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星宇》 无情处 冷风也凄凉 电光乍明,点亮夜霾,远际的苍龙山蓦地传来“啊”地一声绝望地惨叫;夜归沉寂,森冷诡谲,淡薄如纱的云层倏然响起“嘻”地一声荡魂的轻笑。 一道凄苍的叹息划破阴霾,苍龙子悲声胜过凄冷的阴风,道:“老夫守护人间七十余载,如今朽木已矣,终究敌不过尔等恶神觊觎人间宝地的疯狂欲念。哼,即便是灰飞烟灭,老夫也要尽我最大之能作最后一搏。”说话间,全身紫气冉冉腾升,在闪电瞬光的点亮下渐自撒布苍穹、弥漫天斗。几道极光自老者身畔倏然刺出,带起数道凌厉而广布的气场缓缓向外推去。 “七星灭神!”一声惊骇的颤叫打破了气场推动的波澜,神修女瞪眼如爆地盯着愈发逼近的气流,颤抖的嘴唇颤抖地叫着令人听觉浑身颤抖的语声道:“七星灭神!他启动了七星灭神!灭幻绝尘的七星灭神!” 帝猕也觉出了毁灭的到来,蓦地暴吼一声“启动防星软胄,全部躲入避光能罩内。” 神修女、枯朽大佛、蓝狮、南天武神等乍闻帝猕的惊吼齐皆闪身,躲进一层肉眼可辨的半尺来厚的能量护罩内。 帝猕乍吼着催动全身“本命神驰”飞速射向那道防星软胄。“蓬”,便在这时,那道气流横向炸了开去,以超电速的惊人威力倏然向四围爆了开去。可怜帝猕前脚方踏入软胄,躯体尚未及触上那道救命的防罩,便整个人被气流当叶般掀带的疾飞远去,保持着灵台最后一分清明,他嘶声吼叫道:“一定要保护好防星软胄,那是我们神类制服人间的唯一法宝。” “蓬”,再一次轰天坼地的爆破,软胄经气流的无情摧残蓦地颤抖着它本已虚弱的身躯,险险地向其内众神宣示着 它孱弱的迹象。 神修女颤抖的嘴唇欲启又止,后又怔怔地看着几被掀翻的防星软胄,心扑通扑通地随着软胄的上下波动而起伏不已。 “蓬”,当气流第三次冲击着虚弱的软胄时,众神心里俱都一般想法:命运的尽头即将来临,死神终于会将我们的灵魂攥去,但魂飞魄散后,又归何处? 七星灭神霎间炸出了七股气流,每一道气流都激发了一道气场,却是一波波地荡向近前的草木生灵、神人异兽,每一波都是星球撞击所难及的强大威力,足可毁灭一切。 七股气流相隔不及一瞬,却是分分递增、股股壮大。 就在众神心紧气闷间第四股流波又炸了过来,“噗”,软胄终于经不住这股更壮的流波的冲击而自撕裂。蓝狮身在最外,却冷不防一股异流冲破软胄撕裂的口隙,蓦地将他卷了起来,只眨眼间就消失于无踪。 我们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神修女终于忍不住了,将方才未有启齿说出的话道了出来。 南天武神期待的眼神看向他,道:“神修女竟有什么好的法子来对付那七星灭神吗?” 看着对方摇了摇头,南天武神却是失望地低下了头,无奈道:“我们还能做什么,只等着被气流一个个地卷入地域吧。” “何必那么悲观?”神修女忽地主动地握住他的坚韧而有力的手臂,道:“现在还剩三波气流,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相信定会躲得过去的。” 南天武神看着她春葱般的手臂在软胄流光下暗暗泛紫,又被她纤柔的手掌握着臂端,没来由心中一荡道:“好妹子,你……你终于应了我啦!”说着就要向她抱来。原来这南天武神一直暗恋着神修女 ,却终究不敢向她表白,这时见她主动伸手握住自己的臂膀,还道她也对自己暗自倾心,于是才有那般动作,但当他满心欢喜地抱向神修女时,却冷不防对方蓦地一把将自己推了开去。便在这时,第五波气流袭至,可怜南天武神刚刚愕然地顿住身形,奇怪地看着这位自己又爱又惧的神修女时,便没来由觉得身子一轻,无端地突破软胄的破缺,飞向天去,一切快得他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软胄内只剩下神修女与枯朽大佛。二人一般地身临险境,神情却是大不相同。 神修女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被气流卷着消失不见,心里的惊惧直压得心潮狂涌、心波狂泛,身子更是急剧颤抖,眼神也自慌乱地看着眼前这个佛界高僧,不知所措。 但枯朽大佛却是身子平直端坐,于身遭一切无动于衷,闭目静修,浑不将眼前之事融入心里,双手作拈指状,只似真个成佛遁道。 “咻”,胄外一声爆响,神修女只道第六股气流已然袭来,蓦地“啊”一声尖叫,一头撞入枯朽大佛的怀中,双手紧紧攥住大佛的后背袈裟,身子瑟瑟颤抖、情形似已骇极。 但只待了良久,那传说中的第六股悍猛的气流终究未有到来,神修女深深吸了口气,耳旁突地传来一声萧索的话语道:“修女已从惊下中回过神来了吗?这般攥着老衲,直叫老衲很不舒服呐。阿弥陀佛。” 神修女俏脸没来由一红,赶紧松开双手坐了回来,借着软胄泛出的紫光可清晰地见到枯朽大佛俊逸而又神润的面颊,她不由得心中暗忖:原来枯朽大佛竟是这般俊朗不凡的青年,但早早地出家,却也可惜了。 正思忖间,忽见对方双腿一 屈,起身来,对着远远的苍山直直盯了半响,方才喃喃地道:“难道传说竟不是真的,七星灭神其实只有五股真气?还是……” 神修女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对着他的俏脸一个劲地盯个没完,心中不断地叫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样一个俊逸潇洒的神界圣人做了和尚真是太可惜了。” 不远的苍龙山正有强风狂飙而出,吹动着枯朽大佛的髻鬓衣带,只让人看得神目没来由一眩。这一刻的枯朽大佛当真似一个天神般痴痴地立在那儿,直将远天近山都比了下去。 神修女不由得看得痴了。正当她的魂不知迁往何处时,蓦见对方猛一转身,突地扑来,一把将自己压了下去。她又惊又骇又羞又愤并还暗存几丝欢喜,但口中却自羞愧难当地道:“你……要干什么?” “噗”地一声暴风般的狂掠压下了她的柔软无力的话语,但听得耳边“嘶嘶”地异响并还夹杂着刺耳的怪音,她的脆弱的心灵不由得又剧烈地颤抖起来,暗忖:难道……竟是第六股气流袭来了吗? “噗”,一股热血喷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愕然抬眼,却见身上的枯朽大佛嘴角仍自有滴滴残血点在自己的脸上,“遗风”她在心里默默地喊着:“你一定要撑住啊!”她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叫出声来,否则若让他分了神,只怕后果更不堪设想。 长久的风暴也有息的时候,何况是这么一股强大的气流,它的存在定然不能太长,否则自然的定律便不复再了。 枯朽大佛剃度前名曰“遗风”,这会儿当七星灭神的第六股气流具归沉寂时,他终于也达到忍耐的极限而晕了过去,空留下神修女在撕心地一遍遍地叫着他 的名字,感人肺腑。 一场神、人大战终于结束,“七星灭神”的第七股真流终于未有爆发。苍龙子在启动七星灭神后早已被气流的反噬而炸得灰飞烟灭。帝猕、蓝狮、南天武神全部战死。神修女携着元气大伤的枯朽大佛“遗风”避居南湖宫底,休养生息,七星灭神也终于被她从爆破后的废墟中寻到,带回了南湖宫。 神界重创、人间低弥,一千年来再无能有一场爆发性的战争,天下终于能平静千年。 但千年后的今天,神修女与枯朽大佛的结晶“元婴子”神功无敌,野心暴涨,又欲挑起人神之战,遭到了人间齐力的反抗。久攻不下,他不得不向人间妥协,双方签下了永久不犯的和平契约。但,元婴子当真能守约吗? 悠悠江水东流去,大浪淘沙荡不休。 “有来者钟鸣鼓乐齐作,送行者孤山伴月独行。不知老将归何处,行行暮暮春风。”大江凶猛,一际孤舟乍沉乍浮,小舟被浪涛扑盖,只险些便要被旋浪卷入江中,但半里浪后,撑船者潇洒孤绝的身影便又 重现江中,虽不婉润、但觉清高的歌声仍自层层传来,荡气回肠。 撑船着潇洒的身影、非凡的胆识、朗朗的歌声直迎来岸边无数的观赏者嬉笑指点、赞叹佩语。 撑船着不以为意,反自歌声更壮,但听他声声到处,竟而震得江岸人耳阵阵颤抖。歌到急处,他突地一声长啸,纵身掠了起来,腾空几下翻腾,竟而到了数丈外的岸边,落入人群深处。 众人何时见过这等异人,瞬重重将他围住,纷多疑问齐自丢去。那人却一边说道:“神不我兮,我不神;我不神兮,神不我。”一边扒着人群,向外挤去。 (本章完)

试剑问苍天 几番挤拥终于出了人群,上得一间客栈,要了几壶酒,一盘牛肉,开胃大吃起来。 “你听说没有?”身后的那桌忽地传来一人小声而谨慎的话语,道:“听说神界的元婴子又要对我们宣战了。人间将不再安宁了。”身旁的粗犷大汉“哦”了一声,颤声道:“是吗?你……听谁说的?神、人不是签有和平合同吗?” “你还不知道吧?”那人小声道:“元婴子野心勃勃,早就有吞并人间念头,和平合同只是他使得一个障眼法而已,他正要藉此时机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一旦时机成熟,便要咆哮着铺天盖来。不过人间也不是吃素的,据说明天的试剑大会便是要选出一个神功盖世、威信高深的领袖出来共同抗敌。” “哦,”粗犷大汉突又自信地道:“原来如此,呵呵,只要明天萧桂英萧老英雄前来参盟,人间便自有救了。” “不错,”那人有感而发地道:“萧老英雄一生戎马倥偬,封疆御界,羡煞多少英雄豪杰。若是他愿引领我们这些儿郎兵将,准可教他元婴子再度夹股而逃。”说罢,二人齐放口大笑,仿佛真个看到元婴子兵败而逃的迹象。 但他们没有注意道,就在他们不知浮夸还是言实地品论着萧桂英时,这人忽地轻哼一声,露出几丝不屑的表情。 苍龙山,试剑大会,即将开幕。 主持剑会的是苍龙山首席护法纳龙,但见他此刻神情肃穆地对着苍龙山尖一阵膜拜,这才面对着众人,沉声道:“此山名曰苍龙。” 众皆哗然,更有人嚷叫道:“废话,我们当然知道这是苍龙山——试剑大会的举行地,不然我们屁颠颠地赶来作甚?”便有人和道:“纳龙护法莫不是太过激动而语无伦次啦。哈!”顿引来一阵哄堂大笑。“笑啥?”人群中也有人沉声训道:“护法此言必有深意,尔等无知小儿也待听完了再议论也不迟。” 人群中终于有数人静了下来,但仍有起哄作闹者桀声怪笑不断。 纳龙耳听众人不给自己留脸面,却只能苦笑一声,续道:“在下的意思是,此山便是一千年前敝祖苍龙子重创神界之地,所以我们都应尊而敬之。” “苍龙子既是为人类谋福的先圣,你 怎能说是敝祖?”人群中突地又有人不待他说完便叫嚷而出。 “对啊,应该是圣祖才对!”当即便有数十人附和道。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大吼了一声,“萧老英雄已到,阁下还在那里占着茅坑不拉屎作甚?”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顿引发了一阵哄笑,便也有人期待似地叫道:“原来萧老英雄尊架已至了吗?好得很,快请上台一现吧?” “萧老英雄”“萧老英雄”“萧老英雄”……人群中忽地响起了呼天震地的喜喝声,全部都是在呼唤萧桂英。 纳龙眼见萧桂英已成了众望所归,当即暗叫一声:“罢了,自己还留在这里不是丢人现眼吗?”于是,干咳一声,清了清嗓音道:“那好,就请我们人类的英雄——萧桂英萧老英雄登台训话。” 众人欢呼一片,便在这时,人群中突又响起了一声嚷叫道:“纳龙护法,就你这句说得还像句人话。”话一出口,顿又引得人群一片哄笑。乖乖不得了,纳龙再受不了,蓦“啊”地一声钻入人群深处。 这时台上传来一声雄浑有力的话音,道:“好啦!玩笑就开到这里,我们切入正题。” 众人倏然安静下来,齐看向台上的那个布满沧桑的面孔,均自肃穆。那么台上这人便然是众人久违了的萧桂英了。 只见萧桂英五六十岁年纪,鬓发却早已花白,一身戎装,胸配双龙飞升图;鞋设花边,各纹一道猛虎过湛江。双目雄浑犀利,只淡淡扫了眼台下,众人便觉不怒自威。 耳听台下终于宁静下来,只针落有声,他方才咳嗽一声,道:“今日请大家屈尊而来,其实是要商量一件大事。” “大事?”人群忽地又响起了那人的语声道:“比对付神妖还厉害的大事?”(按:这里神、人有愤,形如水火,人间称神为妖,神界称人类为魅) “不错,”萧桂英沉声道:“正是要商量如何对付神妖的大事。其实我们都知,自从十年前‘元婴子’被老夫打败后便一直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报复我们……” “瞎扯什么蛋?”人群中那人忽地又朗口嚷道:“扯了半天,还是没有切入正题。其实便是元婴子近期要攻打过来,我们尽快找一位领导者合力对付他 而已。” “嘿嘿,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啊。”萧桂英笑眯眯地对着人群中的一粗敝黑衣少年道。 人们霎间均扭过头来看向他,心中都是一般想法:敢打断萧老英雄的话头,这下你祸闯大了。 空气中忽然爆发了几分火药的味道。但那黑衣少年却未有觉察,反自诧异地看向众人,道:“看什么看,老子有说错吗?难道这个试剑大会不是要选一位领袖吗?” “不错,你老子说的不错,”萧桂英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慈祥地道:“那你老子说说看,我们今日这试剑大会该如何个选法?” 众人听得萧桂英这般说话,心中不由得都暗叫道:“完了,完了,在萧老英雄面前自称老子,你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少年接下来的话只让众人听得胆都提至了嗓子眼中。萧桂英的话甫一说完,这少年便大咧咧地接口道:“以老子看。这个试剑大会选领袖也便如马厩里选宝马一样,是瘸子是将军,是宝马是杂货,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那么以你老子的高见……”萧桂英仍未动怒,兀自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们该如何办是好呢?” “老子,咳咳,”仿佛“老子”这个称呼还颇为受用,但听他又正色道:“老子,嘿嘿,以老子的高见就是……嘿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老子受不了你这阴阳怪气地笑声啦!”说罢就要往人群中挤去。 但萧桂英眼神何等犀利、身法何等诡异哪容他逃脱,只一个飞步,只眨眼间就擒住了黑衣少年,又眨眼间回到了主办台上,只用顺疾也难形容。 众人轰然拍手叫好后,都叹息似地看着在萧桂英手中不断挣扎的少年,心中都自暗忖:这下是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出语粗鄙,也该吃吃苦头,管教以后长长教训。 但台上的黑衣少年却哪里有这许多想法,只是挣扎间还破口大骂道:“格老子,臭老头儿,还不快快放手,你这么一个老骨头欺辱一个少年恁也不羞。” “嘿嘿,”萧桂英隐隐地看着他,道:“你老子还没有告诉我等这试剑大会推选盟主,该如何选法呢?怎能就这样离去呢?太也不负责任了吧?” “我老子是你老 祖宗!”那少年愤然怒骂道:“你老子就是我儿子。呀,还不放手,你弄痛我啦。” “嘿嘿,”萧桂英脸上青气乍现,阴森森地道:“是吗?老夫今日就要你好好看看谁是你老祖宗。老夫教你认祖归宗。”说着提着少年的手猛一用力狠狠地捏上他的纤柔细臂,指肉深深入骨,他边还“嘿嘿”笑道:“小子,知否谁是你老祖宗了吗?”。 那少年直疼的牙关打颤,却是紧紧咬住,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来,“老子的老祖宗是猴子,你若做就做去好了。老子带上你这个猴子老祖宗,一天黑耍着玩,还能混饭……吃。”当说到这个“吃”时,对方的力度陡然加大,他终于难耐,牙关紧咬,字词终于不清。 “嚓”,地一声清响,众人骇然一惊,只见少年的右臂耷拉着,似已断裂。但这少年也够硬气,硬是连哼也未哼一声,只是拿眼愤恨地瞪着萧桂英,眼神足可将他撕了。 萧桂英一生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向他这般硬气的少年,当下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也忘了对方的恶言骂语。直直过了半响,方才听得他出言问道:“小子好像并非本地人,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愤然地看着他,似要努力地抬起断裂的右臂而屡番不起,试了几次,终于颓然道:“老子技不如人,还有何话说?老头儿既已废了老子一条胳膊,索性就再废一条吧,这样才让人看着顺眼些。” 到底是生性冷硬、铁石心肠,还是根本就一疯子?萧桂英诧然地看着这个愤怒逼视自己的黑衣少年,一时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便在这时,台下忽地传来一人的朗声冷笑道:“十年未见,萧老怪还是这般狠辣,只是让你这样的人来统领人类对付元婴子,只怕会辱没了苍龙子前辈的一世圣名。” 众人骇然回首,暗忖:又一个不怕死的。这时却听萧桂英“嘿嘿”笑道:“原来是昆仑之巅的辛功子辛兄,怎么?在昆仑待得腻了,想要来我中原玩玩?” 辛功子?昆仑之巅的辛功子?一身修行直臻天道的辛功子,十年前与萧老英雄合力击败元婴子的辛功子,竟然是他。“是他!”人群中忽地有人惊叫道:“昨日千里渡旋江的奇异老叟。”人群中顿又一 片哗然。 “乖乖不得了,老子也是千里渡旋江过来的,你们怎么单单对他刮目相看呢?”台上的黑衣少年突地纵口嚷叫道。 众人愕然地看向他。却听萧桂英“哦”地一声,怪眼瞪着他,道:“辛兄是独架孤舟漂流而过,你小子却是怎生过来的?” “老子是一连游了十天才游过来的。”黑衣少年一本正经地道。 “啊,哈”有人捧腹大笑,有人惊诧不已,有人怪眼相询,有人唉然叹息。 萧桂英只当他是疯子,再不看他,反自对着台下的辛功子,道:“辛兄一路辛苦,便请台上一叙如何?” “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却见台下的辛功子摇了摇头道:“我是来和你争夺盟主之位的。” “嘿嘿,巧了,老子也是来抢盟主之位的”却是台上的黑衣少年怪声道:“只是事有先来后到之分,老子先于你到,理应先与萧老头儿争夺不下后再轮到你。” 一句话顿又引来台下的一双双诧异的眼神,更有人笑骂道:“你小子何德何能,快快滚下去吧。”众人齐声哄笑。 萧桂英也觉不可思议地道:“你……嘿嘿,你方才说什么,要与老夫争夺盟主之位?” 黑衣少年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一边又强自抬起断裂的右臂,狠声道:“本来老子并无此心,只是……”忽拿眼瞟了瞟断臂,道:“既然你先下手,说不得,老子只得还手了。” “琴风,琴风,你在哪?”台下忽地响起一个悦耳清润的女子的急叫声。 黑衣少年愕然一惊,只见台下正有一白衣女子穿过众人缓缓向内台中心挤来,他不禁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这阴魂不散地,怎又跟过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他身形一转,双手乍抖,蓦如一道急电般向反方向射去,只眨眼间已消失无踪。 他的右臂竟没有断!他的功力竟如此高深!众人齐皆一惊,都自嘴张老大,状若痴呆。 “他是谁?”萧桂英苍老的语音蓦地惊醒了众人,众人又自迷茫间,忽听得台上那女子的语声又起道:“琴风,琴风,谁见到过我的琴风?”声音又急又颤,只似快要哭了出来。 琴风!他是琴风!可琴风又是谁? (本章完)

义字归程 血雨伴腥风 “嗖”地一声清响,台下一人只如一大鹏展翼般腾空掠上台来。 此刻艳阳如酥,洒在那人的脸上,顿将他的潇洒脱俗的身形、生性孤傲的神态曝露无疑,更让人无端觉得他骨子里透露的就是傲世孤绝、清高绝尘,众人瞧得清楚,这人正是辛功子。 此刻台上那女子的呼声不断,只是围着台上转了一大圈,几番叫喊仍无回音,只得悻悻地退回台中,想必是觉得累了,见得靠中的一个鹿皮大椅,想也不想,一下坐了上去。方自坐下,蓦觉台上台下似有无数双怪眼在看着自己,当下微抬臻首,只见台下众人都自异样地看着自己,有愤怒,有诧然,有热辣,有邪笑……正自迷茫间忽听得身侧有人慈声道:“姑娘也是来争夺盟主之位的吗?” 她诧然回首,却见一位面庞慈祥的老者正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时,数月来久经沧桑寻觅爱人而不得、一番情愫却不被对方接受的委屈顿化为满脸泪水断了线般地滴上粉颊,又自落下,“老伯伯,”她终于痛苦地喊出道:“我……我本来是要寻琴风哥哥而来,可是……呜呜,他老是躲着我,我……现在好累,能不能坐着这里歇一歇?” “哦,原来如此,”那老者仍自笑眯眯地道:“那好,纳龙兄,便请再置一套茸鹿椅给这位姑娘歇歇脚吧。嘿嘿,今日难得见这么一位痴情的漂亮小姑娘一路沧桑,老头子们也替她心疼啊!” “萧老英雄慈心向幼,真是我辈之福啊!”那个居远而立的孤傲老者怪声叫道:“只是你口口声说再置一套茸鹿椅却是不对吧?此刻居于台上的明明是一张麂皮椅嘛。” “你什意思?”萧桂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明知世上仅此一张麂皮椅,它更是人间霸主的象征,今日纳龙兄置于此地正是要向天下人宣示:此椅当能者居之。” “是吗?嘿嘿,你怎地又知这位小姑娘不是能者?她……”那居远而立的辛功子正欲胡乱道上两句来反驳萧桂英,忽听得那女子似要相劝二人似地道:“两位老伯伯,你们就不要吵啦,茹儿就坐这张椅子就行啦,不用劳烦那位老伯再安置啦。”忽又起身来,道: “只是茹儿觉得这张椅子坐着很舒服,想要带回去给我的琴风哥哥享受享受,两位伯伯意下如何?”说着已单手提起了麂皮大椅。 萧桂英闻言一愕,蓦又“呵呵”笑道:“这个……恐怕不行啊小姑娘,此间任何一张椅你都可拿去,唯独这张……不行。” “这?为什么?”那茹儿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道:“难道这张椅子不是留给人坐的吗?” 萧桂英哭笑不得,心忖你这丫头是真不知还是跟老夫装糊涂,但只讷讷几声,终于未有将话说了出来,这时忽听得那边居远而立的辛功子“嘿嘿”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小姑娘尽管拿去送给你的琴风哥哥吧,老夫看这里根本没有人配坐它。” “你什么意思?”萧桂英又冷眼扫向他,道:“辛功子,你别太过分了。这张麂皮大椅只有盟主才配坐上,怎能说送人就送人?哼,你是不是技不如人就心存愤恨,故意与老夫过不去。” “哈哈哈,”辛功子蓦地仰天狂笑道:“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可笑可笑。”忽地双目鹰隼般锁着他,恨恨地道:“若非当年你眼见我俩就要击败元婴子而倒戈一击将老夫打下晴天崖,从而抢了头功,你能有今日么?” “你胡说什么?”萧桂英喝道:“什么倒戈一击?分明是当日你接不住元婴子的那一记神咒而被打下了崖去,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 “哼哼,是吗?”辛功子冷冷地道:“他那一击明明是针对我两人而使,而老夫也明明可以躲的过去的,但是你,是你在那神咒即将击来时突然将老夫推了上去,害的老夫遭了重击掉下深渊不说,更是害的老夫受了整整十年的魔咒的后续之力的折磨。直至几天前老夫才终于摆脱了那魔咒的附体,得以重返人间。但十年的与魔咒的抗争,老夫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得以蜕变换形,只觉现在更是精神焕发、神清气爽。嘿嘿,既知今日是试剑大会,老夫心想凭你萧桂英的名头定然不会错过此次强振威望的大好时机,所以老夫就赶来了。老夫先时原本心想若是你萧桂英真的能够带领人间重振雄风,那么老夫便也无甚说辞,当年之事全当作罢,毕竟元婴子还是被你击败了,你也算是挽救了人间。但今日又叫我见到你的丑陋行径,说不得,老夫只有现身了。” “呵呵,是吗?”萧桂英一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等着他将话说完,这时才仍自笑眯眯地道:“你说的比唱戏还好听,可真就差点儿让老夫也相信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你不是胡说吗?萧老英雄一生英明盖世,怎会做出那种事?”人群中顿有人和道:“老头儿定是武技不成来心计,拉屎不成放响屁。”一句话顿又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 但辛功子却不以为意,反自定定地看着萧桂英,道:“既然你认为老夫技不如人在此说戏,那么又何妨赐教几招,索性将老夫撵下台去呢?” “哼哼,”萧桂英口中冷冷地道:“要不是念在你我曾经并肩作战、算作盟友的份上,你以为老夫 当真还留你在此?”但心中却在暗忖:但见他今日确是容光焕发,莫非所言竟是真的,他当真在晴日崖下修得真行、脱胎换骨?若真个如此,看来老夫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他心中不断地思量着如何先行下手的对策,只见对方冷冷一笑,“嘿嘿”两声道:“老夫说过今日是与你争夺盟主来了,你全当我俩从未并肩作战过,或者你把我看成元婴子也行啊。总之,你只管用尽全力,不要手下留情就行。” “嘿嘿,那怎么行?”他脑中念头飞转,口中却自卖不开面子地道:“你我怎么说也算同仇敌忾过一场,却怎能说动手就动手呢?这样吧,今日来此参加试剑大会的各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任何一个放在任何一处,那都是可独当一面的傲世英雄。试问在场的众位,你们有没有想做盟主的?”这时台下却哑然无声,众人显然都不知他是何用意。 萧桂英突又哑然失笑道:“众位不用拘泥,我们都是铮铮男儿,心里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不讳,何苦掖着藏着呢?其实我们大家各个都是傲世独立的龙,有谁愿意去做低三下四的虫呢?” “老英雄说的没错,我们都是龙,我们不愿做虫!”“是龙,不是虫”……人群中顿时沸声不息。 “好。”萧桂英突地扬手打断他们,道:“那么,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争做盟主的心?放心吧,不论你自认功夫低微也好、年龄老迈也罢,你们只管告诉我,愿还是不愿?” 众人静了半响,突然有人叫道:“可是尽管我们愿意,也没那个机会啊。”于是便又有人和道:“不错,萧老英雄才是众望所归,我们却何德何能。” “不,”萧桂英突地扬声道:“你们都有机会,只要你们有那个心,今日都会有机会的。只要……”忽地斜目睨了辛功子一眼,道: “只要你们能够打败辛功子,那么你们就有机会做盟主了。” “你?”辛功子愤然地看着他,道:“你太卑鄙了,这不是存心要老夫的命吗?让所有人来与老夫格斗,呸,亏你想得出来,哼,你自己不也是来争盟主之位的吗?大家应该先与你过招才对。” “不,”萧桂英突又回复了先时咪咪的笑意,道:“老夫从今正式宣布退出武林,从此不再涉入江湖纷争,便也不再管神人之隙。” “啊!”众人哑然大惊,辛功子也是老目瞪大地看着他,浑然不知所措。 萧桂英突然诡秘一笑,蓦然大叫一声,道:“众位还等什么?盟主之位能者得之,还不快快来抢!” “呀,”“啊,”众人蓦然状若疯虎, 都咆哮着扑了上来。台上顿时一片混乱,兵刃相交、拳脚相击、谩骂怒喝、狂乱无序。萧桂英早已躲得不知去向,那茹儿也惊叫着放下麂皮大椅急忙闪身掠出。但可苦了辛功子,众人这时扑上,却有大半都是找他格斗的,上百人的战团顿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插翅怕也难飞了。 便在这座战台的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此时正立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约莫二十岁上下,却是一身粗敝黑衣,俊秀而又怪异的神色一脸茫然地看着台上混战的众人,似在自语道:“人间到底是怎么了,危险都迫在眉睫了,还在那里自相残杀,唉,要是神妖现在冲来,只怕……” 忽听身旁那年轻女子狠声道:“你说什么?神妖……哼,别忘了我就是一个天神,你怎能在一个主人面前骂他是妖?”说着双手捏紧粉拳,颤抖了半响,突又松开,拿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男子怪眼斜睨着她,忽地“嘻嘻”笑道:“乖乖,没想到,你发脾气时的模样还真是好看。” “你……”那女子听他又出言轻薄,浑身气得发抖地道:“你……别得尺进丈,你可莫要忘了现下你可是我的俘虏。要不是女神王有令,要我将你生龙活虎地带回去,你以为你还能……”天啊,他怎能这么样地看着我!难怪女神王说人间没有一个好人!她没来由双一热,慌忙扭过头去。 那男子忽见这女子晕生双颊、娇魇生花,也不由得心中一荡:原来这女子竟生的这般娇艳,直比我那茹儿有上无下。突又听得对方那般言语,才记起此刻自己还是一个俘虏的身份,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姑娘也不告诉我你们女神王到底找我所为何事,我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间小百姓啊。” “哼,你,”终于见他双目不再含火,她方才敢回首看了他两眼,道:“女神王要找你,自然有她的缘由,你只管随我去不需问这问那!” “嘿嘿,”那男子怪笑道:“是吗?只是老子与你们神界好像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吧,又怎能说随你走就随你走呢?” “你还想怎么样?”那女子不耐道:“我已经让你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那男子突又笑着道:“不怎么样了,不怎么样了,那好,我们就好好地在这里等下去吧。老子不再要求姑娘什么了。嘿嘿。” “老子?”那女子不高兴地道:“我以后不许你再在我面前这样称呼自己。” “这个,嘿嘿,”那男子搔搔首,道:“这个……恐怕不应该在你管辖范围中吧?嘿嘿,你又不是老子的小媳妇?况且就算你是老子的 小媳妇,老子在自己的小媳妇面前自称老子,这个老子……也还称的理所当然呢。” “你……”那女子直气得银牙紧咬,狠狠地盯了他两眼,正要说落两句,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爆响,似有无数洪荒猛兽齐踏地奔涌而来,她不由得秀眉一蹙,叫道:“呀,不好,他们已经攻来了,我们得赶紧动身,不然就迟了。”说着就要提着他离去。 那男子却忽地大叫道:“慢,你说什么,什么攻来了,是不是神妖。不行,老子不能走,老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们个个被神妖屠灭。” “你?”那女子忽地不屑道:“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救得了谁?别人不知难道我还没看见吗?方才在那台上你疾快地拿出一只假臂鱼目混珠,虽然迷惑了那些个无知的人类,却瞒不住我这神界异样的眼睛;而且你那破空一跃,其实是靠着一条极细的别人肉眼无法辨认的蚕丝之力,是也不是?” 那男子诧然地看向她,道:“你……什么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老子这些动作都是极其隐秘的,你怎么能看得见?” “哼,”那女子冷蔑地道:“说你们人类无知吧,你们还不承认。我们神界的修身养性,永远是你们人间无法达到的。就譬如我这双 神慧仙眼,它能洞知世间一切细微而轻小的动作,这是你们人类修上百年也难达到的境界。” 这时,那沉闷的爆响渐行渐进。那男子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反而整了整衣形,大踏步向那边战台行去。 “你干什么?”那女子愕然道:“你不要命了吗?你可知道今日跟随元婴圣主来的可都是千年修炼的甲兵、上古的异兽、旷世难觅的奇门兵刃、还有无数的小神喽罗。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要了你的命的。” 那男子听完这些,忽对着她淡然一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不会放下我的同胞们而不管的。”说完便毅然地向着那边踏去。 “你去了也是送死!”那女子突地闪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了他,道:“似你这般半点功力也没有,又能救得了谁?” “你管不着,”那男子蓦地一把脱开她手,疾步向战台掠去。但以他凡人的奔跑速度,在她眼中便只如蜗牛般徒步般,只轻轻一掠,她便又已到了他身后突施仙术制住了他的身形。 便在这时,远远地可见,一股洪荒猛兽爆发的潮流咆哮着旋浪而来,直带得狂沙飞布、乱石飞溅,飞禽走兽尖声高叫,狂乱地飞奔而逃,荣青草木齐自断倒,空自留下残云深处兀自颤抖的悬日悄悄探出惊慌不定的臻首。 (本章完)

空沙场 疾风怎知愁 狂风怒作,引来了第一批狂乱的巨兽。当先一排高过人肩的虎首狮尾、吼声难听刺耳的虎狮兽利爪狂抓、咆哮如雷般冲破飞扬的茫乱尘土,齐突破台边山林的最后一道防线浪涛般掀向众人。 台上的众人耳听远际干雷空放般的巨响时,都诧然顿手,齐愕然地茫然四顾,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时见得众多巨兽齐潮水般蜂涌而来,不禁都“啊”地惊呼尖叫,齐挤拥着向台下逃去,只求早点远离这个即将成为屠场的血腥灾地。 但双腿哪敌四蹄,众人挤拥奔逃,又哪能逃得过虎狮兽箭步般的飞腾?尽管众人在巨兽奔来之前大都下了台去,但在台下的平旷阔地,众人的脚步就更难加大,力弱的只向着台外逃出几步,便被疯狂的巨兽扑上一口咬去了大半个头颅,又几下就被整个撕吞了,连骨头都没有被吐出来。而尚在台上未及奔下的人们可就更惨,只堪堪被巨兽们当成驯练者投放入枷笼内的活食,一个个被争抢着从头到脚、连衣带袜完完全全地吃进肚里,更惨的是,有的人神识尚在便被巨兽们无情地撕成几段,只留下将死时划破天幕的一记骇人的惨叫,直堪堪让幸存者在此后的数夜中噩梦连连,脑内游荡不休的便一直是那声骇破天胆的惨叫。 整个屠食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巨兽们食足引饱后终于恋恋不舍地**兽者唤回,空留下台上台下几流成河的血水、一堆堆破乱不堪的衣物、一座座小山般的人的头颅身骨。 仅有的百十个脚程稍快的人们都赶上了这黑衣男子和女子藏身的这座高山上,耳听巨兽们终于离去,终于气喘吁吁地停在山的半腰上兀自惊惧地看着山下缓缓推进的神界的军队。 黑衣男子此时全身都在颤抖:那么多的同胞们都被这么残酷地屠杀了,他元婴子到底要做什么?屠族?他难道要灭了人族?愤怒只如一股烈火般猛地焚遍了他的全身,他再难忍受,蓦地对着那女子暴吼一声,道:“放开老子,老子要宰了元婴子那……”蓦觉喉头一紧,再难说出只字片语,身子倏忽间被她提着向山后疾飞而去,只眨眼间穿过山尖,躲入一块巨石后。这时,那女子的话音才从耳边传来,道:“只要你不在狂叫,我就让你恢复言语。”但黑衣男子只是双目充满怒火地盯 着她,那目光竟足以刺透她的身体,直逼她的心脏。她叹息一声,道:“算了,还是暂时不让你说话的好,否则若让元婴圣主再发现,就不妙了。” 原来方才那黑衣男子的一声狂吼虽未有穿云裂帛之力,但毕竟还是让功力深厚的元婴子听见了,这女子只见他淡目略向这里瞟了一眼,心中暗叫不妙:元婴子的功力她深知熟悉地紧,心忖他此刻不追来那只是分不开身。若是那边事了,他定然会将目标锁向这里,那时这小子怕就危险了,当即她不及多想便制住了黑衣男子的哑穴,将他带着远远地退到了山后。 这时深藏石后,山那边的场情便难目视了,两人只阁空听到那边有人的怒喝声道:“哼,阁下不宣而战,屠杀了我人间上千无辜民众,当真凶残之至、连畜生也不如。哼,原来神妖多得是泯灭人性的牲畜,并无专走正途的真神。” 是他,原来是昆仑之巅的辛功子,自己方才听过他的话语,知晓他是潇洒孤绝的侠士,这时出言愤骂肯定是怒已至极。骂得好,黑衣少年不由得心潮澎湃地暗道:这般神妖,行径直连畜生都不如,还大言不惭地自称‘神妖’,呸,神畜,神畜,分明就是‘畜神’!正想的起劲,忽又听得耳边那女子声音有些怪怪地道:“你听了这话心里一定很是赞同,对吧?” 那男子不置可否——其实他根本无法说个是或者不字,但身子无法动弹,不能看到女子脸上的表情,却也知其表情定然难看之极。 不稍片刻,那女子的声音又起,却是淡淡地道:“你不要以为神界都是那般不通人性的神。” 黑衣男子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好似很是鄙夷,便在这时一阵狂笑生生炸入他的耳中。声含厉劲,直似要刺破他的耳鼓,穿透他的心脏,撕裂他的身躯。冷山峻石经此狂啸也自震了一震。 这时,那人的语声又起,道:“兵法有云:始计第一,谋攻第三。我这不宣而战的计策、兽兵先锋的攻略还入你辛功子辛老真人的眼吧?嘿嘿。” 这厮心肠歹毒却还反以为荣,难道心竟是粪便做的?黑衣男子心中实难用愤怒二字来形容,这时果然听到辛功子的怒极愤语道:“ 无耻狂徒,老夫岂能容忍你这般嚣张?我们生死事小、受辱 是大,何况他辱没的还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族类,这让我们无论如何也难忍受,所有血性男儿,我们还等什么,齐拔出兵刃迎上所有嘲笑我们、欺辱我们的敌人吧!让我们噬齐血、食其肉,为所有死去的同胞们报仇雪恨吧!” 愤怒终于化为力量激发了众人的血性,催动了他们拼死的决心,成为他们冲刺的“锋兵号”。 顿时,山那边的喊杀声暴起,刺破了山这边的宁静。黑衣少年全身热血沸腾,浑身直欲颤动却不得,欲要张口狂呼也不能,只难受得几欲死去。那女子似也觉出了他的不宁静,却是小声地道:“你向我保证不大声叫喊,我就解了你的哑制。”黑衣男子只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一得开口说话的机会,这黑衣男子吁了口气,道:“快,快,快解了老子的禁制。老子憋得难受,定要过去血战一场不可。” “不行,绝对不行,”那女子正色道:“那元婴圣主神技何等高深,似你这般不会丝毫功力的人去了只是送死而已。” 黑衣男子怒视了她一眼,蓦地对着山那边高吼道:“元婴小儿,你老子在此,还不跪下求……”“饶”字尚未说出,便又被女子制住了哑穴,一把夹在腋下,遁空而去。 众人俯冲而下时完全没了方向,无头苍蝇般一味地向前厮杀冲去,却遭到了元婴子等人的竭力阻截,死伤超过大半,而当元婴子陡然听到山那边的狂声辱骂时愤然一喝,破空直刺苍穹,向发声处苍鹰般扑去。这当儿情势又变,元婴子一去,众神人群龙无首下直堪堪被辛功子等人冲破数道防线,伤亡却也不小。又战片刻,辛功子终于突破层层守兵,斩杀无数敌将,冲到外围弱兵处,这时才有机回头向身后的尚未冲出的兄弟们瞧去,这一瞧,当真怔住了——数百位一同冲下的兄弟此刻只剩下几人正在浴血奋战,不消片刻,几人却又都被敌将数道兵刃刺入心脏,眼见活不成了。 “老夫自从二十岁起,便开始参与对神界的作战,一身大小战场也经历过不下百次,可算是戎马一身,即便是十年前与他元婴子一战时遭萧桂英暗算而被击下深渊,自己时刻也未有忘记重整铁戈、开拓疆场。可是百余十战,即便是战局不利、伤亡惨重但也从未有过似这般全军覆没的经历”辛功 子茫然地看着天际那抹浮云,默默思忖着:难道是上天要捉弄老夫,偏偏不让老夫善终于疆场而安排下这样痛苦的结局吗? 一股悲壮之气冲荡着他的胸脯,他只觉热血无端蒸腾起来,蓦地对着山尖毫无所获而正自掠回的元婴子语现萧索地道:“老夫戎马一生还从未尝试过似这般全军覆没的惨败,现下已无颜再对乡亲父老,”顿了一顿,续道:“只是你我同为主将,老夫不愿死在他人手下。所以,最后一战……” 那元婴子尚在数丈余外的空中,却是冷目淡淡扫了他一眼,蓦地对着众神喝道:“兀那邪神何在?” 一个面色卡白、衣色妖异的中年男子应声出列,却是面无表情地道:“兀那邪神在此,请圣主吩咐。” “好!”元婴子终于回到了主帅的位置,深深地看了眼中年男子,轻叹一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本主训练了尔等不下百年,性功修身,命功炼形,你的修习已大有成效,今日就派你去取了那贼首的首级。记住,无兵不奸,无奸不诈,无诈不谲,无谲不毒,”顿了一下,忽又定定地看着他,道:“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不辱使命。” 兀那邪神向着元婴子一拱手,道:“圣主百年身教,属下倍感盛情,但愁无以为报。今日有幸得以替圣主擒杀贼子,当万死也不言退。” “好,你去吧。”元婴子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兀那邪神微一颔首,叫了一声“领命”便猛一腾身箭般射向远远的面色苦不堪言的辛功子。 辛功子耳听对方派上一个小喽罗来对付自己、眼见对方对自己一脸不屑的表情,不禁怒火滔天,本欲怒吼几句,忽见的一道妖艳的光芒疾刺而来,不禁暗道一声:“罢了,罢了,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当即一展身形,手中长剑斜向一挺,炸出几道剑花,缓缓迎了上去。 两人间迅速腾起了数股无名的气场,气流随风转形,激的二人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无端眩人神驰、荡人眼球。 眼见二人身形即将相交,蓦听兀那邪神暴喝一声“去”,一股直比拳大的“能量球”旋风般疾刺辛功子的眉心。能量极度凝聚,喇猎猎地突破无数层空气,爆发数声刺耳的难听响声,以肉眼难辨的惊人飞速堪堪突破辛功子剑气 逼发的气场逼近他的眉心。 辛功子眼见对方疾刺而来的身形不含丝毫逼人的气息,便知其中必有玄机,刺出的一剑留有数招后着,这时乍听对方那声暴喝,暗忖来的正好,长剑陡然内圈,又斜斜挥去,正点上了疾飞而来的能量球,手腕一弯,拨了开去。 原本裹含劲力的能量球威力极是惊人,它砸上人身,固然令人不好受,但若被无知者蛮力地硬击而上,便自爆了开去,幻化成无数细而多的能量密网直直“套上”敌手,轻者灼伤皮肤、重则刺透皮骨,直逼心脏。 但这股被辛功子料得先机而藉柔劲拨开的能量球却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兀那邪神乍见对方轻巧地避过自己数成力度的“能量汇”不由得一愣,随即嘴角逸出一丝怪异的邪笑,淡然瞟了眼又自逼近的辛功子,把目一睁,又喝了一声道:“起。”话音甫毕,全身突地极度升腾,窜上半空,堪堪顿住了。 辛功子一剑刺出却不见了对方的身影,只听得头顶一阵破空声响,当即仰首瞧去,恰见一条渐自幻化成形的巨龙正托着一身妖艳服色的兀那邪神腾空升去。他不由得狂喝一声,道:“好小子,看剑。”长剑猛地一抖,一道剑风突破剑身“嗤”地一声电光般刺向空中的虚龙。 兀那邪神嘴角又逸出了几丝邪笑,桀声道:“玄。”那虚龙应声猛地扭躯甩尾,倏然横侧过去,躲过了疾刺而来的剑风,却不料那剑风疾颤,突破最高点后忽又划道弧线紧追虚龙而来。 剑风竟能反转!兀那邪神突地愕然,但久经沙场,他反应是何等灵敏,便在这电光闪烁间蓦然暴吼一声“幻”!那虚龙竟似早已与他配合默契的堪称珠壁,便在他喝声甫出间蓦然咆哮一声,全身突地炸裂,化成无数炫光向四围散了开去。剑风这时恰已刺到,却只碰上了无数虚渺的炫光而已。众神人远远看得清楚,不由得齐声欢呼道:“好,好,好。” 地上的辛功子也不由诧然一愕,随即冷目一甩,冷冷地看着半空中兀自不落的兀那邪神,道:“好小子,这回让你躲过了,不过现下可要小心了!”语声甫毕,便又暴喝一声,道:“去!”无数剑芒顿然狂炫,化成无数剑风,齐咆哮着突破光速般地刺向空中仍自轻声邪笑不止的兀那邪神。 (本章完)

生死间 谈笑如风默 兀那邪神双眼闪出数道妖异的光芒,嘴角忽地逸出了几丝冷笑,眼见剑芒逼近,双手陡然虚空一抓,一道炫目的银光倏然闪入他的双手间,霎间比下了这一刻光亮的金阳。 兀那邪神不给众人一览的机会,蓦然将手中的物什旋转的密如一道银白丝网迎向凌空逼来的劲风,口中同时暴喝一声“玄”。那虚空幻化的暴龙应声成形顶住他的双脚,狂带着他横冲斜荡直直向着剑风激发的狂猛气流扑去。 “银白丝网”撞上凌厉的气流竟爆发数声“嗤嗤”的闷响,数道耀眼的白光闪的地上众人双目眩晕难耐,再难看清那虚空的幻龙如何腾首摆尾、张牙舞爪、夺人眼眶。 “蓬”,便在这时,人们清楚地听到一声轰雷难及的爆破,只见虚空一道白芒猛地炸开蓦如浪涛般向外围扩了开去,瞬间穿透云层,远远荡过天际,消失于无踪。这时空中的无数剑风竟也被荡去了不少。 众人正自诧然,忽听那边的辛功子冷喝道:“好小子,竟然已修成了‘易气成形’的玄功,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动真格地了。”说着,长剑蓦然一抖,一股劲风顿鼓起了他黑色的丝袍,忖起他修长的身形,更显威风凛凛。 兀那邪神手不稍停,转动着银白奇刃再荡开数道剑风,这才对着身下临风展形的辛功子邪声冷笑道:“真人若真有能耐那便手底见个真章吧,何必出语替自己打气呢?” 辛功子眼神蓦地变得异常突兀,“嘿嘿”冷笑道:“无知狂小儿,竟连做了替死鬼都还不自知。也罢,老夫十年修行终于未有白费,今日便先拿你试剑。”长剑陡然一颤,剑身倏然暴长,急电般刺向虚空中 兀自冷笑不止的兀那邪神。 长剑竟然会暴长?众人齐皆惊悚。兀那邪神也是一愕,这才深觉对方的奇招怪术层出不群、当真难以常理揣测,这时眼见剑芒逼来,自己避无可避只有顿住手中急旋的奇刃一把向它挑去。 但闻“叮”地一声金属相击爆发的刺耳怪音,二人身形齐皆一颤。众人终于瞧见了兀那邪神手中的那柄奇门兵刃,却原来是一把刃端内曲的戟头、手柄外曲反成刀状,全身经久打磨,明亮晃眼、炫目夺神。 辛功子眼见一击不中,当即重整剑势,蓦又自反方向疾刺而去。 兀那邪神手持戟刀,双目冷冷盯向又自反曲斜向而来的长身剑芒,眼见已逼近,猛地暴喝一声,道:“着”戟刀应势脱出,点向剑芒。 辛功子何等精明,哪能被他说点就点,眼见对方似戟非戟、似刀非刀的长相怪异的兵刃即将刺中自己暴长的剑芒,他嘴角忽地逸出一丝冷蔑地诡笑,气势倏然一收,剑芒顿时就短了数尺,直堪堪让过了对方全力一击。不待对方又喘息的机会,手腕又瞬内曲,蓦然加力,剑芒便又暴长,反斜向劈上兀那邪神。 其实两人兵刃长短鲜明,短者诡异多变,长者勇往直前。但这当儿施展开来,兀那邪神身在空中来去自如,辛功子的剑加芒的超长兵刃却无疑是敝多余利。因而兀那邪神方才敢铤而走险用上这招硬碰实打,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长出的剑芒竟还可以收回去。便在他的戟刀与辛功子的剑芒擦身而过时,心中就突然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当他惊魂甫定时,蓦觉身后又一股劲风疾刺而来,却已无力躲闪。 正当他欲要痛苦地闭上双 目时,脑后蓦地响起“蓬”地一声爆响,多年的沙场征战造就了他多么敏捷的反应,就在响声突起的刹那,他的身体蓦然向下倒去,直直如陨石般坠了下去。 便在此际,神兵群中突然荡起一物,流星般划过天霾,倏忽间卷住了尚自急坠不止的兀那邪神,倒扯着直直拉回。 人们终于瞧清了那物,原来是一个临空飞行的布囊,这时将兀那邪神裹得如同一粽子般缓缓扯着斜斜掠回,竟只好似有人牵控一般。 虚空不知何时开始飘下鹅毛般的雪片,但周遭空气好似还烦闷异常,不似有变冷气象。待雪片坠落的更低,人们才恍然大悟,敢情落下的不是雪片,而是一块块小如鹅毛的破碎的绒布。 “哼”,那边的辛功子突地一声冷笑引得众神愕然向他看去,只见他衣袂飘飘、发丝飞扬,长剑横握手中、尖指苍穹,另手五指虚张、状若抱球,冷目斜斜睨向己等,口中还自冷笑道:“老夫早料到尔等不会公平地与我一战,却未料竟变卦地这般迅疾。哼,也罢。老夫既然以一抵万,就不怕尔等合围战术。来吧,神妖们,就让老夫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吧。”一展身形,突地飞身扑了过来。 辛功子这时全身布满真气、剑芒突颤不已,每到一处,人未至、气先至,竟而带得众神妖身飞颤起、惨乎乱嚎不绝于耳。 远远地便只见一道气波在神兵中炸开一条长龙般的缺口,直堪堪逼到主帅元婴子的銮驾前。 元婴子一直是冷眼看着即将冲近的辛功子,双手因遇上对手时强烈地兴奋而暗暗颤抖不已,胸中的热血也自狂沸蒸腾,心忖:哼,本圣主正手痒着呢,你辛功子既然 愿来送死,那我还能不成全你? 这时辛功子距自己已不足两丈,但中间却夹着数十个小兵喽罗,元婴子心潮狂涌,暗忖:你只要再近数尺,我就立即出手取你性命。 眼见他又杀了自己一名微不足道的喽罗,脚步又进了半尺,元婴子双手已捏紧了拳头,心中狂喜:再进一步,你只要再进一步,我保管取你性命。 “啊”,忽见辛功子突地反手击飞了身侧的又一名神界兵将,倏然间斜向扑了开去。 元婴子心中气结,蓦然喝道:“辛真人不是要与本圣主一决高下吗?怎能这么样就放弃呢?” 辛功子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一个劲地又向斜处杀开了一片天地,只是来回神出鬼没地穿行于众将间,叫人不可捉摸。 元婴子不由得愤怒非常,只觉好似到手的鸭子又被飞走了般难受,冷眼扫了一下混乱中的阻挠自己搜寻辛功子的众兵将,怒吼一声道:“全部住手,违令者斩。” 众神界兵将果真是训练有素,原本是手忙脚乱地抵挡着辛功子的诡异的攻击,这时乍一听闻这声暴喝,齐皆顿手。元婴子顺眼望去,轻易地瞅见了辛功子的藏身处,不由得“嘻嘻”一笑道:“辛真人这回还逃得出去吗?” 却见辛功子环目一扫众将,倏然长剑刺出,所取出正是靠右首的三名敌将,同时口中冷声叫道:“违令者是战后方才被斩,但受令者现下就要授首了。”话音甫毕,便只听“喀喀喀”三声异响,三人头颅齐地抛向空去,满腔热血喷洒而出。 “你……”元婴子一声暴喝,腾空窜起,苍鹰般扑向辛功子。辛功子却是头扭也不向后扭去,长剑又扫 向身侧的数人,道:“难道你们甘愿死在老夫剑下。”说话间又斩落了一名敌将的首级。 此刻围在辛功子身侧的众神界兵将齐都刺目血红地看着他,不知谁喊了一句“兄弟们,总不能在这里任他一个一个地斩下头颅吧?”“杀了他”众将突又沸腾起来,局势顿又紊乱一片。 元婴子这时恰自赶到,却只瞅见前方动乱的数十名身形如波般向前传了开去,但却又不见了辛功子的身影。他不由得又暴喝一声道:“都自住手了,难道你们都敢抗命。你们难道不知抗命者是何下场吗?” 一句话顿如一记晴天霹雳顿又震住了众神将。他们仿佛看到了无数个骨瘦如材、惨哼不已的同类在那里痛苦地挣扎着,忽而忍受着烈火的炙烤、忽而忍受着寒冰的冷冻!不,自己决不能被送入那神间地狱! 死,有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时候你只觉生不如死。 为了不被当成抗命者而送入炼狱,他们只有又都顿住了身形,不再抵抗辛功子斩来的长剑。辛功子长剑再扫落了数名敌将的头颅,蓦然纵口长啸一声,方才喝道:“老夫戎马一生,所斩敌将不下万人,但却从未杀过似这般毫无抵抗的敌兵。今日斩了数名,全当祭奠老夫所有死去的同胞们。哼哼,神人即便仇怨隙深,但老夫也不愿再多作杀孽。”冷目这才扫向正自逼近的元婴子,道:“你我十年前一役,虽说老夫被你打下山崖,但却换来了你的惨败。今日重逢,全当尽前时未尽之兴吧!”语声经高山阻绝,又自送回,顿时众将耳边不断回旋着“全当尽前时未尽之兴吧”“全当尽前时……”“……未尽之兴吧”绵绝于耳、经久不息。 (本章完)

泼皮狼遇上疯丫头 一抹残云弥漫天际,遮住了这一刻本欲窥探人间奥妙的朗日,似若要留给身下的神、人间独有的比决空间,不愿它物插身涉足。 有风扬起,荡起了静立众神将的渐自宁谧的心波。 元婴子满头金发随风轩昂、后背长弓“猎猎”作响,张目定定地看着眼前神色孤绝萧索而又遗世独立的银发飘飘的耄耋老者,心中也不由得有几分钦佩他的大无畏,但随即把心一横,反手一把掣出背后的金雕长弓,轩眉乍昂,好不狂妄地道:“此弓名曰箭奴,想必你十年前已知其威力。但今日本主只发三箭,能否躲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辛功子怒眉抖轩,长剑破空挽起数道剑花,一声狂喝阁空压去“生者鱼;死为熊掌,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舍鱼而取熊掌,是所谓大豪杰。老夫业已备战妥当,你只管放马过来吧。”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圣主也就只有遵命了”说着一手握住弓尾,另手触上功玄,作势架上虚箭。 弓上竟不安置箭矢,这怎么样都会让人诧异一番,但辛功子却是如临大敌,全身精神绷紧、双目眨亦不眨地盯着那弓上虚架的空气,甚或连身后竟也沁出了一层虚汗。 艳阳终于又透出了俏脸映亮了这一刻元婴子冷蔑的笑意,便在那抹笑意绽开的刹那,他的左右两根握住长弓的手指倏然动了一动。只因这一动作太小太快,围观的众神将竟都未加注意,但却未逃过辛功子鹰鸷般的眼神。 便在他的指头离开弓缘的刹那,辛功子的长剑同时出手,毫无犹豫地向着正前方的虚空直直劈去。 那劈出得一剑尚未及出身半尺,众人突听的一声爆响的雷鸣,蓦见一道炫光自辛功子身前如火药般炸了开去。“幻箭”“那是幻箭”众神将突地狂声欢呼,仿佛看到了上古的英雄又重出世般兴奋不已。 “不错,这正是我们最古老的大神远羿子威慑五届的神器——雕弓箭奴, 以超凡的内丹逼发的无形箭气化成的幻箭经雕弓弹出,正是五届所有修行者的克星。这老头侥幸躲开了圣主的第一箭,却无论如何也难躲开第二箭。”元婴子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衣色妖艳的神界一男一女修行高手。男的正是兀那邪神,他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邪笑,女的满脸凝霜、鄙夷地看着对面的作困兽之斗的辛功子,仿佛天上地下唯她神界独尊,方才那番谄而不媚的话语正是出于她口。 但是,她所言语还当真非虚,雕弓箭奴、箭王之幻正是数万年前响彻五届的天命畿语,便是在说一位震破寰宇的神界英雄——远羿子。他手握雕弓箭奴,逼射众箭之王当真踏遍宇内难寻敌手,威名之响甚或一直强压四届数千余年。直至千年之后,神界突地出现了一位行端邪异的魔神做了一件丧尽天良的恶事,他亲自率众围剿恶神,二神当时在宇内最较陡绝的乜天涯狂斗了数天,最后纷纷坠崖,再未能上来。只是自从远羿子坠崖后,他的雕弓从此失踪、箭王之术从此失传。但在今日,就是这位英明的圣主忽地亮出了久已失踪了的雕弓,更展示出了拥有箭王的威力,这无疑是在向天下宣示神界的又一位傲视宇内的英雄业已诞生。 辛功子也觉出了对方的强大,他实在未有料到只十年未见对方的修为竟提升了十倍不止,人界、精灵、鬼蜮、佛门四届将不再安宁!神界狂妄的吞并四届的野心欲壑难填!整个宇内将会重回千年前的恐慌不安! “噗,”一道热流蓦然刺透了自己的心脏,自己连事先的半分觉察也没有。辛功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元婴子,保持着灵台的最后一分清明,他只模糊地瞧见对方缓缓地收起雕弓,缓缓地转过身去,空留下一个冷漠的诡笑长久地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随着他的人一度缓缓倒下了。 最后一击居然是一次“光明正大”地偷袭——他慷慨地亮出了自己的弓,却在暗中发出了箭。 元婴 子冷目蓦然地扫了一眼满地的神界兵将和人间英雄,后又抬眼看向天际那抹浮云,喃喃地道:“他说的没有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竟不知如何死去的。”,说到这里,忽又面无表情地盯着众将,道:“哼,为了我们族类的大业,我们的人死去的可能还很多,但,他们都是为了神族伟业而死的,他们死的光荣。” “为神族大业牺牲,我们死的光荣。”兀那邪神突地扬戟高呼道。众人乍然热血沸腾,齐皆将兵刃向天扬去,口中狂呼道:“为神族大业牺牲,我们死的光荣。”呼声沸遍山野、响彻苍穹。 元婴子蓦然扬手,打断众将,朗声道:“今日灭了辛功子,就等于灭了萧老儿的一条臂膀。哼,人间修行深的不少,但都是以我自尊的自负之辈,哪是我们神兵团练的对手?哼,兀那邪神与隋罗英听令。” 身前的衣色妖艳的男女二人齐身拱手,期待着这位英明的圣主的吩咐。 元婴子扬了扬手,道:“你二人前去打探萧老儿的下落,记住对方的人马、装备、粮草要分毫不差地回报于我。” 二人齐一领命,退身离去了。 元婴子这才整了整身形,道:“今夜想必会有一场恶战,大家先就地休息整顿,待他二人探明敌情,再行分配。”说完,忽地向着身侧的一个全身黑袍、头脸蒙于黑色的头罩中、只余留一双鹰隼般的利眼在外的诡秘怪神道:“那小子底气不足,分明是一个半点修行也无的凡夫俗子,灵兽使可有信心擒住他?” 那诡秘怪神应诺一声,道:“圣主有令,自当全力以赴。” 他不说能或者否,只是说了句全力以赴,元婴子心中不由得暗骂:你老不死地可真是机灵地紧!但对他的召唤神兽的本领当真打心里钦佩,于是无奈道:“那好,灵兽使就遣出极速猛兽前去追踪他吧。不过,”忽地语声发狠地道:“我要活的。” 那诡秘怪神灵兽使微一颔 首,蓦然纵口尖哨一声,脚下白芒抖现,身子倏然消失不见。 元婴子这时双目淡淡地盯着灵兽使消失的方向,嘴里挤出一句阴狠的话语,道:“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我不敬,否则,他就要尝尝被终身禁锢炼狱的下场。” 这句话幸好没有被不远的林间正自被女子带着狂飞的黑衣男子听到,否则,只怕他又骂了开来了。 “停下,”黑衣男子才被她解开哑穴不久,便开始狂“吠”道:“你再不停下,老子就开骂了。” 但那女子浑作未听见般只是一位地携着他拼命地向前飞掠,连半分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你这个一味只凭个人喜好不管他人思想的疯丫头,你这个狂野的臭妮子,你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木偶,你没有思想,你没有感情,你没有心跳,你没有呼吸……”那男子果然骂开了。 “你才没心没肺呢。”那女子终于恨恨地回了他一句。 这女子冰雪聪明,居然听出了老子最后那句的含义,嘿嘿,男子怪笑一声,道:“老子还当你这个疯丫头是个耳聋的疯丫头,却原来是个能用听懂人话却不能用大脑分析的疯丫头。” “你才是没脑筋呢。”那女子没好气地又回了他一句。 乖乖不得了,贼丫头聪明地紧啊!黑衣男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忽地“嘿嘿”笑道:“老子果真没看出来,只不过本以为你一点儿也不比男子差,现在看来原来还差了那么一点,对你来说却也很不简单了。” 那女子终于在百忙中瞟了他一眼,不由问道:“那又差在何处?” 男子邪目淡淡地在她身上瞟了两眼,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嘿嘿,不妥,极其不妥,怎么看也是不妥地!” “什么意思?”那女子又自诧然地瞟了他一眼。 那黑衣男子“嘿嘿”怪笑道:“你没有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 那女子突地一 抹红晕飞上俏脸,觉得自己这样携着一个男子的腰腹漫天游荡确实很不妥,但深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当即强自镇定地道:“那是你们人类的所谓的儒家封闭思想,要是换作我们神界……” “怎么?”黑衣少年突地截口嘻嘻笑道:“换作你们神界又怎样?难道似这般疯子行径在你们神界竟很流行吗?” 那女子俏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什么疯子行径?本姑娘那是在救你性命,你半点感恩之情都没有也就罢了,反而还在不断地诋毁重伤本姑娘。也罢,懒得说你,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比你们差在何处呢?” 救老子性命?你以为老子稀罕么?哼,不让老子进身沙场,反而被你带着受尽窝囊气!黑衣男子冷目乍闪,忽地心中一动,邪邪笑道:“你真想知道?” 那女子坚定地点了点头,却是似笑非笑地道:“不错,本姑娘虽说修行时间不够,但比起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少年,那还是绰绰有余吧?” “唉,老子还是不说算啦!”那黑衣男子故意正色道:“老子只怕说出来后会让姑娘你暴跳如雷,要是一把将老子从这里摔了下去,那老子岂能活命?” “你放心啦!”那女子坚定地道:“我保证在听了你说了我的缺点后不会大发雷霆的。” “真的?你肯定?”那男子眨了眨眼又问了一遍。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女子没好气地又回了一句。 “唉,那老子可就说啦!哈,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胸部似乎并没有老子们的这么小,所以在空中的飞行受到的气流的反阻太……呀,你干什么?啊……你说过的……”男子话才说到一半蓦觉身子一轻,已被对方掷了下去,身在半空,方才听到那女子的话恨恨传来“我说过的是君子,可我不是,你个混蛋……”再有的话,他已听不到了,因为他的身子此刻已疾快地坠到了低空去了。 (本章完)

巧归处 情字最难消 “蓬”他只觉碰上了一个极其坚硬的物什,高空急坠的极速陡然被这物一阻,超静定般的反弹力竟撞得他只觉两股好似碎裂了般痛的麻木而再无知觉,他的人也被这一撞而斜飞了开去,一头扑在了地上竟成一个狗**模样。他闪电般翻了个身,心忖这绝对是自己摔跤生涯中最窝囊的一次,但随即后股传来的阵阵锥心般的刺痛立时让他无法再有心计较这些了。 该死,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老子无端受了这么窝囊地罪?格老子,老子现在若是能动……哪还能轻易放过你! “那你想怎么对我呢?龟儿子。”一声沙哑而刺耳的难听语声忽地似从远处阵阵刺来。 “谁?你是谁?格老子,有本事你出来,爷自会让你好受!”黑衣男子胆大包天,虽然全身仍难动弹,但也绝不会在口头上吃了亏。 一个黑影倏然探出遮住了本欲洒上他的渐自西沉的日光,黑衣人仰目一瞧,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呼,颤声道:“你……你的头……” “唉,这都是你的杰作,难道你还不自知吗?”明明是在身前说话,可黑衣人直听觉这语声好似从数丈外传来,更令他心怖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语声到底是从“他”身上的哪个部位传出来的。 “你不说话,那么就说明你龟儿子默认了?”那人的语声又似远远传来。 “格老子,”黑衣人一生“老子”自居,怎容他“龟儿子”地谩骂?当即暴喝一声道:“老子被你反撞的后股裂痛,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先找上老子来了。好得很,有本事你就替老子解了禁制,让老子跟你一对一决斗。” “哦,原来是被一个神界的小娃制住了禁制,难怪你龟儿子一直躺着不动呢?也罢,暂且不去计较你龟儿子将老夫的头砸进了肚中,老夫现在就解了你的禁制,让你龟儿子跟老夫一对一。”说罢,鸡爪般的手在他身上一拂,竟直直阁空将他拽了起来。 黑衣人身不由己,硬是被他的虚力拉着立起来,口中却是大呼痛快地叫道:“乖乖不得了,原来龟孙子的头竟是被爷一砸进了肚中。哈哈,难怪爷一直都有一种和你龟孙子隔远说话的错觉。莫非……哈哈……龟孙子 竟是在肚中说话来着?” “格老子,老夫给你一个胆,你还能上天了呢?”那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然一喝,“嗖”地一声将他甩了开去。 “呀”黑衣男子半空中又是一声惊叫,蓦觉身子似撞破了一层柔软的沙土,无端地坠入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无底洞内,危急间,他慌忙伸手胡乱向上乱抓一通,终于碰到了一条树藤,当即牢牢抓紧。果真是天不亡良善,倒叫自己拽上了一股长藤,黑衣人心喜若狂,不由得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洞地高空一通乱骂“格老子,你龟儿子想要老子性命还不够格呢。老子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摔死地。” 顺着藤蔓,他缓缓下得洞底,只觉脚下竟是足以没膝的冷冰寒水,寒气一度抽腿直上,竟而让他的身子没来由地颤了一颤。 周遭一度黑暗,他甚至有一种身在墨缸的感觉。他不敢多待,当即涉水摸索着向前缓步移去。行了不足数丈,忽听得脚下传来“嗖”地一声破水声,他还当有所耳误,苦笑道:“这么深的暗洞,怎地会有人下来陪老子?想必是应声。” “嗖”,还未行得两步,那怪异的破水声又毫无征兆地传来,这回声音清脆入耳,倒让他听得清楚。他当即顿住,全神戒备,喝了一声,道:“谁?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周遭突地变得寂静非常,只有飘渺的几个字阵阵传来,“装神弄鬼”,“滚出来”…… 嘿嘿,你跟老子捉迷藏,那老子就奉陪到底!黑衣男子诡秘一笑,忽地斜身蹲了下来,双手暗潜入水中,直待响声再起,便猛地将水挑起,心忖那时管教你措手不及、咿呀大呼。 “嗖”,响声突起,他正欲挑水而起,蓦觉一条滑腻的身子触指而过,瞬间又滑了开去。 什么东西?黑衣男子悚然一惊,正欲退开,忽觉脚下一紧,似被何物缠住了双足。呀,又滑又粗,到底是何物?难道竟是一条蟒蛇? 黑衣男子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一条蛇蟒又自奈何?当即双手闪电般探下,一把抓住了缠住双脚的蛇身,就欲攥开。“嗖”,便在这时,他忽觉一股强风甩向自己的头部,速度竟然快得自己根本无及闪避。 “啪”,便在他攥开蛇身的同时,头上也遭到了一击重击,竟直撞得他脑际一阵眩晕。凭感觉,他当知这撞上自己头部的当是粗过大腿的蛇身,可自己方才明明攥上的是一条不过臂粗的小蛇嘛?难道这里竟还藏着一条大蛇? 幸好不是毒蛇,否则那一击若不是撞而是咬,自己此刻还能在这里吗?原来那厮果真没有安好心,他早知这里藏着数条蛇虫,却故意将老子打入这暗洞里,管教老子葬身蛇腹。龟儿子,老子岂是好欺负地?不及多想,他忽地探出了手中的钩形兵刃,一把向身后的顺藤而下的壁端甩去,心忖:老子何等聪明,上了那边的壁沿高处,管教你小小蛇虫无可奈!觉得钩刃勾住一物,心中暗喜:果真天不亡良善,管教老子胡乱勾住了一条长藤!哈,小蛇们,老子与你们永别啦!当即手忙脚乱地顺着钩刃后引的细绳向上爬去。 不对,极其不对,这条长藤怎地不住地向下坠来,自己无端地上爬了半响,怎地好似还身在原处啊? “噗”,长藤突地坠下了洞底,他身不由己,倏然间也跟着坠了下去。 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被那疯丫头从高空扔下不说;又被这无头的怪物一把摔着撞入这无底暗洞;更可气的是自己明明已钩紧了壁沿的一条长藤,那长藤竟也跟老子赌气似地向下坠去,无端地又让老子空坠一回。终于又落了地,黑衣男子这回可学乖了,不再后仰或者前趴,反而尽量地保持着双脚首先着地——当然这是因为他已知晓洞底积上了尺余深的寒水,心知这一下落去保管不会被巨力反震地折了双腿、更不会再落下得连半点风度也无。 “喀”,忽觉双腿竟似踩上了一个脚踝粗细的柔物,那物竟经不住自己急坠的脚尖的砸击而断裂,但在断裂的瞬间那物蓦地向前窜开了数尺有余,反而将方才立地的自己闪得身立不稳而斜斜倒了下去。“蓬”自己分明听到了左半边身子坠地发出的爆响,这绝不是落水的声音! “呀”,脑袋方才触地,刚自张口叫出,蓦觉一物堵满了口,顿觉一股热流涌入口舌,夹带着一个鹅蛋般大的苦涩难咽的东西挤入喉内。这时那东西卡在了喉间,想要吐出业已迟了, 直费了好大力气,幸好那物虽苦涩但却滑润,好几番吞咽终于将它吞入了肚中,这时他才有隙叫苦道:“我的妈呀,老子这辈子再不吃贼鸟们的蛋。” “喀”,上空突地传来一声岩石相磕发出的难听刺耳的异响,接着,一股强烈的阳光笔直地刺了下来。 周遭突地都已映入视野,黑衣男子蓦然发觉此刻自己的嘴正咬着一条粗蛇的身子破洞处,而这个破洞差点儿就比自己的脚还长,难道就是方才自己坠下时脚尖砸裂的柔软的异物? 那自己方才吞下的是什么?呀,他慌忙别过了头去,直欲将肚内的东西都呕了出来,但直呕了半天,连半点口水也呕吐不出。 “小子,你竟然还没有死去吗?好得很,老夫就知道这些虫兽奈何不了你。还在那强作无谓之事作甚?快快将我的宝贝从你的烂钩上卸了,待老夫拉你上来,收你作徒吧。”那上空破开的孔处不知何时正有一人向下高声喜叫道。 黑衣男子这才注意到了钩刃上的物什,不禁哭笑不得,敢情这勾住的哪是长藤,分明就是一条一首双体的奇异怪蛇!只是这条蛇一边身子粗比人腿,正是躺在自己身侧而被自己脚尖砸断的一侧;另一边却只比人臂,正被自己的钩刃勾住七寸处的肉身而不敢乱动,棱形的怪头却是瞪着一双牦牛般的大眼狠狠地盯着自己。 天下间竟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黑衣男子不能相信地盯着那条长相奇异的双体蛇,“啧啧”两声,喃喃道:“原来老子我的运气并不是一度走下坡路地,有时候,嘿嘿……”忽地仰首对着高空洞口处那人喊道:“阁下好像与老子素不相识吧,怎么,你的宝贝被老子伤成这样,你竟然不怪罪老子?”“老夫本当然会怪罪你,不过,”高空中的那人“嘿嘿”笑道:“你若是肯拜老夫为师,那么徒儿伤了师傅的宠儿,师傅就不会怪罪了。” 原来是想收老子为徒来着,哼哼,老子最近到底是鸿运当头,不仅神界的女神王要亲见老子,甚或连你这个行端怪异的老头儿也要收老子为徒,嘿嘿,到底你们是何居心老子不得而知,但你们肯定不是真心的,这点儿老子可清楚地紧。黑衣男子心念急转,倏然对着上空 无奈地道:“只是你我尚未见过面,老子还不知你究竟有何本领,若盲目地拜了师,学不到东西,那可就……” “好小子,你当真不知老夫是谁吗?”那上空中的怪异老叟倏然一喝,身子陡然壮大了数倍不止,偌大一个头颅忽地冉冉向肚内缩去。 见得那老叟的头颅已缩下一般,堪堪已没至双眼,这黑衣男子蓦然如恍然大悟了般惊叫道:“呀,原来是你啊,怎不早说?老子认出来了,认出来了,当真认出来了。”他其实早已听出了对方的口音,知晓他正是那个被自己一将脑袋砸入肚中后又一把将自己扔进这个劳什子洞中的老叟,但因心愤他的虚伪,故而直待他将头缩下一半才故作恍然地叫了出来。 那老叟如何不知这是贼小子的阴谋,但只得暗吞怒气,心忖:若非是因为你身上的那股未被启封的罡气,老夫岂能……哼,说不得,老夫便再忍你数时,当即故作欣喜地道:“这么说,你答应拜我为师了。” “这个?”那黑衣男子强自起身来,怪声道:“这个,老子好像并没有说过吧。老子只是说已认出了你,知道你的玄功高深莫测,可老子并未有说过拜你为师啊。” “哼,”老叟终于不耐,怒叫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夫就这样把你关在这黑洞中饿上几天,看你打不答应?哼。”说着就要关上那个洞口。 “哼,你就是关上老子一个月,老子也不答应。”那黑衣男子也是一般怒叫道:“这一个月老子就以你的宝贝蛇血解渴,用蛇肉充饥,嘿嘿,你别说,方才那股血老子喝的好不爽快,这会儿正饿得紧……” “混蛋,臭小子,你在哪里?”“臭小子,你在哪里?”洞外忽地传来了一女子的呼喊,声音急颤,直让无关者听得心也一紧。 呀,疯丫头,她来做什么?黑衣男子心中一紧,这番表情却未逃过居于高空十丈于处的那怪异老叟鹰鸷的眼神。那老叟心中一动,蓦地悲声叫道:“唉,臭小子,你怎地就不小心,这般坠了下去,又还如何能活命?”仿佛似故意让洞外的女子听到,他的苍老的语声加上数分悲戚远远送出,竟而真地让人听觉有几股心酸的味道。 (本章完)

