已经生活了有十几年之久,对这里已是很熟悉。 傻姑虽有些痴傻,但阿珠却是很聪慧,且姑姑还是有着修为在身的造化境修士,两人在一起很是融洽,也相得益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空中又是见到了一弯半月。 吕方连忙盘坐下身来,开始修炼镇狱神体,引月光入体。 四野一片黝黑,静谧中有着各种各样的虫兽之声,吕方催动着神体功法,承受着难以言说的锻体之痛苦,他一再一再的咬牙坚持着…… 几个时辰之后,吕方便是疲惫的不行了,身体瘫软了下来,停止了功法的运转,趴在地上休息。 一会之后,身上的痛苦减轻了,力气也是恢复了许多,他起身步入了洞府。 此时姑姑与阿珠皆是在洞府中睡去,各自用去一个卧房。 李姑姑虽变成了疯傻的傻姑,将自己人生的记忆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只记得宗主与小皇子两个名字了,但她在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白天吃饭玩耍,到了夜间便是睡觉。 她虽回归到了这凡俗之人的生活习惯中去,却也并不怎么给人添乱。 吕方回到自己的卧房,将房门关上,一个宝塔进入的念想,他便是入到了镇狱宝塔的空间中去。 一座巴掌大的古朴青石宝塔,稳稳的立在玉石宝床之上。 他一入了塔中,便是遇见了红姐。 “最近修炼得怎么样了?”红姐问道。 “较为顺利,已经在武宗挑选了几本神通武技,都是入了门,目前正在不断熟练与提高中。”吕方回道。 “那就好!不影响你修炼了,你继续。”红姐说道,之后她的身影便是虚幻了起来,消失在了宝塔空间里。 想到上次的不愉快,此次两人见面都有些尴尬,红姐问了问便离开了,可能心中也是有些许的愧疚吧。 吕方行至造化灵泉边,褪去了衣裳,步入了泉水之中去,洗伐与恢复着修炼神体功法有了些损伤与疲劳的身体。 将近在灵泉之水中泡了一个时辰,吕方起身上了岸。 自从修炼镇狱神体之后,吕方的身体愈发强大了,他在造化灵泉中浸泡的时间也是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身体恢复了生机与活力后,吕方又在宝塔中修炼起了镇狱神功来。 虽是神功功法已初成,但这第一层功法的极致,他吕方目前还没有达到。 白天修炼神通武技,夜晚修炼镇狱神体与神功功法,吕方如是夜以继日的不间断修炼着。 隔上那么三两日,他便是去武宗的饭堂,吃一顿修士的大餐,所用之食物,皆不是凡俗之物,有着饱含灵气的灵米之饭,还有各种各样的珍稀菜肴,皆是为修士提供的。 吕方如是带着李姑姑,还有阿珠,三人在天字第一号洞府居住在一起,同时按部就班的修炼着。 时日便是一天天过去。 第84章 土匪兄弟出事了 转眼便是一月之后。 在这一段时间里,吕方与姑姑,还有阿珠三人在一起,生活上过得很轻松,修炼也是突飞猛进,日新月异,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如今的吕方,经过了一个月的不断修习,他已是将百步神拳融会贯通,发挥至了巅峰,在他目前的修为基础上,一拳的威力,足以重创造化境的修士。 九霄云动的身法修炼,也是也是取得了一定的突破。 如今他借用这套身法神通,已是能够在地面快速的移动自己的身体,且是他还能做到短暂的身体浮空,虽是不能飞行,但却是能够做到滑翔了。 比如在水面之上,他如今只需脚尖轻点水面,就能在水面之上轻松掠过,如是水上漂一般。 且是踩在树叶上,或是踏着草木,都能飞掠前行,他已是能够很轻松的在武宗各个山峰之间奔行,且脚不沾地。 这还是局限于自身的修为境界,没能将九霄云动的精要与威能发挥出来,目前只是这一神通的皮毛本领罢了。 在千道神火神通的修炼上,如今他已是能够凝聚出五十道神火于掌心。 五十道神火有五十层,在手心形成一个环,有拳头那般大小,每一层火环就像一片花瓣,五十道神火就像一朵美丽的花朵一般,十分的妖艳。 这五十层的神火威能也很是强大,如今的吕方,倚仗这五十层神火,他有信心能将造化境的修士烧死。 修炼到现在,吕方的战斗能力算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与飙升,虽然他还处在武者的化体阶段,但他已是彻底有了与造化境修士一战的实力与力量。 如今在镇狱神功的功法上,他也是将第一层功法修炼的越发炉火纯青,功法一运转,身体里的真气力量源源不断,十分的浑厚与酣畅,已是不输于任何造化境修士的真气水准。 神功功法,算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基础与倚仗,所有神通武技均是建立在这套功法的前提之下,才是有了足够的真气实力支撑。 在镇狱神体的修炼上,目前他还是在第一层的第一个阶段。 这神体的修炼,似乎是要比神功修炼更是艰难与漫长。 镇狱神体第一层第一个阶段,引月之光华淬体,功成之后,于体内气海之上形成一轮明月。 月成,便是炼成了银肤钢肉,神体体表都是可以撼锋利的刀剑。 经过了一个月的修炼,如今在吕方丹田处的气海之上,已是渐渐有了一道月亮的淡影,每当他修炼神体功法的时候,都是有月华入体,在气海之上逐渐形成了月光,形成了淡淡的月亮身影形状。 因为神体功法的不断修炼,吕发的肤色已是在渐渐的发暗,是乎是朝着银色的皮肤转变着,且是肌肉也是更加的坚实有力了。 这些便是吕方这一个月来,修炼所取得的进展,虽是大有进步,但前路还很漫长与遥远,他还需不断的继续努力修炼。 这一日大清早,吕方与阿珠打了招呼之后,他来到了洞府门前的空地上修炼。 忽然一道身影疾速飞来,落地之后一看,竟然是太上侍从刘流风大哥。 只见他神色很是慌张,跑上前来与吕方急切道:“不好了!小师叔,你的兄弟出事了!” “什么?”吕方眉头一皱,有些莫名的问道。 “你的兄弟唐明,他出事了!”刘流风情绪紧张重复道。 “出什么事了?”吕方心中一紧,再次问道。 刘流风道:“师叔不要多问,请随我来,去了你便知道!” 吕方听了点了点头。 于是刘流风上前,挽住了吕方的一只臂膀,带着他起身朝着洞府的上部分山体飞去。 经过不久的飞行之后,刘流风带着吕方,降落到一座巨大的青石白玉大殿前。 刘流风道:“给师叔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武宗的宗门主殿,由宗主直接掌管,我们武宗很多重大的决策,基本都是在这里制定、商议出来的。” 吕方望着气派与气势皆是不凡的大殿,心中由衷的赞叹,不禁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流风带着吕方,穿过一条廊道,两边都是有着巨大的白玉柱子,做工与雕工都甚是了得,飞快的往前大殿内走去。 走过了过道,两人来到了一间巨大的会客大厅内。 大厅十分的宽敞,各种物件也是很讲究,在正上方的最前端位置,有着一张巨大的座椅,由着白玉、青石、黄色坚硬且是散发着香味的檀木为主料构成,其上还镶嵌有各种五颜六色的宝石,闪闪发亮,很是美丽与大方。 在大厅的两旁,左右两边,还摆设着两排宽大的,相比于主坐只是略微小上一分的椅子,其材料与构造,与主坐有着几分相似,但做工与用料却是省去了很多。 由此可以看出,此大厅最上座位者为最尊。 在大厅的中央是宽阔的汉白玉地面,其接口处还镶嵌着金丝银边,很是美丽与大气。 大殿的穹顶很高,映衬得大殿更是宽敞明亮。 在大厅的两旁及四角,一边各有着九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这主大殿的大厅。 此时在大厅内,聚集了很多的人。 在大厅上方的一角,两根柱子上,正用铁链捆锁着两个人。 众人的情绪看上去都是有些严肃,在柱子上捆着的两个人身上,已是有着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衣衫上有着血迹浮现,铁链很是紧锁的捆着他二人。 吕方上前一看,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这武宗主殿大厅内困锁着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方的师兄唐明,与师姐李飞燕。 平日里总是满肚子坏水,一身匪气的唐明兄弟,今日终是出了事,只怕师姐李飞燕,也是被他给拖累下水的。 此刻二人好似被人用过了刑,都是垂着脑袋,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青春与嬉笑的活力。 吕方见了,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很是心痛。 但见大厅的主坐位之上,坐着一名灰色袍衣的中年男子,头发梳扎得很整齐与有样式,乌眉秀目,于沧桑中透着一股年轻的气息,气质很是高贵与不凡,神态也很是庄重。 他正双目炯炯的,一动不动的端坐在上位,注视着大厅内的一举一动。 在主坐之下,人们并没有就坐,而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围观在一起。 见到吕方到来,这人群中有一人立马上前接迎道:“恭迎小师叔!已是等了你许久!” 此人正是外务堂高堂主,此时他身边带着天地玄黄四大护法。 “怎么回事?”吕方上前问道。 毕竟唐明、李飞燕被收入了外务堂内门,为该堂之门人,高堂主是这一堂之主,也是他们的领头上司,出了状况与事情,吕方首先问的自然也就是他了。 只见高堂主神色不太好,有些为难的样子道:“此事我也在周旋,小师叔先别急,先来认识一下这大厅中的人再说。” 吕方一听,也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他朝着大厅中的所有人一一打量了过去,心中却是为唐师兄、李师姐很是吃紧着。 “厅下可是太上新收的小师弟?”坐于主坐之上的男子率先说话道,声音不快不慢,很有气场与洪亮。 虽然心中牵挂着清虚观的师兄与师姐,但吕方并非是无礼与莽撞之徒,现在他二人已是被捆着了,着急与无理取闹皆是没用,还需一层一层的去理个头绪,然后再想办法解决此事。 “正是晚辈——吕方!”吕方于主坐上之人弯身一拜道。 “好说,小师弟无需多礼!”中年男子回道:“我乃于万里,太上坐下大弟子,武宗现任掌门,你的大师兄是也!” “拜见宗主大师兄!”吕方又是一拜。 于宗主连忙挥手致意,见到吕方如此识大体,心中对这小师弟顿时高看了起来,道:“小师弟礼重了,我来与你介绍另外几位师兄吧!” 吕方收了礼,随着大师兄的手势看了过去。 “这位是灵隐峰二师兄,武宗二长老,掌管宗门药田与丹药,除了武道,他在丹道也是有着很深厚的造诣与修为。”于宗主道。 这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朝着吕方望来,脸上有着几分客气,却是勉强的笑了笑,朝着吕方拱手。 在这老者身后,有着几名年轻的门人跟随,应是其门下的弟子,因为这炼丹之人,与寻常武者修士有着几分气质的不同。 吕方连忙拱手,以示还礼。 “这位是灵星峰的三师兄,武宗三长老,掌管武宗炼器一道,除了武道,他在器道也是有着很深的造诣与修为。”于宗主将手移了移道。 这时,一名虬髯大汉朝着吕方望来,一身紧致的肌肉高高坟起,眼睛很是黑亮的朝着吕方拱了拱手。 这人鼻子之上,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在他身后也是跟随着几个年轻人,样子都与他有着几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其门下弟子。 吕方亦是连忙拱手,以示还礼。 “这位是灵天峰的四师兄,武宗四长老,掌管武宗阵法与禁制的布置,除了武道,他在阵法禁制一道也是有着不俗的造诣与修为。”于宗主再次将手一移道。 这时一名身材高瘦,一头银色发丝的老者模样人,朝吕方看了过来,脸上一笑,拱了拱手,以示招呼,其身后也是跟随着几名弟子。 吕方连忙拱手还礼。 第85章 禁闭异魔谷 “太上坐下,加上小师弟共是十名弟子,藏经阁九师兄,兵器楼八师兄,你已经都见过了。我及二、三、四师兄今日都在此,五、六、七师兄有事在外,不能与师弟一见,还望小师弟莫要见怪。”于宗主坐在大厅上方很是客气道。 “我吕方年岁尚浅,修为尚低,何德何能,让宗主及各位师兄如此礼遇,实在是心有惭愧。”吕方躬身谦虚回道。 “师弟莫要妄自菲薄,我等也是像你这般年轻过来的。且这是太上的旨意,足见太上对小师弟的喜爱。”于宗主道。 “承蒙太上错爱!”吕方拱手,话题一转道:“不知我清虚观的师兄、师姐,今日所犯何事,被如此对待?” 于宗主听了,心中一怔,脸上一阵尴尬,目光朝着二长老望去。 吕方也是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二长老就是那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此刻见他很是一脸不悦的站出来,说道:“这两贼子偷了我药田的神火鸡,往日药田全凭那只神鸟除虫,如今没了这两只神禽,我药田损失惨重!” “鸡是我一人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师姐无关,你们快点放了她!”唐明听了二长老的定罪之词,大声反驳道。 “小贼!你们二人每人吃了我一只神鸟,都是干了匪盗行为,休要包庇你的同党,今日我拿你们二人一同治罪!”二长老很是严厉道。 “师姐,对不起!”唐明低头于李飞燕说道。 此时铁链锁身,李飞燕也只能低低回道:“吃都吃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认罪了吧!小贼!”二长老的样子本来就长的有点凶,这会他很是暴戾道:“这两只神鸟在我药田中的作用很是重大,就是拿他们的两条命来,也是偿还不了!” 听了二师兄的凶狠之言,吕方心中也是一惊,连忙道:“还望二师兄给小师弟一份薄面,从轻发落,往后我们定当偿还!” “还望二师叔从轻发落!”高堂主也是如是求情道。 在两人的求情之下,大厅之中一时鸦雀无声。因为吕方开口求情了,其身后有着太上的大力支持,二长老也不好不卖给他一些面子,但是此事又确实事关重大。 往日嚣张的土匪唐明,今日是彻底栽了。 只见二长老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表情依然很是愤怒与严肃,他看了看吕方,又是朝着坐在大厅上方的于宗主看了看。 “二师弟且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吧,莫要太严厉了!”于宗主回看了看道。 “二师兄从轻发落吧!”灵星峰三长老,与灵天峰四长老皆是如此帮着求情道。 在众人的求情与劝说之下,二长老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其心中很是忿忿不平道: “你们可是不知那两只神鸟的作用,如今被偷吃了,我的药田都是要荒废与倒退许多,就是杀他们个千百遍都解不了我此恨!” “师叔,错已犯下,你就是杀了他二人也是于事无补!”高堂主作为唐明与李飞燕的顶头上司,也是在一旁极力求情与劝说。 吕方也是意识了事态的严重,立马弯身于二长老,再次求情道:“就当是看在太上的份上,小师弟恳请二师兄从轻发落!” 见了吕方如此极力给二人求情,二长老也是气得直咬牙,最后他哀叹一声道:“死罪可免,但事关重大,活罪难逃,需是要将此二人逐出我武宗!” 吕方听了,眉头一跳,道:“如果二师兄要将他两人逐出武宗,还请将我也是一同逐离!我们从一处道观共同流落至此,身后已是没有了依靠,心中情谊已是密不可分!要走我和他们一起走!” “不!师弟!你别要冲动,我已连累了师姐,不想再连累你!”唐明一声大吼道。 李飞燕也是激动道:“师弟,你不要管我们,这是我们自己犯下的错,与你无关!” “今日有难同当!有罪一起受!”吕方神情坚定道。 “小师弟莫要激动!”于宗主听了,急忙道:“我再帮你劝说一下二师兄!” 如是,吕方的情绪方是平复了一些,当他听到唐明与李飞燕要被驱逐出宗门,他也是瞬间真情难以抑制。 “二师弟,且念那两人少不经事,就稍作惩罚吧!错已犯下,重责也已是无用了!”于宗主再次向二长老说道。 “师叔,门下之人犯错,我这做堂主的也有责任,要罚你连我一起罚吧!”高堂主噗通一声跪地道。 见了此状况,顿时,几位长老身后的那些弟子,都是低下了头去,大家都异口同声道:“还请二师叔从轻发落!” 由此可见武宗门人之间的团结。 这时,二长老虽是满心的不悦,但也是再没有了发作的理由,只见他手一甩,一阵强忍心痛道: “好吧!既然大家都为这两贼子求情,我武宗虽也是在刑罚上赏罚分明,今日我就从轻发落,罚这二人去异魔谷禁闭一年!一年过后,此事便了!” 二长老的话一出,大厅之中顿时又是一片寂静。 吕方从大家的反应中,也是猜测到了这个责罚定是不轻。 “师叔,异魔谷凶险异常,有着各种变异兽种,与魔兽无异,他二人修为还尚浅,只怕禁闭一年,他们是挺不过来!”高堂主再次求情道。 此时大厅中的众人均是保持了沉默,吕方也是不知状况,不好发言。 “这两小贼一人吃了我一只神鸟,他们的修为已是提高了一个层次,给他两兵器,让他两一同入内,生死就看他们的命与能耐! 敢偷我的鸡,就要有胆去面对过错!要是能挺过这一年,对他们自身也是一场造化,适时修为定会进一步提高,如此于我武宗才是有用之人,才是稍稍弥补了我药田的损失!” 二长老很是凿凿有理由的道来。 “二师叔!”高堂主再次恳求喊道。 “莫要再多说,我已是降低了惩罚尺度,不能再放松了!”二长老决绝道。 众人听了也皆是不言,吕方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不好发言。 “堂主,多谢了!你不要再帮我们求情,为难你自己。不就是禁闭一年嘛!我唐明后悔连累了师姐,要死我就去死前头,我与师姐接!”唐明挣扎了一下身体,大声道。 “送入异魔谷!”二长老一声大叫道。 这时,有人上前将唐明与李飞燕身上捆锁着的铁链,解了开来,并将他二人的兵器还给他两。 二人接过自己的兵器,各自都是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唐明对李飞燕道:“师姐,你后悔吃了我偷的鸡吗?” “后悔也没用了!”李飞燕道。 “哈哈——”唐明一声大笑。 之后,二长老擎了唐明与李飞燕,起身朝着门外飞去,飞往了武宗西面的峡谷。 三长老与四长老,两人都是与吕方拱手道了一别,便是带着身后的门人,随着二长老飞了出去。 此时,武宗主殿大厅,就余下高堂主及手下门人,还有吕方与于宗主。 “不知之后高堂主为何还要求情,不就是关一年禁闭吗?”吕方问道。 “你是不知,这异魔谷凶险异常,为我武宗禁地。相传是几百年前,我界与外来异魔大战时,神界的援兵高人,一刀在此斩了一尊强大的异魔,那一刀下去就形成了那个大峡谷!”高堂主很是无奈惊悚道: “这峡谷自斩了那异魔来,谷中无数物种与野兽变异,成为了很是凶悍的凶兽,那峡谷也是成为了凶地,他二人此去是凶多吉少!”。 吕方听了,心中也是暗暗的吃紧起来,朝着大厅上方端坐着的于宗主望去。 他的意思已是很明显不过了,是要再次向于宗主求个情。 “师弟莫要惊慌!”于宗主理了一理道: “首先,我们武宗赏罚分明,在刑罚之上是说一不二,因此才有我偌大武宗的稳定秩序。 其次,这异魔谷虽是凶险之地,他们此去也定是危险重重,但只要他二人紧密团结在一起,倚仗手中之兵器,也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次就当是对他二人的一场历练与考验,度过了这一关,此事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吕方听了,也是无从反驳,与于宗主拱了拱手,以示拜别。 之后他便是和高堂主一行人,出了武宗主大殿。 第86章 谷中见巨鼠 一阵缓慢的脚步行来,前面的两人看似心情十分的沉重,正是吕方与高堂主一行人,此刻他两人走在前头。 “高堂主能否带我去异魔谷?”出了武宗大殿后,于大殿门前宽阔的场地中,吕方说道。 “你现在过去怕是晚了,他两应该已经被流放禁闭进去了!”高堂主回道。 “异魔谷如此凶险,在那里面待上一年之久,这生死也是未知,还真是让人担心!”吕方一阵摇头道。 高堂主想了想,忽然好似灵光一闪,道:“也并不是完全未知,被流放异魔谷的人,在禁闭的一半时间之后,可以有人申请进去,被探望一次。平时有法阵覆盖,也是进去不了。” “法阵是由谁在掌管?”吕方眼睛一亮问道。 “四长老!”高堂主回道。 吕方心中明了的点了点头。 “可是需要我们送你回洞府?”高堂主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吕方回道。 高堂主及其身后的天地玄黄四大护法,随着他一道起身,往外务堂方向飞了去。 吕方独自沿着武宗主峰山体上的山道,一边浏览着,一边往洞府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武宗主大殿,路上也是观望了一阵。 二长老擎着唐明与李飞燕,一路朝着异魔谷飞去,其身后门人也是紧随其后。 三长老与四长老,还有他们身后所带的门人,统统也是立马跟着飞了过去。 众人来到异魔谷的上空,只见一条巨大的峡谷呈现在眼前。 此谷宽近两百丈,长千丈有余,巨大的峡谷上方,飘散着一层雾气,不能看到山谷底下的确切情况。 所以,峡谷的具体深度,目前还不详。 二长老往四长老望了望,只见后者于胸口处,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星盘来。 一阵法诀催动之后,星盘上射出一道光亮,往着峡谷上方一照。 顿时,整个异魔谷的上空,出现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覆盖着整个峡谷,宛若是一片晚霞般,色彩很是金黄美艳。 只因这异魔谷,曾有强大的异魔陨落,此魔死后,他身体里的魔灵散落在了这一片峡谷中,使得后来进入与生长在这里的生物,都是发生了变异。 为了防止异种入侵或是外流,武宗请来了阵法一道的高人,将这座大峡谷给封印了。 寻常之时,人们进入不了,异魔谷中的生物也是出来不了。 唯有在流放犯人的时候,武宗才由四长老打开峡谷封印,将人放入到其中,等到禁闭期限到期,便是再打开封印,将里面的人放出来。 在犯人禁闭的这一段时间里,中间时段是可以有人进入探看,只需向宗门申请便可。 一来是为了明确流放之人的生死,二来是为了体现武宗律法人道的一面。 在四长老手中星盘的照射之下,整个峡谷的上空变幻了颜色,在一端的开口处,光束的直接照射之下,开出了个一二丈见方的口子。 二长老擎了唐明与李飞燕,朝着那个开口处飞去,将二人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四长老立马收了星盘,峡谷上方的橘黄色光幕也是刹那消失,继而恢复了之前的一片灰雾形态。 将人流放完毕之后,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三人相互一视,拱了一拱手,各自便带着手下门人,飞回了属于自己的山峰上去。 此事就此,便算是告了一段落。 被丢入了异魔谷之后,唐明与李飞燕头顶的一小片天空,随着四长老撤去星盘,立马就消失了。 两人身处在峡谷之中,被一片禁制所覆盖着。 但见这峡谷有着近百丈之深,很是宽大与狭长,眼前树木不是特别多,甚至是有些稀少。 但都是一些变异的树种,能在这峡谷存活生长的草木,皆是不一般。 脚下的地面土壤也不多,踩上去,更多的是干燥的砂石,如同戈壁滩一般。 头顶上方,只见灰蒙蒙一片,看不到确切的天空。在如此境况下,人的内心都是极其压抑,与难受。 唐明与李飞燕久久的注视着眼前的峡谷,观看与感受着峡谷中的一切,不敢贸然走入进去。 “有刀意!”唐明忽然眼睛放光道。 “还有武道意境!”李飞细细感受之后说道。 两人说完,便是各自操起手中之兵器,一人追循着刀意,一人感受着武道意境,开练了起来。 此时的唐明与李飞燕,因为每人吃了一只二长老的神火鸡,他们的武道修为,也是从原先真武境中期的水平,直接步入到了圣武境。 鸡是唐明一个人光顾二长老的灵隐峰时偷来的,回来之后,他也是遭到了李飞燕的一顿严厉批评与责骂。 最后当唐明将两只神鸟变成了烤鸡之后,李飞燕也是无可奈何的吃了其中一只。 那神火鸡很有灵性,平日里都是在药田捉虫吃。 不想遇到了唐明那样的冤大头,也算是倒了鸡界的八辈子霉运。 只因药田里的那些虫豸,吃的是灵药灵草,所以哺食这些虫子的神火鸡,其肉质除了鲜美,还是很具有灵性与药力,直接将唐明与李飞燕的武道修为提升了一个层次。 事后两人虽有些后悔与后怕,但当他们见到自己增长的修为之后,将一切都是抛诸了脑后。 要怪就怪武宗太过偏见,没能赐他们一些灵草灵药,索性使得唐明死性不改,又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事情败露了,唐明也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与责任,奈何二长老修为高深,一探他二人身体,便是知道一人吃了他一只神鸟。 好不把他气坏了! 最终害的李飞燕也是受罚,如今两人都被丢入了这异魔谷,关禁闭一年。 这道峡谷,既是几百年前,异魔大战之时,神界来天武界助援的前辈高人,在此一刀斩杀了一尊强大的异魔所留,所以在那一刀之后,便是形成了眼前的峡谷。 在这峡谷里,除了异魔死后,在魔灵扩散之下,形成的变异生物外,还有那前辈高人所留下的刀意与武道意境。 唐明与李飞燕来到这峡谷不久之后,便是根据自己的武学所长,分别感受到了这峡谷中的武学隐藏。 难怪二长老与宗主也说,这既是对他二人的惩罚,也是对他二人的一场历练与造化。 在四周及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巨大峡谷里,眼前与头顶的视线都是有些不明朗,甚至是有些昏暗的感觉。 踩着脚下的砂石,在峡谷的一端前沿之处,二人禁闭流放的进入之地。 唐明与李飞燕。发现了这峡谷中隐藏着的武学宝藏,各自擎着自己的兵器开练了起来。 在感受着峡谷中绝世超强的刀意之下,已是圣武境的唐明,体内真气不但浑厚了许多,也是到了感悟武道意境之时。 此时他手中的刀,已经是超越了招式的极限,每一刀的挥砍,除了包含有招式在其中,也是透着淡淡的刀意在其里。 他手中的霸道,在他手上已是舞成了一道丝线,道长传给他的刀法,直到这时,才是被他真正的将威能发挥了出来。 刀在他手中,身体忽上忽下,伴随着招式,刀随着他的意念在动,比往日要灵敏与灵性了很多,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是强大了许多。 李飞燕,她入这峡谷之后,因他使用的兵器并非是刀,而是一杆长枪。这也与往日修炼的敏感有关,她并没有感受到这峡谷中的刀意,但她感受到了这峡谷中,那一刀之下的武学意境。 现在同样是步入到了真武境的她,也正是到了感悟武学意境之时。 循着峡谷中的武道意境,她的意念被深深吸引与震撼,不自觉的就是舞动了手中长枪。 一杆红缨霸王钢枪,此刻在李飞燕手中,舞动得呼呼生风,宛若成了一道道浪花,每一次的步伐移动,或是每一次的长枪刺去,都是带着无比的迅捷与凌厉。 同时她的枪法,比之以往,更是灵动了很多,钢枪仿佛是有了生命,活了过来一般,其中所蕴藏着的力量,也是提高了很多很多。 两人本来就都是武痴,在修为提高之后,又是遇到了这样的机缘,两人都是疯魔般的开始了修炼。 一连练了二三个时辰,两人渐渐是有了些疲惫,也是有所感悟后缓慢了下来。 在这峡谷里,脚下是砂石之地,四周有着很多很大的石头块。 在唐明停止修炼的前一刻,他瞄上了离他不远的一块巨石,大概有一米多高,同时也有这么宽大。 几步上前,他收刀一砍,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块立马就是从中间被一分为二,往两边飞快弹射了出去,力道十分的巨大,刀力也是十足。 见到唐明收了刀,李飞燕也是有了停下来的想法。她也是瞧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身体高高跃起,一枪刺了上去。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李飞燕将身上的力量,通过长枪释放了出来。 一枪之下,那块也是有着一米多高大的石块,顿时四分五裂,朝着四周弹射了出去。 两人相互张望了一下,对眼前各自修炼所取得的成果皆是很满意。 正在这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很是稀嗦的吱吱叫声。 两人都是一阵出奇的听着那声音,感觉有着几分的熟识,但是又觉得有几分的不相似。 待到那声音临近,唐明与李飞燕两人眼睛都是瞪破了。 “老鼠!” “老鼠!” 一只巨鼠来了。 两人尖叫起来,心中好不受了一阵惊吓! 第87章 杀了巨鼠来巨蛇 唐明与李飞燕一阵心慌与尖叫后,定眼一瞧,确定眼前的东西正是一只老鼠! 难怪之前的那吱吱叫声让人觉得很熟悉,看来并不是没有由来的。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眼前的这只老鼠,可不是一般的大,实在是大得有点让人不敢相认。 这东西有半米多高,身躯有两米来长,加上尾巴,怕是有三米多长。 比两个成年人都还要庞大,完全就是一只凶兽模样。 这巨鼠见了人也不害怕,窜出来后,竟是定眼瞧着唐明与李飞燕,一动不动的,仿佛是有着什么预谋,让人毛骨悚然。 它有着一双如牛眼一般大小的铜铃双目,黑亮得有些吓人。 此刻却是有着如人类一般的意识似的,一双眼睛如同正在思考,丈量着眼前的两个人类。 在这巨鼠的目光中,还透着一股凶性与寒芒,仿佛刀剑的光亮。 两人一老鼠,如是对峙了好半天。 可能是女性天生对异物有着害怕感,此刻李飞燕竟是悄悄的朝着唐明靠近,却是不敢逃跑。 实在是不知眼前的东西会做出如何反应。 见到李飞燕是乎是有了一丝害怕,唐明眼中的凶光也是露了出来,一股大男子的气概油燃而生,保护欲顿起。 他将手中霸刀紧握,迎着巨鼠的目光,俯下身去,学着老鼠吱吱叫。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唐明是在调戏老鼠,实际上他是想与眼前的东西沟通一番,在说好话与讨饶着。 只见这巨鼠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移动十分迅速的,一道黑影闪过,嗖的如同一阵风似的,朝着唐明扑了过去。 庆幸之前早有准备,见到势头不对,唐明连忙闪躲了开来。 此刻在唐明的肩膀上,衣服已是被巨鼠给咬破,还好没有伤及到皮肉。 巨鼠一击没有得手,如同一只大猫般,它甩了甩尾巴,又将头一溜烟调转了过来,对视着唐明与李飞燕。 已经向人类发出了攻击的巨鼠,转过身来,咧嘴龇牙,露出一对硕大,有一尺来长的锋利黄牙,并发不断发出吱吱的鸣叫,两边的髭毛如是钢须般竖起。 此刻露着两颗啮齿动物的修长门牙,不断发出吱吱叫声,很是骇人。 这条巨鼠的皮毛很是光亮,从眼神上去打量,怕它已是经成了精。 唐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敢大意,也不确定那老鼠牙齿上是否有毒,或是吃了、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心!”李飞燕一声道来。 见到这巨鼠要攻击人后,李飞燕也是立马凶悍了起来,收起了先前的一丝胆怯,将手中兵器一提,对准了巨鼠,不再扭捏,严阵以待。 如临大敌一般,二人不再将眼前的老鼠,单纯的看做是动物,而是当成了敌人来对待。 唐明很是严峻的点了点头,再次俯身面向老鼠。 这次他可不是在讨饶,而是真实的向巨鼠发起了挑战。 双方都是目露凶光。 “吱”的一声叫后,巨鼠又是发动了攻击,张开大嘴,朝着唐明再次扑咬了过去。 唐明随意的一刀砍了过去,却是只能削去巨鼠的一些皮毛。 与这老鼠打架,还真有点让人无从下手的感觉。 凶一点,觉着自己是在欺负弱智群体;怂一点,感觉自己是被老鼠给欺负了。 与非同类之间的争斗,还真让人心中有点别捏。 特别是眼前的这东西,长着这般体态,也是不好上前与它抱摔或是撕打。 唐明很是无奈的接连躲闪,举刀挥砍,一度僵持不下。 见到此鼠如此之凶悍,李飞燕当机立断道:“夹击它!” 说完,李飞燕跃然上前,一枪朝着老鼠屁股刺了过去。竟然被老鼠的尾巴一甩,将她手中的钢枪弹离了路线。 背对着人,也是能将对方的进攻发觉与化解,此鼠除了灵智很高,灵识也很是敏锐。 此时唐明与李飞燕,才是真正的严肃认真的对待了起来。 弹开钢枪的进攻后,巨鼠跳转了身体过来,面向了李飞燕,露着巨齿吱吱叫,好像是对她刚才的偷袭很是不满一样。 李飞燕满脸的冷漠,双目亦是凶狠的与巨鼠对视。 “不要留手!”李飞燕于唐明一声大叫,她身体高高跃起,体内真气运转,凝聚到枪尖,朝着巨鼠的头部毫不留情的奋力一枪刺去! 见势,唐明也是一个健步弹射上前,一刀朝着巨鼠的背部插去! 只见巨鼠发出一道“吱——”的慌乱叫声后,竟然是张开大嘴,朝着李飞燕扑咬了过去。 巨鼠动作很快,李飞燕手中钢枪更快,她不断调整着枪头的进攻方位,一枪从巨鼠的头顶插了进去。 一柄钢枪,三分之一都是没入了巨鼠的头部。 李飞燕也是被巨鼠头部给撞飞了出去。 唐明的那一刀,结结实实的从巨鼠背部插入,直至没入了整个刀身。 如是两道进攻打来,巨鼠终是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不断有鲜血从它受伤的部位流出。 巨鼠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是死不瞑目一般。 唐明弃了手中之刀,连忙从老鼠身上爬下来,跑上前去,将师姐扶起,道:“没事吧?” 李飞燕拍了拍身子,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伤口,于是摇头庆幸道:“没事!只是被它的头给撞了下。” “那就好!”唐明放心道。 两人上前,将各自的兵器从巨鼠身体上拔出。很是费力,足见这老鼠皮肉之坚实。 如若不是两人都动用了真气强力,且是手中兵器异常锋利,还真有点杀不死这老鼠。 此时站巨鼠的尸体旁,唐明忽然怪笑起来:“师姐饿不饿,是否想吃点什么?” 听到这话,李飞燕眉头一跳,立马警觉起来。 要知他两如今被关禁闭到这异魔谷,本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又被唐明如是说来,李飞燕下意识的就是反应激烈。 “你想干什么?”李飞燕道。 唐明二话不说,从身旁砍来一些树木,找来一些干柴火,提起一口真气来,将宝刀往岩石上一划,霎时一阵火光冒出,将干柴引燃了起来。 在小火之上,唐明不断的加上树枝,很快就烧起了熊熊大火,将两人的脸映照得一片通红。 唐明跑到巨鼠尸体旁,举刀砍了过去,很快就是砍出两块大腿肉来,切去了皮毛,将其中一块飞扔了过去。 李飞燕一把抓住了飞来的肉块,心中确实是有些恶心的感觉。 唐明将巨鼠的大腿肉往刀上一插,于大火之上便是烤起了肉来。 