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清》 侠之大者 第一章 斩妖除魔 得遇良师 一间破旧的小祠堂内,一黑衣少年正对着那祖宗牌位焚香礼拜,只见数百灵牌前,一柄黑色的铁铲插在土里,少年一副虔诚之色:“列祖列宗在上,今有妖魔祸乱人间,月寒特此前来取牧魂,诛杀此僚,万祈先辈助我!”说完,少年伸出手,一把将那尘封已久的黑色铁铲握住,继而用力拔出,本就破旧的祠堂颤了一颤,落下几缕尘埃。 一场人祸,起于长河城玉氏一族。上清院外门三长老陈文松,手持利剑,疯狂屠戮玉氏一族族人,已死的亡魂咆哮,未死的胆颤心惊。 利剑穿肠,滚滚热血洒满台阶,血腥肆意弥漫,满目尸横,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原本一副好人家,只因一人之恨,将此地化作炼狱场所。 玉氏一族除却一少女外,男女老幼,被杀个罄尽。 这姑娘脸上染血,双目无神,蜷缩在角落里。自打她出娘胎起,哪见过这等凶残的勾当,当下已是吓得三魂离身,七魄遨游,如一尊泥人,竟连逃跑都忘了。 虽然血污遮住了少女的脸,只能看出个轮廓,饶是如此,依稀可辨其倾城之姿。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陈文胜玩味道:“非要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气节,小*人,你姐姐逃婚,你拒婚,当老子有这般好脾气陪你们玩耍?” 善有天佑,恶有鬼磨,陈文松恶魔行径,天道自有安排。就在他肆意撕扯少女身上衣物,女欲行不轨时,一蒙着面的黑衣人闯入现场。 “你屠尽这满门,可曾见过有一人求饶?” “你是何人,竟能闯入缚灵阵?”陈文胜大声叫道:“文轩,金宇!” 黑衣人笑道:“不用叫了,死老鬼,在你残害人命时,你的手下,已被我解决了!” 陈文松闻言惊骇,只见来者黑布蒙脸,不见真容,观其气息,却并无灵力波动,心下顿时镇定:“凭这三言两语就像唬住我,你想的也忒简单了些!” 黑衣人将肩上铲子取下,拿在手中敲了敲:“是不是唬你,马上你就知道了!”说时身影闪动,发动攻击。 毫无花假,黑衣人的动作简单明了,只是手持铁铲,疾冲而来,直直拍下。这一动作,看不出任何武学基础,就是普通人劈柴时的动作,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招,在他使出来,速度却是快到令人发指,修为臻至人灵之境的陈文松,根本来不及招架。勉强将手中长剑横在面前,虽挡住了攻势,然而自身却因为承受不了对方如洪水一般倾泻而来的力道。稍一接触,便已溃败。 只见他双膝跪地,与其膝盖接触的地面赫然龟裂开来。 黑衣人见状,轻蔑一笑,抬起一脚踹在陈文松胸口,顿时将其踹飞了出去,落地时,已是昏了过去。黑衣人环顾一圈,只见周身一片尸山血海,一阵风吹过,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叹了口气,径直向角落里的少女走去,对于他的到来,少女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形同泥人。 长河城外的小树林里,陈文松被四柄匕首钉住四肢,将他的身体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镇灵灵符,将他全身的灵力尽数镇压,筋脉无法运行。 半晌,陈文松悠悠醒来,只见一少年怒目相对,立时欢喜道:“月寒?是你?真是太好了!快快解救老夫!” “解救你?”月寒哈哈笑道:“你莫不是被我一铲打坏脑袋了?” “是你?!”陈文松闻言惊骇道:“你为何……” 不待他说完,月寒抬手一拳打在他的丹田处,苦修数十载的炼气修为,顿时化为泡影。 陈文松竭嘶底里咆哮道:“你这杀千刀的畜生,我何时开罪于你?你要这般对我?” 月寒道:“玉氏一族几乎全族死于你手,此举罪大恶极,丧尽天良!” “就算我屠了玉氏一族,与你又有何干?” “你犯了京苏律法灭绝种族之大罪,此罪滔天,人人得而诛之!” 陈文松笑道:“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知道,你喜欢玉暖柔。不过说来也是,试问此等绝色,哪个男人不爱呢?我杀其他人时,你为何不现身?你救了她,她必会感恩戴德,就算你想以此要求她以身相许,恐怕她也不会不答应!你心里明白,如果玉灵成活着,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个不仅少一窍,而且什么都没有的穷鬼小子。所以你借我的手杀了他们,你说我罪大恶极,丧尽天良,那你呢,你为了达成目的,坐视不理,见死不救!你与杀他们的我,有什么不一样?你比我更肮脏!” “自以为是,以己度人,死到临头也不忘诛心,作为一个恶棍,你倒挺称职的。”月寒转身看着那昏迷过去的少女,轻声道:“我救她是因为我喜欢她,这点你说的没错,心有城府也没错,但我想要的,只会通过努力达成目的。你修炼了十几年,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我因筋脉不全,无法炼气,就被你们说成是废物,而你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外门长老,在我这个废物眼中,一样什么都不是!你因一己之私,造此杀孽,如何能与我相比!” “我也真是无聊,竟然和你掰扯这么多,到底是修为不到家啊!”月寒叹气道:“你罪不容赦,放你回去,以你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京苏皇室必不会把你怎么样,世道不公,你的罪行,就由我来代为惩治!以慰玉氏一族在天之灵!” 月寒挑断陈文松手脚,将其以铁索束缚,囚于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内,以蜂蜜浇灌全身,那伤口处顿时聚集了蛇虫鼠蚁,嗜咬其身血肉。任凭他如何恶毒的咒骂,月寒皆以轻笑回之,在其无尽的绝望中,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你本有选择怎么活的权利,奈何被你自己剥夺,并非是我……” …… 长河城一家客栈内,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熏香缭绕,少女躺在床榻上,绝美的容颜上,平静如水,一老者正在为其搭脉,不住的摇着头,月寒立于一旁,静静等候。 半晌,老者诊完脉,唏嘘道:“老朽行医半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月寒道:“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道:“她身体并无任何病症,也无任何伤痕,但却心脉郁结,睁不开眼。若不是受到极大的刺激,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月寒知晓其中细节,也不解释,沉声道:“敢问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老者道:“老朽无能为力,但有一人,或可救她。” “请问,是何许人也?” “上清院首席医师,苦陀尊者。” 送走了医者,月寒拿出一枚镯子,正是从陈文松身上摘下来的空间器具:星辰镯。他竖起剑指,口中默念咒语,不时,解了镯子上的禁制,其内琳琅物品以及大量灵石映入眼帘。虽然知道了苦陀有施救的能力,但后者贵为上清院尊者,见一面都难,更别说请他来救人了。急也急不得,他打算赶往玉府查探事情的动向。 玉氏府邸,此刻已是被长河官兵包围,围观人数足有数千,这场大祸事,终是现世惊人。门外,时不时有官兵抬着尸体出来,月寒走近了些,凝神聆听,只听官兵向着长官报道:“除了玉暖柔外,包括下人在内,玉氏一族共一百三十二人,尸体都在这。” 兵头子疑惑道:“玉氏一族行事向来低调,未曾听说有这般势力的仇人,怎么会突然之间惨遭灭门,玉暖柔现在又在何处?” 这时,另一官兵来报:“尸体中,我们发现了另外两人,并不是玉氏族人。” 不时,又两具尸体被抬了出来,兵头子定睛一看,顿时惊道:“这是上清弟子!” …… 翌日,长河城城主府张贴告示,挖掘内幕,凡知晓内情者,予以赏金报酬。此间之事,一经传开,全城沸然,前有医者前往长河衙门处报官,称曾见过可疑之人。 月寒心思灵敏,早在老者前去报官时,便将玉暖柔转移,并雇人日夜看护,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种种蛛丝马迹,他还是被人盯上了。 日间,月寒于郊外一处山丘上盘膝而坐,任凭身边风声簌簌,自是巍然不动。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已是站满了人,悄无声息的将他围在中间。 来人装束,皆是一身白衣,腰间挂着青蓝不一的腰牌,其上刻着山河,一柄长剑悬在山河之上,正是上清院的执法队。为首之人是一少年,也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他名刘民,长河人氏,因族中稍有势力,本身又有些天赋,所以年纪轻轻,便已胜任执法队队长一职,他望向月寒:“有些事情,你不解释一下吗?” “都是我干的。”月寒睁开眼睛,眼中古井无波,轻描淡写的说道。 刘民闻言却是惊骇道:“陈文松乃是我上清外门长老,王文轩及王金宇都是上清院内门弟子,你为何杀他们?” “陈文松畜生行径,乃玉氏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另外两人皆是帮凶,难道不该杀吗?” “不该!他们如何行事,轮不到你管,跟我回上清院听候处置吧!” 月寒站起身,冷哼一声:“听候处置?就凭你们几个?” 刘民这才想起,他的修为是执法队最高者,也不过地道境初期,与陈文松尚有一段鸿沟,眼前之人既然能斩杀人灵境的陈文松,就绝非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想清了这一点,顿时哑口。 刘民一旁,有执法队副队长,王奔,此人心思愚笨,再加上死去的王文轩与王金宇,皆是他同族兄弟,一时不加思忖,出口骂道:“你这杀千刀的孽畜,残害同门与长老,还敢大放厥词!“ 月寒道:“我记得王氏一族中,曾有一人捡到一包耗子药,闻其香味,以为美味,怕被兄长抢去或分食,偷偷躲起来吃了,待到发现时,已经凉了半截,其母拜到城主府,求了一副九阳还魂散救活的,是你么?我想骂你几句,奈何往日无仇,要是打你一拳,又怕伤了你的性命,愚蠢小儿,快快回去,叫你家大人出来!” 被人揭了短,王奔闻言顿时又羞又怒,红着脸骂道:”泼皮无礼,看我拿你!”说时运起灵力,发动攻击。 “住手!”刘民急道,但为时已晚,王奔已展开身形,攻了过去。 月寒见状,眼放厉色,大笑道:“来得好!”说时腾空,二人瞬间接触,又快速分开。 月寒的身影稳稳当当的落在山丘上,而王奔的身影,则是飞了出去,少顷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非一合之将! 刘民见状,心中暗道:“这厮果然厉害,幸好没出手。” 月寒指着下方一群人,一如睥睨天下的王者:“平日里,我忍气吞声,索性如此,我也无须再隐忍,尔等今日若是执意抓我,尽可一试,但若是再动手,我绝不留情!” 就在刘民心中挣扎时,一老者如同鬼魅一般凭空出现,站在了他的面前,看清来人,一行人立即躬身行礼。 “见过上清!” 来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如戏文中描述的仙人那般风姿,正是上清院掌教,上清尊者,林齐。他看向山丘上的少年,问道:“虽说陈文松行事偏颇,但你终究是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月寒行礼道:“弟子知罪!” “既然知罪,为何不受执法?” “我若遵循上清院院规,被他们带走,定是有去无回。一旦此事公开,且不说我能不能活着走出上清院的法堂,就算侥幸留得性命,武陵陈氏也绝不会放过我,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做错,而且我有母亲、妹妹需要照顾,所以绝不会束手待毙。” “本尊既已现身,你莫非还想抵抗?” “上清威严,不容侵犯。但弟子求生欲望强烈,也不愿受人摆布,今日定会全力反抗,届时就算死在上清手中,至少我也尽了全力!” 林齐大笑几声,夸赞道:“好小子!有胆量!你今日若是露出半分怯意,本尊定不会放任你,也罢,你且去吧!” 月寒闻言大喜,行礼道:“多谢上清!弟子告辞!” 辞了林齐,月寒回到家中,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准备带着母亲另寻他处安身。不时,收拾好了行装,母子二人走出屋外,只见数道人影已不知何时站在院内,见他出现,为首之人道:“上清在一里外的凉亭等你。” 月寒闻言,摇头苦笑:“没想到上清也会言而无信。” 那人顿时恼火,怒道:“上清既然决定放你走,就不会食言,莫要妄自揣测!快随我去!” 月寒看向林晚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母亲且进屋休息,我去去就回。” 一里外,荒郊野地处,一座凉亭萧萧瑟瑟。林齐坐于亭内,在他的对面,月寒正色以对:“不知上清找我前来,有何吩咐?” 林齐笑道:“今年年初我路过姜山时,看见一少年打死一大山虫,取了骨头,弃了内脏,随后又把那山虫的小主人打了一顿,是你么?” 月寒道:“不错,是我,莫非那小女孩,是上清的亲戚?” 林齐道:“我当时见你,便对你产生了兴趣,奈何当时有事抽不开身,事后寻你,却不见了踪影,说起这长河城中,虽然有三家道院,弟子上万,但能以十岁之龄打死八九百斤大山虫的,却是寥寥无几,在我的印象中,曾有一人,能够做到。” 月寒道:“不知是哪位天之骄子?” “你可真不谦虚!”林齐闻言哈哈大笑,脸色一冷,突然道:“武陵花月氏,花月炎!” 月寒心头咯噔一下,稚嫩的脸上有些慌乱,为了掩饰,他端起桌上茶杯,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竟有些颤抖。 月寒的反应并没有逃过林齐的眼睛,他也不急着揭穿,继续道:“花月一门,本该双杰并立,笑傲计都,却因花月炎的天赋遭人妒忌,不仅自身被害,家族也在旦夕之间,化作灰飞,只留你一人孤寂无助。这些年,一定非常辛苦吧?” 月寒再次被震到,直愣愣的看着林齐,半晌之后,才恢复平静:“上清说的什么,弟子听不明白。” 林齐站起身,望着远处:“你兄长拜在老夫门下时,年龄也与你一般大,若他还在,想必此时已经能够接替老夫的位置了。” 少顷,月寒对着林齐深深一拜:“弟子月寒,拜见师尊!” 林齐将他扶起,大笑道:“好!好!好!好徒儿!” 再次回到家中,月寒心中惶恐已消,将母亲安顿在家,随后又将铁铲放回祠堂,用了两天的时间,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随着林齐离开。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二章 拜师学艺 倾囊相授 月寒随着林齐行至上清院的后山,一片空旷之处。 林齐伸手一挥,那虚空中顿时荡起一阵涟漪:“随我来。” “师父,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办妥。”月寒犹豫了一下。 “我已经帮你办妥了。”林齐的身影消失在那阵涟漪中。 月寒闻言,紧随进入,恍惚间,一阵波动之后,一副仙境映入眼帘,自身已是处于一座岛屿顶峰处,目光所及,尽是一片桃树海洋,正值春季,桃花盛开,整座岛屿上空花瓣飞舞。地上是那郁郁葱葱的绿草,红绿相衬,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一座楼阁立在那桃树林中,其势恢弘。 “这里是上清境,此处是为师开辟出的一处修炼之所,名为桃园,以后你便留在此处潜心修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且不必拘谨。” “师父,这里是仙境吗?您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月寒只有十岁,虽说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他心境成熟,但毕竟年龄摆在那,少年心性使他歪着脑袋看向林齐,好奇的问道。 林齐捻着胡须笑道:“为师距离飞升之境,尚有一段距离。” “那您的修为处于什么层次?” “羽化境八重。”林齐袖袍一挥,二人顷刻间来至楼阁下。 月寒抬头看去,只见这座楼宇并不是建立在地面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他惊叹道:“我以后就住在这里?” “没错,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所。”林齐伸出手掌道:“把手给我!” 月寒伸出手掌放在林齐手中,只见身体缓缓升空,不时来到楼宇之中,月寒立于楼中,一股莫名情绪涌上心头:“要是以后能与母亲、暖柔住在此处,那该多好!”想到这里,转头问道:“师父,您先前说已经帮我办妥,可是指暖柔?” “没错,你对那小姑娘心心念念,为师岂能看不出来。为师已托人照顾她,待她痊愈,便会留在上清院进修,衣食住行一应俱全。但是为师不得不告诉你,这世间绝色与绝世修为,二者之间,你需得做出个选择。”林齐拿出一本书籍,其上写着‘七星决’三字,他将之递给月寒:“世有九窍者,皆可修仙,他人说你少一窍,虽是骂你,却也是事实。你筋脉不全,与常人不同,无法修仙炼气,所以,修炼身躯之力的七星决便是你最后的选择,而修炼七星决却有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必须保持童子身,且修炼此心决之后,若是近了女色,破了戒,不仅苦修的修为尽数东流,进入女方体内,自身也会早逝。你若一心想娶那姑娘为妻,便等于放弃了上清一脉的传承。欲想成就大道,需得不近女色。你想好了再回答。” “师父,我想好了。我选择七星决!”月寒眼神坚定。 “本以为你会考虑个三五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能否告诉为师缘由?” 月寒望向那无尽的大海,昔日惨象在脑海中浮现:“曾经亲人在眼前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滋味,此生不想再尝试。手里有刀不欺负人,与手里没刀不是同一个概念,我若选择暖柔,以她的容貌,那时若再有类似陈文松之流的畜生出现,我又拿什么去保护,我并非放弃了心上人,而是为了我和她都更好的活着。学得一身本事,保护她一生不受欺凌。若是注定不能与她厮守,我便认她做个妹妹,以长兄之名,为她挑选这世间俊才,风光地把她嫁出去。我喜欢她,却并非一定要得到她。所以,我选择七星决!” 身年少,心沧桑。诸般坎坷肩上扛,少年年少不轻狂。 “到底是经历了太多,这般懂事,却是教人心疼!”林齐闻言,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其实,二者也并非不可兼得。” 月寒闻言,双眼发出亮光。林齐见状,笑骂道:“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想女人了?”遂又叹了口气,见月寒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低下身子,脸上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想知道吗?” “嗯嗯。”月寒用了的点了点头。 林齐道:“等你把七星决修炼到八重,我就告诉你。只不过你得抓点紧,要是你花个几十年才达成,届时也不用想了,玉暖柔怕是已经做奶奶了。”同时心中暗叹道:“乖徒儿,你可一定要争点气,不是你等不了,是为师等不了啊。” 月寒握紧拳头,清秀的少年面孔透露出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坚定之色:“能不能做到,徒儿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全力,得到我想要的。” 林齐欣慰的点了点头:“随我来!” 二人行至一间密室,室内放着一个装满水的大木桶,林齐伸出手掌贴在木桶上,不一会,木桶里的水便冒出热气,见到此景,林齐拿开手掌,取出一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递到月寒面前:“这是洗髓丹,吃下它,剔除你体内的杂质。” 月寒也不管何物,虽然接触的时间比较短暂,但是在师父身上,他能感觉到亲情的暖流,他心里清楚,眼前的老者绝不会害他,要他吃什么,他都毫不犹豫。 月寒接过洗髓丹一口吞下,随后按照指示,褪去衣物,跳进木桶,行气运功。 不时,洗髓丹的药力开始发散,月寒的皮肤在洗髓丹的作用下开始变得像被煮熟的虾蟹一般,通体发红,头顶冒着热气,全身上下的毛孔不住的往外排出黑色的污秽之物,将桶里的清水都染成了黑色。 六岁之前,月寒的体质确如旁人所说那般,筋脉不全,无法炼气,可谓孱弱至极。也正是那一年,刚记事的他,经受了举族覆灭的惨痛,潜藏在他体内的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他遭逢大变之际,觉醒了过来,在那之后,他的身体,便比同龄人,甚至许多高阶炼气士还要强悍得多,十岁之龄便能徒手制服猛虎,饶是如此,洗髓丹在他体内作用,依旧是持续了整整三个昼夜才停下来。 一口浊气呼出,月寒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舒爽,他低头一看,只见木桶内的水,此时已粘稠的像是泥浆一般。月寒轻轻嗅了嗅,只觉得一股恶臭袭来,直令他捂住口鼻,跳出木桶,这一跳,他切身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前更加的敏捷,心念一动,打了几拳,虎虎生风,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较之先前,都提升了不少。 就在他自喜时,密室的门被推开,林齐的声音在密室外响起:“别像个树杈子似的站在那,赶紧收拾一下,随我来!” 月寒收拾了一下,随着林齐走出密室,只觉得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是脚底生了风,然而他的肚子,却是一路上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行至正厅,离得甚远便嗅到了一阵香味,只见正厅的圆桌上摆满了许多菜肴,月寒顿时垂涎不已,林齐挥了挥袖袍坐下,指着对面的凳子:“坐下吃饭。” 月寒如狼似虎,闷头狂吃。 饭后,月寒接过林齐递过来的七星决,顿时被上面的各种奇异的行功路线所吸引,以前他只是从上清院外门的藏经阁中学习过一些常见的心法及招式,他练功路数特异,没有专人指导,再加上他本身没有基础,也难自创,这一见到上清的传承心法,端的是大开眼界,上面所记录的,虽然看懂的不多,但只那只字片语,便足以开阔他的眼界,之前所学,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月寒抱着七星决,深深沉醉其中,不时凑近林齐,指着上面不解之处,一一询问,林齐耐心为其解答。 学艺之路,就此开始。 日间,师徒正在桃林内授课,月寒盘膝而坐,林齐手持戒尺来回踱步,为其讲解。 “所谓千人千面,每个人都不止一种身份,在双亲面前,是子女的身份,在师父面前,是徒弟的身份,假若以后你接替我的位子,在世人眼中,你就是上清的身份,这是人与人之间的身份,家喻户晓的,还有杀人的杀手、救人的医师、帮助他人的支援师、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以物为主的身份,例如提炼草药之力的炼丹师、将金属炼制成器具的炼器师、通晓奇门遁甲利用五行八卦的阵师、将各种各样不同用途的灵力藏在符纸中的符师。你对这些个身份,哪个感兴趣?” “师父您都有哪些身份?”这些所谓的身份,月寒并没有太过感兴趣的,既然师父提到这一点,想必已经为他有所规划。 “为师有三个身份,符师、医师、炼丹师。你若想学制符驱符,治病救人、或者炼丹的话,为师倒是能给你提供不小的助力。” 月寒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下,片刻之后突发奇想:“要不,我做个杀手吧?!” 林齐笑问道:“只想做杀手?别的呢?” 月寒道:“徒儿只想做个杀手!” “只想做杀手是吧?”林齐点了点头:“好,真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脑袋上便挨了一记,此事早已不止一次发生,月寒已练出反应,只见他迅速的抱住脑袋,像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果不其然,那如雨点一般的攻击瞬时临身,林齐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混小子!你可知杀手只知听命行事,没有感情不讲情义,以杀人为生。身为上清传人,自该为苍生忧心,你不知自身责任,目标却是听命于人,为钱行事,将来若是有人出钱买我的命,你也要来杀我吗?!你这个混账东西!”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都是徒儿错了,我不要做杀手了!请师父原谅我吧!”月寒抱着脑袋哭喊道。 “不做杀手,那你要做什么?!” 攻击尚未停歇,月寒急道:“符师!医师!炼丹师!”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瞬间停止,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月寒抬起头,只见林齐盘膝坐在自己对面,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模样十分平和,让人一看便会感觉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唉哟…”月寒揉了揉肩膀,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酸痛。 “乖徒儿,你怎么了?”林齐言语间透着浓浓关切之意。 月寒坐正身体,心中苦笑:“谢师父关心,徒儿方才脑子糊涂,不觉摔了一跤。” “那徒儿可要当心,以后莫要再犯糊涂了,不然又要摔跤了。”林齐站起身,揉了揉月寒头发,一本正经:“乖徒,你方才说,你想做符师、医师,还有炼丹师对吗?” 月寒看着微笑着询问的林齐,神情坚定,不容置疑:“不错,徒儿一定要做符师,医师,还有炼丹师!请师父教我!” “乖徒儿,你如此好学,为师岂会不教你呢!”林齐欣慰的再次摸了摸月寒的头发。 “多谢师父!徒儿感激涕零!”月寒心中有苦,细想林齐方才所说,一种这顿打挨的并不委屈的想法在心里滋生,继而否定:“不就说错句话,这都什么事啊!” 林齐的脸色浮出一股危险的笑容,看着月寒问道:“乖徒,你方才说什么呢,可否需要为师替你解答一番?” 月寒正色道:“谢师父关心,徒儿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好!那就好啊!”林齐捻着胡须哈哈笑道。 此情此景,若是让旁人见了,肯定会唏嘘一番,真真是: 慈师传艺,良徒受教。 上清尊者育上清,一代宗师一代人! 月升东海练七星,日落西山背四书。林齐教授月寒,以做人的道理为首要,武技其次,符术、医术、炼丹术为辅。每每累到力竭,只剩下嘴皮子能动时,便督促月寒将前一日所学,背诵与他听,往往错一字,手心便会挨一下。林齐手中戒尺是由寒冰铁炼制而成,饶是月寒有七星决加持的身体异常强悍,挨一下,也会疼到肉里。 接下来的日子,月寒的礼仪、与人相处之道、都得到了正统的教导,丝毫不比那些超级家族的世子逊色,在林齐近乎无情的鞭策下,他的武术、符术、医术、炼丹术,都飞跃似的进步着,不觉已过三个春秋。 一日,林齐立于顶峰处,屈指一算,唤了声:“徒儿何在,速来见我!” 不时,一黑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自岛边迅疾而来,片刻便已到达林齐身边:“师父!” “月寒,七星决练到第几重了?” 三年时间,少年依旧还是少年,只是那股稚涩已被一股坚毅之色替代,那清秀的面孔下,暗藏着一股雄鹰一般的冲劲,终有一日,他会展开羽翼,翱翔于天际,俯瞰众生! 月寒静心运功,体内劲气流转,磅礴汹涌如汪洋一般自四肢百骸涌来,林齐见了,捻起胡须,欣慰之色溢于言表:“已经第七重了,不错!不错!” “松弛要有度,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为师予你下山看望母亲。” 月寒闻言大喜,行礼道:“多谢师父!徒儿拜别!” 月寒前脚踏出结界,后脚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不觉倒地。 林齐见状,神色突然凝重起来,虚手一划,一道光幕出现在面前,他身后的空气一阵蠕动,一青年诡异的自虚空中走出:“小侄拜见上清师伯!” “一起来看看吧!”林齐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极乐幻阵?!”青年走近一看光幕,饶有兴致的捏着下巴:“小师弟学艺不过三年,您就给他安排此阵,是不是太早了些?” 林齐目不转睛的看着光幕中月寒的一举一动:“你师父尚有大把时间教你,还不是早早的把玉清之位传给你了,师伯也老了,也想早点退隐,享安生日子。” 青年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光幕乃是水月镜,常用来查探他人动向的术法。此术阶别虽然不高,但是由林齐施展,那光幕长足有三丈,宽也有丈余,内里十分清晰,月寒身居其中,丝毫没有发觉。 光幕中,月寒已离开桃园,走出上清境。学艺三年,桃园内四季不换,外处却是冰天雪地。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鹅毛大雪,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又回到了人间啊。 他冒着大雪回到上清院,只见上清弟子正在院内玩雪,有的堆雪人,有的三五群人打雪仗,有人赖皮,施展法术,将那地上的积雪凝成一条龙,一头撞去,直打得对手吐了血。 月寒寻了个遍,也没见到玉暖柔的踪影,在大师兄明泰的帮助下,在一间小院子里,找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多谢月寒哥哥救命之恩!”玉暖柔一见月寒,立时下跪:“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三章 极乐幻阵 协定秋鸿 “这太突然了!”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心中激动,月寒突然感到脸颊发烫,清秀的面孔霎时红了起来,他按捺心中悸动,将玉暖柔扶起:“玉姑娘,虽然在下对姑娘钦慕不已,但是绝不想因为我救了你,而以此来要求你报答什么,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玉暖柔撇过脸,虽然娇羞,但仍是大胆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月寒哥哥凤表龙姿,器宇不凡,而且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方才听哥哥说,钦慕小女,小女开心至极,哥哥不知,小女对哥哥,亦是倾心已久!” “既是两心相悦,不如结成连理,成就一段佳话?”明泰拍了拍月寒肩膀:“师兄祝福你!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多谢师兄!”月寒看向玉暖柔,只见眼前人儿娇俏动人,眼含真情,绝不是只为报恩,只觉得梦想成真,幸福的有些不太真实,他抓住佳人玉手:“暖柔,你可愿意随我去见母亲?” “一切任凭月寒哥哥做主!”玉暖柔轻轻依偎在月寒肩头。 鹅毛直下映雪景,极乐幻阵月上清。 寒冬檐下凝丈冰,金童玉女两厢情。 二人携手回到伏灵镇边上的小村庄,只见林晚晴于夕阳下赶着一群鸭子,见二人走来,急忙迎上前。 “这位姑娘是?” “玉氏暖柔,见过姨娘。”玉暖柔豆蔻年华,倾城之姿。林晚晴见了,十分欢喜,打量的同时不住的说道:“好好,真好!” 三人一齐回到家中。 “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不如早日将她娶过门,但为娘可得提醒你,日后人家嫁到家里,你可不能欺负人家,不然,为娘第一个不饶你!”经月寒所述,林晚晴得知玉暖柔身世,只觉她身世凄苦,与自身相似,怜爱之心油然而生。 “母亲放心,我会倾尽全力保护她,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包括我自己。” 七年前,一场天灾降临京苏,帝都武陵首当其冲,死伤者无数,天灾之后,又有人祸,几番打击,致使花月家族崩溃瓦解,分崩离析,族人四散。林晚晴也在那段时间里丹田毁伤,无法再继续炼气修行,身体日渐消瘦,月寒学了一身本事,当初那心不甘情不愿学来的医术,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每当他为林晚晴施针调理时,便会感到母亲伤病在身,身为人子的他,却不愿学习医术,一股不孝的自责感在心中蔓延,直到林晚晴身体日渐好转,他心中的愧疚才消散而去。 当以两百枚中品灵石购得一粒洗髓丹时,月寒这才意识到,当初师父随手给予的,竟是这般贵重。 林晚晴服下洗髓丹之后,月寒精心为她调理,身体转变的非常明显,再次炼气修行,改善体魄。原本暗淡的皮肤,在短短数日内变得白皙光亮起来,较之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暖柔一个姑娘家,就这么住在家里,免不了让人说闲话。既然你们两个既已情定终生,不如早早将她娶进门来,名正言顺为月家延续香火。”身为父母,总会有一颗为子女操劳的心,林晚晴自身好转,也不忘为月寒打算。 月寒心喜,看向一旁玉人:“暖柔,你意如何?” “暖柔一颗心全系在月寒哥哥身上,月寒哥哥往东,我便往东,月寒哥哥往西,我便往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人异口同声,一心一体。 数日后,林晚晴开始筹备婚礼,因为族人四散在外,无法联系,故而请了媒婆、村里邻居帮忙张罗,又因玉暖柔是孤露之身,所以一切定亲迎亲事宜,皆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者来代替。 请齐了三媒六证,备足了茶红酒礼,月寒随着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向着村长家中而去。 耗时一日,完成各种仪式。晚宴过后,月寒喝得烂醉,摇摇晃晃行至洞房,望着那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的新娘,痴痴发笑,他伸手去揭那红盖头,恍惚间,却似是想起了什么,然而不知何因,这一瞬间的恍惚在他脑海中就像是一颗石子落水,虽荡起了些许涟漪,但终归石沉大海,再引不起任何波澜,他就像是忘记了那三年时光,忘了桃园这个地方,也忘记了师父的嘱咐,只为心中所想,娶妻生子,赡养高堂。 一段春娇,一段春娇,暮暮与朝朝,转眼是一年,他把孩儿抱。 在平淡的岁月里,度过平凡的一生,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保持收支平衡上,却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国与国不燃战火,家与家不起纷争,天下太平,万民安康。没想到小师弟心中的愿望,竟是这般简单平凡,却也如此宏大!”青年望着那光幕中身处极乐幻阵的月寒,惊叹道。 “他想要的,太过理想,如今的世道终究与他所想背道而驰。”林齐沉声说道。气氛稍显沉闷,他却突然放声大笑:“这个混小子,真给我长脸!人生能得此徒,夫复何求啊!” 青年郑重道:“恭喜大师伯!” 这时,上清境进来三人,乃是上清院大长老明泰、二长老令吉、三长老谷化,三人一行径直打开结界,进入桃园。 “天不绝我上清派,今有天人花月寒!” 以明泰为首,齐齐抱拳行礼:“恭喜师父收得十一师弟!” “好好好!”林齐笑的合不拢嘴,一连说了三个好,遂扶起三人:“快起快起!” 光幕中光阴如梭,一转眼,月寒已老得不能动,他躺在床榻上,看着那床边乱跑的小孙子,缓缓合上了眼睛,了无牵挂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我们去看看他!”林齐伸出手掌,直接撕裂了光幕,一行人步入其中。 月寒平躺在一个幽暗的空间里,他意识朦胧,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老死了,正在接受轮回的洗礼,而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混小子!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到你的腚了!” 他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只见数道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最前面的一人,正是自己的师父。 一瞬间,那被极乐幻阵压制的记忆,犹如汪洋一般涌入脑海,他甩了甩脑袋:“我没死?!” “年纪轻轻,这世间的罪,你还没受够,就想死了?!”林齐将食指弯曲,扣在月寒脑门上。 “小师弟,别闹了!你要是把师父给气着,小心我们扁你噢!” 众人一阵哄笑,月寒伸出手掌,只见原本那干枯的手掌此时已恢复活力,白皙如少年,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包括青年在内的五人脸上现出虔诚之色,缓缓闭目,齐齐道:“修身修心,自制自觉,自律自由,善为苍生,恶对邪魔,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此情此景,唯震撼二字以形容! 月寒还没有从那震撼中恢复过来,只见周身那幽暗的空间迅速瓦解,桃园美景再现眼前。 “心有一善为苍生,提携秋鸿诛奸邪!” 只见一道流光自远方那虚无空间中迅疾而来,眨眼即至,林齐一把抓住,流光渐渐褪去,现出一柄三尺长剑。 那长剑,长三尺,宽两指,身泛寒气,刃如秋霜,往来之径,划破虚空,锋锐至极。 “为了祝贺你过关,为师特将此剑赠与你。” 谁知月寒坚决的道:“我不要。” 林齐道:“为何?” 月寒道:“师父,这长剑虽好,但是太过晃眼,我还是比较喜欢匕首和铁铲,无声无息割破喉咙,或者一铲拍出脑浆,埋了去也。” 林齐眼皮跳了跳,明泰三人见状,齐齐向后退去,青年还待说话,被明泰一把拽住,低声道:“你皮痒别把我们也拉着。”说时破开结界,逃也似的离开了去。 月寒疑惑道:“师兄们怎么都走了?” 林齐冷哼一声,将秋鸿剑放入虚空,寒冰铁炼制而成的戒尺出现在手中,月寒见了,立即抱着脑袋撒腿就跑。 “小混蛋,为师教你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做事,剑乃兵中君子,你不用也罢,我也不会逼迫于你,可是那匕首,使用者多半是心中有鬼,你一个上清传人,难道将来腰间揣着把匕首,肩上扛着把铁铲,背地里行阴诡之事吗?”林齐一边咆哮,一边高举戒尺,追着月寒而去。 “师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用匕首和铲子了,我用剑,请师父原谅我吧!”月寒一边跑,一边恳求道。 “晚了!它乃第一代祖师传下来的神器,至今传了几千年,早已凝聚剑灵,岂是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已经没得选了,这顿打你是跑不了了,给我回来!” “徒儿无知,请师父责罚!”月寒突然停下脚步,跪在林齐面前。 “别以为你真心认错,我就不打你!”林齐一尺打在月寒背上,见他不吱声,笑道:“哎呀,这么大力打你竟然不叫哎呀!” 还待教训,见月寒低头不语,却也下不了手,叹气道:“你可知,秋鸿剑已经产生情绪,方才你说完那番话,我便感觉到它有所波动,你要想触碰它,怕是难了。”语气中蛮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这剑气性不小啊,它在哪,我去会会它。” 按照以往,林齐听了这话,月寒跑不了再挨一下,然而此次,他却有所意动,捻着胡须思量道:“会会秋鸿剑么……”少顷,下定决心:“倒也无不可,它就在桃园西边的山洞里,你要是想持它诛邪,锻炼磨合是少不了的,只不过换了个方式而已。” “师父,那秋鸿剑处于什么修为?那毕竟是一代祖师爷传下来的神器,我去了会不会挨顿揍?”见到师父竟然答应了,月寒心中有些打鼓。 “怎么,你怕了?你也有害怕的一天?”林齐眼睛一瞪,一脚踹在月寒屁股上:“还不快去,十无心决没有了秋鸿剑的加持,你也别想了!” 月寒被林齐一脚踹的飞了出去,闻言不由疑惑道:“十无心决?” “等你和秋鸿剑磨合好了,再来寻我,届时为师便传授你上清十无心决,若是久了,为师会替玉暖柔找个好婆家,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你放心磨合便是!” 闻言,原本打算敷衍了事的月寒顿时郑重起来:“不就一把破剑,我就不信拿不下它!” 月寒来到林齐所指的秋鸿剑藏身之所,只见那幽暗的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内里却是不时刮出猛烈的强风,他走近了些,只觉得身上有些痒,伸手抓了抓,又觉得有点痛,伸手一看,满手心都是血,细又一看,顿时骇出一身冷汗,只见身上,已多处流血,他用衣服擦了擦,只见身上不知何时竟有数十道细密的伤口。 “这秋鸿剑也忒生猛了些,还没见着它,这就一身伤了,要是到了近处,惹毛了它,岂不是小命不保?”月寒躲在一座大石头后面,心中就像被猫抓了似的:“不愧是第一代祖师传下来的神器,这么厉害,我刚才为什么不要呢。” 就在这时,一道强悍的剑气袭来,瞬间将月寒藏身的巨石劈得粉碎,秋鸿剑的剑身出现在月寒的视线里,一股浓重的不屑之意中还包含着淡淡的敌意,自剑身上散发开来。 “它这是在嘲讽我?!”月寒感到秋鸿剑传来的意思,不由惊愕万分。 “我竟然被一把剑看不起了?” 秋鸿剑上下翻腾,放出两道剑气,直直攻向月寒,那看似随意释放出的剑气,却有两丈长,迅疾而不失威力,方才那一击击碎千斤巨石的一幕,月寒亲眼目睹,丝毫不敢小觑其威力,纵身闪过。 然而他脚掌刚一落地,又是两道剑气袭来…… 三天两夜,躲过了数不清的剑气,饶是月寒,也疲累不堪,一个不留神,打了个踉跄,一道剑气扑面而来,躲避已是来不及,他双手捂脸,拼劲全力大声叫道:“师父救我!”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并未临身,月寒缓缓挪开手臂,只见秋鸿剑静静的悬浮在面前,见月寒看来,剑身抖了抖,嘲笑之意不言而喻。 来自秋鸿剑的嘲笑彻底激怒月寒,他抬手一拳打在剑身上,顿时一道清脆的剑鸣,秋鸿剑远远地飞了出去,月寒身形一闪,在空中又补了一拳,秋鸿剑受力之际,加速下落,瞬间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剑形的坑洞。 月寒落下身来,一把将秋鸿剑从地里挖出来,手握剑柄抬起,剑尖抵在地上,一脚踩在剑身上:“敢嘲笑我!老子废了你这把破剑!” 秋鸿剑锋锐无比,然而除却软剑,即使再锋利的宝剑,这个姿势下,也逃不了断裂的下场,就在月寒欲要辣手摧剑时,秋鸿剑一阵悲鸣,一阵影像传入月寒的脑海: 土地龟裂,空气稀薄,灰蒙蒙的世界里,黑压压的一片怪物军团,在这片土地上肆意侵略,它们长得奇形怪状,高的有数丈,矮的只有三尺。不分大小,头上皆是竖着两根触须,两只眼睛足有拳头大小,浑身上下黑乎乎的如一块人型黑炭,它们将足有常人手臂长短的喙插进土里,只见那原本已经龟裂的土地瞬时被吸干了养分,变成了黄沙。 身后传来声音,月寒转身一看,只见另一支由人类组成的队伍,或飞天或遁地向着这里杀来,人数虽然多到数不过来,然而即使是其中任意一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值杀伐时,所有人都是气场全开。月寒只觉得呼吸困难,然而他们就好像看不到前者一般,疯狂冲向那怪物军团,双方一经接触,便杀得血流成河。 就在双方厮杀的正惨烈时,人类队伍中一白衣人手持一柄利剑,凌空而起,月寒定睛一看,白衣人手中持的,正是秋鸿剑。他挥一挥剑,只见数道百丈长的剑气向着怪物军团横切过去,顿时数不清的怪物被拦腰切断,这时,怪物军团飞出一人,他与别的怪物不同,他长着人类的模样,身着一身黑衣,手持一根铁棍,与白衣人战至一处。 能够看出,黑白二人分别是双方巅峰战力,战至一处打了数个昼夜,不分胜负。 黑衣人咧嘴大笑,指着白衣人似是在说些什么,白衣人听完,往下方一看,只见在二人战斗期间,沙漠的面积越来越大,己方被吸干了的战死之人,血肉内脏尽失,筋多骨少一副螃蟹模样,骨头都露在了外面,这副惨样,却是从地面上爬起来,持起刀戈,无情的挥向方才还并肩作战的队友,这种情形下,人类队伍招架不住,节节败退,白衣人见此情形,身上散出一股决然之气。只见他竖起剑指,缓缓闭目,口中默念咒语,自身精血自毛孔中渗出,化作血气,快速凝聚于剑身之上。 再次睁开眼睛,白衣人气血虚浮,唇色泛白,他惨然一笑,猛然将秋鸿剑抛向上空。 良久,一柄血色巨剑,遮天蔽日,自上空落下,砸在那怪物军团中。 嗡,一道金色能量波动自剑身上散发开来,所过之处,怪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尘埃。连着数道能量波动散开,战场上的怪物瞬间被消灭殆尽,巨剑也化作正常大小。 那黑衣人见怪物军团被消灭,迅疾而来,一把抓住秋鸿剑,手握剑柄,剑尖抵地,正是月寒对待秋鸿剑的姿势,而他却丝毫没有犹豫,一脚将之踩断……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四章 十无心决 极致震撼的画面戛然而止,月寒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看着手中的秋鸿剑,喃喃道:“这剑,曾受过重创?” “若非如此,你怎可能碰得到它,还差点将它给毁了。”这时,林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秋鸿剑发出一阵低沉的剑鸣,月寒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悲伤之意,他将剑执起,问道:“师父,可有办法令它复原?” “为师没有这个能力,你将来或许有。” 月寒握着秋鸿剑,二者之间那点小摩擦,不知不觉间消散。 “你助我学习十无决,我助你重塑剑灵。携手并进,共修大道,如何?” 秋鸿剑传来友善的回应,月寒笑嘻嘻的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哪天我若是访得高阶炼器师,一定请他帮你修补伤口。” “我还没帮玉暖柔找好婆家,你们已经磨合好了。”见到二者说定,林齐调侃道,见月寒黑着一张脸,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既然已经磨合好了,那接下来,为师就传你,十无心决!” …… “十无心决,与七星决相辅相成,之所以把十无心决放到七星决之后,你可知为何?” 日间,师徒二人正在桃林间进行传授。 月寒思考片刻,猜测道:“七星决是修炼身躯之力,想必这十无心决,也不是炼气或者炼魂法诀,修炼此心决,需要足够强横的肉体才行。” 林齐闻言,赞赏道:“不错,修炼十无心决的要求极高,绝非凡胎肉体可练,七星决强化你的肉身,作为学习十无心决的基础条件,其要诀只有一个字,就是‘无’字!” “无心无意,无影无形,无招无式,无我无相,无法无天!” “哇塞塞,听上去很厉害!”月寒道:“无法无天,意指无敌?” “你说的没错!就是无敌的意思,没有一招一式,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十无心决便是贯彻无招胜有招,招招致命的理念,即杀心一起,仇敌必死!试想一下,与人对敌时,上千道攻击瞬间临身,试问何人能够接下?” “且看好!”林齐手掌一招,秋鸿剑闻意飞入手中,只见他的身影迅速变幻起来,一息之间,成百上千道剑气瞬间凝聚,将面前的空气破坏的支离破碎,露出深邃的虚空缺口。受那极致的剑气影响,由灵力构成的桃园结界,整体开始晃动,林齐见状,缓缓停下动作。 目睹这一切的月寒,目瞪口呆,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就是羽化境的实力么,太恐怖了!”虽然方才一幕持续时间极其短暂,但是带给月寒的震撼,却是无法突破了天际。 “这并非羽化境的实力,方才为师施展时,你可曾见到有半点灵力波动?”林齐将秋鸿剑放到月寒手中:“为师的身躯之力,就连造极境都未曾达到,若是以羽化境的实力,一经施展,这桃园当会立即崩溃。” “这十无心决如此强横,要练成,恐怕也绝非易事,不知师父这般境界,用了多长时日?” “说来惭愧,为师的资质并没有你好,这十无心决,练了百年,不过小成耳。” “百年……”月寒闻言,顿时丧了气:“百年才小成,那我岂不是到死才只能是入门?” “非也,十无心决没有招式,也没标准,为师自认为小成,可若是与现在的你相比,那就是大成。你我虽为师徒,修炼路数却不尽相同,为师以气修为主,体修为辅,所以,修炼十无心决,总有懈怠。而你不一样,你是得天独厚的体修,没得选择,所以修炼起来,精进速度要快的多。” “也罢,反正我也没得选。”月寒兴致不高,显得有些没有干劲。 “以你目前的身躯修为,莫说是同龄人,上清院多数长老都不如你,别不知足了!” “我要的不止如此!”月寒道:“守护远比破坏来的困难,虽是守护,却比破坏更加需要力量,我不欺负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欺负,所以,这十无心决,我必须要练!正因为我没得选!” …… 上清院后山一处山谷内,巨大的乱石漫天飞舞,形成了无比危险的乱石阵,一道黑色身影在其中上下纵跃,左右闪躲,身法灵活诡谲,身处乱石流中,却不沾一丝灰尘。 乱石持续了半日才停下,那山崩地裂的景象戛然而止,尘雾中走出一少年来,正是随着林齐学艺的月寒,他看向立在不远处的林齐,稍显得意:“师父,我表现的怎么样?” “很不错!”林齐呵呵笑道:“精进的速度,远超为师的预料,半年时间,千颗乱石阵已经不再能威胁到你。” “接下来,便是万剑阵。你过了这一关,便离出师不远了!” 练功房内,月寒的面前悬浮着一柄剑,随着林齐一声开始,那柄剑竟无需人控制发动攻击,月寒手持秋鸿招架,二者你来我往,打了数十个回合,他惊奇的发现,那剑虽无人操控,使出来的剑法,却是上清院的招牌剑法,清扬剑诀。 “师父,这一关,如何才算过?”清扬剑诀不过是普通剑法,只要是上清弟子,皆有资格修习,月寒非常了解其招式,因无人操控,只有一柄剑,故而不知如何破解,朗声问道。 “与人对敌,杀掉敌人,与剑对敌,破坏其身。”林齐的声音远远传来。 月寒闻言,抬手一剑砍在那剑身上,直将其断成两截。 “过关!感觉如何?”林齐问道。 月寒耍了个剑花:“没什么难度。” “难的还没来,你急什么。” 随着林齐声音落下,十柄剑赫然自虚空中窜出,齐齐攻向月寒。 越打越心惊,这一关的十柄剑使用的则是十种不同的剑法,月寒招架起来,已是感到吃力,不时,身上已经多出流血,衣衫褴褛。 战败九次,直到第十次时,月寒终于打败了十柄剑,然而林齐的一句‘难的还在后面’,令他再次陷入苦战。 两年时间,月寒几乎不间断的在在剑阵中苦练技艺,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镇定从容,再到信手拈来,万千尝试,诸般念头。他闭着双目,在那三千剑阵中闲庭信步,完全处于一种放空自我的状态,正应了十无心决的无心无意,无影无形,无招无式,无我无相。 …… “师父,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万剑阵了。” 历时三年,战败千百回,月寒终是走出了九千剑阵,身上数之不尽的剑痕,见证了他的成功,在数千场的战斗中,他的体魄不知不觉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无论是力道、身法、气劲还是洞察力,都远非昔日可比,他仰起头,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看向虚空问道。 “没有万剑阵了,你的十无心决,已经到了第八重,为师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了!” 只听林齐庄严的声音响起:“月寒,恭喜你!自今日起,你出师了!” “我出师了?!”月寒一愣,接着喜形于色的大叫道:“我出师啦!” 转念一想,自问道:“出师了之后,我干些什么呢?” 林齐现身,笑呵呵的接过话题:“你若不想离开为师,也可以留下来陪陪老夫,我一个孤寡老人,独居在此,确有些孤单,有你在的这段时间,为师倒是开心很多。” 月寒闻言,鼻子一酸,他走上前,将眼前老人抱住:“多谢师父倾力栽培,倾囊相授之恩,徒儿铭记五内,此生不忘!若师父害怕孤单,徒儿自当留在身旁侍奉。” “在此之前,回家看看吧!你母亲她肯定也很想念你。” 一别六年,上回见到母亲,还是在极乐幻阵中,在那里面,他度过了一甲子,心中所愿,全都得偿。尽孝道,尝过了生离死别;养子女,见过了儿孙绕膝。都说人活得久了,见惯生死,情绪便很难再有大的起伏,然而月寒却不在此列,越是活得久,他反而越加在乎,走出幻阵,他的心里有了一种,再活一次的窃喜感,这种感觉,不足外人道也。 收拾好行装,月寒拜别了林齐,走出桃园,离开上清境,向着家中走去,殊不知,极乐幻阵之后,还有一阵,凶险程度,绝不亚于世间任何刑罚…… 过了,成为上清。不过,死于阵中,灰飞烟灭。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五章 极悲幻阵 计划复仇 一晃便是六年,走出秘境时,月寒的身形较之先前,高出了两尺,体型也健硕了许多,清秀的面孔透着坚毅。 林间清风阵阵,月寒心情十分舒畅,脚步轻快,观赏着林间风景,不时已来到家中,一阵腥风令其警觉起来,他身法轻灵,悄无声息的来到家中,末日景象现于眼前。 地面、墙壁、家中器具之上,皆是被鲜血染红,他来不及多想,快速走进另一间房中,目之所及,令他直欲当场昏厥。 床榻之上,林婉晴尸身早已凉透。只见她七窍流血,四肢尽断,五脏六腑不知所踪,生前必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虐待,他抱着母亲的尸身恸哭起来。 最重要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失去,那种痛苦,锥心刺骨,无法忍受。 身体自发保护,不让他在极大的悲伤中伤损心智,进入昏迷状态。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悠悠醒来,母亲的尸身依旧在怀中,这一切并不是梦,他哭干泪水,心情却无法平复。 三日后,葬毕。 深夜里,月寒独坐家中,在他的对面,摆放着一副碗筷,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敬酒:“娘亲,儿敬您一杯!”烈酒穿喉,无声无息,泪流满面,昔日至亲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他伸手去触摸,却发现一切皆是幻象。 日间,月寒似醒非醒,浑浑噩噩行走在大街上,原本喧闹的街市上,人群纷纷靠边,个个静若寒蝉,一道轻浮的调侃声传入耳里:“小妹妹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陪哥哥喝一杯如何?” 月寒径直走过,却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他回身看去,只见一油头粉面的青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死醉鬼,给老子滚一边去,扰了爷的兴致,当心你的小命!” 月寒精神迷糊,也懒得与他多说,转身就走,却被一人抓住,正是那被青年调戏的女子。 “恩人留步!”月寒转过身定睛一看,眼前女子眉宇似是相识,在他疑惑时,只听女子急道:“六年前,玉氏一族。” 经她提醒,月寒顿时想起,问道:“你是暖柔?” “恩人,正是小女。” 二人说话间,那青年一把拽过玉暖柔,大力一脚踹在月寒身上,骂道:“哪来的死鬼,给老子滚!”说时不顾旁人指指点点,一把搂过玉暖柔,鼻子凑前嗅了嗅,一副迷醉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欺凌霸世的纨绔子弟。 就在那青年轻薄玉暖柔之时,一只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稍稍反转,便令他吃痛束手,那青年连忙叫痛,看清拿住自己的人,顿时火冒三丈,污言秽语刚要出口,便挨了一个大嘴巴子,那油光直冒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月寒双眼瞪圆:“好好的人不做,你非要做畜生。” 那青年回过神,不可思议道:“你敢打我!”遂又向后叫道:“吃猪食的,你们在看戏?还不上?!” 青年身后的一群人一拥而上,攻向月寒。然而人数虽多,几个呼吸间,却个个躺在地上打滚,那青年见状,吓得掉头就跑,月寒也不追,径直离开,玉暖柔怯怯跟随其后。 青年跑了许久才停下,眼看身后无人,扶墙歇息,却见一人立于面前,看清来人,顿时声泪俱下:“陈叔叔,侄儿被人打了!” 正离开的月寒停下脚步,玉暖柔一头撞上,却见他眼放精光,现出怒色,顿时吓了一跳,小声道:“恩人,您怎么了?”只见月寒的视线看向身后,她转过身,只见一黑袍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打了我的侄儿,莫非阁下以为能安然脱身?”黑袍下,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 “你待如何?” “自断双臂,我饶你性命!” “若我说不,又待如何?” “那就把命留下!”黑袍人身形闪烁,不加掩饰的杀意肆虐开来,月寒面色平静,轻轻推开玉暖柔。 空荡无人的街道上,黑袍人直取月寒面门,然而凌厉一击,却被轻描淡写的接住,黑袍下传出一道惊讶声,想将手掌抽回,却发现那握住自己拳头的手掌,仿佛铁桩子一般巍然不动,就在他打算使出全力抽回手掌时,一只手掌仿若从天而降,直直拍在他的脸上,直将他打的七荤八素,摸不着北。 月寒一把扯开黑袍人的袍子,凑近一看,竟是一毁容之人,只见那张脸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顿时心生嫌弃:“人丑心更丑,打你脏手,滚吧!” 那人从地上爬起,指着月寒道:“够种的,留下姓名!” “月寒,随时候教!” “月寒?!你这个狗杂种竟然没死?!” “你是谁?”感觉到那人的刻骨恨意,月寒不记得在哪见过此人,出言问道。 那人掩饰不住恨意,吼道:“我陈文松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原来是你!你竟然没死?!” 陈文松恨极,看向玉暖柔,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给老子死来!”说时扑向玉暖柔,还未靠近,胸口便中了一脚,倒在地上。 月寒一脚踏在他胸口:“当日我未取你性命,看来是个错误!”说时就要取其性命,却听陈文松咧开嘴,疯狂大笑道:“你当日要是杀了我,你母亲也不会被人先辱后杀,断去四肢,挖空内脏拿去喂狗!哈哈……” 此言一出,月寒顿时双目充血,理智离体。只一掌,便拍碎了那狂笑着的脑袋。 红的白的溅了月寒一身,他浑然未觉,剩下的无头死尸,也未能就此安歇。 大街小巷的暗处,无数双眼睛看着那疯狂鞭尸的举动,吓得肝胆俱裂。有胆小者,直直吓死了过去,不远处,那去而复返,意欲找回场子的白面青年见了这疯狂的一幕,吓得脚软腿麻,屎尿齐出,裤裆里尽是腌臜之物。 良久,月寒恢复些许理智,看见那瘫在地上的青年,走过去一把抓了起来,不由分说捏碎其肩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生早已吓得失了知觉,听见月寒问话,结结巴巴道:“叶……”他话还没说完,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桃园内,一片光幕悬在半空,内里正是月寒所在的场景,光幕外,林齐与一青年并肩而立。 看着那光幕中所发生的的事情,青年惊叹道:“小师弟好狠的手段!叶氏一族就算都是馒头,九十个馒头,也够他啃上半个月了,这一炷香的时间,就全给杀了?” 林齐道:“人在盛怒之下,什么事做不出来?幻阵中,他的母亲被那样虐杀,稍有血性的男儿,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您难道就不怕他误入歧途,就此迷失在仇恨里?” “老夫要做的,就是让他在可控范围内,受尽挫折,若是届时他不能迷途知返,我这个做师父的,就要操劳一番了。” “他身在幻阵中,您难道还打算强行介入么?就算是您,怕也是会遭到强烈的反噬吧。” “老夫大限将至,能在生命的尽头收的此徒,也对得起尊师了。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倾力一搏,将希望,交予弟子之手,月寒,就如同他兄长那般,值得我这么做。” “爱极恨极,您将上清令交予他,不逢大变尚可,若是哪日,极悲幻阵中的事情真实发生,上清院届时是福是祸,难为可知啊。” “你接任玉清之位时,老夫可是也在场的,当时你的做法,可不像你现在说的这样正直。” “师伯,我那还不是……”青年还待辩解,只见林齐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顿时哑口。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莞尔。 阵中,月寒手持秋鸿剑,极端手腕下,血洗了长河城主府叶氏一族,在催动了一枚红色爆炸灵符后,叶氏一族真正意义上的鸡犬未留。身处一片残尸堆中,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罪恶感,报复的快感几乎要扭曲他的心灵,他执剑离去,一路直向京苏帝都,武陵城。 作为计都大陆主宰国的京苏王国的帝都,武陵城的繁华程度,可谓首屈一指。正值寒冬之际,大街小巷,却是车水马龙,人潮人海。 月寒穿梭在人群中,和煦的阳光下,他的内心却是一片阴霾,好似浓雾一般化不开。 打听到陈氏府邸的方向,他直奔而去,准备犯下第二桩种族灭绝的大罪。 陈氏一族,作为京苏最强家族之一,实力自然不可小觑,要想屠个干净,绝非凭一时之勇可以做到,月寒跋涉三日,悲愤的情绪已经逐渐清醒,脑海里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屠杀。 他登到高处,了解了陈氏一族的整个府宅的地形,继而制定计划。他要确保计划一旦执行,便无人能够逃脱,而陈氏一族为武陵名门,必是大族,人数绝不会少,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仅凭他一人,无法做到没有漏网。 虽然桃园内,林齐并未教授阵法,但月寒利用空闲时间,粗略的看过一些,关于阵法的书籍。他充分运用所学,想到了‘缚灵阵’这个将一片区域完全锁死,无法进出的阵法。此前,陈文松屠戮玉氏一族时,也正是用的这门阵法,然而他虽知晓这门阵法,却因并未深入学习过阵法的运用,故而无法施展。 他下定决心要屠了这一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自己做不到,就找别人做,陈氏一族立足武陵,绝不会独善其身,必有仇家,而寻找陈氏一族的仇家作为盟友,便是他的下一步行动。 赌场、青楼,烟花巷柳之地,月寒多方打听,终是打听到了与陈氏一族有着极大仇怨的武陵千秋一族。 月寒从他人口中得知,六年前的一次遗忘古城之行中,千秋家族接班人千秋韦,在陈氏一族联合长夜家族下,死于非命,导致三家水火不容,仇怨极深。 京苏武陵,原本有五大家族,即皇室雨墨一族、千秋家族、长夜家族、陈氏一族,及花月一族,多方原因,花月一族凋零瓦解,雨墨一族既为皇室,当属最强家族,其下便是三家鼎力,互相牵制。 作为武陵除却皇室雨墨一族外,另外三个超级大家族之一的千秋家族,成为了月寒报仇的最佳选择的盟友。 是夜,月寒闯进千秋家族。 “什么人,敢夜闯千秋府宅?!” 因为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月寒刚一进入,便如愿引起了侍卫的注意。 月寒情知若是此时就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并不会有人在意,还会把他当成大放厥词,狂妄无知的小儿,所以想要建立起合作关系,必要展现出自身的实力。同时,他也想试一试,这个与陈氏一族齐名的超级家族的分量,两家实力在伯仲之间,若是自己能够撼动,则放弃合作,找几个阵师布阵不是难事。若是无法轻易撼动,届时再与当家人谈谈合作,一举两得。 心中这般想到,首当其冲的,便是围过来的那一群可怜的侍卫。 一息之间,地上躺着各种姿势的侍卫在哀嚎,这一动静,引起了千秋家族族人的注意,接而来了三拨人,一拨强于一拨,然而却无法拦住月寒。 “这就是所谓的,武陵最强三大家族之一的千秋家族么,这点分量,难怪当年接班人被人宰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看来并非形势所迫导致无力报仇,真正的原因,而是无能!闻之令人发笑!”月寒辞色锋锐,嘲讽之言就像是一双无情的手,把千秋一族所有人的旧日伤疤,狠狠撕开,他明白,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越是血淋淋的提醒,越能起到效果。 果然,他此言一出,四周之人,个个双眼含愤,吵吵嚷嚷,就要悍不畏死的再次动手。 “阁下深夜过府,难道就是来嘲讽两句,寻个开心的?”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千秋家族的后院响起,那些受伤的千秋族人,闻言顿时打起精神,停下动作,虎视眈眈的盯着月寒。 月寒见状,情知这道声音的主人,就算不是千秋家的最强者,地位也绝不会低下,于是笑道:“终于现身了,你要是早点出现,这些伤亡,可以避免。” “看来阁下此来,是有事要与老夫商量,既如此,请稍移贵步,后院一叙如何?” “如此,就多谢款待了!” 月寒迈开步子,大大方方的向着传出声音的后院走去,身后千秋族人紧随。 “他不是来闹事的,且退下吧!” 闻言,跟着的千秋族人,纷纷退开了去。 后院内空无一人,唯有一间小屋内亮着烛光,月寒行至门前,感受到房间内那若有若无的细微压迫感,果如他所料,超级家族的顶梁柱,其实力绝不亚于自己,他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关上房门,月寒对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老者抱拳行礼道:“小侄花月寒,见过瀚海伯父!” “什么?!”老者闻言,立时转身,惊疑道:“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小侄正是十六年前覆灭的花月一族族长,花月顶天次子,花月寒!” 二人坐下,一番叙旧。 良久,话归正题。千秋瀚海问道:“月寒侄儿,你此来搞出这么大动静,是有什么事么?” “侄儿的母亲,被陈文松虐杀了!”月寒眼含热泪,哽咽道。 “什么?!”千秋瀚海立时起身:“竟有这样的事?!” 月寒将此前之事一一具陈,千秋瀚海闻之问道:“你有何打算?” “我要报仇,请伯父助我!” “依你之言,那陈文松已经被你手刃,难道你还想对陈氏家族做些什么?” “当然,我要……”月寒眼中满是恨意,一字一顿道:“杀光他们!” “陈文松只因强娶民女未遂,便依强屠杀长河玉氏一族,奸*掳掠无恶不作,陈氏一族为其靠山,这些年来作恶多端。我听说百草大哥也被他们的黑手所害,此来,便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仇人,意在联手!” 千秋瀚海迟疑道:“我何尝不知道陈氏的罪恶,百草被害,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儿报仇,只是形势迫人,一旦做了,整个家族,都有覆灭的可能。千秋与陈氏,二者实力相差无几,互相厮杀,只会两败俱伤,到时长夜家横插一手,那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月寒道:“伯父请放心,这一点小侄早就考虑好了,我打听过,三日后便是陈裕林那老杂种的百岁寿辰,届时您在族中挑选几名高阶阵师与我同行,寿辰之时,利用混乱安排阵师布下缚灵阵,寿宴之后找个理由留下住上三日,待宾客走完,族中长老及阵师先行,陈府外开启缚灵阵,于阵外守住,如有人逃到阵外,当即射杀,不留后患,而您则坐镇家中,不怕长夜来犯,这样一来,千秋便不会有任何损伤。” “只把他们关起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千秋瀚海问道。 “我会留在陈府内,尝试完成屠族的壮举!若是我力有不及,死在众人合击之下,届时就拜托贵族长老,替我杀光剩余之人!” 千秋瀚海道:“不得不说,你年纪轻轻便有此身手,确实令老夫惊叹,初来时,我还猜是何人,岂料是你。但是你可知,那陈裕林,可是登峰境五重强者,他若出手,你怕是有危险。” 月寒道:“伯父您的修为亦是登峰五重,若是信不过小侄,你我便到院中切磋一番,届时我若不敌您,此事作罢,若是我得到您的认可,今日之约,就此达成,还望伯父早做准备,如何?” “也罢!若你的身手,真的堪比登峰五重的强者,老夫就冒一次风险又如何!”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六章 仇蔽双目 大开杀戒 二人遂走到院中,千秋瀚海笑道:“月寒侄儿,就让伯父看一看你,到底有何手段!” “那小侄可就失礼了!”话音刚落,月寒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速度!”千秋瀚海见状,顿时惊讶,虽说方才已经见过月寒的身手,心中已经将他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地位,但仍是以俯视的态度,并未将他与自身列为一个层次。然而月寒这一出手,令他不得不郑重起来。 “速度不错!”千秋瀚海看着那疾冲而来的月寒,摆出防御架势。 月寒轻笑一声,一拳打在千秋瀚海的手臂上,七星决七成功力的一击,足将后者击退到十丈之外。 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千秋瀚海道:“力量也不错!用了几成功力?” “七成。” “七成功力么?”千秋瀚海犹疑道:“只怕还是不够啊!” 月寒取出一枚金色的丹药,笑问道:“瀚海伯父可知道破极丹?” “可是那短时间内极大提升力量的破极丹?”千秋瀚海闻言有些惊疑:“那可是媲美七级丹药的高级丹药,莫非你手中的就是破极丹?” “正是!”月寒收起破极丹,手掌一招,各色灵符飞出,悬浮在面前。 千秋瀚海见状,终于动容:“你还是符师?” “不错!”月寒道:“这是侄儿在师父膝下受教时制作的灵符,以我的能力,现在已经能够制作红色灵符,以我带来的十二张红色爆炸灵符,足以将陈府夷为平地,就算陈裕林那个老杂毛能够扛过去,其他人也难逃一死,届时我再服下破极丹,与其拼出个生死!” 千秋瀚海闻言暗道:“陈家那群杂碎竟然惹了这样一个人,这小的已经能将陈氏掀个底朝天,据他所说,还有个师父没有露面,若是那老的来了,岂不是……” 心中这般想着,千秋瀚海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那伯父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计划中有一点需得改动。” “伯父请讲。” “三日后我亲率族中精锐,铲平陈府!”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 早于前几日,武陵城中便多了许多拿着请帖前来祝寿的宾客,月寒在城中一家客栈二楼观望,望着那一个个手拿请帖的宾客,心中恨意滔天,竟有一种将这些人全都抹除的冲动。 他甩了甩脑袋,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外,心有仇恨,却必须保持清醒,绝不能被这股情绪左右心境,一着踏错,满盘皆输,血海深仇报不了,他死都不瞑目。 将近午时,有小厮前来:“客官,楼下有人相请!” 月寒来到楼下,只见由千秋瀚海为首的千秋一族已经到来。 千秋瀚海走近了些,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现在是我远方表妹的第三子,苏染,乃是一喜好玩乐的纨绔子弟。一会儿称呼上,可别弄错了!” 月寒道:“表舅放心,小染明白!” “好!既如此,那我们就过去吧!”千秋瀚海大手一挥,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陈府走去。 陈府府门前。 “瀚海老弟,你亲自来为我贺寿,老夫真是受宠若惊啊!哈哈!”陈裕林作为此次寿典的老寿星,听闻千秋瀚海亲临,出门迎接,这京苏国,能让他亲自来接的,只有三人,当今圣上雨墨登峰,长夜家族老族长长夜无梦,另一个,便是千秋瀚海。 千秋瀚海哈哈笑道:“裕林老哥别来无恙,得知你一百二十岁大寿,我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从谢神匠那里把你心心念念的聚灵钟给买过来送给你,为你贺寿!” 迎宾不明其中真意,朗声道:“千秋家族前来贺寿,送上贺礼,聚灵钟一口!” 陈裕林鼻子都气歪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千秋瀚海哈哈大笑,一众遂进入陈府。 晚宴,席上各大世家互相吹捧,不说人话,月寒拎起酒壶猛灌三壶,不一会儿便有些踉跄,说起话来嘟嘟囔囔不清不楚,嘻嘻哈哈出尽洋相。 “令甥真是豪爽,今日寿宴所用,可都是咱自家酿的仙人醉,他这三壶下去,竟然还能走动,真是好酒量啊!哈哈!”陈裕林看着那摇摇晃晃的月寒,口中虽是夸赞,眼中却满是鄙夷。 “我这外甥就好酒,让裕林老兄看笑话了!”千秋瀚海脸色一冷,喝道:“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扶他回去,难道还嫌不够丢人?!” “哪里!哪里!”陈裕林连忙摆手,呵呵笑道:“既然令甥喝高兴了,那就留在府中休息吧!我陈家酒肉多,养了百头东海运过来的猎犬也老是剩下,多一只不多,就把令甥留下,让老夫尽一尽地主之谊!” 哼!千秋瀚海愤愤坐下,陈裕林见状哈哈大笑,嘴巴都咧到了耳后。 …… 几人架着月寒往大厅外走去。 “哪有茅房,我要拉屎!”月寒嘴里像是含着一团棉花,嘟嘟囔囔的道。 “请随我来!”陈府下人领着五人向着茅房走去,一路嘴角偷笑。 待离开众人视线,月寒迷糊的双眼陡然射出精光,一掌打在那领路的下人脑后,顿时将其击昏。 “接下来,就麻烦各位了!”月寒抱拳道。 “公子以前莫不是唱戏的?你不说话我等还以为……” “以为什么?!还不快去,耽误了伯父的计划,尔等百死莫赎!”月寒脸色一冷,喝道。 “公子莫要生气,吾等这就去!” 不得不说,月寒装的实在是像那么回事,以至于就连事先知晓内情的伙伴都信以为真。 互相对视,千秋家族四位阵师露出郑重之色,纷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缚灵石,冒着夜色向着陈府四个方位散开。 月寒因为高处观察过,所以大致记得陈府地形,他取出灵符,分别散开在府内。 翌日。 “就让这混小子留在这吧!我也懒得管他!”千秋瀚海看着那嘴里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的月寒,怒而骂道。 “瀚海老弟请放心,令甥留在府上,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你且放心!” 因为月寒,千秋瀚海吃了好几次瘪,陈裕林乐的看笑话,所以听到千秋瀚海如此说,可是真心诚意想要将月寒留下,殊不知,灭族之因就在此处。 三日后…… 宾客纷纷离开,月寒‘醒了酒’,得知千秋家族已经离开,也收拾准备离开,在此之前,他找到了陈裕林。 大厅上。 “苏染侄儿,你看我那后院里,百头猎犬都能养得活,多你一个也无妨,何不留下多住几日?”陈裕林听月寒说要离开,乐子看够,还不忘嘲讽一番。 “裕林叔叔高义,侄儿受之有愧。不过您府上的酒,可真是人间极品,侄儿斗胆恳请叔叔赐我几瓶,让我带回去慢慢品。”月寒嘿嘿笑道。 “好!”陈裕林哈哈笑道:“既然贤侄开了金口,叔父我岂能不答应!”令:“来人,把咱府上自酿的仙人醉,给苏染备上一车!” “多谢叔父厚赠!”月寒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宝贝,欢喜的手舞足蹈:“俗言:礼尚往来,叔父赠送我最喜爱的美酒,我也送叔父一个小玩意,作为回礼。”说时自腰间拿出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 “哦?”陈裕林呵呵笑道:“贤侄送的是何物?这般神秘?”遂吩咐下人去取。 月寒故作神秘道:“叔父打开一看便知。” 接过下人递来的盒子,刚要打开,陈裕林心头一颤,莫名感到一丝心悸,那是来自超绝修为对潜在危险的独特感知,他眼中射出精光,直视月寒,只见下方站着的少年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陈裕林,我给你送的,可是一份非常大的礼!” 少年上下嘴唇一碰,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感,瞬间席卷陈裕林五脏六腑。 “灭族的大礼!” 剑指起,话音落,陈府各处纷纷爆炸,陈裕林所站之处,也未能幸免。 陈府上下,一时间震天动地,地动山摇! 十二道密集且巨大的声响,瞬间响彻云霄,伴随着这十二波爆炸,武陵城又一名门世家,彻底除名。 粉尘中,少年正在追逐一老者,同时疯狂笑道:“陈裕林,你逃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被猎户追赶的慌不择路。不妨告诉你,你陈家,完蛋啦!哈哈!” 服下破极丹的月寒,此时的力量已经无限逼近登峰境五重,再加上临时摆了陈裕林一道,成功将其炸成重伤,对方此时已是战斗力大跌,无法与他正面硬拼,一追一逐间,他试图以言语动摇对方心神。 “你这个恶魔!”陈裕林慌忙逃命之际,听见后方传来的话语,经不住激,怒而质问道:“我陈家,到底何时得罪于你,你要这般对待我们?!” “陈文松那个狗杂种虐杀我母亲的时候,他何尝又不是恶魔?你们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葬于尔等之手,老子如今孤家寡人一无所有,有仇报仇,再无顾忌。今日,便把你们这群畜牲……” “杀个干净!” …… 有心算无心,月寒最终赢得了胜利,以一己之力,做下了种族灭绝的恶行。 当他拎着陈裕林的首级走出陈府时,在外等候的千秋一族等人,皆是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此番多谢伯父仗义相助,侄儿感激不尽!大仇得报,我再无牵挂,就此别过,再无相见之日!”说完,月寒便离开。 长河城伏灵镇,林晚晴坟墓前,月寒奉上陈裕林首级,接而焚香祭礼。 “母亲,您的深仇,儿子已经亲手报了。您安歇吧!” 按照习俗,他将母亲的灵牌请回家中供奉,同时,京苏的官兵已经压进门。 “月寒,你屠杀陈氏一族,斩杀了朝廷护国元帅陈裕林,触犯京苏律法,种族灭绝之罪,击杀朝廷命官之罪,吾等奉命前来抓你,束手就擒吧!” 院门外,一众官兵环绕,一人在门前高声喊道。 “在下要为母亲守灵三月,尔等请回吧!” “月寒,天子之命,不容你置疑,京苏律法,不容触犯,你已犯下死罪,速速出来受擒,若是叫我们强行破门,你老母亲的灵堂,怕就是保不住了!” 砰! 院门打开,月寒一身麻衣,头顶戴孝,大步走出。 “我的命令,同样不容置疑,守灵期间,若再来犯,休怪我无情!我也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够清楚吗?” “圣命在身,吾等恕难从命!兄弟们,给我上!” “不自量力!” 不一会,月寒将前来的官兵全给绑了,丢到一旁树林里之后,回到祠堂,继续守灵。 当日下午,有一批官兵抵达。 不出意外,一行二十余人再次被绑。 三日后,京苏军队降临长河,浩浩荡荡行至院门外,当院门被踢烂的一瞬间,一道剑光闪过,最先一人应声倒下。 看着那少了半个脑袋的天灵境高手的尸体,众人终于感到了害怕。 “我说过,守灵期间,若再来犯,绝不留情,此人便是下场,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无所畏惧,杀一人是杀,杀万人亦是杀,尔等大好生命,莫要白白牺牲,赶紧滚吧!” “圣命在身,恕难从命!” 月寒压着性子说了一大堆,得到的依旧是同样的话,心里那股子疯狂劲,顿时压制不住…… “既如此,那尔等就去死吧!” …… 旨抗了一次又一次,人杀了一批又一批。鲜血洗刷了地面,院门外,月寒挖了一个深十丈,长宽五丈的大坑,三月时间,光是骨灰,便已将之填满。 第九十一日,守灵期满,月寒褪去麻衣,摘下孝巾,走出家门。 “月寒,守灵期已满,随我回武陵吧!” 树林里走出几人,为首之人一袭青衣,手持白纸扇,望着月寒说道。 “未请教?” “在下刑部尚书兼护国将军,魏元。” “魏大人,在下杀了京苏在册官兵共一万零八十二人,皇帝儿子不把蒙大统领派来,京苏便无人能够抓我,如此这般,还不死心,我杀了你的顶头上司,你该趁机往上爬,却冒着被杀的风险跑到这里,来抓我这个罪恶滔天的罪犯,摆明了那厮把你当枪使,早点醒悟,就此离去,免遭杀身之祸。” 魏元轻摇纸扇,笑道:“旁人不知你花月寒,我可知晓。” “一群莽夫非要在恶虎面前来硬的,好话劝不了该死的鬼,我也懒得与他们说。公子为令堂守灵的第一日,在下便在此处了,听闻公子所说,需守灵三月,在下便等了三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公子面前,在下也无法遮掩,所求不过是公子一条命而已,万请割爱,将它给我。” “好一个万请割爱!”月寒哈哈大笑,接而指向远处高山:“魏大人,那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可否同我一起?” 魏元道:“既然月公子愿往,本官自当随行。” 七人一行,来至山顶,居高临下望去,一片茵茵翠翠融融恰恰。 月寒道:“曾几何时,我只想做一个孝子贤夫,奈何命运弄人,在世人眼中,我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师父曾不止一次的教导我,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我始终做不到,在我看来,严以律己,严已律人,才为治世正理,事到如今,我已没有撤退可言,陈氏一族,我杀的很爽,很开心很刺激,我可以不逃,也无人能奈我何。” 魏元见他一副轻飘飘的模样,刚要说些什么,又听月寒道:“但罪恶就是罪恶,我此举一对不起师父,二对不起天地。天地君亲师,我已愧对其三,所幸大仇得报,也尽了孝道,身为人子,我花月寒,无怨无悔,无牵无挂。” “这世间,我再也不想再来!” 秋鸿剑鸣,月寒横剑自刎,坠落山崖。 魏元转身,兵部侍郎快速执笔,随着魏元口中蹦出的字眼,快速在纸上写到: “臣清河城峪山人氏魏元,现隶刑部尚书兼护国将军,主司武陵陈氏、长河叶氏灭门一案。臣今悉为圣上言之:臣等率兵部侍郎六人追查此案,至长河城伏灵镇守株三月,亲见罪犯大开杀戒,挥刀时不眨眼,舞剑时不皱眉,屠杀上门抓捕官兵一万零八十二人,尸山血海,腥气熏天,后弃于门前坑中焚烧掩盖。因罪犯月寒修为超绝,吾等不能敌,故而等候至其为母守灵期三月满,后应罪犯所请,至彩云山脉一无名高山山顶了结心愿。于甲戌狗年腊月初三卯时,罪犯月寒,畏罪自杀,尸体坠落彩云山脉,其上所述,皆为吾等亲眼所见,陈叶灭族一案,就此结案!”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七章 恩师辞世 倾囊相赠 桃园内,林齐望着光幕中发生的事情,一掌打碎那片光幕,继而将虚空之中的月寒拉出。 一大口鲜血喷出,林齐脚步踉跄了一下,青年急忙将他扶住:“师伯,幻阵即将结束,您又何必强行破坏平衡?” “我是怕你师弟心死了,就救不回来了。” 青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接过月寒,一缕灵气顺着月寒天灵涌入,探测之后,脸色铁青。 “汐风,你别吓我!听见没有!”林齐见青年脸色难看,大声喊道。 青年道:“小师弟性子太过刚烈,求死之心,亦如报仇之心一般强烈……” 林齐推开青年,夺过月寒,望着那心爱的弟子双目紧闭,亦如死去一般,浑浊的双眼,不禁浸湿,他抚着月寒脑袋,声音沙哑,像是命令,更像是恳求:“月寒,好徒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老娘等着你去孝顺,为师望着你接我的班,玉暖柔等着你去娶她,你想要的,都还在,乖乖的听话,醒过来好吗?” “快点给老夫醒过来!”林齐红着双眼,使劲的摇晃着月寒,然而,无论他怎么呐喊,少年始终没有回应。 “师伯,请节哀!”青年伸出手掌,搭在林齐肩头。 林齐转身厉声质问道:“他没死!节什么哀?!” 青年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良久,林齐平复了情绪,喃喃道:“老夫的修为已臻至羽化境八重…或许可以…” 青年闻言惊道:“师伯,不可啊!师兄们都在,您没有必要,非要…” 林齐踱了踱步,斟酌道:“此事,确实应该与他们商量一下,且唤他们前来。” …… 不时,桃园内多了三人,正是上清院三位长老,明泰、令吉、谷化。 林齐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们的小师弟心亡极悲幻阵,如今老夫打算一命换一命,你们作何想法?” 明泰道:“师父,天意如此,何必逆天而为。” “修者炼气修行已是逆天之举,若想顺天而为,原地自尽。”林齐看向令吉道:“明泰的话劝不了我,你说说看。” 令吉道:“师父心中已有打算,唤吾等前来,实则就是做个见证,无论如何,您都会说服我们,要说论道,我们师兄弟,有哪个能与您比较?” 谷化接话道:“但无论如何,还请师父三思。四海六合两家还算老实,那是基于您的威慑,一旦您为了小师弟而舍身,届时…” 林齐挥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你们说的,为师都考虑过。就算为师理性为先,放弃月寒,可谁又能保证,能在十年之内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上清祖训,接任上清,必须由上一任上清亲传七星决与十无决,你们一个个的,早早破了身子,泄了阳元,不是贪恋红尘,就是资质不够,如今一个将来很有可能超越为师的绝佳弟子放在面前,而你们却在劝为师,放弃他。” “月寒为人,你们都看在眼中,他的人品、心性、手段、资质皆为上上之选,为师要是为了苟延残喘,放弃上清一脉的传承,那我还配做你们的师父吗?” 令吉道:“师父的辞色,一如既往叫人无法反驳,既然您老人家已经做了决定,作为弟子,徒儿只有支持。” 林齐道:“既如此,那你们退下吧!” “师父!” “师伯!” 林奇道:“且不必悲哀,为师飞升无望,原本就大限将至,能在最后关头收得此徒,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师父,无怨无悔,亦无挂念。” 四人悲戚戚退去,桃园内只剩师徒二人。 四人走后,林齐开始紧张起来:“心脉郁结,心门紧闭,当先要梳理筋脉,打开心门,唤醒神智,且不可强行为之,否则伤了心智,救回来的,就是个白痴了。” 他张开双臂,在他的头顶上,精纯的灵力凝聚成一枚珠子,在他持续的加持下,愈发灵气逼人,几乎要凝成实质。 随着这枚珠子的成形,林齐的气息也变的极度萎靡起来,他浑浊的双眼看向月寒,接而将那灵力珠子缓缓放入月寒的天灵。 灵力珠子一进入月寒体内,林齐的双目也同时闭上。 林齐见到,月寒那原本活力无限的筋脉,此时处处闭塞,精血运行十分缓慢,已然是濒死状态。 “这小子,性格怎么这么烈。”林齐叹了口气,开始运用自身带来的灵力,开始逐一修复。 光是修复筋脉,便耗了三日时间,当修复到最后一处时,林齐停下动作,感受到一股盘踞在月寒心脉中,遮住了一条心脉的一团灵力,怔了半晌。 这团灵力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月寒,但那份气息,却是十分熟悉。 “小九,原来是你!难怪,难怪啊!”林齐恍然,同时心中暗道:“小九为何要堵住月寒道心脉?难道是想让弟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过一生?” 思虑良久,林齐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那股熟悉的气息,其散发出来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修复着月寒自身的伤损,继而将这副身体塑造出绝佳的根骨,他了解自己的徒弟,绝不会自私的替别人做选择,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且让为师看看,你想要掩盖的,到底是什么。” 林齐运起灵力,朝着那股熟悉的气息而去,稍一接触,那团盘踞在月寒心脉上的灵力,便缓缓散去,凝聚成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虽消瘦但非羸弱,虽单薄但非枯瘦,虽灵力之躯,但依旧能够清晰辨认,他眉宇之间透着秀气,浑身散发着阴柔的气息,亲近之人接近他,感受到柔和,敌人接近他,则只能感到阴狠。 “师父,您来了!”这道人影见到林齐,立时下跪:“徒儿恭候多时!” “小九,真的是你!”林齐泪眼婆娑,急上前将他扶起:“原来你,一直未曾离去,为师这些年,十分挂念。” “快与为师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四海六合两家联手,那些个兔崽子又怎会是你的对手。” “师父,徒儿当年由汐风师兄教授卜卦之术,略有小成之余,一时兴起,便给我未出生的弟弟卜了一挂。” “本来徒儿只想知道个大概,未曾想,就这么简单的一卦,我差点死了。”回想起生前,青年道:“得到这般卦象,我强忍反噬的伤痛,赶回家中。岂料途中遭到伏击,我拼尽全力,凝聚真元,施展地龙游,回到家中,发现小寒已经出世,于是我便探入他体内查探,发现他竟然是万古罕见的暗属性体质,结合之前卦象,我推理出小寒绝非凡人。而这时,追杀我的那些人,也追到家中,那时正是灵疫爆发时期,京城防护如纸一般脆弱,根本无人应援。危急关头,我来不及多想,索性逃生无望,便将一生精元,附着在小寒的心脉上,让母亲带着他逃离火海。因为我知道,您绝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便封了他一窍,让他无法炼气修行,所幸一母同胞,血脉相通,我的力量,他能够随意使用,七星决的加持下,他虽然被世人当做异类,白眼待之,受尽冷嘲热讽,但却好过被当做邪魔,遭到迫害。直到今天,您的到来,让我大胆断言,我的弟弟,绝不是邪魔外道,所以我放开了对他心脉的堵塞,他将会彻底解开束缚,以超越世人认知的姿态,降临九曜大陆。” “难怪他学起七星决与十无心决这般快速,原来是因为你,小九,你…辛苦了!” “师父,极悲幻阵中的事情,我已然知晓,我与小寒是至亲手足,由我唤醒他的心智,效果会比您好很多。” “为师已经打破内丹,已无多日,就让为师助你一臂之力!” …… 七日后。 月寒悠悠醒来,只见身处桃园内,林齐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师父?!”月寒快速爬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还活着,疑惑道:“我不是已经死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月寒,且不必多问,为师大限已至,时间不多了。”林齐苍老的脸颊上,露出慈祥之色,他望向月寒,眼中满是期许:“在这之前,为师有几点嘱咐,你且用心记下。” 月寒双膝下跪,低首道:“徒儿聆听教诲!” “上清之道,在于无为、不争、遁世。且理解其真意,无为意指不妄为,不争意指要争,争到手了就不用争了,遁世意指投身尘世,增涨阅历,积攒修为,提升心境,破开红尘,升天道,而遁世。” “徒儿受教!” “为师即将遁入轮回,毕生所藏且尽数赠与你。” “这是上清令,为师已经抹除印记,你滴入一滴精血,此后便可依此号令上清派七千弟子。” “这是千面魂,乃为师百年前斩杀异界生物九尾妖狐,以其精血精魄所炼而成,戴上它,可改变自身气息,即使是至亲之人,也无法分辨。当以别人精血滴入这上方的槽孔中时,它便会将之吸收,再戴上,便会幻化成这滴精血主人的模样。” “这是上清石……” …… “七星决,需童子身练,童子身成,在此期间,不可与一般女子亲近,但可与玄阴女体结合双修,玄阴女体指的是生辰八字皆属阴的女子,亦或者将七星决练到十成,成就七星体质,便可娶妻生子。不遵此规,后果严重,切莫心存侥幸。” “为师有个孙女,名叫林芝仙,六年前你在姜山见过她,现就在上清院进修,你若是与她见面,且照拂一二。” 月寒跪在林齐面前,眼含热泪道:“徒儿谨遵师命!” 林齐俯下身子,直言道:“小寒,此前你经历的,乃是为师所设阵法,名为极悲幻阵,乃是你成为上清的最后一道关卡,内中皆是幻象,你的娘亲,还有玉暖柔,其实都还活的好好地,切莫对这个世间,心存怨恨,它对谁,都一样。” 林齐的话语,在月寒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只听林齐道:“这是福不是祸,你过了这关,便正式成为上清派掌教,而且你没有发现么,你的气旋,已经打开了。” 月寒再次被惊到,内视之后,震惊的无法言语。 “你的兄长,为你铺垫了一条无比光明的道路,暗黑属性或可助你成就大道,飞升成神,但是这世间的肉眼,大多浑浊,你的气属性,最好不要在人前显露,以免被世人误会,万不得已之时,也要戴上千面魂,实力不到可以直面九曜所有修者时,切莫显露自身,切切!” 望着林齐的灵魂飞出体外,化作点点星光散于星河,月寒心中既有悲伤,亦有喜悦。悲的是恩师辞世,再无依靠,日后要一力抗起肩上责任,喜的是至亲与心上人都还在,悲喜交加,情绪混杂。 这时,上清石显示发出一阵波动,月寒取出一看,只见其上四字批语显示:西有祸乱。 月寒收拾了复杂的情绪,将桃园收进气海之内,随后离开上清境,向着长河城西部前行而去,三日后夜幕降临时,来到一座小镇,一片繁荣景象映入眼帘,喧闹的街市上,人群拥挤,车水马龙。大声吆喝的小贩,来来往往的过客。与上清石显示的,大相径庭。 他信步游走在街市上,左瞧瞧,东望望,不时来到一楼宇前,只见这楼通体由红木所就,门前廊檐下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内里烛光通明,将这一片照的亮堂堂,红彤彤地、十分吸睛。这楼,正应了表象,名叫梦红楼。梦红楼里,喧嚣声更胜外处,内里大厅宽阔,厅内设有桌椅茶几数十座,每张桌子有男有女,男的嘻嘻哈哈,女的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寻欢作乐,正所谓:梦红楼里有欢笑,无悲无苦无烦恼。 月寒移开视线,就欲转身离去,一阵香风扑面,一青衣女子踉跄扑进他的怀里,他本能的接住女子,不料女子却是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随即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他顿时迷住,盯着女子看了许久仍未回神,女子桃面泛红,凑近了些,在他的耳边轻吐兰气:“相见是缘,公子何不入内与妾身小酌几杯?” 月寒少不经事,被她迷住,讷讷的点了点头,女子掩嘴轻笑,挽着他向楼里走去。 “雪儿妹子,又钓到一个凯子?我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个雏儿,你下手可得轻些,莫要弄疼了这俊俏的小郎君啊!”楼里,有此女的熟人,见她挽着月寒走来,出言调侃道。 被称为雪儿的女子娇嗔道:“柳大人说笑了,我与公子喝酒谈心,您想哪儿去了?” 一群人哄堂大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不再调侃。 正说话间,一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但见她一张老脸上浓妆艳抹,脖颈间挂着貂皮,走起路来,活像一头披红戴绿的肥猪。这里的人都知晓她的身份,乃是此处的老鸨,见她都会客气三分,梦红楼中的女子都管她叫妈妈。 她扭动着粗如水桶的腰肢走来,到了近处,打了个哈哈:“好俊俏的公子啊!” 月寒也不答话,四处张望。 老鸨趁时在雪儿耳边低声道:“这位公子,就算是倒贴,也务必把他拿下!” 雪儿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这也是萧姐的命令,不许多问,照做便是。” 雪儿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违背老鸨口中‘萧姐’的意愿,点了点头,光洁的面容上再次洋溢起笑容,轻挽月寒,向着楼上走去。 梦红楼的二楼与一楼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二楼上,不闻*秽之声,不见尘俗之事。楼上设了七个雅间,每个雅间都有阵法护持,站在走廊上,完全听不到任何的杂音,空气中熏香缭绕,阵阵青烟飘荡,轻轻一嗅,香气进入肺腑,沁人心脾,定心凝神,乃是香中极品:沁神香。 雪儿将他引进一雅间,房间里的陈设简洁雅致,一张楠木做的茶几,上面摆着香炉,一套茶具,茶几周围摆着几个坐垫,窗户外正对着皎月,远处高山被月色覆盖,这幅景色,不像是烟花巷柳,反倒像是仙人所居之所,清新雅致。 月寒扯了扯地上的坐垫,刚坐下,一副窈窕的身躯便扑到他身上,接着将身体横在他腿上,藕臂勾颈,红唇香吻。 月寒修为极高,但终究还是少年心性,自打出娘胎开始,现实中,还从未有过与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怀中人儿温香软玉,肤若凝脂,一举手一投足风情万种,那娇媚的眼神,勾的他神魂颠倒,邪火乱窜。 一番折腾,身体的本能控制了理智,他双手放在雪儿的背上,虽隔着衣物,但依旧能够感受到手掌所及之处,一片冰凉滑腻,但见雪儿并未抗拒,他便一把搂住怀中娇躯,迎合着那作祟的丁香小舌,忘我缠绵,情难自已。 良久,少年气喘吁吁,女儿俏脸潮红,雪儿看着月寒直勾勾的眼神,掩嘴轻笑,问道:“妾身还不知郎君姓名。” “我叫月寒。” 雪儿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月寒,二人饮了交杯。 “妾身贱名余沁雪,郎君叫我雪儿即可。”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八章 西山诛邪 梦红楼 杯酒下肚,月寒恢复了一丝理智,他起身行至窗边,看着月色下的高山峻岭,感叹道:“若非有任务在身……” 雪儿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梦红楼里有欢笑,无悲无苦无烦恼。雪儿却是向往那山清水秀无人之地,植一两竿修竹,养三五点梅花,再种几颗常青松。若有公子相伴,那便更好了!日赏四时交替之美,夜尝阴阳交*之乐,三年五载,再生一两个娃娃,组建个美好人家!” 月寒闻言意动,身体的亲密接触,击溃了他内心的防线,无尽柔情融化了他的心境,恍惚间,他似是见到灵力的波动,当下心生警惕,推开怀中佳人,惊恐道:“是眉术?!” 雪儿不明所以,明明方才还是柔情满怀俏郎君,为何转眼便翻脸无情冷公子,疑惑道:“公子?” 月寒喝道:“你施展眉术,迷惑于我!” 雪儿苦笑道:“红楼姑娘,哪个不会些许眉术?若说彻底迷惑公子心境,雪儿自认功力不够,公子着实软弱,心中所想不敢宣之于口,不敢承认你爱我!” 雪儿这番说辞,当真是击中月寒软肋,当下有些讪讪,取出些许银两放于桌上,赔礼道:“是我误会雪儿,赔礼了!告辞!” “公子留步!”雪儿见他离开,追了上来,紧握月寒双手,眼中泪光旋转,就要哭了出来。 月寒问:“何事?” “雪儿在此等候公子,他日若是得空,万望前来看望妾身。” 月寒道:“雪儿放心,待我达成此行目的,便会再来看你。” 月寒走后,雪儿莫名失落,虽短暂接触,却是令她心心念念,不忍离别,一人坐在房内,怔怔出神。 “上清七星决,需童子身练,童子身成,只可与至阴女体结合,若不然,毕生修为将转入女方体内,你没能把握住机会,真是可惜!” 这时,房外突然出现一道声音,穿透了这房间四周的阵法。 雪儿收拾心神,起身迎接,朝着关闭着的房门深深一拜:“恭迎萧姐!” 房门被推开,三名女子进入房中,为首女子一袭红衣,声音清脆,眉目如画,妖而艳,艳之极!她就是这梦红楼大掌柜,萧海玲。她挥挥衣袖,端庄坐下。 雪儿一阵后怕:“月公子至情至性,萧姐命我招待他,莫非就是为了这所谓的七星决?如若方才……岂不是害了他?” 萧海玲道:“月公子?上清尊者林齐座下,共有弟子十位,我全都认得,并未见过这位月公子,且十人中领悟七星决的,此前我只知晓有一人,九师兄花月炎。这个少年的年纪与当年的九师兄倒是差不多,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领悟玄妙难解的七星决?你错失良机,又如此心善,日后若是我不在,安能护自身周全?” 雪儿伏在萧海玲身边,柔声道:“这些年,幸得姐姐庇佑,雪儿感恩,只愿长久留在姐姐身边。不愿抢他人气运,夺他人修为。” 萧海玲抚了抚雪儿,叹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你总要有自保之力,既然你心中不愿,姐姐也不强求于你。但你要记住,若有机会,留在他身边,与他多多亲近,总不会有坏事。” 雪儿道:“谨记姐姐教诲!” 月寒离了梦红楼,再向西进,行了百余里路,竟找不到一处落脚之地,所过之处,满眼荒芜,廖无人烟。不觉已到了边境之地,若是再向前行,就是他国境地,于是止步,在山林间徘徊数日,饿时捕猎烧烤,渴了涧间饮水,正当无奈欲要无功而返之际,忽闻野林里有婴儿啼哭,顿生疑窦,于是决定前去查探一番。 寻着断断续续的啼哭声,来到一处山洞前,只见洞内点着灯火,洞外有两人站岗,洞内还时不时的传出婴儿哭声。 就在月寒疑惑之时,那洞内的啼哭戛然而止,一声冷哼之后,一道很是不满的声音传出:“又是这等劣质货色,尔等莫非找不来更好的血蛊了?”话音落,一物自洞内抛出,月寒定睛一看,洞内抛出来的物事,竟是一个婴儿,但见这婴儿身上尽是不健康的惨白色,没有半分刚出娘胎时的肥胖,反倒是浑身干瘪,皮包骨头,显然是被吸干了精血,再结合方才洞内之人言语,月寒顿时头皮发麻,心中暗道:此处竟有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上清石果然灵验! 月寒取出秋鸿剑,只觉这长剑用起来处处不顺手,杀伤力与攻击范围虽是提高了,倒是不如三寸虚命来的利索,只是师命难违,别无他法。他展开身法,那洞外站岗的两人,仿佛就成了睁眼瞎,丝毫没有发觉有人在眼皮子底下绕到了身后。 一柄长剑横在面前,那人便要惊叫出声,奈何二者实力不在一个次元,悄无声息的割断咽喉,鲜血瞬间注满喉咙,令那人发不出任何声音。另外一人有所察觉,一转眼便看到同伴捂着喉咙缓缓倒下,刚要有所动作,秋鸿剑的剑锋便已刺进了他的胸口,剑尖入肉三寸,顿时令他束手,不敢妄动。 月寒问道:“洞内何人?”那人稍稍迟疑,剑锋再入一寸,疼痛感加剧。 “依你这体型,我的剑再入一寸,便会刺进你的心脏,届时你将无法再言语。” 那人闻言,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急忙道:“洞内乃是江南八仙第五,胡狼。” “只他一人?你们在此处作甚?”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七分,但月寒还是忍不住一问。 “洞内只有他在练功,我们在这为他护法。” “练的可是专吸婴儿气血的邪功?” 那人点了点头,拔腿要跑,月寒一剑将其刺死,提着剑深入洞中。 洞中光线昏暗,只有那深处有着灯火晃动,他正前行时,忽见一男子被铁链吊住手脚,呈大字型锁在洞壁上,见到月寒弓着背小心前行,也不叫唤,嘴巴蠕动,却听不见声音,月寒凑近了些,才听清他说的什么。 “救我!” 月寒低声道:“待我解决洞中之人,再出来救你!” 继续前行,不时深入洞底,只见一大汉披头散发,坐在一块大石上运功调息,月寒屏息静气,看准时机,举剑就刺,那大汉虽在调息中,但也感到了一股凌厉的剑气朝着自己袭来,当下也不管其他,强行退出修炼的状态,一个侧身,险险闪过这致命一击,摇摇晃晃扶着洞壁吐了口鲜血,虽躲开了这偷袭的一剑,但因强行停功,经脉遭到了损伤。 大汉站直身体,怒问道:“你是何人,敢闯我洞府?” 月寒不与他多费口舌,提剑就砍,无招无式一通乱劈,胡狼因损了经脉,气血翻涌,又因对方攻势凶猛,一番手忙脚乱的应对下,伤损的经脉更加严重,口中鲜血不住往外冒。 “我乃江南八仙中人,你敢杀我,我兄弟绝不会放过你!”不时,洞内一应物事皆因纵横的剑气而摧毁殆尽,胡狼也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月寒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但见他满脸血污,一副凶狠模样,打心底里生出厌恶,毫不犹豫的挥剑,将其头颅砍下。 斩了胡狼,月寒撤回,解救了那被铁链锁住的男子,一同出洞。 山林中。 月寒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 “我名秋月,长河人氏,一年前外出游玩,被这妖魔捉住,叫他吸干了全身精血,夺了我的修为,还试图染指我家族心法,是我闭口不言,才坚忍至今,如今我失了精血,内息全摧,修为尽失,动弹不得,万望公子救我一救。” 月寒取出一枚丹药:“我这里有一枚白骨生血丸,正对你的病症。”说时就要喂他服下。 秋月道:“这可是人世罕见的极品灵药,你当真要给我吃?” 见月寒点头回应,秋月又道:“不会是毒药吧?” 月寒闻言,伸手掰开他的嘴,将丹药喂了下去,随后走到涧边取了些水:“药力会在七日内发散,至多三日,你便可行动自如,我还有事在身,不能在这陪你,你且在这疗伤恢复,待伤好了,就回家去吧!” 秋月道:“还不知恩人名讳!我有意拜你为师,不知尊意如何?” 月寒道:“吾名月寒,年纪与你相仿,如何拜我为师?” “常言道,达者为师,你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杀此妖魔,修为定是超凡入圣,令我十分仰慕。”他见月寒有所意动,并未直接拒绝,又开口道:“师父,收下我吧!您救我一命,让我留在身边服侍报答您!” 月寒道:“我此行的目标便是这作祟的江南八仙,尚不知那排在首位的是何境界的对手,此番亦有性命之险,倘若我能力斩八仙,届时就收你为徒。” 秋月挣扎起身,拜了三拜:“师父修为高绝,定能扫除邪恶!” 月寒将之扶起,一同离开。 余沁雪身居青楼,晓得不少小道消息,月寒起身回程,打算找她打听一下八仙其余人的下落。 晚间,月寒将秋月安排在一处驿馆后,孤身来到梦红楼前,望着那红彤彤的楼宇,深吸了口气,暗暗提醒自己,切不可再被迷惑,打听完就走,决不可逗留。他前脚进,后脚就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围住,露骨调侃。 月寒道:“各位姐姐,在下此来,是找雪儿姑娘的。” 众女闻言,一哄而散。 等了片刻,老鸨前来,赔笑道:“这位公子,真是不巧,雪儿生病,无法待客,不如换个人陪如何?” 月寒道:“你说谎!雪儿姑娘修为不高,但好歹也晋入道境,生什么病,莫不是得了灵疫,若她得了灵疫,这里早就是一片死地了,哪还有这片风月?” 老鸨凑近了些,低声道:“雪儿是伤病,非是疾病。” 月寒惊道:“伤了?她人现在何处?带我去见她。” 老鸨刚要推辞,只听一道传音入耳,遂改变主意道:“公子请随我来!” 梦红楼的后院,与前面的灯红柳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副农家小院的模样,几座房屋错落在此,屋子右边,有一片竹林,左边一条小溪,屋前屋后,有花有草,修剪的十分精细,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月寒无心欣赏此处风景,随着老鸨来到一小屋前。 老鸨叩门叫道:“雪儿,前几日那位公子来看你了。” 房内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随后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雪儿有伤,不便待客,公子请回吧!” 月寒一把推开房门,只见余沁雪半坐在床榻上,褪去妆容的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泛白,毫无血色,见了月寒,下意识的捂住脸庞,低声哭泣。 月寒深吸口气,平复心中情绪,取出一枚下品灵石递给老鸨,后者见状,眉开眼笑接过灵石,退了出去。 月寒坐到床边,抚着雪儿秀发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雪儿抬起头,看着月寒关切的双眼,泪水浸湿双眸,摇了摇头。 月寒轻声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为你出气?” 哭泣中的雪儿忍不住笑道:“你修为还不如我,这里随便一个看场的,你都敌不过,更别说……如何能够为我出气?” 也不怪余沁雪如此说,月寒自打开了气旋,自身的炼气修为低的可怜,尽管萧海玲说过月寒修炼了七星决,但并未看破月寒真实的修为境界,故而把他当做了一个低阶修者。 月寒道:“你只管放心,告诉我便是。” “我不能告诉你,你去了,会没命的!” 月寒站起身,朗声道:“雪儿不敢说,阁下可敢?” 就在雪儿疑惑之际,萧海玲推门而入,笑道:“公子修为超群,萧海玲佩服至极!” “此处可是姑娘掌管?” “不错!” “我要为雪儿姑娘赎身,请把她的卖身契给我。” “这……”萧海玲露出为难之色。 月寒见状,问道:“当家的是有难处?” “公子有所不知,有位爷也看上了雪儿姑娘,自公子走后,夜夜来寻雪儿,奈何雪儿对公子一见倾心,硬是不从。这不,惹恼了那位爷,弄了一身伤,我若任由公子赎了她去,日后那位爷来了,以他的能耐,这梦红楼,怕就要尸横遍野了。” “他是何人?” “江南八仙中排行老二,姓秦名虎。” “他什么修为,能令你这位人灵巅峰如此畏惧?” 被月寒一语道破自身修为,萧海玲暗暗吃了一惊,但混迹烟花之所许久,心性也非常人可比,只一瞬,神色便恢复正常,笑道:“妾身这浅薄修为不足而论,秦二爷的修为,正好压了妾身一级。” “多谢告知。”月寒转身看向雪儿,柔声道:“在此等我,待我解决后顾之忧,便带你走。” 雪儿道:“公子莫要逞一时之勇,若事不可为,切莫强行维护。雪儿贱命一条,死就死了,要是公子为此有所损伤,可叫雪儿如何是好?” 月寒道:“放心便是!”继而看向萧海玲:“等我取下秦虎的首级,姑娘可否将契约给我?” 萧海玲道:“公子若能取下秦虎首级,尽管带走雪儿便是,只是有一点可得说在前头。” “但说无妨。” “公子走后,八仙其余人,若来寻仇,届时我会将一切都推到公子身上。” “当家的快人快语,这事就这么定了!” …… 数日后,月寒正在厅内饮酒。一大汉昂首阔步,拎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大步走了进来。 他将少女扔了出去,叫道:“把她洗干净放到我房间,爷爷我一会儿要享用,完事唤萧当家的出来,签订契约。” 楼中喧嚣因此一幕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滞,老鸨吆喝道:“二爷吩咐,你们还不快去?!”楼中看场的打手纷纷上前,将少女给抬了出去,厅中众人纷纷起身问好,接而坐下,继续玩乐。 这时,门外一老汉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一把抓住大汉,哭喊道:“请二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孙女!小老儿给您做牛做马!”那二爷一把抓住老汉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忽地一巴掌打在老汉脸上,直将那老汉打得吐出几颗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随后抬手将其扔了出去,不知死活。 月寒镇定饮酒。一只脚掌踩碎了桌上的酒壶菜碟,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张与意料之中相差不多的虬绒面孔,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月寒笑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那大汉道:“你一个人,却占着四个人的桌子,见爷爷来了,不行礼问安,还敢在爷爷面前摆谱装蒜?” “你一个人,不也霸占侵害了许多无辜的少女?况且你见了我,也没有行礼问安呐!” 大汉大笑道:“爷爷有实力霸占,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也有胆与爷爷犟嘴,赏你一大嘴巴子,好叫你长长记性!” 话落,抡起蒲团大小的手掌,朝着月寒扇去。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九章 除恶务尽 力斩八仙 月寒浑然不惧,不躲不闪,一把将之抓住:“虽说这里是真金白银买卖的风月场所,但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似你这般强买强卖,哪个服气?若我拳头硬,是不是要了你的命,也合乎情理?” 大汉抽回手掌:“有两把刷子,你混哪的?” “上清院!” “上清院管的还真宽,都管到青楼里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月寒微笑回之。 “上清院从不管别人逛青楼,但是对那不守礼法,肆意作祟的奸邪,却是绝不手软!” 大汉大笑道:“莫要以为有点实力,就出来逞威风,小子,你还嫩呢!多管闲事,小心丢了性命!” 月寒道:“秦虎,祖籍江东,十四岁时奸杀了自己的亲妹妹,于家族所不容,将其囚禁数年,故而心中怀恨,破开缧绁,屠光全族,于世俗所不容,被江东九个家族联名追杀,五年前修为臻至人灵境,返回江东,昔日联名的九个家族,无一得存,其中所有女性,甚至不满十岁的幼女都没能逃得魔爪,此举丧尽天良,败坏人伦,惊动朝廷,皇室派出蒙大统领一路追杀,四年前失去踪迹,没想到,却是与那方同、胡狼等人结拜,并称什么江南八仙,在这里残害无辜。秦虎,你作恶多端,死期就在今日!” 数名青楼女子闻言落泪,月寒道:“此地非是江东那偏僻之所,这里乃是长河城,有着专克你们这些邪祟的上清院!” 被人揭了老底,秦虎又惊又慌,叫道:“你是什么人?!” “上清院,月寒!” 月寒身形一闪,发动攻击,秦虎见状,刚要运功,却发现一只白皙的手掌不知何时掐住了自己的脖颈,立时失声道:“登峰境?!” 众人畏之如虎的秦虎,在月寒手里,就连一招也未能走过,二者体型相差甚大,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反转,只见那壮硕的秦虎,在月寒拎在手中,如同婴儿一般脆弱,此情此景,给人一种异常不协调的感觉,但却真实存在。 月寒将他拎起来狠狠砸在地上,刹那击碎了后者的护体罡气。 “狗杂种!地狱里自有比死还难熬的酷刑在等着你们,你五弟已经先去了,你也上路吧!” 纸糊的胸膛,铁做的脚掌,二者一接触,高下立分,只见秦虎的胸膛被月寒一脚踩碎,污浊的血迹中,混杂着破碎的五脏,躺了一地。 电光火石斩了一人,梦红楼里落针可闻,月寒朗声道:“上清院执法,与尔等无关,吃喝玩乐,可以继续!”虽然他这般说道,但在场之人酒都被吓醒了,哪还有胆子继续玩乐,纷纷起身,逃也似的离去。 萧海玲于暗处看了个真切,见事了人去,这才出面,将一张纸递给月寒,正是余沁雪的卖身契约。月寒仔细看罢,掏出十枚下品灵石道:“当家的言而有信,月寒谢过,这是契约上规定金额的十倍,雪儿我就带走了!” 萧海玲推开月寒手掌:“雪儿能被公子看中,实乃是她天大的福分,我也替她感到高兴。” 月寒将灵石硬塞到她手里道:“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我和雪儿都不想欠你什么,搅了你的生意,多出的,就当是赔偿和打听费。” “哦?”萧海玲闻言问道:“公子想要打听些什么?” “八仙其余人的下落。” 萧海玲看向门外,努了努嘴:“不用打听了。” 月寒转身,只见门外站着五男一女,为首之人看着那大厅中央秦虎的尸体,情绪激动,面目扭曲狰狞。 月寒轻声道:“是你安排的?” “公子聪慧!” 月寒大笑道:“做得好!一会儿重重赏你!” 萧海玲心中叹道:若你能活下来,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甘心! 月寒手指门外为首之人,大声道:“方同,你做的很好,自杀也不忘带上你的弟弟妹妹!省的老子为尔等东奔西走,挨个去寻。” “该死的杂碎,纳命来!” 方同大吼一声,身形闪烁,一掌拍来,月寒推开萧海玲,挥手一掌与之对碰,大厅内顿时掀起一阵气浪,桌椅尽数化作粉末,摆满器具的大厅,顿时变得空空荡荡。 对拼一掌,二人皆是收到冲击,同时后退数步,月寒撞在墙壁上,将墙壁撞塌了一块,心中惊道:老二不过地灵境,老大竟已登峰,难怪未能看出他的修为,竟比我高出半筹。 月寒如此,萧海玲更是飞了出去,她一落地,也不顾自身伤势,爬起来就往后院跑,迎面撞上前来查探动静的众人,她拉起余沁雪,头也不回的喊道:“快走!晚了就没命了!” 余沁雪不明所以,被拽着跑:“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打起来了,老大方同现身,登峰之战,余波也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快些走!” 余沁雪道:“可是公子?” 萧海玲点了点头,余沁雪挣扎道:“我不走,我要和公子在一起!” 萧海玲当机立断,挥手一掌将其击昏,抱起来飞跃离去,其余人见状,紧随其后,纷纷离去。 “你这厮断我手足,实是可恨!”方同与月寒战至一处,打的难解难分。 月寒闻言骂道:“似尔等这些人形畜生,不杀终为祸患,我不仅断你手足,还要挖你的心,掏你的肝,剁碎脾肺拿去喂狗!” “你好狠的心肠!” “不及尔等!” 这时,方同身后的五人中,一男子不知何时挟持了一女子,指着月寒叫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 月寒瞥了一眼,轻蔑一笑,方同见状,心中暗暗警惕起来,虽说对方的年龄不大,但是修为却是实打实的登峰之境,万不可马虎大意,然而,在他心生警惕的同时,月寒的身影一个恍惚,便消失在眼前,方同暗叫不好。 月寒摆脱方同,瞬间来到那人面前,看那人丑恶的模样,顿时心底生厌,秋鸿剑出现在手中,照着那人的脑袋就砍,顿时将那人的脑袋削了一半去,白色的脑浆混夹着鲜红的血液,淌了一地。 方同一转身,却发现自己那试图要挟月寒的三弟黑蛟已成了一具无头尸体,顿时肝胆俱裂,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月寒望着那无头尸体,犹未解恨,骂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被黑蛟拿住的女子,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顿时吓晕了过去,软踏踏的倒在地上。月寒将其扶起,手中一股柔劲,将其推了出去。 方同赶来,全力一掌击退月寒,抱着那无头尸体大声喊了数声,就在这时,一只手掌从天而降,拍在他的后心,顿时将他打的口吐鲜血,其余三人见状,合力攻来,月寒一击得手,也不恋战,纵身后退。 “大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事吧!” “不解决这家伙,我们怕是一个也走不了!” 月寒道:“我都已经来了,你们竟然还想走?” 争执间,方同放下黑蛟的尸体,他闭眼吸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再睁开双眼,只见双眸中的戾气消失不见,他缓缓起身,直视月寒,不动声色,灵力四溢,数十道蓝色的灵符快速自其手臂上的空间器皿飞出,将其围绕。 月寒惊道:“你是符师?!” 方同没有回答,他那看似平静的双眸,实则隐藏着刻骨的恨意,以及那不惜为此玉石俱焚的疯狂。 见方同如此模样,月寒运起灵力,同样数十道蓝色的灵符自星辰镯中飞出,情形与方同如出一辙,对方几人见状,顿时吃惊。 月寒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齿:“没想到吧,我也是!” 在几人惊叫声中,二者驱使灵符,化作两条长龙相互碰撞,密集的爆炸声在梦红楼中响起,将这片区域夷为平地,粉尘瓦砾纷纷落下。 梦红楼百丈外,余沁雪已然醒来,她望着那爆炸的中心,担心不已,嘱咐了姐妹照看萧海玲之后,便朝着梦红楼的废墟飞奔而去。 方同自那废墟中爬起,转了一圈,不见了自家兄弟,喊道:“四弟!六弟!七妹!八弟!”却听咕咚一声,天上摔下个人来,仔细一看,竟是他六弟银豹。他急忙查看银豹伤势,只见银豹已是生生摔死,全身骨头无一处完整,整个一张皮兜着,金狮于不远处呼唤,方同看去,只见他斜靠在一块木板上,气息及其萎靡,方同疾步而至。 “大哥,杀了我。” 方同道:“你是我的兄弟,我怎忍心杀你!” “我被那人捏碎了全身骨头,痛苦难忍,求哥哥赐死!” 方同心中泛起巨大的悲伤,自八人结义至今,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而且此次的敌人,虽然身属上清一派,但行事风格却与以往所遇到的上清弟子完全不同,以往的上清弟子,自诩名门正派,行事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虚伪装蒜,手段都是干净光明,就算被擒住,也不会遭到非人的虐待,他们利用这一点,数次逃脱,数次将前来围剿的正派弟子屠戮殆尽,然而这一次,这个自称是上清派的家伙,手段极其残忍,比起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犹有过之,彻彻底底一副屠夫的架势,方同心中不禁自问道:难道今日便是埋骨之期么? “七妹和八弟呢?” “七妹被他掳走,八弟七窍流血,已是死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想是吾等末日到了。” “弟弟慢走,哥哥就来!”方同一掌打在金狮天灵,看着金狮那似是解脱的神情,声嘶力竭仰天咆哮道:“那贼子,莫要藏头露尾,出来与我一战!” 月寒于不远处现身,看着方同披头散发,一副疯癫模样,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会藏起来。” 方同也不说话,浑身上下燃起无名之火,月寒见状,心生警惕,只因他认得方同身上的火焰是何物,那是燃烧自身气血为代价的火焰,可在短时间内极大的提升战斗力,但是火焰一旦熄灭,就是神仙临凡,也救不回来,那方同见到弟弟妹妹一个个惨死,被逼的想要跳墙了。 看穿他的意图,月寒道:“方同,就算你燃烧气血,也是打不过我的。你可知道,我乃是体修登峰,你燃烧气血,只能够带来身体与灵魂之力的提升,炼气修为,却是无法获得增益,对拼起来,无疑是多此一举!” 方同道:“师门传承,吾得红色爆炸灵符三枚,燃烧气血,也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催动,我穷尽所有的最强一击,你必死无疑!” “方同,你本身并非那十恶不赦之徒,却护佑秦虎胡狼之辈无视伦理法度,行罪恶之举,包庇纵容,罪加一等!今日,我便接了你这一招,让你身死,心也死!”月寒取出林齐临终前赠予他的紫色爆炸灵符,只觉得内里充盈着的磅礴灵力,倍感熟悉。 方同起了向死之心,月寒起了必杀之心,这二者酝酿片刻,只见一方三道红色灵光,那一方一道紫色灵光眨眼相撞,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二者相碰,却没有立刻发生爆炸,只见紫色灵符直直穿过红色灵符,径直飞向方同。 月寒体修登峰,却也经不住那三道红色爆炸符的威力,第一道炸开,已觉得肺腑震荡,头晕目眩。第二道炸开,已是伤到筋脉,口吐鲜血。第三道炸开,径直破开防御,重伤昏迷。 反观方同,在那一道爆炸中,粉身碎骨,炸的那尸块四散飘零,漫天飞舞。 粉尘落尽,一女子提着剑循声走进废墟中,看见月寒躺在那废墟中动弹不得,举剑就砍,饶是体修巅峰,然而重伤在身,聚不起体力,建不了防御,若是照头一剑,月寒休矣。 不知从哪窜出一人,他指着那女子大叫道:“妖女,休伤我师!” 来者正是从月寒自胡狼手中救出的少年,秋月。 那女子闻言,生怕被阻止,抬手就砍,秋月虽是恢复了些许气血,然而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绝非此女子对手,虽拼尽全力,仍赶之不及,就在长剑将要砍到月寒身上时,另一把长剑横空出现,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只见来人正是余沁雪,她之修为,尚不及秋月,虽强行挡了这一击,然而却是长剑脱手,手臂也被震断,秋月眼疾手快,一把抱起月寒,将其伏在背上,与余沁雪二人并立,二者虽未谋面,但都心系同一人,对视一眼,立即共同建立起防线。 那持剑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八仙中唯一的幸存者玉残花。非是月寒敌她不过,也非是叫她逃了,她能活着,只因月寒认出她是长河城,陈文松所灭的玉氏一族族人,玉暖柔的姐姐,原名玉灵心,姐妹俩生的极为相似,月寒不忍杀她,才生出这是非来。 秋月与余沁雪二人联手抵抗玉灵心,打斗中,晃醒了背上的月寒。 “什么情况?” 秋月道:“她趁师父有伤在身,欲要害你!” 月寒道:“我来!”说时捻动手指,在那废墟中捻起一枚瓦砾,朝着玉灵心屈指一弹,顿时打在后者眉心,将其击昏了过去。 秋月举手就要取其性命,月寒道:“不可杀,她是我亲戚。” 秋月道:“待她醒来,再要害你,只凭我们,可拦不住。” 月寒取出一根银针:“这是闭元针,你扎进她督脉,纵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秋月接过银针,扎进玉灵心督脉,随后朝着余沁雪抱拳称谢。 余沁雪道:“不必谢,我的性命,也是月公子所救。” 月寒指着玉灵心道:“雪儿,劳烦你带上她,待我醒来,再做处置。” 见余沁雪应了,月寒趴在秋月肩头,沉沉睡去。 三日后,月寒醒来,只觉得筋软骨麻,浑身无力,他坐起身,只见置身屋内的床榻上,他嗅了嗅,顿时捂住口鼻,欲要起身,却翻倒在地。这时,房门被推开,萧海玲一袭红衣,手中托着一托盘,其上放着一碗粥,及些许小菜,见月寒翻倒在地,急将他扶到床上:“公子重伤昏迷三日,这才醒来,要急着去哪?” 月寒不答,问道:“雪儿何在?” “雪儿在别处养伤。” 月寒疑惑道:“我修习的心法会主动修复伤势,虽说进度缓慢,且不至于如此,为何我感觉全身酥软无力?” 萧海玲道:“那是因为我喂公子吃了软筋散,再加上这屋内的销魂香,便令公子提不起劲气,也恢复不了体力。” 月寒惊道:“当家的为何如此?” 萧海玲起身宽衣解带,笑道:“只因我想与公子做个夫妻,此生同心,绝不分离!” 月寒闻言,顿时知晓萧海玲用心险恶,说什么做夫妻,只不过是为图他修为,竟然不顾女儿家的矜持,要与他在此处*鸾倒凤,行夫妻之礼,只是不知此女从何处得知他修炼了七星决,又是为何会知晓七星决的弊端。 不一会儿,萧海玲脱了个光溜,趴在月寒身上卖弄她的肌香肤腻,贴胸交股颠倒鸾凤,月寒心中自有修持,思量道:这四下里都是她的人,我若大叫,恐不生效,反倒惹她恼怒,届时将我捆了,强行辱我,岂不更糟。一时间心急如焚。 “这可如何是好?”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章 美人心术 九曲狸猫 思量片刻,月寒定下心计,笑道:“萧当家爱慕之心,可真是要白费了。” 萧海玲问道:“为何?” “实不相瞒,在下幼时生了大病,失去了男性能力,与当家的,恐是做不成夫妻了。” “七星决乃是上清一脉的传承心法,只是这部心法有个弊端,就是不可与寻常女子结合,否则就会散尽功力,毕生修为尽数转入女方体内,你这番说辞,莫不是想要诈我?” “萧当家的,为何会知晓上清的秘史?” “我怎么知道的,公子无须知晓,至于你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没有男性能力,带我查验一番,自有分晓!”说时解开月寒衣裳。 月寒顿时慌了神,急欲阻拦,奈何四肢无力,只能任她玩弄。 萧海玲褪去月寒衣物,拨弄了两下,发笑道:“公子谎话说的不圆满,这不是非常有活力么?” 月寒羞的两颊滚烫,望着房梁,平定心绪道:“萧当家的愿意屈尊下嫁月某,月某深感荣幸,日后定会好生待你,只是有些话得说在前头。” “公子请说,妾身听着。” “我本为男子,奈何却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自小柔弱无比,师父见我体质特异,传我至阳至刚的七星决用以调和,阴阳平衡之下,修为飞也似的上涨,只六年时间,便已臻至登峰之境。因我体质特异,所以当家的要是与我结合,并不会破了我至阳至刚的心决路数,从而得到我的修为,如此,当家的还愿意与我做夫妻吗?” 萧海玲闻言,顿时停下动作,脑中径自思量,她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考虑良久之后,暗暗下了狠心,拉开被褥,钻了进去,月寒见状,叹了一声,轻轻拥住萧海玲,柔声道:“既如此,娘子,我们共赴巫山!” 萧海玲脸颊泛红,颔首道:“承蒙夫君不嫌弃!” 二人拥吻片刻,萧海玲似是想起什么,惊道:“你能动了?” 月寒伏在萧海玲耳边嘿嘿笑道:“七星决在我昏迷时,受软筋散与销魂香干扰,无法自行,但是我醒过来就不一样了,我不是死人,会运功的,知道么,萧当家的?!” 萧海玲闻言惊悚万分,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月寒摁住双手,动弹不得。 月寒笑道:“即使只恢复了一成功力,要制服萧当家的,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鱼肉刀俎转眼互换了位置,萧海玲认命道:“你杀了我吧!” 月寒道:“我不杀你,但有个要求。” 萧海玲闻言问道:“什么要求?” “穿好衣服出去,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且不要与任何人说起。” 萧海玲急起身穿衣,在走出房屋前,语气复杂的问道:“方才公子明明也动了情,为何……” 月寒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打人一棍,人是会疼的。” “原来,只是这样,打搅公子了!”萧海玲闻言失望至极,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萧海玲走后,月寒松开紧抓着被褥的手掌,只见关节发白,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心脏跳的就像是打鼓。萧海玲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美艳不可方物,若说内心没有半点想法,他自己都不信,奈何七星决那异常明显的弊端硬是时刻提醒着他,必须要冷静,一时冲动,将会万劫不复! 方才他连半成功力都未恢复,强行运功唬住萧海玲。在欲*焚身之际,还得提起精神装腔作势,把他累的是身心俱疲。但他并未就此放松下来,看着窗户道:“萧当家的,麻烦你,午时将饭菜端到我房间里来!” 窗外没有回应。月寒隔一会儿便回重复一句,直到他说到第四句时,只听窗外萧海玲道:“公子无需再防备,我既出来了,便不会再进去,销魂香再过半个时辰便会烧尽,雪儿在你正前方第三间房屋里,你走时,不用与我告别!” 月寒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心中滋味莫名。 又三日后,月寒恢复过半,找到余沁雪商量着离开事宜。 余沁雪道:“公子恩情似海,雪儿不敢忘,奈何出身卑贱,不敢留在公子身边,恐污了公子德名。” 月寒道:“男儿立于世间,心中自有坚持,何在乎他人怎么看?我既决定带你离开,便不会怕人乱嚼舌根,若真有不开眼的胡说八道,管我的闲事,一人说,我杀一人,两人说,我杀两人,千万人说,我便杀他个千万人!” “公子心意,雪儿明白。奈何雪儿自幼由萧姐抚养长大,常言道,长姐如母,梦红楼虽是烟花之地,但也是根之所在,如今家没了,我若在此时撇下姐姐,随公子离去,恐她伤心,雪儿只愿长久留在她的身边,服侍终身。” 月寒问道:“此言可当真?” “句句发自肺腑,雪儿有此决定,虽有诸般原因,然此乃根本所在。” “雪儿姑娘孝感天地,既已有了主意,我也不再强求,就此别过!”