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出征》 第1章 入画 “我自遮慧眼,只为无时不见你双眸,哪怕仅凭虚白绘影……”一儒士模样的人负手而立,闭眼看苍天,手中提着毛笔砚台。 外边战火连天,整个皇城只有他这方寸之地仍有安宁。普天之下皆焦土,何来几个笑面人? 可他竟然笑了。乱世由他张云洛平定,太平盛世也因他战乱四起。 遥想他还被称作公子那年,壮志凌云霄,一句“诸位可否随我出征”,不过区区十几人策马飞驰。却踏出千军万马扬昏空的感觉。 只是后来…… 唉!不提也罢,终有一日他平定了天下,可心上人也随着他那帮子兄弟们去了。功成竟归黄泉,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当时十几位将帅,只留下了他这么一儒弱军师空坐个皇位。 从那天之后他便将道心蒙尘,经营了几年江山后在暗夜中偷偷离去。躲在深山老林里隐姓埋名。于是世间再度陷入荒乱,大地再回焦土。 他在蒙尘道心时封了慧眼,所以他索性看不见了道心,观不清了道路,登不上了成仙途。远离不伤不死,回归凡胎之列。 张云洛轻挥一笔,几滴墨汁落在地上,粗看似那夜中幽竹,细看竟是栩栩如生,宛若身处于竹林当中。他张云洛显然是画道将入圣,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被天道封做圣人。 怎奈何张云洛已是心灰意冷,又如何往前走一步呢? 他走入自己构画出的房间中,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外边民不聊生与他张云洛有何干系。他当年给天下一个安定,不仅未曾见天下人对他们感恩戴德,到是在不经意间听到所谓一介草民文人墨客大儒雅士等等将他们魔化,腌臜之语全被用在他们身上,如何不让张云洛心寒。 房屋中尽是一摞摞画卷,与房屋一样,放眼望去看不到头。画卷中记录的是张云洛的生平。既然世人将他们妖魔化,那他为何不能在自己的世界中把自己神化呢? 或许等今天他画完最后一笔就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和一干弟兄门了。 “我畅想幽冥,只为再与尔等义相聚,纵然业火罪无情!” 在这最后一笔中张云洛有所迟疑,他若是让慧眼眼前无所遮拦,那他很可能就会立即羽化升仙,登天庭成圣人,自此长生悠悠,只有陨落转世一说,再无去幽冥之法。可他若是依然,必定无法将画卷画到他心中的程度。如此一来,令张云洛犹豫不决。 思索过后,张云洛元神鼓动,慧眼只睁一半,天道之力涌入他体内,奈何张云洛入半圣却不曾踏入天门。 随着最后一笔提起,所有画卷皆成虚无。但画仍在,张云洛走出自己的这方天地,处身于人间炼狱中。 周身四处血茫茫,一笔开煞浩然郎。张云洛身上浩然正气犹如实质,他想在此满是阴魂之地沟通幽冥,浩然正气便是用来告诉他的兄弟,告诉他的心上人…… 张云洛要去寻你们!在冥间我等再定天下,我要地府中的皇位不再是“孤”,不再是“寡人”! 画中界随着张云洛出去而崩塌,一幅幅画凭着虚空为纸铺满苍天。 他张云洛要让天下人看到十八位将帅到底是救世仙佛还是战争狂魔!他要在苍天上刻画,让今后所有人都知道天下有一段太平不仅仅是因为他张云洛。 这一刻,道心上的封尘再也遮掩不住他的圣人气息。空中降下朝霞神光,沐浴在张云洛身上。 有人看见赶忙拜服张云洛,心中不禁祈祷。张云洛能听见世人心中的求救,可他并不是很想管。 “罢了……为了能让我等名传千古,不让我那票子兄弟们名气沾黑,我也不再与尔等无知者怄气了。听我一说,几月过后天下平!” 张云洛说完这句后道心更加豁达,最后看似简单的一句话正式宣告自身:缠绕他近半生的心魔,破了。 朝霞神光更增光彩,几片祥云围绕在张云洛身边。更生几许仙人之相。 “给我起开!我不入你们仙庭。不当空有名头的圣人。”张云洛显示闭上双眼,随后猛然睁开。 灵光在一对明亮的眸子中流转,清澈的双眸中有这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沧桑。 这很矛盾,也如此让人才发觉张云洛竟然一眸有双瞳,此乃天生圣人之相。 随着张云洛体内灵气运转,城中鲜血无风而动,厚土成纸,污血成墨,刹那间勾勒出一副血腥气摄人心魂的森罗地狱。 地狱拔地而起与神光祥云相互消磨。 张云洛并指成剑剑指苍天,在空中刻着文书:诨正王三十六年天下大乱,一重瞳圣人委身成少年,寻到十八天神将帅,找到一济世仙母…… 随着最后一字落定,张云洛立地成儒圣。皇城中除他之外再无半点生气,也没了最后一丝邪气。 “平定二十又一年,黑山军滥杀无辜扰乱吾国,使得黎民百姓苦不堪言,终得天谴,尽数丧命,打入黄泉弱水!若有再犯者,亦是如此。” 也不见张云洛张口,但举国上下无人听不见这段宣告。 张云洛张开双手,轻轻往下方一按,人间通往幽冥之路就此打开。这一举动看似简单,但灵气消耗之剧,简直要把他整个人抽干。 “你小子拒入我仙庭,我岂能让你如愿?待你破画时才可入幽冥!” 猛然一句话传入张云洛心神里,让张云洛不禁心生提防。 “没用的……” 张云洛警惕的看着布满天空的画。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强大的吸力让张云洛根本抵抗不了。 仙庭之主,实力恐怖如斯!竟是让圣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张云洛鼓动元神,却突然脑海一震不省人事。等他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湖边,湖中倒影恰似自己十六岁的模样,未至及冠。 怎么说张云洛也是久经沙场,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个大乱心神惊慌失措,仔细一想这不正是画卷中的第一幅画,旁边著着一句:一重瞳圣人…… 第2章 当年行 “仙庭天帝?你把我封入我的道画中岂不是让我如鱼得水?”张云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稍微整理下书篓背在背上,轻轻呼唤一声:“灵儿。张绫灵小姑娘!咱们该起程了。” 随着呼唤声响起,一可人小丫头从岸边树林中走来,樱桃小嘴一撅显出几分不情愿:“公子你就等到明天嘛,何必急于一时呢。” “时机到了,不得不走啊!把我花重金取来的定安剑给我。你女孩子家的拿着它多另类,听公子一言深究毒道,即能保身也能医人,指不定回头还能救你家公子我几回呢。” 张云洛忍不住打趣道,调侃的语气中却又能让人听出来些许认真。 小姑娘把佩剑递到张云洛手中,做了个鬼脸,而后满脸笑意:“倒时若是灵儿救活公子,公子可能以身相许?” “自是以身相许!”张云洛接过定安剑,将这三尺轻长剑放落在书篓旁边,长剑无束缚却不曾落下,仅凭张云洛留在书篓里的一口气息拖着。 张绫灵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什么要打造这么一口剑。张云洛出身自书法世家,更是相传在他出世那天宝墨升华聚黑云,雨滴落地长虚竹。空中不响雷声,百里之内全是夫子教书音,次日农户家中鸡打鸣,传出的竟然是朗朗读书声。 张云洛也是不负如此异象,打出生起就是脑力卓然,凡事一点就通,学术一学就会,文章过目不忘。剑术学过几年,可家中长辈无心在此,故而未让张云洛在剑道上行走,仅是让他处于起步,勉强自保而已。 如今正当乱世,张云洛一句:“读书人自当修身齐家平天下。”让家中长辈汗颜,有些入朝再为官,次者留在家中教导小辈。 张云洛才智已然不输族中智者,尽管家中百般不愿也寻不出阻挡他问世天下的理由。更何况算命先生一句“天人之相,少年生得龙眉凤眸,眉宇间神采之气犹如仙辉。贵公子不是池中物”让少年郎更加无心闲坐在家中,方的同意张云洛自己寻一个日子出家。 男儿志在四方,但不求峥嵘豪雄四方,身为游子,须知让家中少上一些牵挂心。 闯荡天下又何尝不是一番学习历练呢? 张云洛把手缩入袖袍当中,天渐入秋,已有微微凉意。可是他知道,向前再走二十里是一片土地龟裂的农田与大小错落的村庄,烈阳烘烤她们已有三年!。 张绫灵在张云洛身边蹦蹦跳跳的好似一只轻雀,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这丫头便是满心欢喜根本不去想别的。 “公子为何先往田间走?难不成是要找放牛的阿憨?”小丫头知道自家公子想去龙安城中寻龙王平旱灾,可现在显然并不是在往龙安城走。 “阿憨与他家大角牛自幼便是一日三餐只食紫气,每天在朝时食三餐,余下时间用紫气淬体,是一员虎将。可成我左膀右臂。” “灵儿还以为公子和阿憨打小是玩伴,故此才要叫上阿憨呢。”张绫灵歪着小脑袋,她涉世不深,也不曾读过许多大道书籍,思想还单纯得很。 张云洛笑了笑:“有些这方面原因,把背后交给从小到大的玩伴总是会放心许多。不过他若是没本事,我是万万不会叫上他的,乱世当中无能之辈贸然出头下场会很惨!” 阿憨无名无姓,虽然是个孤儿,可这片土地并不富饶所以并没有人家收养它,只有张府为他提供了一座小屋,每当四季更迭时给他送去衣物钱财。 其实张府本来有收留阿憨的意思,奈何府中玄通先生算了一卦,说了句“不可收,但可养,不失为将来府中公子过命兄弟。”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憨也是生来不凡,从小力气远超同龄练武人,仅在六岁时就已经在臂力上胜过了张府中的护卫。如今他已是大人模样,可比他小两三岁的张云洛看起来不光是少年一般,甚至还有几分稚气未脱。 “那赤眼呢?带不带上他呀。他看起来若不惊风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自然也是带上了,灵儿你只有玩耍时才和阿憨与赤眼接触,所以对他们了解并不深。能和你家公子我从小玩到大的岂有常人庸才?包括丫头你在内,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只要你深究毒道,钻研其中……”张云洛摸了摸灵儿的头,语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张绫灵不让张云洛接着往下说,从好久之前张云洛就开始督促她学毒,她这个年龄玩心正盛,自然是觉得无趣,所以总要被张云洛说上好久。若是不小丫头也算聪慧,张云洛哪怕心中再怎么喜欢张绫灵,也是万万不会带她出来的。 “灵儿那是人中龙凤啊,灵儿只是公子身边的一只灵雀,伺候公子,哄公子开心。”张绫灵抱着张云洛左臂,对张云洛撒娇。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走了也不过一刻钟就看到树下站立着一头紫牛,正在和旁边壮汉一样练着猛虎下山拳。 “该走了?”壮汉看到张云洛,不紧不慢的打完这套拳,吐出胸膛中那口浊气才跟张云洛说。 这壮汉便是阿憨,离树不远处有个俊逸少年武动双剑,两把剑在他手中时而刚猛如虎,时而阴柔似蛇。少年闭着双眼,却能剑斩每一片落叶。 突然剑势走风一转,一把剑仍是刚猛无比,而另一把剑好似柔鞭,两把剑刚柔之势不断交换。良久,少年才停下身上的动作,他在那里意气风发,气势与昨日截然不同,让张绫灵大吃一惊。 “阿憨拳法早入宗师,赤眼则是在刚刚剑法登堂入室。现在两人交手恐怕难分雌雄了。灵儿你日后可要好好钻研毒道,要不然会被他俩越拉越远的。你家公子我武力或许不如他们二人,可我怎么说也是团队首脑,通俗点说便是担任军师这一角色……” 张云洛又开始了她的滔滔不绝,张绫灵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也算经常来玩,可今日才知道大角牛竟然能双足而立。 “公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太过啰嗦。”小丫头悄悄在心里嘟囔一句,表面上却嚷嚷着要踩在大角牛头上去摘果子。 张云洛看着眼前这一幕,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泪花,低声呢喃着:“我儒道画道皆已成圣,我在画中改画,在文章中言说将来,怕是能改过去。我既知晓回天法,怎能再做顺势人?” 第3章 不当侠客 这倒也说不得天帝迷糊,而是亘古至今儒圣颇少,而画圣更是凤毛麟角。他们升入仙庭之后多半不会显露自己的能力,就算显露能力也不会让他人看出。 至于儒画双道皆成圣者,天帝似乎还没见过。他平时高高在上,哪会关注仙界普通小卒子。若不是他闲来无事时正巧碰到张云洛这么个不愿飞升仙界的双圣人,他也不会亲自给张云洛降罚。 可他却未曾料到这给了张云洛机会。张云洛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画中这一世身边只有这三人就够了。 之前的十八位天神将实力确实超凡,但是在道画中张云洛实力可以说是举世无敌之所以还要交上这三人着实是怕寂寞,也是想让这三人在画中成圣,说不准能够在幽冥中飞升,直接修成鬼仙。 余下十几人并不是他张云洛想不管他们,而是他实在管不过来。再加上那几人只是他手下,其中有个别关系与他算是朋友,但他也只能说是在画中提携他们一下了。 但愿在画中能够美满,他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至亲之人离去时的痛断心肠了。 跟张云洛略有压抑的心情不同。赤眼和阿憨现在十分兴奋。十年磨一剑,他们日日夜夜的苦修终于在今日能够于世间展露峥嵘。 张绫灵坐在牛背上看《万道毒经》,当然小丫头只是做做样子,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的看书呢。嘴中嘀嘀咕咕的看似在仔细钻研,实则心猿意马不知在想什么。 牧牛阿憨在张绫灵面前变成了牵牛阿憨,宠灵儿的可不单单是张云洛,还有他和赤眼。 赤眼怀抱双剑,剑不在剑鞘中,这小伙子又是紧闭双眼,也不怕还未碰见敌人,光是在颠簸中被宝剑误伤。 其实早在前几年张云洛就有给赤眼弄两幅剑鞘的意思,哪知这小子来了一句:“我还需和我家俩大媳妇联络感情呢,我已经穿戴衣物了,若是它俩再穿上什么,那简直是太难受!“ 赤眼是个剑痴,在他眼中这两把剑就是一生挚爱。他在儿时与张云洛阿憨二人在张府后花园里玩耍,突发奇想打算看看地下有什么,莫名其妙就有了这俩媳妇。 当时张云洛看他喜欢,作出满脸嫌弃之色,说他在洛平郡中想要什么宝剑得不到?他才不要这锈迹斑斑的破烂呢。 而阿憨说自己只修拳路不闻剑道,赤眼方得笑眯眯的说:”从今天起,洛平郡内可有你张云洛得不到的宝剑了,日后无论你如何讨要,我可都不会给你。“ 也就是在那天赤眼终于开始正式学剑,他没有跟别人说过他是从这两把宝剑。他怕隔墙有耳,倒是免不了有人把他宝剑盗走,到时岂不是欲哭无泪。 赤眼常常入深山老林与猛兽搏杀,经过无数兽血清洗灌养,两把剑不再是锈迹斑斑,反而光华内敛,让人看着心中生喜。 ”云洛你看咱们没准回头就要与歹徒以命相杀,你要不要考虑给俺一双手套再给大角牛打造几副铁蹄。我们如果不假外物回头吃亏了该如何?“ 阿憨是个武痴,在他眼中就连自这张帅脸也不如双手上的汗毛珍贵。 ”你得了吧,你天天用紫气淬体,怕是一根头发都能把俺家灵儿戳出个洞哦。“张云洛撇了撇阿憨这大壮男子,不禁打趣到。 ”公子也太夸张了吧。“张绫灵早就看不下去书了,一路上别人都以为她在刻苦学习,所以都没人和她说话,可是快把她给无聊死了。趁着张云洛提及到她,小丫头赶忙搭话,然后偷偷把书放到张云洛的书篓里。 赤眼哈哈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石头,趁阿憨不注意一下扣在他头上。石头立即碎成沫。阿憨摇了摇头,把挂在身上的碎石抖落,脑袋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赤眼眼感觉着阿憨就要招呼过来,急忙错身一闪面对着张绫灵:”灵丫头,这下你该相信你家公子所言属实了吧。“ 张绫灵点点头,忽然眼中灵光一闪:”对了阿憨,你和公子为什么不管赤眼叫瞎子呢?我看他无论什么时候都闭着双眼,应该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失明了吧。“ 张云洛瞪了张绫灵一眼,这样的话着实不该说。先不说这样礼貌不礼貌,张云洛知道这双眼睛给赤眼带来了怎样的阴影,以至于他在孩童时期就紧闭着双眼,不愿别人看到他这双眼睛。 ”无妨,等回头我遇到凭我自身剑法也无法自保的敌手时,你若是能看到就清楚了。“赤眼或许在这么多年里应该时看开了吧,对张绫灵无意间的伤害并不在意。 张云洛叹了口气,赤眼现在究竟如何,他和阿憨又怎会不知道呢。