天狐仙道 “格老子,你到底要作甚?”黑衣男子听得他鬼哭般的嗓音,只怕那丫头果真赶来了,当即高声叫骂道:“疯丫头,你将老子从数十丈高的空中扔下了,只差点儿没把老子摔死。滚,你滚。老子不愿见你,你快给老子滚开了。” “原来你真的在下面,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那妮子的声音此刻竟真就在高空壁沿的破口处,却仿佛还很是兴奋地对着她身旁的怪异老叟道:“老伯伯,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想个法子拉他上来?” “滚,越远越好,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猪脑子朋友。”黑衣男子蓦然暴骂,心中却在暗呼:好傻的丫头,那老头岂是好鸟,会听你的话? 这时那老叟竟发慈般地对着那女子道:“看不出,原来你还挺关心他,他,是你的心上人?” 那女子忽地晕生双颊,神情不自然地道:“你……说什么呢?我与他今天才刚认识,怎么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哦,原来如此”那老叟似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唉,老夫本以为……这个,唉,既然如此,那只怕老夫无能为力了。”。女子诧然看着他,不解道:“这……是何缘由?”。那老叟却只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糟老头在胡说什么呢?”却是洞底的黑衣男子忍不住了,高声叫道:“老子怎么会爱上这么又笨又狠地丫头?笨丫头,疯丫头,你走不走,再不走老子可要脱裤子撒尿啦!”说着竟真个手放腰上,状若解衣。 那神界女子又羞又急又气又愤,慌忙扭过头去,恨声道:“你……我原本怕你出了事,就紧循着你坠下的身形追下,你非但不领情还……还这般羞辱我的一片好心。我……” “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老子若要领你情,现在只怕早已被摔得七零八落、一滩碎架,甚或连骨头也难全了。”黑衣男子截口愤叫道。 女子心中竟无端觉得有几分被抽空的感觉 ,但对方既已说的这般绝情,那自己还留在这里作甚么?遭他笑柄吗?把心一横就欲踏出,还未走出半步,忽又扭过头来对着洞下淡淡地道:“你……好生保重,我……走了。”说完大步一踏,坚定地向着孔外踏去。 直待女子走了好一会,黑衣男子盘算着她已去得远了,这才干咳一声,对着上空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怪异老叟“嘿嘿”笑道:“老头儿一心想要用这女子来要挟老子,只怕这下要泡汤了吧。哈。” “你能猜出老夫的思想?”那老叟不答他话,反自诧然地问道。 “嘿嘿,就你那点儿小技俩能瞒惑老子,嘿,老子打小就被乡里人称作神童,别人只要转了转眼珠,老子就能猜晓他脑浆里装的是什么糨糊,”黑衣人却似一本正经地道:“而你只需撅了撅,老子管能知道你老嘴里将要吐出什么屁来。” “你……”那老叟正欲愤怒喝骂,但终于强忍住,努力保持平静地道:“你我第一次相见时,老夫的第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什么意思?跟老子攀起交情来了?”黑衣男子心中暗暗嘀咕,口中却狂地没边地道:“老子自己的良言警句都难记清,哪会去费思劳神地去记你老头儿傻得到家的鸟语鬼话?” 你小子太狂了!幸亏你这时身上的封印还未解除,否则……嘿,要不是你身上的那股天生的罡气,老夫岂能还在这里受你的窝囊气?老叟脑中飞快地转过这个念头,口中兀自不卑不亢地道:“你难道忘了,就在你从老夫身上狼狈地摔下去后,心中闪起了一个想要对付老夫的念头,却被老夫当即猜穿了。” “你老头儿什么意思?”黑衣男子终于有少许的色变,道:“你不会告诉老子说你身怀猜心术绝技吧?” 那老叟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就是人称‘鬼神算’的天狐仙道。猜心之术只是本道众猜术中最平常的一种。” “哦,是吗?”黑衣男子忽 诡异地笑道:“那你鬼胡算就来算算老子现在心里正在想什么?”当即心中将这老叟的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骂了一个遍,这还不够,又斜睨着着他怪异的身形,暗忖道:乖乖不得了,老头儿从头到脚竟没有一分像人的样儿:头大如磨,腰粗似桶,双腿从上到下一般横梁粗细,小脚却扁如豌豆。 不过这回可倒当真让老叟哑口无言,苦忖自己千算万算就是算掉了对方是一个无赖,随即苦笑一声,道:“老夫知道你对我很是不满 ,不过,”忽又电目**而下,坚定地道:“你还是信了老夫确有猜心之术,是也不是?” “你老头儿倒是很自信啊!不错,老子方才那般心里对你的暗骂确实不光彩。但是,即便你的猜心术能刺透老子的思想,那便如何?”黑衣男子兀自嘴硬道:“老子对猜测他人的隐秘思想不感兴趣,更不会拜你为师。” “呵,能从你小子口中听到一句自责的话确实不易啊!”那老叟突地捋了捋须,自在满怀地道:“不过老夫方才确实没有心存要收你作徒的念头,你小子毕竟还是猜错了。嘿,小子,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能在敌人念头初起的时候就洞察先机,早一步做好防备,若是再怀诡秘的绝技,那么,嘿嘿,别说是做武林高手,便是称霸宇内也未必不可啊。” “说来说去还是要说服老子做你的徒弟,”黑衣男子不耐道:“老子不管什么武林高手,也不稀罕什么称霸宇内,老子只是想问你老头儿打算什么时候放老子出去啊?” “放心,”那老叟忽地诡秘一笑,道:“等,再等一会,等那丫头回来与你团聚后,老夫自会放你们出洞。” “什么?”黑衣男子突地失声大笑道:“等她再回来?你老头儿莫不是老糊涂啦?那疯丫头早已不知身在几千里外了,还会再回来?糊涂了,你绝对是老糊涂了。也罢,你老头儿爱等就等呗。反正老子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嘿嘿……”说 着斜身向那条瞪大双眼却不敢身动分毫的双体怪蛇踏去。 “别动,臭小子,你小子才是糊涂透顶呢?难道你竟然对她的滔滔情愫半点未觉?”那老叟诧然地看向他,暗忖:难道你小子又在跟老夫装糊涂? 黑衣男子蓦地骇声道:“你别吓唬老子,老子尽管对不起你的宝贝,可那也是无心之失啊,你老头儿也不该用那疯丫头来恐吓老子?” 那老叟眉头一蹙,冷声道:“老夫方才分明感受到那丫头被你拒绝之后心中强烈的失落,哼,那丫头可也算是神界的绝色了,你小子别人心不足蛇吞象,还……” 便在这时,洞外忽地传来一声冻冰般的寒音,道:“天狐兄别来无恙,怎地和一个泼皮小子舌战上了。” 这老叟乍闻此声,脸色陡然一变,闪电般掠出了洞口。 黑衣男子眼见他最后一抹身影即将消失,蓦地急声叫道:“喂,老头儿,快快将老子放出去,别走,别走啊。”对方身影早已杳然,呼喊数声,只半点回音也无。 这男子等了半响不觉上空再有何动静,悻悻地骂了两句,忽地双目邪邪地盯着那条古怪的双体长蛇,“嘿嘿”邪笑两声道:“蛇啊蛇,怪就只怪你的主人一心巧占便宜不得反而引狼入室,嘿嘿,现在老子肚子饿得正紧,你说老子该怎么办呢?是清蒸还是水煮?呀,糟了,老子这才记起身上半点佐料都没带,这里的水又不知被你那发疯的主人放归何处了。那,唉,看来只好先剥了皮然后再生烤了。”说着努力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拳头大的火石,爱不释手地道:“还好,还好,老子终于没忘带上这个。”另只手却不敢轻易放了抓牢怪蛇的钩刃的绳索。 见那怪蛇一直瞪着自己良久,甚或连姿势都未有改变一下,这黑衣男子心中不由得一愤,怒道:“看什么看?老子这就来吃了你。” “哼,”上空突地传来一声冷冷地轻哼。 “谁?”黑衣男子愤然仰 目,正迎上了上空那人冷漠而又炫丽的脸庞,“是你?”男子一见此女就觉有一种想要狂踹一脚的冲动,但见对方高高悬空,自己的唯一能藉着飞掠的武器又被勾在这条怪蛇身上,于是只有冷冷地道:“你还来做什么?老子不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吗?” 来人正是那个被他赶跑了的女子,她见对方表情极度冷漠,无端地觉得心中一颤,但口中却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原来你对付虫兽还当真奇技百出,但这么一条可爱的蛇儿要是被你烤着吃了,那不是一大憾事吗?” “哼,老子可不管它可爱与否?老子只管它能不能吃。老子……”黑衣男子正又欲大放厥词,忽听得一阵悠扬的笛音清畅淋漓地自孔口逼空传来。虽经远远的虚空、厚厚的山石阻挡,但笛音竟一波比一波清晰,不消片刻,悦耳的音色竟似直接从对面传来。 “快,快捂住双耳,这是灵兽使招兽时的笛音,它能操控一切弱灵的神识。”那半空中的女子倏然大叫着提醒他道。 但业已迟了,黑衣男子这时只觉腹内一股热气蓦然焚遍全身各个经脉,血液就如同要沸腾了般急欲爆破全身骨骼喷射而出,他再难控制自己的神识,狂吼一声,蓦如一股光箭腾空窜起。便在半空中,那女子慌忙伸手欲要拉住他**的躯体,但甫一与他肌肤相触,便觉一股强悍的热流急电般抽臂而上,骇然松手,那男子已与她闪电般擦身而过,穿过那道破孔,去得远了。 她惊骇莫名,心忖即便是神识被控,但他反应也不该是这般剧烈啊?但情急间那还容她多想,当即一展身形,就欲掠出洞去。便在这时,身后又一股强猛的气流破空刺来,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前掠的身形侧移了尺许,便在这时,“嗖”地一股强风直带得她身子螺旋般转了几圈,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了。便在她身子转开的刹那,总算瞧清了强风原来就是那条怪异的双体蛇,但蛇身显然也不由它自己操控了。 (本章完)

兽王之上古灵兽 斜日西沉,落霞漫天,傍晚的榕树林竟现出了日间难有的炫目荣彩。 便在这林间的两株榕树尖稍分别立着两个身形诡秘的黑衣怪人。靠左一人全身紫气冉冉升腾,气宇轩昂,怒目凛而自威,轩眉拧而不发;右首老者头脸完全被裹于浸墨般的乌巾下,只余留一双阴冷的异目、墨豆般的眼珠却无端地射出几分狠辣的神色。二人此刻双目似被磁石吸住般眨也不眨地互视着,几波无形地气场来回窜行于二人间、数股气流直激得二人衣袂飞舞飘扬。 女子眼见二人无心顾及自己,暗吁了口气,正欲轻脚向斜侧遁去,蓦听得那全身裹入乌巾内的阴骘人冷冷道:“卓葶仙子是否又欲去解救那个粗鄙的人魅?” 这女子诧然顿足,回首瞟了眼那诡异的阴骘人,“哼”了一声,道:“这人是女神王亲令小仙完好无损地带回相见的人间贵客,灵兽使说话最好要客气些。” “是吗?”却是那个气宇不凡的老叟怪声笑道:“臭小子现在已是老夫的爱徒,没老夫的命令,他是不会和姑娘你一道前去见你的那个劳什子女神妖地。” “爱徒?”那被称作卓葶仙子的女子愕然地道:“他……竟然已拜你为师了吗?” “哼哼,”却是那阴骘人冷笑一声,道:“既为爱徒,为何方才便在心灵相通他和你天狐道兄擦肩而过的刹那却对你愤然喝骂呢?” 那老叟天狐仙道冷哼一声,“嘿嘿”冷笑道:“我那爱徒与老夫是心灵相通,他深知老夫对尔等神妖痛心疾首,所以临走前将他那一份愤骂你们神妖的谩语交由老夫转带给你们。” “强词夺理!”那阴骘人蔑然地看了他一眼,忽地诡秘一笑道:“那么你的宝贝徒儿现在已被老夫激发了血性,现下已狂奔的不知去向,你这个人鬼皆服的术家高手兼爱徒的好师傅又欲何为呢?” 有强风怒起,云遮落日,枝颤叶抖。 天狐仙道把目一 张,一股煞气腾面而生,蓦地阴声一笑道:“让老夫来猜猜你现在心中的想法:嘿嘿,首先,你是否对这位漂亮的卓葶仙子很是不满?” 灵兽使不置可否,却只冷哼一声,装作一副不屑于回答的模样。 卓葶仙子却是秀眉一蹙,道:“灵兽使不去辅佐元婴圣主,却有暇时来此寻人打斗作乐,这,哼哼,恐怕不符女神王的意愿吧?” 灵兽使冷目扫将过去,“桀”了一声,道:“老夫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老夫有心辅佐圣主踏平宇内也非是惧于女神王的威名。哼哼,现在老夫又不愿再屈于那无知小儿麾下而有兴找寻这天狐道仙比斗那也自非女神王所能管辖的地了。” “嘿,”卓葶仙子尚未答话,却是天狐道仙怪声叫道:“你老头儿原来也是不拘泥于世的脾气,很好,很好,你我十年前一战几番比心斗法不得结果,今日趁此良夕佳景,那还不好好尽兴!”说话间双手各屈一指,聚气内敛,倏忽一弹,一股无形劲气逼指而出,他口中同时笑着道:“有冷风起,送你一股热气暖暖身骨。嘿嘿。” 灵兽使未料他说打就打,眼见劲气逼来,不由得身形一扭,口中喝骂道:“卑鄙。”同时手向怀中一探,摸出一个尺余长的银白玉笛,另手倏忽对着玉笛的五律音孔一阵乱弹,但听得尖音四起、笛声乱鸣,无端引得林内百鸟扑嗖、虫兽暗涌。 笛音乍起,卓葶仙子蓦觉脑际一阵昏晕,心知笛音有异,慌忙用手捂住双耳,同时暗暗潜动内丹神力,竭力抵挡着笛音的阵阵荡击。但这笛音却似一波强过一波,深潮暗涌,竟似完全没有尽头。饶是她数百年修行,在经受魔笛的长时间波及后,只觉身显疲乏、内丹之力竟现衰竭模样。 “哧哧”,一阵异物穿行的怪响,她隐隐间只觉脚下竟似有异物在蠕动不休,骇然张目,忽“啊”地一声惊叫出来,敢情脚下不知何时有数条酷似蚯蚓、却比之大上数倍的奇 诡异物正不断地穿土而出,甚或有几只竟已爬上了她的双脚。看着怪虫在自己鞋上留下的白色的黏状的恶心的油物,她蓦觉胃内一阵翻腾、几欲呕出,双腿不住猛甩,才终于将正要涌上裤脚的怪物脱掉。眼见脚下这中奇诡的怪物在不断地破土而出,她再不敢多待,尽管脑中一片眩晕,但还是慌忙腾起窜上了最近的一株榕树上。 此刻笛音渐轻,有了稍许柔和的迹象,卓葶仙子终于有了睁眼的力量,但方才向下看了半眼,见得树下的这些蠕动不已的怪虫相互挤拥缠斗,将偌大一个榕林都染上了恶心的白色油状流体,再也控制不住胃中的涌动,终于张口“哇”地一声吐出。 “蓬”便在这时,一道白芒自空坠下,炸入众怪深处。卓葶仙子惊骇间诧然张目,只见地上这时已伏上了一只成虎般大长相极其怪异的灵兽。灵兽通体银白,双耳大如蒲扇,全身光滑圆润、毛发齐整,尾部修长却是光秃秃地一片筋肉,只尾尖留上数根针般银发。只是此刻灵兽正自低着头欣赏美味般地痛快地食着地上蠕动不止的怪虫,瞧不清面目长相。 “b(xuan)灵兽!上古异兽!万兽之王!”却是不远处的天狐道仙悚然惊叫道。 此刻那灵兽却似听懂人语般仰首看了眼那惊呼的怪异老叟,忽又自低下头欣赏着自己的美味佳肴去了。 但就在它的那一抬头间,卓葶仙子终于瞧清了它的长相,却骇然怔住了——那是人的脸,那分明就是一个人的脸! “怨”,灵兽使不知何时停住了以指弹笛,蓦地纵口一声狂唤。“嗖”,卓葶仙子又觉眼前白光一眩,不见那灵兽的身影,慌忙扭头看时,但见那b灵兽不知何时已到了灵兽使的手中,正用它那刚卷食完林地上蠕动的恶心的怪虫的舌头亲切地舔着主人的臂膀。一想到那地上泛白的油状流体,她便没来由觉得胃中又是一阵翻涌,又张口呕了半响,却是连酸水也都呕了出来。 那灵兽使冷蔑地扫了她一眼,忽又双目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凝力待发的天狐道仙,道:“天狐兄果真见多识广,认出了老夫的这只上古的灵兽。只是你术法高深可曾猜到老夫下一刻有何打算?” 兽者聚类,有灵、异、幻、凡之分,且以灵者居首;灵兽万千,有上古、今生之别,但以上古最强。 天狐道仙穷究上古天文地理,对上古灵兽也通晓甚多,并深知这种灵兽深通人语、速度疾快、攻击力强,其实比一般的修行数百年的神界异人还难对付。皆因人间可以交流,可以凭心术扰乱对方心智,但兽类却就不同,自己的猜心等术法对其根本无用。当下他只紧紧地瞄着那只灵兽,却无只言片语。 灵兽使把袖一展,一手轻轻拂着b灵兽的脊背,另手向天猛一戟指,冷冷地道:“看到那片云层了没有?其实你的‘爱徒’正是被老夫的‘怨’拖到了那片云上。哼,只要天狐你有本事,那么就从老夫手中救下你那宝贝‘爱徒’吧。” 天狐仙道暗中已潜动了十二分的内劲,他甚或已觉出了自己正要沸腾的热血游遍全身发出的炽烈声响,双目此刻已被一股紫气弥漫着,堪堪刺破天斗冷冷地锁着那只上古异兽的身形,口中终于淡淡地道:“现在已不是救不救老夫徒儿的问题,而是要决定你我神、人之间心法的胜负。” “好啊!”那灵兽使怪笑一声,道:“那么你这个号称无所不知的鬼神算就来算算老夫的这只灵兽心中正在想着什么吧?” “它很迷茫,”天狐仙道忽地真个掐指状若算术,口中但只淡淡地道:“它原本并不想攻击人类,但只是难以抵挡你美食的诱惑,所以……” “不,你错啦!你大错特错!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老夫与‘怨’之间达成的协议,就像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如何败去的一样。”那灵兽使忽地朗口叫道:“去吧,用你的速度与阴爪让对方知道猜错了我俩关系的后果 。” b灵兽应声而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天狐道仙不得而知,他唯一见到的就只是一道白芒急电般射来,然后便一切归于沉寂。 战斗就这么样结束了?灵兽使又轻轻地拂着掠回了的b灵兽,冷漠地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的天狐仙道的身形,知道他定是同之前的被“怨”结束的生命一样——身体被它穿透、心脏成了它的美食。 一阵风过,那天狐道仙的残躯经受不住而倒了下去。灵兽使心中巨磐终于落下——只有死人才会经受不住这么一阵小股风的吹动,他天狐道仙虽然十年前与我平分秋色,但十年后还是被我的灵兽击败了。 斜目一侧,忽见卓葶仙子的身形已去了数丈,他倏然暴喝一声,道:“你想去哪?” 那卓葶仙子闻声浑身一颤顿住了身形,却是头也不回地道:“女神王要我带他回宫,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他走。” “哼,带他走?”灵兽使冷哼道:“你现在回宫复命,他的事就交由老夫处理。” “那不行,”卓葶仙子忽地回过头来,双目也自冷冷地盯着他,道:“女神王之命未有完成,我是不会回去的。” “怎么?”那灵兽使忽地不屑地看着她,道:“你想从老夫手中抢下他?” 卓葶仙子毫无惧色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尽管我知道我的修行与你灵兽使差得很远,但为了使命,我却也不得不一试了。” 那灵兽使冷蔑地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自量力,你只要在老夫手底过上三招,老夫就应了放他与你同去。” “你说的是真的?”卓葶仙子心中一喜,暗忖:自己修行百年,就是再不济,但从你手底走上三招那也应该轻而易举吧。 “哼,老夫向来言而有信。”灵兽使倏然一声尖哨,将那b灵兽放了生去,这才怒眉一轩,道:“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且让老夫看看你修行了百年可曾长了什么本事。” (本章完)

扬士气 挥洒英雄泪 卓葶仙子秀目怒张,哼了一声,道:“那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说着,右手横拈,轻轻从指尖吐出一道银白的蚕丝状气劲,渐凝成一只展翼的鲲鹏异状,缓缓向灵兽使推去。 “好,”灵兽使暴喝一声,眼中神光乍现,蓦然喜叫道:“原来你竟已学会了‘幻行玄牵’,好,好,好,好得很。老夫方才一战实未尽兴,这番遇上你这个修身初入玄界的小丫头,嘿,那还能放过了!”说着,两粒黝黑的眼珠斜斜一转,逼出两道摄人的锋芒,大步向前一踏,迎上了那只飘颤不止的鹏形幻气,缓缓探出手去。 那探出的双手眼见撞上颤动的鲲鹏幻气,卓葶仙子心中一喜,暗忖:你这般持功力深厚而无所畏惧,且看本仙子如何让你后悔莫测!心念转间,左手忽地闪电般指上那只鲲鹏幻气,倏忽一抬,那道幻气蓦然蹿出灵兽使双手的环抱,“嗤”地跳升了尺余高去。 灵兽使倏忽一愕,“嘿”地一声怪叫,双手蓦然暴长了尺余长,忽地点上了那道幻形。 卓葶仙子脸目寒霜,冷声叱道:“出。”那鲲鹏幻形竟似真个有灵性般蓦地向两侧裂了开去,先是双脚分离,再到后背裂开,最后头部倏然如纵刀直劈般一分为二。 灵兽使使出了大半神力,本拟将鲲鹏异形抓个正着,却未想这虚幻的气劲竟会从中车裂、分坼开去,让自己抓了一把空气。好丫头,原来你方才竟是故意隐藏修行,这般阁空控气其实已达到了神界修行的幻形玄牵的最高境界,嘿嘿,老夫正因久未逢对手而萧索无奈地紧,这回遇上你这个修行还算居中的玄界好手,那还 能不尽情挥洒、玄功傲放。 眼见卓葶仙子凝结的新的异状气劲又要攻来,灵兽使蓦然仰天狂啸一声,啸音狂猛犀利,直将天地浮云激刺地颤了几颤,一番啸毕,他的人突地如一道急电般刺向那股异状的气劲。 “蓬”,人、气相撞,无端地爆发了一声悦耳的清鸣,那气劲毕竟是卓葶仙子纤柔的阴弱真元,哪经得起灵兽使强猛地冲撞?便在清鸣余音未消间,那道幻形已被撞得消散于无形,灵兽使身不稍停,不改初速地疾疾射向正自诧然惊愕中的卓葶仙子。 劲风已激上了**的面颊,眼见他的人便要撞上似已惊呆了的卓葶仙子。便在这时,一阵狂风暴起,带起了一条纯黑的长衫诡异地扑了过来。这分明是一条长衫,因为经风的吹拂,它的“身躯”在不断地扭躯变形,这绝非是裹着人体后所能做到的。 但灵兽使乍见这条被风狂飙而来的虚飘飘的长衫,身子陡然一顿,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可怖异常,甚或比看到了一个衣着诡秘的怪人还难看。 卓葶仙子抖觉对方山岳般的气势倏忽一轻,心中蓦然一动,急斜身转了开去,脱出了他悍猛的气势。 “好一个天狐仙道,老夫岂能被你这般戏弄!”突见对面的灵兽使一声咆哮,发了疯般朝上空的那抹诡异的云层扑去。 卓葶仙子又奇又愕,正自茫然间,忽觉背后有一道异物袭来,骇然惊间,她蓦然转身,一把攥住了,这才哑然失笑,原来入手的只是一条乌黑的长衫而已。 残日已没,落霞渐暗。卓葶仙子又自看了一眼手中的这条乌黑的长衫,回想着灵兽使那 怪异的举止,蓦然心中一动:这怎地看起来好似天狐道仙的外衣,莫非……他方才竟早已远遁,只留下这条长衫与那只灵兽缠斗对峙? 呀,不好,那天狐道仙若是已逃遁,那么被灵兽使囚禁在上空那抹云层上的臭小子岂非便不妙了?卓葶仙子不及多想,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黑衫,嗖地一声破空升去。 天色已黑,有月渐起。 远方的天空忽地闪起了一抹异样的光芒。而后有暴起的喊杀声刺破了原本静谧的苍穹,并向世人宣布了自此以后的人间的再不宁静。 元婴子冷目闪出数分电芒,嘴角逸出几丝诡异的邪笑,蔑然地对着不远处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的萧桂英道:“辛功子已然授首,萧老英雄何必还在这里作困兽之斗呢?” “哼,”萧桂英毫不示弱地冷声回了过去,道:“人间多得是辛兄及老夫这般为捍卫人类同胞而英勇牺牲的铁胆人物,即便是老夫不幸战死,那还会有千千万万的领袖***们共同抵抗你们这些神妖。这些人又岂是你一介神妖所能完全收服地了的。” “嘿嘿,是吗?”元婴子冷冷一笑,哼地一声,道:“不错,好一个人间英雄,为了不让自己的盟友抢了英雄的风头,反而痛下杀手、反戈一击将自己的同胞打下深渊,嘿嘿,这也唯有你们人间的英雄才做的出。” “正因为我们人类有着不屈居人下的要强心理,我们有时候固然会为英雄的称号而自相残杀,但我们更会在遭到异族的入侵后有着共同的义愤填膺之反抗心理,这……只怕是你们这些毫无性情的神妖所能具备的。”萧桂英的朗声传 遍整个神州大地,直让在场的所有人类同胞们听得热血沸腾,齐高声狂呼道:“我们人类一致团结,将神妖赶出去!”“将神妖赶出人间!”…… 一片欢沸响彻遍野,元婴子蓦然一颤,实也未料到人类的反抗心理竟如此强大,看着对面狂呼的众人,他的心理突然又一次现出了少有的恐慌与不安——他甚至又对自己这次的充满着信心地攻打人间有着十年前的同样的动摇心理。 但,战争迫在眉睫,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两方战鼓同时爆响,齐动阵容,人马奔掠着相向靠近。终于,靠的最近的人兵与神将兵刃交斗在一起。终于两方人马冲到了彼此的后台。终于战斗被完全地打响了。 这是一场实对实的人神之战,人间动用了十万兵马对上了神界的五万兵将。人间以多于对方一倍的兵力终于占取了战争的少许优势,重创了敌将,灭敌过万。这还是人神之战史上的最大捷战。但战争后清点人马,人间也有两万余人阵亡,无法再对敌兵实施一次大规模的反扑。 萧桂英此时满脸沧桑地挺立于众人当中,语声沧却有力地道:“尽管我们伤亡惨重,但只要能打败敌人嚣张的气焰,即便不能退敌,却也算是给辛功子等为我们守卫而牺牲的英雄挣回了颜面。”顿了一顿,抬眼看着周围一般整顿待发的英雄男儿,豪气顿生,喝道:“为了不做神妖的俘虏,为了我们家中父母妻儿的安危,为了民族大义,就让我们用手中的带着头尖的铁器奋力地捅进敌人的身体吧!儿郎们,我们是人间的铁血战士,我们是英雄的后代!” “铁血战士” “英雄后代”人们一片欢沸盖过畏惧死亡的颤抖心灵。 “他们在嚷叫什么?”隋罗英一脸不屑地对着半里处正自欢呼的人类冷语数落道:“什么铁血战士、英雄后代?遇上刀剑那还不是身子一抖、双眼一闭,一命呜呼。” “你不懂,”却是元婴子面色凝重地看着对面,道:“这就叫士气,这就是我们的士兵一直模棱不出的人类兵团的士气。” “士气?”隋罗英愕然道:“却又是何物?” “这还不懂?”兀那邪神嘴角逸出几丝邪笑,道:“不就是一种无形的杀人气劲吗?嘿嘿,但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我们神界修行增功的幻界真元。” “那是当然。”隋罗英自信地道:“我们修行的幻界真元其实便是宇内最高深的幻气,又岂是小小人类所能敌的?” “唉,你们,”元婴子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位自己的左右臂膀,无奈地道:“你可知本帅所说的人类的士气是什么?那是一种团结的力量,那是战场上拼杀时毫不为生死动摇的力量,那是一种为捍卫某种东西明知不敌而疯狂上扑的力量。” “那不是傻子吗?”隋罗英愕然地看着元婴子,不解地道。 “傻子?”元婴子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也许在你们眼中,这种不畏死的拼命很傻,但你们却不知,在历史的战场上,所有遇上向这种士气高昂的团队,若要战胜,那是定要付出惨痛地代价的。” 兀那邪神与隋罗英果真不解,只是诧然地看着这位英明的神界领袖。便在这时,帐外喊杀声突地四起,人类的兵马竟反扑过来,战斗又自打响了。 (本章完)

粉墨登场的残忍结局 萧桂英此时一手长剑横捻,另手遥指前首,一驾飞马,边提马疾冲边爆声狂喝道:“残害我们的敌人就在前方,让我们把臂狂挥、戟剑高举、尽情屠杀吧!” 人类兵团此刻便如发狠的猛兽般全然不顾飞蝗般撒来的箭网,气愤与愤怒早已化成悲愤的力量冲刺着他们原本酸软的躯体,激带着咆哮着扑向那边仓皇失措的神兵。 元婴子狠怖地看着当先冲近的萧桂英,嘴角逸出几丝残酷地诡笑,冷冷地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闯进来。”一把卸下后背的金雕长弓,一手握住弓缘,另手拉紧丝弦,架住虚箭,倏忽一发。 空气这一刻突地变得异常消沉,甚或有几分让人喘不过气的烦闷气息。 萧桂英也觉到了周遭的异常,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的反应早已变得敏捷如猿,便在他感觉到异样的瞬间,他的人蓦地一个倒翻,下了马去。“嗤”,便在这时,那匹座骑后背突地脱开了一层尺余宽、半人长的毛皮铺盖般向后卷扑了下去。那马蓦然悲嘶一声,发了疯般狂奔远去。远远地,人们还能清楚地听到那伤马惨绝的凄叫。 这匹老马跟随自己南征北战数十载,感情早已丰厚深沉,这时见它伤重,萧桂英心中悲愤难明,蓦然悲眼狂扫将去,正瞧见不远处元婴子双手状若拉弓,嘴角并还残留着数丝狠残地诡笑。 “是你?”萧桂英强压住心中的悲愤,冷冰冰地盯着元婴子道:“老夫早该想到的,若非是你,你们神妖中还有谁能发出这种无形而又让人难察的幻气?” 两人身侧喊杀声不断,但淡淡残月下,二人一个孤傲绝世,一个老而弥壮,竟无端地将天地悬月完全吸纳,仿佛偌大天地,隐隐间只剩他二人孤独地傲立于漠漠苍穹间。 “嗤嗤”几声气劲相激爆发的吟唱,数股无形炼气迷弥漫斗合成广而密布的气场,竟似生生将二人密**围而起,与世隔绝, 月色 这一刻变得异常妖异,元婴子森冷的眼神经月色的洗礼竟而变得诡秘非常。有弓在手,无箭,但他的右手此刻就轻触弓缘,左手虚擎,拉得柔弦绷紧若盘,斜眼睨着居风而立的萧桂英,面无表情地道:“此弓名曰箭奴,箭非虚无,是曰王者。” “雕弓箭奴?箭者之王?远羿子?”萧桂英诧然惊道:“上古绝世神弓,威慑宇内的无形箭王,声名一度压摄五届的神界领主——远羿子?” “不错,”元婴子仗弓狂啸,一声破吼,左手猛地放弦弹了开去,身子便在同一时刻倏然跃起,双手蓦然换了个位置,左手触缘,右手握弦,突地引虚箭又空自一发。 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重又回来,萧桂英实未料到只十年未见这个原本只算略胜自己一筹的神界妖主竟会变得这般强大。 但身后愈发壮烈的喊杀声激起了他原本快要颓废的斗志,“我不能输!绝对不能输!如果输了,那么这些人就全完了,那么人间就会重现入水生火热的恐慌与不安中。”一股煞气刺激着他的奇经八脉,求生的欲念更激迫着他的心智,他猛然长剑一抖,面现光晕、身显威凛,便浑然一个见神杀神、遇鬼灭鬼的圣将,仰天独立! 剑身经手一抖,又倏然斜转开去,仰天划了道半椭的弧线。一道醒目的光晕刺亮了这一刻暗淡的残月,是剑身逼发的狂猛煞气! “蓬”地一声爆破,煞气与无形虚幻的箭气相激,蓦然生出了一道蘑菇般的极光向四围八向炸了开去。 “嗤嗤嗤……”数声裂响,伴随着数人激烈的惨哼,极光剃过了几个高大的神界兵将的头皮,远远地向天际浓霭深处绽去。 混战中的众神、人兵将这一刻都愕然地看着极光消失的方向,甚或竟忘了双方间的仇恨。 “好!”元婴子兴奋地喝道:“能够再度遇上你这般功力深厚的人类修士可也算是本主平生一大幸事,原来这十年间你老头儿的修为竟 也臻入了又一番境界。好好,好得很。那么,再吃我一箭。”说话间双手已摆好出箭的阵势,“箭”字甫一出口,他已作出了射箭后毕的架势。 淡月高照,烈风冷飚,浓雾旋舞,弥煞乱云。 萧桂英只觉平生所有战斗都未有似这般平舒畅气,冷眉抖轩,舒畅淋漓地朗口叫道:“老夫数十年征战,也为能遇上似你这般幻界真元已达化境的神界修身高手而庆幸不已。月淡风清,你我还等什么?”剑身乍抖,颤巍巍地扭躯向前刺去。 “叮”地一声金属相击生成的纯音,长剑竟似击上了一个同为金属打造的异物。萧正明正自愕然,蓦觉一股煞冷的异风刺面激来。 不好,萧桂英激进的身形不及退后,便觉异风业已及面,根本无有躲避的机会。危急间,他的长剑电般后转,奋然地向那异风击去。但他也心知这只是马后之炮罢了,以这股异风的速度,自己的剑身尚未转回,它只怕已破开门面、刺透了自己的面庞。 “叮”,便在自己绝望时刻,剑身倏然一抖,竟是被硬物狠狠击上了七寸处而自断裂。 萧桂英愕然瞪大老目,只见眼前横着的是一条臂粗的铜铸枪身,经朦胧的月色淡洒,枪身泛黄的纯正古铜色竟现有几分威人摄魄的意蕴;枪尖银白如玉,只好似翡翠断玉打磨而成。残玉飞枪,西域龙骧,莫非是他? 萧桂英顺着铜身长枪一度看下,终于瞧见了枪的主人,但见此人三十岁左右年纪,面润神丰、俊朗洒逸,当真无数少女深闺梦中的美佳俏郎君。紫衣貂裘一度上下连身,髻发斜绾,横插着一只白虎奇玉簪;耳吊低垂,分缀着两箍纯圆金圈,这还不算,他更在双肩外侧裘衣上镶着拳般大小的翡翠色的断玉,颈项细白,套着一个盘大的银项圈,圈底加匝,多匝处吊坠着一个龙形的细小长身的乌色质深的怪石。 这人眼神孤傲,冷蔑地看着正处在自己枪下瞪目愕然的萧桂英,冷 冷一笑,道:“萧老英雄杀敌无数,也算捞回了本,这个就留给晚辈如何?” 萧桂英喟然一叹,暗忖:老了,自己毕竟是老了,若非对方手下留情,自己……。当下苦笑一声,道:“既然龙阁主来者是客,那萧某又如何能说个不字呢?” “哈,爽快!”他的笑声冷漠非常,直让人听觉有些不自然。 妖异的月色竟现出了几分冷漠的味道,这人蓦然转身,斜目冷冰冰地盯着对面的元婴子,语声好不萧索地道:“元婴圣主自命不凡,可曾有胆让龙某讨教两招?” “龙某?”元婴子尚未答话,却是他身侧的兀那邪神眉头一蹙,道:“残玉飞枪,西域龙骧,莫非他便是龙骧?” “龙骧?”隋罗英诧然道:“他不是向来不过问人神之间的俗事纠纷吗?怎么今天竟有兴致远道而来?而且甫一上场,二话不说,就要对圣主宣战?” 元婴子冷哼一声,只淡眼瞟了瞟他二人,电目**,突地锁向那个一身华贵的中年人,嘴角逸出几丝不屑的表情,冷声道:“龙阁主从来好居西域,不知今日有何雅兴要来管上我们神界与他人间的斗争来了?” “不,”那华贵的中年人龙骧忽地扬手作打住的姿势,语声依旧冷寒若冰地道:“龙某不是来管你们之间的闲事,而是来寻你们比武斗法的。” “比武斗法?”兀那邪神突地邪声笑道:“原来如此,其实在下也极其喜好斗法,就由在下先与你试炼一场如何?” “你?”龙骧冷目电扫,忽地扬指摇了摇,道:“你不配。” “你说什么?”却是隋罗英愤然喝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又岂配和我们圣主比斗?”只因她的功力与兀那邪神相若,对方这般辱没兀那邪神,那岂非也在贬低自己的修行?所以她的愤怒势比岚丘。 元婴子忽地淡然一笑,向这两个自己的左右臂膀道:“你们暂且引着众将退下,且让本主瞧瞧所 谓的西域之王龙骧到底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圣主有命哪能不从?尽管二人对那冷冰般的龙骧很是愤怒,但也只有悻悻地退下了。一番鸣锣收兵,神人两方竟又成了对峙之势。 那龙骧这时把枪一探,双手抓紧枪身猛然一旋,顿将长枪如斗箩般舞成了一个纯圆的枪圈,口中嘿嘿冷笑一声,道:“那还等什么?快快进招吧。” 好小子不进反防,难道你看不出本主最擅长的便是进攻吗?元婴子暴喝一声,双手虚箭一弹,这才朗口叫道:“龙阁主,小心了,看箭!” 那龙骧倏忽冷蔑一笑,一副不屑的表情,手中猛地加劲,长枪舞的更是顺疾,右脚前踏,隐成进发的趋势。 数声嗤烈的异响,夹杂着几分怪异刺耳难听的声音,龙骧蓦然色变,忽觉手中的枪身好似短了数截、转动的不如先时的顺畅,当下举目看时,不由得倒抽口凉气,敢情这条自己视如贵珍的长枪不知何时已被何物削去了半个枪头。 “怎么?枪已无头,龙兄还要用它来刺杀本主吗?”元婴子嘲笑地表情瞬间绽遍整个脸庞。 “你……这不可能?不可能?”那龙骧愕然地看了元婴子一眼,忽又不能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中已断去头部的长枪,兀自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某藉它战败了西域的无数高手,怎可能一招就被你削去了枪头?不可能,”忽又颓然地看着元婴子道:“你……你明明没有箭……” “不错,本主确实不需要实体的箭,但却有一种你们肉眼无法瞧见的幻箭。”元婴子冷冷地道。 “但……”那龙骧兀自不相信地道:“那幻箭发出时,我明明连半丝强猛的气息都未有觉察,怎么可能……?” 萧桂英也不敢相信这个功力胜过自己明显不止半筹的中年人会被元婴子一招击败,正自诧然间,忽听得上空传来一声阴冷地暴喝“天狐怪叟,快快放下人来,你逃不掉了。” (本章完)

他叫陆琴风 众人诧然仰首,只见半空中正有两人一追一逃、身法诡异迅疾,当先逃者一手展风急遁、另手腋下紧夹着一个一般黑衣却焉歪着头而瞧不清年龄的男子;居后的追击者双手极度后摆,鼓动数股强风,疾推着因愤怒而颤抖的身形,不顾一切地猛追向前,口中边还怒吼清喝、愤骂谩蔑。 那二人眼见便要越过众人头顶,元婴子蓦然一声清喝,手搭长弓,对准前逃的夹着黑衣男子的怪叟倏忽射去,口中同时大吼一声道:“放下此人,本主不会与你为难。” 那怪叟怪叫一声,愤然骂道:“卑鄙神妖。”身子不敢稍停,忽滴溜溜一转,斜斜蹿过众人头顶,迅雷般亟欲远遁而去。 元婴子哪容他脱逃,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嘿嘿”语声阴冷地道:“看来今日本主不发神威,倒真要被你们无知人类小瞧了。”说着,身子猛地一抖,一股青气顺着后脑蓦地冉冉升腾,他双手似若点燃,射出数道诡异地火焰。带火的左手轻轻搭住雕着正欲展翅高翔的金雕弓缘,右手斜引,食中二指缓缓拈上那柔而弹性十足的长弦,倏忽一发。 沉闷,所有人突地都觉得异常沉闷。龙骧这时才真正领悟到了对方的强大,他深深体悟到了对方那一句话的深意“不错,他确实不需实体的箭,因为没有人能够用实体的箭逼出这么倾天般强大的气势,只有虚渺的幻箭才能压迫虚渺无形的空气,达到一种令处于空气下所有人都觉沉闷的效果。” 萧正明也觉出了这虚发一箭的强大威势,他突然在心地痛苦地叹息道:“完了,人间只怕要完了。因为他已经达到了修行的最高点,人间只怕再也找不到一个修真高手能够对付他。” 那前遁数丈开外的怪叟怪啸一声,大叫道:“乖乖不得了,神妖们合力欺辱一个人间老头啦!同胞们,还等什么,一起上吧,灭了他们!啊……噗。”蓦觉后背似被利物刺透,一腔热血再难用润滑的嗓子压住,张口吐了出来,他畅流的真 元此刻骤然截断,身子再不由己控,蓦如断了翅膀的**般直直坠了下来。 “啊”半空中他一声惊呼,突地一把将腋下的黑衣人向后抛出,这才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下坠的速度不再增加的似前时般顺疾。雾,更浓了;月,更淡了。 “蓬,啊”,地上突地传来两声令人惊异不已的闷响,众人诧然向发声处瞧去,不禁齐皆莞尔——敢情那被怪叟随手向后抛出的黑衣人竟似被算计好了般地撞上了那个全身金贵浮华、出场引人的西域之王龙骧,只是那龙骧似乎还沉浸于方才一招遭败的不信与迷茫间,竟而在黑衣人疾冲而下时未有所觉,直被撞得后坐不实、一个趔趄向后歪倒了下去。 那黑衣人经此一撞只好似突地被痛了醒了来般躺在地上,破口大骂道:“啊,格老子,什么玩意撞上了老子,惊醒了老子的好梦?”他不知方才从数里高空中坠下的惊怖,反而在责怪有人用身子接住了他,撞得他眼冒金星、骨痛难耐的虽无心却也算做了好事的小小壮举。抬眼看去,正瞧见那龙骧颤巍巍地起身,当即怪眼瞪着他道:“好小子,原来是你。老子梦中本来就要亲到一个娇滴滴地美俏丫头了,全被你小子给搅匝了,你说吧,怎么办?是给老子献上一个俏妹呢,还是你……嘿嘿,你小子打扮打扮也还算上是妩媚风骚嘛。只是……唉,恁是一个男儿却偏要长成一副女人面孔,这还不算,为何硬要做女人装扮?是否女人爱的东西你都爱呢?嘿嘿,只不知你小子可曾试过坐月子?” 便在这时那怪叟的身形才自坠下,听得那小子的奇声怪骂,直觉好笑,当即笑骂着附和道:“不错,不错,乖徒儿说的不错。这小子说不定就是个人妖,那能生出什么怪胎?” “呀!”那龙骧哪能受得了这等辱骂,愤然一喝,咆哮着向那怪叟扑去。 怪叟这时重伤直下,硬是凭着体内纯正的但已渐自消弱的真元牵制着急坠的身形,才勉强保持着坠下的速度在己所承 受之下,只是再无余力去应对那龙骧疾刺来的身形。 劲风已如刀锋般刮得面庞火辣辣生痛,怪叟苦笑数声,闭上双眼,暗忖一声:吾命休矣! “嗤”,是劲风相击,而非劲肉相撞!怪叟诧然张目,忽见立于眼前的是那个全身裹入乌巾中的奇诡的灵兽使,而那个一身浮华、酷似人妖的中年男子正在自己的右侧,此刻正用一双恨而毒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 “你为何要救老夫?”怪叟面色苦不堪言地看着对面这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神秘灵兽使。 “因为老夫不想让你死于他人之手,”那灵兽使语声好不萧索地道:“这世间唯一能够克服老夫的‘怨’便只有你的猜术,你若死了,老夫以后还找谁玩去?嘿嘿。” “唉,”怪叟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原来你竟是这般自私,只许老夫活命百年,陪你度过寂寞萧索的时令,却也不让老夫命丧他手。” “哼哼,”那灵兽使冷笑两声,道:“人道英雄都有相惜之心。你我虽非英雄,但也算是两个怪世异杰,当然不能轻易死去了。” “灵兽使,”却是元婴子听得他说只有这个怪叟才能对付他的b灵兽而不高兴了,插口道:“就只为抓捕这么样一个半点功力也无的人间凡子你就用了这些许时令,你是否应该有什么解释呢?” “哼哼,解释?”那灵兽使冷笑道:“便是你母亲也要给老夫三分薄面,不过问老夫的行径。就凭你……哼。” “你……”元婴子气得全身发抖,怒目逼视着他,直直过了半响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淡淡地道:“那好吧,你就入队吧。” “不,”那灵兽使忽地斜目睨向侧向的龙骧,口中淡淡地道:“怎么,这位小朋友还在这里,难道还想要取老夫的这位朋友性命不可?” “我,”龙骧方才愤怒而逼出的原本刺向那黑衣怪叟的十二分劲力却被这个神秘怪士轻巧地藉巧劲散化了,他能雄踞西域之王,观 人度势自然不低,这时见得对方分明是一个修真高手,哪还敢出言不逊?当即一改怒容,反而谦卑地道:“前辈却是修行高深莫测,晚辈佩服,既然这位前辈是您的朋友,那晚辈尊敬仰目还来不及呢,哪还敢再心存他念?” “好小子,变卦倒是挺快,够机灵。”那灵兽使笑骂两声,道:“既然你已认错,那么,好吧,老夫就不再追究你前时的过失,你……可以走了。” 龙骧无奈轻轻一叹,正欲举步,忽听得这神秘怪士一声清喝,“你叹什么气,难道对老夫还有不满吗?” “不,不,”龙骧未料到对方耳力竟恁般深强,正骇异间,忽灵机一动,抬手指向那个正戟手不断**着后背摔痛的椎骨的黑衣人道:“晚辈是在想如果前辈要能让晚辈将那个小子带走,那么晚辈就感激不尽了。” “呸,去你的,臭小子,”灵兽使尚未及答话,却是那黑衣怪叟破口大骂道:“你臭小子可别打他的主意,那小子是老夫的爱徒,老夫寻了数十年才寻到这么一个骨骼奇佳的好徒儿,他的半根头发那可是你小子整条命也抵不上的。” “去你的,老不死地怪狐狸,”那黑衣少年闻言突地起身来,对着龙骧嘿嘿笑道:“乖儿子,你要带老子离开吗?好,好得很。老子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老头儿。老子就只认你这个乖儿子。哈,走吧,我们走吧。”说着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龙骧的手,就要攥着他离去。 龙骧喜不自胜,暗忖:好小子,这会儿让你占点儿口头上的便宜,待会儿老子若是带你远远地离开了这么些个奇怪地老家伙,嘿,那还不让你哭爹喊娘地惨叫哀鸣!思忖间,手便猛一带劲,就欲将这黑衣少年牵带着逃开了。 “住,”却是那怪叟蓦地暴喝道:“放下他马上滚,别以为老夫不知你小子打着什么歪主意?” 龙骧愕然顿足,一惊回首正瞅见那怪叟直欲喷火的双眼,他忽“啊”地一声尖叫,甩掉黑衣少年,一 溜烟地飞蹿而逃。 眼见那龙骧身影渐自消失,这黑衣少年突地放口大笑,只差点儿笑破了肚皮,这才终于放小了声音,口中含糊不清地笑骂道:“乖儿子,哈哈,老子叫他乖儿子,他居然真个就……哈哈,他万万也想不到其实你这个怪老头是万万不会放老子离开的。哈哈哈哈。” “臭小子,原来你早就料到这一点儿了,”那怪叟直气得吹嘘瞪眼,道:“早知如此,老夫就干脆让他带你离开,让你好好地被他折磨几天好了。” “呀?”那黑衣少年突地故作诧然地道:“你老头儿不是号称猜遍天下众人心吗?怎么老子这点儿小计俩居然瞒过你啦?哈哈。” “哼哼,”那怪叟冷声道:“那会儿若非老夫正在用心猜测那男女难分的怪胎地心理,哪还会让你得逞?” “呀?是吗?好老头儿,如果你现在能猜出老子的名姓,那么老子当真就愿做你徒弟了?”那黑衣少年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 “此话当真?”那老叟心中突地一喜,口中也自兴奋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忘了你可是男子汉,若要失言便做……嘿嘿,龙骧那般男女难辨的妖人。” “乖乖,老头儿当真能猜透老子的心念,老子才刚想起用一个可以钻空的失言心念,却被他无情道破了。”黑衣少年心念电闪,突地放口大笑道:“好,老子就和你赌了,反正老子不说也不想,你老头儿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琴风,琴风,陆琴风,你混蛋,原来你在这里,你害茹儿找的好苦啊!”一声凄婉地叫喊远远地传了过来。萧桂英却是心中一动:这声音怎么听着恁地耳熟?是她,对,就是她。 但黑衣男子却是突地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吾命休矣!”手中倏地掣出一道钩刃便要藉着遁去,却冷不防双手一紧,已被那黑衣怪叟擒住了身形,耳听得这怪叟“嘿嘿”嬉笑道:“好小子,你叫陆琴风,你输了,你要做老夫徒弟了,你跑不掉了。” (本章完)

千钧一发 神秘男女音 黑衣男子这时突地反过手来一把攥住了黑衣怪叟的衣袖,急切地叫道:“好,老头儿,老子便答应做你徒弟了,但你现在必须马上带老子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怎么?”那怪叟奇怪地看着他,不解道:“何必这么着急,况且那女子……”说话间指着不远处正急急赶来的白衣女子。 “不,立刻马上现在就离开,老子这辈子最不愿见的就是那个野丫头,你不知道她管得老子有多紧,老子,”那黑衣男子眼见那白衣渐自飘近,蓦地不耐道:“你到底愿不愿收老子这个骨骼奇佳、百世难寻的好徒弟,若然不愿,那老子就随他们……” “好,老夫现在就带你走。”那怪叟说话间忽地一把攥起他的胳膊,后背猛地一抖,从衣后鼓出一个尺余长的空袋,鼓满空气,他这才潜用丹田缓缓蓄积的元气猛地逼入双脚、蓦然蹬地而起,便在离地的霎间忽扭过头来对着灵兽使洒然笑道:“老道藉着这把老骨头再调教出一个绝世的传人,你老不死地要想再来陪老夫活动筋骨,就来万兽山不死林吧。”说话间他的人已腾空高升,后背的气袋经高空强风的鼓动竟而高高扬荡,直似一抹飘荡的云层般渐自远去。 元婴子突地身形一动,便要追将过去,忽听得身侧那灵兽使干咳一声道:“圣主连这个面子也不卖给老夫吗?”元婴子闻言一顿,淡淡地道:“他走可以,但必须留下那个陆琴风。” “唉,那个陆琴风老夫直追了数十里地他老狐狸都不肯放手,干脆,你全当那小子先前骂你的话都是放屁不就得了。嘿嘿,圣主这点儿气量应该还是有的,是吗?不然又该如何能统帅三军呢?” 元婴子哼了一声,终于无话可说。 白衣女子这时方才赶来,但举目四顾却哪里还有那黑衣男子陆琴风的半点身影,“他还是不肯见我,不肯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他如此生厌?”女子心中痛苦万分。便在这时,忽听得耳边传来一人的柔婉轻语道:“小姑娘,是不是那个坏小子欺负你了?你很伤心对不对?” 茹儿诧然回首,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面目清秀、一身妖娆 的中年女子,她此刻一改往时的冰冷如霜反现和蔼可亲的模样竟让让人感觉到数分亲近。茹儿满脸委屈,突地一头扑入她的怀中,诉苦似地凄声道:“他不要茹儿了,琴风哥哥不要茹儿了,他嫌茹儿麻烦、多事、不解风情,不要我了。” 那中年女子紧紧地抱着她,柔声安慰道:“别怕,茹儿,别怕,那臭小子不要你这个漂亮地小姑娘,我要你啊。像你这般清纯而又天生丽质的小姑娘,他不要你那是他的最大损失,呵,你从此就跟着我好啦!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让你觉得比跟他在一起幸福多了。”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很别扭呢?茹儿埋入她怀中的头轻轻一扭,突然觉得她的胸脯似乎与自己的不一样,蓦“呀”地一声挣脱而出,诧然地看着他,道:“你……姐姐,你不是女人么?” “谁说我是女人啦?”那中年女子忽地放声浪笑道:“姐姐我告诉过你我是女人了吗?嘻嘻。”突又伸手拉住她的双臂,邪笑道:“好妹妹,那小子方才听见你的声音就急急逃跑啦,只有我对你好,你说是不是……”说着就要将她拽向自己的怀中。 “大胆神妖,隋罗英,快放下她。”不远的萧桂英一声暴喝,长剑哧溜溜一抖,浑身气得颤抖,便欲奋不顾身地扑将过去。 这“女子”正是隋罗英,她听得那边萧桂英的狂喝却无动于衷,反自“嘻嘻”笑道:“这丫头已答应跟我了,你萧老儿别在那里做无用功啦!哈哈。”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答应你,你……你骗人。”那茹儿几番努力挣扎却仍旧脱不出隋罗英的魔掌,终于无奈地愤愤道:“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 “是吗?嘻嘻。”那隋罗英突地怪笑道:“叫人?嘿嘿,这里遍皆我神界英雄,那边几个人间的废物早晚都会被我们收拾了的,你……还叫谁去?嘻嘻。” “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老夫收拾地。”萧桂英再难忍耐,长剑忽反手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劲风激撞,刺破了他这一刻斜绾的髻发,他顿时状若披发疯魔般咆哮着向隋罗英扑了过去。 隋罗英此时淡目 斜斜地看着他,眼神又恢复了昔时的冷蔑与不屑并还多了一分异样的神色,但萧桂英没有读懂,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读懂了。因为就在他身子才刚冲出去一半,蓦觉心脏一阵刺痛,似被硬物对穿而过,当他愕然低头时,只瞧见一个手指大小的窟窿醒怖地贯穿了自己的胸膛,没有流血,因为在血还未来得及流出时,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萧老英雄!”对面的人们齐声悲呼,“他杀了萧老英雄,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咆哮间,众人疯狂地朝众神将扑去。 黎明时分,战斗结束。毫无准备的人们在这些个玄功高深的神界修真高手面前显得是多么地孱弱。全军覆没!他们终于无一能够幸免于元婴子等人疯狂地屠杀。 遍地是人类的尸首。茹儿愤怒地眼神即刻也没有离开元婴子的身上。元婴子见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透出的滔天巨恨,却故作不解地道:“你为何这么样地看着本主?本主可是连你半丝头发也没有动啊?” “是你杀了他。”茹儿从咬着牙,从齿中挤出几个字来。“谁?你说谁?”那元婴子却似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萧老伯是你杀的,我看见你发完箭后又收起了弓。若不是你杀了他,那么这些人也不会死,你才是我们世间共同的敌人。”茹儿眼神中忽地透露出一种坚决,一种让敌人看着心颤的坚决。 “她幸好不是一个玄功高手,若不然就会当场跟我拼命”元婴子看着她的眼神时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但这种不安只瞬间就被那种强大的自负给取代:我才是统治宇内的天神,我是上天派来惩治世界的圣主,没有任何一个异类想能取代我!他忽地向白衣茹儿缓步行来,嘴角逸出几丝邪邪地诡笑。 那茹儿被他看得浑身没来由一颤,骇然惊道:“你……你要干什么?”直欲努力挣扎出这个男女难辨的隋罗英的魔掌却不得,耳中突地传来她的轻轻嬉笑耳语道:“你这辈子就休想逃出我的魔掌。” 那元婴子这时已到了她的身前,冷冷地看着她扭动不已的孱弱纤躯,心中却在遽震:她的容貌竟是如此清秀,直 比我那貌足倾世的仙子姐姐!都说人间山清水秀、食丰物饶,清灵之地出清灵之人,此言不假!但她的心却是属于那个无赖陆琴风的!可恶、可恨,元婴子方才被灵兽使以元老的身份压制着而不让去追擒陆琴风,这时心中的积愤才如冲破堤坝的泄洪般一发不可收,愤恨顿时如一支银针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此刻热血冲顶,行止再不受控制,突地伸出双手猛地拽住了茹儿的两边衣领,眼神阴狠看着她地道:“你很爱陆琴风,对不对?” 那茹儿见他眼神狠怖,不由得心中颤抖万分,但陆琴风乃是她的挚爱,她唯恐天下有人不知道,当即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爱他,我生生世世都爱他。” “即便是有人比他英俊潇洒,比他知书达理,比他功力高强,你也不会爱上别人的,是也不是?”那元婴子此刻双眼神色逐渐变得热辣而让人不敢逼视起来。 “虽然琴风哥哥很是顽皮,又很无赖,但他绝对是我这一生中遇见的最好的男人。”茹儿坚定的回答让元婴子心中的妒忌顿如海涛拍岸般激荡,他再忍受不住,忽地双手“嘶”地一声将茹儿的衣领从两边撕开,狠狠地道:“我与她不同,她虽然在你面前装成男人,但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而我元婴子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说着就要将撕破的衣领往下拉去。 茹儿终于达到害怕的底线,浑身因长时间地挣扎而酥软疲惫,再难有何大的动作,唯有口中颤巍巍地道:“你别碰我,别碰我,你可知我是谁?” 那元婴子闻言顿了一顿,蓦地一把将她纯白的外套彻底撕成了两半,手不稍停,突又拽上了她内裹着的紧身衣裙,口中“嘿嘿”邪笑道:“是吗?那么你说说你是谁?本主倒要看看还有谁能管得住我对你的抬爱?”说着便又要对内衣裙下手。 茹儿害怕至极,再难忍耐,蓦地“哇”一声哭了出来,边还叫道:“龙伯、龙婆,茹儿都被欺辱成这样了,还不快来救茹儿!” “是吗?嘿嘿,”那元婴子奸笑道:“便是你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本主。”说着已将她的内衣群撕开了两条大口子,露出了其 内的贴身亵衣。眼看着这位清纯而又漂亮的小姑娘就要被裸露于众,远际的苍穹蓦地传来一声暴喝,一人的高声喝骂只如闷雷般阵阵炸来,“格老子,一帮畜神,这么多妖精欺辱一个小女孩,老婆娘,还不快去救救我那孙女去。” 众人原本都猥亵地等着圣主即将让这个漂亮地小姑娘完**露出来,这时忽听得那人的喝骂,齐皆愕然地仰首瞧去。发声处正是东首,只是那里除了翻鱼肚白、红晕渐起外别无他物,正自诧然间,另一个苍老的女音又破锣般地炸来,“那是你老不死地孙女,又不是老娘的孙女,不救。” 元婴子在听到那声闷雷般的高喝时便已顿手,心忖能将声音提的如此高亢的人,其修为必然深不可测,看来人间还当真是卧虎藏龙。这时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竟也洪亮如钟,他终于将茹儿重新扔给了隋罗英,整了整衣形,气纳丹田,突地放声高喊道:“不知二位是哪路高人,可否现身一见?”声直穿云裂帛,远远刺入云端。 “好小子,他问老子是哪路高人,呵呵。”这是那个苍老的男音。“得了吧你,他是问我们俩,可不单单问你?”那苍老的女音笑骂道。“我们俩难道不包括老子吗?他就是在问老子嘛?”那苍老的男音狡辩道。 “你,”却是那个苍老的女音生气地道:“你总是强词夺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和老娘我辩论一回吗?” “老子怎地不正经了?老子正正经经地和你说要收琴风那个臭小子为徒,你个臭婆娘硬是不许,这不,臭小子跑了,傻丫头来追,结果你看看,这傻丫头差点儿就出事了吧?”那苍老的男音无情地数落道。 “我……我只是觉得傻丫头是你的孙女,那臭小子跟丫头又……所以他若是拜你为师,这不乱了辈份了吗?”那苍老的女音终于不再和他较劲,声音也终于放低了数分。 “乱了辈份?你个傻婆娘,‘孙女’和‘徒儿’的称呼是两回事,怎会乱了辈份?你……哼哼,老子不管,今天你若不将我这宝贝孙女救出来,那么你就变一个臭小子出来。”那苍老的男音突地赖皮似地嚷叫道。 (本章完)

黄雀在后 元婴子反手握弓,金发蓦然向后猛地一甩,双目神光陡然犀利如电,鹰隼般射向渐自曙白的远际东首,口中逸出一丝邪异地诡笑,气纳丹田,将声音远远地送出道:“天有五届:人、神、佛、鬼蜮和精灵;宇分五域:沧澜、滇池、蜮冥、那亚和荒林。而那亚山住着的正是有着“精灵之主”称号的羽精。人人都道“羽精”只是单纯的一个“精灵之主”的名号,却不知它其实是一男一女、一“羽”一“精”。” “乖乖不得了,这小子竟然对我们了若指掌,嘿嘿,”那苍老的男音忽地怪叫道:“既是如此,那么小子你就猜猜看老子究竟是“羽”呢还是“精”?” 元婴子斜眉微拧,邪邪一笑,口中却故意淡淡地道:“羽者翼展,腾空傲放;精者放思,晓文知理。但似阁下这般苍老愚蠢驽钝的精灵只怕非“羽”也非“精”。” “你说什么?”那苍老的男音蓦地暴喝道:“兔崽子说谁呢?你说谁愚蠢驽……”正欲愤然骂开声来,忽听得那苍老的女声打断道:“保持镇定,他正是要用言语引得我们失去理智,我们切不可轻易就上了当。” 一语未必,只听那苍老男音已愤声叫道:“你傻婆娘保持得了镇定,老子我可保持不了。哼,既敢如此羞辱老子,老子跟他拼了。” “跟他拼了?那好,要拼你就去吧,我不拦你,”却是那苍老女音冷声道:“就让我这个傻婆娘看看你这个老……头子究竟是如何跟他拼的。哼。” “你……哼,你明知老子离开了你就不能……唔,你捂老子的嘴干什么?快将脏手拿开,唔,臭婆娘。”那苍老男音话才刚说到一半却好似被苍老女子用手捂住了嘴唇而阻止了他的后半部分即将被吐出的密语。 地上的 众人却都听得不胜莞尔,心忖这老头子不知是当真无甚心机还是故意示弱,竟要犯下兵家大忌而将自己的弱点泄露于众。那茹儿却是高声埋怨道:“爷爷,奶奶,你们就不要吵了,赶紧收拾了这个家伙,带茹儿离开啊。茹儿还要去寻我的琴风哥哥呢。” “好茹儿,你还是叫我们龙伯龙婆听着比较顺耳,呵呵,”却是那苍老男音神秘似地道:“何况我们现在也不宜暴露身份,不是嘛。”“不错,尤其是在这么些个残狠地神妖面前。”那苍老女音附和道。 众人却都听得懵了,元婴子脸上也不由得显出几分迷茫神色,心忖:你们明明已经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反而却说不宜暴露身份,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当即“嘿嘿”冷笑道:“是吗?那么就对不起啦,本主此次回去定然会大肆宣传,若然我们神界有一位不知此事,那就是本主的失职。” “哈哈,他上当啦,他果真上当啦!”那苍老男音蓦然兴奋地像个孩子般高声叫道:“老婆子、乖茹儿,他上当啦,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是笨蛋。”地上的茹儿与东首仍未现身的苍老女子倏然齐声笑着叫骂道。“哈哈”却是那个苍老的男音直似笑不成声地叫道:“原来神界的圣主也是这般愚蠢驽钝的笨胚子,嘿嘿,难道他就没有意会到我们早已将彼此的关系公布于众吗?哈哈。” 三人齐放声大笑,直似方才已真个让元婴子中了圈套,仿佛他们早已达成默契,仿佛他们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仿佛他们已像这般“捉弄”过好多人。 “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元婴子突地冷冰冰道:“而且这简直连一个笑话也算不上。你们动用脑筋远不如动用骨骼那般麻利,所以你们就留着那么些个自赏自乐的 白水话文,向本主展示展示你们的神技吧。” “你什么意思?”立于身侧的茹儿耳听得他竟一语否定了他们自创的“陷阱”,心中老大不高兴,噘着小嘴道:“你明明就是未有明白过来我爷爷的意思吗?为何还故作那般不屑模样?哼。” 元婴子闻言淡淡扫了她一眼,忽冷冷一笑,扭过头去,反手雕弓猛地横空一旋,炫出数道闪烁的刺眼芒光,蓦地仰天长喝道:“神界圣主元婴子向精灵之主挑战,你们定不会怯阵退缩吧?” 那东首的隐于乱云深处的苍老男音“嘿嘿”怪笑两声道:“怯阵退缩?呵呵,老子从来是只有打得别人怯阵退缩,自己却是未后退过半步。只是……嘿嘿。”话声就此打住。 “只是你一个后辈就这般大大咧咧地向我们两个老辈挑战,若传了出去,别人还当我们在欺凌晚辈呢。”那苍老女音迅速接口,之间竟连眨眼功夫也不留,足可用“顺承直下”来形容。 “是吗?”元婴子忽诡秘一笑,手指上下交错将长弓陡然翻了个身,而后弓缘斜引、戟指东方,左手握弓、右手握弦,倏忽一发。 “嗤”,周遭空气突地发出了被异流侵袭的低鸣,似乎正要向悬空高伏的二老示警,这一虚箭竟是有音的鸣镝。“呀”是苍老男音的一声尖叫,而后众人便见一道黑影破云而出、作突右迸并还怪叫连连。清楚地地上的众神界兵将看到那半空中游荡的黑影的真实形状,其实便是一只展翼大鹏。此刻鹏翼长展,远在低空的神将也能隐约丈量其长翼直达数丈有余,只是距离毕竟遥远,众神将终究难以看清其面目长相。相较之下,鹏鸟身背立着的一位浑身黑衣、飘然若仙的异人倒引起了众神将的兴趣。 “奶奶个熊,格老子,元婴子, 你这混蛋,你竟敢偷袭老子!” 怔住了,所有神将都怔住了,倒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发话的人——话音不是从那鹏背上立着的人口中发出的,而是于这只鲲鹏。 但元婴子独独是个例外,他全没有似其他兵将那般惊诧,反而冷静地看着半空中腾窜的鲲鹏,半响未有一动。 那鲲鹏终于降低了身形,让人看了清楚它的长相,是人首,的确是人首,而且还是一个髻发鬓白、面色极度沧桑的耄耋老叟。其上立着的当然便是那个总爱与他斗嘴但却对敌时配合得当的苍老女子。“爷爷!奶奶!”那茹儿一见到这一鸟一人现身便觉有了后盾,几番挣扎着要冲向他们却不得,唯有急声高呼道:“快,快打败了这个畜生,救茹儿出去啊。” 身后的隋罗英紧紧地攥着她的双肩,将嘴凑到她的耳后,轻声谑道:“小乖乖,你就别做无谓之争了,你逃不掉了,还是想着这一辈子该如何伺候好我吧。嘻嘻。” 茹儿一听到这个女子嗲声嗲气地口吻,就觉浑身好似起了鸡皮疙瘩,这时觉得她正不断地朝自己的身子靠近,便没来由觉得一阵战栗,蓦觉一股热气贴上后背,她再忍不住,倏地奋力斜向猛挣,竟而脱出了隋罗英的双手,直直向元婴子撞去。 此刻元婴子与那地空中的二精灵凝神对峙,内丹劲气完全逼发而出,绕身螺旋冉动,茹儿急撞的身形陡然遭劲气反击,猝不及防的她又哪能抵挡元婴子十二分劲气的真元?众将只听得“蓬”地一声巨响,便只见一道白影斜空抛了开去,直到很远。 “茹儿!”那鲲鹏一声惨叫,再不顾身下的元婴子,猛地展开双翼急电般向茹儿追去,却是在半空中因急撤身形而被元婴子悍猛的劲气刺破了护体本元而忍不住 仰天狂吐一大口鲜血。 居于后背的苍老女子乍见他伤重,慌忙伏下身来,急切问道:“死老……老鬼,你觉得怎样?快把药服下。”说着已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伸到了老叟嘴边。 那人面鲲鹏一边展动双翼,奋力前掠,一边强自笑道:“不碍事的,老子这点儿小伤,哪需要这许多护心丸?一粒就够啦。” “不行,你必须得全部服下。”那苍老女子毫不留余地地道:“这是你的性命攸关的当头,必须得听我的。” 那人面鲲鹏倏忽顿了一顿身形,“嘿嘿”笑道:“你看,老子这不是好……噗,”再忍不住,又仰口吐了一大滩血。那苍老女子不由分说,忽地一把将手中的药丸全部捂进这老叟尚未来及闭住的大口中。 数粒药丸顺着血水一直流进肚内,老叟想要吐出都来不及了,不由得狠狠地瞪着这个容貌还算清丽的苍老女子,破口骂道:“你个傻 婆娘,老子都说了只是小伤,你却平白浪费了这许多救命药丸,你当家里是开药铺的啊?你……”正要滔滔骂开,忽听得前方一声邪笑,只听一人“嘿嘿”奸笑道:“我就说守株待兔必然有获,嘿嘿,虽然不能偷偷擒获那个可恶地臭小子,但老天平白送给了我龙骧一个天仙佳丽却也弥补了他们对我的羞辱。哈。”然后便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 人面鲲鹏哪能听不出这是自己孙女茹儿的声音,这时也顾不上伤痛,蓦然怪叫一声,离弦之箭般**向前。但当他堪堪追至前端,只瞧见一道紫影渐去渐远,茹儿已然不见了身影。他不禁后悔非常:若自己方才未有因着恼这个傻婆娘而顿身,那么必然会在那紫影捉走茹儿之前赶来,那么……可恶,老叟暴吼一声,狂喝着疯追而下。 (本章完)