见此状况,李飞燕有着好些哭笑不得,但又确实感觉腹中也是有些空空,于是她也将肉插到了枪头之上,在大火上烘烤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阵肉香飘起。唐明与李飞燕烤的肉都已泛出金黄。 这老鼠有些肥,此时油脂四溢,散发着阵阵肉香。 这巨鼠的皮肉坚实,经过大火一烧,却是松软了很多。 唐明迫不及待的就是大口咬了上去,然后眼神怪怪的。 “怎么样?”李飞燕问道。 唐明口中塞着一团肉,说不出话来,支吾了一声后,忽然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了起来。 见状,李飞燕也是咬下一口肉来,吃了起来。 这巨鼠肉,还真是香,吃起来都口舌生津。 且在这鼠肉里,仿佛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物质,唐明与李飞燕吃后,感觉身体热热的,连力气都是强上了几分。 “和我唐明在一起,让师姐受苦了!”唐明一边吃着野物,一边埋怨的说道。 “有的吃,就别说话!”李飞燕眼睛一瞪,继续吃起手中的肉来。 “是!是!是!”唐明回道。 两人各吃了几斤鼠肉后,开始在火堆旁休憩起来。 忽然,耳边又是有了异样的声音响起…… 一阵阵嘶嘶的叫声传来,唐明与李飞燕顿时觉着身上发凉。 这叫声好生熟悉。 待到那声音临近,尽然是窜出了一条巨蛇来。 此蛇腰比水桶还要粗,有着三四丈长的身躯,可能是因为肚子饿了,也可能是因为峡谷有些阴冷,它此时是要过来烤火。 唐明与李飞燕立马就是站了起来,操起手中兵器,严阵以待。 大蛇见了移动的人类后,不断的吐着信子,似是在分析着眼前的两人,是否是可以作为食物。 这蛇如此巨大,却不是蟒蛇一类,就是普通的蛇类变异后,有了这般身体,呈现着一道黑,一道黄的色彩。 唐明与李飞燕相互一视,两人脸上都是露出苦涩来…… 这异魔谷,有着诸多的变异物种,这蛇虫鼠蚁还算是轻的,里面还有真正的大物。 二人被流放禁闭到此,怕是有得厮杀与苦头受了,他两能否保住性命,也是不得而知…… …… 此时在武宗的天字第一号洞府里,傻姑和阿珠整天都是待在一起,除了夜间睡觉时分开,各自睡自己的卧房。 白日里,两人除了在一起玩耍,到了开饭时间,傻姑便是带着阿珠朝着饭堂飞去,饱餐一顿后,两人又是一同归来。 时不时的,傻姑带着阿珠,在武宗附近的其它山头上飞荡,或是去别的山上游玩一下。 因是有阿珠在身傍,两人也没有闯祸,或是给别人添了麻烦。 在天字第一号洞府的门前,吕方还是日复日的,每日紧锣密鼓的抓紧着修炼。 只因这时的他还太过弱小,修炼的内容除了有些多,还有一些繁琐。 每日按部就班,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吕方站在洞府门前空地上,立在山头,朝着洞府里面看了看,然后又是朝着武宗主峰西面的一道峡谷望去。 阿珠和傻姑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这点不曾让他操心。 之于师兄和师姐,吕方已是有些想念,也不知他两在异魔谷怎样了? 第88章 上酒 唐明与李飞燕之所以杀了巨鼠,吃了鼠肉后,感觉身体里热热的,就连力气都是增涨了几分。 那是因为异魔谷中的生物,是吸收了异魔死去后散落的魔灵才变异的。 异魔生前以吞噬为成长手段,他们无物不噬,所吞的虽是天地间的万物,任何东西,但在他们身体里被炼化出来的,都是万物的精华。 所以异魔死后,他们的魔灵才有这般奇妙与变化,吸收魔灵后,变异的生物也就有了这等功效。 异魔生前是世界的灾难,但在他们死后,却是大地的瑰宝。 …… 吕方几人来到武宗已有三个月,唐明连累李飞燕,一同被流放异魔谷也有两月之久了。 在这三个月里,吕方找到了李姑姑,且是一直与阿珠在一起。 在不间断的修炼之下,吕方的修为达到了一个瓶颈。 在目前的境界支撑之下,如今已是武道化体阶段,这期间是武者迈入造化境的天堑。 这个阶段非常的艰险,也是极其的漫长,不知有多少仙道与武道修士,一直困在这个阶段几年或是数年。 眼下的修炼,对于吕方来说,最为重要的是镇狱神体的修炼,只要神体功法第一层修炼有成,化体阶段所有要打通的人体经脉,都是能够通畅了。 且他身上的火灵根,已是被他单独特别的打通。 到时候,他便是能立马登造化,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所修炼的所有功法及神体武技,也都会越过瓶颈,达到更高的高度。 这一日,天气特别晴朗。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站于武宗主峰洞府门前,视野极度开阔,心情也似有着几分的懒散起来,仿佛是想偷个懒。 吕方极目四顾,四周皆是一个个的山头,除了山还是山。 武宗宗门本就是建立在这群山之间。 忽然,他心中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翻过眼前的山,又会是哪里? 做为强大的修士,能够飞天入地的强者修士,他们能够打破一定的地域限制,几百上千里,也不过就是一场飞行之间。 但普通人与寻常修士,往往都有着他们自己无法翻越的距离与地域阻隔。 如今修炼了九霄云动,吕方虽还不能如九天之上的云那般灵动,但他借助着这门身法神通,已是能够短暂的滑翔,能够踩着水面或是山头草木前行。 如若遇了下坡路段,他还能短暂的飞掠。 翻过眼前的山?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是一个还不曾尝试的挑战。 心中忽然燃气一股热血,作为一个青年,作为一名修士,吕方已经压抑了很久。 他一个起身,踩着武宗主峰山体上的草木,径直往着洞府大门正对的方向,飞掠了下去。 一边是挑战自我,一边也是对身法神通的习练,他飞快的前行着,很快就是跑到了山脚下。 眼前竟然有着一条路,此路可往武宗诸峰,也是可通外界,道路弯弯扭扭,曲折盘旋。 吕方朝着不远处,高大的山体望去,将身体里的真气一提,身法神通再次迅速的运转,踩着山上的草木,一路往另一座山峰的高处而去…… 他终于到了另一座山峰的山顶,又是翻过了几座矮山,眼前的地势与景况豁然平坦与开朗了起来。 一路行了八九十里,只因山路崎岖,如果是平地之上,他的速度自然会更快,却是用了两个时辰。 想不到一段行进之后,在武宗群山几十里外,竟然有一个小镇,被他吕方有幸给碰到,找到了。 从高处看去,这个镇子规模不是很大,一两千人口的样子。 吕方下了小山后,沿着镇上的道路,一路前行,途中遇到了不少当地的居民,大家对他这外来之人,只是稍微的打量了一下,也是没有过多的去留意或是在意。 同是镇子,自然是少不了质朴的人们,但与以前自己所在的家乡集镇相比,这个镇子是乎是有着另一番的深度与隐意。 这里的居民虽也是过着劳作与贩卖的生活,但他们对外人不是那么的惶恐与排斥,眼界似乎是要高出很多。 吕方一路好奇,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镇子的中心,一处集镇之地。 集镇处,有着各类规模不是顶大,但样样俱全的商铺与酒肆,有着不少的过往行人,与买卖活动,虽比不了繁华的大都城,却也是人间的一处小小繁荣之地,流露着不小的生气。 只是不经意间,吕方见到了一处客栈。 挂着一块很是别开生面的牌匾:“别来客栈!” 在客栈的门前,还竖着一根桅杆,上面挂着一面小小的黄色三角锦旗,此刻在桅杆顶端,迎着风,猎猎飘动。 “叫我别来,我还偏要来!”吕方独自一声好笑道,大步走入了那家客栈之中。 往中间的一张桌子上一坐,手把桌面一拍,嘭的一声响后,一人上前来:“客官,您这是要住店还是要用餐?” 来人三十来岁光景,身材瘦瘦,穿着藏青色衣服,一条同样颜色的布条围缠着头,一副巧言令色的样子。 “我倒是有个疑问,为何你们此家叫作别来客栈?如此我还真不想来了!”吕方故作深沉,且是声音有着几分低沉道。 只见青衣小二一脸得意洋洋,大拇指一翘道:“因为咱当家的牛,爱来便来,不来便不来,所以才劝客官们都别来!” 吕方一听,心中略作沉吟。 “小二!上酒!”学着豪侠模样,吕方一声豪迈道来,心中也不知为何竟是有了这般底气。 虽是年少,却是修士;虽是生疏,却也豪气。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在兵器楼时,他还喝过了八师兄的千年醉,灵酒。 这人间的情已是趟了一回,打也打过,杀也杀过了,这人间的酒,还是一次没醉。 今日来了,岂能不尝试一番。 “好的嘞!客官上酒!”接过吕方的话茬,青衣人一声高叫,满脸和颜悦色,声音很是洪亮,响彻整个客栈,末了轻声疾速,语调很是快道:“不知客官要什么酒,酒要多少量,这里吃,还是打包带着走!小的马上就去给您上酒!” “就这吃!二斤肉,三斤酒,好酒好肉不需留!”吕方眼睛一瞪道。 作为修士,虽是年纪轻轻,吕方有着强大的气质与气势,寻常人也看不出他的真实。 “客官稍后,马上就有!”青衣人做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又是一声高叫,跑了开去,脚步很是欢快。 不久,青衣小二端着酒肉上前来,嘴中道:“好酒好肉!行家一看就知有没有!客官您的酒,您的肉,您的碗与筷。” 吕方接过半坛子酒来,打开一闻,坛口处一股酒的醇香扑鼻,最是浓厚。 上次喝八师兄的酒,只因太过仓促,之后也尽是只感受到酒之烈度与劲道,虽是灵酒,却没来得及好好品评。 这初次细闻人间的酒,也不知酒之好坏,倒是闻到了些酒香味。 “什么酒?”吕方闻过之后一声疑问道。 “百里不过桃花酿!小店的上等美酒!”小二得意道。 “好酒!”吕方道。 “客官您慢用!”小二轻声道。 最后一声招呼说完,小二便是退了去,萦绕在心头的,除了手中之美酒香,还有人的热情在里头。 吕方摆上碗,斟满酒,拿起筷子便开吃…… 外面太阳渐渐过了头顶,从天明时出来,又在这“别来客栈”呆了快一个时辰,二斤肉、三斤酒,已是统统下了吕方的肚。 此刻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心中微醺,平常人还没有他这个酒量,这人间的美酒,喝着也别有一番情趣。 吕方只要稍微一发功,便是能用真气将体内的那点酒劲燃烧去,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悉心感受着微醉后的美好意境。 这修士的路,何其漫长,这人间的酒,喝一场少一场。 “小二结账!”酒足肉饱后,吕方叫喊道。 小二听闻后,一溜烟跑了上来,往桌上一看,心中对吕方的酒量大感惊奇,然后笑笑道:“酒肉加在一起,一共三两三钱!” 吕方听了,借着醉意,往身上一摸,有些尴尬了。 身上的银子已是用完,或是从清虚观出来后都是遗失掉了。 小二见了,原本嬉笑的脸立马难堪了起来,这结不了账,他便是交不了差,一趟辛苦白忙活了不说,还要摊上个事儿。 小二的脸比苦瓜还苦道:“客官您这是不方便,还是出门忘带了银两,看您这气质可不像缺着几两银子的人!” “这还身上真没有银子了!”吕方也是一阵尴尬道。 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吕方往左手纳戒上一摸,取出一块拳头大的黑黝黝的石头来,递于小二道:“这个可以吗?” 小二接过吕方递去的源石,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道:“客官您稍等,我去叫我们当家的来!” 说完抱着源石飞快跑了去。 一会便是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来人是位彪形大汉,吕方用神识一探,竟是有着真武境顶峰的凡俗武道修为。 只见大汉手捧源石,来到吕方身傍,朝着他躬身一拜道: “前辈高人来我客栈,实在是天打着了我店,太过稀罕。您付的酒钱太贵重了,小店实在无法找赎,王五我原般返回,今日的酒钱就免了,权当是莽汉请高人喝杯水酒!” “我岂是白吃白喝人家的,今日身上实在是不便,这块石头能用就收下,不用找了!”吕方眼睛一瞪,微醉道。 在心里,他一面是知道了这源石的不凡,一面也是惊讶这当家的有些不简单,竟然是识得源石。 要知他吕方也是到了武宗,才是得到与见到了源石。 “这——这——”王五大汉一阵惊喜与迟疑。 “就这样吧!”吕方一声洒脱后,便是径直步出客栈。 “还请前辈高人留名,往后来我客栈,尽皆全免!”王五追了出来道。 吕方回头一看——“别来客栈”。 心中又是一阵好笑道:“吕方!” 第89章 大道之情 出了客栈之后,吕方带着几分醉意,心情很是舒畅,步子有些歪斜的一路朝着集镇外走去。 在镇子中央,人流密集之地,他还不想展现出修士的能力和异常,只想与凡俗之人一样,真切的尝尝这人间的酒,感受感受人间的生活,好好的体悟一下,醉一下。 这并不是无端的放纵,只是修士的道途,充满太多的争斗与打杀,生活的美好与惬意,尽是是被修炼和那些打斗给取代了。 对于人间凡俗,吕方心中还有着几分美好的怀念,与难舍的牵挂。 出了镇子,来到偏僻之地,四顾无人之后,吕方将体内真气一提,顿时身体表面冒出一阵热气来,体内的真气汹涌澎湃,将喝入进去的酒中麻醉之物都是燃烧分解了去。 只因这是凡间的酒,其中的酒精之物不是很多,也不够强烈,且是没有特殊的物质成分,喝的量也不算特别多,修士完全可以用真气将这些酒在体内分化掉。 酒醒之后,恍惚之间,就是如同做了个梦一般,吕方摇了摇脑袋,想着别来客栈之名,再是付之一笑后,身法神通施展了开来。 又是两个时辰的翻山越岭,吕方终于回到了武宗。 此时已是天色有点晚了,今日出一趟门,洒脱一番,来回却是用了整整一天时间。 在一天里,吕方的九霄云动身法也是愈加的练就得熟练。 在天字第一号洞府门前,久久的驻足凝望之后,吕方大步走入了洞府中去。 李姑姑与阿珠两人都坐在大厅之内,姑姑一边自顾自做着奇怪的手势,一边玩耍说着疯话。 阿珠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好像心中是有了牵挂与放不下的样子。 见到吕方归来,阿珠转头一看,脸上立马巧笑嫣然,心中所有的担忧都是消失不见。 “回来了?”阿珠上前接迎道,脸上笑容急切,倒是有着几分小女子的态势之美。 “回来了!”见到阿珠有些一反常态的样子,吕方眉头皱起。 阿珠见了,急忙解释道:“这不是一天都不见你人影,心中牵挂了!” 吕方一听,他的心中也是有了愧疚之感。 确实在他出门之前,没有于洞府之中的人打个招呼,或是留个交代什么的。这生不见人,去不知何往,也难免不让人心中七上八下,会有不安或是别的想法。如若是彼此间的信任不够,还以为是抛弃了她们,不管不顾了。 “小皇子!小皇子!”见到吕方归来后,傻姑上前来,缠着他一通叫喊。 虽然傻姑有些傻了,她对自己的生平记忆都是忘却了,行为也是异常了,但她内心的感情还是真实存在着的。 在如今傻姑心中,傻傻的她,却是十分惦念着小皇子,还有她的宗主,成天都是呼喊着这两个人的称呼。 这两人,可能是傻姑神魂受伤之前,心中最是牵挂与重要之人,所以即便是她疯傻了,还依然是留着这两个人的影子与情感在脑海。 “和傻姑一起玩好不好?傻姑好无聊哦。”傻姑缠着吕方说道。 吕方一听,心中顿时酸软了起来,眼中有着晶莹的光亮闪动,但是强忍着没有掉出泪水来。 “怎么玩啊?小皇子长大了,陪姑姑完。”吕方很是哽咽着说道。 “来啊——”傻姑牵着吕方的手,示意他坐下,于是两人坐到了大厅中央的石凳之上。 可能是成日与阿珠玩腻了,没有了新鲜感,于是她又找上了吕方来。 阿珠见了眼前的两人,心中也是莫名的有一种感伤。 眼前的两人,一人是痴傻着,一人却是心中内疚痛苦着,后者似也是装起疯卖起来,极力的融入到前者的思想之中去,陪着她开心。 这种情景,阿珠很是明白与了解,她与傻姑也有三个月的相处了,没有少遇到这样的情况。 和傻姑在一起,最是难缠的便是夜间,入了洞府休憩的前一刻。傻姑一天到晚都是不消停,白日里倒还好,她作为一个强大的修士,整日飞上飞上,独自欢愉着,也不怎么给人添麻烦,到了夜间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日子与阿珠熟识后,虽是有些神志不清,但李依然心中却是还认得人,也是把阿珠当成了朋友,白天除了带着她飞,还很是准时的带着她,去武宗主峰上低阶弟子用餐的饭堂混吃混喝。 如此的日子,阿珠也并不觉得烦,本来她平日里也是无所事事,这还真是有了个不错的伴。省去了让人送饭,与于他人交往的隔阂与情理上的亏欠,倒是也适得其所,心中悠闲,只要跟陪着傻姑游玩就好。 但当阿珠看到吕方与傻姑玩时,她的内心却是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 吕方与傻姑在一起,没有半分的戏耍与敷衍,完全就是全部的感情投入在了其中,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两人都是疯傻的。 “你拍一,我拍一,拍拍小手得第一!” “你拍二,我拍二,拍拍小手保无恙!” 傻姑一边叫喊着,一边与吕方做着拍手游戏,不时还发出哈哈的快乐笑声。 两人在一起,全然不顾了别人的感情,完全就是投入到了一个疯傻的世界中去。 如此玩了很久,傻姑疯也疯了,笑也笑了,渐渐也失去了起初的兴致,忽然她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道:“我累了不玩了,下次再陪小皇子玩!” “……”吕方。 说完,傻姑起身,跑了开去,进了一间卧房。轰隆一声房门声响起,便是关上了卧房的门。 傻姑在洞府中的一间卧房的玉石宝床之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大厅之中就剩下了阿珠与吕方。 两人四目相望,感觉有点怪怪的。 毕竟刚才与傻姑疯玩,吕方全然是进入了状态,忽然阿珠用着很是清醒与怜悯的目光打量了他,让人心中多少都有些不适的感觉。 吕方也是如同傻姑的模样一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他然后却是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情况中来。 “给你添麻烦了吧!”吕方道。 “没有!”阿珠内心很是惶恐,也很是真实的说道:“和李姑姑在一起,我不觉得烦!反正以前每天都是一个人呆着,心中正好还有几分无趣,姑姑给我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活和快乐,每日也过得充实逍遥。” “这就好!”吕方道,忽然他眼睛有些红红的:“我身边已是没有了亲人,李姑姑现在是我生命中最亲最重要的人了,我是必须要将她照顾好。 等待有一天,我真正的强大了,我还要将她的神魂之伤医治好,让她恢复正常,这才能弥补我心中对她的亏欠。 这些日子,就委屈与麻烦一下你了!” “没事,没事,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生分。你的亲人不就是我的亲人,你的姑姑不也就是我的姑姑!”阿珠似乎是有些闹情绪道。 毕竟吕方将她完全就是当做了外人一般,在他心中只有他的姑姑亲近,与她说话也是太客气了,尽是一股人情的扭捏,都是没有了一点真实的性情与感情随意。 这份距离的感觉,很是伤人。特别是阿珠已然当眼前的人是托付了终生之人。 是乎是意识到了阿珠流露出来的情绪,吕方顿时脸上有些红红的尴尬之色。 既是有负于阿珠心中情感的托付,也是对男女之情的难为情之意。 以前有道长那人在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这么多的面对面,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与现实尴尬,只不过一切都是道长的计划与操纵罢了。 如今道长不在了,他那么不靠谱的一甩手,与两人都是有着一番交代,直接就是硬生生的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 这接受起来,实在是有些突然与难为情。 阿珠倒还好,在她心中早已是做好了准备,只是作为修士的吕方,他一边忙于修炼,身上也是背负着身事与道途之事,忽然让他接受一个女人在身边,实在是有些唐突不像样。 这人与人之间的情爱,除了肉体天性上的吸引,便是心中的情感所在与所依。 如今已经是成年之人的吕方,他当然也完全是个正常的男人,之前也不是没有被阿珠的身体吸引过,但让他完全抛却为人的道理与原则,做出禽兽不如的想法和事情来。 对于目前的吕方来说,他还不是这种人,他还有点嫩,他还做不到,可能是感情还没有水到渠成,也还有他年纪尚浅的原因。 “我去盥洗休憩了!”阿珠见到吕方跟个木头似的,很是心中失望道,然后起身离去。 吕方顿时一人便是坐在大厅里真的如同傻了一般,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虽然他是修士,但在心思的细密与情感的敏锐之上,她还真不如阿珠一般聪慧。 独自呆坐了好久之后,吕方愣愣的起身,步入到了自己的卧房中去。 阿珠起身时的那个眼神,让他久久的难忘,心中并不是没有感觉与明悟,但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之。 到了卧房之中,关上了房门,吕方往玉石宝床上一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很是累人的感觉。 这种疲惫之感,并不是一个修士的身体发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人被情感所绑架与拖累一般。 这是心中繁琐,心累的感觉。 吕方躺在床上,索性闭上了眼睛,休憩了起来。 在几个月夜以继日不间断的修炼之下,吕方的境界虽然还是处在化体初期阶段,但修为和能耐却是提高了不少,已是到了瓶颈之期,疯狂的修炼已经无益。 是该适当的放松一下,好好感悟一番人生与大道之情理了。 第90章 正仙门的酝酿 在正仙门的后山之上,此刻黑月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有五道身影在夜色中都是不停息的修炼着。 哼哼哈哈,飞来窜去,他们手中兵器挥舞得呼呼作响。 这几人,正是当日清虚观喋血落难之时,叛出道长门下,以剑派为首的五人。 分别是剑堂柳一眉,棍堂王猛,钩堂李冲,戟堂方悦,斧堂吴恬。 原本在道长的十八路凡俗武道弟子之中,锤堂赵二两也在剑派一列,只因见了清虚观的流血牺牲后,他幡然醒悟,退出了道途,与狄秋一派下山回了凡俗。 “柳师兄,这正仙门可真够大够气派,我们没有白来!”黑夜之下,王猛停下手中的棍棒修炼,激动道。 “是啊,想不到宗门竟然赐给了我们仙丹,让我们的修为立马到了圣武境,这在清虚观我们想都不敢想!”李冲也是停下手中的修炼道。 “这里自然要比以前那破道观好,宗门里这么多高人师长,还对我们如此关照之好,真是想不到!”吴恬道。 “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武道修为,只要有好处,能够让我快速提高,哪里都好!干什么都行!真是可怜了那老道,要怪就怪他自己对我们不好!”方悦道。 柳一眉听了,喜上眉梢,他带了几名师兄弟叛离出来,如果境况不好,少不了大家的抱怨与责难。 如今几人都是叫好,柳一眉便也不用去背负什么罪责,哪怕是大逆不道,他也觉得如此值得了。 “大家都抓紧修炼,宗门的赏赐还在后头。左盟主说了,我们被耽搁的太久,他要尽快帮我们提高修为,还会对我们有重用。到时立了功,我们在宗门的地位就更不一样了!”柳一眉眼神荫翳道。 哪怕是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是难掩他的心机与野心。到了正仙门之后,他又有了新的盘算与图谋。 大家一听,都是热血沸腾,修炼得更加勤奋忘我、与卖力。 只怕这一切,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被人利用了都还在感激。 柳一眉耍了心机,利用了身边的师兄弟,正仙门也利用了他。 往日在道长手里,空虚老道容忍了他,在正仙门,他柳一眉什么都不是,只是人家手中可有可无的玩物,能否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都还要看他们的修为与造化。 那日剑派几人被左盟主收入了储物袋中,只因不能活捉或是手刃吕方,不能将那个真正杀死南轩国师的凶手办掉,怕回了宗门没法交代,便是将他们几个带了过来。 不想正仙门门主见了这几人,却是很待见,很是培养…… 杨满天是南轩国师,也是正仙门门主坐下年纪最小,修为最低的弟子。 且杨满天与左盟主都是正仙门门主坐下的弟子,他是左盟主的最小师弟。 左盟主还有个亲弟弟,是南轩国国主。 只因道心不坚,贪图人间享乐,正好被左盟主游说,派杨满天去了凡俗国度做国师,也算是替宗门接管了一方土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个国度,还有仙门修士保护,最终是被一个凡俗武道的小道观给灭了。 且那真正凶手,还只是一个炼气境界的毛头小修士。 在正仙门的一处宗门大殿之中,此刻最上方歪坐着一眼神阴挚,且是有着几分英姿与道貌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现今正仙门的门主游逍子,在其身下的大厅中央,站立着几名身穿火红色袍子的,正是左盟主与他的门人手下。 一场南域的惊天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那几人的修炼怎样了?” 游逍子一边吃着很是不凡与灵光的葡萄,一边准确的将葡萄皮吐到身傍不远处,放置着的一个金色果盘之中,神态极其闲散的说道。 “禀门主,赐了那几人补灵丹之后,一切进展顺利,他们都是提升到了武道圣武境的水准,往后再赐一粒增元丹与大环丹,便是能将他们提高到武道先天,迈入到造化境中去!”左盟主低头,很是恭敬的回道。 “离魔灵花十五年一成熟,一采收的时候又快到了,已是只剩最后一年时间了!”游逍子吃着葡萄,眼中泛着阴冷道。 “这几人修炼很是努力,应该赶的及魔灵花的收采,大不了再加一枚丹药,保证不误!”左盟主,也就是左天向道。 一边回复着门主,他一边心中犯着嘀咕,好些事情都是有些想不通。 “如果不是有利用价值,我还真不想浪费丹药,直接杀了就是!”游逍子眼中闪着寒光道: “好生笼络那几人,督促好他们修炼,莫要出了差错,这次我不再是想比别家多收一些分量的灵花,我要打乱这次的采收计划,让大家都收不到花!” 左盟主听了,眼睛一翻,却又不敢朝上看,心中一阵迷糊讨好问道:“门主这是?” 游逍子阴挚的眼神一瞪,很是不屑的看了看道: “魔灵花,如今是我们仙家,也是他们武之一道,用来炼丹的主材料。我们仙家手段多样,能用的药材有很多,此花虽对我们也重要,但缺了它也不是不可以!” 左盟主再次听了,细细一想,立马就眼中放出光亮来:“门主好计策!您这是要断了武宗的丹药原材料补充!实在是好策略!” “这些年来,我们与武宗的较量,表面上大家都是不敢大动干戈,但实际上我们正仙门年轻一代却是吃了亏,落了下风。”游逍子道: “我们仙道可以用来入丹的药材有很多,且炼丹手法也更是多样与成熟,但他们武宗则不然。断了他们的丹药主材料,便是断了他们年轻一代的一大助力。以往我们都是派自己的门人进去采摘,不好发难与作乱,这次就不同了。 出了状况,大可推脱,就是死了,也无妨。你可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了吗?” 左盟主眼中一道荫翳之芒闪过,脸上很是奸邪的笑道:“属下明白!” 与武宗一样,正仙门门主之上也是太上,与门主平辈的都是长老,这左盟主还是游逍子的大弟子,接管了正仙门门下最大的一盟分处,出任盟主之职。 私下里,左盟主称游逍子为师尊,自称弟子。但在公堂之上,身有正仙门公职在身的左盟主,只能称其师尊为门主,自称为属下或是下属。 这里面也是因为不敢随意僭越了门中的规章与法度。 “对了!可有那个杀我小徒之人的最新情报?”游逍子将手中葡萄往果盘一扔,很是阴狠道。 “这个,这个……”左盟主一阵语塞与推脱道:“自从那小贼被带去了武宗,便是没有了消息。” 门主游逍子听了,脸上很是不悦,没有开口说话。他坐下弯着腰的属下,大家都是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乱去揣度与说话。 如此沉默了好久,左盟主额头上都是渗出了汗珠来: “我已派出手下门人及三师弟,在武宗外围寻查守候,一旦发现踪迹,定是立马斩杀出击,为小师弟报仇!” 那日左盟主带了手下四名造化境,他自己本身还是一名转轮境强者,去到了清虚观,虽是大开了杀戒,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武宗的高云飞高堂主会出现,将他的全盘计划都是打乱了。 最终才是炼气境界的杀人元凶,还是逃脱一劫,被高云飞给救了下来,带去了武宗。无奈之下,他便是随便抓了几个清虚观的弟子,用来交差与搪塞。 不想门主游逍子得知之后,虽是大发雷霆,心中很是不快,但见了那几名从清虚观叛离过来的弟子后,却是眼中冒出了光来,一个计谋便是在他心中酝酿了起来。 所以,柳一眉等人到了正仙门后才有这般待遇和成长,如果没点用,他们早就被杀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毛头小儿真有你说的那般妖孽?”游逍子忽然脸色一冷道。 左天向身体一颤,既是紧张,也是激动道:“那小贼确实十分逆天,起初我也不信他能杀了小师弟。到后来我发现他才炼气境就开了神识,还一拳打飞了我手下造化境门人驭使的飞剑,我便是信了。” “真有这般逆天?!”游逍子眼神一瞪,眼睛很是白的有些质疑道。 “千真万确,此子不知是修炼了什么功法?或是天生异常,得到了什么奇遇也说不定!确实早早的开了神识,且他体内武道真气浑厚,直逼造化境修士!”左盟主很是胆战心惊的说道。 一来心中确实有着惊奇,二来失了职,心中担心与害怕门主惩罚。 正仙门门主游逍子观了观弟子神情,眼中更是阴挚,且是有着怒意闪现,道: “如此他们武宗倒是捡到了一个不错的年轻弟子,此子更是不能留!” “是!”左盟主一声领命道:“如有机会,定是全力击杀!” 游门主听了,点了点头,但见左盟主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于是他心中很有些不快道:“你这是心中想什么!怎么不说来?” 左盟主一听,身子又是发了一颤,头低了低道:“这话我也不知该不该说,我从清虚观带来的那几人,似乎是与那小贼子有些怨结,不知是否可以其中利用一二!” 游逍子听了,眼睛一闭,想了想道:“这还要看武宗这次是派谁人去采收魔灵花,我的破坏大计不能乱,你们在外围的寻查与追杀此子也不能停。 总之,如若此子真有你说的那般妖孽,那他就更不能留!必须死!” 在最后一句话上,游逍子的语气很重。 “是!”左盟主回道。 然后游逍子挥了挥手,左盟主几人便是退出了大殿,离去。 …… 第91章 神秘的老头 这一日,从清早至快要日中,吕方都是在洞府门前的空地上修炼,傻姑带着阿珠,刚刚飞出了洞府。 可能是连日来没日没夜的修炼,生活太过枯燥无味,举目朝远处望去,吕方心中又有了外出的打算与渴望。 朝着洞府看了看,想着傻姑有阿珠作伴,彼此也都有着照应与弥补,便也放心了许多。 一个起身,吕方施展起了九霄云动身法,踩踏着山间的草木,朝着山下疾驰飞掠而去。 他的身法神通已是越来越熟练与了得,只是限于修为境界,还不能飞行,不能发挥出极致罢了。 经过两个时辰的翻山越岭,吕方又来到了上次喝酒的那个小镇。 下了一座小山丘之后,他一路快步,走过镇子,来到集镇的中心。 吕方再次径直步入了别来客栈。 “小二,上酒!”吕方往桌子前一坐,大声叫道。 这时,一名三十来岁,瘦瘦的青衣小二一阵小跑过来,见了是吕方后,激动的叫道:“哎呦!是吕方公子!” 吕方抬头一看,还是原先上次来的那名小二,心中好奇道:“你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掌柜当家的说了,日后吕方公子到来,所有吃喝都免费!”小二回道。 吕方想了想,绘心一笑:“和上次一样,二斤肉,三斤酒!” “好的嘞,吕公子稍等!”一声答复过后,小二跑了开去。 很快,吕方的酒肉便是上了桌,还是上次的熟牛肉,还有上次的美酒桃花酿。 “百里不过桃花酿!”小二一声道来。 言下之意便是,在这方圆百里,最好、最美的酒,都比不过这桃花酿! 吕方拿起碗筷便是吃了起来。 美酒入喉,感到丝丝烈灼与芬芳,然后夹起一块肉片,送入嘴中…… 一个时辰后,吕方再次酒足肉饱,临起身之时,叫了声小二。 小二的跑过来一看,见到贵客已享用完,心中欢喜不已。 “怎么结账?”吕方趁着一丝醉意道。 “吕公子不用结账!我们老板当家的说了,吕公子再来,一切花销都是全免!”小二紧张道来。 “这怎么好意思!”吕方道。 “只因客官上次付的酒钱太过贵重,小店无法找赎,这才给吕公子吃喝全部免单!”小二道。 “厚道!”吕方大声回道,想了想,便是走出了客栈。 “贵客慢走!”小二在后面恭送道。 出了客栈,吕方发现今日的天,异常明灿,已是接近黄昏时分,天空还是十分的明朗,眼中四周光线特别的清晰。 抬起头一看,只见头顶当空好似有着两个太阳,一明一暗,十分的耀眼。 吕方心中一惊,这不正是书中所说之极昼之日吗? 只因白天便是出了月亮,所以看起来好像天上有了两个太阳,其实不然,日月同出罢了。 在吕方修炼的神体功法中有说到,太阳还在天空之时,便已显现之月,被称作是无极之月。 此时,此月用来修炼镇狱神体,效果为极佳。 吕方迈开步子,飞快朝着小镇外走去。 出了镇子,他施展起了身法神通,很快来到一座小山丘的最顶之上。 四周空旷,采光效果很是好。 四下张望了望,见到此处人迹罕至,再用神识一探,发现没人在身边,便是盘坐了下身去,开始修炼起神体功法来。 镇狱神体功法第一层,采日月之光淬体,平日里白昼与黑夜交替,只因日落才有月出,所以该功法便是分成了两步骤,先是在月下修炼,待到体内丹田气海之上生成了一轮明月,再采日光淬体修炼。 此刻天上日月同在、同辉,便是可以一道采取日月之光的时机。 在神体功法的催动下,日月之光瞬间被吕方一同引入了体内。 此时,经历了几月的月光淬体修炼,在吕方丹田处的气海之上,已是有了一个朦胧的月亮之影。在不断吸入月光的时候,这个月亮的影子不断的凝实,仿佛是真的将要成为一轮闪亮的明月。 因为是先在月下修炼了,所以现在吕方的身体肌肤,已逐渐变成了银灰之色,暗淡了很多,他身上的肌肉也是越来越坚硬,如钢铁一般,无论是抗击打,还是在自身的攻击力量之上,都是提高了很多,很多。 这便是神体功法第一层的第一步,炼成银肤钢肉的表现。 待到这一步功法大成,吕方身体的表面,都是可以抗同境界修士的刀剑。 在这极昼之日下,吸收了无极月之光华,取得的修炼效果很是好,比往常都提高了一倍不止。 此刻在吕方身体吸收月光的同时,还有太阳的光线也是入到他身体中去。 日月之光,同时入体,修炼的痛苦也是比往日翻了倍。 吕方的额头及身上,不断的有大颗大颗的汗水冒出,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汗水浸透。 