月寒辞了余沁雪,往关着玉灵心的房间走去。 一座临时搭建的监牢外,秋月看守着玉灵心,见月寒来了,起身迎接道:“拜见师父!” 月寒问道:“她情况如何?” 秋月道:“她醒来后,不饮不食,不言不语,不需几日,便会饿死。” 月寒蹲下身子,望着玉灵心道:“我留你一命,是有话与你说,待我说完,你若还要寻死,我绝不拦着。” 玉灵心双眼呆滞无神,也不答话。 “六年前,你的家族被上清院外门三长老陈文松屠了,我赶到时,只剩你妹妹玉暖柔一人幸存,我将她救下,安排在上清院作为一名外门弟子进修,此番我不杀你,乃是想着让你去见见妹妹,你若一心求死,我便不与她提起你,就当你从未存在。” 玉灵心闻言悚然,抓着铁牢急问道:“那个杀千刀的狗贼!他如今在哪?” 月寒道:“我断他四肢,废其修为,将之用铁链捆绑在荒郊一处山洞内,以蜂蜜从头淋到脚后跟,恐早已被蛇虫啃成了骷髅。” 玉灵心闻言只流泪沉默,也不说话。 月寒问道:“你若是想见见你那妹妹,便饮水进食,与我同回长河城,见你妹妹一面。” 玉灵心道:“之后呢?杀了我是么?” 月寒道:“若你能改邪归正,我可以不杀你。” 玉灵心道:“请允许我,将兄长弟弟葬了。” 月寒道:“你口中那兄长弟弟,有奸*买卖无辜女子,有杀人夺财害命,有吸人精血残害婴儿,名为江南八仙,却是八鬼,与那陈文松一般无二,你认他们为兄长,莫不是认为你的家族灭亡,也是情理之中了?” 玉灵心道:“他们虽为恶人,对我却是百般照顾,我既活着,岂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月寒道:“罢了罢了,你执意如此,我就遂了你的愿,且记住,你的任性,余生只此一次。” 玉灵心葬了方同等人,跪在坟前焚香,月寒燃起三支香,不跪不拜,随手将之丢在那碑前土里,随后拉起玉灵心,与秋月一同赶回长河城。 数年后,此战才传于人世,京苏皇帝雨墨明月下旨,将这西山小镇更名为:诛仙镇。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但见雪花漫天飞舞,飘飘荡荡,初时落地即融,再后积少成多,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千家闭户围火盆,万家关门守年关。 最喜雪的余沁雪,独坐房内,窗外的尽是白色的雪景,她眼中却是一片潮红,眉心似有化不开的的哀愁。面前的茶几上,一只镯子一封信,一只酒杯一壶酒。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穿喉,泪水顺着那光洁的面孔落下,樱唇轻启,轻声喃喃道:“男儿立于世间,心中自有坚持,何在乎他人怎么看?我既决定带你离开,便不会怕人乱嚼舌根,若真有不开眼的胡说八道,管我们的闲事,一人说,我杀一人,两人说,我杀两人,千万人说,我便杀他个千万人!”说罢情难自已,放声痛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风雪交加,直教人睁不开眼,举步维艰,月寒三人冒着风雪行了半日,正苦闷时,路遇一家酒馆。三人进门,只见小小酒馆里挤满了人,皆是暂住躲避风雪的,有出关的,有进关的,形形色色,男男女女。 月寒走到柜前,问道:“可否为我们安排座位?” 伙计道:“客官稍等!”不时收拾好一桌:“客官请坐!” 三人坐下,月寒道:“我要十斤酱牛肉,三斤闷倒驴!”说完看向玉灵心、秋月二人:“你们吃什么?” 秋月愕然:“师父,你这么能吃?” 月寒道:“我是横练的体修,食肠大些。” 玉灵心闻言,阴阳怪气的道:“难怪如此骇人,原是这般吃猪食!” 秋月闻言,立时拍桌而起,怒道:“恶妇,休要胡言!” 月寒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赶快点菜,速速用餐!” 玉灵心存心找茬:“我不要吃牛,我要吃驴!半斤。” 秋月道:“我要二斤牛肉。” 少时,伙计吆喝道:“二斤牛肉,半斤驴肉!”说时将菜端上桌子。 月寒问道:“我那份呢?” 伙计笑道:“客官莫急,这就来!”只见另一个伙计抱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月寒一看,只见内里装着牛肉,也不生气,夹起就吃,秋月东张西望,玉灵心目瞪口呆看着月寒。 察觉到二人没有动筷,月寒道:“低头吃饭!” 月寒话音刚落,只听邻桌一大汉拍桌而起,指着秋月大声嚷道:“小子,你瞅啥?!” 秋月也不是易与之辈,同样拍桌而起:“瞅你咋地?!” 那大汉卷了卷袖子:“再瞅一个试试!” “你家里死人了?我瞅你怎的?” 那大汉闻言,恶上心头,骂道:“你这厮骂我,老子撕烂你的嘴!”二人摩拳擦掌,眼看就要打起来,所谓看热闹不怕事大,酒馆里顿时响起了欢呼声,仿佛是在催促二人,赶紧动手。 月寒放下酒碗,只见那酒碗立时碎了一地,只听他道:“伙计,再取一只碗来!”秋月并未会意,与那大汉二人大眼瞪小眼,立时动手,打成一团。 “你杀人不眨眼,那人欺负你徒弟,你何不一剑把他杀了?”玉灵心斜着眼看着月寒,出言讥讽道。 月寒也不理她,闷头狂吃,不时,牛肉吃了大半,酒也喝了一坛。 不时,秋月飞了过来,砸在桌上,惨兮兮的看着月寒道:“师父,我打他不过。” 月寒嗔道:“打不过还要惹事,你这泼皮!” 那大汉欲要欺身上前,却发现原本坐在那的黑衣少年一晃来到身前,他吓了一跳,却不后退,瞪大眼道:“窝囊废,打不过叫帮手了?” 月寒道:“朋友,此处本就拥挤,打坏了桌凳可就不好了,就此打住,莫要再胡闹了。” 那大汉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胡闹?你认为老子是在胡闹?” 月寒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大汉措手不及被打了一嘴巴子,后退数步,指着月寒道:“你…你敢打我?!” “你是何人?我为何不敢打你?”事情不大不小,虽说没有正式将秋月收做徒弟,但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人,对方又出言不逊,月寒对这人也没有好感。 “我乃奉长河城千秋家之命,前往关外易物的执事,你敢打我,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说起身份,大汉颇为骄傲,盛气凌人的说道。 秋月闻言,跳起来拍了那大汉的脑袋一下,吼道:“混账东西,你认不认得我?!” “你是何人?” “你且听好爷爷的姓名,我是千秋月!” 大汉闻言,一脚将秋月踹飞了出去,哈哈大笑道:“二公子死了已有一年了,你想唬我?” 秋月爬起身,自怀中掏出一枚牌子,其上刻着‘千秋月’三个字。 大汉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看毕一把抱住秋月,哭道:“果真是二公子,自你死去,老太爷想你想的紧,每每伤心落泪,常常念叨你呢。” 秋月轻轻抚了抚大汉脑袋,忽然大骂道:“你这厮仗着家族到处欺负人,方才还对我无礼,你道我该如何处置你?!” 那大汉打了个哈哈,赔笑道:“那不是没认出您嘛,既是一家人,小的哪还敢无礼,万请二少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见他这副模样,秋月也不打算再与他计较,问道:“你们这是启程还是回程?” 大汉道:“任务已完成,这是回程。” 秋月拽着月寒介绍道:“这是我师父。” 月寒拍开他的手:“二公子喜好玩笑,我是他的朋友,月寒。” 酒馆众人见双方和好,纷纷表示不过瘾,各自坐下。 饭后,秋月道:“师父,这雪已是停了,我们上路吧!” 月寒道:“你既与家族汇合,且随他们去吧!” “师父不与我们一道回程?” “你我师徒缘分,到此结束。往后,不要与别人说起。” 秋月急道:“师父,这是为何?” 月寒道:“你拜师时,说你名秋月,却未说你是千秋月。” “师父莫不是与我的家族有过嫌隙?” “你待我不诚,此为关键。” 秋月还待说,只听月寒道:“玉灵心害我时,你已还了救命之恩,你我两不相欠,无甚留恋,日后相见,只道是陌生人!” 秋月下跪哭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万祈师父,不要逐我!” 月寒见状,心头一软,叹气道:“也罢,我不逐你,但你不可与旁人说我是你师父,不然,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饶你!” “谢师父!” 秋月无奈与家族商队一道离了酒馆,同回长河城。途中见商队只有三人,便问道:“记得家族每次关外易物,最少派遣三十人,为何这回只你三人?” 大汉道:“说来真是可惊可怖,前些日子,我们遇到一只狸猫精,将商队的人都抓去吃了,只剩我们三人。” 秋月惊道:“六阶灵兽九曲狸猫?!” 大汉点头道:“那猫精食人长成,个头足有常人大小,拖着个尾巴,夜里出没,见人就抓,抓着就吃,修为不够的,都被它吃了。” 秋月想起不相识时骂他家里死人,不由得有些内疚,拍了拍大汉肩膀,道了个歉,一众四人,感伤万分,也不说话,埋头前进。 晚间,商队安营休息。大汉将一只烤鸡递于秋月,忽见一黑影‘嗖’的一声划过夜空,空荡荡的黑夜里,甚是骇人。 听完大汉所述,秋月的神经已经绷紧,这突然出现的异状,将他吓了一跳,惊骇道:“莫不是那九曲狸猫追了过来?” 大汉抽出随身长刀,指着天空骂道:“该死的畜生,有本事出来,爷爷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因一行人被残害了十之八九,大汉对那九曲狸猫恨之入骨,口里絮絮叨叨,死猫长,臭猫短,骂个不停。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一章 力擒猫精 拨草寻蛇 正骂时,忽见那夜空里,一黑不咙咚的物事跳了过来,整个趴在大汉身上,刺啦一下,那大汉顿时捂着脸痛苦大叫,秋月近前仔细一看,只见大汉整张脸皮都被那物撕了下来,脸上血肉模糊,不见五官,骇的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那物又跳过来,趴在大汉身上乱啃乱咬,撕的血淋淋,一块一块的吞咽,秋月骇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拔腿要跑,奈何过于惊慌,只觉得双腿就像是两根被沸水煮过的面条,软的提不起劲气。 商队其余二人,见大汉惨死,吓得拔腿就跑。那九曲狸猫不时将大汉啃食干净,舔了舔嘴,四脚着地,来到秋月面前,两只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直到此时,秋月才看清的这猫精的真容,只见它,长着人脸,脸上有毛,脑上有耳,龇牙咧嘴,满是腥味,端的是一副凶狠模样。它龇着两颗獠牙,浑身长着棕色的毛发,出奇的是,那猫精却如同女子一般,胸部高耸,体态妖娆。身后拖着根一尺多长的尾巴,不时的摇摆着。 秋月肝胆俱裂,绝望哭喊道:“完了,我熬过人祸,今却要葬身兽口。” 那猫精张嘴要咬,秋月紧闭双目,已然等死,却听一道猫叫凄惨,似是被被人踩了尾巴,秋月睁眼,只见月寒携玉灵心不知何时到来。 “师父,你再晚些,我就死了!”秋月见到来人,一把抱住月寒大腿,委屈的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 玉灵心见那被啃的只剩一副骨架的大汉,直欲呕吐。 月寒拍了拍秋月的肩膀:“莫怕,我去拿它!”说时欺身上前,伸手去抓那猫精。 猫精凶狠,爪子一挥就要抓人,奈何它再凶狠,也不是月寒一合之将。 他一把抓住那挥过来的爪子,仔细一看,竟然不是猫爪,而是人手,只是指甲很长,又有厚厚的绒毛覆盖,所以看起来像是猫爪。他一脚踩住猫精另一只手,在它后脑挥手一掌将其打晕,玉灵心一剑刺来,月寒弹指打开。 “你且看仔细。” 经月寒提醒,玉灵心拨开那猫精脸上毛发,只见是个人,再细细一看,这张脸竟有些熟悉,失声惊叫道:“这妖物为何与我长得这般相似?” “你玉氏一族的族印都印在何处?”月寒心中亦是如遭雷击,只希望眼前这猫精,不是他心中想到的那个人。 玉灵心道:“左耳耳后。” 月寒闻言,伸手拨开那猫精左耳处的毛发,只见那猫精而后赫然印着一个‘玉’字,玉灵心见了,惊道:“她…她是?!” “错不了了。”心脏如同被榔头狠狠敲击了一般,月寒深吸了口气,却无法平复。 玉灵心实难相信,奈何那‘玉’字无法作假,惊道:“她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月寒道:“我也不知。” 月寒将惊吓过度,陷入昏迷的秋月抬到马车内休息。 那九曲狸猫原来是玉暖柔所化,六年不见,不知为何,少女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玉灵心将她捆的结结实实,她醒来后妖性大发,不能言语,只要吃人,张着嘴在空气中乱咬。 月寒见状,只觉得事有蹊跷,喃喃道:“怪哉,怪哉!” 因是同父同母的亲妹,玉灵心也十分关心,寸步不离守着,见月寒疑惑,问道:“何怪之有?” “即使妖化,她这体型,吃了一人后,竟然还有食欲,甚是怪异。” “妖岂与人一样。” 思虑良久,月寒下定决心:“我想印证一下,帮我掰开她的嘴。” 事关玉暖柔,玉灵心没有多想,伸出双手掰开其嘴巴,月寒伸出手,缓缓探进食道,在里面摸了一圈之后,抓出一只虫子来,只见那虫子足有女子手臂粗细,浑身沾满唾液,红彤彤的似是没皮,样貌十分恶心。 玉灵心吓了一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月寒双指捏着那虫子,在脑海中回忆起与其有关的记忆:“这是食妖蛊,中此蛊者,宛如饿鬼,纵使十分吃,半分却也不饱。”说时将其装进玉器内。 玉灵心道:“既已取出,还留它作甚?” “这蛊虫,让我有所怀疑,且留着,日后说不定会有用处。” 玉灵心问道:“你是说,吾妹是被人害成这副模样的?” 月寒颔首,星目含怒:“她是我从地狱里救出来的,独身一人,孤苦无依,有人敢害她,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正说话间,一队人走了过来,他们携刀夹棒,东张西望,似是找寻着什么,月寒见了,走到商队的马车后面,将师父赐予的面具戴上,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发生变化,宛如换了个人。 少时,那一队人行至商队跟前,为首的少年一看那马车上绑着的玉暖柔,立即抽出随身兵器,如临大敌,警惕道:“是九曲狸猫精!大家小心!” 玉灵心翻了翻眼睛:“都已经绑起来了,还小心什么?” 那少年见到玉灵心,行礼道:“姑娘,吾等乃是上清院内门执法队,在下是这一队的队长辰琛,有礼了!” 玉灵心颔首回礼。 辰琛道:“吾等奉命前来捉拿这猫精,不料它已被姑娘拿了,此妖害人无数,我们追寻它已数月之久,请姑娘将这猫精交予我们,让我们带回上清院处置。” 玉灵心道:“不行。” 见她直截了当的拒绝,辰琛不解其意,问道:“姑娘,这是为何?” “不行就是不行。” 那执法队中有一人,乃是辰琛的胞弟,名辰琰,同时也是执法队的副队长,脾气火爆,见玉灵心直言拒绝,上前大声道:“我们追了它半个京苏,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夏日里顶着炎日,这冬日里冒着风雪,期间不知吃了多少苦,你既已将它俘获,理当交予我们!” “你们吃了多少苦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且问你,把她交给你们上清院,届时将会如何处置她?” 辰琰道:“如何处置它,自有我院长老院商议待定,我们只负责将它带回去,不论死活!” 这时,月寒现身道:“照你们这般说,她是必死无疑了。我又如何将她交给你们?” 辰琛看向月寒:“阁下是?” 月寒道:“吾名韩月。” “在下辰琛,我身后这是在下胞弟,辰琰。” 众人礼毕,月寒道:“这九曲狸猫精是我们捉住的,也商量好如何处置,上清院的众位兄弟,且回吧!” 辰琛迟疑,辰琰不知变通,率性直言:“敢问阁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本不是什么九曲狸猫精,而是上清院外门弟子,不知何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辰琛惊疑道:“竟有这种事?” “绝无虚言。” 辰琰道:“待我验一验,你此言是真是假。”说时就要去拨开玉暖柔脸上挡住容貌的毛发。月寒一把抓住辰琰的手掌,将其阻止。 “阁下这是何意?” “我方才所说,不是解释,也不是交代,只不过是陈述一下,方便尔等回去交差,今日叫你验了真伪,回去后公开其身份,那她以后还怎么立足世间?届时人人都在背后骂她是个茹毛饮血,生吃活人,害人无数的妖怪,我今欲救她,让你验了,还不如不救,是这个理么,辰二?” 辰琰闻言惊道:“你如何知晓我的乳名?” 月寒将他推开:“尔等回去后,且转告大长老明泰,就说九曲狸猫精被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捉住,且已有妥善处置的方法,请他勿要担心,他听了这番话,绝不会怪罪尔等。” 辰琰道:“我们如何能信你?” “你们要是不信,我还有一个办法,可叫你们回去,不受处分。” 辰琛问道:“是何办法?” “就是我将你们打一顿,尔等人人带伤,只告诉明泰,非我敌手,无奈妥协而归即可。” 辰琰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且让我领教领教,你有何本事!”说时摆开架势,就要动手,月寒轻笑,放开自身气势,在场包括玉灵心在内的所有人,顿时犹如被一只无形之手扼住了脖颈,只觉得呼吸困难,腿有万斤,丝毫动弹不得。 少顷,那股无形的劲气散去,众人恢复了行动能力。见识了这鸿沟的差距,辰琰虽暴躁耿直,心有愤懑,但他却也不是没脑子的莽夫,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明白此理,当下默不作声。 辰琛心有余悸,少时平复心中惊骇,抱拳道:“既然这狸猫精已被前辈捉拿,处置起来,当不会太过随意,吾等信了,这就回去,告辞!”说时挥手,带着一群人转道回城。 看着那离去的上清院执法队,玉灵心道:“早知道这般,说那许多废话作甚,浪费时间!” 月寒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笑道:“那领队的两个,是我堂姨的儿子,与我乃是表亲,儿时曾与我一处玩耍,让他们回去容易,但也得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原由交差,总不能让他们无功而返,回去再挨一顿训。” 玉灵心道:“你方才说,已有了妥善处置吾妹的方法,具体如何?” “你试想一下,如果修者遇到不可力敌的灵兽,正常的结果是怎样的?” 玉灵心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思考片刻道:“一般会被吃掉。” 月寒拍手道:“没错!这猫精食人,方才就在此地还吃了一个,你再看暖柔,她除了妖化以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不是被猫精抓去的,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你是说?” “暖柔妖化,绝非意外,很有可能是人为。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将她带回长河,上清院苦陀尊者可医好她。” 玉灵心道:“苦陀地位尊崇,你能请得动?” 月寒笑道:“他是我师父的医道老师,即我师公,徒孙有难,他老人家岂会坐视?” 玉灵心闻言惊道:“你师父是林齐上清?” “正是。” “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这般厉害,原来是有名师教导。如若我也有这样的师父教导,想必现在也不止这境界。” “个人成就,虽说与师父教导离不开关系,但是自身天赋信念,也是非常重要之原因,古人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若想攀登大道,不妨试试拜我为师,或许我会收你也不一定。” “你这毛头小子,如何能够做得我师父?”玉灵心十分不屑。 “常言又道:达者为师。我敞开了身份,这计都大陆上求着要做我徒弟的,不知几何,你倒嫌弃我。” 玉灵心指着马车道:“我若拜你为师,就得叫里面那小子师兄,我可受不了,还是算了。” 月寒也不强求,二人领着车队,向着城中行去。 因商队所携带的东西较多,虽第二日秋月醒来主理一应事务,月寒等人仍是第四日才回到长河城中。 三人分为两拨,秋月雇了人拉着车马,回了长河分家,月寒二人则住进了驿馆中。 将玉灵心姐妹安排在驿馆后,月寒找到了上清院的大长老明泰。 “小师弟此行居功甚伟,不仅斩了那作祟的八仙,还捉住了那狸猫精,奈何你心性清高,不好名利,这两件功名要是上报到了朝廷,少不了封赏进爵。”一见面,明泰便笑着说道,显然是已经通过一些途径,知晓了月寒的行踪。 月寒道:“师兄,不是我清高,我自认也是俗尘中人。非是不好名利,而是此时,不便露面,师父已经仙逝,这消息暂时不可外传。若是四海六合两家知晓,恐起歹心,当年兄长便是遭了毒手,我若展示出天赋,免不了也被盯上,在实力充足到可以直面应对他们之前,脸上这张面具,怕是摘不下来了。” 明泰拍了拍月寒肩膀:“师父收你归入门下,真乃是师门之福,上清院之福啊!” “此次我找师兄,实是有事相求!” “何事?” “师兄知不知道,在我拜入师父门下前,曾救了一女孩,她乃被陈文松灭门的玉氏族人,玉暖柔。” “不提也罢,她外出执行任务时掉队失踪,至今已有一年,我们派人找寻,毫无音讯。” “我捉的狸猫精便是!” “那辰琛回来报诉所说的外门弟子,就是她?” “不错,正是她。” “起初我还有所质疑,听你这么说,果真没错?她为何会是狸猫精?我记得她明明是个人。” “这便是我请你来的主要原因。” “怎么说?” “据我观察,玉暖柔妖化成九曲狸猫,并非意外,乃是人为,且被人下了食妖蛊,十分吃,半分不饱,故而择人而噬。” “竟有这等事?!” “我不便进院,还请师兄相帮,请师公出来,为其医治,护佑我院弟子,探明这到底是何人所为,胆敢这般欺辱我院弟子,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辞了月寒,明泰径回上清院,拜见了苦陀尊者,将月寒处所闻具陈了一遍。 苦陀闻言,当即前往驿馆。 房间内,熏香缭绕,床榻之上躺着一少女,只见这少女浑身长满褐色的毛发,若不是在场的人都知晓其真实身份,怕无人能看出她其实是个人。 床榻边上,一老者捻着胡须为其诊脉,布满皱纹的脸上,眉心紧皱,似是遇到了难题。 老者两旁,站着一中年人,一少年及一女子,正是明泰、月寒及玉灵心,那老者则是月寒请来为玉暖柔诊治的上清院首席医师—苦陀。 包括玉暖柔在内的五人,无人发出声音,屋内十分静谧。过了良久,苦陀收手,面上看不出喜悲,径直走出屋外,月寒,明泰二人随后。 “敢问师公,她到底是如何?” “你三番两次救这小女孩,她是你什么人?”苦陀不答反问。 “她是我师妹。” 苦陀敲了一下月寒的脑袋,嗔道:“我知道她是你师妹,除此之外呢?” “不瞒师公,我喜欢她。”月寒讪讪笑道。 苦陀笑骂道:“你这臭小子,难怪你对她如此上心,还大老远的麻烦我老人家过来跑一趟。” 月寒见状,心中压力骤减,笑道:“且如何?” “害她的人,将六阶灵兽九曲狸猫的灵魂抽离,又将其内丹取出以秘法提炼,植进这女娃儿的体内,欲以操控。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万兽山庄!”月寒闻言,立时红了双眼,沉声道。 “不错,就是万兽山庄,炼兽魂的秘法,计都大陆上也有不少,离咱们近,且育有食妖蛊的,只此一家了。” 明泰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作践我上清弟子,意欲何为?” “管他们为什么,待我杀上清河,屠了他个狗屁万兽山庄!”月寒手一挥,若是那万寿山庄就在眼前,他必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明泰道:“十一,切不可冲动!那万兽山庄,实力虽比不上三大院,但好歹也是一方势力,你这孤身前去,定然吃亏!” 月寒道:“无论如何,公道势必要讨,血债定要偿还,他们害了暖柔,也害了许多无辜。我即刻启程,前去探一探这个万兽山庄,若是拿到有力的证据,即禀告朝廷发兵征讨。” 苦陀道:“打打杀杀的事情,老夫年迈体弱,帮不了什么忙,这是个女娃子,老夫治疗时,有些时候不方便,且让那女子留下给我打打下手,小月寒,你回来时,老夫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心上人!” 月寒喜道:“拜谢师公!” 议事毕,月寒孤身前往清河城,目标直指万兽山庄。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二章 夜闯山庄 身中幻术 当日黄昏时分,月寒行至万兽岭。他站在峰顶,只见一座偌大的万兽山庄气势恢宏,坐落于群山之中,周遭没有村落,城镇,它完全独立,就像是一只巨兽一般,沉静的蛰伏在这山脉中,这片山脉也因它得名万兽岭。 此时节,正值仲冬初一,夜幕降临,不见婵娟,伸手不见五指,山林间野兽咆哮,鸟儿叽喳,偶有虫鸣,天时地利,正是那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诸般条件皆适宜,月寒戴上面具,身形一纵,消失在黑暗里,他展开神识,在黑夜里快速行进,不时,便在没有惊动暗卫的情况下,潜入了庄内。 虽说没有月色,但是庄内通火通明,月寒打晕了一名巡逻的侍卫,将其拖到墙后,取其一滴精血滴在面具上,随后戴上面具,化成了侍卫的样子,接着又换上他的衣服,跟着队伍于庄内来回巡视,借此查探。 两个时辰后,那领队之人朗声道:“每个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将要换班,莫出乱子!” 接下来,巡视的队伍分为四组,每组三人巡视四方,此时天将明,也到了那领队说的换班时刻,月寒正欲打算离去,却陡生骤变。 只见那与自己一组的侍卫指着另一个侍卫大声问道:“你是谁?”那人闻言,一脚将那说话之人踹飞,随后施展身法,极速离去,只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这边发生状况,那四面八方数百侍卫,齐齐奔了过来,其中有庄中地位高者,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被踹了一脚的侍卫捂着胸口回道:“方才我发现与我一组的,是一个陌生人,我厉声问他是谁,他便踢了我一脚跑了。”说时看向月寒:“齐羽也看见了。” 月寒压低嗓子道:“方才发生之事,确实如此。” 那庄中高层挥手道:“庄中自有人去追踪,尔等且下去吧,换另一队继续巡逻,一旦有异常,立刻大声叫喊。” 月寒二人禀退。 “兹事体大,需禀告庄主。这关键的时候,谁要是掉链子,我就把他扔到兽宿营里喂兽宿!”此言一出,一众顿时惶恐不已,连连称是。 兽宿营是什么?月寒听了,心中疑惑。 离得远了,那侍卫疑惑道:“齐羽,你嗓子怎么了?” 月寒继续以沙哑的声音道:“昨日没休息好。” “我看你是因为这几个月庄中严禁,无法下山,*火无处释放,夜里想你那姘头想的睡不着,上了火吧?”那侍卫戏谑道。 月寒不语,只听那侍卫叹了口气,似有怨气的道:“都怪那该死的九曲狸猫,若不是因为这畜生跑了,我们也不至于天天这么紧绷着。” 果然!月寒按下心中惊讶,疑惑道:“九曲狸猫?” 侍卫拍了拍月寒脑门:“你不会火大到烧坏了脑子吧?当初那九曲狸猫的宿主,还是你抓来的,当初少庄主还赏了你那么多灵石,你这小子天天到那青楼里耍,也没叫上哥们一起,真不仗义!” “若是当初那女孩从了咱们少庄主,也不至于沦落为兽宿,变成那副半人半兽的模样,如今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月寒道:“既然人家不愿,放了便是。少庄主将来要继承万兽山庄的,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要强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她若是从了,少庄主玩玩也就扔了,但也不至于把她变成兽宿,且终身衣食无忧。谁知她性烈,宁死不从。”侍卫说着一拳打在月寒胳膊上:“当初是你抓他来的,现在装什么好人?” 月寒闻言,一股怒火自天灵盖喷发出来,原本沉着的气息,顿时狂暴,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席卷了整个万兽山庄,周遭众人皆是没能承受住这道冲击,被震晕过去,缓缓倒地。一时间,院子里躺满了侍卫,横七竖八。离爆发点最近的那个侍卫,直是七窍流血而死,脸上还挂着津津乐道谈八卦的神情。 月寒反应过来,当下翻墙过院,将那先前打晕的齐羽本人一把抓起,纵身离去。 林间,月寒将齐羽绑在一棵树上,双脚悬空,随后冷水扑面,将其浇醒。 齐羽见自己被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月寒道:“抓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如实说。” “什么问题?” “兽宿是什么?” “你是何人?竟然知道兽宿?” “不想遭罪,就回答我的问题,莫要反问。” “我为什么要回答?” 月寒捏住其一根手指,反手折断,齐羽顿时哀嚎出声。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月寒见他闷不做声,再断其一指,齐羽扛不住痛苦,道:“兽宿就是抽离灵兽魂魄,取其内丹植入活人体内,以秘法炼制,使二者灵魂相融合,内丹侵蚀五脏六腑,之后得到的兽魂人体,即为兽宿。” “万兽山庄有多少兽宿?” “具体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是绝不下于百位之数。” 那岂不是害了几百人?得知兽宿的数量,月寒暗暗吃惊,继而问道:“你们制作这兽宿,有何目的?” “我只不过是一个侍卫,根本不知道这些机密。” “兽宿营在何处?” “不知。” 月寒取过一根树枝,用剑将之切成片状,好似切藕一般,齐羽不明所以,只听月寒道:“你的话若是有假,你的手指就会像这根树枝一样。” 齐羽汗如雨下,不敢再隐瞒:“兽宿营在地下室三层,我只去过一次。” 月寒挥手一掌将其打晕拖走。 玉暖柔遭此厄运,此人便是罪魁祸首,月寒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但是他不得不压制怒火,将来定罪万兽山庄,此人便是证人。 月寒带着齐羽,来到万兽岭边上的小镇,投身驿馆,将自己知晓的一切传信回上清院。 期间,他遇见了一个人,正是那晚潜入万兽山庄被识破之人。只见他身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与另外三人正在厅中用餐。 月寒要了一间客房,随后与驿馆的伙计说道:“烦请伙计帮忙带句话,请厅上身穿墨绿色长衫的朋友前来一叙。” 不时,驿馆伙计将那人请来,只听他敲了敲门道:“不知阁下请在下前来,有何事?” 月寒开门,将其引进屋内。 二人坐下,月寒开口道:“不知阁下前日夜闯万兽山庄,所为何事?” 那人闻言,顿生警惕:“你是谁?” 月寒道:“我当时就与阁下站在一处,今日换回真颜,所以阁下认不出我,请阁下前来,是想问问,你我是否目的相同,若是,你我携手,若不是,就当是交个朋友。” “阁下直到此时亦未透露姓名,我如何能与你携手?” “在下月寒,上清院弟子。万兽山庄迫害我院弟子,将其炼成兽宿,如同傀儡一般,半人半兽。我院得知,派我前来查探消息,将来要为我院弟子讨个公道!” 那人闻言,已是信了半分,消化了这一信息后,道:“在下邢柯雨,与月公子目的相同,也是查探。” 月寒笑道:“邢柯雨,字沫英,朝堂一品大员,竟然带着兵部三位侍郎,为了这小小的万兽山庄,大老远跑到这偏僻的驿馆中,看来这里的动静比我预计的大多了。” 刑柯雨闻言,惊骇道:“你是何人?竟然知道吾等身份?” “十年前你剿除西境匪患,救了数十万百姓,先皇帝赐国姓雨墨,封镇西王,官拜一品。这些都载入史册,我知道,并不稀奇,另外三人,腰间挂着的令牌,一目了然。我想知道,你们来这,是否想要对付万兽山庄?” “镇清河将军上月上报,兵营中大量士兵无故失踪,下落不明,圣上派我前来调查此事,我无意中发现,万兽山庄有巨大嫌疑,故而才有了夜探一事,未料想却暴露了行踪。” “王爷且随我去见一个人,或可解开将军心中疑惑。” 二人行至驿馆后山,只见齐羽被绑住,布团遮口,见月寒来了,支支吾吾的要开口说话。刑柯雨见了,恍然道:“原来那晚你是化成了他的模样,难怪没有被识破。” 月寒将齐羽口中布团扯出:“将你昨日与我说的,再说一遍。” 齐羽道:“庄主命我们四处抓人,供他练成兽宿。” 刑柯雨问道:“何为兽宿?” 齐羽又将炼制兽宿的方法说了一遍,刑柯雨顿时明白:“想来是了!”遂又问道:“可在清河兵营中抓过兵士?” “兽宿营里大多都是清河驻兵,他们都被炼制成了兽宿,关在正厅地下三层的牢笼内。”他说的又急又快,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随后脸上现出希翼之色,哀求道:“放了我吧!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月寒将布团继又塞进齐羽嘴里,二人走出山洞。 “王爷,我打算今夜去一探究竟,你可愿与我同行?” “这是自然,你要拯救你的师兄弟,我也要助将士们脱离苦难。” 夜幕降临,二人换上夜行服,再探万兽山庄。 万兽山庄经那晚过后,防守的更加严密,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也不为过,月寒看着那密集的明哨,低声道:“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防守的如此严密。” 邢柯雨道:“守卫如此紧密,我们如何混进去?” “只有见机行事了。” 二人等了许久,才等到了守卫松懈的一瞬间。只见他弹指两枚石子,击昏两名守卫,顺势将其拖进暗处,取其精血,滴在面具上,化作了他的样子,邢柯雨因为没有面具,只得低着脑袋跟在月寒身后,混进庄中。 二人正东张西望时,只见一油头粉面的青年走了过来,月寒当机立断,一把捂住他嘴巴,将其拖到暗处。接着取出一枚阵符,建立了一个简易的结界,随后放开青年,问道:“兽宿营在哪?” 脱离了束缚,青年立即撒腿就跑,口中大叫道:“有人闯庄,速来救我!” 他跑了几步,却突然撞在结界上,他不断的拍打着结界,却发现那结界坚不可摧。月寒缓步而至,脸上狠色不加掩饰:“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好好合作了!” 青年吓出冷汗,叫道:“吾乃万兽山庄少庄主,你们要干什么?” “少庄主?真是太好了!你一定知道兽宿营在哪吧?”月寒一把抓住其领口:“带我们去,我要看看你们制作的兽宿。” 青年装聋作哑道:“什么兽宿?” 月寒一把抓住青年左肩,指尖一股大力倾泻,青年顿时惨叫出声。 “我并不介意就在此地把你弄死,但你若是好好合作,也可以毫发无损。”见青年闭口不言,顿时狠上心头,手上再次加力。 青年吃痛,咬牙道:“我带你们去,不要杀我。” “不要耍花样,我跟在你身后,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青年忍着左肩的剧痛,带着月寒、邢柯雨二人在庄中左拐右绕,过了重重关卡,最终行至第三层地下室,只见地下室的通道里,灯光昏暗,通道的尽头,一石门紧闭,门口两边,搭建着两座高台,其上分别坐着一人。 见月寒等人走来,其中一人抬了抬眼皮,淡淡的道:“此处不是少庄主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月寒上前道:“庄主命我等来查看兽宿,安敢阻拦?” 那人闻言问道:“可有庄主令牌?” 月寒从身后探了一把,不着痕迹的取出秋鸿,那青年见了,大叫道:“十四长老小心!”话音刚落,只见那十四长老半个脑袋已经被削了下来,模样十分骇人,青年见了,心中犯呕,顿时吐了一地。 另一守门老者眼见同伴死亡,心中恐惧溢于言表,竟是呆住,失了方寸,月寒见状,就要将他也了结,只见他立时下跪道:“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打开这扇门。” 月寒面色冷漠:“打开。” 那老者伸出手,在躺在一滩血水中的十四长老身上摸了摸,取出半块类似令牌的物事,又从自己袖子里取出半块合在一起,随后将之放入石门中央的槽孔处旋转,只听咔嚓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月寒道:“我不杀你,但也不能让你出去叫人,你且在这躺着吧!”说时一掌击昏老者,步入石门。 石门打开,只见这地下三层的秘密之所,地处辽阔,数百个铁笼子排列其中,有大有小,铁笼里皆关着一人型怪兽,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像老虎,有的像狮子,有的长着翅膀,有的两个脑袋,各种各样,种类十分繁多。 邢柯雨见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想必就是兽宿了,万兽山庄制作这些兽宿,到底意欲何为?” 月寒道:“为权,又或是为利,反正绝对不是正经的勾当,害了这许多人,足够判他个抄家问斩诛九族之罪了。” 邢柯雨道:“月公子,此间之事已是明了,我们回吧!”月寒刚要说话,只听那石门外响起一道声音:“二位远来是客,这就急着走了?” 一道人影慢慢走来,到了近处,只见一相貌十分英俊的中年人面含微笑,抱拳道:“在下万兽山庄罗洪昌,不知二位是?” 邢柯雨道:“雨墨沫英。” 罗洪昌道:“原来是镇西王爷亲临,在下有失远迎,万请赎罪!不知王爷到此,所为何事?” “你抓了数百清河军营的在册官兵,以妖法炼制成傀儡,吾奉皇命到此来查案,人证物证具在,难不成,你还想狡辩?!” “王爷对万兽山庄怕是有些误会,不如平心静气坐下来喝杯茶,容在下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再商量如何解决,不知意下如何?” 月寒与邢柯雨对视一眼,邢柯雨道:“既如此,还请罗庄住带路吧!” “王爷请!” 一众四人走出兽宿营,行至石门处,只见通道里站满了手持刀剑的庄中侍卫,罗洪昌瞥了一眼那死去的十四长老,淡淡的道:“把十四长老的尸首抬出去,将此处打扫干净。” 月寒见状,心中暗道:是个狠人。遂而心中警惕大起。 万兽山庄的会客大厅,三人分主宾坐下。 罗洪昌道:“关于地下三层的事情,在下解释几句。在此之前,可否让小儿下去洗漱更衣?” 月寒道:“不行,等会若是谈崩了,他起码能保证我二人安全离开。” 罗洪昌道:“岂能有那回事……”还待说,只听月寒道:“到时再说吧!罗庄主快些说,否则我院长老与朝廷官兵来了,动起刀戈可就不好了。” 罗洪昌怒道:“在下处处忍让,这位是否过于欺人?” 月寒起身道:“罗庄主若是不想说,我们也无暇在这听你啰嗦!”说时拎着青年向外走去。 正走时,一道人影快速飞来,月寒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就在他疑惑之际,顿时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置身梦红楼中,雪儿在旁,萧海玲笑脸相迎。 大厅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她一袭红衣,站在罗洪昌身边,嘴角噙笑,说不尽的妩媚。 刑柯雨看着那立在原地半晌不动的月寒,刚要起身,只听罗洪昌道: “年轻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只有深刻的教训,才能让他长点记性,您说是吧,王爷?”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三章 功成身退 佳人苏醒 “年轻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只有深刻的教训,才能让他长点记性,您说是吧,王爷?” 罗洪昌见刑柯雨神色变幻,笑道:“王爷,兽宿不过是彘灵未成形前的叫法,你看看贱内,既懂事又乖巧,实力更是超越此前太多太多,此乃秘法所致,绝非歪道。他日,待我将兽宿营里的所有兽宿都炼制成彘灵,再将他们送回清河军营,届时清河军将实力暴涨,何愁外侮?何愁家国不兴旺?” 形式比人强,刑柯雨假意附和道:“原来罗庄主一番苦心,是本王误会了!” 罗洪昌拉着刑柯雨行至桌边,只见那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两杯酒,他端起一杯递与刑柯雨,笑道:“既然王爷明白在下心意,当满饮此杯!” 刑柯雨接过酒杯,看着那杯中酒,心中犹疑,最终还是信不过,他放下酒杯:“天将明,我该回去了,我来之前与下属说好,若是天明不回,将会传信回京,届时若是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既如此,那恕在下不远送了!” “改日当登门拜访,以致歉意!告辞!” 当刑柯雨去拉月寒时,只听罗洪昌道:“王爷,此子对我无礼,我留他三日,好好教导一番,届时再送他出庄。” 刑柯雨闻言,心中思量,却听山庄上空,传来一道声音:“我上清院的弟子自有上清与长老教导,就不劳罗庄主费心了!” 罗洪昌疾步走出大厅,只见空中落下四道身影,为首的正是上清院大长老明泰,他见月寒双目迷茫立于原地,挥一挥袖袍,立时解了幻术。 月寒惊醒,情知自己中了幻术,当下心惊不已,邢柯雨上前问道:“月公子,你没事吧?” “王爷,我没事。” 罗洪昌大步走出正厅,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站着的一群人:“原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本庄主眼拙,竟然没能看出来,失礼!” 罗洪昌朗声道:“贵客降临,备好酒菜好生招待!” 明泰道:“不必了!我们此来,只是为了将我院弟子带回,罗庄主好意,心领了!” 罗洪昌道:“心领怎么能行,你们既然来了,本庄主自当收下这份大礼!”说时数百侍卫齐齐现身,将众人围住。 明泰笑道:“罗庄主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月寒低声道:“师兄,就凭这些侍卫,绝拦不住我们,这厮必然有后手,小心有诈!” 明泰道:“依你如何?” “先撤,日后再说!” 罗洪昌笑道:“容本庄主猜一猜你们在说些什么。”随即似若恍然道:“一定是在商量着撤退是吧?” 月寒道:“我们走!”说时众人齐齐向后退,那庄中侍卫一步一步紧随。 少顷,众人眼看就要退到庄子的大门,却是异象骤生。 数百侍卫齐齐退去,四面八方齐齐围过来一群怪人,这些怪人,半分像人,半分似兽,形状各异,一个个皆是龇牙咧嘴,哈喇子流了一地,盯着月寒众人的眼神,充满垂涎之意。 明泰惊道:“这些就是你信中提到的兽宿?” 月寒颔首道:“不错!且没有全体出动,这些就连一半都不到。” “这下麻烦了!”邢柯雨思绪一转,当机立断道:“上清院众位,这些虽是清河军营的官兵,但此时已失去人性,受控于人,但请各位不要留手,来日再为他们清算这笔血债!” “万兽山庄虽比不上上清院,但只凭你们几人,想走,怕是异想天开!让本庄主拿下尔等,将尔等尽数炼成彘灵。”罗洪昌快速结印,一指出,令道:“给我抓住他们!” 得到指令,那些个兽宿,皆是红着眼睛冲了上去。 月寒等人见状,齐齐动手,与兽宿大军战至一处。 月寒祭出秋鸿,长剑挥舞下,砍得残肢断臂、七零八落,只见那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霎时被鲜血覆盖,那冲出来的兽宿,段段时间便数量锐减。 罗洪昌见状,心惊之余,又生疑惑:这小子怎生这般厉害。 眼见就要将那些个兽宿砍杀殆尽,却见不远处又冒出许多,视线移动,见那罗洪昌站于高处手舞足蹈,邢柯雨道:“罗洪昌,快快收手,或许还有余地。” “收手?老夫又没有做错,为何要收手?”罗洪昌大声质问道。 “好话劝不了该死的鬼,王爷莫要与他多费口舌,待我去拿他!”月寒身形一闪,剑锋直指罗洪昌。 那红衣女子见月寒袭来,身形缓缓消散,明泰见状,身形亦是消散,下一瞬,已经将其拦住,二人瞬时交手,打的难分难解。 “十一,我拦住此女,你去拿他!” 月寒颔首,绕开二人,直奔罗洪昌而去,那女子见状,急欲摆脱明泰,奈何被死死牵制,她那一手幻术放到明泰身上,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罗洪昌见月寒袭来,大笑道:“就凭你这炼气三重的微末修为,也敢直面老夫,把老夫当泥捏的不成?” 月寒一剑刺去,同时戏谑道:“罗庄主真是大方,派你的妾来勾引我。这天气寒冷,罗庄主要是想戴帽子,只管言语一声,以贵夫人之姿,这天底下,愿意给你戴帽子的男人,想必多得数不过来!” 罗洪昌闻言,一张脸气成猪肝色,骂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混账玩意儿,待老夫敲碎你一嘴牙,看你到时候还是否能这般猖狂!”说时欺身上前。 二人交手,你来我往,斗了有数十个回合,战斗时间持续的越久,罗洪昌就越感到心惊,以他登峰境的炼气修为,却是从始至终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有点渐落下风的趋势,这违反常理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令他又惊又疑。 一声惨叫,只见罗洪昌的小妾因不敌明泰,被捆住手脚拿住。 明泰揪着她的后颈,将她拎在手里,朗声道:“罗洪昌,快快束手!” 罗洪昌见状,当下分神,被月寒一掌打在胸口,剑光闪烁,身上又被刺了几个透明窟窿,顿时飙血。 “卑鄙无耻的上清院!亏你们自诩名门正派,竟然拿我爱妾用以威胁!”罗洪昌声嘶力竭骂道。 月寒道:“肮脏下流的万兽山庄,罗洪昌你本人草菅人命,残害官兵,纵子行凶强抢民女,随意剥夺无辜性命,若不是你作奸犯科,吾等岂会出现在此?又怎会施展手段?这般恶果,皆是你咎由自取!” 那女子见罗洪昌受制,哭喊道:“庄主,妾身对你不住,妾身不愿见庄主被人要挟,情愿一死!今世之恩,唯有来世再报!” “爱妾不可!”罗洪昌急欲阻止,奈何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寻死。 那女子双眼含泪,屏气凝神,只见她皮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面目狰狞扭曲,血肉里青筋可见。明泰见状,挥起一掌打在她后心,将她打飞了出去。 砰!红衣女子的身体炸开来,漫天血腥,喷了庄内众人一头一脸,那罗洪昌见状,立时红了双眼,也不顾自身伤势,双手结印,咆哮道:“上清院的混蛋,我诅咒尔等,不得好死!” 明泰见状,叫道:“不好!十一,快阻止他!” 月寒会意,剑光闪烁,霎时砍掉了罗洪昌的双臂,却见后者瞪着血红的双眼,哈哈大笑,已然不顾生死。 月寒见状,一指点在他眉心,狂暴的劲气窜进其头颅内,一通破坏之下,罗洪昌的脑内已经变成一团浆糊。 “这厮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我们快撤吧!”望着那轰然倒地,嘴角却挂着疯狂笑容的罗洪昌,月寒顿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众人闻言,便要撤退,却见山庄内,密密麻麻的涌出一大波由兽宿组成的军队,浩浩荡荡的从地底钻了出来,月寒顿时明白过来,望着罗洪昌的尸体道:“果然!这厮临死也不忘拉一泡坏屎。”说时又在那尸体上砍了几剑泄愤。 明泰道:“这些个兽宿战力最高天灵境,最低的也有人道境,罗洪昌一死,完全不受控制,全凭兽性使然,若是散开来,闯入人世,怕是会造就一场灾难。” 月寒道:“麻烦诸位长老,结四象阵。” 明泰道:“你这是要?” “聚地灵,旋天破。” 明泰闻言喜道:“你已经练成了?” 月寒颔首道:“此间事急,刻不容缓,烦请各位长老助我,将这祸患之地抹除!” 上清院众人拥护着邢柯雨一齐冲出庄子,只见那失控的兽宿,漫无目的,慌不择路,见人就咬。 不一时,上清院四位长老分别散于万兽山庄四角,他们同出一门,自家里熟悉,一齐结印,同时发力,口中叫道:“四象阵,开!”话落,四道由灵力凝聚的光束冲天而起,随后相连,形成一个强力的结界,将山庄围在中间,庄中一切皆困其中。 月寒身处阵中,见阵势已成,当下催动心决,缓缓升空,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灵力以他为中心,汇聚一处,瞬时凝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望着那空中的灵力漩涡,邢柯雨道:“这般灵力,月公子他能够承受的住么?” 明泰笑道:“若是常人施展此术,招式未成便会爆体而亡,但是我这师弟可不一样,他乃是体修登峰,不会有事。”言语间自豪不已,遂又取出一枚中品灵石按于阵脚处,用以暂时稳住阵型。 “王爷,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术法施展开来,可是非常危险的。” 邢柯雨仰头再看一眼,随着众人一齐远离。 灵力漩涡持续了半柱香时间,月寒见众人已经出了术的范围,抬了抬眼皮,俯视下方那被困住的一众兽宿,感叹道:“尔等皆是无辜,但我却非杀尔等不可,愿你们在那阴司里,不受苦难,转世再为人!” “旋天破!” 肉眼可见的灵力,经由月寒身体的转换之后,化作攻击形态,以泰山压顶之势倾泻下来,顿时地动山摇,恍若末世降临,那赫赫扬扬的万寿山庄,一经接触,顷刻间化为齑粉,内里一众生灵皆被压成肉饼,血肉模糊,尸骨累累。 旋天破乃七星决最强一招,也是月寒所学的两部心法中唯一的固定招式,虽然他练成此术,但一经施展,却也榨干了他所有的气力,精疲力竭掉落在废墟中。 赵泰见那动荡停下,闪身进入废墟中,寻找月寒,不一时,将其架了出来,邢柯雨见了,抱拳道:“此行全靠月公子出手相助,尽诛奸邪,本王也得以全身而退,感念大恩!” 月寒道:“王爷不必客气,在下有一事想请王爷成全。” 邢柯雨道:“但说无妨,本王能力范围内,一定不会推辞。” “万兽山庄一役,烦请王爷上报圣听时,不要提及在下。” “这是为何?此一战,功劳全是你的,本王并没有出什么力,如何不能报与陛下?” “在下难言,只望王爷成全。” “也罢,既然如此,本王便不与陛下说。上清院出手相助这份情义,本王铭记五内。” “王爷言重了!” 三日后,月寒恢复了气力。万兽山庄一事,随着办案的朝廷官员的到来,这件事情,才为世人才知晓,举国为之震惊,原来那表面上不问世事的万兽山庄,竟然在背地里谋划了这么一个惊天的阴谋。 邢柯雨白日指挥官兵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人数。晚间,邀请了上清院一众人喝庆功酒,席间,频频举杯,对月寒是推崇备至。 席散,众人各回房中,月寒与邢柯雨二人在房间里下棋。 “月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绝世修为,着实令本王佩服,不知是否有投身朝廷,为家国效力的打算?” 月寒道:“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下并非清高之辈,也有功利心,但有苦衷,不得以,要辜负王爷好心了。” 邢柯雨道:“无妨,月公子仁心侠义,即使不在朝野,想必遇上这世间不平之事,也不会视若无睹,倘若真到了家国需要你的时候,怕是不用别人说,你也会站出来的,至于你人身在何方,本王又有何理由强求呢。” 月寒道:“王爷高见,月寒佩服。” 二人下至深夜方归。 翌日,邢柯雨看着那桌案上关于万兽山庄上的卷宗,眉心紧皱,只听下属上前报道:“王爷,外面月公子求见。” 邢柯雨道:“快请他进来。” 来人正是月寒,此间之事已了,他便打算离开,特来辞行,见邢柯雨烦恼,便问道:“王爷有烦心事?” 邢柯雨道:“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只是有些疑惑,据调查,那罗洪昌有两个儿子,罗向阳、罗背阴。尸体中,并没有发现此二人。” 月寒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的修为尚不及罗洪昌本人,多半是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了,就算他们侥幸逃脱制裁,以他们的修为能力,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王爷不必担心。” 邢柯雨道:“话虽如此,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其父必有其子,那罗洪昌草菅人命,视法度于无物,其子也必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躲起来潜心修炼,暗地里捣鬼报复,我担心月公子,会吃亏呀!” 月寒笑道:“他要是抽冷子打闷棍,我必将他挫骨扬灰!今日有王爷提醒,我会处处留心,还请王爷宽心。” 二人闲叙半晌,邢柯雨亲身相送。 邢柯雨道:“还有个把月便过年了,这时节,月公子意欲何往?” 月寒道:“长河城中有我挂念的人,我去探望一番,便转道回家过年。” 邢柯雨道:“过年好啊,在家乡过年就更好了,家乡里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月寒苦笑:“在下家乡的民风,并不淳朴,嫌人穷,怕人富,一个个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不是母亲不愿离开,我倒是一点也不想念那里。” 邢柯雨道:“世人追逐名利,无可厚非。本心自清,管他人如何,若是看不下去,西境随时恭候大驾。” “月公子,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王爷保重!” 翌日,长河城内…… 因未痊愈,玉暖柔覆盖全身的褐色绒毛虽是褪去,但是那脑袋上,却还竖着两只猫耳,身后拖着毛茸茸的尾巴,她恢复了大半人身,却是神情呆滞,形容枯槁。 月寒见此情形,向玉灵心问道:“发生了什么?” 玉灵心低声道:“出去说。” 二人遂出了门,行至楼下,玉灵心道:“她醒来后,便是这副模样,不言不语,不饮不食,问什么也不说,有时还偷偷哭泣,你师公观察了数日后,说妹妹是有心病,药石罔效,需要一副心药,方可医治,随后便离开了,她这不言不语,如何能够知晓病因,又如何医治?” 月寒闻言,想起那庄中侍卫的话,情知玉暖柔所因何事,顿觉此事难解,事关女儿家的清白,不便直言,玉灵心见他踌躇,问道:“你好似知道些什么。” 月寒道:“我虽知晓原因,却也难言,不说也罢。” 二次进门,玉灵心道:“妹妹,你看谁来看你了。” 玉暖柔木讷转头,一见到月寒,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哭喊道:“月寒哥哥,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泪雨滂沱,哭得似个泪人。 “暖柔不怕,我再不离开你。”明明比她还小几岁,月寒抱着她,却似是抱着个孩子。 有月寒陪伴,玉暖柔开始饮水进食,一扫先前心如死灰之颓色,嘻嘻哈哈,活蹦乱跳,似是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孩童,较之前先,恍若两个极端。 玉灵心见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惊道:“你为何这般神奇?”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四章 姐妹受欺 暴走发飙 月寒道:“我打算明日回家,你们姐妹俩,是否与我一起?” “月寒哥哥去哪,我就去哪。”玉暖柔抱住月寒胳膊,一副娇憨模样。 玉灵心道:“既然妹妹粘着你,我也一起罢。” 月寒笑道:“我家并非阔府豪宅,既无万顷良田供食,也无丫鬟仆役驱使,家中只有我母亲一人,生活清贫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明日便出发。” …… 夕阳西下,月影东流。在那青山绿水旁,门前两颗大白杨,齐整整的篱笆院,几间小草房,空气静谧,鸟语花香,一片以绿色为主色调的世界,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一众三人行至长河城边上的一处人家,离得远远的,月寒便高声叫道:“母亲,我回来了!” 只见那篱笆院中走出一年轻的妇人来,正是月寒之母,林晚晴。 她十分欢喜,迎出院外,佯怒道:“你怎的这一去许久,人不归,也没个书信,叫为娘担心。” “儿子惭愧,叫母亲担心了。” 见着玉氏俩姐妹,林婉晴问道:“这二位姑娘是?” 玉暖柔一把抱住月寒胳膊,嘻嘻笑道:“姨娘好,我是玉暖柔,月寒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玉灵心道:“见过姨娘,我是暖柔的姐姐,玉灵心。” 林婉晴大喜道:“好好好,真好。” 一众四人回了家中。 林婉晴一边为姐妹俩收拾住处,一边向一旁的月寒问道:“那两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月寒道:“母亲久居家中,不闻世事。长河城中,六年前曾有一桩灭门惨案,仅剩暖柔一人,我救了她。西山镇暴匪横行,祸害无数,那一行,我又救下玉灵心。将近年关,她姐妹俩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索性家中人不多,我邀请她们来家里过年,她们便一道过来了。” “都是苦命的孩子。”林婉晴语锋一转,问道:“你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月寒道:“依母亲看,是何关系?” 林婉晴道:“我看那妹妹,与你十分亲近,好像很是喜欢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月寒道:“暖柔身世凄苦,前段时间又受创伤,若是她愿意,我想将她娶进门来,给您做个媳妇儿。” 林婉晴大喜道:“好小子,你开窍了!” 就在这时,姐妹俩玩赏归来,只见玉暖柔两颊通红,一反常态的乖巧,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月寒见了,问道:“暖柔,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说时捏了捏玉暖柔的小脸,后者脸上红晕瞬间扩散,就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林婉晴拍了月寒一下,笑骂道:“刚才还夸你开窍,这又变成木头了。你们坐着,我去烧饭。” 玉灵心道:“姨娘,我来帮你。”说时与林婉晴一道走向灶房。 见二人离开,玉暖柔道:“月寒哥哥,你方才说的,可当真么?”声音之小,细若蚊吟,说完,小脑袋更是要埋到胸口里去。 月寒道:“你都听见了?” 玉暖柔点了点头,仍是不敢抬起头来。 月寒道:“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你愿意,余生就让我来守护你。” 玉暖柔闻言抬起头,只见面前少年的双眸中,闪烁着执着与坚定的色彩,她下意识的闪躲,支吾道:“可是我…” “嘘…”月寒示意她不要说下去,轻声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道不愿被提及的伤口,你我皆是,你不用说,我也不想知道,余生之中,有我在,你的心中,便不会再添新伤。” 二人脉脉相视,情动相吻。 饭间,林晚晴问道:“你此次回来,在家住多久?” 月寒道:“所幸无事,明年开春才会出门。” 林晚晴喜道:“如此甚好,自你拜师以来,六年未见,匆匆一别又是一载,为娘一人独坐家中,实是孤独。” 月寒道:“若是母亲孤单,不妨搬到城中,我日出而出,日落归家,孝敬母亲。” 林晚晴道:“搬到城中?你我母子身无长物,在那城中,如何能够生存下去?” 月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玉灵心,笑道:“母亲且放宽心,我在那西山镇剿了一帮匪寇,得了他们的赃款,其中有中品灵石数百,金银珠宝无数,我将之散于当地百姓,却也因私心留了一二,银钱方面,母亲不必担心。” 林晚晴道:“如此凶险之事,以后还是少去参与,为娘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了。” 月寒颔首,聆听教诲。 翌日清晨,月寒刚睁开眼睛,便见林晚晴走了过来,低声道:“昨夜,为娘夜起,看见玉暖柔脑袋上竟然长着两只耳朵,身后还有一根尾巴,莫不是你中了迷惑,带了只妖精回家吧?” 月寒笑道:“母亲放心,暖柔不是妖怪,她是活生生的人。” 林晚晴疑惑道:“那她脑袋上的耳朵和身后尾巴,是怎么回事?” “此前,万兽山庄将她捉去,将她炼制成半人半妖的傀儡,虽然经过师公的治疗,但是并未痊愈,想必再过一段时间,这些特征便会消失,彻底恢复人身,母亲不必担心。” “原来这姑娘受了这么多苦,倒是叫人心疼,只是她若外出,切记叫她将那耳朵与尾巴藏好,莫叫人误会。” “孩儿明白。” 母子叙完,只见姐妹俩也起了身,正站在院中眺望风景。 月寒道:“将近年关,我们去镇上置办些年货。” 玉暖柔一蹦一跳,一把抱住月寒胳膊,笑道:“我和月寒哥哥一起。” 玉灵心道:“我也需要购买一些东西,我们一道去吧。” 林晚晴道:“早去早回,我在家做好午饭,等你们回来。” 三人一众,向着伏灵镇走去。 伏灵镇上,诸多铺子,药铺、首饰铺、胭脂水粉铺、布衣铺、裁缝铺、林林总总,不尽相同,街道上有卖猪羊牛肉的、卖鱼卖虾卖螃蟹的,更离谱的,甚至有卖人的。 月寒一众三人行走在街道上,只听那喧嚣入耳,格外热闹,玉灵心的心神,被一家胭脂水粉铺吸引,玉暖柔虽然想跟着月寒,但是身为女儿家,也是被那胭脂水粉吸引,月寒看出她心中所想,三人便约定好,巳时在镇门口会首,随后便分开,月寒向着卖肉卖菜的地方走去,俩姐妹向着首饰胭脂铺走去。 玉暖柔喜好玉器,在首饰铺逛了许久,但铺子里的物品,并未达到她心中的标准,所以一直没有出手,玉灵心买了几盒胭脂,但也兴致不高,此一行,并没有见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姐妹俩一道出了铺子,只见街边一年轻的道士席地而坐,在他面前铺着一块布,上面摆放了一些物品,玉暖柔瞥了一眼,顿时被那小摊上的一件玉器所吸引,她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抓,却被那道士一掌打开,玉暖柔顿时吃痛,捂着玉手,双眼泛红,就要哭出声来。 玉灵心见了,急忙查看伤势,只见玉暖柔手背上一片通红,已是受了些小伤,顿时冒火,怒道:“你这道士好生无礼,为何一声不吭就出手伤人?” 道士不屑道:“这女子才是无礼,伸手便来抢贫道的东西,是贫道适才发觉,她才未得逞,你倒说我无礼?” 玉灵心道:“你摆这摊位,不就是要卖这些东西,还不让人看了?” 两方争吵,顿时将街上人群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将三人围成一个圈看起了热闹。 道士道:“贫道确实有意出售这些东西,可没说谁都能碰。” 玉灵心道:“碰一下怎么了,再者说,我妹妹还没碰到你的东西,就被你给伤了,这事,你必须给个说法!” 道士闻言,冷哼一声:“说法?那我就给你个说法!”说时一挥袖袍,一阵气浪吹过,将玉暖柔盖在头上的冠巾掀开,那竖在她脑袋上的两只猫耳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快看,脑袋上长了两只毛耳朵。” “真的是哎,这女子莫不是妖精变得?这变得也太好看了吧……” ……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玉灵心见状,厉声吼道:“你干什么?!” 道士冷冷地反问道:“干什么,你带这妖物出来,还问我干什么!”说时出手,在玉暖柔腰间一摸,又扯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出来,众人见了害怕,齐齐向后退去。 只听道士朗声道:“诸位不必害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贫道在此,她作不了祟,也害不了人,今日,我便收了这妖物,还世间一个太平!” 众人一片附和,鼓掌叫好。 那道士见状,心中信心更甚,抓住玉暖柔尾巴的手掌用力一提,将其拎了起来,玉灵心见状,展开气势,攻向那道士,那道士见她袭来,手中翻出一张灵符,瞬时贴在玉暖柔额头,随手将她扔了出去,随即施展身法,与玉灵心战至一处。 二人斗了几十回合,围观的人数也越来越多,玉灵心急怒攻心,出手尽是杀招,擦着挨着非死即残,那道士见她凶狠,双掌一合,又快速展开双臂,只见数道黄色灵符赫然出现,随即向着玉灵心一指,灵符化作一道长虹,直飞玉灵心而去,后者见了,心知不能中招,左右躲避,奈何灵符数量太多,一个疏忽,被一张灵符擦身,顿时炸的她右肩一片焦黑,吃痛之下,又挨了那道士一掌,倒地不起。 “仗着有几分修为,就带着妖物出来逛大街,幸好今日本道下山,撞个正着!”道士指着受了重伤的玉灵心大声喝道。 围观众人围了上来,纷纷行礼,其中一老者,乃是伏灵镇镇长,他上前拱手道:“难怪近日镇子上六畜不安,人口不灵,原来是有妖邪作祟,幸得道长出手,捉拿此妖孽,老朽王远伯,乃本镇镇长,谨此代表伏灵镇所有镇民,感念道长大恩!还请赐下名讳,让吾等传颂道长美德!” 道士摆了摆手,客气道:“贫道金元,住在离此处东边三十里远的金羊道观,吾将此妖带回驯化,必不会让她败坏此处风水。”说时就要去拉扯玉暖柔。 这时,一黑衣少年拨开人群,行至那道士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道长,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妖物,有何凭证?” 那道长看了月寒一眼,十分不悦:“她头上有耳,身后长尾,极易分辨,还要何凭证?” 黑衣少年道:“道长,若是在下没有认错的话,你对她使用的是二阶镇妖符,若她是妖物,此时应该静止不动才是,你且看她,不是还在动弹呢。”说时将玉暖柔拉起。 那道士见了,暗道:奇怪,明明镇住了,她为何还能动?虽心中奇怪,但也不好就此被问住,强行辩解道:“想是这妖物有些修为,二阶灵符镇之不住,大家快散开,待我拿她!” 此言一出,众人随即后退。 那道士又要施法,却被黑衣少年制止。 “道长不必再费事了,我来说明原因吧!” 黑衣少年朗声道:“这位姑娘,与被你击倒的女子乃是亲姐妹。哪有姐姐是人,妹妹是妖的道理,道长的镇妖符之所以镇不住她,乃是因为她并不是妖,而是人,她之所以有着妖的一些外形特征,是因为她是此前万兽山庄事件中的受害者之一,故此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已得圣手相助,稍待几日,待她痊愈,这些特征便会消失。” 众人闻言,一阵恍然。 玉暖柔被那道士摔得七荤八素,这时才恢复意识,她将贴在额头上的灵符揭下,放在手里端详,众人见状,更信了几分,其中有正直之人,疑惑出声:“如此说,方才道长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玉暖柔只觉得浑身酸痛,见了黑衣少年,顿时哭了出来,一把跳到他身上,指着那道士哭诉道:“月寒哥哥,他刚才打我!” 来人正是月寒,他轻声道:“我知道。” 月寒将玉灵心扶起,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声道:“道长,你冤枉了好人,快快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 玉灵心闻言,愕然看向月寒,姐妹俩被人这般欺辱,难道他打算就这样算了?连道歉都不愿为她们讨回?就在她为此感到心寒时,只见约翰拍了拍玉暖柔后背,示意后者从自己身上下来。 玉暖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哥哥要动手打人,你这么抱着,月寒哥哥施展不开。”玉暖柔闻言,随即从他身上下来。 月寒行至道士面前,双目含怒,直视后者。 道士理亏,顿时拘谨,刚要说话,只听月寒道:“道长,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道士满脸赔笑之际,却见月寒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顿时几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道士脚掌离地,还未落地,只见月寒由极静到极动,没有任何缓冲,霎时换了张面孔,厉声咆哮道:“我吃的亏,向来要讨回,你这瞎了眼的臭道士,冤枉吾妹在先,后又打伤吾姐,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看你日后还敢不敢随便冤枉处置他人!” 那道士修为不俗,奈何却遇到了月寒。脸上挨了一下,顿时脚掌离地,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掌又搭在他脚踝处,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只见那道士毫无还手之力,一只脚被月寒拎在手中,上下挥舞,对着地面一通乱敲乱砸,砸一下骂一句,场面极度暴力,在场围观群众的眼球都受了莫大的刺激,玉灵心见此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见月寒那一副癫狂的模样,心头寒冷被一股暖流冲走。 原来,他并非她想象的那样。 玉暖柔还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月寒,她捂着嘴,怔怔的看着,少时叫道:“月寒哥哥,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 月寒闻言,停下动作,问道:“暖柔,灵心,可原谅了他?” 玉暖柔讷讷颔首,玉灵心犹豫一下,亦是轻轻点头。 月寒随即将道士扔到一旁,上前对着那镇长抱拳道:“毁坏了这一处,甚是过意不去,这些就当是赔偿了。”说时掏出一锭金子,那镇长连忙摆手,月寒强行塞给他,又向人群中一人道:“我定制的蔬果肉类,还请快些送至我家中。”那人连连称是,月寒见一众对他惧怕,也不多留,与姐妹俩一同向镇外走去。 镇外,月寒一边为玉灵心疗伤一边问道:“我记得在西山镇时,你没这么弱的,是何原因?” 玉灵心道:“我弃了原先修习的心法,重修了别的心法,修为倒退了许多。” 月寒闻言,手指在星辰镯一抹,取出一本心法递与她道:“这是我师娘的古凤诀。” 玉灵心惊道:“传说中练至极致,便可化身古凤,遨游九霄的古凤诀?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时将之推回。 月寒道:“古凤诀只可女子研习,我留之无用,况且你姐妹俩的修为,我也着实担心,快快收下,日后与暖柔共同修炼,互补互益。” 玉灵心这才接过,玉手轻轻摩挲,沉声道:“多谢!” “一家人,谈何谢字!”月寒大大咧咧,抱着后脑勺笑道。 “我指的是,方才那件事。”玉灵心红着脸,小声道。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五章 上门挑衅 灵疫再现 “刚才是因何事,与那厮起了争执?”月寒问道。 玉灵心将前事说了一遍,月寒听完道:“你们在此等我,我回去一趟,有东西落下了。”说时疾步向着镇中掠去。 不时归来,他手中多了一枚玉簪子。这枚玉簪做工十分精巧,其上雕着一凤凰,翱翔展翅,栩栩如生,正是玉暖柔先前在那道士的摊位上相中的玉器。 “这簪子配你,它才好看!”他将之插进玉暖柔发髻里,夸赞道。 玉暖柔双眼含情,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玉灵心见二人你侬我侬,翻了个白眼,却见月寒朝着自己伸出手掌,手心里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刻着‘罗云粉’三个字。 玉灵心一把拿过,喜道:“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是在何处…”话说一半,顿觉失仪,红着脸道:“算你有心。” 月寒哈哈笑道:“我们回家吧!” 三人回到家,林晚晴见了,问道:“你们这一去半日,怎的空手而回了?” 月寒道:“我买了一千斤牛肉,其他肉类各五百斤,鱼虾螃蟹千斤,蔬果类合起来也有千斤,因为要的多,店铺里现存的货物不够,所以要过些时日,他们凑齐了,就会送到家中。” 林晚晴道:“虽说此时正处冬季,买这么许多,没处放置,久了还是会坏掉的。” 月寒道:“无妨,届时将这些东西放到桃园内即可,那是师父开辟的一处空间,内里有专门储藏食物的冰室,放多久都不会坏掉的。” 玉灵心道:“莫不是那自成世界?那可是羽化境才有的手段,想不到林齐上清的修为境界,已经到了那般地步。” 月寒道:“我的修为,不及师父十分之一。若不是师父,我恐早已误入歧途。此生能做他的弟子,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我倍感庆幸。” 林晚晴道:“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坐下,准备开饭。”说着向屋里走去。 月寒低声道:“母亲丹田毁伤,失了修为,体质比不上修者,我们进去坐吧。“ 四人进屋用膳,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平静。 翌日清晨,露水未去,几个菜贩子便赶着驴车,拖着满满当当三车蔬果、鱼虾螃蟹、各色肉类向着月寒家中行来。 清点完毕,菜贩子道:“公子,这是您要的货物,还请您结算一下。” 月寒道:“一共多少银两?” 菜贩子笑道:“本店物美价廉,一共纹银十九两八百一十六文,给您抹个零,十九两八百文即可。” 月寒取出二十两纹银递去:“多出的,就当我给兄弟们的酒钱,大家都辛苦了!” 那一众菜贩子个个受宠若惊,一个个的抱拳称谢,其中一人低声道:“公子,您是个好人,有些话,我得与您说。” 月寒道:“但说无妨。” 那人道:“昨日,您在镇中,把一个道士给打了,那道士的师兄弟来了,五六个人昨日来到镇上,四下里打听您的下落,想来是要寻仇哩,您可要小心!” 月寒道:“我会小心的,万谢大哥提醒!” 菜贩子离开后,玉灵心道:“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月寒道:“不必,莫说他的几个师兄弟,就算是金羊真人亲临,我亦不惧,若真个寻仇而来,且让我好好教导教导他们,此事,寸步也让不得!” 昨日,那名叫金元的道士被月寒暴打一顿后,进入昏迷状态,伏灵镇镇长怕他死在镇上,便命人将其送回了金羊道观,那观中守门的道人见了,急将他抬了进去。 金羊道人见他伤重,出手医治,翌日恢复意识。 “如何伤的如此之重?莫不是与人起了冲突?” 金元道:“我奉师父之命,前去水云镇查探瘟疫一事,回来时盘缠用尽,恰好路遇伏灵镇,我便将平日里收藏的物品拿出售卖,以求果腹,却见一少女,伸手来抓,我察觉她身上有些妖气,便出手试探,果然见着那少女脑袋上有猫耳朵,身后长着尾巴,是我将其制服,谁料后来个黑衣少年,他解释清楚,原是那女子不是妖精,而是受万兽山庄戕害,才变成的那副样子,我待赔礼,他却挥手拒绝,后出手把我打伤。” “你伤成这样,那少年如何?” “弟子惭愧…” “虽是你理亏,但你不会任他打,没还手吧?” “弟子压根就没能反应过来,所以,并不是任他打。” “这与任他打有甚分别?”金羊一听这话,立时冒火,训道:“平日里叫你好好修炼,你这混账尽偷懒耍滑,遇着个少年,便被打成猪头。” “那少年是何修为?长什么模样?能令你根本还不了手?”看着金元那满头的纱布,金羊既生气又心疼。 “他修为只得炼气五重,身高七尺,有点瘦,但是力气却大的吓人,他把我拎起来乱砸,直将我砸晕。” “想必是个体修,且境界不低,他打你时,必是控制了力道,否则,按照这种打法,就算你是九条命的猫,也是死了。” 一旁有金羊弟子道:“师父,师弟被伤成这样,我们是不是…” 金羊道:“不可鲁莽行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水云镇瘟疫一事,一旦扩散,将有无数生命被之吞噬,哪有功夫与人争斗?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启程前往水云镇,金元留在观内养伤。” 金羊走后,其弟子五人围成一圈,三弟子桂达道:“小师弟被人打成这样,我们做师兄的,难道就这么算了?” 大弟子钟离道:“师父担心吾等前去寻仇,会再有折损吧,毕竟打伤小师弟的那人,修为不低,水云镇的灾情又十分严峻。” 二弟子陆庭道:“不如我们先师父一步,前往那伏灵镇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打得过,我们就将他打一顿,给小师弟出出气。” “就这么办!”钟离拍手叫好:“快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启程。” 几人说做就做,风风火火的收拾好行囊,只半个时辰便在观外聚集,随后联袂而行,向着伏灵镇走去。 …… 午膳后,月寒坐在屋顶,只见不远处五个身着青兰色道袍,带着混元帽的道士,正向此处走来,月寒情知是那金元的同门,远远看去,早已看穿五人修为,他也不着急,悠闲的等着几人到来。 五人行至月寒门前,桂达指着躺在屋顶上的月寒叫道:“那人,你下来,道爷有事问你。” 月寒纵身下来,行至五人跟前:“想问什么?” 桂达上下打量一番,斜着眼看向月寒:“前几日,在伏灵镇打伤我师弟的,可是你?” 月寒眼睛向上一翻,佯装思考,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眼睛长在腚上的臭道士,就是你们的师弟?尔等此番,是来寻仇的?” 桂达道:“你这厮,好生无礼!” 钟离道:“寻仇倒也算不上,我们乃是金羊道观金羊真人座下弟子,被你打伤的金元,是我们的小师弟,虽说他有过错,但你下手未免过重,吾等作为他的师兄,心中不服,前来赐教!” “若他不曾惹我,我又怎会教训他?”月寒冷声道:“尔等既然是来赐教的,我就给你们一些指教!” 陆庭道:“休要猖狂!可敢与我过上几招?” 月寒笑道:“好说好说。” 二人行至空旷处,陆庭摆开架势,酝酿片刻,悍然出击,拳风呼呼,哼哼哈嘿,打的有模有样,可是他人道境三重的修为,与月寒比起来,有云泥之别。 二人交手几十回合,陆庭连月寒的衣角都未曾碰着,心里一急,对着桂达使了个眼色。 就在二人打斗间,只见桂达突然杀入,意欲打一个措手不及,奈何他们的想法,早已被看穿,虽加入一人,但却并未影响战局。 “诡计多端的毛孩子。”月寒笑骂道。 “你的年龄也不比我们大,那副臭屁的样子,真是十分令人讨厌!”桂达见状,十分不爽。 “二打一,你还真好意思说!”月寒嘲讽道。 钟离与其余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上前一步,侃侃道:“阁下修为高绝,令吾等见了技痒,不如一起切磋切磋,如何?” “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月寒假意慌张,大声叫道。 桂达手指月寒:“黑的就是你!兄弟们,上!” 五人一哄而上,拳脚挥舞,齐攻月寒。 月寒作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这几人真的十分有趣,索性无事,就当陪他们玩耍,行个乐子。 六人斗了半晌,泾渭分明,气喘吁吁,停下手来。 只见月寒的衣服上赫然印着几只鞋印,而那五人也是各个两腮发红,细看便能分辨,那是巴掌印。 钟离等人打得酣畅淋漓,只顾着斗,却没那闲心静下来细算,他们每个人都挨了最少两个嘴巴子,打得两颊生疼,而反观月寒,虽发丝凌乱,身上有些狼狈,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 停战片刻,双方稍作休息,桂达还要动手,钟离将其拦住:“你不觉得这家伙有些奇怪吗?” 桂达道:“有何奇怪?” 陆庭道:“先前我踢中他一脚,大师兄打了他三拳,来来回回,这人一共中了我们十几招,按理说早该倒地不起了,你看他,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吗?” 五人商量间,面面相觑,只见着人人脸上都带着两个巴掌印,顿时反应过来,不待说,只听月寒哈哈笑道:“看来我装的不像啊,本来还想陪你们玩玩的,竟然让你们看出来了!既如此,那我可得给你们一些指教了,尔等记好,受用无穷。”说时身形一闪,速度较之先前,天差地别。 桂达首当其冲,胸口发痛,已是中招,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肩膀被摁住,手腕被人反向拿住,吃痛之下难以反抗,接着便感觉到手臂被一股大力抖动,随后一道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桂达顿时抱着胳膊满地打滚。 钟离惊道:“是擒拿手!” “倒是有些见识。”月寒轻蔑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出。 然而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钟离骇的亡魂皆冒,不待反应过来,另外两位师弟亦同桂达,抱着腿,躺在地上哀嚎出声。 陆庭惊恐道:“此人难道是鬼吗?” 钟离苦笑道:“我们修道之人,何时怕鬼了?他是人,只不过实力差距过大,先前不过是戏耍我们罢了。” 一只白皙的手掌放在了肩膀处,月寒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钟离闭目道:“动手吧!” “真要动手,你们早都已经死了!”月寒道:“尔等修道,却将清静无为,反对斗争的道家思想抛诸脑后,好勇斗狠恃强凌弱,若不是我修为高过你们,今日岂不是叫你们打死?若我是心恶,今日岂不打死你们?既知令师弟有错在先,受了管教,还聚众上门寻仇滋事,你们的师父,若是这样教导你们,那我得替他来矫正矫正你们的品行!” “朋友误会了!”这时,一道声音自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因那说话之人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少时,只见一老道疾速而来,到了近处,拱手道:“贫道问询了!” 月寒道:“你就是金羊?” 来者正是金羊,他颔首道:“贫道正是。”说时看向钟离等人,喝道:“你们真是长本事了,把为师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是?” 几人低首不言,金羊转看月寒,笑道:“贫道这几个徒弟,脾性顽劣,我的话也都是春风灌进驴耳朵,左耳进右耳出,冒犯了阁下,还请不要与他们这些小辈计较。” “若是计较,他们还能活着见到你?”月寒冷哼一声,并未给他好脸色。 金羊道:“朋友大度!” 金羊放低姿态,月寒也不好咄咄逼人,就当事了,正欲离开,只听金羊对着钟离等人厉声呵斥道:“今早上,你师叔信来,提到水云镇疫情恶化,已有数起灵疫出现,我本以为你们是担心百姓安危,提早出发,前去助援,谁知你们竟然跑到这里搅扰人家,还动起手来,若不是人家留手,你们已经死了!那水云镇的百姓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援助,知道会死多少人吗?!”说时抓住桂达手臂为其错位的骨骼正位,因心中不悦,手上也没那么温柔,只听桂达疼的哇哇大叫。 一一正位,几人恢复,金羊道:“快随为师前往水云镇,不得耽误!” 月寒道:“慢着!” 金羊道:“阁下有何事?” “方才听道长说,那水云镇发生了瘟疫?” “不错,情况十分严重,据说已有灵疫出现。” “灵疫?!” “好在已经控制住了,那些患了灵疫的,都已主动跳进火坑自焚了。” “我欲随道长一起前去救灾,不知尊意如何?” “莫非阁下还会医术?” “略懂一二,还请道长在此等我片刻,我回去安顿一下,即上路。” 月寒回到家,与月母、玉氏姐妹陈了缘由。 林晚晴道:“灵疫肆起,生灵涂炭。为娘虽不愿让你去涉险,但更不愿看见十六年前那场几乎灭国的灾难再现,事关家国生计,亿万民生,你且去,为娘支持你。” 月寒笑道:“母亲,暖柔,灵心,你们不必担心,我所修炼的心法,百病不侵,此行不会有危险,你们在家等我。”说时掏出一玉瓶:“这是辟毒丸,食之可保不受疾病困扰。”看着三人服下,月寒出门离去,与金羊师徒六人一起前往水云镇。 途中,桂达问道:“师父,灵疫是什么?” 金羊道:“是一种只会在炼气者之间传播的疫病,感染者,绝大部分都会死去。” 桂达道:“这么厉害?” 月寒道:“灵疫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炼气士若是修炼时吸纳了这种含有灵疫的灵气,便会感染灵疫。灵疫发病时间极短,最短的病例,只有三个时辰,最长也没超过十二个时辰。感染者一旦发病,就犹如毒虫钻心,痛苦难忍,生不如死。而且治疗灵疫的灵药焰灵花,极之稀有,外界无法培育,只有凉芜神境中的四季城中才有,那四季城向来有进无出,所以唯一能治愈灵疫的方法,等同于没有,所以感染灵疫的修者,为了不受痛苦,不将自身灵疫传染他人,大多都选择了跳入火坑自焚。” 金羊闻言,回忆起十六年前的那一段往事,唏嘘道:“十六年前,京苏经历过一场灾难,引起那场灾难的,便是这所谓的灵疫,只记得那时的武陵帝都,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就连当时的皇帝连同太子都未能幸免,得知无法治愈,皇帝便命人在城东挖了一个长宽深十丈的大坑,内里焚烧槐木,携太子纵身投下,悍然赴死!” “那熊熊烈火烧掉的,不只是皇帝与太子,也将无数灵疫患者的求生欲望焚尽。众生效仿,集体自焚。那样一个大坑,只半日便被骨灰填满,足足半月,死难者无数,填满了二十九个那样的大坑,这才止住了灵疫。”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六章 疫屃现世 祸乱又起 “那我们此行,岂不是非常危险?”桂达听完,立时蔫了。 月寒道:“灵疫虽然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但只要在此期间不进行炼气吐纳,入口的东西小心些,服辟毒丸,常洗手,不要沾染伤患者的血液,便不会被传染。” 金羊道:“方才阁下说略知一二,倒是谦逊。阁下年纪轻轻,不仅身手超群,见识也是渊博,与你比起来,我这几个弟子,倒是显得不成器了,不知怎么称呼?” 月寒道:“在下月寒,之所以对灵疫这般了解,是因为我也曾深受灵疫之害。” 金羊道:“天降灾害,虽说修者逆天而行,但在天道面前,始终还是凡人,又有什么力量去抗衡呢?” 月寒道:“天道不公,那散布疾病的瘟神更是混蛋一个,若是哪天我有实力足够,必将其挫骨扬灰!” 一行七人,向着水云镇行去,不日,便到达目的地,只见那镇外安札着许多帐篷,一面白底麒麟旗迎风飘扬,上书:长河城主四字。 金羊见状道:“这里的事,已经惊动城主府,看来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面对疫情,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便是控制与隔离,所以一行人刚到镇门外,便被站岗的哨兵拦住:“此处疫情严重,不可进入。” 金羊道:“我们乃是金羊道观里的道士,听闻此处发生瘟疫,特来相助,不知可否通报一声。” 哨兵道:“在此等候。”说着前去通报,不时回来:“请进。” 一行人进了居中的大帐篷,只见那首座上,坐着一中年人,正是长河城城主,叶临渊,众人见之行礼。 礼毕,叶临渊道:“此地凶险,各位道长何来?” 金羊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灵疫若是不加以控制,十六年前的灾难怕是要再现京苏,吾等此来,便是相助叶城主的。” 叶临渊大喜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各位真是当世豪杰,叶某钦佩。快快请坐!” 众人坐下,金羊道:“首个发病之人,现在何处?” 叶临渊道:“早化为灰烬了,我命人查探了此地的水井,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有一点,这一场瘟疫,或许是人为所致!” “人为?!”众人闻言皆是惊惧…… 月寒道:“所谓病从口入,然而大家的喜好不同,食物投毒想是难度较大,但是每个人都离不开水,并且水云镇以水闻名,不止水井里有水,附近还有河流,二者向来互不侵犯,既然井水没有问题,那问题的源头多半是出在河水里了。” 叶临渊一拍大腿,叫道:“小友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我总觉得漏了什么。”叫道:“来人!” 门外进来一官兵听令,叶临渊道:“速派人前去,将附近的几条河流的水,都取一些来,交给医生们验验。” 那官兵道:“禀城主,我们此行来的在册官兵,除去感染灵疫的,已经全都派了出去,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就在叶临渊为难之际,金羊道:“既然城主府人手紧,就由我们代劳吧。” 叶临渊喜道:“那就麻烦各位了!” 水云镇附近共有三条河流,镇门口一条小溪,山前一条,山后一条,月寒与桂达赶赴山后取水,站在山顶眺望,只见那山后一片茵茵翠翠,入眼尽是一片绿色,景色宜人,观之令人神清气爽,与山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寒感慨道:“山后人世净园,山前地狱秽土。皆言人间欢乐多,不知更多是悲苦。” 桂达道:“诗云: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你的修为这么高,却还是个愚人。这世上有苦有悲,也有喜有乐。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但只那一二的快乐幸福,便足以令人支撑下去,只记得悲苦,不记得喜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大家都会死的,早晚而已,何必想那么多呢?” 月寒闻言心境开明,道:“受教了!” 二人向着那山下的河流寻去,远远的便看见几人,挥着铁锹,在那河边上奋力掘土,桂达上前问道:“你们在此做什么?” 只见那几人神情竟有些慌张,月寒察觉之余一把拿住一人,喝道:“回答我们的问题!” 那被他拿住之人,慌张的神色突然狰狞起来,接着喉结耸动,‘咕噜’一声,似是咽下了什么东西,只见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紫色,嘴角溢血,身体也软了下来。 月寒见状一把将其推开,惊道:“服毒自杀?!”细一想,顿觉有异,奈何良机已逝,另外几人也纷纷倒下,死状与前者相同。 桂达见状,惊道:“只不过问了句话,这就全都自杀了,这几人绝对有鬼,难不成真如叶城主所说,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月寒望着几人挖的渠道,沉思片刻道:“这个方向,直通镇外。”他拿起罐子,在那河水里舀了一罐河水,嗅了嗅,疑惑道:“臭的?” 桂达笑道:“月兄莫不是糊涂了,水哪有味道。” 月寒将罐子递与他道:“这河里有野鱼野虾,有些腥味乃是常理,然而既不是死水,怎会这般恶臭。” 桂达半信半疑,将脑袋埋进罐子深吸一口,顿时天旋地转,蹲在地上疯狂呕吐,直要将肠子吐干净,随后一把扔掉罐子,摔了个粉碎,嘟囔道:“天呐,这河里是死了多少鱼,才会这般恶臭。这水还用得着医生验吗,只要鼻子没有毛病的,都知道有问题。” 月寒道:“这水有问题,可以轻易分辨,但是具体是什么问题,还得有一定水准的医师才能够验出来,你把那罐子打碎了,等会自己想办法弄点水回去。” 桂达顿时现出一张苦瓜脸,不情不愿的走近河边,以灵力包裹,兜了些水。 二人逆着河流向上,只见河水冲出一小潭,内里死鱼烂虾密布,皆是被一张网网住。这时,不远处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 “过去看看。” 二人寻声而去,桂达四处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疑惑道:“什么东西?” 月寒盯着河边,只见一只鳖状鱼类,正在撕咬一条鲢鱼。他取出千面魂戴上,透过面具,只见那老鳖散发着黑色的灵气,表里不一,绝非凡物。 桂达正欲他处找寻,被月寒一把拉住,他指向那咬住鲢鱼的老鳖:“你看。” “这鲢鱼和老鳖有什么问题么?”桂达伸头一看,疑惑道。 “鱼是普通的鱼,这鳖却不是普通的鳖。”月寒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疫屃?” “月兄,你说的疫屃,是什么东西?” 月寒在记忆中,搜寻着有关疫屃的描述,沉声道:“疫屃,五阶灵兽,其状似龟,通体墨染,乃龙八子赑屃的旁支,集衰败、疾病、灾祸、悲哀、惨毒、腐臭、伤痛、死亡十六个灾祸于一身,乃十分不祥之物,有它的地方,总会死伤一片,不见人烟,说是瘟疫之源也不为过。” “那它与赑屃比起来如何?” “赑屃乃龙与龟所生,身体里流着神兽血脉,疫屃连赑屃的直系都算不上,二者云泥之别,如何相比?” “你想死啊?”说话间,桂达伸手要去抓那疫屃,月寒眼疾手快将他手掌打开:“这东西摸不得,就算是以灵力包裹手掌,病毒也能穿过,从而感染。我猜测,此次灵疫十有八九就是这玩意搞出来的,疫情爆发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的村民,和你一样,把这东西当做老鳖食用了。” “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那我们快走吧。”桂达闻言,吓得急忙将手缩回袖子里,拽着月寒就要离开。 二人回到帐营,递上河水,将所闻具陈。 叶临渊闻言道:“疫屃的出现,乃是不祥之兆。那群不明身份的贼人,想必也与此次疫情有关,我即刻下令,将水云镇彻底封锁。” 金羊道:“城主当立即上报圣听,请求朝廷速派阵师医师前来支援,若是晚些,灵疫一旦扩散,京苏将会再遭劫难。” 这时,一官兵进帐报道:“禀城主,外面有一姓玉的女子说要见月寒。” 月寒道:“是在下的家人。” 叶临渊道:“让她进来。” 不时,只见玉灵心跌跌撞撞扑进帐内,只见她浑身上下布满伤痕,眼睛里满是血丝,她进来环顾一圈,见到月寒,踉跄着扑过来:“家里来了一群人,砍伤了姨娘,抓走了暖柔。”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月寒向来沉着,遇事冷静,奈何事关林晚晴,当下便急问道:“母亲她怎么样?” “姨娘她,十指都被砍掉了。” 月寒闻言,立时又急又慌,急欲离开,刚一转身,却听扑通一声。 只见玉灵心昏迷过去,这时他才发现,后者行到此地,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一口气强撑着。 桂达见状,扶起玉灵心道:“月兄,我陪你去。” 月寒道:“叶城主,在下有急事需要处理,这就告辞了。” 二人离了帐篷,月寒心急,先行回家。 金羊道:“既然此地之事已上报朝廷,相信不日便会有增援,吾等这就告辞了。” 叶临渊道:“道长慢走!” 途中。 钟离道:“师父,我们这就回观?” 金羊道:“方才听那姑娘所言,月公子家中像是发生了大事,我们也一道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他此前可是打伤了小师弟,师父难道还要帮他吗?”虽说一路同行,但是钟离对月寒,并没有任何好感,相反倒是有些敌意。 “金元本性不坏,然而做事只凭好恶,顾首不顾尾,虽说平日里按照着门规叫我师父,但终究有父子之实,我说的,他能听一半进去就已不错。你们几个哥哥,更是溺爱他,不加管教,我教他的,他也不愿听,既如此,那只好让旁人来教了,所幸月公子不是狠绝之辈,没要他的命,若是此行能帮到月公子一点忙,我倒是想借此请他来教导金元。” 钟离闻言,越加不服气:“那个姓月的,不过是身手好点,如何配教导小师弟?” 金羊斜着眼看向钟离:“你好似对月公子有些偏见,这点可了不得,月公子绝非身手好点这么简单。你若不信,看着便是。” …… 月寒风驰电掣,一路疾行回家,风一般冲进院子,只见一名老妪院内熬药,见到月寒,立时叫道:“小寒子,你可算回来了。” “王婆,我母亲怎么样?” 老妪指向偏房:“我已经给她止血了,只是血流太多,加上伤势较重,昏迷了几个时辰,还没有恢复意识。” 月寒快速行至屋内,只见床榻上躺着的妇人脸色惨白,即使处于昏迷状态,仍是眉宇紧皱,再见她手掌处,包裹着厚厚一层纱布,上面血迹斑斑,伤痛一目了然,月寒心如刀绞,他蹲下身子,依偎在其身旁,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时,桂达驮着玉灵心来到,见月寒伤心,默不作声。将玉灵心安置好,轻轻拍了拍王婆,二人遂走到院内。 “婆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前几日,镇里来了一群人,他们到处收购地皮,晚晴不同意,他们便想要强拆房屋,二位姑娘据理力争,那伙人便动粗,岂料打不过两个姑娘,被打了一顿,他们不服气,第二日带着人寻上门来,伤了晚晴,捉走了其中一位姑娘,至今已有三日。” “那伙人是什么人?”月寒不知何时出现。 “据说是长河肖家。” 月寒取出一些银两递与王婆道:“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您照顾母亲了。” “小寒,你莫不是想去寻仇?那肖家是什么,岂是你能相抗的?”王婆拽住月寒衣袖,苦口婆心。 月寒道:“王婆且照顾好我母亲,我去去便回,不会有事。” “你既执意,我就不拦你,那伙人,或许还在镇子上。” 月寒含泪道:“多谢!” 这时,金羊等人赶至。 月寒道:“我外出一下,这几位朋友就请王婆代为招待。” 金羊道:“月公子,可需要贫道帮忙?” 月寒道:“多谢道长好意,家中的事情,在下能够处理,就不劳烦各位了。” 金羊道:“就让贫道这大徒弟随你去吧,关键时刻也能搭把手。贫道略懂医术,月公子且宽心前去,令堂这里,就交给贫道照看吧!” 月寒抱拳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时间紧迫,随我前行!”月寒抓住钟离肩膀,纵身离开。 …… “王婆说,伤我母亲的那伙贼人,还在镇上,等会不需你做什么,只是到时若是有人逃跑,你将他们拦住即可。” “你要做什么?”被月寒带着疾行,钟离看着那两旁景色飞速后退,强风扑面,直欲喘不过气来,直到此刻,他对月寒的真实实力,才有了初步的认知。 “我要杀了他们。”月寒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死死压抑着暴走的冲动,那无法遏制的杀意不经意间散发出来,让得钟离不觉打了个寒颤:“他们伤了你的母亲,你就要杀死他们?这也太极端了吧?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说时抬头看了看天,疑惑道:“这天并未下雨,哪来的水?” “只因地皮买卖起了争执,他们便砍掉了我娘亲的十根手指,导致她失血过多,昏迷至今已有三日。之后还掳走了我的未婚妻,你可以试想一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一伙贼人掳去,会发生什么?对一个没有丁点儿灵力的妇人都能下得去手,这般举动,与畜生何异,掳走一个柔软无力的弱女子,这般行径,与强盗何异?”两行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月寒的脸庞。 “抱歉!”钟离见月寒流泪,有所触动:“方才是我不知事情始因,失言之处,还请谅解!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此行,我愿全力相助!” 二人来到镇上,月寒拉住一人问道:“不知阁下可否知晓,前几日来收购地皮的人在哪,在下有块地皮急需出手,如若知晓,烦请告知。” 那人指着不远处的宋佳酒馆道:“就在那。” 月寒称了谢,与钟离二人行至酒馆,只见酒馆里四下无人,唯有一张桌子周围,坐着四人,他们坐没坐相,有的斜躺,有的把腿翘在另一只凳子上,磕着花生,喝着老酒,谈天说地,嘻嘻哈哈,全然一副地痞流氓之姿。 其中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光头摸了摸脑袋,疼得直抽抽,口中骂道:“妈了个巴子,真特娘的晦气,那个臭女人敲的老子脑壳疼,到现在还疼。” “老王,她刨你一下,你砍掉她十根手指,你修养几日就能恢复,她却是落个终生残疾,你就别不知足了…”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七章 拯救红颜 至亲染疫 另一人道:“我昨晚听这里的人提起那个女人,说她有个儿子,可了不得。前几日就在这镇上把一个成道境的道士给暴打了一顿,对方还毫无还手之力,想来修为定是不弱,吾等伤了他的母亲,掳走他的未婚妻子,他只要是个男人,必来纠缠,我们还是赶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尽快离开吧。” 那光头不屑道:“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三长老在么,以他灵境的修为,难不成还怕那小子来寻仇?” 静坐一旁的月寒,闻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灵境?那可真是太好了!”说时身形一闪,一脚踢在那光头脑袋上,只见那裹着纱布的光脑袋,如同被铁锤猛击的西瓜一般爆裂,红白之物混合,溅射开来。 “若只有你们,老子杀起来,还真他妈的不够解恨!”一击杀之,月寒疯狂咆哮道。 几人措手不及,见方才还在叫嚣的光头眨眼之间已成了一具无头尸体,酒劲瞬时被吓醒了大半,纷纷站起身来,抽出随身兵器,摆出御敌姿势,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月寒道:“老子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的儿子,你们想怎么死?!” 那人道:“我们是…”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又一颗人头爆裂,电光火石又死一人,月寒粗暴的咆哮道:“我管你他妈的是什么,今日尔等,都得死!” 一路上,月寒克制着情绪,在亲耳听到这几人的谈论时,死死压抑在心中的愤怒,便瞬间如同火山一般彻底喷发出来,一想起林晚晴那断掉的十指,他的心头便会更加愤怒一分,那种伤痛,远比加诸在他身上来的更加痛苦。 正所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反之亦然,不外如是。若换做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或许不知亲情为何物,但是他经历过极悲幻阵,尝过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他倍加珍惜这份仅存的母子亲情,而现如今,却有人伤了他的母亲,而且是那种几乎无法复原的创伤,眼前这几人的生命,便在他宣泄怒火时,任意剥夺。 无边的怒火吞没了理智,月寒几近疯狂,在经受一人反击之后,他将那人的手掌按在桌子上,夺过那人手中的佩刀,不顾那人杀猪般的惨叫,一刀一刀将那人五指给砍了下来,鲜血顺着桌角往下流,不一会,便浸湿了地面,酒馆内腥气冲天,恶臭难闻。 眼看着第三人生生疼死,那最后一人吓破了胆,再见到那张恶魔面孔朝他走来,顿时如同见了鬼,拔腿要跑,却被一把抓住,咔嚓一声,他的一条臂膀已被生生折断,他痛苦叫喊,看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年面孔,吓得亡魂皆冒,奈何手臂被人扯住,无法挣脱。 月寒抬手就要了结他这罪孽的一生,却被钟离阻止。 月寒面无表情,但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钟离亲眼目睹这一切,从原本对月寒的各种负面情绪,改变为理解,再到如今的全力支持,冒着触怒暴怒中的狂狮的风险,仗义出手。 “你干什么?”月寒冷冷的问道。 不知为何,钟离拦住月寒的手掌不受控制的发抖,虽然心中害怕,但他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面对月寒,他提高音量以试图唤醒其理智:“你杀了他,上哪去找你的未婚妻?!” 燃烧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浇灭,月寒恢复了理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少时放开手中之人,问道:“被你们掳走的女孩,现在何处?” 那人道:“他们把她送到了镇南肖家,我们所做这一切都是奉命行事,绝无半点恩怨,打伤你母亲的是那个光头,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放过我吧!” 月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地反问道:“放过你?” 就在月寒打算处死此人时,钟离道:“放过你也无不可,只是你得带我俩去你所说的镇南肖家,若一切都如你说的那般,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有半点虚假,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后果。” 生死握在别人手中,那人片刻不敢耽误,急道:“好好,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三人一道上路,途中,月寒冷静了下来,看向钟离道:“多谢钟兄仗义相助,此番情义,在下没齿难忘!日后,旦有机会,定会报答!” 钟离道:“月兄此刻的心情,在下感同身受。在下年幼时,仇家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我的母亲,我之所以能活到今日,全因母亲誓死保护,昔日惨状历历在目。杀母大仇不共戴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只是我没那能力手刃仇人,而月兄有。只是若想报此仇,救回你的妻子,切记住,莫要失了理智。愤怒使人冲动,冲动则多生变数!” “我何尝不明白此理……”月寒道:“幸好有钟兄同行,在此恳请钟兄,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我冲动时,再拉我一把。” 钟离道:“月兄且放心,以我的修为,对敌时,或许帮不上手,但我会以别的方式最大限度的帮你,你我身负仇恨相同,我做不到,能看你做到,我心中对于母亲的愧疚,也能减轻一分。” 三人一路疾行,日落时分,在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肖家。 那人道:“此处是肖家的分家府邸,他们命吾等到周边小镇收购地皮,威逼利诱,若还有不从,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月寒道:“抓走我的未婚妻,也只是为了逼我就范?” 那人道:“并非如此,之所以抓走那位姑娘,乃是因为宗家的三公子肖权的吩咐。” “那肖权断然是个色中饿鬼!”钟离道:“不过好在路程较远,玉姑娘被抓只有三日,自长河城中到此,一般需走上五日才能到达,玉姑娘必定无损。” 月寒向那人问道:“那个杂碎此前在何处?” 那人道:“我们只是办事的,没资格知晓宗家三公子的行踪,所以…” 月寒扯下那人一根头发,一头系在他耳朵上,另一头系在树上,随后取出一张蓝色灵符卷在头发上。 “这是蓝色爆炸灵符,威力不大不小,正好能把你头炸烂,在我们回来前,你若不想被炸死,就不要乱动。” 月寒与钟离对视一眼,随后迈开脚步,向着肖家府邸走去。 钟离道:“此次行动,由我来制定计划,月兄意下如何?” 月寒道:“就依钟兄。” “肖家虽比不上长夜、千秋这些大家族,但家族终归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抗衡,所幸这里不是宗家,我们尚有余地与其周旋。随后我们直言拜访,想办法先进去。这种底蕴的家族中,大多设有阻断感知的阵法,只凭感知力寻找恐不生效,我会以谛听术查探玉姑娘的下落,若是找到,便直言要人,先礼后兵,若是对方傲慢无礼,届时月兄便随意处置。” 月寒道:“甚好,我没有意见。” 二人上前,钟离对着那守门的道:“我二人乃长河城伏灵镇朱渡村月氏兄弟,此来拜访,烦请告知!” “二位稍等,容我进去通报。”守卫小跑进府禀报,少时归来:“我家主人说了,并不认识什么月氏兄弟,而且事务繁忙,无暇接见二位,请回吧!”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二人闻言对视一眼,身形一闪,一左一右两记手刀打在两名守卫的后颈处,将其击昏。 钟离推开门,朗声道:“吾兄弟二人前来拜访,岂有不接之理!肖家当家的,还请现身吧!” 声音一出,庭院里片刻冒出许多人来,他们持刀拿棒,刀斧在手,摆出一副御敌姿势。 嗖!嗖!嗖! 数支箭矢来,月寒目不斜视,却十分精准的将之接住,反手扔了回去,只听那隐蔽之处,传出几道惨叫声,那藏在暗处的肖府守卫手中射出的箭,转了个头,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时,一中年人从庭院深处走来,问道:“肖某人与二位从未谋面,不予接见为何强行闯府?还杀了我府中的守卫?” 月寒面容阴冷:“拜访一词,不过是与肖家主客气客气,肖家主却不识好歹,拒吾兄弟于门外,我们只好自己进来了,肖府侍卫却想要射杀我们,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养在府里,肖当家的可得当心了。” “这就不劳阁下担心了!”中年人道:“二位弃了礼仪道德,强行闯入在下府中,所为何事?” “干了坏事不放在心上,你还恶人告状,说他人无礼。”月寒直指中年,语气森冷:“你派手下打伤我母亲,抓走我的未婚妻时,怎么不阔声高谈所谓的礼仪道德?!” “找到了!”一旁,闭上双眼施展谛听术的钟离,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在哪里?”月寒急问道。 “西面!”钟离一把抓住月寒肩膀,沉声道:“月兄快去,那房间里,还有一人!” 知晓玉暖柔就在肖府,月寒也不再虚与委蛇,登峰境的超绝修为,足以让他在一瞬之间击杀眼前所有人。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脚掌落地时,身影已经出现在人群中,手中拎着一人,正是先前与他对话的肖家家主。 “你要干什…”那肖家家主刚开口说话,月寒一记耳光扇的他晕头转向,转头叫道:“钟兄,带我过去!” 钟离见月寒眨眼握住肖家家主命脉,惊叹之余,快速向着感知到的方向跑去,月寒拎着肖家家主随后,在他身后,肖府侍卫紧紧跟随。 须臾,钟离行至一厢房外停下,只听内里伴随着一少女高声尖叫,还有一男子放荡的淫笑。 月寒闻声,放开肖家家主的同时,又在他胸膛踹了一脚,顿时将他踹进人群,砸的那群侍卫人仰马翻,而后施展自身气势…… 砰! 房门被一道刚猛气浪吹散,如同纸糊一般漫天飘零,一黑衣少年双眼瞪似铜铃,缓步行进。 厢房里,一少女衣衫褴褛,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另有一半裸身体的青年,眼中满是色欲,对少女垂涎欲滴。 青年释放兽性,欲行不轨之时,被人打搅,顿时恼怒,刚要开口喝骂,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以闯入的黑衣少年为中心扩散开来,一息之间席卷整个肖府,在场的所有人霎时被一股无名气机锁定,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扼住脖颈,稍有动作,便会横死当场。 在所有人都如同被下了定身咒时,黑衣少年缓步走向女子,他将地上一件长袍捡起,包裹住女子的身体,随后将她抱起,走出屋外。 看着那惊吓过度话都说不出来的女子,黑衣少年轻声道:“暖柔乖,闭上眼睛,月寒哥哥带你回家!” 一向乖巧的女孩儿,此次却没有听从他的话,瞪着两只大眼睛,痴痴的看着面前之人,泪如泉涌,哽咽道:“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的错。”少年心疼不已,双指轻点少女睡穴。少顷,看着怀中少女渐渐睡去,他清秀的面孔逐渐冰冷起来,他深呼了口气,在场众人顿时恢复了自由,惊骇的无以复加,举步难安。 他走向钟离,将怀中少女托付:“钟兄,拜托你照顾好我的妻子,她有些东西落下了,需要整理一番。” 钟离接过少女,向着府外走去:“我在外面等你……” 光天之下,朗朗乾坤,亲眼见到这丧尽天良,败坏人伦之事,钟离情知月寒要做什么,但他没有理由阻止,也不想阻止,就算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个罄尽,在他看来,也在情理之中。 院内,无一人敢动。 “你们,都该死!”手腕一抖,秋鸿剑在手,月寒眼神冰冷,杀机尽显。 半晌,月寒提剑走出肖府,他脱下外衣,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见他这副模样,钟离问道:“月兄,你把那肖权怎么样了?” 月寒从钟离怀中接过玉暖柔,看着那陷入沉睡的女孩,轻声道:“我把他裤裆里那作祟的玩意儿给切了!” “然后呢?”见月寒不答,钟离急道:“月兄怎么能这样行事呢?” “钟兄认为此举不妥?” “必然不妥!”钟离道:“你可知道,肖权乃是长河肖家宗家的三公子,身份贵重,其家族势力庞大,就算他只是一个纨绔,声名狼藉,可他终究是宗家之人,你……” “此事乃我月寒一人所为,与钟兄并无任何关系。钟兄之意,月某明白…” “你明白个屁!我知道你恨他,把他去势,留他性命,是想让他活着忍受这份煎熬,可是…”钟离眼中露出凶光:“月兄且听我一言,此人,万万留不得!你今日留他一命,他不仅不会感激,日后还会利用家族力量报复。你虽未杀他,但却把他变成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若是哪天因此而另生事端,悔之晚矣!我这就去把他宰了!”说时捡起地上长刀,风风火火走近肖府。 府中,肖权头发凌乱,浑身沾满泥浆,捂着下体在地上打滚哀嚎,疼得死去活来。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整个肖府上下,死的干干净净,除他之外,无一人得存。 钟离走到近处,拨开肖权手掌,只见那里一片血肉模糊。顿觉胃里一阵恶心:“怪就怪你惹了惹不起的人,你这纨绔的一生,到这里就结束了!”钢刀刺入心脏,肖权顿时气绝。 二人来到树林里,只见原本押解来的男子的地方,一具无头尸体横尸当场,二人轻笑对视,遂转道伏灵镇。 院外,只见玉灵心及金羊一众弟子全站在院外,眉心紧皱,气氛压抑。 “你可算回来了!”玉灵心一见月寒,立时要哭:“姨娘她……” 玉灵心双眼布满血丝,气息急促,见月寒浑身是血,抱着玉暖柔,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出了什么事?快说!”月寒心头一颤,急问道。 “你自己去看吧!”桂达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月寒肩膀,叹气道。 月寒放下玉暖柔,奔向屋内,只见屋内金羊蒙着纱布,正在给林晚晴推行气血。 “道长,我娘她,怎么了?”月寒小心翼翼的问道。 半晌,金羊停下手中动作:“出去说!” 院中,金羊郑重道:“月公子,有个不幸的消息,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关于我娘的么?”月寒问道。 金羊点了点头,沉声道:“令堂,感染了灵疫!” 金羊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月寒的心头,令他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不可能!”良久,月寒咆哮道:“我娘丹田毁伤已有十六年之久,已是十余年未进行炼气,怎么可能感染只会在修者之间传染的疫病,你一定是在骗我!” “据我检测,那伙伤了令堂的人,所持的兵器上,涂了毒,而他们所涂的毒,便是这灵疫之毒。” 月寒仰天长啸,状若疯狂。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八章 削命还母 凉芜神境 感染灵疫之人,要么活活疼死,要么引火自焚,从古至今,更无治愈的先例,总而言之,一旦感染,便只有死路一条,得知林晚晴感染灵疫,月寒的心脏像是被一道万斤巨锤抨击过,剧痛难忍。 “小寒…” 这时,屋内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想是林晚晴醒了过来。 月寒行至床榻边,轻轻握住林晚晴手掌:“娘亲,儿子在。” “为娘一点儿也不痛,你不要为我担心。”林晚晴轻声说道,她想挤出一点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额间流下的冷汗,暴露了她身体的真实状况,必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月寒如何能不知晓伴随灵疫而来的是什么,见林晚晴那副死死忍痛的模样,心如刀绞,泪雨滂沱:“娘,孩儿不孝!” “想是你父亲想我了,我要下去见他了,只是……”林晚晴用尽全身气力挣扎起身,那被纱布包裹着,却依然渗出血迹的手掌,颤抖着轻抚月寒脸庞,亦是哭成泪人:“儿子,为娘对不起你,经受万千折磨之余,最终要留你一人在这世间,为娘的心,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母子相拥,泣不成声。 屋外,站着的一群人,听着那屋中传出的声音,一个个双眼泛红,捂嘴哭泣。 金羊年龄最长,眼窝子却是最浅,泪水湿了他苍老的脸庞,他冲进屋内,望着那相拥的母子二人,铿锵道:“月公子,我有办法救令堂!” “道长,你说什么?”闻言,月寒满脸希翼,小声问道,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你出来,我与你说。” 二人遂走出屋外。 “贫道出师前,师尊让我下山收服一为祸世间的妖魔,我费劲手段,将其斩杀,后在其身上得到一本邪功秘籍。”金羊自空间器皿中翻寻半晌,取出一本血红色的秘籍,递给月寒。 “至亲血蛊转移秘法。”月寒接过金羊递过来的秘籍,看着上面的八个大字,念出声来。 “这本秘籍的修炼路数,至阴至邪,贫道不曾修炼,却也大概看过,也了解了其修炼路数,乃是以至亲血脉,嫁接生命的一种邪功。若非看到你们母子这番模样,我绝不会让此等邪功再现于世。” “十年换一日,这代价有点大,但却非常值!”月寒合上秘籍,清秀的面孔上,一往无前的坚定之色:“看来,我要去那凉芜神境的四季城走一趟了。” “若是没了母亲,这世间便无甚留恋,若是我回不来,就请道长替我……”忆起极悲幻阵中的记忆,那种痛苦历历在目,仿若昨日,月寒不想再经历一次,好在这回不是直接见到了结果,在悲剧发生前,他有挣扎选择的余地,为此,他感到了些许庆幸。 “月公子孝感天地,贫道甘愿助你!”闻言,金羊有些犹疑的道:“只是那凉芜神境,距此地何止千里,且不说那是一块有进无出的死地,光是往返,恐三日时间也不够啊。” “道长可听说过,有一种专门用于行路的术法。” “九曜大陆上,确实有不少飞行术法,但想要在三日内往返京苏与西凉,这种阶别的法术,可谓日行千里,贫道自问从未见识过,只听师尊说过,上清派中有一种,叫做畅天游地的飞行术法,只有上清尊者林齐及核心弟子,才可修习,传闻此术万里闲庭,神似仙人,教人心神向往……”说到这,金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月公子,敢问你师承何人?” “上清院现任掌教,林齐尊者。” “难怪!”金羊倒吸一口冷气,恍然道:“莫非你已经习得这种术法?” “这门术法,全名为:畅天游地,御风神行决。吾以体力催之,便可日行万里。” …… “母亲,孩儿已经找到了为你续命的办法,以我的寿命,换你的寿命。”房屋中,月寒脸上满是欣喜,与林晚晴说道。 “这怎么可以?!”林晚晴一听便急了眼,情绪十分激动:“你要如此,为娘现在便咬舌自尽!” “万请母亲听我解释清楚。”月寒见她情绪非常激动,快速解释道:“寿命换寿命,不是一命换一命,金羊道长亲自和我说,最多可以把我的三日寿命,嫁接到您身上,在此期间,我们便有时间想别的办法救您。” “真是如此?”林晚晴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就是这样!”月寒见她情绪平复下来,继续说道:“若是可以救您一命,我少活三天又怎样,就算让我少活三十年,我也十分愿意。” “莫要胡说!”林晚晴见他一脸诚恳,又起疑心:“你不会是在哄骗为娘?” 月寒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母知子,儿知娘,我了解您,您也了解我,若是我哄骗您,把所有寿命给了您,届时就算成功,您也是活不下去的,既然我知道这一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出去,我有话要与道长说。”林晚晴道。 月寒起身,朝着金羊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暗暗点头。 少时,金羊走到屋外,望着玉氏姐妹及一众弟子说道:“接下来,我要施展秘法,期间不可受到任何的打扰,就拜托诸位,为我们守好这片区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 “谨遵师命!” “道长请放心,我姐妹俩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人迈进这片地方。” 金羊颔首,看向月寒:“月公子,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吧!” 二人相视颔首,遂步入屋内。 床榻上,三人盘膝而坐,金羊看向林晚晴,问道:“月夫人,倘若感染灵疫的是月公子,要你用三日寿命,或许就能换他一命,你会如何做?” “此间道理,我岂能不明白。”林晚晴闻言苦笑。 “父母会为了子女放弃一切,有孝心的子女亦然,既然你们母子都明白这个道理,那我把话说在前头,生命嫁接之法,我们三人皆需保持绝对的专注,若其中有一人心存抵触,三人皆会走火入魔,若不想害人害己,先做好心理准备,贫道随时可以开始。” “我没有问题。”月寒道。 说完,二人一齐看向林晚晴,后者见状,思虑良久之后,深深舒了口气:“我也没问题。” “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开始。” 金羊在林晚晴左右手腕处分别割开一道伤口,随后又在月寒手腕处割开,在鲜血滴落之前,屈指一道灵力涌出,指引着涌入林晚晴体内。 鲜血转换,林晚晴左手手腕处,不住的往外排出毒血,右手手腕,月寒干净的血液涌入其体内。 半个时辰后,林晚晴昏睡过去,金羊为其包扎好伤口,只见月寒躬身抱拳道:“金道长为我母子尽心尽力,月寒拜谢!” “万万使不得!”金羊一把扶住欲要下跪致谢的月寒,唏嘘道:“修道者,本该如此,公子不必谢,不必谢!” “在下此行很有可能有去无回,若是我回得来,必定报答道长恩情,若是我回不来,届时,就还要麻烦道长了。” “月公子至纯至孝,相信上天必会庇佑你,贫道在此预祝公子,马到功成,取回焰灵花,救回月夫人,再聚天伦。” “借道长吉言!” 二人走出屋外,只见一众站于院内。 “诸位,我有事需要出门一趟,在此之前,有一件事,需要各位的帮忙。” “月公子请说,我等义不容辞!” 月寒取出一副药方:“拜请诸位,三日内,将此药方上的药材集齐,待我回来。” 玉灵心接过药方一看,顿时惊道:“你是要去凉芜神境?!” 这副药方,乃是当年由无数圣手联手探讨之后,对于灵疫开出的方子,因为缺少一味主药寻遍全国,而人尽皆知,而这缺少的主药及其产地,也从无人知晓而变成天下闻名。 焰灵花,七级灵草,其状似牡丹花,通体火红,汁液鲜红如血,性属火,顶尖至阳药草之一,外界无法生长,只有凉芜神境中四季古城之烈阳县中才有迹可循,因其独特的药性,是为治疗灵疫之毒的最佳主药。 又因凉芜神境是当年圣战的战场,虽然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数不清的年月,但残留的魔气仍在侵蚀那片土地,所以那片区域至今没有生灵敢踏足,而其中的四季古城也从那时开始,变成了一座空城。 月寒闭上双目,数十道蓝色及三道红色灵符自他手腕处的星辰镯中飘出。 “我去去就回。”手掌一招,秋鸿剑漂浮在身旁:“在我回来之前,请诸位收集好药方上的药材,期间倘若有人来犯,勿要顾忌,一律杀之!” “畅天游地,御风神行!”月寒脚踏秋鸿,化作一道流光,直飞天际。 一路向西,目标直指西凉之地。 因为月寒全力施为,只半日时间,便跨越了千余里,抵达目标之地。 空旷荒芜的沙漠中,一座望不到边的古城,如同一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巨兽,蛰伏在这片土地上,曾几何时,作为计都大陆最为耀眼的明星之一,四季古城在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变成了廖无人烟,无人问津的不毛之地,且人人畏之如鬼。 昏暗的坏境里,空气中密布着滴滴水渍,像是在下雨一般,然而那雨滴却是漂浮在空气中,既不上升,也不下坠,甚是奇异。月寒情知前方便无法再飞行,他跳下身来,不加思索,迈开脚步,向着这片充满不详之气的区域中走去。 一进入这片区域,月寒便感觉到,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将自身包裹,折腾着自身的神经,他屏气凝神,快速前行。 行走片刻,忽见一浑身漆黑,皮包骨头的物事跳过来,直扑他面门,月寒目不斜视,挥手一剑将其砍成两截,却不见有血液溢出。 接下来,他遇到了数不清的稀奇古怪的各种怪物,大的有老虎,小的有蚂蚁,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个动物,全都不是原来的模样,尽都是浑身漆黑,皮包骨头的僵尸模样,它们择人而噬,攻击性极强。 “想必秋鸿剑传输给我的画面,就是这里了。没想到大战过去了这么久,这里竟然还有魔气,当年的先人们,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灾难。”愈发深入,遇到的怪物便越厉害,月寒深知这些动物全都被那所谓的魔气侵蚀,所以他收起恻隐之心,下起手来毫不犹豫。 在他的身后,一片残肢断臂。正是:十步杀一物,千里不留行。 尘封无数岁月的四季城门,被一双干净的手掌推开,内里的一切都在岁月的侵蚀下,化作了焦土,早已不见当年盛况,一片绿意盎然的世界里,见不着半点人类留下的痕迹。若不是身后的城墙,月寒还以为进入了深山之中。 月寒缓缓步入其中,只觉得身心一阵轻松,只因这四季古城里的空气,不同外处,这里虽然同样荒芜,但空气却是干净的。 城内,花草遍地开放,粗壮的藤蔓爬满墙头,无声无息,却也无比危险。 他手持秋鸿剑,准备随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只因有备而来,所以不会吃无知的亏。 就在他前行时,一条绿色的藤蔓像是一条蟒蛇在地上蛇形而来,无声无息的靠近着。 剑光一闪,藤蔓被切断,只见那被砍断的半截藤蔓,冒出绿色的汁液,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地上抽动着,月寒见状,脚蹬地面,飞跃而起。 他刚飞起身,一张由藤蔓织就而成的大网,从天而降,月寒快速舞动秋鸿,藤蔓的残肢立时漫天飞舞,随后散落一地。 他破网而去,一路不停留,向着更深处行去。 四季古城,共有四县,分别为暖春县、烈阳县、叶枯县及寒冰县。这座古城,原本所属通天教派,是用来历练其门下弟子的试炼场所,只因魔族入侵,各县所设阵法皆被毁坏,导致阵法中的灵力溢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暖春县中的各种植物都具备攻击性,此路有八十里,危险重重。 又行数十里,期间,月寒遇到了食人花,食人树,在那各种各样的危险中,秋鸿剑剑光闪烁,披荆斩棘。 行进时,一片花海映入眼帘,放眼望去,各色花卉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月寒小心警惕,行走在花海之内。 虽然他十分小心,但还是着了道。 花海中,生长着一些毒花,它们散发出的花粉带有毒素,在空气中随风飘荡,月寒将之吸进肺里,不知不觉便中了毒,四肢麻痹,头晕目眩。 好在他预先准备了解毒丸,这才恢复了体力。 “何人闯我四季城?”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晚辈京苏国长河城人氏月寒,只因国中爆发灵疫,家母也不幸染疫,此番前来,便是寻找治疗灵疫之毒的焰灵花,救我家国。”月寒朗声回道。 那到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焰灵花乃四季城圣物,岂是凡人可以染指,你回去吧!再往前行,救不了你的母亲,自己也得死在这里!” “晚辈此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暖春县还有十余里,我岂能就此退缩,焰灵花就生于后面的烈阳县,我取得之后,便会退出去,前辈若不想成全,我便自己取。” 这时,远处一个白点快速飞来,须臾间,由小到大,转眼来到月寒面前十丈处。 来者是一老者,他一袭白衣,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双眼浑浊内敛,望向月寒道:“老夫乃四季城城主,通天教派灵宝天尊座下十一弟子,问天机!你是何人?敢闯我派圣地?!” “原来是太清派的师叔祖,晚辈乃长河城上清境上清道院现任掌教,月寒。”闻言,月寒感到松快许多,同是三清道家,想必此行目的,不会想象中的艰难,说着从气海内将上清令取出。 “小辈,莫要诓骗老夫,你这炼气三重的微末修为,如何能够成为上清派的掌教?”问天机一眼看穿月寒的练气修为,大声质问道。 “晚辈乃是体修,故而前辈无法看穿我真实的修为境界。”月寒解释道。 问天机捻着胡须道:“原来如此,你这上清派的小辈,冒险来此,所谓何事?” “师叔祖,晚辈所在的京苏国,此时正爆发灵疫,我的母亲,也被感染,危在旦夕,拜求师叔祖,赐我一朵焰灵花,让我带回去,治疗我的母亲。”虽说教派不同,但上清、玉清、太清本就是一家,各派弟子皆以兄弟相称,问天机不知活了多久,辈分不知高了月寒多少,所以他这样称呼对方,倒也合理。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十九章 四季古城 焰灵花海 “快起!快起!”问天机扶起月寒:“那京苏国距离此地有千余里,就算我给了你,你带回去也是来不及的。” “师叔祖,我已经习得师父所传的御风神行决,这段路程,只消半日,便可抵达。” 问天机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相信:“你这炼气三重的修为,也能够御风神行?” 月寒双手奉上秋鸿剑:“这是上清派掌教专属佩剑,上清秋鸿剑,它已凝聚剑灵,是做不了假的,还请师叔祖,不要再怀疑晚辈,晚辈所说,句句属实,请师叔祖赐晚辈焰灵花!” “你这小辈,救母心切,倒是是个孝子,只是……”问天机似有难言,话说一半,闭口不言。 “师叔祖有话但说无妨。” “话说在前头,你可莫要以为老夫是在为难你,只是规矩如此。”问天机道:“祖师有训,凡是进入四季城,想要带走这里东西的人,需得接下老夫三招。” 月寒闻言,抬头看向问天机,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虚无缥缈,无法捕捉,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超过了自身太多。虽得到这个结论,但他却只犹豫了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 “既然太清祖师立下这个规矩,晚辈也不好让师叔祖难做,若是晚辈无能,无法带回焰灵花,则家与国,该有此劫,顺应天理,也不是一件坏事,师叔祖,请赐招吧!” “好!上清派的小徒孙,这第一招,乃是你太清祖师的成名绝技,虚空凝符,这一道灵符,乃是剑气灵符,老夫的修为固然比不上太清祖师,但亦不可小觑,你可得小心了!”问天机手指在空气中划动,灵力散布间,一道紫色的灵符赫然出现。 不同颜色的灵符,威力也不尽相同,从最次到最佳,依次为:白色、黄色、蓝色、红色、紫色、青色、金色。至于最高级的无色灵符,则从未为世人所见。 天呐!这一上来就是紫色灵符,而且还是随手在空气中画出来的,这还是人吗?月寒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心中又惊又俱,要知道,他也是个符师,但从未见过这样制符的手段,别说见了,听也没听说过。 “上清派四重五力士符!”月寒双手快速结印,那费尽心血炼制而成的红色防御灵符,此时却如同豆子一般往外撒,瞬间在他的身前形成了四道防御。 之所以这般郑重,只因问天机指尖凝聚的紫色灵符,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的感觉,那种危险,可能直接影响到他的性命。 “五力士符?真是后生可畏,依你这年纪,能炼制出这种等级的灵符,已经足够优秀,可只凭这些,还远远不够,你若此时喊停,老夫可以放你回去,但你若一意孤行,当心小命不保!”问天机见状,呵呵笑道。 “放弃至亲,苟活于世,晚辈宁死!