圣殿风波 旭日冉起,清风微冷。元婴子烈目摄华,阴隼隼地盯着渐去渐远的人面鲲鹏、苍老异女,嘴角逸出几丝残酷地诡笑,左右双手霎间互换:左手捏弦,右手触缘,缓缓地将弓缘的准心瞄准那空飞远去的人面鲲鹏,心中默祷一句诵念死者的经文,暗忖道:生死两世界,飘渺一人生,你别怨本主幻箭无情,便只当生的痛苦死得解脱吧!念头闪过,左手便欲放弦射出。“婴儿,婴儿……”,便在这时,他的脑波深处突地被一句异常熟悉的呼唤激荡出了滔滔波澜。这声音听觉急迫伧促,仿佛发出者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母亲!”元婴子心中痛唤一声,蓦地把臂撤回,右手猛地振臂高扬,头也不回地狂喝一声,“三军听令!” 地上的原本正伸长脖颈向那人面鲲鹏远去的方向张望的众神将蓦然回首,齐皆整顿身形兵刃,同声高喝道:“三军将在,翘首待命。” 元婴子这才缓缓扭过令人摄威的面首,双眼瞬也不瞬紧盯着伫立身前的众神将,神色竟现出少有的沉重,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听得他炽血的话语道:“军弱将残,军强将猛。自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儿郎们,主殿有难,我们该当何为?” 众将愕然一顿不知这话从何说起,蓦听得斜侧的兀那邪神一声高呼“保家卫国,死而后已!”众将久经训练,对于主帅的意图早已揣测多深,这时听得兀那邪神的呼声,当即会意了元婴子的语意其实便是要己等血气翻涌——他们这时还兀自不知这其实便是军中士气,但却都毫不含糊地高声喝叫着重复地吼着“保家卫国,死而后已”这句话。 数万将士的高声呼叫,经耸入云端的苍龙山的反荡,顿时让半空里来回激荡交织着这句令闻者血气翻腾的话音,声波远播,竟而惊起了远山数百只本欲贪睡的鸟禽,扑腾着高飞远去。 元婴子炽目放光,在人类军团中学到的士气,现时终于让他感受到了威力 ,但不消片刻,他忽地扬手打断众将,沉声道:“方才本主接到通知说神藏殿的几个老顽固欲图谋反……” “谋反?”那灵兽使忽地惊诧道:“神藏殿中住着的都是神界修行不下千年的资深大神,他们对我们女神王那都是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圣主莫不是听错了?” “哼哼,”元婴子脸若冰霜,冷声道:“神藏殿住着的是你灵兽使的密室挚友,你当然会对他们百般维护。” “你什么意思?”那灵兽使猛地窜前一步,双目瞬也不瞬地紧对着他,道:“老夫与神藏殿的众位兄弟守护南湖圣殿数千余载,可谓是忠心耿耿,便连你贵为女神王的母亲见到我等那也是……” “行了!”元婴子忽地扬手打断他,道:“本主没空听你唠叨。”说话间目光已投向众将,道:“圣殿的安危就系在大家的身上,走,让我们高举戟刀,将叛逆统统赶出圣界。”众将高呼声中,唤出了各自的异兽坐骑,齐头并进,踏向归程。 灵兽使这时却仍未动身,只是怔怔地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足足过了好一会儿,空中已恢复了宁静,他才自回过神来,眼神空茫地看着渐自爬升的旭日,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当真动手了,怎么神藏殿竟空无一人?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我决不能让神界自相残杀,我决不能让神界再现千年前的危境。”当下身子猛一旋,已匿了影形。 南湖圣殿沉溺在南湖圣潭的底层中心处。这是神界上古元主星武真神与他的妻子蓝月子共同修建的宏伟建筑。建筑方圆百里,内设花园假山、兰亭榭台、雕楼刻画、飞禽走兽……多生多姿。外围是一层薄薄的肉眼难见的透明防水层,却是他们藉着高深的玄功逼发的真元打造而成,这种用真元打造的防水层其实比真材实料好上数倍,最突出的一点就是这种防水层能吸纳其上静水的养分而释放防层内住着的众神类产生的废气物。 神界的领域其实是以这个南湖圣潭为中心向外侧扩出数千里,东南西北分别为东郡、南岭、北荒、西漠。东郡便是以神藏殿为首的数百个小而集中的殿宇的统称,东西交界处便是神界的最后一个殿宇——长生殿,自长生殿再向西行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广漠,狂风乱作,飞沙连连。自西向北行便是人迹罕至的冻古蛮荒,据说那里生长着无数的人间罕见的奇灵异草、灭绝了上万余年的远古巨兽,只是那里极度冰寒,绝非五届生灵所能忍受,所以便极少有人类或是人界、精灵等涉足探险。南岭多木,常有猛兽出没,平日里也罕有人迹,只是十年前的人神大战后双方元气大伤决定休战,便在岭中设置一道炫目的流光分卡,岭北归于神界,岭南划为人类,双方规定绝不可越界出轨。但今此元婴子非但率众越界,更屠杀了人类上千勇士,无疑已挑破了人神间的原本就不稳固的和平书。 人类与神界从此再不安宁。 灵兽使驱兽的本领何等高明,便在众神将刚刚越过这道“分水岭”时,他的人已追赶了上来。“圣主。”不待追上元婴子,他便已高声呼叫道:“此刻我们已挑起了与人类的战争,万万不可再进行内部争斗,否则一切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是吗?”那元婴子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兀自驾驭着胯下的龙首异兽,冷蔑地道:“几个犯上作乱的老骨头,本主还从未看在眼里,哼哼,且待我收拾了他们之后再一举歼灭人间却也还来得及。” 好狂的小子!灵兽使暗中冷忖:只不过是走了个狗屎运捡到了远羿子的雕弓箭奴而已,以你的修行想要对付神藏殿的那么些个大神只是痴人说梦!念及此,他忽地冷冷一笑,再不言语。 那元婴子耳目何等聪慧,哪能听不出他冷笑中裹藏的讥讽与不屑,当即“哼”地一声道:“怎么?灵兽使难道对本主没有信心吗?” “并非是没有信心, ”那灵兽使叹息一声道:“而是大失所望,为我们神界的未来感到一丝莫名地恐慌与不安。” “哼,”元婴子只觉一股无名怒火正在向心腑蔓延,口中却强压住想要愤骂地冲动而淡淡地道:“是吗?是神界的光明未来还是黑暗结局,只要回了圣殿就一目了然了。” “唉,你似乎很有信心啊?”灵兽使终于追了上来,语声竟好似有些许妥协地味道,道:“不过在神藏殿修炼千年的大神们可都是修真高手,绝不是轻易能够击败的。他们若是反叛,只怕女神王和令尊连手也难克敌。” 元婴子诧异地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这个平日里一度看不起自己的全身裹入黑衣中的老者,正欲感激地道上两句谢词,蓦见得对方眼神倏忽一变。不好,他暗中惊呼一声,亟欲侧开身去却已迟了,便在他身形颤动的刹那蓦觉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直似被何物穿透了躯体般。保持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他只听得灵兽使最后的一句萧索的话语道:“老夫原本想要出面阻止神界的内战,但似你这般自大狂妄的不屑徒只有残废了才是福,否则只怕迟早要死于非命了。” “你废了圣主!”兀那邪神青筋暴起,狂喝一声道:“你竟然敢对圣主动手,你简直……”看着对方那般阴骘的眼神,他的后语竟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 灵兽使一扫群雄,口中兀自冷冷地道:“怎么?你们竟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众将见修行早已出神入化的圣主都已被他废了真元,又哪还敢稍有不敬,当即躬身颔首,完全拜服。 圣殿,神修宫内。女神王此刻正被四五个苍老的修真高手围在垓心,神情好不愤慨地冷喝道:“本宫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忘恩负义、反叛成贼?” “嘿嘿。”立于她对面的全身隐入一道紫光内的苍老修真高手怪声叫道:“你别以为我们都是老糊涂,其实自从你和那个枯木回来后便 一直躲于一个溶洞中修炼内丹,是也不是?” “哼,”女神王冷目寒扫,语色苍淡地道:“我们活命千年,若然不强加修炼,岂不就腐朽钝化、身不复再了?你佐岩平素不是自负聪慧异常吗,这会儿却讲的完全都是废话。” “是吗?”那佐岩又是“嘿嘿”怪笑道:“修炼确是必须,只不过你们的修炼似乎与我们的修炼大不相同。我们靠的是真丹坐化,而你们却是藉着一种异物。” “你什么意思?”女神王终于变色,暗忖:来了,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嘿嘿,”那佐岩怪叫道:“真个让我说破吗?嘿嘿,千年前的那场大战,苍龙子启动了七星灭神后灰飞烟灭,帝猕上神、南天武神、蓝狮等俱都牺牲,只有你与那只枯木有命归来。而事后人间相传七星灭神神秘失踪,很显然便是被你二人带了回。自古相传七星灭神具有毁灭地坤的强大损伤力,但却也有人说用冰窖镇住七星灭神,它却也有增功疗伤的奇效。” “我就说呢,哼,”女神王冷哼一声道:“你们平日里躲在神藏殿不见天日,原来不是在修身养功,而是在商量着如何从本宫手上夺取宝物,是也不是?” 这句话无疑已等于承认了她的确已将七星灭神带回,佐岩原本还以为这是道听途说,只怕会有耳误,这时听得她亲口道出,眼神陡地一亮,面现狂喜地道:“原来传言竟是真的,哈哈,我们被你压制千年,受尽了窝囊气,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的枯木丈夫旧伤复发、宝贝儿子远征人间,嘿嘿,说不得了,那只有对不住了。修炼了千年而神功不见长的老叟们,我们还等什么,并肩子上啊!将上古神器抢了来!”说着胸前紫光陡然一亮,从中脱出一道细针般的紫气,“嗤”地一声,破空刺去。 便在同时,另外的数名老叟也已动手,各牵动着数道悍猛的真元急流,无情地向垓心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女神王射来。 (本章完)

迅疾处 生死一线间 女神王神修女冷眼向众修真高手一一瞟来,双手缓缓箕张,指尖冉冉环绕着数条细细的荧光,口中冷蔑地道:“本宫原本对你们还有相惜之心,既然你们不顾同胞之义,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说着双手十指陡然一摆,数道犀利的光箭霎间刺破空气流叫嚣着刺破众神的外围防气罩,直直向躯体扎去。 小小光箭竟有如斯威力!佐岩不敢托大,忽怪叫一声,吼道:“快躲开。”说话间他的人早已向外侧螺旋般转了数圈,这才有隙扭头看向众同盟,见得他们都躲了开去,却是神情均狼狈不堪。 七星灭神当真不简单!佐岩怪眼斜瞪着神修女,心中念头闪了几闪:“千年前她与自己等人也不过是平分秋色而已,可现在就只使出一招已让我们狼狈躲蹿,想我们在这一千年里互助修身,早已将神界的炼气古籍熟读万遍,虽说达不到炉火纯青但至少已融会贯通了,这才有胆反叛。同是千年时令,可她的进步竟明显比自己等人跨幅了数倍不止,嘿嘿,这只说明了那七星灭神是何其地神威,让她从中受益匪浅。”此时他抢夺神器的欲念更甚,心中只觉一股无名邪火残狠地焚着他的欲望,他再难忍受,蓦地暴吼一声,叫道:“伙计们,千年时光的修行,今日终于得以展示,我们还等什么?炽焰!”一声喝毕,半空里忽炫起一道闪电,斜刺里急电般扎下。 “好一只听话的异兽,不过本宫可没兴趣陪你们疯闹。”神修女冷冷一笑,身子倏忽一转一旋已从众高手间隙窜了出去,闪进一道敞开的殿门内。 “想逃?”佐岩暴吼一声,紧身跟进,却不由得呆住了——敢情这屋内只不过数丈方圆,却是空洞洞无一异物,别说是人,便是连半个家具也没有。不用多想, 他也知道这里暗藏着机关枢纽、**潜洞。 “怎么了?她……”那几个老叟都跟了进来,其中有一个诧异相询,但一看到屋内情境他的后语堪堪顿住了。 “这里一定有密室机关!”这人忽地破口叫道:“她定是躲入了一个秘密巢**,而且那里肯定还藏着她的那个枯木和尚丈夫。”他自认为这个想法很是新颖,当即又“嘿嘿”地道:“你们看,这房内空无一物,四壁光滑圆润,屋顶完整无缺,周遭毫无破口,这就足以说明她定是启动了这里的一处机关而躲藏了下去。今天正是她的那个朽木丈夫五十年一度的旧伤复发的日子,但找遍了大殿也不见其踪迹,那么就足以说明他定是躲在一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洞巢中。他们俩夫妇连心,感情向来姣好,那么就说明神修女从这里打开的机关洞巢内定然藏着她的……”“行了,”佐岩眼见就差不到眨眼功夫而追丢了猎物,心中本就烦闷异常,这时又听得他在那里自作聪明地唠叨,只觉心气更盛,终于不耐地叫道:“这么些个浅显的道理,你老兄就不要在人前卖弄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该如何找寻机关,如何将七星灭神抢到手要紧。” 这人耳听得佐岩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不禁心中暗愠怒气,但斜眼瞥见众人一般沉思的神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心忖你是大哥我暂且忍你,当下悻悻地低下了头去。 “这里墙壁一般光滑,根本看不出有何凹凸迹象,只怕不好找出机关的位置。”一个面色白净的老叟忽地小声道。 “不错,”佐岩定了定神,诡笑道:“所以老夫就想出了一个省力高效的办法来。嘿嘿。”说着大踏步向门外走了出去,边还邪声道:“我们就等着他们乖乖现身吧。” “这 ?”那面皮白净的老叟奇异地道:“他们会这么听话,乖乖出洞授首?” 那佐岩闻言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忽诡秘一笑,道:“放心吧,老夫的这个法子保管让他们稀里哗啦、尖叫惧怕间乖乖地出了洞来。嘿嘿。”说着双脚突地蹬地而起,直向那悬于水中的防水罩刺去。 “他要干什么?”那面皮白净的老叟诧异地看着距离防水罩愈来愈近的佐岩,惊异地叫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让神修女跑掉了而心愤间拿防水罩出气。”那个极喜卖弄却又自负“聪慧”的老叟因气愤佐岩的不留余面出语也自含有几分酸气。 “噗”,便在这时众神忽听得上空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纸层破裂发出的爆响。“天啊!”那极喜卖弄的老叟似发现了新大陆般地叫道:“上天不会待我太好了吧,怎么我一言一个准,那老小子果真在拿防水气层出气!呀,不好,防水层破裂,快逃,暴洪来啦!”尖叫间已如兔子般跳蹿逃去。 “蓬”,一声轰雷,防水层整个被上空深度的水压挤破,整个塌陷了下来。潭水整个顿如塌天了般压了下来。众神哪还敢多待,齐惊慌着呼唤各自的灵兽坐骑,破水上遁。 艳阳满天,有云飘起。五神均挺立在一块**数十丈的石尖,双目眨也不眨地凝神盯着脚下的水面,全身神经绷紧,直待有异,便齐破空扑下。 时光飞逝,川流不息。转眼间日已悬中,时已晌午,众神已整整待了数个时辰,除了刚出水面时看到潭水塌陷般坠陷数丈外再不见水面有丝毫涟漪波澜。 “他们难道都已淹死了?”那个极喜卖弄的老叟怪声道:“当一个人发现一个自认为是很安全的暗洞突然有洪暴逼来,那时候表情只 怕比死了还难看;而当他发现出口也被洪流堵塞时,只怕痛苦地只欲淹了死去。嘿嘿。” 佐岩侧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忽坚定地道:“他们此刻肯定还活的好好的。”众神愕然看向他,便在这时忽听得身后一人高声呐喊道:“神修女,你的宝贝儿子现在就在我们手上,想要要回就快快现身吧!” “灵兽使!是他!”众神诧然回首,果然瞧见身后正立着一个全身裹入黑衣中的怪人,只是此刻在怪人身侧还躺着一个满头金发、面庞俊秀的年轻人。年轻人双目紧闭、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只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 佐岩定定地看了灵兽使一眼,点了点头,忽又回过头来重新紧目盯着潭面。 灵兽使眼神鹰隼般盯着平整无滥的潭面,气纳丹田,蓦地对着潭水暴喝一声,道:“元婴子在此,女神王还不快快现身。” “唉,本宫从来对你灵兽使都是礼遇三分,为何连你也要背叛本宫?”斜侧的半空里忽地传来一人的萧索语声。众神诧然仰首,却见斜空里不知何时已悬飘着一只绚丽的金凤,金凤后背挺立着的骇然便是那个贵为女神王的神修女。 佐岩惊骇莫名,语声竟似有些颤抖地道:“你——你何时从水里出去的?这——这是不可能的?” 那神修女诡秘一笑,“嘿”地一声道:“当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与你擦身而过后又去问他何时离去的,那么你认为这个人还会回答你吗?” 佐岩冷哼一声,道:“不论你身形何等迅疾,但这时你的宝贝儿子在我手,嘿嘿,那么你现在出手当不敢那般肆无忌惮了吧?”说着双手虚空一抓,一道利刃陡地现出了身形,诡异地躺在他的手里,经艳阳的刺射闪闪炫光。 “ 怎么?口舌不便就欲逞手足之快?”神修女冷笑一声,道:“只是你的手足好像也比千年前钝化了不少,现下只怕已成了蜗牛爬步了。” “是吗?”佐岩剑眉陡地一跳,手中利刃猛地向天斜斜一划,一道刺目的流光流星雨般斜洒而下,他浑身蓦然一抖,内丹之气顺身流窜,激发了数股热流烫得血液火焚般炽烈。神修女的眼神此刻在他眼中变得异常妖异,仿佛其中竟有无数个可怖的诡异嘲笑的脸庞正在讥讽着自己,讥讽自己修行的低微、功力的弱小。“呀!”他蓦地暴吼一声,狂窜而起,离弦之箭般射向斜空中笑容诡异非常的神修女。 “佐兄,”灵兽使高声暴喝道:“那是‘摄神幻功’,她故意引你发怒,千万不能不能过去。”但已迟了,佐岩的身子此刻已玄急高窜,距离神修女不足数丈。 山尖上的众神只远远瞧见那神修女缓缓扬起右手,手中握着一条细身长鞭,鞭身从中绾成一道死结,死结处吊着一窜紧结的银制环,环缘被凿成无数个反刺,反刺此刻正已惊人的速度勾向发了疯般射来的佐岩的脖颈。 但佐岩便似失去了神识般的木偶仍自不管不顾,不改原来身形地一度直窜而去。 眼见两者之间即将触接,众神都不忍再看。“怨”,便在这时,他们忽听得身后一声破风急响,骇然回首,却已不见了灵兽使的身影。“叮”,就在此刻,半空里炸起了一声刺耳的金属相击声。 诧然仰首,众神只见斜空中一道白光携着黑影闪电般与那道鞭刺斜擦而过。倏然间,白光一炫,苍穹陡然一暗,只眨眼间便又重放光明,但黑影与长鞭齐皆消失。 众神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在这时突听得一人的惊喝道:“咦,元婴子哪去了?” (本章完)

神秘暗洞 柔风纤发,艳阳如酥。潭水经刺光普照,碧波粼粼,无数细凸的涟漪上下起伏,反折着朗日的子光,竟刺得众神眼眸没来由一阵刺痛。天空蔚蓝,确实值得欣慰,有白云偶尔划破天幕,眩目摄华,空自谢幕后又留下一道令人遐思的划痕,闪银闪亮。 岩尖**,清风微冷。苍翠欲滴的青岚浓雾缭绕,一副愤青的模样,仿佛要将人世间所有欣赏它、鄙视它、赞美它、轻蔑它、喜欢它爱它、厌恶它恨它……的眼神统统遮住,绝不能让看到自己的半点与众不同的倩影。 灵兽使身影不见,神修女连同金凤杳然无形,元婴子神秘失踪,众神界修真高手无奈叹息不解间怔怔地在那儿,有的仰头看天希望能从空荡的苍穹中发现什么异样来;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那块方才躺着元婴子的突地,只盼着有奇迹出现,或许元婴子陡然在自己眨眼未睁间突地又回到原处,或许灵兽使诡异的身形蓦然就重现眼前,或许…… “嗖”,众神眼前陡然一暗,忽见一个清丽的倩影倏然自幻空中现出了身来。倩影神采飞扬、发丝轻舞、衣袂飘飘,好不潇洒,好不优雅,好不绝尘。但众神看清倩影面色后神色乍然惊愕难述,那极喜卖弄的老叟更是骤然暴跳而起,怪叫一声道:“呀,怎么会是你?灵兽使老兄呢?” 那倩影斜眼睨着他,忽咯咯一笑,道:“怎么不会是我?不然你们以为还是谁呢?灵兽使和你们的那位老大哥现下只怕都已见了冥域王了,嘿嘿。”冥域王便是黑暗之主,传说神类万年化归灰土后元神便被他掌控,再行由他指引着重投新生,其实便也与人间所传的阎罗圣殿 一般,而这冥域王便相当于阎罗殿内的阎罗之王。 倩影当然便是神修女,只是这时她已将金凤收起,纤身挺立,倒也显得神威凛人。 风似乎比前时更冷了。忽然,那面色白净的修真老叟身形近前半步,倏地“嘿嘿”邪声两声,斜眼瞪着她,语声好不阴冷地道:“是吗?灵兽使当真已经魂飞魄散、元神归寂了吗?你当真确定?” “怎么?”神修女心中一震,暗忖“难道竟让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只是这时那老匹夫守在那边洞口,本宫也只有行此险着,从这里出去了。心念转间,她的脸上忽地现出无比地自信,口中兀自冷笑着道:“人道树倒猢狲散,此言果真不假。灵兽使与佐岩一死,你们就只有靠一个软骨头老白脸来撑腰了。” “你说什么?你骂谁是软骨头老白脸?”那面皮白净的老叟气愤非常,直待她再说出一句稍不敬的话便要扑上。 “哼哼,”那神修女却是冷笑着道:“这个世上软骨头老白脸多得是,便是我们神界也不乏多数,嘿嘿,不过本宫可没有单单指你,你可别自作多情?” “呀!”这面皮白净的老叟平日里自负睿智冷静,这时却再忍受不了对方的不似重伤却胜于重伤的话语,咆哮一声,疯狗般地扑了上去。 神修女嘴角蓦地逸出一丝诡笑,心忖:佐岩聪明绝顶神识却极易被俘获;猜襞巧唐接梗环笱鬃愿豪渚捕2祷鸨窳遥徊亓彝獗砺咕谌次拚娌攀笛В徊漆龆嗉频扌衅接梗蛔钭盍钊司醯酶呱钅狻9蠲仄孚艿谋闶橇槭奘梗坪醮永疵挥性谌饲跋月豆约旱男扌胁愣龋植赖氖撬哪侵凰嬲兴娴降纳瞎帕槭匏俣染故蔷说乜膳隆7 讲抛约罕闶窃诿挥蟹辣赶略馑牧槭尥迪唤霰凰谇Ь环12淝谰认铝俗粞遥獾剿廖拚髡椎匾幌轮鼗鞫芰酥厣恕7讲抛约河胨贩ㄊ保蕉枷允境隽诵拚娴淖罡呔辰纭眯我妗j菲沼诒凰伦x四潜叱錾降亩纯冢约喝匆灿谢认铝擞ざ皇钦媪k芩鸸龋坏孟稚恚次聪肭芍智傻卣瓜衷诹苏饧父鑫谄甙嗽愕睦贤访敲媲啊5约菏韵嗉は路笱字沼谑チ死碇恰q奂怀伤亢琳惺纳硇危裥夼肜湫σ簧沂址春螅种邪蛋的蠼舯薇鬯惨膊凰驳囟19沤プ员平姆笱住 两人身形眼见相接,那神修女倏忽暴喝一声,右手陡地反甩折过,手中长鞭蓦然如一条毒蛇般扭首摆尾急电刺向敷炎。 那极喜卖弄的龅毓纸幸簧溃骸把剑缓茫馄拍锶肥且桓鲂Ω呤郑皇钦獍惴幢尥皇┖孟袷遣淮蠊饷鞯氖侄伟桑亢俸伲 咱们敷炎老兄那可是一等一的修真高手,老婆娘这一招‘猴子捞月’只怕要失手了,哈。” 众神哭笑不得,便有一老摇头晃脑装成一副老夫子模样地道:“非也,非也,‘反出一鞭’书曰‘反弹琵琶’而非‘猴子捞月’也。” “这个?”限我恍Γ溃骸罢飧觥俸伲乙舱钦飧鲆馑肌?谖螅呛牵耆粲诳凇 “噗”,便在这时,那敷炎被长鞭扫中身躯,整个人竟似不堪神修女逼入鞭内数层元气的负荷而断线了风筝般斜斜抛了开去。 锶欢倏冢等坏乜聪蚰歉雎彻钚Φ纳裥夼黾凵穸溉槐涞孟浅#莺莸囟19抛约海把剑 龉纸幸簧琶碜硬厝氩亓冶澈螅俨桓矣邪刖洳谎费杂铩 神修女冷冷一笑,表情忽地变得稍有改善,道:“本宫知晓你们其实对圣殿还是忠心耿耿,只是因为被灵兽使和佐岩两个 老怪物的煽风点火迷惑了神识才反叛本宫。不过现在罪魁祸首已被本宫清理了,只要你们肯立誓保证今后不再背叛本宫,本宫念在与你们还有主从情份上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此话当真?”龅靥匠霭敫鐾防矗嫦窒采亟械馈 神修女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不过你们现在需要立一个重誓,就说……”顿了一下,续道:“今生今世绝不背叛圣殿,若有违背,就进神——灭——窟。” “神灭窟?”众神耳听她一字一句地将这个令人听得毛骨悚然的魔窟无情道出,仿佛看到了无数个骨瘦如材、遍体鳞伤、惨叫哀嚎的半点人样也无的神界犯徒。一阵阵自耳鼓深深刺透神经的惨嚎直让人听了一遍就再难忘记,甚或便在此后的数十个暗夜中,他的脑际、他的梦中所有的便只是这种令他睁眼映帘、闭眼绕脑的恐怖音。 他们能不答应吗?若是不答应现在便与敷炎、佐岩等一般下场。他们能答应吗?若是答应了,就要发下重誓,此后便只能像一个木偶一般任她驱使摆布了。 矛盾此刻就如一条毒蛇般窜进了他们的皮肤,还差半层就要钻进心脏了,他们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是破开腹皮拿出毒蛇,还是任它毫无阻遏地钻进心脏内。如果破开腹皮,说不定马上就要死去;如果任***进心脏,却最起码还能痛苦地多活一时半刻。 没有说话,直直待了好一会儿,几个神界的修真高手都没有出半点声,他们都在心理作着痛苦地挣扎,痛苦地决定着令自己痛苦的决定,直到…… 不知何时,众神突然发现身边已多了一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全身裹入乌黑衣 袍内的神秘怪士。是灵兽使,当真是他,但见他此刻双眼毫无神色地看着神修女,对方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人良久也未动弹一下,竟似痴了。 坏赜趿丝谄硬亓疑砗笞顺隼矗昂俸佟钡氐溃骸拔颐侵屑渚褪袅槭奘构αψ钌睿庀吕衔灼趴商植坏煤萌チ耍俸佟! “不,”身侧的阐经忽地沉声道:“我看未必,他们一般地修行臻入化境,一个诡异,一个狠辣,正是对手。只是我们夹在此间,一会儿打斗起来只怕会成为灵兽使的累赘,所以我们还是先远远地推开,若然发现情况有异再出手吧。” 众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要展动身形,向远处退开,便在这时,突见那神修女“哇”地仰天吐了大口鲜血。 阐经倏地一声喜叫:“这婆娘受了重伤,一起上啊。”原本欲后撤的身形陡然改势直直向神修女射去。 那神修女眼见对方未见有风舵已快转,不由得愤怒地破骂道:“卑鄙无耻下流。”但眼下情势已不由得她再有丝毫停留间的犹豫,身形不转,她的人忽地一个倒翻,陨石般向数十丈高的低潭坠去。 “噗”,她的人整个没入了深潭中。她轻车熟路地寻到那个机关进口,在水中摸索着轻触了一下,打开洞门,整个人便已窜了进去。 “谁?”洞内忽地传来一人的清喝。神修女淡然一笑,道:“你醒啦。” 此刻洞内竟是灯火辉煌,半分被淹的迹象都没有。洞壁是金玉砌成,双侧各**五个透明的圆形窟窿,离地五尺来高。便在每一个窟窿两侧各安置着一支粗长的翡翠类的发光玉石,玉石颜色多种,便也产生了数种各异的光晕。 (本章完)

遗风?灵兽使? 七彩翡翠耀耀闪光,映出了这一刻神修女一脸温柔的神色,虽布上皱纹但风韵犹存、清丽犹在的脱俗面庞此刻竟沉浸在无数个温馨幸福的柔波深处。她的眼波此刻正温柔地荡在了身前不远处躺着的一个全身裹入一件浅黄色袈裟内的骨瘦如材的短发俊面老者身上,语声好不温柔地道:“怎么样?感觉好点儿没有?” 短发俊面老者此刻一只手斜侧耷拉着,另只手被一条管状的细细柔物的一端拴住吊挂在一座半丈来高的钟塔上,柔物的另一端从钟塔的封顶的一个小孔深深扎了进去。一股细细的浓雾自那小孔的缝隙冉冉缭绕腾升,渐自高去。“咚”那古钟突地遽颤了一下,便在同时,那短发俊面老者身子蓦地颤动起来,全身青筋暴起,头部极度扭摆,耷拉着的手臂不断抽搐,仿佛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神修女骇然一惊,慌忙快步近前,一把扶住了老者,另手搭住他的后背,缓缓将原本凝聚起用来疗伤的真元顺着命门、神道、肩井三穴注入了他的体内。 数股纯正的千年真元方才自他体内转了数个周天,神修女便觉一股悍猛的内丹之气蓦地从他凝聚百气的丹田乱冲而出,泄洪般摧向自己逼进的纯正真元。 “不好!”神修女暗呼一声,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不敢稍懈,慌忙运极真元、将全身劲气完全逼入搭住老者后背的三根手指,瞬又顺着指尖逼入老者的后背三道**。 几乎已将自己的内丹之气完全逼出,神修女才终于觉得对方体内乱窜的真气被压制了下去,当她放心地吁了口气时却觉体内好似被抽空了般难受,手足酥软,只半点气力也难使出,不过有幸的是终于剔除了心爱的人差点走火入魔的危险。 荧光闪闪,翡翠石刺眼的光芒映出了这一刻俊面老者安详的睡容,神修女怔怔地瞧着他俊逸不凡的面容,竟似痴了。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觉得手足回复了些许知觉,当下双手颤巍巍地架在了他的后背,将他缓缓地提到了自己的怀中。只有在这个占据了自己芳心千年的“佛宗”遗风面前,她才尽显出了一个妻子在她的丈夫面前应有的温柔与纯娴。她轻轻地将臻首紧贴在俊面老者的肩颈上,用纤柔的但已显白的发丝 轻触着他的颈部,语声好不温柔地道:“遗风,你说如果我们就像这样无忧无虑地活上一辈子,不管什么神界之王,也不管什么七星灭神;不管你的师门异样眼神,也不管天下人讥讽的面色……我们就这样紧紧地相偎着,彼此再也不分开,直到永远永远……啊,你……”她正憧憬着梦幻般的未来,蓦觉小腹一阵刺痛,似有利物刺破肌肤而穿了进去,俯首看下,只见自己的小腹正有血水汩汩流出。她不能相信地看向怀中的这个自己穷爱一生的男人,正触上了他的残狠而又快意的眼神。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直到此刻她竟似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双手仍不忍心将他扔下,只是用一种肠断般绝望的眼神凄凄地看向他。 老者毫不留情,双手猛地加劲,“噗”地一把打在了她纤柔的身躯上,顿将她原本虚弱的柔躯击的倒飞出数丈开外,通过声音他已知这一击已将对方的肋骨摧断了数根,这时才底气十足地狠残地道:“哼,我原本在佛门生活得好好地却被你带到了这个幽狱般地鬼地方,更是被你生生囚禁了上千年。你说……哼,我能不恨你吗?” “原来你并喜欢这里的生活,但我见你平素言谈嬉笑多现欢畅,半点忧郁也无啊?”神修女不解地幽幽地道。 “哼哼,”那老者冷哼两声,忽诡异一笑道:“是吗?原来我的掩藏术还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竟将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女神王也瞒惑了。我平日里那些许言谈笑意全都是装出来了的,其实我早受够了这炼狱似地生活才是真的。白日里我就装着对这里的生活很是意满,但一到晚间,我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能逃出生天的办法行径。”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那神修女语声好不凄凉地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性命地为你救治旧伤,难道你真是铁石心肠,竟连半点感动之心也没有吗?” “感动?呸”那老者突地冷笑着唾骂道:“将老子关在这么样一个枷笼般地鬼地方,就给点小恩小惠,便让老子感激你?你将老子当成是什么人了?你闲暇无聊时的玩偶?” “你变了,你彻底地便了,”那神修女忽地幽幽地道:“你原来说话根本没有似今天 这般粗鲁,脾气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火爆,心计也不似今天这般深沉……” “这都是你的杰作!”老者忽地大喝着打断她道:“要不是你将老子带到这个鬼地方来,整天将身子往老子身上贴,老子的性情会变化的这么极端吗?” “你……”那神修女凄婉地道:“原来是我的一厢情愿,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也是同样喜欢我的……我们是两情相悦、相濡以沫……” “呸……”那老者蓦地暴喝着又打断了她的话语,道:“老子修佛遁道数百余载,原本佛根深扎、佛缘极深,哪会轻易动情?但是你……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诱使得老子再难沉心修禅,不仅一身佛门修行毁于一旦,更是因为救你而落下病根,从此与病魔再难分身,每到五十年的今天,那种令人痛不欲生的瘙痒与疼痛直折磨的老子死去活来。” “既然你说不爱我,”那神修女双目忽地射出异样的光华,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在七星灭神第六股气波到来时用自己的身躯替我挡开了气波;既然你说不爱我,那么那晚你为何……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了婴儿。” “老子替你挡开气波,那是出于同盟之谊,因为当时我们已经死去了那么多盟友,所以我不希望再有谁出事;至于那晚我答应了你,那只是权宜之计,为了等到这一天便是出卖我的灵魂我也愿意。” “你真的那么恨我?其实你如果想要出去透透气,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又哪能不答应呢?” “出去透透气?嘿,我想要的可不只是透气,我是想彻底地摆脱你,彻底地离开你,回到我的师门圣地,你会答应吗?”老者终于不再激动,反而冷静了下来。 “遗风,”那神修女好不痛心地道:“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丢下我和婴儿?难道这千年来你就没有真心爱过我?” 老者遗风冷冷一笑,道:“爱?笑话,佛门弟子何谈爱恨情仇憎恶念、修禅之人不言喜怒哀乐癫痴傻。现在你已经身负重伤,没有个一年半月只怕很难复原,哼,念在夫妻一场,我也不与你为难,你走吧。” “哈哈……”神修女疯狂地仰天狂笑,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听得她自嘲地 道:“夫妻一场?念在夫妻一场?原来你还承认我们是夫妻一场?我还当你的心全部都在那颗七星灭神上了呢?” “你什么意思?”遗风眉头一皱,诧然道:“什么我的心都在七星灭神上了?” “什么意思?”神修女冷笑道:“恐怕不需我道破了吧?佐岩他们几个虽然对我很不满,但若非有内应是绝对不敢轻易地背叛我的。而且我一直对灵兽使的身份很是怀疑,千年前便在我们神界受了重创后,他神秘地现身并答应帮我们训练军队、重修殿宇,可谓功高劳重。当时我一直以为他是我们神界一位居隐的高士,只因为对家土的爱心深重才在神界遭创后出隐相助重建家园。但现在想来,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因为直到今天我与他交战时才发现他的修行竟已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更是与你的招式如出一辙。”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就是那个灵兽使?”遗风忽地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道:“你不会是真个这么傻吧?” “你绝不是他。”神修女忽肯定地道:“因为你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身再去操练军队、修建殿宇。” 便在这时,这个暗洞的入口忽地一暗,似有物堵了进来。神修女愕然回首,见得入洞的正是灵兽使几人。这时灵兽使的眼神变得异常地犀利,语声好不冰冷地道:“你说的非常对,只要是一个常人,他就定然难以分身去做两件不同的事来。” “不过,你却忘了,我——可不是常人。”语声是从对面的遗风口中发出的,但听起来竟与身后灵兽使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你们?”神修女像是发现了一个怪物般惊恐地看着身前的遗风,忽又惊悚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全身裹入黑衣内的灵兽使,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左侧退去,只堪堪抵上侧壁,两手紧紧抓住身后的壁沿,瞳孔张大,来回在他二人身上恐惧地扫着。 簿醭隽似沼幸欤唤锶坏乜聪蛄槭奘梗溃骸澳*欠讲潘祷暗纳艉退焙黾槭奘箍匆膊豢此谎郏夯旱叵蜃徘胺郊刚稍洞Π胩稍诘氐囊欧缧腥ァ 眼见二人相距不及一尺,滩蛔〗谐錾矗溃骸安荒茉俟チ耍强墒欠蚱薨。《妓捣 蚋玖模恪焙鼍跎砗笠陆笠唤簦票凰焓掷艘幌拢等换厥祝〖鄙硖稍诓亓疑聿嗟男槿醯淖粞易柚顾笮锏难凵瘛t凑庾粞曳讲畔招┍簧裥夼谋薮檀讨惺闭潜簧矸ㄑ讣驳牧槭奘咕认拢氖侨绱耍故潜簧裥夼枥鞯恼嬖ㄖ行馗苟芰酥厣耍馐敝挥行笨孔挪亓宜讲庞兄绷5钠Α2还钌钐寤峁肆槭奘沟闹羌朴肷矸ǎ痪跛羌瓢俪觥5矸ㄋ频纾肥巧窠绨倌昴延龅钠娌模识闹庖痪俅攵ㄈ槐鹩猩钜猓奂斡虢梁停熘浦沽怂 这时灵兽使与遗风均是一般眼神怪异地看着不远处浑身好似瑟瑟发抖的神修女,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嘴角忽地一齐逸出一丝诡异地笑容。 “你看到了什么?”那灵兽使忽地诡秘一笑地对着神修女道。 “你们,你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神修女忽地拼命地摇着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不,你不是幻觉。”那遗风忽地诡秘一笑,道:“现在在你眼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其实就是七星灭神的真正威力,这就是宇内最强大的神器所具有的神奇魔力,当然这还包括了我异于常人的两瓣大脑。你做梦也猜不到我的两瓣大脑其实是完完全全地分割开来的。”说着,他忽地对着灵兽使诚挚地点了点头。便在同时,那灵兽使便也似与他生出感应般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奇迹出现了。 众神骇然地看着两者,只见两人的身躯在不断地接近,一尺,半寸……终于相触。“嗤嗤”两声衣帛撕裂的巨响,二人的肌肤终于相触,慢慢地,慢慢地,众神惊恐地发现,那相触的肌肤正在不断地融合,就好似两块相接的橡皮泥生生融到了一起。 身躯终于完全融到了一起,然后是双手,然后是头部,然后是双足,然后是翡翠光源下的影子…… “呀!”神修女蓦地一声尖叫,一把按下了身后的如一刀纵削的峭壁。但闻“噗”地一声爆响,她的人忽地整个陷入了峭壁内,便在同时那个半丈来高的钟塔倏然闪电般陷入了地底。而后一切具归平静,洞壁依然光滑圆润,如一刀纵切,丝毫内陷模样都没有。地面依旧平整,半点下陷后的印迹也无。好似神修女与那个神秘大钟突地蒸发了一般。 (本章完)

父子相残 那个融灵兽使与遗风合为一体的“怪物”正缓缓地直立起了身子,全身放出青铜色的异彩,双眼精光电闪、擎出无数道狠怖的眸丝,赤裸着上身、皮肤因翡翠柔光的映射而尽显苍怖的纯白色,银发飘扬、仿若炽猎猎的银扎根根向后拉得笔直。冷目若冰寒摄着眼前的众神,光芒到处直令受者数处肌肤如遭针刺电击般阵阵刺痛、几难忍耐,但佐岩等却心战胆寒间连身子轻颤两下也不敢作。 “你们看到了什么?”那“怪物”毫无表情地看着众神,语声显得萧索非常。众神从他的眼神中倏地同时读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遥远的冰川岛上孤独终老的生灵离开人世前的刹那的那种萧索与不甘——为自己终老临近而无人问津而萧索,为无缘得见东界瀚领广漠的族群而不甘。 猜襞吹ㄗ幼钚。娑宰耪庋桓龊隙坏墓治锏乃廊税愕难凵瘢沼诒袅俦览6本绲夭读似鹄矗谥胁2∥〉氐溃骸澳愕降资悄Ч砘故枪质蓿俊 “不,”那“怪物”忽地幽幽地道:“我不是魔鬼,也不是怪兽,我是佛,我也是神。” 一句话直将在此的众神都说懵了,什么是佛也是神?佐岩只觉诧然非常:一个人怎地会同时拥有两种身份,除非他是…… “不,我不是混血儿,我更不是卧底。我不是因为天生具有神族与佛界的两种血型,我也不是被两届的任何一方派到另一方去做卧底而赢得了两届的身份。”那“怪物”像是猜透了佐岩心中所想,不待他心念转毕便已出语道破了。 “那么敢问阁下环漠广宇你到底属于哪一片天下?”却是藏烈书酸气涌起,又忍不住拽上两句穷酸儒文道:“宇者五分,神、人、佛、精灵及鬼蜮。神者极重修行、颐养丹元;人间穷尽百态、各色人异;佛重修禅、其实亦是人类一道支流,只因佛门典籍居多,修禅炼神者甚巨,隐有独步天下之势,长而久之,便与人间分出,自成一脉;精灵之族,纤秀……啊!”正说得起劲,蓦觉一股强风陡然破空袭来,毫无防备下,他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劲风带着扫叶般刮出了洞口,便在身子出洞的刹那,他忽听得那“怪物”**一声道:“你废话太多了,惹人耳烦。”而后他的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深潭之中,再无知觉。 “你杀了他?”佐岩原本扶住藏烈才直了身子,这时藏烈被劲风强推出洞差点儿带得他一个趔趄摔倒,他慌忙扶住了峭壁才稳住了身子,本欲愤怒地大喝一声,但话语出了口却成了一句细弱蚊蚋的嗡鸣。 那“怪物”忽地将脖颈左右扭了扭,颈骨相擦,发出了“喀喀”地闷响,这才淡淡地看着他们几个修行足有千年的大神,道:“你们方才看到什么?” 佐岩见得他正眼看也不看自己半眼,只恨恨地看着他,不出一言;∥〉乜醋潘痪醴讲拍侵至钊撕懿皇娣母芯踔赜只乩矗恢绾位卮鹗呛茫鎏蒙聿嗟牟泼囊恍Γ溃骸捌涫滴颐鞘裁匆裁挥锌醇磺胁欢际窃穑磕慊故橇槭奘梗颐腔故巧癫氐畹募肝淮笊瘛! 涣炽等坏乜聪虿耆恢嫡饩浠暗暮澹蛔粞胰词抢溲凵ㄏ虿溃骸拔一挂晕懔约旱纳矸荻纪靡桓啥涣四兀俊 那阐经忽面现苦色,无奈一叹,道:“我的回答无疑是这一时刻最完美的,不然佐岩兄还能想出一个更完美地吗?” “唉,的确,你的回答确是很完美,但却不是最完美的。”那“怪物”忽语声好不萧索地道:“因为你虽然很聪明但却没有注意我此刻的装扮。” 装扮?乖乖不得了,若非是方才亲眼见到他是灵兽使与遗风两者的融合他只怕当即就笑出声来——因为此刻对方除了下体还套在一条裤子内,全身几乎毫无装扮!但聪明的他又怎会轻易地批判对方的“语误”,当下他只谄谄一笑,道:“不错,灵兽使说的不错,现在你剔除了紧裹躯体的外套,一身装扮就更是轻松啦。哈。” “唉,”那“怪物”忽地叹息一声道:“你一错再错,很难让我找到赦你的理由啊!”说着缓缓举起了右手,渐有数道刺目的压过翡翠彩光的白芒冉冉缭绕于五指间。 阐经方才见到他正是这般举手一掌击飞了藏烈,这时骇异非常,慌忙屈膝跪地道:“别,等等,这样我死也不瞑目。” “是吗?”那“怪物”又叹息一声,道:“我提醒了你好几遍,你却硬是只持己见,可怪不得我不给你机会啊。唉,也罢,谁让我佛慈悲呢?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我辈佛宗今日赦你一命足可造十四级,哦不,二十八级浮屠了。嘿嘿,那么就让我再问你一句:我到底是谁?” “你肯赦我一命?”阐经心中一喜,暗忖只要你肯定了自己方才所说的佛门慈悲咒,那么我又何须再回答你的问话呢?嘿嘿。 “唉,我原本以为你阐经是这里众神中最聪明的一个,但现在看来,其实,”顿了一下,这“怪物”才冷眼定定地看着他,道:“你很笨,却又总爱耍些小聪明。” 阐经愕然仰首,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嘴角忽地逸出数丝不屑地讥笑,冷 蔑地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道:“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到底是谁?” “你?”阐经不禁暗骂一句“该死,你是谁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却来无端地问我这个外人,难道你得了失心疯,还是患了遗忘症?”嘴中当然不敢稍有不敬,只是恭谨地道:“这个,嘿,这个,你……”忽地心中一动:如果他是与我们共处千年的灵兽使,那么他又何须一个劲地问自己他是谁;如果他是被神修女“软禁”了千年的那个枯朽大佛遗风,那么他问自己这句话又是什么含义呢?重要的是,他究竟是想要我叫他灵兽使还是遗风呢?那么,他究竟是灵兽使还是遗风呢? 聪明而狡狯的阐经这一刻变得异常地迷茫起来。 “唉,”那“怪物”忽地又一声叹息道:“你的时间已到,你可以不必再回答我了。”说着扬起的右手缓缓砍下,指尖白芒正欲对准阐经射出。“蓬”,便在这时,他们的脚下忽地传来一声地震般的爆鸣,伴随着爆鸣达到巅峰时刻,一人冲破地壤、破土而出。 阴风猎猎,这人满头金发根根直扬,全身布满滔天般的气场直激得众神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彩光闪闪,翡翠的荧光全部洒在这人俊逸潇洒的俏面上,光芒掺合下他阴冷而犀利的眼神利刃般刮得众神脸面刺刺生痛。 “是他,元婴子!”簧龋骸疤彀。墓α问北涞谜獍愀呱睿俊 佐岩睿智的眼神这一刻也变得异常迷茫起来,正欲向那边的神秘“怪人”请教,忽见那怪人全身上下好似都在颤抖、眼神呆滞了一般地直愣愣地看着半空中正不断积聚力量的金发俊面青年,口中好似还在不断地嘀咕着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为何一见到元婴子他的表情竟变化如此之大?方才正是他的前身灵兽使将昏迷中废黜了的元婴子带回来的,看他表情如此,莫非那个废黜元婴子的人就是他;他的前身并还有遗风的一份子,莫非他这表情中竟还有一分慈父见子时的亲切?但为何他的身躯会抽搐的如此厉害?佐岩百思不得其解,唯有怔怔地看着二人。 周遭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众神直觉呼吸都似困难异常。元婴子终于停止了聚揽洞内四围灵气的举动,双目电射,刺向那“怪物”,嘴角逸出几丝冷笑,道:“你想不到吧?” “七星灭神只有修习了上千年后才能达到这种纳外物灵气为我所用的境界,你……不可能的,千年以前你才刚出生,怎么可能就已修行了千年?”那“怪物”使劲地摇了摇头道。 “唉,我原本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是来询问我的母亲境况,你——太让我失望了。”那元婴子蓦地猛一摇头,不含丝毫感情地道:“你我父子终于难免要兵刃相见了。” “其实便在我废黜你的那一刻,我就早已痛下心来与你们决裂了,”那怪物语声忽地变得异常狠残地道:“要不是那个臭婆娘神修女的再三诱惑,这个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你,其实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那元婴子闻言全身青筋突地暴起,气愤难耐地暴喝道:“亏得我娘亲在临死时还叫着你的名字,你真是一个畜……”忽地想起了自己与他的关系,终于及时住了嘴。 “怎么,她竟然已死了吗?”这“怪物”面色忽地显出了少有的悲伤,喃喃地道:“她怎能这么快就死去了?不可能,不可能啊,我击中她的那两掌明明不足致命的啊?” “哼,少在那里假慈悲而装出一副哀伤的面容了,我们不吃你那一套。”元婴子以为他听到了母亲的死讯终于痛悔莫测。 “哈哈,”忽听得“怪物”狂笑数声,道:“不,婴儿,你错啦,我听到了你母亲的死讯只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去哀伤?嘿嘿,只是想到以后在我的修身生涯中再难寻到一个对手而扼腕痛心啊。” “你!”元婴子怒不可遏,蓦地破口骂道:“你个老匹夫,到了现在你竟然想着的还是自己?好,你不是怕寻不到对手吗?哼,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一个,有本事你就来找我比斗比斗试试?” “你?”那“怪物”忽地讥笑似地摇了摇头,道:“虽然为父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从七星灭神中修炼到了这种高深的化境,但现在还远远不是我的敌手。” “是吗?”元婴子忽地诡秘一笑道:“是不是敌手,只有试了才知道,口说无凭。” 那“怪物”嘿嘿一笑道:“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下得了手?” “正如你所说,”元婴子忽地阴气森森地道:“自从你出手废黜了我的功力时,我们的关系就从此断绝了。” “好小子,有为父的风范!”那“怪物”一声长笑,双手陡然上下一阵起伏舞动,牵发了无数道密布的气场荡漾着撒向不远高空处的元婴子。 金发扬洒,元婴子赤目射华,右手闪电掣后迅速取下了后背的金雕长弓,左手虚引箭弦,拉成满月,凝气待发。 “唉,雕弓箭奴、箭王幻箭,中看不中用的雕虫小技,却也拿来卖弄?我的儿,且看为父传授你几招 实在的竞技。”说着,身子陡然一屈斜向左窜去,忽又右向窜去,忽又向左,忽又向右,再向左…… 奇迹出现了。 这时在佐岩等神的眼中突然出现了无数个赤裸着上身的灵兽使与遗风的融合体“怪物”,这无数个“怪物”有的自左向右螺旋般前窜,有的自右向左反向螺旋般窜前……眩晕,除了眩晕还有晕头转向,佐岩等人这时已经分不清众多个一般长相的“怪物”哪一个是向左、哪一个是向右了。 身在局外的众神都是这般晕向,更匡论身在战局内的元婴子了。但当众神看向他时,只见他双目紧闭,神色安详,竟好似在养神修身一般。 呀!佐岩心中不由得暗叫一声“好”心忖:我怎地没有想到呢?与其睁眼看不出哪一个是真身,倒不如闭目凝神只凭感觉细察反而倒能有所觉悟。便在这时,他忽见得元婴子猛一睁眼暴喝一声道:“裂元分神功。” 喝声方毕,元婴子的左手倏忽一发,一道白芒划破翡翠的彩光突破光速般刺向正自激进的无数个模样相同的“怪物”中靠左中的一个。 “好小子!”那靠左中的“怪物”蓦地怪叫一声陡然斜刺里转了开去,险险躲过了这道凌厉的幻箭,感觉到这股幻箭激发的气流擦身而过时刮得皮肤火辣辣生痛但全身真流仍自畅快无阻他方才暗嘘了口气,怪眼斜睨着元婴子,道:“老夫自认为这身功夫习练千年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你小小毛子却又如何能看破的?” 所有的“怪物”便在靠左中的这个身子扭动的刹那而全部消失,元婴子眼神便只鹰隼般地盯着这最后一个肌肤尽泛铜色的“怪物”,嘴角忽地逸出一丝邪异地诡笑道:“因为我学会了所有你通过七星灭神而学会的。” “你说什么?”这“怪物”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道:“就方才不到一炷香的时光你就能学会了我所会的,嘿嘿,你老子我可从来没有吹牛这个本事,这绝对是你在外时被坏人教会地。” “不,我没有吹牛,”元婴子坚定地眼神直看得“怪物”堪堪顿住了笑声,但听得他语声好不坚定地道:“我不仅学会了你所学会的,而且你还没有从七星灭神中学会的我也会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怪物”终于觉出了元婴子语声中包含的坚定若铁的成分,但又有些迷惑地问道。 “因为你只是藉着七星灭神来练功增加修行,而我却一口吞了它。”元婴子忽地表情淡然地道。 (本章完)

处处惊险 时时有难 刻刻遭劫 “怎么可能?”那“怪物”一脸地不信神色道:“七星灭神表面射出的炽焰足以将你的整个嘴及嗓子烧成焦炭,你——”语声忽变得坚定地道:“你绝对不可能将它吞进肚中的。” 那元婴子面色忽地变得悲壮,语声好不萧索地道:“不错,当时已经成为废人的我是绝对办不到地,但是如果有个玄功高手凭借着自己上千年的修行,用强大的护体本元裹住了神器半盏茶时光却还是可以地。” “什么?”那“怪物”诧然惊道:“她……她竟然用自己的护体本元裹住了七星灭神表面的炽热,她……不要命了吗?” “母亲为了助我确是已豁出了性命,便在我将神器完全吞入肚中时她也因精力耗尽力竭而亡,”元婴子蓦地赤目变得血红地盯着“怪物”道:“但是她在临终之时口中所呼唤的还是你这个冷血的负心汉。哼,既然你们生为夫妻,那么死后又怎能分离呢?”双手上下连番舞动数圈,倏忽间横向拨了开去。顿时,一道足以划破天宇的气场炫出数道彩焰乍如爆裂的极光“轰”地向着四围波及开来。 数声似狼嗷般的惊人惨叫打破了这一刻群林的静寂,倏间,百鸟扑嗖、群兽奔涌、林内热闹沸涌。陆琴风浑身一颤,慌忙闪身让过了一群长相似猪、全身却长满了刺猬毛刺、个头直比半吊子的野狗大小的怪物疯狂扑蹿。“格老子,这是什么鸟玩意?”他怒骂一声,蓦觉头顶被一阵利物踩过,慌忙出手朝顶上抓来,蓦觉入手柔软滑润,心中一狠,猛地拽开,忽“啊”地一声惨叫,敢情竟将头皮拽的锥心刺痛,原来手中的竟是自己的头发,而那利物却早已窜了开去。陆琴风怒目瞧上,只见距离头顶不过半丈的一条高高枝桠上此刻正立着数只模样挺似乌鸦却满身白羽的怪鸟正摇头摆身竟似在与自己挤眉弄眼。 格老子,连飞禽走兽也来嘲笑老子本事低微!陆琴风翻着白眼狠狠地瞪了它们数眼,只觉它们表情更是猖狂,再难忍耐,蓦地暴吼一声,便欲挽袖整形、顺树爬上。“别动。”耳旁突地传来一人的小声清喝,陆琴风一喜扭头,正瞧见身后天狐仙道一脸郑重地表情,不由得一把拍在了他的左肩上,“嘿嘿,”笑道:“好老头儿,你跑哪去了,这里奇禽异兽凶猛异常,可真把老子吓坏了。”他故意将“老头儿”中的“头”子说得很轻,在别人听来却成了“老儿”音色。 天狐仙道却似早已习惯了他的贫嘴,反自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道:“方才老夫去查探了一番,竟发现了彩狼的踪迹。那些家伙凶残好斗,又喜食人肉,你可得小心行事了。” “彩狼?”陆琴风先是愕然一惊,随即“嘿嘿”笑道:“不是吧,你可答应了收老子做徒弟,要是你连老子这个徒弟的安危都保证不了,那么干脆就 别叫天狐仙道,就叫地狐小道算了。” 那天狐仙道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反自从他身侧进了前去,方才行到那几个怪鸟的栖身地忽地右手斜上一挥,数道白芒脱手而出,只听“噗噗噗……”数声闷响,并还伴随着数声惨叫,那几只怪鸟突地都陨石般坠了下来,只挣扎了数下便都不动了。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天狐仙道徒手灭了这数只怪鸟后的唯一解释。 陆琴风不能相信地看着地上的数只死鸟的尸身,又诧异地抬首看向渐自远去的天狐仙道,心忖幸亏我现在还不是你的敌人,不然……不敢再想下去,耳中异兽的吼嗷声不断,抬头向着林内环视一周,只觉愈发地恐怖异常,当即不敢多待,快步追上天狐仙道。 二人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茂林,来到了一座耸入云端的峰岚脚下。 岚身苍翠,有云烟缭绕于顶,更现挺拔。高大乔槐笔直如指,伞状枝叶蓬勃如盖,艳日光华却也难透。有青草苁蓉,披洒遍地,举目皆青。流水淙淙,有溪流蜿蜒盘旋而下,细涮灵石,轻奏鸣音。溪边丛草俊生,折日炫光,刹那射华。溪流清澈见底,水中游鱼细石尽显眼帘,怡然自乐,羡煞游人。峰身陡而不滑,山石峻峭,却连绵有形,徒步爬上,倒也轻巧。峰腰峥嵘苍青木质横贯纵穿,强风飚过,青木上下起伏、流波般远远送出,更添增愠色。 “唉,老子累了。”陆琴风原本一言不发地跟着天狐仙道上了峰岚的半腰,这时忽地一坐在了一块青石台上,一副气喘吁吁地模样。 天狐仙道拿他没法,只得停住了脚步,道:“既然累了,那就歇歇吧。”说着也自寻到一块石壁坐下了。 他竟然如此地顺着老子!陆琴风心中一动:现在已快到了他的老巢,他显然对老子已没有多大的芥蒂了,现在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心念方才转间便瞧见了天狐仙道异样的眼神逼视了过来。“嘿嘿,”他无奈地对着天狐仙道一笑道:“你猜到啦?” “哼,”天狐仙道冷笑一声道:“你别以为心中打的小九九能瞒惑老夫,老夫现在心性正放得开阔,便是你花花肠子如何打转老夫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木熊你姥姥地,老子拿起一灌尿壶对准你老祖宗棺木的缝隙处使劲地往里灌,看你老儿还敢不敢猜?”陆琴风偷眼向他瞧去,果然见得他脸上渐渐涌起一丝寒气。“嘿嘿,这还不算,”他心中念头便又转起,忖道:“老子何必浪费精力,既然你老儿是靠吃大粪喝尿水长大的,老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趁你半夜熟睡时将你偷偷地一把扔进粪缸里去。嘿嘿,现在你肯定笑我没那个本事,但等到百年之后,你身弱骨软、直不起身的时候只有老子这么一个乖徒弟在身旁伺候着,那你还能不处处听老子 的。” “臭小子,心术太也不正。”天狐仙道蓦然暴喝一声,咆哮着向陆琴风疯狂地扑来。 陆琴风未料道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陡然见得对方疯狂扑来的身形、可怖的神色,蓦“啊”一声尖叫,身子倏忽一个后倒翻,直直向着山下坠去。半空中,只觉坠下的身子在不断加急,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心中暗呼“我要死啦!我要死啦!老头儿这回可得不尝愿了。” “噗”,身子突地好似撞进了一团棉堆里,陆琴风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疯狂地出手乱抓一气,忽觉入手的软绵绵的两团棉堆竟似凸出了数寸有余。他只觉棉堆手感奇佳,正欲肆虐地柔上两下,蓦觉双手一紧,竟似被一双柔软地纤细小手给牢牢抓住,耳中并还传来一阵悦耳铜铃般地羞嗔道:“别动。”一阵檀香自耳畔扩散开来,充塞了整个鼻端,竟让他觉得一阵头晕万象。 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啊!陆琴风倏然睁目,愕然地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一位清丽脱尘的绝**子的怀中,女子赫然便是那个要带自己回圣殿见女神王的翩跹仙子,而自己的双手此刻骇然便按在了女子的胸部…… “呀!”他一声惊叫,虽然自己前时也曾被她携着在空中飞行,但那时是她将自己夹在腋下,两人身体倒没有过分相触,这时却是自己整个人侧伏在她的怀内,几乎是躯体完全相接了。当下他慌忙颤动着身子,亟欲脱开女子的怀抱,但几番扭摆下反而触动了双方的数处****,倒使得两人情势更显尴尬。“别动。”那女子羞急难耐,又不能轻易松手,唯有出语喝止他。 “你,”陆琴风俯首看了一眼数十丈下的低空,也觉得这时不易动作,唯有静静地伏在她的身上,诧然地看着她道:“我们明明已空行了数百里,后又徒步走了数十里,你却是如何追上来的?” “这个嘛,”那女子忽地抿嘴一笑道:“你来猜猜看。” “不是吧?”陆琴风怪叫一声,道:“老子可不似天狐老儿那般有猜心术,能够猜出你的心中所……” “唉,”半空里忽地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后语,只听一人语声好不萧索地道:“卓葶仙子好快的脚程啊,只是江湖阅历好像很是不足,嘿,老夫一路上就觉着似乎有人在跟踪着我们,这不,才小试牛刀就让你暴露了行藏。” “你叫卓葶仙子?”陆琴风忽地诧然地看着她。 “对啊,”这女子对着他展颜一笑,道:“但你还想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还有——”秀眉忽地微微一蹙,道:“其实你的心地明明很善良,却为何老是摆成一副无赖的模样呢?还有就是你能不能改改口,其实我——我不很欢喜你自称‘老子’时的那副模样。” “是吗?老子就是这副无赖模样,那是无论 如何也改不掉了,嘿,”陆琴风猛地挣脱掉了她的双手,双目陡然变得异常冰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记住,老子就是老子。”说着身子忽地向后一仰,陨石般地坠下,这时他的语声忽又阵阵自下传来道:“任何一个想要改变老子言谈举止、行事作风的人,老子都不会领情。” 他怎么能这么倔?卓葶仙子愣了片刻,眼见陆琴风的身子渐小渐低,终于叹了口气,飞身扑了下去。 便在这时,她的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一人竟以比自己迅疾数十倍的身形窜过了了自己,抓起了低空下的陆琴风。虽然对方是背离自己,但她也认出了这身形正是天狐仙道,当即快步展形,飞扑而下,急声道:“你既已答应收他为徒,可就千万不能再伤害他了。” “是吗?”那天狐仙道忽地扭过头来对着她诡秘一笑道:“可怜地人儿,虽然你对他用情深苦,可他半点也不领情啊。是吗,乖徒儿?”说最后一句话时蓦又将目光对上了手中的陆琴风。 “你胡说什么?”那卓葶仙子羞愤地叫道,身形不改,仍自迅疾地扑追而下。天狐仙道反而顿住了身形,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渐自逼近的卓葶仙子,口中“嘿嘿”笑道:“乖徒儿,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她这般奋不顾身地追来,那可都全是为了你啊。” 陆琴风暗骂一声“卑鄙”,口中唾了一口,道:“你只管将心中的龌龊粪便全部都倾倒出来吧,反正老子可没有猜心术。” 天狐仙道不以为意,反自神秘一笑,道:“是吗?你心中真的这么想?难道面对这么样一位绝代佳人,你竟连半点想法也没有?” 卓葶仙子终于停在了他二人的面前。陆琴风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忽地“哈哈”大笑道:“是吗?绝代佳人?嘿,老子只觉得这傻妞看着令人生厌。”这是一句多么让人听觉心伤的话,卓葶仙子这时肠竟似快要断了。 天狐仙道忽地似替他打着圆场似地对着面色凄婉的卓葶仙子“嘿嘿”地道:“这小子只是怕老夫伤害你,所以出语恶意地中伤你,想要把你支走,你可千万别违了他的心意啊?嘿嘿,小子的心思可逃不过老夫的眼睛。” “是吗?他……他当真这么想?”卓葶仙子也深知这个怪老头的猜心术很是高深,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少年的心思转变太快,根本难以捉摸,所以才不自信地问了出来。 “的确,老子的确是这样想地,因为如果老子不这样想又如何能骗过心计如此深的老头儿呢?”陆琴风忽地满面春风得意似地地道。 “你……”卓葶仙子凄婉地道:“难道你真的……” “走,”那陆琴风忽地一把攥住了天狐仙道的衣袖,道:“老子再不愿听到这女子的任何言语。快带老子离开,越远越好。” “你真的很绝情啊,呵呵,”天狐仙道忽地提起了他的身子,“嘿嘿”一笑,道:“不过这样才当真是成大事者不为儿女私情羁绊的风范。”说着一展身形,朝着那**的峰岚扑去。 峰岚的一面是苍翠的林木,另一面却是断面的万丈深渊。此时二人正耸立在深渊的最高端,俯首远眺,只觉身下是浓雾缭绕,根本难以穿底。 “从这里下十丈就是一座灵洞的入口,而你我今后的修行正是从这座灵动内完成。”天狐仙道双目变得异常空洞,只不知心中正在想着什么。 “不行。”这时二人忽又听得身后传来那卓葶仙子的冰冷语声道:“他是我们女神王要的人,绝不能随你在此修行。” 天狐仙道双目陡然摄华,冷眉一轩,扭过头来,冷蔑地看着她,道:“是吗?你们女神王是要他回去嫁女纳婿还是收归干亲呢?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们神界传的沸沸扬扬的绝世公主就是你吧?你就是女神王神修女的义女,对吧?” “不错,我就是女神王的义女。”卓葶仙子面色依旧冰冷地道:“但这又与带他回去有什么关系?” “嘿嘿,有关系,有很大关系。”那天狐仙道忽地诡秘一笑道:“如果你是她的义女,那么她这次想要带这个小子回去便是要将你许配给这个小子,目的便是与人类联姻……” “那又怎样?”卓葶仙子心忖若当真如此自己欢喜还来不及呢,但就怕他……斜眼瞟了他一眼,但见他面上无丝毫喜怒哀乐的表情,也不知他现在心理是何想法。便在这时,她忽见天狐仙道猛地将陆琴风向下一推。“你干什么?”她蓦地不顾一切,使出浑身气力逼出一道凌厉的精元打向天狐仙道。 其实天狐仙道虽然老入古稀,但童心未泯,更爱捉弄愚人。便在方才他为了让跟踪之人现身而故意将陆琴风吓得坠下了峰岚,便是那跟踪的卓葶仙子没有现身,他也有十成把握疾扑而下抓住陆琴风的身子。这时他故意将陆琴风一把推下,其实手中并还裹含了四五成功力牵制着他的身子,但他却实在没有料到卓葶仙子攻来的精元是恁般强横,以至于自己不得不用双手来接,那么就只有任陆琴风坠下深渊去了。 便在卓葶仙子这凌厉一击发出后,连她自己也骇异莫名,只觉这一击竟远远超出了平日力道的三倍不止,然后双目焦急一扫,已不见了陆琴风的身影,她不再多想,突地纵身跳了下去。 浓雾实在深厚,半空中根本瞧不清一寸以外的半点异物,她想要纵口呼唤,忽又记起了自己此刻连他的名字还不知晓,正自伤自怨间,忽听得身下不远处蓦地传来一声高亢的狼嗷,接着一阵猛兽狂窜的声响愈发逼近。不好,她心中一声暗呼,“下面好像是一阵兽群,那臭小子怕要有难了。” (本章完)

真情毕露 浓雾迷蒙,阴风猎猎,刺耳的阵阵狼嗷牵动着她上下起伏随之颤动不休的心跳,“他可千万不能出事了。”她在心中默祷着,双手因胆提心紧而急剧地颤抖着向前摸索着缓缓行进,边自轻声唤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方圆数米视力范围内丝毫都不落下,只盼着能寻到陆琴风的半点印迹,但周遭除了狂飙的猎风、颤耳的狼嗷外别无它声;身侧无外乎起伏翻舞的雾雨以及半米可见度内湿漉漉的软泥外别无他物。 狼兽们更近了,现在已经能够听得到它们长奔后急促地喘息及因嗅到猎物而兴奋地低吼。“不好,”她心中暗呼一声,心忖必须尽快找到浑小子,不然若是被这些狼兽抢了先那便不妙了。 前方雾雨下得更浓,并隐隐裹含着数股刺鼻的瘴气的异味,她现在只觉身前半寸处已变得朦胧不堪,运足了神慧仙眼奈何根本无法刺透厚墙般浓烈瘴气,当下只得脚步放得更缓,双手低低在下空里摸索着只盼能够代替现下一无四处的双眼来搜寻那个原本才刚认识不过一天但自己却似着了魔般片刻不见就觉内心空洞的浑小子。 “嗤”前方忽地传来一声似从鼻孔发出的刺耳难听的低哼,卓葶仙子愕然仰首,蓦地瞧见两道摄目的红芒刺破数层雾雨瘴气闪进自己的眼球。“那是什么?”卓葶仙子骇然地看着距自己不足丈远的比自己拳头还大的红芒,竟而愣了片刻。“嗖”,便在此刻,那红芒陡然窜起、离弦之箭般朝自己的面门**而来。 “啊”,她不由得一声低呼,不及多想,双手陡然弹指,射出两股刺目的白芒击向那两道疾刺而来的红芒。 “嗤嗤”两声真元入肉产生的难听刺耳怪音,她只见红芒闪了几闪便自熄灭,芒光下 忽地爆出一声痛苦地惨嚎,又是“蓬”地一声重物坠地的爆响,一物突地斜向逃蹿而去。 听声音但觉那异物是一只狼兽,莫非那两道红芒竟是它的双目,只是被我的真元击中也不知伤的如何?心念转间忽听得四周传来阵阵兽蹄踏地的闷响,抬眼看时,不由得一声暗呼,敢情四面八方这时忽地闪起了无数道刺眼的红芒,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只狼兽虎视眈眈地围猎四周。 狼兽们在不断逼近,因为虽然浓雾瘴气阻遏了她的视线,但愈发逼近的兽蹄踏地爆出的异响以及闪闪渐近的红芒都在向她发出危险迫在眉睫的讯号。 她不自觉地凝聚了数股内丹的真元逼近指尖,心忖狼兽们定是被受伤的那只发出的惨嚎给引了过来,包围圈已经缩得如此小,那么浑小子现在只怕凶多吉少了。 一股无名的悲愤狠狠地激荡着她纤弱的心,指尖力量好似不由己控般突地**而出,所取得正是自己正面的数道妖异的红芒。 伴随着数声“嗤嗤”的闷响,又是几声异兽们悲怆的惨嚎,那数道红芒闪闪湮灭。“嗷”,这时数里外忽地传来一声分外悲壮地高吼。吼声方毕,无数红芒乍然如训练有素的军队般齐咆哮着疯狂地扑将过来。 雾气朦胧,无数闪烁的红芒交织缠影、狠辣残绝地聚焦在卓葶仙子的身上,直让她觉得全身心都在颤抖,双手再积聚内丹的真元,对准数道红芒连连打出。但狼兽们竟似也学乖了一般开始躲避她的攻击,只有少数的几只因行动缓慢而遭到了重创。 再过片刻,狼兽们的包围圈已经缩小至通径不过十丈大小,卓葶仙子的出手也更显慌乱,有几次甚至打出了数十道真元却只击中了几只异兽的红彤彤摄人锋芒的眼眸,更可 怕的是自己的内丹急剧消耗,这时气力竟现衰竭模样。 众狼眼见猎物攻击力逐渐减弱,都自将牙磨得“咯噔”直响,鼻端不断发出数声兴奋地低哼,踏地蹄音也显出了少有的急躁的慌乱。 卓葶仙子虽然临敌经验浅薄,但至少也有过上百年的修行,这时哪能不觉出了异兽们的异状,不由得暗忖道:这正是脱出重围的大好时机。心念转间,她的双脚猛地齐蹬软泥便欲腾升而起。 便在双足蹬地的刹那,她忽地暗呼一声“糟糕,忘了这是一片软泥”,蹬地的反力直冲的她的身子高窜了不过半丈便自消弥,而后她的身子又开始急剧地坠落。这时她的心早已提至了嗓子眼,亟欲逼发内丹的气劲催动身子向前飞掠,奈何内丹好似枯竭了般再提不起半丝气力。这时距地已不过半人高度,眼见就要落入狼群深处,她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痛忖:永别了,浑小子,但愿你此刻好生地活着。 “噗”,双脚分明踏上了一块柔硬相间的异物,她心中一喜,脚尖倏忽一用力,身子便又窜起。这时忽听得脚下传来“嗷”地一声惨叫,愕然俯首看下,只见在自己的视觉范围下此刻正有一只全身异彩的狼兽正不断地将自己的鼻子向着前蹄处使劲摩擦、兽嘴张大并还不断地发出数声“嗷嗷”地惨叫。 “唉,可怜地狼儿,原来是我踩到了你的鼻子,真对不住啊!”卓葶仙子在半空中虔诚地向它拱了拱手,道:“不过多亏了你用鼻子来迎接我,不然我可就真的成为你们的食物啦。”其实她方才闭着眼却没有看到,这个倒霉的彩身狼兽如何会那么好心地用自己的鼻子替她作垫,它方才正张大血口本欲不费丝毫气力地生吞下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奈何判断失误 ,反而让她落上了自己高扬的鼻子,更是被她脚尖用力地踏在了鼻尖上直痛的自己死去活来。 卓葶仙子这时当然无心去深思这些,当她堪堪腾掠道丈余高外的最顶点时,俯首瞟了眼地上的众多犀利的狼眼逼发的红芒闪光,大致测了下众狼兽的位置,便在她身形又自急急坠下时迅速侧移了一下,落脚点正是一只狼兽的红眼上方的额角处。她脚不稍停,迅疾间又在它额角上一点,身子便又斜窜开去。 如此这般,每当她的身形急坠时都会寻着一只狼兽的额角而奋力地踏上,身子便又重新斜斜掠起,向着外围突破了不少距离。只堪堪过了不到半盏茶时光,她的人竟已到了最外层的狼群处。 这时狼群中因为有数十只狼兽被她踏上了额头而似觉颜面受损愤怒难耐,咆哮着挤开众多同类而疯狂地向她追扑而上,顿时搅得狼群圈层更是紊乱,直给她营造了更好的逃遁机会。 她哪能错过,拼着内丹最后一分气力,右脚狠狠踏在最外层那匹老狼骨瘦如材的额头上,顿时一股比踏在其它肉多强壮的狼兽更大的反冲力直将她激得远远地斜窜开去。不过她终于暗嘘一声,庆幸自己终于脱出了群兽的包围。 “嗷”,便在这时,那数里外的一匹狼兽悲壮地高吼又尖锐地炸入群兽深处。 尖声刺耳,群兽乍然如清醒了的木偶般,蓦然齐仰首高嗷,奋开四蹄,狂扑着向卓葶仙子追来。 卓葶仙子原本已经窜出了数丈有余,这时耳听得身后异响暴起,不自禁扭过臻首,突见众狼又狂啸着扑来,蓦“啊”地一声惊呼,差点儿失去了平衡而从丈余高的空中坠下。 她拼命地振动着双臂,亟欲向前疾窜,只盼着远远地离开这么些个狠残地 家伙,奈何全身这时酥软难耐,根本难以使出半分气力。“嗤”身下忽地传来一声破空异响,她只觉脚下一股劲风急电般向自己顶来,不自禁地下瞟一眼,顿见数匹悍猛的彩身狼种龇牙咧嘴地狠狠向着自己的双脚撞来。狼眼射出数道摄目的阴华,她蓦“啊!”地一声尖叫,身子突地失去了平衡,陡然向低空坠去。 “无数狼群这时都已围了上来,如果自己就这般坠下,只怕当即就会被撕个粉碎”,濒临死亡的边缘,一股求生本能激发了她的内丹的潜力,乍觉内丹被一股真元充盈,她猛地使出浑身解数一个鹞子空翻窜过了众狼,坠落到了数丈开外。 但凶残的狼兽何等快迅,便在她的身子坠下的瞬间,一只一米高大的彩狼已咆哮着扑了过来,一口向她的嫩喉咬来。 这时内丹潜发的真元也被她用尽,全身酥软的以至于再不愿动弹半下,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这匹凶狼咬上了自己的喉咙。便在这时,她蓦地觉得身下一轻,竟硬生生地被一人拽下了地去,险险躲过了那只滴着口水的血口。 地底\隆隆地不见半点光明,她此刻腰腹被一人的大手紧攥着只觉好不舒服,正要脱出身去,蓦听得这人一声冰冷冷轻喝道:“别动,再动老子就将你送上去。” 是他!竟然是他!卓葶仙子突地无限惊怖与委屈化成满腔泪水地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拿起酥软的双拳“狠狠”地捶在了他的胸脯,口中好不凄婉地啜道:“你是个混蛋,浑小子,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为什么我喊你的时候你不回话?你明明好端端地在这里,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已经出了事了?害的我差点儿就有想要死了一了白了的想法……我……你……呜呜。”终于再忍不住而哭了出来。 (本章完)