这时日光入到体内,首先是被身体里的骨骼吸收,正如月光入体,先被皮肤和肌肉吸收一般。 在吕方的骨骼吸收了日光之后,在他骨头最里面的骨髓里,有淡淡的金色闪现。 镇狱神体功法第一层第二步,是引日光淬体,体成,则练成金骨,可抗天地之力,于体内丹田气海之上生成一轮烈日,将源源不断的为骨骼输送金色的力量。 只因吕方修炼第一步,已是有了几月之久,体内形成了淡淡的月影,正发出微弱的光线,照耀着气海,在不断吸收月华之下,月影更加凝实完善。 当日光入体后,只因修炼时日尚短,还不能在气海之上形成日影,只是增添了一些光线,让丹田中气海的上空更加明亮了些许。 在日光入体之后,除了骨头里的骨髓发生了变化,此刻吕方因为修炼神体功法,已是变成了淡淡的银色肌肤,也是明亮了许多,逐渐有了恢复正常的痕迹。 看来镇狱神体功法,在体内生成明月,炼成银肤钢肉后,肤色确实是会彻底变成银色,要等到第二步完成,炼成金骨,在体内生成烈日之后,两相中和之下,肤色才能回到正常。 这是有史以来,吕方修炼最为痛苦与艰难的一个时刻。 本来神体功法就异常苛刻,不但对修炼者身体的要求很高,修炼起来也非常艰难,痛苦也是异常。 此次,日月之光同时入体,如同有着无数把的日月之剑,不断的插入吕方的身体,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无处不痛苦与难受着。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傍晚。 天空的光亮也是昏暗下来了很多,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明亮与耀眼。 随着太阳的不断落下,月亮逐渐升高,日月分离了开来,吕方身体上的修炼痛苦也是减轻了不少,此时对外界的感知,也是变得清晰了很多。 忽然,吕方发现在自己身体的不远处,有一道身影。 他转头一看,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慌乱的感觉。 在他盘身修炼的不远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一个老头站在那里。 吕方一边控制着体内功法的运转,一边朝着老头细细的打量去。 眼前的老者,是一个光头。头很小,很光,眼睛鼻子都很细长,他上半身没有穿衣裳,光着膀子。 在老者的下半身,就着一条黑色的裤子,用一根白色的布条捆扎与固定着。 清晰可见布带和裤头。 老者很瘦很瘦,能够看到他的胳臂都十分细小,想必他的腿也是很细。 所以老者身上唯一的那条裤子,此刻显得有些大与耷拉着,只是因为那根布条的缘故,才没有掉落下来。 他看起来很老,身上已是皮包骨头,没有了多少肉,瘦骨嶙峋、骨瘦如柴的样子。 他的腰弯着,还是一个很驼背的老头,皮肤昏黄得发亮,能够明显看到背上,有一根弯曲着的脊柱骨,高高的翘起,胸口全部塌了下去。 他身上的那一层皮肤,特别的显眼,可能是除了这一层皮,身上就只剩下了骨头的原因。 老者光头,弯腰驼背,一副皮包骨头,十分瘦小,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去的样子,但在他狭长的双目中,却是闪着非常明亮的光,让人觉得如是藏着两把明晃晃的刀剑一样。 在落日的余晖之下,老者的头反着余光,异常的亮与突兀。 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当他出现在吕方的视线中时,心中猛然一惊,心神都是刹那失守。 眼前的这老头,猛然看去,让人分不清是人是鬼,刹那有种让人见了鬼一般的感觉。 他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里,很是突然,让人不知到底来了有多久,不是肉眼看到,神识根本就感应不到 “老人家怎么称呼?”吕方一边控制着神体功法,一边开口询问道。 “少年人修炼的功法很是了得!”老头没有直接回答吕方的话,而是对他的功法大加赞赏。 此刻,吕方的心更是有些荒了。 除了这老者的身体气息很是隐晦,如同当日在武宗见了太上一般,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外,这老者的眼光也很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他所修炼的功法了得。 “莫慌!”老者低声道:“小老儿刚夫子,见到少年人很是奇妙,便过来一观。” “原来是刚夫子前辈!”吕方招呼道。 虽然这老头很是不起眼与弱小的模样,但从他的眼光与神情来看,绝对是不简单。 于是吕方便以前辈来称对方。 “嗨——嗨!”老者瘦小的身体,发出一道微弱的笑声: “哪是什么前辈,一个小老头罢了!如若我的孙儿,也如你这般上进,就好咯!” 老者说完,眼前一阵风刮过,吕方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一股无边的寒意,仿佛刚才刮起的,是从九幽地府刮来的一阵阴风一般。 老者莫名的就消失了,仿佛是没有出现过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第92章 神拳撼飞剑 “刚夫子?孙儿?” 吕方心中一阵纳闷,感觉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与称谓,正如刚才的这个老头一般奇怪。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刚才的老者,吕方虽然探不出他的深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强大与神秘。 以前在清虚观的时候,道长就曾与他说过,修士之世界广袤而深邃,世间大道多样,除了武道与仙道为正统,还有多种旁枝末节之道。 想必这老者定是所谓正统之外的修士,而且还是一名强者。 在武宗太上洞,太上自称是老朽;在藏经阁,九师兄自称是老夫;在兵器楼,八师兄自称是老头。 今日,遇见了这么一老者,竟然自称是小老儿。 吕方一阵摇头不解,朝着刚才那人出现的位置看去,已是空荡荡的,仿佛是没有谁来过一样。 自称是小老儿的刚夫子,就这么奇妙的消失了,如同一阵风刮过,老者谦卑的言语却是在心间久久的回荡。 想了想,吕方便是没有再将此事放心上。 这等神奇之人,如若是想暗害于他,只怕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是已经遇害了。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在夜色里,空中的月亮特别显眼。 吕方催动起神体功法来,抓紧着修炼。 此刻在武宗天字第一号洞府内,阿珠的心牵挂着,傻姑已经被她哄去睡觉了。 一人枯坐在洞府的大厅里,等待着吕方的归来。 坐了一夜,不知何时竟睡着了。睁开眼,也还是没有见到吕方回来。 傻姑已经醒了,起床后便是缠着阿珠要一起玩,但她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姑姑,我们去找小皇子?”阿珠忽然想到李姑姑是会飞的修士,与其这么苦等,倒不如自己去找寻。 “好啊!我们去找小皇子!”傻姑眼睛一定,被阿珠一提醒,也是如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 “走!”阿珠一声道来,然后拉着李姑姑的手出了洞府。 来到洞府门前,傻姑四处张望,阿珠凭着自己的记忆,朝着吕方外出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傻姑便是带着她,一路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天亮之后,吕方一直沉浸在昨日的修炼之中,只因遇到了无极之月,修炼的效果非常好。 结束了一夜的修炼,吕方起身,想了想,又是朝着小镇走去。 他打算稍晚一些再回武宗,实在是难有这般心情于人间,何不尽兴而归。 于是吕方又到了别来客栈,再次喝起了酒。 前两次来去仓促,今日时间充裕,他喝了三斤之后,又要了三斤酒,细细品着,慢慢的吃着。 不知在什么时候,吕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呼喊之声。 “小皇子!” “小皇子!” “吕方!” 这是傻姑和阿珠的声音。 吕方怀疑自己是喝多了,不禁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但耳边的呼喊之声依旧。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倏忽间,在吕方的耳畔,传来如此很是奸邪的声音,且是从空中传来的。 “修士!”吕方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起身出了客栈。 只见在集镇中心的青石板路上,阿珠与傻姑手拉着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不时还有些发抖。 此刻天上有两名修士滞空停留,正对着她两一阵狂笑,其中一人道:“十七年前,让你跑了,可不把我给害苦了,今日你休想再溜走!” “哈哈!恭喜三师兄找到往日仇人。旁边还带了个不错的小娘子,今日我们有福了!”空中另一名修士说道。 “一人一个!”前者道。 吕方定眼一瞧,发现是两名仙道修士。 其中后面说话的那位,正是当日左盟主带到清虚观,用飞剑杀死了胖哥、矮哥、高哥,还有师娘的那人。 瞬间,一股熊熊烈火于吕方胸口燃烧了起来。 虽然吕方还不能飞行,但修炼了身法神通之后,他在地面的移动已是非常的迅速。 忽然一道残影过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阿珠与傻姑面前,两人顿时激动与欣喜了起来。 “小皇子!”傻姑叫道。 “吕方!”阿珠叫道。 吕方听闻过后,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天空的两名修士道:“欺负女流之辈,算什么强者!” “能被我等正仙门修士看上,那是她们的幸运!”前者修士道。 “遇到我,也算是你们的幸运!”吕方把脸一横,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朝着天空中的两人,两记百步神拳打了出去。 两个银白锃亮的拳印飞速射了过来,正仙门两修士见状皆是一惊,不想对方如此之果决,拳力竟是如此之强。 两人都是撑开双掌,全力抵挡了吕方的那一拳,都还是在空中被弹开了二十丈远。 在拳掌之间的力度较量上,吕方明显占了很大的优势。 “快走!”吕方连忙回身与阿珠、傻姑二人说道。 此刻傻姑眼中却是一片惊恐,仿佛十七年前的伤疤再次被人揭开。 “姑姑!快走!我们回去!”阿珠大声对傻姑说道。 “走!我们走!”傻姑虽然已神志不清了,但遇到危险之事还是知道躲避的。 被阿珠叫醒之后,傻姑带着她,起身快速朝着武宗回飞而去。 正仙门的两名修士见了,被称作是三师兄的,急忙往着吕方看了一眼,然后与其同伴道:“交给你!” 说完,正仙门三师兄飞速朝着傻姑与阿珠二人追去。 “我叫阮文先,正仙门左盟主盟下门人,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后者修士徐徐从空中降落下来,眼中观望着吕方,满是不屑之情。 想到那日空虚观喋血,死了那么多亲近之人,且是眼前之人所为,吕方的双眼崩出了仇恨的火焰。 此处是集镇中心,此刻已是聚集了很多围观之人,怕伤及到了无辜,于是吕方往四周一看后,咬牙一声道:“此地不宜战,我们换个地方,有能耐就跟我来!” 说完,施展起了身法神通,道路上一处处残影闪现,吕方疾速来到了郊区荒野之地。 阮文先起身飞起,从空中追了上去。 率先来到荒野之后,吕方定定的站立在地面,头都不抬看一下。 阮文先到来之后,再次降落到吕方身前,道:“跑的挺快的!” 从正仙门修士的口吻之中,不乏听出不屑与戏谑之意,毕竟两人在境界上的差距摆在那里,一人会飞,一人只会跑。 乍一看,这两人之间,无异于一场龟兔赛跑。 今日之场景,与那日在清虚观何其相似。 但今天的吕方,已远非昨日可比。 “纳命来吧!小贼!” 阮文先一声大叫,如同那日在清虚观一般,从他的腰间飞出来一把飞剑。 一道光芒闪现,飞剑飞速朝着吕方射去。 吕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待到飞剑临近,他一拳打出,一道拳印闪现。 “砰”的一声响起,火花四溅。 吕方的百步神拳之拳印,如同钢铁般坚硬,与正仙门修士的飞剑撞在了一起。 飞剑顿时偏离了方向,且是光芒大减,速度也是慢上了很多。 “咦!”正仙门修士阮文先,望着自己的飞剑一声大叫。 在清虚观时,吕方也是用拳头挡住了他的飞剑,那日只因小觑了吕方,飞剑的力度不够,今日他却是全力射出。 几月不见,眼前的小修士,已是越来越让人不解。 那日吕方虽挡下了那一剑,却是受了一些伤,且是不能损伤到飞剑。 今日全力的一记飞剑,不但是被当下,还被伤到了剑的灵性。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贼,又涨能耐了!看来我该正视你才对!”阮文先眼中满是怒意道。 吕方抬起头,眼中仿佛是有着两团火焰,那是他心中的怒火与身体里的火之力量。 阮文先看了,心中大恸,莫名感觉眼前的小修士,仿佛他身体里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有了些危险的感觉。 再次往腰间的储物袋一拍,阮文先手中又是出现了另外一把剑。 这次,他没有驭使飞剑,而是举剑朝着吕方挥杀了过来。 作为造化境修士,对方的速度很快,但修炼了九霄云动身法后,吕方的地方移动也已经变得很迅速,丝毫没有落于阮文先的下风。 在对方接连的举剑挥砍之下,吕方不断的移动着身体,躲闪了开来。 几剑过后,阮文先再次目瞪口呆的望着吕方,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明明不到造化境,我竟然是伤不到你!” “拿着兵器算什么!可敢放下兵器与我一战!”吕方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很是玩味道。 “哼!兵器本就是修士的手段,是修士的一部分,你没有兵器,只能说明你弱!有本事你来攻我!”阮文先在接连的进攻失利后,心中已是大为恼火。 要知化体与造化境之间的差距,有如是一道天堑,他明明比吕方高出了一个关键性的大境界,但依旧是诸多手段施展后,还是不能伤及到赤手空拳的吕方,甚至是碰都未曾碰到对方,心中怎么会没有怒火。 “成全你!”吕方一声大叫。 然后体内真气瞬间飙升到最高,重重的,不停的挥舞拳头,打出百步神拳。 见到吕方一个个的拳印打来之后,阮文先也是脸色凝重了起来,接连举剑挥砍,格挡。 “嘭”的一声闷响,在吕方打出十几拳之后,有一拳击中了对方的胸膛。 阮文先手中的剑,在格挡之中,早已是灵性损失了大半。在那一拳打来之后,他连人带剑,被打飞了十几丈远。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之后,他又很快的爬了起来,口中已是喷出了鲜血,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吕方,道: “怎么可能?” “奇怪吗?想不到吧!”吕方更是玩味,很是果断道:“还有让你更想不到的!” 吕方手掌一伸,于掌心出现一团火焰。 第93章 神火之威 傻姑带着阿珠,往着武宗方向快速逃离去。 正仙门的三师兄,被吕方一记百步神拳弹开之后,便立马朝着她们追了过去。 从武宗到吕方外出的这个小镇,不过百里的距离,只因傻姑带着一人飞行,所以在速度上大大的降低了。 对方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敢在武宗的边缘之地上去追人。 在三师兄追出四五十里后,离武宗也还有四五十里的距离时,他便是追了上来,在前头堵住了傻姑和阿珠。 “还想跑!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是要把你揪出来凌辱!方解我此生之恨!”三师兄眼神阴挚,语气凶狠道。 在对方的气势与眼神之下,傻姑又在空中犯起了傻来,她眼中流露出恐惧与害怕,拼命叫喊道:“不要!不要!” “姑姑!姑姑!”阿珠紧紧抱着傻姑的身体,不断在她耳边呼喊,这才不导致傻姑将她从空中丢下,掉落下去。 “哈——哈!”三师兄很是大快朵颐的狂笑,面部都是扭曲了起来。 这十几年前的一口恶气,今日终于再次寻到了机会。 在这危急关头,又是有一个人出现了。 一道身影从空中疾速飞来,一个闪身,那人便是站立在了傻姑和阿珠身后。 “又是你!高云飞!”三师兄几乎眼睛都要瞪破,咬牙切齿狠狠道。 “对!又是我,我们又见面了!”高堂主很是淡定从容,然后移动身体到傻姑的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怕,你先回去,这里有我!” 高堂主与傻姑说话,眼中满含着真挚的感情。 傻姑久久的凝望着高堂主,眼中充满了好奇,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之后她带着阿珠,朝着武宗飞去。 见到到手的猎物,再次从手中逃脱,三师兄此刻的心情无比愤怒,他望着高堂主的眼神,满是仇恨和怒火,仿佛是恨不得把他一口给吃了。 “十几年不见,还是造化境中期的修为,你可真是不中用啊!”高堂主满是戏谑与不屑的嘲讽道。 “高云飞!我关长今日与你拼了!” 三师兄一声大吼后,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闪亮的,铭有着金色纹路的大剑,端剑便是朝着高云飞全力、全速的,一剑刺去。 高堂主一看,眼中很是轻蔑,他轻轻的挪转了下身子,便是躲了过去。 “就凭你!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高堂主躲过对方的攻击之后,说道。 一击没有得手,关长再次调转过身来,高高的将剑抬起,一股灵力包裹着他的身体,手中的剑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又一剑朝着高云飞头顶砍去。 知道自己的境界已是落下了太多,凭手段他也断然不是对手,跑也跑不掉了,此刻正仙门三师兄如同一亡命之徒般,与高堂主打起白刃战来。 只见高云飞不慌不忙,把手一伸,一把宽厚的大刀闪现在他的手中。 把刀一握,迎着对方砍来的剑,高堂主周身真力荡漾,很是冷漠的一刀挥了出去。 “呯”的一声刀剑撞击声后,关长的剑碎裂了,身体瞬间被弹开,朝着地面飞速砸落下去。 又是“碰”的一声响,在空中的高堂主也是听得分明,只见地面上被砸出了一道小坑,一阵烟尘飞起。 高堂主调转身体,往地面飞去,来到那个坑洞旁边,只见关长衣衫破烂,满身是伤,嘴里不断吐着鲜血,他很是不甘的看着高云飞走近,想要挣扎起来,却是不能。 “十几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十几年后的今天,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下来!”高堂主临近后,风轻云淡道。 “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关长一边吐着血,一边吞吐着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别说做鬼,就是做人,今日我也不会再饶你!” 高堂主说完,手中大刀亮起一阵光亮,又是漠然的一刀劈了下去。 关长的头与身体,皆是在这一刀之下,被一分为二,彻底身陨死去! 杀了关长之后,高堂主朝着武宗与小镇的方向望了望,将大刀收入纳戒之后,他起身往武宗飞去。 …… 层层火焰,环环相连,仿佛一朵妖冶美丽之花。 千道神火,五十层火焰! 且是以虚界圣火为火种的火焰! 望着吕方手中的火焰,阮文先面部的表情狰狞起来,产生了深深的心悸之感。 这是千道神火的威能,也是火焰本身的狂暴与力量体现。 于那团火焰,阮文先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在惊恐之下,软文先心思冷静了一下,他第一个念想便是逃。 软文先的身体还刚刚飞起,吕方便是以神识操纵着手中火焰,朝着他甩了过去。 嗖的一声,火焰仿佛长了眼睛,疾速飞去,打到了阮文先的身上,随着一声火团爆裂声响起,火焰瞬间都是钻入到了他的身体中去。 阮文先还刚刚飞起的身体,又是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来。 他在地上狰狞的挣扎起来,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火焰从他的鼻孔、嘴巴、眼睛中冒了出来,在他的全身上下燃起了熊熊火焰。 一个火人在不断挣扎与叫喊,甚至是求饶,诅咒。 但吕方眼中却是不断闪现着仇恨的火光,想着他们在清虚观时,那般的猖狂与残忍,心中对他一点怜悯都没有,甚至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心中很是快活与解气。 不久,一个活人便生生被烧死,化为了一滩骨灰,地上还徒留着一个人类躯体的印记,不乏看出生前挣扎的痕迹。 在那滩骨灰旁边,此刻正有拳头大的一团火焰静静燃烧,吕方把手一招,那团火焰便是飞回到他的手上,被他收进了身体中去,让火灵根再次滋润孕养。 只因此火已是被吕方炼化,所以纵使它的性子狂暴,威能强大,但却是不伤及孕养它的生命主体。 正仙门修士阮文先,就此被吕方的千道神火,五十层火焰活活烧死,无论神识还是肉身,都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不应该轻视吕方,更不应该低估吕方的速度,这是他犯的最严重、最致命的错误。 当他意识到自己大意之时的那一刻,却已是为时已晚,吕方使出了杀手锏,瞬间便是收割了他的生命。 在吕方刚欲起身离去之时,他发现地上,在那一滩烧出来的灰烬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于是他走上前去,用手一摊,看到了一个金黄色的丝织口袋,被大火烧过之后,金灿灿的闪着光亮。 火焰烧死了那名修士,却是烧毁不了这个口袋,吕方便好奇的将它捡起,用神识一探,发现里面竟然有空间,如他手中的纳戒一般,这袋子也不是普通之物,有着储物的功能。 吕方细细在里面探看了一番,发现有不少的飞剑,还有一些个白色的小瓶子,一些漆黑的源石块,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 吕方不禁大感意外,他来到武宗,成为了太上坐下的弟子,但在他的纳戒之中,却是没有多少东西,这正仙门的造化境修士,在他的储物袋中,却是有很多他没有的。 至此,吕方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修士的财富,还是要靠自己去积累。 想到这里,吕方便是将对方的储物袋放入到了自己的纳戒之中。 吕方运转起了身法神通,心中一阵担忧,朝着武宗方向翻山越岭,又火速赶了去。 他不知傻姑与阿珠是否已经逃脱,当时可是有一名修士朝着他们追去了。 …… 高堂主斩了关长之后,来到了吕方的洞府门前。 此刻傻姑正在洞府之中害怕得发疯,叫喊着:“不要!不要……” 阿珠一直在一旁安慰着她。 来到洞府门前后,高堂主一阵呼喊。 听到有人在外呼喊,阿珠便是出了洞府。见到来人是高堂主,便连忙庄重低身一礼道:“谢高堂主相救!” “傻姑可还好?”高堂主摆了摆手道。 “傻姑安好,只是在洞府里发疯。”阿珠回道。 高堂主听了,眉头皱起,想了想道:“吕方可有回来了?” “还未曾,有另外一名修士!”阿珠道。 “你去洞府照顾好傻姑吧!我且在此等候!”高堂主道。 阿珠听了一想,再次行了一礼,便回到了洞府中去。 在吕方回武宗的路上,他经遇了关长被杀之地,看到了关长的尸体。 当他看到正仙门追来的修士已被斩杀,便也是放心了许多,加快起脚步,一路朝着武宗赶去。 回到武宗所在的山峰之后,吕方径直往洞府方向去,刚到门前,便是见了高堂主。 “小师叔的身法练得不错!”还未及吕方开口,高堂主率先道来。 “让高堂主见笑了!”吕方致了一礼之后,再道:“可是高堂主救下了傻姑与阿珠?” “正是!”高堂主道。 “吕方感激不尽,实在是相欠高堂主太多!”吕方道。 “正仙门此次出动了两名修士,我想他们主要是冲着你来的。往后小师叔可要当心些,在修为没有彻底提高之前,还是不要外出的好!”高堂主道。 “谢高堂主相救与提醒,定当谨记!”吕方低头道。 “你且去洞府安抚傻姑吧!”高堂主好似有些难过道。 “高堂主不愿进洞一去?”吕方道。 “我还有事,需将此事禀报宗门!”高堂主道。 “那高堂主慢走!”吕方拱手道。 两人会面沟通了一二后,高堂主看了看吕方与他的洞府,起身便朝着武宗主峰大殿飞去。 吕方一直目送着高堂主离去,心中很是愧疚与过意不去,之后他转身步入洞府。 第94章 正仙门门主动身 吕方与高堂主一人一个,斩杀了仙道修士关长与阮文先后,在正仙门的一间幽黑诡秘的地下密室内,忽然传来了两道清脆的断裂之声,声音直彻人心骨,让人发寒。 把守密室的门人听到之后,赶忙进入查探。 竟然发现他们三师叔与一师兄的魂牌断裂了。魂牌断裂,这也就是意味着此二人神魂破灭,身死道消,彻底的死去了。 把守的门人惊恐的双目圆圆地睁开,观望确定无疑后,他仓忙往外跑去。 在正仙门的主宫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十分幽静。一把宽大的黄金座椅上,正仙门门主游逍子,歪坐着身子,正在闭目沉思。 此刻偌大的一个大殿,就他一人。 一位门人冒冒失失,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游逍子原本紧闭的双目,瞬间睁开,阴挚的眼神发出两道明亮的闪光,发佛是深埋已经久的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干什么!竟然如此仓皇无礼!”游逍子睁开眼睛后,厉声训斥道。 “禀门主,三师叔与阮师兄魂牌断裂!”门人噗通一声跪地后,慌忙道,身子还在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游逍子听闻过后,眼角一跳,原本迷离的双目,好似忽然清醒了过来,一下就睁得大大的,仿佛冒出了两团天火来。 “滚!” 片刻凝定后,正仙门门主身子一正,怒斥道,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禀报的门人身子一哆嗦,差点俯倒在地,他看都不敢朝前看一眼,起身踉跄、慌张地跑出了大殿。 “左盟主速带门人来大殿!”游逍子于主宫大殿的座椅上,仰头神识传音道。 声音响彻整个正仙门,但凡开了神识的修士,皆是可闻。 不久,左盟主衣衫飘荡,带了手下两个门人,仓促赶来。 “师尊!何事召唤我等?”左天向躬身俯首道。 游逍子看了看,寥寥的三人,他心中很是有些失望。 外务盟,是正仙门分支机构中,除了长老一盟,权利最大的一部门,如今加上盟主,这一盟竟然只剩有三人到了造化境及以上,怎么不让他们的门主失望。 只因十七年前,左盟主及他的三师弟,在外被人暗算后,他的实力便提高缓慢,一度个人修为停滞不前,甚至是他所带领的那一盟实力都是如此。 原本外务盟有三名造化境门人,只因在伏击吕方的过程中,刚刚死去了一人,便只剩下了两名。 让左天向出任外务盟盟主,本就是碍于他是门主大弟子身份的缘故,本来游逍子就有一些不满,今在一再的损兵折将后,他们的门主深深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在正仙门,门主坐下的弟子中,左盟主是辈分最高的,但时至今日,修为比他高的已经有两人,分别是内务盟盟主与刑盟盟主,身份上均是他的师弟,但实力已经大大的超越了他,且盟下弟子的实力也是要更强盛。 游逍子微微摇了摇头后,将就道:“尔等与我去武宗!” 左盟主身子一震,道:“何时?” “此刻!立马!现在!就……”门主很是不耐烦的大声吼道,说完便起身快步从座椅上走了下来。 见到门主大怒,左盟主一时惊慌失措,于慌乱中道:“不知此去武宗何事?” 游逍子已经快要步出中央大殿的身子顿了一下,转过头来道:“关长与你手下一门人魂牌断裂!” 顿时,左天向如梦初醒,想起了先前曾于掌门禀报,派了三师弟与手下一造化境高手阮文先,在武宗的外围区域,试图等待机会伏击吕方,欲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如今他二人的魂牌断裂,也就说明了这两人已死去。在武宗的外围区域,有能力杀死他二人的,也只有武宗的人。 此番,师尊游逍子是要亲自上武宗兴师问罪。 反应过来之后,左盟主立马带着两门人快步跟了上去。 …… 吕方回到洞府后,见到傻姑还在不停地狂乱跑动着,接连不断的失声尖叫着。仿佛傻姑是再次经遇了十七年前的劫难,阿珠在她身后不停追赶,试图去安抚住她。 见到吕方归来回洞府,阿珠定下了身子,很是无助地跑到他身前,回望着痴傻的傻姑,然后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让开。”片刻哽咽无语后,吕方诺诺道。 此刻姑姑已经陷入了一种狂乱的状况,普通的叫喊,已经无法稳住她原本就有损伤的神魂。 吕方跑上前去,正面抓住了姑姑的双臂,以稳住她乱跑的身影。然后释放出神识来,神识传音,一遍又一遍的叫道:“姑姑!姑姑……” “我是小皇子……” 吕方的神识不知叫唤了多少次,渐渐地,傻姑安静了下来,于慌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清明来:“小皇子!” 傻姑淡淡道。 “对!是我,小皇子!……” 吕方再次不断用神识传音,呼唤着傻姑的心神。 “小皇子”,已经是神魂损伤后,疯傻了的傻姑最后的一丝清明,虽然不能让她的记忆恢复,但却是能够稳住她心神的最后一道防线,最后一丝精神力量。 想着十七年前,在西域凌云宗里,抱着一个婴孩出走的那个姑娘,她叫李依然。 她是如此的坚强,与美丽。 她答应了她的宗主,要守护那个婴孩,也就是“小皇子”度过平凡的一世,她说她依然、永远是宗主的小依然。 转眼十七年过去,李依然已经与那个婴孩失散,她也成了武宗人尽皆知的傻姑,但她依然声声呼喊着“小皇子”这么个称呼。 “小皇子!”忽然,傻姑的双目中透露出一丝明亮的光线来,定定的瞧着吕方: “小皇子,你回来了!” 疲惫的吕方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不乏欣喜之色,然后,重重地点头应道:“嗯!我回来了。” 随后傻姑又恢复了往常的疯傻模样,高兴得蹦跳道:“小皇子回来了,小皇子回来了,我们刚到找你,遇到坏人了。” 阿珠见到傻姑不再狂乱,心中也是轻松了好许,连忙上前扶住傻姑。 “阿珠。你是阿珠。”傻姑见了眼前眉清目秀的姑娘道。 “嗯!我是阿珠!”阿珠回道。 于是阿珠便陪着傻姑一道玩了起来。 经此一遇,傻姑又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阿珠。但几次三番,她就是不知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高堂主。 在危难的那一刻,当她再次近距离注视着那个她的救命恩人时,她始终还是不知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如同她前身的记忆那般,模糊不清,已经忘记、不知。 傻姑与阿珠玩到入夜,两人便盥洗休憩了去。期间,吕方一直静静地坐在洞府大厅中陪伴与守候。 见到二人回房休息了去,吕方顿时也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了心头,于是,他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卧房中,随手关上了门。 第95章 对峙武宗半空 门主游逍子带着左天向左盟主,还有两名低阶弟子,单凭寥寥四人,便火气冲天地,不分日夜,飞速朝武宗赶去。 门主亲自出马,由此可见正仙门与武宗的积怨已是多么的久远,这次正仙门的怒火之盛也是史无前例。 试想以往,南域仙武之争不相上下。 只因两派修炼道途与方法、法则不一样,故而彼此不合继争斗,但那都只是低阶弟子局面上的拼斗与打压,生死与胜负都不怎么计较。 但是近来,随着低阶弟子的成长与进阶,争斗已经是愈演愈烈。 先是正仙门掌门最小的弟子,在南轩国那么一个弹丸大的小国度,莫名地死在了一个炼气小修士的手里;继而三弟子与门内造化境强者门人,在武宗边缘区域也是魂牌断裂,莫名死去。 这已是伤及到了正仙门的门派根基与核心,其中的蹊跷与怒火,已经让游逍子再也不能不去正视。 这一切,都只是近来一年,甚至是半年内发生的转变与事故,大大的损坏了正仙门,作为修道门派正统自居的颜面与威严,其实力与势力也是大受折损。 作为正仙门的一派掌门,游逍子终是再也坐不住了。 但凡这所有的一切,只因牵扯到了一个叫作清虚观的道观,还有一个叫做吕方的小修士。 翌日清晨。 天刚刚拂晓,吕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经过一夜的自然休眠,近来因修炼和事务劳神所损的精力,已是恢复了九层。 虽然不能说是换了一个崭新的人,但整个人,再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与生命的张力。 触摸着身下火红色的火属性红玉暖床,吕方感觉在自己身体里,有一种力量在闪烁与跳跃,让人异常兴奋。 一大清早,吕方爬下玉石床,离开卧房,看到阿珠与傻姑的房门还紧闭着,他便径直出了洞府。 在门前的那块空地上,那是经过阵法加持的土地,可以抗住强有力的暴力冲击。 吕方盘坐下身来,双手平摊,放于两大腿之上,微微地闭上了双目,静静地梳理、总结与回忆近来的修炼和人事的变故。 他又想起了空虚道长,那个奇怪的老头,离奇死去的老头,还有他的高哥、矮哥、和胖哥。 那一天,他们就那样,都统统离他而去,如何不让人伤感。 如今身边,又多了一个傻姑,他总算找到了在造化泉中看到的姑姑,他离自己的身事之谜,算是有了近一步的接触。 可惜傻姑神魂受损,疯傻了,人虽是当事人,但已经不是他神魂所看到的那个姑姑,这让他对自己的身事再次无从佐证。 山间微风袭来,甚是清爽、清凉。 吕方在不知不觉间,缓缓运转起了道长传授于他的圣山炼气诀。 这既是对道长等故人的思念,也仿佛是此刻身体的一种渴望、与本能使然。 