当然他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事儿叹气,而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和前世中天机堂堂主,十八天神将之一的天上猴错过此世。 未入道画那一世他在龙安城外两里处救下当时名噪一时的好人大盗天上猴。天上猴虽为盗贼,干的却是劫富济贫的侠客活。而他也正是因此才落得被土财主地头蛇追杀的下场。 天上猴名声远扬,在富人家中都有一张他的画像用来给家中护卫看。虽然天上猴曾出言说此生只要张府不欺压百姓便不偷张府,可张府府中仍是有一张他的画像。 那一世张云洛也正是看他如此才出手救下他。再想想也是也是让人有些后怕,若不是张府影响力大,他这个名义上的张府继承人有些影响里,当时八成是要在龙安城就栽了。 他们现在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龙安城了,也就在这时几人耳边嘈杂声渐渐起来。他们看到了在平地土路上飞奔的好人大盗。 ”赤眼你看,像咱们飞奔而来的时不时天上猴?你还甭说,这小子光看脸不觉得什么,看他身形到还觉得像个猴子,尤其是他胳膊,估计放下来都能过膝盖。“ 阿憨装作有点激动的怕了拍赤眼,表面上就像是兄弟间想要引起另一人注意,实则暗暗用了些力道。拍的赤眼呲牙咧嘴,心中直呼:”这厮蛮力真大,哼!浑身肌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蛋。“ ”你小子轻点,我又看不到你拍我作甚?“赤眼赶忙躲开阿憨。 ”你这厮把眼睛睁开不就得了!“阿憨现在心中十分舒爽,终于把刚才被石头砸的仇报回来了,真爽! 赤眼转过头,对眼睛漏开一个缝隙,仅仅是这么一个缝隙就让阿憨遍体生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想来盗圣也有些本事,更是救济了一方百姓,我们不如把他就下如何?不说谋些其他,结个善缘也好。“张绫灵眨眨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灵丫头这么说,那我们不如把他就下,刚出门就做侠客,简直快哉!今后侠客行!“赤眼怀中的一个媳妇飞出,剑中传出啼鸣。 阿憨什么也不说,双手猛然握拳,关节摩擦发出声响,好似因雨夜中闷雷起。 ”莫做侠客!咱们这次出世是为了平定天下,要与天下枭雄能人志士玩权谋心术。做不得侠客。做侠客能救千人,而我们则是要在必要时舍掉千人去救万人。假若你我做了侠客,倒是哪怕明知万人活下来会比只活下千人要好,也会于心不忍。“ 张云洛龙眉一皱,凤眸中爆出精芒。他说得不错,平定天下的枭雄政客,与企图保全天下的的侠客心境不同,所以到时枭雄动作迅速而侠客则束手束脚。 世间无有两全其美是,有时为了一些人牺牲另一批人是必须的。 看着几人不解的表情,张云洛接着说道:”以后你们会懂的。我这些年读的不仅仅是圣贤,还有世道人心权谋。不过咱们现在刚出来了,你们随心来一次无伤大雅,但是须得让我在城中找到一处歇脚处才能行动。至于到时候你们去哪救下天上猴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按照张云洛说的做。只是救人心切,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 入城后张云洛看似随便租了一座小房子张绫灵心中感到有些不适。她虽然在张府中只是陪公子的丫鬟,但她却是没经历过多少苦难的磨砺。这小破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实在是让小丫头难以安心住下。 而阿憨和赤眼就觉得没什么了,在哪里睡觉不是睡?只要不生病就成。 ”阿憨和赤眼可以去了。但是要记得带上大角牛。它虽然显眼,但跑起来就连烈马宝驹也追不上。灵儿留在这儿陪我打扫一番。“张云洛让众人把不值钱的东西放在这儿,然后慢悠悠的说到。 阿憨和赤眼急忙翻身上牛背,绝尘而去。张绫灵小姑娘现在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张云洛叫了两声张绫灵,小丫头别过头去,鼓着腮帮子,以此来告诉张云洛自己在生气。 张云洛揉了揉灵儿的脸,笑着说:”走啦,公子带你去蹭饭,保证比在咱们张府吃得好。顺便再给那俩家伙把后患除了。省的他俩回头回不来。“ 听到后边的话,小姑娘才有了笑脸。 第4章 蹭饭拿钱 张绫灵正要梳妆打扮,却见张云洛把书篓放下手提定安剑走出门外。步行出剑势,可张绫灵总觉得自己公子是要提着剑去作画。 “公子你不是说要去蹭饭嘛,提着剑出去又是为何?”张绫灵以为张云洛也要去救天上猴,赶忙叫住他,生怕自己被张云洛丢在这里。 “吃饭之前练会儿剑,到时候吃得多。你也别梳妆打扮了,见这伙人用不着太讲礼节,不用那么讲究。” 张云洛就在屋前空地上舞动长剑,剑如笔锋走龙蛇,一番舞动之后大汗淋漓。 张绫灵不懂剑法剑道,只觉得张云洛刚才那套很美观,优美的动作配上帅气的脸庞让张绫灵忍不住开始鼓掌。 就在张云洛收剑那时,龙安城中所有富豪家里涌起狂风,风卷起落叶,打在脸上生疼。猛然一声巨响,正门上出现一副张府全貌图,在图上配着一段字:张府公子张云洛前来龙安城拜访诸位老爷,时间仓促还请各位在凤来楼一聚,若有冒犯,还望见谅。 在这段字中“张府”二字是那么显眼,这也是张云洛刻意为之,问他张云洛是谁,恐怕怕世上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可要是提到张府,不往大了说,洛平郡内有那户人家不知呢? 富豪们得知张府家公子要来与他们见面,自然是兴奋莫名。若是能抱住张府这根大腿,日后的飞黄腾达还会远? 他们命家中下人备好马车,自己也是穿上华贵衣物,不管怎么说,在张公子面前可是万万不得丢面啊。 富豪们现在都很着急,一个个生怕自己晚到。但张云洛那边却不急不慢的走着,时不时墨迹一下好似怕自己到早了一般。 张绫灵有些不太懂,公子要去蹭饭随意些也就罢了,可他似乎还想给阿憨赤眼消除后患,这就意味着张云洛想和富豪们交好,既然如此难道不应该衣着得体吗? 哪知张云洛约人在凤来楼见面,却带着张绫灵走到了大荒院楼顶。大荒院离凤来楼不远,可此地并不是吃饭的地方,而是卖瓜果蔬菜粮食种子的地方。 张云洛把这次出来所带全部银两都买了种子,先跟店家说好存放在这里之后便借了大荒楼的楼顶。 “注意看看,等一会儿再也没有富豪往凤来楼里走后告诉我。至于该如何分辨想必你是不用我说了。”张云洛说完这句话竟然开始忙碌起来。 他取下书篓拿出十几张纸,慢慢研磨,随后一气呵成画出十几副山河秀丽的图。每张图已经都有所不同,但都有些勾人心魂,让人看了一眼就不忍挪开视线。 他张云洛可是画圣,随便几笔都远超当代大家。他这几天可还打算就靠这个收揽钱财呢。 虽说这几幅画的确不凡,可在这偏居一偶的小城中也并不值钱。张府老祖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当时皇帝要赏张家封地时为图清净才选了这么一个偏僻地。 “公子,已经没有富豪进凤来楼了。”张绫灵出言提醒到。富豪们如果想要抱张府大腿,那么一定会火急火燎的赶到凤来楼,来后在楼中见不到张云洛摆的宴席一定会再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能够在门外迎到张府公子。 这样一来,凭张绫灵的聪慧自然能看出那些人是应约而来的富豪了。 “不急不急。”张云洛又拿出十几张纸,画了几副让人看着就胆寒的图,这次显然要比刚才稍微用心了些,里面的凶神恶煞无一不是活灵活现。 张绫灵看了一眼,顿时感觉遍体生寒,直在心中大呼:“虽然公子打算谋反当今天子,但也不必如此明目张胆,竟要画出来公之于世啊。” 张云洛把后画的放在下边,把刚画的新图放在上边。拉起张绫灵的小手开始飞奔:“走啦,蹭饭拿钱平事儿去!” 在飞奔中张云洛还不忘偷偷告诉张绫灵一句:“到了凤来楼,不管你到底累与不累,一定要记得喘粗气做出自己将要筋疲力竭的样子。然后到时在依照我所说的配合我。” 张绫灵很聪明,所以张云洛并不怕张绫灵的随场发挥会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就在离凤来楼还有百十来米是,张云洛举臂高呼:“小子我来迟了,还望各位叔叔们莫怪!” 他一边喊着一边加快自己的脚步,当到达富豪们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他穿着粗气对富豪们说:“我今天拜托张府护卫长帮忙与诸位发个相约函,本以为全部送达须得两三日后,没想到他竟是不懂半点礼节儒雅,直接剑气穿霄,把相约函刻在了诸位家中,小子也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只能带着不成器的丫鬟妹妹一路狂奔到此。还望各位见谅。” “公子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张绫灵丝毫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凤来楼的台阶上,好似来一阵微风都能把她吹到一般。 富豪们见到张云洛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在看到张绫灵如此疲态,嘴角人不住扬起一丝笑容,张府公子如此,这大腿估摸定是能抱上,至于分量,就要看一会儿吃饭时自己能体现出的价值了。 “张公子楼内请,妾身已经在楼内定好宴席,只等张公子入主位了。”一体态丰腴抚媚妖娆的女子把手搭在张云洛身上,气吐如丝。 “呀!没想到小生我竟是漏掉了一仙女姐姐,真该掌嘴。不过姐姐您也是客气,云洛不过是一个晚辈,有何能耐坐主位呢?”张云洛把这女子扶正,做了一辑。 “弟弟客气了,姐姐我本来就不是城中富豪,只不过事发在我家,我就凑个热闹而已,公子不必在意我。”女子勾了一下张云洛下巴,然后扭动着身姿打算走入凤来楼中。 “还请姐姐留步,云洛出门着急未带银两,自是无法给凤来楼这顿饭钱,也深知凤来楼不会收云洛银两。可我也过意不去吃白食。还好云洛自幼深研画道,姐姐若是不嫌弃,不知可能收下弟弟一幅画,好让云洛心中无愧疚。”张云洛从书篓中拿出一幅画递给女子。 张绫灵在看到张云洛拿出这幅画是双眼不由得一亮。 “公子画道成就不凡,妾身虽是不懂,但也能看出这幅画可比所谓当时大家好出不知几何,能得此画也是妾身的福气。”女子说着,收下了张云洛的话,让楼中丫鬟带着众人入雅间。 饭局还未开始,一个个富豪便开始在心中盘算,他们既想坐主位,又怕自己打压了张云洛而引起这位公子不满。更怕自己家被人压下去,所以心中不由得有几分焦急。 “小子是个晚辈,自然是不能入座主位,可小子也是刚来龙安城不久,只能冒昧提一句,咱们今日只当吃一顿饭,聊一聊当下,不论主位次位如何?”张云洛看出了众人心中所想,出言说到,免得气氛太过压抑。 众人其声称妙。张云洛又看雅间大的出奇,便知凤来楼楼主给自己安排的雅间绝对不是一般富豪所能进的。 他见丫鬟要走,急忙对丫鬟说:“屋中还有些位子,能否请姐姐告诉楼主,若是不嫌弃还请来雅间中吃个饭闲聊几句,屋中除了我家那丫鬟妹妹便全是男子,未免有些太无趣。” “楼主早在一开始就与我说过,她要来这雅间中也并非不可,但必须得与公子坐在一起。”小丫鬟说了一句,然后等待张云洛的恢复。 “这儿是你们凤来楼的地盘,自然是你们凤来楼最为大。”丫鬟听到张云洛这句话后才撤出雅间。 “实不相瞒,我家这丫鬟自小被我当妹妹养着,说是丫鬟其实就是妹妹,说不准回头还能成我媳妇呢。所以这小丫头也得挨着我坐,各位叔叔还请成全。”张云洛一把将张绫灵楼入怀中,让小丫头羞红了脸。 在座各位富豪都无异议,小丫头却瞪着眼睛问张云洛:“公子你当时到底是如何看出那女人是凤来楼楼主的呀。” “敢在凤来楼说这儿是她地盘而不是她凤来楼地盘的,除了楼主还能有谁?”张云洛微微扬起头,眼镜却撇向那些富豪们。 “那既然人楼主都说请公子你吃饭了,公子有何必送给她一幅画呢?公子一笔值千金,那副画留着以后卖出去不成吗?这次你出门匆忙,又打算游历天下,届时多些银两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张绫灵见自己挣脱不了张云洛的怀抱,所以依偎在怀,反正她本来也对自家公子有意思。 张云洛笑了笑,在此用眼睛的余光撇了撇各位富豪:“灵儿你是不知道啊,等咱们出了龙安城,我满书篓的书画可就不值钱啦。与其到时候一文不值,还不如在这儿和人留个交情呢。须知凤来楼可是大酒楼,不光是龙安城有她家分店,就连皇城中也有一座呢。” 富豪们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不知不觉中汗流浃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抛出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 第5章 赤子换沧桑 可这帮富豪们又不敢第一个说,生怕自己出的价钱少了以后地位会低。张云洛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张绫灵则是把书篓里的东西往外拿。 在场十三位富豪,书篓里的画有三十多幅,可这丫头偏偏只拿出来十二幅画,还故作不满的抱怨道:“公子你刚刚不该把画赠给楼主姐姐的,你这书篓里只有十二幅画,这儿却有十三位叔叔,不管公子如何选择,总归时要怠慢一位叔叔,你说说你。” “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挑一幅画一分为二吧。先不说到时好不好看,给叔叔们残缺的画会让我于心不忍,自己心中更是会过意不去。叔叔们好心资助咱们,咱们却……唉!真是惭愧!” 张云洛只是这么说,脸上没有摆出一点惭愧之色。富豪们知道他肯定不只有十二幅画。现在张云洛在他们眼中与其说是个翩翩公子,倒不如说他是个衣冠楚楚的老狐狸。 趁着凤来楼楼主还没来,张云洛打算一口气把十二幅画全“卖”出去。他挥手托出一团气息,让十二幅画有个支撑,能怕漂浮在桌子上方。 “几位叔叔可是要麻利些,若是等楼主也来了,这区区几幅画怕是更不够分了呢。”张云洛看着愁眉苦脸的富商们,轻轻的说。 张云洛说话很轻,但此刻却象一把重锤砸在众人心口。他们知道这位公子怕是有几分不耐烦了。世间仿佛在此刻凝结,他们的呼吸声也在自己耳中无限放大。 终于有一个大叔坐不住了,他运气取下来一幅画,称赞道:“我们只知张公子风度翩翩儒雅之气围绕元魂,却不知公子还是个练家子,仅凭这一手气息托画就已经超过世间大多武者了。张公子还请把钱收好,一丁点钱财不成敬意,还望公子收下。” “叔叔过奖了。云洛一心全在画与圣贤上,这点手段也不过是在将临的乱世中能够自保而已。”张云洛取过钱财随意放入书篓中。 有人开头之后便是惹来一阵哄抢价钱只会越来越高,直到最后一幅画被买走,那些富豪们还有些意犹未尽。张云洛之前说过自己要出门远游,那么他们能与张府较好的唯一凭证便是出自张云洛之手的书画。 凤来楼楼主其实早已到雅间外了,只不过她就在门外静静站着,手中拿着一幅画卷嘴角扬起媚笑。张云洛在画外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磨砺,如今早已不再是懵懂少年。 楼主敲了敲门,迈着长腿扭动腰肢走进雅间中。她把画放在没买到画的那位富豪手中:“价钱你自己看着给张公子吧,妾身回头可是要公子好好给人家画一幅呢,最好是画我,再配上一段优美文字添些儒雅气。” “姐姐客气了,若是姐姐想,让我画多大的话都可。在这里云洛先替那位叔叔谢过姐姐。”张云洛嫌弃抱拳,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楼主坐到张云洛旁边,看了眼鼓起嘴的张绫灵,笑着说:“妾身想要公子以天为画布,赤子心血为墨,给姐姐画一幅呢。妾身巴不得天下人都能知晓妾身,然后我凤来楼就生意兴隆了。” “凤来楼是酒楼,生意往来是酒水饭菜,你让我家公子画你作甚?难不成姐姐是想把自己卖出去?”张绫灵总感觉那妖女是在调戏自家公子,忍不住怼了凤来楼楼主几句。 张云洛并未喝止张绫灵,他现在心中已经让凤来楼楼主掀起惊涛骇浪。眼前这女子究竟是在打趣他还是真知他现在真有那番能力?如果是后者,怕是他张云洛的道画里已经有仙庭天帝的人了,而眼前女子正是其中之一。 “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书生,哪有能力天作画布,再用赤子心血为墨呢?”