今日为得焰灵花,纵千万险阻,吾往矣!”月寒大叫道:“师叔祖,无需多言,请赐招吧!” “既如此,那就接招吧!”问天机剑指月寒,指尖处的紫色灵符瞬间跨越了空间,直指月寒胸口。 “太清派鸣金剑符!” 眨眼之间,紫色的鸣金剑符便触碰到了红色的五力士符,二者一经接触,便如同那烧红了的铁剑刺入了豆腐一般,毫无阻碍,径直穿透而过。 身处四重防御后的月寒,饶是体修登峰,又有七星决与十无决的加持,遇到这种穿透力与速度兼具的剑符,也是无力招架。无法逃脱被灵符穿透的命运,他拼尽全力,将身体稍稍倾斜,使那原本朝着心脏袭来的剑符打在了自己的左肩处。 剑符瞬间洞穿了月寒的左肩,这让他认识到,二者的实力,并不处于同一个层次。 “怎么样,你还打算接第二招吗?”问天机望着那倒地不起的月寒,问道。 月寒捂住左肩处血流不止的透明窟窿,哈哈笑道:“师叔祖,请赐第二招吧!”说时翻身而起,也不顾那耷拉着的左臂,摆出一副防御架势。 问天机哼了一声,骂道:“混小子,再接招,你会死的,什么事放不下,要自寻短见?” “圣人也常说放下,世人却曲解其意,未曾得到,何来放下可言?我才活了十六个春秋,想要的一切,还未真正得到,又何来放下,困难面前退缩不前,心境不坚,还修什么修,炼什么炼,若无执念,还活着作甚,不如一死了之!晚辈今日只会有两种结果,带着焰灵花回去救回母亲,或者死在这里。师叔祖不必再劝我,请赐招吧!”月寒吐出一口鲜血,形容凄惨,却非常坚定,坚决。 …… “请赐招吧!” 半晌,问天机没有动作,月寒再次大声喊道。 “还赐什么招?”问天机苦笑道:“老夫若是再赐一招,你可就真死了。” “你小子命好,遇到老夫这样明事理的,我若不懂变通,古板的按照规矩来,亲手把你这样优秀的年轻后辈打死,将来元神耗尽,面见冥帝时,你太清祖师,非把我的皮剥下来不可。” “小徒孙,你过关了!焰灵花,老夫允许你带回。”望着月寒那充满疑惑之色的稚嫩脸颊,问天机轻声笑道。 “谢师叔祖,晚辈感激不……”闻此言,月寒大喜过望,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死死压制的痛感顿时袭来,击溃了他的神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月寒悠悠醒来,刚一睁开眼睛,他便翻身而起,只见身处一间破旧的屋子里,自身裸着上半身,左肩处包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因他翻身而渗出少许血迹。 他走出屋外,望着那青山绿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可是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驾云而来,他行至跟前,将月寒扶到屋内。 来者正是问天机,在见证了月寒的道心之后,恢复了身为长者的和蔼,关切道:“一醒过来就到处乱跑,好好歇着,待伤好了,再回去吧!” “过去了多久?” “只过去了一个时辰,你不用着急。” “那还好。”月寒忽然想起,一把抓住问天机衣袖,急问道:“师叔祖,焰灵花呢? “诺,这不是么?”问天机手掌一招,一朵火红色的花朵,由灵力包裹,呈现在他掌心。 月寒急忙双手接过,继而下跪行礼:“晚辈拜谢师叔祖!” 问天机将他扶起:“你重伤在身,修养一番,再回去吧!” “母亲病危,刻不容缓,晚辈这就要回去。”月寒小心翼翼的将焰灵花放入气海内,接着向问天机拱手道:“师叔祖的恩情,晚辈没齿难忘,就此别过!” 月寒召来秋鸿剑,脚踏其上,施展御风神行,踏剑而去,然而只飞出去百丈距离,便一头摔了下去。 问天机见状,急忙又将他扶了回来。 “让你修养好伤口再走,不听话。”问天机揭开蒙在月寒左肩处的纱布,只见血流汩汩,顿时有些生气:“你看,伤口都摔裂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你都不懂?” “母亲病危,家国正在承受苦难,我早回去一刻,母亲便能少受些苦楚,便能阻止灵疫带走更多的人。” 问天机道:“只一朵焰灵花,且外界无法培育,救了你母亲,还能剩下多少?你又能救几人?莫要把自己当做圣人,你终究只是一个人。” 月寒道:“一朵焰灵花最少能救一千个感染灵疫的患者,将其汁液与其他药材混合,以清水稀释,起码能造出让数十万人免疫的药水。”说时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问天机不置可否,专注于在月寒的伤口上,抹上各种膏药,他伸出双指,抹了一点伤口处渗出的血液,观察片刻,疑惑道:“你血液的颜色,为何与常人不同?”说时运起灵力,探入月寒体内,片刻之后,惊道:“你被人抢夺了三十年寿命?!” 月寒闻言,沉默不语。 问天机见状,大怒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告诉师叔祖,老夫要把他活活撕了!” “不是别人,是我自己。”月寒道:“灵疫发病,最短只消三个时辰,最长也不过十二个时辰,我来这寻找焰灵花,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便用三十年的寿命,换母亲三日时间,待我找到焰灵花,带回去救她。” “你……”问天机闻言转过身去。 “我又能怎么办呢。”月寒以为问天机在怪他,轻声说道。 “你这个混小子……”问天机转过身来,只见他老泪纵横,哭的稀里哗啦,他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老夫眼窝子浅,你这小子偏能抓住老夫弱点。” 月寒愕然,只见问天机一把抓住他,驾云而去。 “师叔祖,您这是要带我去哪?”望着周围景致快速的后腿,月寒问道。 “去一片花海。”问天机沉声说道。 驾云的速度,不亚于御风神行,不时便跨越暖春县,来到了烈阳县。 火山脚下,随着那咕噜咕噜自山口往外喷发的岩浆流淌下来,形成了一片红彤彤的火海。月寒定睛一看,只见那火海里,数以百万计的焰灵花,漫山遍野的开放着。 “哇!”月寒仿佛看到了京苏国的希望,转头看向问天机,小声问道:“师叔祖,您带我来这,是想给我更多的焰灵花吗?” “不是。”问天机头也不抬的回道。 “那……”月寒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焦急道:“那…那…” “哈哈,逗你玩的。”问天机咧嘴一笑,前辈高人的形象顿时崩塌,见月寒黑着脸望着自己,干咳一声道:“这里的花,老夫留着无用,你想要多少?” “您不是说,这是四季古城的圣物么?怎会有这么多?当初您要我接三招,我还以为数量极其稀少。”月寒不解道。 “这几千年来,都无人踏足此地,当然多了。但这焰灵花怎么说也是高阶灵药,我总不能让人随便就将其带走,听你方才所说,求此物真正是用于救人的,老夫便决定慷慨解囊,让你多带一点回去救人。” 月寒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的焰灵花,喜极而泣:“京苏有救了!” “一株可救千人,就以京苏全国人数的三分之一都感染灵疫而论,大概需要……”问天机屈指算了算,随后看向月寒:“打开你的气海。” 月寒闻言,当即会意,快速打开气海。 “走!”问天机手掌一挥,一道由焰灵花形成的星河,顿时飞入月寒气海内。 “焰灵花需要灵力滋养,这五十万株,我已用灵力包裹,一年内不会枯萎从而失去药性。” “师叔祖,京苏此番有救,全仗您了!我谨代表京苏十五亿人民,向您谢恩!”月寒收起气海,清秀的面孔上露出两行清泪,朝着问天机深深一拜。 “你这小子,是要当圣人么?”问天机哈哈一笑,将他扶起。 …… “师叔祖,晚辈这就走了!”四季古城的城门处,月寒向着问天机挥手告别。 “有空记得回来看看老夫,再见!” 待那城门缓缓关闭,月寒吐出一枚丹药,他捏着这枚丹药,如获至宝:“这样一来,母亲的手指也能复原了!”随后小心的将其收起来,向着神境外走去。 凌晨时分的京苏边境,几座军营驻扎,那守军用药水泡过的纱布蒙住口鼻,正在黑夜里站岗,见了月寒,朗声道:“京苏境地,爆发瘟疫,禁止通行!” 月寒因并未吃下问天机给他疗伤的丹药,选择了自己炼制的丹药治疗,所以伤势恢复的比较缓慢,导致无法施展御风神行,行程缓慢。听闻守军所言,朗声回道:“在下乃是京苏国人,这次出境乃是寻找治愈灵疫的灵药,现已找到,此行便是回来帮助国人,度过此难。” 那守军闻言,叫道:“你在这别走,容我去禀报。” 不时,那守军回来,把月寒迎了进去。 守军统领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疾步上前,见到厅上的月寒,急问道:“听下属转报,说先生找到了可以治愈灵疫的灵药,可是那传说中的焰灵花?” “不错!” 那守军统领闻言喜道:“可否容在下一观?” 月寒遂取出一朵焰灵花。 “果真是焰灵花!”守军统领大喜过望,目不转睛的盯着月寒手中的灵药:“真是太好了!” 月寒问道:“这边境的守军中,可有灵疫病例出现?” “昨日夜里,发现了一例,相信不久,还会增加。” 月寒道:“拿笔墨来。” 守军即刻去取,不时即回。 月寒执笔,在上面写下药方,遂递给那守军统领:“按照这张纸上,将所需其他药物备齐,利用这朵焰灵花,制出免疫药水,届时分给未感染灵疫的守军,一人饮一杯,即可防止灵疫感染。” “那感染灵疫的士兵呢?”他将那焰灵花的花瓣摘下一片,却听守军统领道:“已经死了。” 月寒默然,叹了口气:“我将这朵焰灵花留给将军,将军当立即贴出布告,感染灵疫者,莫要再擅自寻死。” “先生,您还是将这焰灵花带回长河城吧,那里是最先爆发瘟疫的地方,疫情比咱们这边境之地,要严重的多,那里的人们比我们更需要此物。”守军统领十分想接过月寒递过来的焰灵花,但是转念一想,开口拒绝道。 “无妨。”月寒摆了摆手:“这焰灵花,我身上不止一朵。”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守军统领闻言,这才接过月寒递过来的焰灵花,神情激动:“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名讳?” “京苏人。”月寒轻声道:“有件事想拜托将军。” “先生请讲!” “我为了取这焰灵花,受了点伤,需要运功疗伤,能否为我安排一间静室?” “当然!” 三个时辰后,当月寒走出静室时,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上千道身影,见他出来,齐齐喊道:“西凉安境军,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响亮的口号喊了三遍,月寒大声道:“你们是守家卫国的将士,请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为京苏国,守住这个地方!” “誓守西境,先生放心!” “誓守西境,先生放心!” “誓守西境,先生放心!” 月寒道:“京苏国内,还有很多人需要我的帮助,边境的兄弟们,疫情结束,我们再会!”说时召出秋鸿,默念口诀,畅天游地,御风神行而去。 “是神仙啊!” 那群将士见此情形,一个个跪倒在地,对着月寒远去的地方遥遥跪拜。 “京苏国难当头,幸得圣人下凡救世,吾等感念上苍庇佑!” 三个时辰的调息,让他恢复了大半功力,施展起御风神行,速度与来时,几乎没有分别。 疾行中,他发现,自西凉边境到长河,大半国土,竟鲜有见到人影,唯有那各个城池上驻守的守军,在不畏艰苦的站岗,见此情形,他不由得心头一紧:“难道灵疫扩散了?” 因为身在空中,所以他并未受到守军的阻拦,当日中午,便回到了长河城内。 途中,见到有两个妇人在抢夺一棵白菜,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二位姐姐,这只不过是一棵白菜而已,为何大打出手啊?” ………… …… (未完待续) 侠之大者 第二十章 九州战疫 清风明月 其中一妇人道:“一棵白菜,却可以救活我两个儿子。” 另一个妇人道:“你要救你的儿子,我也要救我的丈夫,他已经三天没有东西下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寒又仔细观察了那颗白菜,确定了就是十分常见的白菜,不明所以。 “小伙子,你是外乡人吧?怎的这个时候来了,这里灵疫爆发,官府封了所有的出入,我们吃的用的,早已经消耗光了。” 月寒闻言,遂走到隐蔽处,遁入气海,向着桃园走去。以他如今的炼气修为,虽能开启桃园,但只能在里面停留一炷香的时间,他加快动作,进入冰室取了百十斤蔬果,百十斤肉类。 “二位姐姐不必再争了,这些够你们吃一段时间了。” 原本见月寒离开后,又开始争执起来的两个妇人,闻言望去,同时撒手,跑向那一堆食物,拼命的将那堆食物往自己面前揽。 “灵疫再现,国难当头,恳请二位姐姐,用这些食材,帮助大家一起渡过难关,莫要私藏,拜谢了!”月寒深深一躬,随即踏剑离去。 “活菩萨显灵了!”这时,两妇人才意识到,方才与自己说话的少年,是飞来的,顿时跪在地上叩拜:“谨遵菩萨旨意。” …… 月寒疾速回到伏灵镇,只见家中门户紧闭,他走到门前,轻轻叩门,只听内里响起桂达的声音:“谁啊?官府不是下令不让串门了么,这风尖浪口的,怎的还有人这么不自觉?” “小桂,是我,月寒。”月寒道。 门被快速打开,桂达的脸颊出现在面前,他看着月寒,脸上有期盼,也有紧张。 “月兄,你……拿到焰灵花了?”他问的很小声,生怕听到不愿听到的答案。 这时,玉氏姐妹、金羊及其一众弟子一起从屋内走出,众人脸上的神情一模一样。 在几乎能听到一众人打鼓一般的心跳声中,月寒笑道:“幸不辱命!” 众人闻言,同一时间,松了一口大气,心中悬着的大石,轰然坠落,梦幻的有些不太真实。 “月寒哥哥,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吧?”玉暖柔红着双眼上前将他抱住,玉灵心有些局促,被月寒一把拉过来,众人围过来,抱成一团,庆祝着。 “之前拜托各位收集的药草,都搞定了么?”欢喜过后,众人进屋,月寒开口便问道。 金羊道:“公子放心,我们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准备了多少?” “我们担心不够,准备了足有一百份。” “甚好!”月寒双手一挥,九株焰灵花自气海内飞出:“我们一共九人,每人先服下一片花瓣,首先保证自身不被感染,随后一人一株,开始制药!”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发什么呆啊,快帮忙啊!”月寒催促道。 “这……”金羊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讷讷问道:“可是,怎么会这么多?” “这话就长了,以后再与你们细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制出解毒药。” 月寒的医术是林齐正经八百传授的,所以最先熬制出解毒药,当先便给林晚晴喂了一颗,看着原本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母亲,开始浑身散出热气,到后来直接将被子掀开,下地活动,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收回肚中。 “儿子,你辛苦了!”林晚晴将月寒抱在怀里,母子二人喜极而泣,分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月寒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林晚晴:“母亲,这是我在四季古城中遇到的太清师叔祖赠予的灵丹,您快将它吃下去,断掉的十指,便会重新长出来。” “真的吗?”林晚晴接过丹药,忽见月寒左肩有血迹渗出,急忙扒开他的领口,只见那左肩处,一道露出白筋的贯穿伤口,赫然醒目,顿时心如刀绞:“这枚丹药,想必是你那师叔祖给你吃的吧?” “母亲,我还年轻,这伤口很快就能养好,而您的手指头,却不会自己长出来,有您才有我,我省下这枚丹药,就是为了您,快快吃下,您的安康,就是我精神上的支柱。” 在月寒的注视下,林晚晴含泪吞下灵丹。 因为自身目前的炼丹水平有限,所以月寒并不知晓问天机给他的,具体是何种药,但是根据问天机的所说的,能够使伤筋续接,断骨再生,再加上后者的身份,想必绝不会是低级丹药,林晚晴的断指,应该很快便会恢复。 自此,月寒才彻底松了口气。 “月公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金羊望着桌子放着的大量灵疫解毒丸,问道。 月寒思考片刻,道:“金羊道长,我出去不过三日不到,回来时,没想到已经这这副光景,我们从水云镇回来时,叶临渊不是说过,会将水云镇封锁的么,是何原因,造成如今这般封国的局面?” 桂达一拍桌子,恨道:“封锁了是不假,只因水云镇中,出了一个狗杂种,他全家感染灵疫,全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他自己也未能幸免,自知得了灵疫,命不久矣,便连夜逃了出去,三日时间,来了个京苏全国游,使那灵疫在九州之地,大肆扩散,造成全国恐慌,人人自危。官府昨日贴出布告,光是长河城因灵疫而死的,已逾千人,全国已达四万。” “此人简直可恶至极!”月寒闻言一拳打在墙壁上:“世间竟还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人!” “再如何咒骂也是无用,那人被官府抓了去,想必已经处死了。”金羊沉声道。 月寒道:“疫情最为严重的,就属长河城,我们手握解药,当下应先联系官府,将解药广施万民,既然全国都有灵疫病例出现,诸位可愿助我,拯救京苏?”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月兄,我桂达鼎力相助!” “我们也是!” 金羊道:“月公子,在你离开后,长河肖家又来了一批人骚扰,被我们赶走了。” “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这种宵小,等疫情得到控制,再去收拾他们!”月寒看向玉灵心:“话虽如此,但我不想承担风险,把母亲一人留在家中,可否相请姐姐,帮我照顾母亲?” 玉灵心道:“放心,照顾姨娘的事,就交给我。”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一行十人,向着那长河城主府行去。 三个时辰后,众人抵达,叶临渊得知来意,匆忙的亲自来接。 “此番京苏有救,长河有救,数百万身患灵疫的病人有救,全赖公子,下官谨此代表长河千万民众,谢过公子!”当月寒拿出焰灵花交给他时,叶临渊眼含热泪,身为堂堂一城之主的他,朝着月寒深深一跪。 月寒急将他扶起:“国难当头,在下身为京苏一员,理当如此,城主不必如此。” …… 大厅上,叶临渊向官兵下令道:“去将全城的药铺中,炼制解药所需的其他药材收来,另外,召集全城医师前来城主府,帮忙炼制解药。” 官兵得令,急下去召集人手,三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叶临渊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那来报的官兵回道:“城主大人,城中的药铺皆是肖家所开,我们去了之后,那肖家的管事竟将平时一两银子能买一斤的黄连,一两收价黄金十两,其他药材也涨了价,且都十分离谱,还说没钱就滚,兄弟几个不服气,与其理论,只怪前去收药的兄弟们,修为都不如他,都被他打了一顿。” “肖家!”叶临渊闻言,身旁的茶几被他一掌拍的粉碎:“他们这是要发国难财?!” “来人!”叶临渊一声令下,齐刷刷的城主府兵来到厅上听令。 “国难当头,特殊时期,长河肖家所设药铺哄抬物价,大发国难财,已经触犯京苏律法,当重罚,令尔等即刻前去帮助收药的兄弟,将清单上的药物统统收来,且不再支付任何费用,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月寒抱拳道:“城主大人的做法,在下支持!” 叶临渊道:“公子,不知你身上有多少焰灵花?” 月寒道:“城主放心,足矣。” “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月寒朝着金羊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二人遂走到僻静处。 “月公子,何事?” “人心叵测,肖家这事,令我不敢相信外人,您打开气海,我给你十万朵焰灵花,届时麻烦道长您,亲自监看制药,派发解毒丸,我会即刻传信,让上清院的弟子前来助你,只是他们到来之前,就要劳累您了!” 金羊道:“公子是担心,有人会借此牟利?那还是人么?”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前有水云镇的混蛋,后有肖家哄抬物价,为了防止有人拿不到解药,只能如此了,只是要麻烦道长了。” “难道公子不留在这里?” “大疫封国,其他地方亦有发病的病患,我想带着道长其他弟子,前往其他八州,分发解药,不知道长愿意否?” “贫道愿意!” 在传信回上清院后,月寒留下十万朵焰灵花,便带着其余人,朝着另一个城池走去。 每过一城,他们便会留下一人,主持着对抗疫情的大任,在前来支援的上清院弟子相助下,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 …… 月余,疫除。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人? 京苏皇宫中,御书房内,当今皇帝雨墨登峰看着呈上来的奏折。 邢柯雨立在一旁:“陛下,臣认识此人。” “哦?快说来朕听!” “此人乃长河城上清境上清院弟子,月寒!” …… “草民月寒,见过陛下!” 御书房内,月寒向着雨墨登峰躬身道。 “大胆刁民!见到陛下,为何不跪?不要以为你救了这天下万民,就可以恃功傲君!” 雨墨登峰一旁,有一老者,见月寒只躬不跪,大声呵斥道。 月寒道:“不跪就是不跪,绝非恃功。”言语间,不卑不亢,无喜无悲。 那老者还待呵斥,只见雨墨登峰摆了摆手道:“陈爱卿,算了。”遂又看向月寒,呵呵笑道:“年轻人,气盛些可以理解,朕且问你,你这数以万计的焰灵花,是从何而来?” 月寒道:“凉芜神境,四季古城之烈阳县。” “果然!”雨墨登峰心头咯噔一下,又问:“那凉芜神境向来有进无出,你为何还能出来?” “陛下为何问这个问题?” “朕有此问,是想知道进出的方法,若是灵疫再次发生,方便朕派人前去采摘。” “陛下所担心的,草民可以为陛下解决。”月寒打开气海,数以万计的焰灵花飘出。 “这是疫情彻底结束后,余下的十万余朵焰灵花,草民留之无用,当即奉上。此花需要以灵力供养,才不会失去药性,至于如何进入四季古城,草民答应过别人,不可以说出。” “沫英王叔,快接住!”雨墨登峰命一旁的邢柯雨将那十万朵焰灵花纳进气海,随后看向月寒:“此番是你救了京苏亿万生灵,朕封你为国士,官居一品,赐国姓雨墨,此后便不要再以草民自称了,治疗灵疫的药丸以你的名字命名,就叫月寒丸。” “月寒丸……”邢柯雨听闻不禁感到有些滑稽。 雨墨登峰道:“皇叔以为不妥?” 邢柯雨道:“月公子救民无数,以他之姓名命名并无不妥,只是这‘月寒丸’,实是有些不太好听。” “依皇叔所言,想必想到了更好的名字?” 邢柯雨思忖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月公子字清风,不如叫清风丸,不是很好?” “清风丸…清风丸?!”雨墨登峰念叨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目光灼热,直视月寒。 “陛下以为不妥?”邢柯雨见状,疑惑道。 良久,雨墨登峰挥手道:“并无不妥,就叫清风丸吧!” “谢陛下!”月寒斟酌道:“臣有一事相请,还请陛下恩准!” 雨墨登峰道:“且说来听听。” “有关臣的一切,请陛下,不要昭告天下!” “这是为何?”雨墨登峰不解,问道。 “臣难言,只望陛下恩准!” 这时,邢柯雨在皇帝耳边低声道:“陛下,还记得上回臣率人捣毁万寿山庄一事么?” “朕记得,怎么了?”雨墨登峰闻言,稍稍思考,恍然道:“莫非?” 邢柯雨点了点头:“不错,上一回臣提到的那个不愿提名的年轻人,就是月公子。” 雨墨登峰看向月寒,目光灼热,满是欣赏:“月爱卿所请,准了!” “谢陛下!臣告退!” 月寒走后,雨墨登峰屏退左右,御书房内只剩下雨墨登峰与邢柯雨二人。 雨墨登峰激动的抓住邢柯雨双臂:“皇叔,朕找到了!” “陛下,您找到了什么?”邢柯雨闻言,一头雾水。 雨墨登峰深吸了口气,自空间器皿中取出一卷卷轴,继而将之打开。 “这是太辛爷留下的寻尊玉简?”邢柯雨见状,惊道。 “父皇与父兄在十六年前染疫齐齐离去,同年,朕盼来了明月,然而玉简上提到的清风尊者却迟迟未降世,就算此时出世,然而千年大劫只有五年时间了,五岁的娃娃,能干什么?本以为京苏会在朕在位时灭国,没想到啊,朕万万没想到,玉简上提到的清风尊者,虽是皇室中人,却并未说过,他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难怪他不跪朕。” “陛下是说?” “皇叔怎的还不明白?”雨墨登峰道:“方才皇叔提到他的字号时,朕将国姓与他的字号连起来读了一遍,才发现,他便是皇室等待许久的人!” “清风救世,万民安泰。月清风,便是雨墨清风,拯救京苏千年大劫的清风尊者啊!” 邢柯雨闻言,大喜道:“恭喜陛下!” “这些年,朕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雨墨登峰哈哈笑道。 “方才听皇叔所说,清风是上清院弟子?” “不错!” “清风明月,二者乃是拯救京苏千年大劫的关键人物,且唤明月来!” 不时,一少女来到御书房。 她一袭白衣,气质清冷,宛如仙人。她便是京苏国所有男子心中的女神,雨墨明月。曾有人这样描述过她:这个女人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其美貌足可用‘迷倒众生’以形容。 “儿臣叩见父皇!”少女气质冰冷,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面对高高在上的生父、当朝的皇帝,才有些刻意的收敛。 “明月,大疫已除,朕打算派你去上清院进修,你意如何?”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女儿,但是雨墨登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始终不由自主的刻意保持着客气,二者好似并不是父女关系,倒像是一个人间帝王,面对着九天上的仙女一般。 “儿臣遵旨!” …… 数日后,京苏皇室张贴皇榜: 己亥末,庚子春,九州大疫。疫从何来?无知之人口腹之欲,枉杀生灵得之。一传十,十传百,染者无数,众惶恐,举国防,皆闭户,街无车马,巷无人影。幸龙魂不死,风雨而立。圣人降世,闯凉芜神境,取焰灵花草,入疫区,携众生,医者无私,兵士无畏,万民同心,月余,疫除,万民安泰,普天同庆! ………… …… (本卷完) ps1:下一卷要等几天,剧情走向从写第一章开始就定下来了,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所以不用担心崩坏的局面出现。 ps2:按照如今的情况,疫情结束,月上清四卷基本也就完结,即使签约上架,也不会出现几章付费章节,所以红包就不再发了。 ps3:希望大家多多关注,多多投票,拜谢! 亦师亦父 第一章 在劫难逃 凌迟正典 大疫除,天下即恢复太平,众人再次聚首,却也到了分别之际。 “月公子,此番多亏了有你,才能够以雷霆之势战胜灵疫,还九州太平。”金羊道。 “此番也多谢道长,若不是有诸位鼎力相助,在下一人,又怎能成事。”月寒道。 “公子谦逊!” “听钟兄说,那个被在下打伤的小道士,其实是您的儿子?”月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 “不错!”金羊笑道:“那小子做事只凭好恶,像他那般不问缘由随意处置,不得人心不说,还极有可能惹出事端,也幸亏他遇到的是月公子,若是换做旁人,怕已经丢了小命,月公子大可不必因此事而心生愧疚,而且若公子愿意,贫道想让他在你身边学习。” “在下与令郎年纪相仿,恐怕他在我身边,也不会服气,还是不要了吧。” “月公子真的不再考虑贫道的请求?” 月寒本以为金羊是随口一说,客气的回了一句,岂料金羊却是十分认真的问道。 “道长,您是认真的?” “犬子生性顽皮,留在我身边,迟早会惹出祸事,月公子见识修为皆是远超贫道,若是能让他跟在你的身边,以公子为人,耳濡目染,定会受用无穷。” “若是公子答应,贫道回到观中,便令他来寻你。” “好!既然道长开口,在下岂能拒绝,不过有一点,道长回去可得提醒他,上清院门规森严,门下弟子,需恪守门规,不听劝诫,恐会遭受皮肉之苦。”虽然心中稍有不愿,但为了还情,月寒也就不再推辞。 “贫道要的就是有人能管住他,他这些年,不大不小的麻烦也给我惹了不少,总得有人管管他,届时就麻烦公子,在可控范围内,让他多吃些苦头。” “师父。”这时,桂达支支吾吾的看向金羊。 “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此行看上了哪家姑娘?”金羊道。 “不是不是。”桂达连忙摆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月寒,小声道:“师父,我和月兄志趣相投,能不能让徒儿…” “原来你也看上了月公子,这眼光倒是不差,与为师想到一处去了。” “月寒哥哥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听到他们说话,玉暖柔一把抱住月寒,就像是拼命护住自己心爱的宝贝一样。 月寒脸上现出幸福的笑容,众人则放声大笑,却见钟离郑重道:“师父,徒儿也想留下。” 众人愕然。金羊则阴阳怪气的道:“都跟着你们的月兄走吧,老夫这把老骨头确实也没什么用了,留在老夫身边,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钟离道:“师父莫要误会,徒儿跟您回观。” “还是算了吧!”金羊佯怒道:“老夫不需要可怜,若月公子答应让你们留下,你们便留下吧,观里人少了,反而清净!” “月兄,你意下如何?”钟离桂达同时看向月寒,心思不言而喻。 月寒为此感到有些无奈,稍稍斟酌,随后道:“去留在于你们,你们要留下,我不会赶你们走,你们要离去,我也不挽留,随意就好。” 一番商讨,最终的结果是,金羊的五个徒弟,留下二人与月寒一同前往伏灵镇,待到金元赶来汇合,便一道前往上清院报名参试。 回道观的途中,金羊望着那同行的三个徒弟,恨铁不成钢的斥道:“你们的大师兄厚着脸皮也要留下,你们三个夯货,为何就是不开窍?!” “师父为何生气?”陆庭不明所以。 闻言,另一人也凑过脑袋:“师父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我们也留在月公子身边?” “可能是这样。”第三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金羊问道:“师父,您是不是这个意思?” 金羊一手扶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以你们的资质,留下反而会给他增添许多烦恼,随为师回观清修,也挺好。” 伏灵镇边上,月寒四人望着那远去的金羊师徒四人消失在视线里,转道回家。 “寒哥,我听柔姐说,你烧烤的技艺一绝,什么时候能给我们露一手啊?”桂达是个不折不扣的馋嘴猴子,最先向月寒请教的,不是武艺,也不是制药制符,而是厨艺。 “算不上什么技艺,根本原因,其实是儿时家中贫困,吃不上肉。”忆起那稍显苦涩的儿时记忆,月寒唏嘘道:“我自幼力气便比普通人大很多,所以就跑到深山里抓些野鸡、野兔、獐子回来度日,一来二去,这算不上手艺的手艺,倒也练出来了,后来我随师学艺,发现把那些低级灵草用作调料,可以使烧烤更加美味。下午咱们便到山上,去抓一些回来烤着吃。” “太好了!我要吃野鸡。” “我要吃野猪。” “我要吃野驴。” 这时,大家纷纷报出了自己喜欢的口味,月寒看向玉灵心,调侃道:“姐姐为何总和驴过不去?记得我们年前在赶回长河的途中,路遇一间小酒馆,你便……” 玉灵心一眼瞪过来,月寒识趣的撇过脑袋,喃喃道:“也不知这山里有没有野牛……” 众人一道回到家中,却不见林晚晴的身影,寻遍整间屋子,才找到了她,只见她盘膝打坐,正在炼气行功。 月寒见状,悄悄退了出去。心中暗喜:师叔祖赠予的果然是灵丹妙药,就连老娘毁伤多年的丹田也给修复了,这才个把月时间,已经到了地道境的修为了。 “自打姨娘丹田恢复,已经好几日没睁眼了。”玉灵心道。 月寒笑道:“我老娘忙着修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众人闻言,纷纷忙碌起来,添柴的添柴,烧火的烧火,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十分热闹。 午饭后,就在桂达闹着要去深山抓野猪时,城主府的官兵来到门前。 “观刑?”月寒看着那从官兵手中接过的帖子,疑惑道。 “怎么回事?”桂达伸过脑袋,将那帖子看了一遍,顿时来了兴趣,就连抓野猪都不再提。 “寒哥,届时我们一道过去观刑吧?这个混蛋,凌迟这般酷刑用在他身上,最好不过了,我们亲去见证!” 请贴上写道:灵疫全国爆发之因,是有长河水云朱氏,在自知感染灵疫的情况下,不仅不自行约束,反而四处奔走,恶意传播,使无数人受到牵连,此举伤天害理,其罪当诛,金旨御笔,于五日后午时,在城门处,行凌迟之刑,以正法典! 翌日,在等到金元前来会汇合,众人转道前往长河城观刑。 灵疫过后,长河城内恢复了生气,整个国家开始运转起来,城门处人山人海,都是前来观刑的民众,他们望着那被五花大绑的罪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午时已到,即刻行刑!” 随着监斩官将令牌掷下,行刑官取出吃饭的家伙,只见那展开的布袋中,十几柄令人望而生畏的小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寒气。他取出其中一柄放在火上烤了烤,随后看向罪犯,开始行刑。 惨绝人寰,却也令人拍手称快。 对于罪犯,月寒向来不会同情,更不会心慈手软,眼前这个绑在行刑架的人,虽然没有直接的残害他人身体,但身负的罪恶,比秦虎胡狼之辈犹有过之,若不是他取得了大量焰灵花,整个京苏,都有可能沦陷。而这数十亿的生灵,都会因他一人而惨遭荼毒。 “寒哥,我敢打赌,你绝对看不下去。”桂达道。 “赌什么?”月寒笑道。 “你若比我看得久,我给你洗脚一个月,若是没我看得久,你教我烧烤怎么样?” “好!” 见月寒答应,桂达信心满满,为了得到那项对他至关重要的烧烤技艺,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就算再残忍,再血腥,也要睁大眼睛看下去。 说话时,行刑已经开始。 行刑官执刀,将罪犯大腿上的肉割下一块,随后抛向天空:“祭天!” 极致的痛苦使得受刑的罪犯痛苦大叫:“你们救老子,就为了折磨老子吗?!”奈何督脉上扎着的闭元针令他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千刀万剐。 又一刀下去,只见柱子上的罪犯血流满面,随着行刑官往下一扯,一张脸皮耷拉下来,将罪犯双目遮住:“遮眼!” 楼阁上,月寒一众人正在观刑,玉暖柔看到第二刀,便不忍再看,将小脑袋埋进月寒怀里,玉灵心自恃心理坚强,也没能撑到第十刀便看不下去。最是嫉恶的桂达,在看到第四刀时,便吐了出来,黝黑的脸颊上,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活像一只黑兔子,他摆了摆手:“寒哥,我认输!” 月寒在修炼十无决时,稍不留神便也是千刀万剐的下场,但处境、目的不同,他在罪犯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虽心中没有同情,但酷刑太过残忍,亦是心中犯呕,看不下去。在征求了众人意见后,转身离去。 前来陪同的叶临渊道:“国士大人,下官手上有一个案子,您可能会感兴趣。”说时自袖口取出一份按着血手印的供状:“这是副本,您请过目。” “叶城主,以后还是照作往常称呼我即可,我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月寒接过叶临渊递过来的供状,打开一看,心中愤怒只持续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处置诏书发了吗?” 叶临渊道:“相信不日便会下发,肖家免不了要被诛九族,这罪恶滔天,亦不下于此人。” “我明日便会启程前往上清境,此事有了结果,届时请城主传信至上清院告诉我一声。” “是,公子。” 原来,疫情结束后,朝廷便派人下查灵疫爆发的具体原因,得到的答案是无知之人将瘟疫之源疫屃当作普通的老鳖食用,从而感染病毒,水云镇的医生发现这一特殊的病例,很快便有所警觉,之后通知了镇长,镇长下令,将那感染疫病之人处死,将尸体埋在后山中,并严令禁止进出。 而在此之前,长河肖家通过阵法得知,长河城南边,有一处灵石矿。他们便以收购地皮的方法,试图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矿脉据为己有,然而收购地皮既费时又费力,而且期间还会遭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阻碍,而就在此时,他们得知水云镇有人感染疫病一事,于是心怀鬼胎的他们,泯灭了良知,干出了伤天害理的勾当。 他们将那已被埋葬的尸体挖了出来,取其精血滴入河流之中,使原本已被掩盖住的疫病,大肆爆发,他们利用疫病之毒,试图将这南边一片生灵全都杀死于无形中。 肖家有此一举,全是因为那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灵石矿,便将黑暗之手,伸向那无数无辜的人们。 下查的官员经过重重排查,这藏在背后的黑暗,终是露出了水面。 “据下官所知,近日,上清院招收新弟子,公子前往上清境,是否为了此事?” “不错,此前我只是上清院外门弟子,此次前去,就是为了正式入门。”月寒将手放在叶临渊手背上小声道:“城主,我虽有国士之名,但只是一个头衔,你这般自称,若是让外人听见了,免不了误会,此刻,你我是第一次见面,我不是你的上级,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你我平辈相称,如何?” “是。”叶临渊站直身体:“公子若是前往上清院参加招试,可否带上小女?”他指向不远处,只见一少女正在往这边翘首,见月寒望去,招了招手,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令嫒也要参试?” “不错,她听说公子是上清院弟子,便整日吵着要您带她去,公子若是方便,还请将她带上。” “好吧,明日卯时城门口汇合。” 翌日清晨,月寒、玉暖柔、桂达、钟离、金元及叶临渊之女叶媚儿六人前往上清境,参加上清院的招生仪式,玉灵心因年龄超过了招收标准,与林晚晴留在了长河城。 长河城极东之地,是一片世人为之神往的地方,只因那里,有上清院。 六人跋山涉水,前行五日,来到了长河城极东之地,只见这原本清净的山中,此时已人满为患。 望着那前来报名的众多新人,月寒暗自感叹,桂达与钟离、金元三人则显得异常兴奋。 “寒哥,这些以后就都是师兄弟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能不能留下还是一回事,你当上清院是难民收容所啊?”叶媚儿没好气的说道:“这里来了有好几千人,除去陪同的、淘汰的,最终能顺利进入内门,成为正式弟子的,寥寥无几,还记得四年前那一次招生,报名的四万,最终只留下不到一千。” “淘汰率这么恐怖?”桂达有些信心不足,嘟囔道:“那我们能留下吗?” 月寒笑道:“能。” 对于他的自信,众人都感到有些莫名。 叶媚儿道:“月公子可不要太过自信,上清院的长老,可都是一些老顽固,他们可不会因为你和爹爹的关系,就对你网开一面,自身过硬的实力,才是资本。” “实力?”桂达歪着眉毛问道:“你知道寒哥的实力么?” “炼气七重而已。”叶媚儿轻蔑一笑:“长河城城主府的在册府兵,没有一个修为是在炼体境之下的,虽说月公子年轻,但在座各位,哪个比他老呢?”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令人生厌,敢不敢打赌?”叶媚儿态度不屑,令桂达义愤填膺:“你与寒哥过招,要是能撑过一招,算我输!” “我怕一失手打伤你的寒哥,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候老爹再骂我。”叶媚儿身为叶临渊独女,平时骄纵惯了,与人说话,从不知晓何为客气,见桂达与她唱反调,一时有些冒火:“我本来也只是找不到来此的路,所以才跟着你们,既然到了,又话不投机,那就各自保重,少陪了!” 叶媚儿娇哼一声,就要走开,被月寒一把拽住:“不准走。” “你好大胆子,别以为老爹对你客气,我就会对你客气,你快把我放开,再拉拉扯扯,我要叫人了!”叶媚儿一边挣扎猛拍月寒的手背,一边尖叫,像极了一只叫鸡。 “是叶城主拜托我把你带到这里,虽说没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但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出了事,免不了要给你那城主老爹一个交代,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揍你!”习惯了玉暖柔的温柔乖巧,见到这么调皮的叶媚儿,月寒只觉得头大,说话时,也是毫不客气。 “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仗着人多欺负小女子,你们也是来报名的么?” 这时,一青衣少年摇着白纸扇,翩翩而来,望着月寒几人笑道。 见几人不说话,青衣少年笑道:“在下武陵李凡,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 …… (未完待续) ps:第二卷亦师亦父正式开篇,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 亦师亦父 第二章 报名前夕 沧澜猛虎 “你有什么事么?”月寒被叶媚儿这么胡搅蛮缠搞得有些烦躁,李凡轻佻的语气则让他更加不爽,不耐烦的问道。 “我观阁下脚步稳健,鼻息之间透着虎风,然而炼气修为却连炼体境都未到,这种矛盾的感觉,令我十分好奇。”李凡道。 “没什么好奇的,我力气是比常人大些,打人很疼很疼。”月寒瞪了李凡一眼,随后拉着叶媚儿一起前往那报名处。 “芝仙妹妹,你也来参加入门弟子的考试么?”李凡见月寒走开,转而走向不远处的一素衣少女:“以你外院第一名的成绩,想必要进入内门,怕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这第一天,就过来了?” 被李凡称为芝仙的少女,眉清目秀,双目黑白分明,没有任何杂质,好似一朵出尘的青莲,清纯秀丽,不沾染世俗的尘埃。 “凡凡,你也来了,怎么样,有把握吗?”少女笑着回道,温润如玉。 “把握嘛,没多少,不过我无所谓,入选我之幸,淘汰我之命,强求不得。”李凡摇了摇扇子,继而看向那报名处,一向没个正经的脸上露出罕见的郑重之色,:“这家伙……” 少女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年立于人群前,正回答负责报名事务的上清长老的问话。 “很好,把手放到这块石头上,测试一下你的属性,和自身的修为境界。” 少年剑眉星目,面冠如玉,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温文尔雅,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脚步轻移,行至一旁的大石头前,继而伸出白净的手掌,放在那黑色的测验石上,随着他调动灵力,手掌发出一阵耀眼的蓝色光芒。 “天呐!” “怎么会?” …… 随着那测验石上显示出的几个大字,周遭众人发出一阵惊讶的声音,随后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投向那站在测验石前的白衣少年,有羡慕,有崇拜。 “水属性天道九重!” 随着负责报名的长老朗声说出测验石显示出的数据,这一幕,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继而引发了人群的骚动。 白衣少年略显腼腆,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快速离开。 桂达亦是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修为境界,就算与地子班的师兄师姐们相比,也差不到哪去了,况且这个人,还是个新人,看他的年龄,也就十六七岁,这是真的吗?” “确实是天纵之才,无论长相还是气质或者实力,无一不是极佳。”月寒看着那白衣少年,心中十分欢喜,随着目光在后者身上游离,微微皱眉:“只是这个头,有点不尽人意……” “寒哥,本来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优秀了,直到我见到这个人。”金元嘿嘿笑道:“要是你与此人打起来,能占到上风吗?” 月寒笑道:“不好说。” “打不过就打不过,说什么不好说,以你这炼气修为,人家怕是一根手指头就能击败你。”叶媚儿没好气的说道。 “我能不能对付他一根手指头还真不知道,但你炼体五重,高了我好几个境界,还不是乖乖的被我拿住,少说两句吧。”月寒亦是没好气的回道。 看着两人斗嘴,玉暖柔道:“月寒哥哥,将来若是我们都成功入选,被分到不同的班,那该怎么办?” 月寒道:“你我心在一起,就算彼此分离,天涯海角,又有什么所谓呢?” 叶媚儿见状,作呕吐状,拍着胸口看向玉暖柔:“你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偏偏脑子不好使,怎么会看上他呢,他哪里好?” “月寒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玉暖柔看向月寒,眼中满满的柔情。 嘁!叶媚儿愤愤转过头,看向那白衣少年离去的方向,眼中冒出了星光:“他真的好帅啊!” “他看不上你的,别犯花痴了。”桂达道。 “看不看得上,关你什么事?”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时,那报名处一阵涟漪波动,随后自那虚无中走出一灰衣老者,他望向人海,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上清院报名截止后日午时,前来参加新弟子招生仪式的,莫要错过了时辰。” 随着老者的出现,报名一事正式进入高潮,即使上清院设立了十处报名处,仍是比肩继踵,排出了十条长龙。 月寒望着那人山人海,只觉得头疼,提议道:“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这第三天人太多了。” “好啊好啊,我们去那深山里抓野猪吧!”对于这个提议,桂达举双手赞成。 除了叶媚儿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异议,至于她的建议,则是被月寒自动忽略。 “别吵吵,能吃到寒哥烤的野味,你可有口福了。”强拽硬拉之下,叶媚儿无奈加入了野外猎物的行列中,桂达和她甚是不合,一路上不停斗嘴。 趁着天色还早,众人便在深山里追逐着小动物。 半个时辰后,桂达拖着一头野猪,拎着几只野鸡回到聚集点,月寒则扛着一头野牛。 钟离与金元负责搭帐篷,见二人猎物归来,将所猎之物拖到涧边剥皮剔骨,洗干净之后,用竹筒穿过,架在火堆上烤。 月寒手持一柄小刀,在那烤物上划开口子,不时将各种调料撒在上面,随着烈火烘烤,山林里飘出阵阵诱人的肉香味,他一边负责烧烤,一边为一旁的桂达讲解其中要领,后者则是诚心学习,连连点头,不时提出问题。 晚间,山林里气候阴冷,众人一边烤肉,一边烤火取暖。 叶媚儿闻到香味,虽心中不愿,但不得不承认这味道的确很诱人,她凑到那头野牛前,嗅了嗅,努着嘴道:“闻着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包你满意!”月寒笑道:“这门手艺,可是咱打小苦练出来的,独此一家,外人可没这口福。” 他掌握着火候,不一会儿,切下一小片放入口中,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已经熟了,可以开动了。” 一众闻言,围了过来,小心翼翼拿出小刀,在那烤架上切割食物。 月寒玉暖柔两人一人抱着一只牛腿,桂达则是整个趴在那猪头上乱啃,边吃边嘟囔,对月寒的手艺赞不绝口,叶媚儿吃了一口,说是没尝出味道,一连尝了四只野鸡,随后拍了拍肚子,意犹未尽的道:“味道还可以。” “光吃肉不喝酒怎么能行,可惜在下带了酒,却忘了带食物,不知可否分在下一只野鸡充饥呢?”这时,一青衣少年自树上落下,走近了些,抱拳道:“这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在下不禁被吸引过来了,不知可影响各位的雅兴否?” “过来坐吧!”来人正是白日打过招呼的李凡,月寒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坐下:“也就是一些山野之物,若是不嫌弃,请自便!” “嫌弃的话就不会过来了。”又一道声音响起,一白衣少年从黑暗中走出,望着月寒等人抱拳道:“清河苏明月,与诸位见礼了!” “林芝仙请求加入!”这时,白日里与李凡交谈的青衣少女也闻风而来。 “芝仙妹妹,你也来了,快过来!”李凡见到少女,笑开了花,连忙起身迎接。 月寒亦是起身,抱拳道:“欢迎之至!快请!” …… 众人礼毕,一众人围着火堆坐下,分享着美味。 “苏公子天赋超绝,年仅十六,便已半步人灵,实乃我辈楷模,在下佩服!” “月公子说笑了,以你的体修境界,怕是在座的各位,都比不上吧?” “苏公子慧眼,在下横炼的体修,怕是不入公子法眼啊,哈哈。” 李凡、苏明月与林芝仙三人的加入,一众年轻人聚在一起,话匣子也比较容易打开,气氛随之活跃起来,一番交谈之后,他们分成了两个阵营,月寒等一众男生围在一处,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畅谈家乡风俗及各门派之间的趣事,玉暖柔则与林芝仙、叶媚儿三个女生坐在另一处火堆前说着悄悄话。 李凡是个妙人,就算是参加上清院招生考试这么严肃的事情,也随身携带着大量美酒,每每大家以为酒喝光的时候,他就会掏出两坛,好似个无底洞一般,一开始大家还在好奇他究竟带了多少酒,到后来大家都一副酩酊状态,他还是没有穷尽。 就在大家喝多了酒,昏昏欲睡时,林芝仙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只见一只沧澜猛虎从那丛林中缓缓走出,随着一声虎啸震动整个山林,除了月寒外,所有人都感到了来自灵魂里的恐惧,虽说面前的老虎,只是二阶灵兽沧澜虎,但老虎这种生物,具有一定的先天优势,单论战斗力,足以媲美四阶灵兽,立时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月寒道:“苏兄,这里你修为最高,这头老虎,就交给你了!”说着张开双臂,向玉暖柔等人跑去,在那沧澜虎张开血盆大口扑咬前,将三女往后推去。 “我们一起上!”千钧一发之际,苏明月大叫一声,随后一道青光闪烁,只见一柄紫青宝剑出现在手中,他望向桂达等人急道:“我没到灵境,单打独斗拿不下它,助我!” 桂达等人纷纷取出武器,与苏明月并列一排,将女生们护在身后。 “等等!它或许只是饿了,并不想伤人!”就在大家如临大敌时,月寒已将三女安顿好,他走向烤架,将那竹竿上烤熟的野鸡拿起一只,伸到沧澜虎的面前:“你饿了?吃鸡,请你吃鸡!” 沧澜虎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惊愕,随后竟然真的嗅了嗅递过来的烤鸡,看着月寒露出的笑容,虎目中露出贪婪的神色,张开血盆大口扑去。 “去死吧!”谁知这人与动物友爱的一幕,被突如其来的暴吼打破,只见月寒一脚踢在那扑过来的沧澜虎下巴,那虎口里的上下两排牙,受到巨力冲击,猛烈撞击在一起,顿时满嘴是血,就连那獠牙都掉了几颗。 月寒一击得手,并未作罢,他跳起来,将手中竹竿往那沧澜虎的左眼上大力一捅,顿时又将那虎目弄瞎一只,导致那沧澜虎满头满脸都是血,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众人见此情形,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搞不清楚状况。桂达道:“寒哥,你为什么打它啊?” “这混蛋想连我一起吞了!”月寒退后数步,与众人站在一起。 沧澜虎突遭重击,但是痛楚并不能降低他的战斗力,只会让它更加愤怒,与人类相反,受伤的野兽则会越战越勇,它翻起身,蒲团大小的虎爪在地上划拉出深深的爪痕,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兽性驱使下,咆哮一声,即朝着众人扑去。 苏明月道:“大家散开,找机会攻击它的要害!”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一个个手持兵器,将那沧澜虎围在中间,但凡它攻击其中一人,便会刀斧齐至,将其分尸。 “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两个中年人正在关注着这场人兽大战,其中一人有些担心。 “能出什么事?公子身上的法器,随便拿一件出来,也能平息这场风波,我们出手帮忙,反而对公子无益,说不准还会被斥责一顿,我们看着就好。” “说的也是。” …… 沧澜虎,大型猛兽,即使是二阶,依旧能对未聚灵的人类修者造成极大的威胁,孤身一人,若是遭遇,很难逃脱。 战斗随着一声虎啸开始,修为处于人道境一重的金元,被沧澜虎一下扑到,咬住胳膊疯狂撕扯,其余人见状,拿起兵器对着它的身体一通乱砍乱刺,月寒眼见众人的攻击并未造成明显的效果,情急之下,捡起一根木头,对着那沧澜虎的臀部以下大力一捣,顿时奏效。 只见那沧澜虎顿时松口,嚎叫一声,将后半身挨在地上,前爪向后推,使身体后移,显然月寒这一下,对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月寒见状,情知沧澜虎已经受了重创,三两步追上,拳如雨下,对着那虎头就是一顿疯狂击打。 “你怎么做到的?”看着斜眉歪着眼,吐出半截舌头昏死过去的沧澜虎,叶媚儿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头雄虎。”月寒将木头执起,嘿嘿笑道:“那地方可谓男人最痛,动物也不例外,你们砍了半天,还不如我一下来的有效。” “月寒哥哥,是哪里啊?”玉暖柔睁着两只大眼睛,一脸天真模样。 被这么一问,月寒顿时语塞。 “月兄,既然这沧澜虎是被你制住的,你打算如何处置?”苏明月问道。 月寒闻言,朝苏明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继而看向沧澜虎说道:“我要它的皮和骨,这两样都是好东西。” “不知道虎肉味道怎么样。”桂达道。 “就没人关心一下我的伤势么?” 这时,躺在不远处的金元虚弱的声音响起。 月寒走过去,看了一下金元身上的伤口, “骨头裂开了。”说时取出纱布药草为其止血。 “那我还能参加上清院的考试吗?”金元疼的直抽抽。 苏明月道:“文试还好说,武试怕是难了,毕竟一年一度的招生仪式,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这时谁都不会让你,以你这伤势,彻底恢复起码需要百日,届时招生考试早都已经过了。” “难道我只有放弃?为什么偏偏是我?”金元欲哭无泪,扶额叹道:“我就这样回去,不知父亲会怎么看我。” 月寒见状,考虑了一下,在金元耳边小声道:“这段时间,你安心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入院。” 金元道:“真的?寒哥,你真的有办法?” “相信我。”月寒站起身,看向钟离:“钟兄,你先带他去附近的镇子上养伤。” “那我……”钟离扶起金元,欲言又止。 “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会搞定,你且放心去便是。” 二人离去。林芝仙望着那昏死过去的沧澜虎,莫名有些心疼:“本来我也有一只这样的大猫,只是六年前惨遭了毒手,被人剥了皮,取了骨头。”说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满含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月寒:“月公子,你方才说,老虎的皮和骨头是好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月寒笑道:“虎皮可以制作成衣物,用以御寒,虽说咱们修炼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不再惧怕严寒,但虎皮制作的衣服,很结实,一般的衣服可比不了,虎牙上的气息,会令狼群畏惧。至于这虎骨嘛,医书上说,磨成粉末,可以制药,其效通经活络,虎尾骨可以泡酒,而且这是二阶灵兽,比普通的老虎更好,对人体好处多多。” 这段话,并没有什么破绽,林芝仙稍稍一想,决定挖个坑试探一下,若无其事的问道:“六年前在姜山取的虎骨用完了吗?” “早都用完了!” 月寒脱口而出,下一刻便感觉到一道充斥着怒火的眼神,直欲将他的皮肤灼伤。 “好啊,原来是你!”林芝仙气的一张小脸上柳眉倒竖,指着月寒叫道:“原来就是你打死了我的虎儿!难怪你说要剥皮取骨,原来这勾当你早就干了不止一次!” “林姑娘在说什么呢?在下听得云里雾里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月寒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知道林芝仙说的什么,但是眼下不好承认,谁能想到,这小丫头六年时间变了个样,再见面,竟然完全认不出来。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章 达成约定 潮元试炼 林芝仙急红了眼,指着月寒道:“莫要和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你方才说漏了嘴,就是你,大丈夫敢作敢当,莫要推脱抵赖做小人!” “月寒哥哥,到底什么事?林姑娘为何这般生气?”玉暖柔上前挽住月寒胳膊,小声问道。 月寒眼见林芝仙疾言厉色,情知当初被他打杀的老虎是她心爱的宠物,担心小姑娘把自己急坏了,于是故作辩解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养那一头猛兽,还把它放出来乱跑,本来我去姜山,是替别人购买爆炸灵符的,那头死老虎突然跑出来要吃我,我难道站着让它吃?害得我把替别人买的爆炸灵符都用了,不取它皮骨抵债,我拿什么赔?” “我不管!我不管!”想起那可怜的虎儿,林芝仙顿时哭哭唧唧:“就是要你赔我!” “赔你?我上哪去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吊睛白额虎赔给你?” “要不……”林芝仙咬着手指,试探性的说道:“你当我的宠物?” “你开什么玩笑?”月寒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道:“我当你的宠物?” “你杀了我的宠物,得赔一个给我,总得按照我的心意来,我觉得你就很不错。” “你想得美!”闻言,月寒不客气的回道。 叶媚儿见状,悠悠的道:“林姑娘,这想法你还是算了吧!指望这人赔偿,你怕不是在白日做梦!”话中指桑骂槐之意,不言而喻。 “你给我闭嘴!”月寒瞪了她一眼,随后竖起拳头,蛮横的道:“拳头即是道理!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用武力解决!” …… 不远处的结界里,明泰与令吉、谷化三人正通过水月镜观察着森林里发生的一切。 “小师弟怎么没个正经?竟然仗着修为高,欺负人家女孩子。”谷化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别忘了,他才十六岁,正当防卫还被要求赔偿,这件事他本就委屈,这要是换作旁人提出这无理要求,恐怕他早就暴起杀人了。”令吉笑道:“此前他一直和师父在一起,偶尔接触的,也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现在和这些小孩子们在一起,自然而然流露出少年人该有的心性,我倒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天性若是一直被压制,人就会活得很累,在正式接任掌教前,随他闹腾吧,闹的越凶越好。” 谷化道:“之前我还以为,他端庄稳重,没想到真实的性格是这样的,此前竟然全都是装出来的,身为一派掌教,这副行事作风,成何体统,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 令吉道:“你方才也说了,小师弟虽然年纪小,但却实实在在的是咱们的掌教,你去了又能怎样,把他惹毛,届时上清令一出,让你闭嘴滚蛋,你能如何?动手?你打得过吗?” “这……”谷化闻言语塞。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相信他自有分寸,咱们虽为师兄,但同时也是下属,这层关系要记清楚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逾越的好,谁让咱们都没他争气呢。”这时,一直沉默的明泰发话,他再次看了一眼水月镜中的月寒,只见内里少年,神气活现,全然没有一派掌教该有的风范,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挥手将之关闭。 “干嘛,上清圣地,你还想恃强凌弱不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对于月寒的威胁,林芝仙丝毫不惧,反而欺身上前,与月寒形成争锋之势。 “就是,竟然欺负弱女子,你身为男人,怎么不觉得臊得慌?”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叶媚儿也在一旁火上浇油,添油加醋。 “月寒哥哥……”玉暖柔身为女子,但心系月寒,处境略显尴尬,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好啦!”月寒大手一挥:“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反正让我当你的宠物,是不可能的,我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这样太掉面了,你想都别想。” “这样吧,月公子替林姑娘完成三件事当做赔偿,至于是哪三件事,就全凭林姑娘做主,如何?”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旁的苏明月也听出事情的大概,继而出面调解。 “这样嘛……”林芝仙考虑片刻,说道:“也无不可。” 月寒闻言,考虑之后道:“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不触犯京苏律法,不违背人伦道德,不恶意伤害别人,不伤害我自己,我可以答应。但只限于十年之内,过了这段时间,此约不作数。” 林芝仙道:“没问题,我接受。” 苏明月道:“既然你们已经达成和解,那在场的我们,就都是见证人了。” 月寒闻言,顿觉有些吃亏,眼珠子到处乱转,忽然想起那昏死过去的沧澜虎,计上心头,他心中暗笑,恶狠狠的朝着那沧澜虎走去。 “都是你这头该死的畜生惹出来的,我要把你活剥了!”说时取出匕首,朝着沧澜虎的腹部刺去。 林芝仙心窝子软,再加上她原本有一头老虎宠物,眼见他要杀那沧澜虎,果然中招,叫道:“不要杀它!放它走!” 月寒背对着众人,闻言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遂收起匕首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道:“林姑娘,第三件事是什么?说出来我一道替你办了,咱们两清。” “什么第三件事?”林芝仙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方才对在下提了两个要求,一是不要杀这头沧澜虎,二是放它走。是也不是?” “是啊,但不是这样的……”林芝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向叶媚儿投去求救的目光。 叶媚儿苦笑,却见月寒瞪眼过来,立时来了脾气:“你把眼珠子瞪出来我也不会怕你,就方才这件事,明显是你偷奸耍滑,三件事如此重要,岂是这般随便就用了?公道自在人心,这里的大家,可都不是傻子,你莫要欺负人。” 月寒道:“那你说吧,她提的是不是要求?我是不是也照做了?” “林姑娘提的不是要求,而是请求,你可以不照做,当然不能算作用掉了一件事。” “那好,那我现在就杀了它!”月寒有些气急败坏,却听苏明月道:“看来还是有分歧,不如这样吧,还是由我帮两位制定一些关于三件事的规则,如何?” 月寒小声道:“苏兄,你到底是哪边的,三件事太多了,我给她留一件已经很大度了,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苏明月小声道:“月兄放心,在下岂会害你?”他思考片刻,说道:“每次林姑娘要求月公子做一件事的时候,必须以书面形式,亲笔书信提出要求,否则都不算作数,当月公子收到书信时,完成上面提出的要求,然后再执此书信,林姑娘按下手印为证,当月公子手上持有三封林姑娘亲笔且有手印为证的书信时,此约才算完成,二位认为如何?” 林芝仙闻言,微微思考,随后取出笔墨,咬破手指按上手印,在上面写到:第一件事,放过沧澜虎。 月寒接过,看罢将之撕碎:“林姑娘心善,在下佩服!若是我真拿它要挟,怕是不配进上清山门,这第一件事,不算,我放它走。” “还算有点风度。”林芝仙撇了撇嘴,抱拳道:“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告辞!” 叶媚儿见状,也要跟着林芝仙走,被月寒拽住:“往哪去?” “关你什么事?”叶媚儿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没好气的道:“林妹妹邀请我去她那住,我不跟她走难道跟你留在这里?” 月寒看向林芝仙:“不知姑娘可否带上暖柔一起?” “月寒哥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 月寒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明日来到这里。这报名仪式,也有不少打着报名的幌子来此处作恶的恶棍,往届也都有发生,切记不要乱跑,注意安全。” “知道了,比我老爹还啰嗦!”叶媚儿挽着林芝仙的胳膊,一蹦一跳的离去。 “既然此间事了,那在下也告辞了,多谢月兄款待,明日再见!” 苏明月也离去,这里只剩下月寒、玉暖柔及桂达,三人简单收拾了一番,草草睡去。 翌日,依旧是人山人海的报名人潮,连续五日,每天皆是如此,前前后后来报名的人数,足有两万,在这段时间里,月寒几人也提交了报名表,并且成功进入了第一轮的考试。 据统计,前来报名的人有两万五千四百余人,光是硬性条件,便刷下去了大半,有超过年龄的,未达年龄的等等诸多原因。 上清院注重培养弟子,第一轮的考试,便是文试,考试的场地有两个,男生一个考场,女生一个考场,考题也完全不同,男弟子压轴题目是:将来,你娶了心仪已久的姑娘为妻,而某一日,妻子与母亲同时掉进河里,水流湍急,情急之下,你只能选择救其中一人,而另一人会被水流冲走,至此失去联系,生死不明。你会救谁?你选择救她的原因是什么? 女弟子压轴题目则是:将来嫁给了心仪已久的男子时,你会不会问‘母亲与自己同时掉河里,让丈夫做选择’的问题,你为什么问,或者不问? 拿到试卷的男弟子有三千余人,答案因此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审题不明,要救两人的,有的说将来不会娶媳妇,所以救母亲的,有的说母亲已经故去,所以只能救媳妇的,有的说母亲故去,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不会娶妻,二者谁都不救的,当然,这一类人,将会永远被拒于门外。 而剩余的四千余女弟子的答案,则是超过了七成选择会问这个问题,而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大多都是,想要知道,丈夫到底爱不爱自己。 上清派注重调意与精神修炼,斥贬房中术,所以这一题目的出现,令八千弟子措手不及,谁能想到,赫赫上清院,竟然会出一个关于男女的题目,饶是再有准备,也吃了小亏。 然而这一次考试的成绩,上清院却并没有公布出来,只有那接到通知被淘汰的报名之人,黯然离场。 第二轮的考试则是测验新进弟子的炼气修为。 炼气,炼体、炼魂为最原始的三种修炼方法,而炼体太过痛苦,炼魂则极少数人才有资格,所以门槛低、修炼一途相对其他两种来说,比较简单的炼气,成为了九曜大陆上的主调。而炼体,因经年累月无人问津,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炼魂这种极其特殊的修炼方式,更是失传已久。 上清院测验石上,有三个槽孔,第一个为炼气,第二个为炼体,第三个为炼魂,那炼气槽孔上,明显比较光亮,那是常有人触摸导致,炼体槽孔与其相比则是暗淡许多,至于第三个炼魂槽孔,已经蒙上了一层岁月的灰尘。 权衡一番之后,月寒决定将手掌放到了炼气槽孔里选择测验,他之所以会这么选择,是因为如果他选择了炼体,上清院就会根据他的特性给他制定课程,而以他的体修境界,上清院的导师并不具备这个能力指导他修炼,虽然他的炼气境界低下,但是上清院从不会因弟子天赋差而将人拒之门外。 炼气境界提升的同时,灵魂力量也会随之增涨,月寒不止一次吃了灵魂弱的亏,所以炼气,成了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不出意外的,通过第一轮考试的弟子有三千余,九成九都是选择了炼气,月寒在明泰的帮助下,将自身的气属性改变成了火属性,毕竟暗属性太过骇人听闻,黑暗即是邪恶,这一并不正确的理念,已经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轻易无法改变。 “十六岁的炼气七重,哈哈……” “这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猪吗?” …… 当月寒的测验结果出来后,围观众人中,有人毫不顾忌的笑出声来,刺耳的嘲讽声不绝于耳,他体会到久违的那种被孤立的感觉,然而此时的他,身边有朋友,自身实力与内心都非常强大,三千弟子倒数第一的炼气成绩,并未让他感到任何的挫折感,反而与众人一齐哈哈大笑。 别人笑他太疯癫,他笑别人看不穿。 毕竟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他炼气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而其他人,都在十年以上。 修炼,即修心锻炼,上清院招收新弟子,在良好的人品心性基础上,设定了一个标准,考核报名弟子的综合成绩,成绩等同或者超过这个标准,才会被留下,进入内门。所以一些在文试中暴露出心术不正的人,则是直接被淘汰出局,永久不得再参试。两轮考试下来,还留下考试的新进弟子已经不足三千,且大多都是女生。 上清院的第三轮的考试,则是与另外两家道院一起开试,在那无边无际的潮元森林边缘,三家道院,上万名新进弟子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潮元森林乃是一块无比危险之地,内中各种各样的灵兽出没,不乏有九曲狸猫、擒天虎这种高阶灵兽,这一类的灵兽,虽具有一定智慧,但并不具备化形为人的能力,所以骨子里还是充满着兽性,一旦与人类修者相遇,非打即杀。 而三家道院选择此地作为第三轮的考试,也是有特殊原因的。 不管平日里再怎么不和,但是一旦阵营明确,同属阵营的人都会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每年的招生考试,都会存在着一些伤亡,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因为不同阵营的人在潮元森林相遇,从而大打出手,死伤惨重。 这是一场考试,亦是一场竞争,来自三大院之间的厮杀。 上清院、六合院、四海院,三足鼎立,是为计都大陆最强的三股势力,其中前两者之间的仇怨最深,双方一旦见面,从来都是鱼死网破,绝不善了。 三方势力,分别在森林的边缘处设立了三个传送阵,参试弟子接过标识着己方势力的院牌,走进传送阵,被随机传送到森林内部,三日时间,穿过森林,到达各自的学院,则算通过考试。 月寒早做好了打算,他在进入传送阵之前,便将带有特殊气息的药丸分别分给玉暖柔、桂达、李凡、叶媚儿及林芝仙,方便到了森林内快速汇合,毕竟森林内部有灵兽,还有着六合院的弟子,落单就会有危险。 至于苏明月,则没有和他们一起,选择了独自一人进入森林。 一阵灵力波动后,月寒被传送到了一个小山丘处,他脚掌一落地,便展开神识,搜寻着其他人的下落。 一名挂着六合院院牌的参试弟子,被传送到月寒的不远处。 他朝着月寒打量一番,看见后者胸口处挂着的上清院院牌,而且炼气修为只有炼气七重时,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抽出随身的钢刀就冲了过来,直接就动了杀机。 月寒本不想多惹事端,但对方已经表明了杀心,恶意发起攻击,这种情况下,他也绝不手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想犯我,我必先犯人! 望着那龇牙咧嘴朝着自己冲来的六合院弟子,他的双目中陡然泛起一阵令人心悸的寒气。 钢刀朝面劈来,月寒双指并拢,由下而上,精准的点在了那持刀的手腕处,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六合院弟子痛苦的嘶吼声,在这茂盛的丛林中响起。 钢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六合院弟子握着手腕,疼的冷汗直流,他看向月寒,疑惑中带着惊愕,对方的炼气修为,明明只有炼气七重而已,为何动作这般迅疾而又不失威力?然而他却再没有机会去解开这个疑团。 “这柄刀不错。”月寒拾起地上钢刀,横在面前,手指轻弹,铿锵的声音入耳,观察片刻之后,刀光一闪,一道血线飙飞。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章 丛林大战 无名少年 茂密的丛林中,偶有虫鸣,十分宁静祥和,因为三大院联合开试,人类踏足此地,为这个地方增添了一抹血色。和煦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处处光斑。少年人面无表情,无情的踩碎敌人胸膛,犹如一个冷血的刽子手跨过尸体,向着更深处走去。 玉暖柔被传送到一处小溪边,临行前,月寒便特意叮嘱过,传送之后,勿要四处走动,收敛气息躲藏起来,她谨记心头,玉足落地,便迅速躲进丛林中,像一只小猫一样匍匐着,等待着心中那道身影前来接应。 不时,一陌生少年来到此处,他手持钢刀,浑身散发着煞气,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 玉暖柔屏气凝神,只见那少年找寻片刻,在地上捡起一枚药丸,眉头紧皱。 “玉暖柔,我受月寒所托,前来此处与你汇合,你若在这里,就请现身吧!” 良久,并未见到有人出现,少年嘴角轻笑:看来还不笨。 玉暖柔于暗处一言不发,自身的气息尽数收敛至体内,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被她刻意的掩盖住,见少年离去,也并未现身出来查探。 “药丸都被我带走了,你还再等什么?”这时,一道声音在玉暖柔身后响起,将她吓得一个激灵,她迅速反应过来,玉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身后的灌木丛齐刷刷的被斩掉半截,然而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她急忙从草丛中跳出来,将两柄匕首横在面前,摆出防御架势。 “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 “嘿嘿。”身旁的一颗大树后面,陌生少年现身,他望向玉暖柔:“小姑娘反应倒是挺快。”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相对于少年的轻松,玉暖柔则是如临大敌,对方不仅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地,而且能够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其修为必是超越自己太多,是敌是友尚不明确,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少年摊了摊手:“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代替月寒来和你们汇合的,他告诉我你们之间特殊的联络方式,我是一路循着气味找到这里的,他有别的事要处理,让我代为照顾你们,一起通过这第三轮的考试。” “月寒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而且他也不会让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来接应,你在说谎!”玉暖柔立即拆穿了少年的谎言,她指着少年胸前挂着的六合院院牌:“你已经暴露了!月寒哥哥马上就来,你再不走,等他来了,你就走不掉了!” “哦?为什么他来了,我就走不掉了?”少年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月寒哥哥要是看见你在这里欺负我,他会杀了你的,而且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少年近一步,玉暖柔就会退一步,寸步不让靠近,始终保持着三丈距离。 “你的月寒哥哥不会来了,我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没有恶意,至于的这枚六合院的院牌,是我在来这的途中,从别人身上抢来的。”少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上清院院牌在面前晃了晃,继而将胸前院牌摘下扔掉,换上了上清院的院牌,随后掏出一包油纸,打开后,里面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还在散发着热气。 “你月寒哥哥真的有别的事要做,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玉暖柔见状,慢慢放松警惕,她接过少年抛过来的烤鸡,咬了一口,随后笑道:“真的是月寒哥哥烤的野鸡,你真没骗我。” “进来也有半日了,等你吃完,我们便去寻找其他人。” 听少年如此说道,玉暖柔更信了几分,只是心中有所疑惑:月寒哥哥有什么大事要做呢? 有少年引路,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其余人。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你和寒哥什么关系?寒哥为什么拜托你来接应?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桂达的性格,属于自来熟的那种,没说几句,便和少年打成一片。 “寒江孤影,九曜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什么意思啊?”桂达一头雾水。 “他的意思就是不想透露姓名,走出这里,就和我们分道扬镳了。”林芝仙解释道。 …… 丛林里,苏明月一袭白衣,神采卓然,即使四周站满了前来围堵的六合院弟子,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惧色。 “清河来的苏明月,十六岁便拥有水属性天道九重的修为境界,你这绝顶天赋,好像并没有被看重啊,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亦或是你太过高傲自信,不屑与其他弟子同行?” 围着苏明月的人群中的一男子自冷冷说道。狰狞的面具下,两只眼睛犹如毒蛇一般,充满危险的阴冷眼神从面具上的两个槽孔射出,语气森冷,他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连与他同行之人,都感到不适。那是一种极度压抑的扭曲感。 “六合院的鼠辈!劝你们趁早让路,不要让我动手!”苏明月怡然不惧,虽说对方人多势众,但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你这样的天才,上清院却不把你当回事,若是你今天栽在我们手里,那群老家伙,会不会哭鼻子呢?”戴着面具的男子阴恻恻的说道。 “说这么多废话,你们到底打不打?”一道清脆的剑鸣,紫青色的剑光闪过,紫青宝剑出现在苏明月的手中,面对众人,他竟然率先动手。 战斗瞬间打响,苏明月身法飘逸灵动,他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数十把兵器朝着他身体的各处要害攻去,但明明击中,却是犹如铁棒打在了空中的飘絮上,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紫青色的剑光闪烁,那柄长剑在他的手中,犹如活物一般诡谲多变。 战斗中,他看准时机,在躲避攻击的同时,将手中长剑顺势劈向其中一人,一击而中。 只见那中招之人肩膀至腹部,被长剑劈开了一道大口子,心脏被劈成了两半,肠子也流了出来,他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双目却是鼓了出来,竟是死不瞑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明明是天道九重,为何与对方修为相当的自己,竟然没能接住这一招?然而关于这个问题,他再没有机会去寻找答案。 “这招有点意思!”面具男子并未参加战斗,他倚靠在树上,见了这一幕,站直了身体,显然对苏明月的剑招颇感兴趣,至于那被一剑劈死的同伴,他连看都未看一眼。 虽然应对这数十人并不费力,但是苏明月时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分散在了那一旁观战的面具男子身上,这个人虽然并未出手,气息平平,只有天道境三重的修为,但他感知到的这些信息,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假象,虽说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历史上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常有发生,他不得不时刻防备着。 战斗中,面具男子忽然结印,苏明月立时绷紧神经,严阵以待,却见对方打了个哈欠,接着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挖出一坨污秽之物,他朝着苏明月屈指一弹,那坨污秽之物顿时飞了出去。 “混蛋!”苏明月因此一幕而有些动怒,动作也更加迅猛,与他交手的其余人瞬间感到压力大增,短时间内,便再次出现了伤亡。 “哟哟哟,生气了喂。”面具男子见苏明月发怒,出声调侃,说时从地上抓起一把灰土,撒向站圈,战场顿时纷纷扬扬,看不清人影。 挖耳朵,弹耳屎,扬灰土,苏明月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俊美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红,他挥了挥手,试图拨开眼前尘雾,却不知何时,尘雾中探出一张手掌,以迅雷之势印在他的胸膛之上。 噗! 这偷袭的一掌,威力非常巨大,顿时将苏明月打飞了出去,他身后一棵一围的大树,立时被拦腰撞断。 他重重的落在地上,又吐出一口鲜血,刚要解开某种禁制,一道猛烈的掌风袭来,他挣扎着想要躲开,然而却因脏腑受损,气血翻腾,无力施展身法。 那出手偷袭苏明月的人,正是那面具男子,他一击得手,并未作罢,立即乘胜追击,欲要乘着苏明月受伤,行动受阻之际,狠下杀手。 望着那逐渐变大的手掌,苏明月瞳孔逐渐放大。有生以来,他首次切身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他有些懊悔,为什么不早点将法器拿出来,他有些不甘,为什么不早点释放绝招,他还有些留恋,留恋这世间,他想要见的人,还未见到。一瞬之间,各种情绪交织在他的心头。 “这就结束了,上清院的天才!”眼看着自己的手掌就要打在这位天之骄子的天灵上,面具男子发出了得意的狂笑声,上清院又一位天才陨落,他完成了任务,回去后,会得到很多的奖赏,地位也会因此而升高,至于那个姓罗的,迟早有一天要给他好看! 面具男子一刻也不想浪费,只要杀了眼前这个天才,往后的日子,将会变得非常美好,他使出全力加快速度,只求一击杀之。 然而一只如同鬼魅一般凭空出现的手掌,突然出现,将他的美梦击碎。 在面具男手掌离苏明月天灵盖只有三寸的地方,一只手掌挡住了这一道致命的攻击,那只手掌的主人,也出现在了视线里。 只见一相貌十分普通,甚至稍显丑陋的少年站在苏明月一旁,而他的手掌正握住了面具男的手腕,二者对视,时间仿佛禁止了一般,好似过去了很久,又好似只有短短一息。 从志得意满,到美梦破碎,面具男情绪还未来得及转换,只见少年咧嘴一笑,面具男子胸口处顿时受到一股巨力撞击,随后他便发现,身旁的景致在快速的后退,他知道,他被人踹了,因为他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少年将苏明月扶起,闻着后者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微微皱眉。 “我父亲只是一个贩卖胭脂水粉的商人,自认没有仇家,你们为何追杀我?”苏明月朝着面具男厉声喝问道。 “你父亲卖人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杀你,是因为你报错了名,站错了阵营,怪就怪你,选择了上清院。”面具男口吐鲜血,斜靠在树上,他望着那出手阻拦的少年,疑惑道:“你是何人?以你的修为,为何没听说过你?” 少年轻声笑道:“杀你的人!”说时身形一闪,下一刻,一颗戴着面具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如雨一般撒向地面。 这一幕,吓坏了剩余的六合院弟子,纷纷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要是让你们跑了,我还怎么混?”少年再次轻笑,放到人群便找不出来的平凡面孔上,露出嗜血的笑容,身形一闪,追击而去。 “苏兄,你没事吧?!” 这时,桂达等人赶到。 苏明月咳嗽了两声,随后取出布帛,将嘴角的血迹拭去:“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到动静,就过来了。” “方才那人是和你们一起来的么?他是谁?” “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名字?那他怎么会帮我们?” “是寒哥拜托他来接应我们的。” “月寒兄?” “不错,他是这么说的。” 一炷香过后,少年扛着钢刀回来了,他望向苏明月,咧嘴一笑:“没事吧?”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苏某感激不尽,日后定全力回报!”苏明月双手抱拳行礼。 “不必不必。”少年挥了挥手,径直坐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六合院的这些杂种,真能跑,害我追了这么久,累死我了。” 众人愕然。少年道:“赶紧把伤处理一下,接下来还有百公里山路要走,其实我救你没别的意思,就因为你也是上清院的人,以后便是同门,大家都是师兄弟,不用客气。” 闻言,苏明月拿出一副药粉服下,随后盘膝坐下,运功调息。 少年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丝毫不担心被人偷袭。 良久,苏明月调息完毕,众人再次上路。 “六合院的小崽子们,不要跑!”这时,一道人影嗖的一声从丛林窜出来,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苏明月等人身上的上清院院牌,便不作停留,向前追去。 桂达嗅了嗅空气中,方才那人留下的气息,惊疑道:“这人身上的气息,好似不是人类。” 少年道:“看此人行踪与他方才说的话,应该是在追击六合院的人,敢做这种事,应该有点本事,不必管他,我们只管前行。” 途中,少年不止一次看向苏明月,最终没能忍住心中疑惑:“苏公子,你刚才服用的,是还魂散吧?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 “苏某的父亲是一个商人,还算有些家底,这还魂散虽然珍贵,但也不是谁都用不起,恩人连名字都不愿告知,关于在下的事情,就请不要打听了。”苏明月笑着道:“恩人喜欢此物?”说着取出几包,递了过去。 “非也非也。”少年连忙摆手拒绝,一脸无奈的道:“并不是我不愿告诉你们名字,是月寒不让我说,他说我戾气太重,若不是万不得已抽不开身,他根本不愿意让你们接触我这种杀心重的人,说是怕我把你们带坏了,等离开潮元森林,以后估计都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月寒兄他忙什么去了?连玉姑娘都能撇下不管?”苏明月问道。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吗?”少年耸了耸肩膀:“他也不是撇下玉姑娘不管,这不是还有我嘛,有我在,定能护她周全。” “土属性地道三重,那个面具男的真实境界是人灵境三重,而且还是攻击类型的金属性,你一个防御属性,且与对方炼气修为悬殊很大,他却没能在你手下走过两招,你和月寒兄一样,都是体修,而且境界都超过了此次报名赛的第一名。” “就不能跟你这种人做朋友,没秘密啊。”少年翻了翻眼,接着哈哈笑道:“不过,你能不能看出来,我比月寒厉害呢?” “你们交过手?”闻言,苏明月来了兴趣,不答反问道。 少年稍显含蓄,挠了挠脑袋:“切磋过几回,每回都是我胜。” “我不信!”玉暖柔望着少年道:“月寒哥哥会输给你?” 少年道:“我杀心重嘛,你的月寒哥哥心软,很多时候,他都放不开手脚,被这世俗伦理束缚着,而我就不一样了,想干嘛就干嘛。” 咕咕!这时,玉暖柔肚子发出声响,只见她俏脸微微泛红,嘟囔道:“要是月寒哥哥在就好了,他会抓野鸡烤给我吃。” “烤鸡嘛,谁不会,既然答应了他照顾你们,就不会让你们饿着。在此不要走动,我去抓一些回来。”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章 考试结束 天亥初定 不时,少年拎着几只野鸡野兔回来,他有些笨拙的处理完这些食物,随后取出火石打火。 “我来,我来。”看到少年点火失败了好几次,李凡高叫着跑过来。 “现成的火属性修者在旁边,你竟然用火石这种东西,看不起我?” 李凡结出一套手印,忽的喷出一团火,直将那烤鸡烧成了一块黑炭。 “你们两个笨手笨脚的,我来。”桂达也挤了过来,他拿起那野鸡一看,嫌弃道:“烤成这样,猪都不吃。” “月寒那家伙对这方面比较在行,我没他那天分。”少年耸了耸肩,也不反驳。 “有肉吃,不如咱们喝点酒吧?”李凡点着了柴堆,随后从空间器皿中取出几坛酒来,撕开封口,酒香四溢。 “好啊!好啊!”少年闻言,眼中冒出星光,搬起一坛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李凡哈哈笑道:“原来你也是好酒之人,今日我们喝个痛快!” “喂!”桂达见状,似有不满的说道:“这在考试呢,你们两个能不能认真点?”说着也拿过一坛,撕开封口,嗔怒道:“如此美酒,这般牛饮,岂不浪费?”他取出一只玉制酒提子,从坛子里舀出一提酒,仰头饮尽,砸了咂嘴,一脸的满足:“好酒啊,真是好酒!”他一边喝,一边朝着林芝仙挥手:“芝仙妹妹,你过来帮忙烧烤。” “这还在考试中,你们能不能认真点?真喝醉了怎么办?” 玉暖柔见状,本以为还有一个识大体的,没想到也是这般不着调,不由得有些生气。 三人齐齐看向玉暖柔,随后若无其事的碰杯,嘻嘻哈哈的继续喝酒。 被当做空气的玉暖柔愤愤坐下,苏明月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林芝仙在桂达的指导下负责烧烤食物。 玉暖柔有些闷气,月寒不再身边,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抬起小脑袋望向挂在天空中的那轮皎月,喃喃道:“要是月寒哥哥在这,该多好啊。” 到了晚间,李凡点着火堆,众人围成一圈取暖,少年微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叫道:“我来给你们耍一套醉拳如何?” 李凡桂达拍着手掌应和道:“好啊,让我们开开眼界。” 古林内,小泉边,三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在这危险地带肆意的喝酒作乐,旁若无人的高声喊叫,每当少年耍出奇异的姿势时,另外两人便拍手大声喝彩,这场考试对他们而言,就好似一场儿戏。 苏明月望着怔怔出神的玉暖柔,笑道:“放心吧,以他们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无关危险,只是他们的态度,也太儿戏了。”玉暖柔习惯了月寒的臂弯,虽然这里的人她都认识,但月寒不在身边,让她有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而这几人又是这副模样,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苏明月感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他站起身来,警惕的朝着那树林间的黑暗处望去。 “什么人?” 在他极致的注意下,三道身影缓缓自黑暗里走出,他们着装相同,皆是一袭紫衣,金丝镶边,胸口处绣着一条青龙,胸口处别着一枚铁制院徽,三人的气息并未刻意的掩饰,对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令他不自觉间流下一滴冷汗。 “你们是……六合院内门弟子?” “苏明月,清河城苏玉龙长子,仅靠族中长辈指点,十六岁便攀登至半步人灵的境界,这般天赋,即使是我六合院此次第一名的青璃与你相比,也稍显逊色,你炼气天赋一绝,可是这脑子却不太够用,竟然选择了上清院。” “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谢道彬,六合院内门地子班的学生,今夜来此的目的,是让你加入我们六合院,跟我们走吧!”为首的青年望着苏明月,语气不容置疑。 苏明月喝问道:“内门弟子怎么会进到这第三轮考试中的?你们这是在破坏规矩!” 谢道彬道:“规矩是三大院合订的,身为三大院之一的六合院,当然有权更改。我只问你一次,跟不跟我们走?” “就凭你们?”苏明月寸步不让,白日里因为大意吃了亏,险些送命,这让他长了个记性,若对方一旦动手,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使出杀手锏。 “劝你一句,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诚心邀请,你可不要不给面子,不然对大家都不好。”谢道彬言外之意明显,你不跟我们走,我们就强行带走,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 “喂,那三个。”这时,少年站起身来,走到谢道彬面前,歪着脑袋问道:“你邀请他为什么不邀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谢道彬腮边的肌肉抽了抽,看着面前浑身酒气,一副流氓模样的少年,顿时心生厌恶,挥手一掌,少年应声飞了出去。 “滚开,你这个垃圾!” “你这样的废物,连去六合院刷茅厕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从地上爬起,酒劲发作只觉得头脑昏沉,他甩了甩脑袋,沉声说道:“人人都想成为天才,人人也都想得到天才,当他不属于自己时,就想方设法将他毁掉,谁给你们的权利?” 谢道彬道:“弱肉强食,自古通理,有实力,就有权利!” “有实力,就有权利。”少年突然放声大笑:“原来如此!” “玉姑娘、林姑娘。”在玉暖柔与林芝仙疑惑的目光中,苏明月轻声道:“闭上眼睛!” “原来是这样,多谢你们告诉我!”少年陡然换了一副面孔,原本憨厚的脸上,突然露出疯狂之色,身形一闪,原地消失。 一阵强风袭来,掀起了地上的尘土,在这黑夜里,纷纷扬扬,视线受阻的更加严重,苏明月以手遮面,只听一阵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同时一道似是地狱魔音的疯狂笑声响起。 “原来有实力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我今日才知道这个道理!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死吧!” “不要啊!”尘雾中,谢道彬绝望的喊道:“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逼他了!” “你们逼不逼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实力比你们强,我现在只想要你们的命!” 极致扭曲的话语在耳旁咆哮,虽然众人都知道无名少年在讥讽对方,但是这话听起来仍是让人不寒而栗。 苏明月以感知力获取战斗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极其残忍的手段,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怔在原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杀人手法。 这根本就是一场虐杀! 少顷,尘雾散去,六合院三名内门弟子浑身骨骼碎裂,早已没了人形,死的不能再死,少年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晕目眩,冲着苏明月嘿嘿一笑,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难怪月寒兄不让他接触我们。” 苏明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心有余悸却也暗自庆幸:“还好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在二女睁开眼睛前,苏明月已将六合院三名弟子的尸体扔进丛林。 看着那沉沉睡去的众人,他困红了双眼,却无法入眠,一个人守了一夜。 翌日,众人醒来,一众向着上清院的方向走去。 “这里已经和六合院不再是同一条路线,你们顺着这个方向一路向东,走到底,就是上清院的山门了。” 众人走进一个山谷,少年则停下了脚步。 “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吗?”桂达问道。 “月寒所托之事已经完成,我是时候离开了。”少年哈哈一笑:“主要也是不想看到那张臭脸。” 众人抱拳:“此行多谢师兄三番五次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们恐怕很难走到这里,既然你还有事,那我们,就此别过!珍重!” 望着那消失在视线里的苏明月等人,少年表情逐渐冰冷。 “跟了一路,是有什么事么?” “好小子,有点能耐!”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身着紫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山谷进口处。 “你叫什么名字?胆敢杀我六合院弟子?” 老者的装束,正是六合院的服饰,只不过他胸口处挂着的院徽,是金制三星。 每个门派都有特殊的象征,三大院中的体制基本相同,新进弟子及外门弟子,只能佩戴院牌,而内门弟子及导师长老,则是佩戴院徽,院徽的等级则以铸造的材料不同而区分,不同的院徽代表着其主人在门派中的身份与地位。 最低等的院徽是木制的,其上有铁制、铜制、银制、金制、晶制,玉制。 弟子佩戴的,最高只到铜制,负责指导弟子修炼的导师则是佩戴银制,再之上,就是长老层的金制院徽,金银两种院徽另有特殊体制,这两种院徽上面会刻印星符,星符的数量越多,则地位越高,九星金制院徽,每个门派只有一枚,大长老专属。在这之上,就是晶制院徽,这种院徽与九星金制院徽一样,每个门派只有一枚,那就是享有掌教、掌门、门主之类称呼的一方势力的首领的专属之物,最后一种玉制院徽,则是太上长老所有,这种院徽虽然有,但是无人见过,这种级别的人物,基本都是老怪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见一面,比登天还难,更别提挂着院徽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了。 上清院晶制院徽称为上清令,六合院的叫六合令,四海院的叫四海令。 而上清令此时正在月寒的气海内,在他的实力臻至化境前,这枚精美的晶制院徽,不会现世。 “被你们害死的上清弟子还少吗?难道只准你们背地里行阴诡之事,不准我们反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少年冷哼一声,将手中钢刀甩了出去,直直插入山壁中。 “六合院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卑鄙且肮脏!出动内门弟子干预新进弟子的考试,内门弟子不止,竟然连三星长老都来了,你死了,是不是就该墨璃那个老贼亲自出动了?” “大胆小儿,竟敢口出狂言,侮辱我院大长老,给我死来!” 少年毫不留情的斥贬之言,令老者顿时暴怒出手,而反观少年,却是淡淡一笑,对于这位六合院的三星长老发起的攻击,却是显得十分从容镇定。 “老家伙,你遇到我,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运呢?” 少年话音落下,身形快速的移动起来,在空气中留下几道残影。 二者短暂接触,又快速分开。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者的身影略显僵硬,头也不回的问道。 “六合院有独特的秘法,即使把你烧成灰,他们也能读取你的记忆,想套我的话,老鬼,你还嫩呢!”老者的疑惑,少年并没有为他解答,径直转身,消失在森林里。 “登峰境……”少年离开后,老者的身体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在意识消失前,带着震惊与疑惑离开了这个世界。 翌日午时,这场由三大院主导的森林试炼落下帷幕。 经过这三轮的淘汰,上清院报名弟子,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他们中的很多人,永远的留在了潮元森林中,成为了滋养那片土地的肥料,也有很多人,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虽然无奈,但也只能长叹一声,收拾信心,来年再战。 上清院的长老院里,月寒拿着几张报名表,略作思考,最终选定。 “这三人,放到亥班。” “什么人能让你这般重视?”明泰接过月寒手中的报名表,疑惑道:“我本以为肯定会有玉暖柔和苏明月,为什么是这三个人?” “前者不用多说,一个是故人徒弟,一个是故人之子,这三人潜力都不错,我要亲自调教。” 这时已经是考试的第四日,所有入选的弟子都被安排在了院内休息,因为有人晚到,所以上清山门并未关闭,当其中一个晚到的少年听说自己已经被淘汰,心有不服,吵吵嚷嚷,起了事端。 “因何事在此喧闹?” 山门处,明泰的灵力幻影出现,众人见状,遂停止争吵,那守门的长老道:“这名报名弟子听闻自己被淘汰,心有不服。” 明泰闻言,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年问道:“规矩从报名的第一天便说的很清楚,你既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到达这里,就代表着你不合格,为何心生不服,还在这里与长老们撕闹?” 那少年道:“弟子虽是晚到一日,但却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你且说来听听,若真是有情可原,老夫未必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少年看了看周围的人,似是不好开口,明泰见状道:“进来说。” 白了一眼那将他拦住的长老,少年朝着长老院行去。 少年推开长老院的大门,只见一戴着面具的白衣人坐在首位上,他的一旁坐着大长老明泰,少年心中不禁打鼓:上清? “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事到晚?” 少年看了一眼那坐在首位上的白衣人,随后向着明泰道:“大长老,弟子唐怀成,自东海来。之所以晚到,是因为弟子在潮元森林试炼途中,遇到了六合院的长老,所以才多花了些时间脱困。” “六合院的长老?!”明泰闻言,惊疑道。 “没错,就是六合院的长老。” “仔细说来。” “弟子一进入潮元森林,便瞧见六合院的人围追咱们上清院的弟子,师兄弟被人欺负,弟子当然看不过去,所以就出手相助,谁料那群家伙打不过就跑,我追他们时忘了看路,一直追到了六合山脚下,被六合院巡哨弟子围住,我打伤了几个,岂料他们竟然出动了长老,我拼命逃亡,所以才晚到,误了时辰。” 明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遂又问道:“你这番说辞,有何凭证?” 少年自腰间取出一枚金制的院徽递上前去:“这是弟子从追我的那个六合长老身上取下的。” 明泰接过院徽,看罢惊道:“你把他杀了?!” 少年脸上现出一抹隐晦的得意,说道:“弟子是个阵师,那长老见我修为不高,得意忘形之际,掉进我布的阵法中,被我困了三日,活活耗死了。” 这时,一物飞来,少年一把将之抓住,打开手掌一看,是一枚木制的上清院院徽。 在他兴奋之际,坐在首位上的白衣人起身离去。 “明日去黄亥班报道!” “这……”明泰见状,有些恼怒,奈何对方并没有给他商量的机会,直接离开了去。 少年不明所以,看向明泰:“大长老,那弟子……” “你没听见他说话?明天去黄级亥班报道。”好不容易遇到个好苗子,竟然又被抢了去,明泰心中十分不悦,说话时,也没了温和。 “大长老,刚才那位,是上清吗?”少年满含期待的小声问道。 “你哪来那么多话?” “弟子多嘴,弟子告退!” 少年小心翼翼走出长老院,握着院徽的手掌略显激动,仰天喃喃道:“爹,儿子成为了上清院内门弟子,儿子安全了,您可以安歇了!”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六章 往日情仇 近日恩怨 上清院,有四级四十八班,四级为天、地、玄、黄。每级又以十二地支分为十二班,每班人数不等,其中,以子、亥两班人数最少,子班是天才弟子汇聚之所,而亥班…… 有人说,亥班就是上清院摆放垃圾的场地,亥班弟子若非天赋极差,就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之辈。所以当众人得知被分到亥班时,皆是不可思议。震惊、错愕、失落,这些字眼,并不能完全形容他们复杂的心情。 每个班级都有一块专属之地,几人抬头望着那掉了一半的亥班班级牌,往日心中对上清院的憧憬,瞬间破碎。 “人都到齐了吗?” 这时,负责报道的上清导师拿着一份点名表前来。 “我是负责亥班报道的导师,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喊声到。” “月寒。” “到!” “林芝仙。” “到!” …… 点名完毕,那导师抱着点名表转身就走,桂达问道:“老师,您去哪?” “亥班是自修班,没有专属的导师,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自行修炼吧!”导师头也不回的走了,仿佛并不想在此地多停留一刻。 “好啊!”李凡伸了个懒腰,哈哈笑道:“没有专属的导师,这太好了,没人管没人问也没人教,自由!” 林芝仙闻言,不满的道:“凡凡,那你来这里干嘛,想要快活,不如在家里,那不更快活?” “这你就错了,我在家里,一点也不快活,这里就好多了,山清水秀的,有吃有喝,没人逼着学习,也没人管,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快乐无边呐!” “死了岂不是更轻松?”这番不思进取的言论,令得一旁的唐怀成也感到逆耳,出言讥讽道。 “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叫月寒,长河人。” “桂达,长河人。” “邢君,西凉人。” “李凡,武陵人。” “林芝仙,清河人。” “唐怀成,东海人。” 一一介绍过后,众人走进亥班院内,满目疮痍,惨状令人无法言语。 月寒亦是不敢相信,早听明泰说过,亥班是一块无人问津之地,但没想到竟然会荒败到如此地步,这里就好似百年前被马贼洗劫过一般,之后便成了废弃之地。他提议道:“趁天色还早,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免得天黑了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接受提议,说干就干,打水的打水,清理的清理,女子心细,林芝仙负责收拾内屋,整理床铺。 在其他班级已经开始授课时,他们则是在忙着收拾。 半日时间,院子里收拾了个大概,李凡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又累又饿,我来这只是为了混日子,没想到竟然干起了苦工。” 唐怀成学过匠术,为院子里添置了一些摆具及石桌石凳,林芝仙懂些花草,移植了一些清新不艳俗的观赏树,大家发挥所长,三日后,一间精致的小院子建成。 白日里,除了李凡外,所有人都按照上清院的作息时间起卧,虽然没有导师的指导,但是按照惯例,他们还是有权领取一些大家都有的东西,例如修炼指导手册,作息表,以及进入藏书阁第一层阅读书籍的权限。 没有专属导师,所以教室里显得格外静谧,却也有些冷清,大家各自看着书,各自练习,偶尔凑到一起互说所得。他们到点吃饭,到点休息,没有人约束,他们便自己约束自己,偶尔组队跑去其他班的窗户底下偷听。 “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为什么我们要去偷听啊,为什么我会被安排到这个鬼地方啊!” 这样的日子久了,其他人还好,林芝仙心里感觉到了委屈,她的成绩不敢说非常优越,但也不至于垫底,此次外院中,还是第一名的成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样不是很好嘛,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没人管没人问,多爽啊。”一觉睡到中午的李凡,伸了个懒腰。 对于他的言论,林芝仙从一开始的反对,到后来直接选择了无视,也不再与他多说一句话。 唐怀成疑惑道:“林姑娘说的不错,我是因为误了时辰晚了一日,月寒兄是因为练气修为低,李凡不学无术,我们三个人被分到亥班还情有可原,为什么你们也被分到这里?” 邢君道:“虽然我也不明白,但是父亲让我来找月寒大哥,此前我还为找他而困扰,没想到竟然分到了一起,反倒省事了。” 月寒闻言问道:“是令尊让你来找我的?不知令尊名讳?” 邢君道:“家父邢柯雨。” 月寒笑道:“原来是小王爷,失敬!” “父亲得先帝赐国姓,封镇西王,那是他的功绩,与我并没有直接关系,我只不过有幸生而为人,做了他的儿子罢了,况且我也没有在朝为官的打算,月寒大哥就不要取笑我了。” 桂达道:“我是跟着寒哥来的,分到一起,理所当然,只不过林姑娘为何也在这,确实令人想不通。”他看向邢君,一脸坏笑:“小王爷,那个经常来找你的那个漂亮的小妹妹,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妹妹。” “亲妹妹?” “不是,但胜似亲人。” 桂达闻言,哈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她叫什么名字啊?” “你问人家名字干嘛?”唐怀成仿佛看穿了桂达的心思,调侃道:“小王爷的妹妹,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你不会想吃天鹅肉吧?” “吃你的豆腐脑!”闻言,桂达有些心虚的反驳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亥班门口,一少女脆生生的站在门外,小脑袋向里探,看着那背对着她的邢君。 “伽黎,今天没课吗?”顺着众人视线望去,邢君发现了少女的到来,笑着走了过去。 “哥哥。”被称为伽黎的女孩柳眉微皱,似有难言。 邢君见状,收起笑容问道:“怎么了?是被人欺负了吗?” 伽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也不是被欺负,功课没完成,被导师训了一顿。” “是这样啊。”邢君摸了摸后脑勺,苦笑道:“那哥哥可没法为你出气了,我们这想被导师训,还没那机会呢。” “是啊是啊,伽黎妹妹,我们这里没有导师,也没人训,你想不想来我们这啊?”桂达笑嘻嘻的凑了上去,搭话道。 “这位师弟是?” 邢君将伽黎领进院内,大家互相介绍后,伽黎疑惑道:“调班这种事,除了长老院下达指令,否则就算是导师也是无权调换的。” 月寒道:“伽黎,你真的想来我们这里吗?要知道,来这里之后,可就没有人督促,也没人指导了,若是天赋不够,境界很有可能就此止步不前,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伽黎认真的说道。 “关键是你考虑清楚也没用啊,自行调换是会被罚的。”邢君虽然也想让伽黎加入亥班,但上清院自有规矩,若是大家都不遵守规矩,岂不乱了套。 “各位真是好雅兴啊!”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众人闻言,纷纷起身。 “子班的大师兄降临亥班,真是令咱们这蓬荜生辉啊!”月寒笑着看向院外,果不其然,苏明月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月寒兄说笑了!”苏明月温文尔雅,行进院内,与一众亥班弟子见礼。 “苏兄此来有何贵干?”月寒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苏明月笑着反问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新弟子入院,诸事缠身,一直没有机会来向月寒兄说声谢谢,这不,一有空就过来了。” “苏兄谢我什么?”月寒问道。 二人对视,两双眼睛里各有春秋,苏明月莞尔一笑:“在下是来谢谢月寒兄的那个无名朋友,若不是月寒兄拜托他前来接应,我们几人可能很难走出潮元森林。” 月寒笑道:“不用谢他,早在去接应你们前,他就已经啃了我一头牛了。” “除了他,我更应该谢谢月寒兄。”苏明月抱拳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需要在下的地方,月寒兄只管开口,在下肝脑涂地。” “好,那我现在就提一个要求。”月寒笑道:“请苏兄以后不要再提此事。” “好,不提。”苏明月望了一圈,问道:“与我们一起来的李凡,据说也在亥班,为何不见他人?” “别提他了,这家伙就是一个懒鬼,估计现在还在和周公谈心呢。”林芝仙闻言撇嘴道。 月寒道:“李兄确实是个妙人,万事不系于心,整日喝酒作乐,快活的像个神仙。” 苏明月听罢感慨道:“李太师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就他这一个孙子,李氏前途未卜啊!” “他是李文耀李太师的孙子?”月寒闻言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般显赫的身世。 “不错。”苏明月道:“说起他如今这般堕落,归根结底还是三年前,那鲠在爷孙之间的那一桩旧事,他伤的太深,直到今日,还没有走出来,他如今这副模样,也有报复的原因在内吧。” “是什么事?”月寒闻言追问道。 “三年前,李凡喜欢上贴身服侍他的丫鬟,二人私下订了终身,后来这件事情被李太师知晓,作为李氏孙子辈唯一的男丁,他的正妻,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即使这丫鬟再如何优秀。一个是太师长孙,一个是家奴丫鬟,二人家世极不登对,注定了不会有结果,可是他用情至深,放言非那女子不娶,而李太师则认为他还小,过几年或许就会明白他的苦心,就下狠心,将那女子……” “难道就因为这个把人杀了?!这也太草率了了!那女子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李凡喜欢她,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听到这里,月寒顿时义愤填膺。 “非也非也,李太师不仅没杀那个丫鬟,反而将她收作义女,冠以李行之名,名李佳。” “这不是大好事么,为何……”月寒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就算收作义女,没有血缘,也是可以成亲的,这样不就很好么?难道李凡用情至深,就因为这所谓的辈分而放弃了?” “李太师将李佳许配给了刑部尚书,李凡得知后,深夜里潜入尚书府,要带着李佳私逃,却被李佳拒绝,并唤来府中守卫将他捉住,因为李太师的关系,所以很快他便被放了,但是自那时起,他便一蹶不振,整日与酒相伴,堕落至此,却令人无法责备他什么。” “是啊是啊,凡哥太可怜了,李佳太绝情了。”这时,伽黎也感慨道。 “伽黎,你也知道此事?”月寒问道。 苏明月道:“当初这件事在武陵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可谓无人不知,在下的父亲当年正在武陵做生意,听了这么一段故事,我听完还觉得是戏文,谁知父亲说是真事。” “原来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情伤。”在得知这一切之前,月寒一度认为李凡是天生的骨髓堕落,便没打算将他纳入自己的阵营,但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他便不再认为后者是一个不可救之人,同时心中暗暗筹划将后者从泥潭里拉出来,如此重情,怎能让他沉沦下去。 夜晚,李凡独对天空一轮明月,大口将那坛中酒饮尽,脸上似笑亦似哭,放声念道: 几度梦回三年前,铮铮誓言化云烟。 忘却昔日爱与恋,一心只做酒中仙! 月寒听罢,当下决定前去拜访一下那个太师义女,李佳。 他戴上面具,秋鸿剑鸣,御风神行。 自上清院至武陵帝都,有八百里路,然而有御风神行决傍身,月寒只用了三个时辰便已到达,他冒着夜色,直直飞向那刑部尚书府邸中,立时引起了侍卫的注意。 “老夫此来,没有恶意,只想与刑部尚书魏大人商量一些事情。” 气场全开之下,无人能靠近他三丈之内。 少顷,一中年人领着大队府兵前来,他看向月寒问道:“下方何人,深夜过府,所为何事?” “魏大人隶刑部尚书兼护国将军,却连半点礼数也不懂,我已言明来意,莫非魏大人想在这里就把话说清楚吗?”极悲幻阵中,魏元给了月寒很深刻的印象,他想印证一下,现实中,后者是不是幻阵中那样刚正不阿,执法如山。 “大胆毛贼!天子脚下,胆敢强闯朝廷二品大员府邸,还口出狂言,给我拿下!”尚书府的府兵统领一声令下,数百府兵举着刀枪将月寒围了起来,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着他们,无法近身。 “老夫予尔等客气,尔等却不予老夫客气,竟出言不逊,把老夫说成那下九流之辈,尚书大人不管,我替你管!” 月寒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对身边的人,向来关爱有加,但是对无关之人,就没有那好脾气了,听到那统领如出说话,言出身动,响亮的两记耳光扇后者脸上,顿时将他打得满嘴是血。他之所以如此做,却并非完全因为来了脾气,还是要显示自身超强的实力,在后面的谈话中,占得一个主动。 再次回到原先站立的地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样?”月寒看向魏元问道:“魏大人,现在可否请老夫去书房一叙?” “前辈请移贵步!”魏元能做到朝廷二品大员,且身兼两职,非凡的眼力是必须的条件,他见到那地灵境三重的府兵统领,在月寒手中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快速的做出了选择。 “心浮气躁,大道难寻。下次把眼睛擦亮点,谨言慎行。不然这一队人马,尽皆葬于你手,记住了吗?”路过那府兵统领身旁时,月寒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的说道。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谨记!”那府兵统领立时躬身,含了一嘴的碎牙,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月寒跟着魏元转了三转,行至尚书府的书房。 “不知前辈夤夜降临舍下,有何吩咐?” 书房内,二人分主次坐下,魏元开口问道。 “魏大人三年前娶了李太师的义女李佳,是也不是?”月寒品着茶,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错,确有此事,这与前辈来此,是有什么联系么?” “老夫有一个忘年交。”月寒对着茶杯吹了口气,面具上的两只槽孔里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他叫做李凡。” 魏元手中的茶杯跌落在书桌上,内里茶水溅射而出,打湿了书桌上的奏折。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七章 大闹亥班 迎头痛击 “魏大人不必紧张,老夫早已说过,此行没有恶意。” “我与李佳已成亲三年有余,前辈此来,有何用意?” 月寒道:“李佳既非天香之姿,也无绝色之颜,李凡对她情根深种,却没得善缘,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她的出身低而已。当初她不是甘心下嫁,魏大人也无意娶她,只不过出于太师对你有救命知遇之恩,而你只为报恩而已,你年岁已过百修为却还不到天灵,只不过是在太阴大陆文言山上修习过驻颜之术,所以看起来还只是个中年人,实则早已无力踏足女子闺房,是也不是?” “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魏元大惊,站起身问道。这些秘密,他自问除了李太师之外,无人知晓,后者自是不用多说,那与父亲一般无二,绝不可能将这些信息告诉别人,所以当月寒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他内心的惊讶,可想而知。 而月寒知晓这些秘事的原因,是因为走出极悲幻阵后,回忆起阵中的人和事,刑部尚书魏元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之后,他做过一番调差,而结果,并未让他失望。 “我是如何知晓的,魏大人不必多问,我来这的目的,就直说了吧。” “我是为了李凡而来,他对李佳情根深种,三年来一直消沉遁世,沉迷酒气,为了他走出来,所以请魏大人……” “绝无可能!”魏元霍然起身:“前辈若要恃强无视伦理法度,在下决不妥协,若是前辈此来是想让我交出夫人,那就不用谈了,我魏元绝不屈服!” “此言当真?!”月寒亦是站起身,登峰境八重的超强气势瞬间压在魏元身上,直将后者的膝盖压的弯曲,然而后者虽然大汗淋漓,但却咬紧牙关,面无惧色。 “再撑下去,你的双腿就要废了,如此,也要维护那并不存在的夫妻关系吗?”月寒的声音中,充满了的威胁之意。 “绝…不…屈…服…!”如山一般的无形压力压在双肩,魏元亦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牙缝。 月寒见状,遂撤回气势:“李佳在哪,老夫要见她。” “恕在下无法告知!” 月寒冷冷的看着他,见后者毅然无畏,情知再施压,也不会达成目的,便不再逼迫,他展开神识,在尚书府中搜寻。 少时,便找到了李佳的所在,月寒飘身离去,在离开书房的同时,一道禁制降临,令得魏元只能站在门口无力的嘶吼。 “李佳,老夫是李凡好友,来这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尚书府李佳的房内,月寒背对着她,沉声问道:“你爱李凡吗?” 房内女子妇人装扮,她望着那背对着他的月寒,沉思片刻后,说道:“爱。” “当初太师是用什么手段对你,让你甘心就范?” “我秦氏一家十三口的性命。” “倘若李凡某日归来,拥有足够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实力,届时,你会不顾一切,与他相守吗?” 李佳考虑片刻,神情异常坚定:“会!” “很好,老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与你的谈话,老夫以全程用灵魂之力刻印,他日用以激励李凡学艺,迟则十载,短则三五载,当他羽翼丰满之时,就会回来。” “多谢前辈!”李佳望着那准备离开的月寒,问道:“不知前辈名讳?” “弟妹现在不便知晓太多,你只需记得,李凡的背后,有老夫这么一个人即可。” 离开李佳房间,月寒来到书房,他挥一挥手,撤了禁制,魏元踉跄着跑了出来。 “你把夫人怎么样了?”魏元红着双眼,大声问道。 “没怎样。今晚之事,乃强敌当前,尚书府上下,无抵抗之力。魏大人记清楚了吗?” 魏元咬牙道:“我只恨当初学艺不精,才有今日之辱,我愧对皇帝陛下,愧对夫人。” “老头,我也没把你们怎么样吧?至于么?”面具下,月寒白了个眼,一时忘了调整声线,见魏元疑惑的眼神看来,若无其事的道:“你应该庆幸你学艺不精。”说着一道剑光闪过,魏元握着手腕后退数步,惊恐万分。 望着踏剑而去的月寒,魏元急忙唤来府中师爷,指着月寒离开的方向问道:“这个方向通往哪里?” 师爷眯着眼睛想了片刻,道:“那边是长河城。” “长河城。”魏元捻着胡须来回踱步,脑海里径自思量,忽然想到了什么,向一旁问道:“据说李凡前段时间前去长河城报名参试,他报的是哪一家学院?” “据说是上清院。”师爷望着魏元手掌,惊疑道:“大人,您的手指。” 魏元望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手掌,疑惑道:“方才他明明砍了我一剑。”说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快速走进书房,将记忆中,那柄剑的模样画了下来。 不时,他将手中画像递给师爷:“查查这柄剑的来历。” 师爷接过画,看罢说道:“大人,这没什么可查的呀,这不就是上清尊者林齐的秋鸿剑么?当年您还在军中的时候,四大将军领兵前往寒域围剿九尾妖狐,险些全军覆没,就是林齐尊者执此剑救的我们,难道您忘了?” “我说怎的这么眼熟!”魏元双目赤红,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方才我竟然怀疑他老人家对李佳做了什么,真是万万不该,万万不该啊!” “大人不必自责,他老人家必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的,只是小人有一点不懂,他老人家来此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师爷安慰道。 “戴着面具?!”魏元忽然想起,随后又摇了摇头,暗自疑惑:难道上清收李凡做了徒弟? “老爷!” 就在魏元疑惑时,李佳来到此处,望着魏元说道:“方才有一戴面具之人闯进了我的房中。” 魏元已猜了个大概,竟然完全紧张不起来,点了点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李佳非常疑惑,然而也不好多说,告了退,回了房中。整个尚书府,似是无事发生。 月寒并不知晓他离开后,尚书府中发生的事情,他手中捏着一枚玉瓶,一路踏着秋鸿剑,回到上清院,在临近亥班附近时,他将面具摘下,将玉瓶里装着的血液,滴入了千面魂的槽孔中。 此时寅时刚过,他戴上面具,化作魏元的模样,一脚踢开亥班的院门,走进院内高声叫道:“李凡何在?速速出来见我!” 声音一出,各个房间顿时发出光亮,一道道年轻的身影走出房间。 桂达问道:“什么人闯入亥班?” “老夫乃当朝刑部尚书,魏元。此来是找李凡的,与尔等无关!”月寒看了一圈,不见李凡身影,高声叫道:“李凡,李凡,出来见我!” “什么事吵吵嚷嚷?”这时,李凡一身酒气现身出来,望着那站在院内的月寒,原本歪歪扭扭的身体顿时站直,皱眉道:“你来这干什么?” “干什么?!”月寒大步走近李凡,一把抓住后者衣领,骂道:“好你个小畜生,李佳已经嫁给我三年,你竟然还惦记着她,亏你是太师的孙子,竟然这般没脸没皮,做出这等下流事,老子今天打死你个小畜生!”说时对着李凡拳打脚踢,边打边骂。 李凡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指着月寒鼻子骂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我做过什么下流事?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老子把你活剥了!不怕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要不是你,三年来,她怎会不让我碰?”月寒憋红了脸,扯着嗓子骂道。 李凡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老东西还好意思说,谁不知道老子喜欢李佳,谁不知道我们两情相悦,你抢走了她,还怪我留住她的心,世间怎有你这等不要脸的东西!”他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满脸泪水冲向月寒,哭着要打人。 月寒抬手一巴掌打在李凡脸上,直将后者打倒在地,哈哈笑道:“就你这废物,要打我?你配吗?”说时又踩了几脚,顿时将李凡踩的口吐鲜血。 “你干什么?!” “住手!” 亥班其他成员见状,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冲了过来,将月寒推开。 “哟,还蛮友爱的,谁不知道亥班是上清院摆放垃圾的地方,分到这里的,无一不是废物,你们这堆垃圾凑在一起,想干什么?”月寒手指一众亥班弟子,像极了一个地痞流氓,戏谑道:“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们全击败,识相的,都给我滚开!” “垃圾?今天就让你尝尝垃圾的厉害!”唐怀成冷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周遭空气中泛起阵阵神秘的灵力波动,随着他的加持,一道由灵力构成的法阵缓缓形成,见到此情形,他大吼一声:“缚地阵!” 不错!月寒见状,心中暗暗夸赞,奈何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虽然有点残忍,但不得不狠下心来,给亥班众人一个迎头痛击。 一阵气浪吹过,缚地阵瞬间破碎,月寒瞬间拎起李凡,将他砸向唐怀成,后者布阵遭破,已然受了反噬,气血翻涌之下,猝不及防被飞来的李凡砸中,二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唐怀成身怀各项技艺,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所以他有些骄傲,但这不是月寒想看见的,因为这种心态持续下去,对他不利,在未来很有可能因此而吃亏,在学院中,顶天了挨顿打,但是一旦行走江湖,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所以这顿打,他是跑不掉了。 林芝仙较之唐怀成也差不多,虽然并未显露出来,但从她第一个抱怨被分到亥班,月寒就看出来,她的内心是骄傲的,甚至有些看不起亥班的其他成员,他要制造出一个大敌当前,大家只有选择拧成一股绳,同仇敌忾的局面,让她知道,同伴,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而她自身,也非常的渺小。 