这套炼气法门,虽然被道长说得很是普罗大众,但吕方一直坚信此诀非常了得,纵使他一直不知此诀的精要之处与作用用途,但冥冥之中,他觉得,不同的人,对此诀的感悟与领悟,也是不尽相同。 此诀甚是普通,却是包罗万象。 吕方且将圣山炼气诀当成一种炼气功法来修炼,除了可以以此来炼气、驭气,还可恢复身体与精神的损伤及疲劳。 在气诀的运行之下,吕方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了,头脑更加神清气爽,身体的生机再次恢复与增涨。 “嗖”——…… 从远处的天际,忽然传来尖锐的气浪之声。 吕方睁开双目,远远看到几道长虹正朝着武宗的方向疾驰而来。 在目力所及之下,再辅以神识,吕方可以依稀分辨出,有一极其强大的强者领头,携带了几名也是很强大的修士,往武宗方向飞来,他们身后的几道长虹,转瞬又消失了痕迹。 从声音可闻,到肉眼可见,再到那几人矗立在武宗主峰广场的高空之上,仅仅是片刻之间,仿佛就是挥了挥手,摇了摇头,几人便是出现在了眼前,纹丝不动。 经过一天一夜的飞行,在游逍子法力的加持下,他及左盟主,还有两名外务盟低阶造化境门人,来到了武宗主峰半空,凌空而立,气势咄咄逼人。 “于万里!你给老子滚出来!”游逍子于空中喊话道。 声音裹挟着神识之力,响彻武宗主峰及四周所有的山头山间,无论境界高低还是实力强弱,只要是活着的人,甚至只要是有着生命的动物,皆是可以听闻到他的喊话。 武宗作为南域修士界一等一的宗门大派,那也不是吹的,也是经历了不少风雨,见了不少的世面光景。 虽然来者很强、很强,但也不至于一句喊话,就让武宗乱了方寸。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与来犯的强敌面对面对峙了起来。 那人身形高大,正是武宗外务堂高堂主。 在这危难之际,外务堂身为堂主的高云飞,他首先出来迎敌。 “来者何人?竟敢在我武宗大放厥词!真够大胆猖狂!” 高云飞凌于空中当仁不让,义正词严道。 当下,游逍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对眼前之人很是欣赏与赞赏,但又更是怒火中烧,他恨,他恨自己的手下,怎么就没有几个像样的人。 “在下正仙门游逍子,今日来你们武宗兴师问罪,速速去将你们宗主叫来。”作为一派掌门,游逍子的魄力与底气也亦是不凡,他不紧不慢道,同时对着高堂主迎面眨了一下眼。 顿时,高云飞感觉眼前一花,脑袋嗡嗡作响。 高堂主立马驭使全身真力,护住自己的心神,好半一晌,他的眼前才恢复清明来。 神识攻击,刚才那人在眨眼间发起了神识上的攻击。 在高堂主面前有四人,其中一人是正仙门左盟主,已是与他打过多次交道;另外还有两人,都是左盟主盟下的弟子,他在清虚观时已经见识过了,今日还记得。 只是这领头的这一人,有着仙风道骨、拂风不惊的样子,却又有些阴阳怪气的,眼神很是凌厉与阴挚,一身服饰,好似轻描淡写、风轻云淡,很是让人琢磨不透,且看不透。 不过,从来人的话语中,高堂主已是明了。 当前领头的这一人,正是名震南域修士界的正仙门掌门——游逍子。 这是南域一等一的大派强者,面对如此强敌与来者,高堂主自然也是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道: “原来是正仙门游逍子前辈,晚辈失敬!失敬!” 虽然话语没有了先前的狂放不羁,但高堂主依然不失武宗的底气与体面: “不知前辈来我武宗所谓何事?我等有失远迎!” 话语听来,虽是中肯,但在强者面前,保持如此态度,便是大为不敬。 游逍子的眼神忽然恶毒起来:“速叫于万里出来!” “但凡武宗所有事物,皆是先由我外务堂过问!”高云飞道。 “聒噪!放肆!” 两声尖锐的厉吼之后,游逍子不由分说地,狠狠一把掌甩向了高堂主。 “啪”的一记耳光,响彻整个武宗。 眨眼间,高云飞的身体飞速倒退,朝着武宗主峰山体砸了过去。 接着听到一声沉重的撞击之声,高堂主的身体砸在了武宗主峰山体上的一块巨大岩石之上。 一块巨石,被砸得四分五裂,激起了不小的一阵烟尘。 武宗所有人,都是震惊了,不想来者竟是如此的生猛、与强大。 一言不合,便是一巴掌就将高堂主拍飞出去。 “他很强!很强!” 吕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空中之人,口中默默念叨。刚才发生的一连串变故,真正地震撼、震彻到了他的心灵。 这是他从一介书生,到入武道修炼,不说是遇到的最强者,但也是他见到的,最强者发出的最强有力的一击。 只是一甩手,就将半步生死境的高堂主打飞了。 目前的吕方,他想都不敢去想,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96章 武宗太上出手 山间碎石滑落,高堂主高云飞口中喷出数口鲜血,身上多处流血不止,他驭使着全身的真力,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站立,站直。 高堂主的站立让武宗的形象,再次屹立不倒。 顿时,武宗主峰及各个山头上,无数道的身影冲天而起…… 密密麻麻,足有两三百道身影矗立空中,都是朝着正仙门几人的方向对立着,似是严阵以待。 武宗所有达到造化境的门人都已升腾而起,共同面对着前来侵犯的强敌。 由此可见,武宗门人之坚定,与团结。 “何人来我武宗造次!” 一声斥喝,武宗宗主于万里从大殿中疾射而出,身影很是挺拔地与游逍子对立。 于宗主衣衫鼓荡,衣袍猎猎,身姿矫健;游门主衣衫飘逸,随意飘扬,神态有些造作;两人风格形相迥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随武宗宗主之后,在宗的所有武宗长老,此刻也是冲天而起,站在了于万里身后。 空中两三百人对四人,场面和气场可想而知。 “你终于是出来了!” 尽管场面对正仙门的人很不利,但游逍子依然很是淡定地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正仙门门主,真是大驾光临啊!” 于总宗主字正腔圆,话语里充满着傲气,也不乏透着愤慨与愤怒之意,毕竟对方一来就将武宗外务堂堂主给打了。 “光临谈不上,难道这就是你们武宗的待客之道!今日是要以多欺少?” 游逍子眉目一挑,有着几分挑衅的意味道。 “这个好说!很好说!我武宗已经先礼后兵了,游门主如若胆敢再放肆,我不敢保证我们是否会一拥而上!”于万里豪气且强势地说道。 “你这武夫!休要逞口舌之利,今日我是来找你们武宗清算的,如果你敢以多欺少,我就是抛下身后的三位门人,就我一人也要让你武宗尸横遍野!” 游逍子怒睁双目道。 于宗主听了,心中确实咯噔了一下,想着对方如果真是要拼命了,那确实是一个人就能让武宗损失惨重。 “你想干什么?”于万里终是放下了架子,正视地问道。 “我来要一个人?”游逍子道。 “谁?”于万里。 “一个叫吕方的小修士!”游逍子。 “不可能!”于万里浓眉下的双目一瞪,很是斩钉截铁的回道: “这个人不可能给你!” 吕方已被武宗太上收为坐下弟子,虽然排行最末,辈分是太上弟子一列中最小的,但他却是受到了太上的刻意安排与照拂,别说是众师兄,就算是身为武宗宗主,于万里也是不敢随意安排与处置这个小师弟的。 见到对方语气坚决,话意已绝,游逍子也没有再多说,从他阴挚的双目中,忽然透出浓烈的杀机来。 “吃我一掌!” 游逍子竟然二话不说,如此生猛!抬手便对于万里发起了攻击。 他真是个狠人、猛人。 当下,于万里也是中气十足,举手也是一拳对轰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正仙门门主与武宗宗主两人掌拳相对。 那一刹,仿佛时间都是静止了下来。 两人衣发倒扬,一声巨大的撕裂空气之声传了开来,伴随着强有力的气浪冲击,武宗与正仙门所有造化境的弟子,皆是瞬间从空中跌落了下去,左盟主也是被气浪弹开了几里远,然后再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武宗的长老门虽是能够抗下那一道气浪中的冲劲,但也都被迫后退了数十仗远。 一招较量过后,于万里与游逍子两人分了开来,相距十丈左右对立而视着。 虽是简单的一掌、一拳,但两人都是已打出了真火。 虽然两人的招式都很简单,但两人也都是使上了周身之力。 在以往的仙武之争中,都是中低层弟子间的相互较量,两门的高层还没有大打出手过,所以此番二人都是有些安耐不住出手的冲动了。 且在以往的南域仙武之争中,武宗的年轻一代稳稳地压住了正仙门的新生代,可以说是武宗后辈在较量中胜出。 但是,正仙门是从南域老牌霸主仙门中分裂出来,它的底蕴与高层的实力那也是相当强悍的。 虽然武宗紧密团结,近来人气、士气都高涨,人人都有跃跃欲试的冲动,但在刚才,于万里与游逍子之间的较量,却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纵然于万里在那一招之上是属于后发制人,但他心中却是很明白,他亦尽了全力。 游逍子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沉,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先发制人的一招,尽然没有占到丝毫上风或是便宜,反而是将自己的几个手下打得不见了。 此刻,游逍子是真正意识到了武宗的强大。 忽然。 一阵狂风刮起,从武宗主峰的山顶袭来,吹乱了人的头发。 “何人在我武宗猖獗!” 一道声音传来,铿锵有力,久久在山头响起,仿佛是冥冥之中的神之声音,武宗人人举目朝主峰峰顶望去。 那是太上之意,武宗太上的声音,他老人家发话了。 紧随其后,从武宗主峰的峰顶,一道巨大且闪亮的拳印打了过来。 游逍子望着那道拳印,睚眦欲裂,他更没想到,武宗的太上真的会出手,不顾及身份对他出手。 太上的辈分、境界、修为、实力,皆是在游逍子之上,而且是整整有着一代的差距,上千年的差距,这其中的不足和不及可想而知。 游逍子跟本就躲闪不及,他眼睁睁地看到那道拳印临近,然后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轰鸣之音。 游逍子的身体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不断朝后抛飞着,口中喷出了一股鲜血。 武宗太上竟然出手了,而且是不顾及身份,对一个晚辈出手。 这武宗真是霸道! 游逍子虽然实力很强,人也很生猛,是个狠人,但他之前对武宗太上还是很有顾忌的,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刚来的时候停在了武宗主峰的半山腰上空,而不是停留在武宗主峰峰顶的缘故,因为他在顾忌武宗太上。 虽然在同代之中,游逍子对武宗毫无畏惧,无论是明的暗的,他说干就干,但在上一辈人的手中,他却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武宗虽是有些霸道,但这正仙门游逍子也确是有些猖狂了。 游逍子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武宗的一座山峰上,不过没过多久,他又从新从地面飞了起来,矗立在空中。 拭去嘴角残留的鲜血,游逍子狠狠地龇了一下嘴,咬了一下牙,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胸口位置的衣衫里掏出一个金色令牌来。 在他手中的那块令牌正中的位置,写着一个大大的鲜红色的“令”字。 是下,武宗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武宗宗主于万里。 “小辈!你要作何?” 从武宗主峰峰顶一道声音再次传来。 “做何?你武宗欺人太甚,先是害了我两名弟子,又是残杀了我门中骨干,后又是你这武宗太上不顾及身份,对我一个晚辈大打出手。”游逍子愤愤道: “只要我将手中这令牌捏碎,今日我正仙门上下便会倾巢而出,包括我正仙门两位太上——金虚子和银虚子,两位适时也会赶来,与你武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游逍子的话语在武宗各个山头荡漾,就连武宗太上,此刻也是沉默了。 第97章 见上此子一面 果然是有恃无恐,游逍子仗着门中有两位太上——金、银虚子,才凭寥寥几人就来武宗发难。 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的实力与底蕴,怕是借他两个胆,也不敢来武宗如此猖狂行事。 要知在修士界,完全是以实力为尊,杀人如屠狗,全凭个人心情与心性,且不受任何律法与世俗的羁绊。 在修士界,实力便是律法与法典。 游逍子举着血红令牌,给武宗重重地将了一军,令武宗上下与太上,一时都是沉默不语。 游逍子的嘴角翘起了弧度,眼角微眯,露出了他特有的得意神态,这是这一年来他最大块人心的一刻,一人便是将整个武宗震慑了下去。 好不快活,扬眉吐气啊! 在游逍子的嘴角,还残留有刚刚干涸过的血迹,如同他手中令牌的字迹,同是鲜红之色。 大约沉默了一刻之久,游逍子也一直沉醉在那片得意之中。 “后辈!莫要太张狂,你难道愿意因你一人而让整个门派都舍下性命?枉你身为一门大派之主,轻易就将整个门派给赌上。” 从武宗主峰峰顶,再次传来太上之音,不过这次却是语气缓和了很多。 “哼!”游逍子一声不屑道:“要怪那也只能怪你们武宗欺人太甚,多年来,我正仙门已是忍让许久!” 听闻过后,武宗太上又是沉默了,且是皱起了眉头。 广寒真人——他老人家成道三千年前,历经了无数的风雨与生死,一手打下了武宗江山,创建了武宗基业,深知开宗立派的不易与艰辛。 在这退居之年,广寒真人还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一个后辈以生死相逼,且是赌上了整个门派的身家性命。 后辈无知,他广寒作为南域修士界老牌强者,却是不能在此事上肤浅,不得不三思。 修道不易,成道更不易,道途里牺牲与打压都是在所难免,但哪有动不动就令两门大派之间生死决斗之事。 这不免有些荒唐与儿戏了,但游逍子,就是这么一个人! 对手的无所畏惧,与毫不妥协,已是撼动了武者锐意进取,无畏天地与生死之心,这动摇的何止是人心,还有武者的道心。 修士,道心岂能动摇。 武宗与正仙门,这历来不合的南域两门修士大派,今朝算是彻底的针尖对麦芒,对上了。 “小辈,你身为一门之主,南域修士界少有的强者,想必你也是清楚,道途哪有不死与不牺牲,你我也都是早晚要死,唯道永恒罢了。”武宗太上语气沉重却心意长远,如是教导自己的弟子般道: “身为得道之人,人生哪有你这般死法!恐金、银二虚子怕也是不赞同你的所作所为吧!” 言毕,从武宗主峰峰顶,再次袭来一阵强风,风中夹杂着武者的不折雄心,与武道真意。 瞬息,武宗所有门人修士的道心重新被激发、点燃。 “战”、“战”、“战”! 武宗的各个山头山间,响起了一片请战之声,声音响彻云霄,撼人心魂。 在那道强风之下,游逍子衣发摇摆,先前的暴戾与乖张顿时收敛了许多,他的双眼悄悄眨了一下,眼珠很是隐蔽的略微朝上斜视了一眼,然后大改之前的作风,竟然摆出了另外一副面孔,狡黠一笑道: “好吧!今日我游逍子认栽!但你武宗太上不顾身份,对我一个晚辈出手,当下你们武宗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游逍子的话语行间里终是有了妥协的迹象,他自己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都还一直有些发凉。 要知,如果今日两门真的发生了生死大战,武宗太上完全有能力将他先斩于武宗。 可先,游逍子这步棋走的是多么的险,多么的绝。 是下,就连武宗太上,原本微闭着的眼睛也是一眨,睁开了,他用神识好生打量起了半山腰上的这个正仙门门主。 只见这人衣发飘扬,不拘形相,或许是因自身实力与身份使然,这人性子里有着几分猖狂,心智却也不失为缜密。 广寒真人也是知晓,如若今日自己先将这正仙门门主斩杀于家门中,那两派的生死大战就真是无法避免了,到时的死伤与损失实在无法估量。 广寒真人也是打起了心眼,决定与眼前的小辈好好理论一番,毕竟这后辈确实有着几分难缠。 “小辈!不知你今日要我武宗,要我这老不朽的如何给你一个交代?” 武宗太上于太上洞中睁开了双目,传音道,除了来犯者,但凡武宗修士,皆是可闻。 “好说!好说!”游逍子再次露出得意之色,接连道:“这个好说!” “如何个好说法!”太上道。 “我只要一人,一个叫作吕方的小修士!”游逍子道。 “哈哈!”从武宗主峰顶传来一声大笑,接下道:“不可!这人我是万万不可能给你的!” “你!”…… 游逍子怒目双睁,很是阴狠地再次举起手中血色令牌,欲言又止后,道:“信不信我真的将它捏碎!” “信不信老朽先将你给斩下!” 伴随武宗峰顶这道有着怒意的传音传下,各山峰上的风刮得更加强烈了,同时传来了武宗门人一致的呼好之声。 如是当头一棒,一盆冷水浇来,游逍子也是打了一个机灵,将手中举起的令牌缓缓放下,眼神更加怨毒了起来: “为了一个毛头小修士,你武宗,你这太上,这又是为那般?” 武宗越是袒护吕方,游逍子的心中越是不解,杀意越是浓烈! “呵呵!”一声冷笑传来,太上传音道:“这吕方小修士,别说是你,就算是你正仙门金、银二虚子也是轻易动他不得。老朽我也是受人所托,略微对他照拂一二罢了。这背后的人,怕是整个南域都没人得罪得起!” “胡说!”游逍子听后,又是激动,又是有了些紧张道:“我游逍子不是吓大的!” 如若武宗背后真与这样的人攀上了关系,往后正仙门的高层对武宗,真是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言行了,哪能像他今日这般猖獗。 游逍子全当武宗太上是在一派胡言。 “胡不胡说,往后便知!”武宗太上道。 游逍子目露阴狠,再次将手中令牌举起,道:“你武宗在家门里将我弟子及门人杀害,今太上又对我一晚辈大打出手。交代!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话已至此,你还要何交代?老朽对你动手,那是因你犯到了我武宗家门里,如若老朽不出手对你教训一二,岂不是要涣散了我武宗门人修士的人心!”太上道。 “这个——我认了!但今日必须要有一个说法,总不能杀了人往一个小辈身上推,然后再胡说一二就了事吧!” 游逍子理直气壮道。 “还要怎么个说法?”太上道:“老朽已言,这人我们定然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游逍子眼珠一转,道:“不交人也行,让老夫见上此子一面。” 一直被武宗太上压得喘不过气来,无论修为还是辈分,游逍子除了一再威胁便是挣扎的伎俩,照面打到了吕方这一辈小修士身上,他倒是也卖起了老来。 “可!” 片刻无语,武宗主峰峰顶忽然传来了一道很是简明的许可之音。 第98章 他还不配 “吕方何在?” 听闻了太上的许可之言后,身为一宗之主的于万里在空中立即当空喊道。 “弟子在此!” 从位于武宗主峰半山腰辽阔的广场传来了一记极其响亮地回应。 这广场为青石主料铺就,辅以汉白玉相间,又以金丝银边镶嵌,规模及其宏大,且以阵法加持,很是牢固,可抗很强的外力冲击。 不是强者,难以毁坏武宗主峰广场。 在游逍子与太上对峙之时,吕方已经从洞府门前的空地下到了广场之上来,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同门,都是一些低阶弟子,不能飞行一列的。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吕方身上,就是游逍子也是目光犀利地扫到了他。 场面好不壮观! 除了此时万众瞩目,更仿佛是有一个天大的担子忽然压在了吕方肩头。 一人要面对来犯强者,且是又不能给同门丢脸。 形势刹那变化间,大家都是屏住了呼吸在那一刻。武宗太上也是偷偷传音给掌门于万里道: “游逍子这人看似荒唐,实则心思缜密,十分的狠辣。武宗上下,需谨慎面对。” 于掌门悄悄地点了点。 “正仙门弟子速来领命!”游逍子当空神识传音,号召带来的几个门人道。 这时,左盟主左天向,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飞了上去,表情很是逃避与玩味,且脸上有着被树枝或是乱石刮伤的痕迹,但整体上却是无大碍的样子。 见了手下这般熊模样,游逍子立马一个狠厉的眼神瞪了过去,左盟主瞬间凛然了起来。 继他们的盟主之后,另外两个造化境门人也是歪歪扭扭地从新于地面飞了上来,此时二人身子已是有些倾斜,看来在那道冲击波下是受了些伤。 游逍子又是很不满意的朝那两门人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三人一阵风似的飞入到武宗主峰广场上去,与吕方正面对立着。 于万里见势,也是立马降落到主峰广场,站在了吕方身后,紧随其后,又有几名武宗长老也站到了于万里身后,形成了坚实的后盾。 游逍子阴晴不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吕方,开口道: “看起来倒是有一点点英姿,但却造化境都不到,堪堪化体阶段,我才不信你能斩我造化境门人。” 吕方不怒而威,英姿飒爽,一名曾是科举书生出生的武者修士,此刻气质之中透着一股中正谐和之气,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凶狠,能杀造化境修士的武道武者修士。 “人确实是我所杀!” 吕方缓缓、一字一顿道。 游逍子的目光顿时就闪现了一抹厉色,以至吕方根本就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自己微微闭上了双目。 只因游逍子太过强大,哪怕不释放出神识攻击,他那杀气外漏的眼神也是能伤到弱小修士,让人不敢直视。 在对方盛气凌人之下,于万里站在吕方身后,终是开口了:“在我武宗,胆敢再动我门人一下试试!” 宗主的话语很是坚决与强硬,听其声音之后,吕方不自觉地更是有了底气。 游逍子打量了一眼于万里,只见对方身姿挺拔,眉宇间也是透露着一股强横、霸道之气,且在他身后,还有几名长老站立着。 反观自己身边,仿佛带的是一帮老弱病残一般,先前也在武宗太上那里吃过了瘪,戾气自然被抹去了不少,这时也没有了太多的底气去做语言上的争辩,只是干瞪了于万里一眼。 “如此毛头小儿,我是不信他杀了我门下强者修士!”游逍子伸了一下腰,扭了扭脖子,懒洋洋的,一副毋庸置疑,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道。 “如若不信,大可一试!” 吕方依旧轻缓,话语不乏坚定道, “呵呵!”游逍子很是轻蔑、戏谑道:“就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等你有命活到几百上千年以后,再来跟我说这话吧!” 游逍子自视很高,从来就是自我伟岸,他人矮小视人,其实他连造化境门人都不怎么看得上眼,如若不是有些用处,他根本就不想去理会,造化之下,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如今一个连造化都不及的小修士,在他游逍子面前如是理直气壮,且是还有些小清高,他倒不怒,反而笑了。 “渺小!太渺小了!”游逍子没有再哂笑对方,反而是不断自我嘲讽道,仿佛笑里藏着一把刀,翻手就能立马将对方灰飞烟灭,仅凭他一念之间。 “吕方!” 游逍子的一反常态,倒是让立于身后的于宗主警觉了起来,很是善意地叫喊了一声。 吕方身子徒然一振,目视前方,与身后的宗主道:“如若我总是在庇护下成长,终是不会有强大的一天,也应让我有所承担,有所面对才是!” 于万里一听,心中有了不小的欣慰,也对其欣赏了起来,暗叹不愧是太上所选之人,才干已是不输众人。 游逍子很是平静地打量起了吕方,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凌厉与杀气,细细地就像是在把玩一件东西似的,然后轻轻道: “成全你!” “且慢!”站在吕方身后的于宗主大师兄终是淡定不了了,把手一挥,上前一步道: “难道游门主会对一个连造化境都不到的化体修士亲自动手?这未免也太失大驾的风度了吧!” 在游逍子刚起了杀意之时,忽然就这么被于宗主给阻止了。 “哼!”游逍子一声轻哼,很是不满地看了看于万里,又看了看其身后的几名长老,语气淡淡,透着一丝不悦道:“他还不配!” “那游门主派何人来与我小师弟切磋一二呢?”于万里爽朗地一笑,心中却是紧绷了一根弦道。 听了“小师弟”这一说词,游逍子的眼睛也光亮了起来,他知今日是带不走,也杀不了眼前的这个毛头小修士了。但为了真正的检验与观察一下眼前这蝼蚁的实力,他也很是郑重地回道: “我派造化境门人!” 如此一说,于万里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倒是轻松了下来。 毕竟吕方目前的修为境界实在是有些低微,如若逍子让左盟主出来试探,那就有些危险的程度了,适时避免不了武宗强者的出手,或恐引出什么乱子来,也是不得而知。 既然是派造化境门人,于万里也是放心了许多。 “那就请来一战!”于宗主伸手对正仙门几人道,心中还是有着几分底气。 游逍子有些不解地,回头朝着自己身后的一个造化境门人看了一眼,他不知对方何来的底气,便随便派了一个人。 于是,大家纷纷退出了争斗的中心,将场地留给了吕方与正仙门那位造化境修士。 “在下柳卫,还请赐教!”正仙门门人上前一步,很是有礼道,出场以至道白倒是中规中矩,或许是因身处武宗,形势对他们不利,才有这般客套罢了。 要知在清虚观时,吕方是亲眼目睹了这几名修士的所作所为,与卑劣行径,这人便其中一个。 此刻吕方心中满是仇恨汹涌,脸上也满脸的不屑。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糊弄谁呢?只是做得乖巧罢了,吕方连手都不抬一下,淡淡道:“来吧!” 正仙门柳卫见状,也是心知肚明,没有多少疑惑,也是没有多少顾虑,立马往腰间的储物袋一拍,一把飞剑飞了出来。 第99章 不在今日 飞剑,又见飞剑。 仿佛正仙门的仙道修士有着使不完的飞剑,他们的剑,剑剑伤人,剑剑伤心。 今日的场景与昨日的阮文先,还有那日的清虚观,何其的相似。 又是一把飞剑,于操控者头顶盘旋之后,顺着手势冒着寒光,朝着吕方飞速射去。 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飞剑当场洞穿,死于非命,就如清虚观师娘那般死法,很惨、很惨。 吕方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身体早已是催动了镇狱功法,气息瞬间飙升了上来。 当游逍子见到吕方运转功法的刹那,顿时就傻了眼。 这是哪门子功法?竟然对真气的提升是如此的巨大。 从吕方身体里爆发出来的气息,完全与他本人的境界不相符,要强上了太多,且是之后还没完没了,以几何之数成倍增长,当他将功法彻底运转开来时,身体的气息,已经完全不输普通的造化境修士。 这如何不让游逍子傻眼? 要知造化境是修士的一道分水岭,是普通修炼者与修士的一道巨大鸿沟,不入造化,还谈不上是真正的有成修士,这其中的差距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只有历经过这个阶段的人才是明了。 游逍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终于说不出话来。 柳卫的飞剑无情地向着吕方飞射过去…… 在飞剑射来之际,吕方已悄然将神识释放,牢牢锁定了飞剑的位置,双手紧握成拳,按照百步神拳拳法的要领,将体内的真气运转、并集中在双拳之上。 见到吕方一系列神一般的操作,游逍子瞪得大大的眼睛下的嘴巴惊得张开了。 这正仙门掌门,是何其的清高自傲,如今在亲眼见到了一个小辈的实力后,竟然是刹那有些失态。 不到造化境,竟然拥有堪比不低于这一境界的身体气息与真气强度,这人所修之功法定是极为逆天,且是需要极其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做支撑。 之前在这一点上游逍子还是能够想得通,虽然很是非常的难得,但并不是不可能,只要自身足够天才,再辅以外物,还是可以做到。 但当他在见到吕方将神识释放出来的那一刻,他是真正的惊讶了。 要知神识是修士步入造化境,在头部形成识海之后的产物,而吕方根本就未及这个境界,在游逍子反复的观看之下,他也未发现吕方头部有识海形成,这就真的惊讶到他了。 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小修士,游逍子终是有了些不解,真正的有些正视了起来,之前在听左盟主描述之时,他只不过是心中有些疑惑与怀疑,但在亲眼见证之下,他的惊讶完全超出了他手下的发现。 实力越强,境界越高,对修炼及道途中的知识与见闻更加了解的透彻与宽广。 游逍子何其人也,南域修士界大门大派的正仙门门主,在南域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与地位,且是这一域一等一少有的强者。 他都被吕方真正给惊艳到了…… 殊不知,武宗太上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有着一名强者来武宗托付,且是不属于这天武一界,而是来自神界。 吕方所修之功法,那是上届神界界神之传承,只因被镇狱宝塔看中选上,他便行了这天底下最大的大运。 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自然要在往后见分晓。 游逍子虽然不弱,且在他的势力及环境中,算是强者中的强者,但如若与吕方身后的势力相比,那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令他惊讶,也是不足为奇之事。 首先不说镇狱功法是如何的逆天与难得,单就是吕方的身体,那也是经历九幽造化灵泉的无数次浸泡,洗髓伐脉改造与提升多次,不然就修炼不了他所修之功法。 再加上吕方自身的先天道体灵胎,这一奇特的身体条件,使得他在真气的纯厚程度上比普通人的身体又是翻上了一倍,怎么不令他惊才绝艳,远远超出大众水平。 或许又因出生与身世的神秘,自打吕方修炼以来,身体飞速发生着变化,从以前那个文弱书生,快速转变成了一名身形匀称、行动矫健,且是有了几分高大与伟岸形相,隐隐之中,竟然还透漏着一丝无上的皇者之气。 如此外在及机遇,如若让人知晓,怎不羡煞旁人。 再说吕方的神识,未及造化之境,便是在脑海中开出了一朵九幽之花,这是他在造化灵泉中浸泡的结果。 这朵开在吕方脑中之花,外人起码不是超然存在,根本就无法发觉得了。 造化灵泉乃上届界神在九幽地府深处所撷之物,本就是天地奇物,不属这一界,其功效自然也是非同凡响。 吕方在九幽造化泉中浸泡,开出九幽之花,这有着一定的必然性,却也是因各种偶然才得的成果。 脑中的九幽之花,有着开启神识之功效。这在当时,将镇狱宝塔的塔灵红姐都小小地惊讶了一把,更别说他正仙门的门主了。 游逍子虽是被吕方给惊讶到了,但他对其的了解与认知还远远不够。 一记百步神拳打出,一道银亮坚实的拳印准确击在了飞来的飞剑前部尖端,拳剑相碰,并没有想象中的利剑穿透之效果,反而是飞剑被弹开了,摔在地上呯呯作响。 柳卫见状,顿时急了,他如指臂使,欲要再度以灵力御使那把飞剑,但剑在地上崩弹了几下,始终是没有再飞起来。 武宗所有门人,包括几位长老与宗主于万里,皆是看得入迷与出奇了,没想太上所收的这个小弟子,竟然是有着这般能耐。 一拳将仙道造化境修士的飞剑损毁,使其丧失灵性,不能再被御使,这哪是一个化体阶段的修士所能做到的。 但见游逍子双目中竟是看出了血丝,瞪得大大的眼珠,着实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住了。 因为一开始就是在地面上两相对决,这也就弥补了吕方还不能飞行的缺陷。 当吕方再次运转真气,要以百步神拳攻击对方时,柳卫已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渗出了汗来。 要么飞行逃跑,要么用身体正面硬抗,但显然柳卫作为造化境修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与无用,他断然放弃了御使先前的那把飞剑,而是往着腰间一拍,又要取出一把飞剑来。 “停!” 就在这时,不远处看得分明的游逍子终是喊出了话来。 场中央的二人皆是不解地停了下来,但双方依旧保持着进攻的态势。 “怎么了?门主。”柳卫慌张道。 “你已经输了,别打了!”游逍子不耐烦道。 “我……”柳卫嘴上想做争辩,但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下来。 见到对方退却,吕方心中很是不甘。 要知对方可是他的灭门仇人,如今他有了一定的实力,可以尝试着给道长,还有师娘他们报仇了,可是如此大好的一个机会,却是被正仙门门主给搅合了。 深知对方的厉害,吕方在游逍子叫停、对手退出场地中央后,也没有再胡乱的发飙作为,而是很识大体地敛去了进攻的姿势。 但见此时,吕方身体起伏,仿佛身体里有着熊熊火焰在燃烧。 那是吕方身体里的火之力量,也是吕方心中的无边怒火。 他想了那日与唐明、李飞燕三人,将清虚观死难者身体埋葬在后山大松下的场景。 三人皆是声泪俱下,誓要报仇。 “走!” 游逍子二话不说,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便是起身飞入了空中,左盟主及他手下的两位门人见状,也是紧随其后,一道飞入空中。 吕方知道,报仇的时机还未到,不在今日。 上架感言 还是要发一个上架感言,入写文一道十年有余,第一次遇到上架这回事。 《镇狱界神》三十万字了,第一百章上vip章节。生活不易,写作不易,望能有广大读者及朋友持续关注与订阅支持。 作者晴穹在此拜谢。特别鸣谢一刀往、宛陵新月,等几位读者与作者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与互帮互持,真执感谢。 2020年5月 《镇狱界神》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就长老之位 游逍子带着手下及门人,飞入空中之后并没有马上急着离开,他在半空中停住了,并转身回过头来,声音裹挟着神识之力,大声对武宗宣道: “今日我正仙门与你武宗正式宣战,往后弟子在外相遇,生死相见,且生死自负!” 游逍子此番来武宗本是要发难,既然发难不成,他也不会无功而返,自然是要将心中的战意挑明。 本来两派私下早已多年明争暗斗,这下被正仙门挑明,武宗也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往后,这武宗弟子与正仙门门人之间的争斗,只怕...... 