张云洛吃了一口灵儿给他夹的菜,有些模糊的说。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现在面孔年轻,但心中早已不满沧桑的痕迹。他说着假话却脸不红心不跳,哪像之前在画外刚出家门时,说半个假字都险些面红耳赤。 “明明是张公子说笑了,我当时可把公子你画遍满天的帅气看了个真切呢。”凤来楼楼主也想喂张云洛吃的,却被张绫灵给瞪了回去。 凤来楼搂着这一句话直接让张云洛心中对她升起防备。他虽然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凤来楼楼主对他的敌意,但敌意是可以隐藏的,既然仙庭天帝会把她派过来,那一定就说明这个女人有过人之处。 “早在不知多少年前我就已经不再有赤子心了,我用赤子心换了沧桑痕。”张云洛的这番话中有着数不尽的忧伤愁苦,让张绫灵不由得一愣。 张云洛眼眸清澈,但透过清澈却能感到经历颇多的浑浊。他生而重瞳没能让人们注意到这点,尤其现在是在画中,他自己也有些拿捏不准什么话该说什么画不该说。 张云洛忍不住叹息,一口闷了盅里酒。桌上气氛沉寂了一下,然后就是男人之间开始互相敬酒。凤来楼楼主虽是女人,但也喝了不少,俏脸染上几许红晕。 趁着众人醉意上头,张云洛开口说道:“不知几位叔叔可否给小生一个薄面,放那天上猴一马?至于他曾经给叔叔们造成的损失,可否容许小子我用画来相抵。” 富豪们瞬间酒醒,他们知道不再追杀天上猴才是张云洛会见他们的真正目的。之前那套用画换钱不过是这位张公子打算赚点外快而已。 小小年纪城府便是如此,让几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碍于张府的面子,也碍于刚才出的那么多钱,这些富豪不敢不答应张云洛的请求。他们生怕刚才那些钱打了水漂。 富豪们也不敢借着酒意拒,若是今晚拒绝了张云洛,他日这厮登门拜访岂不是还要在折一笔钱进去? 富豪们点了点头,张云洛又接着说道:“还请各位叔叔现在就给下人们传个手信,以免到意思还没传达天上猴那管不住手的就死在荒野了。我有两个兄弟前去接应他,也别让我那俩兄弟受了牵连。 第6章 钓龙王 这些富豪们赶忙运起自身手段,将信息传达给追杀天上猴的属下。作完这些后他们见张云洛仍旧盯着他们,便知道这位张府公子还有事情要与他们说。 果不其然,张云洛故作犹豫,装作定了定神后嘴中慢慢吞吐:“还请各位叔叔帮忙散播一个消息,我将于七日后清晨在清仙江唤龙王,请此间龙王降风雨。其中对各位叔叔来讲的利弊,叔叔们仔细一想便知。” “若是依小子我的意见。叔叔们可以买一些看似贵重实则廉价的玩意儿,最好是吃食。”张云洛看着富豪们正在思索,嘴角一扬出言“提醒”。 通过张云洛此番点播,富豪们只感觉心中豁然开朗。他们这群富豪只要对外宣称他们请来张府公子七日后清晨在清仙湖唤龙求雨,而他们同时买来大量昂贵食品供奉龙王,估摸以后就有很多让龙安城平民心甘情愿给他们钱的理由了。而他们要付出的不过是今后每月或者每年买一些廉价的食品而已。 张云洛看见富豪们一脸痴迷样,便知道他们全都掉钱眼里出不来了。此时我们的张公子心情很是不错,只要阿憨和赤眼把天上猴接回来,要不了多久,那些富豪家中财物不还全归他张云洛?到时候只要张云洛反将一军,在龙安城便组建军队有望了。 交代完这些后张云洛便开始大吃大喝,明明是大快朵颐,却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富豪们心中十分愉悦,这顿饭吃得可以说是让所有人都很开心。 “小子这边去清仙江寻龙,七日后定能唤来龙王,届时也是我离去之时,小子现在这里祝各位叔叔日后生日兴隆财源滚滚。”张云洛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故意让自己尽可以与在场每一位富豪双眼对视一瞬。 富豪们之前碍于张府,未敢直视张云洛双眼,可现在张云洛微微躬身,让他们出于礼节不得不看着张云洛双眼。当他们看到张云洛眼中重瞳时,心中不由得一片空白。 相传重瞳乃是圣人之相,也有古人猜测重瞳是帝王之象。从古至今重瞳者寥寥无几,比凤毛麟角还要来得少些。看来他们这次抱大腿是抱准了。 与富豪们和凤来楼楼主告别后,张云洛没有带着张绫灵回小破房子,而是直接往清仙江奔去。 张云洛从书篓中拿出一支笛子,随便找了快巨石坐下。张绫灵坐在他身旁,也不知张云洛要拿笛子做什么,拿出《万道毒经》装模做样的看起来,眼睛却时不时瞥向张云洛,自顾自心猿意马着,偶尔还脸红一下。 张云洛把气息灌入笛子里,嘴没碰笛,却从他这里传出天籁之音。笛声悠扬,传入方圆十里所有人耳中心里。 “阿憨,咱们行动需快些,云洛在催促了。”大角牛驮着赤眼和阿憨飞奔。虽然它体型庞大还驮着俩人,但它速度很是不慢。 它浑身是紫,有人说它是远古异种后代,也有人说它大角牛乃是东来紫气经历千万年沉淀所成,怕是天生地养的先天神兽。 它自幼与阿憨一起长大一人一牛心意相通,在它感知到阿憨有意要救天上猴时就在天上猴身上下了印记。 刚才它还感到从龙安城里传来几股波动,也看见天上有几只上品鹰隼。之后没多久,那些追杀天上猴的人便陆续往龙安城中跑。附着在天上猴身上的印记没消散,也正是因此大角牛并不慌张,它不难猜测出是张云洛说服城中头头放弃对天上猴追杀。 “大角牛你快点!别等咱们到了那好汉早被人剁成肉泥了。”阿憨催促道,他只有在练拳淬体时才有充足的耐心,其余时候都是急性子。 “东来紫印没消散,天上猴还活着。而且东来紫气在他经脉中散出紫气也能让他韧性耐力比平时更好。刚刚又一大拨人离去,应该是云洛在城中去当说客把被偷过的富豪们说服了。”大角牛回到,它对自己的很有自信。要知道东来紫印可是它最得意的印法。 赤眼一皱眉,两耳微动,听了一会儿后说:“大角牛你还是快些吧,追杀天上猴的也有有所图之人。他们皆是小人,也的确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赤眼说完这番话大角牛便知晓了天上猴现在的处境。若是天上猴落在这些人手中准是生不如死。还没走的那伙人都是不信天上猴把财宝散给百姓的人。他们会动用所有残忍手段对天上猴进行逼供。要知道天上猴还真是身无分文,任他们再怎么逼供也是给不了那伙人财宝。 知晓了现在事态严重,大角牛开始加速。莫说天上猴现在心身疲惫,就算是在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快过负重四百斤的大角牛。 阿憨身形魁梧,可总归是没超过两百斤,赤眼就更不用说了,身形消瘦的他再怎么说也超不过一百二。大角牛蹄下生风,甚至就连它自己也没能注意到它每个蹄子上都长出一对紫色翅膀。 “你俩准备好出手吧,天上猴已经跟人对上手了。”大角牛突然双目一瞪,脚下速度又提升几分。 天上猴发现前方是个死路,知晓无法再往前逃跑的他扭过身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十几人包围。他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用余光去打量在这儿的每个人。 他在寻找薄弱点,只要他能杀掉最弱的那人然后用全力冲出去就好了。要知道他在做盗贼之前可是一名刺客杀手,正面战斗他根本奈何不了几个人,但这是丛林,只要他能够隐匿在草丛中就一定能逃走。 他能看出来追杀他的人少了很多,富豪们培养出来的高手们也全部都撤退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富豪在搞什么鬼,但这对他来说并不坏。 正当他要出手时,一道剑气从远方袭来落在一个追杀者身上,那人顿时鲜血直流倒地不起。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像他们这种整日在刀刃上行走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这一道剑气有多凌厉?剑气没砍到那人要害,可剑气却在夺那人生机。剑气化作锐利气息破话那人身体机构,现在那人看起来身躯只有一道口子,但其内部早就成了一滩血水。 在众人的沉默中大角牛带着阿憨和赤眼感感到此处。追杀者们看到赤眼手中双剑,不由得遍体生寒。赤眼因为自身经历与所走剑道杀伐之气颇重,所以无意当中隐有煞气在他身边流转,着更让追杀者们确定刚才那一剑是赤眼的杰作。 如此高手,他们所有人全上也无法将其奈何。他们心中生出退意。 赤眼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把剑归鞘,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让里边血芒暴射而出,摄人心魂。他露出一抹冷笑:“尔等蝼蚁,也欲和我相战?届时魂飞魄散难去黄泉莫怪我!” 赤眼说到最后驭气让两把剑出鞘一寸,寒光在剑鞘里吞吐,不如血芒刺眼但更能让人体生寒意。这是赤眼在震慑他们。 追杀者们退意更浓,毕竟拿到钱后也要有名去画才行。随着第一个追杀者离去,一个个追杀者便相继离开。只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还在犹豫。 阿憨低喝一声,一记猛虎下山拳轰出,顷刻间虎啸声入遍众人耳内,震得他们耳膜生疼。拳出如虎,王者之气一时间尽显。 这一拳并没有落在犹豫的那两人身上,而是落在山林中。几个参天大树轰然倒塌,被拳劲击中的树干化作齑粉落入土中不可寻。 看到这一幕,正在犹豫的两人赶忙退走,有两个实力这般恐怖的人在,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带走天上猴的。 等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人身影时大角牛才张口说道:“好汉来我背上吧,我们当中有人说服城中富人们不再追杀你。我刚才仔细探查了好汉一番,发现好汉实力也是不弱,不如与我等一起回去,加入我们的行列。不过在这之前还是由我们带好汉回城吧,好汉现在估摸也有几分疲惫吧。” 笛声还在回荡着,这是张云洛吹给阿憨赤眼大角牛听的,他们能够循着笛声找到张云洛,来到清仙江边。 张云洛让笛子在空中飘着,自己提剑去江边林中砍树做钓竿。等他做完钓竿张绫灵有些不解,钓竿大得出奇,若是真用张云洛做的钓竿来钓鱼,估计光拿鱼竿就能把人累死。 “公子为何要将鱼竿做的如此巨大?”张绫灵出口问到。 “这竿子要是做小了又怎么钓清仙江中的镇江龙王呢?”张云洛大喝一声,让鱼竿斜立在江边。他擦了擦汗,接着对张绫灵说:“只有在这两天把龙王钓出来后才能在七日后唤龙啊。” “那公子你也不弄些饵,难不成是要学姜太公?”张绫灵把《万道毒经》放下,两只大眼中满是好奇。 张云洛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慢悠悠的来了句:“现在没有,可等大角牛赶过来不就有了嘛。我敢保证它一定受龙王喜爱。” 第7章 唤龙印 驮着三人的大角牛不知道自己一会儿就会被当成饵来钓龙王,还正满心轻松的顺着笛声往清仙江感。 “两位少侠真是年少有为功夫了得啊。持剑少侠杀死那人的手段我没看懂。不过这位身材魁梧的少侠应该是位拳法宗师吧。这等手段就算放眼天下也没几个能依靠拳法胜过你!”天上猴和阿憨赤眼相谈甚欢,看着眼前两位年轻人,忍不住夸赞起来。 “好汉这番说辞倒是有些夸大我二人能耐了。这世上能胜过我的人很多,就单论拳法,我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至于赤眼,他剑法才刚达到登堂入室之境,离剑法宗师人剑合一这些境界还差得远,但要说实力却也和我相差无几。刚才救好汉的那一剑另有高人出手,我二人不过是借其声势而已。 阿憨这话没错,赤眼剑法比寻常练剑人稍强,但他还有底牌在手。那对血眸虽然在对练中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可三人也曾对其细细挖掘,若是有一天赤眼走入绝路或者能敞开心扉接受自己这对血眸时,战力绝对要比现在高。 ”我们负责今后可能会发生的战斗,还有一人负责出谋划策,那人是主脑也是军师。可是我们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他虽然没说,但我们能感觉出他其实才是我们当中最强者。一手书画双绝,剑道造诣更胜我赤眼。他是张府公子张云洛,也正是他说服张府当中各位名人入世造福一方。论功德,还未入世的他却超过平定一方的将军。“赤眼摸着自己两个媳妇,不禁有些感叹。 他自认天赋还不错,剑道造诣却始终赶不上张云洛。要知道张云洛修剑道只为落单时能够保身而已,谋略与儒画才是他苦心钻研的学术。 ”对了,咱们相谈甚欢,竟是到现在还没问两位少侠姓氏名谁,是在下疏忽了。在下姓李名灯被世人称作天上猴,当然也有恨我之人称我为鬼狲。“天上猴身为大盗贼,现在脸上表情竟然有几分憨厚。 “我被兄弟称作阿憨,名字唤作张云虎。他叫张灵尊,因为一些缘故,我们管他叫赤眼。”阿憨摸着头说,脸上摆出憨厚笑容。 阿憨和赤眼都算是孤儿,两人从小受张府恩惠才能长大,所以在征得张府长辈们同意后与张云洛商榷后才起了如此名字。 几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别看大角牛驮着三个人,速度那可是一点都不慢。不过小半个时辰就飞跃二三十里地来到清仙江边与张云洛碰面。 “大角牛一路上辛苦了吧,快来休息会儿,荡个秋千放松一下,咱们这两天要有大动作。”张云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张绫灵在一旁捂着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角牛现在还是一脸懵,就被张云洛弄到了鱼竿线上。这时张绫灵终于忍不住了,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大角牛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开始拼命挣扎。 “挣扎吧大角牛!你越是挣扎,江中那位存在才会更容易上钩!”张云洛笛声未停手上也没闲着,他此刻以笛声为引开空间;右手泼墨准备画出囚牢,脑中正在组织语言准备一语成谶。 随着大角牛不断挣扎,东来紫气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紫气围绕在它身边为它护体,以免有人对其袭击时大角牛来不及反应。 饶是如此,仍有部分紫气散发出去,融进清仙江里。紫气对江中生物有着别样诱惑,对此江的镇江龙王来说更是如此。紫气既可以帮助龙王淬体,也可以让它法力大增,若是吸纳量足够,甚至可以对它的法术带来永久性增幅,很是难得。 镇江龙王顺着紫气散发出的“香味”往江面游。张云洛早在大角牛来时就把气息镀在江面上,当他感应到龙王即将跃出时用力拉杆,大喊道:“大角牛莫要散发紫气!” 与此同时,豪墨成囚牢。就在龙王全身都出江面时一刹那间,张云洛笔尖出龙落入牢中,嘴中谶语放出:“龙王出江山河错,天子崩。各路豪杰尽来争,如君进瓮中。一书辞却苍穹,凤难鸣。怎知锣鼓谁相送,沙场何人赢?要此时,皆为吾用!” “龙王!您已入翁……”看着无果而去的清仙江龙王,张云洛一挥衣袖,将囚中龙王画收入衣衫中。 张云洛在张绫灵眼中可谓是完美。一挥手,出得是鸿图将来家。一揽袖,收得是人间恶果花。 “完事儿了,大角牛你现在可以下来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可以把计划展开。天上猴李灯,你想不想报复一下龙安城中的富豪,让他们今后无法翻身。”张云洛把大角牛放下来,这夯货被龙王吓得四肢发软,险些没倒在地上。 李灯握紧拳头,表情很是凝重,大声喊道:“自然是想,他们在这连年大旱颗粒无收中还要大肆剥削贫苦百姓,城主大人为接济吃不起饭的农民,如今住在一座破茅屋中,夏日酷热,冬来风冻骨。本是精壮汉子,如今却瘦骨嶙峋。百姓们这几年也常有饿死热死冻死。我虽不才,但也想尽自己所能救济天下!” 张云洛此时也面色凝重,想起前生李灯临死前最后一句“能为天下人安宁而死,我李灯死不足惜!”他缓缓说了一句:“死不足惜?”声音细小,像是在低声呢喃,又像是在问天上猴。 “死不足惜!” 听到李灯这句话,张云洛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犹豫抹去。他多么希望天上猴不说得如此肯定,要不他就能以此为借口不拉天上猴入伙,可惜不是,他无法拒绝自己的内心,也无法拒绝阿憨赤眼大角牛,更无法替李灯自己拒绝人们心中的天上猴。 “李灯老哥,今晚还要仰仗一下老哥的身手了。”张云洛坐在江边石上,从书篓中掏出十几幅画。脸上古井无波,眼中更是有着独属于掌权枭雄所有的淡然。 第8章 儒圣人 这十几幅画正是张云洛去会面富豪们之前所画。十几幅画画的阴气森森,让人但看一眼就会赶到心魂不稳。其中凶神恶煞宛若活物,一尊尊尽是邪神。把这些画全拼在一起,赫然是诸位邪神将那五爪金龙分尸,若是拿着它们不可谓不打算谋反当今太子,心存乱世之心,怀有反叛之意。 “张公子是要我今晚把这些放入城中富豪家中?”李灯接过这些画,心中早已被掀起惊涛骇浪。难不成这位公子早就料到他会加入他们,所以才早早就把这些画都给画好了? “不光是如此,富豪们家中财物也全都弄出来,只留下画即可。是包括这些在内,他家中所有的画!”张云洛笑得越发阳光,让天上猴李灯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天上猴眼中,张云洛就像是为阴谋阳谋而生一般。走一步看三步怕是不只。就凭张云洛这番意犹未尽的模样,他李灯就知道过会儿张云洛还对其他人有所吩咐。 “走吧,咱们去大荒院那点东西。七日后就能降雨。这几年来百姓家颗粒无收,还需大量种子等雨来后运作,否则雨是求来了,没东西可种也是白搭。”张云洛看着天上猴收好十几幅画后把书篓背上带着众人往大荒院走。 “咱们行动需快些,七日后天子驾崩,届时就无法借城主之力将那些富豪围剿。七日后唤龙还需降龙,龙安城经过圣人之气灌溉,再佐以真龙盘踞,此地定能生出龙脉。到时再把皇城下本就有些破败的龙脉弄得逆乱,此地未必不可成新皇城。我张府当中长辈们……”张云洛一边走,一边嘴中呢喃心里盘算着。说出来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 路上听到有人肚子在叫,张云洛这才想起来阿憨赤眼他们还没吃饭,几个人去一家小饭馆中酒足饭饱后稍微休息了一番才去大荒院。 张府给张云洛的盘缠很多,被这小子一股脑全拿来买了粮食种子。几个人十分吃力的将这些东西运回小破屋里,整整塞了一屋子。 “灵儿,如何让这些种子养活龙安城所有人你应该从《万道毒经》中钻研出了吧。需要买些什么东西你就拿钱去买,务必要在七日内全部弄好并通过城主散发给城中百姓。”张云洛看了眼张绫灵,把钱递给小丫头,然后叫上阿憨赤眼出门。大角牛一会儿跟着张绫灵去药铺,负责把东西往回运。 在临出门前,张云洛又嘱咐一句:“李灯老哥一定要在今晚完成偷天换日,明早我会和城主带兵把他们当叛匪围剿,届时能否功成就要看画在不在他们家中了。” 天上猴隆重的点了点头,将自己隐匿隐匿起来,静等夜幕降临。 张云洛依照前世记忆寻到了城主家。城主是个君子,心系天下不说,为人也是和蔼可亲。最让张云洛感到佩服的是,前世中有人赠与他黄金千两,他不得不收却也没全拿来自用。给自家内人添了两件新衣裳,给孩子弄了几顿鱼肉后就把钱换成优质良种散发于民。 对于这样一个人,张云洛不得不讲些礼数,身为读书人,对于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无法心中不起敬意。他给城主带了礼,礼品不是黄金也不是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太世俗,送与城主显得他张云洛太俗气。 张云洛来到城主家门前,微微躬身道:“张府张云洛入世游历,见不得龙安城如此,心中有一计,前来与城主商榷,若有唐突,还请城主莫怪。” 龙安城城主陈平祥听见有人说有让龙安城恢复的能力,立马出门把张云洛一行人请进屋。 “张公子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少年英雄,也不知张公子有何计策,能救我龙安城于水深火热当中。陈某看着百姓每日如同活在炼狱当中,便是心如刀割,也不知何时陈某这心口啊,才能不痛。”陈平祥见到张云洛眉宇间不似凡人,忍不住出演夸赞到,夸赞完后便是一阵叹息。 “龙安城之所以遭此大旱,是因为皇城中龙脉所生五爪金龙授意。若我澜朝地形为一条五爪龙,那么龙安城就是其中一只龙脚。当今天子无能,上代老皇帝昏庸,我看就连如今太子都因近亲联姻有些赤沙,三代皆是如此。龙脉断去一脚即可再苟活三代,若是不壮士断腕,就只能再澜朝地界中再衍龙脉出五爪金龙了。”张云洛分析道,他说的这些陈平祥也略知一二,他虽然是个外行,但这些并不难看出。 “那么依张公子,我们应该怎么办?又或者说,陈某该如何去做。” “办法很简单只要我们不让第一种状况实现,让龙脉金龙无法舍去一脚,用不了多久第二种情况自然就会出现。只不过这一点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十分苦难。我还有个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帝王家子孙尽绝。到时候龙脉不绝也绝,天下由谁做主就得看谁能在逐鹿中胜出了。”张云洛指出两种做法,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被他平淡说出,着实是另陈平祥有些吃惊。 “张公子,你可知你这番言论不可谓不是大逆不道。若是陈某真如张公子所言那样,岂不是……”陈平祥说话有着支支吾吾的不太敢说。 “依我所言而行,城主大人您究竟算是什么。还是要看您以为您算是人臣还算是臣子了。”张云洛轻笑到,言语犀利直指陈平祥内心。 若陈平祥自认为人臣,那自然是无所谓。本身定义就是为人之臣服务于人,心系的是天下苍生。而不是皇家能否江山永固。若他自我定义为臣子,那他便只能服务于皇室,他陈平祥不过是皇家手下一枚棋子而已。 “那张公子又如何能确定将来胜出者是个智者,而不是暴君昏君?”陈平祥皱了皱眉头,问到。 张云洛坦然一笑,浑身浩然正气凝而不散宛若云雾,他嘴唇微张,说道:“因为最终胜出的人会是我,我是人间唯一一尊儒圣人!” 第9章 威势斩昏君 张云洛这番言语简直是狂妄至极,不论其他,就单说最后一句话,落在大多读书人嘴中都要来个长篇大论去“讨伐”如此狂妄之人。张云洛重瞳中满是笑意,他有圣人相,就看这位陈平祥陈城主是否相信他张云洛是圣人了。 其实陈平祥若是真为龙安城百姓以后能生活美好享受安宁,他目前就只能听张云洛的。他手中无分文,却想赢个满盘金帛甚至再赢来豪宅大院,不放手一搏岂不是太痴人说梦。 张云洛再用真话和陈平祥开玩笑并非是吓唬陈城主,同样也不是要陈平祥相信他就是圣人。毕竟有了圣人相也需世间来垫脚。他只是要用自己的气势带动陈平祥,让这位城主敢于放手一搏,束手束脚屈服于帝王之威下,这龙安城没活路啊。 “恕在下愚钝,陈某还有一个疑惑,不知张公子能否解答一二。”陈平祥眉头锁紧,他责任心很重,这样让他与龙安城因果相缠太深。他入世太久,如今已是满身红尘。 “你我今后算是同渡一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道同僚了,你有什么疑问,云洛自然会知无不答答无不尽。”张云洛在称呼中不由得与陈平祥亲近了些,前世两人本就能算好友,如今又身为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称“云洛”当然没什么问题。 “张公子如何能确定当今天子会在七日后驾崩?” “只因此言出自我口,七日后他不死也得死。而且还会不得好死。受刑七日命短七世。”张云洛说这句是眼神犀利,原本凤哞细长,现在更是狭而长。一时间杀意尽显,满身浩然气竟与杀气相和,直冲云霄。 就在张云洛说完这句话后,皇城被墨云笼罩。黑云压境让人胸闷喘息困难。忽来异象惊动的不仅是文人骚客,还有站于人间之顶深处天人合一仅此圣人的绝世高手。 在他们眼中,此番天地异象乃是大凶。云中汇聚的尽是凶煞气。在煞气之下是让人忍不住要去跪拜的浩然正气。就好像有圣人以身证道来阻挡凶煞降临。 皇城中书生文臣很多已经坚持不住跪拜下去。天人强者们额头上虚汗直冒。看架势这是上天要给皇城,不!是要给澜朝降下灾祸啊。 现在是有一股浩然正气在拖着凶煞气,但如果他们感知没出问题的话,这浩然正气好像螳螂,凶煞气则是车。螳臂当车,着能够抵挡多久? 现在凶煞气之所以没砸在皇城上,并不是因为有儒士以身证道抵挡凶煞,而是凶煞气想要稍微停一会儿而已。 出了如此大事,皇帝还怎能安心在宫中享福,纵是他想,他身旁那些高手和长辈们也是不允许的。他从皇宫中走出来,被一群高手保护在正中。 这些高手中单是天人高手就不在少数,他们皇家有的是金银珠宝,帝国中有近三分之一天人境界高手为皇室所用。这群人中不乏有自称或公认的亚圣存在。 这种高手,天人境界哪怕簇拥而上,没有超过一手之数的人也是很难与之匹敌。皇帝惜命,没有这种高手护着他才不肯走出皇宫。 皇帝刚一出皇宫,浩然正气凝聚起来幻化出人性。它们聚在一起,显出儒士模样,若是阿憨赤眼在皇宫当中,定是会吃惊的合不拢嘴,按照依稀轮廓来看,张云洛长高些许便是如此。 还不等儒士开口发力,皇帝便是一口老血喷出,他这一口吐去大量精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不振。皇帝突然吐血,可是把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这时有个公公颇为机灵,用他半男不女的声音扯嗓子大喊:“皇上大义!竟然用自身气运来给皇城,为百姓抵挡如此恐怖天劫!” 这位公公说完便拜,恨不得将嘴脸埋进土里。见到皇帝身边红人都如此,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那个敢不匍匐跪拜。皇帝被一个亚圣搀扶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心中道:“等朕回宫后定要大赏李公公。” 天上儒士发出一声讥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口说道:“昏君赵犴尹,你可知罪?”听到这话,皇城当中一片哗然。 “你是何人,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你身穿儒袍竟是口出狂言背弃皇恩。你该当何罪!”一个亚圣带着几位天人腾空飞起,手中兵刃泛着寒芒,他们今日要在皇城中斩去如此狂妄之徒。 也不见儒士有所动作,只是冷哼一声,这些人便从空中坠落。他们虽然未死,却筋骨尽断气脉全毁。若丢在地上无人管,光凭夏日虫蚁便可让他们归西。 “如此手段,您是尊真圣?”有一位闲散侠客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自己惹了这位,落得和刚才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世上圣人无真假之分,只因大多圣人无能耐,不得不去了天上沦为天众,所以才有了这些自称亚圣的无知者。我真身是圣人,而我不过是前来让他所言之句成真的一尊化身而已。除了皇室中人,只要不来阻挠我,便皆可置身事外。“儒士这般说话倒还有几分客气,倘若忽略刚才,无人能看出他仅凭一声冷哼便能让几位绝代高手险些命绝当场。 ”你这狂人,竟敢妖言惑众!来人啊,去让这歹人人头搬家。“李公公急于表现,也算是有眼无珠吧,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如此。不得不说,李公公真是一条好狗腿子。 ”看来你是非要把自己缠在这因果中了,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听到这句话李公公感觉浑身发涨,一阵一时恍惚后身子爆开,变成一地血污。 废物昏君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此时再也管不上形象呕吐起来。 “昏君赵犴尹,你可知罪?” 赵犴尹大声喊叫道:“朕乃一国之君,朕何罪之有?谁敢治罪于朕!倒是你这贱民,竟敢俯视朕,朕要诛你九族。朕要让你尝遍所有酷刑!” 儒士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说着:”赵犴尹治国无方,百姓叫苦声从未停歇。甚至有易子而食这种荒谬事发生。吾今日便定罪与你,要你赵氏皇族断子绝孙,除你之外再无子嗣,而你赵犴尹也将丧失生育之能。“ ”那帮贱民愚蠢,自己易子而食做了掩耳盗铃一般的事情又与朕有何干系?你这贱民竟要把他们的愚蠢归罪与朕?“赵犴尹心底涌出寒意,让他感到十分不安,大声辩解狡辩到。 ”若你赵犴尹治国有方,天下百姓能够有食物果腹,又怎么会发生易子而食这种情况?“儒士言语中显得十分平静,可所有人都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他的杀气宛若一根根长针,透过毛孔扎入你的体内,让你体无完肤。 ”快回宫中看看皇子们现在可还好,不一定非要是太子。“赵犴尹咬牙切齿到。他心中慌乱不已,急忙找人回宫中看看情况究竟如何。 还不等那人往宫中敢,就有一个人慌乱的跑来,匆忙当中见到皇帝竟然没有跪下。他喘着粗气对皇帝禀报:”皇上,小王爷他就在刚刚暴毙了。“ 赵犴尹现在只觉得脑海中不断嗡鸣着,小王爷和他是双胞胎,在阴暗的皇宫中他们两兄弟和自己额娘相依为命。他兄弟身子硬朗,虽然不与他争王位,却也是个习武之人,可他居然在刚刚…… ”你们赶紧回去,把没死的皇子公主妃子全给朕斩了!“赵犴尹直接给身边护卫们下命令。那些高手犹豫再三后终于决定执行赵犴尹给他们的命令。 赵犴尹也算是心狠手辣,不过能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当上皇帝,如此心肠倒也并不让人吃惊。 ”昏君赵犴尹,介于你为了一己私欲让无数龙爪地带成为人间炼狱,吾决定让你受刑七日,七日之内酷刑尝遍却难求死。“儒士并未阻止那些护卫去杀人,而是依旧语气平淡的说着。 赵犴尹感觉心中有块巨石落下,受刑七日难求死,也就是说他不会死。没有子嗣算什么,只要他能命人炼出不死丹,这天下还是他们赵氏,还是他赵犴尹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冷面儒士似乎有意和他开玩笑,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七日后尸首钉在皇宫宫顶昭告天下。“ 赵犴尹脑子一片空白,良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句:”我要天下间所有天人及之上的高手全给我陪葬!“ 哼,既然他赵犴尹七日后要死,他也决不让天下人好活。天人之上高手尽数丧命,那么天下必定大乱。到时候变成人间炼狱可就不知那几个边陲之地了。 儒士皱了皱眉头,良久后才说出一个字:”允……“ 儒士说完后便身形消散,重新变回浩然正气回到张云洛身边。天上那宛若实质的煞气一股脑地,全部涌入赵犴尹身体当中。 ”若张公子所言成真,那陈某定会对张公子马首是瞻。“陈平祥一口饮尽杯中茶,连茶叶也被他吞入腹中。 第10章 偷天换日 “那时候还望陈城主以好友相称,届时你我也能算是袍泽,仍是公子城主一样的叫来叫去未免太生疏。”张云洛脸上满是自信,这让陈平祥不由得有些开始相信张云洛之前那番荒谬言论。 陈平祥一时间有些语塞,张云洛显然是极具信心,按理说他身为年长者应该对他进行一些教育,可不知为什么,张云洛身上总有那么一种”让他安心下来,什么都不去想,好好按这个年轻人所言而行“的感觉。 “陈城主再七日内能否仙帮在下几个小忙。先与我合谋一次。”张云洛脸上毫无表情,与其也是平淡至极,就好像他已经咬定陈平祥一定会跟他合作一样。 陈平祥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他知道张云洛现在要干的事情若是干成了,对他和龙安城都有好处。 “那张公子要陈某如何去做?” “陈城主只需要在明天用我张云洛的微博钱财,宴请城中无良富豪即可。小子我明天借用一下城主你的权势,最多再加几个城卫兵即可。如果城主有心,也可以在七日内对外宣传,七日后我会在清仙江唤龙求雨,到时民众若有兴趣,可以过去略观一二。。” 张云洛并没有把计划说出来,他虽然知道陈平祥为人很好,但他不知道陈城主演技如何。要是明天演不好的话,出些差错可就麻烦了。 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今晚天上猴能否把所有富豪家都逛一遭了。 “天色有些不早,不知道城主是否允许我们哥仨叨扰一晚,一会我家灵儿会带着好酒好菜好肉过来,就不用麻烦夫人再去厨房劳累了。”