邢君此前与众人并不认识,所以与众人之间有些隔膜,那是来自他小王爷的身份,同为亥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他快速融入,月寒选择强行为之。 至于李凡,月寒不仅要打,而且要狠狠的羞辱,他要让后者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实力决定一切,消沉遁世只会让人看不起,同时他决定暗中提醒李凡,他放不下的那个女孩,其实也并没有放弃他,反而是深深的想着他,念着他。 “李凡,我真的看不出你身上有一点点的优点,哪怕是一点点,李佳竟然为了你这么一坨人行垃圾不与我同房,既然太师已经拿她的家人逼她就范,嫁给了老子,那就该好好地伺候老子,做好一个女人该做的事,老子身为当朝刑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想要嫁给老子的人多的去了,她竟然为了你忤逆我,你凭什么?!”月寒疯狂的咆哮着,说时将李凡拎起来,没头没脸的一连串耳光扇了过去,只见后者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猪头。 “你这个人太过分了!”林芝仙指尖凝聚一道剑光,刺向月寒身后。 却见灵力光剑刺中月寒背后,却犹如冰一般碎裂开来,丝毫没取得效果。 “你这个小娘皮,长得倒是不错。”月寒转过身看向林芝仙,上下打量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想刺死我?”说时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奚落之言,宣之于口:“你这炼体境还没过的小丫头片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一剑,足以证明你是一个花瓶,不过转念一想,分到这亥班的,能是什么好苗子,你和这一群人一样,都是一群废物!” 虽然并未挨揍,但月寒无情的嘲讽比打在身上更令林芝仙崩溃,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软软的靠着石桌掩嘴痛哭。 “魏叔叔,侄儿记得,您不是这样的人,您是怎么进入上清院的?出此恶言伤人,这又是为何?”这时,邢君望着那行为举止毫无节制的月寒,疑惑出声。 “哟,原来是小王爷。”月寒心中咯噔一下,他忘了亥班里除了李凡外,还有人认识魏元,嘴上调侃着,心中却是在思考着对应的方法,他绕着邢君走了一圈,眼神轻蔑,语气轻佻:“你不在家里陪着镇西王爷,跑到这跟这一群垃圾在一起干嘛?修仙练气,不如到老夫的尚书府来,叔叔教你玩泥巴岂不是更好?” 邢君冷哼一声:“魏元,你太过分了,竟然跑到这里闹事,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王爷好大的架子,竟然直呼老夫姓名,方才还不一口一个叔叔的叫我嘛,这怎么了,长辈教导你几句,就受不了了?”月寒歪了歪嘴,酸溜溜的道:“也是,你爹是镇西王嘛,是比老子高了一级,但那又怎样呢?那是你爹,不是你!”说到最后,直指着邢君的鼻子吼道。 “老子杀了你这个混蛋!”这时,一直未出声的桂达突然像走火入魔了一般,浑身上下发出金色的光芒,月寒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高五丈有余的龟状灵力光影在桂达的背后形成,随着后者的情绪高涨,那金色巨龟亦是张开大口,身上背负的巨大石碑突然朝他砸来,饶是他登峰八重的修为,猝不及防下,结结实实的中了一记,也是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亥班不是垃圾场,我们也不是垃圾,你这混蛋今天休想生离此地!”桂达咆哮一声,就要冲着月寒奔去,然而却听那躺在地上的唐怀成虚弱的叫道:“小桂,莫要去追,我们大家都伤得很重,你离开,他若是再杀回来怎么办?” 桂达闻言,放弃了追击的脚步,将众人扶起。 这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丝晨光升起,照亮了大地,新的一天到来。 然而亥班众人,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神奇的日出景象,他们一个个默不作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气氛非常沉闷,凌晨时分那一场由‘魏元’造成的人祸,让他们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将此事禀报长老院吧!”唐怀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就算禀报了,估计也没什么用。”邢君道:“我们没有证据,他矢口否认,谁能拿他怎么样?况且,大家都知道李凡和我们都是亥班的学生,就算我们一齐作证,也会被人说成是故意帮李凡诬陷,对方可是朝廷二品官,诬陷命官,是会被重罚的。” 就在众人商量解决此事时,月寒捂着胸口走进院中,他脸色泛白,气息不稳,缓缓的坐在凳子上,咳嗽了数声,才缓过气来。 “护国将军,果然不是盖的,这老鬼下手也真够狠,我差点回不来。” 月寒受伤也不完全是装的,桂达那一下,可是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他,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桂达,竟然有如此的力量。 “还好,大家都没事!”桂达笑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说时一口鲜血喷了出口来,将在场众人全都吓坏了。 ………… …… (未完待续) 写这一章真的把小灵累死。疫情没过,有的同事还没复工,领导这两天又总是请假,小灵分身乏术,没有时间写,下了班再写就赶不上了,或许会停更,只是或许……望大家见谅! 亦师亦父 第八章 一波暂平 一波又起 “他只是消耗过度,伤了筋脉而已,休息几日,就无大碍。”亥班内,上清院的医师从桂达的房间里走出,对着一众亥班成员说道。 “都怪那个该死的魏元,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竟然跑到咱们上清院来闹事。身为朝廷大官,竟然这般没有风度。”医师一走,唐怀成一拳打在墙上,恨恨的说道。 “说来奇怪,我记忆中的魏叔叔并不是这样的人,真的是他吗?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自从得知邢君被分到了亥班,伽黎基本每天都会过来,听完这件事情,不敢相信的问道。 “绝对没有看错,就是他!”唐怀成咬着牙道。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是如何避开上清院重重防卫,直达亥班,目的明确却又无比荒诞,又是如何在惊动长老院之后,悄无声息的消失的,他的修为就算再高,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通过护院阵法来去自如,而且长老院也说,昨晚并未感知到任何异样,这些都极其不合理。”苏明月听闻亥班出事,闻讯而来,当听完整个事件的过程,亦是感到十分疑惑。 苏明月黄榜第一的成绩,让他成为了这一级乃至整个上清院的明星,他人长得俊秀无比,天赋又极其出众,所以不管走到哪,总是会吸引周围人的注意,他的身后总有一群女生跟着,因为他的关系,亥班遇袭这件事,只一日,便在上清院传开,因此,亥班的院外,站满了人。 “你们没事吧?”这时,叶媚儿从人群中走出,走进院内,向着众人问道。 “月寒哥哥。”玉暖柔也闻讯赶来,看着完好无损的月寒,扑进后者怀里。 地方并不宽敞的亥班,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拥挤。 “李凡伤的重些,我们都只是轻伤。”月寒柔声道:“放心吧!” “玉姑娘,你这一来,可是给月寒兄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以后这亥班,可想而知,必定会很热闹。”苏明月望着那趴在墙头的一众目光紧盯玉暖柔的男弟子,摇头苦笑。 玉暖柔相貌出众,性格温婉,内在外在皆是人中翘楚,一到上清院,便引起了众多男弟子的注意。阿谀奉承,巴结讨好,无数男弟子想要讨她欢心,但这些,并不能打动她,每每有人向她示爱,她总是婉言拒绝,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院外的人中,有一半是跟着她来的,与苏明月一样,他们两个人都是黄级的明星。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打碎了院外一众男弟子心中的幻想,心目中的仙女此时正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一瞬间,无数道心碎的声音响起,有的人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去,有的人则是在心中大吼: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翌日,月寒收到了来自各级各班师兄的挑战,他望着那堆积成山的挑战书,并没有接受挑战的想法,他拿出火盆,将那一封封挑战书尽数焚烧。 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他,目的达成,他便不打算再生枝节,所以这件事没过多久,便不了了之。除他以外的所有弟子,都认为因为亥班弟子皆是一群烂泥,所以长老院对他们不上心,实则并非如此,而是在长老院打算入手调查时,是他下达了不准追查的指令,才造成了这个结局。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亥班弟子正在自修早课,只见李凡面无表情的进到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修炼指导手册,加入了自修的行列中。 月寒见状,微微一笑。 “下午寅班导师讲解黄庭经,有没有要去听的?”早课时间结束,月寒朗声问道。 众人纷纷举手,李凡也不例外。 他左顾右盼,待众人离去后,向着月寒小声问道:“月兄,我没去偷听过,不知道有什么规矩,能否给小弟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就好,免得到时候打扰到寅班的师兄们,制造出麻烦。” 那一晚过后,李凡沉思了很久,他想了很多,最终下定了决心。 人有目标,灵魂就不会空虚,为此坚定向前,终有所得。 望着李凡那充满干劲的神色,月寒心中感到无比欣慰。那一晚之后的几日里,亥班众人都变得无比沉默,他还担心打击过度,造成了意料之外的结果,正在自责焦躁之际,大家没有经过商量,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默默地努力修炼,比之以往,更加刻苦。 这种现象,让他松了口气,同时暗中庆幸,他没有看错,这几个孩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不后悔选择了这个稍显极端的方法,因为他知道,普通的手段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不仅无效,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他们叛逆,指东往西,指南往北,故意的与长辈老师唱反调,而上清院作为学院,以教学为主,体罚过度,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创伤,一世都走不出阴影,前途也将一片黑暗,所以只有让他们深刻的体会到,落后就会挨打这个简单至极的道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月寒却不在此列,他的真实年龄,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加上极乐幻阵与极悲幻阵里的经历,他死了两次,等于活了三世,就算说他是个怪物也不为过,所以他的心态与年龄根本无法对上,这里的孩子们在他的眼里,就真的只是孩子。 打击使人成长,过程虽然痛苦,但那过后,将会迎来美好,付出终有回报,亥班的一众人都默默地憋着一股劲,经此一事,他们对于力量的渴望,达到了极致。 后来收到长老院传信调来亥班的伽黎,也在这个氛围中受到感染,与大家一起努力的修炼。 一日,玉暖柔如往常一般来到亥班,她闷闷不乐的情绪,引起了月寒的注意。 “暖柔,怎么了?”对于玉暖柔的一切,月寒都无比上心,毕竟在极乐幻阵中,二者已经相伴度过一生,前者虽然并不知晓,但是后者对她的感情,早已升华到亲情的地步,见到她如此模样,无比关心。 “其实也没什么。”玉指绕着衣角,玉暖柔幽幽的说道。 “是被欺负了吗?”少女心性单纯,在月寒这个活了三世的怪物面前,她的心思一眼便被看穿,他笑着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问道。 “月寒哥哥,你最近怎么这么忙,我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你。”少女轻轻依在月寒肩头,眉宇间似有哀怨。 “我们是亥班嘛,一个月之后就是入门弟子的比试大赛,我们得加紧点修炼,毕竟谁也不想总垫底嘛。”月寒哈哈笑道。 “月寒哥哥,其实你那么厉害,为什么甘心留在亥班,受别人白眼呢?”对于月寒的做法,玉暖柔十分不解。 “玉暖柔!” 月寒刚要说话,只听一道语气非常不善的叫声,在院外响起。 抬眼看去,只见一魁梧的少年站在亥班门外,目光正紧紧盯着玉暖柔。 “你功课做完了吗?就到处乱跑,跑也不往好的地方跑,偏偏跑到这垃圾场来和垃圾玩,你是不是也想做个垃圾?” “怎么回事?”月寒在玉暖柔耳边轻声问道。 “月寒哥哥……”玉暖柔眉头紧皱,有些闪躲。 “他叫吴雷,是寅班的班长,他说他喜欢我,要追求我,我有月寒哥哥,就拒绝了,此后他便处处刁难我,导师布置的功课,他也借为我好的名义,要求我翻倍完成,我实在完成不了……”扛不住月寒逼问的眼神,玉暖柔小声的说道。 “你来这,是不是为了躲他?”月寒气息平稳,轻声问道。 在他的注视下,玉暖柔缓缓点了点头。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站在院门外名叫吴雷的少年见到二人说话时的那份亲近,心中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大声的喊道,恨不得走上前去,将两人强行分开。 “在这坐好,我去处理一下。”月寒给了玉暖柔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缓缓起身。 “月寒哥哥,吴雷的爷爷是三长老的徒弟,在上清院颇有关系,你千万不能得罪他。”见月寒起身,玉暖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妥善处理的。”月寒轻轻的拍了拍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再次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状,玉暖柔松开手,见那吴雷似要吃人的目光射来,下意识的撇过小脸。 月寒见状,面无表情转身,行至院门处,呼吸稍显粗重,他伸出一只手掌搭在吴雷肩膀处,同时凑近后者耳边,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想被打成残废,现在就给我乖乖的滚回去,做好你的寅班班长,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欺负暖柔,我就把你的的十指拧断。” 若是放到平时,吴雷听到这番话语,定然会嗤之以鼻,接着言语相讥,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无法反对。 恐惧,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那种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紧咬牙关,拳头紧握,指甲刺入掌心,带来一阵疼痛,但却依然无法平复心中那股无名的情绪。 “听清楚了吗?”月寒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雷努力的看向月寒,四目相对,一种灵魂都被灼伤的痛觉瞬间席卷全身,他快速的闭上眼睛,额头青筋暴起,内心中的恐惧直欲击碎心神。 良久,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吴雷重重的点了点头。 莫名的恐惧瞬间消散,吴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能够呼吸,也是一种幸福,他扯了扯被冷汗浸湿了的衣衫,仿佛经历了生死大劫一般。 “这就对了嘛。”月寒哈哈笑道:“这才是好孩子嘛,大家有什么误会解不开呢,是不是?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天空中烈阳高照,对于月寒说的话,吴雷却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慌忙从地上爬起,逃也似的离开了去。 “误会已经解开了,他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月寒转身回到院内,在玉暖柔身旁坐下。 “月寒哥哥,你跟他说什么了,我记得他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玉暖柔在后面看得云里雾里,只见到两人低声说着什么,随后吴雷便倒在地上,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她十分好奇二人之间的谈话。 “我跟他说,他要是再纠缠你,我就揍他,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竟然就害怕成这个样子。”月寒摊开手掌,无奈的说道。 “真的么?”玉暖柔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 …… “什么人欺负我的孙子啊?” 院外响起了一道声音,接着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出现在亥班门口,他望着院内的二人,突然大声吼道:“啊?!” 中年说话时,以灵力包裹声音,穿透力极强,顿时将玉暖柔吓了个激灵。 “是哪个混蛋吓到了我的孙子?” 胸口挂着三星金制院徽的中年人手掐着腰,大步走进院中,脸上挂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向着月寒二人问道。 玉暖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月寒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但是碍于身份,他不得当场发作,缓缓起身,抱拳道:“这位长老,我是亥班的班长,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月寒的脸上,将他还未说完的话强行打断,中年人双眼含怒,指着月寒鼻子吼道:“是不是你欺负的我的孙儿?” 月寒被扇向一边的脸庞缓缓转过,只见那中年人又是一巴掌打来,他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招将此人轰杀,但种种原因使他不得不压制住怒火,硬着头皮又挨了一记耳光。 “你这么个垃圾,竟然也敢欺负老夫的孙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亥班其他人的注意,桂达望着那盛气凌人的中年人说道:“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嚣张?” “他是吴峰,长老院三长老谷化的亲传弟子之一,同时也是上清院为数不多的六十岁之前攀至天灵境的长老之一,他的父亲吴荣,更是身居长老院十老之一,现居第九,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不知道多少弟子受了吴雷的欺负不敢言语,月寒未动手,应该也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吧。”林芝仙解释道。 “就算这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寒哥受辱吧?而且还是在玉姑娘面前,这多丢面啊。”桂达道:“我猜寒哥现在一定想杀了这个吴峰。” “要不,我们上?”唐怀成提议道。 看着几人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李凡立即将他们拦住:“还记得潮元森林里发生的事情么?” “你还是不是兄弟?那时候的事跟现在有什么关系?”桂达被拦住,心中有些不爽。 李凡道:“月寒拜托来接应我们的那个无名师兄说过,寒哥的体修境界并不比他低。” 桂达闻言反应过来,恍然道:“你是说?” 李凡点了点头道:“那晚,我俩喝醉了,但我依稀记得,前来逼迫苏明月的六合院地子班的学生,在无名师兄手里,形同泥人,任其宰割。”他指着院中那指手画脚上蹿下跳的吴峰说道:“这个吴峰,虽然挂着三星金制院徽,是个长老,但很有水分在内,他的气息,并不比潮元森林里的六合弟子强出多少,既然无名师兄能够以雷霆之势斩杀那几人,那与无名师兄实力相当的寒哥对付起这吴峰来……”说到这,他停止了继续说下去,而其他人闻言,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寒哥能对付此人,却并未选择动手,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么贸贸然的出去,只会给他帮倒忙,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你们看吧,我看不下去!”桂达愤然转身,虽然知道其中关键,但是他还是愤愤难平。 “吴长老打算如何解决此事?”挨了两记不轻不重的耳光,又受了一顿骂,月寒心平气和的问道。 虽然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吴峰心头气依然难平,闻言不悦的道:“给我孙子跪下,磕头道歉!” “这恐怕不行吧!”月寒笑道:“您身份尊贵,是上清院的长老,我给您跪下,您或许受得起,但吴雷他只不过是一个在黄级呆了三年的普通内门弟子,虽然按照门规,弟子该叫他一声师兄,但大家平辈,他如何能够受得起我下跪磕头呢?” 吴峰侧头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话中威胁之意,轻易分辨。 “弟子吓到了师兄,磕头怎么能表达出弟子的诚意呢?”月寒眉毛一挑,行了个礼:“不如,弟子断一臂以示诚意,吴峰长老以为如何?” 吴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疑惑道:“断一臂?” 见月寒再次点头确认,吴峰的眉毛跳了跳,心中径自思量:虽说是亥班的废物,但怎么说也是上清院的内门弟子,好歹有个名分,若是真因此弄断他一条手臂,长老院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同时疑惑,这小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思来想去,吴峰否定了这个提议:“断一臂不至于,你只需要给我的孙儿跪下道歉就行了,随我走吧!”说着去拽月寒,却被后者挥手打开。 “那怎么能行?不断一臂,怎能表达出弟子的诚意呢?”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九章 断臂风波 情同手足 吴峰伸出去的手掌被月寒打开,有些恼怒,又听到月寒这般说,顿时搂不住火,说道:“那你就断吧,老夫看你有没有这个种!” “既然这样,那弟子就不客气了。”月寒心中冷笑,眼中浮现出一股凌厉的狠色。 “要动手了!”李凡时刻的注意着院中的情况,听到月寒如此说,立时叫道。 “我看看,我看看。”桂达闻言跑了过来。 只见院中,月寒突然发难,他一把抓住吴峰的手腕,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折断。 房间内,桂达见状,拍手道:“厉害!” “怎么样啊?吴长老,弟子十足的诚意,您感受到了吗?”月寒握着吴峰的手腕,稍稍用力,后者因疼痛而佝偻的身躯,更向下低去。 “你干什么?!”猝不及防便被拿住,吴峰疼的冷汗直流,厉声喝道:“混账,你放开我!” “看来吴长老还是没感受到弟子的诚意……”月寒握着吴峰的手腕向后一拉,同时抬起脚尖踢在后者腋下,接着一记肘击打在后者那手臂的外关节处。 “那就来点更有诚意的!” 关节反方向凸出,这一幕,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那种疼痛。 “擒拿手!”桂达对这一幕异常的熟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肘关节,不相识前,他也尝过这种反关节招式的滋味。 电光火石间,吴峰已被制服,躺在地上像一条受了刺激的蚯蚓一般疯狂的蠕动着,月寒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 “月寒哥哥,你把他手臂给弄断了!这可怎么办?”玉暖柔吓坏了,无措的抓着月寒的衣服。 “放心吧,没事的。”月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不愧是寒哥,一招制服。”桂达推开教室的门,大步走出,对着月寒竖起了大拇指。 “以下犯上,是要受处罚的,怎么办?”邢君皱眉望着那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吴峰说道。 “不如我们把他埋了,来个死无对证!怎么样?”唐怀成灵光一闪,拍了一下手,提议道。 “埋之前先打一顿吧!”李凡卷卷了卷袖子,不怀好意的道。 “不要啊!”躺在地上的吴峰闻言,也确实被吓到了,连忙拖着断掉的手臂向后退去,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现在知道怕了?你打别人耳光时的那股子威风呢?”桂达掏出一把匕首,冷笑着向着吴峰走去。 吴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他举起完好的右手挡在面前道:“不要杀我,我是吴荣的儿子,他是长老院十老之一,你们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桂达将匕首抵在下巴蹭了蹭痒痒,随后皱眉道:“不过,就算我们放了你,他好像也不会放过我们吧?” “不会的。”吴峰连忙摆手:“我会劝他不追究的,只要你们放过我。” “放过你……”桂达闻言,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随后突然脸色一冷:“不行!”说时举起匕首,朝着吴峰的胸口插去。 啊! 吴峰痛苦的大叫了一声,但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未出现,他瞪似铜铃的双眼缓缓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刀柄紧紧贴在自己的心脏处,但并未有鲜血流出。 桂达抽回手掌,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刀柄,刀身不见踪影,随着他手臂甩动,刀身自刀柄里弹出,他捏着刀尖上下抽动,只见刀身快速的从刀柄里出现,又消失,原来,这只是一柄玩具匕首,他指着吴峰哈哈大笑:“吓死你!” 遭到戏耍的吴峰,心中感到一阵屈辱,刚要发怒,只见唐怀成高举一只铁锤,劈头砸来,他下意识的闪躲,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墙上出现一个洞,而那个位置,方才正是他脑袋所处。 这次是真的!吴峰吓坏了,这群人真的要杀他,他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向着院外跑去。 望着吴峰跑出院外,唐怀成桂达两人对视一眼,互击一掌,发出得胜的欢呼声。 “好了,你们两个玩够了没。”月寒双手负后,眼中丝毫没有忧色:“晚课你们自行修炼。”他看向一旁:“暖柔,今晚你就和芝仙睡一起,暂时不要回寅班了。” 玉暖柔点了点头,见月寒要走,一把拽住后者手掌:“月寒哥哥,你要去哪?” “这件事总归要有个结果,与其在这等别人上门,不如主动出击。”月寒星目凌厉,抬头看向长老院的方向。 “我们也去!”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道。 “你们去了,事情反而会变得复杂,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如果一众人全都跑到长老院,局面就会演变成公堂审理,要求长老院主持公道,而他们都是弟子,与长老还有十老之一吴氏父子要说法,必定占不到便宜,而月寒要做的,不是去要个说法,也不是要求谁来主持公道。 吴峰受了伤,拖着个断臂一路跑到长老院,他要控诉,他要把受的侮辱和内心的委屈,全都告诉自己的父亲,让他来为自己做主,他要亥班那一群垃圾,都受到惩罚,他要让那群垃圾明白,得罪他,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长老院的会议厅大门紧闭,吴峰一把推开,像个怨妇扑倒吴荣的怀里。 “父亲,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咳咳。”吴荣的干咳声让得吴峰回过神来,他看向四周,只见会议厅里气氛沉闷,十老具在,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着那首座上的明泰行礼道:“大长老,您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发生了何事?竟然这般仪容?”明泰面无表情的问道。 “侄儿的孙子,吴雷,您是见过的,今日他在亥班被人欺负,吓得魂魄涣散,是侄儿追问,才得知,原来是他在亥班受了别人的欺负……”吴峰老泪纵横,哭诉着。 “受了谁的欺负?是我吗?!”这时,一道声音自屏风后面响起,接着一道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正是月寒,他星目含怒,望着下方的吴峰说道。 “就是他!”一见月寒出现,吴峰立时指着他尖叫起来:“就是他欺负了侄儿的孙儿,侄儿得知后去亥班找他理论,他不仅不听劝诫,还伙同亥班其他弟子一起侮辱侄儿,把侄儿的左手都打断啦!”见明泰并未动容,吴峰立时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亥班那个黑脸的弟子用玩具刀吓唬侄儿,还有一个拿铁锤砸侄儿,还扬言要把侄儿活埋,来个死无对证,若不是侄儿跑得快,今天就死在亥班了,大长老,您一定要为侄儿做主啊!”说着跪在地上猛磕头。 “说完了吗?”静静地听完吴峰的哭诉,月寒平静的问道。 “说完了……”吴峰这才意识到,这个亥班弟子是怎么出现在长老院的,而且他站的位置,为何在座的十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意识到这一点,他有些惊异的看着月寒,声音弱了许多:“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才我在与吴长老介绍自己时,您非常不愿意听我说下去,一记耳光打断了我的说话,随后也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怎么这个时候却对我的名字感兴趣了?”月寒在明泰身旁的座位上缓缓坐下,后者见状,顿时起身,其余十老见状,皆起身,恭敬的朝着月寒抱拳。 “我……”吴峰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直觉告诉他,他似乎惹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吴长老不想说是么?那我来替你说!”月寒双目澄澈,紧紧盯着吴峰。 “吴雷,黄寅班弟子,也是你的宝贝孙子,因为你的关系,修为并不超群的他,当上了寅班的班长,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诸多弟子被他欺负,皆敢怒不敢言,而你,仗着是九长老的儿子,嚣张程度比吴雷更甚!你包庇护短,恃强凌弱,身为长者,却一言不合对院中弟子动粗,实在有失上清长老风范!”他思考片刻,说道:“因你屡犯,至今日起……” “还请公子三思啊!”吴荣闻言,快步走出人群,跪在地上。 “九长老,你这是做什么?”月寒见那吴荣这般举止,不悦的皱起眉头。 “我儿虽然自私,但这些年来对上清院可是忠心耿耿,虽说无功,但也无过,因为我那重孙冲撞了您,他更是不知您的身份,所以这才闹出这个误会,若是早知道,他必不会如此鲁莽,还请公子饶他一次,老夫万祈!”吴荣跪在地上哭喊道。 月寒还待说话,却见明泰朝着自己轻轻摇头,他虽然心中不悦,但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也不好太过重罚,考虑片刻道:“吴峰。” 事情发展的太快,吴峰又根本不清楚状况,只听老父跪在地上为自己求饶,一时间愣在原地,竟然没听到月寒的说话。 吴荣见状,抬手一巴掌打在吴峰脸上,骂道:“你魂飞了?” 吴峰回过神来,道:“在。” “念在九长老为你求情,我姑且饶你一次,但你要记住,没有下一次!”月寒大手一挥,转身离去:“若是再让我听见有类似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届时便没有情面可讲!” “谢过公子!”吴荣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月寒走后,长老院沉重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一个个眼神交替,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父亲,那人是谁啊?为什么你们那么怕他?”吴峰从地上站起来,小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吴荣瞪了一眼,低声喝斥道。 “吴峰,你的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是否需要老夫为你解答?”这时,明泰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向着吴峰问道。 “不敢。” 明泰伸出手掌,抬起吴峰那断掉的手臂为其接骨,似是自顾自的说道:“唐怀成,东海龙宫唐舜天第三子。林芝仙,掌教真人林齐的亲孙女。桂达,罗睺大陆兽神宗大长老之子。邢君,镇西王爷雨墨沫英独子。李凡,当朝太师李文耀长孙。伽黎,当朝公主。亥班这些人,别说是你,就是你爹,他也一个都惹不起,至于刚才那位……”说到这里,他凑近吴峰,小声的道:“比前面这些人,更加恐怖,你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要再去招惹他,尤其是那个玉暖柔,要是你和你那孙子不小心再惹到他们其中一个……” “那就等死吧!” 明泰意味深长的看了吴荣一眼,随后拍了拍吴峰的肩膀,转身离去。 吴峰则是愣在原地,以至于接骨时的痛苦都没能将他从思绪拉回现实。 “多谢三位师兄配合,小弟非常感谢!”长老院的楼阁上,月寒朝着三大长老抱拳称谢。 “掌教师弟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该行的礼数。”令吉抚着胡须笑道。 “岂敢岂敢,若不是今日有三位师兄做戏,要拿下吴氏的威风,怕也是不易。”月寒揉了揉胸口,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竟然脚步都站不住,歪歪扭扭的就要摔倒。 “怎么了?” 明泰、令吉、谷化三人见状,急忙一起将他扶住。 “师弟,你怎么了?难道吴峰那兔崽子真的伤到你了?”明泰眉头一皱,忍不住就要发怒。 “当然不是。”月寒摆了摆手,扶住一旁的柱子,咳了几声。 “我没想到兽神宗的兽传之术,竟然这般难以化解,桂达那小子,当时拼尽了全力,伤到了我的肺腑,这些日子过去,竟然还没有彻底恢复。” 闻言,三人互相对视,神色莫名。 “十一师弟,你现在处于什么层次了?以你的身躯,那桂达竟然能伤到你?”令吉不可思议的问道。 “离造极境,还差一步。”月寒揉了揉胸口,一股柔劲将胸口那股闷气化解:“兽神宗的攻击方式奇异,我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只有踏足造极境,才能将之化解。” 三人再次对视一眼,眼神都射向地面,各有所思。 “这一次过后,想必吴氏祖孙会老实一段时间。” 月寒拜别了三位师兄,向着亥班的方向走去,身后三人望着那道年轻的身影,嘴角苦笑。 “这天赋,真恐怖啊……” …… 亥班的气氛稍显沉闷,自月寒离开的这两个时辰,大家都无心修炼,一个个或坐着,或站着,但无一不是有些焦躁,但是他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期望月寒无事归来。 “回来了!”林芝仙最是眼尖,无意一瞥却发现月寒已经回来。 “怎么样?长老院有没有为难你?”亥班的众人都跑了出来,一个个的围着月寒问这问那。 月寒面无表情,走进教室缓缓坐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倒是说话啊,你想急死我们?”桂达最是性急,见月寒沉默,急得来回走动。 “寒哥,你是不是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了?快跟我们说说,有我们帮你,你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唐怀成见状,关心的问道。 “月寒哥哥……”玉暖柔紧紧抱着月寒,柳眉紧皱,心疼的哭了出来:“到底怎么了?” 月寒抬头看去,只见一张张透着浓浓关切之意的年轻面孔,正紧张的看着自己,一股暖流淌过心头,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林芝仙抓住月寒肩膀使劲的摇晃着:“你倒是说啊,发生了什么?!” 月寒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将这一众孩子揽入怀中。 “兄弟们,有你们真好!” “你是不是被长老院逐出上清院了?”闻言,林芝仙眼眶泛红,就要哭了出来。 桂达一拍桌子,叫道:“妈的,肯定是吴荣那个死老鬼从中作梗,待我传信回去,叫上兄弟们把他剁了!” 众人义愤填膺,唯有邢君注意着月寒的看向众人时,眼中那抹欣慰,这不经意间的情绪,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试探性的说道:“月寒大哥,我听桂哥说过,你烧烤的手艺可是一绝啊,不如我们今晚到山里野炊吧?” “这什么时候?炊什么炊?”桂达是个直筒子,听到这番话,立时炸了毛。 “好啊。”月寒笑着回答道,出乎众人意料。 “寒哥,我知道你心态好,但眼下是什么时候?你不能放弃,不能任由他们说什么就什么,咱们亥班虽然条件简陋些,没有导师指导,又总是受别人的白眼,但总归还有我们在,我们大家一起去和大长老说情,让他网开一面把你留下。”李凡斟酌道。 “谁说我被开除了?”月寒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没有被逐?”众人激愤的情绪瞬间转换,望着月寒问道。 在众人充满希翼的目光中,月寒轻轻点头:“我没有被逐。”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桂达反应过来,一拳打在月寒肩膀上。 “故意让人家担心,这很好玩吗?”林芝仙愤愤坐下,尥起了蹶子。 月寒看向玉暖柔,刚要说些什么,只见一向温婉的少女此时也嘟着小嘴撇过身去。 “我这不是被你们感动到了,一时情难自已没组织好语言嘛。”他望着那一群背对着他的少年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我请大家野炊,当做补偿?”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 “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扁你!”桂达在月寒面前竖起拳头,威胁道。 “喂,你们去哪啊?”月寒站起身叫道。 “不是你说的野炊么,怎么,想赖账啊?”众人回头,望着月寒说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章 山林野炊 杀意尽显 一行人行至上清院的后山中,李凡、邢君二人联手,在山中追逐小动物,而月寒则是一点不敢怠慢,忙着搭建烤架,收集柴火,由于他起了个玩心,大家现在都不怎么想理他,他只能表现的勤快一点。 玉暖柔见几人都没有看向这边,小心翼翼的凑近了点,将小脑袋放在月寒肩膀:“月寒哥哥,要是你真被逐出,我也不想呆在这里,幸好你无事,不然我可怎么办。” “放心吧,月寒哥哥永远也不会被逐出山门的,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月寒反手将玉暖柔小手握住,四目相对,浓情惬意。 “叛徒!”林芝仙背对着二人,愤愤的道:“说好了一天都不理他的,竟然连一个时辰也没忍住,就又和他腻歪在一起,叛徒叛徒!” “芝仙,不要这样嘛,我们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呢?”月寒无奈的说道。 “谁跟你是好兄弟。”林芝仙嘟着嘴说道。 “我们难道不是好兄弟吗?”这时,李凡二人满载而归,他们将猎回来的野物放到月寒面前,桂达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月寒另一只胳膊,学着玉暖柔的腔调,柔声细语的撒娇道:“月寒哥哥,你教我怎么烧烤,好不好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膈应到了月寒,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忙摆脱桂达的骚扰,无奈道:“好好好,我都教你,你快放手!” “重色轻友!”桂达学着林芝仙的模样和腔调,愤愤的转过身去,嘟着嘴说道。 “你这家伙,能不能正经点?”唐怀成走了过来,嗤了桂达一声,笑着向月寒说道:“寒哥,我也想学,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好啊,没问题,跟我来。”月寒将野牛扛在肩上,朝着溪边走去,桂达二人则将其余的野物拎起跟随而去。 月寒拿出铁铲,在小溪边挖出一个坑来,随后将那溪水引入,在快要满的时候将其堵住,他指着那坑里的溪水说道:“怀成,用你的龙火术把这里的水烧开。” 唐怀成闻言结印,一道烈火从他的指尖喷射出来,烧向那池溪水,不一会儿,便见那坑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泡泡。 在唐怀成烧水的同时,月寒则与桂达二人将那野物开膛放血,挖去内脏。 “沸水烫过的野物,干净是干净了,但是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处理的时候格外的恶心。”月寒取出一块布,蒙住口鼻,随后将野物扔进那池子里涮了涮,再拎起来将上面的水渍抖干净,用手掌一抹,野物身上的毛就掉了一整片,露出干净的皮肤。 唐怀成桂达二人闻言,照着月寒的样子蒙住口鼻,在小溪边一起处理食物。 不时,三人处理好食物,用竹筒穿过,抬了回来,却见原本所在之地,多了几道人影。 只见苏明月、邢君、李凡三人呈三角之势将玉暖柔、林芝仙及伽黎围在中间,而他们的对面,则站着几人,眼神不善。 月寒凝神看去,只见那围住亥班弟子的几人,也身着上清院专属服饰,只不过在他们的胸口,虽然也挂着木制的院徽,但是那光泽度,显然要比黄级的院徽铮亮许多。 “是玄级的学生,他们来这干什么?”桂达看出了这几人的身份,疑惑的说道。 “这不很明显么,从苏兄和邢君、李凡三人的架势上,就能看出,这几个人,是来找麻烦的。”唐怀成卷了卷袖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开打。 “苏明月,你怎么和亥班的这些人搅在一块了?” 另外几人中,一青年上前一步,指着几人说道。 “在下想和谁在一起,用不着师兄你来管吧?”苏明月抬了抬眼皮,望向几人的眼中,并没有紧张之色。 “你想和谁在一起,我自然管不着,但这个地方是我们玄级寅班的,而我们又不乐意看见你,尤其是你身后的那几个黄亥班的垃圾,简直是在侮辱我的眼睛,你们赶紧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玄级寅班,呵呵。你们这一群人中,你的修为最高,却也不过是成道境四重而已,微末修为,却也有胆如此叫嚣,你在我面前,难道就不是个垃圾了?”苏明月踏前一步,那无限接近灵境的气势自身躯中向着四周散发开来,顿时掀起了一阵气浪。 “一口一个垃圾,毫无教养,我苏明月耻与你多说一句,赶紧给我滚!” 玄寅班的一众弟子,顿时一个个扶着树,才勉强站稳。 “苏明月,你好大的能耐!” 这时,一道冷哼声自玄寅弟子的身后响起,接着一道人影自他们身后闪烁到人前,他袖袍一挥,苏明月的气势攻击顿时被瓦解,烟消云散。 来者乃是一老者,他一身白衣,正是上清院专属服饰,只不过他的领边有三道紫线条纹,而这就是除了院徽以外另一种彰显身份地位的标识。 弟子的领边,只有一道紫线条纹,导师是两条,而眼前之人则是三条,这也就说明此人乃是上清院中,长老级的人物,他胸口处的三星金制院徽更是证明了这一切。 “苏明月,还好你只是黄子班的弟子,若你是天子班,那岂不是连大长老都不放在眼里了?”老者冷哼一声说道。 “弟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方才是玄寅班的几位师兄咄咄逼人,出口辱骂我的朋友在先,弟子才……”对方乃是长老,在上清院中地位尊崇,身为弟子,顶撞长老,不合礼数,所以苏明月只能按下怒气,耐心解释。 “你还知道他们是你的师兄!”老者却是不停他的解释,冷哼一声,蛮横的打断了他的说话:“身为师弟,不懂得敬重师兄,以下犯上顶撞长老,巧言令色,推脱抵赖,该罚!”说时袖袍一挥,一道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大掌印朝着苏明月打去。 李凡见状,就要去接,苏明月眼疾手快,一股柔劲将他推开,而那灵力掌印也扑面而来,这时,他已来不及多凝聚灵力应对,仓皇之下挡住了大部分灵力,而那其余的灵力,则化为道道气流攻入他的体内,致使他受了一点轻伤。 “面对长者的教育,竟然还敢反抗!”玄寅班弟子见状,凑到那长老跟前:“黄长老,这个苏明月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就敢对您不敬,弟子认为此人该重罚!” “所言有理!”那黄姓长老闻言,袖袍一挥,又一道掌印打出,只是这一道掌印,无论是体积,还是速度,都远非第一道灵力掌印可比。 迅疾而又充满威力的灵力掌印瞬间劈脸而来,苏明月快速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林芝仙与玉暖柔,他眉头一皱,情知退无可退,遂举起双手,将自身的灵力凝聚到极致,用来面对黄长老发动的攻击。 “若不是情形特殊,我倒是真想看看苏明月的上限,可惜!” 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月寒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林姑娘,玉姑娘,后退!快后退!”间不容发之际,苏明月双掌凝聚了大量的灵力,他快速向前几步,试图最大限度的挡住这一道攻击,因为在他的身后,有三名女生,他若是被打中,最多重伤,而后面几人若是中招,很有可能会因为而失去生命,他不敢冒险,大喊着让她们后退。 “身为长者,弟子之间发生矛盾,不从中调停,反而倚老卖老仗势欺人,强词夺理,出手伤人!”一声冷哼,月寒的声音响起。同时,他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苏明月的面前,那巨大的灵力掌印在他挥手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而去,他望向那黄姓长老,厉声问道:“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只不过这一次,训人的变成了被训的。 “你是什么人?!”眼见自己七成功力的一击,被人轻描淡写的化解,那黄姓老者顿时警惕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放松下来。在他的心里,亥班的弟子,已经被定格成废物,更不可能接住他的攻击,所以他打心里认为,后者必然是通过投机取巧,才化解了他的攻击。他不屑的说道:“原来也是亥班的废物,这里是寅班的地方,你们不配出现在这里!”说着将那地上搭建好的烤架及相关物事踢乱踢飞,随后指着月寒等人说道:“立刻给我滚!” 桂达见那长老颐指气使,指手画脚,顿时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月寒挥手将他拦住:“你不是他对手。” “寒哥,这厮太气人了,你下手可得重点,让他多吃点苦头!” 月寒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长老院除了划分教室及弟子的起窝住处以外,还从未听说严格划分过某个区域,黄长老,您说这里是玄寅班的地方,敢问是长老院指定的,还是您自己指定的?”所谓师出要有名,打架之前,总的有个合理的理由,这一众玄寅班弟子及长老皆看不起他们亥班,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对方会怎样回答,而他要的,就是对方的态度,以便他发难。 “每月初一十五,我们都会到此地放松筋骨,历来如此,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在未经我们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跑到这里来,简直就是没把我们玄寅班放在眼里!”玄寅班那名弟子指着月寒等人说道。 “哦?”月寒眉毛一挑,笑问道:“那也就是说,这里并非长老院指定只有玄寅班才能踏足的地点,而是你们很早以前就来到这里,私自划分,而且并未贴出告示,在其他弟子踏足此地时,蛮横而不讲理的毁坏他人物品,是不是这样?” “你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玄寅班弟子闻言不耐烦的说道。 “我就问你一次,你滚还是不滚?!”黄姓长老走上前,与月寒面对面,直视后者的眼睛问道,语气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滚?”月寒反问道:“我不会,要不黄长老给弟子示范一下?” “竖子无礼!”黄姓长老闻言,大吼一声,人灵境七重的威压顿时释放开来,压在月寒肩头。 “无礼?”在黄姓长老惊讶的眼神中,月寒若无其事的抬起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漠然到令人脚底生寒的眼神射向前者双目,只听一道异常轻柔,但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响起:“老东西,有件事你可能没搞清楚,我这人呢,不是你这种毛孩子能够对付得了的,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我面前,是因为我留了你一条活路,你身后的玄寅班弟子,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你要对我心存感激才是,而不是大声说我无礼。” 在场的所有人都打心底里泛起一阵寒意,一阵清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 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席卷了这片区域,而除了黄姓长老之外的所有人的感受,只不过是因为被这场杀意风暴波及而已,其中九成以上的杀意,全都冲着黄姓长老去了。其他人已经如此,可以想象,前者受到了何种程度的刺激。 无边的寒冷将意识吞噬,黄鑫长老怔在原地,他的灵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双眼无神的望着月寒,一个字也难以说出口。 “黄长老,今天这片地方,我们亥班占了,为了不起争执,你们先行回去,明天再来此处游玩,好吗?”月寒轻轻拍了拍黄姓长老的肩膀,语气柔和的说道。 黄姓长老讷讷的点了点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转过身,缓缓向着山门处走去。 “黄长老,你怎么了?”玄寅班弟子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你对黄长老做了什么?!”玄寅班弟子阻止只知前行的黄姓长老无果,转过头来朝着月寒厉声质问道。 “滚!”月寒双眼一瞪,暴吼道。 由极静到极动,突然之间的转换,就连和他一伙的林芝仙等人也被吓了一跳,玉暖柔直愣愣的望着那道身影,那个一向柔声细语温暖和煦的月寒哥哥,此时竟然这么的陌生。 玄寅班弟子各个静若寒蝉,他们非常的不服气,但黄长老不知怎的成了这副模样,没有他撑腰,光是苏明月一人,他们就对付不了,只能忍气吞声,各自回去。 望着那离开的玄寅班众人,月寒转过身,只见苏明月及亥班弟子一个个以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大家怎么这幅表情?” “早知道寒哥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桂达最先回过神来,绕着月寒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脸崇拜的哈哈笑道。 其余人闻言,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月寒笑着挥了挥手,却见玉暖柔红着眼睛,怔在原地。 “暖柔,怎么了?”月寒笑着向她走去,却见后者一个激灵,见他走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吓到了?”月寒轻轻将她抱住问道。 “月寒哥哥,你以后不会这么吼我吧?你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玉暖柔感受到月寒来自心底的温柔,怯生生的说道。 “怎么会呢?”月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吼谁也不会吼你,我保证!” 这一段小插曲并未影响亥班众人的野炊计划,众人将那被踢乱的烤架重新架起,随后又到小溪边将那丢在地上的食物洗干净。 “看来这回玉姑娘真的是被吓到了。”苏明月望着那寸步不离抱着月寒的玉暖柔,疑惑道:“明明就是他吓得,为什么还是粘着他?难道不怕再被吓一次么?”想不明白,摇了摇头。 “刚才寒哥干了什么?那一瞬间我竟然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解开心结的李凡,再次饮酒,但是心境已经发生改变,不再整日愁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心有余悸的问道。 “是杀意。”苏明月亦是举起酒坛,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随后说道:“你们当时是否感觉到头皮发麻,脖颈发凉,四肢不听使唤,举步维艰?” “不错,虽然知道寒哥不会伤害我们,但那一刻,我依然感觉到无边的恐惧,仿佛刀架在了脖子上,动一下都做不到。”唐怀成看着一边烧烤猎物一边笑着为桂达讲解要领的月寒,喃喃道:“简直就是两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强的气势。”林芝仙转念一想,忽然想起了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围过来。 众人见状,围成一圈。 林芝仙小声道:“你们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为什么他这么厉害?” “桂哥最先认识寒哥,你知不知道他的来历?”李凡看向桂达问道。 桂达摇了摇头:“初见时,他便这么厉害了,当时我们五个师兄弟,还和他打了一架。” “哇!”唐怀成竖起了大拇指道:“厉害!厉害!”遂又问道:“那结果呢?” 桂达闻言,腼腆的抓了抓腮帮子。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被揍了,是吧?”邢君哈哈笑道。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从天而降,众人抬头,只见月寒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他们,顿时将众人吓了一个屁蹲。 “鬼鬼祟祟的,你们在说什么呢?”月寒笑着问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一章 下山委任 上清院四级四十八班,算上导师与长老在内,合共约八千人。他们在这山上,并非只靠炼气便可生存,他们也需要各种生活用品,炼气修为在臻至天灵境之前,绝大多数人,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法则对他们的限制,降低了许多。所以上清院也有自己维生的手段,其中最为主要收入的来源,便是来自外界的委任。 作为计都大陆最强势力之一,上清院有着森严的门规。他们收取酬金,完成各种委任:护送、保护、寻找、调查等等。 上清院会根据风险程度给任务定级,有长老院进行分配,其中一至三级由弟子独立完成,四至七级由导师带队完成,八至十级由一个或多个长老共同完成。参与并完成任务会得到酬金分成,任务等级越高,得到的越多,当然,也就越危险,七级以上的任务,往往都有生命危险。 “长老院怕我们闷坏了,所以给我们分配了一个委任,大家看看吧。”月寒将手里的帖子放到桌上,亥班众人闻言,各个来了兴趣,围成一圈,查看委任贴上的内容信息。 “三级任务,寻找失踪人氏,清河城新婚龙氏夫妇,在婚后三个月,无故失踪,下落不明,至今已有两月?”林芝仙将那委任贴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不错。”月寒道:“这个龙氏,在清河城颇有些底蕴,官府已经追查了数日无果,他们这才委任我们上清院,我们此行下山调查,将那龙氏夫妇的尸体找到并归还即可,其他的,一概不管。” “尸体?他们已经死了?”林芝仙惊讶道。 月寒点了点头说道:“失踪了两个多月,且事前并未通知过任何人,基本可以判定死亡,而且九成以上的概率是人为蓄意谋杀,事后毁尸灭迹,才造成这种局面。” “会不会是出去野游了?刚成亲的小两口出去游山玩水,也不是不可能的。”桂达猜测道。 “就算如此,也不会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去游玩吧,又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李凡捏着下巴说道。 “那会不会是被人绑架勒索了?”唐怀成猜测道。 “事发至今,双方长辈都并未收到任何有关这对夫妇的书信,绑架勒索,无非求财而已,不可能两个多月都没有音信,所以可以排除这种假设。”月寒将那委任贴收进怀中:“此次这个任务之所以会交给我们亥班,全因伽黎。” “因为我?”伽黎指着自己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长老院是根据弟子的特性来分配任务的,这个任务,有你在,我们完成任务的几率将会大很多。” 伽黎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可我并没有什么特长啊。” “长老院从委任人口中得知这些信息后,判定龙氏夫妇已经死亡,而我们这些人中,你的灵魂力量最强,所以到时候,你使个招魂术,将那对龙氏夫妇的魂魄招来,问清楚他们的尸体在哪,我们将尸体找回来,交给他们的家族,就算完成任务了。”月寒道。 “招魂术,我们大家都会,为什么非伽黎不可呢?”邢君疑惑的问道。 月寒道:“因为龙氏夫妇如果从失踪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死了,时间上已经超过了七七,所以魂魄不一定还在人世,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要将他们的魂魄招来,就比较难了,需要非常强横的灵魂才能够办到,我们大家都不行,只有伽黎才可以。” “放心吧,这只是假设,到那之后,我们先轮流施展招魂术,如果招回来了,就不麻烦伽黎,如果实在招不回来,那就只能麻烦她了。”看出邢君有些担心,月寒拿出委任贴,语锋一转,说道:“我们也可以选择推掉这个委任,让其他班来做。” “不行!”伽黎娇俏的小脸上浮现出一股坚定之色,拿过月寒手中的委任贴,说道:“我们亥班本来就不受人待见,如果这难得的机会还推掉了,其他班会怎么看我们,胆小懦弱,退缩不前,这些标签就会永远贴在我们身上,这次任务,我们必须接!必须完成!”她看向月寒:“寒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月寒斜着眼睛看了看邢君,只见后者眉头微皱,考虑良久后,点了点头。 得到邢君首肯,月寒道:“那好,大家收拾一下,明日辰时山门处集合,前往清河。” 望着那一蹦一跳回房收拾行装的伽黎,月寒道:“能跟我说说关于她的事吗?” 邢君闻言苦笑:“寒哥,你看出来了?”停顿片刻,突然问道:“寒哥可听说过阴阳眼?” 月寒闻言,立时认真起来:“古书记载,阴阳眼又称先知之眼,拥有这种眼睛的人,具有神缘,有一定的神性,只要不中途夭折,大多可以飞升大道。难道,伽黎就有阴阳眼?” “不错,黎妹的那双眼睛,是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邢君道。 “那为什么平日没有一点表现?”月寒追问道。 “因为先帝,用封印术,将她的能力封印了。”邢君回忆起往事:“那时,她才三岁,刚记事不久,因为这双眼睛的缘故,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指着墙角或者房梁说,那里怎么有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人?这些话。” 月寒听着,不觉一阵毛骨悚然,他搓了搓自己的肩膀:“随时都能看到这些东西,确实够吓人的,先帝爷封印她的能力,是对的。” “难怪你方才犹豫了半天。”月寒皱眉思考片刻,恍然问道:“过度使用灵魂力量,是不是会松动封印,使她的能力再现?” 邢君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三年前,伽黎初次学习招魂术,因为方法不对,她消耗过度,封印被冲破,阴阳眼的能力再次出现,而先帝爷正在闭关,那段时间,对她来说,用煎熬形容,也不为过。” “要不,我们把这个任务推了吧。”听完这一切,月寒不想让伽黎再次受到伤害,提议道。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然而即使这样,她也做出了选择,她有心为亥班添一份力,我们还是不要否定她的心意。”邢君坦然一笑:“该来的,终究会来,人是需要成长的。” 月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有些沉重。 翌日清晨,亥班全体在山门处集合,与守门的长老交代清楚后,一行七人向着清河城而去。 第二日,众人来到清河城,找到了委任人,清河城龙氏一族族长,龙宝华。他听闻上清弟子已经抵达,亲自来接。 龙府大堂上,一行人分主客坐下,月寒开门见山的说道:“龙族长,我们此来,是想从你这要一样东西。” “真人想要什么?”龙宝华问道。 “令郎龙腾云及方小姐的生辰八字。” “早已经准备好了。”龙宝华闻言,自袖子里取出两张黄纸:“这就是小儿和媳妇的生辰八字。” 月寒将其接过,看罢收起,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大厅上摆放的祖宗牌位:“龙族长,今夜子时,我们再来叨扰,请您准备好元宝蜡烛。” 龙宝华闻言疑惑,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问道:“为何要准备这些东西?” “通过生辰八字寻找令郎,是需要龙氏的先辈答应的,我们是外人,需要祭拜一下贵族先灵。”月寒道。 “原来如此,我这就命人去办。” …… 走出龙府,桂达嘻嘻笑道:“寒哥,你说鬼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厉害!” 月寒道:“没办法,没证实的事情,不可乱说,等会将龙公子及其爱妻的生辰八字准备七份,我们大家挨个试一下,实在不行,再让伽黎来做。”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二章 招魂失败 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子时,一行人早已在龙府等候,见时辰已到,纷纷朝着大堂走去。 “龙族长,祭拜之时,需要十分的虔诚,所以还请诸位,在此等候。另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大堂外,月寒将龙宝华及龙氏族人拦住说道。 “小儿的下落,就拜托各位了!”龙宝华抱拳道。 “放心,交给我们便是。”说完,月寒及亥班一众弟子走进大堂。 “子时是一天里最阴的时候,我们抓紧时间,说话时声音不要太大,免得让外面的人听见。”月寒拿起桌上的招魂符及两夫妻的生辰八字,合在一起,口中念道:“有家有室龙官人,喜游勿做野孤魂。今在何方?有甚紧事?符在令在,龙腾云速速回乡!”符纸燃烧,脚踩地面,一阵清风吹过,并未起到作用,他又跺了跺脚,仍是如此,不得已放弃:“邢君,你来!” 邢君走到桌前,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咒语,然而结果也是同样。 “招魂术对活人无效,可是下午我们已经推算出龙氏夫妇确实已经死亡,怎么会这样?”一一试过,皆是无果之后,林芝仙疑惑道。 月寒瞥了一眼一旁的伽黎,邢君见状,对伽黎说道:“黎妹,你去试试吧。” “不要勉强,若是招不回来就算了,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历练,不要涉险,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明白吗?”月寒走近伽黎,看着后者娇小的模样,发自肺腑的关心道。 “放心吧,寒哥哥。”点了点小脑袋,伽黎走向桌子,两只小手分别拿起符纸与龙氏夫妇的生辰八字,口中念道:“方氏小华,汝族长辈挂念,去他界亦勿忘告知,符在令在,速速回乡!” 灵魂之力强弱的差异顿时显现出来,大堂上顿时刮起阴风阵阵,霎时间扑灭了烛火,周围漆黑一片。 众人见状,立即将那蜡烛再次点亮,只见伽黎扶着桌子,脸色苍白,小脸上一副惊恐之色。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月寒见状,立即上前,将伽黎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伽黎一把抓住月寒胳膊,双眼泛红,喉中哽咽:“寒哥哥,他们被人用符禁锢住了,他们真的被人杀了!” 虽然她早就从月寒口中得知龙氏夫妇已经遇害,推算结果亦是一样,但他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希望二人平安无事,然而此时亲自施展招魂术,证实了这一点,内心依然受到了很大冲击。 “知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桂达问道。 伽黎摇了摇头:“他们确实已经死了不假,但是灵魂被人以灵符禁锢,我只知道囚禁他们灵魂的大概方向,至于尸体在哪,并未得知。” “行凶之人使用这种邪门的镇魂符,可以看出此人心术不正,极其邪恶。眼下若是想找回尸体,只有将龙氏夫妇的灵魂救出这一条路,但是这样一来,任务的危险程度直线上升,远远超过了原本的三指之数。”月寒道:“我即刻将这里的情况传信长老院,让他们来定夺。” “传信回去,长老院必然令我们撤回。”这时,伽黎将月寒拽住:“这样一来,就等于我们任务失败。寒哥哥,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就算失败,我也不想让你们涉险。”月寒望着那倔强的少女,顿时觉得此行下山委任,或许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邢君道:“黎妹,你有几分把握?” “这就要看寒哥哥了。”伽黎望向月寒:“寒哥哥,你最多能对付何种境界的敌人?” 这一问,立时将月寒问住了,他不知如何作答,如实说,造极境以下,都不能威胁到他,但这样一来,差距过大,大家难免会生出异样心思,说低了,大家都曾亲眼目睹人灵境七重的黄长老,被他仅仅以气势便击败,其中分寸,一时间竟难以拿捏。 “我……” 刚要开口,只听伽黎道:“寒哥哥,事到如今,还要隐藏真实实力么?” 月寒向周围看去,只见众人一个个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他快速作出了选择,斟酌着说道:“使用法宝,不遇到地灵以上的修者,皆可战而胜之。”并未把话说得太满,因为他不想让这群孩子对他形成依赖,他要与大家共同成长,相扶相持。 众人闻言,互视一眼,皆是倒吸一口气。殊不知,就算是地灵之上的天灵境,也不是他一合之将。 看着他们的样子,月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寒哥哥,你真厉害,虽然明月哥哥早就说过,但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伽黎崇拜的看着月寒说道:“既然寒哥哥你这么厉害,那这个任务,我想我们可以完成。” “怎么说?” “虽然感应很模糊,但是我可以肯定,使用镇魂符困住龙氏夫妇的那人,修为在地灵之下。”伽黎狡黠的大眼睛上下翻滚,像极了一只精灵,笑着说道。 “为何这么肯定?”邢君问道。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月寒细想片刻,一拍脑门说道:“炼气修为到达地灵境,便可开启阴眼,看见鬼魂,接触灵体。若是那人已经臻至地灵境,就没有这个必要使用镇魂符了。” “为什么到达地灵境就没有使用镇魂符的必要了?这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么?”桂达闻言,愈加听不明白,疑惑的问道。 “你真笨!”唐怀成此时也明白过来,沉声道:“龙氏是清河城的大族,颇有底蕴,凶手蓄意谋杀,毁尸灭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掩盖罪行。而他之所以使用灵符禁锢龙氏夫妇的魂魄,是因为以他的修为能力接触不到灵体,所以只能借助灵符之力。但这世界上有招魂术,他又担心龙氏夫妇被人招魂,从而揭穿他的恶行,若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他必然要被龙氏追杀,所以才有此一举,若他已是地灵境的高手,直接将龙氏夫妇的魂魄打散就好,没有必要花费灵符禁锢了。” 在这之前,上清院的长老院中,十老齐聚,正在开会。 七长老吕书华站起身道:“清河龙氏委任的事件背后,已经调查清楚了。” “结果如何?”坐在首位上的明泰问道。 “我已经重新定义这一次的任务等级,因为可能涉及到人灵境的敌人,所以这一次的任务等级是五级,所以我建议,立即传信将亥班的众弟子召回。”吕书华将调查的结果尽数汇报,提议道。 “不必。”明泰道:“既然任务的等级已经超出,通知委任人,加钱。” “敌人很有可能是人灵境高阶修者,亥班那群孩子,能够对付的了吗?”吕书华质疑道。 “有那位在,该担心的,是敌人。”明泰看向九长老吴荣,问道:“黄长老怎么样了?” 吴荣道:“休息了几日,已无大碍。” 明泰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沉声道:“等他彻底恢复,通知他去面壁崖忏悔思过三个月。” “身为长老,竟然参与弟子之间的矛盾,真是越老越不像话,得罪谁不好,竟然还不开眼的去得罪那位,真是自找不自在。” “请问大长老,那位公子,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们要对他如此恭谨?”对于这位只见过一次的月公子,吕书华有点摸不着头脑,私下里也调查过,但却只查到一些基本信息,并未有什么显赫的身世,犹豫再三,将除却三大长老之外的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 “他毕业典礼那天,你们就会知道了。”明泰起身离去。 令吉道:“我们只需要知道,得罪他,不会有好果子吃就行了。多提醒一句,将来如果不想被除名长老院,在这位公子面前,最好低调点,各自兜紧屁股,不要漏出来,他这个人,极难对付!”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三章 迷雾初开 “伽黎妹妹,如何?”再次施展招魂术的伽黎睁开双眼,月寒急忙问道。 “东边,离这里三十里远近。”伽黎将记忆中的大致方位说了出来。 已经基本确定禁锢灵魂的方向,月寒遂将外面等候的龙宝华等人叫了进来。 对视一眼,邢君道:“寒哥,还是你来说吧!” “在你们心里,我就适合当坏人是吧?”月寒翻了个白眼,遂朝着龙宝华及一众龙氏长老抱拳道:“有一个很不辛的消息,要告诉大家,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活了这么久,老夫早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真人有话还请直说吧!”龙宝华似是猜到了什么,闻言说道。 “令郎及方小姐,已经被人杀害了。”月寒斟酌片刻,还是决定直言说出,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再委婉,然而事实如此,伤心痛苦也免不了。 “我的儿啊!”龙腾云之母闻言,顿时嚎啕出声,极度伤心,痛哭抽泣,情难自已。一口气没上来,急昏了过去。 “敢问真人这般说,有何凭证?”虽然这样问,但是龙宝华的眼眶已经红了,在他的心里,早已有预感,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事到如今,就都与龙族长说了吧。”月寒思忖片刻,说道:“因为一接到您的委任,上清长老院便已判定令郎夫妇死亡,我们不与您直说,是因为没有证实,怕惹您不高兴,我们找您要令郎的生辰八字,实则是为了招魂,然而他们不仅被害已久,而且魂魄还被人以极端邪恶的术法禁锢,我们已经查出大致方向,就在东边三十里外,请问龙族长,那里是什么地方?” “万福义庄。”龙宝华老泪纵横,深深吸了口气:“我儿的尸首在哪?凶手是谁?” “目前,一切尚不知晓,只有到那里,将令郎的魂魄放出来,才能知道更多。”月寒道。 龙宝华年近七旬,早已见惯了生死,然而此时,却是没能忍住。他虽然没哭,但是眼泪却流个不停,浑浊的双目中恨意滔天,咬牙道:“真人,请您一定要帮老夫,将杀害我儿的贼人捉住,老夫要他陪葬!若道长帮老夫捉住此贼,贵院要求的酬金,老夫三倍奉送!请您,一定要帮我!” “白发人送黑发人,龙族长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您请放心,我与师弟三人这就前往万福义庄,若是期间看见可疑之人,便顺手拿来。”月寒与桂达、唐怀成对视一眼,随后朝着东边走去。 三人极速前行,半个时辰后,来到清河城东边,只见一个义庄出现在视线里。黑夜里,那门前两只冒着绿光的灯笼随风摇摆,随时都会熄灭,借着微弱灯光,遥见里面一排棺材,令人不寒而栗。 月寒三人皆是修道之人,心中清明,不惧鬼怪。遂联袂进入,只见一男子拎着酒坛,喝得烂醉,见有人进来,上前道:“你们三个毛娃娃,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这男子,鹰钩鼻,三白眼,两腮无肉,长相极度猥琐。 登峰之境的超绝修为,带给月寒的,不止有强悍的战斗力,还有识人断物的意识,他只看了男子一眼,便一把捏住那人肩骨,控制其行动。 “龙腾云和他妻子的魂魄在哪?” 唐怀成和桂达二人见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难以理解他的做法,然而下一秒,他们便暗暗感到佩服。 只见男子,顿时吓了个激灵,酒劲都吓醒一半,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龙什么云,我没听说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抓你的人!”月寒见他嘴硬,取出一根闭元针。 男子认得此物,顿时想要挣脱束缚,然而那只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掌,更是稳如泰山,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只要这只手掌的主人愿意,随时都可以捏碎他的肩骨。眼前这个炼气修为还未到达炼体境的少年,竟然给了他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我再问一次,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因为答案关乎你的性命!”在天差地别的实力面前,男子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那闭元针插进自己的督脉。 月寒冷冷的问道:“龙腾云和他的妻子的魂魄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龙腾云,你们找我干嘛?”男子被闭元针封住了灵力,想逃但却无法运起灵力,一身地道境的修为,就像是被废了一样。 “还嘴硬!”从听到月寒的第一句话开始,男子的状态由醉酒到半醒,再到此时的口齿清晰,这种种迹象皆表明了他的内心受到了冲击,不由自主的凝神,他的紧张,表明了这一切。 月寒拿住那男子手臂说道:“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既然不说,我就把你折磨到死,我看你说是不说!”说时折断男子一根手指,见他闭口,又折一根。 饶是男子嘴硬,也在月寒拿起他另一条手臂时,松了口。 巨大的痛苦使他酒劲全散,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在第三副棺材里。” “慢!”唐怀成闻言就要去打开那口棺材,月寒大声制止。 “怎么了寒哥?” 月寒走向那口棺材,将那男子挡在身前:“你们退后,若是这里面有机关,就让他替我们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齐的教导,他一直谨记心头。 见月寒要开那棺材,男子急忙道:“等等!” “怎么了?” “在最后一口棺材里。”男子自知那棺材里是陷阱,不想自己遭到陷进的攻击,改口说道。 月寒见状,面无表情的拿起男子另一条手臂:“这是你耍花样的下场!”说着折断男子三根手指,只听这黑夜里,一道痛苦的惨叫自义庄内发出。 这一次,月寒并没有将男子挡在身前,他径直走向最后一口棺材,翻开棺材盖,只见两只血红色的灯笼出现在里面。 他执起一只,只见上面贴着一张灵符,里面一道影子不时的扑腾着,同时一股恶臭自灯笼上散发出来,钻进鼻孔。 “想必这就是龙公子和他妻子的魂魄吧。”唐怀成走了过来,自那棺材里拿出另一只灯笼,果不其然,内里也有一道身影在扑腾着,他嗅了嗅,顿时捂住口鼻:“怎么这么臭?” “因为这灯笼,是人皮制作的,时间久了,就会发臭。”月寒亦是捂住口鼻,将那灯笼拎在眼前端详,仔细一看,灯笼里竟然有三道虚影,正疑惑之际,唐怀成将那灯笼上的灵符给撕了下来,顿时三道虚影飞出灯笼,消失在黑夜里。 “坏了!”月寒见状,焦急的道。 “寒哥,我们此行不就是要解救他们吗,这符不撕,他们永远会被困在这里。”唐怀成闻言,不明所以的问道。 “伽黎施展了招魂术,你撕开灵符,方小姐的灵魂必然朝她而去,而她此时非常虚弱,我怕她应付不了。”情急之下,月寒一张将男子打昏,留下一句话后,快步离去:“那只灯笼上的灵符千万别再撕了,将这杂碎也带上前往龙府,我先行一步!” 离开唐怀成二人的视线后,月寒召出秋鸿剑,脚踏其上,御风神行,须臾行至龙府,只见亥班其余人正围在一起,并未发现他的到来。 “发生了什么事?”月寒拨开人群,只见伽黎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离开后大约半个时辰,大堂刮起了一阵阴风,将蜡烛都扑灭了,就在这时,黎妹却突然放声大哭,我们急将蜡烛点亮,却发现她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了。”邢君手足无措,心疼的直掉眼泪,边哭边说道:“寒哥,黎妹她这是怎么了?” 月寒两腮的肌肉抽动着,他知道这其中的一切,但是眼下来不及解释,他蹲下身子,将伽黎的小脑袋扶正对着自己,却见少女突然睁开双眼,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却是没有眼白,内里一片漆黑,极度诡异。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四章 无情审问 “什么妖物附在吾妹身上,快给我出来!”邢君见状,顿时心头一震,指着伽黎大吼道。 “不是妖物。”月寒示意邢君不要吵闹,沉声道:“是方小姐。” “方小姐?!”众人闻言,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错。”月寒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只希望在这之前,能够结束。” 半个时辰后,唐怀成拎着灯笼,身后桂达带着那义庄里的男子到来,望见大堂里异常沉闷,众人正在愁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完这里发生的一切,唐怀成疑惑道:“方小姐为何会攻击伽黎?” “因为有只蠢驴把符撕了。”月寒白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灯笼,指着里面的魂魄说道:“人有三魂七魄,共十道,魂与魄凝聚在一起时,只有一道,你们看这里面,有几道?” 众人围过来,细细一看,疑惑道:“只有三道?” “那他们的七道魂魄哪去了?”林芝仙问道。 “这是胎光,爽灵,幽精。三道主魂还在,七魄却不见了踪迹。所谓三魂离身,七魄遨游,我猜测,他们生前,必然是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三魂被人困住,七魄却跑了,故而方小姐的魂魄失去了生前的人性,又因伽黎施展招魂术,将三道主魂招来,所以她就遭了殃。形与意合,此时的她,应该身临其境,正在亲眼目睹方小姐生前经历。”受过林齐正统教导的月寒,将眼前这些状况,分析的清清楚楚,与事实,完全一致。 “那怎么办?如果是这样,黎妹岂不是会很痛苦?”邢君看着伽黎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下能做的,只有希望伽黎能够挺过去了。”月寒走近伽黎,望着后者那粉嫩的小脸,亦是心疼不已。 “都怪我!”唐怀成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直打的嘴角流血。 “怀成,你这是干什么?”邢君见状,疑惑的问道。 “是我把禁锢方小姐魂魄的灵符给撕了,这才弄成这样的。”唐怀成自责的哭喊道:“我只想快点解救方小姐,早点完成任务,要知道会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把那符撕下来。” 邢君闻言,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众人都心知肚明,唐怀成绝无故意害人之心,这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伽黎若是因此而出现什么损伤,他第一个不会饶了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伽黎双目即恢复正常,众人见状,齐齐来扶。 少女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时茫然无神,止不住的留着泪水,不言不语,形如枯槁。 这一幕,急坏了众人,邢君小声问道:“黎妹,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哥哥!” 只见伽黎依旧不停流泪,对邢君的关心,置若罔闻。 “收拾一下,我们回山。”这时,月寒站起身,轻声说道。 众人疑惑的看向月寒,只见他一脚踢翻了桌子,那元宝蜡烛、符纸散了一地。 “回山!”他再次说道,只不过这一次,是吼出来的。 “寒哥哥…”就在月寒忍不住要爆发之际,伽黎突然开口说话,她伸出小手,拽住月寒衣袖:“我知道方小姐和龙公子的尸体在哪,也知道凶手是谁。” “伽黎,不管了,我们不管了,好么?”月寒望着伽黎,心疼万分。少女脸上,毫无血色,双瞳涣散无神,与当初他从陈文松手中救出玉暖柔时的状态几乎一致,方才必定经历了极大的刺激,方小姐生前的经历,她都经历了一遍。 “寒哥哥,不可不管呐!”少女虽然状态极差,但是一向柔弱的她,此时却异常坚定。 “四个畜生,四个畜生!他们轮流糟蹋方小姐。偷窃、绑架、强奸、杀人、藏尸、镇魂,这四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做尽了坏事,难道我们也不管吗?!”说到最后,少女几近歇斯底里。 “寒哥…” “寒哥…” “寒哥!” 虽然伽黎话中的信息比较模糊,但是众人已经能够以此来推断出事情的大概,听完之后,无一人能够保持平静,一起对想要放弃这桩委任的月寒恳求道,却见他抬起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一个转身,丢了出去。 一道清脆的声响,茶杯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溅射出来,只见院中一人抱着脑袋趴在地上。 月寒疾步上前,将闭元针插进那人督脉,把他拎到堂中,向着伽黎问道:“有没有他?” 被茶杯砸中之人,正是月寒从三十里外义庄中拿住的男子,原来在亥班众人说话时,昏迷中的他苏醒过来,见没人看守,偷偷拔掉闭元针,就要逃跑之际,却被月寒发觉。 “有!”伽黎一见男子,立时声泪俱下,抓住男子的衣服拼命的摇晃着:“她做错了什么,你们要那样对她?你这个畜生还有没有人性?!” 伽黎完全控制不住情绪,一世情急,身体自发保护,使她进入昏迷状态。 “怀成,照顾好伽黎,若有差池,我扒你的皮!”月寒见状,朝着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暗暗自责的唐怀成说道。 唐怀成闻言,小跑过来,将伽黎扶起,擦了擦后者脸上的泪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凡凡,去请龙族长过来!”月寒一脚踢在男子膝盖,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一对膝盖立时碎裂,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吼着。 不时,李凡将龙宝华及一众龙氏长老请来。 龙宝华走进大堂,见大堂内,月寒面前跪着一男子,正在痛苦的低吼着,不明所以,刚要说话,只见月寒居高临下,向那男子问道:“说出你的名字。” 男子闻言不答,抬起头,望向月寒的双目中射出异常阴冷的目光。 四目相对,月寒丝毫不惧,反而凑近男子,轻声说道:“你这种垃圾,即使变成厉鬼,我也有办法治你,你要是不想死了之后,魂魄也被我扔进油锅里,得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现在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不要质疑我的话,你赌不起。” 男子闻言,依然闭口不言,狠狠的盯着月寒。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得让你吃点苦头了。”月寒看向男子,面无表情,轻声问道:“你听说过拔甲吗?”遂抬起男子一根手指,捏住其拇指指盖,继而用力一拉,只见一块血淋淋的指甲盖被他强行拽了下来,他随手将之丢到一旁,效仿之前,又拔一块。 他不再问,也不管男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只只的将男子的指甲盖摘下,眼看他没有停下的迹象,男子终是没能抗住肉体上的折磨,低声道:“王吉营,我叫王吉营。” 见他回答,月寒停下手中动作,问道:“另外三人是谁?” 男子不想再遭折磨,一一作答:“村东的付刚和他的表弟张学军,还有城南的张文峰。” “你们的动机是什么?” “偷窃。” “后来又怎么演变成绑架、强奸、杀人的?” “因为父亲坐过大牢,所以没人用我,日子过得穷苦,付刚是我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他经常来家里,聊起生财之道,他就说途中看到村西有一间大屋子,看起来像是个富贵人家,我们就协商着一起进屋偷点钱,但是那屋子好像有阵法保护…” “付刚的表弟张学军学过阵法,所以我们将他找来破阵,这时张文峰来到家里,他听了我们的计划,就说要和我们一起。” “我们四人破开阵法,屋子里没人,我们搜刮了一阵,张学军看到屋子里的挂着一幅画,他说见过画上的人,真人比画上的更漂亮,这间屋子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画上的女子,他提议,在屋子里等她回来,强奸她。”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五章 罪恶滔天 “你这个畜生!”听到这里,龙宝华举着拐杖就要去打那王吉营,月寒一把将他按住,向着王吉营说道:“继续说,过程不用细说,只说你们干了什么就行。” “我们等到天黑,见有两个人进来,一男一女,我们躲在门后,他们一进门,我就把刀架在那男的脖子上,女的吓傻了,瘫在地上,张学军就把她拖进房间…” 啪!月寒一巴掌甩在王吉营脸上,顿时将他几颗牙齿打飞。 “老子跟你说了不要细说,你他妈聋了?!” “我们轮流强暴了那个女的,又问那男的钱藏在哪里,那男的一开始不说,被我们打了一顿之后,他才说出来,之后赵文峰拿着银票去钱庄取钱。完事之后,我们让那男的去做饭,之后就把他绑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张学军说那女的家里很有势力,要是就这样走了,说不定会遭到报复,我们骂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说。张学军就提议把他们杀了,我说不行,但他们三个都说,不杀死他们,死的就是我们,于是我们就用被子把他们捂死了。付刚看那女的不动了,就拿着香去烫那女人的*头,见她动了一下,就又用被子把她捂死了,随后他又趴在那女的身上听了听,说没心跳了…” “他们的尸体在哪?”月寒打断了他的叙述,问道。 “我们村西边的废弃窑洞里。” 月寒看向龙宝华,后者两腮抽动,额头青筋暴起,深深吸了口气,声音略显颤抖:“来人!去他说的那个地方找找。” 龙氏一族是清河城的大家族,不乏众多高手在其下听令,闻得龙宝华下令,当即有几人走出人群,向外走去。 “其他三人的修为处于什么境界?” 虽然从王吉营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他们惨无人道的恶魔行径,月寒也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但他不得不按下心中愤怒,继续审问有关信息。 “付刚与我,都是地道境五重,张学军地道境三重,张文峰年纪小,只有人道境七重。” 亲身尝过月寒的手段,王吉营已被吓得肝胆破碎,眼前之人,虽然只是个少年,但是折磨人的手段,以及眼中那份平静,令他感到无比的恐惧,他们在折磨龙氏夫妇的时候,还感到过心慌,而这个少年在拔他指甲的时候,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回答,少年会毫不犹豫的再次折磨他,与他们比起来,这个少年,更像是一只恶魔。他为了不再遭罪,有问必答,十分详尽。 “你们中,没有一个到达天道境,那灯笼上的镇魂符又是怎么回事?” 月寒并未怀疑王吉营在说谎,只是他想不明白,镇魂符虽然邪门,但是依照其属性,修为在灵境之下,是无法催动的,而这几人,连天道境都未曾到达,又是如何使用镇魂符将龙氏夫妇的魂给镇住的,难道这件事情里头,除了这四人外,另有他人? “是张文峰的老爹,他听说了之后,帮助我们掩盖,就把那两人的皮割下来制作成人皮灯笼,锁住魂魄,藏在棺材里面。” 果然!行凶者只有四个,但是背后还有个帮凶! “张文峰他老爹是什么层次?” “据张文峰说,好像是人灵境七重。” 月寒看向龙宝华道:“龙族长,贵族中,可有匹敌人灵境七重的高手?” “张文峰那个老子张达达就是个强奸犯,前些年刚放出来,没想到他在狱中呆了这么久,还能修炼到人灵境七重。”龙宝华闻言,知晓月寒想要抓那张文峰父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族中修为最高的长老,也只有人灵境五重,不如…我多派几个人去?” “不是人多可以解决的。”月寒皱眉道:“这个张达达,必然还是个符师,从他能够催动镇魂符来看,阶别应该还不低,最少四阶,或许更高。修为不够,去再多的人也无用,只会白白送命。” “那依真人看,该如何是好?”龙宝华闻言,心都凉了半截,这要是等到天亮,那几个贼子听到风声跑路,又上哪去抓人。 “桂达,李凡,林芝仙,你们三人去抓付刚。邢君,唐怀成,你们两个去抓张学军,记住,若是自身受到威胁,死活不论。”月寒思考片刻说道:“至于那张文峰父子,交给我来!” “这些地方,我们都没去过,就这样去,会不会打草惊蛇?”林芝仙闻言说道。 “几位请放心!”龙宝华听闻月寒布置计划,准备实施抓捕,也想在这个时候出一份力,他话音一落,那龙氏一族的人群中,随即走出几人,向着众人抱拳:“就让我们为几位引路吧!” “放心吧,寒哥。我们尽量抓活的。”邢君与唐怀成对视一眼,遂跟着龙氏族人向府外走去。 “先把此人收押,等我们抓齐了人,到时候一起交给龙族长处置!”望着那被押解下去的王吉营,月寒在龙宝华耳边道:“在我们回来之前,龙族长最好亲自看管此人,莫要让人失手将他打死,那样,太便宜他了。” 龙宝华闻言,浑浊的双目更潮红了一分,重重的点了点头:“真人所言极是!” “拜托龙族长,照顾好我妹妹。”交代完,月寒朝着城南的方向飞掠而去。 露水打湿麦叶,一缕阳光自东边射来,照亮了大地,揭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月寒按照王吉营说出的地址,来到清河城南,只见房屋错落,清晨时分,已有几户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他朝着那其中一家走去,只见一妇人正在院中忙活着。 “姐姐!”月寒站在院外,向着里面喊道。 那妇人闻声,走到院中,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站在篱笆院外,向着自己行礼。 “你是何人,到此作甚?” “不才上清弟子,受清河龙氏委任,来此办事,奈何人生路不熟,想向姐姐打听打听。” “小弟弟,你想打听些什么?”一听是上清弟子,妇人放下警惕,笑吟吟的说道。 “请问姐姐,此处哪一家是张文峰的家?” “张文峰?”妇人思考片刻,疑惑道:“可是我们村没有叫张文峰的呀。” “婆娘,大清早的,你在跟谁说话呢?”这时,屋内走出一大汉,他见有人站在院子外,急将衣服收拾整齐,指着月寒向那妇人问道:“他是谁?” “他是上清弟子,说是受人委托来这办事的,向我打听一个人。”妇人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大汉走到门前,问道:“你想打听谁?” “张文峰。” “哎呀,姐姐都说了,这里没有这个人。”妇人说道。 “婆娘家,啰嗦。”大汉啐了一声,说道:“村东那个强奸犯的儿子,不就叫张文峰么?” “村东哪一家?可否为在下引路?”月寒一听,情知大汉口中说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没时间!”大汉挥了挥手,嘟囔道:“好人不打听,一大早来个打听强奸犯的,晦气!” “大哥要是带我过去,这就是你的。”月寒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手中递了过去。 “真的?”大汉看见月寒手中的十两银锭,顿时眼中生花,在得到首肯后,一把将其抓过,随后打开院门,嘿嘿笑道:“走,跟我走!” “大哥负责指路就好。”月寒笑着抓住大汉肩膀,在后者的尖叫声中,朝着东边飞掠而去。 “那一家就是,你放我下来吧!”大汉远远的指着那村子边上的一间屋子说道。 “多谢大哥引路!”月寒朝着大汉抱了抱拳,随后展开身法,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六章 抓捕现场 月寒展开神识,感知到屋内有两道明显的呼吸声,根据他判断,一人在睡觉,一人在打坐。 “张达达,张文峰父子何在?速速出来见我!”月寒朗声喊道。 屋中人闻声,少时走出一中年人,只见他胡子拉碴,满脸是疮,胡须以外的皮肤皆是大片红疹,样貌端的是恶心至极,他指着月寒问道:“何人扰人清梦?” “抓你的人!”月寒星目一瞪,气场全开,眨眼来到男子面前,抬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听了伽黎所述,他的心中一直有些堵得慌,眼看这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心中那股无名怒火立时燃烧,他将男子拎起来,悬在半空。 “张达达?” “你是谁?为何一言不发,出手伤人?”中年人反问道。 不知为何,一向沉着冷静的月寒,面对此人竟然没有丁点耐心,他告诉自己要理智,但是怒火始终占据上风,使他根本无法保持平静,抬起手掌就朝着那张肥硕的脸上扇去。 一阵响亮的耳光声之后,张达达那张满是烂疮的脸,已经肿的像个猪头,月寒将他双手反捆,随后取出闭元针,插进他的督脉,人灵境七重的炼气修为,立时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张文峰!”月寒将张达达拎在手里,朝着屋里走去,刚一进门,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天,你们就是这样控制龙公子的?” 平静的深夜里,夫妻俩携手归家,却怎么也想不到厄运就在此刻降临。 黑暗中突然冒出四个恶汉,手持利刃瞬间掌握自己的命脉,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折磨与虐待。心爱的妻子就在隔壁被人轮流侮辱,阵阵痛苦的喘息,与那放荡得意的淫笑在房间里徘徊,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手脚被绑,悲愤交加却无法反抗,那种感觉,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感到窒息,无边的痛苦,直令人生不如死! “放开我父亲,不然我抹开你的脖子!”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放开他?那我来这干嘛?”月寒笑着反问道。 “峰儿,快跑!” 脸已经肿的没有人样的张达达拼尽全力,从那一堆肿胀的肉里挤出几个字来,以他人灵境七重的修为,在眼前之人面前,亦是弱如雏鸡,地道境都未曾到达的张文峰,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就算对方站着让他砍,恐怕也无法造成伤害。 “跑?”月寒将张达达掷在地上,直掼的后者喷出一口血来。“往哪跑?!他长了六条腿吗?!” 身后的张文峰见到自己的父亲被重摔,顿时睚眦欲裂,手中长刀连砍带拖,直欲将月寒脖子抹开,然而手中长刀的锋刃都卷了起来,对方却毫无损伤,他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那卷曲的长刀。 月寒转过身,伸出两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小杂种,下手倒是挺狠的啊!” 双目对视,张文峰只觉得双目刺痛,忍不住的想要闭上眼睛,却听一道满含愤怒的声音响起,下一息,一只冰冷的手掌已经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另一边,邢君与唐怀成二人也已经赶到王吉营所在的村落,有龙氏族人引路,他们很快便锁定了张学军的住所。 “诸位在此守住,我们二人进去拿他,若是他跑出来,尽量将他拖住!” 邢君观察着四周,与唐怀成对视一眼,二人躬着身体朝着那屋子缓缓走去。 唐怀成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只见房中,一老妇正在做饭,他悄悄绕到屋中,从背后捂住了老妇的嘴巴,见她挣扎,挥手一掌将其打昏。 这时,邢君亦是来到屋中,与唐怀成对视一眼,悄悄的摸向偏房,在他们的感知中,还有一人,那股地道境三重的气息,让他们可以肯定,房间里的人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张学军。 邢君取出一张蓝色爆炸灵符,这是临行前,月寒给他的,威力不俗,可以对灵境以下的修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会把他直接炸死的,我们尽量抓活的。”唐怀成挥手示意。 邢君闻言,遂收起灵符,稍稍掀开门帘,只见里面的床榻上,一青年正在呼呼大睡,他朝着唐怀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房中。 就在邢君悄悄靠近床榻时,那青年双眼突然睁开,竟然是在装睡。 一道寒光闪过,邢君应声倒下。 青年一击得手,翻身而起,又一脚踢向唐怀成,然而他攻击邢君,已经让唐怀成有了反应的时间,举起双臂挡在身前,虽未伤到要害,但也承受了其力道,向后退了数步,青年趁此间隙,跳下床来,鞋也不穿,光着脚仓皇而逃。 “你怎么样?”唐怀成扶起邢君,只见后者腹部血流汩汩,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快去追,我没事。”邢君取出止血的药物,撒在伤口上,顿时疼的牙关紧咬,青筋直冒。 事情紧急,唐怀成耽误不得,点了点头,向着外头追去。 他走出屋外,只见数十道人影已经将青年围住,正是一起来的龙氏族人。 “张学军,你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前后有人,对他形成了夹击之势,青年进退不得。 “你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你多活了两个月,已经很赚了!”唐怀成手握成拳,双臂挥舞,灵力释放间,缓缓形成一条黄色的龙形,他脚掌快速踏着地面,身体渐渐与那龙形重叠在一起,心中低吼一声,暴冲而去。“潜龙幻影!” 青年见状,刚要回头防守,却见那龙氏族人顿时抄起兵器,纷纷攘攘的也向着自己冲来,四面受敌,他心神受损,不知先应对那边,而这时,唐怀成的身影已然行至跟前,只听一道若有若无的龙吟声,那被龙形灵力包裹的拳头由下而上,悍然打在了青年的下巴。 鲜血夹杂着几颗破碎的牙齿喷射出来,青年被一击打成重伤,轰然倒地,气息奄奄。 再次回到房中,只见邢君斜靠在墙上,见唐怀成进来,问道:“抓住了吗?” “抓住了。”唐怀成蹲下替他检查伤口:“伽黎吓成那副模样,都是因为他们,我岂能饶他。” “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没有,那样太便宜他了!” 与此同时,李凡等人也来到付刚家的周围,相比较邢军等人的围捕,他们选择的方式就比较简单多了。 只见林芝仙取出一张古琴,于门前演奏。 琴声缭绕,余音不绝。少女周身,立时群蝶飞舞,鸟儿成群结对,汇聚了一众聆听者。然而与她同行的人们,耳朵里都塞着棉花,各个平心静气,紧守心神,并不为之所动。 不时,付刚裸着上半身,肥胖的身体,就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猪,他晃悠着推开门走了出来,循声而望,神情呆滞,嘴角留着口水,看向抚琴的林芝仙,那双三角形的眼中,满是色欲。 李凡桂达二人见状,走上前去,一通拳打脚踢,直将他骨头都打断几根,但是后者却依旧咧着嘴哈哈傻笑,好似没有痛觉一般,爬起来继续向着林芝仙走去。 李凡恨不得一刀将付刚劈成两半,然而此行的目的是以抓捕为主,他不得不按下心中杀意,将闭元针插进后者督脉。 付刚浑噩的状态瞬时被打破,眼睛一翻,倒在地上。 余音散去,众人将耳朵里塞的棉花球取出,看着那昏死过去的付刚,无一人为此感到高兴,心中反而愈发沉重,众人将之抬起,赶回龙府,任务圆满完成。 随着五人被抓,一桩极恶劣的杀人事件,逐渐浮出水面,全国上下,为之震动!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七章 正义降临 “下官清河城主汪洋,参见国士大人!”龙氏府宅内,一中年人向着月寒行礼。 “汪城主,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多礼。”月寒将汪洋扶起,指着那桌上的灯笼说道:“这是龙腾云的三道主魂,我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看,他生前的经历,方便你断案。” “等一下!”在汪洋伸出手时,月寒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有几个师弟比较顽皮,平日里修炼总要人督促,我想让他们也一起看看。” “是,但凭国士大人吩咐!” “只是,他们几人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告诉他们,城主大人等会可别说漏了嘴。” 除了伽黎以外,亥班众人皆来到大堂,月寒道:“怀成,布个缚灵阵。” 少时,唐怀成布下缚灵阵。 月寒走向灯笼,将之执在手中:“现在,就让你们亲身体验一番龙腾云生前的经历。”说时将那镇魂符撕下,三道主魂立时冲出灯笼,然而受到缚灵阵束缚,并未飞出去,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眼前,浮现出一副此生难忘的场景。 清河城府衙。 大堂上,聚集了数十道人影。亥班众人、龙氏一族及五名凶犯。 因案件性质太过恶劣,清河城主汪洋决定亲自主审。 月寒上前一步,朗声道:“吾等上清院黄级亥班弟子,受清河龙氏委任,前来寻找失踪的龙腾云夫妇,后发现二人已经惨遭毒手,死于非命。吾等通过特殊手段追查,发现龙腾云夫妇的魂魄就在龙氏府宅东边三十里外,吾等于前日在东河村万福义庄抓住王吉营。经审问,由龙腾云夫妇二人的皮囊制作的人皮灯笼,就藏在义庄的棺材内,他还供出其他三名主凶,付刚、张学军、张文峰及帮凶张达达,先已将五人抓捕,请城主大人定夺!” 汪洋道:“疑犯王吉营,伙同付刚、张学军、张文峰入室偷窃,后见龙腾云之妻方小华貌美,意图并已经对其实施轮*,长达四个时辰。后为求钱财,对龙腾云进行殴打,张文峰执银票至金银钱庄兑换白银一万两,之后又将龙腾云及其妻方小华残忍杀害,抛尸荒野,张达达为其子掩盖事实,将龙腾云夫妇尸体剥皮,制作人皮灯笼,以灵符禁锢其二人魂魄。经仵作初验,龙腾云下颚骨、股骨碎裂,天灵骨穿孔,方小华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下体破碎,多处骨折。以上,尔等可有异议?” 张文峰道:“没有证据,你们说什么都不算!” “证据?”月寒吼道:“那我就给你证据!” 说时一张黑布从天而降,大堂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堂卫举起火把,又将大堂照亮,月寒一手持灵符,一手持龙腾云夫妇的生辰八字,双手合十。 “冤有头债有主,今凶手已尽数擒住,龙腾云、方小华速速现身指证!” 随着灵符燃烧,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张学军立时惊吓不已,尖叫着。 “龙腾云,方小华,本城主问你,可是这几人将你们杀害?”汪洋道。 “城主,就是他们!”虽然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个月,但二人一直都被禁锢在灯笼里,生前之事仿如昨日,方小华顿时情难自控,趴在龙腾云肩头哭泣,在她的心中,对于这四人,除了仇恨,更多的还是恐惧。 “方小姐莫怕,请你忍住痛苦,将当时的事情说一遍,方便师爷记录,也方便城主定罪。” “给我定罪?你凭什么?!就凭这两个鬼魂?谁知道你从那弄来的!”张文峰闻言大叫道。 “死到临头竟然还敢狡辩!老子非把你的舌头给扥出来不可!”月寒眉头一皱,星目含怒,走向张文峰,一把捏住其下颚,使其张嘴,看那黏糊糊的舌头,顿觉恶心,伸出手指扣住其上颚,硬生生的把他门牙给拔下来两颗。 “时间,地点,手段,抛尸点,作案工具,你想看那样?” 咣铛一声,四柄带着血迹的长刀被扔到张文峰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 几人见状,顿时心如死灰。 “方小华,你不要得意,把我拉下水,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做鬼还会继续折磨你!” 张文峰张狂的大笑着,狰狞的面孔下,一副扭曲的灵魂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怖。 “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月寒走近他,又生生扯下他两颗牙齿,随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冷的道:“等你被千刀万剐之后,我会把你的魂魄丢到油锅里,炸你个永不超生!” “月真人,这恐怕不合天理吧?”大堂上,有人质疑道:“他们作为人,犯了错误,自然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但是在那之后,就归阎王管了,又何必让他们永不超生呢?” “人犯错,确实可以根据情节,或可给予改正的机会,但是…”月寒冷笑道:“对于素不相识,从无恩怨的人,都能毫不犹豫的挥下屠刀,将人折磨致死,这种人还能被称为人吗?他们有计划、抱有恶意,天理不容,又谈何天理?我之所以不给他们轮回的机会,是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悔意,他们唯一后悔的,就是被我抓住这件事,这个张文峰,自知难逃一死,竟然还出言恐吓,就算他死了变成鬼,也只会是恶鬼!留着他,难道是想让更多无辜受难吗?!” 闻言,先前那说话之人,顿时哑口无言。 月寒道:“大多数人在和他们同样的环境里,就算命运残酷,也不会去伤害别人。真理必须追究,正义也需强求!这几人,我必须把他们炸了!” “本城主支持真人,届时若是有需要人手的地方,还请真人与本城主直说。”汪洋说道。 “多谢城主支持!” “此案证据确凿,无须禀报圣听。本城主宣布…”见无人再出言反驳,汪洋站起身,手中拿着有关卷宗,堂上众人顿时躬身,现出虔诚之色,细细聆听,大堂上,落针可闻。 “系付刚、张学军、王吉营、张文峰犯偷窃、绑架、勒索、强奸、杀人、藏尸,手段凶残,毫无人道。根据京苏律法,数罪并罚,判决如下:四名主犯处以凌迟之刑。从犯张达达犯包庇窝藏罪,判决如下:处以腰斩之刑。五名人犯,押后收监,秋后执行!” …… 此时正值七月,离孟冬尚有三月,这件事情尚未了结,但是来自龙氏的委任已经完成,亥班众人,也就没有理由留下,离别之际,龙宝华携全族致谢。 “龙族长,吾等本就是受委任来此,何谈谢字?” “上清真人大义!若非真人鼎力相助,我儿何以解脱?若非真人施法超度,他又何以遁入轮回,再世为人?若非真人体谅疾苦,他二人,何以再续前缘?此间恩情,岂是一‘谢’字可以偿还?吾等举族前来,叩谢真人!!” “他日若有吩咐,我全族上下,赴汤蹈火!”龙氏一族数百族人纷纷随着龙宝华跪下。 “受不起受不起!”月寒急将龙宝华扶起:“生而为人,自该明辨是非,若龙族长真想谢我们,那就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真人请说,龙氏一族倾尽全力,也会为真人达成!”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行刑之前,请龙族长帮我准备一口大锅!” …… 女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觉得这个世界五彩斑斓可爱有趣的时候,总有一群人站在黑暗里,想着怎么毁了她。 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人,任何人都可能变成不同程度的坏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定自己的信念,当我们都能守住自己的心,恶才没有地方生根发芽。同样希望,所有人面对不公平的对待时,不要选择沉默,相信正义!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八章 暗中授艺 事情告一段落,亥班众人一道回山复命。 “寒哥哥,谢谢你!”罪犯虽然还未伏诛,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伽黎心中的惶恐,消除了大半,望着月寒说道。 “我们是一个整体,不用说谢谢。”少女原本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经此一事后多出了一些别样的神色,相比较她此时的乐观,月寒反而显得有些不忍,微笑着说道。 “若不是你呀,我猜寒哥也不会下手这么狠。”桂达望着那恢复精神的伽黎,笑着说道。 月寒望向邢君,问道:“伤势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伤口有点痒,睡觉的时候,老是想挠一挠。”邢君捂着腹部说道。 “过段时间就好了,这期间千万要管住手脚,一挠就坏事。”月寒笑道。 “对了!”林芝仙回忆起整件事情,若有所思的看向月寒:“你怎么懂得那么多?招魂的时候,事情紧急,我们都不好打断你,既然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总该说说了吧?” “很稀奇么?”月寒反问道。 “不稀奇,只是纵观整件事情,我发现好像没有你不懂的事情,而且你说你一个体修,为什么会懂那么多关于魂修的事情,这一点,就让人好奇了。”林芝仙捏着下巴说道。 “多看书,别一天到晚想着玩,这些都是我从书上学来的。” 虽然现在一本正经的教导别人,但当初这些知识,可谓是林齐无情鞭策才塞进他的脑子里的,若是让他自己选择,或许烧烤的技艺上,会更进一步,但是这些写在书上的知识,他是肯定不会太感兴趣的,因为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拿起书本就犯困,他也想着玩,但是背不上来,解释不出,那寒冰铁戒尺,可是会毫不留情的让他疼到肉里,说到底,其实也不是自愿的。 “看的都是哪些书,能借给我看看嘛?”林芝仙背着双手,一蹦一跳,凑近月寒,笑着说道。 “你不是只对音律感兴趣么,怎么对书籍也上心了?”望着林芝仙那似是讨好的模样,月寒出声调侃道。 “哎呀,活到老学到老嘛,再说了,要不是你读了这些书,我们此次想要完成这一桩委任,恐怕不易。”林芝仙努着嘴解释着,转而一想,娇蛮的说道:“一句话,你借不借?” 看着她那双手掐腰,根本不是求人的架势,月寒忍俊不禁,连忙道:“借,当然借。” “这还差不多!”玉手伸到月寒面前,林芝仙白皙的手掌微微张开。 “干什么?”月寒向后一缩:“这么心急干嘛,走路看书对眼睛不好,等回到山上,我再给你。” “我也要!”在一旁一直听着的伽黎抓住月寒的胳膊,轻轻摇晃:“寒哥哥,我也想看那本书。” 这时,桂达跑过来,将林芝仙拨到一边,学着伽黎的模样,抓着月寒另一只胳膊摇晃着:“寒哥哥,寒哥哥,我也要看那本书。”那副模样,别提有多贱了。 “滚犊子!”月寒眼睛一瞪,然而却甩不开桂达的纠缠,只觉得自从亥班组建以来,后者的性格就越来越奔放。 “说实话,寒哥,你的所学真令我十分佩服!你提到的那些,我大概也都听过,但是依此推断出背后的事情,确非我能及,经此一事后,我也感觉自己好像肚子里空空的。”唐怀成说道。 “书到用时方恨少,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啊。”经过这一件事,月寒发现,效果超出预料的好,心中暗喜之余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李凡,问道:“凡凡,想什么呢?” “哦,没事。”李凡淡淡的回了一句。那一日,在体验到龙腾云生前的经历后,他深夜里总是辗转难眠,那痛苦的喘息和肆意的狂笑总是在耳边徘徊,他无数次幻想,如果自己是龙腾云,会不会改变结局,然而无论怎么假设,只要他踏足家门,结局就已经注定。 与龙腾云比起来,他所经历的事情,好似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与双双死亡相比,生离也不再那般刻骨铭心,毕竟爱的人,还活着,而他眼下,还有重拾的机会。 “寒哥,如果把你是龙腾云,结果会是什么?”李凡皱着眉,将困扰多日的问题问了出来。 “如果当时是我么。”月寒考虑片刻,轻笑出声:“全都杀光咯!” “全都杀光?”李凡惊疑道:“当时龙腾云一进门就被刀架脖子上了,你怎么反抗?” “且不说在此之前,我会不会感知到屋内有人,就说我进去了罢。”月寒想了想,拍了拍李凡肩膀:“用你的剑,攻击我。” “真的?” 李凡犹豫了一下,见月寒点头示意,抽出随身长剑刺去。 月寒脑袋一扭,竟然用脖子去接,只听一道刺耳的声音,那剑锋顿时划过他的脖颈,林芝仙吓得连忙捂住嘴巴。只见那剑锋卷曲,二者相碰,人没事,宝剑反而损了。 “你这柄一级灵兵都伤不到我,更别说他们用的凡铁了。” “哇,这就是人灵境体修的实力么?”桂达一脸崇拜的望着月寒,忽然想起什么,皱眉道:“那张达达也是人灵境,你当时是怎么打败他的?” “说起这件事,忘记告诉大家,其实我也是个符师。”月寒取出一张红色爆炸灵符,笑着说道。 众人惊掉下巴,桂达拿过月寒手中的灵符。 “乖乖,这可是红色灵符,寒哥,那你岂不也是四阶符师?” “有心算无心,我体修境界也不比他差,所以很快便将他拿下。” “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们?”林芝仙望着月寒,直到此时,她才忽然觉得,这个整日里与他们在一起的少年,竟然是这么的神秘。 “你们想学吗?”月寒抿着嘴,笑着看向众人,不答反问。 众人闻言,不停点头,月寒哈哈大笑,脸上露出危险的神色:“那你们可别后悔哦!” “不后悔!”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真是太好了!这群孩子,如此的向上,他果然没有看错,而这一次下山委任,虽然艰辛,耗时数十日,但是收获,也是同样的巨大,此一行,将会彻底改变他们的人生。 …… 上清院,亥班内。 “还有十二天,就是宗门大比,有没有信心?”月寒手里拿着一张通告表,将上面的规则念完之后,笑着说道。 “寒哥,以你的身手,拿下第一,应该是轻轻松松吧?”桂达一脸崇拜的调侃道。 月寒轻笑,并未应答。 “今天,我要将的是,感知力。”看着众人交头接耳,好像对这万众瞩目的宗门大比并不感兴趣,月寒将手中的通告表放下,拿起桌上的戒尺,在手中敲打着。 众人闻言,立时坐直身体,认真听讲。 月寒见状,心中暗喜,拿着戒尺来回踱步,像极了一个教书先生。 虽然手中拿着戒尺,但这只不过是林齐留给他的老师形象,照着学而已,此戒尺并没有任何的作用,他早已言明,所有的课,只讲一次,爱听不听,若是纪律不好,直接就不讲了。 与别的班不同,亥班的课若是错过了,那就真的错过了。 “感知力在战斗乃至日常生活中,都是非常的重要。远的不说,龙腾云夫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当时他们感知到家中潜伏着四个人,惨剧也就不会发生。所以,我今天要讲的是,感知力的形成、种类以及锻炼方法。” “凡人有五感,即: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而修仙者有第六感,直觉。” “直觉是感知力的一种,先天者,例如伽黎,她的灵魂力量非常强,不需要修炼,就已经获得直觉,后天者,例如我,是通过修炼得来的。感知有层次,包括伽黎在内,上清院大多数弟子都是最低层次,也就是凡人口中的虚无缥缈的第六感。” “感知分六层,第一层直觉,处于这一层次的修者,能够感到潜在的危险,从而远离,去灾辟邪。第二层气场,修炼到这一层,可以感知到恶意,只要对方心怀敌意,在气场面前,无论如何也是掩饰不了的。第三层洞悉,修炼到这一层,即使闭上眼睛,周身的一草一木都会呈现在脑海里。第四层为读心,顾名思义,直接看穿别人心里的想法。第五层为领域,这一层,已经超出了感知的范围,因为领域的主人,在领域之内,可以随意更改法则,这项能力太过逆天,不敢说没有,我是没听过有人练成。” “寒哥,那第六层是什么?”桂达好似听天书一般,听到这里,忍不住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书上说有六种,但只记录了五种……”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十九章 拉开序幕 长老院楼阁上,上清院三位顶梁柱并肩而立,望着那演武场上的亥班众人。 “何必自己亲自教导呢?这不给自己添麻烦呢嘛!”望着那站在众人面前,手持戒尺来回审视的那道年轻的身影,谷化不解。 “小师弟若是想收徒,这九曜大陆上一抓便是一大把。他要的,并不是徒弟。”明泰悠悠的道:“他要的是真心相交,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伙伴。” “以他的修为,敞开身份,不乏真心与他相交的人,这几个孩子,确实都有些背景,但以咱们小师弟上清的身份,就算他们的父母,也是可以平辈相交的,为什么要非和这些孩子称兄道弟?”对于月寒的一系列行为,谷化表示出非常的不理解。 “你说的那些人,都多大了?”明泰叹了口气道:“你别忘了,他也是个孩子。再说了,他有他的想法,有时我们也难以理解,过多干涉,反而会自找不快。” 谷化闻言默然,转开话题道:“此次宗门大比,你说他会参加么?” “会的。”令吉哈哈笑道:“一定会!” …… “今天的修炼到此结束!” 黄昏降临,月寒话音落下,众人长舒了口气,缓缓爬起身来。 “对了,上次的委任,长老院结算后,酬金发下来了,大家过来领一下。”月寒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朝着众人挥手。 “我竟然会为了得到十两黄金而痛哭流涕,真是造化弄人呐!”李凡最先跑过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过月寒递过来的银票,细一看,仰天长叹。 “哇!”伽黎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酬劳,她小心翼翼的把银票收起,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竟然这么多!”桂达拿着银票,不可思议的说道。 虽然众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但毕竟年龄小,而且来到上清院是为了修炼,而不是旅游,所以各自的家族,并未给予太多的金钱,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过得穷巴巴的,而这一回的委任,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才有这份收获,这与父母给予,完全不同。 “龙族长十分感激我们,他将酬金提升了三倍,我们一人十两。此次大家都辛苦,而且近日来修炼也十分刻苦,为了犒劳大家,今晚,我们去后山烧烤,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一个时辰后集合。” …… 宗门大比,一个上清院内部展开的比试大会,每位弟子都要参加,这一项比试,是为了测验弟子间的修行成果,排名靠前,则会被长老院赋予重新选班的权利,而且奖励非常丰厚。 长老院商定,将此次黄级大比第一名的奖励定为一本名为《空梦心蝶》的竹曲。 月寒望着那捧着下巴时而高兴,时而沮丧的林芝仙,若有所思。 明知林芝仙最喜音律,也是整个黄级唯一一位能够使用音律攻击的弟子,长老院却将这本空梦心蝶作为冠军奖励,其用意令月寒不得不多想。 “大师兄,师弟提个意见,那空梦心蝶虽是黄阶高级秘籍,但是属性偏门,实用性不广,作为此次冠军奖励,是不是有些欠缺考虑?” 长老院中,月寒单独约出了明泰。 “空梦心蝶是黄阶秘籍,虽然所属音律这一块,但也不能否认其高级的地位。”明泰淡然一笑:“小师弟作为掌教真人,怎么有空关心起这种小事了?难道你这本竹曲感兴趣?”说着悠悠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倒了两杯热茶:“知道你要来,为兄特地为你沏了壶好茶,尝尝看?” “师兄知道我对茶道无感,竟然为我沏了壶茶!”月寒坐下,直瞪瞪的望着明泰。 “师兄也知道,仙儿是整个黄级最需要,也真正能发挥此竹曲威力的弟子,却有意为之,将这本空梦心蝶放在冠军奖励的位置上,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师弟这么说可就真伤为兄的心了。”明泰慢悠悠的端起杯子:“空梦心蝶乃是为兄偶然所得,本来确实打算将之赠予仙儿,但是我突发奇想……” 月寒听到这里,斜着眼看着明泰,却见后者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离去。 “空梦心蝶若是加上注解,就算是与玄阶秘籍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但是以她人道境三重的修为,修炼起来,还有些勉强,我将此物拿出来,已经是卖你一个人情了,你要是想帮她拿到此物,那这黄级的大比试,你可就得参加了,因为凭她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苏明月的。” “大师兄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为兄就是想要看看,你能为他们做到何种程度!” ………… 上清院宗门大比,在万众瞩目之下拉开序幕,灼灼烈日下,数百黄级弟子兴高采烈,摩拳擦掌,试图在此次大比上,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胜负,以一方落地,或者失去战斗能力为止,若是发现技不如人,中途可以举手投降,这并不是什么丢脸之举,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还有再战的机会,若是留下后遗症,为时晚矣!” 负责黄级大比的七长老吕书华朗声宣布大比规则,并主持这一级的比试。 巨大的黄级演武场上,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随着机关启动,道道沟壑将宽广的演武场分为三十二个小型的对练台,而这第一轮的比试,就在此地进行。 “大家都是同门,此次大比,只分胜负,不决生死!切磋技艺,要注意分寸!” “第一轮抽中的弟子先行入场!” 随着吕书华声音落下,六十四道年轻的身影自各个阵营里快速走出,飞跃至演舞台上,望着对面的同门对手,互相抱拳敬礼。 “黄级大比第一轮,现在开始!” 吕书华的声音再次响起,霎时间,三十二座演武台,同时迸发出不同颜色的灵力波动,红色的火属性灵力,蓝色的水属性灵力,金色的金属性灵力,黄色的土属性灵力,绿色的木属性灵力,六十四道身影,集齐了五行属性,劲气喷涌间,光彩夺目,即使是最低级的黄级弟子,这三十二场战斗同时展开,仍是十分吸睛,此起彼伏的战斗声响,瞬时将气氛点燃,并伴随着不间断的有人从那演武场上落下,而推向高潮。 落败的弟子,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朝着台上还站着的对手抱了个拳,向着人群外走去,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比赛的资格,只有来年再战。 “怀成,下一场就是你了,有没有信心?”望着那平静的站在台下的唐怀成,月寒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唐怀成哈哈一笑,只是那略微发白的关节,暴露了他的内心。 “别绷那么紧,放松点!”月寒揉了揉他的脸,笑着凑近了点:“下点狠手,既然有过节,你就把他当节过,要是真打出事来,我给你兜着。” “寒哥,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那黄昊可是地道境六重,虽说我有信心,但战局可不是我能掌控的。”唐怀成则是没有月寒那般风轻云淡,当得知此次大比的对手就是上次森林内遇到的那名寅班弟子时,可把他苦恼了一阵,月寒的话,在他的听来,好像是在调笑。 “我可是听龙府的人说了,那日抓捕张学军,你仅仅一击就把他打倒了,那厮可是个亡命之徒,就算境界相同,上清院的弟子也很难将其击败,而你却做到了,这就是你的不同之处,这黄昊向来看不起咱们亥班,此时就是你为我们亥班正名的时候了!” 二人说话时,只见那寅班阵营里,一少年将目光投了过来,眼放厉色,见二人亦是看过来,竖起了大拇指,接着缓缓向下,嘴唇蠕动,虽然相隔甚远,听不到声音,但是看那嘴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垃圾! “这家伙太嚣张了,等会我一定要胖揍他一顿!”唐怀成眼中冒出怒火,狠狠的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章 黄级大比(一) 望着唐怀成那气鼓鼓的模样,月寒忍俊不禁,自己激了半天还不如黄昊一个手势来的作用大,暗暗发笑之余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揍他一顿,让他知道,我们亥班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必须的!”唐怀成将袖子向上卷了卷,神气活现的朝着黄昊做出了同样的手势。 这时,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试也分出了胜负,那最后一名得胜的弟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着下方缠斗许久的对手抱了抱拳,转过身向台下走去,宣布着,这一轮比试的结束。 “抽中第二轮的弟子准备入场!” 随着清场的杂役将那台面洗净,吕书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唐怀成将外衣脱下,露出干净利落的健硕身躯。 “加油!”月寒接过他的衣服,竖起一只拳头,为他打气。 唐怀成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纵身来到指定的对练台上。 少年剑眉星目,面容菱角分明,十分阳刚,再加上他褪去外衣,袖口卷得高高的,更加贴合他的气质,在一起相处久了,倒是没怎么觉得,反而那些其他班的女弟子见了,眼睛一亮,在台下不时偷瞄,不时的议论着。 “黄昊,我今天要揍得你满地找牙!”少年意气风发,面对寅班的天才弟子,丝毫不露怯色。 “亥班的垃圾,你们班那个月寒,用妖法把我寅班指导长老害成那副样子,这回我要跟你算个清楚!”黄昊亦是握紧双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先把你打一顿,我再去收拾那个月寒!” “就你也配?!”唐怀成冷哼一声。 还未开始,台上就已经充满了火药味,二人四目相对,仿佛要燃起火花来。而且双方都是那种体格健硕的类型,这一场比试必将会拳拳到肉,酣畅淋漓。 “第二轮比试,现在开始!” 随着吕书华的声音落下,第二场比试正式拉开序幕,三十二座演武台上,灵力蒸腾,最为刺激眼球的,当数唐怀成与黄昊之间的比试。 唐怀成拳路大开大合,隐隐似有龙吟相随,他自身双重属性,土与金。 土主防,金主攻,两者相辅相成,土属性赋予他耐力及防御力,而金属性则为他提供了穿透力及攻击力,攻防兼备令他即使修为低了对方三级,也足以一战。 黄昊的属性,是罕见的风属性,速度很快的同时,还具有穿透性,二者对战时,风声与龙吟参合在一起,若不是仔细听,极难分辨是谁发出的。 “你小子有两下子,我竟然看走眼了!” 五十回合下来,黄昊吃了几记闷拳,唐怀成也被踢了几脚。 黄昊五脏震动,气血翻涌,他惊骇的发现,那被众人看不起的亥班弟子,并非如他们的印象中那样不堪一击,竟然与他形成了均势。 “你也不赖!” 虽然闷到了黄昊几拳,但是自身也中了几脚,唐怀成并未取到实质性的优势,虽说他留了手,但那几拳,若是打在别的人道境六重弟子身上,早已经因为伤势而失去战斗能力,而反观黄昊,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以外,并无其他,唐怀成心惊之余,再次慎重起来。 “好!之前是我小看你了,这回我要来真的了!” 说话间,黄昊缓缓闭目,双掌掌心向上抬起,深深运了口气,接着排出一道浊气,再次睁开眼睛,那双锐利的眼睛的里,似有风刃闪烁。 “那我也来真的了!你小心点,别被我一拳打死!” 唐怀成见状,亦是暗暗发力,金色的灵力缓缓涌出体外,随着他的控制,逐渐凝聚成一条龙形,附着在其手臂上,使那原本就十分健硕的双臂,更具威力。 脚踏地面,唐怀成像一颗射出去的箭矢一般,朝着黄昊暴冲而去。 “金龙吐珠!”距离黄昊还有两丈之遥,唐怀成突然出拳,其手臂上的龙行灵力竟然脱手而去,一道由金属性灵力的龙形拳头,猛地砸了过去。 “风行……”正在蓄力的黄昊正想发笑,短暂的接触,他已是认定,唐怀成擅长近身缠斗,以他的速度,就算后者力道再怎么巨大,打不中也是白谈,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之前一直与他近身缠斗的后者,突然之间,竟然使出了远程攻击,然而招式尚未酝酿成功,强行打断必遭反噬,犹豫间,那龙形拳头已经临身,猝不及防下,生生挨了一记,黄昊只觉得五脏发痛,一道血线自口中喷出,身体也是远远的飞了出去。 同时,一道异常不甘心的喃喃声响起。 “你竟然……耍诈!” “何为耍诈?谁规定我只能近身战斗了?”唐怀成走到演武台边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嘴角流血的黄昊,不置可否,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是你自以为我只会近身,就像你一直认为亥班弟子很弱!” 望着那满脸错愕的黄昊,唐怀成轻哼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台下走去。 “干得漂亮!”月寒一把搂过唐怀成,小声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你的比赛,我怕是看不到了。” 这时,唐怀成才露出疲色,嘴角留下些许血迹。没人注意到,他背后的衣服上,破了几个洞,而这几个洞的形状,正好和他胸前的鞋印完美重叠,这是来自风属性灵力的穿透性,虽然他同时兼具土属性,防御力较强,但是依然没能有效的将黄昊的攻击格挡,同样被伤到了脏腑,这也就代表着,他要前往静室调息化解这股力量,而接下来的比试,也就无法再观看。 “我的比试,没什么好看的。”月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朝着人群的后方走去。 “你安心养伤便是。” “接下来就该你们上场了,莫要给我们亥班丢脸,让他们知道,就算没有导师指导,我们也不是最差的!”月寒朝着那跟来的亥班众人挥了挥手,独自扶着唐怀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少时,随着第二轮最后一场的比试也决出胜负,吕书华自长老席站起,朗声道:“第二轮比试结束!第三轮比试的弟子做好准备!” 两轮淘汰,已有一百二十八名弟子完成了比试,进程已过四分之一,但是整个演武场周围,除了在比试中受了重伤的弟子退回调养外,并未有太多人离席,因为子班的六个超级天才,还一个都未曾出手! 一炷香后,又是六十四道人影跃上演武台,这其中也包括了林芝仙。 少女一袭青衣,如一朵青莲,清尘脱俗,灵气逼人。玉足轻踏地面,翩翩身姿似是没有重量一般随风而起,轻飘飘的落在那外围部分的比试台上。 纤细的眉毛朝着亥班的方向挑了挑,林芝仙俏皮活泼的一笑,说不尽的清纯俏丽,这一举动,立时将台下一众男弟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位师妹好生漂亮,她叫什么名字?怎么以前没见过?” “据寅班的师兄说,好像是亥班的学生,叫什么仙来着……” “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是亥班……” …… 少女出众的气质与外貌,引得台下议论纷纷,当有人说出她是亥班弟子时,又引得一众人唏嘘,在他们的印象里,亥班就是天弃之班,内中弟子,不是天赋极差,就是惰性极强,皆是那种完全没有可塑性的弟子,只不过上清院出于人道,暂时将他们留在院内,待到年限一到,立即准予毕业,说白了,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混子,所以当他们听到林芝仙是亥班弟子时,神色莫名。当中,以鄙夷不屑居多。 然而,当少女取出一张古琴轻轻演奏时,这一根深蒂固的想法立时受到了质疑。 琴声悠悠,悠扬悦耳,就连那战败的弟子,听到这一道琴声,心中懊悔的情绪都被抚平。余音绕耳,沁人心脾,仔细聆听的弟子无一没有平静下来,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里,万般戾气消散于无形,恍然间,第三轮的比试已经开始。 林芝仙此次的对手,是一个黄衣少年,他眼睛向下,看着那抵在自己脖颈处的纤细玉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抬眼看去,只见少女那双秋水双眸正看着自己,微风吹来,隐隐能够嗅到后者身上的体香,虽然知道这是在比试,但黄衣少年仍然有些心猿意马。 “你输了。”樱唇轻启,林芝仙狭长的眸子里毫无波动,轻声说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一章 黄级大比(二) 黄衣弟子怔怔的望着少女,下意识的撇过脸去,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两片红晕。 “哟哟哟,这家伙竟然害羞了!” 台下众人见状,出声调侃道,这令黄衣弟子更加的害羞,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朝着林芝仙抱了抱拳,仓皇而逃。 “喂,你这头猪,往那边去干嘛?” 台下,那黄衣弟子在的班级里,一人高声叫道。 黄衣弟子闻言,捂着脸从林芝仙面前快速跑去,周围人见状,笑的东倒西歪。 “这些孩子,天赋实力都不错,为什么会被分到那个班级里去?”长老席上,吕书华望着那快速结束战斗的林芝仙,眉头紧皱,再看向那亥班首位上的少年,心中疑惑更甚。 “据说是大长老亲定的。”一旁的一位长老小声的回道。 “大长老亲定的?”闻言,吕书华眉头更是舒展不开。 人群中,一白衣少年站在台下,望向台上的少女的眼中,满是欣赏,他周围的女弟子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见那立在台上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听着人群中的欢呼以及口哨声,少女的心境并未因此而有所起伏,安静的回到亥班阵营。 “芝仙妹妹果然厉害,不愧是外院第一!”李凡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是那位师兄中了我的音律攻击失了神而已,要是真动起手来,胜负还不好说呢!”林芝仙微微一笑,并未因为受到夸奖而出现喜悦之色,淡淡的说道。 “修音律的真不简单,兵不血刃就拿下一局。”月寒望着那平淡的少女,微笑着说道。 “要是对手换做你,恐怕我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吧?”林芝仙望向远处,悠悠的说道:“空梦心蝶,黄阶高级心法,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窥究竟。”说时踮起脚尖,看向子班的方向。 站在子班最前面的苏明月,作为这一届修为最高,也是最出彩的弟子,自然而然的站在子班的首位,他似有察觉,见林芝仙朝着自己这边看来,笑着伸出手掌打了个招呼,而这一举动,令得周围其他班的女弟子,朝着后者递去了不太友善的目光。 “他可真是个马蜂窝呢。”林芝仙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移开视线的同时,苦笑着说道。 “人长得帅,修为又高,气质也不输任何人,这一众女弟子,为他疯狂,也在情理之中。”月寒亦是朝着苏明月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后看向其他还在比试的演武台,语锋一转:“哪哪都堪称完美,只是个头有点不尽人意。” “人无完人嘛。”林芝仙闻言捂嘴轻笑,转念一想,背着小手凑近月寒,小声问道:“整个黄级,也只有你能与他匹敌,我很好奇,要是你们两个打起来,孰强孰弱?” “这还用问么?”月寒轻笑道,挑了挑下巴,示意后者看向演武台。 只见台上,李凡一记下劈斩获胜利,赢得了这一场的比试。 “果然还是体修来的简单快捷,对手都来不及出招。”李凡哈哈一笑,得意洋洋。 “抽中第四轮的弟子,现在入场!” 很快,第四轮的比试开始了,月寒闻言轻声一笑,纵身一跃来到台上,只见对面一清秀的少年正警惕的望着自己。 “听苏明月说,你很厉害?”少年扭了扭脖子,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 “苏兄抬举我而已,这你也信?”月寒道:“不用紧张,因为紧张也没用!”说时哈哈大笑。 “看来真是苏明月高看你了,你这人心浮气躁,不成体统!”月寒的随意,在少年看来,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这场大赛的不尊重。 “心浮气躁?不见得吧?”月寒收起笑容:“第一次见面,师兄就妄下断言,难道师兄不觉得自己心浮气躁吗?” 见到月寒脸色冷了下来,少年顿时警惕起来,这种场合下,还能如此悠然自得,不是故作玄虚,就是真有实力,而看后者那副神态,不像是前者。 月寒悠悠的道:“其实吧,师兄说的也没错,人紧张的时候,痛感不会那么强烈。你保持紧张感,刺激肚子里那俩腰子,待会我揍你的时候,也不至于鬼哭狼嚎。” “狂妄!” “黄级大比第四轮比试,现在开始!” 吕书华声音落下,少年率先出手,双掌挥舞间,红色的灵力涌动,他竟是火属性的修者! 不错!丑班的弟子,果然有两把刷子!月寒一边闪躲少年的攻击,一边欣赏着他的动作,烈焰灵力包裹在手掌,每每擦身而过,总能感到一片炽热,但却无法近他身。 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始终在关注着这边,月寒刻意的隐藏了实力。然而即使如此,那长老席上的吕书华,依然是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体修么。”望着那看似慌张闪躲的身影,吕书华眼神一凛,虽然他看不出场中有何不妥的地方,一切都那么的自然,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感觉到事有蹊跷,能够单纯以气势就将地灵境三重的黄长老击败,岂会是庸手?而以他天灵境七重的修为,亦是没能看出破绽,这才是最大的破绽,想到此处,吕书华不禁感到有些荒谬,堂堂长老院七长老,竟然看不出一个黄级亥班弟子的破绽。 月寒不知道的是,他这故意的伪装,反而让人看出了端倪。 “你难道只会躲么?我让你躲!”数百道攻击都未能沾身,少年顿时来了脾气,大吼一声:“龙火术!”说时快速结印,嘴巴高高鼓起,一团足有人头大小的火焰自口里喷将出来,嗖的一声砸向月寒。 黄阶低级的龙火术么,有点意思。看着那气急败坏,一通乱喷火的丑班少年,月寒心中暗笑,轻而易举的躲开之后,摆出一副与前者一模一样的架势,快速结印,嘴巴鼓起。 “龙火术!” 一模一样的火焰球自口里喷出,与那少年喷出的火球撞在一起,发出阵阵灵力波动。 “竟然敢跟我玩火?!”看着月寒竟然和他这个火属性修者玩火,少年感觉受到了侮辱,掌印变幻,大喝一声,然而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不时的捶着自己胸口,嘴里往外冒着黑烟。 “咋了?难道炸膛了?”月寒望着那弯着腰剧烈咳嗽的少年,戏谑的问道。 “你给我住口!”少年的性子和他自身的属性一样火爆,在被调侃之后,忍着疼痛站直了身体,他刚才准备释放黄阶中级的术法失败,这一点月寒没说错,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就这么大声的说出来,面子上怎能挂得住。 “呵呵,还不让说了。又不是我干扰的,你跟我急什么?”月寒摊开手掌,一脸无辜。 少年闻言顿时双眼冒火,大吼了一声,再次结印,大喝一声,一道细线从口中喷出,在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扩张开来,形成了一个大火球,较之先前的龙火术,大了数倍。 这一招,名为豪火球,是黄阶中级的火属性术法,范围广,杀伤力也比龙火术强很多。 眼看着火球就要击中对手,少年正要得意,却见月寒亦是咧嘴一笑,身形一闪,擦着那火球的边缘将其躲过,朝着自己冲来。 少年见状,再次结印,又一道豪火球喷射出去,然而仍是被对方险险躲开。 月寒嘴角噙笑,已然近身,在少年鼓起嘴巴准备喷射第三道豪火球时,速度陡然加快,犹如一条灵蛇,将后者缠住,在后者惊愕的表情下,猛地按住了后者的嘴巴。 “这次可真的会炸膛的!”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二章 黄级大比(三) 砰! 一声闷响,少年酝酿而成的豪火球,由于被堵住了出口,无处释放,在身体内部爆炸开来! 望着那缓缓倒下,浑身如被烈火烧过一般焦黑的少年,月寒哈哈笑道:“术法练的不够纯熟就不要强行使用嘛,你看,这炸膛得多疼啊。”说着蹲下身体,捏了捏后者的嘴巴,观察着伤势。 “放开他!”这时,台下一导师冲到台上,冲着月寒吼道。 月寒立时举起双手,退向一边,表明自己并没有补招。 那导师快速走了过来,瞥了月寒一眼,那表情似是要吃人,快速蹲下查看丑班少年的伤势。 刚才一幕极其惊险,那般威力的火球在身体内部炸开,按照正常情况来看,非死即伤,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落个终身残疾的下场,然而导师查探之后,却是深深的呼出口气,脸上浮现出既疑惑,又庆幸的表情。 “他怎么样了?”这时,又有几名丑班的弟子跑到台上,望着那查看伤势的导师问道。 “虽然昏迷了,但他脉搏平稳,呼吸顺畅,并无大碍。”导师转过身,看向月寒,虽然倒下的少年并未出现生命危险,但是他的脸色依然很难看,指着月寒呵斥道:“你是想杀了他吗?!” 月寒闻言白了个眼。 “有趣。”长老席上,吕书华笑眯眯的捋着胡须。方才的战斗中,就连他都差点没有发现,在那豪火球即将在少年体内炸开的时候,少年的胸前,被快速的点了几个穴位,这才没有造成横死当场的事情发生,在那之后,又假装查看伤势,实则向后者的口中丢了一枚药丸,不用想也知道,那枚药丸必定是疗伤药,这一切都做得如此隐秘,他想得胜,但却并不想伤人,若非如此,倒下的,或许真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明明一招就能解决战斗,却选择了这么个方法,这个少年,真的是太神秘了。” 演武台上,月寒并不理会丑班导师的问责,悠然转身,朝着台下走去。 “站住!”丑班导师见月寒转身就走,一把抓住后者的肩膀:“同门比试,你竟心存杀心,出手毒辣,不顾后果,你的行为有违上清门规,不适合继续留在上清院进修!” 闻言,月寒沉默片刻,突然转身,速度之快,那丑班导师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他一把抓住那导师的手腕,以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我若心存杀心,他一招都走不过。你以为豪火球在体内爆炸还没事,是他体格太好?还是他命不该死?” “哼,若不是我留他一命,你以为他还能是活的?!” 在那丑班的导师惊愕的目光下,月寒缓缓放开其手腕,转道回头。 林芝仙一直关注着这边,自从潮元试炼时,那无名少年说过,月寒的体修境界不比他低时,她就非常好奇,这个与他们在一起,像一团迷雾一样的少年,到底有何秘密。然而此次比赛的结果,她并未能看出什么,然而她却十分清楚,后者根本没有出全力。 如果修为境界达到一百分就能够飞升成仙,此时的月寒已经接近八十分,而此次参试的弟子,只有可怜的二三十分,天差地别,如何能够出全力? 无限接近造极境的修为,在这群孩子面前,无异于神灵。 若不是明泰故意将林芝仙非常需要的空梦心蝶放在了冠军的奖励上,此次大比,月寒即使按照规定参加大比,也会想个办法落败。然而虽说林齐所藏非常丰富,桃园内的藏经阁更是不乏地阶心法与秘籍,但是有关音律方面的,却是根本没有,他不得不为了这一本他根本瞧不上的黄阶高级秘籍而打破原有的平衡。 “第四轮比试结束,抽中第五轮的弟子,准备!” 出人意料的结束方式,亦是让吕书华久久未能回神,经一旁的长老提醒,这才朗声说道。 “人灵境三重的吴峰都能一招制住,我不信丑班这个成道境七重的弟子能以实力耗你这么长时间。”林芝仙看着悠悠然走下台来的月寒说道。 “嘘!”月寒望着林芝仙,目不斜视的笑着说道:“七长老一直在看这边,我不想被他发现。” “月寒,你到底是什么人?”林芝仙闻言,微微瞥了一眼那长老席,狭长的美眸里充满疑惑。 “四年后,毕业典礼那天,你什么都会知道的。”仅次于苏明月,林芝仙不止一次的产生过怀疑,见她如此认真,月寒自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得不给她吃一枚定心丸。 傍晚时分,第一日的八轮比试落幕,亥班众人,毫不意外的全部晋级,除了伽黎稍显吃力以外,其余人都胜的比较轻松。 相比较其他班一模一样的景致,亥班的小院子里,装设别具一格,有花有草,有假山流水,石桌石凳,虽然地方并不宽敞,但一应俱全,七人围着那石桌而坐,互相诉说比试的心得,倒是显得其乐融融。 “大比之后,这里,或许就不会这么热闹了。”林芝仙幽幽的说道。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默。他们心里都清楚,以他们的天赋,不应该在亥班,只是不知何因,被分到了这里,而此次大赛,让他们拥有离开这里的权利。 “月寒到哪,我到哪。我要跟他学体术,反正只要人还在,其实在哪都无所谓。”李凡手一挥,无所谓的说道。 “我也是。”邢君亦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跟哥哥在一起,也想跟寒哥哥在一起。”伽黎举起粉拳。 “我是跟着寒哥来的,自然也要跟着他。”桂达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唐怀成笑着说道。 林芝仙眼角不自觉的看向别处:“其实吧,我也觉得去其他班,反而没有在这里自在舒服。” …… 是夜,皎月如银。 月寒坐在房间内,窗外的一缕风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睁开眼睛,屈指一道劲气,房间内顿时陷入黑暗,下一瞬,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房顶上。 “何方来友?不打声招呼,就这样进来,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没想到,从子班一路到这都没人发现我,竟然被一个亥班的弟子发现了踪迹,真是有趣!” 一道黑影自黑暗中走出,似是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的踩在树枝上,虽然黑布遮面,但是月寒可以肯定,此人便是说话之人,而感知到后者身上散发出来气息,他可以确认,此人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天灵境。 “你是谁,来上清院所为何事?” 望着那踩在树枝上,小孩子体型的黑衣人,月寒快速的在认识的人中寻找着,但并未有一人与之重合,脸色也冷了下来。 “摘下面具,交代清楚。”月寒不容置疑的说道。 “交代清楚?”黑衣人哈哈一笑,声音亦是冷了下来:“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时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里。 月寒眯着眼睛,随手丢下一枚红色灵符,顿时将亥班的小院子笼罩其中,随后展开身形,急速追去。 凭借着感知力,即使是在黑夜里,月寒仍是很快便是追上。 “如果你是来寻衅滋事的,那你可真是来错地方了!”月寒冷喝一声,手掌挥动间,空气都被他揉成一团,极致压缩的空气拖在手中,猛地砸向那黑衣人的后心。 “这么大的气团,挨到一定不好受。”虽然是在快速逃跑,但黑衣人依旧是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见那气团向着自己砸来,慌忙扭动身体,险险躲过,刚想松口气,却发现一张面无表情的少年面孔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三章 试探风波 黑衣人大吃一惊,刚要尖叫,衣领已经被人抓住,只听面前少年冷冷的道:“姓名,家住何方,来此作甚?!” “我……我是来游玩的。”黑衣人灵机一动,说道。 “游玩的?”月寒眼睛一瞪:“唬小孩呢?快说!” 黑衣人一把拨开月寒手掌,接着快速后退,在三丈之外的一颗树杈子上停下。 “我是来找你打架的。” “找我打架?”月寒闻言转身:“我没空,你走吧!” “等等!”看着月寒要走,黑衣人急忙取出一张灵符笑道:“我在亥班藏了一枚爆炸符,这是子符,你今天要是不和我打,我就引爆它!” “你是在威胁我么?”月寒闻言缓缓转身,清秀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危险的味道。 “只要你和我交手,我立即将子符焚毁。”见到月寒这幅模样,黑衣人有所犹疑,但并未放弃。 “好啊,既然你皮痒,那我就给你挠挠!” 少年的面孔阴冷的似要滴出水来,下一瞬,突然出现在那黑衣人的面前,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黑衣人见状,立时吓了一跳,还未能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倾泻在了身上,之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拦腰撞断了几棵大树后,这才停下。 “怎么样?还满意吗?”月寒的手中,拿着一张灵符,正是先前黑衣人手中的子符,他指尖冒出一窜火苗,将之焚毁而去。 “这…这怎么可能?!”黑衣人捂着胸口艰难的爬其起来,望着月寒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来到这里,竟然问我是谁?!”看着那双腿打颤的黑衣人,月寒声音冰冷:“你拿亥班弟子的性命要挟,已经触犯了我的职责与底线,把遗言交代一下,我下手很快,不会让你受苦的。” “你要杀我?”黑衣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虽然你的目的只是和我打架,但你使用的方法卑鄙肮脏,我这个人,生平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所以,下辈子注意点吧!”月寒的身影,缓缓朝着那黑衣人走去,某一刻,他耳朵跳动了一下,前行的速度陡然加快,五指并拢,如一柄利刃划破空气,悍然朝着那黑衣人的面门劈去。 指尖处劲气吞吐,黑衣人瞳孔顿时缩至针尖大小,少年身上传来的杀意并不强烈,但是却非常纯粹,不掺杂哪怕是一丁点的犹豫。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是吧,这位朋友?” 就在月寒手掌距离黑衣人面门只有一尺时,一只枯槁的手掌,自那黑衣人的身后探出,看似缓慢,却是实实在在的将他的手掌,阻拦而下。 两只手掌一经接触,山林间猛然震了震,那山上的乱石顿时纷纷滚下山破,犹如发生地震了一般。 苍老的声音想起,一蒙着面的青衣老者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挡住了月寒这必杀的一击。 黑衣人吓出一身冷汗,就在方才,他仿佛已经感觉到无常的钩锁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个呼吸间,他却已经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见到老者,顿时如获大赦,连挡住视线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快速的跑到老者身后:“师……师父!” “回去我再处置你!”对于黑衣人谄媚的笑容,老者冷哼一声,随后向着月寒抱拳道:“这位朋友,在下的徒弟顽皮愚昧,扰了贵院清净,在下这里替他向你道歉!” “顽皮?”月寒呵呵冷笑道:“顽皮到拿小孩子的性命威胁?!为达目的,使用这等手段,而到了你的口中,竟然只是顽皮二字!”说时登峰境八重的气势自身体里散发出来,立时将那黑衣人吓得跌倒在地,那模样,就像是见到了鬼似的,指着月寒瞠目结舌:“你…你竟然…” “其实我只是在骗你和我交手,并没有在亥班埋下爆炸符。”惊讶之余,见月寒冷冷的看着自己,黑衣人捂着发痛的胸口解释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月寒冷哼一声,就要再度出手。 然而这边的动静过于巨大,已经引起了守卫的察觉,风声赫赫,大队人马,正朝着这边急速前来,老者立马察觉到,朝着月寒抱了抱拳:“今日之事,全因我徒弟鲁莽,他日若有机会,定会登门致歉!告辞了!”说时拉起地上的黑衣人,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望着消失的两人,月寒并没有再次追击,这时节,他也不便暴露,再次观察四周,确定没有留下痕迹之后,亦是展开身法,绕开了那前来探查动静的上清守卫,回到亥班,不管那黑衣人有没有说谎,他一定要确保确他们无虞。 上清长老院中,明泰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布,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那熟悉的气息立时散发开来,他望着那低着头坐在一旁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吕书华,轻声问道:“结果满意吗?” “太过…匪夷所思了!”平日里受一众弟子敬仰的七长老吕书华,此时就像一只鹌鹑一样缩在椅子里,小声的回答着明泰的问题。 “还怀疑他隐藏实力,是别有他念么?”明泰的语气中,明显的夹杂着怒气。 “不怀疑…”吕书华小声道:“但是他究竟是何人,年纪轻轻为何修为如此骇人?莫不是吃了什么驻颜的药或者修炼了特殊的功法?” “你还有力气管这些?!”想起方才那一幕,明泰低吼道:“你知道刚才多凶险吗?若不是我及时察觉,你可能已经死了!” “太恐怖了!”吕书华闻言,亦是心有余悸,疑惑道:“仅仅一招,我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若不是有您出手,我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明泰拭去嘴角的血迹,刚想说什么,忽然感到一股气息朝着这边行来,他连忙起身脱下外衣盖在吕书华头上,挥手在屏风上布下一道屏障,随后将后者连人带椅子扔了进去。 “他来了!收敛起息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少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师兄,是我。”房间外,响起月寒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明泰平复了一下气息,缓缓起身开门,将月寒迎了进来。 “难道师兄你竟然没有察觉?”月寒一进门,眼睛便看了一眼屏风。 “发现什么?”明泰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着痕迹的走到屏风面前坐下。 “今夜有一个天灵境修者闯了进来,我追了出去,把他伤了,后又出来个登峰境三重的强者,我和他对了一掌,此时想必他也已经伤了,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师兄你……?”月寒澄澈的眸子里,射出了疑惑之色。 “我方才组织十老商议天级大比一事。你也知道,长老院有阵法保护,隔绝任何感知渗入,所以我并不知晓。”明泰语锋一转,问道:“那两人现在何处?” “不知,我和他对招,引起了上清守卫的注意,他带着那人走了,我身份不便,也没再追。”月寒再次看向屏风后面:“师兄,这后面…?” “每个人都有秘密。” 月寒会意,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告辞!” 月寒走后,吕书华自屏风后面走出,看向明泰,惊讶道:“他是您师弟?” “不错!”明泰点了点头,沉声道:“也就是你的师叔。” “九位师叔我都见过,我没见过他啊。”吕书华闻言摸不着头脑。 “他是你师祖的关门弟子,师门中,排行十一。”明泰转过身,望着那目瞪口呆的吕书华,沉声道:“他是你十一师叔,年龄最小,但是下手可比你其他几位师叔辣多了,若不是我今天察觉到他的气息波动剧烈,你现在已经在后山挺尸了。” “那为什么……”吕书华还待问,只见明泰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他隐藏身份,自有其用意,过多揣测,与你无益。” “弟子明白!”吕书华闻言,心中已是了然,向着明泰行了个弟子礼,退了出去。 “弟子今日一直在练功房炼气,哪也没去过,也没跟任何人接触过。”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四章 亥班内战 翌日清晨。 因为宗门大比的缘故,所以大部分弟子的心情都很激动,早早的便起身等候。 月寒亦是一夜没睡,守着亥班至直天亮,他站在高处,望着那山门处准备离山的两名弟子。 “这个时候,难道也有任务出么?”他疑惑道。 “不是任务。”李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笑着走来,望着那离山的两名弟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这两人干柴烈火,大比确实够激情,但是还满足不了他们两个,回到房内,又互相激情了一番。” “就是偷吃了禁果,女的怀上了。”望着月寒那疑惑的表情,李凡更直白的解释道。 月寒会意,李凡凑近了些,表情更加*荡:“寒哥难道还是童子鸡?” “怎么,难道你不是么?”月寒反问道。 “我不是,嘿嘿。”李凡自得一笑:“难道你不想?” “想什么?”在成就七星体之前,月寒不会考虑男女之事,所以对此并不是十分了解。 “嘿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平时你一本正经的,难道夜里,就没有……?” 看着李凡那一脸猥琐的模样,月寒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淡淡的道:“不想。” “我不信。”李凡撇了撇嘴:“那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白天不想。”月寒转过身,朝着黄级演武场行去,李凡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快步追上。 “说的也是,寒哥也是人嘛,我不应该把你当神仙的。”李凡悠悠的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可不得不告诉你了,童子身练功很猛,你破了身,同样的功法与秘籍,是打不过同等阶别的对手的。”月寒一盆冷水浇下,李凡立时苦着脸。 “不过也不是说童子身就一定厉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遇,若真是遇到那种情况……”月寒语锋一转,李凡立马回复精神,问道:“怎么样?有破解之法?” “只有认栽咯。”月寒哈哈大笑,大步离去,留下李凡一人在风中凌乱。 …… 第一日八轮比试刷下去一半参试人数,只余下两百四十人,但仍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第二日亦是采用快速淘汰的规则,三十二对三十二,不足四轮便可结束。 在对战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月寒顺带看了一眼亥班其他弟子抽中的对手,惊奇的发现,这第二日,在亥班内,竟然有一场内战! 邢君对战李凡! “有趣!”月寒哈哈笑道,一旁的李凡露出复杂的神色,与邢君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笑。 “同在亥班这么久,说实话,我还真想领教一下凡凡的身手。”快速平复心中的惊讶,邢君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想领教别人?偏偏是我?”李凡撇着嘴说道。 “因为打不过呀!”邢君哈哈笑道:“首先不说寒哥,桂哥和成哥,这两人也不用多想,光是修为境界就压了我三个层次,芝仙那音律攻击,我更是看着都头大,至于黎妹,哪有哥哥打妹妹的,若真是遇到了,我也会举手投降的,所以啊,能酣畅一战的,就只有你了。” “你这么说,好像咱们两是亥班垫底了,谁要是输了,那可就石锤了。”李凡皱眉道。 “垫底不可怕,谁输谁尴尬。”月寒哈哈笑道:“哎哟,某人可是破了身子,到时候要是精气不足,被人从台上打下来,那可就尴尬死了。” 听着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李凡哼了一声,大声道:“我不会输的,就算垫底,也是邢君垫!” “你们在说什么?”邢君摸不着头脑。 “小孩子家的,瞎问什么?”李凡仗着比邢君大了三岁,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现在横有什么用,我可不认为待会上了比试台,邢君会对你手下留情。”月寒拍了拍邢君的肩膀:“加油,争取把他揍一顿。” “我会努力的!”邢君亦是不顾李凡那要吃人的眼光,沉声道。 “巳时已到,晋级第二轮的选手入场!”长老席上,吴荣朗声宣布道。 “怎么换成吴长老了,吕长老呢?”听着吴荣的声音,林芝仙看向长老席,疑惑的说道。 月寒闻言,微微皱眉。 “凡凡,我俩究竟谁才是垫底,台上决定吧!”邢君大笑一声,一跃上台。 “那必然是你!”李凡亦是大笑一声,纵身一跃,来至台上。 “若非那几年的懈怠,凡凡此时或许已经踏足地道境了。”林芝仙望着台上的李凡,轻轻一叹:“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堕落因她,奋起亦因她,恐怕这辈子,他都难逃李佳的手心了。” “有执念是好事,若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那样的人生,岂不是太过凄苦?”月寒抬了抬下巴:“要开始了。” 亥班众人将目光聚集到台上,只见二者已经运起灵力,附着在身上,战斗只待一声令下。 “比试开始!” 随着吴荣的声音落下,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后腿数步,摆开架势。 “龙火术!”快速的结印,一切行云流水,李凡属性属火,早在入上清院之前,他便已经习得多种火属性法术,这最常见的龙火术他已经练习了不下千次,随手拈来,一团火球朝着邢君砸去。 邢君立于台上,见那火球袭来,竟是不闪不避,反而向前迈出一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以自己的胸膛接住了那团火球! “怎么回事?”月寒亦是没有看懂邢君为何会有如此一举。 “寒哥哥不用担心,看下去便是。”一旁的伽黎微微一笑,对邢君的举动,并未感到惊奇。 火球划过空气,带起一片炽热,重重的砸在邢君胸膛,然而后者胸口处却是泛起一阵涟漪,竟是将那火球吞没而进,而丝毫没有异样。 “水属性!”眉毛跳了跳,月寒心中吃惊不已:“竟然还有水属性!” 台上。见到自己的攻击竟然无效,李凡眉头一皱,只觉得事有蹊跷,但并未看出端倪。 相比较李凡的疑惑,邢君则是冲着前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快速结印,右手上红色灵力蒸腾,虚手一划,一片火海疾速攻向李凡,同时他的喝声响起:“燎原!” 望着那火海朝着自己袭来,李凡亦是快速结印,两片火海顿时烧在一起。 同是火属性修者,对抗起来,真的是烧红了半边天,这一处的气温,因为二人的比拼而急速上升,周遭观众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袭来,皆是向后退了数步,这才避免了被烤焦的下场。 就在李凡奋力接招时,突然感到一片冰凉的气息袭来,低头一看,只见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水渍,他瞳孔缩了缩,再抬头,只见邢君竟是以肉身穿过火海。 错愕之余,胸口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掌,李凡急忙起身,双眼瞪似铜铃:“你怎么做到的?” “凡哥若是认输,我就告诉你原因。”邢君呵呵笑道。 “你做梦,打死我也不能做老幺!”李凡不加多想,翻起身来大叫道。 虽然对方透着古怪,但是要他认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整个亥班,数他年龄最大,要是实力反而排在了最末,那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所以今天这场比试,无论如何,他都要赢。 “五行相生亦相克,属性若是被克制,除非修为实力差距过大,否则很难取胜。凡凡这次,怕是要栽在邢君手里了。”望着那并未看出原因的李凡,月寒摇了摇头,叹气道。 “寒哥哥,你看出来了?”伽黎歪着脑袋问道。 “常言水火不容,邢君不仅有火属性,还具有水属性,这两种对立的属性竟然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可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水火同体,这种体质,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了!”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是月寒亦是为此而感到震惊不已,唏嘘道。 “变态!一群变态!” 长老院楼阁上,吕书华脸色泛白,气血虚浮,望着那穿过火海的邢君,消化了半晌,低声‘骂’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五章 凛然出站 “要我投降,那绝不可能!” 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李凡干净利索的翻起身来,双手摆出鹰爪的姿势。 “擒拿手?”邢君见状,呵呵笑道:“寒哥又不止教了你一人,我们大家都会,招式路数早都背烂了,想以擒拿取胜,怕是异想天开。” “术业有专精,我已经练到六十路了,你才几路?小伙子,你小心点!” 一百零八路擒拿手,经由月寒亲自传授,亥班弟子学有长短,李凡是其中的佼佼者,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练到了六十路,而邢君只有四十路,虽然知晓后面的招式,但是却没有将其精通。一旦被缠上,后果难料。 “这小子……”看着李凡极为标准的姿势,月寒略感欣慰。 教授擒拿手时,李凡总说差不多就行,为了改正他这种心态,月寒亲自与其对招,而每每差那一点就能得手,却因此而总被反制,在无数次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之后,李凡改正了这种‘差不多就行’的心态,认真学习,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这家伙,已经六十路了,竟然比我还快几路,邢君这下危险了。”唐怀成亦是吃惊的道。 “别忘了,邢君也会擒拿手,而且还有专克凡凡的水属性,这一局还真有些不好说呢。”这第一轮的比试,亥班只有李凡和邢君上场,所以一众亥班弟子都站在台下观战,看到这里,林芝仙也是为李凡捏了一把汗。 “寒哥,你怎么看?”相较于他们在议论,桂达没有发表意见,反而看向月寒问道。 “李凡好歹长了邢君几岁,战斗经验要比邢君多一些,所以这一局……”正说着,月寒却见伽黎两只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不太好说……” “是不太好说。”瞥了一眼伽黎,桂达心领神会,憨憨笑道。 台上,李凡快速接近邢君,虽然他不清楚后者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可以无视他的术法,但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要改变攻击路数,从方才挨了一掌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明白,术法已经起不到作用,这个结论虽让人惊骇,但却是事实。 身形闪烁,火属性灵力缠绕在手臂上,李凡一把抓住邢君肩膀,卷臂托肘,抬手就压,若是打实了,后者的手臂,在半个月内都将无法自由活动。 然而,这一招擒拿,邢君亦是熟记于心,只见他顺着手臂被拖住的方向一个转身,反手将李凡手腕握住,拧腕断臂,向前一推,若是推中,那手腕立时就会耷拉下来。 二人都把擒拿手烂记于心,李凡亦是不给任何机会,只见他身体向后倾斜,卸掉了邢君的推力,随后顺着手腕受力的方向凌空翻起,来到后者身后,对着后者腘窝一脚踹去,若是踢中,后者必然会因为吃力而跪下,而二人实力相当,一旦跪下,则必然能将其制住,一旦制住,这场比试,则就会分出胜负。 “这两人用的可都是擒拿啊,全是反关节的招式,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制住,一旦分神,即会落败,这都是谁教的?”望着场上每一回合都无比惊险的比试,吴荣心头微颤,看向那站在台下少年,疑惑道:“记得峰儿就是被这种招式给弄折了胳膊,莫非?” 吴峰一事之后,吴荣并未刻意的去关注月寒,因为明泰交代过,不要去查后者的底,然而他心中的疑惑不减,反而成倍增长,直到此时,令他更加疑惑。 他甩了甩脑袋,将目光锁定在月寒身上。 台下站着的月寒,察觉到来自长老席上目光,转过身,朝着吴荣看去。 遥远的距离,两条视线瞬间接触,吴荣只觉得双目刺痛难忍,他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又快速反应过来,再看向亥班阵营,却发现少年已经转过身去。 “他到底什么来头?” 这时,场中白热化的比试突然出现转折! 只见邢君抬起右腿踹去,李凡见状,身体向后一缩,同时抬起右腿,担在了前者的腿上,膝盖弯曲,双臂张开,立时将对方锁住,他稍稍往下一压,只听邢君立时疼的叫了起来。 “终究还是被擒住了么?”见到这幅场景,月寒心头一沉,喃喃道:“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啊。” “邢君,你输了!”李凡并未全力施为,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 “我没输!”腿上传来的痛感,并未将邢君那个不服输的心压下,倔强的说道。 “不要逞强了,你这条腿已经被我锁住,再不认输,你这条腿就废了!”虽然拿住了邢君的要害,但同是一班,相处甚久,早已将对方视作兄弟,李凡下不了狠心废他一条腿,大声喊道。 “我不会认输的!” 得到这样的回答,李凡神色逐渐变狠,咬牙道:“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说着再次重心向下,开始释放压力。 “认不认输?!” “绝不!” “哥哥,认输吧!”望着那台上咬紧牙关,疼的冷汗直流的邢君,伽黎心疼不已,大声喊道。 邢君闻言,内心挣扎不已,就在他动摇时,忽然感觉到腿上的压力骤减,抬眼看去,只见李凡松开了对他的束缚,平静的望着他。 正疑惑时,只听李凡道:“即使废掉一条腿,也不认输,看来下面的奖励,有你需要的东西。”他停顿片刻,微微一笑:“你想要奖励,我不想垫底,这并不冲突。”说时高举手臂,朗声道:“我认输!” “虽败犹荣。”望着那自台上走下的李凡,月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多谢凡哥!”走下台的邢君,对着李凡抱拳道。 “加油,我看好你!”李凡嘿嘿一笑,道:“作为报答,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够无视我的术法?” 邢君道:“解释起来其实只用一句话,因为我是水属性。” “水属性?”露出了然的神色,李凡细细一想,惊叫道:“水火同体?!” …… 月寒望向一旁,只见唐怀成拿着对战表,满脸紧张之色,考虑片刻说道:“此人下手没轻没重,而且修为境界也确实高了你太多,即使弃权,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抽签决定,唐怀成第二轮上场,而这一次他遇到的对手,是子班的天才弟子,孙皓。 被分到子班的,无一是庸才,这个孙皓年仅十四,炼气修为便已经攀至天道境,某种程度上,他的天赋,比起苏明月,也是不遑多让,之所以被后者压了一头,乃是因为修为境界实打实的被压了九个层次,虽然他的潜力惊人,但也无人能够保证,三年后他能够到达苏明月如今的高度,所以经长老院合议,暂居黄榜第二。 上天赋予一个人在某个领域中的超强天赋,也会关闭别个领域的大门,所以,很多天才都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或缺陷。 孙皓的缺陷便如同他的天赋一样,令人恐惧。 他情绪难自控,往往在同门比试中,下手没个轻重,昨日与他对战的丑班弟子,若不是长老席上的裁判及时出手阻止,便会死于其手,饶是如此,那名弟子也是受了重伤,百日内下不来床,经此可见孙皓根本没有自控的能力。 在得知对手是谁后,唐怀成简单的了解过孙皓,在看完后者的资料,陷入了纠结中。 “为亥班正名,确实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但这一场,你完全不必应战,实力如此悬殊,若是因此伤筋动骨,有违初衷。”见唐怀成还在犹豫,月寒直言道:“没有意义的,你上去必输……” 还待说,只见唐怀成露出释然之色:“若是台都不敢上,亥班将永远背负垃圾场之名,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亥班弟子,一往无前!” 在吴荣宣布第二轮比试开始的声音落下后,唐怀成那健硕的身影缓缓行至演武台上,望着对面那模样清秀,但骨子里却异常疯狂的孙皓,抱拳行礼。 “亥班唐怀成,请师兄赐教!”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六章 败果涩喉 “亥班的垃圾?”台上,望着那朝着自己行礼的唐怀成,孙皓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嘲讽道。他没有回礼,在他的认知中,这是对方应该做的,他就应该受到特殊的待遇,因为,他是天才,而对面的,是人人唾弃的废物。 “师兄何必出口伤人?”面对这直言侮辱,唐怀成顿时生起一丝怒意。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坨人形垃圾。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滚下台去!不要让我动手!” 虽然对方很强,修为境界超过自身很多,但是这种藐视的态度,让唐怀成意识到,修为并不等于修养,对于孙皓的目中无人,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望着那不为所动的唐怀成,孙皓冷哼一声,身形突然开始闪烁,竟在长老席宣布开始前,发动攻击! “第二轮比试,现在开始!”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孙皓身形移动的同时,长老席上,一位长老站起身朗声宣布道。 孙皓异常嚣张,但不得不说,他有嚣张的本钱,他修为已经攀登至天道境,就算是放到玄级,亦是能够取得不错的排名,在这黄级,明面上,除了苏明月以外,无敌。 境界上的巨大差异,令得唐怀成只能模糊的看到一道身影袭来,凭借着个把月修炼的感知力,他大概感知到了对方的方位,只见他猛然转身,金色灵力包裹的拳头,突然朝着身后砸去。 前一秒还在身前快速移动的孙皓,此时却是突然出现在了唐怀成身后,对于被感知到行动路线这件事,他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然而这神色只持续了一瞬间,便被一抹残虐的邪笑替代,而那袭来的一拳,则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挥出手掌,便将这道攻击打开。 “你我之间的差距,不是这低级的感知能够弥补的!”大声喊道,孙皓猖狂之色毫不掩饰,脚掌移动,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在这边!” 虚无处,突然探出一只拳头,其上劲气流转,充满着破坏力,直直砸向唐怀成脸颊。 唐怀成应声而望,只见一只拳头临面,他快速向后躲避,却听身后又响起了孙皓的声音。 “在这边呐,蠢蛋!” 下一息,一道闷声响起,唐怀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也远远的飞了出去。 “到底还是差距太大,一招都没能接住。”虽然是在意料之中,月寒仍是感到有些不是滋味,看着那飞出去的那道身影,暗暗安慰自己:经受挫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身在半空,唐怀成只感觉五脏都透着疼痛感,天道境的修为打在后心,那感觉就好像被一柄巨锤抨击了一般,他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脑中那股眩晕感驱逐出去,模糊的视线里,只见亥班首位上,一少年正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下,他仿佛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失望,而正是因为察觉到这异常隐晦的失望感,模糊的意识一瞬之间,清晰起来! 绝对!不能落地! 来自心底的一声怒吼,唐怀成快速运起灵力,环绕在手臂上,眨眼之间,形成一个龙形。 “金龙吐珠!” 两道金色的龙形拳头悍然打在地上,溅起漫天灰尘,唐怀成利用反推力,将自身推向演武台,在空中一个转身,踉跄着落在台上。 看着那在空中绕了一圈,再次回到台上的唐怀成,孙皓的双眸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如果连你一招都接不住,我怎么对得起上清的栽培!”想起当初,长老院中,破格收留自己的上清尊者,唐怀成心怀感激之余,亦是在心中发誓,绝不辜负这份恩情。 冥冥之中,他仿佛能够感觉到上清在暗中注视着他,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错觉,但是这段时间过去,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强烈,为此,他勤奋修炼,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父亲,为了这份收留之恩。 如今,即使面对的是子班的天才,他也绝不能就这样认输,道心坚定,是为通往大道的必要条件,他可以输,但绝不接受自己输得如此窝囊! 毫无疑问,他的做法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少年的倔性,让他身上散出别样的风采。 “好!好!好!” 望着那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唐怀成,孙皓忽然感觉到受到了侮辱,一连吐出三个好字,眼睛深处,酝酿着疯狂的残忍之色。 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敢反抗自己的人了,自小展现出的天赋,令得身边的人乃至双亲,都对自己恭恭敬敬,然而自从到了上清院,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违背他,那个该死的苏明月,天赋虽不比自己差,但是毕竟大了自己三岁,他相信自己,完全能够在十七岁之前踏足天灵境,到时候,他会证明,自己比苏明月强,而且强很多! 苏明月,他暂时对付不了,然而丑班的那个垃圾,竟然也有胆挑战自己,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胆敢挑战他,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那个挑战自己的丑班弟子被他打成了重伤,就在他以为此举震住了所有人的时候,一个连他一招都接不住的亥班弟子,竟然像一条赖皮虫一样,使出浑身解数,回到了台上。 难道是不清楚他与自己之间的差距么?不,绝对不是!他清楚,只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对自己根本没有畏惧之心。 得出这样的结论,孙皓立时红了双眼,大吼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天道境的修为毫无保留,一瞬间施展开来,光是那气势,便是令得周围的人群感到了呼吸困难,不觉后退数步,孙皓的身影眨眼之间来到唐怀成面前,夹杂着厚重灵力的拳头,直直朝着后者的面门砸去。 虽然心理与常人不同,但孙皓的天赋亦是一样,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各方各面,他都强过同龄人太多太多,那极具威力的拳头,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悍然撞击在了后者的脸上,顿时打的后者鲜血喷飞,脚掌离地。 一口鲜血喷出口,唐怀成顿时失神。 差距,真的这么大么?! 思绪间,只见孙皓的身影出现在了身旁,那双无情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唐怀成感到了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脚踝已经被人抓住,飞出去的身体顿时停留在半空之中。 充满恐怖劲气的一记下劈,在唐怀成惊恐的目光中砸在了腹部,一瞬间,痛入骨髓,一道血柱自口中喷出。 这血腥的一幕,顿时令得台下观战的女弟子尖叫出声。 对着那平躺在地上的唐怀成狠狠一踏,演武台顿时龟裂开来,孙皓眸子里跳动着嗜血的色彩,那夹杂着破碎内脏的鲜血喷在自己的脸上,他感觉到了异样的快感,那是一种极致释放怒火的快感。 兴奋感,充斥在心头,孙皓倍觉受用,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踩在脚底,他十分满足。 “死垃圾,就凭你也配与我对招?” 放声大笑,孙皓眼中尽是狠色,在一片惊叫声中,抬起腿,不断地踢向唐怀成头部。 鲜血,染红了演武台…… 台下,林芝仙与伽黎皆是不忍再看,撇过头去,捂嘴哭泣。 “小唐,求你了!认输吧!”桂达冲着台上大声喊道,黝黑的脸上挂着两只通红的眼睛,他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黑兔子,然而这滑稽的样子,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笑意。 见到唐怀成那微弱的目光看向月寒,桂达一把抓住后者胳膊,哭喊道:“寒哥,你劝劝他!” “怀成,认输吧!你已经证明自己了!”眼中一片潮红,月寒放声喊道。 见状,台上承受无数踢打的唐怀成缓缓举起手臂,虚弱的声音响起。 “我……认……” 然而,话没说完,孙皓五指并拢,瞬时点在了唐怀成咽喉处。 再遭重击,唐怀成的身体痛苦的蜷曲起来,手掌捂着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那没说完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七章 试后波澜 “现在才投降?晚了!” 台上,孙皓一把将地上翻滚的唐怀成横着举起。 “这一招下去,不死也废了。”惊愕的看着台上孙皓的动作,桂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月寒。 “他已经失去战斗能力,难道还不作出裁判吗?”心急如焚!林芝仙冲着长老席喊道。 但是对于她的喊叫,长老席依旧是未作出反应,李凡见状,一把抓住月寒,沉声道:“寒哥,救救他!”下一息,他的手掌落了个空,只见那站在面前的身影,此时已经消失。 与此同时,演武台上多出一人,看着那不知何时,好似凭空出现的身影,演武场一片寂静。 “你赢了,放开他。”平静声音想起,出现在台上的月寒一手握着孙皓的手腕,将那残忍的断腰枝,阻拦而下。 “你是谁?!”望着那突然出现的身影,孙皓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望着月寒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比试已经结束了。”缓缓转身,那看似轻飘飘的手掌,却是将卯足了十成力的招式阻拦,月寒淡淡的看了一眼孙皓,轻轻接过他手中的唐怀成。 杀意!并不强烈,但却十分纯粹。充斥在心头的那股子疯狂劲被这股杀意浇灭,孙皓一瞬间平静下来,接着就是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他惊骇的望着身前的身影,一切都忘了,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是子班的天才,也忘了自己应该怒火中烧才是。 “何人扰乱比试?!”长老席上,吴荣身旁,一老者站起身厉声问道。 “他早就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你瞎了?”目光淡淡的瞥过老者胸前的六星院徽,月寒径直走下台去,平静的话语,令得全场落针可闻。 “怎么样?撑得住么?”望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唐怀成,月寒缓步走下演武台。 “竖子无礼!”长老席上,胸前挂着六星院徽的老者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而那气息攻击的方向,正是抱着唐怀成缓缓行走的月寒。 恐怖的气息瞬间临身,然而无形中,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之悄无声息的化解而去,月寒抬起眼皮,深深的看了那老者一眼,继而转身离去。 “孙长老的修为可是步入了地灵境,为什么不起作用?” “可能已经吓傻了,只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 望着那在六星长老气势攻击中若无其事的月寒,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长老席上,望着那气势攻击未起作用,老者顿觉奇怪,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炼体境都未曾到达的亥班废物,为何会视他的气势于无物,正疑惑时,只听身旁响起了讥诮的笑声,苍老的脸颊顿时发烫,望着那里去的月寒,腾腾怒火在心头燃起。 “此子破坏大比秩序,在比试中强行阻拦,按上清院规,当即缉拿,押至刑堂,等候发落!”磅礴灵力包裹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就连还在比试的弟子都纷纷停下手来,望向长老席上,只见老者手掌一挥:“刑堂执法队!” “在!” 七道白色身影自各个方向窜出,快速来到长老席边,向着老者抱拳听令。他们气息内敛,虽是弟子,但是气息已超越了道境范畴。 “拿住他!”手指直指那缓步在人群中,正欲离去的月寒身上,老者大声喝道。 “吴长老……”执法队队长看向长老席首位上的吴荣,意在征求意见。 闻言,吴荣神色变幻,远远的看了一眼那抱着一人的少年身影,心中有了决定。 他起身离去:“老夫乏了,这里全权交予孙长老处理。” 望着那缓缓离去的吴荣,老者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转身再次看向那道离去的背影,浑浊的双目中,射出了一丝阴狠:“拿住他!” “是!” 七道代表着上清院刑堂的白色身影,快速的向着离去的月寒追去。 “寒哥……”唐怀成染血的双目看着一脸平静的月寒,微微挣扎着要起身。 “放心。”一丝柔和的灵力自手掌进入唐怀成的身体,温养着那破损极重的筋骨,月寒淡淡的道:“安心睡,有我在。” “寒哥,谢谢!”不知为何,月寒给他的感觉,一直是那样的平和,但却如同大山一般可靠,这种感觉,他只有在父亲身上感受过,虽有些荒诞,但唐怀成相信自己的感觉,亦是相信月寒,吐出几个字后,缓缓闭目,放心的昏迷过去。 “执法队执法,无关之人快快让开!” 这时,七道白色身影追来,在他们的高叫声中,围观弟子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执法队快速穿过,将月寒围在中间。 “你破坏大比秩序,按院规要受到处罚,还不随吾回刑堂受罚!” “回刑堂受罚?”月寒抬起头,呵呵笑道:“大比规则早已言明,同门比试,只分胜负不决生死,我的兄弟,早已失去战斗能力,那孙皓心狠手辣也就罢了,长老席上的裁判竟然也熟视无睹不加阻拦,任由孙皓恃强殴打对战弟子,我若不制止,我的兄弟还有活路么?按照你们现在的说法,我是不是也应该站在一旁,看着孙皓把他活活打死?!” “月寒表哥?”执法队队长望着那抬起头来的熟悉面孔,疑惑道。 “辰大,你竟然还认得我。”望着那认出自己的辰琛,月寒露出淡淡的笑容。 “表哥,我当然认得你!”辰琛放下戒备,上前一步握住月寒手臂,低声道:“孙谷青是孙皓的爷爷,这老家伙在院中向来目中无人,你打断他孙儿的比试,已经把他得罪了。” “依你看,此事应该怎么解决?”听着辰琛那小心翼翼的语气,月寒亦是感到一丝暖流,小声问道。 “我们执法队虽然听命行事,但是刑堂直属上清,虽然长老也有调动我们抓人的权利,但是最后量刑的还是上清,如今他老人家出去云游,一应事务都由大长老代理,我们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大长老的为人,定不会处罚于你,但你若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反抗执法队,就算后面把事情说清楚,也会落个反抗执法的罪名,轻则杖责,重则逐出师门,这其中利害关系,表哥应该能够拿捏得清吧?”辰琛沉声道。 辰琛所言不假,快速分析,条理清楚,月寒稍稍考量,道:“让我兄弟先回去疗伤,我跟你们走。” “这没问题。” 执法队边上,亥班一众都在,紧张的望着场中,月寒看向他们:“带怀成回去疗伤。” “你真的要跟他们走?”林芝仙快速走出人群,接过唐怀成的同时,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月寒沉声说道。 “月寒表哥,跟我们走吧。”执法队走出一少年,看他的模样,与辰琛极为相似,正是其胞弟,辰琰,他也认出了月寒,上前一步,客气的说道。 淡淡的点了点头,月寒抬头看向那长老席上的孙谷青,只见后者也紧紧地盯着自己。 “到了刑堂,你插翅也难飞,老夫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看着那竟然直言辱骂自己的毛头小子,孙谷青恨得牙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八章 极端对比 上清院,刑堂内。 “黄级亥班弟子月寒,你可知罪?”看着那站的笔直,丝毫不肯弯腰的少年,孙谷青厉声呵斥道。 “不知。”望着那一副要吞了自己的孙谷青,月寒淡淡的说道。 “你无视院规,强行插手演武台上的比试,无视尊卑,辱骂长老,黄级大比因你暂停,身犯数罪,还不自知!数百双眼睛看着,难道还想推脱抵赖不成?”孙谷青厉声喝道。 “我有没有犯规,不是孙长老你嗓门大就可以定夺下来的。”瞥了一眼上蹿下跳的孙谷青,月寒看向刑堂首位上的谷化:“那时的比试已经决出胜负,黄级子班的孙皓师兄在亥班弟子唐怀成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蓄意殴打,我们第一时间征求了长老席的意见。” “确实如此。”谷化一旁,吴荣也跟了过来,闻言点头道。 “但是,长老席并未明示要终止比试,那种情况下,唐怀成意欲举手认输,但是却遭到了孙皓师兄的阻拦,将其喉咙破坏,使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在我们请示长老席无果之后,孙皓师兄殴打之余,还对唐怀成使出了断腰枝这一并不适合出现在比试中的招式。总所周知,此招威力极大,一旦打实,就算中招者能够侥幸活下来,下半辈子,也会瘫痪在床,永远也站不起来。”语气中,并没有明显的偏向谁,月寒照实说道。 “若不是弟子及时出手,上清院不仅会折损一位优秀的弟子,而且还会在其他弟子心中留下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同门比试,受伤确实难以避免,但是这种抱有恶意的攻击,理应阻止,不知何因,孙长老迟迟未作出判决……” “你凭什么说孙皓抱有恶意?你也说了,同门比试,受伤在所难免,唐怀成既然没有举手认输,那比试就应该继续,而你却在比试途中,横加阻拦,到了刑堂,竟然还巧言令色,试图蒙混过关,你居心何在?!”强行打断月寒说话,孙谷青厉声质问道。 “唐怀成伤势如何?”刑堂首位上,谷化眯着眼睛,并未在意二人的争辩,眯着眼睛问道。 “好在弟子及时出手,虽然伤了些许肺腑,但修养几日,应该就无大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谷化,月寒微微低首道。 “既然并没有出现难以挽回的局面…”望着一脸平静,但手掌却是全程紧握的月寒,谷化考虑片刻说道:“月寒也是为了上清着想,出发点也是好意,再追究下去,也无甚意义,依老夫看,不如大事化了,小事化无,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三长老,此子在众人面前直言侮辱我,难道这也算了?”闻言,孙谷青心有不甘的说道。 “孙长老,那您还想怎么样?”看着那不依不饶的孙谷青,月寒沉声问道:“难道让我下跪道歉不成?” “不必了!”谷化站起身大手一挥:“此事到此结束,谁也不许再提,就这样,散了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发话的是谷化,孙谷青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同是长老,但是前者在上清院的地位,就算是十个他,也是比不上的,闻言只能作罢。 “算你小子好运!”孙谷青冷冷看着月寒,心中冷哼道。 回到亥班,只见一众弟子围在床榻边上。 “怎么样?刑堂没有为难你吧?”见月寒回来,众人起身问道。 “我没事。”淡淡的挥了挥手,月寒走到床榻边上,探了一下唐怀成的脉搏,神色略显凝重。 “那个孙皓太过分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唐怀成,桂达恨恨的说道:“若不是打不过他,我真想现在就修理他,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下面的比试中,如果你们再遇到他,不用上场,直接弃权。”眼中火苗跳动,月寒咬牙道:“我自会收拾他!” 翌日,比试继续进行,整个黄级剩余参试弟子,已不足两百人。 “师妹,不要害怕,我不是孙皓那种神经病。”台上,黄榜第三的赵楼楼望着有些害怕的伽黎哈哈笑道:“使出你最厉害的招式,让师兄见识见识。” 看着如阳光一般和煦的少年,伽黎点了点头,抱拳道:“那就请赵师兄指点一二了!”脆生生的模样,甚是可爱。 “来吧!”赵楼楼哈哈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灵力附着在脚底,伽黎娇小的身影快速闪烁起来,直直冲向赵楼楼,在后者略显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其肩膀,向后一拉,对其造成惯性前冲,旋即用肩膀朝着后者肋下撞去。 满眼宠溺的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赵楼楼也不反抗,任由她施为,然而地道境专属的护体罡气自发的保护自身,瞬间在他身体的表面形成一道防护罩,将他保护在内。 只听‘当’的一声,撞在赵楼楼身上的伽黎立时‘哎呦’一声,跌倒在地,这一招凶猛的连拖带拽、击胸断肋的擒拿手,在她使出来之后,没把对手撞倒,反而由于力量的互相作用把自己给弹了出去。 “撞疼了吧?”疾步上前扶起伽黎,赵楼楼呵呵笑道。 见状,伽黎小鼻子抽了抽,就要哭出声来,赵楼楼立时慌了手脚。 “别哭,别哭。”赵楼楼卷起衣袖,擦了擦伽黎鼻子上的灰尘,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咱不比了,师兄认输,好不好?” “真的吗?”望着那像个温柔的大哥哥一样的赵楼楼,伽黎眼中雾气散去,不太相信的问道。 点了点头,赵楼楼朝着长老席举手,朗声道:“我认输!” “加油哦,师兄看好你!”捏了捏伽黎粉嫩的小脸,赵楼楼爽朗一笑,转身向着台下走去。 “嘁。”子班营地,看着输了比赛还一脸笑意的赵楼楼,孙皓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淡淡的看了一眼孙皓,赵楼楼心中冷笑:等你遇到他,你就会明白,‘差距’二字的真正含义。 “黄榜第三的赵楼楼竟然输给了亥班弟子,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一场的比试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围观弟子顿时议论纷纷。 “明明是赵师兄让着那个小师妹的,你没看见小师妹撞他一下,反而被弹出去了吗。” 有看得仔细的弟子出声解释道,这才解了众人的疑惑。 虽然知晓了原因,但是大家心中不禁又升起了另一个疑惑,赵楼楼为什么会让着这个亥班的小师妹,从而主动认输呢? 由于这个原因,赢了这场比试的伽黎,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 “亥班的小师妹,真的好可爱啊,那肉嘟嘟的嘴巴,真让人想捏一下,谁能舍得打她呢。想必赵师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看着那一蹦一跳走下演武台的伽黎,一众男弟子,包括一些女弟子竟然都开始有些羡慕和她对战的赵楼楼。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一瞬间,大部分人心中,都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唐怀成与伽黎,同样是遇到子班的对手,前者到现在还在昏迷,后者却是开开心心的赢得了比赛,桂达不由得感叹道:“真是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 “那是因为大比的奖励并不足以引起赵楼楼的兴趣,不然你真以为伽黎能够轻松赢得这场比试?”朝着寅班的方向望去,邢君心头犯起了嘀咕:“寒哥,柔姐处于何种境界?” “如果出全力的话,三招便能胜你。”月寒呵呵笑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二十九章 凤凰展翅 “三招?”邢君抓了抓头发,笑问道:“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月寒淡淡一笑,也不和他争辩,旋即将目光投向寅班阵营,只见少女亭亭玉立,微风吹过,将她身上的衣服吹的紧紧的贴在身上,一条完美的曲线暴露在视线里。 似是察觉到那熟悉的目光,少女转头看来,遥远的距离,四目相对,皆是露出会心一笑。 四目交织,情义满满。 听着吕书华的声音响起,月寒朝着玉暖柔握了握拳头。“加油!” 开心的点了点头,少女绝美的容颜上,展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一时间,百花失色。 玉足轻踏地面,身姿飞舞,如九天仙子一般缓缓落在演武台上。 妙龄姑娘美如画,卿似清风玉暖柔。 漂亮的女子,到哪都能引起关注,当玉暖柔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台上,一瞬之间,惊艳了所有人,全场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翩若惊鸿,风华绝代!勾人心魄,荡动神魂! 看着那极其出众的少女,有人心怀不轨,有人只是欣赏,有人恨得牙痒…… 寅班阵营,吴雷望着台上的少女,眼神复杂,有不甘,有愤恨,更多的,是垂涎。但是一想起当初,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调转目光,看向亥班营地。 亥班首位上,少年的身影笔直如枪,似有察觉到那暗含怨恨的目光,当下转头看了过来,吴雷下意识的躲开,虽移开了视线,仍觉得如芒在背,那双眼睛,他永远也不想再与之对视。 淡淡的笑了笑,月寒远远看去,只见长老席次座上,吴荣皱着眉头,见他看来,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看向场中。 “大比开始!” 随着吕书华声音落下,演武台上纷纷冒出各色灵力,奇异的招式层出不穷,唯独有一处迟迟没有动静。 “柔姐,下手轻点啊,我怕疼。”邢君抱了抱拳,呵呵笑道。 “邢君说笑了,月寒哥哥这段时间也没少教你,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在李凡的对面,玉暖柔俏然而立,嗓音如同那春天里的百灵鸟,清脆悦耳。 “那就斗胆请柔姐赐教了!”邢君郑重的道。 微微点头,暗红色的灵力蒸腾而起,将玉暖柔的娇躯包裹而进。 “那是什么?”长老席上的吕书华望着那暗红色的灵力,惊疑道。 那晚之后,即使在明泰的帮助下,亦是花了近二十个时辰调养,才将侵入体内的劲气化解,打那开始,吕书华虽然嘴上不说,但依然不自觉的对这个小师叔开始特别关注起来,只是越关注,就越觉得后者神秘莫测。 既然小师叔隐藏身份,与这些人混迹在一起,就必定有其用意,在这种思想的驱使下,月寒身边的人,也引起了吕书华的注意。 多方旁敲侧听,吕书华得知,台上这个长相极美的少女,就是小师叔倾心之人。 能被小师叔相中的女子,绝不会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因此,玉暖柔成了吕书华第二个关注的对象。 九曜大陆,千亿生灵,每个独立的生命,都有其属性,除了基本的五行属性外,还有其他一些罕见的属性,例如风、雷、冰等。而眼前这个暗红色的灵力,吕书华还是首次见到。 “柔姐,小心了,寒哥教我的,可是擒拿手!” “月寒哥哥教我的,是古凤决!” 邢君左手呈蓝色,右手呈红色,一刚一柔,再配合着分筋错骨的擒拿手,端的是十分难缠。 玉暖柔全身包裹在暗红色灵力下,望着那欲要近身的邢君,丝毫不显慌张。 “一重燃火,二重幻影,三重凤哕,如果暖柔练至第三重,邢君怕是一招也接不住。”望着那直面擒拿手的玉暖柔,月寒喃喃道:“就算是只到了第二重,邢君如果看不破的话,也是难以取胜啊。” “暖柔姐姐这么厉害么?”一旁的伽黎闻言,惊讶的问道。 “她的天赋并不比你们好,只是修炼的心法阶别较高,说到这,她确实占了不少便宜呢。” 古凤决,乃月寒师娘的独门功法,练至极致可化身古凤,遨游九霄,极致高深,就算是师娘,也只练到了八重,然而这门功法,只可与女性修炼,男人若是练了,就会变得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不仅无法施展出古凤决的真实威力,自身还会变成人妖。 月寒师娘去的早,门中又没有合格的女弟子,直到林齐也仙去,这本异常珍贵的心法,便被被他赠给了玉氏姐妹。 虽然心中非常好奇,但询问他人功法乃是大忌,伽黎也不再多问,专注的看着场中比试。 台上,邢君靠近玉暖柔,手掌快速探入那片红色灵力,朝着后者肩膀抓去,然而那红色的灵力,造成的不只有视觉,还有触觉。 只见邢君矫捷的身手,此时却如同陷入了沼泽一般,缓慢无比。 “怎么回事?”快速收回手掌,邢君向后退去,方才那种感觉,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入了泥潭的错觉。 “我的灵力,会极度限制你的速度,你接触到它们,就会变得像乌龟一样缓慢,不仅如此,它们还会附着在你身上,吸取你的灵力哦。”望着那一脸疑惑的邢君,玉暖柔笑着指了指他的手掌。 邢君闻言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暗红色的灵力附着在上面,细细感受,果真如玉暖柔所说,自己的灵力,竟然真的还缓缓流逝! 惊骇无比,邢君快速运起灵力,朝着那暗红色的灵力侵蚀而去。 暗红色灵力此时已经无根,眨眼之间,被蓝色灵力化解而去。 饶是如此,也是将邢君骇出一身冷汗,这种特性的灵力,他还从未听说过,平时看似柔弱无比的柔姐,对付起来,竟然这般的棘手,几十回合下来,愣是连她半片衣角也未曾碰到,而自己已经满头是汗。 望着那身处一片暗红色灵力的玉暖柔,邢君眉头紧皱,脑筋快速运转起来。 “就算如此,方才明明已经抓到了,何为会落了空?”心头泛起浓浓的疑惑,邢君紧紧盯着玉暖柔周身的暗红色灵力,某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他再次朝着玉暖柔抓取,不管不顾,双眼瞪圆,直盯着那即将抓住的皓腕。 果然!心中咯噔一下,邢君亲眼目睹自己的手掌直直穿过那洁白如玉的手腕,抓了个空,他抬起头,只见一只玉手打来,轰然拍在他的胸口,将他击退了出去。 虽然中了一掌,邢君却是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揉了揉胸口,将那股翻涌的气血抚平,随后冲着玉暖柔咧嘴一笑:“柔姐,我找到你的破绽了!” “是吗?”稍稍一怔,玉暖柔旋即露出淡淡的笑容:“脑筋转得可真快呀!” “柔姐,我来啦!”邢君挥舞着双手,再次朝着玉暖柔冲去。 望着那直直伸出手臂抓来的邢君,玉暖柔丝毫不担心,欺身上前,皓腕轻抬,迎了上去。 看着那即将抓到自己肩膀的手掌,玉暖柔暗暗一笑,却见那只攻来的手掌,陡然变道,直直朝着后面抓去,她暗叫糟糕,却听邢君大笑起来。 “哈哈,柔姐,我抓到你啦!” 凤目微微一瞥,只见一只手掌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肩膀,玉暖柔急欲挣脱,然而那只手掌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三番两次之后,她放弃了挣扎,轻轻的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放弃了反抗的时候,那包裹在她周身的暗红色灵力却是突然剧烈波动起来,片刻之后,凝出一道展翅的凤凰形状,凤喙缓缓张开。 一道优美悦耳的凤鸣声,瞬间响彻!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章 神龙摆尾 一道清脆的凤鸣声之后,整个演武场寂静了下来。 “这是……”长老席上,吕书华缓缓起身,神情凝重的望着那凤凰形状的灵力,片刻之后,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师奶的古凤决?!” 长老院,明泰、令吉、谷化三人霍然起身,看向那黄级演武场方向。 “没错了,必然是古凤决!”缓缓坐下,消化着心中的震惊,明泰缓缓的道。 “小师弟对这个小姑娘,倒是真舍得啊。”令吉苦笑着说道。 台上,并不知晓自己这一举动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玉暖柔看着邢君那双涣散的瞳孔,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对于她的问题,邢君则是没有任何反应,双目涣散且无神。 因为是首次释放,玉暖柔并不知晓‘凤哕’的威力,直到此时,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战斗已经结束了。 她轻轻拍了拍邢君的肩膀,只见后者轰然向后倒去。 见状,玉暖柔急忙将邢君稳住,只见后者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好似失了魂一般。 这时,吕书华已来到台上,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几名身着医师服饰的上清弟子。 “查看一下伤势。”吕书华面无表情的说道。 几名医师快速上前,将邢君围在中间,号脉、翻眼皮,查看伤势。 “哥哥不会有事没事吧?”看着台上那阵仗,伽黎握紧了小拳头,紧张的问道。 “他神魂受到了损伤。”月寒淡淡的说道。之所以不担心邢君伤势,是因为他清楚玉暖柔使出的那招‘凤哕’,虽然威力不小,但由后者未达地道境的修为施展,并不能给与她修为相当的邢君造成致命伤。 “哥哥参加大比,原本是为了帮我拿到养魂丹。”望着那被抬走的邢君,伽黎心疼万分:“养魂丹没拿到,反而受了伤。” 月寒心思活络,听完伽黎所说之后,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原因,沉声问道:“清河一行后,莫非你的神魂中,留下了什么隐患?” 伽黎点头道:“因为失了七魄,方小姐的三道主魂戾气很重,所以我在被她附身之后,神魂受了点损伤。” “这养魂丹又不是什么珍贵物品,为什么不跟我说?”月寒想通了一切,之前与李凡的比试中,邢君之所以死不认输,就是因此原因,闻言不禁有些生气。 “养魂丹近四品,以金钱衡量,足以值百两黄金。”闻言,伽黎苦笑道:“还不算珍贵?” 月寒闻言稍稍一愣,叹气道:“真要被你们兄妹气死。”说着掏出两枚圆滚滚的白色丹药递了过去:“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服一枚,等会给邢君也喂一枚,他的伤应该就没事了。” “这……”望着月寒手中的那两枚白色丸子,伽黎有些没反应过来,讷讷的问道:“这是养魂丹?寒哥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是炼丹师啊,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么?”对于伽黎的吃惊,月寒则是淡淡的说道。 “好像是说过……”小脑袋歪了歪,伽黎看向月寒手中的两枚养魂丹,迟疑道:“可是,这么珍贵的丹药,即使寒哥哥你是炼丹师,但应该也是一笔不菲的消耗吧?” “丹药有价,情义无价。我们同属亥班,本就该互帮互助。”将两枚丹药放到伽黎手中,月寒认真的说道。 “一直都是你在帮助我们,我们又何曾帮助过你。”伽黎捧着两枚养魂丹,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之收起,一向嬉笑的小脸上现出一抹郑重:“寒哥哥,谢谢你!” 随意的点了点头,月寒看向寅班阵营,只见先前还是意气风发的玉暖柔,此时正垂着脑袋,想必看到邢君被抬下去,她也是有些自责。 见到她这副模样,月寒传音道:“既然是比试,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不用太往心里去。” “月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把他伤成那样的。”玉暖柔的声音,显得有些消沉。 “我知道!”望着玉暖柔俏脸上那一抹化不开的哀愁,月寒耐心的劝解道:“你心地善良,我相信你绝不是故意伤人,不过‘凤哕’确实比较难以控制,你还要多加练习才是。” 轻轻的点了点头,玉暖柔那张俏脸上再次恢复了一些神采。 翌日。 当对战表公布出来以后,站在那布告栏前的月寒,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旋即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狠色。 兔崽子,你终究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只见对战表上,赫然印着‘孙皓对月寒’五个大字! 脑筋运转,月寒忽然觉得此次他与孙皓相遇,并非巧合,或许是有人故意安排,他看向长老席,只见孙谷青正凝视着自己,那充满危险的锐利眼神,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月寒缓缓转身,牙咬得滋滋作响。 你想报复我,我何尝不想报复你?! “第三日第一轮的弟子,尽快入场!”长老席上,孙谷青站起身朗声宣布道。 缓缓迈开脚步,月寒朝着那演武台上走去,身后响起林芝仙担心的声音:“月寒,小心点!” “寒哥,揍扁他,为小唐出口恶气!”相比较林芝仙的担心,桂达则是对月寒充满了信心。 轻轻点了点头,月寒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今日,便是为亥班正名之时!” 台上,孙皓看着那走上台的月寒,感受到后者身上那微弱的气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又是一个亥班的垃圾。” “虽然我不知道你昨天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我的攻击给阻拦住。但是今天,我会告诉你,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不是靠一些小手段就可以弥补的。”孙皓冷声说道,天道境的气势瞬间铺开,引得下方一阵唏嘘声。 “作为长老的孙子,有些优越感是难免的。”一股凌厉的气势自身体内爆发出来,与孙皓的气势形成争锋之势,月寒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朗声道:“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坨屎!” “一坨臭狗屎!臭不可闻!” 语落,演武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所有人都望着台上那破口大骂的少年身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资深长老孙谷青的嫡孙,子班天才,黄榜第二的孙皓,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骂成臭狗屎?而骂他的人,却是那众所周知的垃圾场,亥班的弟子。片刻之后,除了少数几个知道真实情况的人之外,所有人旋即莞尔,想必那人知道打是打不过了,事先在嘴上讨点便宜罢了。 台上,孙皓亦是怔住半晌,自打出生以来,他还从未被人这样当面辱骂,久久之后,回过神来,他也不说话,两只眼睛犹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月寒,只待比试时间到,便会快速出击。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根本不惧你!”望着孙皓那恨不得撕了自己的眼神,月寒以俾睨之姿说道,末了还不忘添一句:“即使你臭不可闻!” 继震惊之后,月寒淡淡的话语,再次引起周围众人深吸的声音。 “逞口舌之利的小杂种,我会把你的牙一颗一颗的拔下来!”再次被讥讽,孙皓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望着月寒的双眸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说道。 此时,距离比试正式开始,还有半炷香的时间,然而场上却是已经充满了火药味,只待长老席一声令下,便会彻底爆炸开来。 虽然还未开始,但是台下的众人已然知晓,这场比试过后,二者之间,必然会有一人倒下,望着那针锋相对的两人,不知情的在为月寒祈祷,知情的在为孙皓祈祷。 少顷,随着吕书华高大的身影自长老席上站起,众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前者宣布。 “比试开始!” 吕书华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火星,掉进了炸药堆里,只见那接近临界点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瞬之间便被点燃,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子亥交战的那一处演武台。 望着对面的月寒,孙皓脸上现出一抹狞笑:“小杂种,受死吧!” “我也忍你很久了!” 咆哮声自月寒口中传出,只见他大笑一声,站立之处,顿时荡起一片灰尘,而他的身影,在声音还未落下之时,便已经消失不见。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子亥交战的演武台上,一道模糊到看不清的身影极速靠近孙皓,接着便在数百双眼睛注视下,一记神龙摆尾,甩在了孙皓的脸上。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一章 震惊全场 从月寒的气息开始波动时,孙皓便已经提高了警惕。然而,虽然他脑子察觉出异常,但是身体却根本反应不过来,望着那在眼中放大的脚掌袭来,身体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至此,他清楚地意识到,对方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他的极限,而超越他极限,让他根本无法应对的境界,已经不在道境的范畴! 无比的震惊充斥在心头,孙皓骇出一身冷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十六岁的灵境修者! 这个十六岁的灵境修者,被分到了亥班,被众人、被他当成了废物,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忽然想笑,这一切是多么的滑稽,是多么的令人感到崩溃! 苏明月,十六岁的天道境九重,差一步便是踏足灵境,但毕竟差一步,永远也不能算一个真正的灵境修者,也因此,他有信心追赶上前者的脚步,甚至在将来将其超越。然而,十六岁拥有灵境修为,他只听过,还没见过,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上清院天榜第一,大师兄花月炎。 不过话说回来,那也只是一个传说,至于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还有待查证,至于自己能否到达,他还从未想过那么远,因为,那是一道天堑!道境与灵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二者之间,就像是一个尚未记事的孩童与一个成年人之间的差距,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迈出那一步。 心中震惊还未散去,孙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遭雷击,那一记极具威力的神龙摆尾,已经踹的他神志有些模糊,恍惚间,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来不及反应,脸上又挨了一拳,脚掌离地的同时,脚踝又被人拽住。 “上清院院规第一条,不得同门相残!” 冷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一记强力的下劈在孙皓的眼中放大,直至狠狠劈在自己的身上,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骨头散了架,六腑在搬家。 异常熟悉的一幕,然而当日的施刑者与今日的受刑者却是同一人! 如雨点一般的攻击瞬间临身,孙皓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疼痛,模糊的视线里,地上已经一片猩红,他清楚,那是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台下,无数双眼睛惊愕的看着那发疯似的少年,疯狂的踢打着地上的孙皓。震惊、错愕充斥在他们的心头,那躺在地上挨揍,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真的是那个黄榜第二,子班的天才少年孙皓? “那你呢?你在干什么?”疯狂的攻击下,一道近乎喃喃的话语自孙皓口中吐出。 雨点一般的攻击戛然而止,月寒缓缓收腿,望着那满脸是血,已经面目全非的孙皓,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小子有点能耐,这番境地,脑子竟然还没停。也罢,我就饶你一次!” “打你只是手段,目的是要你记住,恃强凌弱,终将被更强者凌辱,谁都不可能永远都是最强者!”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缓缓走下台去,月寒迎面碰上孙谷青,望着后者那泛红的双眼,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老家伙,定力还可以,若是你方才进场阻拦,你就会和你的孙子一起躺在那里!” 深深的看了一眼孙谷青,月寒穿过人群,身后一众亥班弟子尾随而去。 孙谷青收拾一下心情,快速走到台上,望着那满脸是血,五官移位的宝贝孙子,一双枯槁的手掌颤抖着缓缓伸出,将之扶起:“皓儿,你疼不疼啊?” “爷爷……”孙皓嘴里溢出一口鲜血,望着那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的孙谷青,哽咽道:“孙儿给您丢脸了。” “爷爷要你努力,要你为孙家争光,前提是建立在你不受到伤害的基础上,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丢脸不丢脸。”泪水滴落在满是血污的孙皓的脸上,孙谷青忽然觉得,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这个少年身上,是一个错误。 “我又没有废了他,嚎什么嚎?”一道传音从月寒离去的方向传入孙谷青的耳朵里。 闻言,孙谷青急忙运起灵力,朝着孙皓体内探去,只见后者体内筋脉损伤的有些严重,但是那各个关键之处,却是并不严重甚至没有伤痕。 见此一幕,孙谷青那双泪目射出失而复得的兴奋,望向长老席上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吕书华,神色复杂。此前,在见到孙皓被月寒暴打之时,孙谷青急欲出手阻止,然而却被吕书华拦住。 “孙皓天赋不错,只是心性有些偏差,是个可塑之才。”望着那激动地孙谷青,吕书华语锋一转,厉声道:“你若不想他死在台上,就给我在这好好呆着!” “七长老,此话何意?”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被人按在地上暴揍,孙谷青睚眦欲裂,但是眼前将他拦住之人,并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他不得不调整心中情绪,调顺语气说道。 “还记得昨日你对他说过什么吗?”眉毛挑了挑,吕书华示意孙谷青看向台上。 闻言,孙谷青立时怔住。 “那日在刑堂,孙长老说过,只要没有人举手认输,比试就该继续,您难道是想仗着自己长老的身份,强行入场,打断比试?况且,人家也没有对你的孙子使用什么过分的招式吧?”吕书华悠悠的道:“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上清组训,到了孙长老这里,却是颠倒过来了。您这双重标准,可真是威严的很呐!”说到这里,吕书华看向孙谷青的双眼中,射出了危险的味道。 “卑职不敢!”孙谷青立时冷汗津津,抱拳道:“卑职只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孙儿受苦,况且,这一面倒的比试,实是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难道那日的比试,不是一面倒么?”吕书华冷哼一声:“昨日你的孙儿是怎么对待那名亥班弟子的?你的孙子是人,人家就不是人么?!”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是……”看着吕书华那似是有火的模样,孙谷青连忙解释道,然而却被挥手打断:“孙长老不必解释,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的呆着,不要插手弟子之间的比试,直到结束。” 吕书华乃是明泰的嫡传弟子,在上清院地位极高,年仅四十出头,便已经身居长老院,这其中虽然有那层师徒关系的帮助,但也也不可否认他的优秀,四十岁的天灵境,无论放到任何一个门派或者势力中,都是中流砥柱,而且,因为修炼的关系,修者的寿命,往往是常人的数倍甚至更多,四十岁的年龄便是如此,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达到新的高度。 所以,对于他的话,孙谷青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也不好多说什么,隐晦的看了一眼台上的月寒,心中恨的牙痒,万般报复的念头闪过。 “你最好打消心中的念头,惹毛了他,强如吴峰长老,也没能讨得半点便宜。”察觉到孙谷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吕书华瞥了瞥身后,悠悠的道:“不信的话,你问问他。” 身后的吴峰闻言苦笑着摇头道:“孙长老,老夫劝你,还是不要惹那位公子为好。” “请问七长老,此人是谁?”闻言,孙谷青有些疑惑的问道。 “等他毕业典礼那天,你就知道了。”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吕书华瞥了一眼那已经接近尾声的比试,淡笑道:“你孙子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快点去,或许还能保留一点灵根。”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二章 寒域冬临 场中,望着那离去的亥班一众,一众黄级弟子,立时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 “天呐,是不是我眼花了,亥班的那个什么,把子班的孙皓给揍了?” “就算是苏明月,也没有这本事吧?” “苏明月都做不到的事情,竟然被一个亥班弟子做到了,而苏明月是天道境九重,他既然都做不到,那这个亥班弟子……” “灵境?” 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能把天道境的孙皓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除了灵境,好像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到了,一瞬间,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众人心头。 对于这一切,月寒等人并不知晓,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在回亥班的路上,桂达一把搂住月寒。 “寒哥,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干净利落的把那厮给揍了一顿,我站在台下看着,都觉得解气。” “刚才寒哥哥的样子,好吓人。”伽黎怯怯的说道。 “这就是你真实的实力么?”望着那恢复温和,淡笑着与众人说话的月寒,林芝仙则是陷入了沉思中。 “怎么了,有心事?”望着那走在人群最后的林芝仙,月寒笑着问道。 “我非常疑惑,以你这样的身手,被分到亥班,竟然从无怨言,而且我们被分到这个班级,好像也存在着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因素,会不会是长老院故意为之?”玉葱指捏着尖尖的下巴,林芝仙那张清纯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故意为之?长老院想干什么?”听到她的话,众人心中亦是有相同的感觉,围成一圈,小声探讨。 林芝仙神神秘秘的道:“会不会是想要特殊培养我们?名为垃圾场,实为超级班级,超越子班的存在?” 闻言,众人脸上神色莫名,一个个的也不说话,李凡、邢君、桂达三人相继起身,互视一眼,歪嘴一笑,不置可否,表情十分滑稽。 一旁的月寒闻言突然停下脚步,心中咯噔一下。 不得不说,林芝仙猜测十分接近事实,月寒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小桂,你皮又痒了?”望着桂达撇着嘴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林芝仙顿时冒火,威胁着道。 “那你说,长老院为什么要这么做?”桂达摊开手掌说道。 林芝仙看向月寒,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修为,是不是只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些,但就算他方才展露出来的,放到子班,排在黄榜第一,完全没有问题,对此,你们有没有意见?” 闻言,众人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继续说。” “然而他这么一个拥有灵境战斗力的人,竟然也被分到了亥班,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我们几个人的天赋,虽然说不是极其出众,但放到丑班,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对吧?” 林芝仙一连串的理智分析,让得一旁的月寒越听越心惊。 “我记得当初寒哥选修的时候,是选的气修。”李凡凑近月寒,感受着后者身上的气息:“但是他的炼气修为只有人道境一重,放到亥班。”说到这里,他惊恐的看向后者,失声道:“人道境?!” 一直以来,众人都知道月寒的体修境界非常出众,因此而忽略了他的气修境界,这段时间过来,知道此时,经由李凡探测,才发现,原来他的炼气修为也已经晋入了人道境,与他们比起来,虽然还差几个级别,但是已经处在了同一个阶别。 “初次见面时,记得你只有练气七重,这过去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平均一个月攀升一重,而且还垮了阶,进入了道境。”李凡咋舌道:“你还是人么?” “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对于众人的吃惊,月寒则是无辜的耸了耸肩。 林芝仙玉手扶额,苦笑道:“真是个变态。” “话归正题,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分到亥班么?”就在众人都在围着月寒左瞧右瞧的时候,林芝仙再次出声,将众人的目光从月寒身上拉回。 “这种事长老院说了算,只凭我们,只能猜测。难不成你还想去问大长老不成?”桂达道。 月寒道:“这有什么,我们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闻言,众人互相对视,林芝仙玉手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长老日理万机,哪有空应付我们?” “你说,会不会是这样。”这时,邢君一手捏着下巴沉思道:“我们几人所擅长的,都不是一般的导师能够辅导的。” 望着大家那不解的眼神,邢君解释道:“怀成练的是家族功法,芝仙擅长音律,那晚魏元大闹亥班,桂哥使出的招式,亦是与上清院传统的剑法与功法完全不同,我猜测,大多也是家族绝学,而我与伽黎,亦是有皇室的传承,所以总得算下来,我们都有自己的功法与秘籍,与其他弟子修炼路数不同,而上清院正是没有与我们对口的导师,所以就把我们搁置在了亥班。” “那凡凡呢?他与其他人一样,为什么也被分到了亥班?”林芝仙不解道。 “难道你不记得这家伙进入上清院时,是什么样子?”桂达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凡的肩膀:“虽说现在振作起来了,但是那会儿,说难听点,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闻言,李凡大方一笑,也不反驳,坦然承认,点头道:“说到底,我被分到亥班,最是理所应当,只是苦了你们这群天才,因为别个原因,留在这个鬼地方陪我了。” “别这么说。”瞧见李凡眼中的那一抹自嘲,林芝仙道:“其实被分到亥班,起初我确实是有些生气和不解,但是到了今日,我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能够遇见你们。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比在其他班来的舒服些。” “别消沉嘛,你虽然比我们大了几岁,但是修为也没落下,和丑班那些自诩天才的家伙们比起来,也丝毫不差,我们亥班的,个个都是天才!哈哈!”桂达一把搂过李凡,大笑着说道。 桂达虽然不知何因,自打到了上清院,就一直没个正经,但是对于他这句话,月寒倒是很是赞同,点了点头道:“我们亥班,无可匹敌!” “我们亥班,天下无敌!” 望着那嘻嘻哈哈,旁若无人大喊大叫的四个少年,林芝仙玉手捂嘴,忍俊不禁。 翌日。 三天合共七轮比试结束,三十二强已是诞生,子班四人,丑班十人,寅班九人,辰班四人以及亥班五人。 所有晋级的弟子将再次角逐出十六强,只见那原本分为三十二座的黄级演武台,此次分成了十六座小型的演武台。 望着那布告栏上的对战表,伽黎一张小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这怎么打嘛!”掰着手指头数数的伽黎哀怨道:“苏明月比我高了二十多个层次,就算是站着让我打,我恐怕也撼动不了他吧。” 邢君见状,呵呵笑道:“上去打,打不过也打,反正不用担心他把你怎么样,要是他敢打你,月寒大哥可不会饶了他!” 闻言,伽黎歪着小脑袋看向月寒:“寒哥哥……” “上去见识一番也好,将来努力修炼,超越他!”月寒摸了摸伽黎的小脑袋,竟是没有反对:“苏明月不是孙皓之流,他不会伤你的,去吧!” 重重的点了点头,伽黎望向那早已站在台上的苏明月,粉拳紧握:“我也想见识见识,天道境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我也该出战了,为我加油吧!”林芝仙抱起古琴,向着另一处战场走去。 “寒哥,你觉得芝仙胜率如何?”望着那往演武台走去的林芝仙,邢君问道。 “寒域来的侯冬临,人道境九重,冰属性灵力,修为高了芝仙四层,这场比试,难!” 望着林芝仙对面如一尊冰雕的少女,月寒轻声喃喃道。 林芝仙的对面,少女睁开双眼,一瞬之间,整个演武台,犹如冬日瞬临,观战弟子顿时感到刺骨寒风吹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向后退了数步,搓了搓胳膊取暖。 “寒域侯冬临,请师姐赐教!”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三章 天才对决 “音律修者?”侯冬临稍稍一怔,如冰雪覆盖的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真少见。” “冰属性灵力,也不多见。”林芝仙放下古琴,缓缓坐下,一道琴声绕耳,将侵入身体的寒气驱逐出来,在她的身体上,道道冰晶覆盖,随后化作一阵气流飘散而去。 琴声入耳,侯冬临已置身一片火海之中,然而她双眼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慌乱之色,冰属性灵力悄然运转,附在身体表面,将那股炽热感化解而去。 睁开双眼,侯冬临再次看向林芝仙,双眸中那淡淡的不屑已经被警惕却而代之:“你很厉害。” “你也不差。”狭长双眸抬了抬,林芝仙双眸中古井无波,淡淡的说道。 二者都没有动作,然而已经在暗中交了一次手,谁都没有吃亏。相比较其他演武台上的拳来脚往的直观,此处的比试,悄无声息,却也同样充满危险,一个不留神,便会踏入对手布下的陷进,从而出局。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樱唇轻启,侯冬临身形闪烁,笔直的朝着林芝仙冲去。 在得知对方乃是音律修者之后,她果断的采取了近身战,虽然她的冰属性灵力也比较擅长远程战斗,但与音律修者进行远程战,并不明智,而且,音律修者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一旦被近了身,一身本事则没有余地施展,只能任人宰割。 “清心经?” 音律修者因为擅长远程攻击,所以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孱弱。对他们这一类的修者来说,最快的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林芝仙也不列外,望着那口念清心经,快速逼近的侯冬临,玉手快速抚琴,道道音浪化作无形利刃自指尖处飞射出去,一瞬之间,连绵不断进攻的同时,有效的防御也已形成。 看着那铺天盖地袭来的音律之刃,侯冬临竖起一道剑指,口中默念术语,空气中漂浮着的水分子被她的灵力牵引,瞬间凝成冰晶状,随着她施法,快速在其周身聚拢,在那音律之刃袭来之时,形成了一个只能够容纳她一人的冰晶防护罩,将她的身体罩在里面。 数百道音律之刃瞬间袭来,砍在那冰晶护盾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内里站着的侯冬临见状,手印翻转,那护盾上顿时分裂出几根冰柱,朝着林芝仙爆射而去。 防御住了一波攻击,侯冬临也在第一时间发起了反攻。 侯冬临在冰盾里发起反攻,而林芝仙却是独自一人,那尖锐的冰柱速度极快,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凛冽的寒意,眨眼便已靠近她所立之处。 嗖嗖嗖! 三道冰柱擦着林芝仙身体飞过,随后撞在演武台周边的阵法上,荡起一阵涟漪,最终消失而去。 玉葱指缠绕着一丝灵力,轻抚着自己的娇容,将那股火辣的感觉抚平,林芝仙俏丽的脸颊上,一道浅浅的伤口上流下些许血迹,在她的灵力治愈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赫然便是方才那波冰柱攻击,划破了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颊,令得台下一众观战的男弟子,心疼不已。 就在林芝仙躲避冰柱的同时,侯冬临所化的冰盾已不知何时悄然散去,而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凭借着感知力,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左侧,林芝仙再次抚琴,却发现琴声刺耳,再不复那温婉流转,美妙动听。 低头一看,林芝仙赫然发现,琴弦不知何时断了一根,她看向那疾冲而来的侯冬临,只见后者冰冷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 是刚才的冰柱!她的目的不是攻击我,而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从而破坏我的古琴,让我失去战斗力! 脑筋快速运转,林芝仙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玉手探出,紧紧的抓住那已经不能再发动攻击的古琴,染血的俏脸显得很是凝重。 此处的战斗已经点燃了气氛,一众人都望着那紧紧抓着古琴的林芝仙,深深的为她感到惋惜,音律修者失去乐器,就等去常人失去了臂膀,已无战力可言。接下来的比试,基本已经没有悬念。 然而相对于其他人发出叹息,亥班阵营上,月寒等人却是丝毫也不担心,望着那快速靠近林芝仙的侯冬临,微微一笑。 台上,侯冬临自然没有闲心去关注台下的动静,此时的她,眼中仿佛看到了胜利,因为她的认知,亦是和常人一样,失去乐器的音律修者,将毫无威胁,然而情况虽已如此,她也不忘导师的教诲。 战斗第一原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她要做的,是干净利落的淘汰对手,进入八强,为丑班争光! 然而,就在她靠近林芝仙时,却发现,对方那抓着古琴的纤细玉手,竟然已经深陷古琴之中,那古琴虽不是什么坚硬之物,但好歹也是一品灵器,寻常刀剑亦是伤不得分毫,却被那看似柔软无力的柔嫩小手,生生的插了进去。 眼皮疾速跳动,侯冬临察觉到了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刚要后退,却发现原本那乐器被毁,陷入迷茫的林芝仙,突然一个转身,高举着古琴,毫不犹豫的朝着侯冬临狠狠拍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侯冬临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然而身在丑班的她,自有天分,对方突然转变战斗风格,亦是没能打的她措手不及。 只见他她快速结印,在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冰晶,以作防护。 古琴瞬间砸在侯冬临身上,一品灵器的古琴霎时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同时发出一阵颤动人心的琴声。 一招过后,侯冬临远远的飞了出去,落在演武台的边缘处,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 “芝仙的擒拿手不输凡凡,这使出全力的一击,可一点也不轻啊,丑班那个姑娘,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了。”台下,邢君看着那一招将侯冬临打飞的林芝仙,咂舌说道。 “芝仙的体术天赋丝毫不比她的音律天赋差,这个侯冬临,实实在在的吃了一个大亏啊。这一下,估计要疼到肉里。”时过三日,唐怀成也已恢复大半,听闻初试已过,便急匆匆的爬下床来,到这演武台观看三十二强的比试,看到林芝仙取得优势,哈哈笑道。 “下手太重了,这一品灵器的古琴都打碎了,侯冬临多半是站不起来了。”望着那趴在地上半晌未动的侯冬临,桂达摇着头说道。 月寒一言不发,望着那趴在地上的侯冬临,眉心紧皱,在他的感知内,后者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察觉到这一幕,他微微一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怎么,难道她还能站起来?”见到月寒脸上的笑容,邢君反应过来问道。 “不仅能站起来,而且芝仙很有可能会止步于此。”作为林芝仙半个师父,月寒并不想看到她落败的画面,但是比试有规则,他也必须遵守,虽看清情势,但并没有出声提醒,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暗暗为她祈祷。 说话间,侯冬临周身的空气中的水分快速凝结,林芝仙亦是有所察觉,但既然对方没有失去意识,说明比试还得继续,她紧握玉手,挥手一道灵力匹练朝着对面劈去,然而那空气中的水分此时已然凝结成冰晶,见灵力匹练袭来,瞬间在侯冬临身前形成防护,将其拦下。 见状,林芝仙玉手紧握,暗暗提高警惕。 一大片冰晶被击碎,水分凝结成冰晶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放缓,反而加速凝结,肉眼可见的冰晶组建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泛着寒气的冰锥,悬浮在侯冬临的周围,只待她一声令下,便会发动攻击。 直到此时,那趴在地上的侯冬临才缓缓爬起,看着对面一脸警惕的林芝仙,咧嘴一笑。 “原来你还会近身攻击。”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四章 胜负输赢 “原来你还会近身攻击。”周身悬浮着数道冰锥,侯冬临手掌一招,一道冰锥移动到面前,她竖起一根手指,微微闭上一只眼睛,瞄准着对面的林芝仙。 侯冬临突然转变战斗方式,从近战变成远程,因为她知晓林芝仙失去古琴之后,便再无法使出远程攻击手段,四根冰锥漂浮在身前,她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不得不说,这份战斗的天赋,实乃配得上天才二字。 “这下危险了!”感受到那冰锥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以及侯冬临那一系列的动作,台下的邢君忍不住为林芝仙担心道。 “侯冬临受了一记重击,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看芝仙能不能顶住了。”月寒望着那操控数道冰锥正欲发动攻击的侯冬临,他发现,这几根冰锥出现后,后者的气息已经降低到一个近乎枯竭的地步。 “到底用不用,就看你的了。” 尖锐的冰锥泛着凛冽的寒气,遥遥锁定林芝仙的身影。某一瞬间,侯冬临眼中突然波动了一下,近乎透明的冰锥划破空气,直直朝着那一道身影刺去。 冰锥在眼中放大,林芝仙玉手一招,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对着那袭来的冰锥刺去。 二者相撞,一道清脆的声响过后,冰锥被击碎成冰块,散落一地,而林芝仙手中的长剑在这一波撞击之余,亦是断成两截。 “我还有三根冰锥,而你的剑已经断了,不想受伤的话,就认输吧!”望着那执着一柄断剑的林芝仙,侯冬临冷冷的说道。 “认输?”淡淡一笑,林芝仙将手中长剑扔了出去,两只玉手相互配合,快速结印,同时樱唇默念:“无心无意,无影无形。”少顷,手印凝成,少女的气势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气息并未提升,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 长老院楼阁上,明泰望着那结印的林芝仙,初时并未看出异样,但是当后者气息发生变化的时候,霍然起身,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浓浓的震惊,手里握着的茶杯被他一把捏碎,茶水溅了一地。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心态波动竟然如此之大,令得一旁的令吉急忙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真是太随性了!”片刻时间过去,明泰亦是没能消化心中的震惊,枯槁的手掌一把握住那大理石铸就的护栏,接着便是将之捏断了去。 “大师兄,到底何事,令你如此激动?”一旁谷化见状,亦是没能看出有何异常,疑惑的问道。 明泰粗重的喘着气,浑浊的双眸已经泛红,紧紧的盯着那气息发生极大变化的林芝仙,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小师弟把十无决传给了芝仙!” “什么?!”令吉、谷化二人闻言,异口同声的尖叫道,同时运起灵力,将目光看向那黄级演武场,片刻之后,二人心脏亦是剧烈的跳动着。 “十无决乃上清掌门人的传承心决,小师弟他到底想干什么?!”从明泰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谷化的情绪比起前者,更加的暴躁,他来回踱着步,考虑片刻说道:“我去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需你去了,他自己会来的!”明泰摆了摆手说道。 见到施展出十无决的林芝仙,月寒嘴角轻笑,情知这场比试已无悬念,接着转身,朝着长老院行去。 感受到林芝仙气息的改变,侯冬临向后退了数步,三道冰锥缓缓移动到身前,将她的身体护在后面。 “本来我是不想施展这招的,但是没想到你这么难缠,侯冬临,败在这招之下,足以证明你的天赋!”施展出十无决的林芝仙,感知力提升了数倍,在被三道冰锥锁定的情况下,在一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双目。 “她在干什么?” “难道放弃了?” “她方才结了印,难道是施展了什么秘法?” 因为三十二强的比试,已经具有了一定的破坏力,所以为了保护场地与观战弟子的安全,每个对战的演武台都设立了保护阵法,若非实力过人,是察觉不到内里比试弟子的气息波动的,然而即使如此,亦是有眼尖的观战弟子,察觉到了异常。 “好像是啊。亥班那个师妹结完印之后,侯冬临立即就后退防守了。” 此言一出,人群回忆起先前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亥班竟然能和丑班打成这样,此前林芝仙上场之前,我感知过她的气息,虽然比侯冬临低了四层,但也是人道境五重的修为境界,这种天赋为什么会被分到亥班了呢?”有人疑惑道。 这话一说出口,立时引来附和:“是啊是啊,还记得昨日那个把孙皓暴打一顿的月寒么?” “他就是亥班的班长,炼气修为只有人道境一重,但是战斗力爆炸,大家都有目共睹,按理说这么厉害的人,理应被分到子班才是,为什么也被分到了亥班?” “或许是因为炼气修为低,长老院没有看出他的天赋吧?” “看,要开打了。” 此言一出,顿时将众人疑惑的心神拉回,纷纷看向台上,只见林芝仙踏出玄妙的步法,轻灵的身影在演武台上快速闪烁,直到此时发起进攻,她依旧是闭着双目,这一不寻常的举动,则是赚足了观战弟子的眼珠子。 望着那闭着眼睛朝自己袭来的林芝仙,侯冬临再退三步,然而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到了演武台的边缘处,望着自己那已经踩空的一只脚,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狠色,遥指林芝仙,一根冰锥极速朝着后者刺去。 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冰锥袭来,只见林芝仙丝毫不慌,窈窕身躯稍稍往右侧一闪,两只玉手同时探出,将那袭来的冰锥稳稳拿住,一声轻笑,将之捏碎。 “果然是施展了特殊的秘法,竟然闭着眼睛接住了侯冬临的冰锥。” 侯冬临惊讶的看着将冰锥捏碎的林芝仙,不甘心的再次挥手,将身前仅剩的两根冰锥亦是发射了出去。 别人眼中来势汹汹的冰锥攻击,在施展了十无心决的林芝仙面前,却并不具备丝毫的威胁,只见她膝盖稍稍一曲,身体紧挨着冰锥而过,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侯冬临尽了全力的反扑。 睁开狭长的美眸,林芝仙也不进攻,望着那站在演武台边缘的侯冬临,轻轻一笑。 原本神经紧绷的侯冬临见到这一抹笑容,陡然放松下来,嘴角一抹苦涩,随后深深吸了口气,向着长老席上的裁判挥手道:“我认输!” “师姐,承让了!” “甘拜下风!” 互相行礼,二者相视一笑,遂走下台,向着各自的阵营走去。 演武台的另一处,伽黎恶狠狠的一记粉拳朝着苏明月胸口砸去,而反观后者,则是轻飘飘的躲开:“你这样光往硬的地方打,若是敌人身体足够强横,反而会伤了自己。”他一把抓那粉嫩的小手,随后放在了自己的心窝处,笑道:“应该打这里,这里才是要害。” “哦。”伽黎抽回小手,嘿嘿笑道:“苏哥哥,我记住了。” 相比较其他演武台拼的你死我活,这里的气氛倒是非常融洽。 望着一副娇憨模样的伽黎,苏明月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要不苏哥哥让你?” “不不不。”伽黎连忙摆手:“走到这里,其实已经越过我的极限了,能够在比试中得到苏哥哥的指点,我已经很满足了。多谢师兄!”说时转身,朝着长老席朗声道:“我认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五章 虾米吃泥 长老院内,明泰沉声问道:“对此,你不解释一下么?” “如果师兄是想问芝仙为什么会十无决的话……”不远处,月寒顿了顿:“没错,是我教的。” 谷化问道:“你为什么要教给她?!” “因为她需要。”月寒摊了摊手:“芝仙是修音律的,一旦被人近身,几乎没有防御手段,若不是我教了她十无决,她今日可就输了比试了。” 明泰道:“那是上清一脉的传承心法,只有掌教真人有资格修习,你怎可随意传授给别人?” “三位师兄这是在责怪我?”月寒翻了翻眼皮:“既然我决定培养他们,自然要为他们着想。况且,没有七星决作为基础,就算我教了,他们也最多练成四无,作为关键时候保命所用,我不认为此举有什么不妥。” “三位师兄如果对十无决有兴趣的话,不妨我也教教你们?”看着脸色一阵变幻的三人,月寒漫不经心的说道。 “十无决如此重要,你怎可不当回事?”明泰思索片刻,想起月寒方才所说的‘他们’,霍然起身问道:“不止芝仙,你还教了别人?” “没错,亥班全体都会。但是我没告诉他们这是十无决。”月寒呵呵笑道:“我来这,不是和三位师兄解释什么,而是想问三位师兄一句,想学十无决么?” 明泰道:“十无决乃上清一脉传承心法,我们没有这个资格。” “师父已经仙去了,我才是现任上清,三位师兄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们。” 谷化闻言,厉声呵斥道:“你这是不尊师父!” “既然三位师兄无意十无决,那就当我没说。”月寒站起身,挥了挥衣袖:“但是有一点,我觉得需要提醒一下三位师兄。” “我是你们的小师弟没错,但同时也是上清院最高领导,我自己有培养心腹的手段与方法,如果三位师兄承认我这个上清,就请不要过多干涉,如果不承认,就请大师兄另立上清吧!” 一道白色流光闪过,明泰一把抓住,只见一枚晶制院徽捏在手心,他见之急忙起身。 “小师弟何必发这么大脾气,你知道我们三人只是出自关心。如果你不乐意,那这件事我们就不多嘴了。”明泰将月寒扔过来的上清令放到后者手中,放软了语气。 “既如此,那就多谢三位师兄体谅了!”月寒拱了拱手,径直离去。 “师父倾力培养出来的,果然不一样,三个老家伙兴师问罪而来,反倒被呛了一通。”望着月寒那离开的背影,明泰唏嘘道:“他本没有必要和我们解释。他的年龄,总是让我们有一种错觉,把他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从而处处想着管束他,反倒忘记了,他的位分,其实在我们之上,处事为人,也由师父亲自教导,岂会有差。” “日后,我们还是不要管他的事了吧。” 令吉谷化二人相视无言。 …… 三十二强比试的第一轮已经结束,十六强已经诞生了八位,只待明日,在决一轮,便会直接决出十六强。 “寒哥,我真没用,就连你教我的绝招都用出来了,也没能打过那家伙。”走下台的桂达,有些自责的说道。 “输赢不是关键,我知道你尽了力。对方实力太强,你输得不冤。”拍了拍桂达肩膀,月寒沉声说道。 直到此时,亥班仅剩下月寒与林芝仙两人。 翌日,林芝仙从台上走下,香汗淋漓,修长的玉手扇着风。 “我尽力了,就看你的了。”美眸看向月寒,林芝仙深吸了口气说道。 “放心吧,空梦心蝶我会拿回来,作为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望着台上那朝着自己微笑的倩影,月寒笑着说道。 “寒哥,你真要对柔姐动手?”桂达抓了抓脑袋,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出现缝隙。”稍稍考虑了一下,林芝仙抿着嘴说道。 “放心吧!”对于林芝仙的犹疑,月寒则是淡淡一笑,接着飘身上台。 “黄级大比十六强第二轮,现在开始!” 长老席上,吕书华的声音响起,揭开了十六强比试的序幕。 声音落下,月寒快速靠近玉暖柔,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后者玉手…… 四目相对,情意满满。 “暖柔,我要取得第一,拿到空梦心蝶。”月寒轻声道。 “是为了她么?”玉暖柔微微侧目,看向那紧张的望着台上的林芝仙说道。 月寒点了点头,道:“空梦心蝶乃是音律功法,只凭芝仙的实力,无法取得,需要我代劳一下。” “看来,我是必输无疑了。”樱唇撇了撇,玉暖柔抽了抽手掌,却被更加的抓紧。 “我只把她当徒弟看。”眼前一张有些愠色的俏脸,月寒心中暗喜,在那无数惊叫声中,捏住玉暖柔那完美的下巴,轻笑道:“你不会吃醋了吧?”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月寒,玉暖柔臻首轻抬,樱唇轻启:“是啊,我吃醋了。” 月寒稍稍一怔,脸上笑意逐渐消失,旋即在无数男弟子的心碎声中,将那柔软的娇躯揽入怀中:“暖柔,我只喜欢你。” 相比较其他演武场上的哼哼哈嘿,你攻我守,此处却是浓情蜜意,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看得周遭那一众观战弟子惊掉了下巴。 “这难道也是师父教的?”长老院楼阁上,谷化冷笑着说道:“身为上清,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和女弟子谈情说爱!真是有伤风化!” “关你什么事?”令吉白了他一眼:“不服的话,你现在就去打他一顿。” “你什么意思?”谷化推了令吉一把:“你什么意思?” “干嘛?想打架?好啊,你以为我怕你啊?!”令吉挺起胸膛,寸步不让。 双方都动了肝火,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明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老家伙加起来四百多岁了,能不能正经点?”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那空梦心蝶放在冠军奖励上,小师弟会参加这次大比么?这一次的黄级大比,完全是因为你,才导致平衡破坏,是你把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小家伙,推到了接近造极境的小师弟的对立面,这一切破事,都赖你!”令吉一把推倒了一旁的茶几:“一本垃圾功法放在冠军奖励上,做的什么痰盂里泡酸菜的狗屁破事。”咆哮一通,愤愤离去。 “他这是吃火药了?”望着那愤怒的背影,谷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不是你?!”明泰突然起身,看着谷化厉声说道:“他干什么,要你管?看见什么非要絮絮叨叨说两句,你刚才说的什么?