《镇狱界神》第100章 就长老之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武宗议会 吕方就任武宗长老,是为此次会议的重点与重要,但宗主于万里事前先召见高云飞,了解其伤势情况,这也是体现了武道以人为本的情怀。 虽在正仙门仙道修士眼里,武道修士皆为粗俗直白之辈,没有高雅与情趣,一身臭汗与低贱武夫不异,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片面的清高与自负见解罢了。 须知在武宗道念里,更是将人与人之情感看重,也是有着他们难得与高贵之处。 在数十年以前,武宗太上在位之时,其坐下有九名弟子,主殿议事大厅下亦有九张次座...... 《镇狱界神》第101章 武宗议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阿珠与红姐 回到天字第一号洞府门前,天色已晚,夜幕也已悄然降临,头顶是了然无尽星空,无数数不清的星子闪耀眨眼。 月明则星稀,星繁则月隐,今夜星多月暗,不大适合修炼镇狱神体功法。 穿过洞府门口的禁制,吕方步入到洞府内,厅室里灯火明亮,光线甚好。 傻姑今日没有再嬉闹,而是与阿珠二人皆坐于石凳之上,静静发呆。 吕方归来,傻姑率先察觉,突地就起身,迎了上来纠缠道:“小皇子!小皇子陪傻姑玩,傻姑好怕!” 见到吕方归来,阿珠转过头...... 《镇狱界神》第102章 阿珠与红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清虚观的叛徒 游逍子自打本人在武宗太上面前吃了瘪,门人在吕方手中又失了利之后,带着三个手下,匆忙于武宗撤退。之后立马赶回到了正仙门门派之中,径直往主宫去,随即于大厅主座上一坐,当下令道: “左盟主,你等几人速速去将从清虚观带来的人领来,本座要面见这几人!” 吃了败仗,回来不是搬救兵,也不是将此事禀报于太上,左盟主听了有些发懵。 清虚观那几人,是左盟主无法完成门主托付之后,随意抓来敷衍搪塞的,不想门主竟然没有杀了那几人...... 《镇狱界神》第103章 清虚观的叛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真假入正仙门 柳一眉、王猛、李冲、方悦、吴恬五人,被左盟主一行裹挟带至主宫大殿的外头后,便又被急速匆匆地带入到了大厅之中。 五人见到如此宫殿,皆是瞠目结舌,感叹人家的气派之大,如若真能依附加入到其中,那该有多好。 来到主宫大厅里,见到上头歪扭着身子坐着一人,柳等几人见了都是一愣,不知所以。 “还不快点参拜!”左盟主连忙催促提示道。 只因这五人是外来外派之人,且是没有正仙门的正式身份,左盟主也是不知教导他们如何称呼,便是...... 《镇狱界神》第104章 真假入正仙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拜访灵隐峰 这一天,风和,日丽。 在时令上,当下已是九月中旬,季节入到了初秋之际。 南域大地的生机,在历经了一个夏日的蓬勃生长后,此时已然是达到了一年之中为旺盛的顶点,逐渐要干燥与进入萧瑟的下半年了。 此时在南域武宗的群山之上,草木依然呈现一片绿色,树叶花草虽没有了盛夏时节的那份油亮,却也还没有枯萎变黄,再说南方多四季长青的植被,哪怕是入了冬天,树木依旧绿色偏多。 按照旧历算来,依旧是南轩历七百一十七年。 这年三月,吕...... 《镇狱界神》第105章 拜访灵隐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坦荡与考验 拜访完灵隐峰二长老二师兄处,吕方原路返还行到山下,又是沿着一条山路,往三长老三师兄的灵天峰走去。 与二师兄处一样,这灵天峰快要到山顶之处,也是有一名武宗修士在看守门岗,是为三长老门下的弟子,身份与堂主同列。 该名修士见到吕方来,同是非常客气地称呼师叔。 这人的年龄自然又要比吕方年长,同是师侄之称回称于对方。 把守门岗的侄辈修士,带着吕方走过几条分岔路,踩着山道上铺垫着的灰白鹅卵石子,很快上到了灵星峰的峰顶...... 《镇狱界神》第106章 坦荡与考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拨开云雾 但见眼前一片平静,夜色已然笼罩了天空,笼罩了四野,于昏暗之中四长老四师兄陈师,郝然就立在自己跟前。 面庞消瘦刚毅,身形笔直,一袭白衣如雪,在夜色下,在武宗灵天峰的天台之上,显得更是醒目。 “你终于来了!”陈师道。 “嗯!”吕方很是艰辛地将头点了点。 “但凡修士,除了武力的修炼,道途更是人心与人世的布局,此一道理,在我们阵师一脉更为强调。”四长老道: “是以方才四师兄对你的考验最为严苛,还望小师弟能理解。” 陈...... 《镇狱界神》第107章 拨开云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禽兽不如 武宗,主峰背后,狭长的异魔谷内。 头顶的天空被一层光晕所笼罩,看上去天空不高,一片灰蒙蒙之色,以致在谷内的视线都是有些模糊。 此为武宗后山禁地,整条峡谷近十里长,宽有一里之多,从空中俯瞰,很是笔直的一道峡谷。 这是位面异魔大战之时所留的一道刀痕,一名盖世强者一刀劈下,异魔死去,便是也形成了这峡谷。 起初这山峡乱石翻飞,尽是粉尘泥土,几百年后,此地已是长满了树木,且谷中生物多发生了变异,为了防止此类物种扩散...... 《镇狱界神》第108章 禽兽不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论事王修齐 天若是黑的,人若亦是黑的,这将要变什么世道? 这又叫世人该如何去走道? 这便是武宗四长老陈师目前之困惑。 如若天是黑的,人亦是黑的,那么,此天当灭,此道当诛! 此为吕方此刻心中之见解。 在灵天峰上,四长老四师兄,算是真正走入到了吕方的心中,为他拨开了些许迷雾,为他点上了一盏明灯。 在峰顶天台上,陈师亦是赠了一本书于吕方。 此书同是手写,名为阵法天地,为陈师在阵法一道上的多年总结与见解。 在临别灵天峰之际,陈师师兄...... 《镇狱界神》第109章 论事王修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替兄弟挨刀 “师叔何意?”王修齐道。 “既然武宗允许门下弟子拳脚见真实,那我们来了此处,便也是宗门的弟子,师侄可与我拳脚见真实!”吕方道。 王修齐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要知,王修士可是与武宗堂主同列的弟子,依此算来,他虽是在吕方面前称侄辈,但却是与高堂主、左盟主为同一辈的修士。 且在修为上,王修齐也丝毫不落后,也是一只脚入了生境,半步生死境修为,比之造化境还要高出一个转轮境层次。 吕方目前都还在化体阶段,这中间与他相差的...... 《镇狱界神》第110章 替兄弟挨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初见魔灵花 随着白隐鹤一声道来,他将手往吕方肩膀一搭,携着他便飞入空中,径直朝着武宗主峰背后的异魔谷飞去。 或许是二长老道行高深,哪怕是带着一人,两人依旧飞行得很快,也很稳。 只是一个眨眼,一束青光划出一道弧线,两个人就停留在了异魔谷的上空。 吕方只感觉到一阵逆风刮来,衣衫与发丝皆是后扬,还不及看清空中与下方的景致模样,便是来到了目的地。 于山谷封魔大阵的上方,二长老取出控制阵法中枢的星盘来。 一道法诀催使之下,星盘逐...... 《镇狱界神》第111章 初见魔灵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采花贼 “不管是妖狼还是魔狼,总之这一月到了深谷来,我与师姐没少遭这两畜生的罪!”唐明分外眼红道: “每次前去采花,总被阻了下来,且是追着我二人满山谷的跑,打又打不过这两畜生!” 埋怨的言语不断从他嘴中说来,心中痒痒,更是恨得牙痒痒。 在相隔一段距离的目力观测之下,但见这两头蹲在地上的魔狼身子长有一丈多,估计站起来比一个成年男子都还要高上几分,身形很是高,大。 这银月魔狼称之为巨狼也是不足为过的。 在武宗异魔谷内,...... 《镇狱界神》第112章 采花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欢喜与苦难 当唐明的意见一经提出之后,李飞燕亦是当下点头首肯。 于是,二人鸣金收鼓,敛去了攻击的态势,提着武器一路风驰电掣往魔灵花植株处跑去。 两个凡俗武者,现已都是圣武境巅峰,离武道先天都只有一步之遥了,按照修士的标准来做评定与比较,自然修为不算高,严格意义上连修士都还算不上。 但以凡俗武者的身份与年纪来论,此时的唐、李二人都已是能耐不小,年纪轻轻就修习得小有成就,只差最后临门一脚步入先天了。 如果机缘到来,然后他...... 《镇狱界神》第113章 欢喜与苦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 银月魔狼 有句话是怎么讲的,好像是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么一回事儿。 但吕方这处处都有着机缘的饱汉子师弟,却是将师兄师姐的苦难与饥渴看在眼里,并记在了心里。 当他见到师兄师姐为了两朵魔灵花,与强大的银月魔狼对抗,将生死也不顾了,深深地被他们的顽强斗志给折服,同时心中也是被触动了情丝,钦佩不已。 在唐明与李飞燕先后服下魔灵花之后,两人很快感受到了来自灵花中的药力。 一人狂喜,一人欣喜,感觉付出总算没白费,终是有了些...... 《镇狱界神》第114章 银月魔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对拼魔狼 很快,那瓶武者灵液被唐明从(xiong)口位置给掏了出来。 在撒了魂来回没命奔跑逃窜了很久之后,一人已是被一狼给追得十分落魄。 偷花那时极其无耻,这被冤家找上门来,他跑路也跑得是那般的不顾形象,一边在狼口锋利的巨齿下逃亡,一边哭丧着脸骂娘,将人(xing)的光芒与份量简直随着奔跑洒落了一地。 已经有些精疲力竭的唐明,将拿出的武者灵液毅然拔去了瓶塞,往嘴边送去,里面的灵液体被他轻轻抿上了一口后,再将瓶子塞好生盖了回去,并放回了衣衫口袋中。 在拔去盖子的那一刻,一阵芳香就已扑鼻而来,饮下之后口中芬芳不已。 武者灵液入体之后,立马就是散发了其功效来。 本是给修士补充力量与体力的,故有很强的药力。 但还处在凡俗武道阶段的唐明,因为(shēn)体内部的构造还不能够完全疏导药力,此刻在饮用之后,在药力挥发之下。 他感觉自己(shēn)上的肌(rou)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shēn)子如吹了气的气球般,鼓胀变大了一圈,好像(shēn)高也是长高了一截,他顿时发觉自己变得伟岸,强大了起来。 此刻,在他眼中的银月魔狼,已经不再是那么的巨大了,自己也是有了力量与之较量一番了。 在这种很是自高自大的感觉之下,唐明觉着自己有了使不完的力气,而且感观能力似乎也是变得更加敏锐了。 眼有神,脚有力,移动比之前也变得快速敏捷了很多。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简直就是自信心的爆炸,意念之力的爆棚。 不愧是修士所用之灵液,比之任何所谓的大力丸,都是要神奇有效的多。 在实际药力加心理作用之下,那战斗力简直就是直线飙升了好几个台阶。 唐明很是意外得意的把手中霸刀一甩,在强大内力的支撑下,从他刀中散发出了一道强劲的刀气,瞬间就将地面都撕裂出了一道小口子,泥岩翻飞,砂石泛起了一层,好不犀利霸道的刀气! 唐明如得了魔怔般地狰狞一狂笑,转(shēn)将刀往(shēn)前一横。 他不想再逃了,已经被一头狼给追得很狼狈,很丢脸,一点节(cāo)都没有保留了。 他不想再做那没胆量担当的缩头乌龟,王八蛋龟孙子,因为,这不是他的(xing)格…… 一道(shēn)影似有冲天之势,竟然与恶狼面面相对,两相对峙了起来! “来啊!你个畜生!你把你家唐大爷给(bi)急了,你知不知道!”唐明嘴巴一张,要比刀子还快,怒吼着骂了起来。 银月魔狼痛失宝贝(ài)物,之前上门寻仇都是发了疯发了狂,一个劲死命追赶,哪想一直都不是其对手,很是弱小的一个渺小人类,竟然倏忽间就强大了好几分,且是气势凌云了起来。 面对唐明忽如其来的变化,就是失去了理智的畜生,也是一愣。 (shēn)上很是粗长的银色狼毫根根竖起,一对有牛眼般大,金黄中带着灰暗色的眼珠子里瞳孔一缩,好似受到了惊吓般,骤停了下来。 魔狼两前爪撑地,后面两足下蹲了下去,(shēn)子都躬成了一张弓形,这才刹住。 并不是很高的灵智始终有些看不懂的样子,双瞳中的仇恨依旧在燃烧着愤怒的焰火。 它听不懂唐明在说什么! 嗷呜—— 一声狼嗥后,这只银月魔狼终是不管不顾,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洁白锋利的巨齿,上下各两颗的巨大犬齿尤为尖锐突出,带着飞溅的唾沫星子朝着唐明一口撕咬了过去。 在灵液药力的激发之下,饮用者的感观也是敏锐了起来,原本就是修习凡俗武道,移动本就是他们的强项,此时的唐明更是变得眼疾手快,脚下移动亦是迅速异常。 一个简单的双脚触地曲膝蹦,唐明那有着充盈体力的(shēn)体高高跃起了有一丈高,两丈之远长。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躲闪动作,他轻松跃过了魔狼的攻击范围,逃脱了狼口之下。 原本近在眼前的猎物,它有着十拿九稳的咬住把握,却是忽然间如同跳蚤般弹开,银魔狼当时也是有些发懵了,之后更是清醒与专注的朝唐明投(shè)了目光去。 只见这个人类的脸上有着让人看不懂的笑,眼中尽是一种忘乎所以的得意之色。 “讨打!” 一声高叫,唐明也是起手发招,将手中紧握的霸刀高举之后全力一刀劈下。 他对有着巨大(shēn)子的银月魔狼发起了还击攻势,那态势,婉若天神之怒一般,尽是居高临下之意与无边的愤怒之(qing)。 毕竟是被这恶狼给欺负久了,欺负惨了,这回他也要好好报复一番。 在那一招式下,从唐明手中笔直霸刀之上,打出了一道巨大凌厉的刀气。 武者灵液大大加强提升了唐明的战斗之力,在此基础之上,他的信心又是膨胀,在无比自信之下,更是超常发挥出了自己的力量。 那一刀,说是超越了境界的局限都不为过。 眼下唐明所打出的那道刀气,已经完全超越了圣武境巅峰之能。 凌厉的刀气,裹挟着他的无边怒气,还夹杂着他的强烈恨意,破开了空气的阻扰,闪耀着明媚的光亮,一瞬就是斩到了狼头之上。 嗷呜…… 又是一声狼的尖锐哀嚎之声响起,这叫声很是划破了武宗异魔谷沉闷的空间内氛围。 只见银月魔狼头顶的银毛被刀气打到,刺啦就削去了一层毛发,露出了毛下粉红带暗斑块的皮(rou)色彩来。 继着刀气所带的残余之力,刀气劈到了狼头皮骨之上,顿时红肿了一道起来。 魔狼被这一道攻击打得有些人仰马翻的样子,脑袋都朝后仰了去。 “现在知道你家唐大爷的厉害了吧!哈哈!” 唐明大笑,得意的对一畜生道。 惨遭教训之后的银月魔狼,眼中的狼辉更甚了,要知它也是开启了灵智,有了一丝智慧的生物。 在一番吃亏上当之后,银月魔狼似乎是更加凶悍、谨慎了,或许之前它太过于低估了这个人类对手,才至于被他的刀气所打到,虽是没受什么大伤,却是将毫毛掉了不少,还好生的疼痛。 受教之后的银月魔狼,很是专心的盯视住了对方,竟然狡猾的左右移动了起来,它也学会了迂回的战术,似乎是等待观察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哦!唐明大跌一声,对眼前的畜生又是可气又是可笑了起来。 “来啊!这是干嘛?”唐明有些恼火,随后又是一记凶狠的霸刀劈砍了出去。 当第二刀的刀气产生并打出之后,便很快是被对面移动着,眸光异常专注的银月魔狼给看到了。巨大的狼(shēn),应是有上千斤之重,竟然很是敏捷的一跳,就躲到了几丈开外,毫不费力就躲过了唐明第二道攻击。 只能说,在那第一刀时,狼大意失了荆州,才被那(jiān)险的唐明得逞。 在有了防备之心后,唐明接连下来的几刀、数道进攻,皆是没能打得着。 面对着眼前如此皮糙(rou)厚,又是移动迅速的恶狼,唐明一下子就没了招。 别说是打不着了,就是之前打着了,也是只能给它造成些皮外伤,根本就伤及不到它内里,还是击败不了它。 不过要比在服用武者灵液之前还是强上了很多,起码能躲避掉狼的进攻,也是略微伤到了恶狼一下,想想以往简直就是在给它挠痒。 这时,唐明才是真正明白了自己与眼前这恶狼的差距,无论是进攻的力度,还是抗击打的防御能力,两处都是相差太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智商可能略比对方高些,在得意忘形之下,这唐明其实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还有就是,(shēn)为人类武者,做为修习凡俗武道出(shēn),在自(shēn)的存在感上要比这畜生略高些。 凡俗一道武者,(shēn)手也是有着不错的敏捷程度,如若不与恶狼对抗,在饮用了武者灵液之后,唐明还是有把握从狼口下逃生的。 虽然目前借助着药物之力,短暂的将银月魔狼给牵制住了,但谁也休想再伤及到谁,这种周旋与拖延,对他唐明却是大为不利。 不说那武者灵液只有一瓶,量额有限,单是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之下,普通人类的(shēn)体断然比不了那魔狼的变异之体。 到时候来个虚脱而亡,那他唐明就真是个死得太冤枉,太不划算了。 一番僵持,与唐明几番强攻之下,银月魔狼都发挥出了狼类所特有的那种狩猎本领,一直很是专注又很是耐心的盯着唐明,来回围绕着他迂回移动,与躲闪。 当下,唐明亦感觉到,自己被灵液强大起来的(shēn)体又渐渐削弱了下去,心中也是烦躁得失去了耐心,发现实在还是奈何不了这头狼。 “畜生!老子不和你玩了!” 唐明一边骂叨,一边将放置在(xiong)口位置的武者灵液取出。 又是轻轻抿上了一小口后,再将灵液瓶子收好。 顿觉药力袭来,对银月魔狼又丢出了一些狠话,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之后转(shēn)提着刀,撒腿就跑…… 在另外一处,有另一只银月魔狼朝着李飞燕追了去。 在轻功很是了得,又采取了迂回跑动的战术之下,银魔狼巨大的(shēn)躯根本就捕捉不到(shēn)手及移动矫健的李飞燕。 反之,李飞燕亦是摆脱不了银月魔狼疯狂的没完没了的追击。 毕竟魔狼的实力与速度摆在那,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类太过狡猾滑溜,无论是单比直线奔跑速度还是自(shēn)力量,他们都是远远不及。 也在被追赶了很久之后,几乎是将整个异魔谷都要跑了个遍时,李飞燕亦是感觉到了体力有些不支。 如此下去,只怕自己的移动速度会大减,运动的轨迹也是再难以维持,到时就真成了恶狼口中之食物了。 想到这里,李飞燕也想到了师弟赠送给他们的武者灵液,先前唐明还当面尝试了些,很是夸张的赞叹效果好。 没办法了,她亦也只能用灵药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16章 又见他归来 也是在跑动之中,李飞燕将武者灵液取了出来,拔去瓶盖子,将瓶端开口往嘴里送去。 这一切都在她单手的操作之下完成,她另一只手还提着兵器。 因为是初次服用,李飞燕也不敢多喝,轻轻抿了一小口武者灵液之后,立马发觉了那药效的强大,也与唐明饮用后一样,都是实力大涨,信心倍增了起来。 一时间里,一股豪气干云霄、一道气冲云斗的兴奋劲儿涌上了心间,李飞燕很是自然,顺势就是一个甩手将手中枪头翻转了过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回马枪...... 《镇狱界神》第116章 又见他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7章 误入冥思幻想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阿珠(jiāo)韵的(shēn)躯,着淡粉色丝带连衣裙。 其上镶嵌点缀着一些极美丽的素雅花纹与色彩,她(shēn)材匀称,四肢比例合理,体态不显胖也不显瘦。 或许是因时常有思虑的缘故,令她的面庞略有清瘦。 于眉目之上,秀丽之中流露着楚楚动人之(qing),举手投足间显现出端庄仪态。不是修士,却是有着修行女子都少有的知理(xing)之美。 阿珠的(shēn)段不算高,也不算矮,只比寻常女子要高上一些。 看去无丰满健硕强烈之感,却又凹凸有致该有的都有,虽无女修之高大修长,却也玲珑中有着搭配适当。 哪怕(shēn)是凡俗女,却(jiāo)且韵,不落凡尘不胜仙,别有一番滋味在人间那般。 这便是阿珠其人,属于她之独特魅美。 见到吕方归来,哪怕是她刚有一丝疲惫,却连忙起(shēn)上前,将之前一切都淡忘了般,关切道: “回来了?” 明明见到吕方已回,当人就站在面前,心中却似有万千语要说,但到嘴上又是一句也嫌多,只能如此明知故问了一声。 之后,阿珠低低的将头垂下,手中也是不自在的不知往哪摆放,竟是两手相互轻掐。 见到阿珠这般模样,吕方心中也似有很多感伤,毕竟自己的师兄师姐都是那般了,他却一直还像个木头一样。 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不无去想过,只是他亦觉厘不清心还乱。 这男人与女人之间,有一种关系如**,一触就燃,还有着一道(qing)关,如天上人间有着一道坎,总是不得敞开相见。 吕方与阿珠之间,便是后者。 “嗯。”吕方轻声回去,将修士的(ri)常繁絮都是悄声压下。 他亦似有千万言,但却始终不知如何去将心扉打开,从容坦白相见。 两道目光有着四目相对,只是一眼,彼此心中便又是明了,不需言语什么,已然说不清又嫌话多。 一直嬉闹着的傻姑,见到吕方从洞府外归来,在阿珠迎上之后,她也是跑上了前来,纠缠着,要一起玩耍。 但当吕方陪其疯玩时,她又独自跑开了。 见此(qing)景,阿珠与他目光又是有些尴尬的对视了,勉强一笑之后,吕方干干道: “你们也早些休息,我回房去了。” “嗯。”阿珠诺诺点点头轻声回。 吕方放下厅室中的傻姑与阿珠,又是大步迈入自己的洞府房间去,把手往开关印记上一放,房门便关上了。 …… 于房间内,房头的长明焰火灯盏映照着辉光,一闪一闪。 吕方往红玉石宝(chuáng)上一坐,回头竟然看到了自己拖出的(shēn)子影,在有些扑朔迷离的随着焰火闪动着。 看着,看着,他愣愣的看着看就有些发起了呆来。 面部没有表(qing),眼睛没有了神态,徒然整个人就是进入到了一种无知无觉的状态之中去了。 不是他在想,而是有一种东西,在自发的思考,自发的想象…… 那物,既是一种无我中的自我,又是自我中的无我,是两相交织在一起的交集。 都说孑然一(shēn),了无牵挂,殊不知,人生就算失去了所有一切,哪怕就是包裹在形外上的衣衫都没有了,但还是有着那么一条忠实的,别人拿不走,取不掉,唯独属于自己的,相随相伴的影子。 在适当的时候,只要有光,他就会出现,不需要你的呼喊,也不管你经不经意间,在不在意,它要来就会到来,如同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所以,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说一无所有,且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说已抛弃了一切。 只要自己还是有血有(rou),有着形状存在着,那就注定了还有属于自己的,丢也不掉也赶也不走的东西。 如若是你将它送于他人,就是他人想要,也是取拿不了,取拿不掉,取拿不走,如若他人还去强索要,只会给自己凭添了烦恼与无妄(yu)求。 由着这思绪,由着这无形的不存在之形式,就是由着这么一道在房中独自空留的孤单影子,吕方的心与思,就顿时迷乱发散了开去。 或许,这是一颗深深埋在自己内心未知且不明的种子,不会因为自己的修炼,也不会因为自己的(shēn)份改变而不见或是消失。 不论是早还是迟,它总是会因自己的存在而存在,逃避不了,永远也甩不掉,始终是要去面对,或是去思考,抛之不下,断之不了。 当不知是为何而想,当想到不知是为何而思,当思至无从是想时,当时间都变得没有了名字,再也感觉不到,仿佛脑海中此时有一样东西在周而复始,就如是自己的那条影子。 仔细,又将思绪沉积,把思绪当成是一双眼,把思绪看成是一双手,又把思绪化作一双腿…… 如此,比如去探看,去触摸,去追赶,去发那天上至人间无处不在一般的终极探索,终是又看不见,摸不到,追不着…… 无端端的,反而将自己的思绪又陷入了更深更深的迷惘与无底的深渊之中去。 在那无底,又是无边无际的深渊黑暗里,放佛又有着一颗火星子冒出,溅起…… 又有了一点细碎的声音发出…… 故此,于沉闭的双目之中,仿佛是看到了一丝光亮,或许是一点焰火,或者是一朵烟花…… 于闭塞的耳畔又是传来了声音,传来了异响,有了一丝动静…… 再将思绪放开,放远。 尽一个人之一切所能,再去感知那丝若有若无的未知存在之物,但又无端发现了一个,很是无从解释与说起的问题: 在那之前。 到底是自己先看到了,还是自己先听见了。 如果是自己先看到,却又明明闭着眼,如果是自己先听到的,却也又闭着耳。 那看到的是什么,那听到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声音,难道是光亮? 不说是否是先看到,还是先听到,质问一声,看到的是什么,听到的又是什么? 看到与听到的区别是什么,是什么让我们看到,又是什么让我们听到,到底是什么让什么有了区别? 在自己深深的内心的那一丝未知,到底那是什么? 一路放纵着,不知是思绪,还是感悟一样的存在之事物,任由它去自由行走,自由驰骋,自我找寻,自我发现…… 放开它,让它没有任何的羁绊与牵连,让它真正不属于了自己。 想站在一个脱离与独自的角度,好好去看看,观察一下它。 它是它或是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长什么样子,显什么色彩,呈什么形状,能摸到吗,能闻到吗,能将它拿在自己的手心吗? 忽然,仿佛有什么东西于手上,于心间滑落,低头探看,马上什么又找不着…… 清醒一看,还是在极度极度深远的深渊之中,眼前无光也无物,伸开双手,张开怀抱,触碰与拥抱到的,连空气都没有,仿佛存在根本就是一种不存在…… 忽然想笑,想笑出声音来。 不存在是什么? 既然它是不存在,那我们又是如何发现他的,那不存在又是怎么一种存在,因此我们怎么才将它定义了出来。 仿佛于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到了有一物,那就是一个琥珀,定格了时间,定格了一个生命力弱小的生物万万年…… 那被称之为不存在的东西,便是如同晶莹琥珀上的一丝鲜红的蚊子血,它将刹那的独有,定格成了永久的特有。 忽然,笑声又停了下来,因为不知是在思想,还是意念里,又产生了一个问题来: 这是哪里,为什么? 好像无尽的深渊顿时就像一个瓶子,忽然间摔在地上,被打碎了,被打得稀巴烂。 于是装在里面所有的黑暗和不存在都不见了,于眼前又是无尽的光辉展现…… 在那明媚的光亮之中,又忽然,吕方好像看到了自己,一个(shēn)体漂移在空中,没有神态,没有动作,甚至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自己…… 四周很光亮,因为(shēn)边洒满了阳光光辉,终究在无尽的思绪之后,自己脱离了自己,自己看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 吕方想上前去,想去呼喊他,看看那个自己看到的自己是否可以摸着,是否又能听见他的声音…… 但是,惊恐之余用手一划,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不见了,并又重新又发现了一些个很严重的问题来: 这是哪里,那是什么? 我要找寻的不是自己吗,我又为什么要找寻自己,又为何用这么独特的方式? 是什么让我要去找寻自己? 难道我自己不是我自己吗? 到头来,最终还是发现,无论是在无底的黑暗深渊,还是在有着无尽阳光的光辉高空里,自己最终还是未能将它捕获,找到。 它是什么? 到底要用什么才能将它形容来,只因自己并未看到,摸到,想到,于是也就无法准确将它描绘出来,甚至是感知出来…… 脑袋里,忽然传来,很是厌烦,很是歇斯底里的呼喊,因为真是被什么困扰了,实在是无法将它搞清,弄明。 为何,是何? 就在这时,吕方脑海中的,那朵洁白圣洁的,由在九幽地府深处采撷而来的,九幽造化灵泉中,由人类沉浸在地府中的,各种、各种无法讲述与描述,却是又让人痛苦与难受的各种感觉之下,诞生的无形九幽精神之花,微微闪动了一下。 吕方无端的误入放纵了自己的思绪,终究是将自己给放纵得没有了…… 如若不是那九幽之花闪动,释放出了神识的力量,只怕就是这一次小小的大意,可能他吕方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从此在无尽虚无与不存在之中游(dàng),漂移…… 他将就此永远成为了,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识,完全丧失了精神存在的痴傻人。 伴随着脑海九幽之花的那一下闪动,仿佛是有着一道极其清脆悦耳的声音发出,使得吕方才能听到了声音,紧接着又才恢复了记忆,恢复了感知。 忽然,吕方一直微垂闭着的双目,一下大张开,于双目眼珠子中散发出了极其明亮耀眼的光芒来…… 也不知自己枯坐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沉陷、痴傻、迷幻了多久,在这忽然睁开双眼之际,他吕方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更是坚实,澄澈了。 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变强了,而由精神力量构成的神识力量也就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了。 从吕方的眼睛里,透出了更加明亮的光亮来…… 吕方回想起,一阵后怕,后背不(jin)有些发凉,感觉只差一毫厘就真回不来了。 自己之所会陷入这无端冥思幻想之中去,可能那也是因为自己与阿珠之间的那层关系,导致了自己被(qing)所困,其实目前有些事(qing),有些问题,他根本就是想象不到,也解决不了。 房头的长明灯盏焰火,依旧闪耀跳动着,不断散发着来自它的光辉……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18章 九幽之花动 从误入冥思幻想中回过神来,吕方一阵后怕之后,发现自己的神识力量竟然增长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也深深感到一阵疲惫之感,特别是在精神上有些倦怠乏力,有些精力下降。 念了念宝塔法诀,吕方又进入到了镇狱宝塔中去。 与其说镇狱宝塔是他吕方的私人空间,倒还不如说是他的福泽补充之地。 一入宝塔空间,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第一物,便是红姐大大美丽的眼睛,正很是无(qing)的近距离注视着,(bi)视着他。 似乎对他进入塔中,红姐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老早就如冤家般等守着了。 “你炼成银肤钢(rou)了!” 见到吕方此刻肤色呈一片银暗之色,红姐面无表(qing)说道。 “哦——是的!”吕方一愣,回应。 在红姐冷酷无(qing)的面容之上,顿时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流露,但只是一闪即逝,如果没有仔细去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吕方被红姐一声严厉,且是有着一番斥责意味的话语给说得一愣,自然也就没有细心发现红姐少有流露出的表(qing),他当下还一个劲的表示着不好意思。 之所以红姐会提前出现,这次还很是冷不丁的突然说来,这都是与吕方修炼所取得的进展有关。 镇狱神主这门功法,相对来讲,神体的修炼难度要远远大于神功的修炼。 吕方虽是早早将神功第一层初步练成,但他在神体的修炼之上却是一直都进展缓慢。 开创这门功法的人,是武道的开创者,也是上届的神界之主。 他之所以能创出如此了得的功法,除了他之天资与勤奋等因素外,还有就是,他是由神兽所化形成的人类模样,在生命本体与本质上,也有着无可比拟的先天因素,与先决条件。 吕方突然被镇狱宝塔看中选上,并认了他为新主,这点在一开始就很令红姐匪夷所思,大为感到意外。 不说那时的吕方还是个落魄迂腐的文弱书生,单就是从生命物种类别上来看,他也只是个纯粹的人类,并无神奇与强大之处。 就这么一点上,便是令红姐有些担忧,与不大想得通。 (shēn)为镇狱宝塔之灵,实际也是宝塔的看守与护卫者,她自(shēn)与麒麟神兽一族也是有着莫大的关联,并是对镇狱其本人,及他的修炼过程很是知晓与明白。 深知那(tào)功法开创出来的高度与难度,让一个纯粹就是个人类的人来修炼,先不说他的运气是有多好,福缘也是有多深。 那人类是否能够顺利修炼下去,能否将此功法练成,这还是以往没有过的,算是史无前例,也更完全就是个未知之数。 偏偏选择看中宝塔新主的,并不是她这宝塔塔灵,而是塔尖另一个比它还要高级的存在,这就令他有些被迫与无奈了。 并不是红姐看不起吕方,也不是红姐不信任他吕方,因为她对所有人类的看法都一样。 作为神兽,她本就有着天生而来的骄傲与优越感。 自镇狱之后,神界本源之气选择了一个纯粹的人类,来继承此塔,并修炼此功,且是一个毫无修炼根底之人,这在一开始就是个离奇与荒诞。 如此,做为镇狱宝塔的塔灵,又与前任塔主关系莫逆的红姐,她怎会开心与满意。 所以从起初伊始之时,她就对吕方没有多少看好,与给好脸色,一直都是冰冷冰冷的。 这次吕方入到塔中来,红姐见他已是将神体功法第一层的第一步给修炼成了,虽是花的时间不算少,进展也还不够快,但能做到与完成一半,起码就说明了一点,他吕方修炼此镇狱功法,还是有着可行(xing)与可靠之处,也并非是什么完全不可能之事,这才她红姐也就放心与宽慰了不少。 因此,红姐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真正的笑颜。 之后她红姐又板了脸,冰冷了起来,或许,这已经是她在面对吕方这小子时,养成了的一种习惯,不知不觉的就会那样。 