怎么忍心伤害我? 这人当然便是陆琴风,他被那天狐仙道一把推下坠入深渊后,心中原本也惊骇非常,不断地暗呼糟糕“老子这回死定啦!臭道士亲手将你的骨骼奇佳、练武奇才的好徒儿推入了地狱。”数十丈高的断崖即便不被摔死怕也要成为残废,老子一代“潜力通天”的“准修真高手”就这样被你扼杀在摇篮中,可恨,可恶,可悲,可叹,可怜,可惜啊! “噗”地一声闷响,他只觉全身好似撞入一张铺满棉被的宽床上,但因高空的极速使得加盖了“棉被”的泥次嘶撼逅募弊沟那宥坏貌缓莺莸胤醋采狭怂暮蠊桑偈弊缎陌愕拇掏粗蝗盟畹愣筒液吡顺隼矗还故且e叛廊套x耍闹邪碘饫献泳荒苈冻霭氲闳砣醯某笙喽媚闾旌隙幢饬耍那灞暇故侨庾龅模嵯俦暇故巧窬目芏哑咀约旱囊庵咀频模吻謇嶂沼谌滩蛔⊥闯恼幸*隽搜劭簟 “不争气地眼睛,你可给老子丢尽了颜面。”陆琴风倏地一把捂住了双眼,心忖这回可再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了。 便在他自己正沉浸在藉借着“掩耳盗铃”基础上自创的“掩面藏羞”这一伟大举措时蓦地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惊悚的狼嗷,并隐隐还有兽蹄砸地时断断续续的闷响。“不好!”他心中暗呼一声,多年的塞外生活造就了他多么灵敏的直觉,他心知这种种的种种无疑都在向自己发出警示:有兽群正要逼近。心念电转间环视了一下四周,但觉周遭浓雾密布、瘴气刺鼻,根本难以瞧见有何藏身之处。耳听得兽群似乎正在迫近,他不敢再多想,强忍着后股的刺痛挣扎着起身来,踢踏着无头苍蝇般地胡乱地向着斜侧里行去。“噗”,他忽觉脚下一空,身子陡地陷入一个暗洞内,虽然暗洞并不太深,但早觉身心疲惫的他却再不愿起身,仰头倒在了湿地上,全身酥软地展开,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仿佛是正在做着一个惊艳的美梦,梦中立在一片花海中的是一位翩跹起舞的窈窕女子,女子背对着自己,瞧 不见脸色,但单见她纤细的柳腰、柔软而随风飘扬的髻发便知必是一位倾城脱俗的绝色。便在这时,那女子忽地扭过臻首对着自己展颜一笑。“啊”,他不由得惊诧莫名,敢情这女子分明就是数月未有见的茹儿,他兀自不能自信,使劲地用手揉了揉双眼,再凝神细看时,乖乖不得了,这回倒成了那个神神秘秘、忽冷忽热的卓葶仙子了。他再难忍耐,倏地暴跳而起,亟欲逃窜开去。这时耳边却忽地传来那卓葶仙子凄婉的语声道:“难道我真的令你如此生厌,连一面都不肯和我相见?”。语声何其凄婉断肠,陆琴风怔了一怔,背对着她,道:“其实你生的很漂亮,我也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正不知如何解释是好,蓦地身后传来她的一声尖叫,他一惊回首,却哪里还有卓葶仙子的半点身影。骇然惊慌间,他本欲放声大呼,奈何双唇好似被生胶粘住了般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又想放开双足狂奔着去找寻她,奈何双足这时酥麻无力、竟而提不起半寸。惊惧这时忽地如一个魔鬼般正要一层层地抽剥他的原本倔强的心,后悔这时正如洪荒猛兽般急剧地摧残着他的原本强大的信念。他蓦地一惊坐起,这才发现原来方才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便在这时,上空蓦地传来一人的惊呼尖叫,这声音他听得熟悉正是那个梦中的卓葶仙子发出的。 难道梦中竟是真的,她真的有难吗?他惊诧间立起身来,用两只肘部撑在暗洞的口缘支起了上半个身子,头部伸在洞外朝四围览将过去。这一瞧不由得暗呼一声“我的妈呀”,敢情无数道交织刺目的红芒映出了无数道高大而残狠的正自血口喷张的恶狼身影。众狼红眼的交汇处此刻正聚在一个飘然若仙的身形正在急坠的白衣女子身上。 浓雾深深,瞧不清那女子的面容长相,只能通过众狼眼神逼出的红光看出那身影一身白衣、而且身材窈窕纤柔,肯定是一位女子。 眼见那女子即将落入众多凶 残的恶狼群中,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如此一位佳丽就这样被落入群狼毒口,当真可惜了! 便在此刻,他竟惊异地瞧见那女子急坠的身形陡然一斜、直侧向朝自己砸来。呀,他不及惊呼一声,慌忙间低下了头去,那女子便已擦着头皮坠落在了身后数尺外。 虽然自己躲得还算及时,但头皮仍是被女子飞掠的身子擦得火辣辣生痛,他愤然抬头,本欲对着坠落于身后的女子破口大骂一番,蓦见斜空里两道血红的电芒迅雷般扑向这个好似吓傻了一般的女子。不及多想,他慌忙伸手一把将女子从狼嘴里拖了出来、拽入了暗洞里。 这时他已知道这位被自己从狼口救下的女子正是卓葶仙子,但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她这么样地抱着,更没想到她会在自己面前哭了出来、说出了这些许让自己听觉愕然不已的话来。 这时暗洞的口径处积聚的数只狼兽,数道血红的电芒自洞口闪闪地向下逼视着、阴冷残绝地盯着洞下的二人。陆琴风这时任她卓葶仙子粉拳加身、哀婉埋怨,完全已不知所措。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仍自紧紧攥住了他的后背、臻首缓缓地脱开了他的胸膛,语声渐渐变得有些俏皮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承认了自己有错?” “不是吧?”陆琴风暗呼一声:“乖乖不得了,难怪乎今古圣贤都在狂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子连一句话都没说,她的性情就变化了数次,疑问句连连咋呼了数句,却让老子一个被擦的眩晕的脑袋如何能经受得起呢?”他这时只觉头大如牛,根本无法再想起半句狡辩的理由来,唯有干咳一声,道:“也罢,随你怎么样说都行,反正现在我们是身陷囹圄,只怕连逃生的希望都没有,让你逞一逞口头上的便宜也无所谓。” “哼,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变着相地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卓葶仙子突然竟撅起了小嘴,道:“你其实心 里明明已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口中却打死也不承认,是也不是?” 陆琴风懒得理她,双手抓住她的双臂硬生生地将她“残忍”地拽离了身,道:“你没有见到那上面正有无数只眼睛在那里偷看吗?这般不注意言行举止,难道就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吗?” 卓葶仙子忽地“扑哧”一笑道:“我还当你这浑小子只是个善良的无赖,原来竟还是一个幽默的调侃家。嘻嘻,它们只是兽类,哪懂得人类的感情举止,更不会言语。” “是吗?”陆琴风故作神秘地道:“不见得吧?你看看它们盯着你的神色,那种色迷迷的眼神还当真让人模拟不出啊。火辣中带有几分兴奋,残暴中带有几分欲念。嘿嘿,你猜猜它们心中在想着什么?” “什么啊?”她觉得这男子的想法太过奇异,当即不自禁地问道。 “它们在想:为何这位漂亮地姑娘老是盯着她身旁的那位对她不屑一顾的男子看呢?我们对她情深似海,为何她却连瞟也不瞟我们一眼呢?” “你什么意思?”卓葶仙子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禁紧声问了出来。 “嘿嘿,什么意思?”陆琴风忽冷蔑地笑着道:“难道你当真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故意跟老子装糊涂?” “你!”卓葶仙子忽地愤愤地看着他,恨恨地道:“我知道你对我不屑一顾,即然这样,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哼,你……你自己好生保重。”说着身形猛地一展,便欲冲出洞口。 陆琴风未料到她性格这般刚烈,蓦地出手攥住了她,口中强笑道:“你……别走,老……我方才说笑的。” 傻子也听出了他这话语中包含了多少成撒谎的成分,卓葶仙子一把脱出了他手,愤然一喝道:“让开了。”原本衰竭的内丹这时不知如何已充盈了一股力量,她猛地窜起了身形,冲破洞口、坠入狼群深处。 陆琴风不由得苦笑数声,徒手爬了上去。这时 正瞧见卓葶仙子奋力与众狼交锋,刚开始时只见她出手凌厉非常,数股悍勇的真元经指尖逼出,每一道击在狼身,都让它们惨嚎不已。但不到片刻,陆琴风只觉她的力道似已枯竭,指尖的用真元逼出的气劲明显地比方才小了一半不止,击中了狼身,却似瘙痒一般。 他再叹息一声,苦苦一笑,径直向中狼群踏去。众狼显然也觉出了他的存在,有几只回过头来残狠地盯着他,不断地对着他嗷嗷直叫。他深知自己功力浅微,当下不敢托大,只是躬着身一般冷冷地盯着众狼。直等了好一会儿,却见那几匹狼仍自立在那里不进身形,只是做足了唬人的样子并还不断地对着自己一通乱叫,仿佛是在警告自己,让自己别轻易行动。 “好小子,你们不进难道还能不让老子前进吗?”心念转间,他忽地向前踏进了两步,这时,他竟惊异地发现那几只狼忽地向后退了数步,确仍旧赤目残狠地盯着自己,对着自己不断地恐吓唬叫。 嘿嘿,原来是你们怕我!陆琴风一阵狂喜,斜眼一瞥里侧,见卓葶仙子左支右绌、情境极危,他心知再不能等,当即大踏步向着众狼行去。 “别,你别动,它们会吃了你的。”原来卓葶仙子虽然在与众狼缠斗,但眼角余光却片刻也未有离开陆琴风,这时见他因要救自己而不顾一切地向着众狼行来,当即惊恐地提醒了他。但就因为要提醒他而分了神,原本数只被她击飞的狼兽突地反扑了过来,她这时猝不及防下,陡然被众狼齐口咬住了身子上下数处。 陆琴风惊骇万分,蓦地一声狂喝,疾身向狼群扑了过去。但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瘟神”一样,众狼见他奔来竟都向后退了开去。还好他奔来的及时,那几只恶狼尚未及撕下卓葶仙子身上了细肉,陡然见得他狂奔而至,齐皆松口退了开去,饶是如此,卓葶仙子也因过度地疼痛而晕了过去。陆琴风慌忙抢上,一把扶住了她正要晕倒的纤柔身子。 (本章完)

他当真很无赖 软玉在怀,陆琴风却没有半丝旖念,反而心纯的好似一潭秋水! 掐了掐她的人中,让她悠悠地醒了过来,陆琴风这才一脸苦色地看着她,无奈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卓葶仙子一睁双目,在无数道红芒的映照下,眸中闪现的正是那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黑衣少年,一想起他方才的那句绝情的话,她便觉一股莫名的羞愤陡然袭上心头,便欲挣脱出他手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直通的她眉头紧蹙、浑身颤了一下,这才凄冷不堪地道:“你不是对我不屑一顾吗?又何必假惺惺地装成一副关心的样子?你放开我,就让我葬身狼口算了。”说着又忍痛挣扎数下。 陆琴风这时却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双肩,冷冰冰地看着她道:“你疯够了没有?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脱出狼口吗?” 卓葶仙子这一百年来从未出过圣殿半步,在那里她只见过众人畏惧和尊敬自己的眼神,即便是女神王对自己也是呵护备至、半句严词厉色也不曾有过,这时却不仅被这个“泼皮无赖”拒绝,更被他冷语相加,她只觉愤恨与失落深比渊潭,猛地挣扎一下,牵动了全身上下数处因为出语警示他而被众狼咬伤的创口直痛的她“啊”地一声惨叫而出。 “怎么?伤口需要包扎吗?”陆琴风眼神依旧淡漠,语声仍度冰冷,听得她的心都碎成了何止万片。 “呵呵,”她忽地自伤自怜地笑起了数声,语声好不凄婉地道:“你从此可以放心地不用管我了,我……再也不来烦你了,因为……你以后……再也不需见我了,我……”嘴角突地沁出一丝血渍,后面的话语堪堪顿住了。 “你怎么了?”陆琴风这时才真正惊慌起来,攥住卓葶仙子双肩的手这时忽惊恐地觉出对方的体温在急骤下降。“不好”他心中一惊,慌忙将手触在了她的鼻端,竟觉呼 吸正渐渐减弱,到后来已气若游丝。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方才挣扎时不还是挺大劲的吗?但对方的身子这时已变得触手冰凉,分明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回他真个骇住了,双手攥住她的肩头使劲地摇晃着并焦急地呼唤道:“喂,你不是真的吧?可别吓唬老子啊?不过是被几只狼畜咬了几下而已,不会出事的,绝不可能出事的。”但手中的人儿这时身子渐自僵硬,只是随着自己的晃动而木偶一般摆动。 一阵冷风忽地激得他身子倏忽一阵战栗,他脑际一个机灵清醒了下来,这时才终于借着众狼眼神忽闪的红光细细地探察了她的全身上下。几道醒目的乌黑的伤口这时看起来异常的诡秘,这便是方才她被众狼咬伤的地方,分明在告诉他伤口含有剧毒,“难道?”他心中倏忽一颤:“狼牙上含有剧毒?她现在已是中毒极深的身样?” 其实他猜得没错,狼牙上确实含有剧毒,而卓葶仙子不仅因为中毒后急剧颤动而使得毒入脏腑,更因为内丹潜藏的补虚之力被她耗得一干二净使得她纤弱的身子经不住毒素的全方位攻击而麻痹了奇经八脉昏死了过去。 陆琴风当然不清楚这些,他眼见卓葶仙子的呼吸已渐渐停止、渐觉她的身子逐渐冰凉,只道她当真已无得救了,这时怒目猛地横扫向了众狼,赤目霎间变得血红,他也不知自己因何如此愤怒,但全身的气血好似沸腾了般难受,终于忍不住扑入了狼群深处。 杀,他的心里只存这一念头;报仇,他的双手只为这一念头而狂动;灭了它们,他的狂动的双手这时忽然似有了无穷的灭天威力般斩向无数的敌人。 “嗤”,每一击都穿透了一只恶狼的肚腹,他的平日里无缚鸡之力的双手这时竟已掏空了上百只狼兽的胸腹。他这时蓦然如一个发了疯的狂魔般心存唯一的念头就是杀光所有的可恶的狼兽, 他这时隐隐透发着青气的双臂陡然掀起了无数道滔天般的巨涛,黏起了数十只恐慌惨嗷的狼兽,猛地甩了开去。 已经惊骇如涛的众狼们陡然如被秋风狂飙的小小落叶般倏然被掀带着远远抛了数里远去,但听“蓬蓬蓬……”数声暴耳的撞地惊鸣,伴随着众狼们落地时发出的惊彻肺腑的惨嚎,它们都已痛苦地与自己的生命永别了。 余下众狼原本对他就有些忌惮,这时见他神力巨现,哪还敢不要命地呆在这里,齐惊慌地狂乱地奔命逃蹿,生怕逃得慢了就被他逮着一把将自己给撕了。 恶狼毕竟是兽中佼者,不过眨眼功夫都已逃蹿的不知去向,这时只留下遍地的同胞的残肢尸身和漫天的浓密雾雨层层地包围着这个一脸惊愕的黑衣少年。 我怎么了?陆琴风这时只有将双手抬到眼前才能看清其上布满的血渍与伤痕——伤是自己皮肤上的,血却绝不是自己体内流出的。 “我入魔了吗?”他在心中惊愕地忖道:“不然我手上怎么会显现出这么多伤痕?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异类的鲜血遍洒我的手上?”双臂的酥麻当真让他觉着难受非常,上身明显地感受到一丝不堪的疲惫。方才的事情他竟连半点印象也无,只隐隐记得自己最后是要为卓葶仙子报仇来着,“报仇?对,糟糕,差点儿忘了,卓葶仙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他慌忙蹲下身去,浓雾瘴气实在深厚,根本看不清眼前半尺以后的物什,他唯有伸出手来缓缓地向地触摸着,只盼能寻出卓葶仙子的身躯来。 “呀,这是什么?”双手忽地探入了一个正好能放进拳头的暗洞内,但暗洞好似用柔软的弹性十足的触觉酷似肉类的泥土筑成,再探进了数分,忽觉一条滑腻腻的身子自指尖滑了开去。“蛇。”他心中存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定是招上了蛇窝了,但素来胆大的他又怎会怕区区一条小 小蛇虫,抓蛇须抓七寸,他自打出了娘胎便被这样地教导。虽然功力修为低微,但他自认为自己对付蛇虫的本领那是堪称一绝,当下想也不想突然出手,倏然抓向了他自认为是这条蛇的七寸之处,果真是抓蛇高手,只一下就将这条蛇的七寸牢牢攥住。 虽然入手湿润滑腻,但蛇身又哪能脱出他陆琴风坚牢如钳般的两根手指。既然蛇已被制,剩下的便是狠狠旋动,转晕了它后再“嗖”地一声将它甩向天际,让它在临死前有幸在空中旋舞一番,留下一道令人久难忘怀的炫目风景,也算是让它不枉此生了。 心有所思,手有所动,陆琴风猛地钳紧了蛇身、狠狠地向外一拉。 “嗷”身前突地传来一声惊彻天地的惨嚎,一物突地窜起,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头。 “啊!”饶是陆琴风胆大包天,但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只异兽突然窜来咬住了自己的喉咙。但惊骇至极后他但觉这只异兽的獠牙擦破喉头的皮肤后再没有深度的动作,轻轻一挣,他竟倏忽脱开了异兽的血口,而那异兽却突地倒了下去。 这时心中的余悸直让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才记起因为方才惊骇间竟被那条蛇脱出了手去,但他已顾不得这许多,将脸凑了下去,想要看个清楚这只吓得自己半死的怪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堪堪差点儿将脸贴上了异兽的躯体,他才看清了地上的异兽,但却惊异地发现了异兽的胸膛这时已不知如何破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口,一条粗如儿臂的大肠不知如何竟窜出了那道洞口数尺余长。 乖乖不得了,原来竟是一只被开了膛破了肚的恶狼。“老子到底如何得罪你了,你竟无端地拿你那肮脏的血口将老子吓了个半死?”得知是这么样一匹破腹的老狼在恐吓自己,他不禁又愤怒地破口骂了开来。 “可恨”地无知者陆琴风,难道你竟真 不知其实方才正是你一拳将这匹老狼的胸膛破开了个大洞?难道你真不知其实你方才抓住的蛇身其实便是这匹老狼的大肠?难道你真不知正是因为你直欲将它的连体直肠当成毒蛇般地拉出它的胸膛才招来了它的临死一击? 唉!“可怜”地狼儿,虽然你被这个无赖蹂躏地死去活来,但当你因痛苦不堪下的最后一搏化归泡影后,你是否在听到这个无赖“得了便宜卖乖”的无赖谩语而死不瞑目呢? 陆琴风当真无赖之极,这一刻愤怒的他忽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上了这只身死未僵的老狼。然后,他就瞧见了躺在老狼身后的一身白衣的卓葶仙子。 快步抢上,他一把扶起了这位神界的公主,然后便瞧见了她全身上下数处醒目的乌黑伤口。这分明是一种剧毒,那么,忽地记起了自己方才正是被这种狼兽咬破了喉头,毒血只怕早已渗透了全身各个血脉,自己难道也快要死去了吗? 不对,极其不对,因为这时自己全身上下虽觉酥软无力,但绝没有中了剧毒后的半点异样。 这时他的头部停在卓葶仙子的脸上数寸高处,分明瞧见了她的嘴唇此刻已成了深深的乌黑色,显然毒素已经攻上了她的脸部,正不断地沁近她的脑髓。 毒素若然真地攻入了她的脑髓,那么她当真就神仙难救了,但陆琴风却不懂得这些许医学上的道理,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渐自布满青气的脸庞,茫然无知所错。 她死了吗?她真的死了吗?陆琴风心中不断地痛呼,若是自己当初答应了她,若是自己不再被过去的黑影蒙蔽,若是自己……这时他脖颈破开的皮处滴下了一滴热血点上了卓葶仙子的脸上。然后,他惊异地瞧见了她的脸色的发青处隐隐有了稍许缓轻的模样。 又一滴血滴在了她的嘴唇,奇迹出现了,她的乌深的嘴唇不消片刻竟明显地消弱了不少。 (本章完)

原来如此 陆琴风惊愕不已,长这么大他还从来不知自己的血液居然具有这种神奇地解毒功能,“如此说来,”他心中美滋滋地暗忖:“老子以后就再也不怕什么断肠草、什么鹤顶红、什么一钩物、什么鸩酒、什么砒霜、什么见血封喉、什么乌头、什么情花了!”他脑海中也就只记得小时候经常听到那些老顽固们谈不绝口的这八种罕见的剧毒之药,于是这时便在脑子里一一罗列而出,同时还在心中暗暗赞叹道:“天啊,原来老子我并非对医药一窍不通,天蝎老疯子,你老不死地当真冤枉老子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些年没有再见那么些个幼时尊敬的长须老叟们、一起戏耍的死党玩伴,家乡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呢?不知他们都生活地好不好?自从那一年……原来我真的有好些年没有回家了! 一种强烈的思乡冲动刺激着他的脑波,他突然有一种强烈地归乡冲动,便在这时,他忽觉怀中的卓葶仙子好像轻微地动了一动柔躯。 她没有死!死人是不会动的!陆琴风心喜若狂,一把将她紧紧地贴上了胸膛,但狂喜的心霎间又被她冰冷地躯体一盆冷水般地浇灌地淡萎了下去,“她为何还不醒来呢?难道毒性当真已经迷乱了她的神识?我又该做什么呢?既然我的血能够解毒,那么,如果,若是我将身上的血注入了她的口中是否就能够解去她身上的深浓的毒液呢?” 那原本因吸收了自己的血而缓轻了稍许的发青的脸部这时重又被青气浓密地布满了整个**的俏面,卓葶仙子这时怕又要与死神碰面了。 尽管对人体中毒后的异状很不了解,但这时见她脸上青气浓布、冉冉上浸,陆琴风那还不知她定然已 危在旦夕。 不及多想,他迅速将右手中指放入口中咬破了皮,便欲放入卓葶仙子的樱唇上。 “别动”,身后突然一声暴喝惊得他手指一颤擦过了嘴唇而按上了卓葶仙子的脸颊,鲜血顿时染遍了她的整个嫩颊。他愕然回头,却见一道闪烁颤动的火光映照下一气宇不凡老者临风而立。火光源自老者右手半折着腕肘而直举的木质火把,光芒刺破数层浓厚的雾雨瘴气直将老者轩昂的气宇、冷傲的眼神一层不漏地展现在了陆琴风诧异的眸光中。 不知为何,一见到这个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所图而一度地要受自己为徒的怪叟,他就觉有一种莫名地亲近感,当下“嘻嘻”一笑便欲“我老子”“你老儿”地戏谑一番,蓦地骇然见得老叟身形猛地窜起、利箭般陡地射向自己的面门。 不及惊呼一声,那按在卓葶仙子俏脸上的右手已被老叟一把攥起,耳中倏忽传来老者的一声暴喝道:“快拿开脏手,难道你想害死她吗?” 陆琴风猝不及防下身不由己已被老叟一把攥着向后退开了数尺,手中的卓葶仙子乍一脱出便直直向地坠去。 “天狐老儿,你干什么?”他眼见这女子就要落地而自己的身子仍被这个该死的天狐仙道攥着向后倒去,不由得愤怒地骂开声来。 千钧一发间,他忽见天狐仙道左手作势虚空一拉,那急坠的卓葶仙子已缓缓直立了起来,不消片刻又已的笔直。便在自己第一次与他相见时他已亲身体会过这天狐老叟使出的这一“虚空牵物”的怪招,因而这时并未显出多大的吃惊面色,反而有些欣慰地道:“好老头儿,老子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地。” “接着!”天狐仙道忽 地左手虚空一挥,将卓葶仙子一把拂向了陆琴风,便又笑骂道:“臭小子就是嘴贫。拿开你那淌着鸡血的右爪,用左爪抱住她。” 陆琴风已深知这老头儿博学多识,心知他不许老子用带血的右手碰她必然有他的深意,当下听话地用左手牢牢地抱住了卓葶仙子,右手远远展直了,口中却毫不含糊地回骂道:“看你老不死地一堆老骨头面上,老子索性就听你一回。嘿嘿。” “你别嘴贫,”天狐仙道面色倏忽变得沉重地道:“你可知道你方才差点儿真个害死了她?” “你老头儿胡说什么呢?”陆琴风听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拿开流血的右手,心中也觉得似乎自己就这样将血灌入卓葶仙子的口中是有不妥,但口中却丝毫不甘落下分,兀自狡辩道:“老子的血明明具有解毒功能吗?若是顺着她的嘴灌入岂非便解了她中的狼毒?害死她?去你的,你老头儿又在吓唬谁呢?” 陆琴风的每一句“老头儿”中的“头”字都喊得特别轻,天狐仙道听了数句都觉得这臭小子在称呼自己作“老儿”,但积愤多了久而久之却也习惯了,当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是吗?那么你就试试吧?看看你那裹含老夫的宝贝蛇血和蛇胆的血液***的身体后到底会解除了她中的狼毒还是让她中毒更深而死的更快。” “什么?你的意思是……”陆琴风诧然不已,心忖难怪老子直到今日才知自己的血液具有解毒的功能,原来竟是因为日前吞了那个鹅蛋般的滑腻腻的东西改变了老子的血型所致。 “不错,”天狐仙道这时忽地正色道:“老夫的那只宝贝名曰‘赤炼’,其牙齿和皮肤不具毒性,但血液和蛇胆却深含剧毒 。老夫虽然不知为何你吞了蛇血和内胆后身体无恙,但却知此刻你的血液定然含有比鹤顶红、见血封喉等毒物更强的毒性。如果你冒然将自身的毒血注入她的体内,必然会让她中毒更深而亡。” “这是真的?”陆琴风心中骇然一惊,暗忖:原来方才那些许狼兽见着老子就远远退开莫非便是嗅出了老子血液中浓烈的毒性的缘故?若真个如此,俯首看了一眼怀中的卓葶仙子,见得她的脸上此刻正满布自己手指滴染的血液,但嘴唇明显地褪去了乌森、脸色也明显地变得滋润了不少。他当即“嘿嘿”一笑道:“你唬谁?老子的血液若是含有剧毒,那么她怎么会有了这么大的起色?” “唉!”忽见那天狐仙道摇着头叹息一声,无奈地道:“你臭小子当真是孤陋寡闻啊!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以骨治角、以毒攻毒的典故?古书有云:‘骨咄犀,蛇角也,齐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 “以毒攻毒?”陆琴风怪叫一声,道:“老子将血注进了她的口中岂非便是以毒攻毒,你老头儿又来拦老子作甚?”说着便要将那咬破的手指再度放在卓葶仙子的樱唇上。 “是吗?”这时却忽听天狐仙道阴气森森地道:“以毒攻毒固然不假,但若是你施的毒重于她中的毒那便如何,不一样等于是害了她?与其让她承受两毒相侵时痛不欲生的折磨,倒不如现在就别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痛快。” “我的血液之毒重于她身中的毒,对啊,我怎地没有想到这一点?”陆琴风暗骂一声该死,慌忙顿住了即将触上卓葶仙子的手指,斜眼睨了他一下,试探着道:“如此说来,莫非你……有办法解克服这一关键?” 臭小子终 于也有求老夫的时候啦,哈!天狐仙道神秘一笑,道:“不错,老夫正是能够缓解你注入她体内的血液的毒性,而让毒性正好能够中和她中的狼毒。” “那还等什么?”陆琴风一喜跳起,兴奋地道:“赶紧动手啊,她已危在旦夕了。” 这时却见天狐仙道掳了掳胡须,一副潇洒自然的神态,双眼淡淡地向他瞟了一下,却兀自诡笑不语。 陆琴风不由得暗骂一声“老不死地臭骨头”,心知他如此举措必然是要向老子要求什么,但他究竟要向老子要求什么呢?做他的徒弟?可老子明明已经答应了啊。伺候他一辈子?这也应该是一位徒儿应尽的孝心。那么他还要什么?老子身上还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呢?他当下自双脚到大腿再到腰腹最后到了头顶全部浮想了一遍,这才觉得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上身的还算看得入眼的粗敝黑衫,“不会吧?”他惊恐地看了一眼天狐仙道,暗忖:你不会真个要将老子的外衣拿去当钱吧?这可是老子唯一的家当啊? “去你的臭小子!”那天狐仙道这时完全启用猜心术,直将陆琴风的心思全部纳入,当测到他正盘算着这些许令人笑齿的想法便忍不住骂了出来,道:“老夫哪会像你一般趁火打劫,况且就你那一身不堪入目的破布能值几个钱?放心吧,只要你今后能用心地跟老夫学艺,老夫就无所求了。” “你当真会这么好心?”陆琴风兀自不信地看着他,心中暗忖:难道你是真心要收老子为徒?难道你竟真个有心要传授老子修身练形、艺技真功?还是…… “好啦!不要多想,我们马上开始吧,不然她就真的没得救了。”天狐仙道及时打断了他的思绪,干咳了一声道。 (本章完)

老谋深算 飙风牵发,朗日羡眸,断崖淡雾自底冉冉抽上,缭绕盘旋,好不悠然。远际苍岚,云无心出岫;近目翠林,鸟倦飞知还。 便在这崖顶之上,此刻正有三人盘膝而坐。居中者气宇轩昂、衣袂随风浮荡、面容苍老但犹显丰润神朗,全身弥漫着令人炫目神晕的深紫光华,双手紧握住一条半丈来长的铁管擀杖,擀杖的一端紧顶在一黑衣俊逸的少年右臂腕处、另端口径颇小抵在一白衣女子的樱唇上。朗日射华,流布般铺在这条擀杖上,直将管外殷红的磁锈映射地刺目炫眸。此刻隐隐可见擀杖的管身竟似有缭绕飘渺的虚雾冉冉螺旋腾升,雾气到处,竟有一股阴冷的令人瑟瑟颤抖的寒意袭上心头。 朗日一丝不苟地洒在了那黑衣俊逸少年的俊面上,但见他此刻紧闭的双眸下素来硬朗的眼角似乎正在极度地抽搐,仿佛在忍受着一种抽骨般极大地痛苦。但他硬是咬紧牙关,绝不让自己哼出半句声来。 便在同时,那个白衣女子的情状正好与他相反,她的眼帘微合、安详神色不露自泄,面容端详、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每当聚集缭绕在管身的浓烈雾气散开了时,她的脸上竟都会现出少有的舒畅淋漓的轻快满足的面容。艳阳下,她的原本发青的脸色渐渐变得淡白了起来,最后竟似逐渐充血了般变得红润娇艳,嘴唇也似涂抹了一层淡淡地唇膏般艳地透汁,若是让人见了保管他神痴目呆、心猿意马。只可惜这时在这断崖之上唯一的两个男人,一个已是年入古稀的耄耋老叟,另一个虽是极易气血冲顶的少年却被老者庞大的身躯从中山岳般阻挡了视线。 三人就这般盘膝曝于日下,直到日已西斜,落霞渐起。 一阵风过,黑衣少年好似经不住长久的僵硬打坐而轻颤了颤乏麻的躯体。“别动!”身后那老叟突地暴喝一声,此刻他双眼紧闭,却好似能洞察一切般,清喝一声道:“此刻正是输血关键,即便是有人要拿刀抹你的脖子,你也要给老夫忍住了。” 格老子!黑衣少年心中恨恨骂道:“要不是现在你是替卓葶仙子治伤,老子现在就拿一把刀一下抹去了你老骨头的臭头。” “哼哼,”少年正想到狠处, 忽听得身后那老叟冷笑数声道:“怎么?为什么要有前面那个‘要不是’呢?你小子索性现在就去拿一把刀过来,老夫倒要看看似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是如何一刀抹下老夫的头颅地。” “你骂老子什么?”那黑衣少年突地暴吼一声,便欲扭身暴跳而起,忽听得身后传来那女子的一声痛苦地惨哼。呀,不好,老头儿是故意激老子,老子怎地就轻易上当了?黑衣少年慌忙又盘膝直直坐了下去,口中狠狠地道:“老头儿不要动不动就用这个小妮子来要挟老子,你要是真个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吗?”身后那老叟忽诡秘一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个胆。嘿嘿,别以为你口中不说,老夫就猜不出你心中的龌龊心思。其实小子现在早已经对这个神界的小丫头春心暗动了,是也不是?” 黑衣少年冷哼一声,心忖随你怎么猜,老子已经听得烦了懒得理你。 “也许你自己还不自觉,”那老叟突又补充道:“因为在你的潜意思里你内心正在忍受着一个极大地痛苦地回忆,这个回忆虽然老夫猜不出是什么,但老夫知道它肯定是一个你的情感曾经被伤害了的回忆。” 黑衣少年浑身乍然一抖,但强自忍住了想要回过头来的冲动,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变得自然地道:“你胡说什么?老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地会被情感伤害?”话一出口,却让他自己也听着其中带有几分辛酸的味道。 “唉!何必定要老夫说破呢?”那老叟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是被一个不值得一爱的女子抛弃了而已,又何必自暴自弃地再不敢接受其他的女孩子呢?” “住口!”少年蓦地咆哮一声,身子陡然扭了过来,怒目狠狠地向老叟逼刺过去。便在这时,老叟身后突地又想起了那白衣少女的一声惨哼,仿佛她又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少年慌忙转过身去,重新盘膝坐好,身子不敢轻易再动,生怕又牵动了正被注血的白衣女子,口中却冷冷地声道:“你要是没有亲眼得见就少去猜测老子的过去,别以为你懂得一点猜术就在那胡乱思想、学狗嘴吐不象牙,老 子最烦见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江湖术士,你以为你们是谁?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即便是蛔虫,最终还不是被拉了出来。” “嘿嘿,”身后那老叟忽地冷哼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随从老夫学艺啦?” “老子可没说,”那少年不以为然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你说不愿教老子,那么老子也不会热脸贴上冷狗。治好了卓葶仙子的毒后,你只管将我们赶下山去算了,也免得老子在这里老是惹你烦。” “嘿嘿,是个不错的主意,”那老叟忽诡秘一笑道:“老夫就说你小子是个天才,你可当真没有让老夫失望,连说话都充满着无穷的智慧。不过既然你不愿从老夫学艺,老夫又怎能强人所难呢?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也罢,老夫就放你下山吧。” “你说的是真的?”黑衣少年狂喜之下又欲跳起,忽记起了身后的正在输入自己的解毒混血的卓葶仙子,这才忍住冲动,但却难以压住口中的狂喜地扭过头来兴奋地看着他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当真愿放老子下山?你以后当真不会再来烦老子了?” 见那老叟坚定地点了点头,黑衣少年直喜地亟欲破口大呼“格老子,苍天啊,大地,这老头儿终于也显示出了人性的一面,莫非他猜到了老子有绝不能在一个地方长待上一个月的好习惯,知道老子不可能心无旁骛地随他学好功夫,所以就破天荒地大发慈悲心而释放了老子吗?” “不过,”少年的心突然被身后老者的一句“不过”给震地突颤了一下,“怎么?”他急忙回过头来,盯住了老叟,急切地道:“你不是想反悔吧?要知你天狐仙道在江湖上甚至在五届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说话不算话,嘿嘿,此后你的声誉只怕会受到不小地影响。” “老夫何时说过要反悔了,”那老叟怪眼看着他,面目突地变得少有地沧桑地道:“你可曾藏尝试过一个人在一个冰原待上十年八年的?” “这?”少年摇了摇头,不解地看着他,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塞外来到中土,自然没有尝试过一个人在冰原待上十年八年的。不过,这又与老子问你的话有何关系?” 老者不理他,却想是在自言自语地道:“十年,整整十年,老夫就一个人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冻古蛮荒待着。白天虽然有高照的阳光,但因为稍许的冰川融化时无情地吸收着周围的稍显温暖的光芒,反而使得空气更是冷寒,这时只要是你伸出半根手指就立即会被冻成冰棍。所以白天老夫不敢轻易举动,只能龟缩在一个仅容下老夫整个身子的冰窖里。到了晚间,温度反而上升,终于给人留出了半个时辰的找寻食物、水分充养的时机。但只有半个时辰,仅仅半个时辰温度维持在让人稍微能伸出整只手的范围,超过了这个时段,你就再没有机会伸手了。” 少年终于难耐道:“老子也听说过冻古蛮荒,却绝没有你说的那般冷寒,据说那里还生活着一种人族,他们靠打渔、织网为生,过着远古时代的男耕女织的生活。若是如你说的那般寒冻,他们只怕早已饿死了。” “你不信?”老者神色微变,仿佛眼前少年对自己的话语的质疑让他很是气愤,但他强忍住了心中的激愤,问道:“冻古蛮荒是神界北方的庞大地域,那里被冰川分割成了无数个小的冰原,老夫所说的是蛮荒中界处方圆百里的‘迟煌原’,你所说的又是哪一个?” “迟煌?”少年思忖片刻,忽地一拍脑门,骂了一句“该死,老子差点儿就忘了,那个地方正是迟煌。” “你确定?”老者一边催动着功力缓缓化着经手处流过的少年血液的浓度,一边面色变得稍显诧异地道:“冻古蛮荒有两个同音异字的‘迟煌’,一曰‘早来迟退,烛火辉煌’,分布在蛮荒中域最冷处;另曰‘池边花草,黄土难掩’,坐落在蛮荒的东境临近东极的雪山,那里阳光还算充裕、鱼物还算肥饶,有人居住也不算奇。莫非你说的便是后者?” “是吗?”少年尴尬一笑道:“原来迟煌还有两个吗?嘿嘿,老子还当真不知,也许老子所听的与你所居的真不是同一个。唉,看来老子今后还真要好生去探察探察。” “好生去探察探察?”那老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作不解地道:“小子怎地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你不是素来不喜吃苦受罪吗?” “嘿 嘿,”少年干咳一声道:“其实便冲着你救了卓葶仙子后又能大度地放老子离去,老子说什么也要感激你一番啊。既然救好她以后便要离去,不知何时再能见你,所以老子就只有替你将未完成的心愿了结了。” “怎么?你知道老夫身居‘迟煌原’的目的?”老者神色明显地变了一变。 “不就是要找寻那只传说中的上古灵兽吗?‘迟煌有灵兽’这个故事老子小时候就听说过无数遍了,嘿嘿。”少年搔了搔首道。 “哦,”老者淡淡地道:“只是也许老夫将你放下山去后,你可能并不感激老夫,反而还可能恨不得咒老夫老不死了。” “不,绝对不会,老子即便是心如磐石,却也绝不会忘恩负义地。别人只要给了老子滴水之恩,老子定然涌泉相报。”少年坚定而又意气分发地道。 “是吗?”那老者忽地诡秘一笑道:“你确定?不后悔?” 少年见他神色有异,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忖只要你现下放了老子下山,以后便是再要如何对付老子那也是后话了,老子又畏首畏尾地干什么?当即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肯放了老子下山,老子只会感激涕零定然不会怨恨你的。” “唉!少年最怕无知愁,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吧,她的毒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现在已不需要你的血液了,你可以走了。”老者一把撤下了连在二人躯上的擀杖,面无表情地道。 少年仍旧未觉出什么不对,欣喜非常,双手猛一撑地立起了身来,冲着老者一笑抱拳道:“的确是前辈高人,胸怀气度就是不凡,那么老子这可就告迟了。”说着便欲转身大步行去,方才举步,忽地似想起了什么似地又突地回首道:“这个,前辈,卓葶仙子,她也应和老子……”话才刚说到一般忽地怔住了,因为此刻周遭突地一片空旷,哪里还有卓葶仙子和那怪叟天狐仙道的半点身影。 愕然惊骇间,忽听得脚下的万丈断崖半空里一句苍老的怪音阵阵刺来,“从今往后她都要跟在老夫身边了,老夫数十年孤独,如今寻得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倚伴终老,终于不用再忍耐寒洞寂寞了。哈哈哈哈……” (本章完)

身不由己 他居然在给老子下套,老子居然也就心甘情愿地上钩!少年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断崖上的一块粗大不平的巨磐上,一抬手,鲜血如注般顺着他的拳头点点滴落。“老子自负聪慧睿智、灵计百出,却还是栽在了这个貌似慈善的伪君子身上!”如果是别人用武功手法制住了他,他心里的打击反倒不会像这般如涛似浪地巨大。 他现在就感觉到好似浑身都被抽空了般难受,痛苦地张开双手,仰头两眼无神地盯着虚空里的那抹浮云,无力地忖道:都说云在天上,可天又在何处呢?为何老子觉得那虚无缥缈的不再是乱云,反倒是一条条白色的祭奠死者亡灵的白绸,凌乱地随风浮荡,没有思想,没有生命,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老者苍而有磁的话音。 少年愕然回首,只见身后不知何时挺立了一位面部沧桑但遮不住俊逸非凡的慈祥老者。老者全身裹入一张宽大的袈裟中,发髻高绾、颈箍银圈,装扮的不伦不类,既非佛僧又非俗类。这时但见他双目略带微笑地看着自己,表情好不友善。 方才经历了内心被彻底打垮了的他这时骤然见到这么一位虽然衣着怪异但还算慈善的老者,心中的防线就松垮了不少。也许是不想让对方失望,他淡然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让前辈见笑了,老……我因为被人耍弄,导致一位朋友被骗了走,这时心中郁闷才会看天天不顺,看地地不平。” 也许是因为看到对方一身佛僧装扮,便觉得他定然慈心向善,少年这时说话也不再狂妄自大,反而略显恭谨起来。 “哦,”那个装扮不伦不类的老者果然显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道:“不知那人是谁?可用的上老衲为你解困?” 少年心中一喜,心忖佛界素来不与其他四届冲突,数万年来独居一方,修禅遁道、冲破玄关者不胜枚举,瞧这位似佛非佛的老叟双眼精光闪闪,莫非便也是佛界的一位高僧?其实佛界坐落在广漠寰宇的正东方,那里尽是一心修禅而无旁骛的武痴,他们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修真中,再不顾凡间琐事、更匡仑衣着水食,于是这位装扮的不伦不类的佛界老叟便不足为奇了。心中对他不再有戒惕,少年也就无所隐瞒地将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故事一字不漏地告知了老者。 当听到少年吞了‘赤炼’蛇毒胆而无甚大碍时,老者啧啧称奇,徒步上前,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少年的手腕,然后闭上了双眼暗暗探察了一番,不消片刻,忽地陡然睁目兴奋地看着他,颤抖着道:“是‘星宇浪子’,你是‘星宇浪子’?难怪?难怪?” “星宇浪子?那是什么?”少年不解地看着他道。 老者并不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老目兴奋地亟欲流出了泪水、夹住少年手腕的两指随着浑身的颤抖而上下起伏,竟而带得少年的腕节“噼啪”直响,口中似喃喃自语道:“原来传说竟是真的,二十年前的那场流星雨真的是星宇浪子的化生。那么……”忽地抬眼定定地看着他道:“你今年是否满二十岁?” 少年仍度不明白他的语意,却是点了点头道:“我今年正是二十周岁,你……前辈却是如何得知的?” 老者再不答他,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出身地在哪?” “这个?”少年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似自己是一道可口的饭菜,他只要一口就能把自己给吃了一般。但出于对一个神界修真高手的尊敬,他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我便是陆琴风,也许我的名字现在还不出名,但我保证十年之后,陆琴风三个字在宇内将会是家喻户晓。我自打记事起就生活在西南的与精灵界那亚山相连的塞外,也许我就出身在那里吧。” “塞外?那亚?”老者忽地皱起了眉头,喃喃道:“不对啊,你不应该出身在塞外的。”说着双手蓦地攥住了他的双腕,两指拇指紧紧按住了他腕节的经脉,细探片刻,倏又抬起头来,紧紧盯住了他,语声忽地变得冷冰冰地道:“你在撒谎!” 陆琴风倏然一震,不知这老叟为何说着说着脸色突地变了,但出于对佛界的尊重他还是苦笑了一声道:“在前辈这位佛界高僧面前,我又怎会撒谎?我说的句句属实,那里还生活着我的数十位玩伴,他们都可以作证的。只因为我从小没有了父母,所以不能让他们……”说着眼圈一红,强忍住没有掉下泪来。 “哦,”那装扮佛俗难分的老者面色终于和缓了数分,又显出了初始的慈蔼地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其实你自己也不知出身何处了。” “我?”陆琴风哽咽了一下,脑中突地晃出了数十年前的种种惨幕——大雪飞扬,风冷如 刀,数十个半大流氓地痞围着还不到五岁的自己,一边对着自己吐着唾痰,一边拍着手兴奋地骂着“小杂种,没有家,哭一声,放你丫;小野人,没爹娘,流眼泪,把你放”,只等半响,他们见自己面无表情,遂拳脚相加,狠狠地乱嚷道:“哭啊,快哭啊”“只要你哭出来,我们就放了你”……那时候的自己也够坚强,即便是全身被打得发青发紫,早已不知疼痛的感觉,但自己恁是连半滴眼泪也没有落下,直到最后他们被另一阵半大的孩群给吓跑。 看到少年眼中闪现出的痛苦的表情,老者便也不再强迫,尽量放松地道:“好了,童年时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再想了,我们毕竟是要生活在现在,并要为未来的生活打基础,不是吗?” 陆琴风点了点头,道:“前辈说的不错,老子却是不应该再去回想过去的痛苦,老子应该珍惜难得的现在、憧憬美好的未来。只是现在我的那位朋友被天狐仙道带到了这片崖下的十余丈低空的一个寒洞内,老子自知道行浅薄,不能前去搭救,还求前辈施以援手。” “老子?”那老叟诧然地看向他,眉头一皱。 “哦,”陆琴风尴尬一笑,搔了搔首道:“这是老子的口病,老子方才与前辈谈话时忍了好久都没有出口,这时憋得难受,忍不住便自称呼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老者淡然一笑道:“个人自有他的喜好,有人喜欢谈风论儒,有人喜欢抚琴作诗,有人喜欢对月饮酒,有人喜欢交友谈心,有人喜欢探险异域,还有人喜语出如默,便也有喜口头之禅……似你这般,呵呵,老衲便也能理解。也罢,救人之事不可耽搁,你且暂待片刻,待老衲前去营救你那好友。”说着身子倏忽笔直地坠下了崖去。 等待往往是一件令人痛苦难耐的事!陆琴风直等到落日沉没、星缀满天便已坐不住了。 他们到底怎么样了?那个佛界的高人能否从天狐老道手中救出卓葶仙子呢?卓葶仙子现在情况又如何呢?“我到底怎么了?”他心中突地颤抖了起来,暗忖:“这绝对不是我陆琴风的一贯作风啊?我怎地变得如此堕落了?我心中明明想知道她的状况、想救她脱出虎口,可为何不敢行动了呢?难道我真的变得胆怯起来?”不行,他心中痛忖:即便是自己当真对她不屑一顾,可又怎能放她一人在狼窝虎口 中呢? 即便自己武技稀疏平常,但自己至少还是个男人啊!陆琴风当即掣出了怀中的钩刃,藉着星光将钩刃的一端紧紧扎入一株老槐的皮肉深处,另手攥住柔丝,缓缓地将身子放下了崖去。 直堪堪下了十数丈,身子紧贴的崖壁仍如一道纵切般平整,根本难以瞧见半点内陷成洞的迹象。他的脑际倏然懵了,“如果自己就只停留在这一块小小的崖壁范围,那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那个暗洞地。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更可怕的是弥漫眼前的浓雾,它竟让自己的眼前变得朦胧一片,仿佛正置身在一片**的泥沼中,睁眼得见的只是赤裸裸地混沌。 陆琴风深知现在无论怎样唾骂苍天都无济于事,索性老老实实地将一手紧紧攥住柔丝,另手缓缓向着四围的崖壁摸去,只盼着能够触到那个暗洞的所在。 但偌大一面崖壁岂能让他只手覆遮?直堪堪触摸了半响,入手的尽是踏实而润滑的壁沿,根本没有凸凹不平的石墙,更匡仑内陷的暗洞了。 该死,为何老子以前那么地厌烦习武呢?如果现在自己身怀绝技的话,如果这时自己能够飞檐走壁的话,如果自己能够在崖面上移动的话,如果……可恨地天狐老儿,如果老子这回救下了卓葶仙子,那么我定会痛下心来,好好地跟随龙伯龙婆们学武! 陆琴风因为自己这时不会丝毫武功而懊恼后悔地直欲死去,“蓬”头顶的崖上陡然传来一声轰雷般地爆破,他蓦觉手中柔丝一轻,身子倏忽陨石般向崖底坠去。 “呀!”饶是他已知崖底泥湿柔软,摔下去定然性命不虞,但因为未有尽职救下卓葶仙子他还是心有不甘地叫了出来。 便在他叫出声后的瞬间他分明听到崖顶似有一苍老音的高声叫道:“小子,原来绳下的是你啊,我还以为……” 便在同时,那里同时传下一声女子的焦急呼唤道:“陆琴风,你还好吗?你等着,我们马上下来救你。” 但陆琴风这时却已不能说话了。便在他的身子急坠下了数丈,出于本能,他的双手胡乱地向着高空乱抓一气,虽然他知道这崖面是如刀面般平整,是不可能有突出的岩块、或者下垂的长藤。那么当他的手触到了两只鹰爪般有力的物体时自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求生的本能让他想也不想地双腕 一翻抓住了两个物体,然后猛一使力,身体便窜了上去。 忽然觉得身体直直被那二物拉着向前窜,正欲呼叫,蓦地口唇又被一个干瘪的但如同张开的手掌般的物体捂住了,恁是发不出半点声响。他本欲固定住身子,决不让身子随对方再向前进,奈何对方的力度大的惊人,根本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硬是扯着自己还算“粗壮”的躯体愈发地向着直前窜去。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补于事,陆琴风反倒平静了下来,暗暗凭借感觉体察着周遭的环境。周遭黑得一塌糊涂,听着身子与岩壁的摩擦声,他猜到这里可能是一条在断崖内深凿的一条细小通道。但凭着感觉他仿佛觉得自己随着两个拉着自己的怪物正不断地走下坡路,而且坡似乎越来越陡,直到最后,他仿佛听见了身周似乎有几声轻微地“嘀嗒”滴水声。 又被牵引着不知行了多少时光,周遭的滴水声不断增多加急,脚下也越来越湿,仿佛好似竟已快到了地底。 “噗”,右脚突然踏入了一道足以没膝的浅沟中,陆琴风骇然一惊,慌忙欲退开身去。但那攥住自己双臂的异物力道大的惊人,便在自己身子甫动间,那二异物便齐狠狠一拽,一把将自己拉倒在地,拖着自己的躯体浮水而过。 陆琴风身子猝不及防下突然被二物向前使力便再难平衡倒了下去,他只听到“噗”地一声响,全身一齐倒入水里,头部整个没入水中,直呛得他差点儿没有背过气来。还好这道沟不算太长,身子只被拖着浮水过了两三米终于上了岸,陆琴风痛苦地吐出了口中包满的臭水,愤然破口大骂道:“格老子,到底是谁跟老子过不去,这般变着法地整老子?老子咒你祖宗十八代都是活僵尸。” “咯”身前突地传来一声像是从一种动物喉中发出的异响,陆琴风这时全身贴在地上,直被那二物拉着向前滑行,唯有将头高高扬起,恶狠狠地骂道:“什么鬼东西?是不是未开化的幽灵在那里嗷啊?”他只想骂出几句更狠地话来,奈何脑中所积的所有“经典骂词”也唯有这句听着还算狠毒。 “咯”身前突又传来一声破喉的怪声,陆琴风激愤难耐,正欲再骂数声,忽觉拉紧自己双臂的二物猛地向前一甩,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一道失控的机括般陡然疾飞而起,撞破一道薄墙,闪入了一间灯火辉煌的大厅内。 (本章完)

如此招待 久经黑暗后乍遇光明,陆琴风明显地感觉到强光刺得自己双目阵阵剧痛,竟而难以张开。 不知是出于错觉还是确有其事,陆琴风仿佛听到了一声地狱般地叹息似地语声道:“你……来啦。”语声仿佛是从遥远的那亚主峰途径数万里飘渺的云层、虚荡的空气、耸入云端的峰岚……数处阻截后缓缓游入了自己的耳膜。他的心突然颤了一颤:自己从来未有感受过似这般全身如同置入了一间地下狱室地恐慌与不安。总算觉得周围的灯光不再刺眼,他缓缓地张开双目,甩首环视一周。 那攥着自己前来的二异物早已杳然无踪,但见大厅乃石墙围砌,只在自己正对面的数丈处开了一道窄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石门紧闭,后背黑漆漆一片不知何物,虽然强光醒目,但也照不透那紧黏在石门后背的黑色异物。石墙还算光滑,但明显已是时日久远,此刻靠得近的墙壁上明显长着衍生数代了的藻类。便在石墙的内部此刻正嵌着数十个鹅蛋大小的荧光明珠,只因为隔了一道墙,陆琴风看不出其色质成分。但明珠全身射出的光华确实强大,虽然经过数尺厚硬的岩壁的阻遮,它的荧光也毫不逊色,直直将岩壁当成透光的玻璃般轻飘飘地透色而出,普照满厅。 陆琴风的眼神这时才转移到了地面,却见湿漉漉的泥丛谟獾姆凑障峦赋黾杆垦斓拇萄坌懊s橙胙垌氖Φ孛嬲馐焙盟票环殖闪撕眉缚椋恳豢橹患加靡恢旨傅娜庋勰驯娴哪嗌指羁础 人人都道陆琴风只是个语出粗鄙、无赖至极的野小子,但他们却不知他真正可以称得上是“绝技”的其实是他的直觉。直觉就是一种感觉,一种能够觉察出周围的肉眼难辨的事物的感觉。就象现在,一般的人是很难辨出那道泥色分界线的存在,但他陆琴风却可以,他甚至还可以闭着眼将这一道道分界徒手画出来。 但这时他当然没有那个心情了,他只是感觉到一丝迷茫,他不懂,“为何整整的一块泥地硬是被分割成数块呢?其中究竟有何隐秘,有何蹊跷?” “你……来啦。门没有上锁,你为何还不打开进来?”这时他听的很清楚自己刚刚破墙而入时听到的那句令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叹息语声这时又从那道门内传来出来,但却已不再是那般遥远。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数条分界线,以他陆琴风的极度好奇心理定会去打开石门而进入探个究竟,看看究竟这个怪异语声的主人到底生成何等模样。但现在他当然不会轻易举动了。淡目略向那道石门瞟了一眼,他的嘴角逸出一丝冷笑道:“是吗?门确实没有上锁,但好像这个主人对客人并不热情招待啊。你们不问老子同不同意便硬是将老子从老远的人间拉到这个地狱般地鬼地方来做客,嘿嘿,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 “这里有酥软的糕饼、香甜可口的牛奶、脆润的水果,只要你进来了我就会用它们来招待你,这怎能不算是好的待客之道?”地狱般地叹息竟隐隐含有几 分谑味。 “那么,”陆琴风忽地指着地上的数处肉眼难辨的分界线道:“这又算什么?你能向老子保证没有机关暗藏?” “哈哈,”怪声忽地发出了两道沙哑刺耳、难听之极的怪笑,道:“原来你早已经看出来了,不简单,真不简单,星宇浪子确是不凡。好吧,既然你能看出这些隐秘地机关,那么定然能够破解了。不过要提醒你,这些被分割的息壤有的是坚实的土地、有的却是薄薄的一层,便在其下暗藏着无底深渊,一旦坠入那将是万劫不复。” “又是星宇浪子?”陆琴风心中纳罕非常,“这已是今日自己第三次听到的别人对自己的称呼,但它究竟代表着什么?到底是何意思?又与自己有着什么关系呢?” 便在他皱眉思忖间,门内又传出了那地狱亡灵般地叹息道:“唉!如果你不敢前来,那我也就不勉强你。” 格老子!陆琴风这一生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大咧咧地对着自己说“如果你不敢……”“如果你不能……”他骨子里透出的就是一种倔强,一种即便不能也要一试、虽然无力也愿一挑的坚强。 于是,便在听完那亡灵叹息似地语声的瞬间他已抬起了自己的左脚,便要踏上一块被泥色分界的壤块。 “你确定,那是实地?”那亡灵叹息似地语色忽地尖叫一声。 陆琴风骇然顿足,左脚堪堪贴住壤块,再不敢使出半成力道。这时那亡灵叹息似地语色便又怪笑一声道: “为何又停住了?其实那一块本来就是实地。” 陆琴风心潮如涛似浪,矛盾顿如一块巨石投进了他波澜起伏的心海深处,掀起了一道道高阔的巨潮,“放,还是不放?”心中两个念头在不断地打着摆,并逐渐吞噬着他原本就不强大的信心。 到底那家伙是故意迷惑老子还是真心提醒老子?陆琴风迷茫了。 “唉!可怜地家伙,”那亡灵似地叹息突地真个叹息似地道:“原来星际浪子也不过如此,在这么小小地一个难关面前连路都不敢走了。” 陆琴风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当别人言语激发地他太过时他就会失去理智! 冲动是魔鬼,所以在听到对方那般地讽刺后,虽然不知道星际浪子与自己到底有没有关系,陆琴风还是愤怒地踏了上去,然后是第二块泥矗缓笫堑谌椋谒目椤詈笾沼诘搅嗣藕蟆 整个过程他没有半点犹豫,却也没有任何一块泥慈缑拍谀恰巴隽椤彼蛋阒挥斜”〉囊徊悖ど先セ嶙谷胪蚪俨桓吹纳钤āb角俜缯馐辈胖雷约罕凰a耍毕路吲赝瓶牛胍膊幌氲匾唤盘ち私ィ刮吹攘斫鸥阋哑宄宓爻遄琶拍诮械溃骸澳愀乙趵献樱抢锔揪兔挥惺裁椿兀裁次薜咨钤ā! 屋内没有回应,死气沉沉地好似乱葬岗一般。 没有灯光,只有藉着身后大厅内强烈地荧光地施舍,他才能看清屋内的状况。没有想象中的平台,平台上放着酥软的糕饼、香甜可口的牛奶、脆润的水果;没有想象中的躺椅,可 以供自己休憩养神;没有想象中的长相怪异的老头和老头一脸的好似发自死亡灵魂的可怖面庞。只有一座窄不过半尺高却过丈的供台,供台上放着一个酷似人头骨的骷髅;还有的就是摆在最显眼的一个角落里安置着三个高过人肩、长足两尺的石箱,石箱顶连着一层数尺宽厚的箱盖,此刻却只有一半盖住了箱体,另一半敞开着,好似一只张开大嘴的蛤蟆在等食入口。 周围含有一股浓烈的白灰的味道,陆琴风一进门就已嗅出了,只是他生来对这种异味就有着一种莫名地亲近,当觉出异味像是从那几个石箱中散发出来他就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 石箱中确实装满了浑身粘着白灰的扁长的酷似人耳的东西,陆琴风觉得奇怪,忍不住伸手取出了一个,凑近一看,不由得骇异非常,敢情这东西入手软滑润凉、向内弯成月牙形状、一侧耸而内凸、另侧垂而柔弱,不是人耳又是何物? 他一把扔掉了手中带着白灰的人耳,一步窜到了侧旁的另一个石箱近前,凝神细看,不由得又暗呼一声,敢情箱内装的是一支支长短各异的人指尺寸的“细棍”,只是‘细棍’这时也被白灰裹着,看不清实质。但他猜也猜到了这定是无数个人类的手指。 那么另一箱,陆琴风这时不用多想也已猜出其内是何物了。糕饼?牛奶?水果?原来是指的这么些个人身上的东西!陆琴风恨得牙嘣地“咯吱”直响,为了确定所猜不假,他还是转过身来朝那最后一个石箱瞧去 (本章完)

步步紧逼 石箱与其他两个并无不同,只是其内被一层薄薄的透明如玻璃般的物什嵌在上表层,于是可让陆琴风清晰地见到密封在玻璃物什下的白色黏稠状的液体。是白色而非血红或者深紫,这分明不是人类的血液,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莫非这里装的当真是从乳牛体内挤出的奶液?莫非…… 便在这时,他忽听得那坐供台上突地又响起了那个亡灵般叹息似地语声道:“有酥软的糕饼、香甜的牛奶、脆润的水果,客人为何还不享用呢?” “是谁?”他蓦然回首,却见供台上除了那个造型令人不胜莞尔的头颅骨外别无他物,正要失望地低下头来,蓦然,他惊骇地发现那骷髅竟似乎好像轻扭了扭短小的不过半寸的颈骨。他还当自己眼花,使劲地伸手揉了揉,然后再定睛细一看,只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因为他分明发现那骷髅头缓缓地左右扭了扭,就好像是正常人不经意间地转动了一下脖颈一般。 更诡异的还在后头,当他惊怖地直欲退开身去时,忽见得那个骷髅头嘴前的两块碎骨一张又一合,然后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地狱般亡灵的叹息直愣愣地扎入耳膜,“你很怕我吗?难道我真长得很难看吗?为何要退开,你还没有饮奶用餐呢?” “饮奶用餐?”陆琴风心底冷冷一颤,寒毛几乎竖起,暗忖:如果老子要饮你的水用你的餐那岂不成了你这般的骷髅鬼了吗?但口中尽量保持数分回旋的余地,道:“这个……嘿嘿,其实老子是素食主义者,从来只吃青白淡食,只饮清茶白水,所以……”意思是说似你们这般人 耳作糕、手指作果、还有那箱牛奶般的东西都是荤腥,自己所以不尝。 “喀喀”那骷髅头又张了张嘴,似是发出两声笑语后又道:“不会啦?这石箱里的糕点、牛奶和水果其实都是我们这里最常见的清淡食物,嘿嘿,若说荤腥……”忽地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们其实是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别人,往往都是留给自己享用的。” “荤腥?”陆琴风这时一改惊惧地愕然道:“那又是什么?” “唉,”那骷髅叹息似地道:“荤腥难寻啊!你们人类为何有两只耳朵、十根手指、半头的脑浆,可是心却只有一个呢?” “这个?”陆琴风不解地看着那个似乎正用空洞的双眸热辣辣地“盯”着自己的骷髅,道:“这还需要理由吗?两只耳朵用来聆听世间所有的声音;十根手指用来抓捕自然所有的物体;至于大脑,当然是思寰宇内所有飞禽走兽所不能思了。但一个心脏嘛?那是因为人的心如果长的多了,那么心眼也就多了,便不为世间所能容纳了;若然没有心,那么就不存在心眼了,渐渐会被社会淘汰掉。久而久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就只剩下一颗心了。” “也许正如你所说,”那骷髅头又张开嘴骨叹息地道:“只是太深奥,恕我一届长生地底的蜮类无法理解。我只知道的是,如果你不享用我的食物和牛奶便是不给我面子;如果你不给我面子,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如果我不客气,那么你就别想着活着出去;如果你不能活着出去,那么我就有了新鲜的荤腥,新鲜的糕饼,新鲜的牛奶,新鲜 的果子。” “等等,”陆琴风眉头倏忽一皱,忽又凑近了那个装有所谓“牛奶”的石箱,仔细地盯着那被透明玻璃物密封的白色黏稠状液体,忽不能相信地道:“这里装的难道不是牛奶?” “是啊,正中的牛奶,保管你喝了一次后会上瘾,”那骷髅头“啧啧”地咂咂嘴骨,表明很是受用。 “老子是问,”陆琴风忽地抬起头,表情异常严肃地盯着这颗头骨,一字一句地道:“它是不是人的脑浆?” “你太聪明了!”那骷髅头无肉的大嘴骨忽地撑开老大,一条形如干瘪细管般的柔肠陡地自它口中射出,光箭般插入那层透明的嵌物深入到白色黏稠状液体中去。 不消片刻,这条干瘪的细管已经胀得圆大如指,显然已被液体给充满了。 陆琴风不自禁地向石箱内瞧去,只见那条圆管透过透明玻璃状物深深扎到了黏稠液体底部。原本贴着玻璃状物的液体这时明显地低了三四寸。又过了片刻,忽听得头顶祭台上的那个骷髅头发出”喀“地一声轻响,饮食终于停止,那骷髅抽出了细肠“吸管”。 此刻在玻璃状物上只留下一个纯圆的食指大小的小孔。透过小孔,陆琴风分明瞧见下面的黏稠液体正在蠕动不已。一想到这液体就是人的脑浆,他便没来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幸好已是长久未有进食,否则他只怕当即就吐了出来。 “怎么样?是否也想来点儿牛奶尝尝?很香甜的。”那骷髅扭摆一下头颅骨,将未及收回的细肠缓缓向陆琴风荡来,很热情地道:“来吧,尝一尝 ,人脑很补的,我就是因为靠它的补养才活到现在。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岁了吗?整整五百四十三岁,嘿嘿,吓住你了吧?” 眼见那条不断滴着黏稠物的细肠就要擦上自己的脸庞,陆琴风慌忙低下头躲了过去,右手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向那道玻璃状物,道:“不……不必了,老子觉得还是将头埋入再喝来的过瘾,待老子砸开它。”说话间一拳已砸上了玻璃异物。但那看起看透明如玻璃的异物却如岩石般坚硬,这一拳非但未有砸开它,反而擦破了自己手背的数处皮肉,腕骨更是疼痛难耐,还好自己并没有存心要砸破玻璃状物之心,因而下拳并非没有逞量,便在觉出这物有异时及时收手才终于没有弄成骨折。 “喀喀,”那骷髅好似遇到了可笑事般又笑了出来,道:“小子,没有能耐便不要逞强,我的这块‘岩精’可是岩中之王,地底仅存两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破坏地。它表面看起来光滑,但若是细看你就会发现其实不然,它的表面凹凸不平,便像是浑身起了无数疙瘩的人脸一样,不同的是无数疙瘩的人脸摸起来刺麻、令人心颤,而它却是会伤人地。” “难怪自己的手背会被擦伤?”陆琴风凑近一瞧,果然见得透明物上隐隐长着密密麻麻的芝麻大小的“疙瘩”,然后他又诧异地看向那个骷髅,道:“老子才轻轻一拳,手既被它擦伤,那么为何你……” “唉!我原以为你会问我那另一块‘岩精’身在何处呢?”那骷髅又发出了一声地狱亡灵般地叹息,而后长于口中的细肠猛地向上一抖。 “蓬”地一声爆响,陆琴风骇然仰首,只见那条细肠击中上顶的岩层,炸出数块拳头大小的岩块纷纷坠地,产生了不少岩灰。 陆琴风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袖,自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条细而柔软的小肠会有这等威力,但当听到那骷髅的那声叹息之语后,他才觉得自己方才的问话确实很肤浅,仿佛就跟自己未曾见过什么大世面似地。当即干咳一声,又道:“那么,老子现在就问一问你,那另一块‘岩精’又在何处呢?” “唉!其实你现在根本不应该再问我了,因为聪明的人都会知道我现在是不可能回答你的。你太笨了。”那骷髅依旧叹息道。 “你太笨了!”这句话顿如一颗晴天霹雳炸入了他的脑波深处,搅起了千层巨浪! 素命聪明不凡的陆琴风竟会被别人说成是“太笨了!”,而且这个“别人”还不能称作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没有大脑、没有血肉、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思想的骷髅! 陆琴风狂喝一声,怒眉陡然一轩,满脸青气腾升,赤目狂烈地刺向那个骷髅头骨,狠狠地道:“你说谁太笨?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喀喀,”那骷髅怪笑一声,冷冷地道:“其实你心中也同样承认自己很笨,我只是道出了你的心声而已,你又何必用愤怒来掩饰自己呢?” “格老子!”陆琴风暴吼一声,疯狂地向那坐祭台扑去。 他终于愤怒了!他终于要不顾一切地扑过来了!他终于又显出了当年的神勇了!那骷髅暗暗喜叫道:“主人,你的遗愿我终于未有辜负!” (本章完)