连仙去的师父,你也质疑?” “我不是这个意思!”谷化急忙想要解释,却被明泰厉声打断:“那你什么意思?你闭上嘴巴不说话会被憋死?” 望着那闭口不言的谷化,明泰重重的舒了口气,忽然觉得心中甚是舒坦,转身离去。 二人走后,谷化怔在原地,苍老的脸上挂着一根苦瓜,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他转了一圈,总觉得面前那被推倒的茶几处处碍手碍脚,遂大叫一声,一拳将之砸成粉末。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六章 坚定信念 “比试时间到!” 长老席上,吕书华望着月寒所在的那处演武台,朗声问道:“你们两个,谁输谁赢了?” 观众席上,一众女弟子莺莺燕燕,发出了清脆的笑声,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众男弟子,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有些人的眼中,冒出了火光。 修长的玉手朝着长老席挥了挥手,玉暖柔朗声道:“我认输!” 二人相视一笑,向着台下走去。至此,十六强诞生。 翌日,比试继续。 “师兄,你不会像对待孙皓那样对我吧?” 台上,一位子班的弟子望着对面的月寒,笑着说道。亲眼目睹孙皓被暴揍的他,自知绝非月寒敌手,但是作为子班弟子,他心中自有傲气,就算冒着被打一顿的风险,他也不会直接弃权。 月寒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掌:“来,过两招。” “好。”子班弟子咬了咬牙,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站在台下张望的孙皓。 在月寒刻意的收敛下,二人拳来脚往,灵力四溢。 不时,那子班弟子喘着大气摆手道:“师兄,我不行了。” 月寒后退一步,拱手道:“承认了。” 上清院后山。 “找你的。”明泰递过两封书信,转身离去。 月寒将之拆开,发现第一封信,乃是长河城城主叶临渊所书,信中陈了关于肖家的处置。 由于肖家为谋财故意散播灵疫,造成全国恐慌,死难者无数,这一丧尽天良的举动,皇室也是未留任何情面,直接动用铁血手段,将其满门抄斩。 第二封乃是清河龙宝华所书,信中提到三日后便是张文峰等人的行刑之日。 三日后行刑,倘若此时前去,那就得放弃大比,林芝仙所需的空梦心蝶也无法拿到手,为此,月寒陷入了沉思。 “月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手的?”就在月寒苦恼时,一道声音响起,随后苏明月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前阵子我在清河抓了四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三日后,清河官府便会对其施刑。”将龙宝华寄来的书信递给苏明月,月寒皱眉说道。 “月兄是想要去观刑?”看完信中内容,苏明月问道。 “不止是观刑。”月寒道:“这几个人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在审判时,还一度扬言死了做鬼也要继续折磨方小华,虽说龙腾云夫妇已经被我们超度进入了轮回,但是我担心的,不只是他们夫妻两。” “张文峰生前就没有人性,变成鬼更会危害人间,所以我打算在他们受刑之后,将之灵魂扔进油锅,来个油炸鬼,让他们四个永不超生!” 听着这狠绝的话语,苏明月看向月寒,忽然觉得后者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脱口问道:“月寒,你几岁了?” “为什么这么问?”月寒反问道。 “我总觉得你有几百岁。”苏明月打趣的说道:“你的行事作风,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这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让人感觉到很怪异。” “有么?”月寒呵呵笑道:“正义必须得到伸张,同时我也想借此警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们,牢牢守住自己那颗心。对于犯下邪恶之举的罪人,必须严惩!” “月兄大义!”苏明月肃然起敬,郑重道:“既然月兄心中如此坚定,又为何烦恼?” 闻言,月寒略显尴尬,斟酌片刻道:“此次黄级大比冠军奖励的空梦心蝶,芝仙非常需要,我本来打算取得冠军,拿到空梦心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但是时间上面重叠了。” “那月兄是如何打算的?”苏明月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清河那边,我必须要去一趟,但是空梦心蝶我也不想放弃。”顿了顿,月寒看向苏明月,郑重道:“以苏兄的实力,取得黄级大比的冠军,想必不成问题,所以我想,苏兄若是取得冠军,能否将空梦心蝶转赠给芝仙?” 苏明月想了想,道:“不行。” 知道他必有后话,所以月寒被拒绝后,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话。 “我就知道。”果然,苏明月见月寒一副平静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月兄所请,苏某岂有不帮之理,不过在下心中有个疑惑,困扰了许久,唯有月兄可以为我解答,还请月兄不吝赐教。” 月寒会意,笑问道:“苏兄天赋异禀,何事能令你困扰?” “在下一直在猜测,月兄的真实修为到底处于何种境界。”苏明月突然郑重的说道。 “苏兄这是想见识一下在下的深浅?”月寒问道。 “我想知道,我在你手里,能走过几招。”灵力爆发,苏明月的身影凌空后退,朗声道:“月兄,四下里无人,不如就让在下见识一番,如何?”说时一道灵力掌印拍出,直直朝着月寒飞去。 “年轻人就是急躁。”望着苏明月的举动,月寒淡淡一笑,谈笑间挥手将那灵力掌印拍碎。 …… 大明寺,一个不算势力的超级势力,由京苏开国皇帝雨墨瀚文亲自下旨,亲自督建而成,位于京苏极西之地,在京苏乃至整个计都大陆上,地位超然,内中不乏众多佛门高手,虽修炼路数别具一格,但修炼一途,殊途同归,每一任的方丈,都是羽化境的超级高手。 薪火相传,大明寺方丈接班人在正式接任主持之位前,都会完成一个由上一任主持指定的任务,历代如此,从未更改。 大明寺现任主持苦离尊者功参造化,即将圆寂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在此之前,他给他的徒弟,指定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说难不难,说不难,却也难如登天。 清河城轮*杀人案震动京苏,举国愤然,作为接任主持的最后一项任务,慧觉此次的指标就是在罪犯受刑之后,阻止一人,将他们的灵魂毁灭,据师父所说,这个要油炸鬼的人,便是他此次任务的最大难关。 由此,早在数日前,慧觉便已经踏上了前往清河的路途。 …… 上清院后山,一片狼藉,处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 “如何?”望着那气喘吁吁的苏明月,月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我的实力,还满意吗?” “浅是浅不了了,只是以我的修为,怕是测不出月兄的深度了。”苏明月扶着大树缓缓坐下,望着那周围惨遭破坏的树木石头,摇了摇头,苦笑道。 “那在下拜托苏兄的事情……” “放心,包在我身上。”苏明月望着自己身上各处要害都布满了印子,再次苦笑道:“你不在,我想黄级应该没人是我的对手。” “我今夜便启程前往清河,剩下的事情,就拜托苏兄了。” 是夜,月寒化作一道孤影,悄然前往清河。 那件事后,张文峰等人已经出现在了他必杀的名单中,虽未修习过卜算之术,但是那接近造极境的实力,让他能够模糊的感觉到,此行必有阻碍,但即使如此,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就算是九天玉皇亲临,也阻止不了他炸了张文峰几人的灵魂。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七章 行刑前夕 两日后,龙氏府宅内。 “月真人,这是您需要的东西,老夫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看,还有那些需要?”龙府内,龙宝华指着那地上的一应物事说道。 只见那空旷处,一口崭新的大铁锅,足能放下一整头牛。大铁锅旁边放着几个大木桶,木桶内不时发出一阵香味。月寒轻轻嗅了嗅,遂捂住口鼻,点头道:“不错,这尸油用来炸恶鬼,再好不过。有劳龙族长!” 晚间,月寒在龙府住下,趁着还未行刑,他开始着手炼制灵符。因为灵魂力量薄弱的原因,他需要借助外力来禁锢张文峰等人的灵魂,方便到时候对其一干人等的灵魂,再次施刑。 另一处,城主府也迎来了一位贵客。 “慧觉大师降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城主府内,汪洋向着一年轻的僧人行礼道。 慧觉还礼道:“汪大人不必多礼,贫僧此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汪洋道:“大师请问,下官知无不言。” “贫僧向您打听的这个人,他是抓捕张文峰等人的主力,还曾说要将四人的灵魂扔进油锅,他叫什么名字?现在身在何处?”慧觉问道。 汪洋闻言犹豫,许久未开口。 眼见一城之主被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问住,慧觉不由得心生疑惑:“此人能令得汪大人如此忐忑,难道他是什么世外高人?” 汪洋苦笑摇头道:“大师,您有所不知。此人是高人没错,但却不在世外,他曾救了这京苏十五亿百姓的性命,被陛下封为一品国士,就连大师您,见了他,按规矩,也是要行礼问安的。” “哦?”闻言,慧觉顿时吃惊,问道:“此人是谁?” “大师久居大明寺,一心参悟佛法,不知他的名讳,也在情理之中,不仅是您,朝廷上下,四品以下的官员,也是无从得知的。” “怎么说?” “他曾救了这九州数十亿生灵,陛下亲自接见,而他当时只提了一个要求。” “是什么要求?” “他请求陛下下旨,令所有知晓他事迹的官员不可宣扬,保守秘密。” “这要求……”慧觉道:“他为何会提出这么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呢?汪大人,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提出这个要求,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汪洋笑道:“至于下官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曾亲临清河,下官有幸见过两次。” “如此胸襟,当如圣人再世。”慧觉心生憧憬,问道:“敢问这位国士大人名讳?” “月寒。”汪洋道:“长河上清境上清院弟子!” “月寒……”慧觉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不知。”汪洋望向窗外的天边,沉声道:“但是明日,他必会现身。” “他嫉恶如仇,想必已经收到了明日行刑的消息,他曾放言,就绝不会食言。” “张文峰等人着实死上千回亦不足惜,但是要是因此而将月大人搭进去,贫僧自问无法坐视,所以贫僧必须要阻止他。”听完汪洋所述,慧觉顿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国士大人心生敬佩,沉声说道。 “把月大人搭进去?您此话何意?”汪洋闻言问道。 “在此之前,师父曾测天命,算出这位国士大人命中有一死劫,而起因便是他炸了张文峰四人的灵魂,此举违反天道轮回之理,师父特令我前来阻止,若是让他炸了这几人,十年之内,必然应劫而亡,不就等于将自己也搭进去了么。”慧觉问道:“汪大人,可否助我?” 汪洋思忖片刻道:“大师,下官属实不知月大人现在何处,而且我与他之间,属上下级,他如何行事,下官无权干涉。” 闻言,慧觉叹了口气:“汪大人,龙府在哪个方向?” 另一边,月寒将炼制而成的灵符收进星辰镯内,一转身,消失在房间内。 月色下,一道黑影飞入城主府内。 慧觉离去,汪洋刚松了口气,准备安寝,忽听窗外一阵风声,厅内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 看清来人面貌,汪洋急向前行礼:“国士大人降临,下官有失远迎!” 月寒摆了摆手:“我想去看看张文峰四人。” 汪洋躬身道:“大人请!” 由汪洋亲自引路,月寒一路畅通无阻,他走进那幽暗的天牢里,只见张文峰神情呆滞,形容枯槁,坐在牢内一言不发,愣愣的看着牢狱小窗外的月色。 月寒见状,问道:“怎么这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他这是怎么了?” 汪洋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因为狱中犯人也都听说了他们所犯的罪行,再加上狱卒看管方面有所懈怠,所以他们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张文峰……” 本以为后者听完会生气,汪洋正想着如何解释,却见月寒莞尔道:“明日就是行刑之日了,让他们不要再来看他了,要是把这厮的灵魂看跑了,那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是,下官遵命!”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冷汗,汪洋引着月寒向着关押王吉营的牢房走去。 比起张文峰那副神情呆滞的模样,王吉营的处境也没能好到哪去,一见有人来,立时触动他的神经,一副被打怕了的模样,缩着身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借助着微弱的火光,月寒看出了王吉营遍体带伤,摇了摇头,随着汪洋向着关押付刚的牢房走去。 不时来到另一处牢房外,只见内里关押着的男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一副皮囊紧紧贴在骨头上面,模样就好似一只螃蟹一般,骨头几乎都露在了外面,月寒指着他向汪洋问道:“这是付刚?” 汪洋有些讪讪,说道:“他确实就是付刚。” “我记得付刚是个近两百斤的大胖子。”月寒看向那缩在角落里形似骷髅的男子,疑惑道:“你不会是把付刚放了,抓了个流浪汉进来充数的吧?”说时锐利的目光停留在了汪洋身上,顿时吓得后者一身冷汗,急忙回道:“就算是给下官吃一百个豹子胆,也不敢将犯下此等重罪的犯人放走啊,他确确实实就是付刚没错。” “喂,那个人!”说话间,其他牢房远远传过来了声音。 “那个狗杂种就是付刚,你莫要冤枉了汪大人。” 闻言,月寒朗声问道:“那你可说说,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难道不知他干过什么好事?!”那道声音的主人闻言,语气中充满了鄙夷,甚至说是仇恨也不为过。 “没仇没怨的,把人家小两口折磨成那样,折磨完也就罢了,还把人给杀了!杀完人也就罢了,还把人家的灵魂给锁住,不让人家投胎!狗日的东西,丧尽天良的狗杂种!他就是一坨会造粪的人型垃圾,幸好被抓住了,让他也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 咆哮声入耳,月寒循声而去,只见牢内一老者扒着桩子向着这边喊叫着。 “是你把他弄成那样的?”月寒冷冷的问道。 “没错!就是老夫!”老者把头一昂,只听其他牢内也传出了一阵哄闹声:“还有我!” “还有我!” “老子也是其中一个!” …… 天牢内,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汪洋令狱卒将喧闹压下,随后向月寒抱拳道:“大人,您看?” “罢了!”月寒叹了口气,冷峻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他是付刚,还没死,就行了。” “他们要是死了,我炸谁去?”在一众犯人惊愕的目光,月寒转身离开天牢。 “他是月寒?!”牢房内,那冲着月寒咆哮的老者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八章 人定胜天 翌日,天边刚泛起一丝光亮,清河城便已经汇聚了大量的人群,因为历年来的今日,都是史上处决重大罪犯的日子,人潮涌动,喧闹非凡。 时近午时,在月寒的指引下,龙宝华吩咐其族人将那装满尸油的木桶及大铁锅搬至刑台边,随着那熊熊烈火燃烧,铁锅内的尸油开始沸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僧人突然出现,正是慧觉。 “月真人,贫僧乃大明寺苦离座下弟子慧觉,奉师命前来与您商量炸魂一事。”慧觉行至月寒跟前,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现在没空,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再与大师慢慢商量。”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是心中却是突然咯噔一下,月寒故作镇定,指挥着龙氏族人添柴加火。 “月真人,张文峰等人确实该死,但是他们作为人犯了罪,凌迟之刑已是非常重的惩罚,为何您还非要炸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呢?此举有悖天理,终将反噬到你自己身上,为了这样的人,毁了自己,你难道觉得值么?”望着那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月寒,慧觉着急的说道。 “值。”月寒转过身,看着慧觉郑重的说道:“这几人就算是死了,也会变成恶鬼,继续为祸人间,我不想等到他们害了更多的无辜之人之后,再满大陆的去抓他们,既然有机会将恶根抹杀在萌芽中,何必白白错过?” “人会犯错,当然也会认错改错,京苏律法已经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为何还要剥夺他们轮回的权利,若是人人都因为犯了错,遭到这样的对待,你会作何感想?你这样的做法,是在太过极端,大明寺绝不支持!”慧觉望着月寒那坚定的眼神,朗声说道:“你可以问问在场的百姓,哪个支持你的做法?” “好,那我就问问看!”月寒看向周围的围观百姓,朗声问道:“在场的诸位,张文峰等人罪恶滔天,死不悔改,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是他们死了,我也敢十分肯定的告诉大家,他们必将再惹事端,若是放了他们,或许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本人,或是你身边的人!这绝非危言耸听!这位来自大明寺的慧觉大师,想要阻止我炸了这几人的灵魂,我且问一声大家,这四人,炸是不炸?!” 蕴含着灵力的声音在清河城城中响起,人群中的喧嚣顿时被这一道声音压下,随后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不时,人群中有一人高举手臂,大声喊道:“炸!炸了他们!” 有人带头,人群还未来得及附和,只见慧觉虚手一抓,直接将那说话之人隔空拎到刑台上,他望着面前的青年问道:“我且问你,如果让你炸了这几人的灵魂,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在十年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你是否还会这么坚定?” 青年闻言,紧紧盯着慧觉,眼中充满了犹豫之色。 慧觉一把青年推开,站在那刑台上朗声说道:“站在我身后的这位,来自上清院,他叫月寒,张文峰等人由他抓捕归案,但是在此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情,与你们每个人都有关!但是你们并不知晓!” 闻言,月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朗声道:“大师,我们是在讨论炸魂一事,您扯别的事情做什么?” “月真人不必试图打断贫僧的思绪,待我说完,若是大家还会站在真人这边,贫僧便再不干涉!” “与我们都有关?他做了什么事?”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月真人。” 围观群众顿时议论纷纷,不时,一壮汉向着慧觉抱拳道:“敢问大师,月真人他做过什么?” 深深的看了一眼慧觉,月寒悄然运转体内劲气。 慧觉亦是察觉到月寒气息发生了变化,淡淡一笑,说道:“月真人,贫僧并未抱有半丝敌意,你我并非敌人。这里的眼睛何止千双,难道您打算在这样的场合下,对贫僧动手不成?” “月真人,您难道要对大师动手?这是为什么呀?” 数不清的眼睛顿时聚焦到自己身上,月寒皱眉,思考良久,仍未想出对策。 “还是让贫僧来说吧!”慧觉见月寒不语,朗声说道:“大家还记得年前那场几乎要令京苏灭国的灵疫事件吧?” “记得,那故意散布传播的肖家此时正在长河城受刑,难道这与月真人有关?” “不错!”慧觉点了点头,笑道:“那你们还记得是何人何物拯救了这一场灾难么?” “是上清院!” “是焰灵花!” “不知诸位还记不记得,焰灵花从何而来?”慧觉循循善诱的问道。 “凉芜神境,四季古城,列阳县!”人群中年纪稍大一些的人们顿时脱口而出,这些人都经历过第一次灵疫时期,对于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焰灵花,印象极其深刻。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十六年前的那一次灵疫没有焰灵花,而这一次是却突然有了?”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慧觉站在刑台上,开起了万人大会。 望着那一问一答间,完全被慧觉带动的气氛,月寒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在行刑,而是在开佛会。 “己亥末,庚子春,九州大疫。疫从何来?无知之人口腹之欲,枉杀生灵得之。一传十,十传百,染者无数,众惶恐,举国防,皆闭户,街无车马,巷无人影。幸龙魂不死,风雨而立。圣人降世,闯凉芜神境,取焰灵花草,入疫区,携众生,医者无私,兵士无畏,万民同心,月余,疫除,万民安泰,普天同庆!” 人群中,有人直接是将皇榜给大声背了出来! “这么说,是圣人取了焰灵花,救了我们,这和大师您说的,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非常直接的关系!”慧觉突然转身,指着月寒大声说道:“因为这个圣人,就是他!” 即使是上万人拥挤着的清河城内,亦是因为慧觉这一句话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下来。 片刻之后,人群爆发出了冲天的巨大喧嚣声,有震惊,有嬉笑,其中一大半人,并不相信。 “大家不要急着质疑贫僧的话。”慧觉转过身,手掌朝向月寒向着众人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他叫月寒,字清风,你们服用的,能够治疗灵疫的清风丸,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慧觉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成功的将那震天的喧嚣声压了下去。 “怎么会?即使蒙大统领,当年闯那凉芜神境也是重伤而归,月真人豆蔻之龄,难道本领比蒙大统领还高强?”人群中,质疑声并未停歇。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慧觉看向月寒,沉声说道:“大疫得除,陛下亲召,封了他国士的爵位,而当陛下问及他有什么要求时,我们这位国士大人,当时只提了一个要求,而这个要求却是请陛下下旨,令所有知晓他事迹的官员保密!” “月真人,真的是你救了我们么?”这时,一老妇颤颤巍巍走上刑台,布满皱纹的枯槁手掌颤抖着抚着月寒那张清秀的脸庞,声音中亦是颤抖不已。 望着那张苍老的容颜上,挂着的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月寒深吸了口气,旋即笑道:“老人家,是我。” 听得他承认,人群立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老身拜见国士大人!”滚烫的泪水瞬时顺着脸颊滑落,老妇后退三步,朝着月寒跪了下去。 “吾等拜见国士大人!” 这一跪,跪的是圣人! 这一跪,跪的是恩情! 这一跪,跪的心悦诚服! 清河城,数万人朝着那刑台上那道年轻的身影跪伏而下,场面极度壮观,直令人热血澎湃! “快起,快起!”月寒将老妇扶起,又朝着台下那跪伏的百姓朗声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望向那道年轻的身影的眼中,无数双眼睛留下了泪水。 遥想当初,灵疫爆发,朝廷封了国,严禁外出,各个城镇设起了道道关卡,绝大多数人只能禁足家中。然而久而久之,粮食吃光了,柴火也烧完了,一时间,举国上下沉浸在无尽的惶恐之中,冰冷与恐惧充斥在心头,所有人都担心下一个感染者会是自己,就在所有人都认了命,坐在家中等死之时,希望的曙光自九州之上而来,照亮了被疫病吞噬的京苏大地。 人潮人海奔向官府,领取保命药丸,自此走出黑暗,奔向新生。 大疫除,贴皇榜。其中提到那救世的圣人,但却并未给出圣人名讳,所有人怀揣着的一颗感恩的心,无处诉说,只能默默的埋在心里,虽然也有人暗中调查过,但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而就在今天,他们见到了这个圣人,虽然与心中那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苍老形象极度不符,但是这个少年,却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万民观刑之下,被迫承认! “还请大家暂且收起腹中那颗感恩的心。”暖人心的画面被一道话语打破,慧觉站在刑台上,望着那皆是红着双眼的百姓,朗声道:“我们爱戴的这个圣人,即将会被张文峰四人杀死!” “什么?!” 闻言,人群顿时震惊,片刻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怒中,望向那被捆在刑具上的张文峰四人的眼中,露出了怒火。 “这四人今日就将被处决,他们如何能够杀死月真人?”人群中,尚有理智之人提出了质疑:“大师,此话何解?” “家师苦离尊者测天命,算出了月真人命中有一死劫!”慧觉道:“当然,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也不是永远不死的,每个生灵都有死劫,或长或短而已。但是人有人理,天有天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若是今日,月真人将张文峰四人的灵魂炸了,此举有违天理,必将遭到天道惩罚,反噬之下,死劫提前,十年之内,月真人必会应劫而亡!” “若是如此,那不炸他们不就好了么?” “是啊,不炸不就好了?” 人群议论纷纷,慧觉道:“是啊,贫僧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以贫僧的本事,劝阻不了月真人,所以贫僧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让诸位站在贫僧这边,一起劝劝他,放弃此举。” “诸位,可愿助我?” “当然!”人群立时高叫出声,一大汉朝着月寒抱拳朗声道:“月真人,您不要炸他们了吧!我不想您因为这四个畜生而应劫。” “是啊,我们不想您应劫!” 沸腾之声灌入耳际,月寒轻轻摆了摆手,人群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听他缓缓而言。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当初若是甘愿顺应天理,早在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四季古城中,根本不需要天道反噬,四季古城城主让我接他三招,若是接下,则给我焰灵花,若是接不下,就死。”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此时,没有一人发出杂声,就连呼吸,也都尽量压低。 “为了取得焰灵花,我将性命置之度外,这并非是想证明什么,而是为了母亲,为了亲人朋友,为了京苏的你们,我选择了与命运争斗,我若信天,早已死去,所以,我不信它。” 月寒豁然转身! “我命由我…不由天!” “行刑官,即刻行刑!”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三十九章 除恶务尽 刑台上,月寒径直走向主审台,汪洋见状,急起身让位。 与此同时,刑卫也将台上无关之人请下台去。 月寒坐下,拿起那桌子上的令牌扔了出去:“行刑!” 四名刽子手分别将蒙在张文峰四人身上的黑布掀开,四张惊恐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第一刀,祭天!” 四人动作整齐划一,分别在张文峰等人大腿上割下一块,向着天空抛去。 “第二刀,遮眼!” 四人的脑门上分别被划开一道口子,接着被刽子手向下一拉,一张血淋淋的脸皮耷拉下来,将四人的双目遮住。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在刑台上响起,其中那张文峰更是污言秽语脱口而出,大声的咒骂着,却被那刽子手一刀把舌头割下一截,嘴巴里顿时血糊糊一片,嘟囔不清,骂也骂不出来。 刑台上,月寒负手而立,亲自监刑。他双目微闭,实则将自身感知力铺开来,尤其是受刑的张文峰四人,如若他发现四人因疼痛而昏厥,便会出手将其唤醒。 “此人心思太过缜密,我这半天的布置,被他三言两语便化解而去。”慧觉急的那光溜溜的脑袋上都是汗水,脑筋快速转动,硬着头皮说道:““月真人,你这是非要把自己搭进去不可了?”” “法场森严,不相关人等切勿多言,刑卫何在,把这个和尚赶出去!”月寒目不斜视的说道。 “谁敢拦我?!”见那刑卫过来推搡,慧觉自袖间取出一枚令牌握在手里,只见上面赫然刻着‘大明寺’的字样,他将之横在面前朗声道:“我乃大明寺少卿,正四品官,有监刑之权,尔等安敢拦我!” 刑卫见状,不敢再近,纷纷转头看向月寒。 “慧觉大师,你确实有监刑之权,但是没有扰乱法场的权利,你若再大呼小叫,扰乱秩序,我即刻把你绑了。”月寒居高临下的看着慧觉说道。 “绑我?”慧觉撸了撸袖子,既然说不通,他打算来点硬的。 “苦离大师的高徒,大明寺未来的掌舵人,天灵境八重的修为,确实不错。”望着慧觉那股子架势,月寒呵呵笑道:“但是很明显,你还未得大师传度,你不会真的以为,以你现在的修为,就能对付得了我吧?” 慧觉闻言,顿时冷静下来,心中暗道:能闯入凉芜神境取到焰灵花,拯救了京苏十五亿人的圣人,岂会是表面上这只有人道境一重的炼气修为,若非隐藏,就是有别的手段,幸好没有直接动手,不然真被他绑了,那就完了。 “现在时间尚早,何必急于一时,不妨看看再说?”就在慧觉思绪间,月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看,便是六个时辰。自巳时起,一直到戌时,行刑过程漫长,张文峰四人分别受了一千零八十刀! 当那最后一名刽子手也是完成行刑时,月寒掌握成拳,拳变剑指,虚手一抬,令道:“起!” 刑台四角分别发出亮光,接着连点成线,五道黑幕将刑台笼罩,阻绝了视线。 “月真人,万万不可啊!”慧觉眼见月寒拿起那禁锢灵符,急忙阻止道:“本来我此行只是为了执行任务,但是在听闻了你的事迹后,我是真心不想你为了这么几个人,把自己搭进,一旦应验,为时晚矣!” 月寒深吸了口气,半晌之后,毅然而然的道:“我心意已决,大师不必再劝!”话落,双手挥舞,道道灵力在他指尖流转。 此时的张文峰四人的身体,已然被剐成了一副骸骨,灵魂已经离体,然而经由月寒布下的结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再由招魂术施展开来,四道鬼魂自那骸骨边上凝成人型。 “定!”灵符之力经由月寒施展,将四人禁锢在了原地。 “月真人……”慧觉张开双臂阻拦在月寒面前,挡住了他下一步的行动。 月寒伸出手掌搭在慧觉肩膀:“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但是我秉承除恶务尽的理念,今日不管如何,这四人,我都要把他们彻底消灭。” “你既然是符师,应该也会使用封印术,这几人的修为并不高,封印之后,一年之内必定灰飞烟灭,结果是一样的,而反噬之力却大打折扣,届时,或许能够找到破解之法。” “那你来做?”月寒呵呵笑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看我死,那就请大师你来代劳吧?” 慧觉闻言,怔在原地。 月寒沉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作为佛门中人,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过这句话。”说时径直走过,来到张文峰面前。 “前世因,今世果。张文峰,你连灵魂力都是污秽,让我来帮你洗干净!” 月寒取出一枚银针直直插入张文峰颅内,接着将其拎起,扔进了那滚滚油锅内,只见后者顿时在油锅里上蹿下跳,奈何那眉心中的银针形成了一个小型结界,将油锅罩住,逃也逃不掉,只能忍受热油灼身的痛苦。 “月寒!你手段太过残忍,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张文峰眼见逃生无望,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烂命一条,有你这个圣人作陪,好像也不是很亏!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被滚滚油声淹没,一旁的王吉营三人的灵魂望着那被热油吞噬的张文峰,吓得肝胆俱裂,然而被灵符禁锢,行动受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慧觉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若是看不下去,就请先离开吧!”月寒沉声说道。 “你今日之举,贫僧虽未出手帮助,但是亦是有过,贫僧之力劝不了真人,他日真人若是有个好歹,贫僧也绝不会原谅自己。”慧觉仰天长叹道。 “慧觉,今日之事,本就在你极限之外,以你目前的能力,确实阻止不了我。接任主持的任务,你已达成,待我行刑完毕,且修书一封,你带回去转交给你师父,他看完之后,会理解你的。”望着那陷入自责的慧觉,月寒笑着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慧觉闻言,睁开双眼问道。 “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元气大伤,即将圆寂么?” “师父他……”慧觉这才想起,师父的身体一向好得很,虽说飞升无望,但也绝不会在这个年纪就垂危,他似有疑惑的问道:“难道是?” “不错。”月寒点头道:“我命里特殊,他就是因为测算了我的命格,才遭到反噬,命不久矣。” “你究竟是何人?”慧觉闻言,眼睛里疑惑之色甚是浓重。 “你们不都说我是圣人嘛。”月寒呵呵笑道。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章 圣人之道 月寒的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令得诵过万卷经书,极是能言善辩的慧觉,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月寒将剩余三人一一处决,饶是油锅里炸的那鬼哭狼喊,仍是未能牵动他的思绪。 处理完一切,月寒拍了拍手,微笑着看着那还未回神的慧觉。 雨墨皇室一族皆信佛,大明寺由开国皇帝亲自督建,京苏境内其地位超然,寺内高层多数都有官职在身,慧觉虽是出家人,但和世俗常见的和尚有所不同,作为苦离尊者的高徒,他已是正四品,这一点与林齐教授的上清之道中的遁世意味相近,所以对于这个小和尚,月寒也乐的指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纠结那么多,你还未受得大师传度,所以境界上难免有些跟不上,这不是软弱,也不属于退怯。” “可是,我就是退怯了,我不敢炸了这四人,因为我害怕遭到报应。”慧觉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苦涩的自嘲之意。 月寒劝解道:“你是佛门中人,自当慈悲为怀。况且,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苦离大师让你来这,本意也只是磨练你,他尚且测不出我的命格,你又怎能阻止的了我呢?” 作为大明寺未来的主持,慧觉自有过人之处,很快便化解了心中的积虑,他重重的呼出口气,沉声道:“月真人,恕晚辈多嘴问一句,您现在处于何种境界?” “肯定比你高就是了。”月寒笑着说道。 灵疫过后,月寒的体修境界便进入了一个非常缓慢的状态,他心中非常清楚,自身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目前心境的极限,唯有心境上的变化,才可再进一步,然而这种事,刻意为之不起效果,唯有自然而然的经历,才能破开心境,从而进步。 然而,当王吉营的灵魂也被那沸腾的尸油吞噬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一直奉行的除恶务尽的理念并没有错,正义必须得到伸张,有时更需强求,律法不会逼着每个人都有圣人的标准,但是它会划出一道红线,告诉所有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当有人越过这条线而没被发现时,月寒就会代为出手,惩治这些躲在黑暗里的罪恶。 心境上的突破,让他有了一种力量充盈的感觉,身体里那束缚他许久的瓶颈也渐渐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只待他再加把力,便可突破桎梏,臻至造极之境。 慧觉哈哈笑道:“果然,圣人之名岂会是吹嘘出来的。” “快看,结界打开了!” 此时子时已过一半,然而清河城观刑的百姓并未散去,成千上万双眼睛看着,由于结界阻隔了视觉与听觉,所以内里发生的一切,外界并不知晓,当眼尖之人看见那结界消失,出声道。 结界消失,只见四条挂着些许血肉的尸体出现在那刑台之上,一旁的油锅内,由于锅下柴火的撤去,沸油渐渐停止翻腾。 “诸位,且记住。”月寒环顾一圈,朗声道:“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做好事不一定得到奖赏,但是做坏事,就一定会受到惩罚,不要抱有侥幸去犯罪,因为我尚在!” 一阵微风吹过,月寒的身影消失在刑台上,他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众人双手合十,齐声道:“吾等谨记教诲!” 月寒一路疾驰,而他前行的方向,并非上清院,清河城东边,正是付刚的家的方向。 一间破旧的茅屋,四下里透风,一对老夫妇正在内里围着火盆取暖,老者须发皆白,老妪雪染鬓角,二人形容枯槁,双眼之中看不见一丝生气,月寒皱了皱眉,并未急着现身。 “老付,小刚前脚才去,我们要是后脚跟上,免不了还会受他的罪,不如再撑几日?”老妪咳了数声,嘴角挂着些许血迹,短短几句话,她仿佛花费了很大的气力。 “老婆子,我也想多撑几日啊。”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哭泣道:“可是那畜生在犯案前就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全都抢走了,我们如今,就连一粒米也没得吃,拿什么再撑几日?” 老者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叹气道:“你我上辈子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否则怎会生下这么个东西。” 默默的叹了口气,月寒收起手中的匕首,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是谁啊?” 深夜里响起的敲门声,引起了老妪的警觉,然而这警惕只持续了瞬间,便被她放弃而去,缓缓起身,蹒跚着来到门前。 破旧的门被打开,房顶上落下一缕尘埃,只见一清秀的少年人站在门前,老妪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不待老妪说话,月寒径直走进屋内,在老者身旁坐下,伸出双手在那火上取暖。 “小伙子,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来我家作甚?”老者看着眼前的陌生少年,只觉得后者气度不凡,然而行为稍显怪异,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付刚死了,我是来送消息的。”月寒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脸上的悲伤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恢复正常,许久之后说道:“死就死了吧,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老夫自问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知老天为何将那畜生投于我家门,辱我付氏门风,断我付家香火,我已年迈,大限不远,然而却愧对祖宗,无颜面见呐!” 月寒伸出手掌,轻轻握住老者那只枯槁的手掌,顿时察觉到后者气息奄奄,已是濒死之状,他松开手,向屋外走去,不时抱着一堆食材归来。 “付刚虽死,但始终是你付家之人,明日城主府会派人将他的尸体送来,你且顾上几个人将他埋了,但要记住,他的坟要平,坟前不可立碑,日后不可上香,他罪大恶极,受不得这些。”月寒将那一堆食材放下,随后又取了十两银子交予老妪:“这是给你们的安家费及付刚的埋葬费,我此行本意是想送二老上路,但是经我观察,付刚犯下滔天罪行,你二人虽难辞其咎,但责任无关紧要,埋了付刚之后,换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老妪道:“生下这个畜生,我们哪还有脸活着。”说罢痛哭流涕,情难自已。 月寒道:“你们若是想死,我也不拦着,现在就可以去,只是付刚刚死,你们这时候去了,说不定能赶上吃个团圆饭。” “那我们过几日再死!”老者沉声说道。 “随你们的便。”月寒笑道:“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二位一句,人间的律法管不着人自杀,死都死了,想管也没得管。”他语锋一转,声音里充满了神秘的味道:“但是那阴司里,可就不一样了,自杀的鬼会受到阎王的审判,那些阳寿未尽,却自寻死路的鬼,会被判以不尊重生命之罪,并且施以刑罚,届时那什么插针、拔舌、剔骨啊、这些超一流的服务,你们都会享受到,而且那时你们已是灵魂,想死也死不了,只能生生受着。” 二老听完,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急忙道:“那我们不死了,不死了……” “你们什么时候死,我管不着,也懒得管,言尽于此,告辞!”月寒忍住笑意,见目的达成,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一章 血染亥班 上清院按天、地、玄、黄分为四级,每级又以十二地支之名分为十二班,然而实际上,每级只有十一班,只因那亥班,只是名义上存在。与之相对的,每一级的子班弟子,都是精英。 因皇帝又称天子,为了避免冲撞圣颜,上清院故而将天子班,更名为天选班,意为上天选中。 每一届的天选班,都只有寥寥数人,但是他们的能量,却是超越了太多太多人,从天选班走出去的弟子,无一没有成为九曜大陆上叫得上名号的强者。 因为超强的天赋以及门派内部的着重培养,天选班弟子的优越感,一直凌驾于院内所有弟子之上,甚至是有些长老见了,也会对他们客气三分,对他们有些不太正确的做法,也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推波助澜。 此届的天选班,只有六人。 孙畅,位列天榜第三。 刚经历过一场碾压级战斗的他,活动活动了肩膀,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 “这么快?”见他回来,天选班院内行来一女子,望着前者的眼中,爱慕之意不加掩饰,柔声调侃道:“我听孙皓弟弟说,那帮黄亥班的弟子,虽然才新入门,但是各个都有两把刷子,没想到在你手里,竟然连一炷香都没撑过去,不愧是二师兄,果然厉害!” 孙畅轻轻一笑,女子的奉承,并没有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你把他们怎么了?”一旁,一虎背熊腰的青年出声问道,在旁人眼中的天才孙畅,在他面前,仿佛并未起到半点震慑作用,他正是天榜第四的柳元。 “没怎么。”孙畅径直走过,淡淡的道:“师兄教育师弟而已。” “身为天级师兄,你竟然对一群新弟子出手,要是让长老院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样?”作为天选弟子,自众多天才中脱颖而出的超级天才,孙畅习惯了被人捧着,自小便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闻言不屑的道:“难道那群老头子会为了这几个垃圾,让我下跪道歉不成?” 孙畅有个弟弟,虽然天赋也还不错,但并没有真正入得他眼,他也从未将其放在心上,但是近日听闻爷爷因那不争气的弟弟受伤而伤心落泪,他还是决定前往黄亥班找回面子,毕竟弟弟落败是小事,但是丢了孙氏的脸,却是大事。 一炷香前。 黄亥班门前,孙畅朗声问道:“月寒何在?!” “谁啊?吵吵嚷嚷的,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有没有点公德心?”顶着两只惺忪的睡眼,李凡来到门前,只见一人站在门外,于是问道:“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我乃天选班孙畅!”孙畅报出名号,两只眼睛看也不看李凡,“来这是找一个叫月寒的家伙!” “你找寒哥啊?”李凡哦了一声,“他不在。” “不在?!”孙畅冷哼一声,趾高气扬:“不会是躲起来了吧?” “躲起来?”李凡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躲?躲谁?” “明知故问!”孙畅再次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李凡,来到院中,磅礴的灵力包裹着声音而出,在亥班院内回荡。 “月寒,你有种就给我出来,躲起来当什么缩头乌龟?!” 正在上早课的亥班众人,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纷纷放下手中书籍,退出修炼状态,来到院中。 林芝仙一袭青衣,如一朵出尘的青莲,为了不起冲突,她抢在众人前头问道:“师兄找月寒有何事?” “何事?”孙畅呵呵冷笑道:“我是来揍他的!” “揍他?他跟你有什么过节?” “他当着你们黄级所有人的面,侮辱了我弟弟,这算不算过节?!” “你是孙皓的哥哥?”唐怀成乃是当事人,一听这话,立马反应过来,心中惊道:天榜第三的孙畅,竟然是孙皓的哥哥,这下坏事了! “不错,我此来,就是想和你们的班长切磋一下,看看他是否能够像对待我弟弟那般,对待我!”地灵境的灵力陡然爆发开来,瞬间席卷整个亥班小院,只见院内那种植的花草顿时被吹得花瓣飞舞,根茎离地。 伽黎乃是一众修为最低者,与孙畅之间的距离十分遥远,受到的冲击也是最强烈的,当下便是一口鲜血吐出,昏迷了过去,其余人虽比她高上几个层次,但也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月寒之下,修为最高的唐怀成也是膝盖弯曲,渐渐不支。 “你这无耻的混蛋!”望着那不省人事的伽黎,邢君顿时睚眦欲裂,然而孙畅那股气势,犹如大山一般压在身上,使他动惮不得。 如山的压迫感顿时消散而去,众人来不及高兴,只见孙畅的身形一闪,来到邢君面前,充满危险的眼神看着后者,冷冷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孙畅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邢君开口说话,不管说什么,他必然暴起伤人,以他的修为境界,只怕在场的,没有一人能够接住,哪怕是一招。 “说你无耻,你这混蛋聋了?” 就在气氛几乎要凝固时,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 孙畅淡淡的看向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只见一手臂上缠绕着金色灵力的少年正朝着自己怒目而视。 “我记得你就是被我弟弟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的那个垃圾吧?”孙畅的身形一闪,来到唐怀成面前,几乎是脸对着脸,“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压力。 望着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孙畅,唐怀成感到一阵无形但却巨大的压迫感,然而即使双膝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亦是无惧于心,深吸口气,蓄力咆哮道:“说你无耻……” 话没说完,一记裹挟着磅礴灵力的手掌,猛然打在唐怀成胸口,一道血雾自口中喷洒而出! 下一瞬,只见唐怀成的身体,犹如一支爆射出去的箭矢一般,撞在亥班的院墙上,然而那院墙却也未能将他的身体阻拦,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砖瓦纷纷落下,将他淹没。 一击打飞唐怀成,孙畅脑袋向侧面一歪,接着转身,一掌拍在那攻来的桂达胸口,伴随着又一阵的血雾喷洒,又一支箭矢疾飞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琴声入耳,孙畅侧目看向那席地而坐玉手抚琴的林芝仙,缓缓抬起一只脚掌,接着猛地跺在地上,一瞬间,整个亥班发生了一阵晃动,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琴声戛然而止,林芝仙膝上古琴被震飞,慌乱间,两只玉手伸出去取,却见一道身影袭来,一记手刀将那古琴劈成两半! 一只手掌轻轻握住那雪白的玉颈,林芝仙顿时感到呼吸不畅,两只玉手奋力的拍打着面前那只胳膊,然而却是犹如拿着棉絮敲钢铁,丝毫起不到作用。 “空梦心蝶?”孙畅冷笑道:“可惜你施放速度太慢!” 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孙畅,蛮横的将林芝仙扔了出去。 重重的撞在一旁的石柱上,林芝仙娇颜染血,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邢君望着院内横七竖八的亥班弟子,那张稚嫩的脸颊上,一股疯狂之色取代慌张,指尖灵力流转,缓缓形成一柄剑,他抬起手臂,剑指孙畅,心中一声暴喝,长剑脱手而出! “一指剑!” 一股寒意自脚底冲到天灵,孙皓突然感到了死神在迅速向自己靠近,然而占据天榜第三的他,并未被这席卷全身的恐惧麻痹,电光火石间,迅速做出了反应,只见他突然扭转身体,作出了一个违反人体关节的姿势,完成了躲避。 同时,一柄充满了危险气息的血红色灵力长剑擦脸而过,孙畅的脸上出现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流下来,脸颊火辣辣的疼。 灵力长剑一击未中,直直洞穿院墙,朝着天边射去。 心有余悸的望着灵力长剑消失的方向,孙畅内心知晓,若是方才自己反应慢一点,就算是地灵境的他,头颅也会瞬间被洞穿,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使他后背都湿了个透! “虚空剑凝,你是皇室中人?!”转身看向那气喘吁吁的少年,孙畅的眼皮跳了跳,“你要杀我?!” “杀的就是你!”剑光袭来,李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孙畅背后,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的刺向后者后心。 然而巨大的差距让他根本不是一合之将。只见孙畅身体稍侧,一把握住李凡手腕,接着便是骨骼碎裂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一招制敌,孙畅将李凡拎了起来,眸子里布满了杀意:“杀我?你也配?!” “不要啊!” 在邢君绝望的眼神中,孙畅那只充盈着狂暴灵力的右手,狠狠的打在了李凡的丹田上。 “下次动手之前,先考虑清楚,对方是不是你这种垃圾能够惹得起的!”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二章 山雨欲来 事发一个时辰后。 天选班内。 “你闯了大祸了!”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的孙谷青急的来班内来回走着,他想了片刻之后,对着孙畅道:“现在,去求大长老,只有他能解决此事。” “几个亥班的垃圾而已,难不成长老院会为了他们把我怎么样不成?”对于孙谷青的焦急,孙畅倒是显得不屑一顾。 “长老院会把你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那个月寒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望着孙畅那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孙谷青的心头就像是火烧的一般。 “要我的命?”孙畅冷笑道:“就凭他?” 虽然听说那黄亥班的班长在大比上暴打了孙皓一顿,但是想让他正眼相待,还不够资格,现在听到爷爷这般说道,孙畅心中更是极其不爽,阴狠的说道:“等他回来,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能要我的命!” “你还想打他?!”孙谷青厉声道:“和他碰上,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竟然还想着动手!” 孙畅乃是天选班的天才,在整个天级,唯有烛禅能够稳压一头,虽然说这话的是自己的爷爷,但是仍是不能令他信服,“爷爷,你为什么这么怕一个亥班的弟子?” “他可能真的是登峰强者…” “登峰强者?”孙畅闻言不禁失声笑道:“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登峰强者?他要是登峰强者,那我应该已经是飞升了!” 望着那一副怎么都不相信的孙畅,孙谷青回忆起前些日子吴荣透露给他的信息,心有余悸的道:“七长老吕书华,前些日子受了伤,休养了数日才恢复过来,或许就是这个月寒所为。” 孙畅终是有所动容,他是天选班的天才,实力与天赋自是不用多说,比起三十五岁攀至天灵的吕书华,也是丝毫不逊色,但是后者如今已是天灵境七重,仍是伤在了那人手里。 虽说现在的他与吕书华比起来,境界上差了很多,但是二者的年龄,同样是差了很多,他有信心在三十五岁之前将境界提升到天灵境,但是他同样也懂得一个道理,这世界上,从不缺天才,但是能够成长起来的天才,却是少之又少,不屑一顾的脸上,现出了一抹郑重之色:“爷爷,您不是在开玩笑?” 他伤了亥班所有人,还废了其中一个,若爷爷所言不假,那人回来,听闻此事后,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从孙皓被打成那副鬼样子就能够看出,那人必是一个护犊子的主。 然而此次,他造成的后果却是比孙皓更加严重,说不准那人会不会暴走之下将自己给杀了,若一切都如爷爷所说,这绝非什么难事,虽说到时候他死了,长老院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他已经死了,就算让对方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看不到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就跟我去长老院,将实情说与大长老听,让他出个主意,若那月寒不是我猜的那般厉害,那最好。但若真的强过七长老,那恐怕也只有三位长老能够保住你了。”孙谷青一把抓住孙畅手掌,急向着长老院走去。 这一次,孙畅没有挣扎,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黄亥班的弟子,会是一个登峰之境的超级强者,不仅荒谬,而且滑稽。要知道,就算是整个上清院内,也只有三大长老踏足这个境界。 被孙谷青一路拽着前行,爷孙俩不时来到长老院中。只见明泰正在与众位长老议事,见孙谷青脸色铁青,携孙儿前来,不由问道:“孙长老何事如此惊慌?” 孙谷青下跪抱拳道:“大长老,请您救我孙儿一命!” 见那孙畅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孙谷青却在这喊救命,明泰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也没急着答应,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跪下来说!”孙谷青厉声向着一旁站着的孙畅呵斥道。 孙畅闻言,下跪道:“弟子听闻弟弟孙皓在大比之时被人恶意殴打,多方打听得知那殴打弟弟的就是亥班的月寒师弟,我一时气不过,就去了亥班。” 明泰闻言放松了下来,呵呵笑道:“你不会把月寒怎么样了吧?” “并没有。”孙畅思忖片刻道:“我去了之后,亥班弟子说那月寒不在,我本来要走,但是……” “你把亥班其他弟子伤了?”明泰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下方爷孙俩顿时感到了一阵恐怖的压力,然而这股逼人的气势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而去。 望着那脸色铁青直言喊救命的孙谷青,再听孙畅说伤了亥班的弟子,明泰将这几件事情串起来联想,心中已是猜到了七八分,心脏不由得深深的沉了下去,但是出于孙谷青的关系,仍是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他们伤势如何,你且如实说,不可谎报,因为这关乎到你的性命!” “并无性命之虞。”孙畅道:“都只是一些皮外伤。” “那还好,那还好。”明泰摆了摆手,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道:“只是如此,你爷孙俩为何哭天喊地,来这喊救命呢?” “大长老,畅儿他一不小心,失手将亥班的其中一个弟子的丹田,给打破了……”孙谷青越说越小声,到了最后,就连自己都差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什么?!”明泰当即起身,恐怖的气势顿时铺天盖地而来,压得那本就卑躬屈膝的孙谷青,再次向下低去。 “打破丹田?那就不是废了修为?!”一旁的谷化眨眼之间来到孙畅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后者,厉声问道:“你废了其中一人的修为?是谁?!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 “男的。”孙畅虽是那天选班的弟子,但是在上清院三巨头面前,亦是只有颤抖的份,“那名师弟年纪稍大,使一柄三级灵器长剑。” “是李凡!”明泰闻言,心中大石稍稍下落,“还好不是仙儿。” “只有他?其他人怎么样?”事关亥班,饶是谷化,也是保持不了身为三长老的风范,急声问道。 “除了那名金属性灵力的师弟伤势稍重以外,其他人都只是轻伤。”孙畅颤颤巍巍的道。 “林芝仙呢?”望着那疑惑的孙畅,令吉提示道:“就是使用音律攻击的那名女弟子。” “她伤得很轻。”被强势压迫下,孙畅快速的回答道。 明泰缓缓坐下,脑中快速的思考着。 见他不语,孙谷青小声问道:“三位长老,事到如今,该如何办是好?” “如何办?”明泰忽然想起了什么,冷笑着说道:“孙长老,你孙子好好的在这里,怎的先喊起了救命?” “这……”孙谷青一时无可接话,思考之后,道:“老朽听闻,那亥班的班长月寒,修为高绝,恐他回来后,会伤了畅儿。” “修为高绝?伤到孙畅?”明泰指着孙畅呵呵冷笑道:“他可是天选班的天才,只有他伤人,哪有人能伤他?再说了,他不是还有你这个长老爷爷护着呢嘛,那月寒只不过是亥班的一名普通弟子而已,有何能耐,如何能够伤的到他?” “大长老……”孙谷青还待说,只听明泰轻笑道:“孙长老,老夫诸事缠身,这等小事,我没时间理会,至于善后的事情,就交予你去办,下去吧。” 孙谷青闻言,立时焦急,然而却不知如何开口,在明泰审视的目光中,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长老,月公子修为高绝,老朽不敢保证能够保全畅儿啊,还请大长老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救他一命吧!” 孙谷青以首磕地,老泪纵横,却见孙畅直挺挺的跪在旁边,不由得有些生气,不着痕迹的戳了他一下,后者会意,磕头道:“求大长老救我!” “看来,你是知道月寒的修为境界了?”明泰不为所动,问道:“且和我说说,这个月寒,是如何能在你的保护之下,伤到你的孙子的?!” “这……”孙谷青抬起头,隐晦的看了一眼那坐在末座的吴荣,“是老朽的猜测。” “有何依据呢?” 孙谷青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日黄级大比,月公子在击败皓儿之后,老朽前去查看伤势,途中,月公子对我说,如果我进场阻拦,就会像皓儿一样,躺在那里。所以,老朽猜测,月公子的修为,必是超越了老朽,所以他若对畅儿出手,老朽怎能拦得住啊!” “你给我别哭!”带着哭腔的叫喊惹得明泰十分不耐烦,考虑片刻之后,叹气道:“天选班孙畅,身为师兄,却恃强凌弱,对亥班弟子出手,有伤风化,对门风造成恶劣的影响,自今日起,罚去面壁崖忏悔思过,剥夺今年参加遗忘古城试炼的资格,留院看守三年,若表现良好,再议。” 孙谷青闻言,不禁大喜,连忙磕头道:“谢大长老,谢大长老!”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三章 龙涎草 清河之事完美解决后,月寒并未急着回山,而是在清河城边的小山脉中,寻找了一个山洞暂时闭关,因为他察觉到自身突破在即,耽搁不得。 造极境,一个超脱了凡人本质的境界,举手投足,移山倒海。 虽说他目前的修为已经是超越了九曜大陆百分之八十的修者,但是对于‘上清’这个身份所要求的境界,还是不够,所以他比旁人,更加迫切。 因为心境到了的关系,他只用了三日,便成功晋入造极境。 满心欢喜的回到上清院,然而空荡荡的亥班院内,不见半个人影。 在院内找了一圈无果之后,月寒来到长老院内。 “大师兄,你知不知道亥班弟子们去哪了?” 不可查觉的叹了口气,明泰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月寒,沉声道:“他们在药阁。” “药阁?”一听到这个名字,月寒顿生疑惑:“他们受伤了?” 明泰缓缓起身,来至月寒跟前:“他们被天选班的孙畅打伤了。” 如同戏台上表演变脸一般,月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盯着明泰说道:“伤势定然不轻,不然怎会送到药阁去?” “均无大碍,只是……”看了一眼那脸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的月寒,明泰心中不禁有些犯怵,不知不觉间,前者给他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月寒也不开口问,看着明泰,等着他说下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饶是登峰境三重修为的明泰,亦是禁不住月寒的注视,转过身去道:“其他人都没事,修养几日便可复原,除了李凡。” “他怎么了?”月寒突然大喊道:“你快给我说!” 明泰被这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拍了怕胸口顺了顺气,“好好好。” “他丹田被孙畅打破了。” “丹田破了……”心脏如同被巨锤狠狠敲击了一般,月寒双眼瞪似铜铃,接着突然笑了起来,“那不就是被废了么?” 看着那晓得合不拢嘴的月寒,明泰不知不觉的后退了几步,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他又上前,拍了拍月寒肩膀,沉声道:“孙畅已经受到处罚了,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错误,前来长老院领罚……” “师兄不必多说,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月寒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就欲离开。 “小师弟……”明泰知道他心中必是怒火中烧,但要是任由他去了,那孙畅,保不准会是什么下场,他一把抓住月寒手臂,却突然而来的一股大力打飞了出去。 “明泰,李凡被废,你也难辞其咎,等着受罚吧!”蕴含着无尽怒气的声音落下,月寒的身影已经消失。 虽是很狼狈的打飞了出去,但是明泰并未受伤,他快速爬起身,望着月寒消失前站的地方,目瞪口呆,半晌之后口中喃喃道:“造极境……” 月寒晋入造极境,虽是意料之中,但若是换个时间,他会为此而感到高兴,但是眼下这种情形,他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震惊之余,快速的朝着令吉的房间行去。 上清院风气尚武,处处可见弟子在切磋,各种颜色的灵力迸发,你来我往,你攻我守。然而,有一个地方与之相反,这里,药草汇聚成一片海洋,药香味隔着甚远便能闻见,各色灵草扎在土里,药草海洋里,几道身着白色衣衫的药阁弟子拎着水壶,照料着药草。 一座高耸入云的楼阁矗立其中,遥遥望去,只见那楼阁上写着‘药阁’二字。 见有人来到此处,其中一人身手拦住:“这里是药阁,普通弟子不可随意进出。” “我是黄级亥班班长,月寒。”虽然心急,但这里不同外处,此处的主人就连师父见了,也得毕恭毕敬的行弟子礼,月寒掏出专属院徽,“我同班师弟全都受伤送到药阁来了,我来这是想看看他们。” 拿起月寒的院徽看了看,那药阁弟子叹了口气,拍了拍月寒的肩膀:“节哀顺变!” 闻言,月寒立时红了双眼,眼中闪烁着泪花,哽咽道:“死……死了?” “没死。”药阁弟子恍然一笑,接着深沉的道:“只是修为,怕是找不回来了。” 剧烈跳动的心脏受到了缓冲,月寒重重的喘了口气,朝着药阁弟子拱了拱手,快速的向着药阁行去。 药阁里,四处可见丹炉,药炉,并有专门看守的药阁弟子守在一旁,月寒拽住其中一人问道:“请问师兄,亥班弟子的房间在何处?” “三楼丁字房。” 月寒称了谢,快速跑到那三楼之上,只见丁字放内设立了三张简单的床铺,中间那张床铺的两边,站满了人,正是亥班一众弟子。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亥班众人见那走进来的月寒,各个眼眶泛红,林芝仙扑进月寒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其他见状,亦是低声抽泣,屋内顿时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悲伤过后,月寒来到那床铺边上,只见李凡闭着的双目,亦是留下了泪水。 月寒握着他的手,沉声道:“你且放心,你的修为,我会帮你找回来,你的仇,我会帮你报,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不要颓废,李佳还在等着你回去娶她。” 话落,李凡眼皮跳动了一下,月寒握着他的手,一丝灵力涌入他的体内,使其沉沉睡去。 “照顾好他。”看着周围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月寒迈步离开。 药阁的顶端,雾气缭绕,这里处在云巅之上,纵观整个上清院,能踏足这里的,只有寥寥数人,月寒便是其中一个。 “徒孙拜见师公!”药阁最上面的一个房间外,月寒双膝跪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之礼。 “是小月寒啊。”内里响起了一道慈祥的声音,“快进来说吧。” 月寒闻言起身,推门而入。 房间内,陈设十分简洁,只有一鼎炼丹炉,以及一些炼丹所需的物品以外,再无其他。 丹炉前面的蒲团上,苦陀坐在其上,他手掌一招,丹炉顶盖便被打开,两枚浑圆的丹丸飞射而出,旋即缓缓落在他的手中。 “这是李凡所需之物。”苦陀手掌一挥,两枚丹丸向着月寒飞来。 接住那两枚丹丸,月寒道:“师公,这并非塑骨丹啊。” “老夫若是练出塑骨丹,你也不会在这了。”忘了一眼望着手里丹丸的月寒,苦陀道:“丹田损毁有两种,灵力自内部所破者,无法救治,所幸李凡乃是外力所破,尚可救治,如你所说,一粒混元塑骨丹即可,只是炼制这枚丹药,老夫还差一味药。” “龙涎草。”闻言,月寒沉声说道:“看来,我得去一趟东海。”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四章 整装出发 闻言,苦陀道:“东海的龙涎草有三脚恶蛟守着,你能对付的了么?” “对不对付得了,还得打过才知道。”月寒笑道:“我走后,亥班的弟子就麻烦师公您,代为照顾了。” “你放心去便是,老头子我别的本事没有,把他们的伤治好是绝无问题的。”苦陀呵呵笑道。 “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情,必须要去了结。”月寒咬着牙道。 “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苦陀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禁捏了把冷汗。 “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月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苦陀稍稍一怔,按照院规,同门相残,这处罚合情合理,但是孙畅不同旁人,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是上清院中坚砥柱,然而这都不是关键,苦陀斟酌了一番,试探性的问道:“小月寒,对于孙畅,能否从轻处罚?” 闻言,月寒疑惑道:“师公与他有交情?” “我跟他哪能有什么交情。”苦陀苦笑道:“只是我那小孙女,非常喜欢他……” 苦陀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月寒已经明白其中意思,但要他放孙畅一马,内心的怒火实在无处释放。 看着表情变幻的月寒,苦陀呵呵笑道:“不用如此纠结,你是掌教,完全不必顾忌什么。” “理智来看,孙畅其实并非十恶不赦之辈,但他也确确实实废掉了我精心培养的弟子。” “徒弟受辱,你这个做师父的却碍于我的情面,下不得狠手,真是难为你了。” “师公拉下脸和我这个小徒孙求情,我怎能拂了您的面子,也罢,这回就饶他一次,但是一顿打,他是怎么也跑不掉的。” 回想起整件事情,亥班全体受挫,只谈得失的话,所得大过所失,经此一事,他们也该明白,自身的实力,是多么的重要。 苦陀并没有反对,反而赞同道:“这小子有些天赋,但却也过于目中无人,你去教训教训他,挫一挫他的锐气也好!” 丁字房内,月寒将两枚丹药交给众人。 听完月寒去意,唐怀成道:“寒哥,我比较熟悉东海地界,不如我和你同行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东海人。”月寒呵呵笑道:“等拿到了龙涎草,带我去龙宫看看吧?” 唐怀成一怔,旋即笑着答应。 “东海三脚恶蛟,就算是蒙大统领当年去了,也没讨得半点好处,回来之后足足休养了半年才恢复,你当真有把握么?”相比较二人的轻松,林芝仙则表露出担心的神色。 月寒道:“放心吧,我们会先去尚武山借偃月刀,如果借到了,三脚恶蛟,不足为虑。” 虽然月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林芝仙还是非常担心,她走到书桌前,奋笔疾书,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旋即咬破手指,按了个指印。 月寒接过林芝仙递来的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平安归来’四个字,不觉一阵暖流淌过心头。 “放心吧,我一定平安归来。” 月寒看向唐怀成道:“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出发。” 望着离开的月寒,桂达急忙示意,一众见状,遂围在一起,只听他小声道:“你们说,我们亥班集体受辱,凡凡还被打成了这样,以寒哥的脾气,会不会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会!”邢君大声回道。 “你是说……”回想此前吴峰以及孙皓的下场,林芝仙沉声道:“月寒会去找那孙畅报复?” “肯定是了!”唐怀成一锤手心:“他 肯定是去找孙畅了。” “可是孙畅乃是地灵境的修为,月寒说过,他能够对付地灵境以下的修者,他此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林芝仙担心的道。 “要不,我们去帮他?”桂达提议道。 林芝仙道:“他们两个这么厉害,以我们的修为,去了怕也帮不上忙。” “总不能看着寒哥吃亏,若是寒哥打得过那孙畅,我们就在一边看着,若是打不过,我们到时候一起上!” …… 陡峭的山峰直入云霄,在那山巅之处,一块石碑上刻着‘面壁崖’三个字,几道人影错落于此,皆盘膝而坐,面对着群山,紧闭双目,一言不发。 “孙畅!” 安静的一幕被一道含着怒意的喝声打破,月寒从天而降:“滚过来受罚!” 众人中,一模样英俊的青年应声而起,笔挺的身影颇有几分潇洒,正是孙畅,他望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月寒,笑道:“你就是亥班班长,月寒?” 啪! 下一瞬,孙畅那张噙着微笑的英俊脸庞上,一道红色的五指印赫然醒目。 在孙畅飞出去之前,月寒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在其耳边低声道:“十招,接住则活,接不住则死!” 孙畅闻言顿时瞳孔收缩,从方才挨了一巴掌之后,他便是明白过来,爷爷所说不假,眼前这个黄亥班的弟子,远非自己可比,然而此时对方却给出了十招之限,这般差距,若心存杀意,别说十招,就是一招,也会立刻毙命,生死关头,他想起了大长老的忠告,旋即硬着头皮说道:“十招,就算十个我也死了,你要杀我,何必如此麻烦,直截了当点,也省的我受罪!” “你倒是挺有骨气!”月寒哟呵一声,旋即将他扔在地上:“好啊,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王!至于怎么个死法,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威压由内而发,顿时压在孙畅肩膀上,瞬间将他的身体压得弯了下去。 望着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的孙畅,月寒调侃道:“怎么样?滋味如何?” “比泡温泉还要过瘾,简直不要太爽!”孙畅额头青筋暴凸,咬着牙哈哈笑道:“再加把力!” “如你所愿!”孙畅嘴硬的话语在月寒听来,十分的刺耳,突然将威压提升至登峰境,却听扑通一声,只见孙畅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就连脸都贴在了地上,然而口中依然在喊:“用力!” 月寒虽然生气,但也知晓不能再继续加大压力,若真一不小心将这小子弄死在此处,行为上便与后者无异,他一把抓起孙畅,喝问道:“你这混蛋是不是知道我答应了苦陀尊者不杀你?” 这时的孙畅嘴角挂血,趴在地上搞得灰头土脸,任谁看了,也不会将他和那个天榜第三的青年才俊结合到一起,到了这时,他也不再顾忌形象问题,咧开嘴哈哈笑道:“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会在这等你来杀我?爷爷说了,你很厉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简直就像个怪物!” 月寒道:“你小子幸运,被苦陀尊者的孙女看上,就连他老人家都因此而拉下脸为你求情。” “替我带句话给那位师弟……”孙畅挂在月寒手上,低着脑袋低声道:“对不起!” 在来这之前,月寒已做好打算,如果孙畅负隅顽抗,不知悔改,他便会下点狠手,让其知晓这个世界的残酷,然而这突然的服软,直令他一腔怒意瞬间熄灭,冷哼一声,将其扔了出去。 “乖乖,地灵境的孙畅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寒哥到底什么修为啊?”不远处,桂达望着山崖处的一幕,惊叹的说道。 这一幕,林芝仙亦是看在眼中,然而她的反应却是和其他人不同,这一切仿佛并未超出她的意料,柳眉微皱,也不接话。 “没什么好看的了,孙畅服软认了错,寒哥绝不会把他怎么样了。”唐怀成拍了拍桂达的肩膀,转身离去。 “别以为你认了错,我就不罚你,你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一边反思己过,一边祈祷我此去东海能够顺利取到龙涎草,不然的话,我回来还得再打你一顿!”留下一句话后,月寒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上清院山门处,唐怀成已收拾好了行装与月寒汇合。 亥班小院屋顶上,亥班一众弟子集结,望着那快速消失在视线里的二人,林芝仙轻声道:“一定要记得啊,平安归来!”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五章 龙吟三破 九曜大陆,其中以太阴、太阳两块大陆实力最为强劲,只因这两块大陆坐落着文言、尚武两座人世顶峰的超级势力。 以关羽作为最高领袖的尚武山,坐落在太阳大陆边缘部分,其地位偏僻,但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却是远超皇室,向来是炼体修者的圣地,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天然修炼场所,门中每一个弟子都是一名出色的体修者。 尚武山山巅,一片云海处,一老者迎风而立,只见他身高二丈,面如重枣,抚着五缕飘逸的长须,一双丹凤眼神莹内敛,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忽然之间,他那卧蚕眉跳动了一下。 察觉到异动,他屈指算了算,旋即朗声道:“来人,备茶!” 不时,有身着绿袍的尚武山弟子端来茶水,又闻老者吩咐:“今有贵客来访,你且去山门处迎接。” 弟子得令,遂前往山门处等候,个把时辰后,见两个少年行来,那弟子迎上前去,作礼道:“二位远来,我家师父有请。” 月寒问道:“敢问道友,你家师父是谁?” 提起自家师父,那弟子顿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侃侃道:“我家师父,便是这尚武山的主人,世人口中的武圣人。” “不愧是圣人,竟然提前知道我们要来。”唐怀成佩服的说道。 “二位请随我来!”那弟子在前面引路,带着月寒二人向着山中走去。 山路崎岖,一路行来,足把人累够呛,唐怀成擦了把汗:“这山真是难爬,走了这么许久,竟然还没到。” 月寒道:“怀成,我们现在已经接近山顶,你不觉得这个高度看风景,很是优美么?你光是看着脚边的枯树烂叶,埋头苦进,眼中就只剩下颠簸的山路,当然就会累了。” 那弟子一路行来,亦是一言不发,听月寒所说,忽然觉得开朗起来,油然心生感到爽快之感,衷心道:“先生高论,在下受教!” “我爬不动了,寒哥你先去吧,我在这歇歇。”唐怀成往地上一坐,大口喘着粗气,死活也不肯起来。 月寒拗不过他,随着尚武山那名弟子再往上去,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山顶。 山顶云海处,青衣老者风轻云淡,月寒见之抱拳行礼道:“晚辈月寒,拜见圣人!” 望着那走来的两位少年,老者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见到老友座下弟子,而且还是这般的风采卓然,实力超群,真是令老夫羡慕不已啊!” 一番客套之后,月寒抱拳道:“圣人,晚辈此行的目的,恐怕您已是知晓,不知可否借偃月刀让晚辈一用?” 关羽道:“东海三脚恶蛟看守这龙涎草已不知多久,据老夫所知,千年来前往极境岛去灵草的不知几何,然而最终拿到手的,只有三人,而且无一人是完璧而归的,你此去恐怕只有斩了那恶蛟,才能取得灵草。” 月寒道:“斩了便斩了吧,我炸了四只恶鬼,早被人告知会不得好死,索性也不怕再多。” “那恶蛟修为恐早已臻至造极境,虽然你亦是臻至造极,但那里是它的主场,它若是打不过你,往那水里一钻,届时你走也走不了,只会被他困在岛上。”关羽道:“说这些,并非是想劝退你,而是想要告诉你,若想取得灵草,当不必心慈,你若过了龙吟三破,体内便会有一丝龙气,届时老夫便传你一招亢龙有悔,助你成功。” 月寒道:“如此,晚辈便先谢过圣人好意了!” 青龙偃月刀,关圣人专属武器,内里封印着龙魂,对蛟龙族类有额外的杀伤力,然而第一次暗黑圣战之后,关圣人便将其放在了尚武山练武洞中,如若想取走这柄神兵,便要闯过龙吟三破。 龙吟三破,是为所有想要使用这柄神兵的人所设立的关卡,关圣人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彰显无足轻重的地位,而是另有原因:这青龙刀之所以称为青龙刀,是因为其中封印着青龙龙魂,若是经不住龙气侵蚀,神魂便会受损,后果就是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关羽指着对面一座山峰道:“练武洞就在那里,你且去吧!” 月寒拱了拱手,旋即召唤出秋鸿剑,脚踏其上,朝着那练武洞直飞而去。 须臾,来到洞前,只见那洞口处,荡起一阵涟漪,月寒见状,顿时瞳孔微缩,就在此时,只听洞中一道高亢的龙吟声,随后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 二者瞬间在那洞口处发生剧烈的碰撞,霎时间,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涟漪向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去,在这道冲击之下,整座尚武山都发生了一波短暂的震荡,引着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又有人来借刀了么?” 震荡之后,尚武山所有门人的心中,同时泛起了同样的想法。 对练的,打坐的,冥想的,所有弟子不约而同的全都放下手头上的事,震惊之余,纷纷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那练武洞的方向飞奔而去。 洞口处,月寒将秋鸿剑横在面前,挡住了那自洞内发起的攻击,然而他脚下的山石,已经化成了齑粉,脚掌也深深踩进了石头里。 在他的面前,一柄长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此时那刀尖正抵在秋鸿剑上,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第一招,苍龙出洞!” 情知发起攻击的,便是眼前的青龙偃月刀,月寒神色凝重,抬脚踢在那刀身上,将其踢上高空,“第二招,青龙降世!让我看看关圣人的宝刀,到底有何能量!” 那青龙偃月刀被月寒踢进云霄里,上升到极限高度之后,灵性的抖了抖刀身,随后在自身重量的牵引下,极速向下坠落。快速下落的途中,刀身冒出了火苗,接着又是一道高亢的龙吟声,那刀散发出一阵灵力,旋即快速凝成龙形,那巨龙由上而下,张开大嘴,直直咬向洞前的月寒。 望着那极具威势的巨龙袭来,月寒丝毫不敢轻心,七星决加持过的身体如钢似铁,在他全力调动下,不仅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而且防御力,亦是不下于攻击力。在攻击即将临身之际,他竟是不闪不躲,高举着秋鸿剑,直直撞向那袭来的青龙。 随着二者再次相碰,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瞬间在尚武山山巅处炸开,接着便是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于波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刚刚前来观看的尚武山弟子迎头便撞上了这第一道余波,接着便是像下饺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头朝下极速坠落。 “十六岁的造极境……”关羽望着那毫发无伤地接下青龙刀两招的月寒,发出了一阵苦笑,他越笑越大声,目光中那道年轻的身影,渐渐的与昔日老友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老伙计,你的这个弟子,不得了啊!” 爆炸中心,恐怖的灵力散去,露出了月寒略显消瘦的身影,然而经此一招后,无人怀疑这道身影中蕴含着的力量。 月寒手持长剑,立在空中,皱眉望着对面的青龙偃月刀,龙气入体,使他感到了不适,但完全在他承受范围内,咳嗽了几声,将那狂暴的龙气捋顺之后,他剑指青龙刀:“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关圣人的成名绝技!” “亢龙有悔……” 嗡…… 青龙刀刀身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响,灵力散布间,一道虚影在其身后缓缓凝成。 片刻之后,虚影逐渐成形,月寒瞳孔跳了跳,一股心悸的感觉充斥在心头,只因青龙刀身后的虚影,正是下方捋着胡须观战的关羽! 亦师亦父 第四十六章 亢龙有悔 武器不会杀人,人会杀人。就算是凝聚了器灵的神兵,在离开了主人掌控之后,战斗力也会直线下降,月寒深知此理,所以饶是青龙刀使出任何招式,他都未曾感到心悸,然而这道虚影的出现,将危险程度,直线提升。 青龙刀随着关羽征战四方,在暗黑圣战一役中,经历过鲜血与战火的洗礼,是一柄不折不扣的杀人兵器,其凝聚器灵早在月寒意料之中,但是他没想到,青龙刀竟然能凭借着灵力,凝聚出一个弱化版的关圣人,然而,就算只是一道虚影,破坏力也绝非先前可比,而且这最后一招,可是圣人的成名绝技,若是自己接不住…… 甩了甩脑袋,他将这一想法抛出脑外,我来借刀的目的,是去极境岛取龙涎草救治自己的徒弟,不是来送命的,这一招,我怎会接不住! 虚影凝成,旋即大手一张,稳稳握住青龙刀刀身,一股恐怖的杀伐之气散发开来,饶是月寒,亦是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杀伐之气侵袭着心灵,月寒闭上双目,深深吸了口气,坚定了信念之后,七星决主动心决悄然发动,将那杀气逼出体外,自习得七星决以来,他这是第二次发动主动心决,第一次是在那四季古城中,虽说当时并未起到实质性的效果,但那是因为实力差距过大,然而此时再次发动,他也不是当时的登峰境,而是造极境! 此时他的身体,就算说是一块精铁也不为过!真正算得上是钢筋铁骨! 月寒对面,灵力虚影扭动身体,甩动青龙刀,摆出了一个出刀的姿势。 来了! 在灵力虚影脚掌移动的一瞬间,月寒心头一凛,然而那灵力虚影却是突然间消失不见,饶是月寒的眼力,都未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其移动轨迹。 视线快速移动,仍不见虚影轨迹,月寒脑筋快速运转,接着皱着眉头,目光死死的看向上方。 灵力虚影移动速度极快,在月寒看见他的一瞬间便挥起青龙刀直直劈来,百丈距离眨眼即至,一道高亢的龙吟声,响彻百里。 “亢龙有悔!” 千钧一发之际,在众人惊悸的目光中,月寒竟是将秋鸿剑收起,随后双手握拳,消瘦的身体陡然绷紧,在尚武山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以自己的肩膀迎上那劈来的青龙刀。 “他这是在干什么?” “自杀么?” 不解的望着月寒的举动,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过来观看的尚武山弟子们,顿时议论纷纷,以他们的认知,此举无异于自杀。 “七星决么?”关羽捋着胡须,其余弟子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 “五力士符!”第一次接触青龙刀,月寒也不敢托大,为防意外,他还是调用了一张红色防御灵符,灵力驱动下,一层防雨罩将他的身体笼罩其中。 青龙刀瞬间劈在光罩上,狂暴的灵力夹杂着凶猛的劲气倾泻下来,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将红色五力士符形成的防雨罩击溃而去,青龙刀锋利的刀刃顺势劈在了月寒的肩膀上。 然而,想象中鲜血溅射的画面并未出现,月寒咬着牙,额头青筋直冒,不住的吸收着青龙刀刀身散发出来的龙气,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 “登峰境的强者在青龙刀面前都脆豆腐,竟然劈不死这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一幕落在了尚武山众弟子眼中,不禁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个个对着月寒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龙气正在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难怪秋鸿剑愿意追随他,老伙计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啊。”在关羽稍显惊愕的目光中,月寒咬牙坚持着,他知道,青龙刀虽是八品灵器,但没有超强灵力的加持,很难破开他的防御,他选择硬接亢龙有悔,正是因为想要多吸收一些刀身上的龙气,方便他学习这一招,同时在后面与三脚恶蛟的战斗中,就越能轻松一些。 时间慢慢过去,天空中的二者并未移动分毫,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后…… “坚持不住了么?”关羽望着那移动脚掌,站直了身体的月寒,双目中一丝失望一闪而逝。 月寒开怀大笑,一把握住那青龙刀,向着下方飘落而去。 “多谢圣人赐刀,晚辈感激不尽!”朝着关羽抱了抱拳,月寒笑着说道。 “你是凭自己的本事借到的,用不着说谢谢。”关羽笑着摆了摆手,下一瞬,脸色突然怔住,快速走向月寒,旋即一把握住那青龙刀,震惊的道:“你把青龙刀的龙气吸光了?” 月寒闻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小声道:“那个,我一时没注意分寸……” “好啊,好小子!”关羽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来,旋即取出一卷小巧精致的卷轴抛给月寒,“这卷轴上记录了苍龙出洞、青龙降世以及亢龙有悔三招,你有时间便练习一下,对你日后去了极境岛,有帮助。” “多谢圣人厚赠,待晚辈从极境岛回来,定来致谢!” “谈何日后,不如就现在吧?”关羽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 望着山巅处,由自家门主亲自送走的两位少年,尚武山众弟子的心中,充斥着复杂的心情,谁料嘈杂刚息,只见山脚下,一个面具人脚踏虚空而来,恐怖的气势铺天盖地的散发开来,将整座尚武山笼罩,同时一道充满挑衅味道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里,谁最能打?!” …… 山脚下,唐怀成来回走动,望着那静静坐在石头上的关羽问道:“圣人,他干什么去了?” 关羽眼皮也不抬一下,笑道:“他替老夫办事去了,片刻即回。” 一炷香后,月寒神色匆匆的回来,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向着关羽抱拳道:“圣人,事已办妥,晚辈告辞!”说着拉起唐怀成,片刻也不停留,疾奔而去。 关羽笑着点了点头,望着那逐渐远去的二人,刚要转身,只听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响起。 “别让他跑了!” “混蛋,给我站住!” 只见一群人持刀夹棒而来,各自的身上都带着一些伤痕,他们脸色凝重,眼中似要喷火,见了关羽,抱拳道:“门主,您方才刚走,便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闯进门中,打伤了一大半人,我们正在追击。” 闻言,关羽脸色郑重的问道:“只有一个人?” 领头的是一中年人,看他的样子,在尚武山中地位不低,闻言回道:“不错,就只有一人。” 关羽脸色冷了下来:“一个人打伤了一大半人?你们平时都干什么去了,竟然还让人给跑了?我一时不在,竟然就出这么大的乱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中年人略显委屈,抱拳道:“我们这就去追!” 关羽呵斥道:“还追什么追?追上了再让人给打一顿?都给我回去!” 众人莫名,门主很少发这么大脾气,今日这是怎么了?然而门主发话,他们也只好听命。 见众人离去,关羽笑着捋了捋胡须,心情似乎十分的好,再次看了一眼月寒离去的方向,迈开阔步离去。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七章 极境之岛 水之大陆,以水闻名九曜,分四海,四方又以东为首,故而主宰国便是东海国。 各路皇室名称不同,东海国的皇室向外称为:龙宫。 之所以称为龙宫,是因为东海皇室中的大多数成员,在未出生之前,便会与龙族签订血脉契约,幼龙与幼子形成一种牵绊一生的缔结,二者相辅相成,皇室子弟得到龙族悠久的寿命,龙族则得到人类的智慧,二者紧紧相连,一体一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水之大陆,皆臣服于龙宫的威慑之下,然而有一处却不在此列,那便是极境岛。 极境岛位处水之大陆极东之地,它之所以不在此列,是因为岛上住着一头蛟精,这蛟精与一般的蛟有所不同,它似乎无心成龙,一心只为守护极境岛,个中缘由,无人知晓。 大千世界录记载:鳞甲者,修千年化蚺,蚺千年化虺,虺千年化蛟,蛟千年化龙,龙修千载为角龙,角龙修五千载度雷劫化应龙。 “怪不得龙族都姓敖,这好几个千年加起来,确实挺煎熬的,尤其是最后一关,熬不过直接灰飞烟灭了,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当初桃园学艺时,月寒看到这一条信息后,忍不住为龙族感到惋惜,“龙生就是一场煎熬!” 直到了解到东海龙宫之后,月寒才明白,为何龙族中,有的不姓敖。 龙族无论在哪个位面,都是神兽级别的存在,他们光凭血脉,便可压制其他九成以上的兽族,然而如此高傲的种族,竟然会选择与人类进行血脉缔结,在唐怀成说出原因之前,月寒一直都对此保持着疑惑。 原来,龙族与人类缔结血脉也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那便是借助着人类的特性,他们便可不再受天道的钳制,只要缔结者天赋足够,他们便可以在任意时间进行蜕变。而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寿命。 缔结血脉,二者合一,平衡之后,人类寿命延长,龙寿命缩短,此消彼长,互惠互利。 东海龙宫,便是这样一个神奇的种族,他们一半是人,一半是龙。常有人私底下骂他们是杂交,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种嫉妒的表现罢了,正所谓: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月寒与唐怀成自计都大陆出发,到太阳大陆借刀,又转道水之大陆,历经三月,最终来到了极境岛附近。 “寒哥,那里便是极境岛。”大海边上,唐怀成指着海上的一个小黑点说道。 月寒极目望去,只见那小岛上,乌云盘旋,阴雾缭绕,即使相隔甚远,亦是能够听见阵阵轰鸣声。 “怀成,你在这等我,我先去查探一番。”月寒召出秋鸿剑,脚踏其上,直飞而去。 海风吹在身上,淡淡的腥味入鼻,月寒亲眼看着周围的海水正在渐渐变黑。 “果然不是一块善地啊。” 越靠近,环境便是越恶劣,周围的海水已经完全变黑,头顶乌云盘旋,粗如手臂的紫雷不断的从天上落下,十足的一处穷山恶水。 月寒提着秋鸿剑行至岛上,只见一座破败的宫殿坐落其上,宫殿门前的匾额已经掉了大半,只剩一个‘宫’字。 “卑劣无耻的人类,三番五次闯入圣地,真以为本座不会下杀手?!”一道充满怒意的咆哮声自岛上响起,只见那半空中,一个小黑点快速变大,眨眼即至,与之同来的,是一道由灵力凝成的爪印,直直打向月寒。 如此声势,月寒亦是不敢掉以轻心,舞动秋鸿,一道剑光闪过,将那爪印劈碎。 灵力爪印一击而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而去,月寒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只见一额头张这两根触角的黑衣青年手持一柄三叉戟傲然而立,碧绿色的瞳孔内,怒意不加掩饰,紧紧盯着月寒。 “人类!”黑衣青年执起三叉戟指着月寒厉声问道:“来此作甚?!难道是嫌命长了?” 月寒道:“我来这取龙涎草,你就是那三脚蛟?” “什么三脚蛟,你这小子好生无礼,吃我一戟!”闻言,黑衣青年顿时怒不可遏,举戟就刺。 月寒早知道此行不会顺利,早已做好了与之搏命的准备,他见青年话没到三句便要开打,当下也是毫不退缩,执剑迎去。 这两人,一个是世间闻名的三脚恶蛟,一个是上清传人,都不是凡人,动起手来,当真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蕴含着磅礴灵力的三叉戟在那昏暗的环境里闪烁挥舞,黑衣青年张开嘴,嘴巴直咧到耳后,道道龙吟化作声波攻击,朝着月寒的耳膜穿去。 夹杂着恐怖劲气的秋鸿剑亦是剑光闪烁,就像是一条灵动的灵蛇一般跳动着,或防或守,与那黑衣青年手中的三叉戟不时碰撞,迸发出阵阵火星。 二人斗了许久不分胜负,黑衣青年收起三叉戟,后退数步,朗声道:“你回去吧,以你的修为,赢不了我,当然也就取不到龙涎草,苦斗下去,于你无益。” “那是我不想杀你。”月寒道:“把龙涎草给我一株,我当即离去,若你想提什么要求,我也可以试着替你完成。” “不想杀我?”黑衣青年哈哈笑道:“说的好似你想杀就能杀我一样!” “我不与你做无意义的争论,我就问你一句,龙涎草,你到底给是不给?” “想要我给你龙涎草,你简直是在白日做梦!”黑衣青年冷哼道。 “虽说你名为恶蛟,但我也没听过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月寒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我的兄弟丹田被毁,修为尽失,如果带不回龙涎草,他便会沦为一个废人,为了他,我不介意双手染上你的血,你今日有两个选择,一是把龙涎草交给我,二是我砍下你的蛟首,然后自己取寻,你选吧!” “你兄弟的丹田被毁了?”黑衣青年闻言顿时怔住,随后露出为难之色,仿佛很是纠结。 月寒见状,顿时觉得有戏,看那黑蛟的样子,似是有所动摇,若是能够兵不血刃的拿到龙涎草,那当然是最好,当下急忙抱拳说道:“他叫李凡,很早以前,他喜欢上了自家府上的丫鬟,然而作为少爷的他,将来要继承家业,他的爷爷得知这件事情后,便出手干预,将他们两个拆散,为此,他沉沦度日,为了报复他的爷爷,整日与酒相伴,毫无上进心,但是他遇到了我,我编造了一个谎言,我告诉他,只要努力修炼,实力达到高峰,便可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即使强行为之,也终归能够达成夙愿,与心爱的人厮守。” “然而,他却惨遭毒手,被人打破了丹田,希望也随之破灭,而我,作为他半个师父,怎能亲眼看着他再次陷入黑暗中,所以,我跨越数个大陆,行了几万里,才来到此处,只为求得一株龙涎草,还请阁下不吝赐草,在下感激不尽!” 黑衣青年撇着嘴,一副感动的快要哭了出来的模样,他抽抽了两声,突然咧嘴笑道:“不行!” 月寒一怔,呆滞的看着黑衣青年,一副‘是我听错了么’的样子。 黑衣青年一副欠揍的模样,咧嘴说道:“你兄弟怎样,关我屁事!想要龙涎草,不仅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话落,月寒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狂暴的劲气在四肢窜动,咬牙道:“你这家伙,竟然戏耍我!” “耍的就是你!”黑衣青年嘿嘿一笑,“很生气是么?但是你再生气也是没有用的,虽说我打不赢你,但你同样也打不赢我。”说着贱贱的一字一顿的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下一瞬,在黑衣青年惊掉下巴的目光中,月寒突然祭出一柄近十尺长的大刀,一道比他高亢正纯的龙吟声响彻极境岛!同时,月寒满含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打的就是你这条臭蛇!”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八章 龙族秘史 “青龙偃月刀?”黑衣青年见状,警惕的后退数步,“你哪来的这东西?” “苍龙出洞!”伴随着一道高亢的龙吟声,月寒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刺向黑衣青年。 月寒本身的速度就非常之快,再加上苍龙出洞又是突进类的技能,这两者一结合,黑衣青年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便已经被刺中。 “龙涎草在哪?” “就算是死。”黑衣青年一把握住刀背,虽是嘴角流血,形状狼狈,但仍是不失高阶灵兽的风范,咬牙道:“你也休想从本座口中得知龙涎草的下落!” 月寒道:“龙涎草再珍贵也不过是灵草而已,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无异于杂草,你耗了千年岁月守着这东西,不去走千里化龙,在这里白白耗费时光,今日我软的硬的都使了,你若还不识相,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索要不成就强抢么?”黑衣青年吐出一口鲜血,凄惨笑道:“卑劣无耻的人类,千年前你们便是这般蛮横,本座纵死,也绝不屈服于力量!” 月寒道:“我只为得到龙涎草,再无其他企图,与你交手也实属无奈,我不会杀你,但也不想被你阻拦。” 月寒心中所想,亦如他所说那般,他的目的只为取得龙涎草回去治疗李凡,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想法,况且这蛟虽然凶名在外,但是一直守在这极境岛不曾离去,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就算他不配合,月寒也绝不会下杀手。 “我避开了你的要害,你死不了,但是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战斗力,在这躺着吧!” 在黑衣青年绝望的目光中,月寒将他推开,随后朝着那宫殿里走去。 破败的宫殿内,其势恢宏,依稀可见当初的辉煌,月寒身居其中,能够想象出当年这里的盛况,具体原因,估计与黑衣青年方才所说有关,这里的一切,很有可能是毁于人类之手。 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月寒向着更深处走去。 宫殿后方,乃是一个巨大的花园,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一片,各色灵草发散着光芒,形成了一片灵药海洋,抬头看去,不知何因,这里并不像外面那般穷山恶水,电闪雷鸣,这里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就像是步入了仙境一般,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眼前的这一切,让月寒生出了一种将这里全都搬走的想法,然而方才他已和那三脚蛟说过,只取龙涎草,再无其他企图,他只得将心中的想法抹除而去,按照着记忆中龙涎草的模样,在灵草的海洋里寻找着。 许久之后,月寒已深入灵药海洋之中,他蹲在地上,紧紧的盯着地上的一株杂草。 疑惑之余,他张开五指,将灵力散播了出去。突然间,只见地上那株杂草缓缓露出了真身,一颗青紫相间的灵草出现在视线里,正是龙涎草。 月寒开心一笑,伸出手掌,将那龙涎草两边的泥土拨开,小心翼翼的将其挖了出来,然而就在此时,捧在手心的龙涎草突然绽放出豪光,将月寒的心神,拉近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时间回到一千年前,月寒捧着龙涎草站在极境岛上,只见岛上空,七彩祥云盘旋,周围仙气缭绕,不时有五彩鸟在那祥云里穿梭,高亢嘹亮的鸣叫声沁人心脾,下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上方的匾额上,四个金色的大字灼目辉辉。 东海龙宫! 画面快速切换,下一瞬,月寒已经身处大殿中,只见大殿内雕梁画栋,庄严肃穆,金色的柱子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周围有着很多人,他们自顾自的谈天说地,视月寒于无物。 这时,宫殿首位上,一老者头顶两角,身着九龙皇服,脖子上配着一颗水晶,水晶之中,正是月寒手里捧着的龙涎草。 打量完毕,月寒情知此人便是这龙宫之主,龙海龙王。 龙王挥一挥手,宫殿内的众人立时停止议论,只听一穿着个乌龟壳子的老者上前抱拳道:“大王,东海之中,所有的虾兵蟹将全都已经集结完毕,只待大王一声令下,便可出战。” 龙王皱眉道:“前方可有消息?” 闻言,一身材魁梧之人走出人群,只见他穿着盔甲,蟹头人身模样,手持一柄方天画戟,腰间挂着一把精钢宝刀,向龙王回禀道:“禀大王,银虾将军已经阵亡,我军节节败退,最多再有三个时辰,人类便会杀至此处。” 此等时刻,龙王亦是不显慌张,问道:“蟹元帅,你作何打算?” 蟹元帅单膝下跪,朗声道:“臣与大王共进退!” 闻言,宫殿之中众人皆是下跪,齐声道:“臣等与大王共进退!” 龙王双手紧握成拳,眉宇间充满了挣扎之色,而就在他犹豫时,宫殿上方轰然一声巨响,一身着灰袍之人打穿了殿顶,随着瓦砾一起落在了宫殿的中央。 宫殿众人见状,纷纷将其围成一圈,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被包围的灰袍人环顾一圈,旋即看向大殿首座上的龙王,笑道:“我人族已破东海三十六城,四将已经将龙宫围住,你今日休想逃脱!” 龙王缓缓起身,枯槁的手掌缓缓握住胸前的水晶,旋即一股大力,将其捏碎。 画面就此止住,月寒的神识回归体内,他怔怔的看着手里捧着的龙涎草,喃喃道:“这便是龙宫毁灭的原因么?”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何况一国之主呢?” 这时,花园前,黑衣青年出现,他一手扶着墙壁,望着那站在灵药海洋的月寒说道。 “龙涎草乃是龙族复兴的最后希望,你若将其带走,便等于将龙族推进深渊,你难道要为了一人,毁了龙族么?” “毁灭龙族?”月寒疑惑道:“龙族不是好生生的在皇室中待着?” “那些龙族已经与那场战斗脱节。”黑衣青年被月寒暂时封了灵力,他坐下来,靠着墙壁,虚弱的说道:“你挖出龙涎草,应该已经看到了事情的起因。” “人类攻破了我们的家园,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屠杀龙族,最后只留下一小部分还未记事的幼龙,与他们缔结血脉……” 月寒闻言默然,只听黑衣青年又道:“而你手中的龙涎草,便是龙族的最后希望……” “龙涎草不止一株,何来最后希望之说?” 黑衣青年道:“龙涎草当然不止一株,但是这里,只剩一株!人类皇室中也有,你却偏偏跑到这里,偏偏要取这一株。”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只见唐怀成浑身焦黑,踉跄着来到此处。 他看了一眼那斜靠在墙壁上的黑衣青年,旋即出声道:“寒哥,龙涎草的确不止一株。”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四十九章 三人同行 “怀成,你知道些什么?”月寒闻言问道。 “就如他所说,皇室中确实有龙涎草。”唐怀成看了一眼黑衣青年,说道。 月寒道:“怀成,你是如何得知,这皇室中有龙涎草的?” 唐怀成淡淡一笑:“寒哥,我的身份,你怕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吧?” “我就是唐舜天第二个儿子,唐胜,字怀成。” 黑衣青年闻言道:“你就是那群贼人的后代?” 唐怀成厉声道:“先祖做过些什么,我做后辈的,没有资格评论,不过先祖就是先祖,不能侮辱,你再出言不逊,当心我要了你的命!” 黑衣青年冷哼一声:“贼子就是贼子,当初若不是人类使用卑劣的手段,我东海龙宫,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月寒道:“不管人类是不是都像你说的那样卑劣不堪,皇室终究给了龙族存活下去的机会,龙族之所以会有这般下场,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实力不够,何必摆出一副弱者才有的悲愤姿态?” 见黑衣青年不语,月寒走近唐怀成,问道:“皇宫中,有几株龙涎草?” 唐怀成道:“我离开时,还有三株。” 月寒看向黑衣青年,问道:“我现在想要知道,你守着这龙涎草的目的是什么。” 黑衣青年闻言,思考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道:“龙涎草内,蕴含着至尊龙气,是唤醒上古应龙之魂的关键所在,龙族后辈中,若是血脉纯正之人食之,便可脱胎换骨,一步登峰。我守着此灵草,就是等待能够拯救龙族的人出现,从而光复龙族。” “然后呢?”月寒冷冷的问道:“杀光人族是么?” 黑衣青年闻言不语,只听月寒呵呵冷笑道:“那我不如现在就将你斩杀于此,免得日后你给世间带去灾难。” “当年龙族虽然统治了东海,但并未对人类做过什么,只是不准他们靠近大海而已。”说到此处,黑衣青年咆哮道:“而你们人类,却处心积虑,毁了龙族!”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弱!”月寒亦是半步不退:“好在当年你们没有遇到我这样的人,否则你们龙族,早他妈灭了个干净!” “终究还是实力差,的确怨不得别人……”黑衣青年坐直的身体,缓缓软了下去,自嘲的说道。 月寒道:“种族之战历来有之,历史上从来都是血迹斑斑,灭族的也远不止龙族,但是心存仇恨必不长久。就算你将来等到了那个拥有应龙血脉的龙族之人出现,你满心的怨气,必会将仇恨的种子埋进他的心里,届时培养出一个心里只有仇恨的龙王,只会将龙族覆灭的更加彻底!” 月寒将龙涎草放进气海内,随后看向黑衣青年道:“这一株我先收着,我们现在启程前往东海皇宫,若是能够取得那里的龙涎草,则将这一株还你。” 黑衣青年问道:“若是拿不到呢?” “那就是龙族命中该绝。”月寒淡淡的道,旋即转身离去,“龙涎草乃世间罕见之灵草,就算放到皇宫之中,亦是不可多求,他又是夺嫡失败远走他乡的皇子,我们此行风险较大。事关你龙族存亡,你难道就只会坐在这里,将希望压在两个不相识的人身上?” 黑衣青年闻言快速起身,问道:“那你想如何?” 月寒道:“与我们一起去皇宫,助我们拿到龙涎草。” “你拿了我们龙族的宝物,还想把我当打手?”黑衣青年冷笑道:“世间怎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被他骂了一句,月寒也不生气,沉声道:“首先,虽然你身上流着龙族的血脉,但你并不是真正的龙,就算只差了一步,不是就是不是。其次,你实力不足,别说我拿了你的宝物,就算我拿了你的命,也没人会多说什么,因为这是道理,拳头大的道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活了几千年,难道还不明白此理?!” 黑衣青年嗤道:“野蛮人到底是野蛮人,身上流着的血液都是肮脏的!若现在来个比你厉害的要杀你,你是不是也……” “来了再说吧,若真打不过,那也只能认了!” “身体里流淌着高贵血液的龙族,还不是差点被人灭了族,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导致的,落后就会挨打,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肮脏……” 月寒扶着唐怀成离开,身后黑衣青年犹豫了片刻,旋即跟上。 “你气旋被我封了,两个时辰方能恢复,在这之前,我们先回到岸上,找个地方住下。”月寒抓住黑衣青年后背,一手拎着一个,脚踏秋鸿,飞越而去。 龙城,坐落在东海国中央部分,作为一国京都,其繁华程度,不逊色于京苏的武陵,人潮人海,车水马龙。 大街上,行人纷纷,两旁茶楼上,有人斗蛐蛐,有人在下棋,街边上,有人表演杂耍……一片繁荣且祥和的气息充斥着大街小巷。 唐怀成带着斗笠,与月寒并肩行走在龙城之中,他们得快点找到客栈住下,因为天就快黑了。 不时,三人来到一家客栈前,门前的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三位客官里边请!” 客栈并不大,但收拾的干干净净,楼下几桌人正在用饭,伙计将三人引进店内,与柜台的伙计交涉了一下,旋即又出去揽客。 “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柜台上的伙计问道。 “住店,给我们三间房。”月寒道。 “哟,真不巧,本店只剩两间了,不知三位是否愿意将就?”伙计转身看了一下身后的牌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月寒看了一眼那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两间就两间吧。”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 三人在客栈住下,月寒与唐怀成一屋,黑衣青年独自一人一屋。 晚间,月寒叫了酒菜,遂行至黑衣青年屋外相邀,未曾想,后者竟然欣然答应。 都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是喝出来的,此话不假。 酒过三巡,三人打开了话匣子,尤其是唐怀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歪歪扭扭的拍了黑衣青年一下,嘟囔道:“老兄,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胜,字怀成。” “我叫少方。”黑衣青年眼前亦是有些朦胧,对唐怀成的举动,不仅没有感到反感,反而感觉到舒坦,他看向月寒:“以阁下的修为,想必不会是无名之辈,未请教?” 月寒道:“我叫月寒,字清风,计都大陆京苏人氏。” “月寒?”少方摇了摇头,“想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唐怀成嘿嘿笑道:“寒哥才十六岁,你听过才有鬼了。” 少方闻言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道:“十六岁的造极境?” 此言一出,唐怀成亦是酒都惊醒一半,讷讷的望着月寒。 “寒哥,你……造极境?”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章 拉拢帮手 “看着不像么?”月寒饮了口酒,毫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听着月寒这几乎是变相承认的话语,唐怀成亦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日夜相伴的寒哥,修为境界,竟然是这般的恐怖,要知道,绝大多数人穷极一生,也达不到这个境界,而他却以十六岁的年纪,达到了,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似乎见证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震惊之余,少方亦是感到了疑惑:“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能在这般年龄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月寒端起酒杯,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来,喝酒!” 三人的心绪都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干扰,也无心再喝酒,草草饮了几杯,就各自散去。 深夜,唐怀成躺在地铺上来回翻滚,却怎么也睡不着,重归故里,他有些兴奋,却也有些忐忑,他看向床榻上的月寒,问道:“寒哥,你打算如何进入皇宫取龙涎草?”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月寒思考片刻,问道:“你身为龙宫的二皇子,有没有能为你所用的大臣?” 唐怀成想了想,说道:“真心帮我,且又有能力带你进入龙宫的,便只有我的二叔,清亲王舜治了。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很疼我。” 月寒道:“不如这样,你写封书信,然后给我一个具有标示性的东西,让我拿去,拜会一下他,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便与他言明来意。” 唐怀成道:“寒哥,你不打算带上我么?” 月寒道:“你夺嫡失败,就算你哥现在已经登基,成为了新一任的龙皇,但是让他发现你回来了,保不准会不会对你做什么,况且明日我只是去拜访一下,你这样直接去,反而不妥。” 唐怀成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在一旁的衣物上摸了摸,不时掏出一枚玉佩,轻轻的摩挲片刻,将之递给月寒,“这枚玉佩是父皇赠给我母后的,母后逝世前又赐给了我,自从到我手之后,我便从未离身,二叔见了,必会相信你的身份。” 月寒接过玉佩,只觉得如同酷暑里,有人给了一块冰,入手温凉,手感极佳,不由得说出了这玉佩的相关信息:“花玉本就是玉中极品,花玉髓更是世间罕见,你父皇将代表着爱情的花玉送给你母亲,你母亲又将它送给了你,你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花玉髓也因此而诞生,这玉佩本身价值连城,再加上有着特殊的意义,你能将他交给我,看来你并未介意我隐藏实力。” 唐怀成道:“寒哥,你为了凡凡不远万里来东海,费尽周折取龙涎草,我又岂能不知,你是不是与我们真心相交,虽然你隐藏了真实实力,但我从未在你身上感受到过一丝恶意,所以,我相信你。” 月寒笑着问道:“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从清河回来之后。”唐怀成也不遮掩,直言道:“因为我们是直接参与那桩委任,所以亥班全体都有资格观看相关卷宗,那时你说过,地灵境以下的敌人都不成问题,当时我已是非常吃惊,要知道,人灵境的修为,就算是在地阶,也足能进入子班了,但是当我看完卷宗之后,才知道,原来就算是地灵境的张达达,也不是你的对手,再加上那天我们去面壁崖偷看,孙畅毫无还手之力,从而印证了我的猜测,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已达到这般高度,就算是过世的父皇的巅峰时期,也没达到这个境界。” 月寒恍然道:“哦?原来张达达是地灵境,我当时倒是没太注意。” 唐怀成无奈的叹了口气,遂不再言语,二人都陷入沉睡之中。 翌日,月寒带着唐怀成亲笔书信及花玉髓前往清亲王府。 新皇登基,清亲王事务繁忙,不在府中,故而由王府世子代为接见,在王府管家的带引下,月寒来到了王府之中。 唐林,东海国清亲王长子。 看着眼前这位由先龙皇唐舜天钦定的镇国龙轩御尊世子,他不过二十出头,炼气修为也刚刚进入人灵境,却能享受到如此殊荣,月寒情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必是头脑过人,深谙人情世故,故而说话时,处处留意。 “计都大陆主宰国,京苏护国将军月寒,见过世子。” “国士多礼了,晚辈可受不起!”唐林诚恳的说道,“快请坐!” ‘想来是他听过我的传闻,而且把我当成了食过驻颜丹的老怪物了。’月寒心中清明,也不解释,二人来到中堂,见唐林坐下,也随之坐下。 品完茶,唐林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前辈此来,有何要事?” “来取龙涎草。”月寒淡淡地说道。 “龙涎草?!”饶是唐林,也被呛了一下,又惊又疑的问道。 月寒道:“不错,我乃他乡之客,又不是龙宫中人,进不去皇宫,但又不能硬闯,所以此来是想请教王爷及世子,这龙涎草身在何处,再之后,还请设法把我带进皇宫中,我自去取了便走。” 闻言,唐林脸上的客套笑容陡然收敛起来,沉声问道:“国士不远万里来到本国,难道就是来消遣在下的么?” “当然不是,我在十分认真的说话。”月寒郑重的道:“当然,我知晓世子心中的惊讶,只是我此来,并非空手。”说时自星辰镯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这是唐怀成写给王爷的,世子也可先过过目。” “怀成?”唐林接过书信,快速打开,一目十行,看毕问道:“国士可还有其他凭证?” 月寒从星辰镯中取出玉佩,唐林一见此物,顿时有些激动,多年来培养出的心境,被这一幕,击碎而去,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掌接过玉佩,端详之时,竟是红了双眼,泪流满面。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死。” 月寒也不出声,静静地等着。 半晌,唐林收拾一番情绪,抱拳道:“国士,晚辈情难自控,一时失礼,还请见谅!” “世子与弟弟之间手足之情深厚,真情流露,何言失礼?”月寒笑着说道,末了不自觉的添了一句,“真是叫我羡慕不已。” 再次坐下,唐林的神色显得亲和了许多,“国士大人,您来取龙涎草,是为了怀成么?” “不是。”月寒斟酌了片刻,说道:“我们一行人中,有一人丹田被人打破,失了修为,所以在我言明来东海取龙涎草之时,他便执意与我一道。” 唐林敏锐的抓住了月寒话中的关键之处,问道:“您是说,他也在这龙城之中?” “不错,他也在。”对此,月寒并未隐瞒。 “唐利现在正收拢实权,他此时出现,不是自投罗网么?这小子,竟然这么叫人不省心。”唐林抱怨了一句,随后看向月寒说道:“国士,您既知道他的身份,如何能不知晓他是如何才去的计都?这风尖浪口的,竟把他带到了东海,实在是……” “欠缺考虑。” “一切,我都知道。”月寒道:“但是你且放心,我能保证他的安全。” 唐林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月寒,斟酌着说道:“非是我不相信国士,而是这里并非京苏,他二人虽是亲兄弟,但与仇人无异,现在这里唐利权利最大,您这修为,如何能够护得他周全?” “世子所担心的,我都理解。”月寒站起身,在唐林目瞪口呆中,一股恐怖的气息自身体里散发开来。 “这世间修炼的方法并非只有炼气一种,难道世子没听说过么?”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一章 异象骤生 月寒收拢起息,唐林起身抱拳道:“是晚辈眼拙了!” 唐林很是清楚,方才那股气息并非朝着自己而来,然而给他的感觉确实无比的震撼,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这股气息化作压迫的姿态朝着自己而来,他完全没有信心能够扛得住。 “若是世子信了,我想简单的了解一下。” “您说,晚辈知无不言。” “在取龙涎草之前,我想要知道龙宫之中,谁最能打。” “自然是禁军大统领,堵国清,他之修为,已是到达登峰之境。”唐林伸出两指在眉心中揉了揉,再拿开时,只见一朵冒着蓝色光芒的火焰在其指尖燃烧着。 “灵魂刻印?”月寒见状,颇感兴趣,“没想到,龙宫之中,竟然还有魂修。” “让国士见笑了。”唐林大方的笑了笑。 月寒接过唐林手指上的火焰,旋即将其揉进自己的眉心,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形象出现在脑海里。这大汉须髯如戟,双眼似铜铃,站如松,坐如钟,腰间挂着一柄带鞘的短刀,不怒自威。 “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几乎没有出入。”接收完这一信息,月寒笑道:“除了他,还有谁步入了登峰境?” 唐林闻言,不禁失声笑道:“国士眼界宽广,东海国偏居一隅,比不过京苏那般高手云集,这顶尖修者的数量,当然比不过外界。” “难道皇宫中,登峰境的修者,只有他一人么?” “若要说还有哪个顶尖修者,也只有堵大统领的老师谢文清,谢天师了,只不过那位老人家此时并不在龙城,而是不知道到哪云游去了,再则,就是另两位副统领,但是他们还在天灵境九重徘徊,并未晋入登峰境。” “龙皇本人呢?” “唐利虽然融合了龙皇血脉的幼龙,但是二者年龄摆在那,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超过堵大统领,国士自可放心。” 月寒疑惑道:“东海国怎么说也是水之大陆的主宰国,难道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传承之法?” “就算有,我又岂会知晓?”唐林笑着说道。 月寒恍然:“说的也是。” 在得知月寒与唐怀成之间的关系后,唐林已决定出手相帮,只待亲王回府,再细细商量。 …… 回到客栈,听完了月寒所述之后,唐怀成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旋即小心的将之收起。 “寒哥,你打算怎么进去?” “怎么进去不是关键。”月寒摇了摇手指,“在这之前,首先要搞清楚,皇宫中的顶尖战力都有哪些。” “顶级战力?”唐怀成摸了摸下巴,“禁军大统领,堵国清。” “除此之外呢?你大哥唐利的修为如何?” 唐怀成闻言笑道:“他虽然天赋比我强些,但是和你这个妖孽比起来,怕是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这可不好说,他既然成为了新一任的龙皇,自然是有着快速提升的方法,如果发生战斗,我和少方,首先要确保能够逃出皇宫,这一切都得了解清楚之后,才能布置行动计划,若是一头冲进去,突然冒出几个造极境的修者来,正常情况下,我和少方自然能脱身,但如果再加上大量的禁军,到时候联手布个阵法什么的,把我们困住,那我和他,可就都交代了,我和他毕竟未臻至化境,挑战一个主宰国,基本还是不可能的。” “事情必须在掌控之内,若是逼的我必须施以狠手,那届时皇宫中,就会尸横遍野了,然而我的目的只是龙涎草,并不想起什么冲突。” “冲突怕是免不了了。” 二人说话间,屋外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月寒问道:“何人?” “唐舜治。” 唐怀成一怔,随后快速起身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人。 “皇叔,快里边请!” 唐舜治挥了挥手,与他同行的人当即会意,关上了房门,像是两尊石像一样。 “想必这位就是京苏的国士大人吧?”唐舜治看向月寒说道。 不知何因,月寒总感觉面前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庆亲王唐舜治,对自己好似抱有敌意,但是对方什么都还没做,他也不好过多揣测,遂抱拳道:“在下月寒,见过王爷。” 唐舜治道:“方才,林儿把事情都与我说了,本王着急来这,就是想问问国士大人,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操作?” 月寒皱眉沉思片刻,说道:“敢问王爷,若是在下以国书的形式送来贵国,言明求取龙涎草,龙皇赐草的几率有多大?” 唐舜治闻言说道:“零成。龙涎草涉及国本,唐利说什么也不会给的。” 月寒惊讶道:“涉及国本?” 唐舜治道:“不错,龙涎草数量稀少,皆是龙皇血脉离世后的心血凝结而成,就算是龙宫之中,数量也不会超过一手之数,少一株便会永远少一株,永远也不会多出来。”末了问道:“如此,国士打算如何处理?” “这可就难办了。”月寒摸了摸下巴,“看来只能是偷,或者抢了。” 唐舜治闻言哈哈大笑,眼放厉色:“怕是都不行!”说时厉声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屋内外,瞬时数道身影涌入屋内,有破窗的,有破门的,有的直接是踩穿了屋顶,进入房中,好好的一间上房,顿时破陋不堪,四面通风。 月寒看了看两边将自己包围的众人,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二叔,您这干什么?”唐怀成亦是十分不解的问道。 “怀成,你大哥已经登基为新的龙皇,往日你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怨也随之化解,他无意再为难你,你且随我会龙宫吧。”唐舜治将唐怀成拉倒自己身边,望着月寒说道:“你年纪小,别被这人蛊惑了,那龙涎草是何物,你难道不知?竟然带着外人回来打它的主意,就算你对你大哥有所不满,但也不能把胳膊肘往外,这动摇国本的事情,你竟然也做得出来!” 唐怀成甩开唐舜治的手:“二叔,您若不愿帮助我们,我们也绝不强求。但是您今日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 “二叔是怕你被奸人蛊惑,你要是帮此人偷走了龙涎草,无异于通敌叛国,你知道吗?” “二叔……”唐怀成刚要说话,又被唐舜治打断:“此人来历不明,他说他是京苏的国士,却无凭无证,谁知道是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看着二人争论,身陷重围的月寒,一点也不显得慌张,微笑着说道:“怀成,尽量说服你二叔。” “说服?”唐舜治闻言,呵呵冷笑道:“说服本王与他一起通敌叛国?”说时厉声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本王拿下!” 唐怀成见那众人就要围上去,立时张开双臂挡在月寒与唐舜治之间:“二叔……” “你给我让开!”唐舜治一把将唐怀成拨到一边,手指月寒:“将此人给我拿下!” 月寒闻言,嘴角噙着微笑看向唐怀成,后者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二叔,您为什么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呢?” 话落,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围向月寒的王府侍卫僵在原地,一阵风吹过,侍卫手中武器,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上,而他们的身体也轰然倒下,横七竖八。 