要让一神兽改变掉自己已经养成的习(xing),且是一种高傲心(xing),那从事件的概率上去论,几乎是不可之事,他吕方想要在红姐面前活得有尊严,有份量,那还需要他多加勤奋去修炼,只能用实际的行动,与实力来证明与赢得。 单是(shēn)为宝塔塔主这么一个(shēn)份,那他吕方还不足以入红姐高傲的法眼。 须知前任塔主,也是上届界神,那是多么的强大,那是多么高不可攀的高度,他吕方还太嫩与渺小了。 虽是看到了希望,也验证了未来的可行(xing),但不得不说,这基本上还是前任塔主的先见之明,与提前的布置。 目前的吕方,他亦只是在按部就班的,遵循着前任的安排,亦步亦趋罢了。 往后越往上,镇狱功法的修炼难度会更大,大到有些地方,可能是纯粹的人类根本就无从面对,与能解决得了的。 在这宝塔第一层里,有九幽造化灵泉,也有定魂草等,以及浓郁的空间灵气,这给镇狱功法的后来修炼者,提供了很是宝贵,也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入门与修炼机会。 试想,如若没有九幽造化灵泉的滋养,没有它对吕方(shēn)体的洗伐与改变,就凭他那最初的书生模样,想要入门修炼此功,怕是难上之难,难于上青天。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天方夜谭之类,都是不足为过之言论,哪怕就是让他侥幸勉强能练成了第一层,怕是也要不知花费,要修炼上多少年华与光(yin)。 “你的修炼有点慢!要再快点!”红姐又是冰冷的说道。 “哦——红姐说的是!”吕方又是一愣,恭敬回答。 从吕方大体上修炼的时间来看,不到一年,他便越过了炼气阶段,步入了化体层次,且是将化体也完成了一半。 如此表现,无论放在哪门那派,都是天资聪颖绝佳之辈,都会受到宗门的无比看好,与优先优待培养,武宗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是真正将吕方看重了起来。 但在她红姐眼里看来,首先这镇狱功法本就不是常人可修炼的,她对这修炼之人的要求,自然就不是一般的高。 并在她的认知里,这第一层的功法还不算最难,且人类修炼到造化境之前的那些事,在她眼里就根本不算个事。 且他吕方还有宝塔加(shēn),与塔中的造化灵泉这般神物在辅助修炼,这就有些让她觉着缓慢与不满了。 目前的吕方,无论是在修炼,还是在修士历练上,都还不多与缺乏,他自然对自己的修炼进展也是没个准确的数。 红姐说一便是一,红姐说他慢,那他就是慢,总之,红姐说的都是对的,红姐怎么说那就怎么是。 吕方目前只能唯唯诺诺,只能在红姐面前恭恭敬敬的,往后在修炼与道途里,需要他去学习,需要他去独自面对的,将是应有尽有,甚至是会有着重重困难与考验在等待着他。 如若稍有个不慎,恐他吕方也是会道毁人亡。 “这还楞着干嘛!还不抓紧修炼!”红姐眼珠露出一道白来,对吕方又非常不客气道。 吕方也又连忙点头,诺诺回道:“是!是!红姐所言甚是!” 在外界,在武宗已是(shēn)份地位尊崇,但在了红姐面前,他吕方又顿时变得灰头土脸。这还幸亏了他之前的书生生涯与不幸人生经历,如果没有那些个的经遇,只怕他又要精神人格分裂,又要有些想不透彻,想不通了。 见到吕方还是很乖巧的,红姐也就没有再去刁难与为难他,只是一个闪(shēn),她便(shēn)影不见,消失在了宝塔的空间里。 在红姐离去之时,于她脸上,又是有了一丝微微笑颜。 他吕方也又未及察觉,观看到。 当红姐离去之后,吕方顿时也是莫名一怔,想着自己之前在红姐面前的种种那般表现,自己也是有些感觉莫名其妙。 为何下意识里,总是在红姐面前抬不起头来? 吕方想了一下,便也没有再去多想。毕竟自己曾今狼狈之时,要比这时难堪得多,且是在第一次见到红姐面时,自己的人生都是走了尽头,走到了末路,绝路。 眼下绝处逢生,又是踏上了修士的道途,吕方也不想总拿着自己的前尘过往之事不放,在她红姐的面前,这孙子,他认了。 想了一想之后,吕方当下一笑,盘腿坐了下去,坐在了镇狱宝塔第一层空间,由大片定魂草所组成的青翠草地上。 吕方伸出一只手来,摘取了(shēn)下的一片草叶来,顿时他又想起了造化灵泉上方,那块大石之上的槽沟里的鲜红色造化灵液来。 他已是取了一些那里的灵液,分别赠送给了自己的师兄师姐各一瓶,并是在心中深深地为他二人祝愿,愿他们能早(ri)登入造化,脱离武道凡俗,也能成为真正的修士来,为自己,也是为清虚观扬眉吐气。 吕方轻轻举着,很是慎重的将一片定魂草叶送入了嘴中。 因为之前在洞府房间里,不知为何原由,他陷入到了一片冥思幻想之中去了,虽然醒来发现神识之力大涨,但之后也感觉非常疲乏,特别是精神有些乏力了。 宝塔中的这片定魂草,红姐也有说起过,都是稀奇罕有之物,有着定人心魂,辅助神识修炼的功能,曾经的一次不慎心神失灵,红姐也是取了一片魂草送入他的嘴中,才将他狂乱的心神给稳定了下来。 寻思至此,吕方将已含在嘴里的定魂草叶片,用上下两排牙齿轻轻咀咬了起来。 原本定魂草叶就自带、散发着一股芬芳香味,当把那叶片咀嚼开来后,顿时香味更浓更甚,甚至还微微感觉到,好像有着一小滴的含在叶片里的精华液体流放了出来,让人心神愉悦,精神也是大振。 就着那股芬芳香味,还有服食之后的畅快之感,吕方一口将嚼碎的定魂草给吞咽了下去。 一时,随着魂草入体的轨迹,整个(shēn)体都是由内向外,散发出了勃勃生机之感。 在一阵极其空灵与舒畅感中,吕方之前精神上的煎熬疲乏,顿时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眼神光亮更甚,心境无比豁然通达,仿佛又是微微能感受到,在脑海之中好似有一物在轻轻摆动,在那物的摆动之下,神识变得更加活跃,更加敏锐了。 那是吕方开在脑海之中的九幽之花,此刻有了反应。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小片定魂草叶的功效药力散去,吕方又恢复了到了精神满满的状态之中去。 他之嘴角在不经意间,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微微拉出了一些幅度,流露出了一丝侥幸与狡猾之笑。 一场意外之后,自己的心境与神识修为都有了提高,算是因祸得福中的一种,这怎不令人心中有了一丝快乐与侥幸之感。 略微一笑后,吕方也没有表现出失态来,他一个起(shēn)站了起来,拉长着(shēn)子,活动舒展了一下筋骨,一时从(shēn)体里传来一阵骨骼噼里啪啦的响动之声。 此时的吕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文弱倒霉的书生,虽然过往的命运对他有些不公,但那些都已成了过往,成为了他的垫脚石,成为了他的一段人生经历与智慧的沉淀。 现在的他,(shēn)体强健了起来,而且气运也是已然来临。 南域,甚至是整个天武界,届时都将会有一场不小的变故……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19章 一丝神上感应 定魂草,不愧为异界神奇之物。 经过吕方两次的服用,已是充分发现了其功效的神奇,不得不令人称赞,不得不令人心生欢喜与喜欢。 当下吕方,在欣喜之余,也是有了些(ài)不释手般的感觉。 细想此草妙用之处,在于心魂,辅助修士神识的修炼,原本也是要到造化境之后,有了识海神识之时方能使用,但吕方作为修炼中的异类,很是稀奇的早早开了神识,于是他便早早能享用到此稀奇之物。 如此境遇,怎能让人心中感(qing)按捺得住。 (shēn)为镇狱宝塔的塔灵及守护者,红姐也是发现了这般(qing)况,她对于吕方的幸运及超凡之处,自然是欣喜,内心也是支持。 塔中之物,本就是拿来修炼之用,能够用得上才是好,不然就等同是荒废无用,毫无价值。 在红姐表面冰冷,实则心灵的包容与放纵之下,以至吕方将九幽造化灵泉中的造化灵液盗出,她都是默认许可了。 但凡能被放置到这宝塔中来的,都是异常珍贵与稀罕之物,他吕方在不知不觉间,竟是做起了家贼,这也并非是他贪财好利,而是实属有真(qing)所在,为了他之(qing)理不得已而为。 他目前自然不知那灵液的珍贵,心中的(qing)义自认也是无价,这才有人偷盗,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又将话说回来,他吕方好歹也是宝塔的新主,多少还是有着拥有的权利,虽然目前实力确有些低微,那也不能一概以盗来论,不然他就真与师兄唐明的心(xing)一般无二了。 在服食一片定魂草叶后,吕方的精神恢复了饱满,神(qing)愉悦。 他清闲的迈着步子,在十几二十步内,就走到了造化灵泉处。 站在泉池边上,吕方细细的打量了起来,以往只因实力与见识太过浅薄,也就有没有太过发觉此物的奇妙。 在灵泉池之上,飘(dàng)着大片极其浓厚的白雾,以至将整个灵泉都是掩盖在了其中。同时也将灵泉上方,那块金黄的巨大玉石也淹没在其里。无论站在远处还是跟前,都只见这灵泉白茫茫一片。 借着神识之利,吕方的(rou)眼更加明亮,视力也是提高了很多。 将头往白色水雾中探入,强而有力的视线,依稀能看到灵泉池水呈现碧绿之色,色彩很是鲜艳明亮,甚至有种能够震撼到人心神般的感觉。 在碧绿的泉水表面,不知是因何原因,不断散发起白雾。不见池水表面有何动(dàng),散发出来的雾气却是温度极低,(luo)露的肌肤碰触之后,立马结出一层霜花来。 不愧是九幽地府深处之物,(shēn)入池水中,是一片温(rè)之感,而在它表面散发与显现的,却是一股极其(yin)寒之气,这冷(rè)之间,再加之其水液色彩,不由让人的意念顿生黄泉、地府之感。 在泉池上方的那块巨石,根部扎入泉水中,仿佛原本就是长在一起的。 此一块巨大玉石,单从形貌大小上来判断,至少也得数千斤之重,是否过万斤也是不得而知。 经年累月沉浸在造化灵泉之水散发的水雾之中,玉石与雾气两相亲密接触融合,时间长了,在这石头表面金黄的色彩上,渐渐生出了鲜红色的纹路,顿是令人感觉这石头鲜活有了生命。 在那块白雾笼罩之下的巨石底部,竟然好似有着一个人为开凿出来的小沟槽。大小就一尺见方,深约三寸左右,满满当当盛装了一沟槽鲜红如血的液体。都是从那玉石表面鲜红纹路上滴落而来,让人看不出积攒了有多久,经历了多少时光的沉淀。 就是此二物,一是吕方入道修炼的根基之物,二是承载了他师兄师姐未来的希望之物。 如今随着修行的略微提高,随着修炼对物资的需要,吕方已是将眼前的九幽造化灵泉更加看重,慎重了。 褪去穿在(shēn)上的衣服,那是在清虚观之时,道长亲自裁剪并送于他之物。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什么手法制作而来,总之穿着很是轻盈舒适,又贴(shēn)。好似那些衣服都有些伸缩的功能,因为自他入道再到武宗来,年长了一岁,这期间(shēn)体也是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高大了不少,但这些衣服却一直都穿着合(shēn),一直都是不大不小。 衣服有好几(tào),都是清一色银灰之色,有着一些光泽。 触摸着(shēn)上的衣服,吕方想起了道长,也想起了以往自己做书生时穿着的青衫衣裳。 这次,直至吕方脱到(shēn)上一丝不挂,光溜溜之后,踮起脚尖,缓缓步入到了造化灵泉中去,然后将整个(shēn)子没入了碧绿的泉水。 (shēn)体传来一阵舒服之感,仿佛泉水中有着无数细小的精华粒子钻入了其中,在那些奇特物质的滋养之下,整个(shēn)体都是如同了重生再造了一般,崩发出了无限生机与活力。 此时的吕方,自神体功法有了初步进展,在练成的银肤钢(rou)的支撑之下,估摸是能在灵泉池水中浸泡一个时辰了。 但事物都存有着自(shēn)的局限,这九幽造化灵泉虽是滋养再造了(rou)(shēn),但如果在其中久了,修为又还不够,那(shēn)体必会被灵泉水所同化掉,化为其中的微细粒子。 一时在舒畅感觉之下,吕方的头脑也是略微奋亢起来,这是造化灵泉神奇之外的另一个负作用,为了抵消那股冲击影响着精神的力量,吕方必须选择一种功法来运转,去平衡**与精神之间的承受。 以往在这灵泉里,为了抵消泉水对(shēn)体的同化之力,吕方试过用圣山炼气诀,和镇狱神功来运转护体。 但这一次,他却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在灵泉水中运转镇狱神体功法。 不是以往的吕方没想过,只是那时神体功法修炼得太过缓慢,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如今神体功法第一层他已练成一半,可以尝试着运转使用了,当即就在心中决定了下来。 当神体功法被吕方缓缓运转起来,他(shēn)上银暗色的肌肤顿时光亮耀眼,(shēn)体中的肌(rou),及所有有血有(rou)之物,都是徒然变得坚硬,就连韧劲都是增长多倍。 随着吕方(shēn)体的变化产生,与之接触与包裹着他的灵泉泉水,顿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急剧翻滚、波动了起来,就像是有无数条碧绿色的小蛇汹涌着往他(shēn)体里钻去。 这是以往不曾有过,也不曾如此强烈过的表现,无论是圣山炼气诀,还是镇狱神功。 好像这镇狱神体,与九幽造化灵泉相互之间作用更大,功法越是运转得迅猛,泉水动静越大。 造化灵泉突遇如此猛烈之功法,仿佛如鱼得水,瞬间鲜活了起来,冲击在吕方(rou)(shēn)之上,及那来自灵泉的洗伐之力也更强了。 吕方的(shēn)体仿佛在一瞬间就被改变与提高了不少。 但是,与之伴随而来的,未能及时察觉的灵泉同化之力,也是瞬间变得更加强大。 神体功法在造化灵泉中,才运转了两刻时间,(shēn)体的改变显然是巨大,与前所未有。 但随之而来的(shēn)体在承受之下的痛楚感,也是更加强烈了。 吕方(shēn)体中有大量利用过后废弃杂质之物排出,同时也有大量汗珠冒出,与水分流失了出来。 隐隐之间,吕方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表面看似自己的(shēn)体在飞速变化与提高着,但来自(rou)(shēn)传达的痛楚也一并更加强烈,就连自己的神识脑海也是波动起来,头部传来了剧烈与刺痛之感。 当下,吕方立马将神体功法收敛,停止了运转。泉水中的(shēn)体,顿时传来一阵透支之感。 灵泉有着能洗髓伐脉,等同再造重组(rou)(shēn)的功效,同时灵泉中有相伴存在的,来自九幽地府的各种意念,既炼人心神又能毁人心智。 神体功法,犹如一味强力的催化药剂,瞬间顿时就将这造化灵泉给催化引发了起来,其中无论是泉水中的正反两方面效力都是加强了太多。 吕方忽然感觉自己的(shēn)体,乃至自己的神识都是有些承受不住,才过去了短短的两刻时间。 这神体功法与灵泉,似乎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这才导致了变化如此剧烈。 自打吕方开出神识之后,泉水中的各种意念便是不能再侵扰于他。但这次,他感受到了更为强大、痛苦的意念…… 随着头部一阵剧烈疼痛传来,在那一刻,他真有些心慌意乱了,心头生出一种极其难受之感,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与述说,令人十分痛苦的感觉。 (shēn)体也超出了承受的极限,变得透支,甚至是有些虚弱了起来。 精神与**,这次皆因自己的一时大意与快意,而受到了九幽造化泉的双重反噬。 细想之下,并不是不能在造化泉中运转神体功法,而是不能过快过猛,过久,与之引起的变化,如果是太突然,久了也是目前的他无法承受的。 就在刚才,在吕方运转神体功法那时,神识之中是乎是有了新的异样感受。很是缥缈,很是虚幻,很是有伤害力,只是略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头部竟然就剧痛一阵,再也无法去承受、感受。 以往,在初入这造化灵泉时,在泉水之中,吕方首先运用的是道长传授之圣山炼气诀,那时(shēn)体在泉水中浸泡的时间被提升了。 后来随着修炼的进步,神功功法的初成,又在泉水中运转了此法,在(shēn)体被洗伐的同时,体内真气强弱程度被提升、加强了起来。 但到此时,就在刚才,当神体功法在泉水中运转时,就有些大不一样了。 无论是灵泉被引动的自(shēn)反应,还是其中的(rou)(shēn)变化,神识感应,都是大为不一样了。 那一丝感应,到底是什么?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0章 过往的猜想 吕方不敢去多想,因为刚才那一丝神识上的感应,超出了他大脑目前能够承受的极限,那种感受令人心中惶恐不安,痛苦异常。 在那一霎,脑袋似乎都要开裂爆炸开来一般。 实在是有些可怕! 因运转功法用力过猛,这次导致了神识和肉体皆受到了损伤。每次自己在修炼上遇到困难,受到伤害之时,吕方都不禁会想到道长。 空虚道长是他入武道修炼的第一个师父,算得上是他在道途的启蒙恩师。虽然其人有些荒诞不经,行为也时常鬼怪无常,但他那极具...... 《镇狱界神》第120章 过往的猜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章 武之三脉 从镇狱宝塔出来之后,又回到了自己在洞府中的卧房,吕方仰头躺在红玉石宝(chuáng)之上,双手靠后支撑着,望着房间墙壁上闪烁的灯盏。 自入道以来,他很久没有这般惬意、随意了。 只是将自我略微放飞了片刻,吕方又端坐起(shēn)子,神(qing)肃穆起来。 往指间的空间戒指上一抹,他取出了厚厚的三本金色丝线镶嵌的书籍来,这是二、三、四师兄分别赠送于他,从上到下,依次是《丹道要解》、《器道要诀》、《阵法天地》。 三本书的封面与纸张,都是极其精美坚固。 打开来,里面全是工整的手写字迹。虽然每本书上每个人的书写字体有些不一,各自都有着自己不同的走笔与风格,但无一不是清晰端正的,看着极为舒服。 于修士手中,也能写出如此隽美字迹,作为书生出生的吕方,当时心中震惊不已,不(jin)对各师兄瞬间都恭敬了不少,甚至是顿生出了一丝崇拜心来。 曾几何时,作为京城名噪一时的第一才子,吕方心(xing)何其清高,论才气与学识,几人又能被他看在眼里。 或许也正是因此,他吕方才断送了自己在凡俗世界的前程。 今入了道途,增长了见识,尤其是在各山峰之上,见到各师兄们的(qing)况之后,令得吕方大为开阔了眼界,对世界天地也是有了更为广阔的认知。 只能说自己的过往,实在太过渺小。 当(ri)在那小小的南轩国里,国主李炎昭,也不过就是仙道化体阶段的修士,文武百官及各路士子皆是朝拜在他脚下,那是何等的恢宏盛况,何等的至高无上。 如今,吕方虽是科举前程都已断送,但他的生命,却在命运的捉弄下,步入了道途,成为了武道修士。同时也有了化体阶段的修为,他的实力更是远远超越了那(ri)令他臣服朝拜的国主,哪怕就是那国师杨满天,如今的吕方,已是有了轻松将其斩杀的实力与信心。 山不转水转,勿欺了人少年,世界之大,远远超出了当(ri)之人的眼界。 尤其是在见到各师兄的墨迹之后,吕方心中的震动更大,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平(ri)里那些武者修士的师兄门,竟然还各自都有着这等修为与能耐,都有了一种要五体投地般的感觉来。 他吕方入武道,算是无奈之下走对了一条路。 那是一种来自更高层次,更高世界的认识,当吕方认真之后,心中立马谦卑,谦怀起来。 自己小小年纪就与这等层次的人成为了师兄弟,有着前车之鉴的他,不敢再有妄自之心。 毕竟,曾今的吕方,就是局限在自己的认知之下,才饱受了那般人间的苦难。 道,是博大的,不能不虔诚。途,是通达的,不能不谦怀。 有了这般认知之后,吕方将各师兄赠送的书籍,一一摊开在眼前,首先拿起的是,《丹道要解》。 这是二师兄所写所赠,只因其先赠,又辈分略高,自然就先将他的书拿起。 在前些(ri)子里,吕方已是花了几个晚上,分别粗略观看这几本书,但都没有这次来得认真。 因神体功法的第一步已完成,这夜间的时间就腾了出来,无需再像往(ri)那般,除了白天修炼,夜夜还在月下习练。 如今炼成银肤钢(rou)的吕方,面色一片银暗之色,看去就像个金属怪人。 他再拿起二师兄手写所著之书,比之前几(ri)更加细心。 翻开封页,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药材药理,或是炼丹手法,而是被他之前所忽略的,二师兄所写的对丹道的感悟和认知。 丹道,亦为药道,医人之道。 开篇一句倒是浅显,但吕方却是知道,这里所讲之医,绝非是指凡俗一道中的医者那般简单。 单是这开头的一句,吕方久久凝视,深思良久。 二师兄一言,便是将丹药一道言明,其修士之用途也是体现了出来。 在心中一番思考与认知后,吕方接着往后翻去…… 或许是因见识的有限,目前的吕方,也是只能将二师兄所著之书粗略浏览。 比如书中说讲之药理,以及所描述之药材形貌(xing)质,他都是不曾见识与领略,只能在心中死记。 关于炼丹之法,更是洋洋洒洒,吕方就更加看不明白了。 起码目前的他,是看不懂,更别说去领悟其中的真意。 又粗略翻了一遍,不知不觉的,又翻到了最后,将整本书又翻过了。 吕方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苦涩露出来。 不说是二师兄所著之书繁复,其上也是面面俱到,将丹药的各个方面,各个层次阶段,都有详细的讲明与阐述。 只是其中包罗的事物太过宽广,也包含有很多道见在其中,这让吕方觉着有些茫然与无措,不知从何去入手。 想了想,便是将二师兄的开篇之言谨记在了心中,将其《丹道要解》一书先行放下。 要知,武之丹道一脉,要比仙道发展起步的晚,其成就也要落后,其中二师兄对丹药一道,肯定也是存在着局限,或者说是他能力还不及之处,这就更需要晚辈后人去继承与开拓。 随后,吕方将三师兄所著赠的《器道要诀》拿起。 翻开封页,首篇也是师兄的专研感悟。 器道,非人之道,匡人之道。 相比于二师兄在丹道的陈述,这三师兄在器道的讲述之上,更为令吕方触动。 不论其二人道行的深浅,因所专研的道路不一样,定是有了各自的认知与个(xing)的不同。 单是从字面意思上去看,两相对比后,便是明显看出了一个问题: 二师兄将丹道定为药道,旨在医人,那就是补人之不足处。 三师兄就更显直爽风趣,将器道定为非人之道,言下之意,也就是直指它物与外物,非人自(shēn),却能助人所长之物。 或许是三师兄的陈述更为有趣,也或许这本就是武道的其它各支脉的现状所在,总之这《器道要诀》,更是吸引,令吕方投入与专注到其中。 不知不觉,吕方就将三师兄的书又给看了遍。 虽然其中也同样有着很多令他不解之处,但相比于药之一道的繁复,其中之肌理更让吕方触动,领悟要略深一些。 有种如获至宝般的感觉,吕方有些不舍的将《器道要诀》一书,又放下,短暂时间之内,只能看出与学习到这么多。 接着,吕方最后将四长老四师兄陈师之书,《阵法天地》拿起。 阵道,规则之道,治人之道。 这开篇一言,令得吕方沉思最久,只因陈师这“规则”一词,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与他以往所认知的规纪说辞,相去甚远。 这所谓治人,也应当是处待世人,反(shēn)自我行事之道。 于灵天峰上,吕方已是见识了四九迷幻大阵的厉害,也是被陈师之为人所折服。 但一番交谈之下,陈师也是坦露了自己当下的迷惑,与二师兄所述之药道,补人先天之不足不同,这四师兄的规则之道,更是旨在疗人之后天,于繁杂世间,寻一安(shēn)立命之法。 与药道的繁复,还有非人之道的直爽相比,这规则之道,更加有着令人无法理解之处。 做人既然已存在缺陷与不足,那自然当须坦然、坦(dàng),又为何还要存有规则一说? 但又反思过来,如若世间,真无规则存在,那已然如陈师那般,又为何存在心中之困惑? 难道,陈师只不过是虚有其表,是在自圆其说? 之于陈师之所著述,这《阵法天地》一书,其中不止是讲述着各种排列布阵之法,此书更是体现出一种,令人一旦打开,就很难关合上之感。 或许,这并非是道、是阵的体现,而只是陈师的个人体现,但他吕方对其四师兄,却是真诚无疑,只因在灵天峰天台之上,那一面相见。 捧着《阵法天地》一书,吕方深陷其中,又是在不知不觉间,连天都亮了。 从卧房墙壁上开凿的天眼孔洞中,(shè)入一道清早的晨曦之辉来,与墙壁上的灯盏之光辉,有着截然不同之感,但又同时照亮了房里空间。 吕方有些心绪艰难,面容枯涩的将各师兄的书籍都是收好,放入到了空间戒指中去。 突然间,以往并不怎么使他在意的空间戒指,也是深深引起了吕方的好奇,因此也想到了那(ri)斩了阮文先后,捡拾到的那个金色丝织袋子,其中都是内有空间,大有乾坤与内容。 同样是一阵不解之感纠缠而来,如若再如此深思下去,此时的吕方,怕是无异于又变成了苍白无知的小孩一般。 已是十七岁年华,虽是人生与道途的经历阅历都还不算多,但显然是不能再倒回到童年,以孩童般的心来处理与面对眼前。 不说他遇见,并找到了姑姑李依然,就是(shēn)边牵挂他之人阿珠,也是不容他再将所有一切都放下归零。 并非是吕方害怕因此入了心之魔障,只是目前,眼前的一切,还不(yun)许他入到魔障之中去。 打开卧房之门,吕方惊讶了。 见到阿珠仍然独自一人,独坐在洞府厅室之中,脑袋有些微垂,非常疲惫的样子。 吕方见此(qing)景,当场石化在那。 要说他心中没有阿珠,但她的脉脉真(qing),却时常牵动着他的心。 但要认真说来,吕方又总是找不到与阿珠沟通的方法与方式,哪是再想得不济一些,也总要像自己的师兄师姐一样,有着共同的修行与奋斗目标。 修士的另一半,异(xing),也应该是修士,至少也要称得上伴侣才是。 但阿珠对他吕方,只有人生的陪伴。 这一点,并不是吕方有什么不负责之心,只是他对道长这一托付与用心,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已然是了却了凡尘入道,但(shēn)边又为何要带一凡尘女子,难道是他凡尘历练的不够,或是在凡尘里,有着他还没有认知到的错误? 吕方走到阿珠(shēn)前,同样是坐在了石凳之上,倚在石桌上的阿珠,顿时被眼前细微动静给惊醒,她朝对方很是眼神无助的望去…… 那一眼,如同世间的万般变迁,只是一个眼神,就将吕方的心深深之震撼,恍若隔世,一样。 “你有心事?”吕方动容,关切问道。 阿珠没有出声,只是挤出一丝艰难微笑,点了点头。 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吕方从衣衫下的(xiong)口位置取出一白瓷瓶来,打开盖子,呈递给了阿珠。 “这是,什么?”阿珠声音微弱,不解问。 “定颜丹!”吕方回道。 “道长给过,我已吃过一粒。”阿珠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 “那是道长给的,这一粒算我送给你。”吕方终于鼓起了一丝勇气。 “为何?”阿珠顿时笑颜流露,好像无比开心,至少这是在被道长忽悠之后,她最为开心的一次。 “或许你从此不能陪我一生到老,但我不能就此看你一生老去!”吕方也似有些艰难的说道。 阿珠毅然接过,并将塞子盖上,连同瓶子一并收了起来。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2章 三具高大黑棺 南域,百鬼堂…… 冬季的风,冰冷中略带着一丝刺骨寒意,吹拂着树叶掉落的枯藤老树,一只昏鸦立在枝头,低垂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 “无花,你又调皮了!” “爷爷,我哪有!” 一老一少,两道声音之后,一清脆动听的少女声音响起: “婢女如花,拜见鬼爷!” 如铜铃般悦耳的声音,令得老者大为开怀: “嗨嗨,还是如花乖巧!” 一弓腰驼背,光头赤(shēn),一根白色布带吊着一条颜色很深的黑裤子,(shēn)材还很瘦小的老者,皮肤蜡黄带暗,气若游丝般,沙哑着声音到来。 “爷爷……你又和如花欺负我!”叫作无花的少年抱怨起来。 老者看了看少年,满脸慈祥,眼中充满着(ài)怜,开口道:“我又怎会欺负自己的孙儿,小老儿疼(ài)都还来不及。” “爷爷……”少年似乎有些不满的使着(xing)子叫唤。 “好好修炼。如花,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老者神(qing)中流露出一丝难言之色,好像他在努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幸,并宽慰着少年。 “世人不公!我无花当自立……”少年仍然倔强道。 老者细而尖的脑袋上光秃得发亮,看似油尽灯枯的(shēn)子,好像只差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嘴里脱落了不少牙齿,两颗黄彤彤的门牙尤为显得突出。 他眯缝着狭长的双眼,朝着少年一眼打量,声音细小而低沉,倍显疼(ài):“休要胡闹!爷爷走了!” 说完,老者轻轻迈动脚步,他的(shēn)影徒然一动,似有一道强劲(yin)风驶过,枯树枝头昏睡的乌鸦瞬间被惊醒,扑腾着翅膀大叫着飞腾而去。 老者瞬息不见了踪影。 “爷爷……”少年仍旧逞强,朝着消失的(shēn)影任(xing)呼喊。 “公子!鬼爷走了!”少年旁边有着一位叫作如花的少女。 “哼,你每次都在爷爷面前讨好,害我总被骂!”少年无花对着少女大声斥责,话音里尽是不满与怨恨。 “公子!你冤枉婢女如花了!”少女表(qing)很是委屈。 “爷爷每次对你都笑得那么开心,一看我就愁眉苦脸,你还说没有!你还在那里说冤!”少年火气更盛,声音也更大了。 “公子,如花真的没有!”少女紧张得普通一声,跪地,嘤嘤泣道: “如花只是个婢女,是鬼爷捡来的,鬼爷见我开心,那是婢女对公子忠心,鬼爷不开心,那肯定是他老人家有事烦心。” “你每次都有理由!”少年一吼,拂袖转(shēn)离去,口中仍然不忘抱怨一声:“你每次都在骗我!” “公子!如花真的冤枉,如花对公子真心,天地可鉴,如果我撒谎了,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少女仍跪地低头,诉说着,少年早已满腔怒火,愤然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惊走的乌鸦又飞了回来,又在原来的枝头上低垂了脑袋,打起了盹来。 冬(ri)的风越刮越烈,吹得光秃的枝丫呼呼作响。 少女跪地哭着请罪,之后不见了眼前少年,她慌张的起(shēn),跑着追了去寻找。 一心感觉受了委屈的少年,穿过几间破败陈旧的烂木屋,那里布满了蛛丝与灰尘,一看便知是荒芜好久,没有了人烟。 少年行到一座大屋前,从中间推开两扇宽大厚重的木门,嘎吱声后,径直步入一座宗祠。 里面,正方位摆满了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好多的灵牌之位,错综复杂摆放着,有些年代久远的,甚至都相互交错了起来,同样是表面任由灰尘与蛛网覆盖。 好像这种破败景象,根本就是人为刻意,故意不去打扫。 少年对着其中一块较为新亮的牌位双膝跪地,然后开口说:“父亲,请原谅孩儿不孝!” 一声禀报说完之后,少年决然起(shēn),往祠堂西南角快步走去。 来到一扇很是不显眼的墙壁下,少年双手一推,又打开了一扇隐藏在墙壁上的密室之门。 借着昏暗的光线,少年往里走去,不大的空间内,竟然并排整齐摆放着三具,色泽漆黑的高大棺材。 少年往三具黑棺前一站,然后哭着跪了下去。 “二叔、三叔、四叔,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们是真(ài)无花,真懂无花,支持与信任无花!” 少年在三具高黑棺前哭泣,吐露着(qing)愫,与发泄着心中不满。密室里安静到了极点,少年哪怕是发出极为微小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 昏暗的密室内,并排陈列的三具黑棺,在幽暗之中显得异常宁静可怖。 少年将(qing)绪发泄完后,又把眼角淌落的泪水檫去,他忽然变得坚强与郑重起来: “三位叔叔,我们明明是人,但世人总说我们是鬼,这太不公平了! 所以无花在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我要创建一个门派,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作‘三界门’。 我要把鬼堂精锐与忠贞之士都收集起来,从此正式以新的(shēn)份亮相于世,证明和摆脱世人对我们不敬的称呼,你们说好不好?” 在少年一阵说辞之后,昏暗密室中的三具高大黑棺,忽然都是一并晃动起来,并发出吱吱的异响声音。 叫作无花的百鬼堂少年,见状,脸上顿时笑容灿烂,就连眼中也是冒出了欢喜的光亮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二叔,三叔,四叔,你们是最疼无花,最懂无花了。我之前跟爷爷说了好几次,他老人家总说我是小孩子在瞎胡闹,还总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无花见到三具黑棺材都有了反应之后,满脸激动,甚至是连泪水都像要再次流出,他兴奋道: “还请三位叔叔再听无花说,侄儿所起这‘三界门’之名,意在我门将行人、鬼、神三界之道,从此堂皇示人,我无花也从此称号天行者,定要让天地间的世人从新刮目相看! 侄儿的这般建议,不知三位叔叔觉得是否妥当,如果你们认同无花,就请再给发出一个暗示来。” 在少年说完之后,密室中的三具黑棺,于幽暗寂静中,又忽然颤抖,甚至是跳动了起来,从棺内发出了阵阵沙哑的嘶吼之声。 无花见了,当即心花怒放,无比开心的给三具黑棺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shēn)离去。 在少年刚离去不久,一道鬼魅的(shēn)影一闪,徒然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此刻密室之门正严丝合缝的关着,谁也不知这道(shēn)影是从哪来,又是怎么进入到了密室之中。 出现在黑棺之前的那道(shēn)影,瘦小而弯曲着,正是百鬼堂的刚夫子老鬼,门人与一些世人皆称其为鬼爷,也有同辈的修士,都是直呼他为老鬼。 只见鬼爷弓(shēn)背着手,从他细小的眼缝里,霎时冒出两道闪亮的绿光,朝着三具黑棺一一打量了过去。 在鬼爷的目视之下,三具棺材都是安静到了极点,不敢有丝毫的声响发出。 鬼爷将目光一收,背对着三具棺材道: “你们三个都给我安分点,莫要再助了无花之戾气,可还记得你们大哥的死,就是因为你们帮他闹了事,这才丢了(xing)命!” 鬼爷的声音很微弱,但隐隐间却是透着一股严厉,与不容质疑之意。 在鬼爷发话之后,三具黑棺依然是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是都在沉默中反思一般。 就简单说了一句之后,鬼爷的(shēn)影一闪,又从密室中忽然消失不见,但室门却依然紧关,没有一丝开关门的迹象。 