如此性情 陆琴风几乎是撞上了祭台,千钧一发间却见他忽地掣出双手一把抱住了祭台,及时制住了身形,这才冲着台上诡秘一笑道:“你当老子当真很傻啊,受你一激就失去了理智?嘿嘿,老子逗你玩呢,愚蠢地骷髅!” “喀喀,”那骷髅忽地又似发出了几声应该是“银铃”般地笑声,道:“哦,原来你不仅笨还很傻,更容易失去理智,喀喀,我当真没有看出来。不过你既肯当面承认,那也是很不简单地了,这足以说明你很诚实。” “去你的,”陆琴风破口骂道:“你个骷髅怪当真听不明白老子的意思吗?老子那是在反问你,不是在承认自己。” “哦,你是在问我吗?原来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笨还是傻啊?”那骷髅好像在一味地装傻充愣地“喀喀”笑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在我眼里的你吧。你很笨,不然你就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真的相信了那块地板上暗藏着机关、一不小心就可能坠入了万丈深渊;你很傻,不然你就不会因为我的诚心邀请而去用自己的拳头砸开那块‘岩精’了,更何况你明明已经知道那里装着的就是你们人类的脑浆,你不会是因为真的喜欢饮食同胞的脑液吧?” “你休要用言语激老子,老子是不会轻易上当地,”陆琴风“嘿嘿”一笑道:“更何况在老子眼中的你根本就是一个无血无肉无思想的骷髅鬼而已,老子根本就懒得睬你。”说着忽地一转身形,便欲向门外踏去。 “别,你别动,”那骷髅“见”他已经抬步,唯恐 他当真离去,便急声道:“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琴风其实也并非当真想要离开,他对这个骷髅头能够思想、可以说话也很是好奇,只是受不惯这家伙的冷嘲热讽同时又猜到了它引自己进来必有用意,当即就装成转身离开的样子,一方面可以试探它,另一方面还可以打击它的信心。这时听得骷髅头的切声呼唤便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我们之间还有共同语言吗?” “你说什么?”那骷髅头忽地像是故意装耳背似地问道:“我听不清你说什么。您能不能扭过头来看着我?” “乖乖不得了,你以为自己长得像一个如花似玉地俏姑娘吗?要老子面对着你?你即便长得不漂亮可也不能这么丑吧,再看你两眼只怕老子当即就呕了出来。”陆琴风心里暗骂,面部依旧背对着它,却是拿斜眼瞟了它一眼,爱理不理地道:“老子很怕见到你的模样,只因为你长的太恐怖了,老子再看一眼只怕会做噩梦。” “喀喀,”那骷髅忽地又“笑”了两声,道:“原来‘星宇浪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嘿嘿,看来我的表情确实展现地过于可怖了。也罢,你扭过头来,我尽量保持着微笑。” “表情?微笑?乖乖不得了,你一个无肉无血的骷髅骨居然还会有表情?”陆琴风几乎爆笑而出,但为了尽量表现出对它不冷不热地心态他终于忍住了,强自压下舌底亟欲喷出的笑意,道:“不必了,你不需在老子面前展示出什么奇怪地表情了,老子服了你还不行吗?”说着便已 转过身来,重新正对着它。 “喀。”那骷髅忽地头颅骨向下点了点,嘴骨上下一张一合,发出一句令人听觉刺耳地声音道:“星宇浪子就是爽快,这个我几百年前就已知晓。” “少废话,”陆琴风懒得听他拢荒偷氐溃骸澳悴皇怯谢昂屠献咏穑扛辖羲担献踊褂幸羰旅还し蛟谡饫锾阆钩丁! “要紧事?”那骷髅怪笑一声,“是不是为了救你的那位心仪地姑娘?” “你怎么知道?”陆琴风诧异地张大双目,不能自信地看着它。 “我不仅知道你的那位心仪的姑娘是谁,还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那骷髅诡秘一笑。 “那么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陆琴风急切问道。 “需不需要跟你说说她是谁啊?”那骷髅怪笑一声。 “少烦老子!”陆琴风怒眉抖轩,道:“你爱说不说,老子时间宝贵地紧,再给你半盏茶功夫,把你要说的话快快道出来,半盏茶一过,老子立马就走。” “这么快?”那骷髅“喀”地一声道:“我要说的话只怕三天也不够啊。” “少废话!”陆琴风愤然一喝,道:“这是老子平生第一次向别人妥协,而且这个别人还不能称作是一个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对你已经够忍让地了。” 这是什么话?骷髅若当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怕气也要气个半死!想它自己长相恐怖,别人见到它只有害怕地份儿,哪有敢这样对它大呼大喝、出语威胁?但今日管教自己遇上了这么一个天 不怕地不怕的泼皮无赖,它却只有苦不堪言地道:“首先我要说的是,你的卓葶仙子现在只怕已经在回圣殿的路上了,其次……” “什么?”陆琴风暴喝一声,叫道:“你胡说什么?她怎么会不顾老子的死活而独自离去?你连撒谎都欠缺层次。” “她和你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救你?”那骷髅忽地反问道:“况且她那么样地真心待你,你又是如何待她地?”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陆琴风神色陡地一冷,阴气腾腾地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你怎么会知道老子的这许多事情?” “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而且我只知道你一个人的全部事情”那骷髅叹息似地道:“至于我是谁,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莫非……你竟知道我的身世?”陆琴风试探地问道。 “我说过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那骷髅又重复了一遍。 陆琴风心中一喜,暗忖这个长久困扰在自己脑海深处的身世问题一直是自己心灵的创伤源,甚至于自己的粗鄙、自己的无赖性情全部都是因为身世之谜的“杰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身世一概不知,以至于让别人常常拿来当笑柄,老子又怎么会如此地愤世嫉俗、如此地骂世不公、如此地桀骜不驯……直到现在他依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几个谩骂自己的地痞丑恶地嘴脸,那就像是一道永远难以抹去的伤疤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于是,想也不想,他脱口而出,“那么我的父母 究竟是谁?” “你慢慢会知道地。”那骷髅又是一声叹息。 又是这一句!陆琴风猛地一甩头,身子倏忽一折,提步向敞开的石门踏去,动作好不潇洒。 “别,你别走,我不说那是因为如果你知道了会对你伤害很大,”眼见对方不理自己前脚已经踏出了石门,它忽地怪声叫道:“你说过会给我半盏茶时间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一句话顿时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陆琴风停住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话说?”陆琴风依旧不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骷髅这时好似已摸清了对方的心性:不能用恶言相激,否则他就会疯狂;说话尽量好听,否则他就会发脾气;千万要软语相磨,否则他就要失去理智……天啊,这是一个什么样奇怪性格地怪人?以前的那个气宇轩昂、热血英豪的星宇浪子哪里去了? 但时间已由不得它多想,面对如此地一个泼皮无赖它只有无奈地道:“我知道你现在急切地想找寻那个卓葶仙子问个清楚明白,但以你现在的本领,只怕还未有寻到她便被野生的恶畜给吞食了。但如果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保管让你一眨眼功夫就能看到令你朝思暮想的卓葶仙子活生生地在你的面前。” “你教我的?什么方法?”陆琴风心中不由得一动,却也忘了和它辩论什么自己根本不在朝思暮想着她卓葶仙子…… “只有一句口诀,”那骷髅庄重地道:“记好了:凡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 (本章完)

要的就是冲动成为魔鬼 陆琴风默念一遍,却无法理解其中内涵,斜目一瞥骷髅,却也难以看出它满面骨架上的半分表情,唯有试探性地问道:“这么一句深奥的道行哲蕴却不知该如何解?” “你念上三遍试试?要尽量读出声来。”那骷髅很是期待地道。 陆琴风不疑有它,当下念道:“凡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 “对,就是这般,”那骷髅喜叫道:“可觉出了什么异样?” 陆琴风摇了摇头,蓦然脑际深处忽地炸起了“嗡”地一声轻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正不断地钻出脑波、浮出脑海、现出身形。什么东西?他狠狠地摇了摇头,拼命地用自己的意念压住了那亟欲突起的异物,直至脑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才吁了口气,重新张眼直直摄华逼了过去。 “你感觉到脑际深处正有一种异物亟欲窜出,是也不是?”那骷髅淡淡地道。 陆琴风先是神色诧然,随即心忖既然它让自己将那句狗屁不通的道缴读上三遍,那么它肯定知道读出后会有什么异样,但是它究竟要耍什么花招呢? 骷髅似是觉出了他的满脸怀疑神色,当即“喀喀”笑道:“这就对了,如果你念出这句道经后没有那些许异样感觉,就只能说明你跟我们鬼蜮没什么两样了。因为凡是有思想的人在念出这句经文后都会去深思一番此中的深意,既然是深思那当然会有异与常理的感觉涌出来。” “原来如此,”陆琴风心中一宽,智由心生地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老子将这句话念够三遍便能体会其中深意?” “喀喀,你终于变得聪明起来,”那骷髅怪笑一声道:“便在你念出这句道经的时候我催动了“灵异咒”助你突破思想的极限,所以正常时候即便你念上百遍也难理会 其中深意,但这时你只需念上三遍就已能完全深悟了。” “此话当真?”陆琴风心中一动,暗忖自己方才却是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思绪要突破脑门,难道便是它的“灵异咒”催动了老子的思维所致? “你可以念上第二遍试试?”那骷髅又期待似地道。 陆琴风再瞥了一眼那个面无表情的骷髅,心忖念就念老子难道还怕你吗?当即大声叫道:“凡道,无叶无荣,无根无茎,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 “很好,那么第三遍。” “凡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 “喀喀,你现在感觉到了什么?”那骷髅怪笑一声。 脑子里分明有一个异物正要成形,但朦胧中也看不清到底是何物,陆琴风努力地摇了摇头,但那异物却硬是愈来愈清晰。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那脑中的异物终于能够看清了,却分明是一个长相异常恐怖的骷髅头骨,看起来形状与眼前的诡异而又可怖的骷髅一模一样。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特别,天下的骷髅都是一般德行,但令他陆琴风惊骇不已的是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长相可怖的怪东西? “你脑子里是不是觉出了我的存在?是不是觉得很可怕?是不是认为我这一辈子都**魂不散地跟着你啊?喀喀喀喀。”那骷髅忽地疯狂大笑起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要着魔了吗?陆琴风狠狠地将头左甩右扭,却无论如何也甩不去那渐自凝聚在脑海深处的那个骷髅头骨,保持着灵台一分清醒,他怒目狠狠扫向那个骷髅,语声却是超常淡静地道:“你的灵异咒其实是要控制老子的思想而非助老子领悟那句道经的真谛,是也不是?” “唉!我该说你什么呢?愚蠢?可你现在表现地又太过智慧了; 聪明?可你实在是笨的可以,否则就不会照我说的去做了。”那骷髅这时志在满怀,连说话都底气十足。 陆琴风直觉那骷髅的形状不断地胀大,初始时还只有拳头般大小,这时却已大如簸箕了,但见它的边缘还在渐渐地充气、鼓胀,显然还在暴胀间。但他的思维却还有几分清晰,不由得问道:“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老子即便死也不愿做个冤死鬼。” “喀喀,你可知道我让你念的那一句到底是什么道什么经吗?”那骷髅诡秘一笑,见对方摇了摇头,便又续道:“这是《管子——内业》篇,其实这句话的后面还有至关重要的一句:“精也者,气之精也者。气道乃生。”便是说修道重在修气,气者御道,只有气道同精才算大成。方才我让你说的那句话只是深含道蕴、缺乏气理,而你在出声念读时全身已隐隐顺着这种道蕴缓缓行功,因为没有气理导通,所以难成气候。于是,我便在你大声念读时,藉着灵异咒将后句深含气理的话缓缓逼进你的脑海中,让它导引你的道蕴,渐渐地便能控制你的思绪了。这就像是摄傀纳儡,一旦有人控制了你的思绪、牵制了你的灵魂,那么你就只能唯他是从了。所以当你体内导通道蕴之气是被我灌注后,你的思绪渐渐被我控制,你的脑海中就隐隐认定了我作为你的主人。” “你胡说什么?”陆琴风努力地扭晃着头,只盼着将脑际渐渐胀满的可怖的骷髅给压下去,但却只能感受到它渐渐地强大,渐渐地塞满脑海。这时他终于开始害怕了起来,心忖如果自己当真成了这个长相恐怖的骷髅的傀儡,那当真是生不如死了!天知道它要拿自己做什么?但他陆琴风自己却已知道这家伙会让自己吃什么、喝什么。心悸,他从来没有过似这般心波遽颤、恐惧悸怕的感觉。 灵台这 时已渐渐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即将会变成什么样,但若当真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他宁愿现在就死了去,当下痛苦地道:“你杀了我吧?不然等他们找上门来你会后悔地。” “唉!”那骷髅叹息一声,道:“每一个快要变成傀儡的人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都认为死比没有思想更解脱。但可爱地星宇浪子,你怎么也会有这种愚蠢地想法呢?”它似是痛苦地叹息一声,续又道:“看到了这么些人耳、人指、人脑了吧?其实这些都不是我强逼他们留下的,而是他们自愿的。就像你一样,他们忍受不了成为傀儡后没有思想的痛苦只好用自己身上的东西来换取自由。而我原以为你星际浪子会比他们开明多了,会痛快地答应做我的俘虏,然后我们就立即去寻找你的卓葶仙子与她成就美事。当然,尽管思想不是你的,可是身体却切切实实就是你啊。所以抱着她时你尽管没有感觉但至少可以尽享齐人之福啊。” 陆琴风一听到它说起卓葶仙子,心中便没来由一颤:如果抱着她的身体是我自己的,可思想却是这个长相可怖的怪物的,那么……我还是宁愿死去算了。 “为何不说话呢?难道你已经答应了?你放心只要我控制了你的身体,我绝不会胡乱糟蹋的,我只会保养地比你更好。”那骷髅“喀喀”喜叫道。 陆琴风咬紧牙关,努力地保持着灵台一分清醒,奈何那骷髅这时已经占满了整片大脑,不留给自己半分思想的空间。更恐怖的是那骷髅原本早已缩入口中的细肠这时突地伸出,试探性地欲要突破自己的神经而向脑部以下钻去。他难道还要控制自己的整个神经?陆琴风捏紧双拳,紧紧收索全身神经,努力阻遏着细肠的行径。 “喀喀,不知道抱着那个俏丽的卓葶仙子是何感觉?要是能够找到吻 遍她全身各寸皮肤的感觉那就更是让人飘飘**了。喀喀,说实话我这一生还从未有过那种感觉,这回可当真要感谢你星宇浪子给了我这个机会。喀喀,不要再做控兽之斗了,你根本就拦不住我。” “喀,”陆琴风似乎当真听到了全身各个经脉都被那条细肠穿透的声音,但可恨的是,那个恶心变态地家伙的话语这时仍自一字不漏地鼓进自己的耳膜——自己的脑子虽被占据,但听觉还没有完全消失。一想到卓葶仙子被不属于自己的思想的躯体抱住、甚至连感觉也不属于自己,他就觉得有一股莫名地激愤冲顶而来。“喀”,对方的这声狂笑里竟还包含了数分**之意。 “蓬”,他仿佛听到了一股爆发的力量突破了自己的左臂肘端蓦然抽臂直上。整个左臂这时已粗壮如桶,极度充盈的巨力几乎让他感觉到左臂似要被胀破了般难受,痛苦剥刺着他的心脏,他几乎已达到忍耐的极限。“啊!”他终于狂叫而出。 “哄”,便在他狂叫的瞬间,那满胀的巨力忽洪涛般潮涌着疯狂地涌上自己的脖颈、逼近自己的脑海、压向那具骷髅。 “嗷”,巨力冲破脑关,涌进脑际,那脑中的骷髅竟突发出了一声刺耳地尖叫,“蓬”地一声炸成粉碎、身消形散。 伴随着陆琴风脑际深处的骷髅的爆破,这个坐于祭台上的骷髅同时惨叫一声,裂成数块。 巨力涌入、骷髅炸裂,陆琴风只觉现在自己的大脑被胀大了数圈不止,脑中存在的唯一物质就只有无形而巨大的气劲;脑中存在的唯一声音就只有“嗤嗤……”地好似有物在不断胀大地音色;脑中存在的唯一思想就只有“我要死了,要爆炸了,难道这就是思想被控制的先兆吗?”其实他不知现在的那个骷髅头骨这时早已经形神俱没,根本没法再控制他了。 (本章完)

悲苦 知音难觅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陆琴风终于清醒了过来。但他却宁愿不醒得好,因为这时脑部因极度胀大后的收缩直扯得他头部数块皮肉好似要撕裂了般难受,他咬紧牙关,捏住双拳狠狠地击打着身靠的石壁,只盼着用手背流血和疼痛来削渐脑部的痛苦。 足足一炷香时间,他就这样不断地出拳、击打,直至背靠的平整岩面变得凸凹不平、残乱不堪。地上已不知坠落了多少无辜的岩块,单见他的头上、衣服上这时已被残屑齑粉铺洒了寸余厚的一层,地上尽是手掌般大的岩块这时即已盖住了他的整个下半身。 手背早已不知被擦破了多少处,破皮处血流了又止、止了再流……身后的岩壁上残留下的他的血渍湿了又干、干了再湿…… 也许是上天看他流血太多而不忍再折磨他,终于,他感觉到头部已不再收缩,脑子里也舒畅了不少。但接踵而来的手背的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却又让他难受了好一阵子,然而些许的皮肉之苦是万万不及脑部神经骤胀骤缩来得惨怖,不消片刻,他总算能强忍着起身来,然后他就发现了立在石门外的一支披着鼠皮布的“竹竿”。 那当真是一支“竹竿”,因为它的全身上下一般粗不过儿臂,个子却足足比自己高上了半个头不止。只因方才自己躺在了这三个石箱的后面,视线被遮,所以根本不知它是何时如何到来的。 “那是何物”大脑刚刚恢复平静,但他的身体明显还带有几丝因为手背阵阵刺痛而引发地颤抖。 “你很怕我吗?为何身子会抖成那样?”石门外的那支“竹竿”竟然发出了人声,但听起来萧索无奈,很像是那具骷髅。只是“竹竿”完全被那件鼠皮披风裹住,根本难以瞧见脸容。 一想起那具骷髅,陆琴风这才记起,自己的痛苦可以说全是拜它所赐,当下猛一扭头,本欲愤怒地对着那骷髅骂上两句,却只瞧见了几块碎裂的头骨凋零地躺倒在那座祭台上、而长于它口中的细肠却神秘失踪了。 “鬼骷髅已经被你毁灭了,从此它再也不会害人了。”门外的那支“竹竿”仿佛能够透过鼠皮披风看到自己的行止,自己才刚刚扭头它便及时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鬼骷髅?”他心中暗暗一笑,心忖:“这名字叫的可真是贴切。那家伙不仅长相酷似骷髅,更是行径如魔鬼一般,若是自己稍有不慎只怕就要被他附了体。”直到现在,当他一想起方才脑中的那个不断胀大的骷髅,心中还是怦怦乱跳,慌忙闭住了思考,唯恐那骷髅又自脑海深处钻了出来。 “难道传说中遗世独立、游弋苍穹、英雄气短的星宇浪子重生成人后竟然是个哑巴?”那“竹竿”忽地唉然叹息一声,道:“也是,人间有句名言叫做‘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也许是上苍觉得给你的太多了会让别人嫉妒,于是便故意封了你的喉,让你变成了哑巴,这样会让你的其他同胞们容易接受些。” 格老子!你龟儿子才是哑巴呢!陆琴风心中一愤,便欲破口骂出,奈何无论将嘴张开老大,甚或咬牙切齿、卷舌呕嗓,却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来。他的心中明朗如镜,直将想要说的话全部寻思个遍,只待着将所有的话顺着嗓门吐出来便然能气对方个半死,奈何心中拟好的只言片语这时恁是如何也过不了嗓门这一关。就好似嗓子这时被完全闭塞了一般。 他努力地吸了口气,便欲将心中想好的“你龟儿子骨瘦如材,分明就是一个饿死鬼赶不上投胎”这句话顺 着这口气吐出,但谁知,当他辛辛苦苦地逼出嘴后,却无论怎么听都是“咿咿咿……”的半戕音。 “你想说什么?呵呵,你只需用手比划就行,我读得懂手语的。”那“竹竿”用一种非常同情地神色道。 “你还真把老子当成哑巴了!”陆琴风心中直将它的全身上下骂了个遍,双手愤然一甩,大步踏出门外,然后看也不看它一眼便直直从它身侧擦过。 “别,你别走。”那“竹竿”忽地一把伸“手”攥住了他。 呀!那哪里是什么手,分明就是一只手爪骨,但与死人手爪骨不同的是它会弯曲、还会攥人。 如果不是叫不出声来,陆琴风只怕当即就尖叫而起,因为他这时分明发现便在那块鼠皮袖裹着的这“竹竿”的手爪骨内忽地探出了一条三角头的鼯鼠。当然以他陆琴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区区一条鼯鼠又怎能引起他如此大的反映?那是因为他惊怖地发现这条鼯鼠口中叼着的竟是一条头部比它的身体还大的三角蛇头,蛇口巨张,红杏还在吞吐不定。 从来只听说过蛇吞鼠,却从来还未见过鼠吞蛇。饶是陆琴风胆大包天,这时被这么一只头大不过拳的鼯鼠盯着却恁是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它叫‘似象’,你别看它的头这时不过拳头大小,身子也长不过尺,但若是暴长起来,不过眨眼功夫它的身体立即膨胀数百倍,血口张大足以吞下一只粗过它身体十倍的猎物。你看看它的耳朵,是不是小巧玲珑?”那“竹竿”这时摘下鼠皮披风,面对着陆琴风,强烈地石光源下,它的一半脸血肉完好,另一半却只剩下一具骨架。 难怪他会用鼠皮裹着脸部?陆琴风心里暗忖:原来他的长相竟是这般可怖。但比他更可怖的 面庞他陆琴风都见过,又怎会害怕这么一具半阴半阳的僵尸脸呢?当下他也不回避,双眼同样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然后看了眼那只鼯鼠的耳朵,点了点头,又重新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那“竹竿”带肉的半边脸分明现出了几分喜色,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地道:“你不怕我,你竟然不怕我,原来世上还有人不怕我。” 陆琴风这时已成了名副其实地“哑巴”,对着他点了点头,眼眶竟也渐渐地湿润了。 “你为我流泪?因为我终于寻到了你这知音你才流泪?”那半边脸的“竹竿”另只“手”也伸了过来,激动地攥住了陆琴风的另只手臂,激动地状若疯狂。 见陆琴风面现痛苦地神色,他才终于松开了这只紧攥陆琴风手臂的手爪骨,尴尬地笑一声道:“不好意思,弄痛你了吗?唉!只怪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以至于我行止有些失常。不过你也知道对吧,你也知道对吧,像我这样的人要寻到一个知音其实很难对吧?” “唉,痛苦,老子何时成了你的知音了?”陆琴风无奈地暗暗苦笑一声,可是现在老子看到他对老子这般激动地举措却也不忍心拂逆他。的确,如果一个人因为长相可怖而寻不到知心者确实是一件比说不出话更痛苦的事。相较之下,老子这时候的变哑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陆琴风心性放宽,索性就由着他对着自己又哭又笑,发狂一番。 足足过了半响,“竹竿”的身体才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忽地对着袖中已将那条粗大的三角蛇头吞下的鼯鼠一声尖哨。这只鼯鼠蓦“吱”地一声窜出,乖巧地趴伏在了陆琴风的右臂上。 “呵呵,它乖巧时候就像一只被驯服的蛮象,发疯时却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小兄 弟,你伸出手来抚摸它试试,呵呵,它的毛发很光滑的。”“竹竿”这时满脸笑容,仿佛很是开心。只是只有半边笑意的脸庞无论如何看起来也有些可怖。 陆琴风看着鼯鼠一双贼目滴溜溜乱转,表情很是可爱,心中一动,便当真伸出左手轻轻在它后背上抚了一下。果不其然,这条小鼠的毛发确是异常地光滑柔润。 “呵呵,小兄弟,”那“竹竿”忽地表情变得神秘地道:“想不想知道它的名字为何叫做‘似象’?” 陆琴风立即点了点头,期待满怀。他其实心中早已纳罕非常:这么一只小不点为何会与大象扯上关系?但苦于口不能言,又不会手语,便只能期待着对方有心相告了。 “呵呵,其实想要知道它叫似象也很简单,你仔细看看它的耳朵就会发现它们长得是不是很像象耳?”那“竹竿”完全放开心性,说话竟微微带谑。 陆琴风闻言凑近一瞧,果然觉出鼯鼠的双耳确实很像小蒲扇。 便在这时,二人忽地听到脚下不远处传来一声好似闷雷般地低吼。“嗤”鼯鼠突然受惊,闪电般钻入了“竹竿”的衣袖中。 “好家伙,我等了你足足半年,你终于肯出现了。”那“竹竿”身子猛地绷直,右爪探后,抓出一条一尺来长的泛紫的细身长蛇,对着陆琴风神色一紧,道:“小兄弟你先走远点,最好是离开这座石洞,不然一会儿打斗起来我怕伤着你。” 陆琴风平日里对古书地理钻研不深,但平素里极好与几个伙伴在那亚山分出塞外的诸处峰岚玩耍,因而见过的蛇虫蚁兽数不胜数。这时见得这“竹竿”随手提出的这条全身泛紫、身材纤小的长蛇只一眼便认出正是在那亚分支所见过的被族人们称作“夺魂”的蛇种。 (本章完)

地魔狂龙(一) “蓬”,脚下突发地震,陆琴风猝不及防下身子一歪突地向那“竹竿”靠去,脑袋正直朝那条“夺魂”蛇撞去。 乖乖不得了,这夺魂蛇剧毒无比,要是自己的头部被它的毒牙擦伤只怕当即就毒发身亡。只因他小时候曾亲眼见到一头粗壮的牛犊被这条蛇的同类咬了一口后哼亦未及哼一声便倒地而绝,可能打小就在心里留下了夺魂蛇奇毒无比地阴影,这时他竟似骇傻了般完全不知躲避,任由头部撞上了那条夺魂蛇的毒牙。 “竹竿”这时全身心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敌人身上,因而乍见陆琴风全身撞来竟而呆了一呆,待回过神来欲要出手搭救业已迟了,因为这时陆琴风的头部已经擦上了自己手中细蛇的毒牙。“小兄弟!”他惊呼一声,一把攥住了正要倒下的陆琴风。 这时他已清楚地瞧见陆琴风头部正有血丝不断沁出,显然头皮已经被夺魂蛇的毒牙擦破。你不能有事!你是唯一一个看到我而不害怕的知音者,你千万不能有事!“竹竿”又惊又骇,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迅速打开了,将其内装着的药物全部倾倒在了陆琴风被擦破的头皮处。 但闻“嗤”地一声刺耳的急响,然后是物体被烧焦后的异味。陆琴风只觉头部被烈火焚燎了般疼痛难耐,只发狠地颤了几颤便自痛的晕了过去。 “小兄弟,你不能有事啊!小兄弟,你不能有事啊!”“竹竿” 努力地摇晃着陆琴风晕厥的躯体,声颤非常,好似要哭了出来。 手中的细蛇早已在扶住倒下的陆琴风时便被他扔在了一旁。其实如果他扭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条原本活蹦乱跳、生力旺盛的夺魂蛇这时早已僵在那里、甚或连抖动一下身子也不能了。 “蓬”脚下突然被地底一股大力冲击地巅上了四五尺高,“竹竿”已知那等待中的敌人已然近了身。他不敢大意,再看了眼手中双目紧闭的少年,只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且暂待片刻,待我宰了贼厮后再来为你驱毒。”说着环视一周,只盼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来安置这位初才结交但觉相见恨晚的知音少年,奈何四周空荡一片,根本没有异物足以阻挡顶上摇摇欲坠的岩块。 便在此刻,脚下湿地突然下陷,抖失重心下,“竹竿”骇然一惊,脚尖闪电般点地,带起身子,直直窜入那道石门。 首先入眼便是那高高的祭台,然后便是祭台侧角里高大宽厚的三个石箱。“呀,我怎地忘了这个?”“竹竿”一声喜叫,闪电般掠至箱旁,想也不想地一把攥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架石箱,腕骨一翻便将石箱整个倒翻了过来。伴随着数声物体坠地的轻响,石箱渐渐地好似被掏空了般愈发轻巧,直至最后轻响消失、石箱重量不再变化他才将爪骨“咯吱”一扭重新将石箱扶了正。 “嘶”,石门外霎间传来一声低吼。低闷地吼 音好似要生生撕裂了他的躯体般炸入了他的耳膜、深入到心脏、散发至全身各个神经。 “竹竿”再无多想,一把将陆琴风放入了空箱内,大袖一拂,盖住了箱顶。 脚下这时撒满了一地长短不齐的白色细短棍杆,看起来好似人类的手指一般,但他却无心细察,身子猛地一转,旋风般掠出了门。 门外不知何时已屹立了一座高塔,高塔顶尖已抵上头顶的岩壁,其上并还挂着两个比成年人头颅还大的灯笼。塔底深深陷入地底,只不知**几何。 残垣破壁,飞石屑散。那数块原本嵌入石壁内的发光岩块这时已完**露了出来,有几块甚至还被残乱的碎岩砸击覆盖,只露出零星地几点碎光,情境残乱不堪。 “嘶”,那两挂安置在高塔顶上的灯笼对着逼近的“竹竿”顺溜一转,上端竟发出一声闷雷般地低吼。 “竹竿”这时停在了距高塔已不及五丈之处,探手入背,又取出了一条细柔的全身泛紫的夺魂蛇,五根赤裸的指骨紧紧攥住了细蛇的七寸处,对着那座高塔一阵摇晃,似是要引它来抢。 “嘶”那高塔再低吼一声,突地从身后探出了一条象鼻粗细的怪爪“咻”地一声向“竹竿”扫来,速度直比光箭。 “好小子,”“竹竿”怪叫一声,身子倏忽一旋,险险躲过了“象鼻”怪爪的这一狂拂。便听身后“蓬”地一声爆响,那怪爪砸 中了身后的岩壁,竟震得残石碎岩一阵扑嗖急坠、热闹沸扬。 “竹竿”怪笑一声,半边带有血肉的脸庞炸出一丝诡异地笑意,抓住夺魂蛇的爪骨倏忽一转,让细蛇笔直地划破天幕、甩下一道耀眼的紫芒,经岩光反折,深深扎入那两道高悬的灯笼深处。 “嗷”,那高塔猛地用头尖撞上了顶端的岩壁,怪爪倏忽一屈,闪电般抓向“竹竿”手中的紫蛇;另一怪爪同时甩出,不留余地地朝着“竹竿”数处后路封去。 “呀,原来你聪明地紧啊!”那“竹竿”露出一丝高深莫测地笑意,紧抓住紫身夺魂蛇的爪骨故意向前一探,竟好似直直将蛇身向那“象鼻”般地怪爪塞去。 “嗷”,不知是处于喜奋还是自觉威凛,那高塔倏然怪嚎一声,巨声隆隆,直震得整片大地都颤了一颤。 “嗤嗤嗤嗤……”数声异响,高塔抓向毒蛇的怪爪慢了数分,全身突地舒展开来,现出了全身无数片蒲扇大小的鳞片,身子向地底陷了一陷,便将整个塔尖都曝露在了“竹竿”眼前。 “好一个地魔龙,没想到你比起我数年前相见时脑袋竟整整长大了一圈不止。”“竹竿”陡地抽回了原本要塞向高塔怪爪的夺魂蛇,身子倏忽一屈,从高塔另一条狂扫而来的怪爪下窜了过去,一矮身,便已欺近了高塔身下,然后便要将毒蛇塞入巨塔的鳞片中。 巨塔哪料到对方是在戏弄自 己,这时见得对方突施阴招,直气得怒吼一声,两条怪爪便也呼啸着跟至,不该初速地仍旧扫向“竹竿”的后背。 “竹竿”实未料到对方的反应速度竟变得这般敏捷,这时身子方才触上这地魔龙的鳞甲便觉得身后有两股足以撕裂了自己的劲风狂乱地扑过来。身子此刻已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危急间,他忽地急中生智,记起了这地魔龙最喜食的是活生生的食物,当下慌忙将要塞入地魔龙鳞片内的毒蛇一把甩出,狠狠地丢向半空。 果不其然,身后的两股巨力随着那条被抛离爪骨的毒蛇一起消失。“竹竿”慌忙扭头,正瞧见那两条“象鼻”般地怪爪此刻改向朝半空中的夺魂蛇抓去。大好时机怎容错过?“竹竿”倏然爪探后背又抓出了一条与前两者一般大小的夺魂蛇,一把塞入了“巨塔”的两片鳞甲缝隙中。 “嗷”,蓦听地魔龙一声悲嘶怒号,身子狂乱一震,猛地自地底窜了出来。怪爪陡然胡乱抓向正在自己鳞甲窜动的毒蛇,巨头猛地砸向顶上的岩壁,两只灯笼般的巨眼哧溜溜一转、恶狠狠地盯向正要远远退开的“竹竿”。 “嗤嗤……”从巨兽的身体发出数声异响,此刻竟清楚地瞧见它的腰腹上数片鳞甲此起彼伏地异状,分明是有物在它的鳞片内游动。“嗷”,不知为何,那巨塔般地地魔龙又发出一声悲壮地惨嗷,突然身子狠狠一颤,狂啸着朝退远的“竹竿”压去。 (本章完)

地魔狂龙(二) 生命的本质是什么?谁能告诉我?有时候我在深思,觉得生命之所以存在,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不同的元素需要我们去熔炼、需要我们去控制、需要我们去抉择……八荒六合唯我独尊,顺我者猖、逆我者亡,正是古之圣贤们早已暗暗给我们定下的标准、等待着我们去履行、去完成。——仅代表我个人看法 眼芒闪处,魔龙的速度骤然加急,“竹竿”怪啸一声,单目霎间射出一道炽烈地焰芒,嘴角逸出一丝无情地诡笑,舌尖轻吐,从齿缝缓慢逼出几个令人听觉毛骨悚然地字来,“天不收你,我收!” 石光射华,却也敌不过竹竿半边面上存留的唯一一个炽焰如火般地眼眸;阴风猎猎,却也比不上竹竿这时翘首挺立处激发的道道凌厉而刺骨的劲风。竹竿这时一改前时的猥琐与阴森,细颈斜向一扭,双爪缩入袖中,长袖轻舞、发丝飞扬,若是仅让人从后欣赏,倒也觉得其确有几分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只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懂欣赏的兽畜,那家伙非但对他的“豪爽英姿”不屑一顾,更怒火朝天地一心要欲彻底地摧毁它。 地魔龙这时眼见距竹竿已不及两丈,它的怪爪甚至已突破了竹竿的防体真元而触上了他的面庞。 竹竿“嘿嘿”冷笑一声,身子倏忽一斜,泥鳅一般向后滑了开去,溜退了半丈有余。 地魔龙这时灯笼般地巨目射出数道因发狠时逼发的炽焰,巨口猛张,狂吼一声,身子续又前压,前探的一双怪爪不改初势仍旧急速抓向竹竿的这时看觉令人心怖地面庞。明珠荧光忽忽闪烁,更映出了这时地魔龙箕张的片片鳞甲鳞耀耀璀璨夺目。 身如巨塔般的地魔龙这时探爪矫健,竟似猿猱攀山展臂、苍鹰扑食探爪,迅疾轻快,只用电光石火也难形容其万一。 竹竿这时退到背靠石门处,却未及眨眼间便觉这阴魂不散地怪爪又已欺上了自己的面庞。 饶是他这时尽量使自己显得“英姿勃发”、“卓尔不群”,但这时却也危急间不敢再强自作态,眼见那怪爪就要扫中自己的面颊,他面色陡然一变,再无多想,身子刹那间又是一斜,哧溜一声窜进了石门。 借着石门外璀璨地明珠,竹竿这时半面诧然地看着一地的狼藉,完全不知所措。 地面洒满一层白色黏稠物,看上去很像是被石磨积压沉淀的豆浆,稀而不流、稠而暗蠕,着实令初见者心怖。竹竿这一生见多识广,许多比这更奇更怖的事情他都见过,因而这时只愣了一愣便立即向那支装有陆琴风的石箱窜去。 石箱的上盖这时仍旧紧闭,盖缘与箱体相克处正是下体三寸,这与自己离开前完全吻合,“那么就是说那个星宇浪子转世的黑衣少年还在箱中”竹竿心中暗自一喜,一把探出藏于袖中的两只利爪,抱起了这只石箱,觉得石箱重量不轻,便知那小子果真还在箱内。 “蓬”整间屋子蓦地摇晃起来,数块岩壁急急坠落,顿砸得平履之地满腹伤痕。竹竿已知那地魔龙即将攻进来,当下右爪箍牢箱体,左爪探下猛地将之向上一顶,那石箱已乖乖地坐上了他的右肩。时间已不容他多想,这时突见他左爪倏然探后,再伸向前来,爪中骇然已多了一条长长地蛇形拐杖。拐杖全身泛青,仿佛是用刚刚砍伐的竹子筏作。杖头曲成“s”形,远远看去,岂不正像是一条凝形待发的馥蟒。 他右爪紧紧按住石箱,左爪抬起蛇形拐杖倏然点上了右肩的箱体,口中同时念道:“大以小本,小以大分,大者还小,小者易大。咄。”咒语甫出,突见右肩石箱骤然缩小数倍;左爪坛主探住的蛇形拐杖的蛇头蓦然胀大了数十倍,倏忽间一口包下了箱体。幻形只在眼眨未息间,然后蛇形拐杖恢复原状,但石箱却杳然无踪、好似蒸发了一般。 “噗”,石门已被撞断,一条粗比人腰的兽蹄一步窜了进来。竹竿诡秘一笑,突地 将蛇形拐杖的“蛇首”探上唇端,轻吻了一下,自叹一声道:“龙杖啊龙杖,今日本王能否擒住这条枭龙就全靠你了。”说着蛇形拐杖猛地一旋,鱼叉般向地面扎去。拐杖经他强猛的真力灌注,只差点儿一没至柄。竹竿似是对自己的这一举动很是满意,得意一笑,左爪攥牢拐杖,倏忽顺向一转,未至半圈,忽又改向,逆向又转半圈,再行改向……如此这般,只堪堪顺逆转了数十下,那拐杖竟如被加了机括般霎间不需人作便自“哧溜溜”地狂转不休。 不待片刻,地面这时已被蛇形拐杖钻了一个足有儿臂粗细的深孔。眼见拐杖身形渐自迟缓,那“竹竿”左爪忽又猛然探出,狠狠地一把按了下去。但听“嗤”地一声闷响,拐杖已深深陷了下去,“竹竿”身子同时窜起,跟着钻了下去。 这个儿臂粗细的孔径当真是为他细身量作,不仅能通下他的身子,更让他觉得不卡不滑、上下轻快自如,速度直比在上端的地面迅疾多了。 不知下窜了多少路径,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地底黑暗之海。据说很久以前这个星球上本没有大陆,一切都是一望无际的**。这里便也没有生命,有的只是海水、还有日月星光白夜交替。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星球上开始出现了冰层,它们长久纠结,最终相容相合,便组成了石岩。又不知过了上万个千万年,石岩重组构架,形成板块,最终结合成为大陆。原来成岩化石结成陆块的冰川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原来没有纠结并还滞留于今的冰原便成了当今的冻古蛮荒;原来没有出现冰层的地方仍旧是**一片,但它们现在已不叫**,而是改名做沧澜。因为是**形成了冰层,冰层组合为大陆,所以现在在这个星球上沧澜包围着冰层,冰层包裹着大陆,冰层与大陆更低更深处仍旧是沧澜的天下——那里被称作是黑暗之海。 “竹竿”这时就身在最底层,而他的脚下就是黑暗之海,没有光明的黑暗之海。 没有人知道他从那么高的地面窜到黑暗之海来干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将唯一半边脸上独存的那只看起来还像是耳朵的东西贴上头顶的陆块岩层做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嘴角突然逸出了一丝诡笑,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因何突然将爪中的拐杖插入了身体右侧的岩层上,除了他自己! 倏然,一件异常诡怖的事发生了。就在那竹竿将左爪中的竹竿插入身体右侧上方岩层的瞬间,突见这只拐杖霎间放光射华,炸出一道炫神夺目地异彩,便在异彩消失的同时,拐杖倏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地惊啸,“嗤”地一声没入岩层深处。 “隆”,头顶的岩层突地爆发一声震撼人心地闷响,仿佛有一庞然大物在很高的地面上正用巨脚狂踹着地面;便在同时,那处于黑暗中的“竹竿”突然被胸前抖现的一道荧光映出了面容,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半边脸上布满地残酷笑意。 “竹竿”缓缓将手中的光源竖立起来,这时光源终于不很耀眼,因而可以瞧清那发光的物什赫然便是方才已经消失了的能够爆发惊啸的奇异蛇头拐杖。 “好龙杖,宝贝儿,你终于未有令本王失望。”那“竹竿”喜不自胜,突然将蛇头拐杖贴上自己的半边肌肉极度扭躯地面庞,激动地有些颤抖地道:“你的速度是所有神器中最快的一个,你的攻击力也是所有神器中最强的一个,如果再配上星宇浪子的先天罡气,那么你将会是天下神器之王。神器之王,嘿嘿,对,也只有你这个神器之王才配得上我这个鬼蜮之王。” 他轻轻地拍了拍蛇头拐杖的蛇首,残狠一笑道:“那小子就在你的腹中,你就努力地吸取他的精华吧。他太笨了,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就是本王的知音,呵呵,他竟然真的以为本王是真心待他。唉,他这种又笨又傻又哑的下层卑人拥有这些先天罡气根本就是多余,甚至还有可能招惹杀身之祸。他其实 就是身揣巨资的三岁小娃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心怀不轨之人对他虎视眈眈。嘿嘿,与其便宜了地上的那么些个可憎地人神异类,倒不如送给你——我的心灵伙伴,如此才叫做‘宝剑赠英雄,珍珠配美人’物尽其职啊,哈!” 蛇头拐杖荧光下,他的单片脸令人看觉可怖的笑面直扭躯亟欲蜕开脸骨而去。 头顶已没有了半点声响,“竹竿”这时志在满怀地笑道:“好宝贝,好龙杖,你说若是让你吞噬了魔龙内丹并吸纳了星宇浪子的先天罡气,那么将会变得何等地强大呢?嘿嘿,不要认为这是妄想,现在那条恶龙被你刺伤,正要从那道洞口逃回黑暗之海,只要我们埋伏在那道洞口下,那它还不束手就擒。到时候……嘿嘿。走,我们一起剜龙丹去。”说着身形猛地一展,御动龙杖,驾风掠起,顿如一道急电般穿过数里海面,直向东首的一道零星碎光射去。 远远地便只见一道炫目地流波划过海面,流星般划开阴霾,阴冷地刺向远际苍穹。 这时候“竹竿”的身子距那零星碎光已不足数丈,已可清楚地瞧见碎光原来是从数十个口径都过数丈的天洞上端泻下。只是天洞**数十里有余,从下向上看去,只能瞧见洞顶的不足碗径大小的自由天空。 那“竹竿”只是对着身侧的一个天洞向上看了一眼便自轻车熟路般地来到了距离自己最远的那道天洞口下,不自是出于自言还是欲要说与怀中的龙杖知晓,只见他抬眼惊诧地看向头顶,喃喃道:“天啊,原来地层竟是如此**。只不知你那一下偷袭到底将魔龙伤到何等程度?虽说你的穿透力很强、速度疾快,但若要穿透这么高的岩层,只怕也会耗损不少精元,那么在你大耗精元下刺中魔龙的伤口自不会很深了。由此说来,那条恶龙其实伤得并非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嘿嘿,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这个鬼蜮之王在,无论它再怎么狡猾蛮横那也难逃被剥皮剜丹这一命运。” (本章完)

箱内易乾坤 黑暗之海果真不负其名,墨浸般的水质这时浅潮轻荡、微澜暗蕴。虽经数个天洞透射的自然芒光却也无法穿透黑海的半尺水深,整个海面就像是覆盖了一层柔软而弹性十足地防光罩,阻挡着一切欲要刺透逼入的自然之光。 现在伫立在这面死一样沉寂的黑海之上的正是那个有着“竹竿”的身材、魔鬼地面容、蛇蝎般地心肠、深海般地心机的鬼蜮之王这时正满怀期待地盯着头顶那道天洞,只等着那只地魔龙稍加现身,他便**而出,以史内最快的速度创造一次震撼宇内地偷袭记录。 好像已过了很长时间,他甚至从来没有试过在像这么一个森冷幽暗的绝地等待一个猎物超过了大半天的时光。 “这是没可能地?”鬼蜮之王半边有血色的脸这时已变得苍白地可怖,口中更是不能自信地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本王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它通往地表的途径?”他伸出了长于左侧的白骨森森地鬼爪触上了头顶的天洞口,对着洞缘一圈的岩壁一通细摸,直到觉出了有一处岩壁凸凹不平才堪堪顿住了。将细竹竿般地头颅伸入天洞内,他细细地探察了那一处不平的岩层,认出了它正是自己十年前暗追魔龙而下的那道天洞,心忖那时自己明明亲眼瞧见那家伙是从这条直耸的通道逃脱、坠入了脚下的这片黑海。只是那时自己也被它悍猛迅疾的利爪击成重伤,根本无力再跟追下海。其实他那日未有跟下海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早听说地魔龙是长年生长在黑暗之海中,只有海水才是它运动地潜质,便也只有在深海里它的行动与攻击力都能激发到毕生地极限。最后他只有用指尖在这道天洞的下端口刻上了一个标记,然后无奈地顺着天洞退回了地面。 自那一次遭受 挫败后,他觅得一块清净地静心修炼,直到十年后大有所成才再次出关。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寻那条地魔龙报受伤蒙羞之仇。他心知在黑海中难以应付魔龙,便想方设法地欲要将它引出海面。经过数十年与魔龙敌对,他早已摸清了它的习性,知道这家伙最喜食的其实是一种陆地上罕见的紫身毒蛇。并探查到基本上每年它都会耐不住嘴馋而潜上地表去捉食那些蛇类。那种蛇身子一般长得不长,却全身泛紫,特别是在强光映照下,它全身几乎成了透明的紫色玻璃状。它们一般都生长在极南的那亚山一带,不喜盘居,夜深出没,窜速如飞,体含剧毒,并被那里的居民称作“夺魂”。 为了捕捉这些“夺魂”蛇类,他几乎已施尽了浑身解数,并将冥域界的五宝之一“鼠”带出,用来相助抓捕。 经过数月的幸苦,他终于得以怀揣数十条细长身段的夺魂蛇,藉之作饵将魔龙引出了黑海,并将它带上了地表。陆琴风的出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意外之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是这么地好,管教自己遇上了这个又笨又哑的星宇浪子的转世,得知他的先天罡气未有启封当下又怎肯轻易放过了? 但这时令自己郁闷非常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将一切都算计的天衣无缝,料想那条魔龙定然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然而等待良久,硬是再看不到魔龙的半点身影。 “它究竟躲到哪里去了?难道竟已猜晓此刻我正埋伏在它回来的路上,所以就不敢回来了吗?它竟然会有这般聪明,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人类或者神界才有如此智慧地大脑。”鬼蜮王暗暗思忖道:“那么它究竟出了什么情况?难道会是被谁带了走?”头顶天洞这时灌下了数股令人冷瑟颤抖地寒风,他的躯体竟无端 地颤抖起来,心中暗暗感觉到几丝难言地不安。 “嗷”,便在这时,手中的龙杖突地爆发一声惊骇地惨叫,杖身陡然剧烈颤抖起来,几乎让他把捏不住。 “怎么了,宝贝儿?”他又惊又骇地看着手中渐难控制的龙杖,声音颤抖不已。只因这件上古神器自从跟了自己以后还从未出现过似这般反常地表现,他一时倒慌了神,简直不知所措。 “嗤嗤”,龙杖突地高速旋转起来,与紧捏的爪骨相摩擦产生了一股亟欲燃烧的超高温,鬼蜮王骇然一惊,慌忙松手,那龙杖便“嗖”地一声擦着自己的头皮光电般极速刺入了头顶的天洞,不及眨眼,便已见龙杖的身形只剩指头大小。 “宝贝儿!”鬼蜮王嘶吼一声,猛地催动全身本命真元,以突破自身极限地速度疯狂地追扑龙杖而去。眼见那龙杖愈发显小,鬼蜮王的心都快要碎了,只是这时无论自己如何催发突进却都难以及上其速度的十分之一。再过片刻,上端只余一个不及瞳孔大小的朦胧黑影,根本再难辨清龙杖的身形。 “不,你不能走,你不能扔下我而一个人独活?你可知你现在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离不开你!”最后一句几乎地哭着嘶叫出来,但这时龙杖独留的朦胧黑影这时也渐渐消失,它又哪里还能“听”到他的嘶叫? 终于龙杖完全消失不见,鬼蜮王这时还只在天洞的半腰处,他的速度已经不能再提,他的心痛实已到达极限,他的生命正在绝望,他的信念正在消弥…… “失去了龙杖就等于是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半,那时自己将会是生不如死。”他的脑际深处现在所存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令他绝望地欲要轻生的哀思。 便在他那唯一的半边有血有肉的面庞正在将心 中的伤绝完全展示时,上空突地有一物陨石般急坠而下。“难道你怕我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不肯单独扔下我而回来了吗?”鬼蜮王这时半边脸突地绽出灿烂地笑容,只是先前的伤绝表情未有完全散去,因而他的混合笑容与伤绝的半边脸这时肌肉看起来极度扭曲、更丑恶地直欲令人呕吐。 但他突绽的笑意这时还未及完全展开便陡然凝住了,这时只见他双目死死地盯着那空中渐低的异物,脸部表情突地变得异常地可怕起来,并隐隐听到他口中喃喃低语道:“不是它,竟然不是它。” 异物这时已坠入低空,因而可大致瞧清楚它的轮廓,分明是一个宽大地矩形而非细长地棍状。 近了,鬼蜮王才终于认出此物是一个高大宽长的石箱,形状似乎与那个装有黑衣少年的箱体很是相似。 不及多想,他忽地探爪,一把抓住了这个坠速疾快地石箱,身子螺旋般转动数圈,化坠速为旋动,才堪堪顿住了它急坠地身形。直待身子停稳,这时才有隙细看一下手中的石箱,“呀!”他差点而惊叫而出,因为这个石箱分明就是装有黑衣少年并被自己塞入龙杖口中的那只。他自信不会认错,因为为了防止自己误认石箱,早在那间安置三只箱体的石屋内他就已在那只装有黑衣少年陆琴风的石箱上做了手脚。这时又看了眼箱盖下三寸处的那个只有自己认得出的标记,他更确信自己决计不会错了:这个必然是装有黑衣少年的那只石箱,只是这只石箱明明在我那宝贝龙杖的口中,这时为何会从高空坠落呢?定然是它飞上高空时吐出来的。但是石箱内的明明是转世的星宇浪子,他体内现在正深藏着一股强大的未被启封的先天罡气,为何龙杖兄竟不加吸收呢? 石箱这时依然沉重,显 然陆琴风并未逃脱。鬼蜮王这时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左爪从下托起石箱,右爪探上箱盖、狠狠向上一拉。 “嗤”地一声轻响,箱盖毕竟浅薄经受不起他的大力而断裂,箱中的“陆琴风”便如期待般地展现出来。 但,他蓦然傻眼了,完全傻眼了,因为这哪里是传承了星宇浪子一股强大的先天罡气的陆琴风,而是数以百计地干瘪而又长短不一的全身花白的“扁棍”。“扁棍”最长的不过三寸,最短者也不下两寸,形状酷似人间生长的被称作豆角的东西。 他颤抖地取出一个三寸余长的“豆角”,凑近一瞧,只见它的外皮好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白灰状物,当下用手刮开了,露出里面裹着的实体。 是手指!是人类的手指!是被抽干了血肉的人类的手指!这是从那个鬼骷髅的房间带出的石箱,其中装有骷髅们极好食的人类手指确实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让他惊异不已地是这些手指何以被抽干了血肉?“向来只听说鬼骷髅将人指当成果物来食,却从未见过它进食,莫非它只喜食人类的血肉而不喜啃骨头吃人皮?不对,极其不对!”鬼蜮王这时心念急转,暗暗思忖着这其中的关键,突然觉出了自己这时扛着的这只石箱时分明比前时轻了数分,“莫非……莫非是指头的精元被我那宝贝龙杖吸纳了的缘故?”他心中突地一震,“龙杖正是龙的化身,它最怕的就是白色的芥灰。肯定是它在吸取箱内指头精气的时候连并芥灰的成分也吸纳入了身体内,这里数百只手指携带的芥灰足足有数十斤重,吸纳了如此多的芥灰裹含的毒元素,也难怪它会发狂!” 鬼蜮王这时终于能够有条不紊地分析出了石箱、人指、龙杖之间的前因后果,却对陆琴风因何变成了人指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如此古怪地降龙队 那么陆琴风究竟去了哪里呢?没有人知道,只有清风怡人、天光乍泄,有旭日高升洒遍鬼蜮王的全身,映出了这一刻他半边怪脸的失魂落魄地沧桑模样,那其中不知包含了多少骤得骤失间的强烈落差、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无端地脱出己控、石箱易物、魔龙无踪……仿佛今日的种种都是上天在存心捉弄着自己,一心想要将自己毁灭摧残掉!“哀莫大于心死”他心中默默念叨着,好似真个看到了生命的尽头一般。 这时距离天洞上端口不及十丈,鬼蜮王清楚地瞧见距离头顶半米处正竖挺着一圈簸箕大小的长椭形洞口,他心中不由得一喜,暗忖:自己的记性果真高人一等,隔了十多年的时间仍旧能清楚地记得这道洞口,嘿,那次魔龙正是从这道开岔的暗洞潜入挺直天洞内,后才顺着自己此刻身处的挺直耸立的天洞坠入下端的黑暗之海。 龙杖分明是从天洞口直射而去,他自信绝不会看错;魔龙只可能从这道开岔的暗洞窜出来,他自信绝不会猜错。那么,自己该当何去何从呢?是去追赶自己的宝贝龙杖还是潜入这道暗洞内等待着将那条恶龙破腹剜丹呢? 那条龙杖是被自己看成比生命还重的上古神器,它跟随自己足有数十年有余,早与自己交情颇深;而那条地魔龙是令自己受伤蒙羞的仇敌,只有趁着现在它正被龙杖击伤下自己才有机会擒住它并剜出它的龙丹,以报被辱之仇。 “蓬”,暗洞内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重物相击声,鬼蜮王再无多想,身 子猛地一抖,旋风般闪入暗洞深处。 洞内黑暗地可怕,但他反倒更喜欢,因为他觉得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安全,毕竟它能够“过滤”掉一大半想要从暗中偷袭却无法瞧清自己的敌人。 当然他喜欢黑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极度黑暗中,别人虽然无法看见他,而他却能清楚地瞧见他人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这个鬼蜮之王最大的本领。现在,当身在这个黑漆漆地张手难见五指的地方,他忽地探手入背,从中掏出了一个半边密封半边空洞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脸上——恰好用密封的半边罩住了自己的那半面无皮无肉地骷髅骨。 方才听声音似乎在暗洞深处,当下他也就放开身形疾步前掠,若非先前来过,对暗洞地形还有几分模糊地熟悉感觉,他当然不敢这般托大。 暗洞深深深几许?有阴风暗起、冷雾扑面,冰壁尺长无从计。鬼蜮类虽生活在暗处,却也并非全无解风情之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文明、自己的政治、自己的社会生活……他们中也不乏精通人类诗词歌赋、丝竹弹唱的高雅之士,便如这个被称为鬼蜮之王的半边脸,他对诗赋的热情完全不亚于对生命的追求,更是懂得欣赏自然佳境的清高绝尘者。 美丽的东西往往并不长久,便在他深深陶醉于这一刻的清宁雅静时,前方忽地出现了几抹诡异地亮光,于是他已知宁静即将要被打破、清雅即将被一些难以预料地不受欢迎之事取代。 近了,他才发现前方是一个一垂而下的布幔,被布幔隔 着的不知是什么发光物体,此时芒光正不断地透过布幔散射开来。 十年前没有这条布幔,也没有其内的发光物,这显然是最近才被加上去的。但据自己所知,这条暗道除了那条地魔龙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生物再藉之“偷渡”过。 魔龙是一个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野畜,它定然不能将布幔挂上石壁,那么这条布幔会是谁挂上去的?难道这里竟来了其他生物?他们来此又有何目的呢? 鬼蜮王心念电转间已觉身子来到了布幔的前方不足数尺处,透着几分好奇,他突地闪电般出右爪便欲一把推开这条布幔。 右爪已伸长至极处,他自信这一下定然能将布幔推上数米高处,但谁知,当爪尖达到极点时才堪堪点在了布幔上,自内丹逼出的十数分推动布幔的力度这时才仅仅让它颤了一颤,甚或连一隅都未能撩起。 难道它竟是会动的活物?鬼蜮王全身突地一紧,这辈子自己所见的奇人异物数不胜数,龙杖有灵魂,骷髅可言语……那么布幔有生命其实也并不稀奇了。 但为了弄清楚布幔内的发光物他仍自不能死心,当下身子又向前探了探,再度伸出右爪向布幔按去。不过这回他可学乖了,爪尖触上了布幔先是向前先推了一推,觉得并未有多大幅度的移动这才放心地狠狠一把向上撩了起来。 “嗖,嗖,嗖”,布幔才被撩起一角,他忽觉眼前一暗,似有一片乌黑的云层自那角内**而出,所取的正是自己的心脏。 他能够被称作整个冥域界之王,可想而 知功力是何等地高深,便在这千钧一发间,他的身子倏忽一旋,陡然消失。那片云层无物阻挡便叫嚣着直射而去,瞬间没入黑暗中。 这时他的身子才又现了出来,却仍度在原处,对着布幔内冷冷地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这般暗箭伤人太也小人作为,可否现身一见?”原来那片乌云虽然疾快,却也被他瞧清了内涵——其实是无数道细如牛毛的乌针。 “嘻嘻,他叫老子作高人,野郎,听见了没,他叫老子做高人!嘿嘿,你们以后可不许再喊老子作‘矮冬瓜’了!”布幔内突地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喜声高叫。 “去你的,你冬瓜,他是在叫老子,不是叫你,嘿嘿,没看见老子比你整整高了一个头吗?高人,高人,当然是在称呼老子了!嘿嘿。”年轻人右侧突地又响起了一个稚嫩地嬉笑语声。 “格老子,老子也是你丫随便自叫地吗?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是不是讨打啊!”那先前发话的年轻人这时突地怪叫一声,道:“老子跟你小子说过多少遍不要在别人面前称老子作‘你冬瓜’,老子姓李不是你,你丫记住没有?”说着便听得布幔内响起一阵“噼啪,啊哈”地混乱声,好像两人果真扭打到了一起。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布幔内这时突地又响起了一声纤柔地女孩音道:“门外还着别人呢,被他听见你们这么胡闹,那还不嘲笑看不起,更加不相信我们这支降龙队了。” “降龙队?”布幔外的鬼蜮王诧然不已,不由问道:“你们降什么龙?” “地魔龙啊!”那女孩的声音甜的直似让闻者双耳如灌了蜂蜜般,甜甜地道:“我们注意它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对它下手,但可惜的是它一年才出海一次,我们这十年来每年都抽上一个月时间在此等候,只盼着能够遇上它。” “十年一月?”鬼蜮王忍俊不禁,心忖自己十年前整整在这道暗洞内躲上了一百整八十天才终于等到了它出海,嘿嘿,似你们这般没有诚心、视作儿戏地等待又如何能办到,当下冷蔑地道:“地魔龙可是黑暗之海的龙中之圣,它的智慧也是高深难测,若非长久等待,根本无法碰到它一年一度出海的那一天。” “不对,不对,”那稚嫩音突又嬉笑道:“但凡生物都有它的生活习性,地魔龙即便智慧高深,却也没法跟我们人类相比。嘿嘿,它每年出海都是在相隔不及一月的范围内,这是它的习性所致。所以我们在第一年的第一月来此,第二年的第二月,第三年的第三月……今年是第十年,所以我们在第十月过来。嘻嘻,便是地魔龙再怎么聪明,不出两年定然逃不出我们‘降龙队’的魔掌。” “是吗?即便是碰上了地魔龙出海,本王怕你们还未有降住它便被它吞食了。”鬼蜮王这时已确定布幔内只有他们三个嫩手,因而放下心来,嘿嘿一笑道:“但若是有我这个擒龙王的加入就不一样了。” “嘿嘿,你放心,凭我们的本事,便是来了两条地魔龙,应对也是绰绰有余。”那个“你冬瓜”年龄毕竟比其他两个大,因而说话也透出着数分机警。 (本章完)

千万不要小瞧黄毛小子 鬼蜮王哪能猜不透对方的小小心思,但很疑惑不解的是不知布幔内到底暗藏着什么机关,自己才刚撩起一角便有数千道银针毫无征兆地透幔射出,之间只眨眼难及。 此时他对这道布幔忌惮非常,不敢轻易出手,唯有故意出语试探着道:“这条布幔确实机关深藏,确然可以防患那条魔龙前来突袭。但你们想过没有,即便你们的箭矢强疾,可是数目有限,又岂能是长远之计?如若你们愿放我这个擒龙王进入,那就不同了,有你们这个布幔作坚实的防护墙外加我这个修为高深的擒龙王,我们定然能够组成一个令天下蛟龙闻而生畏的擒龙队。” “我们的这道布幔并非坚实的防护墙,而且这个擒龙队只要有我们三人就已经足够了,不需多余吃闲饭之人。”“你冬瓜”一直对他含有戒心,因而说话处处透着冰冷寒意。 “对,我们三人是最好的搭档,不需要别人的介入。”那个纤柔女声也是满怀戒备、说话毫不客气。 鬼蜮王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漫漫长路,无奈地苦笑一声道:“原来你们对待老人都是这么地无情啊,老头子从那边的洞口走了老远才好不容易碰上了你们这些同胞们,难道你们忍心看着老头子活活饿死在门口吗?” “嘻嘻,”那稚嫩音突地嬉笑道:“前辈,你不是自称擒龙王吗?还自夸修为高深,那么这点儿路程根本不在话下了,嘻嘻?” “唉!”鬼蜮王叹息一声道:“擒龙王固然不假,修为高深也非虚言,只是,唉,奈何年事已高、肌肉萎缩、身体逐日欠佳啊。老头子虚活了一百多岁,还从未有过这般数里行程便已体力透支的状况。老了,唉,毕竟还是老了。” 他连连叹息数声,好似自吐浊气,却直让布幔内的三个年轻人听觉伤感渐重。他们似乎真的有一种自己对待这位慈祥老者很不和善的感觉,心中并开始暗暗自责起来。 “虽说老者孱弱不堪,再难力挽狂澜,但我们昔日毕竟对这个世界有着不可磨灭地贡献,难道你们后辈少年就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强作基垫的老一辈们,哼,兔死狗烹,用完了我们,就要一脚把我们踢开?”鬼蜮王年纪确实不小,虽非人类,但说起这么些教训后辈的话还颇觉自然、绝不自认是大言不惭。 布幔内这时鸦雀无声,好似三人都被他说的羞愧难当、无语以对。 鬼蜮王已知自己的攻心术凑了效,当下哪能不趁胜追击?于是干咳一声,紧了紧嗓子道:“怎么了?你们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对,所以不屑于同我这个又累又饿、疲惫不堪的老头子理论了?” 他故意将自己说的很是不堪,目的就是藉靠反语说的他们良心不安,如果能打开布幔放本王进去那就最好不过;即便不打开,但若能放松警惕,不再启动机关,那么到时候说不定本王也能硬闯进去。正当他心中憧憬着美滋滋地破“门”而入的情节时忽听得布幔内腾地爆起一人的清笑,只听那人怪啸一声道:“的确,我们确实不能欺辱你们这些老一辈先贤们。这样吧,你就先回去寻些食物充充饥,等到吃饱喝足了再来跟老子理论吧。呵呵,这样才算公平,免得日后传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老凌弱呢。” “吃饱喝足再度理论,亏你想得出来?”鬼蜮王几乎气炸了肺,心忖:“听声音这人绝非是方才的三个年轻人中的任何一个,而且年龄似乎在那 个“稚嫩音”和“你冬瓜”之间。” “陆大哥”,“风哥哥”,“小琴子”,布幔内同时响起了三声呼叫。 “老二,老六,英子,老子想死你们啦!哈!啊!干嘛打老子,才刚见面啦!”伴随着这人的喜叫,几声重拳同时落在一人身上,更将内部场面掀向**。 “贼小子,早说过,不许在自家兄弟面前自称老子,你小子就是记不住。讨打!”这是“你冬瓜”的一声佯怒,接着便传来“嘭啪”地缠斗声,好似两人又交斗在了一块。 “乖乖不得了,老二发疯啦,老二发疯啦,小六子,好不快来助你五哥,呀,你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我们俩排名才紧挨着啊,啊,别打,别打,大不了我让你做我五哥行了吧……呀,乖乖不得了,好英子,快来帮你风哥哥,要不然可要守寡啦,啊。三个打一个,老子是智勇受挫、绝技难施,呀,说不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完,便听布幔内响起“嗖”地一声轻响,却愈来愈轻,好似那人果真逃蹿远遁。 “老五别走,”那“你冬瓜”突然一声急叫,疾带一阵风声远追而去。“风哥哥”,纤柔而甘甜的女音同时一声呼唤,声音也随之渐自轻小,直似紧追不舍。“陆大哥,我们才刚见面啊。”这是稚嫩的老六地呼叫,他的动作也最慢,这时还能听到他展动身形地破空声。 时光飞逝,清风不息。布幔内这时已无半点声响,但阵阵风过,带起了布幔卷帘般掀曲了一角,让外人可透着窥上一两眼。但正所谓朦胧最美,鬼蜮王这时只能看到帘内的一角而无法一览全部,更加觉得其内神秘非常,想要破帘而入的冲动愈发强烈。 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他鬼蜮王方才险些中招,这时当然小心非常,暗暗思忖片刻,他忽地诡秘一笑,右爪倏然下探,“嗖”地一声自地面阁空吸入一颗碎石子扣入两根指骨间,对准卷帘般地布幔倏忽一弹。 “噗”,石子带着一股强烈地劲风狠狠地击打在那道布幔上,但那道布幔只是急剧褶皱扭曲变形、掀开了一角。 没有银针射出,鬼蜮王直等了好一会终于确定了此点! 难道他们当真已去得远了,连暗器也一并带了走?鬼蜮王心中兴奋不已,当即提起左脚便要向着布幔内踏去。但竹竿般地细腿提带着的瘦弱不堪地左足才看看碰上布幔他就立即顿住了,心中又犹豫起来:如果自己料错了,那可是会要了本王老命地啊!万万不可大意从事,凡事还需从长计议为妙。想到这里,他的小脚便又欲收了回来。 “不好,那家伙会不会趁着我们几人不在时偷偷潜了进来啊?”声音是从数十丈开外传来的,虽然离得远但他也听得清楚发声者正是那个不让别人叫他“矮冬瓜”的“你冬瓜”。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不进,更待何时!鬼蜮王一声清喝,身子倏忽一转,哧溜一声碾着布幔翻了进去。 但他的身子还未稳时便后悔地亟欲死去!因为这时他窜进来的第一眼瞧见的骇然又是一片乌黑地“云层”,与上次不同的是,这片“云层”距离自己已不足半尺,自己根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这些不是“云层”而是致命地银针,但这时却好似骇呆了一般身子僵直,甚或颤也不颤上一下。 “曲腿,后仰,倒下”数千银针这时距自己已不及一寸,耳旁陡然响起了一人的清喝,听声音很是耳 熟,但他已不及多想,只应着对方的喝声曲腿、后仰、倒下。他的这一连环动作做的确实及时,便在他曲腿时,前排银针已擦上了他的额头;便在他后仰时,中排的银针又已擦上了他的衣领;便在倒下的当儿,后排银针正好擦破他鼓起的上衣下摆,险险掠过。 便在银针完全与自己告别的时候,他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正要好生感谢那位出言提醒的人,突觉后背一紧,几处大穴突地被人用强横的内力封住,只动弹也觉困难。 “你是谁?你救了我,为何还要制住我?”他不傻,当然知道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擒住自己的只有那个在自己耳旁提醒自己的人有隙做到。 “唉,乖乖不得了,才这么快就认不出老子了吗,我们才分开不到半天啊?唉,你在仔细看看老子是谁?”那人突地将脸凑到了他的眼前,双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脸地玩世不恭模样。 “你,是你,原来是你,你不是不能说话的哑巴吗?”眼前的这人岂不正是那个从石箱中神秘失踪了的陆琴风。 方才被那三个年亲人称作“陆大哥”、“风哥哥”、“小琴子”的出言不羁的少年当然便是陆琴风,只是这鬼蜮王一直当作他陆琴风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当然无法听出他陆琴风的口音;又因他心怀鬼胎,只知道陆琴风是星宇浪子的转世轮回,但却一心想要擒住他陆琴风和那个地魔龙,竟而忘了询问他的真实名姓。若不然,仅凭那三个少年男女对陆琴风的称呼却也很容易让他猜到了。 他太大意了!他心中苦水现在几乎能淹住整个心脏!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黄毛小子手里!他几乎好像似要完全崩溃! (本章完)

斗智斗力 “你到底是谁?”鬼蜮王一脸地苦闷与不甘,逃生已没有希望,他现在心存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不要让自己做个糊涂鬼。 “怎么?你当真认不出老子来了?”陆琴风这时一改嬉皮笑脸,反自无奈地叹息一声,眉头微蹙,自伤自怜地道:“也是,似你这般名震寰宇的大人物自然不会将老子这等世俗小人看在眼里。只是老子方才确实很不小心,弄疼了你这位对这个****有着极大贡献地老不修了,来,就让老子做做善事,扶你起来吧。”说着右手当真探入鬼蜮王的后背,左手拽住他的胸膛衣襟,便欲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 就在右手触上鬼蜮王后背的瞬间他分明感觉到腰腹突如针刺般一痛,有针状细物已然刺了进去。 他陆琴风何等精明,乍觉异物刺入,他的腰腹肌肉陡地收索,便要侧身闪开。“别动,”身下蓦然传来鬼蜮王的小声威胁道:“我的指尖藏有剧毒,如果不想被毒死,那就乖乖听命于本王。” 陆琴风当真骇然,他万万也想不到已经成为阶下之囚的鬼蜮王还能跟自己玩此一出,也许是当真被对方吓住了,他的身子瑟瑟抖了几抖,这才对着他尽量压低声音地道:“你……我明明已经制住了你后背至阳、天宗、命门、神道、肩井五处重穴,你……你绝对不可能轻易突破了地?” “小琴子,怎么,制住他了没?嘿嘿,我们就知道你诡计多端,做事处处出人意表。”那“矮冬瓜”这时已距离二人不及数丈,话中透露着超凡地信心,仿佛对他陆琴风很是钦服。 陆琴风这时耳边正传来那鬼蜮王的小声冷嘲道:“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冥域之王,冥域内生活的都是一身**骨的鬼蜮,何来穴位可言?嘿嘿,本王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他心中当真苦不堪言,暗忖自己确 是粗心大意,竟忘了此点,当听到身后二哥的话语后,他心中倏忽一喜,正要向他求援,这时耳边便又响起了身下这个冥域之王的轻语恐吓道:“装成已经制住了本王的样子,千万别泄露了天机,否则……哼哼。”当下他又不得不回过头去,努力保持着猎物到手时满脸兴奋地笑意道:“二哥过奖了,老子……我,其实这并非我的本事高深,要是换做你也可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嘿,只因猎物大脑简单、傻笨超凡,稍微有点儿头脑的都不会重蹈覆辙、再度上当。”即便是生命遭到胁迫,他也绝不会白白错过了占口头上的半点便宜。 鬼蜮王这时果真气个半死,这通过他脸上半边未有被面具遮住的面庞渐凝的青紫色足以证明。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面容俊逸不凡、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黄毛小子会有如此老练锐利的眼神。 “风哥哥,你已经捉住他了吗?太好了,让我们来帮你把他捆起来吧。”那纤柔而甘甜的语声这时也已跟近。 陆琴风这时头部仍保持着后扭地姿势,映入眼帘的是一男一女、一胖一瘦的两个幼时伙伴,他面上的笑容久久凝结在俊脸上,心中却暗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得身下又传来这鬼蜮王的小声恐吓道:“千万别自作聪明,本王的指甲里裹藏的是顷刻间就能要人性命的毒药,你最好老实一点、乖乖听本王的话。哼,首先,将他二人引到你的左侧。” 这间石壁是一个靠内急转的弯道形,便在陆琴风的左侧正是岩壁内凹的极大处,两侧壁沿直直向外拓展出两米有余,内壁并深深凹陷数尺,整个岩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口喷张的怪兽,随时准备将靠近的猎物吞食了! 陆琴风当然知道这个其貌不扬但居心叵测的冥域之王的意图,一旦他二人被引到了这面内陷的石壁处,那么他就只需守在外围便能轻而易 举将他二人擒下了。 但这时他的指尖已深深嵌入到了自己的腰腹皮肉内,指甲裹藏的剧毒与自己的皮肉只隔了薄薄的一层指茧、随时都有可能渗入到了自己的血腑深处,自己这时还敢说出一个“不”字吗? 几乎是想也不想,他蓦地对着近前的二人“嘿嘿”笑道:“乖英子,你真是太聪明啦!哈,来,你们都到这边来,”说着伸出左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你们一齐从后各拉住他的一只胳膊,然后我从前面反捆住他,这样他就不容易逃脱了。” 鬼蜮王心中极端地逼视他,暗忖如此卑微怕死的软骨头竟会是星宇浪子的转世轮回,当真太也令人失望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却又同时暗自庆幸,心忖:幸好这个家伙是一个怕死鬼,否则他若当真有几分骨气而硬着性子不听命与自己下,只怕不过片刻就会让自己穿了帮——其实本王的指甲里哪里会有什么毒药,只是灵机一动下用谎言加恐吓唬他罢了,但想不到的是他果真就相信了。 “矮冬瓜”矮墩墩胖乎乎的身材确实让人看着可爱可亲;但那个声音脆婉甜润的小姑娘甫一露面却着实将天光地线也比了下去。“世间竟会有这么清纯无邪的俏脸?人间竟会有如此天生丽质赛仙尘的女子?”鬼蜮王直看得呆了一呆,甚或连她的纤躯已牵移至那面凹陷的石壁处他都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毕竟是冷血的鬼蜮之王,面对着笑容灿烂、神彩迷人的俏脸他也只呆上一呆,随即半边脸乍然闪现出一丝残狠地诡笑,身子蓦然弹地而起,朝他二人**而去。 那二人显然没有料到鬼蜮王会骤然扑来、速度竟还非一般地迅疾,自己根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矮冬瓜”前脚正要踏出那面内凹的石壁,而那个清丽脱俗的小姑娘纤躯正处在这面石壁的中端,二人都是一般刚 抬起踏出的右脚尚未及落下间便被鬼蜮王一把擒在爪中。 有人质在手,而且还是两个,鬼蜮王别提有多兴奋,“哈哈”大笑间扭过头来,斜眼睨着陆琴风,一副讥讽不屑地神色。 “唉,我的好前辈,老子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你为何还要这么样怪怪地看着老子,你可知老子最受不惯地便是这种野狗看上温顺地羔羊般地眼神。”陆琴风摊了摊手,一副很是受够了的表情。 “哼,”鬼蜮王耳听得对方骂自己作“野狗”,只觉一股怒气利箭般纵窜直冲、霎间便灌满脑腔,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冷讽道:“你似乎对自己朋友的性命漠不关心啊!真没想到,数百年前英名远播的星宇浪子如今转世成人竟成为一个自私、贪婪、残狠、无赖、胆小怕死、猥琐卑微地小人。” “乖乖不得了,老子有你说的那么好吗?”陆琴风索性放破了脸皮,喜笑颜开地道:“你只管再说的阴毒些,老子全当你口中吐的这些屁都是哑的就行。但若是你肯毫无索求地放了我的这两位朋友,老子也可将它们想象成山崩雷鸣般地爆响。” “嘿嘿,你是不是很希望本王放了你的这两位朋友?”鬼蜮王半边绽开的诡笑铺在脸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他不自觉,反倒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样,更放肆地将诡笑逐渐加深加褶,口中阴气森森地道:“你可知道只要本王稍稍一用力,你的这两位可爱而又可怜地朋友就要与世永别了。” “你敢威胁老子?”陆琴风知他所言不假,面色倏忽一变,好似凝了一层寒霜。 “不是威胁,是金玉良言,”那鬼蜮王怪声笑道:“看看这个貌足倾国的漂亮小姑娘,你很喜欢她吧?嘿嘿,你说如果我要是在她的脸上画上一朵花,然后再送她去你们人间传说的阎罗殿,那时还会有鬼要吗?” “你到底 要做什么?老子答应你就是。”陆琴风眼见那英子满脸惊骇恐惧的神色,深知若是这怪物当真将她毁了容,只怕她当场自尽不可,当下不由得心气减了数分,终于开始向对方让步妥协。 “很好!”那鬼蜮王喜不自胜地道:“伸出你的左臂,放松心态,保持灵台一片清明,记住,最重要的是决不能提神运气。” 陆琴风无奈地道:“也罢,老子就知道你打得是老子未被启封的先天罡气的主意,但谁让老子资质愚钝,活到了二十岁还不能启开呢?既然遇上了你这位名誉声望强过老子百倍的有缘人,老子就委屈点,做一回你这个冥域之王的干爹,将老子的毕生精华都转授给你算了。”说着,果真将左臂伸到了鬼蜮王的眼前。 这条粗壮红润的手臂在鬼蜮王眼中就好似一道可口的饭菜,他直看得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虽在极度兴奋下他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他闪电般伸出右爪拂在了“矮冬瓜”的诸处大穴上,再一把将他推入了内陷的石壁深处,然后爪骨又已捏住了英子的瘦削的肩胛,另爪倏忽探出,按在了陆琴风伸直的左臂的腕关曲池穴上,细细探察一周。 觉得对方果真没有暗运真元、全身舒展放松、血液流畅平缓,他才松了口气,运极真元缓缓推向他肘后大臂处的尺泽穴,分明有一股巨涛般的悍猛气元阻挡了自己逼入的真元,这难道就是先天罡气? 他几乎喜得直欲跳将起来,“天啊,自己竟感觉到了星宇浪子的先天罡气,而且这股罡气即将要归我所用。本来我是要我的那支宝贝龙杖来吸取这股罡气,从而让它威力倍增。但现在既然它已离我而去,那么这顿美味本王只有自己享用了。”觉出先天罡气如此地强猛浩瀚,他再难忍耐,猛地催动内丹、运极真元,展开全身奇经八脉,贪婪地吸取着陆琴风左臂尺泽**封藏的罡气 (本章完)