唐舜治见状,瞳孔跳了跳,想要后退,却见月寒一个眼神看来,顿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王爷,难道世子没告诉你,我很厉害么?”月寒行至唐舜治跟前,冷冷地说道。 唐舜治身高九尺,月寒则是七尺,二人站至一处,高下立分,然而这只是身形上的差异,修为方面,二者则是调转过来的天差地别。 一脚踢在膝盖上,一个久居高位的亲王,顿时跪在了地上。 “王爷,你想死么?” 在唐舜治逐渐放大的瞳孔中,月寒将手伸向了他的天灵。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二章 夜探龙宫 “寒哥,不要啊!”唐怀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伸开双臂挡在月寒面前,“他是我二叔,请你不要杀他。” “好,不杀。”月寒微笑着将手放下,旋即看向唐舜治,“王爷,我不杀你,但是也不能放了你,待会我会去王府,把世子也一起请过来与你团聚。” “混蛋!你到底是什么人?”受制的唐舜治咬着牙吼道。 “我叫月寒,京苏上清弟子,有空的话,记得找我喝茶。”月寒看向唐怀成,“我现在去请世子过来,你看好他,不要让他跑了。” 月寒径直走过,在走到唐舜治身后时,一根闭元针直直插进后者的督脉。 王府中,唐林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管家慌张地推门而入:“世子,不好了!” 话落,月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内,“世子,请吧?” 傍晚时分,月寒带着唐舜治父子二人,与唐怀成、少方现身龙城郊外。 月寒看向唐舜治父子,问道:“龙涎草在皇宫何处?” “呸!”唐舜治啐了一口,说道:“想拿龙涎草,你做梦!” “你不说,我就折断唐林手脚,再然后挖他的眼,拔他的舌,反正就是一系列的折磨,要是一不小心弄死了,我就再折磨你,要是你也死了,还是不说,我就冲进皇宫,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拿不到龙涎草,无非就是个屠城灭国,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拿到手!”月寒淡淡的说道。 唐舜治咬牙道:“你取龙涎草,只是为了救一人,在你心中,他一人抵得过龙城所有人?” “一株龙涎草,在王爷心中,不也抵得过这龙城所有人的性命吗?”唐怀成方要说话,被月寒挥手制止,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我在乎的人,莫说十万,就是百万千万,也是抵不过的。你若不说,我这就开始了。”说时蹲下身子,拿起唐林的一只手臂。 “卑鄙!无耻!”唐舜治咆哮道。 “看来不让你感受到痛苦,你不会就范。”月寒闻言折断唐林的一根手指,后者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亲眼见过月寒审问王吉营时的画面,唐怀成急忙说道:“二叔,你快说吧,寒哥他说得出做得到,龙涎草的存在乃是为了龙宫繁衍下去,若是为了它而被灭了族,那它存在的意义何在?” 唐舜治道:“唐胜!你输给你大哥,不是因为你运气不好,而是你根本就不配!你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在力量面前,选择了屈服!” 见他言辞激烈,没有半点合作的迹象,月寒拿起唐林手掌,五指交错,反手一拧,唐林连手带着胳膊,都被拧成了麻花,歇斯底里的喊了数声,昏迷了过去。 面无表情的将唐林的手臂甩到一旁,月寒也不说话,取出水袋,朝着唐林头上倒去。 冷水扑面,昏迷过去的唐林清醒过来,月寒又拿起他的另一只胳膊。 唐舜治泪如雨下,不忍再看,紧紧的闭上了双眼,随着又一道骨骼错位碎裂的声音想起,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声的哭喊了出来。 “住手!你快住手!”看着月寒又伸手去抓唐林的脚掌,唐舜治以额头低着地面哭喊道。 月寒闻言停手,等待着他说下去。 唐舜治睚眦欲裂,狠狠的看着月寒,“我可以告诉你龙涎草的下落,但是你得先放了我们。”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只向你承诺,龙涎草到手,我绝不会多留尔等一刻。” “在御花园的缚灵阵中。”唐舜治考虑许久之后说道。 “你若敢骗我,这龙城,我必杀个精光。” 月寒看向少方,二人遂走到别处。 “唐舜治乃一国之亲王,最迟天明,便会有人来寻。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动身。” “难道你真打算硬闯?”少方犹疑道:“还是你已经有了办法?” …… 毕竟同出一脉,有着解不开的血缘关系,唐怀成在月寒走后,急忙扶起唐林,只见后者双臂完好,正疑惑时,只见怀中的唐林睁开双眼,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啊,你!”唐怀成惊叫出声,然而却被唐林以眼神制止。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唐怀成心思活络,虽没有想通一切,但也猜了个大半,遂朝着唐林点了点头。 不时,二人回来,月寒径直走向唐舜治,取出银针,在其手指上戳了一下,取了一滴精血。 “怀成,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在我们回来之前,看好他们。” 月寒与少方对视一眼,旋即展开身法,朝着那龙城之中飞掠而去。 途中,月寒取出千面魂,化作了唐舜治的模样,看的一旁少方目瞪口呆。 “不止模样,就连气息都一般无二,你这面具,可真是件宝贝啊。”少方由衷的说道。 “师父仙逝前留给我的。” “你师父是谁?” “师父不让说。” “哦。” …… 二人来到宫城外,那守门的将领一看是亲王,也不敢阻拦,任由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 龙宫的御花园与平常皇宫不同,此处不仅有众多高手把守,而且机关重重,不仅如此,这里还设立了一座法阵,内里有什么,则无人知晓。 月寒二人行至御花园外,只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层层把守,而且还有灵阵保护,围的是苍蝇都飞不进去。 “虽然我一击就能将这灵阵破坏,但同时也会引起注意,这可如何是好?”就在月寒焦虑时,突然灵光一闪,喃喃道:“不如来个旋天破?”转念一想,他将这个疯狂的想法抹除。 少方闻言,问道:“旋天破是什么?” 月寒解释道:“是一种大范围攻击的术,能在一瞬间将这里夷为平地。” “不可!”少方道:“就算里面的缚灵阵阶别再高,也抵不住你造极境的一击,到时候就连龙涎草都会被你一并毁了去。” “我就这么一说。”月寒道。 就在这时,灵阵一阵波动,御花园中走出两个穿着甲胄的侍卫,他们抬出一个担架,其上白布盖着,正疑惑时,又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白布盖着的担架走了出来,接二连三,直到抬出十个,这才停止。 “他们抬出来的,是什么?”月寒疑惑道。 “是尸体。”少方小声的说道,“而且都是女子。” “尸体?这御花园中哪来这么多的尸体?”月寒大胆的猜测道:“不会是有什么人在里面修炼采阴补阳的邪功吧?” 少方道:“极有可能,不然这一幕怎么解释?” 二人刚要有所动作,只见又有两个侍卫抬着担架走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回抬出来的尸体的长度超出了担架的长度,末端露出了一双虎金靴。 “虎金靴?”月寒一见,惊疑道:“这乃是二品以上的武官才能够穿戴的服饰,莫非这灵阵里面的,是龙皇唐利?” 这时,一个侍卫领着十个人,向着这里行来,只见那十人皆是白布蒙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强横的气息波动,这十人,竟然全都是地灵境的修者。 十人在侍卫的引领下进入了御花园,过了半个时辰,先前那一幕便再次上演! 白布盖着的担架,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御花园里被抬出来,月寒看的真切,瞳孔不禁跳了跳,向着一旁的少方低声道:“看来这御花园里面的人,正是在修炼着某种邪功,而这邪功,似乎便是靠吸收别人的精血才能进益。” “你有什么想法么?”少方问道。 “等会再有人来,你和我一人捉一个,装成他们的模样混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在搞什么鬼。”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三章 龙宫秘事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果不其然,侍卫又领着十个人来此,只不过这一次来的十人,修为层次上,都只有人灵境。 月寒与少方对视一眼,双双动手,在没有一人的察觉下,拿住最后的两人,然后快速套上他们的衣服,跟上了队伍。 灵阵前,一道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口子旁边分别站着一个侍卫,检查着每一个进入灵阵的人,当轮到月寒时,那侍卫摸了摸他的下巴,又捏了捏他的肩膀,随后向那带人过来的侍卫道:“这种货色,竟然都送过来了,看来是真找不到人了。” 那名侍卫苦笑道:“没办法,再过段时间,就连这些怕也是寻不着了。” “行了行了,进去吧。”侍卫挥了挥手,月寒遂进入灵阵。 御花园内,假山流水,各色名贵的花卉争奇斗艳,五颜六色,即使是夜里,微弱的月光下,仍是掩盖不了艳丽之色。 然而,本该馥郁芬芳的御花园,此时却是充满了血腥气,扑鼻而来,直令人作呕。 “不要东张西望,龙皇陛下就在里面,你们一个一个的进去。” 那领人进来的侍卫在御花园水池边停下,随后施展法术,将池里的水分开,露出了池底,他跳下水池,拽动池底的扣环,旋即露出一个狭小的通道,内里灯火微弱,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在叫骂着,显然是一个地下室。 少方见状,向月寒传音道:“怎么办?” “等会前面八个都进去之后,我们把外面这几人收拾掉,然后分头去找龙涎草。” 少方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遂不再出声,静静的等着几人进去。 最先进去一人后,地下室里传出一道惨叫,随后便没了声音。 “下去吧。” 那负责将人带到这里侍卫催促着第二人,然而这些来到此处的人,却是面无表情,仿佛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他们一点也不害怕。为此,月寒感到十分的疑惑。 又一人进入,同样传出一道惨叫,之后便没了声音。就这样,前面八个人都进入了地下室,那侍卫又来催促少方,二人瞬间动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便把在场的六名侍卫全都击倒。 “动作要快!”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在御花园里寻找着唐舜治口中的缚灵阵。 不时,月寒收到少方的传音,遂快速向着后者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只见少方站在缚灵阵前,周围躺了几具尸体,见月寒到来,轻笑道:“这龙皇真是够傻的,龙涎草自有隐藏实体的本领,他却用了这么低级的阵法想要将其保护,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偷窃者,龙涎草就在这里么。” 月寒也不接话,一拳将那缚灵阵的光罩击碎,只见内里密密麻麻的灵草出现在眼前。 “现在,你还觉得他傻么?”月寒低声说了一句,“快点找,他们很快便会发现少了两个人,这里马上就会热闹起来,我们时间不多,快动手吧。” 少方闻言,遂蹲下身子,仔细的找了起来。 月寒展开神识,仔细的分辨着。 就在二人寻草期间,那地下室里的人不见有人下来,便派了一人出来查看,出来查看之人一瞧满地的尸体,立时高声叫道:“有刺客!快来人!” 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纷纷现出人影,快速的向着水池边奔来。 前来接应的领头者抱拳问道:“陈公公,发生了何事?” 被称为陈公公的老太监骂道:“你眼睛瞎了吗?这里的情形还用说?快去找,肯定有人闯了进来,要是误了陛下的事,尔等百死莫赎!” “属下这就去办!”领头者朗声道:“尔等听令!即刻分开去寻刺客,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死活不论!” “属下遵命!” 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分开,朝着御花园四面散开,寻找着‘刺客’的踪影。 另一边,月寒盯着一株灵草的眼睛一亮,大喜道:“找到了!” 少方闻言走了过来,看了看月寒指着的那一株灵草,同样喜道:“不错,这一株也是。” “也是?”月寒闻言惊疑道:“你也找到了?” 少方点了点头,从身后拿过一株还带着泥土的龙涎草递了过去。 “干得不错!”在接过少方手中的龙涎草之时,月寒从气海内取出了极境岛上的龙涎草,作为交换,递给了少方,“这是你的那一株。” 少方一怔,旋即接过,放入了气海,“龙涎草已经找到,我们这就走吧?” 月寒道:“你想不想看看那池底的地下室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少方摇了摇头:“不想。” “那你先走吧,我下去看看。”月寒抬脚要走,被少方拉住,“你不和我一起,要是遇到麻烦怎么办?” 月寒笑道:“那你和我一起呗?” 少方感到有些恼怒:“你这是想把我绑在你身上啊。” “快点吧,那池底的地下室必然不是在干好事,就我们来这的一会儿,已经死了二十几个了,照这么下去,这龙城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绝了,我非常担心。” 少方道:“那是你们人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死绝了才好呢。” “你走不走?”月寒脸色冷了下来。 “我就不走,反正龙涎草我已经拿到了。” “你不走我走。”月寒见他那副样子,也不强求,一个人朝着那池底飞奔而去,一路上,他发现,他们果然已经引起了注意,在他的感知中,不下于五十个人在御花园内来回搜寻,至于他们在寻找着什么,不言而喻。 然而,这些人虽然放到外界,都是一些高手,但是与月寒并不在一个层次,根本没有可能寻到他的踪影,层层包围,形同虚设。 此时的池边,一老太监正在来回踱步,口中不时的抱怨着。 一阵疯吹过,两道闷声响起,老太监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的两名侍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太监察觉到了异常,刚要有所动作,只听一道若有若无的剑鸣声,下一瞬,一柄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里面在干什么?” 老太监身后之人,正是得了龙涎草的月寒。 老太监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龙宫?!” 月寒在其耳边轻声道:“不要反问,不然我宰了你。” “大胆刺客!你可知道,你在干……” 话没说完,一道血线飙飞,月寒没时间与其过多废话,抹了老太监的脖子后,向着那地下室走去。 随着越加深入,地下室的咒骂声越是清晰,同时,另一道声音亦是传入耳际。 “堵卿,不要再挣扎了,把你的修为给朕,朕会派人照顾好你的家人。” “唐利!你这个小人,老龙皇宅心仁厚,怎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和二皇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坨会移动的狗屎!你内心邪恶,根本不配做龙皇!” “内心邪恶?呵呵,那又怎样呢?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他有何资格与朕相比?” 站在外面的月寒听了个清清楚楚,从这段对话中,他分析出内里谈话的二人,就是龙皇唐利以及东海号称最强战力的堵国清,堵大统领,而且后者好似被制住了,虽然如此,但是唐利也好像并没有办法把后者怎么样。 “不好了,陛下!龙涎草被偷了!”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慌张的跑进了通道内,他一见那站在墙角处的月寒,立时喝问道:“什么人?!” 月寒眉头一皱,为自己想的太入神,未曾设防而感到懊恼。旋即手掌一招,秋鸿剑出现在手中,他将之执起,朝着那侍卫劈去。 侍卫举刀格挡,然而下一瞬,连人带刀被劈成了两半。 一招解决侍卫,月寒刚想往里去,一道剑光直直刺穿了墙壁,直刺在他的心脏处,这一击虽然异常凶险,但是出招者修为远不如月寒,所以只在他的胸口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看着胸口处破烂的衣衫处露出的皮肤上的一道白痕,月寒眸子跳了跳,心惊之余,一掌打在长剑穿过来的地方,顿时将那墙壁打塌了去。 粉尘散去,只见一个与唐怀成有七分相似的青年面孔出现在视线里。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龙宫禁地?!”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四章 龙宫秘事(二)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龙宫?!” 月寒揭开脸上遮着的白布,露出了唐舜治的面孔,青年一见,立时放下手中长剑:“皇叔,您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月寒冷哼一声,“你心里没数么?” 青年笑了笑,说道:“二叔,您也太心急了吧?朕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倒是您,大半夜的来到这里,居心何在?” 这两个家伙果然有事!月寒心中清明,早在躺舜治客栈一行后,他便很是好奇唐怀成这个所谓的二皇叔怎么转性了,然而他还不知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遂继续打着迷糊:“难道你想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么?” “唐舜治!”谁知,青年突然暴吼道:“别以为你当年替我换了唐胜的显像,就可以肆无忌惮!现在我才是龙皇!” 月寒心中巨浪席卷,原来当初唐怀成来到京苏,另有隐情。 “龙皇?”化解心中的惊讶,月寒冷笑着说道:“你也说了,我知道你这个龙皇是怎么来的。” 唐利闻言,用一种十分危险的眼神看着月寒,而后者丝毫不惧,双目对视,似要迸出火花。 而就在这时,地下室的深处,传来了一道咆哮声:“唐利,唐舜治,你们两个狗贼,狼狈为奸陷害老子,只怪当初老子一时被你们蒙骗,才促成了今日的一幕,但是你们的罪恶行径,天道自会制裁,二皇子迟早会回来和你们清算的!” “这家伙怎么还有力气喊叫?”月寒不屑的看着唐利,“你到底行不行?” 唐利白了月寒一眼,朝着深处走去,身后月寒快速跟上。 地下室更深处,一个血池赫然醒目,满天的血腥气自那池内散发出来,扑入鼻腔,令人反胃。在那血池的一旁,一个魁梧的大汉被绑在桩子上,他头发凌乱,满脸血污,看到月寒二人进来,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然而却起不到任何的实质性的作用,月寒看得真切,所以知晓原因。大汉的督脉处,一根闭元针正插在上面。 “唐舜治!”大汉冲着月寒咆哮道:“二皇子当初那般信任你,而你却差点将他害死,唐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中再清楚不过,他现在只是天灵境,动不了你。但是等他害了我,接下来便是你!你不可能不明白!” “堵大统领一介武将,竟然也懂得诛心。”唐利冷笑道:“我和皇叔乃是亲密无间的叔侄,他助我登上皇位,我助他成就绝世修为,我们这般互助互惠,怎会如你所说?” “唐舜治,他欲趁你不在,夺我修为,你可以想一想,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忌惮你,想方设法的要除掉你!” 月寒冷笑一声,看向唐利。 “我还真是不知,原来堵大统领竟是这般的能言善辩。”唐利不理会月寒看向自己的眼神,拍了拍堵国清的脸颊,“巧言令色,侮辱国君,当真该死!”说时手掌出爆发出耀眼的凌厉光芒,旋即狠狠的抓向堵国清的丹田,“纵是只拿个七八成,也值当了!”显然是在施展一种邪门的术法。 丹田被抓,堵国清顿时痛苦的嘶吼起来。 一旁的月寒还没弄清楚唐舜治与唐利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利益关系,却突然出现这一幕,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出手干预,还是袖手旁观,毕竟这只是东海国皇室中的事。 而就在他犹豫时,只见堵国清丹田处两道光线随着唐利的手掌被牵引而出,一道灵力光线,一道血线。而唐利则是缓缓牵引着这两道光线朝着那血池慢慢移动。 “陛下!二皇叔抓着二皇子来到御花园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来到现场,说刚说完,看清了在场三人,疑惑地看向月寒。 唐利闻言,豁然看向月寒,见后者也是一脸疑惑,旋即将脚步远离,向那侍卫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回禀道:“就在方才,二皇叔拎着一人来到宫中,直言要面见陛下,他说他拿住了在逃的二皇子。” “你有没有看错?” “属下在宫中多年,岂会认不得二皇叔?” 唐利豁然看向月寒,厉声问道:“那你是何人?!” 月寒轻笑道:“你觉得我会是谁呢?” 唐利眸子跳了跳,忽然想起先前那前来禀报的侍卫口中的话,立时反应过来,“你是那偷龙涎草的贼人!” “你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月寒发出笑声,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笑意,“想不到堂堂水之大陆主宰国的君主,竟然强抢他人修为,视国民生命如草芥,这般冷血无情,当真是叫本座大开眼界。” 唐利闻言,警惕的看着月寒,“你是谁?你想如何?” “我不想干什么,这是你们东海的事,与我无关,我来这,纯粹只是看戏。” “阁下只要不干预此间之事,朕日后必有所馈赠。”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道风声响起,唐舜治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室内,他看着唐利一旁,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喝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难道王爷不知道么?” 月寒的身影突然闪烁,一掌打向唐舜治,后者见状,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将手拎着的人挡在了面前。 直到这时,月寒才发现,躺舜治的手中拎着一个人,然而就算如此,也是挡不住他的手刀,本想一掌将面前两人全都劈成两半,然而看清来人面目,他突然间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只见唐舜治手中拎着的男子,瘦骨嶙峋,如同螃蟹一般,骨头都长在了外面,整个一副僵尸的模样,然而那双看着月寒的眼睛,依旧能够分辨出昔日同窗的面容。 这男子,竟是唐怀成! 月寒突然怔住,举着手就这样停在原地,他怔怔的看着唐怀成那副凄惨的模样,突然红了双眼,泪流满面,数息之后,一道咆哮声响彻整个东海龙宫! “唐舜治!老子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七星决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全力激发,月寒的身影突然闪烁起来,在唐舜治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绕到了其身侧,一把握住了那只抓着唐怀成的手腕。 咔嚓一声,月寒没有任何犹豫地折断了唐舜治的手臂,帮助唐怀成逃脱了控制。 唐舜治痛苦的吼叫着,他的左手握着断掉的右手,踉跄着向后退去。 秋鸿剑出现在手中,虽然扛着唐怀成,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月寒出剑的速度,剑光一闪,直直朝着唐舜治劈去,速度之快,肉眼难寻。 然而,剑鸣声过后,血腥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只见秋鸿剑在唐舜治的额头只有一寸的位置停下。 造成这一幕的,不是月寒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他肩膀上扛着的唐怀成凝聚了全身的力气说道, “寒哥,不能杀。”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五章 冲突在即 “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他么?”月寒轻声问道。 “他吸走了我全身精血,抢了我的修为,杀了他,就等于杀了我。”唐怀成微弱的声音响起。 月寒闻言,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唐舜治斩成八十段,然而为了唐怀成,他不能随着性子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月寒问道:“有什么办法能令你恢复?” “龙涎草,夺回精血。”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唐怀成脑袋垂了下去,显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 此时月寒的气海中,有两株龙涎草,闻言快速的取出一株握在手中,在治疗唐怀成之前,一脚踢在了唐舜治的下巴,将其踢晕过去,之后才缓缓将唐怀成平放在地上,手握成拳,将龙涎草捏出汁液,滴入后者的口中。 龙涎草的汁液入口,唐怀成的睫毛跳动了两下,月寒见状,喜道:“真的有用!” 一阵强风自身后吹来,月寒反手挥出一剑,只听当的一声,唐利的身影快速的后退,而他的手中,则拎着唐舜治。 快速点了几个穴位,唐舜治悠悠醒来,握着断手,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旋即向唐利问道:“你成功了?” 唐利漠然的点了点头,旋即拎起唐舜治,将其扔进了血池中。 血池内的血水顿时化作无数只血手,将唐舜治的身体向下拖去,池内发出阵阵扑通扑通的声音。 唐利不理会血池内的动静,看着月寒淡淡的说道:“你的修为,貌似很高。” 感知内,唐利的气息在短短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月寒瞥了一眼那已经变成干尸的堵国清,心中了然,唐利必然是在方才那段时间里,夺得了堵国清的修为,才会突然间实力暴涨,然而饶是如此,也只让他感到有些惊讶,而不是惊吓,轻笑道:“登峰境八重,勉强够看。” “勉强够看?”唐利冷笑一声,身形突然闪烁,速度之快,较之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唐利以肉眼难寻的速度发动了攻击,手掌上附着着恐怖的灵力瞬间化作龙形,笔直的砸向月寒。 “金龙吐珠!” 这一招金龙吐珠,在黄级大比时,月寒见过唐怀成施展过,所以知晓这是一招看似近战,实则是远程攻击的招式,所以迅速的作出了反应,只见他将脖子稍稍一扭,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强悍的一击。 然而,在这一招之后,突然紧接着又出现一道龙形灵力袭来,而这道灵力攻击的方向,不是月寒,而是那躺在地上的唐怀成。 月寒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唐怀成领口,将其拉起,然后迅速以自己的身体,将他挡住。 只听一道剧烈的爆炸,将那地面炸的四分五裂,尘雾散去之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爆炸的冲击波撞在月寒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将那冲击化解而去,然而一道鬼魅的身影自那尘雾中出现,旋即猛然一掌,拍在了月寒的后心处,顿时将他打飞了出去。 身形稍显踉跄,月寒落地之后,快速将唐怀成放在墙角,使其斜靠在墙上,随后身形一闪,那般速度,比起唐利,快了太多,唐利方才那一掌,并未影响到他。一道声音在那道模糊的身影中响起,“你这个下作的狗杂种,根本配不上龙皇二字!今日,我便取了你的命!” 二者实力并不在一个次元,即使唐利窃取了堵国清的修为,达到了登峰之境八重,仍是不能与月寒做比较,当真动手,三十招之内,即能分出生死。 二人瞬间交手,只十回合,唐利便以出现疲势,疲于招架,根本无力反击,在这之间,月寒抓住唐利的防御空挡,五指带着强烈的劲气,弯曲成爪状,在唐利逐渐放大的瞳孔中,缓缓抓向他的脑门,若是中招,脑袋的下场,必然如同那被铁榔头击中的西瓜一般,碎裂开来。 然而就在月寒的手掌接触到唐利脑门前的一瞬间,异象再生! 唐利身后的空间,一阵扭曲,另一只手掌自内中探出,拙看似慢,实则极快,手掌之上,夹杂着龙虎之风,锋芒毕现,其势难挡! 自万剑阵中走出来的月寒,反应何其敏锐,在唐利身后的那只手掌出现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他迅速改变招式,化爪为掌,直直与那只手掌对拼了一掌。 两只手掌看似轻飘飘的对在了一处,然而下一瞬,却是一阵凶猛的气浪吹过,直将地下室掀翻了去,一时间,御花园内尘土飞舞,残花漫天。 唐利身后之人,在对了一掌之后,身体借助着推力,快速的向后退去,与此同时,一把抓住了唐利的衣服。 尘雾散去,御花园内多出了几十道人影,正是先前被惊动的一众皇宫侍卫,他们手持兵器,警惕的将月寒围在中间。 那后来出现之人,正是被扔进血池的躺舜治,只见此时的他,不仅断手恢复,而且气息磅礴,比起唐利,还要强横三分,竟是已经超越了登峰之境九重,达到了半步造极的地步。 月寒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躺舜治完全进入了造极境,他今日便很难脱身。现在的情况,他要想走,一点也不难,但是那地下室的角落里,唐怀成还处于昏迷状态中,若是想将其带走,可就有些困难了,虽说眼前这高阶登峰境的叔侄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按照这两人的人品,月寒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拿唐怀成来牵制他。 “把唐怀成交给本座,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虽然心中恨不得将眼前二人活活撕了,但是月寒也非常清楚,想要在带着唐怀成的前提下斩杀这两人,完全不可能,自出师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面对敌人时被迫放软态度,这让他心中很是憋屈。 唐利喝道:“他是朕的亲弟弟,你说交给你就交给你?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月寒冷笑一声,说道:“乌烟瘴气的邪祟聚集之地,在场的,除了本座与唐怀成以外,全都是一些牛鬼蛇神,一群乌合之众,尔等的行径,也配得上龙族的称号?!”末了还不忘嘲讽一句:“龙皇?什么狗屁玩意儿!” 这时,躺舜治在唐利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继而看向月寒,笑道:“京苏上清境,月寒。本王听过你的名号,你有圣人之名,却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你不远万里来到咱们东海,只为寻求龙涎草救你门中弟子,如此疼爱弟子,这一点倒是令本王敬佩,只是这龙涎草你取也取了,还想把这搅个天翻地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不要乱动!”月寒直视着躺舜治,轻笑道:“你既知本座心狠手辣,当知我不会怜惜这些侍卫的性命,在本座面前搞小动作,你这东海龙宫,有多少人够我杀?”说时脚尖轻轻一蹭地面,一颗石子被他踢飞了出去,瞬间将那偷偷摸摸想要进入地下室的侍卫脑袋击穿,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一具尸体,地上流着的红白之物异常刺鼻且又醒目。 “先前,本座便和你说过,我在乎的人,即使是你这东海所有生灵加起来,也比不过。”月寒放开气势,造极境的修为展露无疑,顿时将周遭一众侍卫压得趴在地上,更有不济的,直直是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我月寒在此发誓,今日,唐怀成若再有任何损伤,我必屠光龙宫,说到做到!”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六章 再生变数 “果然是造极境!”感受到那明显高出自己一个档次的气息,唐舜治沉声骂道:“真是个变态!” 唐利闻言,额间流下一滴冷汗,问道:“如今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心系唐怀成,不会丢下不管的。”唐舜治低声道:“我如今距离造极境也只有半步之遥,虽说打不过,但是拖住他不成问题,你下去拿唐怀成,届时他投鼠忌器,我们再找机会把他也留下。” “为什么要这样?”唐利低声道:“把唐怀成给他不就好了嘛,干嘛要这么折腾?” 唐舜治道:“亏你还是一国君主,这点都想不明白。这家伙实力强的可怕,若是把唐怀成交给他,虽然他会暂时离开,但是保不准他会不会回来,若是他杀回来,你和我拦得住吗?” “皇叔说的在理,只是朕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杀回来?”唐利道。 唐舜治道:“当年之事,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家伙把唐怀成看得很重,到时候弄清楚了情况,有他做后盾,难保唐怀成不会做什么,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夺嫡?” “夺嫡?”唐利道:“朕现在已经是龙皇,他再来争,就不是夺嫡了,而是谋逆造反,再说了,朝中他的那些人,早已被朕杀光了,他拿什么反?” “拿什么反?”唐舜治看着月寒,呵呵笑道:“就这个人,还不够么?届时他把你干掉,然后给你盖一顶大帽子,说你心术不正,修炼邪功,屠杀国民,视人命如草芥。记住,历史向来是胜利者书写,届时他想怎么抹黑你,都可以!” 虽然二人以传音术交流,但是月寒早已暗中施展了能够偷听别人谈话的术法‘听风吟’,把他们的计划听了个清清楚楚,闻言不禁嗤笑道:“难道不是么?你们两个混球,一个吸人灵力,一个吸人精血,皆是心术不正的邪恶之徒。一个主宰一方的国之君主,一个手握实权的亲王,你二者身份尊贵,到哪不能搜罗到一些高阶且正统的心法秘籍?偏要练这种邪功,随意剥夺他人生命,虽然力量来得快,但是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但这都是你们东海的事,与我京苏无关,唐怀成现在是我上清院的弟子,把他交给我,让我带他回去,我保证,他此生都不会再踏足东海半步。” 唐利闻言,陷入了犹豫,只听唐舜治道:“不要相信他!他只是一时哄骗你,我查过关于他的信息,这家伙只有十六岁!” “什么?!”唐利闻言,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十六岁的造极境?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绝无虚言,他真的只有十六岁!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才会在这般年龄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修炼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十六岁已经造极,他离羽化还远么?今日,若是放他走了,以他的天赋,不需多久,三年五载便不再是你我能够抗衡的存在,届时杀回来,他是刀俎,而你我就是那刀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二人说话,被月寒以听风吟听了个清楚,唐舜治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月寒闻言笑道:“唐舜治,你可能搞错了一点,本座确实心系唐怀成,这一点本座也不否认,但是不代表我会在明知救不了他的情况下,把自己也赔进去,你们想要拿他来要挟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不可能!我能救则救,若是救不了,来日我自当为他报仇,若你二人真的对他做什么,他伤一指,我杀十人,他伤一手,我杀千人,他若是丢了命,我便屠光你东海唐氏一脉,老幼不留!” 唐利闻言,眼珠子左右乱转,思考片刻之后说道:“若你有办法让我相信,把唐怀成交给你之后,不再踏足东海,今日,你我双方便就此息事。” 月寒道:“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唐怀成当年夺嫡失败,远走他乡,此次我让他同行来此,不过是考虑到他熟悉此处地形,且有那么一点思乡之情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若真有,我们不会就只有两个人,你稍稍回想一下,就能分辨我此话是真是假。你要我保证,我如何保证?自断一臂或者自废修为这些蠢话,就不要说了。” 唐利闻言,有些意动,但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的脸色被一旁的唐舜治看得真切,就在唐利似乎做出了选择之时,唐舜治化作一道流光,快速的向着地下室奔去。 月寒此时九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两人身上,在唐舜治身形移动的一瞬间,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只见两道肉眼难寻的模糊身影,笔直的朝着地下室冲去,而他们的目标,都是那躺在拐角处的唐怀成。 唐利见状,犹豫了一会,也朝着地下室冲去。 三人瞬间接触,电光火石间打成一团,狂暴的劲气,一瞬间将百花争艳的御花园摧毁殆尽,处处见坑,满目疮痍。 “你拦住他,我去拿唐怀成!”打斗间,唐舜治一个闪身脱离战圈,快速的朝着唐怀成奔去。 此时距离唐怀成,只有几步之遥,唐利见状,旋即压下心中犹豫,全力拖住月寒。 看着唐舜治朝着唐怀成而去,月寒心急如焚,全力一剑逼退唐利,刚要展开身形,只见那唐利又是缠了过来,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不由得又急又怒,破口骂道:“滚开啊,你这个杂种!” “住手!” 就在月寒与唐利缠斗间,唐舜治已经接近唐怀成,只见他一把将其拎起,手上灵力涌动,只需稍稍一吐,便能将唐怀成体内生机尽数摧毁。 闻言,月寒停下手中动作,然而,他只静滞了一瞬间,便突然发难,秋鸿剑剑光闪烁,笔直的劈向唐利面门。 唐利见状,快速后退,却感觉突然撞到了什么,只见原本站在面前的月寒,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泛着冷冽寒气的剑刃,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不要乱动,不然我杀了你!”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冰冷的剑刃抵在脖颈处,唐利丝毫也不怀疑身后之人的决心,遂举起双手道:“冷静,冷静,我们有话好好说。” “放开他!”唐舜治见状,朝着月寒吼道。 “放开他?”月寒呵呵笑道:“那老子拿他做什么?”说话时,因为心绪的起伏,导致他握剑的手掌有些颤抖,秋鸿剑锋利的剑刃,顿时在唐利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留下一缕鲜血。 “交换人质,交换人质!”唐利被吓得亡魂皆冒,一边安抚着月寒,一边冲着唐舜治大叫道:“你他妈想害死我?!”因为关乎到他的生死,他比月寒和唐舜治则显得更为激动,以至于声音都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以你二人目前的修为,就算单个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联起手来,倒也能勉强与我持平,所以你最好放了唐怀成,而我放了这家伙,若是唐利死了或者失去战斗力,就算你杀了唐怀成,你也活不了。” “是么?那你杀了他好了!”唐舜治露出疯狂的笑容,旋即在月寒与唐利惊恐的目光中,一口咬在了唐怀成的脖颈处。 “怀成方才食了龙涎草,唐舜治吸干他的精气,就等于获得了龙涎草,这样一来,他就能晋入造极,他这是要取代我!”唐利见状,顿时想通了其中关键,双眼赤红,破口大骂道。 “唐舜治,你这个狗贼!”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七章 青龙偃月 看着那咬在唐怀成脖颈处的唐舜治喉咙滚动,月寒顿时睚眦欲裂,大力一掌拍在唐利后心,顿时将其打飞了出去,旋即展开身形,朝着唐舜治掠去。 “啊,爽!”唐舜治抬起头,砸了咂嘴,龙涎草的精气在体内流转,令他无比回味,他看了一眼袭来的月寒,一把将唐怀成扔了过去。 月寒接住唐怀成,只见后者刚有所恢复的气息,此时再次萎靡到了极点。 眼皮跳动,唐怀成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他双眼迷离,看着面前的月寒,却是浮现出欣喜之色,他调动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掌,握住了月寒放在他心窝处,为他输送灵力的手掌,“寒哥,此生能以兄弟的名义,在你膝下学艺,我死而无憾了。” “怀成……”通红的双眼被泪水打湿,月寒能够感受到唐怀成的生机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快速流逝,他心如刀绞,一把将后者抱住,“怀成,不要死,坚持,坚持!你听见没有啊!” 远处,被月寒一掌打成重伤的唐利躺在地上,看着月寒摇晃唐怀成,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胸腔里的某处突然绞痛无比,他发出凄惨的笑声,“怀成,你的命比我好,有人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纵死也无憾了,不像我。” “死了都没人收尸……” “师父,弟子先走一步……来生再……”洒脱中透着浓浓的眷恋,唐怀成体内生机缓缓消失殆尽,月寒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怀成,你先走一步,我这就送他们下去。” “聚地灵,璇天破。” 低沉到几乎不可闻的喃喃声自月寒口中蹦出,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升起,同时一阵恐怖的吸力骤然出现,只见整个皇宫都被这股吸力笼罩,肉眼可见的灵力自四面八方袭来,朝着那逐渐升空的人影身上汇集而去。 “竟然是上清一脉的传承仙法,璇天破!”吸光了唐怀成精气的唐舜治,此时已经成功晋入了造极境,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便被眼前这一幕惊骇到了。 “他这是要毁了龙宫啊。”唐舜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为了当年那个错失的位置,他苦心经营数十载,出卖了一直把自己当父亲一般孝顺的侄儿,如今更是吸干了他的精血,忍痛割舍的侄儿已然没有活路可言,但是能够得到那个位置,就算干出了抛弃亲情换来地位的事情,他也甘之如饴,只因终有所得。然而眼下,就在那个位置,触手可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干了这么多的坏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皇宫那么大,想要在璇天破施放之前逃出去,基本上不可能。 挫败感充斥在心头,恍惚间,唐舜治感到了一丝悔意,如果当初,没有换掉二皇子的显像,如今东海国,会不会已经处于一种繁荣平和的国度中? 唐怀成已死,璇天破在即,无数个复杂的思绪在脑海里缠绕,唐舜治抬头看着那巨大的由灵力汇聚而成的光球,竟然出奇的平静下来,一时间,竟放弃了抵抗。 “毁灭吧,一切因我而起,因我而消失,就让这一招,带走这里所有的黑暗吧。” 璇天破,又名:覆巢。招式一出,术之范围,无生路可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唐怀成的死亡,彻底激发了月寒心中的杀意,他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杀光所有人!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自极东方向快速掠来,眨眼之间,竟直直冲进了璇天破的灵力光球中。 “你当真要毁了这龙宫么?”来人正是少方,他望着那抱着唐怀成一脸平静的月寒说道。 “龙宫?”月寒轻笑一声,“牛鬼蛇神聚集之地,也配叫龙宫?都去死吧!” 看着那灵力就要倾泻而下,少方连忙出声制止:“如果我能救回唐怀成呢?你还会执意如此么?” “救回?”月寒双目中再次出现亮光,惊奇的看着少方,“你当真能救他?” 少方点了点头,旋即行至月寒跟前,伸出双手,左手紧握成拳,右手食指探出,只见一根如刀锋一般锋利的指甲突了出来。指甲划破了皮肤,伤口处流出一缕暗红色的血液,他将手臂伸到唐怀成嘴边,左手用力握紧,血液汩汩流了出来,淌进后者的口中。 少许,少方处理了一下伤口,旋即看向月寒,“为了保他,我精气受损严重,接下来,怕就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若想救他,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将他的精血取回。”说时看向下方的唐舜治说道:“也就是说,你必须在一天之内,将这个人活捉!” “这个好办。”月寒散去灵力,将唐怀成交给了少方,“我没别的本事,唯独打架特别厉害。” 头顶上方,令人绝望的恐怖灵力忽然以温和的形式散去,东海龙宫内的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就在方才,他们对什么是“屠刀悬颈”有了切肤体会,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太过强烈。 唐舜治亦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变化,他抬头看去,只见月寒取下面具,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出现在视线里,少年收起面具,手掌一招,一道高亢的龙吟声响起,下一瞬,一柄九尺五寸的长刀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少年双眼一瞪,旋即化作一道黑影,笔直袭来。 “青龙降世!” 伴随着高亢嘹亮的龙吟声,一道庞大的青色龙形光影从天而降,直直轰向地面上的躺舜治。 大地震动,龙宫之中瓦砾纷飞,房屋倒塌,月寒的一击,差点将龙宫整个毁去。 尘雾散去,现出两道身影,月寒手持青龙偃月刀傲然而立,唐舜治气息波动十分明显。 “青龙偃月刀?”唐舜治看清了月寒手中的物事,大声的苦笑着,“这玩意儿你都能弄到手,你还说你没有其他想法,难道龙涎草需要这刀才能挖出来么?” “这刀,原本是我从关圣人那里借来对付我身后那位的。”月寒指了指已经落地的少方,“但是他不是坏人,名为恶蛟,却从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而你们这些身在顶端之人,双手却是沾满了无辜者的血。但说到底这只是你们东海的事,本与我无关,但是你却拿唐怀成要挟我,三番两次害他,我若不杀你,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唐舜治,接招吧!” 月寒将长刀后置,摆出了一个挥刀的姿势,下一瞬,两道龙吟齐放,连人带刀如同离弦之箭飞射出去。 “苍龙出洞!” 见月寒迅疾袭来,唐舜治挥舞着双手,灵力涌动间,一道屏障出现在身前,意图格挡,然而那化作一道龙形灵力的长刀越靠近,一股来自血脉里的压制感,便越是强烈。 拙看似慢,实则极快,二者瞬间碰撞,唐舜治面前的灵力屏障,在一瞬之间被击碎而去,他刚要有所动作,却见那原本瞄准他心脏的刀尖,突然转变,随后高高举起,一道斜劈,裹挟着万钧之力横切而来。 “亢龙有悔!” 唐舜治瞳孔瞬间缩小至针眼大小,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运起全身的灵力,土黄色的灵力化作龙形附着在身体表面,在青龙刀面前,硬撼极不明知,然而此时二者实力相当,气机牵引之下,根本无从躲避,他只能硬挨这一下,然后再寻找他法。 二者再次接触,结果并没有不同,土黄色的龙形灵力,在青色的龙形灵力面前,一瞬之间,便土崩瓦解而去,长刀在击碎了唐舜治防御灵力之后,已经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中,然而饶是如此,若是劈在身上,依然不会太好受,唐舜治在青龙刀停滞的一瞬间,展开身形,极速后退。 然而月寒并不打算给他机会,当初在尚武山上吸取的龙气足够他再次释放亢龙有悔,眼下最大的难关,便是唐舜治,将他制服,困难便会迎刃而解。月寒提起青龙刀,又是一记斜劈。“亢龙有悔!” 刚刚脱身的躺舜治见状,不禁失口骂道, “你这混蛋,还是人么?” ………… …… (未完待续) 亦师亦父 第五十八章 尘埃落定 青龙刀本就锋锐至极,再加上刀中青龙之魂乃上古应龙,虽说只是一缕残魂,但是龙气仍不是现如今东海龙宫中的这些龙魂可以比拟,来自血脉中的压制力,使得唐舜治束手束脚,一身造极的修为,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避无可避之际,唐舜治也是被逼的准备跳墙,却听月寒道:“唐舜治,你死局已定,此时束手,我可以不杀你。” “不杀我?说得好像你随时都能杀我似的!”唐舜治调动全身精血,身体陡然开始膨胀起来,月寒眼疾手快,弃刀取剑,秋鸿剑泛着淡蓝色的剑光瞬间出现,旋即毫不犹豫的刺在了唐舜治的右肩处。 月寒抽回秋鸿,只见唐舜治右肩处,一道血线飙射而出,而他膨胀的身体也快速恢复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自己不受控制恢复原状的身体,唐舜治惊疑道。 “我割断了你的经脉,现在想自爆也是不可能了!”月寒抬脚踢在唐舜治的下巴,顿时几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 闭元针插进督脉,造极境的修为顿时被压制,月寒拽着唐舜治的衣领,正正反反甩了几个大耳光,相貌英武的王爷,顿时变成了一颗猪头。只听月寒怒斥道:“宁愿自爆,也不打算救怀成一命,死到临头,还想拉坏屎,你这厮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什么?”唐舜治自肿胀不堪的一堆肉里挤出几个字来,“怀成还有救?” 月寒冷哼一声道:“不然你以为这龙宫还会存在?”旋即将其拎着向少方走去。 “人已经拿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少方看着月寒手中的唐舜治,旋即张开手掌,一股吸力自掌心迸出,朝着后者右肩上的伤口处大力的吸扯,不时,一道血线被扯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血色的球状,悬浮在其掌心。 “这里面杂质太多,直接让他炼化,虽说修为会精进许多,但是同时也固定了他的修炼方法,也就是说,直接吸收,他日后便只能与唐舜治一样,只能靠吸食别人精血练功。” 月寒问道:“可以把那些杂质剔除么?” 少方道:“可以,只不过需要费点事,但是剔除杂质,留下他原本的精血,修为方面,不会有进益,甚至还会滑落。” “滑落可以再修回来。”月寒没有任何犹豫的道:“那就麻烦少方兄了,这事,我可以做主。” 少方点了点头,旋即捧着那血球坐下,灵力缠绕上去,将那不属于唐怀成的精血一一剔除。 唐舜治被抽离了大部分的精血,此时的修为已经跌落至谷底,他望着少方的举动,不禁发笑道:“我费尽半辈子的心血,才弄了这么一池血池练功,你竟然嫌弃。” “有些东西,别人给可以要,但是有些东西,即使是别人给了,也不能要,这么大岁数,活哪去了?”月寒望着那发笑的唐舜治道:“我留你一命,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你是怀成的叔叔,等他醒来,自会处置你。” 就在这时,御花园的外面突然变得吵吵嚷嚷起来,四面八方人影闪动,不时,黑压压的一片禁军将此处包围,那领军的禁军副统领上前朗声道:“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还恕什么罪,他已经死了。”月寒走了过去,将地上的唐利拎了起来,“救驾?这个害死无数人的罪魁,难道尔等还要奉他为君主么?” 副统领闻言呵斥道:“大胆妖人,竟敢侮辱我国君主,来人呐,给我将他拿下!” 所谓军令如山,即使知道月寒不好惹,禁军将士仍是硬着头皮往前顶。 “龙皇唐利,受清亲王唐舜治蛊惑,贪图速进之法,以兵士将领之精血精气练功,在即将功成之时,唐舜治背后出手偷袭,导致其遭到功法的反噬,是二皇子及时发现,率领吾等及时出手,这才阻止了亲王的阴谋,但是龙皇伤势过重,已无法救治。”月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怀成,说道:“二皇子护兄心切,着了亲王的道,也被吸干了精血,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救治。” 副统领闻言挥手制止了禁军们的动作,半信半疑的问道:“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本座生平不打诳语,岂会有假?!”月寒瞪了那副统领一眼,顿时将其瞪的向后退了三步,随后踢了踢一旁的唐舜治,“王爷,本座所言,可有一句假话?” 唐舜治闻言,神色变幻,只听一道传音入耳,“说话注意点,你死了不要紧,但是王府上下……”月寒言尽于此,而唐舜治也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挣扎着坐起身来说道:“大体都如他所说。” 副统领神色变化,他看了一眼那已经死去的唐利,又瞥了瞥唐舜治,良久之后,朗声道:“清亲王唐舜治,意图谋反,设计君主,致其死亡,罪无可恕!日后,以国法裁定其罪名。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二皇子乃老龙皇嫡出,理应由他袭位,主理国中事务,成为龙宫新龙皇!” 说时朝着唐怀成抱拳下跪道:“属下参见龙皇!吾皇万岁!” 有一人带头,而且还是禁军的副统领,其余禁军见状,或果决,或犹疑,然而片刻之后,纷纷下跪,声音由参差不一,再到后来的整齐响亮。 “吾等参见龙皇!吾皇万岁!” …… 半个月后,尘埃落定。 唐舜治谋反罪成立,然而考虑到他是现任龙皇的亲叔叔,所以最终裁定,判了个终身监禁。 极境岛三脚蛟少方,因救驾有功,被封为极境王,留朝辅政。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被拆的四分五裂的御花园,经过半个月的修缮,此时基本已经恢复了原貌,任谁也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更是导致了后来的皇位更替,朝政复兴。 唐怀成大病初愈,虽然还是显得有些虚弱,但已能下地走动,百花之中,与月寒并肩而立。 “不再多留几日么?” 月寒看着不远处的池水,沉声道:“李凡的伤还没治好,我又岂能多留呢?” “寒哥……” 看着唐怀成一脸不舍的样子,月寒轻笑道:“你现在已经是龙皇了,称呼上别这么随意,让人听见了不好。” 唐怀成闻言,从身后太监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月寒,“为了以后我还能叫你寒哥,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 “是什么?”月寒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不禁开心一笑,“好,我收下了。” 当日中午,东海龙宫文武百官随着新龙皇出城送别。 城门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仰着头,望着那踩在秋鸿剑上的月寒。 唐怀成不顾贴身太监的阻拦,上前朗声喊道:“寒哥,有空记得回来看我!” “一定会的!”月寒笑着挥了挥手,“怀成,再见!” 兄弟情深。再次看了一眼那坐在龟背上的唐怀成,秋鸿剑化作一道流光,直飞天际。 带飘飘,衣楚楚,少年腰间处,玉牌随风舞,其上刻五字,手足情尽诉。 一字并肩王! ………… …… (本卷完) 苦海情深 第一章 东窗事发 月寒自东海出发,来到尚武山,归还了青龙偃月刀之后,向着计都大陆出发,历时七日,回到上清院。 上清院内,原本拥挤热闹的演武场,此时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月寒展开神识,亦是只发现了寥寥数人。 大家都去哪了?月寒心头疑惑了一声,随后向着药阁掠去。 他刚一进入药阁,只听一道风声袭来,苦陀已出现在他面前。 “师公,您这是?” 苦陀一把抓住月寒手臂,“跟我走,快点!”言语间,又急又快。 月寒不禁十分疑惑,什么事能让自己这位万事不系于心的师公如此的急躁,见状问道:“师公,何事如此着急?” “你那个小女友出事了。”苦陀拽着月寒快速飞掠而去。 “什么?!”一听到事关玉暖柔,月寒顿时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说话间,二人疾速向着六合院的方向而去,只听苦陀道:“她又变成猫精到处吃人了,只不过这一次,发现她的人,是六合院。” “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老夫也未从得知,只知道前日,各大派收到了六合院的请帖,说是举行什么除妖大会,你师兄打听过后,才知道他们抓住了九曲狸猫精,因为你那小女友此前与这猫精有关,所以他担心之余就去看看你那个小女友,谁知她不知何时消失了,于是他潜入六合院查探,发现那被捆在诛仙台上的,就是你那个小女友,现在他已经去了,老夫留在此处等你回来,就是告诉你情况。” “除妖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 话没说完,只见月寒召出秋鸿,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月寒心急如焚,脚踏秋鸿疾速前进,不时来到六合院,只见六合院的诛仙台周围,座无虚席,人山人海,除了三大院之外,还有着一些小门派在内,总数加起来有好几万人。他们泾渭分明,围着诛仙台而坐,台上正站着一人,向着台下说些什么。 月寒戴上千面魂,万众瞩目之下,自上空缓缓落在了诛仙台上。 上清院一方,明泰见那落在诛仙台上的月寒,暗暗松了口气。 那负责主持的六合院长老,厉声问道:“什么人?” 月寒道:“老夫是来参加除妖大会的,不过好像有点晚,方才你在说什么,老夫没听清楚,能否麻烦你再说一遍?” “我问你是什么人!”六合院的长老厉声问道。 “活人!”月寒大声回道。 六合院长老闻言,旋即看向台下的六合院执法队,“此人扰乱法场,给我把他轰出去!” 就在这时,月寒挥手一掌打在那六合院长老的后心,顿时将其打飞了出去。 台上的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感到了讶异,这个面具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六合院内对其长老出手,正疑惑间,只听月寒朗声道:“今日,谁若动她分毫,吾必杀之!” 作为主办方的六合院阵营走出一位长老,指着月寒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秋鸿剑自上方落下,静静的悬浮在月寒身旁。 “秋鸿剑?!”那六合长老一看到那把似有灵性的长剑,当下便是将其认了出来,惊叫道:“你是林齐上清?” 月寒道:“她不是什么九曲狸猫精,而是一年前受万寿山庄妖法戕害的上清弟子。老夫此来,是来带她回山的。” “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月寒道:“老夫的话就是证据。”说时转身,走向玉暖柔,看着后者四肢上穿过骨头钉在桩子上的锁魂钉,心中一阵绞痛。 “月寒哥哥……”玉暖柔柳眉紧皱,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当她看清面前之人时,却是展颜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暖柔,忍着点。”随着月寒将锁魂钉拔出,玉暖柔痛苦的喊出声来。 感受着玉暖柔体内那不属于人类的狂暴灵力,千面魂的两个槽孔中流下一串泪珠,月寒将她抱住:“坚持住,我这就带你走。”声音轻柔,但却斩钉截铁。 “住手!” 六合院长老一挥手,顿时来了一群六合弟子将诛仙台围住。 “她吃了我六合院九名弟子,不管她是不是上清院弟子,她吃人都是事实,难道林齐上清打算强行庇护么?” “不管她有没有吃人,她都是我的弟子!”月寒将玉暖柔横抱而起,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自身体散发出来,“就算老夫强行庇护,尔等又能如何?” 六合院长老厉声道:“林齐!世人尊你为上清尊者,没想到,你竟如此蛮横,万众瞩目之下,强行庇护食人妖魔,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妖精,与天下为敌吗?” “老夫说了,她不是妖魔,她是老夫的弟子!” “上清院宁失天下,不失一人,老夫先将她带回,各中事情,日后再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月寒根本无暇调查,眼下最要紧的是将玉暖柔带回上清院治疗,保住其性命才是关键,所以也不打算再与他们多费口舌,当下便是展开身法,就要离开。 六合长老见状,下令道:“拦住他!” 六合院执法队得令,旋即向着月寒围了过去。 “滚开!”月寒伸出手掌一挥,强横的劲气顿时将围过来的六合院弟子打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哀嚎不已。 月寒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再来,老夫便不再留手!” “林齐上清真是好威风啊!” 就在这时,六合院上方出现一道人影,他脚踏虚空而来,拙看似慢实则极快,瞬间来到诛仙台上。 来人是一老者,他精神矍铄,一头白发却丝毫不显苍老,鹤发童颜四个字形容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然而月寒对此人却是升不起一点好感,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便是此行最大阻碍。 六合院现任掌教,六合尊者,岑加。 月寒道:“小鬼,你还没死呢?” “您还没死,我怎敢先死呢?”岑加呵呵笑道:“既然您说她是您的弟子,可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您那些能够撑起上清院的弟子,貌似都因为一些意外去投奔阎王了吧?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女弟子来?莫非您到了老年,想通了?不过说来也是,咱们修道之人,要是飞升了也就罢了,既然无法飞升,那也还是凡人,作为凡人,当知无后为大,您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晚辈十分理解。” “这么些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下流了。”听着这含沙射影拐着弯骂人的话语,月寒之言反击:“老夫真的好奇,罹天烬那么死板的一个人,怎么会把掌教之位传给了你这个卑鄙下流的东西,莫不是当年你背地里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干了欺师灭祖的勾当,才最终得到了这个位置?” 岑加咧嘴一笑,说道:“彼此彼此,林上清您作为长辈,此时不也是口无遮拦的当面辱骂晚辈么?看来您是真的很爱这个小美人儿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失了风度,您说,晚辈说的对吗?” 月寒看着那与外表形象极度不符的笑容,刚要反驳,又听岑加叹了口气,悠悠道:“哎呀,您还真是个老闷骚啊,你说说你,一千多岁了,怎么就能拉下脸来勾搭人家小姑娘的?你这年纪,就算是做人家的远祖的远祖的爷爷的爷爷,也是足够,还说我下流,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这混蛋!”月寒朗声道:“明泰!” 明泰闻言,快速来到月寒跟前,“师父有何事吩咐?” 不着痕迹的投去赞赏的目光,月寒向明泰道:“带她回内院药阁。” “回哪去?”岑加呵呵笑道:“您真以为我闲的没事,来和您斗嘴叙旧的?” 月寒闻言,环顾一圈,这才发现,六合院弟子已不知何时分散到了整个诛仙台周围,随着岑加脸色冷了下来,一众六合弟子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 “六合诛仙阵!”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二章 至死不渝 六合诛仙阵! 月寒见状,急忙向着一旁愣神的明泰说道:“快走!” “走?”岑加冷笑道:“若是让你们就这么走了,我还摆什么除妖大会?!”说时快速结印,他身后的数百名身着同样服饰的六合弟子齐齐响应,一起与他结着相同的印,随着印法越加的趋于完成,他们就连呼吸都几乎保持成了一致,道道灵力自他们身上散发出来,逐渐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光罩,将整个诛仙台笼罩其中。 “护宗大阵都弄出来了,你想干什么?”看着那光罩笼罩而下,月寒望向岑加问道。 “我想干什么?”岑加嘿嘿笑道:“我要为死去的六合弟子,要个交代!” 闻言,月寒脸色冷了下来,“你想要怎样的交代?” 岑加道:“本座要处死这个妖孽!以慰我院弟子在天之灵!” 月寒道:“没问题!我给你个交代!” 闻言,玉暖柔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了许多,紧紧抓住月寒的衣领,向里依偎着。 “交代就是,想要处死她,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跨过去!”月寒望着岑加,厉声道:“交代就在这里,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拿去吗?” 玉暖柔的双眸再次明亮起来,双手扣住月寒脖颈,抽泣道:“寒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寒哥哥?”岑加指着月寒惊恐道:“你不是林齐?!” 月寒在玉暖柔耳边轻声道:“跟大长老先退到边缘,这里的事,交给我。” “放心吧,他会摆平这里的事的。”明泰点了点头,接过玉暖柔,旋即退到诛仙台边缘地带。 月寒竖起剑指,数十张红色五力士符朝着明泰飞去,旋即形成层层防御,将其二人笼罩其中,做完了这一切,他看向岑加冷笑道:“看来今天不分个胜负,你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岑加道:“原本大可不必如此,只需你交出那妖孽即可。” 月寒道:“我说了,她是我的弟子,就算要处置,也轮不着你来!” “你护短成性,只知纵容,她就算是你的弟子,你也总该有个说法。” “说法?我这就给你!”月寒知道,一旦六合诛仙阵成,今日想脱身便难了,所以他也不再过多言语,身形一闪攻向岑加,身后秋鸿剑亦是泛起蓝色的光芒,一人一剑,却是分开攻击。 看着那说动手就动手的月寒,岑加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然而就算面前之人不是林齐,也决不可小觑,这一点,从明泰对待他时的那副模样就能看出,他快速做出应对,闪躲着月寒的攻击。 月寒乃是体修造极,一身拳脚功夫使得是出神入化,若单论体修造诣,他此时已经接近林齐在世时的境界,就算是六合院掌教的岑加,被他近身,也是来不及结印施法的,只能处处闪躲,避其锋芒,等待着六合诛仙阵阵势形成,绝地反击。 然而月寒早已看出他的动机,根本不打算给他反扑的机会,踏着七星步,秋鸿剑剑光闪烁,再加上一手臻至化境的擒拿手,饶是岑加,只要被抓住破绽,也立时会被分筋错骨,从而失去战斗力。 然而岑加活了上百年,抛开做人的方式不论,战斗经验可谓丰富至极,虽说拳脚方面比不过月寒,但是也能做到不被制住,每当被逼入死角,不得不接招时,他也会拼着硬挨一拳或者一脚,从而规避被分筋错骨的下场。 “臭泥鳅!”瞥了一眼那几乎已经成型的六合诛仙阵,月寒心急如焚,然而面前的岑加就像是一条身上抹了油的泥鳅一般,滑不溜秋,短时间内,根本抓不住。 “知道你上清一脉的七星决与十无诀乃是体修心法,我又何必和你这条疯狗硬碰硬呢?”岑加在闪躲的同时,出言反击道。 秋鸿剑划破虚空,每一招都带起凌厉的剑气,每每岑加躲开,便会继续朝着那诛仙台的边缘的人群轰去。 秋鸿剑曾是一柄神器,虽说遭过重创,但其锋锐仍不是普通弟子能够抗住的,每每剑气袭来,总是弄得一众六合弟子手忙脚乱,不时便出现了伤亡。 岑加见状,骂道:“你混蛋!伤及无辜!” “无辜?”月寒冷笑道:“老夫的弟子不是无辜?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她一个女儿家,若不是受到外力迫使,怎会无端端的去吃人?她现在意识清醒,你把肉割下来放到她嘴边,你看她吃是不吃?!” “巧言令色,她吃人是事实,无可争辩,难道你要我六合院被吃了九名弟子之后,就这样偃旗息鼓,默默忍受下来吗?!若是被吃掉的是她,你会如何?!”岑加亦是来了火气,咆哮道:“你的弟子是人,别人的弟子就不是人吗?!”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暗中作祟的宵小,我必定将其揪出来交给你,她明显也是无辜被害,你何必和她过不去?”事关心上人的性命,月寒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虽然他觉得岑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要玉暖柔的命,他绝不接受。 “不必上清费心了!”二人一边打一边说,然而岑加却是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说道。 闻言,月寒刚要说什么,却见岑加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竟是不闪不避,反手一掌打在月寒胸口,同时咆哮道:“交代就在这里,我自取便是!” 胸口挨的这一掌,裹挟着万钧之力,月寒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也远远的飞了出去,此时的他,只觉得天色在一瞬间暗了下来,他知道,岑加的这一掌,已经到达了他的承受极限,意识正在消失,在飞出去的过程中,他瞥了一眼那站在周围的六合弟子,惨笑一声。 “难怪,原来是阵成了。”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白玉石铸就的诛仙台坚硬无比,然而却被月寒砸出一个大坑,周围的地面龟裂开来,如同蛛网一般,向外延伸着。 玉暖柔尖叫一声,不顾明泰的阻拦,就要冲出五力士符的防御圈,却见岑加突然出现,“来的正好!你这食人的妖女,去死吧!”说时挥手,蕴含着恐怖劲气的灵力掌印,直直拍向玉暖柔,若是中招,一具完美的娇躯当下便会四分五裂。 玉暖柔不过是道境修为,在岑加此时造极境的修为面前,光是气势便已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只得愣愣的怔在原地,看着那带着毁灭气息的掌印朝着自己飞来。 “寒哥哥……”玉暖柔花容暗淡,凤目中流下一串泪珠,晶莹剔透,在死神的镰刀即将勾走她的灵魂之际,看向了躺在不远处的月寒,展颜一笑,美的动人心魄,却也凄惨的令人心疼,“来世,暖柔定要做你的妻子,你一定要认出我啊……” 凤目缓缓闭上,玉暖柔张开双臂,无畏赴死。 “此生有你,于愿足矣。”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三章 平息风波 月寒躺在坑里,只觉得意识朦胧,突然之间,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去,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此生有你,于愿足矣。”就在这时,一道似是没有任何遗憾的喃喃声入耳,这声音,清脆悦耳,无比熟悉,虽轻柔无比,但却好似蕴含着无穷的魔力一般,将月寒那即将消失的意识,一把抓住,硬生生的塞回体内。 “暖柔!”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月寒身形一闪,笔直的朝着玉暖柔的方向飞去。 这时,岑加的掌印已经接近玉暖柔的身体,月寒面临着连个选择,一是攻击岑加本体,此时的后者,没有任何的防御手段,必定能够一击杀之,二是化解打向玉暖柔的攻击,然而此时掌印与后者之间的距离,只能够以身体挡住。 这两个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付出代价。攻击岑加,玉暖柔则死;化解攻击,玉暖柔则活,然而自己却会再次受伤,站在理性的角度,击杀岑加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月寒在分析清楚之后,毫不犹豫的展开身形,以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玉暖柔的身前。 充满着毁灭气息的掌印不住的往身体内侵蚀,大有摧毁五脏六腑之架势,两道身影皆是遭到重创,鲜血喷洒而出,月寒与玉暖柔紧紧相拥,飞了出去。 明泰睚眦欲裂,冲出五力士符的防御圈,接住了两人。 看着满嘴是血,但却相视相笑的二人,明泰红着双眼看向上清院的阵营,暴吼道:“上清院全体听令!” 所有参加此次大会的上清弟子、导师、长老,霍然起身,齐齐道:“吾等在!” “掌教命危,吾等誓死守护!”明泰看向岑加,喝令道:“结三清大阵!” 这时,四海院大长老霜子玉走出阵营,呵呵笑道:“大家有事可以商量嘛,非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僵么?” 明泰道:“我上清掌教生命垂危,子玉兄莫不是想趁此机会,灭了我上清院?” “明泰兄说的哪里话,老夫只是不想再看见伤亡,毕竟这是除妖大会,而不是杀人大会呀。” “那就请子玉兄不要干涉。”明泰看向那站在空中的岑加,冷冷的说道:“岑加,我院掌教受了你两掌,你还想要什么交代么?” 见岑加不语,明泰又道:“撤去阵法,今日之事,就当过去,日后,你我两家,互不侵犯。” 岑加闻言,有些意动,然而当他看向气息奄奄的月寒时,骨子里的贪婪欲望瞬间袭上心头,直将他本欲息事的打算击碎,旋即冷笑道:“我六合院死了九人,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你上清院的!他和那个妖女明显还活着,叫我如何就此息事?” 明泰道:“那你还想如何?” 岑加考虑片刻,道:“除了这个妖女必须处死之外,你还得证明这个人的身份,若你不能证明他是上清院的人,那他就是无端扰乱除妖大会,我六合院自然要另行处置!” “证明身份?” 岑加提议道:“你不妨把他的面具摘下,让我们一窥究竟,若他真是上清院的人,他之前所做的,我六合就不再追究,你可以带他离开。” “证明我的身份?”这时,躺在地上的月寒忽然想起,旋即放声大笑。 “你不说,我倒当真是忘了。”月寒将玉暖柔扶到一旁坐下,旋即给她为了几个丹药,做完这一切之后,缓缓行至诛仙台上。 “上清派奉行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理念,然而对于你这种人,却是不必如此。”随着月寒缓缓结印,一道充满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自他的体内,缓缓飘出。 随着一团泛着刺眼青光的物事,自月寒的体内飘出,真个诛仙台都发生了剧烈的晃动,当月寒印法结成,这物事才散去光芒,静静地悬浮在诛仙台上方。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了这物事的真正面貌。 只见一张青色灵符悬浮在空中,似是没有任何的波动,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怀疑,这张灵符释放出应有的能量后,这片区域,还会不会存在。 “上清院宁失天下,不失一人。你若还是执意要取我院弟子的性命,这张青色爆炸符就会炸开,届时就不用再谈什么说法交代了,大家一起去死,一了百了。” “慢着!”岑加闻言顿时惊慌,虽然他不知道月寒为何会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然而他不敢赌,然而要他就此退步,他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犹豫许久,仍是未出声。 月寒知晓岑加的内心在挣扎,遂出言道:“不仅是你,这里没有一个想死的,我也不例外,你要的交代,我无法做到,但是却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给贵院一个说法,就是我方才所说,我院会彻底调查清楚整件事情,届时将那背后作祟的宵小之徒擒住,交给贵院,任凭处置。” 见岑加仍在犹豫,月寒直接将话挑明:“今日,你想留下我是不可能了,除非你打算和我一起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况且,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仅戕害了我的弟子,也害死了贵院弟子,他是你们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这时候我们杀个你死我活,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意么?” 岑加闻言,考虑片刻说道:“你说的在理,但是对于你的提议,我有个要求。” “说来听听。” “你说调查清楚,若是调查个十年八年,那我们也得等着么?必须设个明确的时限。” 月寒道:“十日之内。” 岑加道:“好,就十日之内。若是这段时间内,你拿不住幕后之人,又该如何?” “你想如何?” “上清院若是拿不出一个令吾等信服的说法,届时就将这妖女送来我院!” 月寒冷笑道:“你活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老喜欢说废话呢?你这要求,我说答应,你信么?” “这样吧,若是上清院拿不出说法来,自然要补偿贵院的损失,我院首先会补偿那九名六合院弟子家属,每人百枚中品灵石,其次,让出两个前往遗忘古城的名额,你意如何?” 岑加闻言十分意动,但却并未立即答应,考虑片刻说道:“三个名额。” 在计都大陆与罗睺大陆交接处,一座遗迹矗立于此,因其主人遗忘尊者得名:遗忘古城。 传闻,遗忘尊者功参造化,已是脱去了凡根,登临仙位,成为了仙人。然而,仙者寿绵长,但终有限。他在应劫之际,创造出了这座古城,将自身修炼了无数载的仙力分散到古城的每一个角落,滋润古城内的万千生灵,就算是最不起眼的杂草,得到了他的仙力,也会脱去劣根,成长为世间罕见的灵草。 千年之前,各大门派合力打开了这座墓穴,然而却发现,登峰之境以上的修者,强行进入,会被内里仙力压制致死,再三尝试、商讨之后,他们决定派出各自门中最优秀的弟子进入其中。 遗忘古城中的好东西多到令人发指,各门各派皆是无比垂涎,然而多次尝试之后,他们发现,每次进入古城的人数有着一个上限,为此,他们制定了一套规定。 打开遗忘古城的钥匙,是一枚名为‘玉猪龙’的玉佩,此玉佩被众门派分为八份,除三大院以外,还有京苏武陵城四大超级世家各执一份,此外一份,由另外众多小门派共执一份。 每年,他们都会汇集于此,各自派出门中最优秀的弟子进入古城,以求寻得机缘,然而进入古城的名额有限,三大院各九名,四大家族个七名,其余一些小门派则是合共七名。 月寒让出的两名进入遗忘古城的名额,已是作出了很大的让步,闻言说道:“老夫座下有个弟子,此次也要进入古城之中,你若想多要一个,在我院拿不住那幕后之人时,便派出弟子,将他打败,赢了的话,自然可以拿走他的名额。”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四章 蛛丝马迹 岑加道:“哦?你还有个弟子?他叫什么名字,在这里么?能否让我一睹其风采?” 月寒道:“放心吧,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届时必定给你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岑加呵呵冷笑道:“是么?” 月寒也不理会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看了看周围,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商量出了结果,这六合诛仙阵,也该撤去了吧?” “当然。”岑加看了一眼诛仙台上的青色灵符,“这枚灵符……” 月寒道:“你撤去阵法,我收回灵符。” “你还真是小心呐!”岑加向着那周围的六合弟子挥了挥手,“撤了吧。” 闻言,一众六合弟子整齐收招,诛仙台周围的光罩霎时间散去,与此同时,岑加造极境五重的灵力波动,也顿时回到了造极境一重。这一幕,令月寒眼馋不已,将几百名弟子的修为通过阵法转嫁到自己身上,将造极境一重生生拔高到造极境五重,这之间的提升,不可谓不大,这一点,从一开始压制岑加,到后来几乎一招便被击溃,便能看出,此阵的威力。 而且,修习了相同功法的六合弟子联合布阵,好似并没有给岑加留下任何不良症状。 ‘六合诛仙阵,真是一门神奇的阵法。’月寒心头暗道。 “上清,我已经如约撤去了阵法,您这灵符,是不是也……”青色灵符出现的方式太过震撼,岑加距离的最近,感受也是比其他人来的更加直观,那悬浮在诛仙台上方的青色灵符刚出现时,岑加产生了一种即将步入轮回的错觉,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太过恐怖了。 “我岂会出尔反尔,你放心,我这就将其撤回。” 月寒手掌一招,那青色灵符似有灵性的挣扎了一下,竟是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竟然控制不住么?’岑加见状,额头流下一道冷汗,冲着月寒催促道:“你加把劲啊!” “现在知道怕了?”月寒咬破手指,喝道:“回!” 遭到强制召唤的青色灵符当下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月寒气海,众人这才从屠刀悬颈的压抑中恢复过来,不禁互相对视,复杂的叹了口气。 上清院到底是上清院。 “弟子伤重,改日与各位再叙,老夫先行一步。”月寒朝着各大门派拱了拱手,旋即抱起玉暖柔,朝着上清院方向飞去。 “上清慢走!” 除妖大会落下帷幕,众人也就不再多留,纷纷起身,朝着岑加抱拳告辞。 上清院,药阁内。 “她伤得极重,原本有猫精灵魂在体内,与那内丹同出一脉,相辅之下,倒还好些。虽然猫精的内丹经过这段时间,已经被她吸收了大半,但是兽丹人身,互不搭调,这一回爆发,没有猫精灵魂辅助的内丹,将她的五脏六腑破坏的非常严重,再加上岑加的那一掌,虽然你挡去了绝大部分的劲气,但仍是伤到了她,若不是你事后及时给她吃了九灵散,她现在估计已经……”苦陀诊完脉之后,为玉暖柔的情况感到了咋舌。 月寒双膝下跪,双目含泪:“万祈师公救她!” 苦陀道:“你放心,既是你的心上人,老夫定会不遗余力!” “孙儿多谢师公!” “哎对了,你也受了岑加两掌,你怎么样了?” “小月寒,你怎么了?” “小月寒!” …… 加上七星决自动运行,修复着受到重创的身体,三日时间,使的月寒恢复了意识,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身处于药阁的顶层,此时正泡在木桶里,木桶内注满了药水,修复着他那遍体鳞伤的身体,他动弹了一下,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 此时的身体,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牵动着他的痛觉神经,然而心中担心的那个人,超越了他对自己的关心,一咬牙,挣扎着从药桶里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药阁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数息之后,一道尖叫响彻药阁。 红霞瞬间爬上少女娇嫩的脸颊,随后又占据了她雪白的脖颈,她捂着脸快速转身,娇嗔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是别人帮我脱的。”月寒望着少女窈窕的背影,解释道:“我刚醒过来,没太注意。” “那你还不赶紧穿上。” “哦。”月寒讷讷的道,随后爬出木桶,捡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衣物,快速的套在身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又有几道人影闻声而来,正是亥班的众弟子。 桂达望着那连脖子都红透了的林芝仙,疑惑道:“你发烧了?” 紫衣少女正是林芝仙,她看着桂达那充满疑惑的眼神,心跳的更快了,也不答话,一把将后者推开,捂着脸跑了出去。 邢君亦是一头雾水,向着那正在穿衣服的月寒问道:“寒哥,她这是怎么了?” “这药桶里的药水有毒性,刺激到她了。”月寒若无其事的说道:“对了,你们也不要在这久留,免得像她一样。”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我们前两天一直守在这啊,没发现有什么不适啊。” “药水天天都会换的。”月寒轻描淡写转移话题:“对了,暖柔她怎么样了?” 闻言,众人的神色顿时低沉下来。 月寒见状,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急问道:“她现在在哪?” “药阁最底下面那一层。” 药阁最底层,向来只有垂死的病人才会进到那个地方,所以又被称为:停尸阁。 冰床上,玉暖柔气若游丝,双目紧闭躺在其上。一旁的明泰满头大汗,正在以灵力疏通她的经脉。 不时,月寒来到此处,他站在冰床旁,看着床上的人儿,心中一阵绞痛。 我曾说过要护你一世,却让你三番两次遭到伤害,许下的承诺,我终是没能做到,暖柔,对不起。 不时,明泰停下手下动作,看了一眼那陷入自责的月寒,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苦陀道:“不用太过担心,她现在的状态还算稳定,只不过需要长期的护养,或许会有醒来的一天。” 闻言,月寒的泪水再止不住,抱着脑袋低声哭了出来。 “我终究没能护住你。” “这岂能怪你,要怪,就怪那幕后之人,竟然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下如此毒手,实在是太过可恶了!” 闻言,月寒抬起头,擦干泪水,澄澈的双目中泛起令人心悸的光芒:“师公,您可有什么发现?” 苦陀道:“她此次妖化,与上一次的症状完全相同。” 月寒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旋即疑惑道:“可是万兽山庄早已被我灭了门……”说话间,他突然想起邢柯雨那时与他说的话,清秀的脸庞瞬间阴冷了下来。 “罗向阳!”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五章 抽丝剥茧 “罗向阳?”苦陀闻言道:“是那个罗洪昌的长子?怎么,他没死在那场战役中么?” 月寒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当时的万兽山庄绝无生路可言,然而官兵清理战场时,并没有发现罗氏兄弟二人的尸首,那罗背阴被我拿住,当时就已吓得屁滚尿流,此人心性软弱无能,就算逃得一命,也绝没有这般心性和能耐,只有那或许当时不在山庄中的罗向阳,才有可能是这背地里捣鬼的幕后黑手。” 苦陀道:“想来也是,璇天破之下,整个万兽山庄化为齑粉,那罗氏一族尽皆被你所杀,这个罗向阳若是当时没在山庄,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必定心怀仇恨,隐藏暗处伺机报复,这一次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他。” 月寒道:“此处,就麻烦师公守着了,待我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不管何人所为,我必将其挫骨扬灰,为暖柔报仇。” 苦陀道:“你且放心去调查,这里有我。” 拜别了苦陀,月寒戴上千面魂,行至长老院,只见十佬具在,仿佛专门在候着。 月寒行至首位坐下,沉声道:“把情况说一下,越具体越好。” 明泰看向吕书华,“小华,你来说吧。” 吕书华起身朝着月寒抱拳道:“禀告上清,此事属下已询问过有关人等,并已将人传来。”说时看向殿外,“进来吧!” 声音落下,只见议事阁外进来几人,他们胸前挂着的木制院徽显示了他们的身份,正是寅班的一众弟子。 见到上清院高层都在,寅班弟子都有些紧张,朝着众人抱拳道:“弟子见过上清,众位长老!” “不用紧张,把事情说清楚就好。”面具下,月寒的语气没有波澜。 “是,上清。”一名寅班弟子说道:“十日前,寅班接到了一桩委任,由黄长老指派,张导师亲自带队,下山去保护一队商队返回长河。当日傍晚,我们与委托人顺利接头,到了晚上,商队的头领便邀请弟子们一起喝酒吃肉,张导师说我们还是孩子,不宜饮酒,就推辞了过去,但是他自己却被商队的其余人缠了过去,饮了些酒,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等弟子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已经……” 说到这里,那名寅班弟子已有些哽咽,另一名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了话头:“那委托我们前去保护的商队,根本就是包藏祸心,他们当下便杀死了陷入昏迷的张导师,随后还想把弟子们也一起杀了,是弟子们团结一致,奋力反抗,才坚持到长老到来,但是当危机解决时才发现,我们之中少了一人。” 月寒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那群人的修为并不高,弟子们伤的并不是很重。”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月寒起身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先下去养伤吧。” “是,上清,弟子告退!” 当寅班弟子走出长老院时,月寒的声音立时冷了下来:“把黄级寅班的指导长老传来!” “我去!”谷化立时飞奔出去,不时带回一人来,正是黄级寅班的指导长老,黄健龙。 黄健龙躬身道:“属下参见上清!” 月寒道:“黄长老,那份委托书,现在在哪里?” “这……”黄健龙闻言,眼神顿时有些闪烁,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黄长老难道以为本座会不查个清楚么?”月寒行至黄健龙跟前,冷冷地说问道:“委托书在哪?” 黄健龙闻言,趴在地上嚎啕道:“上清恕罪啊,委托书被属下不小心给弄丢了。” “弄丢了?”月寒一把将黄健龙从地上拎了起来,“丢哪了?” 月寒的练气修为虽然只有人道境,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体修造极境,气场完全碾压人灵境的黄健龙,双目对视,吓得后者直哆嗦。 被月寒这样盯着,黄健龙仿佛灵魂都被看穿,喉咙滚动,刚要咬牙,却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脸上,顿时将他藏在牙齿后面的毒药给打了出来。 月寒捏着黄健龙的下巴,向里看了看,确定了他另一边的牙齿后面没有藏毒之后,一根闭元针直直插进后者督脉,随后一脚踢在后者膝盖,顿时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黄健龙顿时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 “看来此间之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月寒在黄健龙面前坐下,沉声问道:“罗向阳在哪里?” 黄健龙道:“什么罗向阳?我不认识!” “嘴硬?”月寒冷笑道:“你连死都不怕,我折磨你也没什么意义,但是你的家人呢?他们经得住么?” “你是上清,你不能这么做!”黄健龙道。 “上清?”月寒闻言暴吼道:“你害的我的家人差点被人钉死在诛仙台上,我他妈还管什么上清不上清?!” “你的家人?”黄健龙细细一想,惊道:“玉暖柔是你家人?” “黄健龙,你在上清院已逾十年,虽然修为天赋并不超群,但向来本本分分,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为何你这一次,会想陷杀这几个你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月寒凑近黄健龙,低声说道:“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明泰见状,轻轻挥了挥手,其余长老会意,纷纷轻声退了出去,议事阁中,只剩月寒与黄健龙二人。 “我把人都遣出去了,此处只剩你我,你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月寒的声音充满了魔力,诱导着黄健龙将秘密说出。 黄健龙闻言,浑浊的双目中流出了泪水,旋即下定决心,咬牙道:“我若说出,纵被凌迟处死,也认了,但是能否请上清答应我,在我说出来之后,保护小老儿的妻儿?” 果然!月寒心头咯噔一下,旋即说道:“你且大胆说,老夫向你保证,必保你妻儿无虞!” 黄健龙将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多谢上清!” “那一日……” …… 长老院中,十佬具在,他们虽在谈事说笑,但无一不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议事阁那关上的门。 不时,议事阁的门被推开,众位长老顿时停下交谈,纷纷看向那推门而出的月寒。 明泰问道:“上清,怎么样?他说了吗?” “都进来。”月寒并未回答,转身再次走进议事阁。 众人闻言,纷纷跟上。 议事阁中,不见了黄健龙的身影,众人虽然心有疑惑,但也不敢问,气氛稍显压抑。 晶制院徽散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辉,顿时将议事阁照亮如白昼,同时,月寒的声音也是响起:“上清令!” 一见上清令,众长老齐齐低首抱拳道:“吾等听令!” “今日之事,只字不可与任何人提起。” “吾等遵令!” “谷化、令吉,你二人现在就去东河村西边,把黄健龙的妻儿接到院中,途中不可耽搁,到了之后,如若发现有不轨之徒,当即击杀,不必犹豫。” “是,上清!”谷化令吉二人旋即化作一阵风,向着山下飞去。 二人离开,月寒伸出手指,在眉心处揉了揉,旋即自眉心中抽出一朵蓝色的火焰,在其指尖燃烧,他走到那居于末座之人身旁,说道:“文长老,你掌管情报阁,请你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个人的所有信息,汇报于我。”说时将指尖的火焰点进后者的眉心。 不时,接收完灵魂刻印的文长老起身抱拳道:“上清请放心,我这就去办。”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六章 大开杀戒 六合院,长老会议阁。 首位上,岑加手指轻点桌面,向着在座的其他长老模样的人问道:“上清狗那边,查到了什么没有?” 其中一个长老起身道:“禀宗主,我们派去监禁黄健龙妻小的四位执事,都被杀了,是令吉和谷化出的手,丝毫没有犹豫,目的性非常明确。” 这长老刚坐下,又有一人起身道:“具探子来报,他们昨夜里连夜彻查有关万兽山庄的案卷,少宗主的存在,恐怕是藏不住了。” 岑加面无表情,片刻之后,向着身后说道:“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那老东西要是发起疯来,来这大闹一场,我们还好说,你可就危险了。” “是,师父。”岑加身后的暗处,走出一青年来,他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柔之气,微眯着的眼睛中精芒闪烁,犹如一条毒蛇一般,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青年站在一旁,见岑加眉头紧锁,问道:“师父心中是有什么疑惑么?” 岑加回忆起当日情形,疑惑道:“当日,那小姑娘叫那老鬼‘寒哥哥’,我敢确定,此人不是林齐,但又会是谁呢?真是叫人费解。” 六合院大长老墨离道:“此人不是林齐,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造极境,可我们从未听过,上清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造极强者,再加上林齐那个老怪物,我们实难相抗啊。” “林齐那个老鬼,肯定已经挂了!”想起当年那件事情,岑加沉声咒骂道:“老不死的狗东西!” 会议阁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将众人压抑的大气都不敢出,在座的都是六合院的元老,对当年那件事情,心知肚明,他们都很清楚,那起事件,是岑加心中的一根刺,为此,大家都莫讳如深,心照不宣,谁也不想触那个霉头。 良久,岑加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伤感:“明日便是青儿的忌辰,大长老陪我去祭奠一下吧。”末了看向身后青年,“你也一道去吧。” “是,宗主!” “是,师父!” 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感知内,岑加平静的脸色骤然大变,霍然从椅子上站起,目光看向不远处,似是穿透了议事阁。 岑加这突然的动作,令得其余人都感到了疑惑,不由自主的看向前者看向的方向。 青年问道:“师父,怎么了?” 岑加稍想片刻,旋即看向青年:“你快走!” 话落,一股恐怖的威压自六合院上方袭来,同时一道充满愤怒的爆吼声传来。 “罗向阳,滚出来受死!” 冰冷的喝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六合院上空炸响。 话落,院内人影闪动,不时便汇聚了大量的六合弟子,他们抬起脑袋,疑惑的看着那空中戴着面具,手持三尺长剑的男子。 月寒的目光缓缓扫视着下方的人群,忽然在一老者的身上停住,视线的尽头,正是岑加,他身形一闪,来到月寒的对面,笑着问道:“上清,此来有何指教?” 秋鸿剑直指岑加,月寒骂道:“少他妈废话,把罗向阳交出来!” “上清,您今日火气好大啊,谁惹了你去找谁,跑到此处来撒野,怕是不妥吧?”被月寒这么指着鼻子骂,岑加心中有些不太好受,闻言冷冷的说道。 “不妥?”月寒冷笑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纵容弟子祸害老夫爱徒,既然你不愿把他教出来,要你的命也是一样!” 秋鸿剑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声,月寒连人带剑化作一道流光,直指岑加而去。 “老东西,你放肆!”望着那极速袭来的月寒,岑加也是满肚子怒火,以他的身份,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侮辱过,当下也是祭出天一剑,迎了上去。 二人霎时交手,双剑相交,电光火石。 下方的六合弟子根本看不清人影,只见到两团模糊的人影空中交手,或进攻,或防守,每一次碰撞,都将周身的空气震荡的发出阵阵剧烈的波动。 月寒横剑挥去,丈余长的剑气横切而去,岑加向后退去,随后膝盖弯曲,贴着剑气险险躲过,然而他还来不及还以颜色,便听到下方响起一片惨叫。 剑气冲进人群,所过之处,犹如进入无人之境。 岑加豁然转身,目之所及,一片残肢断臂、半截人身,流的满地都是的肠子,还散发着热气,他顿时睚眦欲裂,愤然转身,指着月寒咆哮道:“你他妈混蛋!” “罗向阳害我弟子时,你怎么不觉得他混蛋?”月寒沉声道:“原来你也会痛!” “给老夫死来!”眼看着自家弟子被屠戮,岑加也是失去了理智,举着天一剑朝着月寒冲去,一副拼命的架势。 月寒冷哼一声:“来的正好!” 二人再次交手,只不过双方这一次都动了肝火,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空间因二人战斗的于波而被震荡出了裂纹,快速出现,又快速消失。 看着打的十分激烈的二人,墨离大声道:“大家快散开,结六合诛仙阵!” 战斗中的月寒耳朵动了动,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六合诛仙阵?”说时全力一剑,挥向岑加,与此同时,数十张红色灵符自其袖间飞了出去,散向四周。 岑加被一剑逼退,只见原本应该乘胜追击的月寒,却是站在远处,竖起了剑指印,他环顾一周,发现六合院内,已布满了红色爆炸灵符。 墨离一语激发了月寒的杀意,旋即催动灵符,道道红光闪耀,炫丽而夺命。 “不要啊!” 在岑加绝望的哭喊声中,灵符内蕴含着的能量顿时倾泻开来,密集的爆炸声,在六合弟子中间响起! 霎时间,无数人被炸碎了身体,在无尽的恐惧中,遁入轮回。 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秋鸿剑似有灵性的滑到月寒脚底,托着他向上方飞去 爆炸只持续了数息时间,然而余波却并未就此停歇,遥远的山脉处,山石滑落,大地震动。 少时,血雾散去,一副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出现在视线里,目之所及,一片尸山血海。 岑加顿时双目充血,指着月寒暴吼道:“老贼,不要走!我和你决一死战!” 因为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他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化作一道流光,直直追着月寒而去。 “感受到痛苦了?”看着岑加那一副疯癫的样子,月寒不禁发笑,然而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笑意,“你们六合院当年背地里耍阴招,害死我上清院天榜大师兄花月炎,接连几任接任人也都被尔等所害,我杀你几个普通弟子,你就这幅样子,若不是你纵容罗向阳报私仇,残害我院导师及弟子,便不会有这一幕发生,今日之祸,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老夫!”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七章 地引天罡 在此之前。 上清院情报阁,十长老文天宇向着月寒汇报调查结果。 “禀上清,据属下所查得知,万兽山庄罗洪昌长子罗成,早在四年前便已被六合院掌教岑加收为关门弟子……” 文天宇接下来的话,月寒已无心再听下去,他在一瞬间便已想通其中关键,旋即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去。 文天宇见状,未用多想便明白他要去哪里,也知道他去那要干什么,当下便是毫不犹豫的冲向长老院。 长老院的大门被推开,只听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大长老,上清一个人杀去六合院了!” “怎么回事?” 文天宇将所查具陈,明泰听完立即召集齐长老院所有长老。 “上清势单力薄,吾等去助他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长老院一行十人,旋即朝着六合院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六合院,早已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同时还伴随着阵阵惨叫。 月寒将六合院闹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老贼,你不要跑,老子和你决一死战!” 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门内弟子被横切、被炸死,岑加切身体会到了何为痛苦,他身化流光,追在月寒身后,破口大骂着,然而无论他如何谩骂,前面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回头,并在不断的拉扯间,对着那四处逃窜的六合弟子,大开杀戒。 在修为处于造极境的月寒面前,除了岑加以外,六合院其他所有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修为上的巨大差异,月寒那看似随手的一击,也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极限,一旦遇上便是当场殒命。 不时,六合院死伤人数已逾百,在经历一系列的流血事件后,六合院众长老也冷静下来,不再四处逃窜,反而号召所有六合弟子汇聚一处,由数十位长老联合挡在前面。 “一代上清恃强屠戮我六合普通弟子,造下如此杀孽,你与那祸世的魔头有何分别?今日,你若不将我六合满门灭杀,日后便等着各大门派联手反击吧!”墨离望着满身杀气的月寒,喝道:“全体弟子听令!结六合诛仙阵!” “是!”整齐响亮的回应声,六合院上千弟子旋即结印,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光罩笼罩下来。同时,墨离的气息也在节节攀升,不时便已突破至造极境。 墨离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造极境,但是此时他的身后,有着上千名弟子作为后盾,有形中给了他莫大的支持,面对暴冲而来的月寒,他已没了退路,挥手一道灵力掌印拍了出去。 灵力掌印袭来,月寒举剑就砍,却发现,先前连一招也接不住的墨离,此时打来的掌印,却是坚持了数息,才消失而去。 眉头紧皱,月寒也察觉到了墨离的变化,正思考对策之际,只听身后风声呼呼,岑加已经追至,然而这时,面前的墨离却是突然缠了上来,动机十分明显,就是要拖住他,等到岑加赶至,然后联手对付他。 “老贼休走!”久追无果,岑加内心的怒火烧的快喷出胸腔,眼看墨离拖住了月寒,当下便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一掌打了过去。 这两人不愧是同一家人,二人攻击间,形成了非常有默契的节奏,竟是将月寒拖住,抽不开身来。 劲气流转,七星决主动心决在一瞬间便是开启到最大限度,月寒的速度、力量等各种属性,在一瞬间得到巨大的提升,面对着二人的夹击,丝毫不显慌乱,左右应付,从容应对。 拳风、掌风呼啸,三人瞬间战至一处,接着便是一连串朴素无华的拳脚相交,直来直往。下方一众六合弟子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战况如何,只能大概看到三道模糊的身影,在快速交手。 人群中一面容阴柔的青年,犹如毒蛇一般看向那正在交手的面具人身上,凝视片刻之后,他陡然大喝一声,旋即十指交叉,滚滚黑气自他的身体散发出来。 凝聚半晌之后,一道似是来自地狱的魔音自青年口中低声迸发出来。 “地引天罡,死亡墓碑!” 广阔浩瀚的天空中,一轮明月悬于头顶,周围散落着几颗星星,孤独而落寞。 忽然之间,一个肉眼难寻的小黑点出现在了明月的中心部分,接着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放大。 战斗中的三人,也察觉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在靠近,纷纷停手散开。 月寒抬头,只见一道石碑从天而降,那降落的中心,正是自己所站之处,这时,他忽然察觉到自身被一股气机锁定,他旋即寻着那股锁气息寻去,当视线停留在气息的尽头,只见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青年站在人群中,见月寒看来,嘴角划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月寒瞳孔瞬间缩小至针眼大小,接着便是一股来自骨子里的恨意爆发出来。 “罗向阳!” 青年闻言,心中恨意亦是不加掩饰:“你灭我宗族时,可想过有今日?” “罗洪昌以活人炼彘灵,残害无数无辜官兵,上清院外门弟子也惨遭他的毒手,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月寒指着青年厉声道:“而你,侥幸逃得一命,却不知珍惜,心怀仇恨背地里耍这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我且问你,玉暖柔何时伤害过万兽山庄一人?你将她害至如此,竟然理直气壮存心报复,老夫当年就该把你这个泥鳅揪出来杀了,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我六合院未来的宗主,岂是你说杀就杀的!”岑加冷哼道:“你今日来了就别想走!” 月寒冷笑道:“就凭你?” 眼看月寒展开身形要走,岑加向着墨离大喝道:“拦住他!” 二人展开身法,朝着月寒追去,三人瞬间形成了追逐之势。 因为六合诛仙阵的原因,月寒此时已离不开此处,那悬在头顶上的石碑越来越近,那种被锁定的感觉令他十分不适。 追逐间,岑加抓住一个机会,挥手一道灵力掌印打向月寒,然而虽未击中,但却成功阻碍了后者的身法,墨离眼疾手快,瞬间缠上,拖着月寒直到岑加加入战圈,三人又是一阵激烈的交手。虽然顿时间内分不出胜负,但是岑加与墨离二人的目的并非击败月寒,他们要做的就是将他拖住,直至石碑降临。 交手间,头上的石碑快速接近,无论月寒如何移动,那股被锁定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直令他心中烦躁,出手也有些变得急躁起来,不觉露出了破绽。 岑加看准时机,一掌打在月寒左肩,狂暴的劲气顿时顺着后者的筋脉向着体内侵蚀而去,若是成功闯入,便会将腹中五脏搅成烂泥。 月寒顿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对面的岑加来不及躲避,被喷了一脸,霎时间变成一副满脸是血的可怖的模样。 察觉到岑加的用心,月寒暗暗运气将那股窜入体内的劲气化解,然而就在此时,下方所有六合弟子同时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只见六合诛仙阵瞬间散去,墨离的气息也在一瞬间跌落至原来的登峰境七重。 一股及其危险的气息降临,而这道气息攻击的目标,正是自己,月寒缓缓抬头,只见一块三人高的黑色石碑,其上散发着非常明显的封印之力,已经将他锁定。 只听下方罗向阳疯狂大笑道:“上清院的老狗,你今日,必死无疑!” ………… …… (未完待续) ps:实在忍不住写了一章,但是时间好像真的有点晚…… 新公司度日如年,今日偶尔得闲,忍之不住,码了一章,晚睡还是没有改变,日子何时能好一点? 唉…… 苦海情深 第八章 一剑分尸 黑色石碑轰然落下,六合院所处的山脉顿时一阵地动山摇! 所有人都为之感到骇然。 剧烈的震动了数息之后,便是停了下来。六合院几人近前查看,只见石碑下面露出一只手臂,就在众人打算松口气时,那只手臂突然竖起一道剑指,接着一道紫光闪过,一枚灵符以迅雷之势飞向岑加,速度之快,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众人吓得亡魂皆冒,但是岑加此人,不愧是一门之主,当下反应过来,匆忙间,挥手一道柔劲推向距离较近的罗向阳,将其推开。 伴随着刺眼的紫光泛起,一道剧烈的爆炸又令六合山脉再次震动! 紫光散去,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上,赫然现出一道直径十丈有余的大坑! “师父!”罗向阳尖叫着跑来,只见那坑底,岑加衣衫褴褛,浑身焦黑,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 罗向阳冲到坑底,将岑加扶起,只见后者气若游丝,见了他,凝聚起最后的气力说道:“快趁此机会……” 罗向阳犹豫了一瞬间,重重的点了点,旋即朗声道:“三长老听令,即刻带宗主去治伤。” “谨遵少宗主之命!”人群中,一瘦小的老者挤了出来,向着大坑疾步而去,不时,架着岑加向着六合院后山飞去。 因为石碑从天而降,虽然镇压住了月寒,但同时也强行破开了六合诛仙阵,导致所有参与结阵的六合弟子都出现了伤势,为首的墨离作为阵眼,受到的冲击最为强烈,但他修为高绝,已是登峰境七重的强者,当下盘膝运气,少时便恢复了一些,他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石碑,向罗向阳问道:“向阳,你打算怎么对付此人?” 罗向阳道:“虽然我很想杀了他,但是从方才那般情况来看,此人并未完全被镇压,还有着反抗的能力,所以我打算,先将其封印,等师父恢复了之后,再做处置。” 墨离疑惑道:“如此甚好,只是此人被压在下面,如何进行封印?” “我自有办法。”罗向阳咬破手指,随后抖动手掌,一滴鲜血洒落在石碑上。 血滴接触到石碑,发出一阵亮光,随后变幻成一个光点,接着便开始在石碑上缓缓移动,其移动的轨迹也发出了亮光,半晌之后,只见那石碑上光点移动的痕迹赫然组成了一个‘月’字。 罗向阳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月’字,双目中满是血丝,一言不发,继续施法使光点继续移动。 光点再次移动,片刻后,就在光点的移动痕迹形成了‘宀’时,一道破风声响起,灵力匹练直指墓碑所在之处,打断了罗向阳继续施法,光点也停止了移动。 “卑鄙六合,老夫来也!” 明泰的身影突然出现,疾速而来。 墨离欲要上前,然而因为方才阵法被破,却是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他扶着地面,剧烈的喘着粗气,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那快速靠近的明泰。 “我院上清在哪?”早在来时的路上,明泰便已寻找过月寒的身影,但是并未寻到,脚掌刚一落地,便是喝问道。 “这不就是么?”罗向阳指着石碑的底部说道。 明泰惊了一下,喝问道:“你们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罗向阳冷笑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们上清院吧?” 他伸出手臂,环顾一圈,冷笑道:“明泰大长老,麻烦您睁大您的狗眼看看这周围的情形,然后再考虑考虑,这话该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明泰的眼睛向着四周瞥了瞥,只见六合院众弟子,无一不是嘴角挂血,气息萎靡,而且更为醒目的,是周围地面上那些横七竖八躺地上的残尸,有的脑袋少了一半,有的只有上半身,有的……地面上更是处处焦黑,散发着灵力的波动,一些已经渗出水的坑洞,赫然醒目。 若不是清楚知晓此地乃是六合院的内院,明泰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乱葬岗。 ‘难道小师弟已经晋入了造极境?这些,都是他干的么?’ 饶是自家兄弟,明泰也为之感到了心惊,这般手段,当真骇人,若不是他知晓那张面具下的容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一副地狱场景,是一个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弄出来的,要知道,将名震九曜的六合院弄成这样一副惨兮兮的模样,需要的不仅是狠绝的心肠,更需要极强的实力,二者缺一不可。 就在明泰为之感到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时,只听罗向阳朗声道:“一代上清尊者,恃强凌弱,闯我山门肆意屠戮,如此这般恶魔行径,大长老难道打算强行维护么?” 虽然此处情景触目惊心,但是明泰作为月寒的师兄,同门师兄弟,胳膊肘自然不会往外拐,无论如何,也不会顺着罗向阳的话说,闻言说道:“处心积虑挑事的是你,抱头哭喊的还是你!若非你挑起事端,上清怎会如此?你迫害我上清弟子,使其变成妖魔食人,如今这情形,完全是你,是你们一手造成,半点怨不得别人,上清此举,到底是不是恶魔行径,天下人自有评说,不是你我在此三言两句就可定论,老夫劝你立刻放开我院上清,此事或可作罢。” “放了他?”罗向阳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闻言冷笑道:“老狗,你他妈是在说笑么?” “小儿放肆!”方才打量周围情形时,一众六合院之人的情况也被明泰尽收眼底,知晓了石碑下之人便是月寒时,他便已在思量着营救,罗向阳这一句谩骂,正好成了他撕破脸的契机,说时暴喝一声,磅礴的灵力自身体里涌出,挥手一道灵力掌印拍了出去。 罗向阳乃是岑加的亲传弟子,年仅二十出头,自身修为便已经臻至天灵境三重,这般境界,与同龄人比起来,已是妖孽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和上清院如今的天榜第一烛潺比起来,也都不遑多让,乃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如此优秀,但是与势力尚且能压过六合院一头的上清院的大长老比起来,便孱弱的与婴儿无异,莫说一招半式,就算只是单论气势,后者都能将他生生压死,若是中招,毫无悬念,尸骨怕是都难以留下一块! 眼看着灵力掌印袭来,罗向阳却是不惊不慌,竟是转过身,朝着石碑再次施法,完全未将明泰的攻击当回事。 下一瞬,灵力掌印赫然破碎,只见罗向阳身前,墨离呈出掌姿势。方才那一下,显然是他替前者挡下了这一击。 “找死!”明泰冷哼一声,身形快速闪烁,朝着那挡在罗向阳面前的墨离攻去。 “少宗主。” 罗向阳十指交叉,眼睛紧闭,头也不抬的说道:“拦住他,半炷香即可。” 墨离点了点头,旋即将自身气息提到极限,宽大的袖袍无风自起,他看了一眼袭来的明泰,身形一闪,迎了上去。 二者瞬间交手,战至一处。 石碑前,罗向阳十指交叉,黑色的灵力在其指尖跳动,随着他以秘法加持,那石碑上的光点再次移动,不时,又一个字即将成型。 明泰看得仔细,就在那个‘寒’字即将成型时,突然爆发,一掌击中墨离胸口,顿时打的后者口中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形也飞了出去,正好砸在石碑上。 明泰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击败墨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后者因为六合诛仙阵被破,导致身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损,若非如此,二者本身修为相当,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 墨离落败,身体重重的砸在石碑上,气息奄奄。 一旁的罗向阳瞧的真切,当下也不管其他,继续施法,打算在明泰到来之前,将月寒封印在石碑之下。 然而,他的心思立即便被明泰看破,击败墨离的一瞬间,明泰的身形便朝着罗向阳闪烁而去。 “鬼影步!” 就在明泰的手掌触碰到罗向阳的一瞬间,后者的身体却是突然虚幻起来,明泰的手掌竟是直直穿透了过去,不待他反应过来,罗向阳的身体便突然闪烁起来,一息之后,出现在了不远处。 ‘这是什么身法?竟如此鬼魅,连我都无法触碰?’ 惊愕之时,明泰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他看向那石碑上即将成型的‘寒’字,心中万分焦急,继续朝着罗向阳追去,然而二者之间的距离,已是来之不及。 一旁,斜靠在石碑上的墨离身上流出的鲜血,顺着石碑流下,缓缓流进石碑底部,被镇压着的月寒脸上千面魂的槽孔里,接着他的气息便发生了改变,缓缓变成了墨离的模样。 明泰看着那已经已经彻底形成的‘寒’字,心急如焚,然而就算他此刻一击击杀罗向阳,也无事于补。 就在这万分紧急之时,黑色的石碑却是突然之间,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不见。 明泰红了双眼,双臂无力的垂了下去。 然而一旁的罗向阳却是感到了十分蹊跷,疑惑的向前查看,却听一道破风声响起,石碑砸出的坑洞里,一道身影突然袭来,接着他便感到后背一凉,一只冰冷的手掌,已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脖颈。 不远处,墨离已深陷昏迷之中,罗向阳惊愕的看着面前之人,见了鬼似的厉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面前的‘墨离’冷笑两声,随后竖起剑指,在额头处吸出一滴精血来,随着这滴精血的出现,面前的墨离也缓缓变成了一个戴着面具之人,正是月寒! “冥皇玺。虽然你有这等神物相助,但你本身太弱,完全发挥不出其应有的能力,你若躲起来潜心修炼个三五十载,说不定还真能害了我。”停顿片刻,月寒冷笑道:“但是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落,一道淡青色的剑光疾速闪过…… 秋鸿剑自罗向阳左肩划过,直至其右胯而出。 当着所有人的面,月寒将六合院天榜大师兄,未来的六合尊者罗向阳,一剑分尸! ………… …… (未完待续) ps:偶尔得空,奉上一章,读者老爷们笑纳! 苦海情深 第九章 九幽涤魂 鲜血混夹着破碎的五脏六腑,淌的满地都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感到了一阵反胃,有甚者,更是当场捂着胸口,疯狂呕吐起来。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月寒执剑,挑了挑罗向阳的尸块上的衣物,并无发现之后,邹起了眉头。 十无决就是如此,从不会给对手留下完整的尸体,明泰虽无缘上清传承,但是也是知晓这一点的,所以他并未像其他人一样,把月寒的行为当成是故意虐杀,话虽如此,但是见到罗向阳由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两块极其不规则的尸块,再加上血腥刺鼻,亦是感到有些恶心,皱眉问道:“小师弟,你想在他身上找到什么?” 月寒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那缩在一起的六合弟子,秋鸿剑在手,缓步向着人群走去,吓得那一群人,连连后退。 “上清真人真是好手段!”就在这时,六合院后山处,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我六合院未来的接班人已经死在你的手里,难道还想尽屠我六合?” 月寒闻言停下脚步,旋即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朗声道:“纵是得到了神器,心术不正,终会自取灭亡,本座言尽于此,告辞!” 上清院其余九位长老此时已是来到六合院,然而却见月寒二人正打算离开。 “上清,您没事吧?” “无碍。”月寒摆了摆手,“此地不宜久留,回上清境再说。”旋即化作一道流光飞去,身后十位长老紧随而去。 上清长老院,在众长老离开后,明泰紧张地向着坐在首位上的月寒问道:“师弟,你怎么样?” 月寒取下千面魂,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颊,只是这张清秀的面孔上,此时却透着一份难以掩饰的虚弱之感。 一旁的吕书华心中咯噔一下,虽然早在明泰的口中得知了月寒的一切,但是在之后发生的事情中,他始终无法将那杀伐果决,实力极强的上清尊者和眼前的这个少年联系到一起,然而此时亲眼目睹,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罗向阳得到了冥皇玺,一招地引天罡差点将我封印,若不是墨离的血流进了千面魂中,使我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今日就载在他手里了。”回想起不久前的亲身经历,月寒从未有过的感到了有些后怕。 “那罗向阳连登峰境都未曾晋入,竟然能对你构成威胁?”明泰疑惑道:“冥皇玺?那是何物?” “那是与宝莲灯同级别的上古神器,岂能以常理度之?” 明泰闻言,亦是感到了后怕,深深叹了口气,道:“还好你把他斩杀了,不然……” “他没死。”月寒淡淡的道。 “没死?!”明泰惊疑道:“这怎么可能?他分明被你一剑劈成了两半,焉有不死之理?” “我在他的尸体上翻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冥皇玺的踪迹,那可是能够掌管轮回的神器,历代冥皇总司九幽万魂,皆是依靠它。罗向阳得到这种级别的神器的认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我杀了。”月寒语锋一转,道:“不过,就算冥皇玺能够助他重生,丢了一副躯体,也会令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他折腾不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了。” 明泰道:“此子对你的怨恨极深,今日之事,他怕也是得知了你的信息,轻易不会在出现惹你,他必定会藏起来修炼。但有冥皇玺相助,他进步的速度,定会非常之快,不现身则已……” “无妨。”对于明泰的担心,月寒则是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语气平淡,但却充满了傲气,“我会比他先飞升,届时他便无处可躲,纵有神器相助,我亦能将其摧毁。” 此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必定令人贻笑大方,但是这句话由月寒说出来,在场之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多注意些。”明泰道:“既然两家已经正式决裂,参加遗忘古城试炼的名额,我们当不须再让给他们。” “这是自然。”月寒道:“此事本就是罗向阳一手挑起,若不是六合院尚有太上长老的存在,今日我便屠了他们。” 此一事后,明泰已不再将月寒当做小孩子看待,斟酌片刻说道:“按照以往的约定,我们共有九个名额,孙畅被你剥夺了名额,天选班也只剩下五人,还有四个名额,不知师弟作何打算?” “此事就由师兄定夺吧,我去看看暖柔。”月寒对此事并不关心,撂下一句话后,便准备离开。 提起玉暖柔,明泰道:“最近师公查阅古籍,发现有一味丹药,或可救治玉姑娘。” 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月寒略显灰沉的双目陡然发出亮光,急问道:“是何种丹药?” 明泰见状,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沉声道:“蜕骨塑元丹。” “蜕骨塑元丹……”月寒眼中的喜悦消逝而去,无力的坐下,呵呵笑了两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我岂会不知此仙丹能救暖柔?可是,那炼制蜕骨塑元丹的主药梵羽净世莲,就连师父都未曾见过……” “蜕骨塑元丹虽说是仙品丹药,但是仙人之下,未必不可炼成啊。”明泰看着那整个人都失去活力的月寒,急向前握住他的手臂,“遗忘古城虽说以城命名,但是谁人不知,那是仙人墓穴,那里面或许就有梵羽净世莲,只是以往参试弟子的修为不够,接触不到此类灵根,但是师弟你不一样,你气修只有道境,而体修却是实打实的造极境,你若进入其中,或许能够尝试一番。” 闻言,月寒也觉得明泰之话破有道理,一瞬间便恢复了神采,站起身来回踱步,半晌之后,敲定了主意。 “大师兄,此次天选班全员参与,另外再从天丑班选出两名弟子,与我同行,一起前往遗忘古城。” 明泰道:“你是说,免去对孙畅的处罚?” “不错。” …… 药阁内,冰床上,少女紧闭双目,再不见那双明亮的眸子,月寒轻轻握住少女玉手。 “暖柔,你睡着的样子,真美!” “但是寒哥哥更喜欢你醒着的样子……” 上清院后山,面壁崖前,孙畅闭幕盘膝,只听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一个月之后,与我一起进入遗忘古城,寻找梵羽净世莲。” 孙畅闻言起身,向着说话之人行礼道:“定当竭尽全力,以补往日之歉!” 清晨的亥班内,一众弟子正在自习,见月寒回来,纷纷停止修炼。 得知了一切的李凡最先迎上前,红着眼眶深深一拜:“多谢寒哥!” 月寒将其扶起:“你我本是兄弟,谈何谢字?” “寒哥不远万里前去东海为我找寻龙涎草,此恩永世难忘!” 月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看向众人:“怀成已登基成为东海龙宫的新任龙皇,所以此行没有随我回来。” 众人听到这一消息,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月寒的话,他们都很清楚,此后怕是再难与唐怀成见面,就算有缘再见,身份的变化,也会让他们之间很难再亲密无间。 月寒见状笑道:“他又不是死了,为何伤感?” 说话间,门外来了一个青年,正在向里张望,见众人看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月寒迎上前,问道:“师兄来这,有何贵干?” 青年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件,说道:“不知那位是月寒?” 月寒道:“在下便是。” “大长老差我将此信交给你。” 送走了青年,月寒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毕望向林芝仙。 “芝仙,情报阁收集到九幽涤魂曲的下落了。” 林芝仙闻言,美眸顿时迸出兴奋的光彩,急问道:“在何处?” 看了一眼桂达,月寒笑道:“罗睺大陆……”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章 离家之因 “罗睺大陆?”