张云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他并非是无法回去,而是等灵儿买完东西后他们那间小破屋就会爆满,莫说四个人一头牛,就连一头牛也住不下。 “张公子给我家改善伙食,还怎能算是叨扰我们呢?不过据我所知,整个龙安城也就凤来楼和大荒院中向外卖肉食,可大荒院不是饭馆酒楼,不卖熟肉,莫非张公子是要去凤来楼买吃食?”陈平祥突然想到凤来楼可非一般富贵人家能吃起的,赶忙出言提醒张云洛。这位公子出张府游历,想必家中并未给太多钱财。 张云洛眯起眼睛,一对凤哞灵动,似乎实在坏笑:“这就不劳城主挂心了,实不相瞒,就在今儿我刚对那些个富豪们实行了一番坑蒙拐骗,手头上很是富裕。” “所以张公子是心中过意不去,打算请他们吃顿饭,顺便拉拢他们?“ ”拉拢他们作甚,说好听些是凡夫俗俗子,难听些就是光想着占人好处不顾天下苍生不管黎明百姓的蛀虫。依我看,他们祖上好不容易基下来的那点德全都让他们这帮礽子给败光了。“张云洛对那些富豪很是不屑,在他眼中富豪们就是没有远见,就连贪图利益也只能看情微薄一点眼前利的市侩小人物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张云洛看到陈平祥眼中充满不解,于是出言解释道:”明天宴请他们,还不是为了给城主你补贴一些家用,当然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花如何花给谁话就全随你了。还望陈城主白天拿了钱,富豪们家中存余就不要和小子争了。乱世将将至,小子我也得弄些钱财,好在以后招兵买马。“ 陈城主有些梦,饶是做了多年城主,陈平祥也感觉有些跟不上张云洛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他根本就看不懂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郎。 ”赤眼,你和阿憨去小破屋接灵儿过来吧,钱在灵儿身上,一会儿你们去凤来楼想买什么来吃,买什么就是。我在这儿还有些话想和陈城主说。“张云洛说完这句话后从书篓中拿出他给陈平祥画的那幅画。 等到阿憨赤眼出去后,张云洛把画递给陈平祥:”小子我来的匆忙,也没给城主准备些什么,实在是有失礼节。但若真如此,被家中长辈听到后怕是会少不了责骂一顿,故此我献丑作画一幅献给城主,画技勉强,请莫怪小子我学艺不精。“ ”怎么会呢?张小友有心了。早在多年前就听闻张府有个天才公子,书画双才甚至在十几岁就远超自己叔伯辈。“陈平祥恭维几句,连看都没看就将画收入怀中。 张云洛无奈的笑了笑,慢慢说:”我这副画虽然粗糙,可他有个奇妙之处。那就是在城主有难时将他撕开,画中人便会出来达成城主一个不过分的小愿望,但城主要切记,撕画之人,许愿之人必须是城主你。除非……“ ”对了,城主能不能派几个人去通知富豪们明天城主你和我张云洛要在你家宴请他们?如果可以一定要让他们在夜黑前将通知送到。“张云洛嘱咐了一句,然后心中给天上猴传意,让他一定要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再动手。 天上猴正在树上伸懒腰,他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今晚这场行动他可以说是心有成竹自信无比。他之所以会被人捉到,是因为碰到了无德人把他行踪卖给了城中富豪,若非如此,那些富豪们还能寻到他天上猴的踪迹不成。 就在他最舒服的那一瞬间,脑海中传来张云洛的声音。这可把她吓一跳,险些从树上掉落下来。张云洛无意中露的这一手,让天上猴心中对他那些敬意更多出几分。 ”今晚金钱来好运来,明日赴宴却空财。眉头一锁不简单,却见贪带罚惩来。张公子,云洛兄弟!今晚看我,明天看你。请你务必要给我,要给龙安城百姓出口恶气啊。“ 天上猴呢喃着,最后险些喊出来。随着夜幕越来越深,天上猴身形便越来越淡,气息越来越不明显。就好像他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 这正是天上猴身为盗贼的拿手绝学,自他步入这一行以来,还从未失手过。他还记得张云洛对他说过,只要今晚这事儿成了,李灯老哥你也算是和咱偷天换日了一回,想来真是快哉。 第11章 拿人手不短 夜还未深,富豪们就去自家小金库里取出些钱财用作明天给城主的微薄礼物。在他们眼中陈平祥虽然贵为城主,但本质中和愚民一样,都没商业头脑。甚至在某些富豪眼中,陈平祥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最起码普通百姓不会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倾家荡产。 他们并没取太多钱财,也没拿什么名贵书画。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龙安城城主还不值得他们付出那么多代价。之所以拿些东西给陈平祥,只不过是看在张云洛这位张府公子的面子上而已。 龙安城中现在已经没有天上猴的气息了,城中无一人能发现天上猴。他隐匿技术高超,若不主动现身,包括张云洛在内,天下间所有高手都发现不了他。 为了能够节省时间,张云洛给了李灯一副乡间豪宅图。说是别管多少金银珠宝都能塞进这幅画中,如若不慎被人发现,只要他躲入画中,此幅画便会自寻张云洛,这会是他天上猴保命法宝。 甚至说等天上猴全部得手之后也可进入画中,届时只要他拆下豪宅大门,这幅画便会带着他和财物一起回到张云洛手上。 当天上猴往画中塞进去第一批财物时张云洛就感觉到了。他和城主正在闲聊着,期间城主时不时想套话,他也好奇这位张府大公子究竟在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等到张绫灵他们带着可口饭菜带到城主家时,陈平祥家中两个小孩儿双目放光,他们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明明是城主家孩子,身上却没几两肉,让人看得心疼。 尤其是姑娘家更是心软,张绫灵虽然是个丫鬟,可张府从来不会亏待他们这些下人。纵然吃的不如主子们,却也餐餐比繁华城中寻常百姓好些,尤其是她,几乎每顿都和张云洛一起吃,所谓世间疾苦她还从未尝过。 阿憨赤眼虽说从小受张府恩惠长大,无父无母却也过得不坏。看到这幅场景,甚至连大角牛都觉得自己比他们过得好。 龙安城接连三年不曾降雨,清仙江虽离龙安城不远,可每当有人靠近想要打水去灌溉庄稼,或者想要捕鱼果腹就会从空中落下滚雷。能抗住滚雷的只有城主陈平祥,但世间一久就连陈平祥都吃不消了。 起先一年左右,城中百姓还可靠着家中余粮艰难度日,之后靠着陈平祥捕鱼度过短短七日。再之后又大荒院偶尔发放些粮食,到了如今,易子而食在城中虽不常见,却偶尔也有发生,至于树皮草根们都快让他们啃光了。大荒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也不能总是给他们发放粮草。 可就是这样,还有许多富豪不断剥削疾苦百姓。也正是如此,杀手天上猴成了盗贼天上猴,盗富豪家中财物分发给城中百姓,好让他们去其他城市换些吃食。 留在城中的富豪们,多半都没能力没眼界,要不张云洛还能称他们为凡夫俗俗子?他们想要通过张云洛去巴结张府,可他们却没了解到张府弟子行走在外不能动用家族力量,除非惹下自己无法平去的大祸。到时家族帮忙摆平,可那弟子的声望地位都会一落千丈。 “太多细节我也不好现在透露,我只能说现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当中。但我现在想给陈城主提一提。富豪们被捉拿归案后,处置权在你。我倒是想让城主把他们削成人彘,挂在城头上弄个四五日,权当是给给镇江龙王的祭品如何?”张云洛看陈平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才提这么一句。 “这样会不会有伤天和?削成人彘实在是有点……”陈平祥想了想,不禁开始摇头。 “非也,天和早就被那些无德无良心之人给伤没了。更何况……若非狠手段层出不穷,又怎能让恶人记住你眉宇间凌厉寒光盛。陈城主,是时候杀鸡儆猴,也是时候替龙安城百姓发泄出心中怨恨,让他们在今后能比现在过的好些了。 陈平祥沉思不语,张云洛言之有理。他知道张云洛想通过他来敛财竖威信,可他和这座龙安城这正需要有这样一位智者能人。 说话中,可口饭菜已经铺满餐桌。张云洛轻微一笑,缓声说道:”陈城主,请……“ 陈平祥拿起快,也对张云洛说道:”张公子你也请,还有两……三位兄弟你们也赶紧吃吧,我看张公子明天怕是不会让你我闲着,今晚多吃些,早休息,明日不疲惫。“ 陈平祥看着坐在桌前,用牛蹄当手,牛蹄看着笨拙,可这位大角牛到时把筷子用的十分娴熟。陈平祥家两个娃娃震惊的甚至都忘记咀嚼,牛他们在以前经常见到,可能说话能直立能像人一样用筷子吃饭的牛他们可是从来都没见过。 ”我这位牛兄弟是个天生仙种,若不是如此也是由千万年来晨霞紫气凝练而称,与我这张云虎兄弟心意相通,同是拳法宗师,他们两位若是能在一起,一人一牛敌过四五位宗师不成问题,就算碰到所谓大家境界甚至开山高手都未必不能战胜。“张云洛很郑重地介绍大角牛。 别看大角牛现在看起来有些憨傻,可他灵智不低,在日后更是他手下神将之一。他和阿憨赤眼一样,只要不断战斗,境界便会飞速提升。 吃完饭后,其余人早早睡去,只剩下张绫灵在陪着张云洛观赏天上星云。张云洛已是圣人,能从这当中看到以前不曾看到的韵律,一时间有些痴迷起来。 张绫灵今晚竟去了话痨这一毛病,好似出自书香宝墨世家的大小姐,借着月光认真看着《万道毒经》。 张云洛注意到这一点,打趣着说:”怎么了?终于知道你家公子所言甚是,从今夜开始要好好研读这本《万道毒经》了?“ ”才没有呢,灵儿只是想再看看辟谷丹如何炼制,咱们买了种子不错,可这并不能让百姓们用来果腹,只要我能炼出大量辟谷丹,能撑到庄稼收成时的百姓就会更多,为了避免浪费公子招兵买马的资本钱,灵儿这才深夜不睡,来看这本枯燥至极,无聊乏味的《万道毒经》。“ 张绫灵一对灵眸看着张云洛,几丝小傲娇不断跑来跑去,嬉笑打闹。 ”好啦好啦,公子知道了。只是现在早就过了子时,我的灵儿小丫头该去睡觉了,一觉醒来什么都可在这机灵的小脑袋中。“张云洛笑着说,轻捏灵儿小脸,把她拦在怀中哄她睡觉。 看着怀中熟睡的张绫灵,张云洛不禁开始发呆。他究竟有多久没能这样把张绫灵搂在怀里,有多久没能如此近距离感觉自家灵儿的一呼一吸了? 不知不觉中,张云洛已经是泪流满面,看着怀中佳人,忍不住轻吐:”是谁人点了心烛,引起满膛烟火雾。几转春秋从头度,怀中伊人可如故。“ ”既然你不喜看书,倒不如让这些都刻在你脑海深处。在脑海中让潜意识慢慢去悟,今生应该可成妙手医圣或绝世毒尊。今后我会带着你去参透天上韵律,我们今生会白头,对吗?“ 张云洛额头轻抵张绫灵额头,他现在脸上满是期许。今生今世,他愿以白头换白头,来生尘老来修。他早就能够背过《万道毒经》,只是他生而有浩然正气相伴,不愿用毒,学《万道毒经》也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他无法像这样去给阿憨赤眼灌输,一是他不懂拳法,自然是无法灌输拳道法门给阿憨大角牛。二则是剑之一道很庞大,内含何止万万千。他虽然剑之一道颇为不俗,却也不能影响赤眼。更何况他们几个都有大气运,前世他们仨离去时,有人从幽冥中走出来接应他们。 他唯一担心的,是怕那人会将他们吞食。相传幽冥中有修罗族,他们喜食人魂,尤其是强者魂魄,更为他们所爱。 当然,今生张云洛一定不会让他们像前世一样。他现在身为圣人,可以带着身边好友一起参天地韵律,修世间规则,到时候他们一定都能活下来的! 张云洛怕张绫灵被冷风吹到,拿出一件儒袍披在心中可人儿身上,观星不语。 忽然感到画中房门以破,张云洛轻吐一个“收”字,画便带着天上猴和财务回到张云洛手中。 天上猴不愧是大盗,有人称他为盗圣也不无道理。夜刚过半,城中大大小小十几家富豪就让他给洗劫一空,这样一来,明天那些富豪们就能领罪待罚了。 城中富豪肯定会养些侍卫,但就凭他们这点财力和眼界,这些侍卫也不过是比正常男性强一点而已。就这点水平,已是宗师境界的阿憨能打一群。 “辛苦你了,李灯老哥先去休息吧,距离你们忙碌还有两三个时辰,你可千万要休息好,要不怎能欣赏他们到时丑态尽显呢?我们张府儿郎入世必定要造福一方,否则愧对家中长辈教导,也白读这么多年圣贤书。” 虽然现在已是深夜,可张云洛现在仍是神采奕奕。天上猴本来还有些疲惫,可听张云洛说了一番话后也是激动无比。 “明天可全看张公子了,天上猴李灯先在这里替我自己,也替龙安城百姓谢谢你!”天上猴对张云洛抱拳称谢。 “要不了多久,我会带着龙安城百姓,带着你陈平祥陈城主,带着你天上猴李灯走往太平盛世!到了那时你在跟我道谢也不迟。”张云洛脸上满是信心。虽然上一试他只让天下太平了很短的时间,但这一世,只要身边人都能和他一起活下去,他绝对能让天下太平几百年。 若是……若是他今生仍是无力回天,那他会把皇座交给一位有责任有担当有大智力高眼界的人,他那时也好前去幽冥寻找佳人兄弟。 当然,后者只是最坏的情况,他相信他今生定能力挽狂澜。 天上猴再抱拳行礼,然后才回到房间中休息。张云洛看着他去休息后也无心再观星研修空中韵律,他深情看着怀中佳人,时不时痴痴笑一笑。 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张云洛叹了口气,抱起张绫灵往房间内走去。还没几天就要入冬,夜晚风越来越谅,再加多少儒袍也没在屋中管用。从江边吹到城中的风,格外刺骨。 也不知是开门惊醒了陈平祥,还是说陈城主本来就醒着,当张云洛放好张绫灵并给他盖好被子后才发现陈平祥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陈城主,有事儿吗?”张云洛轻轻关好门,保证不会有凉风吹进去后才转过身来问陈平祥。 “知道明天要开始除蛀虫,陈某人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夜已深却因失眠许久不曾入睡,看着张公子也没入睡,想找张公子聊会儿。”陈平祥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已经入了不惑之年,现在竟然还十几岁少年心性。 “陈城主心中激动,辗转反侧夜难眠也是人之常情。我之所以如此淡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算是局外人。不过如今,我也算是入局了。”张云洛安慰着陈平祥,他能理解陈平祥现在有多兴奋,人处于兴奋状态自然是难以入睡的。 “话说张公子已经从富豪们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吧?”今晚饭菜并不便宜,尤其是在这龙安城中,大旱许久颗粒无收,这样一顿饭绝对少不了银两。 “我拿了他们不少钱,而他们不也正想通过我攀上张府这高枝,给自己找条大腿来抱一抱嘛。”张云洛笑得天真无邪,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放下所有戒备。 “张公子这是花了张饼让众人拿钱买去充饥?只是陈某不免有些担心,张公子拿了那些人的到时会不会……”陈平祥说到后面欲言又止,显然是不好意思再说。 张云洛何等聪明,陈平祥想说什么他还没等人张嘴就猜出来了:“陈城主就放心吧,不用怕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这人生来脸皮就够厚,从来都是拿人手不短,说不准还能再伸长点。 第12章 夜不能歌 “既然陈城主今晚难眠,那你有没有兴趣陪小子我去趟凤来楼,说不准中午那顿宴席咱们可以分文不出呢。”张云洛背上书篓,提起定安剑就往凤来楼那边走。 张云洛只是习惯性把剑携带在身边,前生他四处征战,想要杀他的人不在少数,身上每件神兵利器怎么行。可这一举动落在陈平祥眼中就是了不得,他还以为这位张府大公子是要闹出点动静。 这几年龙安城中死了不少人,他们怨魂未散,还等着多吸点阳气回头去了幽冥也好有些实力不被其他恶鬼吞食。龙安城中鬼魂与普通鬼魂不同,他们不仅不怕阳气,反而会随着吸食阳气变强。 所幸他们只会在夜晚出没,说来也是奇怪,只要在屋中,那些鬼魂就不会进去,或者在逢年过节时,他们还能在白天出没,那时他们不会害人,反而会和人在一起玩耍,帮人干些家务活。 只是这几年龙安城中人味儿越来越淡,导致鬼魂们越来越凶恶。在这几年中他们会在逢年过节时白天能出现这点没变,可他们也会在逢年过节时害人。 