龙劫 浪潮般的涡流这时如狂澜般涌入聚气的内丹外围、渐敛渐强,巨磐般地压力直迫的鬼蜮王小腹聚敛的内丹因过度地挤压而扭曲变形、甚至将小腹顶的左凸右凹、难看之极。 内丹急剧抽搐,鬼蜮王几乎控制不住它的左突右迸,情不得已下只有放开内丹的抵抗外来真元入侵的闸门,让汇聚其外抽混打转的强猛真元洪泄般涌入了内丹。 一波波狂掀心澜的悍猛罡气这时如巨潮般直将鬼蜮王腹下的内丹冲击抽打地胀痛难耐,几乎让他难以控制内丹的收缩聚敛。一股恐惧之感陡然袭上心头,自打活到现在他还从没有尝试过被从外来吸纳的真元逼胀摧残地难受欲死之感觉。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个黑衣少年空怀震宇的罡气还能活到现在,只因他体内的罡气委实太过强猛,无人敢轻易下手。“除非让他先行习练一门吞吐纳气的功法,然后趁其不备制住他的身形,再藉此功法缓输导引、静心细纳方才在吸纳时不被那强猛的罡气排山倒海般冲击。而要传授他吞吐功法,那也只有是我所精炼娴熟的;而若要传授他我所精炼娴熟的功法,那也只有收他为徒、慢行调教了;而若要收他为徒,那也只有违心相求了……”他心中正有条不紊地细细盘算着,因而反倒疏忽了运功抵制潮涌般地罡气。 千钧一发牵,小小疏忽便有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就在他这一疏忽间抖觉山岳般地罡气整个塌陷了般直直压入了内丹,几乎将本已撑胀难耐的内丹挤成数片。幸好在内丹即已达到忍耐地极限的时候,罡气倏然席卷残叶般地将内丹聚敛的真元一扫而光、统统携带着涌出了体外,流进了对方的体内。 乍觉压力一减,鬼蜮王终于得隙喘了口气,然后便觉身子疲软乏力,四肢空卸,一个不支,坐倒了下去。 不能相信地抬眼一瞧,眼神交汇处正是黑衣少年满脸的红光润色,鬼蜮王痛苦地张开了嘴,苦不堪言地道:“本王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让我死不瞑 目地是数个时辰之前你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小将,为何方才……如果不是身怀吸功神技,你定然不能将本王内丹聚敛之气完全吸纳了去。你……咳咳……本王现在就是一匹迷途的老马,只望你这个新兴名驹有心搭救。” “老子,咳咳,老子,”陆琴风干咳两声,道:“老子不知何谓吸功神技,更从未施展过。老子也不是什么新兴名驹,老子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咳咳,所以,老子对你的要求只能有心无力了。” “唉,也罢,”鬼蜮王这时满脸丧气,半点精气也无地道:“成者王败者寇,我一个冥域之王如今落在你这个无名小卒手里,当真无话可说。既然你不愿让我做个糊涂鬼,那么我只有恳求你答应我最后一事了。” “什么事?”陆琴风脑中飞快地转过数个念头,暗忖:你切莫要求地太过了,否则,虽然老子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只怕也难以应了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他顿了一顿,忽地对着陆琴风坚定地道:“我恳求你让我有一次自刎的机会。” “你想自尽?”陆琴风心中猜测了数个念头:最后一个要求?若是他打老子这件衣服的主意或者一心想让老子出丑、让老子改改发型、换换装备、易易脸容……这么些个不算过分却会要老子老命的要求老子答应还是不答应呢……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鬼蜮王竟会提出自戕的要求……看来是老子以“君子之自私心”度他“小人之大量腹”了! “本王活了一百余载,生平对敌不下万次,虽说无有大胜,但也算明哲保身一世、弃卒保车百年,并无溃败覆没至难以学那咸鱼不能翻身之地步。但如今……本王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你身上具有的数百年前星宇浪子的罡气会是如此地浩瀚强横,以至于我根本难于驾御。正所谓长江后浪高前浪,本王如今之失也只是顺应了自然、顺应了天意、堪称大势所趋,将你星宇浪子定然会是一个成 大事的豪杰英雄,所以我栽在你手中也就心悦诚服了……只是,本王身为一届冥域之王,无论声誉地位那也都震响寰宇,所以,本王在这里恳求你星宇浪子能给我这个自戕的机会。”鬼蜮王这时裸露在外的半边脸苍白地惊怖异常,一双死鱼眼这时毫无生气,仿佛当真已濒临死亡的边缘。 “你当真活够了吗?为何会想着自尽呢?老子可没说过要取你性命啊?”陆琴风看着对方那般萧索凄苍地表情,于心不忍,终于放软了语声道。 “不,你不懂,”那鬼蜮王的话语这时变得同他的人一样地苍白地道:“对于一个战败的英雄来说,有时候死才真正是心灵得以解脱的唯一良方。” “这是什么哲理?”陆琴风暗暗骂道:“从来逆流而上、险境求生才是勇者的精神,你这个孬鬼,不求败后调整心态、力求上进,只会一味地学那小女子寻死觅活,哼,老子从头到脚板都鄙视你!”当下他哼了一声,再无多言,径直走向被鬼蜮王扔在一旁靠墙的“矮冬瓜”和小英子,一把拂开了他二人被制的穴位。 那“矮冬瓜”一得解脱就立时伸出一拳捶在陆琴风的削肩上,笑骂道:“好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等深厚的本领,却还不早些来搭救老子,反而等老子受尽了折磨后才来显摆。当真讨打。”说着又是一拳击向陆琴风另一边肩胛上。 陆琴风“嘻嘻”一笑,一个陀螺转,闪了开去,身子又一扭便自脱开了“矮冬瓜”而躲到了英子的背后,表情故作无奈地对着他道:“我的好二哥,拜托你小子讲点儿理好不好,我这不是看到英子被抓而投鼠忌器,不敢作为嘛。嘿嘿,要怪你就该怪英子,谁让这妮子半点本事也没有却屁颠屁颠地跟你们来降龙啊哈?” “你……你强词夺理,”英子原本听着他说自己半点本事也没有很是不高兴,这时忽见得“矮冬瓜”对自己使了使眼神,于是美目滴溜溜一转,心领神会,忽地蹲倒了下去,努力 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道:“风哥哥欺负英子,风哥哥欺负英子,风哥哥是小坏蛋,呜呜……风哥哥是个小坏蛋……回去告诉娘去……呜呜……” “告诉娘去!”陆琴风一听到这句话当时脑子就懵了一下,慌忙蹲下身去,双手扶住了她的削肩,拉长着苦脸道:“好英子,千错万错都是你风哥哥的错,你放心,无论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不过千万别告诉那个疯婆娘我欺负了你就行。” “你骂我娘是疯婆娘?”那英子蓦地抬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呀,不是,我不是骂那个疯婆娘,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骂疯婆娘不是骂她,哦,不对,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好英子,你全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就行。”只因在小时候英子的娘对他陆琴风很是苛刻,幼时的阴影难以磨灭,这时却越解释越糟糕,索性就要蒙混过关。 “哼,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能说收回就收回呢?嘻,不过要我当成你没说过也可以,除非你……不做男子汉。”英子俏目流转,完全只是让陆琴风中了圈套后的兴奋,哪里还有他骂自己娘作疯婆娘的不快。 这一招屡试屡灵,陆琴风也不知因这一句话而被小丫头捉弄了多少次了,只可惜每一次自己都忍不住要称呼作疯婆娘,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雷打难易地条件反射。 “唉!”陆琴风知道自己又上当了,无奈地叹息一声,起身来,却一改平常地不知所措模样,反自镇静地有些令人觉得可怕地道:“有些事情终归是需要解决的,就如同我和秦伯母之间的矛盾。我知道她对我严厉的要求那是对我好,可我一直对她存有偏见,所以这一次我要与你们一起回去,将所有的矛盾纠纷一并解决了,以免日后心存牵挂。” “风哥哥,你没事吧。”英子这时看着陆琴风那种深邃的眼神便觉有一丝害怕,仿佛觉得这位风哥哥就要离开自己而去一般——其实陆琴风离开他 们已经有数月时光,只是那时他们都一直相信他陆琴风的离开只是暂时性的,但这时听他语意,仿佛似要同自己永别一样,所以她语声有些颤抖地道:“你不会当真离我们而去吧?鸣砀山可是你生长的地方啊,那里有着我们一生难以道尽的回忆。” 陆琴风心中黯然一叹,无奈地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永远地留在鸣砀山,永远与大家生活在一起,只是……呵,”忽地一扫失落,挤出几丝笑容,道:“我不是答应了要与你们同回鸣砀山吗?呵呵,那些烦闷的事等着以后再说吧。” “小琴子,大丈夫志在四方,我很佩你的决定。似你这般智计百出、打架斗殴都不成问题的小混混,若是出门在外,二哥我其实很放心呢,只是……”“矮冬瓜”眼角这时也已湿润,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只是二哥希望如果你有时间就一定要来看望我们,你可知道,这个世上也只有我们六兄弟是雷打不动的铁哥们。” 陆琴风无奈地叹息一声,忽又洒然一笑,道:“何必那么垂头丧气,我这都还没有回去呢,你们就巴不得我走啦!哈!咦,小六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二人闻言也齐回头,却只见那边通壁扭曲弯折、安静异常,根本没有半点人的迹象。 “嘶”,内壁深处突地传来一声怪兽的低吼;“啊”,一声的惨叫醒怖刺耳。“是老六,”陆琴风蓦地尖叫一声,“不好”,身子猛地一展,便欲飞掠而去。 “等一下,”身后突地传来那鬼蜮王的一声清喝道:“这便是那条魔龙,本王一直等它不至,却不想它竟躲入了内层。它这时身受外伤、狂性大发,极难对付,那小子已危在旦夕,你们最好带上本王,说不定我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陆琴风猛一回首,双眼似深深刺透了他那半边戴着的人皮面具、直入骨架。足足过了半响,他忽地探手一把擒住鬼蜮王的鼠皮大衣,蓦地展开身形,狂喝一声“随我来”,径向内壁深处射去。 (本章完)

反奴为主 阴风四起,经**数处弯折还不减速,狂带著几丝寒瑟瑟的戾气叫嚣著刺面扑来,似要将这几个大胆的无知人类吓出**,免得骚扰它们静修的清梦。 龙嗷突起,狂吐的气喘直将数里外清新的鲜气混染地杂带几丝恶龙口臭般地难闻气味。陆琴风闻觉眉头一皱,便听身後传来英子的一声埋怨道:“呀,这是什麽味儿,如此难闻?” “矮冬瓜”怪啸一声,骂骂咧咧地叫道:“乖乖不得了,那条恶龙是不是吞了屎尿了,口臭如此厉害。”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边大步踏前,边对著手中的鬼蜮王叹息著解释道:“这就是老子的兄弟,他们都是出语粗鄙的野小子,不像老子这般说话动听、脾气和善、温文尔雅的翩跹君子,唉,还望你这个身份高贵的骷髅鬼蜮老祖宗见谅啊。” 这句话怎麽听著如此别扭!鬼蜮王哼了一声,暗忖“如果你要是温文尔雅,那麽本王就是美男子了”,但心知与他辩论那是徒找没趣,当下别过头去,装作一副对他爱理不理地模样。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著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道:“为何这人装作一副不屑地模样呢,难道老子谦虚地太过了反而表现地有些骄傲,唉,奈何,老子向来都将“自谦高于天”作为老子的座右铭啊!”当下皱眉苦笑数声,携著鬼蜮王进了内层。 这时“矮冬瓜”和英子才自跟上,但二人都像是听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般大笑不止。“矮冬瓜”更是笑破了肚皮也忍不住破口骂道:“自谦高于天?格老子。老天爷,我的儿啊,谁能告诉老子这姓陆的小子脸皮到底有多厚?” “咯咯”,英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风哥哥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二哥难道你不知麽?嘻嘻,一个是排名老二,一个是排名老五,只怕相差不到哪里去啊,呵呵。” “你什麽意思?”那“矮冬瓜”豆眼突地爆盯著她,佯怒著道:“小丫头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主,哼哼,有了风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对你呵护备至的二哥了。” “呀,你胡说什麽呢?谁……谁见色忘义?况且我……我,”英子俏脸绯红,满脸紧张,平日伶牙俐齿的她这时竟也结巴著道:“ 我……他……不可能的,他……”一阵凄凉神色抖然袭上面庞,忽然斜目瞥见对方俏皮的眼神,顿然醒目,知晓这是对方在捉弄自己,当即破口骂道:“好你个坏二哥,你故意拿英子寻开心啊,你是个大坏蛋,英子再不理你了。”身子倏然急展,疾步窜了进去,当真再不回首。 “好英子,二哥说笑呢。好英子,别生气嘛。好,我们不理那个花心的臭小子好不好?好英子,别跑这麽快,二哥跟不上啦。”“矮冬瓜”实未料到对方听到後的反应会是如此之大,当即急急追了上去。 前方是一个折成直角的弯道,英子的纤躯才刚触上内道凸进的壁岩便陡地定住。“矮冬瓜”这时急身跟进,只差点儿没有刹住而与她来个对心直撞,好在他人虽矮胖但功夫著实不矮,危急间只见他双手霎间掣出,电光石火间扣住了身侧的壁岩,指甲与岩壁直摩擦著划出了数寸才堪堪顿住。只在苍青的岩层上留下一道带著血丝的醒目划痕,孤傲绝尘。 “前面出了什麽情况?”终于顿住身形,他便迫不及待地伸过头来。 “啊!”英子还未及说话,却是他先行叫了出来,道:“那……那是谁干的?龙丹……龙丹……小琴子,快去看看龙丹还在不在?”不顾几人诧异的眼神便猛地蹿过英子的纤躯而射入了直角的令边**深处。 弯道的另边是一个?逾数丈的大厅。厅蓬高过数十丈;厅柱粗比人腰、**入顶;厅门深深嵌入两侧壁岩内,宽高甚巨,堪称举世无双。便在那道又宽又高的厅门额上此时正吊挂著一个灯塔般地巨兽。巨兽额头尖耸,巨目圆瞪,宽鼻长展,血口喷张。一双粗长过丈的抓臂这时耷拉著,好似半点生气也无;巨蹄离地尺许,直好似被何物钉挂在了岩壁之上。 **内的陆琴风正满脸诧然地看著这条不知是死或活的地魔龙,身侧躺著的便是那个自称鬼蜮之王的神秘怪脸客,身前不远处这时正盘膝坐著两人,但这时有浓厚的烟雾缭绕在二人身侧,因而瞧不清二人的脸形,只隐隐瞧见二人斜身侧对著自己,双掌相对,不断有雾气自二人的头顶冉冉腾升。“矮冬瓜”恰在此刻扑至,凶吉难测,陆琴风哪容他犯险,当即闪电般掣 出右手,百忙中一把攥住了他的半个臂膀,直堪堪顿住了他的身形。 “你干什麽?”“矮冬瓜”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下被他擒个正著,身子不能动弹,口中却毫不含糊地叫骂道:“臭琴子,我们整整等了十年可就是为了那小小的一枚龙丹啊,你让老子过去看看。” “龙丹已经不在了,”陆琴风对著他坚定地道:“那边靠左而坐的人能够催动敛气心术,显然来头不小,龙丹若是被他拿去,你我都别无他法。” “不可能的,那恶龙的肚腹明明还未有被破开,龙丹一定还在它体内,你快放开老子,老子要寻得那颗龙丹回去救人啊。”“矮冬瓜”强扭著肥躯,嗓子竟直喊得有些沙哑。 “救人?”陆琴风愕然一惊,道:“救谁?他们谁生病了竟需要龙丹来救治?” “是天蝎老伯,他中了沙漠中最毒的蝎王的毒,大夫试了无数味药却都只能压制毒性而无法彻底根除。天蝎老伯对我们最好,看著他每日备受蝎毒煎熬,我们于心不忍,便四处求医,但所有医生都是一般言语,最後我们只得去请教鸣砀山的巫崖山神,他告诉我们说只要我们寻得黑暗之海里最凶残的恶龙的龙丹便能帮助彻底根除了。于是我们……”英子这时也已近了前来,本欲细心地向陆琴风讲述这些艰苦历程,却见他扬手作打断之势,便只得悻悻住口。 陆琴风这时便已听出了个大概,当下整了整衣襟,一步步向那盘膝而坐的二人踏去。 一股无形的压力直若山岳般压得自己几已喘不过去来,每近前一步,压力就增了一分,到得最後,他只觉再进半步便已困难异常,只得顿住。这时离得甚近,二人的身形他已瞧得非常清楚,只见靠左的一人鹤发童颜,髻发绾成道家俗子,身披袈裟佛衣,正是自己先前在洞外所见的那个衣著不伦不类的怪异老叟;靠右的一人眉清目秀,满脸地稚嫩模样,岂不正是那个用惊叫声引自己几人前来的小六子。 眼见二人头顶雾气渐渐缓了下来,陆琴风才舒了口气,道:“多谢前辈为我兄弟疗治内伤,若非如此,只怕他已凶多吉少了。” 那老叟闻言睁开一眼,斜睨了他一 下,面无表情地道:“你来了。”不待对方回答便又闭住了。 “小琴子,还与他多说什麽,龙丹若然失踪定会是在他身上,快让他将龙丹和老六都交出来。”身後的“矮冬瓜”见陆琴风立了半天都无动静,还当他心怯,于是便高声地为他打气道:“怕什麽?我们这里人多势众,还会怕他一个老头子?” 陆琴风听觉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著对仍自紧闭双目的老者道:“我这朋友就是性急,其实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不是吗?” “你好像转了性,老夫记得先时你好像从未有心平气和地与老夫说过话啊?怎麽不再自称老子了?”老者闭著眼,专心地催动手心的真元,缓缓逼入对面少年的臂内。 “唉,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陆琴风双眼眨也不眨地盯著老者紧闭的双目,只觉它们似乎是张开的一般,语声丝毫也不敢大意地道:“就好像你这位佛界的高僧,这时不也在僧与俗间难以抉择吗?你其实也正是要改变自己。” 那老者冷目陡地一张,一双犀利神色鹰隼般朝陆琴风刺来,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原本能够从老夫催动的十成敛气心术下走近十步的人必然有著极好的聚气功法,但你却分明靠著他人的力量,哼,星宇浪子,也不过如此。” “我已经很是心平气和了,你不要逼我。”陆琴风满脸煞气,声音也自冰冷。 “哼哼,难道老夫有说错吗?”那老者依旧一脸不屑地道:“你体内催动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真元,定然是被哪位高人逼入了的几成功力。而且明显地你不能引气运神,还得依靠著体内一种寄生的奇物帮忙。” 他竟然完全都能知晓!陆琴风这时被他利眼盯著,便似觉自己竟似完全了一般,好像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难逃他的法眼。 “你体内流的是一种黑暗戾气,正好与你原本封藏的先天罡气相抵触。唉,那个寄生在你体内的奇物其实是在害你,难道你竟半点未有觉察出来麽?”那老者突地叹息著道,看著陆琴风的眼神就好似看到了一个被人欺骗还不自知的傻子。 “你胡说什麽?哼,它早已经被老子制服了,并且保证从今以後 都唯老子是从,再不敢背叛老子。”陆琴风终于难耐,旧性复发,火爆重起。 “它?它是谁?被你制服?唯你是从?不可能,不可能,似你这般身怀天下人炙手可热的先天罡气的小娃,别人要做你主人那才是真的,会有谁甘愿做你的奴仆?”老者一脸地不信。 “哼,这鬼骷髅的真身已被老子震破,只余留一个灵魂寄托在老子脑海里,老子若要制服它那是轻而易举,但当时拗不过他哀求企盼、又蒙它相助过数回便才放了它一条生路,但老子敢打保票它定然不敢再兴风作浪了。”陆琴风满怀自信地道:“况且它能骤展极速,将老子的身法瞬间提展好几倍,可算的上是一个灵性十足的奇物。” “不,马上用你的意念灭了它,快,不然後果就不堪设想。”那老者突然惊叫道。 “干什麽啊?”陆琴风满脸地疑惑不解,道:“老子现在与它虽是主仆但实已胜是伙伴,怎能对它下手?” 那老者却不理他,倏然跳起,一把攥住了他的双臂,不由分说,猛地催动护体本元生生逼入了他的体内。 陆琴风实未料到对方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这时猝不及防下便被对方攥住了双臂,乍觉对方的真元自臂端流入便自然地运极左臂尺泽**封印的罡气全力地抵挡开来。内外两股气流这时全部集中在他的肘部,冲撞开来,竟直胀得他的肘部粗大若桶,痛极的感觉只让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该死地枯木,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和老子过不去?”脑际深处突地又响起了那种熟悉地却又让人听觉心怖的沙哑声,陆琴风肘端痛极但灵台却还清明无比,当下用意念传入一句安慰话语,“小骷髅,你别怕,我就是死也不让他伤你半点汗毛。”情急中他却也忘了这个骷髅鬼哪曾有半点汗毛呢? “好啦,老子原本还等著吸取更多的能量、等变得更强更壮的时候再来反控你这个傻小子,既然已被他人发现,老子也就不再隐藏了,索性就撕破面皮,用真面目示人了。”脑中的骷髅身影陡然变大,与上回不同的是,它再不留给陆琴风半点思考的机会便已整个充塞了他的大脑,直胀得他脑部因过度地窒息而生生晕厥了过去。 (本章完)

来笔交易如何 冷风如刀,破开了暗洞想要隔世独存的欲望,打通了它连接世间的小小闸门;光阴似箭,射穿了生命难易生死两别的径程,串联了它游戏人间的恍惚心理。 “琴风哥哥,琴风哥哥……”耳畔好像有人在不断地呼唤着,声音听觉甚是熟悉,“是茹儿,是她!错不了!”陆琴风心中狂喜:自己已有一段时日未有见过她了,不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虽然她有时确是难缠了些,但毕竟还是真心待我的,我总不能躲她一辈子啊。“这一个多月来她一个小姑娘家餐风露宿、奔波劳累,只怕已被时光摧残地不成样子了吧”,陆琴风心中一痛,便要回过头来仔细瞧瞧这位对自己用情极深而又脾气刁钻的小妮子。 天啊!那滴着血的是什么?人的脸?那难道就是我的茹儿?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的脸怎么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闭着?她的表情,她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凄惨?她明明张开了嘴了,为什么我听不到她的说话?谁能告诉老子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茹儿?”他直欲凄然尖叫一声,但话一出口却成了一声痛苦地。 他本欲伸出双手去紧紧地抱住她,奈何这时双手就好似脱离了己控般地提不起半点力气。他想要奔向她,但双腿酥软乏力,一个不慎竟摔倒在地。他终于绝望了,他用那种凄绝的眼神痛苦地看着正在忍受生不如死地折磨的茹儿,心都似要碎了。 “琴风哥哥,你不能倒下,你绝不能倒下,你要为茹儿报仇啊!”这是茹儿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凄婉的面庞痛苦地转了过去,颤抖着娇躯一步步消失在迷茫的雾色里。 “茹儿!不要走!”陆琴风猛地一个惊颤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方才只不过是一个噩梦,但冷汗还是浸透了他的后背衣襟。 “怎么?做恶梦了?心仪的女子要离你而去?”身侧突地传来一人的调谑。 他诧然回头,只见侧向这时正盘膝坐着一位发髻似道、衣着若佛的怪异老叟,老叟的一直干枯有力的手这时正按在自己的头顶上,并不断有舒爽的柔和气息从他指尖流入自己的百会穴中。他这才记起自己昏迷以前所发生的事,摇了摇头,觉得脑部非但不如上一次那般受胀后的痛极难忍,反而竟有几分畅快淋漓的感觉。 “是前辈你救了我?”觉得老者传入头顶百会穴的柔和气息极其受用,他那还不知方才自己命悬一线时正是这位怪异的老叟救了自己。陆琴风平素里虽然放荡不羁,出语粗鄙,性情乖张,无赖之极,但却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这时知道正是眼前的这个老者搭救了自己一命,当下说话便也自恭敬了起来 。 “嘿,先别忙着感谢,老夫是因为看不惯那个骷髅鬼的作风,可不是专程为了搭救你才出手的。”那个装扮不伦不类的老叟眼见他便要出言答谢,当即便笑着制止道。 陆琴风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当下只憨然一笑,道:“前辈确是胸怀宽广。也罢,大恩不言谢,小子只当永记于心。只是……令小子疑惑不解的是,那个鬼骷髅不知到底被前辈赶往何处了,我现在已彻底感应不到它了。” “呵呵,”老者这时从他头顶撤回了手去,捋了捋胡须,诡秘一笑道:“这回你再也不需担心它的反噬了,因为老夫已经用我的千年元气将它的灵魂永久地打入了你脑海的最底层,只有你用意念呼唤它时,它放才能现出自己的虚形。虚形只是一个依托寄生而生的幻灵,从此以后,它便只有听你使唤的命运,再不能反主了。” 陆琴风欣喜非常,激动地有些颤抖地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他已被你打成了幻灵?太好了,人们都说天下灵兽分上古、今生并以上古最强,但他们不知其实灵兽若然达到幻境,那才是来如风、去如影,堪称绝世。这个……前辈既然将那个鬼骷髅打成了幻灵,并让它永久地留在我的意念中,这……只怕耗费了前辈巨大的真元吧?” 那老叟淡然一笑,忽地屈起双腿了起来,信步走向那个仍自虚空吊挂的不知死活的魔龙,头也不回地道:“老夫说过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心计深沉、隐藏颇深的小人行径,今日对鬼骷髅的小小惩戒其实便也是在警示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说着忽地侧过头来,斜目瞥了一瞥正躺在陆琴风身后不远的身披鼠皮披风的鬼蜮之王。 陆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忖天下奇言怪啖者甚广、举止失常者也多,老子一介凡生,确然难以完全光顾,当下转过身去,径直向身后的正用满怀关切地眼神看着自己的“矮冬瓜”和英子踏去。小六子不知何时已回到了“矮冬瓜”的怀中,只是这时还昏迷不醒。 “你不想看看这条龙是如何被钉上去的?你不想取它的龙丹拿回去救命?”那老叟蓦然冷不丁地轻喝一声。 陆琴风愕然回首,却见对方仍自背对着自己,但他心知肚明对方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龙丹,小琴子,一定要拿回龙丹,我们还等着回去救天蝎老伯呢,他快不行了。”“矮冬瓜”一听到“龙丹”二字就忍不住激动难耐。 “你……还好吧?”英子心细,这时见到陆琴风脸色还苍白地可怕,便关切地问道。 陆琴风只淡淡瞟了她一眼,忽地转过身去,对着那老者的背后盯了半响,突叹了口气,道:“前辈似乎还有什么 事,你放心,只要你用的上小子的地方,小子定然施尽全力替你达成。” “有事?老夫能有什么事?嘿嘿,你小子莫不是太也过虑了?”那老者霎间转过身来,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满脸自然而了无心事地模样。 “是吗?”陆琴风淡然一笑,叹了口气,道:“前辈如果愿毫无所取地将龙丹让给我们,那就不会有方才的多余一问了。既然前辈知道我们对那龙丹志在必得而有那多余一问,那就说明前辈有所索取了。既然我陆琴风蒙你相救、受你一恩,那么你所索求便然只有从小子身上取了。” “哦,那你倒说说看老夫到底要在你身上取什么东西?”那老者听着他的逻辑推理,只觉幼稚好笑至极,当下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个……寻常之人都在打小子先天罡气的主意,但方才在小子昏迷之时,你明明有机会下手却未曾动作,这说明你的心思与他人不同。那么,纵观小子全身上下便也只有上身这套衣服还值上几文钱,嘿嘿,以小子猜测,你,定然是在打小子这件上衣的主意。”陆琴风“死性难改”,这时便又忍不住谑语调开。 “嘿嘿,你说的有点儿靠谱,的确,老夫想要的确实是存在于你的上半身的东西。但老夫想要的却不是你的上衣,而是你的心脏。”“心脏”两字才刚吐出,他的人便乍如离弦之箭般**而来。 陆琴风实未料到对方说动手便动手,这时猝不及防下全然无丝毫还手的机会,况且便是他有心还手,但遇上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也根本不知该如何还手。 老者全身逼发的气波这时竟似无数道无形的银针般刺得他皮肤血肉疼痛难忍,这还不算,紧接着压来的巨磐般地气场直差点儿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陆琴风这时完全僵住了,他的身子根本连动弹一下也觉困难非常。 “噗”,一股小波气场打在身上,将他击倒在地。好在老者手下留情,便在气场整个压上他陆琴风的瞬间,老者倏然顿住身形,全身逼发的气场只有极少部分击在了陆琴风的身上。饶是如此,被气场击打中肉身,陆琴风还是痛的眼冒金星,全身好似骨折了般难受。 “你太令老夫失望了,就是你这种身板,去了也只是送死的料儿。算了,你是铁定了完不成老夫心愿的了,老夫还是找寻他人吧。”那老者满脸失落,沮丧不已地道。 “你说什么?完成心愿?不,你不需找寻他人,因为只要我陆琴风办不到的事情找了他人那也是枉然。”陆琴风突地一个骨碌爬起,揉了揉后背,信心备至地道。 “办不到可不要强求啊?”那老者这时见他满脸刚毅的神色,心中 便也有了几丝欣慰,暗忖自己果真没有找错人。 陆琴风捏紧双拳,摇了摇牙,再慢慢放松,这才缓缓地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我和小六子都是蒙你相救,那么你的心愿,只要是不违背道义良心之事,我拼死也会替你达成。” “你放心,此事绝不会违背良心道义,而且你若是做了,肯定还会成为人人称道的大英雄。”那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他,心忖如此一个桀骜不驯的野小子终于也乖乖为我所用了。 陆琴风干咳一声,道:“那么,到底是……”突听身后传来英子的一声大叫道:“风哥哥,千万不能轻易答应他。” “是啊,小琴子,小心他在诈你,”那个“矮冬瓜”也大声提醒道。 老者这时仍自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嘿嘿”地道:“怎么样,你的朋友都怕你中了老夫的圈套,那么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陆琴风倏地定定地看着他,道:“告诉我你的心愿。” “风哥哥”,“小琴子”,身后突地传来两人嘶声呼唤。 “放心吧,”陆琴风回过头去,洒然地看着他二人,道:“好好照顾老六,等我的消息,我完成了他的心愿后便将我与老六的恩情一并归还,从此不再拖欠他什么,那时我就会回去探望你们。” “不,你们现在还不能分开,而且以你现在的本事便连那人的十丈范围都近不了,又怎能够杀了他?所以我要让他二人陪你一起去磨练一番,等有足够的功力后,我便再告诉你你所要的对付的人是谁?”那老者表情仍旧深沉古怪。 “你让我去杀人?”陆琴风诧异地看着他道。 “你放心,这个人并非善类,而是你们人类的死对头——神界的一位领袖者,至于他的名号,等你有了足够的功力,老夫自然会告诉你。”那老者像似读懂了他的心思般解释道。 陆琴风舒了口气,暗忖:原来是你让老子杀的是一个神妖啊,哼,那日老子见得他们屠杀人族的残狠行径,当真令人痛恨,即便是你不来要求老子,老子日后定也要与他们厮杀一番。 “怎么样?你是否答应了老夫的要求?”那老者表情中终于夹带有一丝期待。 陆琴风定了定神,暗忖“神妖们的修行都是高深莫测,况且老子要杀的又是一个神界的领袖,看来以后的日子定然艰苦非常了。但老子既已答应了他,便定当全力施为,哪还能畏惧退缩?”当下点了点头,道:“神妖人人得而诛之。但我还有一个小小要求。” 那老者闻言面色变了一变,却不知是因他的前一句狠话抑或是后一句请言,但只瞬间他的脸 色便又恢复往常,道:“你暂且说说,若是合理,老夫便就答应你?”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请先允许我的二哥和英子将龙丹带回去救人,由我一人先行去异地磨练。”陆琴风再回首看了一眼立于身后的两个幼时好友,对着二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说那位病人已危在旦夕,只怕他二人携带龙丹赶回去救治怕也来不及了。这样吧,你们的行程刻不容缓,携龙丹救治病人的事就交由老夫代劳。”顿了一下,老者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帕,递给了陆琴风,道:“这是一个通往精灵圣地——净血池的地图,你们即刻动身赶往那里,如果来得及,说不定还能赶上一年一度的升坛大会。那里云集了四海的奇人异士、鬼怪精灵、猛兽妖精,正是磨练修行的佳境圣地。” “可是——”陆琴风还欲争取几个有利的条件,便见老者袍袖一挥,不耐道:“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成何体统。” 陆琴风耸了耸肩,无奈地对着身后二人苦笑一声,道:“兄弟姐妹们,享受的日子结束了,该踏上痛苦的旅程了。走吧。”说着便欲领先踏出。 “等一下,”那老者突地喝住了他,忽地探手对准那条吊挂的魔龙的血口虚空猛地一吸,“嗤”,便见一道炽光急电般闪入了他的手中,仔细看时,原来是一支蛇身拐杖。 “龙杖!我的龙杖!宝贝儿,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那卧地不起的鬼蜮王这时两眼陡然精光乍闪,倏然跳起,便要向老者手中的蛇身拐杖扑来。 “别动!”老者蓦地狂喝一声,双眼鹰隼般刺向他,冷冷地道:“如果它是你的宝贝,为何它身在那条恶龙身上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觉察呢?哼,我说它是这位姓陆的少侠的宝贝才对,不信,你看,”说着骤然伸指指向身后的那条地魔龙。 突然响起几声“嗤嗤……”的闷响,“嗖”,众人骇然发现整个龙身陡然如一座山岳般朝自己压倒过来。“呀!”众人都不及惊呼间便觉龙身已触上了头皮,急剧的压力直差点儿将他们的喘气给压回了肚中。 “随我来!”千钧一发间,陆琴风耳际突地传来那老者的一声轻喝,便没来由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一人拉着斜飘了开去。“英子,二哥,老六”危急间他却没有忘记这几位玩伴,当即狂叫道:“你快去救救他们,我不要紧的。” “风哥哥,我们都在这里”“傻琴子”,身旁突地响起了两声激动地呼唤。 “蓬”身下突然炸起了一声闷雷般地巨响,几人便也在同一时间落上了一道崖顶。陆琴风认了出来,这正是那道令自己命途多舛的断崖。 (本章完)

三大上古神器 “啊!”,飙风凄厉,却也压不住众人脚下的那声令人心寒胆颤的凄嚎。 “唉,真没有想到一代鬼蜮之王最后竟然落到了这个下场。”英子毕竟心地纯洁,这时忘了与那个鬼蜮王的种种恩怨,有的只是一个生者对死者的莫大心伤,只听她又叹了口气道:“其实他虽然对我们居心不良,但最终还是未能伤害到我们,唉,要是细想一想,其实他也很可怜,不是么?” 陆琴风这时正茫然地看着雾气缭绕的崖下,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良久也不动一下,仿佛并未有听见英子的话声一般。“矮冬瓜”却是恩怨分明,这时狠狠地对着断崖踹了一脚,哼了一声,道:“他是一个只会暗施偷袭的鬼界领袖,根本不值得我们人类的同情。小英子,你就留着那些悲伤去为那些劳苦功高的先辈们祷告吧。” “唉,无知地人类,”却是这个老者听不下去了,冷蔑而不屑地道:“人类所谓的劳苦功高,其实是建立在吹捧和虚立的基础之上的,说难听些就是饭桶包装了一身华皮,你们又何须自己欺骗自己呢?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又动了凡念。”说罢突地退向一旁,双手合什,仿佛真个触犯寺规的和尚一般念经赎罪。 “阿弥陀佛?老衲?”“矮冬瓜”蓦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他对着英子道:“他不是一直自称老夫吗?何时成了老衲了?” “这个?”英子也是一般不解,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小声道:“看他一副佛僧衣着,也许就是出身佛界呢?可能是被他的门人赶了出来后长久在江湖飘行,所以就染上了江湖老一辈们惯有的作风。只是佛礼已然深熟于心,有时他也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 “不像,极其不像,”“矮冬瓜”摇了摇他那颗皮球般地头颅,坚定地道:“如果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定然不会再表现地这般虔诚。嘿,要老子说啊,他不是被赶出了佛界,而是受不惯佛界的清水豆腐的生活偷偷逃了出来,大吃大喝后才记起了佛寺戒律,这时说不定正是怕回去受罚挨骂而祈祷,求佛主宽恕呢。” “你是说他犯了佛界的五大戒律中的荤戒?”英子只觉好笑非常,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怎么?你不信啊?不信你去问问他,嘿,要老子说他肯定不会告诉你,因为,嘿嘿,”“矮冬瓜”怪笑一声,道:“要是老子遇上了这种丢人 现眼的事,那是肯定也不会向陌生人讲的,尤其是对你这样漂亮地小姑娘。” “呸,”英子唾了一口,不屑地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好吃懒做,又怕丢人现眼。” “呀,我的好英子。”“矮冬瓜”突地怪叫一声,道:“人当然是各有千秋啦!就像你的风哥哥是独一无二一样,嘿嘿,若是人人都向他那样,到时你该如何取舍呢?嘻嘻。” “你……”两片飞霞挂上了她的两面嫩颊,她再想不到对方能将话题扯到陆琴风的身上,这时斜目不自禁瞥了一眼那边仍自低头深思的陆琴风,回想着他对自己若即若离的眼神便没来由觉得心中烦闷,冷目突地扫了“矮冬瓜”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若喜欢他就嫁给他好了,以后少将我和他扯在一块。”身子倏然转过,再不瞧他半眼。 “怎么了,英子?老五不在时,你不是天天都将他挂在嘴边么?嘿嘿,怎么现在他就立在你的身旁,你反而表情却那么冷淡呢?”“矮冬瓜”不顾对方渐自凝霜的面色,继续调谑道。 但这时英子却只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 “真生气啦?好啦,英子,你就当二哥在说笑好么?嘻嘻,二哥向你道歉行么?你就说一句话嘛,还在生二哥的气啊?要不,要不二哥给你跪下了。”说着当真双膝一屈,作势要弯倒下去。 “噗”,分明觉得一股悍流拂上了双膝,他情不自禁下又直起了身来,诧然转首顺着气流袭来的方向看瞧去,只见那边陆琴风正斜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干什么啊,臭琴子?干什么跟老子动手动脚,若不是因为你心太花,我们的好英子就不会对你伤心欲绝;若不是英子对你伤心欲绝,那么方才老子拿你和她说笑,她就会欢心雀跃;如果她欢心雀跃了,那么现在就不会不理老子。哼哼,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是罪魁祸首。”“矮冬瓜”对着他气鼓鼓地一通埋怨。 陆琴风却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直待他将所有歪曲不通的道理说完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过了头去,双目定定地看着那个老者,沉声道:“你准备好了么?” 那老者先始一直闭目作参禅状,这时闻言才缓缓张开了双眼,瞟了一眼陆琴风便又闭上了,口中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卓葶仙子到底被你送到了什 么地方?我最后见她时她明明是同你在一起的。”陆琴风犀目眨也不眨地盯着老者紧闭的双眼,眼神仿佛能透入他的眼眸深处。 “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你才反悔了,不再答应替老衲完成心愿?”那老者再度睁目,双眸霎间射华,眼芒瞬间压下了陆琴风双眼逼射的神光。 “这还不够吗?你明明答应了老子要救她脱出天狐仙道的魔掌,但却为何反悔而又将她送回了炼狱般地神界?”陆琴风赤目霎间血红,怒火熊熊燃烧,眼芒炽焰又压下了对方的眸中光华。 “唉!神界对你们而言也许是炼狱,但那里毕竟是她的家,而且即便不是老衲将她送回去,神界也定会派修真高手来捉她回去。况且你还得谢谢老衲呢?”那老者也从他眼中读出了愤怒的火焰,当下语气稍显软弱地道。 “谢你?为什么?难道你将我的好朋友送入了炼狱还要老子谢你?”陆琴风冷笑着道。 “唉!年轻人,你的心气太盛,这可是犯了修行的大忌啊!你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如果是换做神界的高手来擒她回去,那么她必然会强烈地反抗一番,那时可不是单单被送回那么简单了。”老者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道。 陆琴风心知老者所言不假,只得暗暗叹了口气,过了半响方才又道:“我想临行前再见她最后一面。” “唉!只怕你是没有机会了,”那老者忽地叹了口气道:“因为她这次被召唤回去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 “而是什么?”陆琴风心中突地一紧,知道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是为了履行一个婚约,她自小就与一个神界贵族之子定下的一个婚约。”那老者眼神中也包含了数分叹息。 “什么?”陆琴风一跳而起,他虽然猜到她此次回去必不会有好事,但万万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糟糕,当下急颤着问道:“是谁?那人是谁?” “唉!你本该想到的。”老者叹了口气道。 “是他?难道是他?”陆琴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精神有些恍惚地自语道:“我本该想到的,神界也只有他配得上卓葶仙子,我本该想到的,我本该想到的……” “风哥哥,”英子见陆琴风已经立在了断崖边沿,唯恐他再后退半步那便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急声道:“你快回来,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卓葶仙子去。” “ 对啊,小琴子,天下好女人多得是,何必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没有了卓葶仙子还有英子、还有茹儿姑娘啊?没准儿以后还会遇上个万儿八千的,别犯傻了,快回来。”“矮冬瓜”也急切着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六兄弟可是从小就定下了目标——要一起去寻遍天下所有的美女,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兄弟,美女……”陆琴风茫然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足数丈的两位幼时的玩伴,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听得他叹息一声,道:“可否告诉我他们的婚期定在何日?” “明年的腊月十八。”老者淡淡地道:“只要你能在明年腊月从净血池赶回来,到时候你便有足够的力量与他抗衡,便能从他手中夺回你的妻子了。” “当真是他!”陆琴风心有他念,却没有注意对方最后那句话,这时抬眼定定地盯住老者,道:“原来你让我对付的神界高手当真便是他?” “不错,是他,因为神界之中便也只有他让老夫束手无策,若非是他,老夫也不可能让你去磨练如此之久。”那老者突地向他走近了数步,将手中的蛇身拐杖递了过去,道:“这条龙杖原本被那个鬼蜮王看成是至宝,但现在鬼蜮王已去,它便又得重新认主了。只要你将你手中的血洒上一滴浸入这只龙杖手柄的龙眼处,并暗念一声‘唯我独尊’,它从此就会听你差遣。” 陆琴风信手接过,用手轻轻在杖身抚了一遍,又抬眼瞟了一眼老者,看到对方坚定的眼神,终于把心一横,将左手中指放入齿间咬破了皮肉,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不在多想,手指一倾,便已让一滴鲜红的热血滴入了这只龙杖柄端的龙眼处,同时闭起了双眼,暗暗念起了那句咒语。 “嘶”,他分明听到手中的龙杖爆发一声刺耳地低鸣。“呀!”蓦觉与掌肉相触的杖身在激烈地旋转起来,不消片刻,肉杖摩擦产生的强烈热量直烫的他慌忙松开了手掌。“嗤”,蓦听一声破空急响,他诧然睁开眼来,却见一道炽焰破空刺去,手中这时已空无一物。 “孽畜!”突听那老者暴吼一声,身子倏忽消失不见。陆琴风不自信地眨了眨眼,突又骇异地发现这老者又身在原地,就好像从未有动过一下。不过陆琴风可以肯定他确实离开过,因为这是便在他的手中赫然躺着那只离奇失踪了的龙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现在陆 琴风可以肯定那道炽焰便是离己而去的龙杖,而那老者只在眨眼间便能将远遁半空的杖身带回,可想而知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这简直不是任何一个生灵所能达到的速度!这简直已不能再称为速度!它是比世间任何速度更快的东西,可惜地是自己根本无法再用任何一种言语来形容它。 陆琴风突然感觉到一丝绝望,他突然有一种根本不可能再救出卓葶仙子的感觉,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穷极一生根本就不可能达到他那种速度——那么自己又如何去打败那个令他也心存畏惧的神界的高人呢? “它竟然不肯吞噬你的血,奇怪,这当真很是令人奇怪,”那老者对着那只龙杖左看看右瞧瞧,边还“喋喋”不休。 “老前辈,是不是你的方法有误啊?”英子先时见他二人一个教一个做忙的不亦乐乎而无隙插口,这时见得老者的方法失灵便忍不住出语提醒道。 “不会,绝对不会。上古三大神器如今老夫已见过有二,其一是‘七星灭神’,人人都道七星灭神是毁灭生灵的戾器,但他们不知其实七星灭神还有一种更强大的威力,那便是相助疗伤修行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当它发挥最强的功效的时候其实是被人吞入了肚中以后。” “吞入了肚中?”陆琴风等三人都忍不住诧然惊叫。 “不错,那是老夫亲眼所见……”老者眼神霎间变得迷茫起来,仿佛是想起了旧时往事,脸色并阴晴不定、变化异常。足足过了良久,方才听他干笑一声,道:“好了,过去的伤心事老夫也懒得提了。那么这第二件神器便然是这只龙杖。关于它滴血认主的事迹并非传说,而是老夫亲眼所见。”顿了一下,方才又道:“那是很久以前了吧,那时老夫正自年轻,虽出身佛界,但持着有一身高深功夫,难免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为此,我的授业恩师曾多次批评教诲,但我又哪里能听的入耳。于是,觉得我屡教不改下,恩师只有将我关入了禅房,逼我面壁打坐。但我心血旺盛、又岂能安心坐禅,终于有一次叫我觑得机会而逃了出去。而我逃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寻你们人界的战王金兆中比武。可怜的我那时竟不知天上有天、人外有人,那一战以我的惨败而告终。受了重伤后我不敢回佛寺养伤,便只得觅得一处深山内的暗洞自行疗养。便是在那个洞中叫我遇上了生平所见的最较诡异之事。” (本章完)

气死人不偿命 听你口气,莫非便是遇上了这个滴血择主的龙杖?却不知那个幸运儿到底是谁呢?”“矮冬瓜”装作一副智囊的模样,边还摇头晃脑地道:“世所奇诡瑰怪非常之观皆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而险远罕至之处莫过于深山老林、暗洞藏穴,人之所罕见焉。在罕至之境躲入罕至之地见罕见之事,确实令人觉得诡异可怖啊。” “唉!年轻人,为何你们都自负聪慧,耍起小聪明来连大脑也成了半转。”那老者无奈地叹息着道:“老衲何时说过遇上的诡异之事便是这个滴血择主的龙杖了?唉,真是傻愣儿着说话不嫌腰疼、愚心乱猜不嫌脑笨。” “哼,你……我……”“矮冬瓜”小眼翻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欲恨声奚落两句,忽听得身侧的陆琴风干咳一声道:“好了二哥,且听他把话说完,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我们把时间都给他,让他尽快将故事说完、争取尽早时间去搭救我们的正承受着病魔附体的痛苦的天蝎老伯吧。”英子随声附和道。 “故事?”那老者闻言突地“哈哈”大笑两声,表情好不痛苦地自伤自怜道:“原来在你们眼中老衲方才所说的只是一个虚有的故事而已?” “咳咳,”陆琴风干咳两声,道:“这个……嘿嘿,其实我们怎么样看你所讲那都无所谓,重要地是你自己认为它是事实那便是真的,但若连你自己都怀疑它是一个故事,那么它就当真只是一个故事了。” “去你的,同老衲打禅语,哼,你小子还不够格!”那老者猛一旋身,冷蔑地扫了一眼陆琴风道:“老衲一代禅宗没工夫听你一个黄毛小子瞎唠叨。余下情节待老衲日后心情好了再讲于你们听吧。老衲去了。”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影倏忽杳然。 “哎前辈,我们日后该如何找你啊?”陆琴风未料到对方说走就走,不留丝毫余地,这时眼见其身影消失无踪便急声呼出。 “老衲若要见你自会现身,前方的路并不好走,你们好自为之。”虚穹空茫处 传来老者的一声苍而有力的话音道:“龙杖给你留下,能否控制它就看你小子自身造化了。” “嗖”地一声破空急响,一道刺芒划空袭来。刺芒迅疾,陆琴风不敢大意,慌忙闪身出手,一招“瀚海擒龙”反手朝刺芒抓去。“噗”,刺芒击中手掌却只产生了极轻微地一声嗡鸣,原本“瀚海擒龙”是创造者在急涛中奋擒怒龙才悟出的擒字诀,此招繁序多变、藏有数招后着,但这时他只觉刺芒落在手上竟似一片极轻的鸿羽般,所有后招全都难以展开,到了最后竟都成了极其平常地一抓。 “前辈,”龙杖在手,他忽又记起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来,当下又急声道:“可是你还没有问我们家居何处啊,总不能盲目地去找寻啊?那样会延误救治天蝎老伯的时机的。” “嘿嘿,”遥远的天际突地传来老者的一声渐去渐远地清笑道:“那亚山脉鸣砀峰界,老衲又岂会不知?”说道最后一个“知”字,只有飘渺地一阵轻如蚊蚋般地嗡鸣舔吻了一下众人的耳鼓。 他怎会知道晓?老子可从未有说与他听过啊?陆琴风怔怔地看着声音渐消渐沉地远际苍穹,双手仍自托着那只龙杖,满面茫然。 “怎么了,风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英子见陆琴风神色有异,忍不住凑近柔声轻询道。 “我是在想,”陆琴风顿了一下,看向满怀忧虑俏脸的英子道:“为什么这只龙杖不吞噬老子的鲜血,难道我当真是星宇浪子的转世,连血液也与你们不尽相同吗?” “什么星宇浪子?你怎么会是星宇浪子的转世?风哥哥,你别多想了,其实你跟我们大家一样都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是别类的转世?”英子柔声开教道。 “便在昨日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但现在……”陆琴风顿了一下,抬眼看着虚渺的苍穹,缓缓摇了摇头。 “唉,臭琴子,”“矮冬瓜”这时上前,一把击在陆琴风坚挺有力的臂膀上,努力笑出声来,道:“别多想了,什么星宇浪子,什么人类,什么神界,什么精灵… …其实都是一种虚有的称呼而已,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万物生灵只分作两种:良与恶,其余便没有不同了。” 陆琴风满脸诧然地向他看来,忽地一拳击上了他的右膀,“嘿”地一声怪笑道:“好小子,这肯定不是你自己的感悟,快如实招来,说,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前辈高人了?” “哈!”“矮冬瓜”故作神秘地道:“老子当然是遇上了前辈高人了,嘿嘿,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陆琴风又是一拳击向了他的右膀上,佯怒道:“好小子,你今天若不道个清楚明白,老子就把你这条臂膀卸下来。” “啊,乖乖不得了。好英子,快来制住他,你的老相好要谋财害命啦!”“矮冬瓜”突地装成是极度害怕地样子,慌忙闪身躲过了对方,再一扭身,已转到了英子的背后。 别看他一身肥躯,可这两下阁空急转确实了得,便在陆琴风拳头击中他衣衫的当儿,他的人倏然列开,将身后的英子卖了出来。 陆琴风当真始料未及,再也想不到只几年未见对方的身形竟变得如此迅疾,这时拳头已如泼水般发了出去,想要收回业已迟了。几乎是眨眼未息间,他的拳背便已触上了英子的胸脯。乍觉指背触上了一块很不该碰到的极其柔弱的**,他的心跳骤然加急,蓦觉左臂一股悍波涌遍全身、充盈百骸,急切间他倏然催力掣住了拳头,硬生生地将之扯了回来。 陆琴风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拳会碰上英子的肌肤,当下不由得呆上一呆;英子也从未有被一个年轻人如此零距离地接触过,虽然这人在自己的心里占有几分重量,但她还是羞愤非常,秀目发狠地盯着陆琴风。 “呀哈!”,两人突然被“矮冬瓜”的一声怪叫震了一下,齐回首看去,只见这个胖乎乎的二哥不知何时已到了距二人两丈开外的一块大石上,手中骇然多了一只蛇身龙杖。 陆琴风一惊俯首,只见手中这时已空空如也,当下那还不知龙杖定然是被那胖小子趁着自己失神的当儿从自己手上偷了去。 “好二哥,你拿着它干什么?你又不懂得如何使用。还是还给我吧。”陆琴风陪着笑对石上的“矮冬瓜”伸出双手道。 “嘿嘿,谁允许它就只能认你一个人为主人啊?老子我今天就必须要它认老子作主人。”“矮冬瓜”这时满面狰狞地狂笑道:“老子有了这个上古神器作为兵刃,再配合有灵动的身法,管教天下都诚服于老子脚下。” “二哥,你不是真的吧?”英子这时看到对方狰狞可怖的面庞,便也忘了方才的羞愤。 “唉!他不是真的才怪,你见过哪一个正常人会有这样疯狂地举止?他就是一个真的疯子。”陆琴风突然无奈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大步向他踏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可就当真咬破手指,将血滴入龙眼中了。”那石上的“矮冬瓜”努力地扬着手中的龙杖,发狠地对着陆琴风道。 “你咬吧,尽管咬,老子看你是身体肥胖、血液多胀,是该放一放血了。不过咬破手指会很疼的,你不是向来都很怕疼么?”陆琴风表情轻松地眯眼看着他,仍自信步向他踏去。 “你别逼老子,逼急了,老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矮冬瓜”仿佛当真怕疼,手指只在唇端颤抖着划了一下,便不敢再深入口中,但语声却愈发狠怖地道:“你再过来,老子就把它毁了,到时候叫你我都得不到。” “是啊,风哥哥,你别再过去了,二哥他当真疯了,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英子表情极度紧张地对着陆琴风道。 陆琴风终于顿住了双足,歪着头斜眼盯着那个挺立石上还不足五尺高的“矮冬瓜”,突地破口大笑道:“哈哈,好笑,当真好笑,好笑之极。哈哈,那破拐杖只是为缺胳膊少腿的残废定做的破铜烂铁,老子手脚并全、身子硬朗,要它有何用?嘿嘿,有种地你就毁了它!”说着又向前一大步踏出。 “这是你逼老子的,可别后悔!”“矮冬瓜”猛地双手横握杖身,倏然弓抬右膝,狠狠地向它撞去。 “不要! ”眼见杖身便要被他的右膝击中,一道黑影陡然自崖面地底射出,箭一般向他刺去。 “哈,哈哈。”那黑影眼见便要刺上“矮冬瓜”,这时斜刺里突然暴起一道人影,一人竟已比自己速度快过数倍的身形射向了自己。 不好,黑影暗中叫苦“怎地又叫本王与他对上了?本王这时元气大伤不是对手,必须得尽快得手后立即退出。”这时与那“矮冬瓜”的身形相距已不足半尺,他心中不由得洋洋自得忖地喜道:陆琴风啊陆琴风,你毕竟还是迟了一步。 “呀!”双手明明已触上了那只龙杖,黑影突骇异地发现这个“矮冬瓜”脸上倏然炸起了一丝诡笑,神色一顿间便觉入手的杖身蓦然向高空飞了开去。 “该死!”黑影愤骂一声,便欲展身追出,但双足却已被“矮冬瓜”一双肥臂给死死抱住了,几下挣脱都于事无补。情急间,他不敢多想,慌忙欲挥手拂开对方的手臂,但手臂才甫一动便觉被一股大力箍住,再难动分毫。 努力左扭右曲,奈何这股大力就像是一块铸铁一般,无论如何双臂也挣脱不出,黑影几乎便要绝望时耳边突地传来一人的嬉笑声道:“冥域之王,别来无恙啊。老子们这一招引蛇出洞还算高明吧?哈!” “引蛇出洞?该死,原来他们一唱一和正是在给本王下陷阱,可本王就傻的到家,乖乖上当了。陆琴风,你这个阴计深沉地贼小子,本王真没想到又中了你的圈套。”黑影脑中充满了后悔绝望,口中却是无奈地道:“原来你们早知道了本王就躲在地下,所以就故意设计引本王上当。哼,你的这位二哥戏演的十足啊,足可以上台唱花旦了。” “嘻嘻,不早,不早,我们只是在送走了那位佛僧后才觉出了你的存在,怎能算早呢?不过我这位二哥的戏确实演的无可挑剔,但不是做花旦,而是做主角的料才对。呵呵。你一句话竟出了两处语病,的确是一个文盲笨蛋加白痴啊。”这句话当然便是陆琴风说的,因为除了他,谁还会在一个人受了重挫之后再落井下石呢? (本章完)

决裂 “唉!本王白活了数百十年,居然会再三栽在你这个年轻弱冠的黄毛小子手里。罢了,罢了,本王从今以后便再也不踏涩寰宇纷争了。只是,”黑影忽地扭过丑恶的面首,眼中充满渴求地道:“只是本王心中有几个疑团,还望你仁慈良善能替我解颐。” 其实日已西斜,落霞残首不全,孤独而痛苦地斜挂在毫无生气的天幕上,随波浮萍般被阴风吹的散了又聚、聚了再散,颠沛流离,身疲心凄。 淡而彤的残日下,黑影容貌完全展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陆琴风认出了这人正是那个“竹竿”身材的鬼蜮王,只是他紧戴的人皮面具不知何时已脱掉,半边原本还算光滑润泽的脸颊这时布满了残乱不堪地血渍、显得凄怖非常,另半边原本就皮脱余骨的脸架这时折断了数根、直让胆大如陆琴风等人也看的心悸不已。英子更是胆小,这时竟惊叫一声扭过头后再不敢回首。 “老子虽算不上仁慈良善,但至少也不是欺辱老弱的丧风败德之辈。你放心,只要是老子力所能及的,老子定然会秉承相告。”陆琴风用礼貌的眼神无奈地看着对方,努力强忍住想要扭头的冲动。 “本王想知道的是,先前你明明已经中了我那‘夺魂’的蛇毒,现在却为何连半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呢?”鬼蜮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只盼他能透漏些许“天机”来。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原来你让老子帮你解颐的便是此事?” “不错,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本王的脑际深处,甚至让本王茶不思饭不想,满脑里充塞着的都是对你不治而愈的猜 疑。”鬼蜮王单目炽烈地看着他,满怀激动地道:“本王在想,到底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到底星宇浪子身上的东西传给了你几层,到底你能够爆发出多少惊人的潜力,到底你日后能做出多大的成就,到底……” “咳,”陆琴风干咳一声,道:“其实,唉,”忽地双手向上一抬,将他提上头顶,再度俯身,让他端坐于地,这才直起身来,甩了甩双臂,道:“其实此事原本也算造化。因为老子在数日前曾经整吞了一条名叫‘赤炼’的馥蟒的胆汁,这种馥蟒皮肤与牙都无毒性,却有着裹含剧毒的血液和胆汁。只是不知为何,老子吞了剧毒的胆汁后不仅没有被毒死,反而血液被蛇毒浸染竟也携具了毒性。于是老子体内的血液不仅让毒蛇虫蚁惧怕,更是一种以毒攻毒的解毒良药。所以你那‘夺魂’之毒虽烈,遇上老子循环不懈的毒血,却也轻易被化解了。” “原来如此,”鬼蜮王诧异地看着他,道:“本王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还未听说过有人能将毒液收为己用。看来星宇浪子的转世确实与常人不同。只是,”忽又瞪大那只怪眼道:“那时本王分明见你昏死过去后才将你放入那只石箱中的。那么,既然你不是被毒液攻心而昏迷,却又是何因呢?” “格老子,乖乖不得了!你个愚蠢地骷髅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跟老子装糊涂?”陆琴风暗骂不迭,但这时见对方一脸期待地眼神分明不像是假装出来的,便只得表情无奈地苦笑道:“你可知道你那抹在老子伤口的药到底有多么炽热吗?它硬是烧焦了老子的数处头皮而让老子痛晕了过去。” “ 你是说,”那鬼蜮王诧然道:“你是被我的那一味药烧焦了头皮而痛晕的?” “你说呢?”陆琴风一提起这事便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恼火,“哼”了一声低下头来,指着头顶一处道:“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老子的这块头皮原本生的漂亮光滑,可是被你那药烧过了以后它变成了什么样了?又丑又麻又癞又秃,唉,只不知以后能否再长得出头发来。” 残阳如血,金光洒在他头顶那一块无皮的焦烂处,当真让人看的滑稽不堪。 “哈哈,小琴子,原来你也有今天。嘿嘿,看来以后你们可都不能再调笑老子了,因为你这个头顶比老子的身材看上去可笑一百倍不止。”“矮冬瓜”平日里受这个五弟的调笑不算少数,这时当然不放过“报仇”的机会。 “去你的,老子即便头顶秃露,你个“矮冬瓜”就是跳起来那也看不见。”陆琴风笑骂道:“还是等你长高点儿再来笑话老子吧。” “哼你,”“矮冬瓜”愤然道:“你留些口德行不行,总是揭别人的伤疤,你日后肯定会是烂嘴而死。” “呵呵,好,好,好,是小弟错了,小弟向你赔不是那还不行么?”陆琴风装成是一个知错认罪的半大孩子一般拽着“矮冬瓜”的衣襟道:“好了,李二哥,不要生老子气了,我们是最好的搭档,不是么?嘿嘿,方才你的戏确实演的炉火纯青啊。老子相信你就是一个演戏天才。” “说来说去竟把老子说成了一个天生戏子,还自称老子?”“矮冬瓜”怒气更盛,哼了一声道:“谁不知道你陆琴风是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俊才, 而老子只不过是一个又矮又胖的不入人眼的末流角色,如何敢和你成为搭档?” “嘿嘿,二哥过奖啦。老子虽算临风却不玉树、虽然倜傥但不风流、虽说俊逸才高却也难以归类为天才一列。”陆琴风似在“自贬自谦”地道:“何况你我搭档那向来都是你出力我出脑,所以在他人眼中也并不觉稀奇了。” “天啊,这分明是要气死老子嘛?哼哼,你出脑我出力,那不分明就是说你是一个智囊而我只是一届武夫了。”姓李的二哥这时肺都快气炸了,蓦“哼”一声转过身去,再不理他。 “风哥哥,二哥,你们都少说两句嘛。”英子觉得二人间火药味愈发浓厚,便走到两人中间,原本要替二人说和,但一瞥眼瞧见陆琴风那似笑非笑地极其令人讨厌的眼神便觉心中有气,白了他一眼,道:“你吊儿郎当地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向二哥道歉。” “不是吧,英子?”陆琴风故作诧然地道:“原来你早就对他暗自倾心了,嘿嘿,他虽然长相平凡不过确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你……”英子愤然转身,再不理他。 “唉!英雄总是独耐寂寞,此言不假,老子终于成为孤家寡人一个。”陆琴风无奈地叹息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将你的两位好朋友都得罪呢?”那鬼蜮王不解地看着陆琴风道。 “少废话!”陆琴风眼神陡然变冷,鹰隼般扫向他,道:“你还有没有疑问,若是没有的话,恕老子就不奉陪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有,有,”那鬼蜮王见陆琴风便要动身,慌忙 挣扎着直起身道:“还有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陆琴风斜目冷冷地盯着他,过了片刻,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老子只能告诉你的是,这是老子的一个秘密,老子与老子的一个挚友之间约定的绝不外泄的秘密。” “秘密?与你的挚友之间的一个秘密?”那鬼蜮王突地怪眼瞪着他道:“这么说把你从石箱中救出来的人是你的那位挚友,将本王内丹真元完全吸尽的便也是你的那位挚友?” “老子说过,这是老子的一个秘密,无可奉告。”陆琴风冷目再扫他一眼,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崖内的密林踏去。 “你要去哪?”英子虽然别过头去,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偷眼盯着他的动向,当见得他将那位长相可怖的鬼蜮之王气得半死时她的心中便也欣喜非常,但这时突然瞧见他一声不响地欲要舍己而去,当即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还没有被老子气饱吗?眼见黑夜即至,老子自然是离开此地,留给你们二人相偎赏月的独有空间。”陆琴风头也不回地冷冰冰地道。 “你……”英子气结,满脸胀得通红,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哼”却是姓李的二哥冷声道:“你别忘了那位老前辈将地图给了你,便是让我们四人同往净血池磨练,难道你就想这样丢下我们独自而去么?” 陆琴风冷冷一笑,自怀中掏出那张锦帕,狠狠地向他二人扔了过来,道:“地图在这里,你们若要去净血池磨练就自个儿去吧,恕老子不奉陪了。”说完身子猛地一抖,展动身形,掠入了密林深处。 (本章完)

不是秘密的秘密 深秋傍晚,残林深处,冷风凄厉。陆琴风几乎是在密林内奔跑。 脑海深处不断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面,而且越到密林的边沿这个人面就愈发清晰,到得最后他终于能够清晰地瞧见这个突现在脑际的人面的容貌长相。 是他,竟然是他!我早该想到的!陆琴风伸手拍了拍脑门,喃喃自语道:“残日,你说的很对,确实有强敌环嗣在旁。嘿嘿,而且这个强敌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熟人天狐仙道。哈!看来你被那位佛僧大力压镇后当真变得乖巧听话了。” “你来啦!”前方上空突地传来一人孤独而萧索的语声道。 陆琴风愕然仰首,只见一株苍榕向外分出的一条枝臂上正挺立着一个高大挺立、气宇非凡的老者,老者面容经残阳的洗礼更显容光焕发。他瞧得清楚老者正是天狐仙道。 “为何不说话?其他三人呢?”天狐仙道这时闭着双目,面无表情,语声却萧索无比。 看来他早已摸清了我方的底细,却是一直躲在这里好待恰当时机便一下扑出,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唉!陆小子,为何不说话?难道你忘了老夫有猜心之术呢?你脑中那个躲躲闪闪的东西是什么?为何不敢出来见老夫一面?”天狐仙道陡然睁目,两道电光利箭般刺了过去。 陆琴风蓦觉脸上火辣辣一阵刺痛,慌忙欲要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躲什么?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还 有两男一女三个朋友为什么不来?哦,老夫知道了,嘿嘿,小子挺聪明嘛,故意用言语中伤他们,让他们对你气愤难耐,然后你便可以撇下他们几个独自前来,这样就能让他们免遭老夫的毒手。想法确实不错,做的也很成功,只不过……”天狐仙道突地故意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陆琴风暗骂一声“该死,怎地忘了这老儿有猜心的本事?”,口中却还是忍不住随他问了出来。 “只不过你们之间的感情太过深厚,这不,嘿嘿,他们放心不下你便都赶过来了。”天狐仙道忽地指着陆琴风的身后嘻嘻笑道。 陆琴风愕然回首,果然瞧见俏丽的英子、环抱着昏迷不醒的老六的二哥这时都两眼湿润地看着自己。 “老五,你太不够哥们了?”二哥强强忍住眼角处即将滴下的一滴泪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哥哥,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你怎能丢下我们独自涉险呢?”英子嗓子沙哑,语声含啜道。 “你们都知道啦?”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道:“我还以为能瞒的过去呢?” “方才我和英子听了你的话后的确气愤非常,都有了不再理你的冲动。但当我们静下心来仔细一想时,才发现了你话语中的破绽。”那矮胖二哥回想着道:“若说你小琴子能够说出自浮自夸、令人伤心落泪的话来我还相信,但若要说你不愿去净血池闯荡一番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哦, ”陆琴风“嘿嘿”笑道:“原来二哥还是满懂小弟的嘛。” “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去闯荡冒险的机会,你是定然不会错过的,除非……”英子好像也很懂他一样嬉笑着道。 “除非?怎么还会有除非?嘿嘿,小英子,你这样说可就当真把我说的不虔诚了。既然我喜好去闯荡冒险,又怎会有什么事能令我退缩地呢?那样我岂非是一个对事虚与委蛇、做事半途而废地浪荡之徒了。”陆琴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情很是无奈。 “我……”英子万料不到对方的思想竟会如此怪异,这时当真被他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唉!年轻人,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老夫这个凶神恶煞的大活人在你们面前吗?”天狐仙道努力装成一副凶狠地模样,可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显滑稽非常。 众人不胜莞尔,陆琴风却是表情冷酷地道:“的确,老头儿却是凶神恶煞,因为他虽然面庞和善却是有着一个残毒肮脏的心。一个人的本质若是凶狠毒辣,那才是真正地凶残恶煞。” “好小子,”天狐仙道怪叫一声道:“老夫不过就是逼你做老夫的徒弟、传授你上乘功夫而已,却又怎地成了凶残恶煞了?” “嘿嘿,不错,你是想要收老子做徒弟,却非是要传授老子上乘功夫,而是在传教老子一种吐纳功法后再藉之吸纳老子臂内封闭的先天罡气 ,是也不是?”陆琴风冷眼盯着他道。 “你胡说什么!”天狐仙道全身突地一颤,凄然道:“老夫看你与我性情相向便才对你有了恻隐之心想要收你作徒,传你功夫。但老夫真没有想到,老夫的一片慈诚之心竟被你看作是虚伪做作、包藏祸心?哼,也罢,老夫等在此地其实是要带你回去,授你真功,既然你现在对老夫心存戒惕,一心认为老夫是不良之辈,那老夫还不知廉耻地待在这里作甚?哼,”当下大袖一挥,身子猛地一晃,便要离去。 “前辈!”陆琴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失望后的伤心欲绝,实在不忍心伤他太狠便脱口叫出。 “怎么?叫老夫还有何事?”那天狐仙道别过头去,冷笑道:“是不是觉得老夫欺骗了你,所以要让老夫付出一些代价啊?” “你多心了,前辈,”陆琴风苦笑一声,道:“也许是晚辈的话太过决绝了,伤害之处还望前辈能够见谅。只是因为曾经有一位高人说过要我时刻预防着一些包藏祸心的修行高人的威逼利诱,更不能轻易拜他为师,否则日后若是被他掌控,后果便不堪设想。” “他当真这样说?如何地后果不堪设想法?”天狐仙道突然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向他道:“却不知那位前辈高人是谁?” “这个……嘿嘿,恕小子不能奉告,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绝不能向别人透漏他的半点情况。”陆琴风面色少有的沉重地道。 “哦 ,”天狐仙道明显地失落下去,叹了口气道:“不能见见这位归隐的高人真乃生平一大憾事。唉,人生确实如此,相见相逢皆在缘。其实你我屡番相见也确是缘分,这样吧,就容老夫最后再告诉你一个你肯定不会知晓的秘密。” “秘密?”陆琴风面色陡然一紧,道:“却不知是什么秘密?” “唉!”天狐仙道再叹了口气,仰首看了眼渐自降临的暮色,顿了一下才道:“其实此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它对你的伤害太大了,老夫怕你一时承受不了。” “到底是什么事,前辈就别卖关子了!”“那二哥就是一个急性子,这时见对方欲言又止、好不吊人胃口,便忍不住急叫而出。 “你们当真要知道?”天狐仙道掳了掳花白的胡须,眯眼各扫了三人一下,最后停在了陆琴风的身上。 陆琴风知道此事定然是与自己有关、这老头是在等自己开口,当下干咳一声道:“前辈既然已经说出来一半了,又何妨将另一般再慷慨送出呢?” “唉!老夫想要说的事,”天狐仙道又卖了一下关子,“咳”了一声才又道:“老夫想要说的是,陆小子,你听了可别太激动啊?老夫想要说的是,你的卓葶仙子已经被神界的灵兽使捉回了圣殿,而她被捉回圣殿的原因是,她将会与神界的一个高层领袖……”他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年轻人对自己的秘密竟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本章完)