室内的三具黑棺,更加寂静,更显(yin)深了…… “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叫作如花的少女喘息着,跑上前来: “可把如花给急坏了!要是把公子给弄丢了,在鬼爷那就交不了差了。” “如花,我告诉你吧,二叔、三叔、四叔他们都已经同意了,从此我无花就是三界门的门主,你要叫我天行者!” 这少年模样二十上下,鼻梁(ting)拔,面庞俊朗,(shēn)着白色衣裳,在衣衫飘(dàng)之下,还透着丝丝灵秀气质。 “婢女如花,拜见公子天行者!”如花听闻过后,立马跪地拜了起来。 “好吧,起来。念你跟随我多年,现在就将你纳入我三界门中,你是我门下的第一位门人!”俊美少年无花道。 少女听了,楞了一下,之后立马应衬起来:“无花公子天行者,貌美胜花,修为强大,打败南域同辈修士,无敌天下!” “嗯!虽然你总是在骗我,但这次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不快点起来!”少年一脸欢喜,志得意满。 “谢公子!”叫如花的少女声音有力,并站起(shēn)来。 正在这对主仆又重归于好之时,鬼爷又悄然出现在了两人(shēn)旁,听见一道细弱沙哑的声音道: “如花,爷爷有件事想跟你说。” 早已习惯鬼爷神出鬼没的百鬼堂人,都已是见怪不怪,没有丝毫的惊吓之感。 如花听闻之后,很是亲近回头: “爷爷!你又来了,何事你就说来。” 只见鬼爷很是意味深长,又似有着一丝怜惜,道: “是这样,南域的魔灵花又到了开采的季节,每次每家,都会安排五名造化境修士去入内采花。 你和如花也都到了造化境,这次爷爷想让你两都去,代表我们百鬼堂,也算是对你二人的一次历练与成长。 如何?” “爷爷说怎样就怎样。”如花爽快回道:“但爷爷必须要答应我一个事!” “还是你那三界门之事?”鬼爷有些哭笑不得。 “正是!”无花兴致很高:“如果爷爷不答应孙儿此事,孙儿也不答应爷爷之事!” “呵——”鬼爷一声枯笑,无奈摇了摇头:“爷爷答应你就是,但你莫要忘了正事!” “孙儿谨记!”无花开心无比道: “还要劳请爷爷再给找三个人来,我已是有了如花,等有了五人之后,我必安排整顿我三界门,到时一定代表爷爷前去采花。” “说好!”鬼爷也是有了些开怀,声音徒然加大了些。 只见鬼爷把瘦小得几近枯干的一只手一招,从附近的树丛或是泥土地里,霎时冒出三道(shēn)影来。 三名百鬼堂修士,来到鬼爷(shēn)前,共同躬(shēn)一拜,道:“绿林三鬼,参见鬼爷,参见公子!” “免礼,从此你三鬼共同辅助公子修炼,明年初夏,一同入虚界采灵花!” 鬼爷朝着无花,又很是深(qing)与用心的一望,然后转(shēn),悄然离去。 “遵命!” “谢谢爷爷!”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3章 反叫板仙道修士 正仙门的后山,不算高耸也不算低垂,是外门弟子与杂役寄居与修炼之所在。 在此山峰的某一处,搭有几座茅屋,看起来不算精致,倒是有着几多潦草。主体框架,由砍来的粗大树干捆绑支撑,其上与四周,铺掩以树枝与杂草,用来遮风避雨,或是稍微阻挡一下蛇虫鼠蚁之类。 由清虚观叛变而来的,剑棍钩戟斧,柳王李方吴武者五人,正在挥汗如雨疯狂修炼,比之以往更加疯狂与卖力。 身处凡俗武道,此刻五人只能算是武者,都还算不上是修士。但在...... 《镇狱界神》第123章 反叫板仙道修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荒唐的对战 正仙门的后山上,前来挑衅的仙道修士与清虚观的叛降者打斗了起来。 两边都是五人,在人数上没有哪方占优也没有哪方吃亏。其中正仙门的一方,要更显清高与不屑,武道这边就尤为显得无辜,与迁怒。 双方都是底气十足,彼此心中不服,大有杀鸡儆猴,下马立威之势。 至于两路修士的真正实力如何,那还需在打斗之后,有了结果才能评定出。 当对方叫作杨飞那人的飞剑,在灵力的催使之下,闪冒着金色光芒窜出。 王猛的神(qing)立马专注投入,于双目之中闪现出清亮光泽,眼神亦如刀剑般锐利。 剑,对方的飞剑在其主人的(cāo)控之下,飞上了头顶,且是一个俯冲,笔直击杀了过来。 如果不能躲开,那在这一剑之下,定会被当场洞穿了(shēn)体。 就算对方实力不济,那也是非死也残废。 仙道修士一方见到飞剑飞起,都是欣喜起来,气焰更加嚣张。 武道修为已入圣武境巅峰,此时王猛(shēn)上,也是爆发出了一股不小的威势。 他将周(shēn)力道很是有章法的运转起来,大口呼吸之下,灵气进入到他(shēn)体中去,然后在其腹部处被内火点燃,形成了武道真气。 丹田就像个水泵,将真气输送往全(shēn)各处。 王猛虽然恼怒,但也不至于昏头傻气,他断然是不敢用(shēn)体去硬抗对方飞剑。 他将(shēn)上真气悄然灌注到乌木棍中,顿时一层光晕将之包裹了起来。仿佛手中兵器有了灵(xing)一般,除了感觉更加坚固有力,挥舞使用也更为得心应手。 在王猛目光紧盯之下,在对方飞剑临(shēn)的那一刹,很是出其不意迅猛的一棍子打了出去,正中飞剑拦腰之处。 这一击,很有力。 对方兵器被瞬间弹开很远,就连光芒都是削减了几分。 见此状况,杨飞眉头一蹙,眼神越发歹毒了起来,他手上一动,掐诀再次集聚灵力驭使住飞剑。 在其(shēn)后的同伴,也是神(qing)突变,紧张观看了起来。 飞剑光芒恢复之后,在空中更加灵动飞窜,从各个方位更加刁难的刺来。 王猛目光如炬,一边盯视飞剑,一边挥舞手中棍棒。 每一次的飞剑来袭,都被他巧妙一棍给弹开。任由飞剑如蜜蜂苍蝇般次次乱飞撞来,但就是无法击中他的(shēn)体,更别说去伤他要害。 飞剑最为致命,最为一击毙命的袭杀,都一一被王猛给化解,对方修士额头也是急出了汗来。 “就这点能耐,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王猛狞笑一声,不屑道来:“看你王爷爷的!” 随着一声落下,王猛(shēn)体飞速跑动起来,那速度不在飞剑之下,一眨眼就绕开了飞剑,欺(shēn)到对方跟前。 又是一声大叫:“看打!” 王猛的棍棒如雨点般坠落,正仙门修士驭剑不及,连忙撤回灵力防御。 起初(shēn)法还算灵活,勉强躲开了几棍,但随着王猛越打越快,棍子重重落在了他(shēn)上。 挨了几棍下去,杨飞便觉(shēn)体内部开始翻江倒海,这才意识到对方那根乌黑棍子的厉害。 那可是王猛灌注全(shēn)真气之后,打出的棍法。 随着杨飞把手一招,飞剑又从新飞回了他手中,举剑施展起剑法与王猛对战起来。 在修为相当的(qing)况下,跟凡俗武者近(shēn)缠斗,那无异是找虐。 杨飞连人带剑被王猛一棍弹飞了出去,口中喷出一大股鲜血,洒出大团血花来…… 在开始看不出虚实那时,还以为对方修士有多厉害。见了这打斗状况之后,柳一眉一干几人都是轻蔑地笑了,差点将眼角笑出泪来。 杨飞在王猛手中完败。 从正仙门后山来的这五名仙道修士,他们的修为都只有炼气中期。正是因为境界不高,这才没得门派重视,被人暗中唆使了过来。 修为再高一些的炼气后期弟子,受到门派的重视要高一些,在没有接受命令的(qing)况下,也不至于这般上门来挑衅。 起初那五人作为主方之人,又是自持仙道修士(shēn)份,何其清高自傲。 根本毫不将这外来的,还一(shēn)臭汗的凡俗武夫看在眼里。 一场打斗之后,他们被重重的打了脸,颜面跌落。 虽然如对方五人,这个阶段的修士都有灵力手段,但柳一眉他们,在真武境时,就将体内练出了真气,此时到了圣武境巅峰时刻,体内真气更加雄浑了。 只要是不够在天上飞的修士,同一水平下,与凡俗武者打地面战,那等同是在找死。 如果没有特别的手段,或是特别的强大之处,碰上了他们,那就真成了自己的一场恶梦。 “妈的!你个王八蛋!”王猛一边用力击打着对方(shēn)体,一边嘴中叫道: “我让你嚣张!我让你猖狂!我让你还显摆!我叫你吐血来……” 见到杨飞被王猛打得无还手之力,对方带头那人暴跃而出,将手中一把长刀一甩,阻挡了开来。 柳一眉瞧见,也是踏步上前,与王猛说:“兄弟打累了,这个我来!” 王猛与杨飞都退了下去。 “识相的给我磕头认罪!”对方那人恶道来。 柳一眉嘴角一笑:“让我认罪,还要看你有多少能耐!” “吃我一刀!”对方那人二话不说,喊出一声:“烈火斩!” 在灵力的包裹之下,对方的(shēn)体高高跳起,手长刀亦闪现出一层火焰,朝柳一眉头顶强势一招劈去…… 只见柳一眉把眼一翻,手中君子剑瞬间挥动。 呯! 刀剑相撞,传来重重一声脆响,两人都是各带兵器往后连连跌撞退去。 这一招用力之猛,其势之大,由此可见。 如若不是对方先发力,攻势在先,只怕会被柳一眉一剑给溃败。 此(qing)此景之下,两方其余人马都冲了上来,助阵。 “以前遇到过一个用刀的,今天我倒看你有多重分量!” 柳一眉瞧着对方手中的长刀兵器,心中很是不快。 只因曾经结了个用刀的仇,如今他见着用刀之人就厌烦,如同见了仇人一般。 也因是修为不高,正仙门一方的修士,哪怕是在主场,其阵容也是有些破败。 他们都将平(ri)的所用兵器提在手中,有四人用剑类兵器,有一人用长刀,除此之外,(shēn)上别无它物,更别说诸如储物袋之类的高级物件。 双方人马又是五对五,从新排列对立了起来。 这时柳一眉眼尖,瞧得空中似乎是隐隐有着几道(shēn)影,当下就心想到,难怪被人滋事上门,原来是背后有人在主使。 这架明显已经打起来了,也不见空中之人下来,以此看来也是别有用心在里头,说不定就是要暗中观察一下五人的真正实力。 “弟兄们,上!”正仙门那名带头修士喊来。 “打!”柳一眉也是一声叫喊。 表现的机会来了,双方都是知道空中有人在观看,这若是打赢了,定是会有机遇与好处。 …… 一番群战之后,正仙门修士一方全体完败,哀嚎遍地,都无了还手之力。 反观柳一眉等武者,皆是越打越有力,越打越有趣,反而埋怨起对方太不经打来。 柳等几人在取胜之后,纷纷将兵器架在了对方脖颈之上,百般出言威吓与大骂。 正仙门的修士灰头土脸,不敢反抗,好不丢尽了颜面。 当战斗落幕,空中那几道(shēn)影也飞落了下来。 正是外务盟的左盟主,还带着两个手下门人。 “滚!”左盟主其中一个手下,对着战败的五人修士吼道。 只见他们纷纷翘起(pi)股,拖着残破了的(shēn)躯,开溜而去。 “尔等好实力!”左盟主道来,脸上看似在笑,实则他心如刀在绞。 “谢左盟主夸讲!”柳等五人一同行礼,回道。 “门中低(jiàn)弟子无知,前来(sāo)扰,都别往心里去!” 左盟主往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拍,又掏出一个白瓷瓶子来,扔了出,接着道: “这是五粒增元丹,服下此丹,保证你们突破到武道先天!” 柳一眉伸手,一把接住左盟主抛来之物,然后朝着自己的伙伴都是看了看,几人脸上均露狂喜之色。 “谢左盟主!谢门主!”柳等几人感激得跪地致谢。 “好好修炼,等入了武道先天,本座还有一粒培元丹要送。到时都可登武道造化,从此超凡脱俗,成为真正的修士,正式加入到我正仙门中来!”左盟主假装(qing)绪激动,煽动着说来。 场中柳一眉几人听了,都是再次激动,更加感恩戴德。 直到左盟主一行三人离去,他们五人都是依然沉浸在狂喜悦色之中,很是有些无法自拔的样子。 空中,左盟主(shēn)边的两名手下都朝他打量了过去。 此时,只见左盟主的脸都成了猪肝之色,一脸荫翳无言。 “盟主?”其中一名手下叫来。 左天向很是憋闷的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如果不是门主发了话,下放了死命令,我才不管这几个狗崽子有用没用,统统都将他们的脖子捏断!” “是!” “是!” 两名手下纷纷点头应来。 之所以将左盟主气成这样,主要是柳等几人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本来将五名正仙门的低阶修士弟子打败,就已严重损到了正仙门的颜面,他们还那般将人侮辱,这何止是气愤,根本就是连仙道也一并侮辱了进去。 这如何不让左盟主一行,心中极其反感与愤怒。 南域仙武之争,由来已久,就以正仙门与武道最为对立。今容了武者进来修炼,还要宽恕他们的无礼之罪,这已经超出正仙门,超出了左盟主他们的容忍极限。 如若不是有用的棋子,只怕从清虚观叛降而来的五人,早已是命丧当初。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5章 这就滚 武宗,异魔谷。 在师弟吕方给二人各自送了一瓶武者灵液之后。 有了如此神奇之物来补充力量,唐明与李飞燕的战斗能力,都是立马提升了一个台阶,且是自信心大涨,武道信念也是提高加强了不少。 这武者灵液,真不愧是修士所用之物,算得上是大补之物。 本就对武道修士有着不俗之效,那还处在凡俗武者阶段,正是(shēn)体经络与内部真气勃发、生长之际的唐李二人,有了此药,对他们来言,除了大补之功效外,还将他们修行中的瓶颈给冲破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修行还真要讲些机缘与机遇,绝不是一味的流汗苦练就行。 自得到此物一个月后,唐、李各自手中的那瓶武者灵液,都已在节省使用下用完,连最后一滴都不剩了,除了个空空的瓶子。 二人都将那空瓶埋在了异魔谷的土里,因为此地既是他们的流放之处,也是他二人的机缘之地。 此谷本就有些特殊,如今埋入曾装有武者灵液的空瓶子,也算是给它的神秘之处又增添了一物。 同时,此举也是意味着唐李二人,为了祭奠那些过往的辛勤与苦难。 就在刚过去的这一月里,两人如同乘坐了过山车一般,真切体会到了实力暴涨的滋味。 那感觉,简直爽翻爽爆爽到了天上! 仿佛目空了一切,眼里没有了任何困难与险阻一般! 也就在这时,唐明与李飞燕,双双步入到了武道先天之境,到达了凡俗武道的最高,也是最后阶段。 “畜生!你来啊!”唐明与一头银月魔狼叫道。 自从上次将两头魔狼的灵花偷盗之后,这两狼就纠缠着二人不放,很是较真了起来。 真还有些不死不休,成了生死对头般的感觉。 起初两人根本就不是银月魔狼的对手,哪怕就是只逃不打,在魔狼较真的(qing)况下,两人几乎是连生还的机会都是渺茫,更别说想有丝毫胜算。 但事(qing)就是偏偏有如此巧合之处,上次吕方入谷探视,既帮他们采到了魔灵花,也还送去了几样珍贵之物。 在武者灵液的帮助之下,唐明与李飞燕实力暴涨,都能勉强从狼口之下逃生,或是偶尔也能将它们甩掉几次。 在武者灵液用完之后,二人的修行瓶颈也都被冲破。 与下一个境界的最后一层屏障被打破后,两人的修为都水到渠成,又提高了一阶,迈入到了下一个层次。 此时,已是步入凡俗武道最高阶段的唐明,在没有武者灵液那般药物的辅助(qing)况下,他又主动挑衅起了银月魔狼。 说起来,他两还真要感谢这两被骂成畜生的狼。 如果不是当初偷了它们的花,如果不是天天被这两畜生给追着奔跑,唐、李二人还真难将那武者灵液的药力消化掉。 相反形成(shēn)体的堰塞,或是一不小心吃多了,撑破了(shēn)体也不一定。 在二人服药的这一个月里,两头银月魔狼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陪练。 恶狼一声嘶吼,咧开大嘴,龇着牙,朝着挑衅于它的唐明,(shēn)子一跃,一口扑咬了过去。 此时的唐明,已经是没有了武者灵液的药物辅助。 他的神(qing)异常专注,感观也是极其敏锐了起来。 一道狠厉的目光一瞪,唐明双脚一蹲,然后(shēn)下如是装了强力弹簧,疾速弹开了去,依稀望去,已是**近十丈开外…… 这一跳还真是远,不愧是入了武道先天,达到了凡俗武道的极限。 (shēn)躯高大的银月魔狼见势,眼珠子骨碌一转,亦是感观敏锐,立马调转方向。 又是一个敏捷的凶狠姿势扑咬了上去,也是瞬间将十丈的距离缩短,跨越了。 唐明再次弹开(shēn)体,又是很快很远,且在他原先(shēn)体所在之处,竟然是留下了一道残留的影子。 银月魔狼本以为咬到了对方,但当狼牙一嚼,发现只是个虚幻影子时,它变得更加暴躁凶猛起来。 唐明之后接连数次,又都是躲过了魔狼的扑咬。虽然是步入了武道先天,但终究还未脱离凡俗武者范围,还有着武夫的束缚与极限所在。 长久与银月魔狼如此纠缠下去,那必定是自己先体力不支,到时候出了意外,或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qing)来,那也都说不定。 几番躲闪之后,唐明也是深切体会到了武道先天的高强之处,全力之下,已是无需武者灵液这等外物的辅助,就能轻松躲闪掉魔狼的攻击。 这时,唐明也才明白过来,为何往(ri)空虚那老道,总是在他们面前那般显摆与牛(bi),这武道之先天境,还真是不赖,果然都不是吹出来的。 在验证了自己躲闪的技能之后,唐明又坏坏的笑了起来。 他将手中霸刀一举,(shēn)体里的力道很是有着章法地运转,从他(shēn)上爆发出一股很强的气势来。 真气的浑厚程度,令得他自己也是大为感叹与惊讶。 这要是一刀下去,又会是怎样的效果? 能不能将眼前这畜生,给它一刀活剐生劈了来? 唐明眼神邪恶的往银月魔狼看去,魔狼亦是警觉的(shēn)躯一顿,朝唐明望了望。 “霸刀——绝威!” 唐明一声厉吼,使出全(shēn)的力气,打出了他入武道先天之境后,最强有力的一式攻击。 随着手中霸刀劈砍而落,从那笔直刀(shēn)之上,闪出一道明亮的刀锋来,此时已是略带银暗色金属光泽。 以往唐明能打出的刀气,都是淡淡透明的一道光,这时已经变得颜色加深,更宽更快,更有力量了。 一记霸刀绝威的刀锋,裹挟着唐明招式中的绝(qing)之威,撕裂了空气,发出了撕拉的声响来,眨眼功夫就击到了银月魔狼的(shēn)躯之上。 呜……呜…… 一声声魔狼的惨叫音响起,它被唐明那一刀劈得疼痛叫唤。 这银月魔狼也是开了一些灵智,断然不是痴傻与傻(bi)至极之辈,但它敢用自己(shēn)躯去硬抗唐明那一记刀锋,也是出于对自己(shēn)躯坚硬,防御能力超强的自信。 但在对方一刀之下,它的确感受到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力道,疼痛不已。 所以,魔狼发出了阵阵惨叫,后悔不已。 见到自己最强的一式攻击,已然是击中,且是打得那畜生叫唤着团团转,但唐明见状却是当机立断,撒腿就跑…… 因为,在他的那道攻击之下,银月魔狼竟然是没有丝毫的躲闪面对,还连(shēn)上一个伤口都没有留下,只是脱落了些毛发,略微肿胀了一些些。 这家伙的防御能力,实在是太变态了! 而且它的攻击能力也是超强,一旦要是被它给咬着了,定保会被一口撕裂成两段! 眼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是凡俗武道向来的战斗技能,也是他唐明的看家本领。 已经品尝与体验到了先天武境所能散发出的威能,也是将恶狼给轻微教训了下。 那接下来不跑,还想做什么? 难道要与一头,自己还打不过的畜生死磕不成! 修为提高了,唐明那家伙逃跑起来,已经比兔子都不知快了多少倍…… 在这异魔谷里的某处,有一块巨石,足有七八尺高,二丈来长。 唐明引着银月魔狼兜了一圈之后,丢下那畜生便跑到了此处。 这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来,在恶狼的追击之下,找到的一个绝佳躲藏之处。且是用火将此处四周都烧过,毁灭隐藏了(shēn)体散发出来的气息。 并在异魔谷里,已是到处被唐李二人投放了(shēn)上之物。比如割下一截碎衣,或是抹上一些汗水,亦或滴下一滴鲜血到地上,树木及石头上,用以引开恶狼灵敏的嗅觉。 只要是将银月魔狼甩开之后,二人都是悄悄、飞快的跑到此处来休憩。 李飞燕早已是将追赶她的那只银月魔狼给甩掉,提前来到了巨石之下休息。 见到唐明跑来,跟条狗似的,伸长着舌头,还很是无赖的样子,李飞燕既是好笑又是好气道:“甩掉了?” “嗯!”唐明连忙点头一声,回:“那畜生没有追来,被我给甩掉了!” “那就好!别又把恶狼招来,连累了我!”李飞燕眼神一瞪。 “嘿嘿!不会……这趟可不把我给跑惨了!”唐明嬉皮笑脸道。 “活该!”李飞燕看了一眼,简短回道。 两人打趣了几句之后,便也就各自休整了起来。 待到体力刚刚恢复,唐明又有些不安份起来,他主动挪了挪(shēn)子,于李飞燕肩头一靠: “师姐也步入武道先天了!” 李飞燕警觉地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去躲闪,而是默默许可了唐明的行径,任由他无耻至极的将头靠在她肩上,道: “也就比你快上了两天!” “那武者灵液还真是有效,将我们的修行都是提前了不少,这又多亏了吕师弟。 不然像那往(ri)那样,还真不知要到何时,我们才能将修为提高!” 唐明在李飞燕耳边,很是悠闲的轻声道来: “对了!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将师弟送的——这叫什么造化灵液的,给它喝了!” 唐明与李飞燕,皆是从(shēn)上谨慎保管着,师弟吕方所赠的装有造化灵液的瓶子拿了出。 这已是两人步入先天境后,几次将此瓶子拿出来了,两人都是异常眼神火(rè)地打量着。 这可是能助凡俗武者蜕变,一步登造化之物! “等等!还是不要太(cāo)之过急!”李飞燕当下忽然回过神来,道: “一个月!再等一个月,等我们熟悉——并稳定了眼前的境界后再用!” 唐明想了想,道:“师姐说的对!” 于是,二人又将手中瓶子收藏了起来…… “师姐,犒赏一下师弟可好?”唐明忽然话锋徒然一转,又打起了鬼主意来。 李飞燕立马明白了过来,知道这家伙又是要得寸进尺,想对她干那坏事了。 当下,李飞燕将他狠狠推开,一个字回道:“滚!”…… “哎呀!飞燕师姐,别这么狠!”唐明脑袋被推得一颤,随后又嘻嘻哈哈道来: “夫君滚!这就滚!” 唐明说到做到,站起(shēn)来,提着刀就跑开了去。 他这是,又要去找银月魔狼对练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6章 叛降之路 正仙门,后山。 自上次左盟主来查探,也又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上次柳一眉几人大战炼气中期的修士后,每人都得到了一粒增元丹。 在正仙门的大力扶持下,从清虚观叛离的武者五人如鸡犬升天,在新东家的家里,都干得(rè)火朝天,有模有样。 第一枚补灵丹让他们弥补了先天的不足,从凡俗武道真武境跨入到了圣武之境,半年后的第二枚增元丹,让他们突破了后天的桎梏,一举从圣武巅峰迈入了武道先天。 还是正仙门的后山,一座不算高,也不算矮的山峰。在山腰略低的位置处,有一块稍微平坦的地势,那里开辟出了五间茅屋。 正仙门将柳一眉几人带来之后,除查探与赐发丹药外,对他们都是不管不顾。 无论是他们的生死还是修炼,更别说是生活,全部都得靠他们自己。 如果他们的实力不济,令了正仙门失望,别说是灵丹,怕是他们连命都要不保了。 那五间茅屋,都是他们初来之后自己动手搭建的,用手中兵器砍来了树木。 毕竟是修行的武者,除了对生活要求不高,能吃苦耐劳外,修炼才是他们的追求与关键,固然茅屋就有些搭建得潦草与随意了。 虽是不重要的一点,却是从侧面看出了这五人对修行的依恋,对自我提高的极度渴望。 哪怕是跟主人家的修士开干,也是丝毫不马虎与含蓄。 上次,可不把正仙的高层,左盟主一行给气得够呛,他那外务盟主可是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打赢了人家,竟然还敢上前辱骂立威,这可哪像是做客之道,根本就是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了。 山上的风萧萧,刮着。 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不经意间来到了次年的一月,还在寒冬时节。 离每逢南域魔灵花的开采时节六月初,已经只剩最后五个月了。 柳一眉带着几名拥护之人,登上了一处凸起的山包包之上,凭虚御风起来。 山风袭来,不觉严寒,更觉是清爽怡人。 这是他们几个入道修行以来,最为开怀与平静的一刻。 五人都是先后步入先天境,他们自然首先想到的还是空虚那道长老头。 想往(ri)在他门下,何其辛苦挥汗如雨,十年都是在凡俗武道的路上缓慢前行,如今才过去半年多时间,连一年都不到,他们都是达到了道长往(ri)叫嚣的高度。 终于,一直怨恨着的心平静下来了,并不是他们理解了什么,而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他们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再去纠结过往就变得毫无意义与价值。 “大师兄!请受我等一拜!” 柳一眉(shēn)后的四人,都是(shēn)子一下子蹲了下去,手捧着道长所赐的兵器,单膝触地向他正式行了一礼。 在清虚观时,几人都是心中有不满,于是才达成了共识。哪想空虚那老头滑稽离奇死去,在见识了正仙门人的强大之后,纷纷跟随着柳一眉叛降而来。 今(ri),几人终是明白了往(ri)被他们拥护之人的用心,以及高明之处,真心实意的向他表达起了敬意来。 “你们……这是作何……” 柳一眉当下心中惊宠,却又故作姿态道。 他在四人心中的威望与信任度,显然已经建立,也是超过了往(ri)在心中的道长地位。 “虽然我们另投了他人门派,但照常拥护不变!” “剑师兄的修为与人品远见,都已让我们佩服!” …… “还请大师兄正式受我们一拜!” 几人纷纷陈述起各自的见解与心怀,几人终于是真正归心,真正形成了紧密的团体来。 “这个……好说!大家先起来——与往常一样!”柳一眉边说,边伸手将各师兄弟一一扶起: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与付出的结果!”又是眉头蹙了蹙道: “要怪,就怪空虚那老道太过有眼无珠!黄沙终掩不了赤金,尘土也是掩埋不了!” “对!” “对!” …… “大师兄说得对!” 选择跟随了的几人,再次作出激烈响应。 “莫要让雾霾遮蔽了眼,我们的修行现在才是真正的起步与开始!”柳一眉将头往空中一望,俨然一副责任首领气派道: “可见那些在天上飞的修士,这才是我们要追逐与最终的目标!” “好”……一片呼好之声响起。 正在几人兴起之际,忽然天空几道长虹滑来。 空中自然是正仙门登了造化境,或是境界层次更高之人。 他们都是直立着(shēn)子,保持着脚朝地面头朝上空这么个姿势飞行,且在灵力的御使之下,周(shēn)散发出如彩虹一般的光芒,在(shēn)后拖出一个长长的尾巴轨迹。 见到有人过来,柳一眉等五人皆是从凸起的山包上下来。 待到空中所来之人临近,悬浮着滞空停留在了他们面前,才是最终看清来人的模样,是谁。 左盟主又来了,如那(ri)在清虚观上空头次见到一般,高高在上,但他(shēn)边却只有了两个手下。 那(ri),加上他有四人。 “修炼的怎么样了?”左盟主于空中道来。 “禀盟主,服食了您送来的丹药后,我等都是如愿如期步入了武道先天。”柳一眉将双手一参,(shēn)对着空中之人,躬(shēn)恭敬道。 王、李、方、吴四人,尽皆紧随其后,在他(shēn)后同是恭敬面对,但都只躬(shēn)行礼不言说。 这阵架里头,有着对正仙门强者修士的尊敬,也是有着对自己人的认同与支持。 “不错!不错!不错……” 左盟朝着(shēn)边的两名手下各自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着皮笑(rou)不笑的连道三声不错,特别是最后那一声,几乎是要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自从门主游逍子上次在武宗吃瘪回来之后,整个人都跟变了似的,对他左盟主已是没有往(ri)那般(ài)护,反倒是对从清虚观抓来的这几个凡俗武道武者(ài)护有加。 早知道是这样,起初虽是不能在清虚观再杀人了,但他完全可以在路上将这几人给捏死。 左盟主现在,可是好不悔不当初。 如今门主已经下达了死命令,要不惜代价全力扶持这几个外来,不同道途的修士。(ài)护程度都超过了自己门派之人,就连自己的大弟子左盟主、左天向也是受了冷落。 大有着喧宾夺主,真要将这几名武道武者,纳入到他们正仙门门派中来的意思。 “感谢仙门栽培!我等定当效犬马之劳,以报仙人之恩!”柳一眉言道。 左盟主一听,眉头立马紧皱了起来,紧张道:“等等——丹药可以给你们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讲!” 哦…… 原本还以为自己言谈妥当的柳一眉当即就是一愣,就连(shēn)后的四人也是一时不明。 “不知有何不妥,还望仙人谅解与明示!”柳一眉再次将双手用力一禀,把头更低了低,话语也显沉重的说来。 左盟主仔细瞧了瞧底下的几个人,特别是对柳一眉着重打量了一眼,然后神(qing)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道: “这仙门可不是你们能说的!我正仙门与之还是有些区别! 另外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这称呼用的好,自然是受人欢迎,但这称谓可不是你们几个能随便就能更改的,就算你们修为提高了,都登了造化,往后我还是建议你们喊我为左盟主,这一口一个仙人,让人听了别扭,也受罪!” 当下柳等几人听了都是一怔,心中可是好一阵思量。 左盟主的话语,明显有着他的道理,但也隐约透漏出了他对这几个武者的不满(qing)丝,还有着一番警醒的意味在其中。 别说是步入了凡俗武道先天,就是登了武道造化,这几个武者也是不能在正仙门里头翻出个浪来,只能听人差遣与任人摆布罢了。 只是稍稍将修为提高了一些,这几人就对左盟的称呼都改变了起来。 人家左盟主可不是傻子,他的修为与高高在上也不是白长的。一眼便是将几人的野望给看了个透彻,又加上自己的境况有了些糟糕,便是很自然也是不得不对他们生出厌恶来。 如若只是单纯(you)骗几人便也罢了,只是正仙门现在、目前的状况,他也有些看不透彻,哪怕他都还是一盟盟主,并是游逍子的大弟子,也是不得不认真面对。 只能说,这仙道久远,这背后的背景与道道,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把握,更别说正仙门门主游逍子,平时就乖张异常,其人其心思也是让人难以捉摸。 在受了一番警醒之言后,柳等几人都是仿若从梦中惊醒。看来这世道,还真没有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不说整个仙与道途,就是眼前的左盟主与其(shēn)边两人,对他们而言,都还宛若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等!知错!”…… 在柳一眉的带领牵头之下,(shēn)后几人都是跟效着说来。 “念你们弱小浅薄,本盟主也不与你们计较!”左盟主在听了(shēn)下几人的悔过之言后,当下眉头舒展,敛容正襟: “本盟主也是说到做到,说了还要给你们丹药,便是不会食言!接着……” 随着话落,一瓶丹药被从空中抛落了下来。 柳一眉瞧见,心思一活络,一个眼疾手快便是将装有丹药的瓶子接了住,然后再郑重一礼道: “谢左盟主!”这次他可不敢再多说,甚至是连对门主的感谢之言都是放在了心中沉淀。 “这可是第三枚丹药了!此丹名为培元丹,可是仙道凝气后期修士弟子所用之丹,珍贵程度不低。尔等所需之丹,又是经过了一些特殊的改良,更是异常难得与珍贵。你们可真是走运,也真不要辜负忘记了!”左盟主有了些动容,与一丝(rou)疼之感说来。 “定当追随!誓不辱命!” 柳一眉握着手中丹药瓶,将头沉重一低,很是有力与代表着说来。 左盟主见了,脸上露出笑颜,但那笑脸之中,始终是隐藏着那么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来。 凭着柳等几人的修为与见识,别说是没看到,就是看到了也是看不出其中的真实来。 “尔等才刚入武道先天,还需略微巩固境界,此批丹药一月后再服用!”左盟主当空道: “这一月里,会我有我门炼气后期的修士前来比斗!你们都给我记住,比斗双方有可有一些损伤,但不可伤了(xing)命,更是不可胜后辱人!” “是!”柳一眉低头有力回道。 左盟主送完丹药,发完话后,便与两名手下驾虹而去。 “大师兄!”…… 在对方离去之后,柳一眉(shēn)后几人纷纷抬起头来,对他很是同(qing)又拥护着呼来……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7章 识海的开辟 武宗,天字第一号洞府门前。 白日里,吕方在门前的空地上修炼。 化体是武道修士一个极其漫长艰难的过程,已是化体中期的吕方,身体已经异常强大,已经能够勉强越阶抗住造化境的刀剑利刃攻击。运转起神功功法,体内真气浑厚程度,也是比之普通造化境都要强悍上一线。 他举拳朝空中不断轰击而去,百步神拳的拳印一个接连一个打出,道道拳印凝实而光亮,于亮银之色中又多了一分沉稳的暗色。 一个个坚实有力的拳头,打到山体对面的空中,爆...... 《镇狱界神》第127章 识海的开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8章 凡俗的蜕变 自清虚观落难之后,流散出来的弟子。 除了锏堂狄秋所带领的十众弟子,及一位迷途知返的锤堂赵二两兄弟,总共是十一人还俗下了山去。 曾经神秘的空虚老道门下,那十八路**炸天的各自以各械堂主自居的弟子,曾为了大师兄之名,都是争斗不已的他们。 最后随着道长收下最后一名关门弟子,传授了武之道途后,彻底划派开来。 也是因那第十九名弟子吕方,空虚观才遭正仙门修士的毒手大难。最终师父、师娘惨死,就连伙房的三名看似与世无争的伙夫兄弟,也是遭到了牵连。 至那之后,清虚观彻底落幕,弟子流散。 但无论是来到武宗的唐明与李飞燕,还是叛降了正仙门的柳一眉等五人,现在都已是达到了凡俗武道先天境,离登造化也就只一步之遥了。 唯独吕方一人,还在武之道途化体阶段缓慢煎熬与前行。 又是三个月后,某(ri),从武宗异魔谷内,忽然传来了两声嗡嗡的轰鸣之音…… 那声音,不是普通的物体碰撞与振动发出来的,那是一种自然被打破之后,大道的和鸣之音。 声音在空中不断蔓延传去,非入道者,其根本就不可闻。 在武宗主峰,太上洞中的白发广寒真人,耳垂震颤了两下,立马就将那两道声音给捕捉住了。原本微闭着的双目,也是倏忽睁开,黑亮的眼珠子发出璀璨之光,脸上也是欣慰的微微笑来。 有两人登了武道造化。 太上广寒真人最先感知,立马神识传音了武宗当下的在位宗主,要求于万里亲自督办此事。 要知每一位造化境,都是一个门派的中坚力量,武宗之所以能崛起,也是因其对自己门中修士的重视。 此时,已是唐明、李飞燕流放异魔谷后的次年四月。 在入武道先天之后,经过一个月的修为巩固。 唐、李二人服下了师弟吕方送给他们的那瓶造化灵液,两人都是一饮而尽,之后心中满是期待与疑惑。 对武道更高层次的追求,自然是每位武者修行的愿望,谁又不期待。 但对于凡俗武者而言,登武道造化,入武之道途,实在需要太多的机缘。 