龙安城中少盗贼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陈平祥在这几年统计过,现在能在夜晚出门彻夜未归的,除了天上猴李灯之外无一幸免。所以他一直都留意着天上猴,还好天上猴不是恶人,否则陈平祥会更加寝食难安。 “张公子确定要夜晚出门?龙安城晚上鬼魂作恶,入夜后便不得出门,只怕现在城中街道上和地下幽都无异。”陈平祥趁着张云洛还没出门,赶忙叫住张云洛。 张云洛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要知道前世中龙安城并不是这样,难不成是因为他把道画中画的更贴近鬼怪,所以此世才会如此? “那天上猴现在又怎会安然无恙,莫非……”张云洛眉头锁紧,天上猴在他计划中占着很重要的一环,如果天上猴现在已经被人掉了包,那么明天的计划很难进行下去。 “这个张公子倒是不用担心,据我之前调查,天上猴是唯一一个能夜晚在龙安城中走却安然无恙的。我谈过他根底,虽勉强是个习武人,却并不是高手,也就隐匿之法通天,他用匕首短刀,在这一道上还未登堂入室。因此我一直对此人有些防备。若张公子能看出些什么,还望不吝啬。” 陈平祥之所以没有仔细去找原因,归根结底是他没有那个经历,每天连饭都吃不饱了,还有那闲心思去管影响不到大局的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天上猴李灯在这之前头发并没有这么长这么乱,而且他之前也算是玉面朱唇,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面向被改,只留双臂过膝,头发现在乱是因为每根头发都比常人发丝要粗壮很多。你看他现在双眼肿并无多少眼白,这并不是因为他生而如此,而是有幽气入体,很可能已经跟他融合了。” 张云洛仔细想了想,他前世中天上猴确实并非现在这般模样。在当时他们几人中除了张云洛之外也就数他生得能够迷倒少女万千了。 看来这一世因为是在他道画中的缘故,导致很多事情,甚至很多人都和前世不同。 这让张云洛看到更多希望,此世水更深,所以众人在磨练中才会实力越来越强,超过前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张云洛看陈平祥正在思索些什么,只好拽着陈平祥往门外走。 “陈老哥你也别想太多,要知道天上猴以前玉面朱唇,说不准幽都中有大佬膝下无子嗣,看上他想让李灯老哥做他继承人,所以故意将一些幽冥鬼气融入李灯老哥身体中,这也就能说通天上猴为什么会比之前变了很多,为什么他能在夜晚中不被鬼魂不会伤他了。” 张云洛让定安剑飘在书篓旁边,仍旧是用一口气息拖着,不让这把宝剑落地。保剑锋锐,落在地上会只留下剑柄,说不准整把剑都会进地底下,到时候想要弄出来可就费劲了。 “陈某这不是担心云洛小友的安危嘛,小友是个读书人,陈某怕校友没多少手段可以用来保身,还望云洛小友别见怪啊。”陈平祥挠挠头,随着张云洛顺势把自己对陈平祥的称呼进行改变,两人关系更亲密了几分。 “陈老哥且放心,他们不伤天上猴是因为与其有亲近感。陈老哥跟我说他们会伤人,可他们却伤不到我,我怎么说也是圣人,又凭读书成儒圣,书画成画圣,一身浩然正气相伴,魑魅魍魉休想靠近我,陈老哥只要能待在我身边,也就不用怕被世人得知陈老哥现在已成开山,入了开山境界,才能靠自身气机让鬼魂们夜晚不敢入民户吧。可惜老哥你不是天人,否则城中还会有鬼魂?” 张云洛话语间很是轻松,但“开山”二字却让陈平祥险些汗流浃背,要知道世人虽然知道他陈平祥是位习武人,却不曾有人有人指出过现在已入开山境界,他所练功法特殊,莫说天人强者,就连所谓半圣来了都难看出他水平如何。 这一瞬间,陈平祥感觉自己当真是信了张云洛就是圣人! “让云洛小友见笑了,夜晚无聊,倒不如咱哥俩一路上唱几首民谣歌曲,也算为下午功成添些喜庆。”陈平祥也不知为何,很突兀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不可不可,也不能歌。我虽刚来龙安城,却也知道鬼分百种,其中小孩死去被称为小儿鬼,他们虽死,却仍留有孩童玩心,夜晚若有歌声,他们便会顺着歌声寻来。我虽有浩然正气,却怕有几个愣头青冲进来魂飞魄散,若非必要,我等万万不可断人轮回路。” 张云洛一边说,一边抛给陈平祥一本书。这本书是百鬼图录,据说是先人有大能者,用活人身份去幽冥,游历幽冥后回人间,作出此本《百鬼图录》。 “陈老哥有空可以看看,鬼魂虽然几乎在白日不可出没,但了解每个鬼信息习性,在日后未尝不能救老哥一命。” 第13章 需慎言 陈平祥只当张云洛现在是在说笑,缓缓回了句:“若真有那么一天,陈某自当是要多谢云洛小友了。” 一路上两人别的没说,净是在聊些妖魔鬼怪,全然忘了先辈说过“白不谈人夜不谈鬼神”这句话。 张云洛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神”,可陈平祥并不是,他之所以在龙安城这种敏感地带还敢如此,并不是因为他不信鬼神,而是因为在他心中鬼神可逆,习武之人若不以逆天命封仙神为目标,仅仅是为了一个强身健体着实是有些鼠目寸光无远见,又或者可以说他们胆怂心怯。 读书人有些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尚且肯为了百姓国家逆天改命,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这些习武人逆天改命倒是出于私心,只为给自己谋个长生。 “等一会儿到了凤来楼,陈老哥有没有兴趣看我作幅画甚至再写首诗?”等到了凤来楼前张云洛笑着对陈平祥问了一句。 陈平祥同样也笑着说:“能够看云洛小友写诗作画,也是陈某人的幸事,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想看却看不到呢。” 陈平祥这句话倒也不是客套,张府大公子,放眼全天下,就算是王公贵族家的大少爷少王爷,也没有这个名头来的让人震惊。这天下间,能从张府走出来,能由张府入世的,有哪几个不是名噪一时的名人?而且还都能对百姓对天下带来不少好处。 张云洛一踏进凤来楼,刚想找个小丫鬟去叫凤来楼楼主,到时候说几句抱歉话,给这位美人楼主作幅画写首诗夸一夸,再蹭明天一顿宴席,却发现凤来楼楼主正用一双媚眼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姐姐这么晚还不睡?也不怕熬夜伤心,早些人老珠黄可是会让不少人心口作痛呢。”张云洛看着凤来楼楼主,出言打趣到。 “妾身要真是去睡了,现在又被张公子你给唤人叫起来,到时候岂不是更没精神更容易人老珠黄?”凤来楼楼主故作哀怨的说,言语间已经自然的楼主张云洛左臂。 这让张云洛忍不住叹口气,凤来楼你楼主脸上妆不浓,却仍有几丝胭脂气味,等回头若是要张绫灵那小丫头闻见了,保不准要抱怨好久。 “你说妾身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该有多好,龙眉凤眸清秀可人,身为男子却唇红齿白,让人看着就心喜。”凤来楼楼主谈吐间飘出的似乎全是媚气,让张云洛不禁有些脸红。 “这样一来,倒更像是个丫头。” “既然楼主都这么说了,那云洛便厚着脸皮叫楼主一声姐姐如何?”张云洛实在有些受不了凤来来楼主这般姿态,只好抽出胳膊抱拳说到。 “能有个这么讨人心喜的弟弟,姐姐可是很高兴呢,先说好哦,弟弟你这一声姐姐,便是一世姐姐了。”凤来楼楼主很是开心,急忙命人去给张云洛准备茶点。 “只要姐姐不是来自上边,那云洛很愿意做姐姐亲人。谁也不会嫌自己多个漂亮姐姐,姐姐你说是不是。”张云洛总感觉这凤来楼楼主,包括凤来楼的来历都很是神秘,言语中不禁开始试探。 “姐姐好不容易上来,倒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去上边看看,我这一个小女子若是能够越两界,那说出去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尊大人物了。” 凤来楼楼主这番话让张云洛安心不少,自打他超凡入圣后,对于话语更加敏感,只要一听便能听出言语是真是假。 陈平祥只感觉现在一头雾水,他根本就听不懂两人在聊些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站着发愣。 “对了,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那我这姐姐不能白当,姐姐先给你提个醒,你现在身为儒圣人,需得慎言,你虽是圣人,却也是刚刚入圣,无意间才会言语成真,若是祝福话还好,可你若是一语成谶到时对谁都不好。”凤来楼楼主提醒张云洛。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陈平祥,轻叹一口气。 陈平祥本来都快睡着了,可听到她说出这么几句话顿时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要知道就在刚才张云洛还跟他开玩笑说要让他多看看《百鬼图录》,到手后说不准能保他陈平祥一命。 陈平祥虽然心有逆天改命之意,但他和平常一样,很是惜命。暗暗下定决心,等忙完手头这件事就要开始多看《百鬼图录》,这说啥也不能拿自己小明开玩笑啊。 ”多谢姐姐提醒,不知道凭姐姐的眼界来推断,我今生会和前世一样嘛?“张云洛忍不住出演问道,哪怕他在心中已经知道了对方会如何回答。 ”我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这种事情可是连仙庭天帝都不敢说呢。“果然,凤来楼楼主的回答和张云洛心中预期相差无几。 ”但是姐姐可以告诉你,你之前所看所想并非是全部,三界之外还有一片天地,仙庭天帝现在正在寻找或想办法培养强者,据说就和那个地方有关系。“凤来楼楼主这句话不只是让张云洛心中吃了一惊,更是让陈平祥也感到世界观开始复杂。 ”对了对了,让姐姐你这么一给打岔,险些忘了今晚是来干什么。小弟我已经备好笔墨纸砚,等不及姐姐再去备纸,自知过几日就要陷入忙乱中,心中画欲难忍,竟是不请自来,若是打扰到姐姐,还望姐姐别怪小弟我。若是姐姐想解气,打我骂我都成!“ 张云洛拉起凤来楼楼主衣袖就要找个雅间,却不料凤来楼楼主反过来搂住他胳膊撒娇似的说:”弟弟你打算去哪画姐姐我?人家自由房间任你做画室,雅间虽然装饰还可,却也并非多舒适。“ 还没等张云洛做什么反应,凤来楼楼主就已经带着张云落到了一个类似闺房的房间中,这可让张云洛再难心神平淡,直呼还好自己精明,找来陈城主来给自己挡灾,有外人在,想来这女人也不敢做些出格之事。 第14章 不敢点睛 张云洛深吸一口气,赶忙定神。凤来楼楼主媚气逼人,只要你稍有不注意,下一刻就会被她勾去了魂儿。饶是他张云洛已经成圣,在一个疏忽间也会落下失魂儿的下场。 看来这个便宜姐姐相比于他绝对不弱,单论欲望,能够让张云洛心中起波澜的情况几乎没有。可现在并没见凤来楼楼主有什么动作,张云洛就感觉心乱难忍,好似在心口中有成千上万匹烈马再肆意奔跑。 张云洛强忍着不适,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之间一滴汗从他额前滑过,让人知道他现在并不轻松。 “我家弟弟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姐姐打开窗子,借外边凉风来给弟弟散散热。”凤来楼楼主打开窗子,也不顾忌这里还有陈平祥在,对着张云洛的俊脸就是一顿揉搓,一边柔一边说:“我家弟弟怎么就这么英俊又可爱呢。” “姐姐你别闹了。弟弟一早还有要事在身,给姐姐画完画后可能都顾不得休息就要投身于忙碌当中,不过姐姐放心,无论如何这幅画弟弟也不会给你画糙了。”张云洛往后退了点,赶忙从书篓中拿出笔墨纸砚。 凤来楼楼主知道自己没得玩了,只好安静坐下,等着张云洛去画她。她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媚气还在,却给人一种不可亵玩之感,像是天上仙女,又好似幽冥诱人鬼魅,不经意间魅力飘满楼,让楼外孤魂野鬼都安静下来,似乎被震慑住了,又似乎在一瞬间被人洗脑,全然忘记自己是作恶多端无恶不作的鬼魂。 张云洛研墨铺纸,就当他以为自己全然准备好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他感觉从哪里下笔都是最佳,可转念一想却感觉从哪里下笔都不是最佳。就好比你先画手,就是对脚的一种无缘由轻蔑,先画左眼,就是在对右眼说你没灵韵。 这么一来,明明已经被擦去的汗水又开始往下流,凤来楼楼主“噗嗤”一笑,让张云洛瞬间有了眉目,既然不好先画人,那么不妨先画物,顺着物慢慢引画到人。 感受到这点,张云洛瞬间感觉轻松起来。随着手腕与手臂不断动作着,他投身于作画中,笔走龙蛇。很快就开始画眼前这位美人。随着他不断地去观察凤来楼楼主,张云洛越来越觉得她像一个人,他就这样愣住了,不知不觉中有眼泪在打转,眼前人瞬间于心中人重合,完全变为心上人。 他也不知为何,就觉得凤来楼楼主像极了曾经以身化毒,之位让他活下去的张绫灵。那时的张绫灵比现在大上七八岁,举手投足间更有风韵,那时他们只等天下平定了,就正式昭告天下,他们二人已经结为夫妻。 可是!可是…… 终于,一滴热泪顺着张云洛眼角滑落,将张云洛从回忆中醒过来。张云洛新过来后却发现手中画画得只剩下一双灵眸未动,他苦笑一声,用衣袖擦去泪水,仍带有几丝哽咽的说:“对不起,刚才是云洛失态了。” 凤来楼楼主看见张云洛这番摸样,只觉得一阵心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弟弟要是被姐姐这幅面容丑到了,那咱们就不要再画了,再画你可就哭成小花猫了。” “怎么会呢,弟弟我刚才之想起来一些陈年旧事,伤心事突然涌上心头,这才泪流不止。要说姐姐你这容貌,绝对是惊为天人!弟弟我还想等回头借着给姐姐作画的缘由多看几眼呢。”张云洛说完这句话便把注意力都放在凤来楼楼主那对眼睛上了。 “那咱们可说好不能再就哭了,你要是再哭成小花猫,姐姐可是还要再去揉你脸哦。”凤来楼楼主在这会儿不像是位事业有成的楼主,倒像是邻家姐姐一般,成熟中带有几分俏皮。 张云洛盯着这双眼睛,再一次觉得难以下笔。 这究竟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成熟中带着几分俏皮,妩媚中却带有几丝刚毅。张云洛有一次险些失神,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张嘴问道:“姐姐你见过我家灵儿嘛?” “问这个干什么?在你带她来凤来楼之前我和她从未见过。你该不会才出门就想你家小丫头了吧?你要是再这样,姐姐可就要吃醋了!”凤来楼楼主鼓鼓嘴以表不满。 现在的她,在张云洛眼中就是前世张绫灵成熟后孩童性子未改,不知道为了些什么无聊事假装生气,好让张云洛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去哄她。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姐姐你和我家灵儿长得好像啊,若是放在十年前,绝对和灵儿一个模样,不过现在也好,我家灵儿虽然可爱,却还是个孩子,不想姐姐你……”张云洛装作绘画,声音在不经意间越来越小。 “弟弟你也比你家灵儿大不了多少吧,还有啊,以后在自己女人面前不要提其他女人,让人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凤来楼楼主白了张云洛一眼,再度表示自己现在不是很开心。 张云洛点头应了两声,然后把画拿起递给凤来楼楼主。画上女人美得不可方物,却偏偏没有眼睛,这一来是张云洛感觉自己画不好这对灵眸,而是他怕点睛之后画中人活过来。 “为什么不给姐姐画眼睛啊,难不成是觉得姐姐眼睛不漂亮?”凤来楼楼主忍不住又把画重新塞给张云洛,自己在一旁撅起嘴。 “我怕点睛之后画中人活过来,到时候姐姐你会费番周折。”张云洛无奈之下,只好提笔硬着头皮画眼睛。 凤来楼楼主看他一眼,却不再说话,让张云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猛然间,张云洛脑海里全是前世张绫灵全身化毒之前看他时的样子。那双眼中有期许有担心有留恋有爱意…… 那对眼睛复杂之极,却让张云洛能够几下所有细节,张云洛提笔开画,一双眼,让他足足用半个时辰去勾画,提起笔时,意犹未尽。 第15章 坑人高手 他几乎是没有思索,就顺手在画中空白处写上几句:手中笔握三千锋,唯落情愫在心中。想你为我而歌起,缘唱三生不灭曲。