分手后的第一个夜晚 “嘿嘿,原本老夫还当你陆琴风是一个有情有义的血性男儿,可现在看来,你可当真是冷血无情透顶。哼,枉费了那个卓葶丫头对你的一片真心。”天狐仙道这时冷蔑鄙视的眼神只让身在陆琴风侧旁的英子二人也几乎看的惭愧心疚。 陆琴风原本表情很是无可奈何,这时闻言却微一颔首,忽自叹了口气道:“前辈教训的是,小子确有对待她不起的地方。所以……”回首看了两眼身侧的两位挚友,歉然道:“如果不能确定她的安危我只怕无法安心随你们上路,所以……今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神界的圣殿探闯一番。一旦当我查明她的消息就会立即回来与你们会合。” “你为了她要冒险去闯圣殿?”英子神色有些凄凉地道:“那个卓葶仙子到底是谁?为何会值得让你冒如此大险?” “她是我的一位神界朋友,救过我数次性命。所以今次她有难,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陆琴风坚定地看着她道。 那李二哥闻言突地冷哼一声道:“小琴子,别怪二哥多嘴。我们与神界那是形如水火,你与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哼,放着英子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去招惹什么神界,你是不是有病啊?” “二哥,你……”英子听得他说话口无遮拦,直被羞得满脸通红。“英子,这回你就别管我,让二哥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哼,这小子自从离开了鸣砀山后就变得愈来愈不 像话了。哼,你放心,英子,今日二哥我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绝不会让你数年相思之苦白白受了。”李二哥突地扬手打断她道。 “呵呵,好小子,原来你还颇讨女人喜欢的嘛。”天狐仙道怪眼斜瞪着陆琴风,表情很是滑稽。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扭头环视三人几眼,只见矮胖的二哥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那情势便是要准备对着自己讲一番滔滔大论一般;英子满脸伤情,眼神看起来足以让人扼腕肠断;天狐仙道边用那一双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边还不断地说着风凉话。 老子一个热血男儿如何能受得了这般痛苦地折磨!陆琴风再忍不住,猛地仰天狂啸一声,狠狠地甩动左臂上肘,这时竟惊异地觉出那尺泽穴封印的悍猛真元直如溃堤洪泄般疯狂地涌入全身各处奇经八脉,那种胀痛难耐的感觉重又回来。 “天狐老道,敢不敢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他这时只觉脑部直似被胀得晕厥异常,嘴不受控下竟无端地说出这么一句极具挑衅的话来。 “好小子!”天狐仙道哪里会知晓陆琴风体内的异状,这时见他满脸红晕,只当是在催动功力欲要力战自己,当下愤然狂喝一声道:“老夫一代道圣,岂会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袍袖猛地一挥,逼出一道炽烈地紫芒,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陆琴风正忍受极大痛苦的左臂尺泽穴上。 “啊!”几乎是紫芒砸 中穴位的瞬间,陆琴风一个惊步窜起,就好像是一只受惊的猛兽般“哧溜”一声咆哮着蹿出了密林。 “好小子,功力大增啊!”天狐仙道蓦然狂喜一喝,也跟着急追而下。 “风哥哥”,“小琴子”,英子二人不及惊呼间眼前便已不见了二人的半点身影。“前辈,手下留情啊!”李二哥毕竟练过功夫,反应较为灵敏,这时胖躯倏忽一展便也跟着追了去。 “二哥,你先别走啊,你们都走了,六哥怎么办?”英子原本也要随他追出,但这时忽地想起了昏迷中的老六,便急忙唤住了他。 那李二哥身形只是顿了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样吧,英子,你先留在这里保护老六,待二哥我追上了老五后就马上回来。”说完猛一扭头,身子倏然窜出了林外。 “二哥!”她再度高声呼唤,耳听周围已是宁静一片,抬首望天,只见夜幕已悄悄降临了。 又是黑夜!“五哥、二哥你们赶快回来啊,你们都知道英子是最怕黑夜的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眼见雾色渐渐如一道墨网般网住了这片密林,她已知今夜再躲不掉夜宿此间的命运了。 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笼罩下来,她找了一棵枝虬繁绕的老桦,在数条虬间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落叶,然后将人高马大的老六拽了上去,让他舒舒服服地躺下。 觉得铺垫的落叶足够厚密,身在树下定然难以发 觉,她这才轻身纵上,在昏迷中的老六身边坐下,静静地等着。 深山夜宿、浓枝垫叶、深虬藏身,这只不过是一些久走江湖、风餐露宿者应备的常识,英子打小就随着陆琴风等人走江湖,这些基本常识她自然深知熟稔地紧,不然那李二哥定然不会放心扔下她一人来照看老六。 这从她的一番纯娴的动作中就可以看得出她是这方面的一个老手,而且她一开始也做得很好,虽然以前都是在数个哥哥陪同下,但这时就只剩下她一人,她也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让人小瞧的惧色来。 但当她独自一人坐在铺好的叶垫上时她的内心就有些变化了。“虽然身旁还躺着一人,但他自从见了面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谁也不知到底何时能够醒来,所以他的存在与否根本就没什么两样。如果这时有野兽现身来,自己还得护着他,那就更是束手束脚而危险大增了。”心中转着这种念头却让她如何能安心入眠,整个上半夜她就瞪大着一双灵动的俏目紧紧地盯着身下,唯恐身下突然蹿出一直野兽她就立即带着六哥极速逃蹿,尽管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今夜无月,苍穹却也好似要和她作对一般,恁是半点星光也不给她留下。黑暗就像是一个将自己包围的冥域一般阴沉乌森地让人瞧不见身前寸余之物。“嗷”,远处突地传来一声令人心怖的兽嚎,她全身陡然一震,差点儿大声尖叫,又唯恐惊来了猛兽,慌 忙伸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脸上突然凉飕飕地,两鬓发丝也飘掠而起,是起风了。毕竟是深秋,刮起的风直似深深凉透了人的心脏。她双手紧紧相握,但觉手温在骤然下降,最后都冰凉透体。仿佛觉得正有一种潜伏在暗夜中的猛兽向自己缓缓靠近,随时都会咆哮着扑出来,她紧紧地将背靠向身后的老榕,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 好像已经等了良久,甚至比自己活过的十多年还要长,但四周仍旧宁静一片,只有偶尔地几声虫鸣伴随着数声兽嚎时不时地在静谧的夜涛里搅上几丝涟漪。 累与疲惫这时完全摧残着她那脆弱的心灵,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有好好地歇息过,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坠入了梦想。 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被身下数声嘈杂的怪叫给惊了醒来。愕然张眼,只见身遭不知何时已变得明亮起来,一轮皓月不知何时已挂上了苍穹,淡薄如纱的云层这时看起来很是多姿、令人向往。 但当她俯首看到身下的情状时便再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此刻透过数层枯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两道刺眼的红芒自身下半丈高的低空阴森森地逼射了上来。 红芒下骇然是一个高过人顶的庞大身躯,躯体宽长,尾细毛龇,分明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凶猛异兽。红芒自然便是它的一双红目逼出的神光,但这时正瞬也不瞬地逼视着自己,仿佛好像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存在。 (本章完)

神秘宫装妇人 整个浓林这时突地静了下来,甚或连不远处传来的数声软蹄踏地的轻响这时也丝毫不落地随风裹入了她的耳膜,当下不自禁地仰首看向发声处,这一下只惊得她差点儿惊叫出声,还好反应迅速,及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原来四面八方这时围上了数十只与身下这只同样高大凶猛、威凛骇人、眼摄红芒的罕见异兽。 “呜”,身下这只巨兽蓦然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高嗷,跟着外围十数只同类便也齐仰颈高吼,一时沸扬声声,振聋发聩,当真足用兽语滔天也难形容。 群兽们一阵貌似训练有素般地齐声乱吼过后突然开始缓缓踏蹄朝这株老榕逼了近来。 英子的胆都快吓破了,虽说自己以前也曾领教过兽阵,但那时都是二哥等人陪着,自己顶多也只能充当一个看客,可现在让自己一人来对付这么些个自己从来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巨兽,她的心早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中,两手反缠各掐紧相互的臂膀、直至指甲深深嵌至肉里还不自觉。 “吼”,身下突然暴起一声轰雷巨嗷,只见一道黑影蓦然冲天而起、利箭一般朝自己隐身的虬枝撞来。 “蓬”,英子尚未及回过神来便觉身下缠枝陡地遽颤,分明觉得枝桠被撞断了数根,自己的身子也跟着颠了一颠,她正要伸手抓住侧旁的树 干,蓦见身下躺着的六哥身子一个侧扭,从一方被巨兽撞开的缺口直坠了下去。 “啊,不好!”英子乍然一惊,心知绝不能让他落下地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心念甫一转动,她就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去,在千钧一发间攥住了六哥的衣襟,掣住了他急坠的身形。 虽然修为不深,但她的反应确实敏捷,这时救下了六哥可自己却也跟着往下急坠了下去,危急间,她的另只手闪电般向急甩一周,恰好碰到了一条低垂的枝桠,当下哪能轻易放手了。 整整半盏茶时光,她就这样一手紧紧转拉住上身自老榕低垂而下的那条虬枝,另手伸长,死死攥紧身下摇摇欲坠的六哥,直至手背酸麻痛楚、几已难耐。 地上这时已围上那十数只虎视眈眈的巨兽,但它们就像是在故意等待着猎物身疲心乏后才肯动口,这时都只是“饶有兴致”般地仰首盯着悬于高空中的这个囊中之物、静心耗着。 双臂这时几乎已经再难使上半分气力,她几乎有了想要放手的冲动,“风哥哥,二哥,你们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英子感觉好累啊!” “嘶”,身下突然传来一声衣帛被撕裂的刺耳异响,英子骇然低首,只见手中所攥的衣襟只有细细的半条还连在六哥的身上。 “六哥!”她骇然一声惊叫,不知 哪里来的气力,那只攥住六哥衣襟的手臂倏然有向下伸长了寸许,只堪堪要抓住他的另一块衣襟。“嗷”,身下突然暴起一声闷吼,一个巨盆般张大的血口这时眼见就要舔上了六哥的颈项。 “不好!”她暗地一惊,另只手也骤然搭下,急切间抓住了老六的一只胳膊,然后身子猛地向后一屈,险险地将六哥拽出了兽口。但这时全身再无处借力下她的纤躯便紧跟着陨石般直坠了下去。 “风哥哥,永别了。但愿你能找到你的卓葶仙子。”她最后在心里这样默祷着,因为她知道地上这时肯定正有十多张血盆大口在接着自己,自己这一落下肯定会成为了它们的抢手食物,只可惜地是——自己终究没有完成二哥的嘱托,未能保护好六哥的生命安全。 她猜的果真不假,等着她的确实是十数张大过盆底的巨口,巨口两角正不断有浓涎汩汩流出,仿佛它们也觉出了今次的这顿食物比以往的香甜多了。 永别了,她只能对这个世界说上这最后一句,生命原来是这么地脆弱,生与死只在眨眼未息间。有的人窝窝囊囊地活了一辈子,可能就在他飞黄腾达的那一天猝然长逝。有的人风风光光一辈子,到最后也免不了皮肉腐溃、血胆俱废、魂归故里、梦随风去。有的人……世界上有形形**的生命便有五花八门、各不 相同的死法,自古到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全部总结的出。 “嘶”,是皮肉被撕裂的异响,但自己分明没有觉到丝毫的疼痛,难道我是被巨兽们整吞了吗? “嗷,嗷……”身侧突地传来数声撕心裂肺的惨吼,难道是地狱里的亡灵正在忍受着鬼卒的**?不对啊,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很像是兽类临死前的惨叫? 不自禁睁开双眼,她却突然又被眼前的场景骇呆了。 银色残月,满地的死尸,躺倒在地的骇然是十数条巨兽的死尸伴随着残洒的兽血让人看着心惊肉跳。自己此时竟好好地坐在积满落叶的林地上,身旁躺着的是发体无伤的六哥。一切竟像是在做梦一样。 “师傅,她醒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喜叫。 英子愕然回首,只见身后这时正挺立着一老一少两位女子,年老的有三四十岁年纪,却是一身宫装、身着白衣,俨然一不染人间烟火的**仙子;年轻的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有十八九岁模样,却也是身着一身白衣,容貌俏而脱尘、丽而纯真,让人看着便觉亲近非常。 当下她再环视一周满地的兽血残肢,然后又满脸诧异地看着他二人,道:“是你们救了我?地上的恶兽都是被你们杀的?” “对啊!欺凌弱小的畜神都该死,早晚有一天 我们会杀光它们。嘻嘻,妹妹,你没事吧?你身边躺着的那人是谁?你的心上人吗?”那个年少的白衣女子嬉笑着对她言道。 如此一个**不凡、纯真不暇的女子会说出如此残狠的话来,而且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英子不由得暗暗皱起了眉头,道:“他是我的六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其实原本我和六哥还有二哥和五哥一起,但因为中间出了点意外,六哥不慎而晕厥了过去。后来二哥和五哥因为有事先行离开了,便让我来照看着他。我看天色已晚,便决定在这片林内休憩。一开始还算平静,但是到了后来……”说到这里仿佛是回想到了方才的恐怖之事,她只声音颤了几颤便自顿住。 “好俊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一身宫装的**仙子般的女子终于出声了,舌若流莺、齿若皓月、唇如香檀、九天仙子下凡尘岂不正说的是她。 英子只觉此生还从未有听见过像她这般悦耳的天籁之音,情不自禁地应声答道:“我叫苏英岚,他们都叫我英子。” “苏英岚,英子,好名字,好长相。英挺俊俏,**苍岚,确实是人如其名,”那宫装女子突然双眼热辣辣地看着她,道:“英子,那么本宫问你,你愿不愿随本宫去学功夫,学好功夫以后从此就再不会害怕被这么些个恶兽野畜欺负了。” (本章完)

痴情深处怎一个懂字了得 “跟你学功夫?”英子闻言不由得一愕道:“可是我不能丢下六哥而随你走啊。这里这么危险,若是我将六哥一人丢下,只怕他随时会遭了野畜们的毒口的。” “瞧,心肠多好的一位小姑娘啊!莲儿,学着点,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打打杀杀,你应该学她一样,凡事都为他人着想,遇上危险也先考虑他人的安危,知道么?”宫装夫人不知是褒扬还是讥讽,却是板着脸看着那个天真而又残冷的莲儿,一副严肃认真地模样。 “切,那样做岂不是傻子么?凡事都先想着别人,嘿嘿,却不知那人安全后还能想起她来么?说不定早就给她忘了。”那个叫莲儿的年轻女子听后噘起了小嘴,哼地一声道:“说不定日后还嫌她是一个累赘而甩下她独自潜逃了呢?” 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英子这时心里就像是翻起了瀚淼**、脑海中不断地起伏着数个迷乱地念头,“他当真把我当成是一个累赘吗?难道我在他的眼中就那么地令人生厌,以至于他最后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急身逃蹿?”现在回想到他那时的纵声狂啸、忿怒甩臂、惊步窜起等动作看起来确实有些为了掩饰逃跑而做戏的虚假模样,莫非……莫非他当真对我很是厌倦,片刻也不愿同我多待?不然……不然为何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是或冷若坚冰或调谑不羁…… 那莲儿实未料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对方的表情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当即轻笑一声,道:“好妹妹,姐姐在说笑呢,也许他不是那样的人啊,或许他会真心对你一辈子也说不定呢?” “不,不会了,”却听英子喃喃自伤道:“他再不会回来了,他的心中只有她,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英子,别怕,有姐姐在你身边,姐姐决不许任何人欺负英子。嘿嘿,他现在不是还躺在你的身边嘛,只要我们不让他与那个狐狸精接近,那么他迟早都会回心转意的。”莲儿伏下身来,伸手轻轻抚着心碎肠断、 憔悴不堪的英子,柔声安慰道。 “他?”英子微一愕然,随即摇了摇螓首,指着身侧的六哥道:“你们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他,而是……”顿了一下,突又叹口气道:“而且那位姑娘也不是狐狸精,她肯定是一位风华绝代、温柔善良、倾世难寻的奇女子。因为……因为他喜欢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一般的。” “不是他,那会是谁?”莲儿皱了皱眉头,蓦又“嘻嘻”一笑道:“妹妹,既然你将那个狐狸精说的这么好,那就说明你的那位心上人只是一个贪图美色、见异思迁的轻薄低俗之徒,他根本就配不上妹妹你。” “不,”英子突然仰起头,急声道:“他绝不是一个贪图美色、见异思迁的低俗之徒。虽然有时他表现地很玩世不恭,甚至有点儿无赖地模样,但他绝对是一个重情重义、胸怀四海的英雄男儿。” “小丫头一心想要吹捧心上人却不讲半分原则。嘿嘿,重情重义、胸怀四海的英雄男儿,天下间又能寻得几个?”宫装妇人心中无奈地苦叹一声,口中便也跟着叹息道:“丫头,难道你还没有被臭男人折磨够么?难道你还想忍受臭男人的冷眼讥嘲、冷语数落?难道你能够忍受臭男人当着自己的面与其他的女人缠绵不休?” “他……不会的,他是一个用情极其专一的人,他绝不会背叛自己的爱人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容许别人将她朝思暮想的王子说成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更何况是初萌情愫的苏英岚,她现在简直都不知自己在说着什么,将他说成是用情极其专一根本是脱口而出,她甚至连他现在到底对谁用情都茫然不知。 “唉,可怜地人儿,”宫装妇人再叹了口气,恨声道:“看来你是没有被男人伤害过所以还不知道。但凡男人十个有九个花心,尤其是见到漂亮女人后,他们的魂都不知被勾往何处了。哼,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人。”说罢忽双眼狠毒地盯着远方,良久不动。 “十个有九个花心?那么最后一个呢?”英子还从未有听说过这等理论,当下不由得好奇问道。 “妹妹这就不知了吧,”那个莲儿眼见师傅又开始发起愣来,情知她现在已不愿再多言,当下对着英子“嘻嘻”一笑道:“这句话原本是这么说地:男人十中有九是花心,还有一个是无能。” “无能?什么意思?”英子还从未听过有人用“无能”来评论一个男人。 “无能就是……就是……就是……”莲儿连连用了三个“就是”,但除了面红耳赤外,再也难有多余的言止。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便才听得她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终于鼓起勇气道:“就是说那种男人很是无能。” “哦,”英子像是明白了似地道:“若你们非要将天下的男子归入到这十人中,那我就要说他绝对是那十人之外的另一种。” “你哦什么哦?难道你当真明白了姐姐我的意思?哼哼,天下的男人无外乎这花心和无能两种,又岂会有两者之外的另一种。”莲儿皱着眉头道。 “虽然我不知道无能的男子会将家道败落到什么程度,但我要说的是,他绝对不是无能更不花心。”英子坚定的眼神直让莲儿看的心颤,但同时她的无知却也让她忍俊不禁。 莲儿再也想不到对方所理解的“无能”原来竟是无有作为,但这时眼见对方维护自己的心上人几乎到了决不许他人诽谤半句的盲目,她不由得暗叹一声,无奈地道:“随你自己怎么认为,但我师傅的理论那是不会错的。她说天下只有这两种男人那么天下间便只有这两类男人。至于你所说的另一类,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也许是你还没有深入了解你的心上人,或者你与他接触根本就很少,只看到他的光明正大而未曾领会他肮脏的一面。” “这……”她当真再无可辩解,因为对方说的不错,自己与他接触的确少了,而且自从数年前与他一别后直至今日才终于又重 新相见,数年时光足可让一人的思想与理念发生乾坤倒易般的变化,“他还会是数年前的那个善良却又顽皮的风哥哥吗?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带着自己满山乱跑,一起捕捉虫蚁蛇兽吗?”他变了,从今天自己看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变了,具体变成什么样儿却无从可知,但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眼神再不是小时候的童真赖皮,而是繁杂多变、深邃机警。 “其实你原本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只是现在似乎对自己的心上人还存着几分幻想,可能还不愿随本宫修行。这样吧,你就先跟随本宫闯荡一段时日,如果你的那位心上人果真对你情深意重,那么他肯定会心急火燎地前来寻你,到了那时你再随他而去却也不迟。如此还可考验他一番,看看他是否会像你口中所说的用情专一、重情重义。”那宫装妇人这时突然又出声了,但这一出声可当真让人听觉心动非常。 当然这一方面是她悦耳天籁般的润音,另一方面却是她深深打动听者的语意。 她的这个主意当真深深打动了英子的心,英子的心中这时已转起了数个念头“这无疑是考验心上人是否钟情自己的绝好良策。但,风哥哥明明喜欢的是卓葶仙子,他所钟情的也应该是卓葶仙子才对。他甚或连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又怎会来心急如焚地找寻自己呢?”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还是存有几丝侥幸,暗忖:也许他那时忙于应对强敌,所以无暇顾及我,毕竟我与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在一起足足生活了十年啊,难道他当真对我冷酷无情? “前辈的主意甚好,只是……只是我若无故失踪,他又如何能得知呢?”英子不解道。 那宫装妇人伸手扶了扶发髻,“咯”地一声清笑道:“小姑娘,这个你就放心。嘿嘿,我们在人群中播撒一种流言,就说你遭冷血妃子绑架,若要相救,必须让他亲自前来。那么,能不能告诉本宫,他到底是谁。” “他叫陆琴风,现在 可能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常人。”英子满脸容光焕发地道:“但数年以后,陆琴风这个名号肯定会传遍寰宇四洲。” “哦,”那宫装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才道:“那么我们就在人群中这样一个流言:一代奇女苏英岚因苦寻心上人陆琴风而误闯冷血妃子的圣地,不慎被擒。冷血妃子原本要取其性命,却被她为爱人不顾一切的真诚所打动,但因要替天下的痴情而苦命的女子鸣不平,于是放言道只要陆琴风敢一人前来独闯圣地,她定然会将苏英岚毫发无损地送上,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嘻嘻,好啊,好啊,这流言一出,定会引起天下的强烈轰动,一方面让苏妹妹你名扬天下,另一方面又让那个负心汉陆琴风受舆论逼迫下不得不单枪匹马前来了。”莲儿突然喜叫道:“到时候妹妹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哈!” “不,你们千万不能这么样说。”英子突然面色一变道:“因为如果你们想让他被舆论逼迫而来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他从来不愿做别人逼他做的事,尤其是不愿被舆论所迫。” “这么说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追名逐利?”那宫装妇人面色微显诧异地道。 “不,绝不,他从来都将名利视作粪土。而且从来对世俗教义都很是不屑。”英子俏面充满自豪地道:“他有一副玩世不恭的心态,有时候甚至表现地很是无赖,在老人前辈面前也大言不惭地自称作‘老子’。他有时候说话足以将一个活人气得半死,但这还不算,当他挫平了一个对自己某一方面强项自大自满者的锐气后又落井下石,直到让这个人此后一想起自己的这方面强项就胆战心寒才算罢。有时候他又很是重情重义,别人滴水之恩,他定以涌泉相报。如果是受了他人的恩惠,他便会茶不思饭不想也要想出一个回报的法子。他很悲悯天下苦难之人,在他们面前他从不摆任何臭架子,甚至对自己生活的如此美好有着一种惭愧心理。” (本章完)

踏上征程 “哦,”宫装妇人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有人性格如此古怪,这时饶有兴致地看着英子道:“原来你对他的性情了解地如此透彻,呵呵,也难为了你对他的一片痴情。只是像他那样不图名利、不通世俗、无视舆论、狂放不羁的人本宫确实从未有见过。听你如此一言倒勾起了本宫的兴致,本宫倒还真想瞧上一瞧那个用花言巧语欺骗了你如此多年的臭小子到底是怎生模样。” “不,他从来不用花言巧语来欺骗英子,更不是什么……什么臭小子。”英子倏面突红耳赤地急叫道:“他是一个血性男儿,虽然有些轻狂,但绝对是一个让人心安神宁的大好男儿。” “大好男儿?”那莲儿蓦“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小妹妹,你可知道‘大好男儿’这四个字的份量,嘿嘿,这恐怕不是一般的臭男人所能担当得起的。” “我知道,”秋冷夜凉,但英子的俏脸却容光焕发,心中拟好了数句佳话要来褒扬自己的风哥哥,然这时一抬眼瞧见了二人满脸怀疑的神色,最后她只吐了口气,道:“你们没有与他接触过,自然不知他的好。也罢,他还有些过人之处那是用言语也说不清的,等你们见了他以后自然就会觉得英子的话都是千真万确了。” “嗯,小姑娘说的不错,对一个人的映像确实只有与他近距离接触后方能真实体会到。呵,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也会有这般深彻的感悟, 果然不枉本宫对你满怀冀望。”那宫装妇人充满喜悦地道:“就冲着丫头你刚才那番深彻感悟,本宫也定要替你查验查验,看看这个令你芳心暗许的男人是否像你口中所说的那么出众。” “对啊!”莲儿嬉笑着附和道:“那么我们就从流言开始着手。嘻嘻,到底散布什么样的流言才会令他不起疑心而心切难安地急身前来搭救妹妹你呢?” “这个?”英子不假思索地道:“英子说过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只要你们尽量让流言表现的自然,并且让它体现出一种英子正在遭受极大痛苦的情景,我想风哥哥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赶来救我。” “自然?痛苦?”莲儿皱了皱眉头,道:“要让人觉出妹妹你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个不难。只要我们在流言中这样说,就说有人夜闯冷血妃子的圣地,不幸误入凌尸窟,待圣地有人发现她后,便见她已被窟内的机关暗箭伤害折磨地不成样子了。经圣地人透露说这人名叫苏英岚,因为找寻心上人陆琴风的下落而迷路误闯了圣地。但后半段该如何说呢?如何才能让他的到来变得自然而又迫不得已呢?” 那宫装妇人闻言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莲儿啊,其实有时候人动脑子往往要比动手困难的多,但智力所能够解决的问题却也比武力简单畅快多了,你现在可曾领悟?” “师傅的话太深奥,莲儿根本就听不懂,莲儿只知道师傅从 小就教导莲儿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世界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只有你变得比对手更强大了你才有可能赢得了他,而且一旦你能够赢了他,就一定要将他逼上绝路,绝不容许他有丝毫翻身的机会。师傅以前不是还说过若要强大于对手那便只有勤加练习,动手多于动脑,只有动手快了,才能避免被欺辱、被屠杀。”莲儿说着突又诧异不解地看着妇人道:“可为何现在师傅又告诉莲儿要多动脑而少动手呢?” “唉,莲儿啊,为师的良苦用心你还是不明白啊!幼时是因为你体弱多孱,为师为了激励你勤练武学所以才……但现在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主见,所以就应该更好地运用你的智慧,因为一个人的身体能力是有限的可智力却是浩瀚无边的。”宫装妇人叹息着道。 “一个人能力有限智力无边?”莲儿喃喃地念了两句,忽又两眼充满迷惑神色地看着宫装妇人,道:“既然智力无边,那么为何自古以来莲儿都只见到杀人者用功力杀人,却从未见过用上智力的呢?” “人的智力就像是一个人的主宰,而这个人的身体里其他任何部位都是它的傀儡。它们……此中深层内涵为师只怕滔滔不绝地给你讲上数天也难以道全。这样吧,等我们办完了今次之事后就一起回到炅山,那时再由为师细细给你讲说吧。”宫装妇人慈爱地看着爱徒,语声也充满了慈母般的柔性。 “嗯,师傅 说的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编出一个绝好的流言将陆琴风给引过来。”莲儿点了点头道。 “不,这不是为师现在急切要办的,为师要办的事是在距这里数万里地的长生殿。”宫装妇人双眼突又茫然地看向远方,仿佛是忆起了昔日往事,这时见她脸上竟显出了几丝茫然神色。 “长生殿?”莲儿愕然道:“师傅要去长生殿做什么?那里又是什么地方?难道师傅以前去过么?莫非是去见一个老熟人?”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宫装妇人蓦然一声清喝,仿佛是再不愿对有关长生殿旧事提起半句。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得她又叹了口气道:“莲儿吓着你了吧?唉,你若像英子这般老实听话,师傅又怎舍得对你大喝大叫呢?好了,赶紧准备准备,我们即时上路。”说罢又扭过头来看向英子,顿了一下,才道:“英子,你还想不想知道自己心系的男子是否对自己关切满怀?如若想,那么你便也随着本宫吧。” “我……”英子心中原本对陆琴风二人不顾自己而去有稍许的怨恨,真想找寻一个法子惩治他们一番,这时听得眼前的这位宫主的计策便自心动,暗忖自己也跟你们玩失踪,管教你陆琴风找寻不到而干着急两天,但瞟了眼身侧的六哥,当下就泄了气道:“英子恐怕不能答应前辈了,因为我不能不顾六哥的性命而独自离去。” “你放心,你的这位六哥只是暂时 昏迷。我们可以等他苏醒过来后再走。”那个宫主原本还以为她是信不过自己,但这时耳听得她只为此事犹豫不决,当下就放开心扉,道:“这样吧,待本宫为他推功过血一番,催加他苏醒的时间。”说着当真伸出纤纤玉手,用指尖点上了六哥的玉枕穴上。过了片刻,她便收起了指头,道:“你的这位六哥不足盏茶功夫便会醒来。这样吧,你给他留上一封书信,然后我们就躲在那边浓林内,待见他醒了来后,我们再行离去。” “我……我不能去和他告一个别么?”英子显然对自己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去还有些顾虑。 “告什么别?如果让他知道你要随我们离去他会同意吗?况且即便是他同意了,但日后要是告诉了你的那位风哥哥,那我们为你拟好的一切计划不就泡汤了么?”莲儿白了她一眼道。 “好了,一切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英子,你现在就书写一封离别信笺。至于那个流言的下半段待本宫处理了今次的事务后再行拟定。”那宫装妇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锦帕、一支羽笔,然后便不再多言,从她身侧踏进了那抹浓林。 锦帕是精工细钩,字迹是纤细俊秀,月色银白清丽,林层浓而繁密。 果然过了不足盏茶功夫那个昏迷了半天半夜的六哥终于清醒了过来。伴随着他清醒后的第一声,三个足可以称得上是“奇”女子开始踏上了她们自己的征程。 (本章完)

初入神界 我深深沉思了一夜,觉得此书的开头确实有些引人之处,但是到了后来倒像是在耍嘴皮功夫了,自此我在这里作深深的自我检讨,并作下保证:此书若是出不了震撼人心的故事来,今晚我就抱孤灯夜战瞌睡虫! 到了此时恐怕大家都还不知道此书中所描绘的通州地形吧?自此本人将作一个具体的描述。大地广漠却也不及浩淼烟波、涛涌浪跃、无极沧海。寰宇之内尽皆虚渺无际的g乃之气,四海之间也无怪乎生灵繁种、异族交错。 话说远古时代陆洲原本一体,洲之南极临海之处,天日炙酷,热辣异常,大凡此处滨州之地生活的人类大都敝衣附体、皓齿乌肤、秉性淳朴。由此向北走数百里便是所谓的南州——中土南界,临海之处。由此再北数千余里便是中土之地,人间所谓的广广阡陌、繁杂人烟、社会政治文化之交流中心。以此再北数百里便是人类北界,举凡英雄将军捍卫国土的边疆地带——苍龙山的发祥地。以此向西数百余里便是划清人间与神界的昆仑滇池。以此再北数万余里便是神界的数十分割殿宇——长生殿。长生殿横向东首便是神界的漠漠地域。诸殿首尾交接、连绵不绝,共同打造了神界殿宇神龛比比皆是、护界地势堪称奇葩的绝世佳话。由此诸殿再北数千余里便是人们谈冰色变的冻古蛮荒 。再度迂回,蛮荒西南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东南却是皑皑佳境——万里雪山。由沙漠向南走数百里便是五届之一——精灵;而自雪山南下百里便是修禅遁道、功深艺厚的佛界。其余境地尽皆沧澜及冥域的范畴、海兽及鬼蜮们的圣地。 宫装妇人并没有带着二人一路向北直奔长生殿,而是斜走一个弯道绕了一个通径千里的弧道。 三人驾御异兽,行程却也不满,不消数个时辰便已到了神界的主殿——南湖圣殿。 其实天已放明,旭日高过丈竿。天空朗清,万里无云。已是深秋时令,偶尔风过,倒也有些冷寒刺骨。三人一路奔波,早觉心饥身寒、疲惫不堪,这时到了神殿那还不顿足休息一番。 “你们看,那里有一座高塔,好高啊!”英子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金色碧碧的百丈高塔惊叫道。 “这便是神界最叫闻名的金雨塔。”那宫装妇人慈爱地看着这个纤秀阳光般地小姑娘,柔声道:“想不想知道它为何会如此地闻名遐迩?” 英子眨了眨眼睛,欢喜雀跃地道:“前辈肯告诉英子吗?太好了,英子最爱听别人讲故事了。” “不,这不是故事,”宫装妇人若有所思地道:“这是一个真实的历史。神界之所以与人间划清界限,并非因为他们果真是不是人间烟火的脱尘 仙类,神族与人族原本同属一支,只是因为二者的修行功夫大相径庭,乡风习俗也相去甚远,最较不同的是二者的生命寿辰:前者多是长活千岁的不死神,后者寿命最多的也不过只有几百来岁。当然修行并非是二者生命长短相差的甚巨的主要原因,相传能够保神族长命不死的是一个长年悬于神界圣殿的百丈高塔之上的一种神器,据说神族原本也是寿命简短的族类,但自从不知其上几十代祖先不知从何处盗来这种神器并将之悬于圣殿最高的金雨塔顶上后,神族从此就都长命了。从此这座塔便被神族们供奉为神塔,而那个神器便被祖辈万代俯首朝拜、应作救世器物。” 神族长命,英子自小便已听说,只是从未有听人说过这段离奇的历史,因而这时便饶有兴致地对着宫装妇人问道:“这个历史确实是 鲜为人知,却不知那个神族的祖宗到底是谁,前辈能否告知呢?” “唉,英子,为何到了这时你还称呼本宫作前辈呢?难道那个臭小子在你的心目中当真占有如此重的分量么?”宫装妇人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 “我……”英子左顾右盼见周围行人甚多,顿羞得满脸通红,嗫嚅道:“我……前辈,风哥哥……他是一个好人,我们……” “算了,多余的话本宫也不多说。若是那小 子真心的待你,本宫自然无话可说,但要是他敢拿谎言欺骗于你,哼,那就别怪本宫辣手无情了。”宫装妇人冷冷地道。 “这……”英子只怕她当真会对陆琴风不利,当下急道:“可是要是风哥哥的心中果真只容得下她一人呢?那我……前辈还是不要为难他吧?” “哼,天下间哪还有比英子你更温柔更俏丽的女孩儿?他除非对你用情专一,否则就是一个滥情的臭男人,就别怪本宫出手无情。”宫装妇人狠狠地道:“本宫最恨的就是那种用情不专的臭男人,真恨不得将之赶尽杀绝。” “对,师傅说的对。”莲儿附和道:“天下间的臭男人都该杀,杀光了天下才太平了。” 英子还从未有见过一个人的杀意竟是如此之浓,这时只惊骇的看着她师徒二人,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老头儿,卓葶仙子的家就在这附近?你肯定?”,便在这时,她忽地听到身后数丈外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怪叫。 是他!竟然是他们!英子浑身一抖,突地将螓首凑近宫装妇人的耳边,小而急声道:“他就在身后,我们快走吧。” “他?他是谁?”莲儿愕然地看着她,蓦又拍手喜叫道:“我知道了,是他,难道是他,他也来了么?”说着便要回头看个究竟。 “别动!”那宫 装妇人突然轻喝一声。 莲儿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噘起小嘴,退到一旁。 “我们先从侧旁躲一阵,待他们先走,我们便从后跟着,看看他们究竟要去往何处。”宫装妇人说话间便已将二人携着向右撤出数丈开外。 不消片刻,三人果然瞧见从后街转出了一个老者,老者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少年。 年老的满脸轩昂不凡神色、髻发高绾、袍礼轻挽、神情好不自在;年轻的俊逸潇洒、神清气爽、满脸的放荡不羁,上身粗敝不精的黑衫、下身更是素朴,髻发披散,看似轻狂豪放、颇有气度。 “他就是陆琴风?”莲儿小声问道。 英子点了点头,道:“是他,他就是风哥哥。那个老头我也见过,只是……他怎么会这么样地对待风哥哥呢?不行,我要去救他。”说着便要现身。 “别动。”宫装妇人一把拉住了她,轻声道:“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们只要紧紧随在他们身后,一切自然就会明了了。只是那个宽袍老者修行甚深,我们也不可跟的太紧了,以免他会有所察觉。” 直待他二人去了数丈开外,宫装妇人才对着二人扬了扬手,道:“走吧。” 五人两前三后一直行了数里开外,最后来到了一座宽逾十余丈、高足数米的殿宇外。 ##第二卷 祸起红颜 (本章完)

等待痛苦vs抉择残酷 殿门浓漆,门匾高悬数丈,额顶宽长,反折金阳,中端狂书“神藏殿”三个鎏金大字,眩人眼眸。 墙高檐陡、殿门紧闭却又哪里能阻挡的了玄功高深的天狐仙道?便在英子三人眨眼间,天狐仙道已携着陆琴风闪进了那座高墙内。 “噗,”便在英子意欲脱了宫装妇人而随之潜入殿内时忽听得殿内传来一声劲气相激的轰鸣,“不好!”她心中一动,暗忖:“莫不是风哥哥他们遇到了阻截?”当下再无多想,蓦一把脱开了宫装妇人的束缚,身子猛地暴起,窜上了那座高墙。 宫装妇人开始见到这座殿宇上狂书的“神藏殿”三个大字便觉甚是眼熟,只是很难想起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来过,更忘了这神藏殿里住着的是何方神圣,但这时猝不及防下被身侧的英子脱出己手后便骇然仰首,然后就瞧见了被踩在她的脚底的那道光滑润泽的高大墙头,墙头下的一株歪脖老槐。 “神藏殿?神藏殿?对,原来是那座殿宇!”宫装妇人脑海深处“嗡”地一下就闪出了数十年前的那一幕,旧事,旧人,旧址……只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英子,千万别轻举妄动!”身子几乎是在念头转动之前突破了疾动的极限,她的话方才出口人就已踏着最后一字的“落音”闪近了英子的身后寸余处。 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身子是如何旋动的就像是没有人能够看清一道闪电是如何劈上一株枯树一般;没有言语能够形容她这一纵的速度就像是没有字书能够书写一个荒谬的却又不得不让人相信的历史故事一般……她的速度竟是难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然而却也无人能够否认它如同史实一般是 货真价实! “你不能进去!”宫装妇人便在英子身子尚未来及一动间箍住了她的双肩,急声道:“这里隐藏的尽是神界修为高深的老一族,便是本宫昔日心气功力最叫旺盛之时也不敢轻易来闯。” “风哥哥就在里面,他们可能遇上了危险,英子不能弃他们而不顾。”英子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不得后,双眼哀求似地看着宫装妇人道:“前辈,英子求你了,你就让英子进去吧,如果风哥哥当真遇上了什么危险……呜呜……英子也不独活了……呜呜……” 凄婉哀怨,柔肠尽断,如此心声,道尽天下痴情人! 宫装妇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时的自己何尝不是与他海誓山盟,与他花前对月,与他倚窗品茗,与他相依相偎,与他相濡以沫,与他敞扉道尽儿女情长,与他相握长忘于江湖……然而,最后他却是如何待我的?欺骗,数十年痴情长相守结果换来的是赤裸裸的欺骗,他对我的欺骗,他对真情的欺骗,他对两个痴心人月下一线牵的欺骗……我很他,恨他,恨尽天下所有负心汗。 “你不能去见他,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好人,迟早会负了你的。”不知为何,便在方才见到那个姓陆的小子一眼,她便觉此人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无赖的模样定然是一个用情不转、有负心先兆的臭男人,为了不让她重蹈覆辙,当下便狠心愤喝。 “不,他……”直到此刻她仍然不知这位离开家乡数年之久的风哥哥心中到底有无心上人,因而也不能想象何谓他负自己,当下只讷讷两声,却也无法辩驳了。 “哼,天下间没几个好男人。”那宫装妇人只道英子已然同意了自己的 说法,当下一把拉紧了她,便欲将她拉下墙去。 “等一下,”英子忽又挣了一下,不能死心地道:“我还想去看看,我想知道风哥哥心中所爱的女子到底是谁。” “这个也合乎情理,像你这样的好姑娘那臭小子都忍心伤害,看来他必是遇上了比你更好的女人了。哼,本宫倒要瞧瞧,看看谁家女子还能比我们的英子更俏更俊秀更温柔更纯真地了。”宫装妇人点了点头,忽地侧首对着墙外的莲儿道:“莲儿就守在墙外,待为师带着英子去见了那个负心汉后再来与你会合。不过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为师等去去就来。”说着横手倏然一扫,身子倏忽而起,霎间消失不见。 莲儿其实对那个陆琴风也是非常好奇,但师命难违,这时便只得气恼而又无奈地乖乖待在墙外。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好像才刚过了半柱香时光,她却似已觉得过了大半年,她甚至有一种错觉,有一种时光不再移动的错觉,“难道时间竟已停止了吗?难道生命竟已驻留在这一刻了吗?难道……”她生平就是一个急性子,这时让她一人乖乖地待在这里根本就觉得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环目打探了一周,觉得周围除了静寂还是静寂,耳中所有的除了秋虫偶尔的轻鸣外还有的是身侧老槐凋零的落叶坠地时的“莎莎”响声——古人形容此声为“天籁”,可是这时听在耳朵里倒像是一声声的催命咒。 她几乎再难忍受了! “蓬”,墙内突然响起了一物坠地爆发的巨响。她再无多想,一个鹞鹰空翻,窜入了墙院。 虽然是急性子,但也被宫装妇人调教了十余年,何况本身就是一个聪慧异常的女子, 她才闪身入院便轻步缓行、扭折如蚯、不含丝毫规矩。 庭院靠墙处是一个宽阔的花园,虽是秋高气爽、百花早凋,但这里却是繁花似锦,一片春意盎然之色。莲儿素来跟随师傅行走江湖,虽说不是见多识广,但四季繁花还是见过不少,但这时花园内除了几种异色的菊花外,还有几种平素极其少见的美人蕉和木芙蓉她见过,剩余的一些紫紫白白的颜色各异的秋花她却不认识了。但此时此刻她当真无心细堪花类异种,一步三窜地来到了一个三岔口。 三条通道一条极细多曲,一条直且宽广,最后一条通向了一条宽过丈许的院内溪水。 “他们会选择哪一条路呢?”莲儿脑中首先闪现的便是这个正常人这时都会起的念头。 小道多曲,细小曲折,但却往往是通向光明的正确之道,这个从小师傅就教导过我;那片大道看似宽敞,说不定其半道上暗藏机关,而且最后可能会是一个死胡同。同时师傅也教导过自己说看事情往往并不能太过于死板,有时候你明眼看的说不定就是真的,就像是你认为好走的大道有时候也正是通往目标的光明大道。那么此时自己该如何取舍呢? 选择往往是残酷的,它不像等待,等待只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而没有对与错的残酷抉择! 犹豫不决有时候却比选择更残酷,因为它消磨的是一个人的宝贵时光!所以莲儿这时只在心中默祷一下,希望神圣般的师傅能够保佑自己作对的抉择,然后便毅然决定朝着扭曲多弯的小道踏去,再不回头。 “皇天不负诚心人!”当走了半里路程后她骇然发现便在身前的一株桦木上赫然刻印着一道极度扭曲的弯 刀刻痕。“是师傅留下的,”她心中狂喜道:“是师傅留下的,错不了,决计错不了,弯刀曲刃,这是师傅独有的暗记,别人是学不来的。” 师傅,原来你早料到莲儿忍耐不住而来找寻你们,所以故意留下了这道暗记是么?原来世间了解徒儿还是师傅你啊!一想到自己的孤注一掷竟然是一条光明之道,又想到师傅等人就在前方等着自己,她就在按耐不住激动,身子疾颤着飞掠进前。 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便在这个与那条大道上平行的位置上其实也有这么一个‘弯刀曲刃’的暗记,那么她当然也不知等在她前方的到底是慈蔼的恩师还是一个龙潭虎穴了。 也许奔掠了好长一段路程,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屋舍。她不知道为何这座殿宇从外看去才宽逾数十丈,但自己倒好像是一直奔行了数里路程才找到了人烟驻地。 这座屋舍看上去与平常人居住的也无甚不同,但奇怪的是它的外墙竟开了十余扇窗户。要知筑屋靠的是坚实的墙堡,寻常人家开了六扇明窗便算多余,只是因为通光不畅,不得已而为之。莲儿不免好奇,当下几下轻轻掠近,侧身躲在一个牖框后。 屋内有人,因为此时她分明听见房内有人的对话声。 “这是母后的遗命,难道你要抗命不成。”这是一个雄浑有力的男声。 然后她便听得一个动人心弦的纤柔女声道:“母后的遗命我固然不敢违抗,但当时分明只有你一人在她身旁,谁又能保证你不是在说谎?” “怎么?你怀疑我?”那个男声冷哼道:“即便你不遵循母后的遗命,但至少你我幼年时就已定下的契约你是不能反悔的了。” (本章完)

谁曾想 颠倒师徒 风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中深含的威胁语意,所以它这一刻也变得乖巧起来,只轻轻拂了众人几下脸颊,再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屋中的人儿却好像比风也强不了多少,只是语声比弱风的瘙痒稍显坚强地道:“不错,原本若非有女神王的收留,我只怕早已饿死街头了。女神王对卓葶就像是亲生父母一般,母亲的话做女儿的又哪敢不从呢?” “哼,”那男声冷哼道:“听你如此说话,好像并非心甘情愿地下嫁与我。莫非你对那个无赖仍旧难以忘情,哼哼,实话告诉你吧,你的那位日思夜想的孱将这是只怕已见了他们所谓的阎王了。” “你什么意思?”女声蓦然一紧。 “今天庄内来了几位贵客,”男声像是在顾左右而言它地道:“其中有两男两女,两老两少,男的都是气宇不凡、威仪孤绝的英雄男儿,女的都是翩跹绝世、清丽脱俗的绝代佳人。他们本都是可功高名就的大好人类,只是……嘿嘿,他们运气可真好,竟然误打误撞闯入了车靳窟。车靳窟,什么地方?你总该清楚吧?” “不!”女声蓦地一声尖叫,旋风一般夺门而出,闪身掠入小道深处。 “两男两女,两老两少……这岂非便是在说师傅他们四人?”莲儿躲在窗牖后板,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她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倾耳囊受,虽然不知那车靳窟是何居所,但骤然瞧见这女子心急若狂的表现她的心中也觉得万分不安,当下展动身形,便要随她疾掠而下。 “嘶”,分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衣帛撕裂的声响,她愕然回首,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挺立了一位金发飘扬、剑眉轩昂、俊逸不凡的男子,男子的手中此时正握着半截紫白相间的断条衣襟。 紫白正是自己的最爱,而这半截衣襟条显然是从自己身后的衣角扯下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莲儿见来者面带邪笑,热辣辣的眼神只刺的脸颊没来由一热,心中便提高了数分警惕。 “姑娘不仅人美,连声音也是如此地甜润醉人,啧啧,”这男子 轻轻地甩了一下满头披散的金发,将半截衣襟凑近鼻端,使劲地嗅了嗅,这才又陶醉满怀地道:“香,真香,****、醉人鼻息、沁人心脾,姑娘的清丽绝世之容貌再配有纯而不媚的体香,当真让人心醉神迷、不由自主。” “你……”莲儿俏脸没来由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过足了片刻才“哼”了一声,冷冰冰地道:“哼,你少在那里贫嘴,我又不认识你,何必说话那么好听呢?” “瞧姑娘说的,”男子“嘻嘻”一笑道:“我们现在不是正在互相认识嘛,嘻嘻,从不认识到认识只是一个过程,如果你不去尝试,那么你就永远不会认识了。在下有心和姑娘这般西施难比、貂蝉遮羞的风华绝代之佳人相交,还盼姑娘宅心仁厚,就好心施舍一丁点儿你的交友思想来与我交流一番吧。如果姑娘在与在下交流过程中觉得在下不配做认识姑娘之人,那在下……在下……虽痛苦不堪、扼肠断腕、心肝俱碎那也不敢再打扰姑娘。” “我不想与你认识,你走吧。”莲儿淡淡地道。 “呵,姑娘先别急着下结论嘛,你我不是还没有开始交心嘛,所以姑娘现在看到的只是在下粗犷的表面而没有感触到在下温柔的内心,”男子表情甚谦地自吹道:“一旦姑娘与我交心,我只怕……嘿嘿,只怕姑娘会有爱上我的可能。” “哼,”莲儿倏然侧过身去,冷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与你交心,更不会爱上你。我现在甚至连跟你在一起多待片刻都会感觉到恶心。”说罢,猛地转身,便欲循着方才那女子急窜的方向行去。 突然觉得手臂被人拉住,她蓦然扭过头来,狠狠地看着这位看上去仪表堂堂的男子,道:“快放手,别逼姑奶奶我动手。哼,师傅说的对,天下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说着狠狠地将手臂向回拉了一下。 没有拉动,对方这时五指就像是箍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般,不过幸好他没有过分地用力,现在手臂倒也不觉得怎么疼痛。但莲儿素来办事火急火燎,脾气又极是粗暴,这时哪能容忍对方这种无 礼的举止,当下想也不想地伸出另一只手掌,闪电般地一把掴在这个男子的俊面上。 “啪”,手掌不偏不倚地掴在他的右颊上,这一掌还当真不轻,直掴的他那平素视比命高的俊脸竟已淤血发紫,在嫩如女子的俊颊上清晰地现出了四个长短分明的手指印来。 “臭**!老子自打活了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动老子脸一下。”那男子蓦地狂喝一声,另手骤然掣出,反向擒住了她的另条臂膀,一把将她横向举了起来,大步向房门踏去。 “你要干什么?”莲儿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竟是如此地迅疾,自己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被他制住了身形,这时见到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腾起了几丝阴森气息便觉得有几分害怕,但此刻双臂完全被他擒在手中,身子更是酥软,只半点气力也难使出。 “敢在老子脸上动手,哼,便是老子的父母还从来没有碰过老子这两半面颊,”那男子直将牙咬的咯吱直响,口中更是发狠地道:“老子就让你尝尝打了老子的后果。”说着便已将她扛进了屋来,一把将她抛到了一个软床上,然后便要来解她的衣带。 莲儿这才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奈何全身就好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般连抬手提足都觉费力非常,眼见他已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长丝带,她的心直颤抖着快要蹦出了胸口,“你要干什么?”她放开喉咙狂吼一声,只盼对方只是失去理智,自己这一喝会将他惊醒。 这男子闻声果然顿了一顿,忽地破口大笑道:“干什么?现在你我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以为我还会干什么呢?”说完动作更快,只两三下便将她的外衣连同内群整个扯了下来,只留下上下两件裹紧躯体的亵衣险象环生。 “你……我求求你,你别……别,我知错了,莲儿知错了,我求求你放过莲儿吧。呜呜……”直到此刻她终于彻底地被恐惧笼罩住了心神,往日所有的坚强这一刻都化成了这声哀求。 很少表现柔弱的一面的她这一刻也终于有了女孩儿遇到真正危险时候的柔软,她的表情这 一刻变得凄怜哀婉、惹人怜悯——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见到后只怕都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但这个男子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看也不看女子凄婉的面庞,用他自认为是最温柔的动作粗暴地扯去了她的最后一层防线,让她全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带老子到了什么地方?”一道紧闭的铁门前这时挺立着一老一少两个怪胎。 老的伸手捋了捋胡须,表情很怪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少年,“呸”地一声道:“老夫我正式向你宣布,从今往后你陆琴风归入我天狐门下,从此你见了老夫就乖乖地叫上一声师傅,不叫也行,就是不能再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子。” “嘿嘿,”少年歪着头,斜眼睨着他,怪笑道:“老子何时答应过要做你徒弟了?不过看你五次三番地诚心哀求老子的面上,老子这颗铁石心便也软化了。这样吧,你不是说老子日后拜你为师可以不叫你做师傅么,嘿嘿,那从今往后老子我就叫你做好徒儿,而你称老子做师傅,你看如何?” “什么?”老者直气的浑身发抖,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陆琴风,你不要太过分,小心遭了报应。” “呀!咒老子呢!”陆琴风装作很不高兴地样子,道:“你不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称呼么,老子好不容易替你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却这么样地诅咒老子。哼,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左一声师傅右一声师傅的将老子哄得开心了,那么老子不就愿意和你学功夫了么,而老子叫你徒儿叫的高兴了便也不会因长时间跟你搅在一块儿而寂寞难耐、想要逃跑了。” “如此说来,这样还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那老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你这还真是为我们两人着想,一方面是老夫拿脸贴着你的上,硬是求着让你学老夫的功夫,另一方面是你原本心不甘情不愿,但因老夫口口声声成你作师傅,所以你卖不开面子便强自忍耐着修习老夫的功法。”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少年喜不自胜地道: “别人见到我们俩年老的称年少的做师傅,这也是挺有趣的,不是么?”他故意如此说辞只盼着对**得他是不可理喻之人便知难而退,他心中更是无奈忖道:你别怪老子心狠,只因我根本没法同你在一个暗洞里待上十年八载的,更何况目的只是为了修习一门功法。 “这可是你说的,你当真确定只有老夫答应了这种要求你才肯跟随老夫学武?”老者的面部仍度没有半点表情,道:“若是错过了老夫这样的良师,你不后悔?” “哈,老头儿果真是面子薄,忍受不了被老子在他人面前称作徒儿,所以就退缩了。”少年心中喜忖,口中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唉!该怎么说呢?”顿了一下,这才又表情很是无奈地道:“其实老子从来没有尝试过在一个地方待上半个月,所以……唉,老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习武的材料,还盼前辈能够体谅老子的难处。” “你刚才所说的话当真半句也不能更改,”那老者表情忽地变得很不自然起来,道:“你确定?” 少年暗忖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当下有些不耐地道:“老子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是言必信,行必果的。” “好吧,老夫就答应你了。”老者忽地吐了口气道。 “你说什么?”少年蓦然一愕。 “你听不懂么?你的条件老夫已经答应了,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做师傅,你便称我做徒儿,但从此再也不许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子了。”老者表情突地变得很是自然地道。 “什么?”少年一跳而起,不能自信地叫道:“你不是跟老子在开玩笑吧?老子……难道是老子耳朵出了毛病?” “怎么?你想食言?”老者冷眼盯着他。 “不,不,老子不是想食言,而是,而是,”少年蓦地窜起,一头撞向了那道铁门,但听“嗤”地一声轻响,偌大一个铁门竟经不起他小小一撞而裂了开去,他的人便因刹不住躯体而整个扎了进去,只留下一句哭笑不得的话随风飘出,“老子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以至于情不自禁下便要狂力发泄一番。” (本章完)

石柱鹰雕 “嘿嘿,太高兴了?”老者心中冷讽道:“只怕是你做梦也想不到老夫会答应你吧?哼哼,你越是想不到的事情,老夫越要做了,老夫就是喜欢看你吃惊时候疯狂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抵偿你整日在老夫面前“老子”长“老子”短地叫的老子心烦。” “噗”破裂的铁门内突地传来一声异物破空的急响,接着便是一人的一声**。 “怎么了,臭小子?遇上危险了么?”老者声色倏忽一紧,心道:“虽然你平素对老夫很是无礼,但你是铁定了要做老夫徒弟的,可不能出了什么生命危险。”微一思忖间便提足一步步向铁门内踏去。 没有灯光,屋内是一片漆黑。似乎是亡灵通游的冥域,又好像是永无尽头的阎罗地域……阴风四起、刺骨生寒,老者只能伸出手臂向前摸索着缓缓行进。 他不敢过分地拿大脚步,唯恐黑暗中会冷不防地射出一两支暗箭来,方才那个二愣子胡乱闯进来后的那声好像被外物刺伤的轻哼可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不可愿似他一般明着两眼吃暗亏。 脚下的地板踏起来还算结实,暗处深藏的机关也好像都安分守己似地不轻易来吓唬自己,这一点终于让他战栗的提在嗓门口的心稍安一些。 走了多少路了?前面到底还有多长?方才他的声音是从何处发出的?他现在又身在何地呢?老者的心现在随着脚步不断地上下起伏,几乎快要巅上他心窝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黑暗是可怕的,至少老者现在的心就哆嗦的很厉害,现在他仿佛觉得似乎正有一个凶残而又贪婪的猛兽躲藏在自己无法的浓厚的黑暗深处, 随时都会咆哮着扑出来,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喉咙……现在自己心中所承受的不仅仅是黑暗中行进的举手投足间的小心谨慎,还得随时防备着风阴暗天下虎视眈眈的可能的洪荒猛兽。 “叮”,脚下不小心踢中一物,却不知这物撞上何等金属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相击的嗡鸣。 老者心中一紧,虽然瞧不清周围半寸距离的物什,但老者还是习惯性地贼目四下里扫上两圈,这才屈来,伸手在地上胡乱地触摸一番。觉得指头好像是碰到了一种细长坚硬的铁器,老者再无多想,慌忙将铁器攥上掌内。 铁器入手沉重,细长过尺,一端头锐而底丰,三角式样,刃薄而锋利,旁有槽。杆硬而冷,嵌入丰底之后。再往后是一支柔而软的羽翅夹在杆尾。通体触辨,老者觉出了这种金属异物正是一支铁类铸造的箭镞。 莫非屋内竟暗藏着乌口劲弩?老者心中倏忽一紧,虽然挺着肩直起身来,可再不敢轻易向前踏进半步。 “臭小子,陆琴风,你还活着么?要是活着就吱一声。”老者忽地记起了自己的嘴还是可以说话的,于是便朝着黑暗深处狂乱地“吠叫”一声。 “臭小子”,“陆琴风”,“你还活着么”……一阵阵回声这时正连绵不绝地缭绕耳端、经久不衰。声音是被一座**的异物给挡了回来,余音萦绕回旋,不绝如缕,入耳撑鼓、却不震心,这分明就是狂喝经高物阻挡回来的应声。 没有回答,四周静的连一支针坠地的声音怕都能听得清楚非常。 又等了半响,周围还是静得出奇,他再忍耐不住而破口骂道:“你到底死 了没有?好歹也给一句话啊!” “嗖”,一阵狂风呼啸着自身侧旋过,老者一个机灵,浑身猛地颤了一颤,蓦然狂喝一声:“谁?” “谁?嘻嘻,你说说我是谁?”声音竟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说到“谁”的时候在东,但嬉笑时候却已在西了,然而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人又像是在正对的北面。 然而这时老者悬着的心却好似放下了一半,因为能够发出此声的绝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非自己一直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地预防着的洪荒猛兽,面对一个能同自己交流的同类,远比时时刻刻防患着黑暗中潜伏的“异兽”强了何止百倍! 老者心中渐自放宽,乌眉霎间变赤,赤眉陡然一轩,轩眉倏忽一抖,嘴角同时斜斜向上一挑,逸出一丝诡异地邪笑,道:“为什么让老夫说说你是谁?难道你对自己的名姓竟有什么忌讳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连自己的姓名都忘在了粪坑一样的脏腑深处。”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会顺嘴说出这么些打击人而丝毫不觉惭愧的鬼话来,这些明明都是那个泼皮无赖的一贯作风啊?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不待老者回答便自又道:“就像是一个骂街的泼妇。” 老者闻言不怒反喜,心忖听你如此口气只怕是已快要达到愤怒的极点,却又心存顾忌下强行忍住了。老夫见你初才现身时展现地多么神秘诡异,其实却是一个卖弄做作的愚钝昧人,更悲哀的是你竟然傻到要和老夫比斗心眼…… 老者面上现出一丝因怜惜对手而生的忧伤,口中叹息一声, 道:“你知道骂术中为什么会有‘骂街的泼妇’这一句吗?” 那人没有回应,黑暗中只传来一声冷蔑地轻哼。 “你为什么不说话?”老者冷冷一笑道:“因为你也知道能说出这么一句话的人本身也是一个骂道中的高手。” “你什么意思?”藏于黑暗中的声音突地变得一紧。 “你难道听不懂么?”老者“嘿嘿”怪笑一声道:“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你很有有意思。” “你说我是一个骂道中的高手,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一个骂街的泼妇?”黑暗中的声音变得异常地急促,急促中还带有数成愤怒地味道。 老者清了清嗓子,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展现在黑暗中的表情变得极度无奈,然后才故作无辜之极地道:“老夫可什么也没有说啊,只是你对自己的评估,可别凡事尽赖在老夫头上。” 实在是逼人太盛!空气这一刻诞生了些许火药的味道,只是黑暗中看不到这躲藏之人的面部表情。 “你找死!”黑暗中的声音突然到了耳旁数米处。老者蓦然一惊,浑身戒备,双手凝劲待发,直待对方再进半分,便骤然出击。“可惜了,我原本还想放过你一条生路的。”那声音突然好似到了数丈开外,并且越发遥远,到了最后,只有淡而飘渺的轻鸣。 阴风乍起,老者袍袖猛地一挥,一股强猛的劲风“嗤”地一声破空炸开。“蓬”,只不知劲风击中了何物,爆出一声闷雷般地巨响。 “叮”,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相击的怪鸣。 “不好!”老者乍闻此音,心中当即生出一丝强烈地不安 ,慌忙撤身,却以迟了。 无数的凌厉劲风这时骤如泻了洪的猛流一般扑面狂压过来,他心中已然明了,猜出了这种强大的劲风其实便是无数支经劲弩强发的铁杆箭簇。 不及转念,他内丹的护体本元已周体转了一个中天,全身奇经八脉这时都已遍布了真元内劲,准备与睁眼难见却清晰触觉的箭矢们作一次硬撞实拼。 不是他不想躲开,实在是他在箭簇离弩后甫才起了逃遁之念,根本良机坐失。 “轰!”,老者护体本元与箭簇强疾劲风相撞,爆发出一声震破苍穹的雷鸣,更史无前例地炫起了一道闪目的精光,点亮了这一刻深暗的阴霾。 借着这眨眼间闪烁的精光,老者清楚地看到此刻横于眼前的是一座**数丈的鹰身石雕,鹰身一翼斜向高展,另翼下曲成拱形,便似要扑腾直展的前兆。如此栩栩如生的鹰雕,老者还是初次见到,本想细细地欣赏一番,但光明毕竟短暂,双眼才眨了一眨,周遭便又重入黑暗的魔掌。 凭着印象,他记起了鹰雕的两座石柱之中似乎还夹着一个通圆的暗洞。既然这里没有陆琴风那小子的身影,那么他很可能是闯入了更深的域界,但通观此境,唯一能够对他无故消失做出的解释就是他的人已经深入到了那个暗洞内。 直到现在臭小子还没有发出半声遇上危险时候的惊呼,那就足以说明暗洞内可能会比这里安全,“嘿嘿,要躲开那个躲在暗处的又疯狂又愚钝的家伙的纠缠,最好的法子就是脱离此境。”老者脑中做了一连串的推论,最后终于举足,摸索着朝着那个印象中藏于两柱间的暗洞行去。 (本章完)

天生不是演戏的料 暗洞深深深几许?一片黄土,两道凿壁,清风熙熙无留意。 幽深的暗洞当真是没有尽头,老者不知自己已走了多少路,转了多少弯,穿过了多少门……周围除了乌黑外便是死一般地沉寂,饶是自己喊破了喉咙,耳中传来的只是经岩壁阻回来的应声外再无他音,他陆琴风,那个臭小子,就像是自人间蒸发了一样! 偶尔狂风飚起,带动了自己髻发衣袂一通乱舞,或者残壁泄缝,洒下数道炫眸残光,其实若是闲庭细步,倒也觉得几分惬意味道。 但老者心系他念,哪里会有这些许赏风阅景的心情。 冷风渐凉,他的心却比风更冷。 “如果只是一直见不到臭小子的身影,那倒还不至于说明臭小子已经出了事,但若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听不到那臭小子的声音,那就足以说明臭小子定然是处境甚危了。”老者心中暗暗一痛,忖道:这一切都怪老夫,若非老夫告诉你那个卓葶仙子家居此地,那么你就不会拼死赶来,那么便也不会误闯入这个神秘暗窟,不会暗遭毒手,不会生死未卜了…… 老夫一生就只寻得你一个性格相投的年轻人,原本要收你为徒,传你衣钵,可是谁曾想好心没有办成好事反而竟害了你的性命,这让风烛残年的我又如何心安啊! 老者越想越觉郁闷,越想越觉心烦,最后终于无奈,蓦地仰天狂啸一声,啸音高亢,直震得四周壁岩“扑嗖嗖”一通乱想,想是无数残屑齑粉被震脱母体,心有不甘地滑落坠地。 “臭小子,你当真要离我而去了么?”老者狂乱地悲呼一声,“是死是活?你好歹也给老夫一句话啊?难道真要老夫喊你一句师傅不成?”“噗”,老者性情几似疯狂,双手这时竟被他当成了两把毫无生气的铁杵,狠狠地拍击在两侧的岩壁上,强横的劲力直将岩层劈下了无数块,毫无准备的碎岩猝不及防下被足以将通径直比地球本身的物体吸纳的强烈的地心引力给吸带着划开数道阴霾,扑擞落地。 “你这又是何苦呢?”遥远的暗洞深处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飘忽不定的叹息。 “谁?”老者猛地止住双手的动作,身子陡地的笔直,一双老而不失锐气的 眼眸射出两道冷而不露芒的光华。 “你不是要寻找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人么?为何还不进来?”那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地萧索地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这声音听起来与方才那个神秘音差别很大,显然两者不是同一人,老者试图展开十层的猜心术来探测对方的位置,但对方就像是一片落叶一般,随着风忽东忽西地游荡不定,更诡秘地是自己明明好似已经探测到他的身形,然而当心念更进数分的时候只觉得其全身好似没有血肉的皮包骨一般竟无法锁定心脏的位置,当然也无法探测对方的心念。 “你想对我施用猜心术?唉!无知地人类。结果如何?”那声音的这句幽深地叹息就好像是地域亡灵一般,刺得老者心脏竟无端地发起一阵扑通扑通乱跳。“你是谁?”老者心中提高了几分警惕。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我知道你是天狐仙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来到我的域界目的是寻找那个黑衣少年,这便够了。其实这么多年又有谁在乎过我是谁呢?”那声音这时听起来竟似带有淡淡的凄凉。 这是一个多么明显地弱点!对方肯定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老者猜心术这时已经突破了毕生的极限,对方半点的心思情绪变化都会成为他攻心的突破口。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旧事,是一件什么样的事呢?这个老夫无从猜想,但老夫知道这件事肯定在你的心中烙下了一个永久都难磨灭的痛苦回忆。”老者“嘿”地一声续道:“也许你不想与人重提,但你想过没有,与其让陈旧痛苦的往事压抑的你喘不过气,倒不如一吐为快,让大家都替你分担些许,这样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什么?”那声音这时倏忽变得一紧。 “你知道么?”老者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像是在替他开解地道:“老夫方才遇上了一个人,他不仅敢于向人吐出心中的不快,更能将原本很是愉快的人说到心中极度不快为止,这样的人才真正活的没有压力,才是长命高寿的老不修。” “哦,呵呵,”那声音突地发出了两声像是从牙缝挤出的笑语,道:“原来你说的是他啊,唉,的确,他确实是一个惹人厌烦的家伙,不过令 人不可思议地是他却能活得自由自在,连半点惭愧之心都没有。这种人……”顿了一下,那声音方才又道:“其实人何必要那么长的性命,虚活百十余年,创名立业,万人敬仰,留下一章垂千史之名便能安然长逝了。” “哦,原来一代神界元老佐岩意志也会一度消弱至斯!”老者忽地摇着头叹了口气道。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姓?”那声音蓦然又变得一紧。 “唉!堂堂神藏殿的二席护法,天狐即便是再怎么眼拙,那也不能不认识啊。”老者“嘿嘿”干笑两声,道:“更何况老夫今日正是到贵殿做客来的,又岂能忽视了主人的存在呢?” “哼,你终于承认自己便是天狐仙道了。”那声音冷哼一声道,不过这也同样等于承认了自己便是佐岩。 “嘿嘿,佐岩兄这句话就说的有些离谱了,老夫何时向你隐瞒过身份吗?”天狐仙道连连喊冤道:“况且老夫初来贵殿,你们众兄弟就同老夫玩起了捉迷藏来,根本不给我这个贵客通报的机会啊。” “贵客?”佐岩不由得哭笑不得地啐道:“天狐果真是老狐狸精,谁曾封了你作贵客了?况且这座殿宇根本就不是我佐岩的,它是属于我们神界,而且现在主人也不是老弟我了。” “哎,你先别告诉老夫其中缘由,容老夫猜猜看,”天狐仙道突然扬起了手作打断之势,也不管黑暗中对方看不看得见,更不顾其实对方哪曾会告诉他其中的缘由,只是要有多自感就有多自感地“嘻嘻”笑道:“佐岩老兄,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了,而且祸闯的还不小,以至于女神王也难以顾及你们上千余年的情义而将你贬为了庶民,从此再不录用。” “去你的!”佐岩破口笑骂道:“你以为我们女神王同你们人间的皇帝一样么?况且我们这些修行千年的元老也不是你们那朝廷中的几朝老臣,我们都是显功赫赫的守护神。” “那么……”天狐仙道不解道:“是何原因?” “因为我们神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佐岩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痛苦地道:“一些决定宇内所有生灵命运的巨大变化,我们……唉,”忽地叹了口气道:“不说也罢。” “对我这个老友还有什么可以隐瞒地么?”天狐仙道忽然欺近,双手闪电般掣出,一把攥住了佐岩的两条臂膀,“嘻嘻”一笑道:“好小子,陆琴风,这回还要逃么?” 黑暗中也看不出这“佐岩”的表情,但却能听出他声音中发出的巨大变化,只听他原本苍而无力的音色这时突然变得嬉笑无赖地怪声道:“好一个天狐老道,好一个老头儿,你怎么能听出老子是假的?”能够让聆听着将“老头儿”三个字听成是“老儿”的除了他陆琴风还能有谁,况且天下间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在他天狐仙道面前自称“老子”了。 “你个死不了地活鬼,老夫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呢?”天狐仙道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 “得了吧你,”陆琴风忍不住啐骂道:“关门弟子?嘿嘿,恐怕你这一辈子便只有老子这么一个徒弟吧?何必冠冕堂皇地说成是关门弟子?哎,你老头儿可别忘了,其实你本该叫老子做师傅的。” “真恨不得你变成一个不能说话的活哑巴,这样老夫耳边倒自清净了。”天狐仙道忍不住“回敬”他两句,道:“想让老夫叫你师傅,嘿嘿,那也得你先守承诺才成啊。” “呀,乖徒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老子叫你做徒弟么?嘻嘻。”陆琴风除了这两声嬉笑让人听着还觉得几分舒坦外,其余的话语当真让人听了有一种上前掴他两巴掌的冲动。 但天狐仙道当然不敢轻易冲动,现在他能够让眼前的这个臭小子随自己学艺确实不易,待他甚至跟供佛一般,片刻不敢稍待。 “臭小子,你怎么想起来假扮佐岩了?”天狐仙道不愿与他在称呼叫法上多扯,当下便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陆琴风“嘻嘻”一笑道:“怎么样?演的还行吧?” “行个屁!”天狐仙道破口骂道:“你臭小子就是一副无赖德行,演谁都不行,还是做回自己让人看着自在。” “不是吧?”陆琴风夸张性地一跳三尺高,满脸沮丧地道:“老子的演技不会这么差吧?” “你的演技?呸,”天狐仙道啐骂道:“你小子还谈演技,除了声音有几 分相像,但就你这吊儿郎当的姿态,嘿嘿,可笑啊,可笑。况且你根本连演一个人的最重要一点都没有掌握。” “不是连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吧?”陆琴风表情仍是难看之极地道:“那老头儿你说的又是哪一点呢?” 天狐仙道现在一副反正老夫看不见你的表情就算把你数落地一无是处老夫也心安理得的神态,故意将嗓音变得很尖锐地道:“你甚至连表演最基本的知识都不具备,又何谈演技呢?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天狐仙道与佐岩的关系,世人又有哪个不知我与他是忘年之交,方才你的那么些句不着边的说辞其实早已经露出了马脚。” “原来你与他是忘年之交?”陆琴风蓦然狂喜着大叫一声道:“太好了,老头儿怎不早说?方才有些话他还吞吞吐吐地不肯说,既然你与他是忘年之交,那就好办了,快,你随我来。”说着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就要将他带着朝里端行去。 “做什么?”天狐仙道听他这回倒不像是装的,手臂被他扯住倒也没有用力反抗,身子便自随着他向里瞬间移近了丈许。 通道虽然一片漆黑,但陆琴风却像是轻车熟路一般带着他左转右拐,只眨眼功夫便来到了一个侧门斜开的暗穴外。有一道很是弱小的光线自暗穴悄悄崭露了头角,恰好让两人在数米余外看得清暗穴的口端,以及口端斜开的一道半丈来高的大理石门。 陆琴风这时已放开了天狐仙道,抬起一脚向暗**踏去。 “洞里有人么?”天狐仙道不由自主地跟上。 陆琴风闻言扭头瞥了他眼,诡秘一笑道:“有没有人,你进来了就知道了。”说着整个人便已挤进洞内。 天狐仙道暗忖你一个黄毛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就来,谁怕谁啊?当下便也提脚朝着斜开的一角挤去。 “啊!”便在这时,他忽听得洞内传来陆琴风的一声惶急的惊呼。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臭小子?”便是自身遇上了极度危险境况,他也未有听见过这个小子发出半声惊呼,但这时他竟然惊叫出声,而且声音还非一般地惶急,莫非洞内果真有什么恐怖之极的事物,恐怖至令一个心肠冷硬如铁的人发生惊叫? (本章完)