如果机缘不够,那就等于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 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辛苦与辛酸,想到自己就要登造化,成为武道修士,唐明与李飞燕心中都是有着难以抑制之(qing)。这事要是放在以往的清虚观,他们是想都不敢去想,怕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有这么一天。 但在到来武宗之后,开阔了眼界与见识,两人对造化境也是有了更为醒目与清楚的认知,觉着此事也并非不可及,再加上他们对师弟吕方的信任,便也更为坚信、笃定。 如若登了造化,那又会哪般? 唐明与李飞燕,心中都对自己渴望已久的高度,充满着向往与疑惑。 在服下造化灵液后,两人都没有在一天之内就登造化,而是足足经历了两个月。这期间,两人明显都能感觉到自己每天都在显著成长与变化,与以往大为不一,甚至连他们以往十几年的挥汗如雨苦练,都是有了显得苍白可笑之感。 道长曾说,凡俗武道先天,机缘一到立马登造化。 这话不假,虽然不是在一瞬间立马达到那样的变化,但相比凡俗武道之前多年的沉淀与历练,这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就逝,几乎是可以忽略这个时间过程。 又因凡俗登造化,那是打破了自然的变化,同大道和鸣,通流,这当然也就非一(ri)之功,不免需要一点时间来过渡。 在服下武者灵液之后,原本还处在武道先天境就可在银月魔狼口下逃生的唐明与李飞燕,(ri)渐在与魔狼的对抗中凸显出优势来。 当大道和鸣之音响起,唐明与李飞燕二人瞬间如是感悟了天地,轻轻地将双眼都闭了上去。 安静、沉静到了极致。 那是天地规则的感悟,那是无法言说的妙理。 突破晋升者,在这一刻,仿佛心灵洗去了过往一切浮华,在随着(shēn)体与修为的提高变化中,精神在这一刻也是得到了升华。 嗡……嗡…… 两道大道和鸣之音同时响起,冥冥之中,两人在此刻共同迈入造化境,就仿佛是巧合之下的上天安排一般,大有着锦瑟和鸣,龙凤双飞之感。 修霸王枪与霸刀的李飞燕和唐明,各自都是紧握手中兵器,静静感受那来自天地的沐浴洗礼。 当二人再次将双目睁开时,两人的(shēn)体都已高高腾起,他们飞了起来。 这一对人,风华决绝,惊艳于世…… 两人的眸光都是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喜悦至极。 唐明将手中霸刀一挥,一击霸刀绝威劈砍了出去。 璀璨耀眼的刀锋,裹挟着迅猛与强悍之势,撕拉一声就将空气划破,朝着一头银月魔狼撞击了而去。 见到唐明与李飞燕的(shēn)体飞跃起,原本开了一丝灵智的银月魔狼,都是惊呆了的模样。 当见到唐明的刀锋袭来,两头狼也是在惊慌之下有了死命逃窜的想法,但一切都已经太晚。 唐明的那一击,来得太快,太突然。 还才刚刚调转了(shēn)躯,没能逃脱的一只魔狼被打中。 又是一道骤然响起的“撕拉”之声…… 这体型硕大的银月魔狼的皮(rou),要比空气那不知强到哪里的哪里,要破开这层皮(rou),自然也比破开空气要难上无数。 但在登入造化之后的,唐明手中利刃之下,一头银月魔狼的背脊之处却是瞬间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冒,露出森森白骨。 受伤的魔狼立马发出了响彻山谷的呜鸣之声,疼痛无比。 呜……呜…… 两只在异魔谷因食魔灵花而异常变异的魔狼,打小就两小无猜,也要比谷中其他动物都要变化得强大。哪想今(ri)遇到了个这么个不讲理的主,偷了它们的花还不算,还将其中一头打成了重伤。 见到同伴受伤哀嚎,另一只银月魔狼也没有逃跑,而是陪下来跟着悲鸣了起来。 饶是唐明心肠如此够坏,在见到眼前(qing)景,也是心中大恸。 同在空中(shēn)体漂浮着的李飞燕,见了牵动不已,连晋升突破后的喜悦都是被抛诸脑后,当下就是板起了脸,神(qing)肃穆,目光冷峻,对唐明大声厉道: “王八蛋!你在干什么!” 被李飞燕一骂,唐明立马从狂傲中清醒了过来,当下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师姐,这不刚突破,我——我试一下刀,可能下手重了些。” 李飞燕听了之后,瞪着唐明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还是人吗! 或许也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愧疚,唐明立马将体内真气敛去,将刀倒握着收回。 “看我的,师姐!” 抛下一句话,唐明有些生疏着飞到两头银月魔狼头顶,然后看了看就降落了下去。 当见唐明那厮落下,两头魔狼都是有些(shēn)子发抖起来。 本就在这两个月来,两头魔狼渐渐开始落了下风,当见到眼前的两个人类飞了起来,这便超出了它们的认知,哪怕是只有着一丝灵智,也令它们感到了害怕。 武宗异魔谷已有三百年的存有历史,这两头银月魔狼被封魔大阵困在这里,那也就一百来年,它们等于只有百年修为,其心(xing)与见识,同人类或是动则数百千年的修士相比,还是有着单纯与明智。 只因其中一头银月魔狼受了伤,无法快速逃离,另一头也就没有再逃,两狼共同面对着唐明这个人类,一步步地朝他们(bi)近。 两头银月魔狼在凶威之下,不断蜷缩颤抖着,往后退去,导致唐明根本就无法靠近。 一怒之下,唐明又是将刀举起,朝着两狼头部指了指。 两头银月魔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当下都是将眼睛闭了起来,将头低低的垂了下去。 唐明大步上前,跑到那只受伤的银月魔狼(shēn)后,大骂: “畜生,不就是两朵花,至于和我那样玩命吗!” 唐明一边开骂,一边从(xiong)口的衣衫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来——跌打散。 这是清虚观的奇药,对一切皮(rou)外伤都有着出奇好的效果。 当初吕方被打得皮开(rou)绽,也是被唐明给扔了这么一瓶药,敷上之后,竟然不到三天就全好了。 这药对人能有如此功效,想那同是血(rou)之躯的魔狼,应该也是可以用。 想到这里,唐明脚下一登,(shēn)体又漂浮到了狼(shēn)之上,他将一整瓶跌打散都是倒了上。 从那头受伤的银月魔狼的皮(rou)上传来微微颤动,然后两狼都将目光微微睁了开。 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一刀砍死它们,而是不知在其伤口处做了什么,两狼都是目光好奇的朝唐明打量了去。 已经闭过双眼的它们,也没有了之前显露的那么害怕,任由着唐明的上前,靠近。 走到两只巨狼低垂着的头颅前,唐明将刀收了回去,然后将其中另一只手伸出,抚摸在了那头受伤的狼头之上。 两头银月魔狼没有再反抗,终是有着一丝灵智的生灵,最终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它两都向唐明臣服了。 两狼再次发出呜……呜……叫鸣来,仿佛是在对眼前这个人类宣誓着效忠。 但它们终究是强大的,有修为的狼,哪怕战败臣服,也只是叫鸣表达,不曾摇尾乞怜。 空中的李飞燕,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对唐明这人又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这是哪门子的伎俩,先是偷了人家的花,然后在强大之后,又将它们打伤,之后还去给它治疗伤口,并收买起狼心来。 这也太无耻下三滥,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竟然还真让他给成功了。 对于别人,或许李飞燕会有不理解。但对于他唐明,这在童年就一同长大,还有那修行路上一路走来的艰辛,都会令她将眼前男人的行为看做是一种无奈表达。 天下谁人不想里外是人,谁人又不想得了便宜还能卖乖。 但在他们这些凡俗武者的过往里,特别是作为空虚道长的弟子,他们哪个不是有着一番难以言说的过往,与一颗想好又不得的苦心。 如今,他们终于成长起来了,可以战胜强者,也可以做自己。 唐明的手,在两头银月魔狼头部摩挲着,眼中也似隐隐有着心疼的泪花闪现。 李飞燕在空中看着,不经意间又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打湿了泪眶。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29章 武宗的重视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于万里在主(diàn)大厅中,也听到了那两声登入造化的大道之音。 当武宗太上传音给他时,就立马想起了去年流放异魔谷的一男一女,那两个年轻小辈。 当时他们都才刚刚迈入到凡俗武道圣武境,只因修为低微,又偷了二长老峰上的神火鸟,这才受到武宗的严苛对待。 不想还不到一年时间,这二人竟然在谷中有了如此进步与突破,定是遇到了不小的机缘。 很快,于万里招来了灵隐峰上的二长老,还有外务堂的高堂主,三人一番商议之后,共同前往了异魔谷——流放罪犯之地。 当异魔谷上方的封魔大阵,在白隐鹤手持的星盘光束照耀下,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之后,谷中的唐明与李飞燕很快便是有所感应。 不久,一男一女,两道修长年轻,充满青(chun)活力的(shēn)躯冲天而起,滞空停在了峡谷上方,封魔大阵的上空处。 见到眼前一行来的三人,唐明与李飞燕都是楞了楞,其中的高堂主,他两自然是熟悉。 但不曾想到,就连武宗的宗主与二长老这次都亲自前来。 “拜见高堂主!”唐、李二人在空中行了一礼。 对面三人中,无论(shēn)份年龄,都要属高堂主最低,但两人却唯独只拜了他一人。 一来是对高堂的亲近与感激之(qing),二来是年轻人都有自己的脾气,特别是从清虚观出来的弟子。 虽然知道对面站着的另外两人都是武宗位高权重之人,但只因往(ri)的纠纷,令人心中还有些气愤。 “免礼!还不快点拜见宗主和二长老!”高堂主欣慰一笑,连忙道。 只见唐明与李飞燕,都是各自看了对方一眼,无论是面部的表(qing),还是眼中的眸光,两人都透着一股倔强与桀骜之(qing),心中都是有些不甘愿。 想起那(ri)在武宗主(diàn)内,两人被铁链捆绑在大厅中的柱子上,当着那么多的武宗弟子,早已是将颜面丢尽。 如果没有师弟吕方与高堂主的求(qing),别说是要逐出宗门,恐怕就是被处死了也不一定。 如今二人突破,变得强大,这是他二人的造化,与他们武宗关系不大。 这个时候才想过来收买人心,是不是已经有点为时已晚。 唐明与李飞燕,面对着武宗的两名高层人员,都没有摆出好脸色来看,如果对方在这个时候还要将人驱逐,二人定会立马转(shēn)离去。 见了这样场景,高堂主既是尴尬又是焦急了起来。 要知两年轻人突破,这在武宗历来就是可喜可贺之事,宗门都会认真对待,但相比起两个造化境的晚辈来,宗主与长老们还是显得更为重要些。 不论(shēn)份地位,这实力也是相差得悬殊。 还不曾有晚辈耍过这么大的脾气,摆过这么大的架子! 二长老见了,喜怒常于形的他,确实也是一眼就心生出不快来。表(qing)怪怪的他,眼神忽上忽下,想着自己的那两只神火鸟,仿佛心口现在都还在滴血一般。 他们能亲自来接见,这已经是一种礼贤下士,表示着既往不咎的意思了,不想这两年轻人竟然是这么的不识抬举。 于万里见了,当下也是脸上一抽,尴尬的笑了笑,对二长老劝道:“二师弟莫要见怪,就当是看在小师弟的面份上。” 白隐鹤一听,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很是委屈着: “我……我又没再计较……” “来吧,还是依照惯例,我们这些长辈要给晚辈们行一个武道平等之礼。”于万里道。 说完,武宗宗主与二长老,皆是将双手举于(xiong)前,对着唐明与李飞燕拱手一礼。 两个年轻人,原本都还在气头上,心中有着好些倔强与气愤,当见到对面两老者都这么客(tào)了起来,唰的就脸红了,竟是一时无言以对。 纵使年轻再任(xing),这人都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这孰是孰非,从场面一看便知。 再说那做错了事的可是唐明,是他偷盗在先,总不能将黑白都颠倒了过来。 唐明与李飞燕都是一愣,都只想到那(ri)宗门对他们的严苛之处,却没想到武宗高层们竟然还有这等气魄。 这是何等的平易近人,从修士(shēn)上体现出来,更是显得尤为可贵。 只见唐明不好意思的露出鬼脸样子来,李飞燕一看,眼珠子瞪得更大,眼神更是凶狠与抱怨。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要怪也只能自己识人不明,找错了对象,跟错了郎。 眼前这唐明,可怜起来可怜的吓人,可恨起来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总是不干些好事,总是要做一些不光彩的勾当。 这女人的脸,全都被他给丢尽了。 “二位,可还记得清虚落难,可还记得你们的师弟,既然你们的师傅将你们托付,那你们就要认真听话些!” 高堂主心(qing)有些急迫,很是语重心长道来。 这话,算是真说到唐明与李飞燕的心坎里了,两人立马都是表(qing)严肃认真了起来。 “还不快点参拜!”高堂主又是一语道来。 “拜见宗主,二长老!” 二人终于僵持不过,都把头低了下去,一同行礼,共同说道。 “好!好——免礼!”于万里在受礼之后笑逐颜开,连忙称赞后道: “两位已是被高堂主挑入外务堂内门,现今也是到了可以担任职务之时。老夫今(ri)亲自宣布你们入护法一列弟子,正式挂职外务堂,继天地玄黄护法之后,赐乾坤护法称号,一同辅助外务堂事物!” “谢宗主!”唐、李二人一听,连忙拱手回道。 在宗主于万里的目光下与示意下,二长老也是露出欣慰笑容来: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你们的晋升突破,对宗门来说是功劳一件,二人可即刻前往藏经阁与库武堂领取奖赏,就请高堂主带领吧!” 两位高层,重要人物发完话,表完态度之后,高堂主听了,顿时也是一喜,毕竟人是他带来的,能够见到他们成长起来,心中终于是得到了安慰。 “跟我来!” 高堂主一声说来,率先飞离了(shēn)子出去。 唐明与李飞燕都才刚刚突破,对于飞行也还不够熟练。在异魔谷被流放了将近一年,终于再次呼吸到了外界自由的空气,两人欢欣的歪扭着(shēn)子,勉强跟飞了上去。 来到藏经阁,首先是高堂主的拜见,然后主管此处的九长老走了出来。 对二人一番打量之后,九长老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颜: “一楼是外门弟子功法武技藏处,五楼需要特殊贡献,六楼需要特殊(shēn)份,七楼为我武宗非宗主以外不传之秘。你二人凭修为可前往二、三、四楼各自任意挑选两本!” 唐、李二人听了,心中都流露出按捺不住的喜悦,这样的世面,他们可是头回遇着,对他们这种从凡俗武道走出来的修士,都是异常可贵。 “谢九长老!”两人连忙道谢之后,两道(shēn)影飞奔着往藏经阁楼上跑去。 挑完功法与武技之后,两人都是有着收获满满的开心,九长老一一帮他们拓印了下来,并交到他二人手中。 然后高堂主又带着两人,飞去了库武堂处。 库武堂掌管着武宗的兵器与修行物资,由八长老在看管。 首先来到兵器楼下,高堂主大声拜见,之后一个圆脸矮胖老者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个酒葫芦,时不时还往口中饮去。 将几人一并接入一楼大厅,在听明了来意后,九长老喝了一口,道: “一二楼所有后天灵兵,你二人皆可任意挑选!这些可都是我那三师兄及他弟子们的得意之作!” 唐明与李飞燕一听,都是将手中兵器举了举,道:“这兵器就不麻烦武宗,不麻烦八长老了,我二人都有趁手的兵器,目前已是不再需要!” 八长老一听,朝着他二人手中兵器暗自望了望,作为常年看管并与兵器打照面的人,他一眼就是看出二人手中兵器的不凡,眼中冒出贼亮的精光来,但还是看破不说破的笑了笑道: “还请二位坐下稍等!” 不久,八长老拿过来两枚戒指——两枚空间戒指,往两人面前一晃: “既然入了武宗的门,那自己人就不须太过客气了——空间戒指两枚,里面各有三千源石,两瓶武者灵液,包括戒指在内,你们且收下。” 一听说到武者灵液,唐明与李飞燕两人的目光都是闪亮起来,欣喜的接了过来,连忙道谢。 之后高堂主亲自手把手交了他们使用空间戒指,查探完里面的物件,唐明与李飞燕都是很开窍的做出了一个举动,他们都将手中兵器放置入了指上戴着的空间戒指中去。 两人将手一拍,表示着非常满意的样子。 只见唐明又往戒指上一摸,空间戒指发出光亮来,缓缓从里面将他的那柄霸刀又给抽了出来。 这一进一出,要比任何背带和刀匣子之类都要管用很多。 八长老与高堂主见了,都是一再笑了笑。 离开兵器楼后,高堂主本是要带唐李二人即刻回堂口报道,但两人却是在空中一阵踌躇了起来。 上前一问,原来是两人想念自己的师弟吕方,想在出来之后,先去他那里见了个面,打个招呼。 高堂主冥思一想,便是答应了二人的请求,将人放了出去,道: “都早点回来报道,堂口对你二人还有交代与安置!” “是!” 唐明与李飞燕在空中回道,飞去。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130章 情难到行难至 无论凡俗还是修士,一旦破入造化,便能开放神识。 识海,是每一位达到造化境,变强成为修士的标志。 相对于修士登造化,无论是识海还是气海的形成,都要比凡俗来的突然和痛苦。 只因凡俗者在前期的修行和积淀过程太过漫长且缓慢的缘故,有着足够的积累。 凡俗武者在真武境时,身体便是练出了真气,气海开始形成,与此同时,他们的感观也在变得敏锐,也是识海逐渐开辟的一个过程。 当凡俗武者步入先天,等于是万事具备,只欠最后的机缘。 《镇狱界神》第130章 情难到行难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1章 气杀运气诀 “有一事,师姐一直不明,想跟师弟请教一二。” 在吕方的洞府门前,师兄、师姐的到来,让三人齐聚在一起,场面非常的温馨且开心。 闲谈过后,李飞燕就当下在修行中遇到的问题,向师弟吕方求证起来。毕竟吕方是空虚的入室关门弟子,他又一直在武之道途一脉修炼。 “有何不明?师姐说来。”吕方的态度很是谦和。 “我与你师兄都一直在修凡俗武道,这个你是知晓。但之前我们一直都不知,也无炼气功法或是法门,直到我们登了造化,在武宗藏...... 《镇狱界神》第131章 气杀运气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2章 真帮不了你们 写了两个小时的总结陈词,自己看了遍删了。 这个小说,就此停笔,搁置。 既然是因想法而来,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何不出去验证一下。 《镇狱界神》第132章 真帮不了你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3章 都一起来 在正仙门主宫大厅内,游逍子正歪坐在主座之上,眼神(yin)毒可怕。 在其(shēn)下的另外一个座位上,还有一名(shēn)披红袍的银发老者在,两人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 “大长老师兄,‘蚀心粉’可有研制好?”游逍子话语缓和,略微带有着一丝客气。 “呵呵,终于不负门主所望,我已是在今年制出,也已经做好!”红袍老者畅然一笑,回道。 从这老者的面部表(qing)可以看出,精明中透着一丝狡黠,目光很是游移不定,总是透着一股自得之笑。从流露出的杀意上感知,断然可以看出他,杀伐不如游逍子。 之所以正仙门门主游逍子称其为师兄,只因此人比游逍子还要年长,且在排行上也比他靠前。 此红袍、银发老者,是太上金虚子的大徒弟,算是所有太上弟子中排行最靠前,资历最老之人。虽然辈分在同一代中是最高,但他却没能坐上门主的位置,其中原因,大致可以分析一下。 正仙门里,在丹药一道修为与造诣最深的,便是眼前之人。 或许是在丹道浸(yin)太久,所以少了一些戾气与杀伐决断,他这才拿着最高资历,也没能竞争过游逍子的缘故。 在正仙门,有两位太上,分别是金虚子和银虚子。两老共有十一名弟子,其中门主游逍子在这一代中总排行第三,在他之前的有正仙门大长老,也还有二长老。 眼前之人便是排行在他前面的其中一人——大长老。 另还有一人是金虚子的二弟子,在所有太上弟子中排行第二,是门中二长老。 那二长老其人,如果单论修为与实力,也只在游逍子之上。 或许是太过醉心修炼,这才没有去当门主之职。 游逍子是正仙门银虚子太上的大弟子,放着前面有资历与实力都比他强的人不去用,却让他成为了正仙门管理之首,这其中,或许也是跟他杀伐果断的(xing)格有关。 两人在大厅中密谈着…… “有多少?”游逍子眼睛一亮,异常来了神。 “一百份!”正仙门大长老往腰间储物袋上一拍,从其中飞出了一百个白色小瓶子来,在灵力的控制下,都悬浮在空,且都被严实塞盖着,且每个瓶子上都系有一根红色的丝绳,以做区别。 望着眼前飘浮着的一百个瓶子,游逍子目光闪闪发亮,脸上笑容也流露。 他把手一招,其中一个便是飞到了手上。 拔去瓶子的木塞,凑到鼻下一闻,一股浓烈的刺鼻之味令他立马就将瓶子移了开,然后再满意地将其封盖上。 “请门主放心,老头我专研多年,已是验证过多次,这药粉绝对有效!绝对能让魔灵花死掉,再也不能生长!”红袍老者满面自得笑容道。 “可以毁去多少花?”游逍子望着眼前一大片的瓶子,眼中的计谋与想象似乎是被无限放大出来。 不知其心里在思考着什么,只见他很是淡然、轻轻。 “这批足以毁去虚界一半的灵花!下次再派人进去洒药,两季便是可让虚界再无灵花生长!”红袍老者眼中也是流露出荫翳光芒。 “好!”游逍子悄然一声,很是满意,道:“有劳大长老了!” “应该的!”红袍老者起(shēn),道:“那我便先行告退!” “请!”游逍子回应,且是他再将手一招,空中飘悬着的另外九十九个瓶子,都一一飞入到他的储物袋内,并大声喊话:“来人!” 听到召令,一直在宫外守候着的一名年轻修士快步跑了进来,把头一低,恭敬道:“在!” “速去传左盟主!” “是!”…… 不久,左盟主左天向,带着两名手下(pi)颠(pi)颠地走来,上前恭维道:“门主!何事?” “我且问你,那几名武者的修行如何了?”游逍子道。 左天向眼睛一眨,把头一点:“回门主,在丹药的催使下,那几人都已成功登了造化境!” “好!”游逍子一声大赞,道:“速去将那几人招来!” “是!”…… 左盟主带着两名手下,出了大厅之后,往正仙门后山飞去。 此时,正处后山的柳一眉等五人,都在各自搭建的茅屋内休憩,好不一番尽(qing)享受的样子。 自五人相继登了造化之后,他们的心态都是发生了改变。 以往他们为了变强,为了能在正仙门生存下去,都是在没(ri)没夜没命地疯狂修炼中度过。 如今他们都是如愿步入武道造化,成为了真正修士中的一员,随着修为的提高,往(ri)的期许已经达到,开始松懈与享受了起来。 只因目前的(shēn)份尴尬,他们都还不算是正仙门正式的门人弟子,所以在能享受到的条件与物质上都还有限,故偶尔在茅屋中,时常会有埋怨与感叹发出。 天上几道飞虹驶来,五人立马用神识感应到,纷纷从茅屋中走出,抬头仰望。 待到空中来人临近,左盟主一阵打量过后,道:“几位,小(ri)子过的怎样?” 这时,柳一眉(shēn)边四人都是将目光朝他(shēn)上投去,柳也仿佛是早就有了准备一般,他大跨步上前,代表着(shēn)后几人,恭敬道: “回左盟主,一切都好!” “什么叫一切都好?”左盟主瞧着几人寒酸模样,讥讽道。 柳一眉听了,脸上一阵尴尬闪现,就连他(shēn)后几人,也是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与以往一样!”柳一眉又果断回道。 “好了,不跟你们废话,都跟我来!门主招见你们!”左盟主有些不屑,与不耐烦起来,说完缓缓转(shēn)飞离。 当下柳等几人各自相互打量了一翻,皆是流露出欢欣的神态来。 似乎,机会,终于被他们给盼来了。 几人没有再去多想,都是纵(shēn)一跃,起(shēn)飞行到空中,朝着左盟主几人的(shēn)影跟飞了上去。 来到正仙门主宫,大厅内,又见到了门主游逍子。 柳一眉当下心思一活络,他率先跑上前去,扑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 其(shēn)后的几名师兄弟见了,都争相效仿,上前一字排成排,一同跪了下去。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但这几个男人,有(nǎi)就是娘,只要是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给谁下跪。 游逍子见了眼前场景,饶是见识广阔如他,也是被惊了一愣。 只是被他那不动声色的神(qing)给巧妙掩饰了过去,并没有流露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他好奇而又很有兴趣地打量着(shēn)下的几人。 “拜见主上!”,“拜见主上!”…… 柳一眉率先表态喊话,其他几个也又跟着效仿。 “哈哈……我道是要干嘛,原来是这样!”游逍子放声一笑,接着道: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别叫主上,别叫主上,可你们偏就是要这么叫!好吧,本座(yun)了,往后你们就称我为主上,都快起来!” 几人欣喜地站起(shēn)来,大家一声主上,确实又让游门主开心了一次。 “修炼得怎么样了?”游逍子随意问起。 “回主上,我等都已登造化,都还正愁着英雄无用武之地!” 柳一眉代表着几人回话。 “好一个英雄无用武之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果然你们都没有令我失望!”游逍子道。 “谢主上!”几人又是共同回道。 游逍子朝着(shēn)下几人,又不断看去,眸光与神态都让人捉摸不透,忽然眼睛一亮,道: “来,让本座检验一下,看你们几个武道修士有多高的修为与实力!使出你们最大的劲,都全力朝我攻来,记住,下死手,丝毫不要留手!”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也来得徒然,令得柳一眉几人当场都是发愣了起来。 纷纷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主上?” 柳一眉是几人中心眼最快之人,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也丝毫不怀疑(shēn)前座上之人的实力。 他听得很清楚,只是他觉得这样做来有些不妥,于是又呼喊了一声,似乎是在求证或是等待着对方什么。 “没错!你们一起,都用最强的一招,一同攻来!” 这下柳一眉(shēn)后几人也都听了明白,都有些翻起了白眼。 几人登了造化之后,都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局限于眼界的他们,甚是感觉自己的最强一击,已经是达到了这世间无敌手的地步。 他们觉得,如果五人同时对着一人共同出击,很有能信心能打倒一切眼前之人。 这是自信,是突破后对自我的一种肯定。但却是非常盲目无知的,只是一种错觉。 在突破之后,还没有跟同境界的修士相抗过,更是不曾感受过来自更高境界,更高层次的实力碾压。 那种滋味,他们都还没有体会过,除了以往在道长手上,都有吃过瘪。 但他们还没有真正感受过,在超级强者的面前,他们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 都有些被突破冲昏了头脑,局限于世界的狭小,他们对自己都还没有一个正确、恰当的认知。 他们都有些发懵,不知该不该如何是好,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他们更是不知,眼前之人的真正实力,也不知他唱的是哪处,演的是什么戏! 游逍子已然是已决定,要教训一下眼前的几个弱小武者,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快点!别让本座失去了耐心,都一起来,谁能伤了我,重重有赏!”游逍子眼睛一闭,很是不屑。 如同面对着一群,吹口气就能把他们吹飞的蝼蚁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 人家是在拿实力说话,没办法! “都还愣着啥!门主让你们干嘛就干嘛!”左盟主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一声不耐烦地叫喊了起来。 几人又都面面相觑起来,最后还是剑首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大家决定共同出击,且是毫不保留。 这主上已经发了话,谁能伤了他有重赏,几人还正愁着生活没有个来由处,这不就是机会送到面前来了吗? 或者退一步想,就算大家共同一击,确实不能拿对方怎样,那也是在说明,对方在考验他们的能力。 无论怎样,摆明都是机会,在这样的机会面前,他们更是不能退缩,不能有丝毫保留。 只能全力一击。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请假条 出门有事,不能码字,请假中。 《镇狱界神》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章 序幕 故事的开端,源于一个叫作南轩的小国度。这个小国的国都叫作紫京城,京城外有一座山,叫紫青山,山上有一道观,叫清虚观。 在京城的各大街小巷,经常有这么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出没。 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个道士,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半白,已是花甲之年,但却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这个道士有点神经兮兮的,很是老不正紧,看着总让人觉得鬼鬼祟祟,有点不正常,还总在各大街小巷调戏年轻貌美的女子。 …… “姑娘,做我娘子可好?”老道笑嘻嘻地问道。 熙熙攘攘的街市,原本掺杂着各种喧闹声,如卖鸡鸭鱼的吆喝声音,顾主们讨价还价的声音,道士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大家都把目光齐齐的投向了同一个方向。 只见一老道士正拱着双手,笑嘻嘻、旁若无人、色眯眯地盯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 “无耻老道!你个臭老头!死道士!竟然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女子急红了脸,羞愤地吼道: “给我滚!给我滚啊!” 老道一怔,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 “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干嘛那么凶!”拐过了一条街,在另一条巷子里,老道自言自语:“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就没有了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子!老夫誓要把她寻来!” …… “姑娘,做我娘子可好?”在一条人烟较少的巷子里,一老道堵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样子很是猥琐的说道。 少女先是一惊,转过身去,只见是一猥琐的老道士,此刻还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色狼——色狼——”少女惊呼。 “姑娘,我不是色狼,贫道道号空虚,空虚道长是也!”老道急忙上前解释。 “非礼啊——非礼——”少女喊道。 “不——不——不,姑娘您误会了!”老道手足无措,急切道。 “误会!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个无耻老道!还说误会!”少女气愤道。 “贫道空虚,只是爱慕姑娘,不曾非礼姑娘,不曾非礼。”老道士一脸笑意道。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空虚,还爱慕,你个糟老头子!不是非礼又是什么!”少女弯下身去,脱下一只鞋来,狠狠道:“看打——” 噼里啪啦,一顿鞋拔子打来,老道抱头鼠窜…… 又在另一条街道上,满大街的人来人往,其中游走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道士,头发蓬乱,衣衫也被人扯得凌乱,摸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庞,楚楚自怜,忽然老道发了疯似的高声大呼:“苍天啊!大地!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世间再无一温柔贤良的女子!?” 众人循声望去,不约而同地骂道:“神经病!” 见此情景,老道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冠,失落地朝城门外走去。 这已经不知是此老道的第多少次表白失败了,每次失败过后,老道都会从新鼓起勇气,再次向不同的姑娘表达自己的爱慕。 “哎!想我空虚道人,一代武学宗师,先天境武者,连当朝皇帝的赐封都被我拒绝了,奈何,怎就不能在人间找到个温柔贤良的女子!” “哎!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贫道并非色狼、神经病,贫道乃紫青山上,清虚观观主是也。奈何家中有一母夜叉,从此便不知人间清欢,成一空虚道长。” 老道一路向城门外行去,一路感叹自己的悲苦人生。 身影渐走渐远,神秘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