一语多言未道尽,吾再无欢意可期。 这次凤来楼楼主主动拿过画,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抱在怀中怎么也不撒手。似乎在她眼中,什么金银珠宝都远不如手中这幅画贵重。 张云洛能看出来凤来楼楼主对这幅画很满意,索性赶忙趁热打铁,对凤来楼楼主说:“弟弟可否再麻烦姐姐一件事,就是在晌午之前托人送到陈城主家几十道好菜,我打算在城主家宴请那些富豪们。”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告诉姐姐为什么要请那些家伙却不请我。”凤来楼楼主瞪了张云洛一眼,很是不满。这小子怎么这么没良心,也不看是谁在他刚到龙安城没多久就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一点亏都没吃。 张云洛干笑道:“我明天请他们是要让他们往套里边钻,从我到龙安城那时起就开始给他们下套了,只是没想到事情如因此顺利,能让我刚来龙安城没多久就能把套收起来。姐姐明天若是想看热闹,自然也是能去,可弟弟就是怕倒是场面太过血腥,脏了姐姐的眼。” “那你到时跟姐姐说说你给他们下了个什么套嘛?别神不知鬼不觉地也把姐姐我也给套进去了。”眨眼间凤来楼楼主又成了恢复了媚气撩人的气质。 “姐姐想听也可以,只是我不能全说出来,我怕让陈老哥知道事情原委后天亮了演不好戏。我给姐姐提几个词,宴请、画、天上猴、画、再宴请。”张云洛眼睛里满是神光,你说他明明是个读书人,坑起人来却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这是什么毛病。 凤来楼楼主很聪明,没几秒就想清楚了事情原委和张云洛给那伙凡夫俗俗子们下了个什么样的套。 “放心吧,姐姐明天肯定会把各种佳肴珍馐送到陈城主家,怎么说也是那伙人断头前最后一顿饭了,弄得好些也能让他们体面点不是?” 听到凤来楼楼主这番话,笑了笑,随后叫上陈城主就往外走,既然事情办成了就没必要再在这里花费时间。陈平祥对凤来楼楼主抱拳行礼后才转身跟张云洛一起走。 “外边风凉,姐姐就别出来了,等事情都办完了。我亲自下厨请姐姐好好吃一顿,到时候若是手艺不好,还请姐姐能闭着眼吃下去。”张云洛冲着凤来楼楼主挥挥手,轻轻把门碰上,顺带着也运起一丝气息去帮凤来楼楼主把窗子也关上,女生嘛,大多怕受凉。 凤来楼楼主抱着画许久不语,确定房间外也没丫鬟后才开始缓缓流泪:“没想到灵儿还能有一日再与公子如此亲密,虽不能说再为恋人为夫妻,不过成了姐弟也是不错。今生今世,不论如何灵儿都会想办法成全你们,你们可要好好的,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分离。 凤来楼楼主看着画中几行字,眼泪瞬间止不住了,他知道这几行字是张云洛写给”她“的。正在梦中熟睡的张绫灵突然皱起眉头,不知梦见了什么。 ”云洛小友算盘打得不错,不过我想告知云洛小友,陈某人演技很是不坏,而且陈某人虽是一介武夫,却也略懂谋术,否则又怎混迹官场,若不是我当时图清闲,也不会被分到龙安城来,如今怎么说也是家财万贯子孙满堂,不至于说都已是而立之年,膝下双子却还都为及笄。“ 陈平祥认为张云洛小瞧了他,现在心中也有了些小情绪。张云洛现在心情还算不错,穿着儒袍却不拘小节,与陈平祥勾肩搭背起来。 ”陈老哥这可是错怪小子了,小子不对城主明说。一是因为隔墙有耳,二是因为我不确定这天有没有在看,我不知道天想不想我们如意,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地,陈老哥就莫怪小弟我了。“张云洛笑眯眯地,让陈平祥无法再跟他置气。 ”那云洛小友为何在刚刚会和凤来楼楼主张轻灵说那么多?难不成云洛小友不怕在凤来楼走漏了风声?“陈平祥小声问到。她很想知道张云洛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会告诉我姐姐,是因为她知不知道都与大局无关。而且她刚才已经把她闺房气息封锁,修为道行不如她的根本就无法得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其实到了现在,我把计划都告诉陈老哥也无不可,之前一直在想若是陈老哥演不好戏,回头就要去花大功夫把那些富豪拿下,若是因此无法在七日后唤龙,我张云洛就要准备打道回府了。七日后我若无法唤龙,龙安城就没救了。“ 张云洛并没有夸大其词,他现在把这些事情跟陈平祥说,就是为了在他心中敲响警钟,告诉他明天千万不能出差错,要不然他与龙安城都无法翻身。 ”既然老哥你心中已有猜测,我现在计划给你讲清楚比较好,你且放心,接下来我所说的,整个龙安城中只有咱俩能够听到。“ 张云洛顿了顿,把他们二人的气息与外界隔绝后才开始说:”我一开始宴请他们只是一个引子,为了引出接下来的事情。整个计划核心放在画与天上猴身上。我给了他们没人一幅画,画的是大好山水,上边有我著名,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凡夫俗俗子想要去巴结张府而花大价钱买下来这些画……“ 张轻灵似乎是哭够了,抱着画在床上傻乐呵,她现在不像是旗下几十座酒楼的大老板,倒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她把画挂在墙头,喃喃自语:”没想到公子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明明还这么小,就已经是个坑人高手了呢,一想到那几个倒霉蛋,我就忍不住想笑呢,花钱买诛九族这个罪,也不知道天下间能有多少人这么傻呢。唔……祝公子天亮后诸事顺利事事顺心。嘿嘿……“ 第16章 炼狱与惩 “如此看来,云洛小友倒是一个坑人高手。闷声不响薅雁毛。高!实在是高!”陈平祥对张云洛这个计划感到十分满意,在他看来,张云洛这个计划实行到现在那简直就是万事俱备自引东风。 一路上张云洛身边浩然正气如龙,逼得孤魂野鬼不敢靠近。既然有陈平祥这位开山高手震慑恶鬼,也不用劳烦他出手驱鬼了,更何况留着这些鬼在以后也并非无用,身为智者,要善于利用身边资源。 再说了,所谓驱鬼分两种,一种是让鬼魂彻底魂飞魄散,另一种是大能者打开幽冥之门把鬼魂送往他们该去的世界。 既然地府鬼差没来收他们,看来他们正常情况下对人也造不成影响。 天还未亮,却见东边泛黄,城中鬼魂还未全部退去,就已经有人家不得不出来做交易,陈平祥在龙安城担任城主已经多年,看见这种事别过头去,他不忍去看。 一枯瘦男子带着自家小孩与同样枯瘦带着小孩的女人在幽巷中会面。男人看了眼女人,忍不住叹声道:“真羡慕你家老头有你这么个刚强婆娘,不像我家那个现在早在家里哭成泪人,我家老大懂事儿,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上次直接就跟我出来了,再分别前还跟我说要省点吃,照顾好弟弟妹妹……” 男子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女人在一旁沉默,她家之所以是她出来,主要是因为他家相公双腿已经让他自己给割了下来,明明是个读书人,下手却比谁都狠,家里刀并不锋利,劈下来一条腿足足让一个书生忙了一个时辰。弄完嘴唇发白,要不是命大,早就去了。 在漫长的一个时辰中,她男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若是要邻居知道他家男人残废了,他们这一家子都别想活。这种世道,人为了活下去啥都能干出来。 他们不能怨人城主陈平祥,要不是城主为了在一开始救济着他们,也沦落不成现在这样的一穷二白,明明是官宦家,家里却连个胖娃娃都没有,权和他们这些人都是副难民模样。 男人家跟来的是老二,他昨晚找男人说自己想去找大哥,怕自己大哥一个人在下面会孤单寂寞,让男人把他带上,若是以后家里能富有,一定要妹妹们找个倒插门,好让他家有个后。 现在这个男孩严重有恐惧也有解脱,甚至在眼睛深处还有一丝自己没白活的自豪。他摸了摸男人脑袋,安慰着说:”是男人就别哭,不过是死了,咱们这儿穷,说不准阎王老子还不稀罕收走我和大哥,每逢中元鬼节我们哥俩还能回家和你们聊会天,到时候你们可别把我俩赶出去。“ 男人听到这番话,哭得更是断裂心肠。女人带来的小女孩还不太懂事,拽着女人袖子问女人:”这个大叔叔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他家也没粮,也养不活团团啊。”小女孩说着说着,自顾自的哭了起来。 女人终归不是铁石心肠,泪水说什么也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张云洛透过她的衣袖,看见女人胳膊上坑坑洼洼,他叹息一声,看来女人为了不让自家孩子被换去当口粮,早不知受了多少刀,挨了多少同。 张云洛终于是无法在看下去,他走到几个人中间,面无表情的说:“小子是外地人,身上还有些银两,看见两户在易子而食,心中属实不忍,不如两位拿些银两,趁着天还未亮,去大荒院弄些吃的,无论如何,请务必挺过七日,七日后我张云洛定还百姓一个百年无灾的龙安城。” 他说完这些话,先给了女人一些银两,看着她走远后才把钱交给男人。男人按着自己儿子,给张云洛磕了三个头,张云洛坦然受之,也不得不受这对父子磕的三个头。 张云洛几步走到陈平祥身后,对陈平祥说:“陈老哥,现在小子我突然想去趟大荒院。咱们快去快回,应该能在天亮前回到你家,到时我们在展开计划也不迟。” 陈平祥看见张云洛现在面无表情,可眉宇间怒气成煞,显然现在是怒上心头,他虽然不知道张云洛要干些什么,但还是对张云洛说:“一切全听云洛小友的。” 张云洛带着陈平祥咫尺千里缩步成寸,一脚踏出便是百米,没多久便到了大荒院里。 “张府大公子前来拜访大荒院,有要事想和掌柜的商榷。”张云洛叫来一位管事,吩咐他去把掌柜叫来。张府大公子这个名头分量足够,管事赶忙进内屋请掌柜。 “不知张府大公子张云落到来,有失远迎,还望云洛公子见谅。”掌柜微微躬身抱拳,以表见过这位张府大公子。 “掌柜的见外了,小子现在有要事与掌柜的商榷,不知掌柜现在方不方便。”张云洛同样也是微微躬身抱拳,拉低身段让大荒院掌柜心中对他好感大增。 “生意上?” “自然是生意上,小子我来这里,无非是为了买粮。” 大荒院掌柜脸上笑意更浓,连忙对张云洛说:“那自然是有时间,只是在下不知张公子要买多少,要出多少价钱,若是量足够大,在下愿意给张公子来写折扣。” “量要多少全看掌柜,这对掌柜来说是个良心买卖,到时我这边,价钱可多可少,也要看掌柜的心如何。”张云洛对大荒院掌柜说到,却先不说自己要干什么,让这位掌柜自顾自猜测着。 “如何个良心买卖?还请张公子告知。” “你看你们大荒院两三年未曾卖出过多少粮,据我所知,凤来楼进货全从郡外吧。粮食堆积这么久,难道掌柜就不想把它们处理出去?”张云洛仍是不说自己要干什么,而是绕开话题,谈起大荒院粮食质量如何。 他现在就是要贬低这些东西,好货全在昨天让他买走留着来年给龙安城百姓做种子了,现在大荒院里剩下的,可不就是一些堆积已久的旧粮。 看着大荒院掌故点了点头,张云洛才接着说:“我想要掌柜接济龙安城百姓七日,七日内展柜的尽可能保证他们三餐皆有粮食可吃,新沉无所谓,不要让他们在这三日饿死,也不要让他们在这七天中在做易子而食这种事就成。” 大荒院掌柜一听这话笑容立马消失,对张云洛说:“这要的粮食可不少,张公子你可要知道龙安城大荒院虽然被大荒院总院当作弃子多年,可这边有多少东西可还都是记录在案的,想要我拿出这么多东西,张大公子你必须得拿出等价的东西才成。” “钱我没多少,但可以给掌柜几幅画。这画你随我看看便知道价格几何了。”张云洛一边说着,一边从书篓里拿出几幅画,画的是锦绣山河。 当然,画中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进入这幅画中便可。 他把画铺展开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掌柜的里面请,陈老哥也一起来看看如何?” 大荒院掌柜半信将疑,试探性的把手深入画中,张云洛在他后面轻轻推了一把,大荒院掌柜便这样进入画中。 “我这画中内有乾坤,有这样一幅画价值如何,想必掌柜心中有数吧。掌柜您想要我用几幅画来换七日粮,还望告知小子。小子我虽然不才,却得家中老祖稀罕,给了我这几幅传家宝,要说多了,小子我也没几张。这每幅画中都能装下一片山河。” 这画张云洛随手画一张都有如此效果,张家老祖用尽一生之力倒也能做出一两幅,他对外人来说珍贵是真,客队张云洛来说却值不了几个钱。陈平祥看到张云洛肯为龙安城付出此等至宝,不觉间眼眶有些湿润,险些老泪纵横。 “在下想要三幅,不知张公子有没有这么多。”大荒院掌柜思索一番后说出想法。在他看来,一幅自己留着,两幅交给总部,总部通过他得到两个此等至宝,想必自己高升要不了多久了。 张云洛故作愁容,由于一番后才对大荒院掌柜说:“小子出门前,家中长辈给了五幅画,小子想让龙安城百姓能过得好些,所以只留一幅画携带在身边,其余四幅全给掌柜的!还望掌柜的能干好这单良心买卖。” 张云洛说到后边,故意把“良心”二字咬重。陈平祥听到这番话,急忙出言阻止:”云洛小友,万万不可啊!“ ”无妨!小子我心意已决,还请陈老哥勿做阻拦。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把四幅画全交给掌柜,咱们先小人后君子,等七日后城中与我所说无般一二了,我再把余下三幅画给掌柜的。还望掌柜莫怪“张云洛和大荒院掌柜还有陈平祥退出画中,抱拳说到。 几句客套后,张云洛和陈平祥打算离开大荒院,可就在这时,大荒院掌柜却出言问道:”用不用我跟上边说,让大荒院多接济一下龙安城的人。“ ”这倒不用,七日后大荒院完全不用管他们。“听到张云洛这句话,大荒院掌柜在心中又给张云洛降了两个档次,张府大公子不过如此,只顾眼前不管以后,实在是有些鼠目寸光。 张云洛通过大荒院掌柜那对眯眯眼就知道这胖子在想些什么,他见胖子没说话,便接着说:”我有说过这是个良心买卖,具体如何做全看掌柜的你。而且再过六天我就会去清仙江唤龙求雨,只要我办成了,龙安城便会有雨水灌溉,并且百年之内再无大旱。清仙江中也将会再无禁制,人们可以进江抓鱼,只要这七日他们修养好了,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大荒院掌柜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嘀咕:这位张府大公子有几分自负,清仙江的龙王岂是说唤来就能唤来?要真有这么容易,龙安城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也罢也罢,再过六日,我去江边看看便知。 大荒院掌柜也是个俗人,及不读书也不习武,单是心中小算盘打得精明,此等俗人又怎会感受到龙安城气运发生变化。 “是谁人想要坏我根基,夺我之位!”皇宫之下,有条五爪金龙再大声嘶吼,它正是澜朝龙脉与气运所化,他现在正在抱怨,自己就是怎么瞎的眼,才会让老皇帝临终前把皇位传给这样一个无能之君。 赵犴尹现在被一缕气息悬挂在皇城上方,五爪金龙觉得这时有人要打它脸。世人皆知皇帝是天子是龙子,如今在世人面前受尽欺凌,难道不是在他老天的脸,不是在打它五爪金龙的脸? 在它心中,这都怪赵犴尹实在是太过无能,不过这并没有关系,它只要随便找个和赵犴尹有三四分相似之人,就可以对外宣称他保住了赵犴尹的一个私生子,到时候它亲自出马,还有人反对傀儡当皇帝嘛? 当然没有!因为世人都不敢,而那位圣人,又能在人间呆多久呢。成圣之后不如仙庭,那便只能落入幽冥。 五爪金龙想到这里,大笑着盘踞在皇宫地下,自顾自屏蔽外界喧嚣,进入自己的美梦当中。 赵犴尹现在披头散发,全身上下皆被黑气缠绕,这黑气不是其他,正是被儒士塞入他体内的凶煞之气。当他体内再无凶煞气时,便是他身死之时,这位皇帝现在一心求死。 这位皇帝现在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时不时被黑气抽得皮开肉绽,却又立即被凶煞气逼合伤口。伤口表面看似愈合,实际上里面有凶煞气在不断折腾,让他痛不欲生。 这位昏君在一开始还想留有几分体面,紧咬着嘴唇说什么也不叫出声,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痛苦逐渐加深,饶是他蛮有毅力却也开始大喊大叫。 黑云压境还没多久,他就已经感觉炼狱也不过如此。天正黑时,就有人开始看他受惩,不断有人拍手叫好,现在天边泛黄,无所事事者已经聚在一起对他指指点点,时不时鄙视唾骂他一番,让赵犴尹觉得心中折磨比肉体更甚。