桂达一听来了精神,一向没个正经的他,竟然开始有点扭捏起来,“那个,寒哥,你是要去那里吗?能把我带上吗?” “怎么了?想念家乡了?”月寒笑道:“不过说来也是,你离家确实有点久了,宗里的长辈应该都很想念你,是该回去看看了。” “这……”桂达一脸震惊,随后挠了挠头,“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有何奇怪?”月寒笑道:“只是,你是否已经想好怎么面对你爹了?” “没想好。”桂达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并没打算面对他,之后还是要跟寒哥回来的,我可不会像小唐那样,撇下你不管。” 众人闻言,一阵忍俊不禁。 “寒哥还要你管?你管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 翌日,山门处。 望着站在山门处,准备离开的三人,邢君笑道:“寒哥还真是忙碌,这刚回来不久,就又要出门。” “他原本没这么多麻烦的。”林芝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微笑不语的月寒,心情稍显复杂。 月寒道:“芝仙,此次九幽涤魂曲现世,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们可得抓住。” 九幽涤魂曲乃是十分罕见的顶级音律心法,对林芝仙而言,作用很大,但是一想到月寒为了他们,不辞辛劳,刚从东海回来,就又不得不再次出门,少女的心中些过意不去,幽幽的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为你做点什么?” 月寒道:“现在说报答,为时尚早,等你们跻身真正的强者之列时,再说不迟。” “我走之后,功课不许落下,届时会有人将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记录下来,若是我回来听说有人偷懒,我就罚他去洗厕所。”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亥班弟子,月寒伸出手指,指向罗睺大陆的方向,“我们出发!” 往日有桂达在,不管在何处,总不会让人感到寂寞,然而此次前去罗睺大陆的途中,他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就连喜静的林芝仙都感到了奇怪。 “这还在路上呢,就心事重重,连话都不说了,平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林芝仙望着那低着头走路,一言不发的桂达,笑着说道。 “我也只能在嘴上说说了。”桂达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兽神宗与上清院相同,宗门内,等级森严,我父亲是宗内大长老,除了宗主之外,就属他权位最高。他很古板,而我的性格比较跳脱,父子俩根本合不来,所以我远走他乡,在计都大陆上拜了金羊道长为师,他知道后,倒也没说什么。” 提起金羊道长,月寒问道:“对了,钟离与金元二人,是否已经回到上清院?” 桂达点了点头:“幸亏有寒哥写的介绍信,他们俩早在除妖大会前几日,便进到院中,由长老院指派,分到了午班进修。” 月寒松了口气,旋即问道:“按理说,兽神宗实力不比上清院弱,而且以令尊在宗内的地位,你在兽神宗内修炼,资源肯定多过上清院,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被人看不起的亥班呢?” 桂达笑道:“当初小唐还是东海龙宫的二皇子呢,还不是留在了上清院,我的身份和他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吧。” “怀成那是夺嫡失败,无奈远走他乡,处境和你完全不同,你又不是争夺宗主之位失败才来这里的。”看着桂达那稍显尴尬的表情,月寒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莫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被你爹赶出来的把?” “也可以这么说吧。”回忆起当初情形,桂达苦笑一声。 林芝仙闻言,也来了兴趣,闻言说道:“你性格跳脱,肯定是犯了什么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兽神宗与上清院体制大同小异,宗内为弟子设有练功的地方,我最喜欢宗内后山那一潭泉水,每当练得一身汗时,跳进去洗一把,快活的紧。” “然而有一次,当我练完功,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却发现,那潭泉水被别人占了。” “因为父亲在宗内身居大长老之位,所以宗内的师兄弟甚至是长老,都对我格外关照,当我选择了那潭泉水后,便无人与我争抢,我自然而然的将那一处泉水化为了私有,那是头一回发现,有人竟然在未得我准许之下进入其中沐浴。” 月寒听到这里,顿觉有异,问道:“沐浴?那霸占你泉水的,不会是个女弟子吧?” 桂达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但因为肤色的关系,倒是不太明显,但是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很显然被说中了,于是苦笑着说道:“当时我也没想到会是新来的师妹……” “我躲在暗处,偷偷抓了两条蛇扔了进去,让蛇咬他,给他个教训。” 听到这里,林芝仙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月寒亦是忍俊不禁,刚要发笑,只见桂达黑着脸看了过来。 月寒强忍住笑意说道:“好好好,我不笑了,你继续。” 看着月寒那真的恢复正常的脸颊,桂达这才继续说道:“兽神宗本就与灵兽关系紧密,所以有很多驱使灵兽的秘诀,控制两条蛇根本不在话下。蛇在我的驱使下进入水中,不知不觉缠上了那位师妹的小腿上……” “我本来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谁能想到,兽神宗的弟子,竟然会被蛇吓到。” “她吓得大叫,不管不顾的从泉水里跳了出来,我一看是女的,就急忙解开术法,让蛇离开,但是我发现,她已经被吓软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所以,我就……” 月寒一脸鄙视的问道:“你不会趁机对人家做什么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桂达连忙摆手说道:“我一看是女的,就急忙跑出去拿她的衣服把她盖住了……” 桂达越说越小声,见月寒与林芝仙并无表情之后,缓了口气道:“但是她却骂我是臭流氓,而且还跑到长老院告状,父亲听完后,把我打得皮开肉绽,我整整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有一天我发现,父亲在筹备什么,我就问他,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父亲说是:彩礼。” “我追问之下,才知道,父亲要我娶那位师妹。” 月寒听完,觉得有些不太理解,说话间,语气中也夹带了一丝情绪:“你不愿意,所以你跑了出来,把人家姑娘的身子看完了之后,不愿担责,最后违背父命跑了出来?” “寒哥,你?”桂达一时没弄清楚,讷讷的问道:“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月寒斟酌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你办的很是欠考虑。” 桂达凑近了些,问道:“怎么说?” “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和令尊赌气出走,没曾想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事。” “你要知道,事关女儿家清白,你把人家全身看了个遍,当然要负起责任。当初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长老院,兽神宗上下当然都会知晓这件事情,你不要她,便无人会再要她,你这一走,几乎是等于把她往死路上逼了。” 桂达苦笑道:“只不过是看了一遍而已,我碰都没碰到她一下,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不至于?”这时,一旁的林芝仙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女儿家的身子,岂能容别人随意窥视?你一时起玩心,看了人家姑娘的身体,之后又一走三年,说不定那姑娘已经死了三年了,小桂,我以为你只是跳脱一点,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分不清轻重!” 闻言,桂达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一言不发。 三人不再说话,就这么走了半晌后,桂达突然看向二人。 “寒哥,芝仙,我们加快脚步吧?”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一章 再次减员 接下来的途中,桂达一反常态的沉闷起来,这一现象出现在他身上,若是放到平时,或许会让人觉得奇怪,但是经过那一日的交谈之后,他表现出来的,都变得能够理解起来。 三人埋头苦行了数日,来到了罗睺大陆主宰国,宇唐帝国。 兽神宗在宇唐帝国的地位,就如同上清院在京苏一样,地位超然,不乏有皇室弟子在其中进修。然而它的地理位置,却与常见的门派截然不同。 它坐落在宇唐帝国的帝都,玄陵! 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 作为一国之帝都,玄陵城,其繁荣程度丝毫不亚于京苏的武陵城,天色近晚,却依旧是人潮涌动,车水马龙,月寒三人信步游走在大街上,习惯了山中的清净,偶尔到这人世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生活的气息。 看着眼前这一幕,月寒感叹道:“宇唐皇帝陛下,真是一位明君啊!” “何以见得?”桂达不以为然的问道。 月寒笑道:“咱们这一路行来,路过得城镇多的数不过来,你可曾看见一个乞丐?” “是哦,好像还真没看见过,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没有乞丐又能说明什么?” 林芝仙道:“一个贤明的圣主,并非整天打打杀杀,开疆扩土,而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罗睺大陆的主宰国,足十亿人,然而却没有一人需以乞讨度日,还不能说明这位陛下,治国有方么?” 桂达恍然道:“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以前倒是没觉得。” 月寒笑道:“多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比如你这样的。” 桂达挠了挠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二人接受提议,找了间客栈住下。 翌日,月寒早早起了床,刚一打开窗户,发现桂达正坐在对面的房顶上,见他看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寒哥,起这么早啊。”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看着桂达的那副模样,月寒疑惑的问道。 桂达笑道:“睡不着,赏月。” “赏月?”月寒呵呵发笑,不置可否,“想了一整夜,有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 桂达身法轻盈,跳进屋内,他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现出罕见的郑重之色,沉声道:“寒哥,此行前说的话,我可能要食言了。” 月寒闻言,淡淡一笑:“你打算好了?” 桂达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要娶她。” 月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好,男儿生当如此!我祝福你!” “寒哥,你不怪我么?我做这个决定,就注定了不能再与你同行,我到底还是舍弃了你……” 月寒道:“这不是舍弃,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要是跟我回去,那才叫舍弃。你愿拾起原本属于你的责任,这说明你成长了,这是一个很好地表现,男儿的肩上,要有责任才行,不然很容易误入歧途。” 桂达抱拳道:“那可否请寒哥与芝仙,一起去兽神宗看看?” 月寒瞥了一眼身后林芝仙的房间,笑道:“当然。” 兽神宗位处玄陵城,离三人住处不过数里,以三人的脚程,须臾便以抵达。 宗门处,桂达向着那守门的兽神宗弟子抱拳道:“这位师弟,请通报一声大长老,就说桂达回来看望他了。” “桂达?”那守门的弟子疑惑道。 另一个守门弟子上前道:“原来是师兄回来了,请在此稍后,我现在就去通报。” “多谢!” 须臾,那进去通报的守门弟子回来,只见他身后站着一青年,见了三人,抱拳道:“大长老事务繁忙,命在下代为接见,请!” 众人行礼,遂随着青年向着兽神宗内走去。 兽神宗内的景致,与常见的门派势力不同,没有既高又长的阶梯,一条直路直通大殿,路两旁,随处可见各种奇异的灵兽石像,直立起来的狮、虎、豹……路的尽头,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矗立。 桂达一言不发,跟着青年行进,不时来到大殿内,只见数十道老者的身影,正坐在大殿内,见了他,神情各异。 “晚辈桂达,见过各位叔伯!” 很显然,桂达认识这些老者,见面便是下跪行礼。 “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众老者纷纷起身。 “原来是小桂回来啦!”这时,大殿的后方,走出一个中年人,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桂达,笑着迎来。 “拜见宗主!” “在外这么久,都长大了,不错!”中年人笑呵呵的打量着桂达,遂又看向桂达身后,“这二位是?” 桂达介绍道:“宗主,这是我在上清院的师兄师姐。” “月寒。” “林芝仙。” “见过宗主!” 中年人观察一番,看向月寒的眼中古井无波,当看向林芝仙时,眼睛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旋即呵呵笑道:“二位都是青年才俊,这番气度,真不愧是上清院。” 月寒笑道:“宗主过奖了!” 中年人冲着月寒点了点头,遂看向林芝仙,问道:“不知姑娘在上清院内,由何人指导,师承何人呢?” 林芝仙瞥了身旁的月寒一眼,抱拳道:“吾等在黄亥班,并无导师,也无长老指导。” “亥班?”中年人疑惑道:“那岂不是说,你们都是自习?” 林芝仙狡黠的眸子转了转,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月寒,“也不全是自习,有时也是有人教的,他虽然不像其他班的导师那样传统授艺,他心情好了,隔三差五会来给我们上一课,但是他教授的课程,一节能顶他班十节。” 中年人来了兴趣:“哦?上清院竟然还有这般奇人,敢问是谁?” 林芝仙道:“他叫月寒。” “月寒?”中年人疑惑的看向月寒,二人四目相对,片刻之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本宗接掌宗主之位,这百年来,还是首次看走了眼,真是失敬!” “宗主客气了。”月寒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那和煦的笑容。 “二位远道而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请随意。”一宗之主,当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心中虽然有些惊疑,但只一瞬间便被他抚平,“三长老,待本宗接待二位小友,好生招待。”说完这些,他看向桂达,脸上的笑容消失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郑重之色,“小桂,你随我来!” 桂达恭敬的跟着中年人而去,月寒二人则随着兽神宗的三长老来到住处。 “二位远道而来,定是劳累,请先稍作歇息,晚些再来请二位。” 三长老走后,二人在凉亭坐下,月寒端起石桌上的茶杯,饮了杯茶,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小桂这一关,可不好过啊。” 林芝仙道:“既然犯下错误,当然要受到惩罚,他已经认识到了,也知道要面对什么,你可千万不要插手。” “我岂会不知。”月寒叹了口气,“他自始至终都不只是上清院的弟子。” “最多打一顿,那是他亲爹,难道会要了他的命?”看着月寒那有些惆怅的神情,林芝仙亦是有些感伤。 “又少一个……”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二章 主动心诀 “又少一个……” 听着林芝仙这伤感的话语,月寒叹了口气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各奔前程本是好事,我们都还在,日后想要相见,不过是一纸书信而已。” “可是这散的也有些太快了。”林芝仙幽幽的道:“我们还在黄级,四年才毕业,这一年都还没到,就走了两个了。” 月寒感叹道:“无可奈何啊,怀成不能丢下一国,小桂也有责任要肩负。” “幸好,你不会离开。” “何以见得呢?” “因为你要一肩抗起上清院,对么?”林芝仙突然的道。 月寒一怔,旋即莞尔,笑道:“你说什么?”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林芝仙玉手结印,发动了十无决前四无,“无心无意,无影无形。”感受着催动心法后,明显提升很多的身体,她沉声道:“上清一脉的传承心决,十无心决,只有掌教真人才有资格修习。若非我无意间在大世界录上看到这一门心决,我还不知道,你已将它传授给我们。以往你来去无踪,行事诡秘,种种迹象引人怀疑,加上书上介绍,我断定你绝对不止四无境界,而能将此门心决练至四无之上,身份便很明朗了。” “起初,我震惊,怀疑,但是在联系以往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后,我便知晓了你的身份。”林芝仙看着那一脸平静的清秀面孔,失笑道:“十六岁的上清尊者,真是荒诞。” 月寒摇头苦笑,饮茶不语。 少女明亮的双眸眨了眨,露出俏皮的神色:“他们也都知道了。” “是么?”月寒闻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你也太无趣了,最起码紧张一下嘛。”看着月寒一副淡然的样子,林芝仙撇了撇嘴。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既然我有意隐藏,你又怎会到处乱说。”月寒不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言语,转开话题道:“上清院情报阁收集到,不久前,玄陵郊外发生过一场战斗,据传有人使用过九幽涤魂曲,小桂是回不去了,我们索性就在这住着,打听涤魂曲的下落。” 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月寒的双眼,林芝仙郑重的道:“月寒,谢谢你!” 月寒哈哈笑道:“你是我师父的孙女,按辈分我可是你叔叔,你是我侄女,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要是真想谢谢我,等拿到九幽涤魂曲之后,叫声叔叔来听,就行了。” “胡说什么呢?谁是你侄女?”红霞瞬间爬满那张俏脸,林芝仙闻言娇嗔道。 午后。 桂达来到月寒的住处,林芝仙围着他转了一圈,十分不可思议的说道:“竟然完好无损。” “芝仙妹妹,你是巴着我死呢?”桂达苦笑着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一抹凝重。 月寒看出来了,打趣道:“不就是成亲嘛,又不是什么苦差,用得着这般沉重吗?” “寒哥你有所不知。”桂达抬起手掌,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旋即坐下,叹了口气道:“这婚,不是我想成就能成的。” 月寒在他身旁坐下,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我今天才知道,当年那位师妹,原来是宇唐掌政王,戚神玉的女儿。” “戚兰清?”月寒一听便已想明白,问道:“他们不愿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桂达点了点头,叹气道:“兰清师妹说,不接受道歉,她要我跟她比试一场,若是我能打败她,才愿意嫁我。” “那你打败她不就好了吗?”林芝仙道。 “我也想打败她,关键是。”桂达欲言又止。 “芝仙,你有所不知。”月寒道:“这位掌政王的千金,据说是玄陵四杰之一,虽说小桂的天赋不差,但是和这种名震京城的天骄比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差距的。” 桂达苦笑道:“情况和寒哥说的几乎无二,这个戚兰清,年纪仅有十六,但是修为却高的可怕,在兽神宗乃至整个罗睺大陆的年轻一代中,都是翘楚中的翘楚,玄陵四杰名震罗睺,她就是其中之一。” 月寒问道:“这个小公主,她的修为到底处于什么层次?竟令你未战先怯?” 桂达道:“据宗主说,前几日,她已经突破至人灵境了。” 月寒道:“十六岁的人灵境,天赋确实可怕,比苏明月还要高出一筹。” 一旁的林芝仙闻言,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 月寒道:“差距确实太大,仅凭你的体修境界,无法弥补,她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是有为难之意在内。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年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算人家故意刁难你,你也只能认了。” “她这哪里是刁难……”桂达道:“哪怕她打我一顿,我也认了,但是要当着宗内几千人的面,她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父亲为此也会颜面大失。” 月寒道:“种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你当时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个局面吧,这是你自己造成的,半点怨不得别人。” 桂达道:“寒哥,你那么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她要怎样羞辱我都可以,但是她羞辱我的父亲,我接受不了。” “这种事我怎么好帮?我打败了她,她要是想嫁给我怎么办?” “怎么会呢?”桂达辩解道。 “怎么不会?万一她赖上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林芝仙道:“小桂,你要学会自己解决事情了,月寒帮你打赢戚兰清,洞房之日,你是否也要请他帮忙呢?” 月寒闻言,忍俊不禁,没想到一向正经的林芝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虽然比喻不大恰当,但是意思却也表明的很是清楚。 桂达闻言,默默低下了脑袋,半晌之后,咬牙道:“也罢,打不打得过,还得打过才知道。我不该未战先怯。” 月寒暗暗点头:“不错。如果一开始你就抱着必输的念头上场,不用她来羞辱你,大家就会看扁你,看扁你父亲了。” 桂达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芝仙问道:“比试之日定下来了么?” “就在明日。” “这么快?”月寒摸着下巴,“本来还打算教你两手绝招,但是这么快……”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看向桂达,试探性的问道:“我上清一脉传承至今,功法秘籍数不胜数,眼下有一种快速提升的方法,但是会对身体有所伤损,你可愿意学习?” 桂达问道:“什么秘法?” “十无决的主动心诀。”月寒看向二人,笑道:“就是我之前教你们的四无决的加强版。”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三章 又待如何 “加强版的四无决?”桂达一听,感觉有戏,急忙起身问道:“能打败戚兰清么?” “不能。”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月寒也不想骗他,直言道:“虽说不能,但至少不会让你输的那么难看,若是没有这种需要付出代价的秘法,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上去走不过三个回合。” 道境与灵境,本就是两种概念。二者的区别在于,道境修者是强一点的修者,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凡人,还处于‘悟’的过程中,而灵境的全名则是聚灵境,意思就是感悟出自己的道心之后,接而进行灵魂与肉身结合的境界,当人的身体与灵魂完全融合至没有缝隙间距时,便到了登峰之境。 二者云泥之别,岂能只凭一门秘法就能跨越。 月寒道:“小桂,你身负赑屃之力,肉身比一般人要强悍许多,所以我才会想到这一办法,学不学在你,我只提供选择。” 桂达道:“我学会了之后,能在戚兰清手里走过几招?” 月寒道:“那就要看你的肉身,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了。” “兰清师妹得宗主亲传,兽神宗的心法秘籍估计对她不起效。”桂达犹豫片刻,遂起身抱拳道:“就请寒哥,教我四无决的主动心诀吧!” 月寒笑道:“只要你想学,我何时不教?” “不知小友有何本事,能教犬子?”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想起。 三人望去,只见院门口站着一道中年人的身影,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没有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好相处。 “父亲。”桂达见到来人,急忙去迎,月寒二人对视一眼,紧随身后。 “上清境,月寒,见过大长老。” 中年人乃是桂达的父亲,兽神宗的大长老,桂建仓,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的点了点头,问道:“方才小友曾言教授犬子秘法,能够让他在戚兰清手下多走几招,不知是何秘法,竟如此神奇?” “乃是我上清派……” “小友是说,要让犬子以贵派的秘法,打败我兽神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桂建仓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直视月寒问道:“是也不是?” 桂达察觉到了桂建仓语气中的冷意,刚要说些什么,被林芝仙锤了一下,遂看向月寒,只见后者面带微笑,被桂建仓这样的眼神盯着,也不显丝毫慌乱,笑问道:“大长老,有何不可么?” 桂建仓道:“老夫乃是兽神宗大长老,桂达自出生起,便入了兽神宗宗门,他犯了错,离家而去,我不曾管束,任其在外游荡,但是他至死也是神宗弟子,如今回来,小友却想要让他使用别派武秘法,这若是传出去了,神宗的颜面往哪放?!这一点,小友难道未曾考虑过?” “大长老多虑了,小桂是我朋友,也是我上清院弟子,使用我上清秘法,光明正大,理所应当,至于您说的,兽神宗的颜面……”月寒笑道:“关在下何事?颜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这一点,大长老难道未曾考虑过?” 眼看着二人在酝酿,桂达急欲说话,却被林芝仙一把拽过,低声道:“长辈们说话,你别插嘴!” “长辈?”桂建仓看了一眼林芝仙,向着桂达问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桂达道:“寒哥他是我在上清院的班长,也是儿子的兄弟。” 桂建仓再次看向林芝仙,问道:“小姑娘,那你方才说的‘长辈’二字,是何来由?” “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免得大长老误会。”林芝仙方要解释,却听月寒道:“我们三人皆被分到了上清院黄级亥班,这个班级没有专属的导师与长老传授,在下自认比其他的师弟们多些学识,所以经常和大家分享经验,久而久之,师弟们便把在下当成了半个师父,故而仙儿才有长辈一说。” “哦?”桂建仓不苟言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但是这抹笑容怎么看都是含有取笑之意在内,“小友年纪与犬子相仿,不知小友有甚经验?能在他们面前卖弄,可否也让老夫也见识见识小友高谈?” 桂达闻言一把甩开林芝仙的手掌,向着桂建仓说道:“父亲,月寒是达儿好友,亦有半师之谊,请父亲不要这样和他说话。” 桂建仓喝道:“为父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出去游历了几年,一点长进没有,竟然连起码的礼仪都忘记了,上清院教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桂达道:“月寒一心为我着想,是我求他他才愿意教我秘法,父亲不知缘由,言语相激,咄咄逼人,恕儿子实在看不懂!” “混账!”桂建仓一巴掌打在桂达脸上,“小小年纪,竟然敢质疑为父了!” “你本就是神宗弟子,如今回来了,说是认错,却想偷奸耍滑,试图以别派秘法强行为之,你若在台上被戚兰清打死,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半点也怨不得别人!” 看着桂建仓那副模样,月寒冷笑道:“犯了错就该死么?在下倒不这么认为。” “住口!”桂建仓转过身看着月寒,冷冷的说道:“你什么身份?也敢顶撞老夫?!” 在桂达充满歉意的眼神中,月寒淡淡一笑,旋即举起一根手指,指着桂建仓道:“老东西,桂达是你儿子没错,我可不是,你想像教训儿子那般教训老子,那可真是挑错了人!” 气氛瞬间凝固,桂建仓仿佛听错了一般,愕然道:“你说什么?” 月寒道:“大长老,好话尚不说二遍,何况是我这不太好听的话,您这个癖好,真令在下大开眼界。” “竖子无礼!”桂建仓举手要打,却见月寒一个眼神看来,立时停在空中。 “兽神宗的大长老,难道就这般气度么?”月寒看着桂建仓,见他不语,遂看向他身后的桂达,“小桂,令尊今天这架势,不把他说服,恐怕他是不会让你学四无决的,不如寒哥帮你说服他?不过有些话,我可得说在前头,我说服令尊的方式,可能没有那么温和,你会介意吗?” 桂达看着月寒,正疑惑时,只听桂建仓道:“怎么?小友这话说的,难道要对老夫动手不成?” 月寒不答,向桂达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得到后者首肯后,看向桂建仓,微微一笑,抬腿便是一脚,将其踹飞。 “就动手了,又待如何?”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四章 质的提升 飞行中的桂建仓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道睥睨的声音入耳。 “不过登峰三重的修为,就这般目中无人,大长老您真是威风的很呐!” 扑通一声,桂建仓摔在地上,他急忙起身,疑惑地看着那负手而立的少年。 我这是被人打了吗?等等,不过登峰三重的修为? “你是谁?” “大长老还真是健忘啊。”少年笑道:“方才您肯定是没把在下放在眼里吧?那我现在再次向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月寒,来自计都大陆主宰国,京苏上清境上清院。您听清楚了吗?” “京苏,月寒?”桂建仓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某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那京苏国的国士?” 月寒笑道:“虚职而已,不足挂齿。” 听着这变相承认的话语,桂建仓深深吸了口气,遂整理衣衫,脸上现出郑重之色,抱拳道:“在下兽神宗大长老,桂建仓。” 看着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桂建仓,林芝仙与桂达面面相觑。 凉亭中,桂建仓抱拳道:“没想到,京苏国的国士大人亲临,在下有失远迎!先前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月寒笑道:“桂达本是我半个弟子,只是因为年龄的关系,不太好正式收做徒弟,所以我化身普通弟子,在上清院进修,以师兄的身份,传授他们几人技艺。” “原来是这样。”桂建仓道:“不知您在上清院,真实的身份是?” 月寒道:“我正是上清院现任掌教。” 若是这话放到被踹之前,桂建仓肯定会放声大笑,然而此时他却一点也不怀疑此话的真假,闻言起身抱拳道:“犬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上清的青睐。” 月寒亦是起身抱拳道:“令郎天资聪颖,活泼又可爱,虽是一块璞玉,但还需雕琢,此次听闻我来罗睺大陆寻找九幽涤魂曲,便随我一同上路,想来也是非常想念你的。” “阁下此来,是寻找九幽涤魂曲的?”桂建仓问道。 月寒道:“不错,与我同行的那位少女,她是音律修者,此类修者自古以来数量就非常稀少,所以音律心法就更是少得可怜,我们上清院收藏了各类心法,唯独这音律心法,只有一本可怜的《空梦心蝶》,加上注解,也不过才玄阶中级而已。情报阁搜罗到九幽涤魂曲的下落,我们便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了。” 桂建仓闻言,撇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和桂达说话的林芝仙,感慨道:“这孩子还真有福气,能够让你这位上清尊者不远万里来到这异国他乡为她寻找心法,这份情谊,当真是令人敬佩,老夫先前质疑,真是愧疚啊。” 月寒道:“大长老不必愧疚,先前咱们不认识,你这样认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事关荣辱,我不想小桂输得太惨。毕竟他也算是我半个徒弟,要是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您的面子上挂不住,我同样也不会太好看,所以……” 桂建仓道:“那犬子,就有劳尊者费心了。” 送走了桂建仓,月寒看向桂达,林芝仙见状说道:“我先回避一下。” “不必。”月寒摆了摆手,“你也学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我也能学?”林芝仙疑惑中带着些许惊喜。 “小桂能学,你当然也能。” …… “好痛啊!我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半晌之后,成功催动了十无决主动心诀的桂达仰天嘶吼着,虽然力量源源不断的自脏腑内涌出来,但是伴随着力量而来的,还有那巨大的痛苦。 “主动心诀是根据个人的身体素质来的,你的肉身足够强悍,但是离主动心诀还有些差距,所以会有些疼痛,而眼下没有时间让你去学习炼体心法的时间,你只能硬扛着了。”一旁的月寒看到桂达那咬牙忍痛的模样,出声解释道。 “他这么痛,施展出来后,还能与人对战么?”林芝仙玉手紧握,疑惑的问道。 月寒笑道:“痛苦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并没有超出,所以并不影响他的行动,而且还有助益,痛苦能使人清醒,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林芝仙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月寒,旋即点了点头:“将来我也是要学的,见证一下主动心诀到底能有多大的提升也好。”旋即朝着院中的桂达朗声道:“小桂,来过两招。” 桂达闻言,咬着牙笑道:“好!” 林芝仙倩影飘动,朝着桂达攻去,二人瞬间交手。 在交手的一瞬间,林芝仙便感觉到了桂达与以往不同。因为亥班没有导师和长老指导的原因,所以亥班弟子经常会在一起互相切磋互练,大家的修为都很清楚,然而此时交手,却发现,催动了主动心诀的桂达,其力量、速度、精准、洞察力全都有明显的提升,短短数招,她便已明显的落入了下风,再打下去,最多三十回合,便会落败。 双方对碰了一掌,林芝仙借着推力向后退了几丈距离,她握着那发麻的手掌挥手道:“不打了。” 桂达闻言停手,月寒上前问道:“感觉怎么样?” 桂达解开主动心诀,疼痛感瞬间得到缓解,他深深呼了口气,道:“速度、力量都有非常明显的提升,就是有些疼。” 林芝仙揉了揉通红的手腕,说道:“确实明显,虽说以往在体术方面,我也从未胜过小桂,但是起码在百招内是不会败的,而今日,却连五十招也走不过,这提升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月寒问道:“小桂,主动心诀开启后,你觉得能保持多久?” 桂达道:“最多半柱香,再多的话,别说和别人过招了,光是疼痛,我便受不了。” “半柱香么?”月寒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半柱香也很不错了,要知道,你的修为只得人道镜,在人灵境这般差距下,坚持半柱香之久,就算最后败了,也不会让人看轻了。” “多些寒哥传我秘法,桂达拜谢!” “你叫我一声寒哥,又谈何谢字,回去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可千万不要给我们大家丢脸!” 桂达重重的点了点头,旋即向着宗内走去。 “这主动心诀,我怕是无缘修炼了。”望着桂达那稍显踉跄的背影,林芝仙苦笑着说道。 “你是音律修者,体术本就是辅助,不学也无妨。”月寒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九幽涤魂曲有着落了。” 林芝仙惊疑道:“有着落了?” 月寒点了点头:“桂达的父亲,或许知道,但是眼下小桂这件事情没有解决,所以我也不好多打听什么,等这件事过了,我再找机会,向他问个清楚。”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五章 杀机尽显 翌日,万众瞩目的一战揭开序幕。 原本就建设在帝都中的兽神宗,此时更是人潮涌动,人山人海。 其中不乏有朝中重臣、炼气世家家主前来兽神宗观战,只因对战的男女双方的父亲,一个是朝中二把手,一个是神宗二把手,他们子女之间的战斗,可谓是全城瞩目。 “全力以赴!”月寒拍了拍桂达的肩膀,“去吧。” 桂达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迈开步伐,向着高台上走去。 宽阔平坦的比武台上,少女盈盈而立,明艳动人的眸子跳动出一抹戏笑:“还以为你会和当年一样逃了,没想到你竟然敢来。” “当年之事,错全在我,今日若是不幸未能生离此地,那就让我的生命来结束这段恩怨,此战过后,你我从此两清。”桂达卷了卷袖子,“请赐招吧!” “比当年有骨气多了,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戚兰清伸出玉手,遥指桂达,“接招吧!” 人灵境的气场一经施展开来,桂达直感觉到几乎是凝成实质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终于意识到,道境与灵境之间的差距,是多么难以跨越的一条鸿沟。 眼前之人,无论是家世、门第、样貌或天赋,样样皆是人中龙凤,他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后悔的心思,然而眼下他不得不将心中的这些情绪压下,全力应对。 这一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人灵境的压力压在肩上,直欲让桂达喘不过气来,戚兰清挥出一掌,他就好似木桩一般,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挨了一掌。 鲜血瞬间自口腔喷洒而出,桂达应声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为什么不还手?”林芝仙望着躺在地上的桂达,焦急的说道。 “不是不还手,而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月寒亦是有些担心,戚兰清的修为终究还是高了桂达太多,这稍一接触,高下立判。 “怎么办?” “先看看吧,十无心决还没有使出来。”二者之间名为比试,并非生死对局,所以即使知道桂达无望胜出,月寒也只能看着。 台上,少年捂着胸口爬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化解了侵入体内的劲气,桂达望向戚兰清的眼中,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凝重。 人灵境果然不一样,要不是赑屃主防御,我恐怕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这可是下了死手! “儿子,从现在开始,不再是比试,而是……生死对决!”一道传音入耳,桂达豁然看向那最高处观战的的桂建仓。 桂达心头颤动不已,以至于双手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对面一脸戏谑的戚兰清,恍惚间,一个荒诞却又实际的念头在他的心头升起。 她真的想杀了我! 台下,月寒亦是察觉到了桂达的变化,旋即传音道:“小桂,不要让恐惧侵蚀你的心,且放手一战,一切有我!” 斩钉截铁的话语入耳,桂达仿佛一瞬间吃下了定心丸,片刻之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向着戚兰清抱拳一笑:“既然郡主想以这种方式比试,那在下只有奉陪到底了!” 桂达短短时间内转变了心态,戚兰清虽不明所以,但是二者境界上的差距,不是靠信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以弥补的,她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玉手挥舞,鹤唳清脆嘹亮,一道由灵力形成的巨鹤在其身后凝成,很显然,她并不打算拖沓,果断施展兽魂。 兽神宗以兽闻名罗睺,其关键之处,便是‘兽’字。神宗弟子,皆是驯化灵兽,与自身灵魂融合,以此,他们便拥有了灵兽的部分能力,从而战力大涨。 戚兰清贵为掌政王的明珠,又是神宗宗主南宫凌的亲传弟子,身份高贵且天赋出众,她的相生兽魂,自不会是普通货色,当那巨鹤现身的一瞬间,顿时惊起四座。 “那就是七阶灵兽灵华鹤吗?果然不同凡响!” “灵华鹤,兽神宗为数不多的七届灵兽,果然已经传给她了么?” 神宗弟子见状亦是议论纷纷,对着那站在戚兰清对面的桂达指指点点起来。 “兰清师姐这么快就施展兽魂之力,看来是想快速解决战斗了,桂达这下可要惨了。” “谁让他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就算兰清师姐打死他,也不过分!” “是啊,是啊,这些年兰清师姐刻苦修炼,就是为了亲手解决这个侮辱她的家伙……” …… 台下的议论声并未刻意掩饰,且越说越难听,桂达听在耳里,他瞥了一眼台下那些带着怨恨的眼神,轻哼一声。“狗腿子!” 桂达的声音亦是没有压低,下方神宗弟子闻之顿时冒火,指着桂达喝道:“你骂谁是狗腿子?!” “谁接话骂谁。”桂达也不理会那些似要冲上台的神宗弟子,警惕的看着那施展兽魂的戚兰清,亦是手掌挥舞,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其体内响起,一时间,给了在场众人一种洪荒猛兽苏醒的错觉。 “负重龙子,霸下?”戚兰清见状,柳眉微皱,稍显惊讶。 一道驮着石碑的龟状灵兽现身在桂达身后,这道灵影一现身,便是昂起头颅朝着戚兰清身后的灵华鹤发出一道低沉的吼声。 林芝仙见状说道:“这就是小桂的相生兽魂么?怎么看着好像一只乌龟?” 月寒道:“是龙六子赑屃,也叫霸下,好负重,主防御,在灵兽中,算是最为顶尖的存在了,小桂能得到赑屃的认可,真是造化啊。” 林芝仙道:“既然小桂有这么高阶的兽魂相伴,想必也有胜的希望吧?那戚兰清的兽魂,不过七阶而已。” 月寒摇了摇头:“兽魂阶别的高低,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到底还是要看使用者的实力,这就好比,就算给小桂龙魂,他是也打不过使用兔狸之魂的神宗长老的,人道境与人灵境,终究是差距太大,难以跨越。” 说话间,台上已经交手。 戚兰清在施展兽魂之后,速度快到模糊,她招招凌厉,那双看似无骨的玉手,此时却是一招一式都透着夺命之势,向着桂达的各处要害切去。 因为境界上巨大的差距,桂达疲于应对,根本无力反击,只能凝聚赑屃之力勉力招架,这般挨打,迟早会被寻到破绽,以戚兰清的修为,只需一招,便可使其失去战斗力,从而落败。 看着那一味挨打毫无还手之力的桂达,桂建仓以手扶额,不忍再看。 果不其然,桂达猝不及防中了一招,顿时鲜血飙飞,身形踉跄。 惨叫声响起,桂建仓眼眶泛红,突然起身,朝着身后坐着的中年人抱拳下跪道:“王爷,可否饶小儿一命?!” 中年人身着紫色衣衫,衣着华贵,器宇不凡,桂建仓此举,更能显示出前者身份的尊贵,远高于眼前这个神宗的二把手。他便是罗睺大陆主宰国宇唐帝国的掌政王,戚神玉! “饶?”戚神玉淡淡一笑,“孩子之间的比试,何以‘饶’字谈之?” 桂建仓道:“犬子无知,冲撞了郡主,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错,万望王爷给犬子一个机会,让他补过。” “补过?”戚神玉呵呵一笑,“不情不愿的娶了本王的掌中宝是吗?”他低下身子,在桂建仓耳边低声道:“本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求亲者从这里排到了计都,到了令郎这里,却是逃婚,此辱只可以血洗刷,大长老,您能理解吗?”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六章 出面护短 “老夫年过花甲,只此一子,况且小儿当年只因年少无知,并非有意,万请王爷大量,饶他一回!” 面对桂建仓带着哭腔的哀求,戚神玉却是甚为不耐的挥了挥手,“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大长老无需多言。” 试问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桂建仓的心头肉,将要被人摘去,他心中悲痛难以掩饰,然而眼前之人不同与旁人,那是一国之掌政王,皇帝卧病在床,托政与他,他已然是这个国家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可谓权势滔天,兽神宗虽然属于九曜大陆一流势力,但是和延续了千载的皇室比起来,差距不止一星半点,而且桂建仓只是神宗大长老,并非宗主,兽神宗怎么也不会为了他的儿子,而得罪皇室。 明知自己的儿子将要被人以比试的名义杀害,作为父亲,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桂建仓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腮边的肌肉颤抖着,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面前那张冷漠的脸颊,宣示着,一切已成定局。 儿啊,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啊! 心中哭喊了一声,桂建仓向着戚神玉及南宫凌抱拳道:“老夫身有不适,就不陪了。” 不待二人应答,便迈开脚步离开。 南宫凌看着那稍显踉跄的苍老身影,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老桂,要怪就怪小桂得罪了得罪不起之人,并非本宗不愿援手,而是神宗目前的处境,亦是艰难…… 台上,已是无奈使出了十无决主动心决的桂达,在戚兰清毫不留情的攻势下,仍是险象环生,节节败退,落败被杀是迟早的事,就在方才,他亲眼看见父亲对着戚神玉下跪,心神瞬间失守,方寸大乱,而在如此凶险的比试中分神,其结果便是身上再次多出了几个血窟窿。 早在桂达使出主动心决时,台下的月寒便已燃起一枝香,眼看着那香已经快要烧到一半,月寒那张一向古井无波的清秀面孔上,罕见的露出了紧张之色。“小桂已经到极限了。” 林芝仙闻言道:“双方都没有停手的迹象,这样下去,小桂的身体吃得消么?” 月寒道:“人的潜能,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外力的逼迫,才能够显现出来,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突破极限从而提升的方法,且放宽心,生死关头,我必不会坐视。” 听他这般说道,林芝仙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但是眼看着台上桂达那布满伤痕,鲜血淋漓的身体,仍然是玉手紧握,心疼不已。 战斗已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然而还是不见桂达有倒下的迹象,他始终歪歪扭扭,摇摇欲坠,不管她如何加快攻势,他都能够在狂风骤雨中站稳脚跟,反而自身的灵力在这样的战斗中,也消耗了大半,戚兰清不由得开始不耐烦起来。 戚兰清身手矫捷,快速拉开一段距离,她望着那满脸血污,朝着自己露出笑容的桂达,心中厌烦之意更甚,在犹豫了一瞬间之后,她双手快速结印,巨鹤灵影再次出现在身后,随着一道嘹亮的鹤唳声,原本就巨大的灵鹤,再次开始膨胀,熟息之间,从原本的不到一丈,变大到三丈有余,而施展了这一招之后,她的气息也在一瞬间低糜起来。 “巨鹤夺灵!” 印成,戚兰清毫不犹豫的一道剑指直指桂达,那巨鹤灵影受到引导,竟张开双翼,生生脱离前者,笔直的朝着桂达冲去。 巨鹤灵影在眼中放大,桂达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然而他并未原地等死,急忙抽调出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灵力,驱动赑屃,在身前筑起一道灵力壁垒,只是这道墙壁,时隐时现,怎么看也挡不住戚兰清充满威势的一击。 香燃一半后,月寒便凝聚精神,仔细的观察着台上的战斗,巨鹤出现的一瞬间,他便警惕起来,他心中清明,莫说以桂达现在的状态,就算是身体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也是接不住这一杀招的。 巨鹤灵影瞬间而至,裹挟着狂猛的灵力轰然一头撞在壁垒上,只见那由桂达全力凝聚而成的墙壁,在一瞬间便碎开,劲气涌入体内,后者踉跄了一下,接着轰然倒地。 然而,撞碎了墙壁,巨鹤并未散去,仍有余劲,继续侵袭而去,已是陷入昏迷的桂达,已是没有能力再构建任何的防御手段,若是再被巨鹤撞一头,必死无疑。 台下的兽神宗弟子,虽说此前因爱慕戚兰清的缘故,而看桂达不爽者居多,也想让他受到一些惩罚,但是眼前台上的这种情况,已不是惩罚可以概括,这明显是夺命的招式,很多神宗弟子亦是在心头为桂达感到了惋惜。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虽然众人皆感到了惋惜,但是并无一人出声制止戚兰清的行为,戚神玉现身观战,便已是决定了桂达的生死,谁也不会为了他,而去得罪一国之掌政王,然而,观战者上万,其中有一人,不在此列。 生死关头,就在巨鹤距离桂达只有半寸距离时,轰然碎开,化作点点星光散去,而与之气机牵引的戚兰清,也在一瞬间遭到了重创,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众人不明所以,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一道蕴含着怒意的声音自台下响起。 “对试并非凶事,郡主却下如此杀手,是当我上清院无人了吗?!” 随着这一道声音落下,兽神宗内落针可闻,负责比试的兽神宗长老反应过来,厉声喝问道:“什么人扰乱比试?!” 一瞬间,上万道目光聚焦到发出声音的地方,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一身玄衣,全身上下,并无一件奢华之物,略显消瘦的身影立于台上,少年清秀的面孔上,星目含怒,紧紧盯着跌倒在地,玉手捂胸的戚兰清。 “京苏上清境,月寒!” “大胆!”兽神宗长老厉声喝道:“如此重要的比试,岂容你随意扰乱,来人呐!给我将此人拿下!” 一众兽神宗弟子快速上台执行命令,观战席上,南宫凌缓缓起身,挥了挥手。 神宗弟子退下,南宫凌沉声问道:“小友远来,本是客,为何如此无礼,搅乱我宗门比试?” “若真是比试,在下自不会干预,但方才那最后一招,可不适合在比试中使用。”月寒看向躺在地上的戚兰清大声喝道:“在场之人,有谁看不出她这是要取人性命。” 南宫凌道:“就算如此,那也是我兽神宗内部之事,与小友何干?” “与我何干?”月寒呵呵笑道:“神宗弟子互相厮杀,确与我无关,但请容在下提醒宗主,桂达可不仅仅是兽神宗弟子,他同时也是我上清院弟子,我上清院向来不会畏于强权,要我和你们一样看着此女仗势杀人,请恕在下不能坐视。” 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月寒望向南宫凌,一道轻飘飘的话语,顿时羞的后者满脸通红。 “南宫凌,你这个宗主当的还真是窝囊!”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七章 强势震慑 南宫凌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坐在身后的戚神玉,面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被人当面这样说,面子上挂不住,不由得升起怒意,但也正因为他是一宗之主,很快抚平自身情绪,摊开手掌朝向戚神玉:“王爷在此,此事全凭王爷做主,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质疑王爷的决断?!” 闻言,月寒心中已明白大半,不再与南宫凌做口头上的纠缠,抱拳道:“见过王爷。” 戚神玉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挠兽神宗内部比试?” 看着他摆架子,月寒笑道:“不才上清弟子。” “上清弟子?”戚神玉坐正身体,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月寒,继而问道:“难道林齐,就是这般教导尔等的?” “上清如何教导弟子,不劳王爷费心。”月寒道:“不过王爷身为掌政王,却与一个少年过不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怕世人耻笑么?” “本王如何行事,需得着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教?”戚神玉大手一挥,喝道:“你既非我罗睺之人,亦非神宗弟子,却出手扰乱比试,打伤本王爱女,此举藐视天威,简直十分大胆!”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交由神宗执法堂处置!” 看着那冲上台来,将自己围住的一众宇唐士兵,月寒则是并未放在心上,那是自身超强的实力带来的自信,并非目中无人,他转过身,扶起桂达,喂下几粒丹药后,将后者平放在地上,再站起身时,一股滔天气势自身体里散发出来。 月寒一剁地面,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蔓延出去,顿时将前来包围的士兵震飞了出去,他竖起手指,环顾一圈,睥睨之势,锐不可当:“桂达乃是我上清弟子,此次随我一起来到此地,只是怀念家乡,故地一游而已,既然兽神宗护不住他,那他从此便不再是兽神宗弟子,尔等也不再是他长辈,所以,休得放肆!” “有两下子,倒是本王看走了眼。”直到此时,戚神玉才站起身,脸上的微笑陡然散去,厉声喝道:“但是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皇室威严,不容侵犯,兽神宗内,更是高手如云,岂容你放肆!” 看着那互相甩包袱的二人,月寒轻笑道:“王爷见人就说藐视这个,藐视那个,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德行,干过什么勾当,你亲闺女现在还躺在地上,你都不管,首先想到的,竟是如何将我拿下,掌政王干久了,是不是就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仗势欺人,以多欺少,宇唐皇室的威望,难道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么?月某久慕宇唐人文风采,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 厉害!南宫凌闻言,心中不禁泛起这两个字,他望着那站在台上,虽孤身一人,但气势自始至终不落下风的少年人,心中暗暗感到佩服。 戚神玉的脸色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一阵青一阵绿,神色变幻间,忽然想起月寒的话,旋即飘身上台,行至戚兰清跟前,将其扶起。看着后者那虚弱的面孔,心疼不已,陡然间,他发现,在戚兰清的左肩处,一颗小石子深深嵌入肉里,晃动间,伤口出还在往外冒血,见此情形,戚神玉瞳孔不由得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难道方才清儿全力施展的‘巨鹤夺灵’,竟然是被一颗小石子破掉的? 这一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戚神玉不禁感到了荒谬,人灵境的全力一击,竟然被人以一颗小石子破掉了?而这枚小石子的使用者,年纪看上去也不比自己的女儿大…… 就在他思虑转动时,只听月寒道:“此事到此结束,恩怨从此两清,王爷以为如何?” 戚神玉道:“你待如何?” 月寒道:“桂达从此脱离兽神宗,随在下回上清院,从此不再过问神宗之事。人生多风雨,往事不再提。他与王爷、郡主,以后也只道是陌生人。” 戚神玉道:“你是何人,如何能够替他做主?” 月寒道:“我是他的师父!” “师父?”戚神玉眼眸再次跳动,难怪…… 犹豫间,戚神玉迟疑道:“只是,你的年龄……” “达者为师,难道王爷没听过么?” 戚神玉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道:“任你红口白牙,说得天花乱坠,不如拿出实力证明,你和本王过上几招,若是你能令本王满意,此事就此作罢。” 果然还是要打么?月寒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语气稍显轻浮,但却充满自信,“王爷事务繁忙,无暇修炼,年过四十,修为只得天灵三重,在下身份卑微,不敢与王爷动手,但是王爷想要在下拿出实力证明,在下也不敢不从,不如容在下,向南宫宗主讨教几招,王爷以为如何?” 自从与月寒对话开始,戚神玉的眼眸就没安静过,对方一语道破了他的境界,这便已能证明对方的修为在自身之上,不仅如此,而且还扬言要向南宫凌讨教,南宫凌是何人?那是名震九曜的兽神宗之主,盛名之下无虚士,南宫凌的修为,据传已臻至造极境,向他讨教?莫非…… 一个可怕的结论出现在心中,戚神玉直感到荒诞,他不相信,亦是不敢相信,闻言发笑道:“向南宫凌讨教?阁下莫不要为了逞一时威风而寻上死路!” “是不是找死,还得打过才知道。”月寒向着观战席上的南宫凌抱拳道:“南宫宗主,在下不才,想要向您讨教几招,还请南宫宗主,不吝赐教!” 南宫凌飘身而来,他没有急着答应月寒的约战,向着戚神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戚神玉笑道:“既然这位来自计都的朋友有兴趣,那南宫宗主就与他过两招,扫了人家说大话的兴致,总不太好。”说时在南宫凌耳边低声道:“全力应对,不要给宇唐和神宗丢脸。” 南宫凌默默颔首,缓步行至月寒对面,“初见阁下时,本宗眼拙,当真是未能看出大驾,今日有幸,就让本宗见识一番,上清绝学是怎样的风采。” “芝仙,带小桂下去。” 林芝仙快速而来,将桂达扶了下去,其余人见状,也是纷纷下台。 “请!” “请!” 二人礼毕,行至比试台中央,四目交织,场中气氛顿时凝固。 南宫凌身为神宗之主,修为已是臻至造极境,而这个自称是来自京苏上清境的少年,虽说练气修为只得地道境初期,但是与南宫凌对峙,气势上没有落入下风,便已是难得,到底是装腔作势的纸老虎,还是真有实力,一旦动手,立证虚实。 南宫凌笑道:“小友,本宗毕竟比你虚长几岁,就让你先出招,如何?” 月寒道:“那在下就谢过宗主了,您请当心!” 拳头一握,已是练至八无的十无决便已发动,月寒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幕,饶是已经有了准备的众人,仍是接受不了,心脏都被狠狠的冲击了一下。 下一瞬,一记强有力的肘击已经朝着南宫凌面门砸去,周围带起的强风,让的南宫凌瞳孔微缩。 原来是体修!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八章 他乡故人 消瘦的身影让人怎么也不会把他与体修联系到一起,所以当月寒施展出速度时,顿时惊起四座,而与他对战的南宫凌心中的惊讶,更是无法言喻。 接近大成的七星决发动起来,不仅能攻击肉体,还能伤到灵魂,连人带魂一起打,就算是接住了招式,但是灵魂上也同时遭到了攻击,灵魂弱一点,根本防不住。 虽说二人同处造极境,但是月寒的境界,比南宫凌要高出一个小层次,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是压着后者打,根本不给其释放术法的时间。后者在惊讶之余,亦是有些憋屈,不仅因为接招而手脚发麻,灵魂里也是传来阵阵眩晕之感,一身造极境的练气修为亦是无处可使。多少年了,他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交手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众人都目瞪口呆时,南宫凌快速后退,挥手道:“停!” 众人再次惊掉下巴,南宫宗主,这是要认输? 月寒微笑看着南宫凌,也不说话。 南宫凌道:“原来上清院修的是体术,今日真是领教了,在这方面,本宗甘拜下风。” “南宫宗主修的是兽传之术,在下这种打法,确实有些无赖,不过说到底,也是无奈。”虽说月寒想要证明自身实力,借此打破桂达任人摆弄的危险境地,但是南宫凌身为一宗之主,且往日无仇,所以他也不得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于是朗声说道:“我与宗主之间的切磋,只能够以这种方式拖下去,最终会以平手结束,因为在下知道,一旦让南宫宗主有机会施展术法,主修体修的我,必败无疑。” “小友说笑了,今日是本宗输了。”南宫凌望向观战席上的戚神玉,抱拳道:“王爷,在下不敌月真人,让您失望了。” 戚神玉笑道:“哪里哪里,在场诸位都看得清楚,月真人也说了,南宫宗主切莫妄自菲薄。”说完看向月寒,笑道:“月真人体术超绝,今日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本王有个提议,请真人听完,在做决断,如何?” 月寒道:“王爷请讲。” 戚神玉道:“桂达身为兽神宗大长老桂建仓之子,从出生起,便已入了兽神宗,为神宗弟子,所以方才真人所说,脱离神宗的话,还有待商榷。” 月寒一愣,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王爷……” “请听本王说完。”戚神玉道:“本王不让桂达离开,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这场比试,本就是桂达与小女之间的一场较量,一场婚前的较量,本王此话,真人可还明白?” 月寒犹豫片刻,抱拳笑道:“王爷愿结善缘,在下岂能辜负盛情,不过这得等桂达醒来,问问他的意愿,若他没有意见,一切愿听王爷安排。” 戚神玉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真人既是他的师父,当有权决定。” 月寒看向回到观战席上的桂建仓,在后者首肯后,抱拳道:“既如此,愿听王爷安排。” 戚神玉大笑道:“好,真人如此说,本王心安。”说完,他转过身向着众人抱拳道:“今日比试到此结束,多谢各位前来捧场,他日小女大婚,还请诸位一定到场!” “一定,一定!” 掌政王的面子,自然是非常大的,所以当戚神玉宣告比试结束,众人也就不在停留,纷纷起身抱拳离去。 兽神宗,用来安置客人的小院内,桂建仓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向着月寒下跪道:“先生救小儿一命,如同我儿再生父母,老朽感激不尽!” 月寒急忙将他扶起:“在下早已与大长老说过,桂达是我半个徒弟,我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大长老不必如此。” 桂建仓道:“王爷势大,举国上下,无人敢直视其锋芒,这阵子因为小儿的事情,吾等亦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所幸有先生,不然今日,小儿哪还有命在,日后但有吩咐,老朽无有不从,定当竭尽全力为先生完成。” 月寒道:“如此,在下确有一事,需要向大长老打听。” 桂建仓道:“是为林姑娘寻找的,九幽涤魂曲吧?” 月寒喜道:“大长老莫非知道这九幽涤魂曲的下落?” 桂建仓点了点头:“玄陵城中有一座妓馆,名叫‘梦红楼’,其中的头牌是一位名叫余沁雪的乐伶,此女卖艺不卖身,据说她那双手弹琴,若是睁着眼睛,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听见,甚为奇妙。她在玄陵十分耀眼,所以神宗情报阁搜集过此女的信息,我们发现,九幽涤魂曲的拥有者,十有八九就是此女。” “梦红楼?余沁雪?!”月寒一怔。 桂建仓道:“此女乃是玄陵城中的名角,号称‘无声之伶’,先生听说过她?” “何止是听说过……”未曾想到,竟然在这异国他乡竟然还能遇见旧人,月寒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去年,我前去京苏西山剿除匪患,也就是那时,与她结识。” 桂建仓道:“既然先生与她相识,那这件事可就好办多了,是否要老夫差宗内弟子,将她唤来?” “此事就不麻烦大长老了。”月寒道:“我自己去就行。” “既是旧识,当然要去叙叙旧,这异国他乡的,遇见曾经的红颜知己,怎能不去一见呢?”林芝仙背着双手,翻着眼皮看着月寒说道:“你说是吧?” 月寒道:“确实如此,分开也将近一年了,当时匆匆一别,也不知她如今如何,且去看看。”说罢抬脚离开。 看着月寒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林芝仙愤愤的跺了跺玉足,一张俏脸气的嫣红。 一旁的桂建仓见状,按住心中笑意,抱拳道:“老夫还有事在身,就不陪了,姑娘就当是在自己家里,请随意。” 林芝仙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场,俏脸之上溢出尴尬的神色:“大长老慢走!” 月寒出了兽神宗,在京城中一路闲逛,不时向路人打听,梦红楼的方位,半个时辰后,他站在楼下,向上张望。 “此处便是雪儿的栖身之地么?” 刚要踏足其中,被一冷面老者拦住。“此处未满十八者,不可进入。” 月寒一愣,抱拳道:“在下是来找人的,还请通融通融。”说时拿出一袋钱,递给老者。 老者的脸色陡然变的温和起来,接过钱袋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小朋友,想找那位姑娘?” “余沁雪。”对于老者称呼他为小朋友这件事,月寒则是并未放在心上,直言说道。 老者一听,立时皱起眉头,“哟,这可不好办了,你要是找别的姑娘,老夫或可与萧姐商量商量,但是这雪儿姑娘,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更非金钱可以打动,要不,老夫找个别的姑娘伺候您?” 月寒道:“在下早在一年前便与雪儿姑娘相识,和你们的萧当家的,也曾有过几面之缘,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京苏上清境的月寒前来拜访。” “京苏上清境,月寒?”老者半信半疑的说道:“那请小友到大堂稍等片刻,容老夫进去通报一声。” “多谢先生!” 此时已近傍晚,妓馆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人如流水般涌入,其中不乏达官显贵,三教九流,十分热闹。月寒独坐大堂内,打量着楼内环境,只见与当年的梦红楼的装饰大致相仿,依旧是以红色为主色调,在灯光的映衬下,很容易让人产生兴奋。 不时,老者通报回来,脸色显得很是郑重,向月寒行礼道:“当家的请您去二楼一叙,公子请随我来。”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十九章 无声之伶 梦红楼内,与当年的陈设几乎一致,就连二楼所设阵法与空气中的沁神香也是和当初时一模一样。 转了三转,月寒跟着老者来到一间屋子外,只见老者十分恭敬的低声道:“当家的就在里面,公子您请,老夫先退下了。” 冲着老者抱了抱拳,月寒敲了敲门,“一年未见,当家的别来无恙。” 屋内响起一道声音:“公子快请进!” 推门而入,房间里陈设简洁,萧海玲一袭红衣,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见月寒进来,也不起身,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月寒笑道:“当家的明媚动人,风采依旧。” 萧海玲微微撑起身体,打量着月寒的同时,微笑着说道:“一年未见,公子依旧风采卓然,器宇轩昂,妾身阅人无数,但所识之人里,始终也挑不出一个能比得上公子半点的。” 月寒道:“当家的谬赞了,在下这次来此,是想见雪儿一面。” 萧海玲轻哼一声,幽幽的说道:“话还没说上三句,这就言明来意,公子也忒不尊重人了。” 月寒稍显尴尬,干咳一声,问道:“当家的有何指教?” 萧海玲捂嘴轻笑道:“指教不敢当,若是公子依从我一个条件,便能如愿。” “看来真的如大长老所说,雪儿姑娘在这玄陵城,炙手可热,见上一面,竟然这般困难。”月寒问道:“不知当家的提的是什么条件?” 萧海玲笑道:“陪我一夜。” 月寒一愣,随后正色道:“当家的莫要乱开玩笑,以当家的这般绝代风姿,争相想要陪你的,这玄陵城中的男子,数也数不过来,在下草野之民,没学过陪侍之道,更不懂得服侍人,当家的还是换个条件吧?” 萧海玲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语气生硬的说道:“条件不可更换,公子若是不能答应,那就请吧!” “这叫我如何答应?”面对萧海玲提出这无理的要求,态度且十分强硬,月寒感到了十分为难,“当家的又不是不知在下的难处,故人见面,何以刁难?” “想哪去了?”萧海玲掩嘴轻笑,“我说要你陪我,又不是说让你陪我睡觉,你紧张什么?”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是饮酒赏月,畅谈家乡风情,公子也做不到么?” “如此的话……”月寒闻言,犹疑片刻说道:“那在下就应了。” “那还不快过来!”萧海玲招了招手,扭动娇躯,在长椅上腾出一块地方,示意月寒过来坐下。 月寒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这世上能让他露出如此神态的,眼前这个红衣女子不止一次的做到了。 我这是把自己卖了么?心中苦笑一声,月寒向着萧海玲走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丈许,然而这几步,他却是走的极慢,仿佛是在刀尖上行走。 离长椅还有一段距离时,萧海玲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拽住月寒,将他拽了过去。 一个踉跄,他摔进温香软玉的怀里,藕臂勾颈,呵气如兰,热气喷洒在耳边,萧海玲从背后将他抱住,他就像个受宠的小媳妇一样,正在被人怜爱着。 “当家的,你这是……” “嘘,不要说话。” 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月寒直感到呼吸困难,内心里,仿佛有一只野兽要冲出来,他死死压制,然而越是压制,心里那股冲动,反弹的就越是厉害,从未经人事的他,如何能忍受得住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萧海玲的折腾呢? 人之本性,尽管平时再怎么约束,当它有机会出现时,它便会毫不犹豫的控制人的神经,使人不再理智,本能的驱使下,月寒伸出双臂,将那柔软的腰肢揽入怀中,尽情相拥相吻。 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的美妙画面,被强大到如钢似铁的坚韧心志打破。 七千弟子俯首听令,面对奸邪狠辣果决,上能养老,下能护幼,中间可以培养提携师弟师妹,莫说达官显贵,就算是人间帝王,在他眼中,也是无足轻重,这俾睨天下的傲气,来自何处?那是来自自身强大的实力,而这实力,是传承师门的七星决与十无决得来的,一时冲动的后果,便是失去这一切,没有实力,这些握在手中的美好,不仅会尽数流失,自己的生命也会受到严重的摧残。 就在月寒忘我投入时,一声警钟在他的脑海里敲响,火热的内心顿时冷静下来,怀中那柔软的腰肢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甚为邪恶,他缓缓松开手,抚摸着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颜,低声道:“姐姐,你真美,我真的很想拥有你……” “我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拥有我。”萧海玲抬起月寒下巴,吻了上去,却发现后者不为所动,当下也是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幽怨的道:“无情的家伙。” 二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半晌之后,萧海玲神情落寞,轻声道:“出门右转,尽头便是雪儿的房间。” 月寒抱拳道:“多谢萧当家的。”说完径直离去。 房间内,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他置若罔闻。 走道的尽头,一间非常起眼的房屋现于眼前,门悬古琴,两旁凤凰展翅,皆是由白玉石雕刻而成,这种情况在妓馆内是非常少见的,可见这间屋子的主人的地位,不同于寻常艺伎。 月寒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但语气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 “谁啊?小姐昨日就说了,近三日都不接客了,怎的还有人来?” 开门的人并不是余沁雪,而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她盯着月寒打量一番,皱眉道:“小孩,你找谁?” 月寒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耳后,尴尬的道:“在下是来找雪儿姑娘的。” “雪儿姑娘近三日都不会接客,你请回吧!”丫鬟说时关上门,同时口中低声嘟囔道:“小屁孩都往妓馆跑,真是世风日下啊……” 仔细算起来,月寒的年龄足以做丫鬟的祖父,却被她说成是小屁孩,这种古怪的感觉,让他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正想另寻他法时,一道琴声在脑海中响起。 这道琴声,让人一听便知道是一个薄雾浓云,愁眉紧锁的女子在抚琴,女儿家的细腻心思,跃然于琴声之中,这琴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哀愁,是那么的悲伤。 不知不觉间,已是被引起了共鸣,月寒心中不禁想起了药阁最底层,还在冰床上躺着的玉暖柔,悲伤之意油然而生,顿时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双目无神,沉浸在悲伤之中。 “暖柔,我终究没能护住你……”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二十章 苦海情深(上) 就在月寒沉浸在伤感中时,一道温声细语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与公子一别未到一载,究竟何事,令你这般伤怀?” 月寒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道:“说来话长……” “公子稍移贵步,入内一叙如何?” 月寒将拭干泪水,推开门而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嗅之令人精神一振,房间内陈设十分简洁,一张珠帘后,隐约能见一女子在抚琴,然而手指拨动琴弦,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这种现象,有种说不出来其妙之感。 月寒在珠帘前的软垫上坐下,闭上双目,静静的等待。 良久,女子演奏完毕,月寒睁开双眼,感叹道:“无声之伶,名不虚传。雪儿姑娘神鬼技艺,在下大开眼界。” “公子抬爱,雕虫小技而已。”珠帘后面,响起雪儿的声音,“不知公子此番特地来寻妾身,是有什么事么?” 月寒道:“确实有事,此番来找雪儿,是想与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九幽涤魂曲。” 珠帘后面,余沁雪闻言沉默半晌,因为隔着一张帘子,所以月寒也看不到她神情的变化,他也不催促,静静等待。 “公子直接来寻妾身,想必已经对妾身做过了调查,雪儿不否认,这九幽涤魂曲确实在我手里,只是公子若是想要将其取走,需得依从我一个条件。”半晌之后,余沁雪说道。 此番而来,月寒已做好了准备,所以余沁雪提出条件,他并未感到意外,问道:“是什么条件?” 余沁雪道:“陪我三日。” 怎么又是陪啊?月寒心中泛苦,但是却不能表露出来,毕竟自己此来是为了人家的心法,这本是大忌,但是两人关系非同寻常,才有直接索取这回事,闻言问道:“还有别的吗?” “仅此而已。” 月寒又问:“那请问雪儿,想要在下以什么身份陪你三日呢?” “妾身提出的要求只是要公子三日时间,至于什么身份,公子可随意定夺。” 月寒心中苦笑一声:“雪儿姑娘,向他人索要功法乃是大忌,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姑娘不必有所顾忌,任何要求,在下都会试着为你达成。” “公子所虑,妾身明白,只是妾身所提之事,已是心中最大的心愿,若是公子答应,妾身自是万分欣喜。” “既然雪儿姑娘执意,在下答应便是。” “今日之约,于明日卯时开始,三日后同时完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愿听姑娘安排。” 月寒回到兽神宗,只见林芝仙嘟着个嘴,看见他回来,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无视。 月寒感到十分疑惑,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谁惹我不高兴?”林芝仙斜眼看着月寒,冷笑两声说道:“是你,你惹我不高兴了。” “我?”月寒指着自己说道:“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看他这副好似真的不明白的样子,林芝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说道:“你说,你一个上清,跑去那种地方,而且还去了这么久,这天都黑了,你才十六岁,就往那种地方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桂达伤重,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你把我置于何地?” 月寒为自己辩解道:“我那不是为了九幽涤魂曲嘛,人家就在那个地方,这九幽涤魂曲天下独一份,我不去那还能去哪?” 闻言,林芝仙这才想起来,语气放软了些,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月寒点了点头,“只是人家提出条件,要我陪她三日。” “陪她三日?”林芝仙疑惑道:“桂前辈说过,她是这玄陵城中的名角,这般声名显赫,还需要人陪?而且这条件也太……” “太什么?”月寒问道。 “没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月寒道:“明日卯时开始计时,这三日时间,我都得陪着她,你这边,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林芝仙质疑道:“要是时间到了,她不给你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月寒淡淡一笑,“虽然我与她相识还不到一年时间,但是她的为人我信得过,不会出尔反尔的。” 林芝仙笑道:“看来你们很了解彼此嘛,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月寒道:“朋友之上。” “只是如此么?” “不然呢?” 翌日清晨,月寒收拾了一下,旋即起身,朝着梦红楼走去,不时到达。 只见梦红楼下,余沁雪一袭青衣,正站在楼下等候,见月寒走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走到跟前,月寒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雪儿姑娘,具体安排如何?” 余沁雪挽住月寒胳膊,笑道:“先去周市的王记膻根馆,那里的羊肉别具一格,我十分喜欢,只是平时姐姐管束较严,很少有机会出门,趁此机会,我们先去行个早膳吧?” “烤羊?”月寒笑道:“雪儿姑娘,别的不说,这烧烤的手艺,我恐怕不输你口中的王记,而且你在这玄陵,太过瞩目,咱们去了,恐怕也会被人围观,要不去野外,尝尝我的手艺?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公子还会这些?”余沁雪十分兴奋,“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坐马车去吧?” “马车太慢了。”月寒手掌一招,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秋鸿剑现身,月寒拥住余沁雪,在后者的尖叫声中,踏上秋鸿,极速离去。 清晨时分,即使是这繁华帝都,街道上的人也并不多,但是这一幕的出现,顿时将人们的目光吸引过去,引起了一阵喧闹。 山林之中,月寒用阵符布下一个小型的结界,随后将余沁雪送入其中,而自己则是满山的追逐小动物。 这些事情,月寒做起来十分的熟练,不一时,山林间,便传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余沁雪坐在烤架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竹筒上的食物,看着月寒拿出小刀,在食物上划开口子,并不时的撒着作料,连连称奇。 “哇,这也太好吃了吧,公子真是好手艺!”在吃下第一口烤肉时,余沁雪便毫不吝啬的赞美道,同时疑惑道:“公子这般身份,如何会的这些?” 月寒道:“儿时家里很穷,只有我和母亲,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荤菜了。我虽年幼,但是力气很大,出去做工,人们都嫌我太小,不要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一个猎户,所以就向他请教捕猎的技艺,简单学习之后,我就跑到深山里抓些野鸡野兔獐子之类的……” “原来是这样。”余沁雪捂嘴轻笑,“看不出来,公子竟然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很多人都经历过,我也并不特殊。” 饭饱之后,月寒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余沁雪想了想,说道:“早听闻青州易市是个大型的易物场,不如我们去逛逛吧?” 月寒点了点头,说走就走,招来秋鸿,脚踏其上,一路飞去。 整整二日时间,在余沁雪的要求下,月寒带着她游遍千山,踏过万水,整个罗睺大陆名胜古迹一个也没落下,二人乘兴而去,满意而归。 二人回到玄陵,当晚,梦红楼内。 月寒坐在椅子上,闭目聆听,余沁雪坐在对面,玉手抚琴,温婉流转的琴声在脑际回响。 此时的琴声,欢快中透着喜悦,还有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月寒听得出,但是他并未说出,离别在即,余沁雪不忍别离的心思被他看破,只是二人之间,永远没有可能,月寒不给她希望,也是因为不想让她失望。 演奏完毕,余沁雪拉起月寒,在茶几旁坐下。“公子,今夜与妾身一醉方休如何?” 月寒的修为已臻造极三重,若非刻意压制,世间的酒,无法对他造成影响,所以就算饮的再多,也只会感到有些胀而已,而余沁雪则不同了,虽然得到了九幽涤魂曲这顶级的心法,但目前也只得人灵巅峰而已,不一时便开始神情模糊,双眼迷蒙。 她托着下巴,盯着月寒痴痴的笑。 “月寒,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所有男子里,最好看的。” “月寒,自西山分别以后,我便日日想着你,念着你,虽然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我就是忘不掉你,原本我以为远离故国,来到罗睺开始新的生活,时间长了,我可以把你淡忘,但是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发现我自己,根本做不到,我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你,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月寒,你抱抱我好不好?” “月寒,你亲亲我……” 余沁雪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月寒身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她这幅样子,在月寒眼中,是那么的可爱,她要求的事情,他全都照办,除了…… 一夜很长,也很短暂。 余沁雪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在梦中,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照顾有加,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她甚至不愿醒来。 然而,美梦虽好,终有醒来的一日。 余沁雪睁开双眼,发现天色已黑,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她一人,她喊了两声月寒,在没有得到回应后,一种孤独感瞬间席卷全身,她坐在床榻上,失魂落魄之余,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月寒点着蜡烛走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粥。 月寒放下托盘,在床榻边上坐下,笑问道:“雪儿有睡醒就哭的习惯么?” 余沁雪看见来人,顿时止住了哭泣,一把扑进月寒怀里,却哭的更加厉害,方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然而此时,月寒的出现,更是击垮了她内心中仅存的一道防线。 良久,余沁雪停止哭泣,像个被哄好的小孩子一样嘟着个嘴,时不时的抽抽两下,虽然月寒并没有出声。 “你……没走?” “你昨晚喝了太多酒,我怎能离开。”见她这副模样,月寒笑道:“来,喝点热粥。” 看着月寒端着碗,拿着调羹将粥递到自己嘴边,余沁雪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她微微张开嘴巴,任由月寒喂食。 吃完粥,月寒刚站起身,余沁雪一把将他抱住。 “怎么了?” 余沁雪抱着月寒,也不说话。 “我把碗筷拿出去,很快回来。” “真的么?” “我怎会骗你。” 月寒出去后,余沁雪傻傻的坐在床榻上,一直盯着房间门等待,直感觉每一息都是那么的漫长,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下床出去查看良人是否归来时,房门被推开,月寒走了进来。 “雪儿,我要回去了。” 原本看见月寒回来,正喜悦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余沁雪眼角流下一滴泪水,良久后,她伸出玉指在眉心揉了揉,一道蓝色的火焰被她抽离出来,在其指尖燃烧。 “这是九幽涤魂曲,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月寒接过九幽涤魂曲,将之放入气海内,抱拳道:“多谢雪儿姑娘,在下告辞!” “等等!”见月寒转身就要离去,余沁雪急道。 “雪儿姑娘,还有何事?”月寒并未转身,沉声问道。 “月寒,你能不能再陪陪我?”余沁雪憔悴的面容上带着恳求的神色说道。 “不能。”月寒下意识的想要答应,但是思考之后,直言拒绝道。 “为…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不也是很开心的么?”余沁雪眼角再次留下泪水,带着哭腔问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和雪儿在一起的时光,我非常开心,但是这还在我能够控制自身情感的范围内,再继续下去,我怕我也会……” 余沁雪闻言,心中莫名舒服了一些,但是一想到月寒要走,胸口就疼痛不已。 “你顶天立地,绝世修为,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你却不敢,在我这么一个弱小的女人面前,你败了阵。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二十一章 红颜知己 月寒回到兽神宗,他人是回来了,但是魂还留在梦红楼,一路上,他的脑子里一直想的是余沁雪离别时那落寞无助的神情,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们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此行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林芝仙的心法,如今已经到手,是时候回去为遗忘古城之行做准备了。 林芝仙看着月寒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她果真不愿交出心法么?” 月寒闻言,从气海内取出九幽涤魂曲,犹疑道:“此乃世间顶级的心法,我只是陪了她三天,是不是太亏欠人家了?” “这是她提出的条件,你如今已超时完成,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月寒想了想,豁然站起身,将九幽涤魂曲递给林芝仙,“时间还长,你这段时间就留在兽神宗内好好研习此法,我有点事要出去,小桂成亲那天,我再回来。” 林芝仙没有接手,问道:“你还要去找那位姑娘么?” 月寒道:“总觉得亏欠了她,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些好,我不想平白收人家恩惠。” “受人家恩惠?”林芝仙一把拿过月寒手中的蓝色火焰,“这九幽涤魂曲对你半点用处也没有,你受她什么恩惠?真正受惠的人是我,你要是觉得亏欠了人家,我现在就去还给她。” “芝仙,你在胡闹什么?”看着林芝仙那气鼓鼓的模样,月寒只觉得莫名其妙,“音律心法本来就少,这种顶级的更是可遇不可求,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我胡闹?”林芝仙愤愤的道:“我想要,但是我不想看见你为此而把自己卖了。我问你,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不计回报的付出?” “什么关系?”月寒一愣,笑道:“你是我师妹啊,师兄照顾师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天经地义?”林芝仙道:“上清院内,有一千多个师兄,怎么不见他们来这为我寻找心法?” “师兄弟之间也有关系好和不好的,我们情同手足,我当然要为你们着想……” 听着月寒这样说道,林芝仙使劲的跺了跺脚,大声问道:“月寒!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姑娘了?” “没有!”月寒回答道,但是语气却是有点虚。 “你人回来了,魂还留在那,还嘴硬!” 被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月寒低着脑袋,突然觉得不对劲,林芝仙这些举动,怎么看都有点反常,于是试探性的说道:“就算我喜欢上人家了,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妥?”林芝仙冷笑两声,“玉暖柔躺在冰床上,你等她醒来,但是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你觉得孤单了,所以要找个人一起等是吗?” 月寒一愣,缓缓坐下,不再接话。是啊,他刚才一直在想余沁雪,完全没考虑到玉暖柔,顿时被林芝仙这一通话噎的哑口无言。 “我没想找一个,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林芝仙道:“说到底,你跟谁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是上清,本代的掌教真人,你和一个青楼女子走的过近,合适吗?” “青楼女子怎么了?”月寒反问道,“雪儿她冰清玉洁,你何时也以尊卑看人了?” 看着月寒要走,林芝仙急了,一把拽住月寒,“不准走!” “芝仙,你这是怎么了?”月寒看着露出小女孩模样的林芝仙,十分不解一向万事不系于心的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什么你们都要管着我呢?三位师兄如此,你现在也是如此,到底想怎样?”月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没人管,没人问才好么?”林芝仙闻言松开手,“那你去吧,想去哪去哪,我不管了。” 月寒看了看她,觉得莫名其妙,道了句早生歇息,便离开兽神宗,朝着梦红楼走去。 房间内,林芝仙手握那一团蓝色的火焰,这本是她最喜欢,最想要的顶级音律心法,然而此时,她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望着月寒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你真的不明白么? 离开兽神宗的月寒,不一会便来到梦红楼中,在询问时,他发现那负责接待的老者神色古怪,有些闪躲,于是不管不问,直直走向余沁雪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门口,一模样十分英俊的青年正在徘徊,时不时的看向房内,愁眉紧锁,连连叹气。 月寒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雪儿,是我。” 房门被快速打开,一张带着殷切希望和喜悦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余沁雪看着去而复返的月寒,发信内心的笑容满面,“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看到她这副模样,月寒的心莫名的抽动一下。 “进来说。”余沁雪眼中只有月寒,拽着他就往房间里走。 “雪儿,他是谁?”一旁的青年见状,出声问道。 这时,余沁雪才发现门口还有一人,洋溢着笑容的俏脸上,顿时被冰雪覆盖,“你管不着。” 青年一脸绝望的看着房门关上,因为房间有阵法的阻隔,所以从外面是探听不出里面任何动静的,青年十分焦急,但是却没有办法,这里不是普通的妓馆,这里的当家人和掌政王戚神玉关系匪浅,举国上下,无人敢在梦红楼里滋事,他也不例外,只能在外面等候。 “那人是谁?”房间内,月寒问道。 “是一个世家公子,说要追求我。”余沁雪淡淡的说道,显然没把青年当回事。 “其实我回来,是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既然外面有一个……”月寒斟酌了一下,说道。 “你不在,我就孤单。”话没说完,便被余沁雪打断。 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茶水,月寒怔怔的看着余沁雪,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惹人怜爱,心里的某个地方悄然触动。 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月寒道:“雪儿,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美好。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点,修为高,是因为得了两个人的传承。” 看着余沁雪疑惑的眼神,月寒起身走到窗边,沉声道:“我杀过很多人,满手血腥,你看到的我,其实很表面,我的内心里,住着一只野兽,它粗暴乖张,残酷且凶恶。” “你会把它放出咬我吗?”余沁雪问道。 “当然不会。”月寒认真且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那你杀多少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余沁雪走了过来,抱住月寒嫣然一笑,“它是你饲养的宠物,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会出现在你面前,当你不需要的时候,它自然会被你关起来,这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心中有恶的人,世间绝不止公子一人,那些目无法纪,无视伦常的奸邪,就是关不住心中野兽的人,公子你是非黑白分得清楚,杀的都是为祸人间的妖孽,此乃替天行道,何来满手血腥一说?” 月寒怔住了,他看着面前这张娇俏的容颜,用‘红颜知己’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二十二章 情定终生 人都希望得到理解,月寒也不例外,当余沁雪说出这番话时,他心中的犹豫渐渐被瓦解。 “雪儿,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如何不想?” “但是我目前功法未成,不能娶妻生子。” “我可以等,等你功成。” “其实,外面那个,也还不错,我传承师门绝学,修为已臻至造极,识人断物只需一眼,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你若选择他,他日后也必会珍惜你。” “我都知道,但是他出现的时机不对,缘分就是如此,从来不讲道理。我不给他希望,就像你不给我希望是一样的,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能在爱和被爱之间选一个,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我也不例外。” “外面那个,现在恐怕甚是煎熬,我觉得应该和他说清楚的好。” 余沁雪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去吧。” “为何我去?”月寒疑惑道。 “那我去?” “还是我去吧。” 余沁雪捂嘴轻笑,花枝乱颤。 房门被打开,青年布满血丝的双眼带着急切的希翼看来,然而却并未见到心中那道身影,见月寒出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聊一聊,如何?”月寒开门见山的说道。 “正有此意。”青年指向另一个房间,“请!” 房间内,月寒与青年相对而坐。 “月寒,计都京苏。” “吕金,罗睺宇唐。” 互相介绍过后,月寒直接进入主题,“我和雪儿……” 吕金伸出手掌,打断了月寒的话:“我已知晓,不必多说。请让我先提两个问题。” 吕金的态度不算恶劣,但也算不上友好,毕竟二人是‘情敌’关系,所以对于青年打断他的话,月寒并不不介意。“请讲。” “我想知道,你是否有给雪儿幸福的能力。”吕金直视月寒,言语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在下虽是京苏皇室恩养的虚衔,但是依制而言,也是正一品的朝职,不知以此,是否合格?”月寒修为超绝,已是洞察出吕金的心中所想,虽无意争强,但是人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他也不必遮掩,将自身情况,如实说出。 “皇室恩养?”吕金呵呵一笑,“你有何功绩,能够让皇室恩养?” “救了京苏十五亿人的性命,不知能否配得上皇室恩养?”情敌面前,自然不能落入下风,月寒既没夸大,也无不实,依旧是照实而说。 吕金哈哈大笑道:“救了京苏十五亿人,你以为你是那月……”说到此处,他愕然愣住,盯着月寒看了许久,惊疑道:“你是月清风?!” 月寒没有回答,吕金旋即起身,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月寒道:“你想象中的那个月清风,或许更贴合世人的认知。” 吕金不信,问道:“你有何凭证?” 月寒自气海内取出一应文书印玺放于桌上:“且看。” 吕金半信半疑的拿在手中看了看,仍是不太敢相信,疑惑道:“传闻月清风修为高绝,你这般年纪,如何能够闯进那凉芜神境?” 就在这时,正在饮酒的月寒身上,陡然散发出一阵极强的压迫力,朝着吕金的肩头压去,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将后者压得匍匐在地。 “吕公子很有天赋,二十出头便已攀至地灵,就算放到兽神宗内,也足以成为内门核心弟子了。”月寒盯着手中的茶杯,轻描淡写的说道。 吕金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他艰难的伸出手掌,“我信了,你快撤去。” 如山一般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吕金只觉得大汗淋漓,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他喘着粗气看着月寒,眉头紧锁,感叹道:“如若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敢相信。” 月寒也不言语,微笑以对。 “强劲的实力,显赫的身份,我完全相信你能给雪儿幸福。这造化弄人,我竟然遇到了你这样的一个情敌,完全提不起相争之意。”在见证了月寒的实力后,吕金苦笑着说道。他不知道的是,月寒对他使用的气势压迫,还处于天灵境,若是全力施为用到造极境,这方圆百米内,早已横尸遍野。 月寒并未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起身说道:“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那我就告辞了。” 吕金闻言道:“在下还有一事。” “请讲。” “能否与在下喝一顿?” “喝一顿?” “虽然雪儿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但是我这心里头,总不是滋味儿。想着大醉一场,但一个人总归孤单,不如一起吧?”吕金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 “可我是你的情敌啊。”月寒轻笑道。 闻言,吕金俊秀的脸颊上露出郑重之色,“现在开始已经不是了,月公子这般风采,若非你我同时喜欢上雪儿,当是在下仰慕之人,不情之请,还请答应。” “吕公子为人豪爽坦诚,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一醉方休!”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吩咐伙计送来酒菜后,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没有半点正常情敌之间的剑拔弩张,说说笑笑,好似亲友。 二人坐于窗前饮到天明,吕金喝的东倒西歪,说起话来不清不楚,不久便一头栽倒,沉沉睡去。 月寒叫来伙计,将其扶到床上,随后行至余沁雪房间。 “谈妥了?”见他回来,余沁雪笑着问道。 “吕金此人,明事理,做人做事果断干脆,在询问了我的经济情况后,便坦然放手,然后……酒不醉人人自醉。”吕金修为已是臻至地灵,自可以以灵力将酒逼出体外,月寒明白他欲求一醉的心情,不禁感慨道。 “世间之事,皆有两难之处,公子又何必为别人徒增烦恼。感情这事,谁也左右不了。”余沁雪依偎在月寒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雪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你和坦白说明。”犹豫再三,月寒还是决定将玉暖柔的事情说出来,“在我心中,除你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余沁雪淡淡一笑,伸出玉葱指点了点月寒的鼻尖,十分亲昵的道:“我知道。” 本以为余沁雪听到这话,多少会有点反应,未曾想,她仿佛早有所料似的,月寒不禁疑惑道:“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又何尝不爱英雄呢,像你这么优秀,世间怕是寻不出第二个,莫说还有一个爱着你的,就算再多几个,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有什么难猜的。” “你不怪我?” “我为何要怪你。”余沁雪伏在月寒肩头,玉葱指在他的胸口处画着圈圈,“我只求,此生能够住在这里,就好。” 霁月清风,疏阔男儿,净余沁雪,红粉佳人。 ………… …… (未完待续) ps:吕金,现实中曾经的情敌,之后很多年的哥们,时至今日情谊不变。回想当初相争的那个女孩,如今已悄然无踪影。当时我败了,但不算遗憾,他赢了,但也不算无憾,他不懂珍惜,那时的我,也不懂。 苦海情深 第二十三章 大婚之日 当月寒去找萧海玲要卖身契时,得到的回答却是,“不是早就被公子撕碎了么?” “她肯放你离去,看来是真心想要祝福我们。”将情况和余沁雪说了之后,月寒感慨道。 “姐姐一向明事理。”余沁雪依偎在月寒肩头,二人就像是新婚夫妻,片刻形影不离。 “再过几日便是兽神宗大长老桂建仓之子的大婚之日,到时候随我一起去参加吧?” “兽神宗大长老的儿子?公子与他相识?”余沁雪疑惑道。 “不仅仅是相识。”月寒笑道:“他还是我师弟,也可以说是我半个徒弟。” “半个徒弟?”余沁雪细一想,转而笑道:“说的也是,你这么厉害,就算是兽神宗大长老的儿子,也足以做他师父。”她想了想,问道:“只是到时候,我以什么身份参加呢?” 说到这里,月寒沉吟了一下,说道:“雪儿,你跟我回上清院吧?” “回上清院?”余沁雪一愣,旋即笑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是上清院现任掌教,只不过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所以明面上,我并没有顶替师父的位置,现在以弟子的身份在院中受教。”对于余沁雪,月寒觉得,既然两个人在一起,当没有隐瞒,于是如实说道。“上清院是师父临终前托付的,我不可推卸责任,所以暂时只能留在山中,在我培养出下一代上清之前,就要辛苦你,和我一起住在那深山老林里了。” “初识之时,我便说过,公子忘记了?”余沁雪笑着说道。 “说过什么?”月寒摇了摇头,问道。 “我向来喜欢那种清净的生活,有你在身边,再无所求。”说到这里,余沁雪明亮的眸子向下看去,“那位姑娘,也在上清院中么?” 月寒点了点头,说道:“她受了重伤,现在还处于昏迷中。” “是出了什么事么?”见到月寒神情变的灰暗起来,余沁雪神色也跟着暗淡起来。 “她被奸人所害……”月寒将事前事后说了一遍,饱含自责的叹气道,“罗向阳伤害她,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她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能这样说呢。”余沁雪看着自责不已的月寒,玉手抚摸着他的脸,“若不是你,玉姑娘早在一年前便香消玉殒了,你救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你们心系彼此,何来亏欠之说?”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月寒露出笑容,“等我们回到山中,我带你去看她。” 余沁雪臻首轻点,打趣道:“那到时候,我是不是就是掌教二夫人了?” “你现在是掌教未过门的夫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在余沁雪时不时的调戏之下,月寒有时也会有点不正经,“我现在就传信回去,让院中杂役收拾出一个独立的院子来,供掌教夫人居住。”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啊?”看着月寒真的凝神结印,余沁雪连忙道:“虽说你的年龄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但是也才刚到,你身为一派掌教,这样大张旗鼓的在门派中养个女人,是不是荒唐了些?”看着月寒盯着自己,她婉转的说道:“主要是我不想让你在其他长老面前不好做。” “那你觉得怎么做才最为妥当呢?”月寒一脸坏笑的问道。 “你就说我是你聘请回来的一名导师,只不过,不任教而已。”余沁雪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此计甚妥,就这么办。”月寒笑道:“那到时候,你就以导师的身份,参加桂达的婚礼。” “他叫桂达?”余沁雪疑惑的问道:“既然他是你的弟子,年纪应该比你小才是,怎么这么早就成亲了?” “他心智尚幼,年龄可不比我小。”月寒将此前之事说与余沁雪,只不过那些不愉快的,则是被他自动省略或一语带过,后者听完之后,掩嘴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正经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不正经的徒弟。” “可不是么,一天天的,好不省心。” …… 翌日,兽神宗发布了大长老桂建仓之子桂达与亲王之女戚兰青的婚事,同时发出请柬,邀请天下豪门世家参宴。 因为那日之事,所以即使月寒身在梦红楼,也是收到了兽神宗的请柬,请柬上写到: 送呈月寒先生台起 谨定于宇康十六年七月初七,在兽神宗内举行成亲典礼 筵开午时,恭请光临! 桂达先生,戚兰青女士诚邀。 “这小子一向没个正经,兰青郡主身为戚神玉的女儿,天赋美貌都是极尖,自小万人追捧,架子大,脾气也不小,保准能把他调教好,日后不在我身边,有个人管管他,也是件好事。”看完请柬,月寒由衷的说道。 “他成亲后,还回上清院么?”余沁雪问道。 月寒闻言,看向窗外,重重的叹了口气,“自然是不回了。” 接下来的日子,月寒一直留在梦红楼,二人如漆似胶,郎情妾意。 七日时间转眼即过,当第一道曙光自东方升起,一个重大的日子来临了。 兽神宗大长老桂建仓,其地位绝不亚于超级世家的家主,其子桂达将于今日迎娶宇唐帝国掌政王的掌上明珠,兰清郡主。这两人门当户对,可谓天作之合,而且,这两人结合,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起,更是代表着皇室与最强势力,即将联合,因此,自请柬发出之后,一时间,罗睺大陆各附属国及超级世家、中小门派络绎不绝,向此处赶来。玄陵城中的人数,也因此而迎来了空前的鼎沸之态。 看着巷道街道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月寒才真正了解到,这两人的分量,真正是举足轻重。 因为戚神玉与桂建仓在心中早已接受并肯定月寒是桂达的师父,所以他是不需自己去的,而是有专门负责的人来接,他没有拒绝,这并非是想彰显什么,而是因为,这是规矩。 所谓天地君亲师,师父的地位,与父母相等,甚至更高。 人潮涌动的街道上,行来一顶轿子,前四人,后四人,八抬大轿。因为炼气一技风靡九曜大陆,人人皆可修炼,除了极少一部分人以外,大多数人的体质都得到了提升,所以轿子、马车一类的代步工具渐渐废弛,平时很少见,然而今日,却是两样一起见到。 轿子的后面,接着又驶来一辆,而这一辆较之前面的轿子,则是更加的隆重,不仅有马夫驾马,而且前后左右,还有甲兵护卫,那身穿甲胄的侍卫相貌英武,气势不凡。街道两旁,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让其通过。 人群这般整齐避让,只因这辆马车中坐着的人,是宇唐帝国的掌政王,戚神玉!此次大婚的兰清郡主,就是他的女儿。 “今天不是郡主的大婚之日么,怎么这个时候,王爷还往那边去?” “是啊是啊,不仅王爷往那边去了,而且前面那顶轿子,好像也不简单。” “那轿子上的标志,好生熟悉。” “是兽神宗!” “兽神宗今日大办喜宴,怎么也往那边去了?” “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轿子和马车驶过了两条街道,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齐齐在梦红楼前停下。 月寒趴在窗前,当他见到下方落轿下马之人时,吓了一跳。 “这两人,怎么亲自来了?!” ………… …… (未完待续) 被标题吓到的举个手,哈哈。 苦海情深 第二十四章 珠联璧合 “这两人怎么亲自来了?” 月寒急忙吩咐楼中伙计,将自己备好的礼带上,下楼去迎接。 能让他露出急忙之色的,来的人自然不简单,正是这场大婚的双方父辈,戚神玉、桂建仓。 “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二位怎么一起来这里了?”月寒迎上前说道。 桂建仓抱拳道:“听闻月兄在此,桂某怎可不来迎接,请!” 一旁的戚神玉亦是笑道:“小女成婚,全赖先生做媒,有此天作,先生居功甚伟,本王特来迎接,请!” 二人虽然脸上都笑吟吟的,但是作为亲家,却是互不相看,这架势,分明是在制气,月寒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道:“二位,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们两个在这玄陵更是举足轻重,这么多人看着,你们是想让我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上轿,一半上马么?!” 二人对视一眼,戚神玉道:“大长老,今日本王女儿成亲,特来邀请月先生参加婚礼,还请你,不要多加干预。” 桂建仓笑道:“郡主尊贵,不可否认。但是月兄可是不是本国人,恐怕在月兄眼里,可没有什么郡主王爷。”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二人,月寒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肯定是婚礼的某个地方没有谈妥,来让自己表态了,于是问道:“二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到里面说好吗?” 戚神玉瞥了一眼桂建仓,轻哼一声,向里走去,后者冲着月寒抱了抱拳,“月兄,请!” “大长老请!” 三人一起进入楼中,戚神玉刚一坐下便说道:“请问月先生,在你们京苏,郡主的夫婿被称为什么?” 月寒道:“自然是称作驸马爷,难道宇唐的称谓与京苏不同?” 戚神玉道:“可是有些人他就不明白,驸马这两个字的含义,又或者说,不是不明白,而是存心找茬。” 一旁的桂建仓道:“王爷不必拐着弯说我的不是,咱们这不是来找月兄商量来了么?何必阴阳怪气让人不舒服?” “我当然不舒服!”戚神玉吼了桂建仓一句,随后看向月寒,“月先生,事情到节骨眼上了,这家伙竟然改口说要迎娶兰清,说什么王府强势,桂达要是入赘王府,会被我们父女欺负到死,你看看,他说的这是人话吗?既然认可了小桂做女婿,本王又怎么可能给他罪受?” 桂建仓道:“月兄,你来说说,我说的是不是人话。” “原来就是这事啊,至于吵成这样么?”月寒看向二人,问道:“今天是到底是桂达和戚兰清成亲,还是你们两个成亲?” “先生何出此言?”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既然是他们两个成亲,那你们两个跟着添什么乱?”月寒没好气的道:“你们只需想着添彩礼和嫁妆就行了,其他的交给他们两个。至于这成亲以后,住到谁的家里这件事,二位听我一言如何?” “月兄但说无妨。” “先生请讲。” 月寒道:“成亲的是他们两个,不管最终住在谁家,另一方肯定不服气,既然如此,那就谁家也不住,在玄陵买处宅子,让他们小两口去过二人世界,往后过年过节,子女自会孝敬父母,郡主出生王府,自有大家风范,想必日后,定能为小桂琢磨。” 桂建仓大喜道:“这个主意好!我赞同!” 月寒看向戚神玉,只见后者仍在犹豫,于是低声道:“王爷,郡主的脾性你难道不知?就算你不在身边,你觉得,日后相处,她会吃半点亏么?” 戚神玉闻言,脸色明显变得明亮起来,笑道:“月先生说的在理!” 看着二人喜笑颜开,月寒道:“既然说定了,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笑容立即消失,戚神玉干咳一声,起身先行,走到门口时,伸出手道:“月先生,请!” “月兄,请!”桂建仓站在月寒左侧,做出了一个和戚神玉一模一样的动作。 “二位都别客气了,我还是自己去吧。”月寒转身,看向楼内,“雪儿,可以出发了吗?” 话音落,楼内走出一女子,正是余沁雪,她款款而行,行至跟前,向着戚神玉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戚神玉看了月寒一眼,稍稍点头,算作回应。 “见过大长老。” 礼毕,月寒看向两人,“二位,请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还是不要坏了规矩的好。”桂建仓见状,作出了退步,“既然王爷有意请月兄,那就请月兄与王爷同行吧。” 戚神玉呵呵笑道:“月先生,余姑娘,请!”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须臾赶至兽神宗。 兽神宗内,前来参加婚宴的人数多到数不过来,向来不算清净的宗门内,此时更是人满为患,幸好有桂建仓和戚神玉引领,月寒二人才得以轻松穿过人群,行至大厅。 大厅内,上百个圆桌座无虚席,一见桂建仓和戚神玉行来,众人纷纷起身道贺。 穿过人群,来到第一排座位上,只见五个座位设于大厅内最前方,这时,后房内走出两个妇人,她们手牵着手,有说有笑。 “亲家母,小桂自小顽皮,日后,还得让清儿费心调教了。” “亲家母,说的哪里话!” 这两个妇人,正是成亲的双方母亲。 看到桂建仓等人已是到来,桂夫人道:“这位,想必就是月先生吧?” “月寒,见过王妃,桂夫人。”月寒看向一旁,介绍道:“这是我上清导师,听闻桂达成亲,所以随我一起来祝贺。” “余沁雪,见过王妃,桂夫人。”余沁雪行了个女子礼,说道。 桂夫人道:“来人,安排余导师落座。” 月寒道:“桂夫人,她是随月某一起来的,自然要和月某坐在一起。” 桂建仓笑道:“月兄,是这样的,稍后,犬子会携妇过来敬茶,除了双方父母,你作为他的师父,自然是要和我们坐在一起,等他们敬茶之后,我们再入席,这会儿,让余导师先入席如何?” “月寒,我先去那边等你。”余沁雪闻言,轻声说道。 月寒点了点头,众人欢笑而坐。 不时,新郎新娘到来,穿过人群行至大厅深处。 二人跪下,桂达道:“父亲,母亲,寒……师父,我把媳妇娶回来了。” 戚兰清端过茶水,递上前道:“公公婆婆,师父,请用茶!” 三人端过茶水,稍稍饮了一口,桂建仓夫妇笑呵呵的拿出两个红色的锦囊递了过去,一旁的月寒稍显尴尬,他这是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参加婚宴,所以并不知晓其流程,而且事先也没人提醒过他,见状不禁感到脸颊发烫,不待众人疑惑,迅速的伸出手指在手腕间的星辰镯上一划,顿时四枚灵石飞出,月寒将之握住,两枚给了戚兰清,两枚给了桂达。 一旁见证婚礼的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 “那好像是上品灵石啊,这个少年是谁啊?这么大手笔?” “对啊,这个少年……等等,这个少年?!他是什么人,竟然能坐在那个位置?”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坐在中间位置的,竟然是个少年人。 在座的皆是收到请柬来参加婚宴的,能收到兽神宗或者亲王府请柬的人,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其中自有懂得婚宴礼数的人,不禁感到疑惑:“那个位置,好像只有师父才能坐,这个少年,莫不是桂达或者郡主的师父?” “看他的年龄和这对新人貌似差不多,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听说过驻颜丹么?” “驻颜丹?就是那个能够使人容颜不老,永远停留在服用时面貌的神丹?这种并无实用,级别又高得离谱的丹药,谁会嫌钱多去买那玩意?” “短浅,人家说不定没吃驻颜丹,而是修为臻至化境,返老还童了呢?” “是哦,也有这种可能。” 月寒的出现,引起了众人一阵议论,他们猜测着这个少年的来历,但是新人还在行礼,不好前去询问,只能耐心等待着礼毕。 座位上,月寒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新人说道:“为师还是第一次参加婚宴,所以这礼数并不是很懂,备的红包小了点,请不要介意。” 桂建仓哈哈大笑道:“月兄,你这份红包还小?那我们的,岂不是不能见人了?” “月先生太客气了。”戚神玉笑道:“既然已经礼毕,那就让两个新人,先下去吃点东西吧?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入席了,别让客人等太久了。” 月寒点了点头,随着戚神玉行至席位,却发现,本该坐在此处的余沁雪,不见了。 ………… …… (未完待续) 苦海情深 第二十五章 香消玉殒 月寒四处张望,却始终寻不见余沁雪的踪迹,他闭上眼,展开神识,在大厅内寻找着,然而片刻之后,他的神色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他,依旧没有寻到任何踪迹。 “月兄,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发生了何事?”桂建仓见状问道。 “大长老,雪儿不见了。”月寒回道。 “雪儿?”桂建仓环顾一圈,“是啊,余导师上哪去了?”说时向着大厅内张望。 “她不在这,我施展神识找过了,整个大厅都没有发现她。”月寒向着席位上的众人抱拳道:“诸位,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位姑娘?” 闻言,席位上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刚才确实有个姑娘坐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人不见了?” …… 席位中,一中年人起身抱拳道:“在下方才看到,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公子路过这里,随后那位姑娘便跟着出去了。” 月寒到:“多谢告知。”说罢快速转身离去。 众人疑惑间,月寒已来到了兽神宗上空,他展开神识,一片片的搜寻着这个地方,然而正当他搜寻时,似乎触碰到了宗内的禁制,神识立时被弹了回来,同时,一道传音传入耳际。 “阁下找的人,并不在我神宗之内。” 月寒立刻明白,这说话之人,应该就是神宗内的守护者,多半是老妖怪级别的,他意在找人,无心挑事,于是问道:“在下要找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敢问前辈,是否见过?” “见了。” “请问前辈,她在哪?” “和一伙人在西边的山谷里打起来了。” “多谢前辈!”月寒一听,立时担心,道了声谢,旋即召来秋鸿剑,急速离去。 御风神行速度极快,月寒不时便已来到神宗守护者口中的山谷,只见山谷内剑气纵横,四处布满着战斗的气息,同时一阵打斗声传了出来。 月寒心中非常担心余沁雪,径直朝着那打斗之处而去。 随着越发靠近战斗地点,肆虐的灵力扑面而来,同时一道心念着的倩影出现在视野里。 “雪儿!”月寒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疾,一剑斩断了朝着余沁雪劈去的钢刀,随后将后者护在身后,只见一道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持刀站在对面,不远处,还有四人在观战。 月寒盯着面前之人,只觉得这几人的气息异常阴暗,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见他到来,黑衣人也随之停手,月寒低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余沁雪嘴角流血,气息极其不稳,喘着粗气道:“他们是万魂庄的人。” “万魂庄?那可是罗睺大陆排第三的势力,你怎么会和他们动起手来?” “前段时间,我杀了他们的少庄主。” “什么?!”月寒惊出一身冷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顾添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路上相遇,要求我为他们演奏一曲,我们不想得罪,所以就遂了他们的意,谁知他们竟然从我的琴声中得知了我修炼的心法,然后……” “不用说了。”月寒看向面前的黑衣人,“索要他人心法乃是大忌,有本事就抢走,没本事被杀了也是活该,罗睺大陆前三的势力,难道是这般仗势欺人的么?” “臭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么?”面前的黑衣人手持钢刀,不由分说的指着月寒骂道。 月寒道:“我娶了你奶奶,生了个儿子,他是你的父亲,你说我是谁?” “你这混蛋!”听着这拐着弯骂人的话,黑衣人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其他,欺身上前,挥刀相向。 然而,下一幕,惊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不远处的四人。 只见月寒四指并拢,直直插穿了黑衣人的喉咙,鲜血顿时顺着手指流了出来。 抽回手掌,月寒一脚将黑衣人的尸体踢飞了出去,随后甩了甩手,看向那不远处的四人。 “万魂四鬼尽数到齐,看来这九幽涤魂,万魂庄是势在必得了。” “小子,既然你知道,还多什么事?”四人齐齐踏出脚掌,再落地时,已来到了跟前,速度之快,可谓瞬息千里。 其中一人指着月寒说道:“小子,不只是这九幽涤魂,连你的命,我们也要了!” “哦?是么?”月寒呵呵一笑,“我的命是我的,岂是你们这群鼠辈想拿就拿的?” “你方才杀的那个年轻人,他是万魂庄的二公子,顾添财!” 月寒脸色一冷:“我管他添什么东西,敢打伤我的女人,就算是顾宜君,老子也照杀不误!” “小子牙尖嘴利,待老夫撕烂你的嘴,敲碎你的牙,看你还能不能口出狂言!”其中一老者身形一闪,举着剑刺了过来。 “靠着丹药勉强进入造极境,你这般修为,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月寒手掌一招,秋鸿剑出现在手中,顺势一剑,顿时将老者手中的剑斩断,劲力未消之余,斩在了老者握住剑柄的手掌上,霎时间四指落地,血流如注。 一招之下,手掌离身,老者的惨叫声十分凄厉,见了鬼似的捂着手臂快速向后退去。 这时,余沁雪重重的呼了口气,月寒转过身一看,只见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已然是受了重伤,他急忙将其扶坐下,“你怎么样了?” “我被他们寄生了噬魂蛊。”余沁雪苍白的脸颊上流下一滴汗水,咬牙道:“月寒,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月寒闻言怔住,只因他知道这噬魂蛊是什么东西,这种蛊虫会快速吞噬宿主的灵魂,令宿主苦不堪言,直到死亡,而最要命的是,这噬魂蛊,无解。 “这是九幽涤魂的注解,我把它交给你,记得转交给那位姑娘,一定不要忘记告诉她,此心法,只可一个人修炼,若是有后者,前者必死。”颤颤巍巍的玉葱指间,一团蓝色的灵魂光团环绕,余沁雪点了点月寒眉心,惨然一笑,“九幽涤魂,世间无二,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雪儿……”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生气正在快速的流逝,月寒的心好似被一只手揪着,通红的双眸留下两串泪珠。 “月寒,你亲亲我……” 月寒抱紧余沁雪,苦涩的吻,印在了那惨白的双唇上,本该是有情人之间甜蜜的拥吻,却成了生死别离的告别。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有一瞬间。感受着怀中的温暖逐渐变得冰冷,一只寸许长的黑色虫子,自余沁雪耳朵里钻了出来,月寒取出一只玉瓶,将其装了起来,起身时,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万魂四鬼,万魂庄除了顾宜君之外最强的长老,四人一母同胞,自小形影不离,修炼的心法亦是相同,四人心灵相通,尚还在登峰境时,合力之下,便可与造极境强者一战,如今通过丹药提升至造极境,月寒也做不到轻易胜之,然而他们托大,一人出战被伤,从而导致败局。 万魂四鬼虽然只有一人受伤,但是他们四人心灵相通,其余三人亦是心中疼痛,心神受损,看着月寒杀气腾腾而来,一时间竟乱了方寸。 “慢着!”万魂四鬼其中一人道:“九幽涤魂我们不要了,两边都有死人,就此作罢如何?” “就此作罢?”月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的大笑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时布满了血丝,手掌一招,秋鸿剑出现在手中,一道蕴含着刻骨恨意的咆哮声响彻山谷。 “杀妻之仇,不同戴天,今日若不将尔等挫骨扬灰,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