要知道就在一天前,他还是受万人朝拜的皇帝啊! 第17章 开始 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对龙安城百姓来说的确是个好日子。大荒院竟然给城中居民们送粮,甚至每户还领到了一些蔬菜。大荒院掌柜收了张云洛一幅画,还惦记着张云洛许诺给他的另外三幅,为了这三幅,大荒院自然会把事情办好。他们在送粮时,还给每户人都提及张云洛是如何仁慈,肯用家族至宝给城中居民换最少七日的粮食。 一时间,龙安城百姓对张云洛感恩戴德,打心底感激这位少年郎。有了这些粮食,他们肯定又能支撑好久,甚至还有人生出六日后去清仙江看张云洛唤龙求雨的想法。 那些富豪们也甚是开心,在这些凡夫俗俗子看来,肯把钱财白白送给别人的都是白痴,看来这位张府公子虽然受张府宠爱,脑子却不好使,只要他们在略施小计岂不是能把张府这根大腿抱得更紧。 这些富豪们都想着怎么把好东西留给自己,在他们看来,巴结张云洛就第一次见面时给的东西已是不少,没必要今日再给他买东西,毕竟他们这次名义上是去看那位傻瓜城主。 可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天才刚亮他们的豪宅就已经被暗中包围,只要他们人一走,那些所谓叛国之画就会被人搜出来,到时候陈平祥给他们扣一顶大帽子,还不是想把他们如何就把他们如何? 说句实话,在这三年中龙安城的各种朝廷机构都已经瘫痪,城主府没养刑部捕快。所以那些人全从画中走出,实力没有多强,几十个蜂拥而上也才勉强能敌得过一个登堂入室境界的三流高手。可这并不影响大局,这种出画人张云洛想画多少就画多少。 富豪们作者华丽马车,让陈平祥看得两眼放光,这个穷光蛋城主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待会儿一等他们被捉拿归案,这些马车就能被我拿去“充公”,我们这儿虽然偏僻,却因有张府在,周围几个城市也算富裕,弄些银两已被将来不时之需。 龙安城时澜朝弃子,被龙脉金龙当作尾巴来断尾保命。既然张云洛预测将来天下会乱,他理应谋些钱财等龙安城无法独善其身时拿出来护城。 他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太过乐观,他不能那看出张云洛是想以龙安城做为基石去慢慢扩张。虽说张府的读书人大多都有颗圣贤心,但也没必要用至宝去给城中百姓换七天粮食,其中笼络民心之意实在是有些明显,但不得不说这招的确有用。 百姓们哪管心机权谋,在他们眼中只要谁能让他们不挨饿,他们就跟着谁混。更何况张云洛将他们从人间炼狱中救出,一定会有不少热血郎投奔张云洛。 这就是将来张云洛正在四方的班底。他看了张云洛之前漏的那手,就知道张云洛一定会尽全力让龙安城中热血郎提高实力保住性命。这样一来,对龙安城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随着烈阳高升,富豪们陆续来到陈平祥家中。在他们看到这般破茅屋后,满眼全是嫌弃,没有的一丁点演示。甚至有人还无视陈平祥,一副大爷样。 陈平祥也不和他们计较,将死之人嚣张一下也没什么。对于这种人,身为开山境高手又怎会放在心上呢?开山高手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张云洛也故作不搭理这些富豪们,富豪们热脸全贴了冷屁股,一时间心中有些窝火。 张云洛坐到陈平祥旁边,大声说:“陈老哥真是好脾气,对于这些将死的凡夫俗俗子也能有如此好脾气,要是我肯定好好把他们打的半死,反正也要死了,能给自己出出气也是极好,废物要利用才有价值嘛。” “张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治安给你的钱全打了水漂?张公子这么做未免有些太失良心了吧?”其中一个富豪显然有些沉不住气,大声吼叫起来。 “你们买了我的画难道想要不给钱?你当我张云洛是街头乞儿卖艺人?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倒是你们!在府中偷藏叛国之画难不成是想把我拉下水强迫我张某人与尔等杂碎同流合污!”张云洛故作气愤,引一丝气息逆流,让自己开始有些面红耳赤。 “请进来吧!”陈平祥大喝一声,张云虎张灵尊大角牛带着一群出画人进到这个小茅屋中,出画人进屋便融入画中,陈平祥的破茅屋中满是“铁证”。 “你们压榨百姓已久,我看这些叛国之画你们拿了并没多久,才不过区区几年你们竟然就把龙安城祸害成这副模样。若在多给你们几年时间,你们难不成是想要一个郡甚至整个澜朝都变成这样吗!”张云洛也在一旁助推波澜,让这些富豪们头脑发懵,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陈平祥也不等富豪们说话,直接大声喊出:”可怜我们张府公子心系天下,竟然险些被你们这群人拉下水,一群礽子,当真是一群礽子!若非天下人人皆知张府公子天生便有圣贤相,岂不是让本城主险些冤枉了如此好儿郎!“ ”张云洛你卑鄙!我们花重金买你破画,没想到竟然反咬我们一口。“ ”闭嘴!死到临头竟然还想诋毁张云洛张公子,我收回前言,你们真是不当礽子!也不知我龙安城糟了何等罪孽,才会有你们几个这种腌臜之物,看到就令人作呕。“陈平祥骂起人来当真是毒舌,张云洛倒是一直没怎么说,他虽然活了不少年岁,可说实话,他到现在还不太会骂人。 陈平祥随手一挥,刚才那位富豪就直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不过陈平祥也有分寸,那家伙还活着,只是内脏受了震荡,破损一些,金贵的他们就承受不住了。 张云洛伸胳膊把手搭在陈平祥肩上,柔声说:”陈老哥千万别这样,要不然他们这些人会说你气急败坏呢。对付他们啊,等一会儿直接走程序就可了,何必再遭人几句骂,返回去白费口舌呢。“ 第18章 行刑 ”就算张某人反咬你们一口又如何!你们咬了龙安城百姓多少口?若非你们一直对他们进行剥削,又怎么会让他们撑不到现在!易子而食这种事都发生了,你们竟然还想办法要从他们身上弄些利益。你们是人,难道他们就是猫猫狗狗?“张云洛嘶声力竭的喊着,他这并不是在作戏。 这段时间从张府出来入世的公子们并非他一个。张府看似隐世,实则关心着天下风云动向,那里有灾哪里民不聊生张府上下全都一清二楚。张府公子们入世,必定会到一个不平安不安宁的地方,只是他张云洛选了最难也是最无人敢走的一条路而已。 毕竟花几年工夫功无成,没能将一方百姓救于水火,还不如用同样的时间去吧一座同样的城市恢复原样,甚至比原来更好。他们要懂得取舍,不能因为头脑一热而去做无用功之事,要怪就怪他们能力不够学艺不精吧。 ”我算是知道了,从你小子给我们发邀请函那一刻起,我们就全都进了你的圈套。张府公子不愧是张府公子,一步未走却已算好三步。“有个富豪痛心疾首,早知现在,当初就不该去赴宴,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把米把他姓名还给搭进去了。 ”要怪就怪你们眼界不行不够决绝,只想依赖他人。据我所知,从龙安城旱灾一开始,他们就带着家底儿离开龙安城了。不过你们放心,当他有些人没去赴宴,却也会陪你们一起上路的。不得不说,有句话你说错了,我张云洛……一步未行而观五步。“ 张云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只要是恶人,他都会趁着这个时机去铲除。到时候不管如何,只要陈平祥一口咬定他们犯了叛国罪,他们这帮凡夫俗俗子又能怎样,要知道钱非万能啊。 ”陈平祥,这小子心机城府如此之深,你难道就不怕他同时也在算计你?“有个富豪想要垂死挣扎一番,在这种时候竟然想到了挑拨离间。 可惜陈平祥也非俗人,他瞥了眼那人,自顾自说了起来:”我陈某虽是习武人,却并非像你们一样目光短浅。你以为你挑拨离间能成功嘛?你这个想法和你想要通过云洛小友去巴结张府一样,从头开始便是大错特错。“ 现在的陈平祥虽然仍旧干瘦,却极具一城之主的风采,他见张云洛并未阻止于是接着说:”张府子弟并非张府公子,张府弟子必须平行能力都超乎一流读书人后才会获得‘张府公子’这个称呼,张府公子有根据能力平行武力等综合分出张府大公子、张府二公子和张府三公子。云洛小友便是张府大公子。” “当然我并不能仅凭这些便断定我能完全相信云洛小友,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我在用武者的方法去观测他,也在试探着他。读书人能通过观其心神来对人是好是坏进行一些基本评定。而我们习武人则是通过品气息。云洛小友浑身浩然正气,自然品行不会坏。” 都现在了,还有个别人想要再挣扎一下:“如此你便能断定他不会加害于你?” 陈平祥笑了笑,接着说:“并不能,但我昨晚吃饭时他并没给我下毒,这边证明他不想要我性命。你们都以为我如此枯瘦是饿的,却不知我还差一步就能跨入天人,我所修练气法脱胎于《万道毒经》,毒只会让我功夫能有进境,我现在之所以枯瘦,正是功法所致。” “我还知道云洛小友现在做法能笼络人心,这样会直接导致我这个城主就是一个傀儡空职,我也是个光杆司令无人可用。可我自己想了想,由云洛小友掌管龙安城比我好,我以后辅佐他便是,我与云洛小友皆是为民,又何必纠结谁大谁小。” “那几个人也来了,如此说来,倒是可以行刑了。云洛知道陈老哥是个习武人,但却不知道陈老哥能不能下得去手。”张云洛看了眼门外,十几个出画人带着几个他从未见过的富豪走来,仔细感应一番便知道这便是所有要受刑的目标了。 “若是着实下不去手了,还请云洛小友代替陈某。”陈平祥抓着一个人就往屋外走,所有出画人变成枷锁捆住富豪们,随着张云洛移动而移动。 眼看陈平祥就要并掌成刀开始处决那人,张云洛赶忙出手制止道:“陈老哥不必在自家门前行刑,多晦气!城门口、江边、龙安城中心那里不成?” 陈平祥家中还有孩子,让孩子们看见这一幕着实有些不好。虽说乱世降至,但还没必要全民皆兵,让孩子也走在杀伐路途上。 哪知陈平祥却不这么想,他叫出两个孩子后对张云洛说:“把想把孩子们也带上。他们也是习武人,再过几年终究是要上战场,让他们早些成熟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件好事。我心意已决,还望云洛小友莫要阻拦。” 张云洛点点头,这是陈平祥家中事,他这个外人没有发言权。倒是张绫灵这丫头也不嫌血腥,说什么也要跟着张云洛。于是大角牛又成了被骑着的牛,放牛阿憨再次成了牵牛阿憨,赤眼紧随其后,生怕小公主一不小心从牛背上跌落,到时候也好多个理由吃牛肉。 陈平祥最终决定在龙安城正中心对罪人们处刑。他并掌成刀,这些恶人们先成人棍再成人彘。之后他们又被张云洛用几丝气息吊在半空中,白天受尽烈阳库晒,夜晚被千鬼撕扯。张口无舌不能言,想听无耳不能听,睁眼无珠无法看,还有气丝如毛针,顺着血管在他体内游走。更有风劲凝成液,慢慢将皮脱骨肉。还有怒气燃成火,在他们魂未散时点天灯。 城中百姓见到他们如此模样,无一不是拍手叫好,甚至不乏有人捡起石子土块往他们身上扔。天上猴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这城中这天下……又有多少此般人。 第19章 战清仙江龙王 有了大荒院给百姓提供粮食,张绫灵炼丹不至于太赶,张云洛在这方面只懂理论不太懂操作,否则他本人也能在一旁辅助张绫灵。张云洛这几一天一直都在凝气养神,偶尔看看张绫灵进度到了哪里。辟谷丹虽然是小丹药,可当真是把药效发挥到极致也能保证一个成年壮汉半个月不用进食。 今天一早张云洛就背着书篓带着定安剑往清仙江走,不知不觉中身后已经不少人跟着他,他么这些天虽然还是舍不得吃太多,但怎么说也比以前多了些力气。 “咱们龙安城离清仙江也不远,大家若是真想看,在城墙上就能看到。我张云洛保证今日定能为龙安城求到雨。也会请清仙江中镇江龙王撤去禁制,以后大家也能去清仙江抓鱼了。”说完这句话后张云洛对着龙安城微微抱拳,随后身影几个恍惚就来到了清仙江畔。 张云洛迅速构建起与之前那个烙印的联系,此时他再也不吝啬,也不说藏拙天下。身边浩然正气猛然铺开,身边有黑气萦绕,隐约间能闻到书墨香气。张云洛身为儒圣修的是浩然正气,同时身为画圣又修了书墨宝气。一时间两种气息相容,让江中鱼儿感到压力,不断跃出江面。 “仙人!张公子一定是仙人转世前来拯救时间的!”赤眼隐匿在人群当中,突然大吼起来。阿憨不解赤眼此举何以,一脸迷茫的看着赤眼。 随着赤眼这么一起哄,人群瞬间沸腾,不少人也跟着赤眼一起喊着:“张公子一定是仙人转世,说不准仙人转世时还带上了菩萨心肠。”从这一刻起,张云洛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瞬间神化。 张云洛凝气成丝,丝聚成绳,随着一声轻喝,清仙江镇江龙王就这么硬生生被他拽到江面上。也正是在这一瞬间,书篓中的笔墨纸砚纷纷在空中铺展开来,书篓看似不大,其实内有乾坤,空中密密麻麻上千张白纸,几十根毛笔几十个砚。 龙王被张云洛从美梦中吵醒,现在很是恼怒。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清仙江镇江龙王就能替代了澜朝龙脉龙王,险些青鳞成金鳞,四脚成五脚。 当然这只是在梦中。 看了就算是这样,清仙江龙王也是极为不爽。它双目紧盯着张云洛,张口吐人语:“你这蝼蚁好像有些本事,念你修行不易给本龙王当几年家仆,本龙王不仅饶你不死,再赏给你一颗避水珠,你若是真聪明机灵,我赐你颗龙珠,让你修成龙身也未必不可,如此条件,快给本龙王行礼吧!” 张云洛一声不吭,把书篓随意丢到空中,定安剑从背后飞到身前。张云洛也在这时双足离地,在空中行走。定安剑自行飘到他手中。人与剑,心意相通。 “在空中与履平地,云洛小友竟然已过开山成天人!”陈平祥现在也是非常吃惊。他相信张云洛已经成圣,是因为读书人口中的圣贤便是圣,与习武者之间锁定圣人境界完全不同。张云洛年纪轻轻竟然修成天人,要知道他陈平祥已经算是天资过人了,也不过是在四十岁才刚刚看到天人这道门槛的门。 “蝼蚁你别不知好歹!”镇江龙王看到张云洛要动手,这下彻底被激怒,天空中瞬间乌云密布,闪电雷鸣声不断传出。龙生而强大,刚诞生的龙族便能仅凭身体与开山强者相匹敌,更何况清仙江这条镇江龙王修行千年,天人伪圣上来十几个都无法将它拿下。 “你布云雨,我用惊雷。”张云洛好似看不见乌黑云层与交错在空中的闪电,现在他眼中只有还在水中未曾出江的镇江龙王。只见他将定安剑丢出,剑如惊雷在江面上肆意横行。定安剑刺入龙王庞大的身躯当中,仅是刺破龙鳞未曾深入。 “给我从江里出来!”只见张云洛大喝一声,镇江龙王被他从江中挑起,可是镇江龙王似乎不愿出江,还有一节尾巴在江里。 “一剑挑龙,云洛小友绝非寻常天人高手。这等手段,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杀入皇宫怕是并非不可。只是龙脉气运还属于赵氏皇族,只要龙脉龙王还活着,云洛小友就无法成为当朝天子。”陈平祥一边观战一边分析,他也很想知道张云洛抛开智谋实力究竟能打倒什么程度。 “云洛这小子竟然这么强?要不是走的道路不一样我一定得让他好好教教我。不过我有一点比他强,我有大小两个媳妇儿,但是他只有灵儿一个内人。”赤眼在一旁看的很是羡慕,不着急觉就开始遛嘴皮子。 镇江龙王控制雷电不断劈向张云洛,张云洛一边抵挡一边让剑气开始纵横。用剑行气以气御剑剑走偏锋这便是张云洛所寻到的剑道路途。他并不会什么剑法剑招,但是威力很强。剑气凌天,让龙王也感到很难招架。 “清仙江镇江龙王,你一直不敢出江是看不起我还是你不敢?澜朝龙脉龙王相距龙安城足有千里,你该不会连着都要怕吧。” “本龙王就是怕它,只要我不出江,我就不信你能轻易把我杀了?本龙王生于水长于水,若论御水之道天下间有几人能与本龙王相提并论?”清仙江的镇江龙王似乎有些不要脸皮啊。竟然会当众说出自己惧怕其他龙王的话。 其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镇江龙王镇一条江并不假,清仙江镇江龙王实力更为强者,世人皆知清仙江贯穿整个澜朝,其支流也遍布整个澜朝,能成为清仙江的镇江龙王,其实力在龙王中绝对算数一数二。 只是,在它们镇一方之江的同时,这条江又何尝不是在镇压着它呢?只要它接触到这江江水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在它没有离开清仙江时,张云洛绝对不会用尽全力没这条龙留着还有大用,若是让它死在这里之后计划一定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