心念与灵魂的对话 数道密如织网的纤细柔光自洞穴顶端数处破缺的缝隙处钻了进来,剥去了隐藏在岩层深处的数个角落外披的“黑雾”大衣,让它们以原生的赤裸“躯体”毫无物阻地展现在光明这道“贼眼”下,尽管扭捏作态,尽管不依不饶,尽管嫩脸含羞,尽管…… 所有大过芝麻粒的物体现在全部一览无遗,天狐仙道眼前除了体态纠缠不清的岩层外便再无他物,当然还有数道柔和的自然之光洒在几块岩层上,留下了几抹可圈可点的斑白烙印。 “你看到了什么?”尽管眼前一无所获,但他还是相信眼前的少年绝对不会因为这里空无一物而尖声大叫。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陆琴风突然一下靠在了一块平整润滑的岩壁上,身子不断地向下滑坠,表情沮丧,毫无生气地道:“你天狐仙道慧眼识珠,可不需老子再向你解说解说眼前的景致了吧。” “不是说好了不再自称老子了么?”天狐仙道突然愤愤地一掌拍在身侧的岩壁上,瞪了他一眼,“哼”地一声道:“老夫宁愿听你称老夫作徒弟,也不愿听你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子’。” “噗”,陆琴风终于滑落在地,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喃喃自语道:“他让老子称他作徒儿,又要称老子做师傅,但还是没有说老子自称什么啊。老子总不能没大没小地在他一个年过古稀、即将入土的老头儿面前自称‘为师’吧,若是这样,却让老子一个风度翩翩、宅心仁厚的好男儿如何心安呢?” 与其说他是在自言自语,倒不如说是故意说给天狐仙道听的。但你还别说,他这种旁敲侧怦的攻术倒胜过直言不讳,天狐仙道这时果然忍不住“哼”地一声冷冷道:“你放心,你若是在老夫面前自称‘为师’,老夫保证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全当这是理所应然。” “为什么定要传授老子武功心法?”陆琴风表情变得很是无奈,伸手抚了抚侧旁的藏于岩层内的一角,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一旦你的阴谋成功了,老子肩上的负担就又加重了一层。” “什么阴谋?什么负担?”天狐仙道声色突然一紧,道:“你也知道老夫前时要收你为徒,传你功夫,确实是因为看上了你体内封藏的先天罡气,但现在老夫仅有的一点儿企图就是希望我的猜心术将来能够流传于世,这也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唯一心愿。 ” 这句话说的何其赤诚,陆琴风便是再怎么铁石心肠,却也不能不被他感动?但此时的他眼中闪现出的还是深沉无底的顾虑,语声中裹含的也是对未来无尽地忧患,道:“其实我的话中也并非含有什么敌意,我对你也并不向先前那般讨厌了,只是,”顿了一下,才又道:“我讨厌被羁束,羁束,你懂吗?一旦我要是学了你的功夫,那么在你生活的这后半辈子我就得天天陪你度过,而且一旦你遭人暗算、出了生命危险,我就必须要替你报仇,如此……才算尽孝……” “你很怕?你怕死?”天狐仙道突然表情很是冷蔑地看着他。 “不!”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道:“我说过,我讨厌被羁束,因为你的给予让我有一种被羁束的感觉,所以我不能接受。” “嘿,你怕死,你很怕死,”天狐仙道忽然冷笑道:“你很怕因为保护老夫或者替老夫报仇时被人杀死。老夫的确是看走了眼,老夫原本还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热血滔天的英雄男儿,老夫原本还以为你陆琴风日后定会闯出一番宏伟功绩来……看来老夫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你走吧,走吧,老夫从此再不愿看见你。”说着,身子因过度地激动而强烈地颤抖起来,只有靠住了身后的石壁方才让他摇摇欲坠的残躯支撑着没有倒下。 陆琴风没有动,而是伸出右手指了指身旁的岩壁,道:“你知道这里上一刻躺着的是谁么?” 风烛残年的天狐仙道这时残躯激颤不止,怒气正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想跟老夫将什么歪理?老夫对你的狗屁不通的道理早听得厌了。” 陆琴风不理他,兀自沉声道:“便在方才我到得这里,此地躺着的还是一个伤重的不能动弹半分的老者,他的躯体和脸部被一种强烈的火焰灼烧,留下的是一处处焦肉腐臭的气味。衣服早被烧烂,贴在肉体上,根本难以分开。他的眼神中闪现的尽是遇上了极度恐怖之事的惊惧,还有对生命的绝望。我是第一次从一个大活人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气息,”“是绝望至极的死亡的气息。”他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这又说明了什么?”天狐仙道冷哼一声道:“这又与你不拜老夫为师,不学老夫的功夫有什么关联?” 陆琴风扬着头看着洞顶,其实他的眼角已经流出 了泪水,但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只有这么样遮掩才最安全。他重重地叹息一声,很重,如果你在半里之外只怕也能听得到。天狐仙道就近在咫尺,当然觉出了他的不同寻常,当下忍不住问道:“为何今日你的表情如此怪异?还有你为什么不回答老夫的话?” “我现在是一个不详的人,”陆琴风突然自伤自怜地道:“而且我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天狐仙道暗忖我说怎么听着他刚才的话很不对劲呢?按照他以往的无赖脾性应该是将身遭的人都搅得不得安宁才对啊,现在居然会说出关切他人的话来,难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或者是大脑发高烧了? “你不需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陆琴风强笑一声,道:“我要说的是,现在无论是人间还是神界,他们都知道我陆琴风身怀颠覆乾坤的先天罡气,所以我无疑已成了众矢之的。我的生死倒没什么,但我不想连累了你……我不想从你的眼中看到那种对生命极度绝望的死亡气息……” “原来你怕的是老夫出了危险,”天狐仙道蓦然伸手,一把拍在陆琴风的臂膀上,轻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们躲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异界,暗中修行,直等到你修功达到一个绝顶的境界后再重现于世。老夫相信,以你的资禀,这段时间定不会太长。” “不,不可能的,”陆琴风摇着头道:“我们的对手太多太强大,无论我们躲在哪里都不能逃出他们的视力范围的。” “你很怕?”天狐仙道冷蔑地看着他,满脸不屑地表情,道:“真不知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气男儿陆琴风哪里去了,现在反而多了一个畏首畏尾的软骨头。” 陆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其实陆小子怕什么,你天狐老道原本知道的……” “你怕老夫成为你的累赘,你怕老夫冤死他人之手后替老夫报仇,你怕忍耐数年寂寞而来修习一种功法,你怕见到死人,你什么都怕,甚至你还怕见到女人……”天狐仙道愤愤地道。 “也许……”陆琴风以手撑墙强自直立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上的灰尘,又甩了甩双臂,身躯向后作了一个半圆度的后弯,再度直起,踏开大步,朝着洞外走去,口中幽幽地道:“你我相识确算是缘,蒙老前辈你数次相救,晚辈无以为报。只 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就此一别,他日若再见,定是缘分所致,晚辈当皆尽未尽之余恩。” “你想走?”天狐仙道蓦然跟上,一把攥住了他的臂膀,急声道:“你还没有告诉老夫带我来此到底是作甚么,怎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弃老夫而去呢?” “走了,也许是自己走的,又或许是被他人带走的,反正都已经走了,我们的共同话题也就此终结了。”陆琴风双手向两侧一摆,道:“我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天狐仙道不解道:“你说什么走了?什么又被他人带走的?你知道现在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到底还是不是陆琴风?”最后一句几乎是狂喝而出,强沛的真元经他大口逼出,竟而震得周围墙壁一阵剧颤。 但陆琴风却对他的狂喝声连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地摆手道:“是或不是又有何打紧?你只当我不是他就行了。我现在连和你呆在一起半刻都觉得烦闷,你快放手,我要走了。” 话都到了这份上,天狐仙道还能多说什么?只得放手让他离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令自己又喜欢又讨厌的少年一步步地离自己而去,天狐仙道直觉胸口渐渐被一种抽空的感觉控制住。少年的身影这时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他忽然觉得生命中某些东西正在不断地消失。“不好,”他蓦然狂喝一声,身子陡然间电射而出,旋风一般闪到了陆琴风的身后。 便在此时,陆琴风身子倏然一软,径直倒下地去。 天狐仙道眼疾手快,只在眨眼未息的功夫,一把攥住了他即将贴地的身躯,然后想也不想地伸手探上了他的脉搏。 “那是什么东西?”天狐仙道凭着强烈的神识将心念透入陆琴风的脑波,觉出了他脑际深处此刻正有一种罕见的异物在不断地撑大突胀,毕竟是心念柔弱,饶是他凭着猜心术而磨练的强于常人的心念这时也难透出陆琴风起伏跌宕的脑波来探测那个异物的身形。 “哈哈,”那异物显然觉出了自己心念的介入而疯狂地大笑一声道:“别做无谓地争斗了,无知地人类。他是我的,他注定要是我的,哈哈!” “你到底是谁?你是如何进入到他大脑中的?”天狐仙道藉着心念向陆琴风脑内传入一句愤喝。 “哦,你居然能够 与我通话,这还是我寻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窝巢以来所遇见的首次,”那异物突然表情极其疯狂地道:“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你不知道这几日来我一个人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是多么地孤独寂寞,嘿嘿,如果你肯多陪我说两句话,或许我还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天狐仙道又逼入了数道心念。 “哎呦,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可我只有一张嘴啊,该如何回答呢?”那异物故意表情极度夸张地道。 天狐仙道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好好好,我回答你就是了,”那异物原本已经忍受了数日寂寞,但这时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够与自己“交谈”的又岂能轻易错过了?当下作了些许的让步,道:“说罢,你想知道什么?但我可事先声明,必须是我知道的我才能告诉你,若是我不知道、没法告诉你的,你可不能生气而不理我啊?” 天狐仙道懒得听他拢弧班拧绷艘簧阕鞔鹩Γ缓蠼角俜绶旁诘孛妫盟酵认嗯蹋绞执钤谧约旱乃凵希滔プ兀窘枳帕饺耸直奂涞穆鲅哪钌袷洞肓怂哪圆ǎ胨阅诘哪歉鲆煳锟剂四钣锍ぬ浮 通过那个异物的自述,他才知道原来异物是数百年前名震寰宇的星宇浪子的一个奴仆。后来那个名垂青史的星宇浪子无故辞世后,他便也欲追随主人而去。谁知老天偏偏就是不遂人愿,数次上吊、投水自杀都被别人看见而将身在半死状态下的自己救了醒,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自杀的绝好办法,那就是跳崖摔死,这样就不会有人下崖来救了。也许是命运喜欢捉弄人,原本想着从数十丈高的崖顶跳下后定然会摔个粉身碎骨,然而,数日之后他还是被身遭的炽热给烤醒了过来。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身在一个刚喷过炽焰的火山口上,虽然没有死去,但全身被卡在炽烈的火山口中硬是连半下也难动弹,最后竟生生被烤成了骷髅,掉入了火山洞底。后来几经辗转来到了他天狐仙道修行的那座高崖下的地底。多年畅游天地,过着无拘无束地生活的他如何能忍受着暗无天日的黑夜,终于他忍耐不住,便寻思着派奴仆去地面抓获一些人类供他借躯。做了骷髅的他品味还真高,众奴仆一直帮着找寻数十年都未能寻得一个令他满意的傀儡来,直到……老主人的化生——陆琴风的出现。 (本章完)

坠入恶流 “你知道么?”那异物激动万分传应道:“当听闻他们寻到了我前主人的转世时我不知有多么兴奋,我几乎差一点儿就从支撑着我的那座祭台上跳起来,不过幸好我忍住了,不然现在你恐怕见到的不再是一个五官端正的骷髅。但躯体上的缺陷绝对不能影响我精神上的狂欢,那一天我喝了整整一箱牛奶,吃了两箱糕饼,外加一箱果酪……你不知道,呵呵,我其实从来都是在饭后才开吃水果的,但那一天我却破了例,整个食餐过程,我都将果酪连配糕饼裹搅着一起消灭了。” “也许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天狐仙道这时真不知道该用厉言呵斥这个侵占了宝贝徒儿神识的异物,还是拿温言软语来安慰这位饱受摧残、命途多舛的苦命老精灵,唯有心中无奈地暗叹一声,传念道:“唉,老夫也知道唯有你们精灵才将酒水说成是牛奶、食物当成是糕饼,还讲求什么饭后吃水果这一类的邪门玩意儿。” “往事已矣,那些精灵特有的风俗对我来说只是昙花旧梦、过眼云烟,现在我有的只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等的只是被我占据的榆木脑袋渐渐不再有任何思想,从今往后只唯我命是从。”可以想象,在骷髅说这些话的时候,定然是歪着头、闭着眼、吸着气,神情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这一切都被天狐仙道一字不漏“听”在心中,这怎能不将脾气火爆的他愤怒的火焰疯燃?就在他神识抖动间,蓦然觉得一条柔若无骨的虚渺幻气正不断地折身扭尾,顺着自己的心念如滑蛇般电速抽上,眨眼间便要钻入自己的脑髓。“畜神!你敢算计老子!”,天狐仙道疯狂地爆吼一声,内丹蓦然一扩,一股骇浪滔天般地煞气“腾”地一声充盈通体数处经脉,霎间整个涌入了脑髓深处,恰在幻气袭入之前裹住了,只眨眼间便将之冲个支离破碎。 “不愧是‘鬼神算’?我早听家奴说人间数十年前出了一个猜心高手,这人修行高深、玄功莫测,尤其猜心之术更是神鬼叹服,并被世人誉为‘鬼神算’。只是他居无定所、行迹难寻,寻常人百年难遇一见,因此有传说此人菩萨心肠却是长相可怖,也有传说 此人终日面带纱巾,其实是一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绝代佳人……但今日一见,呵呵,原来却是一位英俊挺拔、老当弥壮的英雄男儿……”骷髅这一番吹捧不露丝毫谄色,却能让人听着心里舒坦非常。 便是威面严谨之人在听到对方的这声浮夸后,心中定然也是喜潮暗涌。精灵的灵魂虽然被封印在骷髅中上百年,也就是说他在上百年后再未有与形色各异之人交流附会,但这时,此刻,他说话之得体入耳处竟比长走江湖数十年的口才翩佳的商贾老贩还要老道。 他甚至已经揣透了像天狐仙道这个年龄段的成功人士的一般心理,但可惜地是他没有深入地去想象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很与众人很一般的天狐仙道能否规划到这个“一般”之中。 “你是不是就是靠这种虚幻无形的邪气而钻入到陆小子的脑髓中的?”天狐仙道逼入的心念竟然也裹含数分冷寒之气。 “不错,”精灵这时虽猜不到对方的心情,但也知自己一旦说错了话,便有可能再度引起对方的愤怒,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硬着头皮传应道:“我确实是趁着他神情恍惚的当儿,藉着这种‘借魂丝屡’幻气才袭入他的脑髓,如此却也耗费了我一甲子功力。不然……” 天狐仙道心中冷哼一声,暗暗传念道:“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你的主人,哼,背叛主人的奴才原本老子也见到过不少,但像你这种一味地欲将主人躯壳据为己用的恶毒奴才,老子看着就起暗火,真想一把将你皮包剥成骷髅。”他理智不失,当然知道对方此时本就是一个骷髅,如此说话,只是故意打击对方的自尊心而已。 “嘿嘿,你是不敢动手的,”那骷髅闻言却毫不为其所动,邪邪一笑道:“因为你知道如果现在你要是把我从他脑海中剔除了,那他日后定然就会成为一个连半个“啊”字也说不出口的哑巴。” “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胁老子?”天狐仙道心念陡然一紧。 “以你天狐仙道的修为,难道不知修真术法中有一种叫做‘傀儡术’的异法么?”骷髅传应的声色中含有数分诡秘地邪笑,加之它特有的让人听觉毛骨悚然的 怪调,当真让贼胆包天的天狐仙道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紧张感觉。 但让他最最心惧的还不是对方的声调,而是它的话语,“‘傀儡术’?”,他的心脏开始产生了小幅度的颤抖,“你说你对他施展的是收魂摄魄、唯我独尊的傀儡之术?便是活傀与牵主同在,儡魂与主魄共存的‘傀儡术’?” “不错,”如果能够看到骷髅脸上残忍毒辣的表情,天狐仙道只怕当场就要跟它拼命。但不知为何,经历了如此长时间骷髅的灵魂与天狐仙道的心念在陆琴风脑波内屡次交锋,对他脑波的摧残不仅没有让它虚弱,反而竟使之渐有增强的趋势。“臭小子的意念在逐步增强,竟似有反噬儡主的迹象,”天狐仙道心中狂喜:“这小子身上有着太多的奇迹,莫非这一次他也能成功地脱出那个面目可憎的骷髅的魔掌?”尽管瞧不见骷髅的长相,但他在心中已经隐隐勾勒出了这个狰狞可怖、凶残狠毒的骷髅的大致轮廓,甚至已在脑海中狠狠地对着这个勾勒出的骷髅的光骨秃顶吐了一大口痰水,这就是所谓的“意残”吧。 “你别痴心妄想了,”骷髅接下来的话却又能将巅上顶峰的他狠狠地摔向谷底,“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因为直到此刻他都不知该如何运用他的前世留给他的宝贝真元,但我可以;直到此刻他的思想都无法脱出我的欲念,但我可以;直到此刻他对我的戒心还未能除去,但我可以;直到此刻他心中还隐隐将我当成是那个温驯听话的‘残日’,但我已经把他看作是我借之还魂的躯壳了……不错,数百年前,他的前世确实是我的主人,但现在,转世的他甚或连我的一根指骨都不如,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主人留给他的“炎罡真元’,你知道么,他根本就不配。哼,能够做我的奴隶才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你知道么,只有我才能将那股‘炎罡真元’发挥到极限,只有我才配做主人的继承人,只有我……” 天狐仙道口中“哼”地一声,缓缓托起了攥住陆琴风左臂的右手,便要轻轻按上他的头顶。 “你敢轻举妄动?”那骷髅传应声倏然一紧,道:“你可想好了,一旦你废了 我,这个小子就一辈子要做哑巴了。哎……你千万别动手,我说的是真的,上次我只是略施小术就能让他说不出话来,今回你若是惹怒了我,哼,我定然会施出‘傀儡术’中最毒的咒语,让他终生都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傀儡术?”天狐仙道心中又是一颤,“它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天方夜谭,据说中了此术之人思想言语确实只受主人摆布,若是主人让他做了哑巴,只怕他也没有半分反抗之力。”右掌只堪堪浮在陆琴风的顶上披散的毛发上,却不敢再下坠半寸。 “嘿嘿,你也别存有用真力压住我的念头,”那骷髅突然又像是猜透了天狐仙道脑中转动的念头一般邪邪笑道:“因为在你之前也有一个愚蠢地白痴试过这一招,但他却连做梦也想不到,他自内丹逼出的用来封压我的真力现在已被我吸个精光,我正是靠着这些真力才震住了这个小子的思想,才能保持如此旺盛地精力。嘿嘿,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他呢,我的救世主。若非是他,护本真元被消耗掉一半的我又怎能够恢复地如此之快呢?哈哈。” 天狐仙道方才脑中确实是在转着这些念头,骷髅的这些话原本说得很及时,也很能震慑人……但它却又忘了他所面对的这个人是谁——天狐仙道,脾性怪异的天狐仙道,不是性情古怪,又怎能够被叫做“天狐”?不是思想异谲,又怎能会一心想着收这个“说起话来像无赖、做起事来很混蛋”的陆琴风归门下? 几乎是不容对方再有半句转念的机会,天狐仙道就已迅疾无比地提起了陆琴风的身子,三步跨作半步地转回了那个有自然谐光泻下的石门半开的暗**。 两人还是如同方才一般盘膝对面而坐,但今次有些不同的是,天狐的一只手按在了陆琴风的头顶天会穴上,另只手顶在了他的脑门。不消片刻,一股纯白的飘渺雾气缭绕在二人头顶上,冉冉盘升。 天狐仙道确实发怒了,素来以猜心术自负的他如何能够忍受骷髅三番五次地猜中了他心中的念头?愤怒中的天狐仙道却也再不去考虑陆琴风会否变成哑巴,脑中所存的唯一念头就是“消灭它,消灭那个骷髅”,双 手所做的唯一事情便是奋力地吸纳内丹中的悍猛真元疯狂地注入陆琴风的脑髓深处,直到将那个躲藏在他脑髓深处的骷髅幻影压碎、除形、毁灭! 洞内没有声音,只有那个骷髅因为忍受不了外来强大气流地摧残而不断发出的痛苦惨叫,只可惜这些惨叫只能通过感应传出,传出后便也只有发了疯似地天狐仙道一人听见,听见后反而更加助长了他的疯狂邪念,于是逼入的气流便更加强大了。 恰在此时,那宫装妇人带着英子自这道半敞的石门口经过,二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天狐仙道的耳囊。 “前辈,这里有一个暗洞,要不要进去看看?”这是英子的声音,甜中带润,忽若流莺婉啭、扣人心弦,乍如仙音天籁、净化心灵。天狐仙道先前听过,直觉毕生难忘,这时再度重闻,便又觉耳目一新。 “这条暗道诡秘阴森,其中不知暗藏有多少机关,但这个暗道却有柔光射出,其顶端定然是留有缺口,容阳光刺下。但是,英子你要记住,黑暗中乍见光明,这道光明很可能就是通向地域的黄泉道,也许一般人在经过长时间黑暗后骤然得见这一个留有光明的暗道便忍不住要进去一观,可他却不知,这个暗道很可能就是布置这条**的人故意留下的修罗场,光明下其实不知被他暗藏了多少毒针箭矢,就等着愚钝的蠢材乖乖授首。”这是一个足以让万人倾倒的润喉,若不是正与那个骷髅僵持对峙,只怕天狐仙道当即便要大呼精彩——为她的润喉,为她的哲蕴。 “那我们该怎么办?”英子的甜美润声便又传来。 “走,他们的脚程很快,也许这时已到了前方数里之外了,我们要赶紧追上,说不定前方还有什么危险。”这个让万人倾倒的润喉回应了一声。然后便听见二人匆匆远去的脚步声。 天啊!不要走得那么快成么?天狐仙道心中暗暗呼唤,“还有盏茶功夫老子就能彻底将这个骷髅怪清除,你们千万别走太快,千万要等等老子啊!”“老子……奶奶个熊,老夫什么时候起居然也自称‘老子’起来了?陆琴风你个杂牌混混,你将老夫完完全全地带上邪路啦!” (本章完)

被骷髅欺骗的狐狸 天高遭云遮,地厚有水浸;香花恐藏刺,狗屎当折路。人世间美的东西往往有可能背后藏有毒辣的银针,有时候你觉得它丑陋不堪的东西往往却又可能是指引你走向光明大道的绝佳指南。 骷髅的惨嗷逐渐变得虚弱轻小,再过片刻,天狐仙道心中终于再也感应不到陆琴风脑髓深处那个诡异的骷髅地半丝气息。“嘿嘿,”天狐仙道兴奋地将一道心念传入了陆琴风的脑波深处,“无知而又愚昧地骷髅,你以为灵魂躲藏在臭小子的脑中就能免遭魂飞魄散的厄运吗?你太无知了,竟然也不让自己的家奴打听清楚老子天狐仙道是何许人也。” 没有半点回应,那骷髅仿佛已经被完全驱散了。 “臭小子,你还活着么?”仿佛觉得方才不经主人同意就任意将足以撼岳拔木的心念注入到陆琴风脑波深处,还疯狂地与躲藏在他脑髓内的骷髅厮杀斗力,极是不礼貌,于是他传入的心念这时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唯恐一个不慎又将他的平静的脑波闹个翻了天。 但是陆琴风这小子却不买他帐,兀自昏昏沉沉睡去,完全不在意这个因要救他脱离被躲藏于脑髓深处的骷髅差点儿铸造成傀儡而 大耗精力下虚弱不堪地呼唤,一副雷劈在头有发挡的怡然神态。 “你倒睡的安生,”天狐仙道“哼”地一声破口骂出,“贼小子,难道是老子上辈子拖欠你个臭小子太多了,老天非要老子这辈子还清么?你说做老子的徒弟哪点儿不好,你为什么要推三阻四,甚至还要老子卑躬屈膝、放矮了辈分才勉强肯答应?还要老子反过来叫你作师傅?什么星宇浪子,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杀星……奶奶个熊,不过老子喜欢的却就是你臭小子这样性格的怪胎……不知为何,老子若是不能收你为徒、传你功夫,这一辈子就觉得活得很是不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命难违”?” “贼小子,老子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若是听到了就嗯一声,免得老子再替你这个天见也头痛的超级无赖干着急。” “你说话啊,老子知道你在装死。那骷髅分明已被老子彻底毁灭了,从此你就是再不受任何人束缚的自由人了,你难道不感激老子么?别装哑巴了,老子知道那骷髅在还未来及让你变成哑巴之前就已灰飞烟灭,你个小杂种还是可以出满嘴污秽不堪地言语地。”说完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吓一跳,要在 以前,打死他他也不能相信自己会说出这些难听入耳的烂言滥语来——但脑海中一但闪出那些陆琴风大咧咧地足以将自己气个半死的肮脏话语,什么“老子……”“你老儿……”,他心中就觉得很是心安理得。 从岩顶的缝隙洒下的柔弱的自然芒光照在陆琴风安详的俊面上,正映出了他嘴角逸出的一丝极是幸福地笑容。双眼紧闭,嘴角含笑,这小子定然是做白日大梦了,越看越有一种想揍他他的冲动,越看越觉得双眼裹含的怒气渐渐充塞了两眶,越看越觉得愤怒中紧咬的牙关渐渐有些僵硬,……“咚”,突然听到有物撞墙发出的一声清响,他一个激灵,灵台清醒了些许,竟觉得后脑有几分刺骨的疼痛,使劲地晃了晃头颅,直觉这种刺痛感觉愈发强烈了。 怎么了?难道方才自己听到的撞墙的声音竟是自己的后脑撞上了身后的岩壁?天狐仙道想要将右手抬上,揉一揉那刺痛处,奈何这时手臂竟整个酥软无力,竟连半分气力也难使出,只蠕动臂膀也觉困难,更莫说折肘抬肩了。 撞邪了么?难道自己竟撞邪了么?天狐仙道心中惧念陡升,浑身竟产生了几下莫名地战栗。惶恐中他想起了自己还 有聚气的内丹,聚敛提气,收放内丹,这些平素原本连眨眼功夫也不到的修气动作这时竟足足耗费了他半盏茶功夫,不过他终于能够感应到内丹的情状了,其他的倒也没有过分在意。 现在他心中所存的唯一念头就是尽快释放内丹的敛气,使之输遍全身,好让酥软的躯体得以硬朗——他是不得不加紧时间,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只怕来了个三岁小娃也能要了他的命。 全身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那个修磨了数十载的内丹上,生死攸关的当口,他终于展现出了“天狐仙道”这个被广宇称道的非同凡响的异人术士之风范。 内丹的闸门缓缓打开,真元首先顺着小腹膻中穴直上玉堂,经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后横向转天泉、曲泽、臂中、郄门、简使、内关、大陵、神门、合谷、落枕……连转半个周天,最后转入指间穴,便要传遍手臂各个经脉。 便在这时,他骤然觉得流经数十个穴位的真元正泄洪般地注入到尾指少冲**,洪流直胀的小指霎间粗如儿臂。 丹内真元急剧外泄,突然都不再受己控,发了疯般地朝着体积最小、容纳气元量最少的小指涌去。胀痛乍然如一个 凶神恶煞的亡灵不断地攥拉着他抽搐的心脏,好似要凶残地将它吞噬掉。 他使出了浑身**气力狠狠地摇了摇他的极度抽搐的头颅,然后猛地一下张开双眼,便在眼眸射出异光的刹那,他发现自己的手掌这时正按在陆琴风的额上。 神识蓦地清明了片刻,他终于知道让自己饱受痛苦的根源。“好一个狡猾地骷髅,你隐藏的实在太深了。”天狐仙道转了最后一道心念,便要一寸一寸缓缓地举起那只按在陆琴风额头的右掌。 “噗”,“咚”,手掌突然被牢牢地吸在陆琴风的额头上,少冲**聚涌的悍流乍如溃堤的巨型水库一般一蜂窝泄了出去,涌入了陆琴风的额间太阳**;天狐仙道也应内丹完全被榨个干干净净而无力撑体,一个不支,向后躺倒,额头撞上了后壁。当然前一声“噗”响是天狐仙道指间真元骤然泻出时脑海乍起的异音,后一声“咚”响却是实实在在的头与壁的重击,这一点无人会质疑。 “哈哈,狡猾地狐狸,你也有上当的一天。”那骷髅的传音倏然自陆琴风脑波内传出,顺着天狐仙道的指掌经脉注入到他的心念深处,直震得他虚弱的心念一阵阵狂突乱跳,几已碎裂。 (本章完)

祸福怪诞之说 “我这是怎么了?素来谨慎入微的天狐仙道居然被一个素来被世人看作傻笨愚昧的精灵算计了,而且这个精灵还是一个脱了皮肉的只剩骨架的骷髅。”天狐仙道精神上的痛苦却似比肉体上的更剧烈。 “你永远也不知道,”那骷髅贪婪地吸纳着他尾指少冲**最后仅存的少许真元,兴奋地简直快要疯狂地颤抖着传应道:“其实冥冥中自有天意,连老天也在眷顾我们这些苦难的骷髅,它知道我正在忍受一个疯子的残忍屠杀,于是便派了一位惩恶扬善的拯救之神,让他将你毁灭,让我重生。” “惩恶扬善的拯救之神?”天狐仙道心念这时极度地虚弱,根本再不能传半分入陆琴风的脑波,唯有撇开嘴,表情极其痛苦地叹息着道:“原来上天也是如此不公,让好人冤死、恶人逍遥……老子不服……贼老天,老子对你极其不服……” “老前辈,臭小子,你们还好么?”便在此刻,洞外忽地传来一声动人心弦的纤柔语声。 “卓葶姑娘,是你么?”天狐仙道这时乍然听到这声熟悉的女音,便如快要溺死之人骤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拼着浑身气力疯狂地呼喝道:“老夫就在这里,陆琴风那臭小子也在洞内,快快进来,我们被人偷袭了,浑身都难动弹。”他故意不说是被那个骷髅控制住身形,便是怕这女子 听闻后心里惧怕而不敢进洞。 “你们都在洞里?”洞外的那声纤柔语音明显地带着几分颤抖,愣了一下,才听得她续又道:“那臭小子也在洞里么?他……没有什么危险吧?” 天狐仙道这时直觉指头的真元逐渐地被那个骷髅榨干,心中不由得气闷非常,暗骂道:“头发长见识短地黄毛丫头,你的心上人有没有危险你进来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么,何必多此一举地来询问老子?”奈何等了片刻,却仍未见那个卓葶仙子进得洞来。 “陆小子现在正昏迷,如果再不弄醒的话就会变成哑巴了,你个傻丫头还等在洞外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日后抱着一个哑丈夫入眠么?”天狐仙道终于愤怒地狂喝一声。 “不!”洞外陡然响起那女子的一声尖叫,然后便听得洞门“蓬”地一声爆响,一人突破了半闭石门的封锁,旋风一般转了进来。 天狐仙道不及看清这人的面容,便觉得身子倏然一轻,已被一人提带着风一般旋出了洞外。然后他才听得身后传来“蓬”地一声巨响,慌忙扭过头来,才发现那道半开的石门不知何时已被劲风撞裂,这时整个歪到了下去。 “呼”,身子已被提带了很远,双眼又重入黑暗魔掌内,但耳中却分明传来了一人的娇声喘息。 “卓葶姑娘,你怎么了?”虽然心念 还处于真力被榨干后的虚弱中,但他也能凭借着灵敏的感应觉察到救自己等出洞的便是那个卓葶仙子,其实卓葶仙子的功力他在万兽山不死林时也算见过,当时虽然觉得其修为一般、玄功平常、难入高手一列,但当瞧见她带着陆琴风在高空任意遨游时却对她的轻功很是叹服,心中还自暗忖一个年纪如此娇小的姑娘就能起伏自如飞叶摘花、平空踏步如屡平地,只怕日后定然很不简单。然而现在,自己与陆小子才被她提着带出数丈,她就已发出如此粗重的喘息,这分明是很不同寻常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竟已…… “哈哈,”心中突又感应到那个骷髅的怪笑,分明“听”得它残酷地传应道:“只怕你还不知吧?哈哈,其实从岩顶泻下的柔光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之光,而是从神界巨塔“金雨”顶尖上封藏的上古神器射出的具有超强辐射的毁灭之光。” “毁灭之光?”天狐仙道虚弱而又惊诧地道:“不是传说那颗神器射出的光芒可以增加神人的寿命么?怎么又成了毁灭之光了?” “嘿嘿,原来所谓的神鬼皆服的‘鬼神算’只不过是个懵懂无知地老头儿罢了,”那骷髅传音竟然也冷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举凡神器那都是保护与毁灭共存、福祉与祸患同在么?七星灭神如此,龙头铁拐亦如是,便 是这颗神器也不例外。其实这颗神器的表面射发的芒光足以让方圆数十里地寸草不生,只因它的表面这时被一层薄薄的异质金属裹住,强辐射被过滤掉了大半,透射的恰是能对生灵寿命增益的光晕。” “你倒清楚地紧,”天狐仙道虽然浑身乏力,心率低弱,但口中却丝毫不甘示弱地邪笑一声,道:“只可惜你做精灵时只配做星宇浪子的奴仆,没有机会来神界沐浴这种令人增寿的神光;好不容易有了亲临的机会,却又被上天设造成了一个骷髅,注定一辈子摆脱不掉丑陋地嘴脸。” “哼,”那骷髅冷哼一声,再无声响。 天狐仙道这回总算是占了些许上风,暗暗欣喜地他突然听到身侧的卓葶仙子喘息声似乎越来越大,不由得让人产生数分担忧。“卓葶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陆小子还要靠你救命呢。”天狐仙道声色一紧,便要伸手暗中拍拍她的香肩,突又似想起了什么忌讳,堪堪忍住了。 “我……没事……陆……大哥,他……”卓葶仙子明显是咬紧牙关费了好大力气才道出这几个字来,顿了一顿,才又道:“他……我……该……如何救他?” “你听我说,”天狐仙道听出了她似乎正在忍受着一种极大地痛苦,但心知现如今只有救陆小子才是大事,于是便沉着声道:“首 先你要见他弄醒,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他弄醒。因为……因为现在那个藏于他脑髓深处的怪物正在侵占着他的思想,他就要变成傀儡了,你必须要赶在这之前……” “陆大哥脑中有怪物?”卓葶仙子悚然一惊,竟而忘了自己正在承受着非比寻常的痛苦,一把疯狂地攥住了陆琴风的双臂,用力地摇着他的身躯,呼唤道:“臭小子,陆大哥,你……醒醒,快醒醒。” “嘿嘿,小骷髅,你永远也不知道爱情的力量,”天狐仙道在心中兴奋地狂喊道:“只要陆小子被他深爱的女子喊了醒,你的一切计划全都会化归泡影。” “不,”陆琴风明明已经被卓葶仙子拽起而与自己的双手脱离,但天狐仙道心中还是清晰地“听”道那个鬼骷髅近乎疯狂地诡笑,“愚蠢地狐狸,不要白日做梦了,那个洞顶泻下的芒光其实是从包裹神器的金属异质的一个破口透出的足有毁灭生灵的强辐射,它对神域之人的杀伤力更是比其他四类强了数十倍。嘿嘿,现在的这个小姑娘五脏六腑其实都已被洞穿了,能够强撑不死,完全是靠着她体内的一股护体真气强支着……嘻嘻……况且,我的这个可爱地傀儡心中所念的是不是这个傻姑娘,那可还难说地紧,只怕她也没法叫的醒呢……唉……傻天狐,小老头儿,你可别怀太大的期望啊,哈哈……” (本章完)

愤怒地天狐 “陆琴风,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还不醒来?难道你已经忘了还欠我一个人情么?难道你已经忘了我欠你的人情么?难道你已经忘了那日在苍龙山上我们初次相见的情景么?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一起躲避圣主而携手共游天地的情形么?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共过患难,并肩与数千只恶狼拼死搏杀的那一幕了么?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中毒后,是你用自身的血液替我解了毒素么?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磨练与幸福的时光了么?你知道么,就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甘于平庸的;你知道么其实那时你用那种热辣的眼神看着我,我内心深处并没有当真生气厌恶,反而……反而竟还有有一丝暗喜;你知道么,当知道你对我不屑于顾时我的心底是多么地失落,当时我直觉全身被抽空了一般,竟只有一种想死的冲动;你知道么,那日我被恶狼团团围困,只差点儿就遭了恶狼的毒口,原本我心里已彻底绝望了,但是你的突然出现就像是在我枯竭的灵魂中骤然注入了一潭生命泉水,是你让我看到了活着的希望;你知道么,当知道是你用自己的鲜血来清解我体内的剧毒时我是多么兴奋,不是因为生命被你所救,而是……从此以后我的体内含有了你的血液,就等于我的灵魂里裹含了你的一部分,从此以后我们便不能被任何事物分离了……你知道么,其实我早已在你的身体里注入了一道“情咒”,从此以后只要你走到哪里我都会生出感应,都会凭借着灵咒寻到你的栖身所在,我本想着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控住你一辈子……你知道么,其实自从回到了神殿后我满脑子所想的、做梦也期待相见的就是你的这副让人又爱又讨厌的无赖面庞,为了你我茶不思饭不想,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诺言,为了你我欺骗了我最挚爱的亲人。你知道么,为了你,我背叛了那个带我就像是亲身骨肉一般地慈祥母亲,更让人痛心地是,我背叛的这个人已经与世长辞了。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着魔了,我是不是被一 种叫做“爱情”的东西给弄的神魂颠倒、走火入魔了……这些都是你的杰作,你将我害的如此之惨,就想这样撒手不管了么?陆琴风,臭……小子……你……一定要……醒来。”卓葶仙子的语声渐渐变得孱弱低沉,最后几乎让人听之不清。 是赤裸裸地告白,还是临终真言?没有人能够替她作答,她的生息也终于完全沉寂了下去。 “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最感人最真挚的告白,”天狐仙道听着便也感动非常,暗忖你臭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让一个既漂亮又温柔的神界仙子对你用情如此之深,“莫非现在的女子都喜欢口是心非地无赖?唉,想当年老子年轻时偏要一心做一个循规蹈矩地大侠,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对方的话声渐渐沉寂,伴随着她的喘息一起被黑暗完全吞噬了下去。“卓葶姑娘,你怎么了?”周围竟是死一般地沉寂,这不应该啊?即便她玄功高神,但至少也应有轻微地呼吸才对?天狐仙道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兆。 没有声息,黑暗仿佛就像是一个死水一般地大染缸,静地只剩下一抹将污水面荡起数层涟漪地微风,发出“咝咝”让人听觉毛骨悚然地刺耳怪响。 “卓葶姑娘,你怎么了?”天狐仙道语声倏忽一紧。 “唉,可怜地人儿,”心念中突又响起了那个骷髅的怪鸣道:“她被神器的强辐射刺透五脏,又因心情太过激动地说出那一番悠长告白,这时只怕已经是秋后残菊、强弩之末了。而且……” “茹儿……”突然从陆琴风嘴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只惊得大地都颤了一颤。 天狐仙道骇然一惊,一步退后,身子一个不支,差点儿向后跌倒。直等了半响,再听不到半声异响,他才终于慢慢缓过神来,拍了拍因惊吓过度而突颤不停地老骨头,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来,缓缓地将右手轻按在陆琴风的一条臂膀,黑暗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觉出他的手臂正在不断地抽搐,仿佛是正在承受着一种极端地痛苦。 “不好,莫非这小子竟被那骷髅控制了,思想再不由主,这时只是崩溃前的最后一次强烈反应?”天狐仙道知道人在死前有一次被称作“还魂”的回光返照,据说一旦“还魂”结束,这人从此就忘了阳世的一切,不再眷念凡尘俗世,从此安心下居阎罗魂殿。莫非这 一次陆小子也是思想被俘化前的最后一次“还阳”,只不过死人是身体复活,他却是思想骤解? “臭小子,你是不是醒了?”天狐仙道试探着问了一句,轻摇了摇他的臂腕。 “嘶”,若不是近在咫尺,打死他天狐仙道他也不能相信这声好似怪兽低嗷一般地轻叫会是从身下的陆琴风口中发出的。 “你是怎么了?你醒了么?”天狐仙道突然觉得手掌按住的臂膀在不断地变粗,开始时只是粗及人腿,后来渐渐粗过人腰,然后粗如桶壁,最后……“蓬”,便在他还一念尚未转过,蓦听得身下爆起一声轰耳欲聋地雷鸣,而后便觉一股超强风暴引发一道强劲地涡流螺旋式地扑面袭来。 内丹枯竭、身子骨软的他如何能经得起如此强硬地气流扫荡,几乎是连呼叫都未及发出,他的人乍然如一片被狂风乱扫的落叶一般身不由己地一度被向后抛出了老远。 “茹儿!你……别走!”,身子倒飞的当口,他又听到了陆琴风一声肺腑撕裂了般地痛呼,但这声痛呼的余音好像距离自己愈发遥远,瞬间竟归了沉寂。“谁是茹儿?茹儿是谁?”怀着数分疑黩,他的身子已撞上了一个柔软而弹性十足地物体。 没有发出半下撞击声响,他后飞的急速已被柔物化去了大半,正要使劲歪一下虚弱老残的躯体,以便在落地时能够双脚平稳着地,但身后骤然一紧,似乎是被一人用双手箍住了腰围。 “天狐仙道果然是人老心不老,能够不施展半点玄功,凭空飞出十数丈距离,放眼天下,只怕非你‘鬼神算’天狐仙道莫属。”身后突然传来一人的不只是讥讽还是浮夸地清笑。 “是你!”天狐 仙道突然狂喝一声,道:“原来是你,方才老子才刚进洞时,那个让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引人疑惧,故弄玄虚的神秘客就是你吧?”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似乎一愕。 天狐仙道这时腰身被他箍住,双臂耷拉着使不上半分气力,心知逃跑无望,唯有口中“哼”地一声冷冷道:“神界大都是躲藏在黑暗中使阴手的伪君子,要不是老子现在身子骨软,哼哼……” “身子骨软?嘻嘻,只怕是你赖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吧?”身后这人的语声突然变得谄媚非常,听起来竟像是一个女子勾魂般地润喉媚语。 “你……”天狐仙道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异状,觉出了这个从身后环抱自己的人确实好像是鼓足了胸部,但还是不能相信地愕然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老骨头,当真便宜你了,被一个绝世女子抱着,真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嘻嘻。”那声音这时完全转成清润圆滑、谄媚摄魂,只差点儿让人听的骨酥皮软。 “你别吓唬老子,你怎么会是女人?”天狐仙道想要奋力地挣扎一下,奈何身子竟似再难动弹分毫。 “我的老乖乖,老娘怎会吓唬你,不信你摸摸看。”说着,竟当真将天狐仙道的手掌引着朝他自己的胸怀摸去。 分明觉得入手的有一对柔软滑润地“包子”,天狐仙道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中,说实话,自打活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这如何能让他这颗“老”心不紧张,“你……快放手……如此成何体统?快将老夫放下来!”情急间,他不再学陆琴风那般自称“老子”,而是称呼自己一声“老夫”,只盼以此能够刺激对方,让她觉出了二者的年龄差距而放了手。 “嘻嘻,你放心,我肯定会放你下来的,不过……”那女子故意一顿,过了片刻,才又嘻嘻笑道:“不过需要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以后。”说话间她不断地引着天狐仙道的老手贴着一层衣布摩挲着她柔滑地躯体,并不停 地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只似要生生将他迷死。 天狐仙道苦于全身不能动弹,手掌任由对方摆布,摸向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身上的数处自己自出生以来碰都没有碰过的绝密地带,直觉这是一种比杀了他还难受的痛苦地煎熬。 “你似乎很不高兴啊?”那女子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根,撒娇道:“难道我不美么?难道我身上不光滑么?为什么你表情那么难看呢?” “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丑陋不堪地**荡娃,哪能让人觉出半分美感来。”丈余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比天籁还要动听的轻哼。 这是让人听后一辈子都难忘记的“仙音”,天狐仙道这时一下就听了出来,知道发出此音的正是那个自己方才在暗洞内听到的被英子称作“前辈”的妇人。 “夫人,快来救救老夫,老夫实在忍受不了这个疯婆子了。”这些话只在天狐仙道舌底转了一圈,他突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暗忖自己好歹也是名震寰宇的一代宗师,如今虎落平阳而去向一个女人求救,这日后若要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么?当下便强自忍住,没有开口。 “哼,自身难保,却来管他人闲事,老娘早就看着你这个自命清高的丑妇不顺眼,若非圣主有令,老娘……哼。”这女子明显对来人很是忌惮,这时停下手来,开始凝神戒备。 “本宫原本也并非想要管他人闲事,只是你若是将他的内丹完全吸纳,岂不是要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要知修行之人将内丹看的比性命还重,若是内丹消散,再难凝聚真元,只怕他的痛苦比自杀还深。”如天籁般地仙音突然冷而萧索地叹息一声。 “什么?”天狐仙道直觉一阵天旋地转,“天啊!我说她何故对我一个半身入土地老不修献媚弄谄呢,原来是要吸纳老子腹下的内丹。但为何老子却感应不到她的举动呢?为何老子又浑身动弹不得呢?她到底对老子做了什么?” “好歹毒地贱胚,你到底要干甚么?”被她折磨地痛苦不堪的天狐仙道这时终于爆发了! (本章完)

神秘灼伤 “其实我也并非是想要干什么,只是想借你的内丹用用。”那女子嬉笑着道:“素来听说你天狐仙道心胸开阔,是人间难得一见的英雄男儿,况且我又肯如此地牺牲色相,嘻嘻……我想你大概、应该不会介怀吧。” “借?”天狐仙道几乎忍不住骂将开来,心中愤然道:“只怕你是有借不还,据为己用吧。”但耳边传来对方的阵阵吐气如兰,直熏得他鼻息一通淤塞,只有憋足了气不去闻嗅,才终于能够强忍住不喷嚏连开,不过却不能再张口出不逊言语了。 不远外的那个“仙音”妇人却忍不住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道:“天下间固然有肯献媚送骚的浪荡贱妇,但若非有无耻地臭男人须臾逢迎,她们又岂能有所作为?哼,英子,走,我们走。你不是说再不愿见那个风流花心的负心汉了么?那么从此以后你就跟着为师吧,我们师徒三人日后就归隐桃林,再不过问江湖锁事了。” “英子……”妇人再作一声高分贝地呼唤,可是四周静地只剩下几抹舞动在黑暗漩涡中的柔弱风声,颤巍巍地不敢过分张牙舞爪,生怕发出些许令它听觉休克的异响。 “嘻嘻,只怕你万万也想不到,”那女子忽然a笑起来,如果不是暗洞无光,包保能让人将她满脸地幸灾乐祸一览无遗,只可惜……所以现在这位宫装妇人便只能隔着原本很近的几丈距离听她凄离却又让人听觉扼腕肠断着道:“唉,可怜地痴情儿,情到深处,确实让人鬼迷心窍,让人失魂落 魄,让人口是心非,让人不能自己……原本口口声声地说再不见他,但眼看着心爱人儿承受痛苦时,还是忍不住牵肠挂肚,忍不住舍命相救,忍不住抛却所有……” “你看见了什么?”宫装妇人声色倏忽一紧,道:“难道你竟看见我那英子的去向了么?” “丑妇,你是在问姑奶奶么?”那女子就像是突然抓住了一件极其有趣的话头一般睨起怪眼瞪着不远处的宫装妇人,蓦地忍不住“咯咯”笑道:“如果你的声音再变得凄凉一些,表情再装得哀怨些,说不定姑奶奶我就会如你所愿了,嘻嘻。” 宫装妇人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瞪着双眼,盯着发声处,尽管入眼的只是空茫无尽的黑暗。 那女子显然觉得只是让对方说不出话还远远未达到自己羞辱的标准,但又为了确保自己羞辱地太过而将对方气走,当下她只轻轻一笑,道:“夫人,为什么不说话了?哦,我知道了,莫非你是在心里牵挂着自己的两个徒儿的安危?” “哼,”宫装妇人冷哼一声,未有答话。 对方似理非理,让那女子觉得缺少些许情趣,无奈中她唯有轻声作一个让天下人听觉怜心大起的叹息,清了清润喉,用她自认为是足以勾起天下间任何男人魂魄的妩媚声色道:“其实你这个师傅做的真合标准,你那两位徒儿经你相助都已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现在不知有多快活呢,嘻嘻。” “你说什么?”宫装妇人浑身一颤,猛地向前窜进了数步。 “你别动!”那女子显然未料到黑暗中对方还能疾步近前,当下不自觉提着天狐仙道后退了半步,声色一紧,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的那个英子已经追着陆琴风进了密道的最深处。至于莲儿么,她……” “不好,”不待女子说出下文,那宫装妇人纤躯蓦地一颤,身子已在瞬间提起,闪电一般朝着身后暗洞深处**而去,远远地,还能听见她渐虚渐弱地急叫,“洞内机关重重,只怕他们有危险。” “喂,”天狐仙道终于在最后时刻怪声叫出,不顾一切地朝着洞内求救道:“夫人,你可不能扔下老夫不管啊,老夫与陆小子渊源极深,陆小子与你的徒儿英子交情匪浅,也就等于老夫与你关系非同凡响,你怎能就这样扔下老夫不管呢?老夫……” 黑暗再度沉寂下去,天狐仙道无奈地底下了那颗偌大头颅,终于也不再白浪费精力地疯狂嚎叫。 “嘻嘻,”身后这女子轻笑一声,提住他的双肩,缓缓将他放在地上,放浪地发出几声银铃般地嬉笑,道:“你也知道这是无谓之争么,嘻嘻,好得很。姑奶奶说过会放你下来,当然说到做到,现在老娘就将你放在这里。嘻嘻,你就安心地坐在这里等着你的那位好徒儿吧。不过,”顿了一下,才又道:“别怪老娘没提醒你,若是来的不是你的徒儿,你可千万别动作太大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否则……唉,不知为何,老娘现在竟有点舍不得你死……也许,也许是因为老娘体内现在有了你的 内丹,所以……对你有些心慈手软了吧。”】 “格老子!”天狐仙道愤然喝骂道:“老子遇上了你这个歹毒地蛇蝎妇人,真不知是哪辈子惹上的孽缘。哼,你干脆杀了老子吧,这般折磨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嘻嘻,”那女子浪声一笑道:“小女子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与英雄好汉挂的上钩?嘻嘻,你放心,姑奶奶我绝对不会让你寂寞的,我会找上你的几位挚交好友好生陪着你,即可也不理会离去。” “蓬”,“蓬”,“蓬”,身侧传来三声重物坠地产生的异响。 “谁?”天狐仙道声色蓦然一紧。 “嘻嘻,”身后那女子又自嘻嘻一笑,道:“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你天狐仙道记性可够好的,哦,对了,老娘差点儿忘了,你们已有足足十年光景未见过面了,所以有些生疏了。” “老朋友?”天狐仙道半信半疑下伸出右手缓缓地摸上了靠自己最近的躺着的一个人的头部。扁扁地脸型,条条沟形皱纹布满脸庞,微翘的鼻端,卷成烟叶一般地胡须,像,很像,似乎很像一个自己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认出他来了么?”身后那个女子还没有离开。 “你能在看见黑暗中的东西?”天狐仙道方才一直以为她方才说看见英子追着陆琴风而去是在晃点那个宫装妇人,但苦于口鼻被身后这**身上的异香堵塞,所以未及出口提醒,但这时耳听她似乎又能看得见自己在黑暗中的动作,方才真个 疑云翻涌。 但身后的女子却只轻声嬉笑一声,不答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像你数十年前结交的那位神界挚友么?难道你竟然仍未认出他是谁么?” “我明白了,”天狐仙道脑中灵光乍现,恍惚中他好像明白了先前陆琴风在那个石门半开的暗洞中的那些许奇怪地举止、奇怪地言语,甚至连他当时说那些意志消沉话语时心中所存的对生命柔弱不堪地哀叹凄婉之心情也能体会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都死了么?”现在他只觉自己的话声中竟也裹含着数分对脆弱生命的无尽叹息。 “不错,”身后的这女子时刻不忘**地荡笑,声音依旧妩媚地让人心动着道:“他们都死了,而且死的体无完肤,这都是背叛圣主的下场。” 触手的肌肤与衣物似乎都紧紧地粘在了一体,隐隐中似若还有几分焦臭的难闻气味。天狐仙道突然意思到了什么,狠狠地扭过头去,愤然道:“他们是如何死去的?是不是被那个畜生用火烧死的?” “嘻嘻,”那女子显然知道黑暗中对方瞧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于是阴辣的眼神足足闪了半响,方才转成了昔时的放浪轻荡,道:“嘻嘻,你猜错了,他们不是被火烧死的。” “那是怎么死的?”天狐仙道理智尽失,若不是浑身乏力,只怕当即就要扑上去与她拼命。 “嘻嘻,是一种比火器更烈的东西,只怕,”那女子突然将头凑低了稍许,一字一句道:“你永远也猜不到。” (本章完)

多灾多难地老狐狸 阴风猎猎,吹寒了黑暗中静息的雾气,让它再难以凝立不动的“僵躯”去吓唬那些丢了魂的胆小鼠辈。 天狐仙道固然与胆小挂不上钩,但这时当见到自己昔时的好友个个尸伏此间,心中无论如何都有些失落与凄凉,于是便让这些阴风有机可乘,飚疯一般顺着他的裤脚抽身直上,轻车熟路般地压上了他的心窝,半点迟疑也欠缺。 “圣主!”便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那女子恭敬而又颤巍地一声轻呼。 “能够让她这个放浪风骚死性难改的浪**人也心存畏惧、出言谨小慎微的便也只有那个神界小畜生了,”天狐仙道几次想要转过头去,想要瞧上一瞧这个能够击杀自己几位神界好友的所谓圣主到底是何等模样,奈何脖颈好似故意同自己作对一般硬是扭折半角也觉困难非常。 “哼,”身侧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低沉冷哼,他便觉一股旋风呼啸着螺旋般疾转前去,强风只擦的面庞头皮一阵刺辣辣生痛,但只眨眼间便去的远了。 “走了?莫非是怕了老子?”天狐仙道只暗暗郁闷了片刻,旋即了然,暗忖“老子虽然这时内丹被抽、真气涣散,但好歹也是一个纵横人间、人鬼皆服的‘鬼神算’,当然会令他神界的圣主也生出几分畏惧来。” 内丹不存,但猜术尚可施展,猜心术这时已被发挥到了极限,但天狐仙道根本觉得目标只是茫然空旷的广漠寰宇,无法锁定任何 一种真实存在的肉体心血,仿佛是悠悠天地所剩的只是虚无缥缈地幻气,一切的生灵活物只不过是g乃之气的修饰而已。 难道他们当真已舍己远去了么?或者…… 格老子,果真被老子的威名给吓得屁滚尿流了么?天狐仙道心中暗自庆幸,缓缓提了一口真气,只盼经脉暗角还存着些许漏穴之气。连着试了两次,但觉体内除了一股小如溪流般地护体本元外便再无他物——却原来内丹之气果真被榨的一干二净了,却原来从此果真便要与修真高手划清界限了,只怕从此往后再也脱不掉凡夫俗子的窝囊声明了…… 死了么?难道自己是快要死了么?可叹地猜心神术,可怜地天狐仙道,活着的时候不能寻得一位负有异禀、资质绝佳的徒儿来接传衣钵,将死之时却更是狼狈万分,无端被一男女莫辨的神秘人吸去内丹,甚至连敌人是谁也不得而知。 好生承诺要带陆琴风那臭小子来见他的意中人最后一面,然后便寻得一个极其隐秘的暗境教他修身、传他武功、引他成龙,然而现在……臭小子无端失踪,口中最后还莫名其妙地狂呼着什么“茹儿”;然后是自己的这几个神界老友,以他们冠绝天下的修为竟是被人用一种极度诡异的火器给活活烧死;那个躲在身后的忽男忽女的神秘人更是离奇,且莫说先前他那似若鬼魅地身法,单单是媚功就已让人极为头痛;而那声音渺若仙籁的妇人似乎对那英子姑娘很 是关切,只听信了“他”真假难辨的一句话后便不管不顾地闯入深洞;最诡异的却是那个神界圣主了,虽然他没有言语,但天狐仙道已从他海潮一般的生息中觉出了他的强大——那似乎是一种超越天地自然的幻气,又似乎是暗合自然法则的灵气,抑或者…… “你想什么?似乎想了很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让人听觉极为舒服地叹息。 突然的寂静中骤然响起一句人声,却没有令天狐仙道受惊遭恐,反而竟让他有一种心畅神酥地感觉。 不知为何,天狐仙道现在便觉有一种将心窝老底都向他掏出的冲动,心中所存的唯一信念就是如果不将心中所思全盘相告,那么自己就是死了也难觉心安。于是,几乎想也不想,他便脱口而出,道:“老夫在想,是否阁下就是神界的圣主元婴子呢?还有就是我的这几位老友究竟是被何等火器灼伤致死?” “为什么会想着这些呢?”身后的叹息声变得愈加强烈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那位宝贝徒儿,他的英子姑娘,还有那位声音足以让你倾心的妇人去了何地么?” 天狐仙道两眼渐渐无神,几乎便是顺着对方的话巴而无生气问道:“他们去了何地?” “好,很好,”身后的叹息逐渐变得空茫起来,“你想象一下自己此刻正身在一片茫茫的大海之中,那里浪潮翻涌、巨擘滔天,你驾着一叶扁舟独自翱翔滑行,举目四盼,周遭除了狂 卷的怒潮、螺旋飓风外就是一片高阔的蓝天、席卷的白云。然后你纵声狂呼,大喊救命……” “不,”天狐仙道原本渐眯渐闭的双眸霎间张大,不高兴地怒叫一声道:“老子不会大喊救命的,死也不会。” 身后那人实未料到对方性情如此臭硬,更想不到他神识快要被自己俘获后还能有如此大的反应,足以说明他心念之坚更是非比寻常,看己还是低估了他,当下轻轻一笑,道:“不错,你天狐仙道怎会向人求救呢。不会,绝对不会。那么,茫茫海潮中你是一叶扁舟上的一个独客,你仰首张目,眼观苍穹,心神渐入净空,然后……当一片浮云划过,另一片飘云坼开,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天狐仙道这时已经闭住了双眼,神识似乎只随着对方的话语在转动。 “不错,你看到了什么?”身后这人显然已经觉出了对方渐渐虚弱的信念,知道对方正逐渐地被自己所操控,于是声音便也加急了几分。 “我看到了……”天狐仙道突然努力地将头向一侧扭去,仿佛已经捉住了冥冥中的什么东西。 “什么?”身后这人突然将头凑近了尺许,双手不自禁地攥住了天狐仙道的两肩,不能控制地急切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天狐仙道的身躯被对方不住地上下摇摆,但却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根本连反抗也不做半下,声音便也跟着起伏跌宕起来 ,“我看到的是……又一片浮云。” “什么?”身后这人忍不住愕然一呼,不对啊,怎么会是浮云?应该是本主的面庞才对啊?他不能相信地大声叫道:“你再仔细地看一遍,一定要看清楚了。”心中却在暗暗嘀咕:难道是我的摄魂术火候欠佳,以至于还不能操控他人的心念?传说中,只有当被摄人在最需要帮助时脑海中闪现的是摄主的容貌才算成功,若然他脑海中现在不能显示出我的存在,那么…… “我看清楚了,”天狐仙道使劲地晃了晃头,坚定地道:“还是一片浮云,不过,好像比刚才那片大了点儿。” 怎么会这样?身后这人几乎忍不住要愤骂一声,突然觉得怀中抱着的“至宝”动了一动,他不由得狠狠地拂了拂衣袖,悻悻地道:“今天算你走运。”顿了一下,突然低下头来,对着怀中一通低语,道:“卓葶姐姐,你的创伤都是陆琴风那臭小子害的,哼,你放心,待我治好你的伤后再去找他,那时定然会要他加倍补偿。” “右将军,这个老头儿就交给你看管,你带他去洞尾津头与左将军会合,并且设法控制住陆琴风和那个老妖妇,待本主治好她伤后会立即前来与你们会合。”这人突然朝着黑暗中冷冷一喝。 “隋罗英听令。”黑暗中分明传来的是那个声音忽若消沉男音、忽似媚骨摄魂的**,可不就是那个让他天狐仙道差点儿被香粉熏晕了的男女莫辨神秘异客。 (本章完)

雨塔激战 “多么可爱地老狐狸,走吧,让老娘带你去闯闯世面。”几乎是字里行间都裹含有无始无尽的谄媚荡音。 连风似乎都被她的妩媚给迷摄,轻颤着纤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何况有血有肉的天狐仙道?他的心都快轻舞飞扬了。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然后便满脸错愕地盯住身遭的环境,眼神竟良久未有动上一动,好似痴了。 流光四泄,金粉翻飞,摄芒的银亮殿壁闪烁着紫红相间的异彩,一块块沿边紧扣的琉璃金瓦耀耀生辉,刺芒直让盲瞎之人也能心领神会、觉出芒光的绝佳华彩。 琉璃的尾端通接一座翡翠石阶,石阶一度直上,高**入至雨塔的尖端,只是塔身委实太高,从天狐仙道这个位置只能隐约瞧见石阶最高处的小若手指的黑点,更无法辨清塔顶的物什。 天狐仙道虚活数十余载,一生中也不知遇见过多少奇闻轶事,但是像这般用银石砌成的墙壁、将金块打造成琉璃瓦、用翡翠石铺造的石阶还当真从未见过,他们不是发疯就是富得流油,否则便不会用这么些贵重的东西建造房瓦台阶? “啧啧,”身侧突然响起了那个男女莫辨的惊喜欢呼,“原来女神王征集这些金石翡翠是要建造这些墙阶……难 怪,难怪……” “她肯定是个疯子!”天狐仙道忍不住愤愤地喝骂一声。 “不,”这个一度让自己觉得神秘异常的异客这时已毫不吝啬地展示在强光下,她的服色是异常地妖艳,她的面庞是极度地冰寒,她的声音是充满着冷残味道,“这里是通往塔顶的唯一途径,嘿嘿,他们自作聪明,以为躲在塔上就能避免屠杀,哼……却不知如此倒成了瓮中之鳖,生死便只能听命于我了。” “你说陆小子他们在上面?”天狐仙道喜道:“如此说来,他们还未有遭毒手?” “不错,”这个服色妖艳的女子垫起脚尖朝着石阶上端瞄了数眼,这才放下身来,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他们现在还身无大恙,不过马上便要全部遭殃了。” “什么意思?”天狐仙道挣扎着想要起身来,奈何全身兀自酥软无力,提手抬足也觉乏力。 “哼,你马上就会知晓了。”服色妖艳的女子再不看他,双肩向上耸起,缓缓聚起了一股肉眼可见的紫红相间的网状灵气,布撒在两边的琉璃瓦檐,恰好堵住了石阶的窄门。 “灵咒!”天狐仙道初见对方凝气的手法,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时见得这层薄如塑料纸的网状灵气经她手脱出,脑中灵光乍现,记起了十年前自己 与好友佐岩切磋武艺时,亦见他施展过此招,当时自己还被这种广而韧的聚气攻的手足无措,而后他便告诉自己说这一招乃神技“咒”法中的“灵咒”。往事如烟,浪潮般涌入他的脑际,那一幕幕的欢娱嬉笑此刻仍度深刻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深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昔日的好友如今阴阳两隔,相见无日……他依稀记得当年与他月下赏花、酌酒言欢,如今再见,却是尸躺暗洞、体无完肤;他依稀记得当年与他登高而赋、谈文论墨,如今再见,却是生死之别、异世相分…… “不错,天狐仙道确实有些见识,”妖艳女子惊诧而又欣喜地看着他,突然俯下身来,一把将他抱起,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你竟然能够看出我的绝技,我真是太喜欢了,太喜欢了……” “绝技?”天狐仙道再也忍受不了她身上浓厚的胭脂粉味,奋力地向外挣扎,边还诧愕着道:“这种功夫老子在十年前就已见过,如何能称作你的绝技?” “十年前?”妖艳女子停止了发疯,神色变得异常紧张,“谁?你说的是谁?” 天狐仙道伸指指了指她箍在身上的双手,眉头紧皱,道:“你……你先将手拿开,这样却让老子如何答你?” “哼,”妖艳女子不高兴地冷哼一声,道:“天下间不知 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我隋罗英的青睐,你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却也拿他没法,只好悻悻地放开了他,这才面无表情地道:“这样你就可以说了吧?” 天狐仙道无助的眼光朝她瞄了一瞄,只见对方眼神除了冷酷外还有几分残狠,当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告诉你也不打紧,其实那个人就是被你们害死了的佐岩兄。” “佐岩?”妖艳女子先是一怔,随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知是当真对他青睐有加还是故意让他难堪,她突然一把扑上,整个身子都靠入了他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地道:“我的老哥哥,你也太风趣了。佐岩不是已经死了么,你居然还拿他出来与姑奶奶我想比,哈哈……” “你……”天狐仙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要怒言呵斥一番。 突然,两人的身躯同时一怔。 “你听到了什么?”妖艳女子脱开了他的怀抱,坐直了娇躯。 “似乎是打斗声,”天狐仙道侧首凝神,动也不动地静待半响,突然暴跳而起,骤然惊道:“打起来了,塔上有人打起来了,快,陆小子可能有难,快带老子上去。” “噗”,还未来及叫上第二下,他忽觉头顶一阵疾风扑下,几乎是擦着耳际划过,劲风直刺得耳垂一阵火辣辣生痛。 正要俯首看上一看,那个从高空坠下的该死的东西是为何物,突然高空的一声劲气激撞爆发的震耳鸣音吸引了自己,抬首瞧去,只见半空中,向外突出数尺的塔身腰檐上正有两人此起彼落地交影缠斗,塔高檐窄,二人身形似乎不断地缠斗摇摆,当真让人看着胆战心寒。 其实日已西斜,落霞余辉洒在那半空中激斗的二人身上,竟好似将二人披上了一层淡淡地紫衫,让他二人看起来像是两个临风独立的脱尘神仙,身姿手法都让人觉得赛脱绝俗。 云蒸霞蔚,日晕炫彩,夕阳下,一人全副宫装,翩跹若舞,一人妖艳服色,光耀逼眼。天狐仙道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诧异地看向身旁服色同样妖艳的女子,干咳一声,道:“你们……难道是兄妹么?” “什么?”妖艳女子原本正专注地看着半空中比斗的二人,这时突然听得天狐仙道没头没脑地一问,不由得一愕回首,表情极其诧异看向他。 “你别不承认,嘿嘿,”天狐仙道就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怪声叫道:“他是你的哥哥,他肯定就是你的哥哥,嘿嘿,你们是兄妹,你们肯定是兄妹。” 妖艳女子没好气地横了他千娇百媚一眼,瞬又扭过头去,眨也不眨地盯上那高空激战的二人,再不瞅他天狐仙道半下。 (本章完)

冷血妃子 斜日西沉,一际孤鹜随落霞浮荡飘飞,逐日西坠,转瞬间便已成指头大小的黑点,最后终于完全沉寂,空留一抹淡白的划痕深深印在惜时赏景者的脑际深处,经久难没。 雨塔纤耸,瘦弱的檐腰上激战中的二人这时都已顿住了身形,远远隔着数道塔牙凝神对峙。 因为二人的委实过高,所以塔下的天狐仙道二人只能透过两人的衣着判断出二人的身形,却再难看清二人的容貌长相。 “我们来赌一赌,嘿嘿,”天狐仙道怪眼睨了鲜衣女子一下,“嘿嘿”怪笑两声道:“就赌他二人的胜负,你敢或是不敢?” 鲜衣女子目不斜视,两眼直若与那临空二人连成一线,却是对天狐仙道的话充耳不闻。 “你怕啦?哈哈,”天狐仙道暗忖老子不再是你手中任你摆布的玩偶,这时总算找回了点自尊,当即“嘿”地一声道:“老子还真当你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躲的天魔煞星,现在看来其实也是一个嘴比盘大、胆比粉小的主。” “哼。”鲜衣女子突然冷眼瞪了他一下,寒芒直刺得他遍体生寒。天狐仙道再想不到原本谄媚放荡的鲜衣女骤然间变成了一个冷艳艳地冰美人,惊愕与诧异瞬间封住了他的喉头,直让他怔得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得他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可知道整日绷着个脸会将你催老的,唉,其实老子本来赌的是你们神界获胜,难道你竟不知道么?” “你说什么?”鲜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此着,不由得诧异地向他望来,不能相信地问道:“你说,你赌我们神界获胜?这……”顿了一下,才又道:“却是何由呢?” 天狐仙道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当下轻轻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因为老子知道你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什么意思?”鲜衣女子觉得对方的话越来越有意思,绷紧的冷脸不由得舒缓了些许,却是满脸不解地看着他道:“为什么我这么想,你就这么赌呢?难道你很想输啊?” “是么?”天狐仙道突然扬起脸,反问道:“难道你 竟对自己的同伴半点信心也欠缺么?你怎么能盼着他输呢?” “你?”鲜衣女子未料到自己不自觉间又着了他的道,当下冷哼一声,再不看他。 天狐仙道心中却是喜滋滋地道:“谁说老子是一个没有用的老狐狸,老子这个神算之名那可不是白给的,嘻嘻,和老子比斗心眼,你丫头可还嫩了不止十个层次呢。” “你很得意?”身后突然响起一人的轻度叹息,却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他慌忙回过头来,却突然发现身旁的鲜衣女子已对着一人屈膝跪了下去,虔诚地拜呼一声,道:“圣主福安。” 夕阳下,这位圣主俊朗的面庞,披散的金发,充满自信的笑容,确实让人看着不由自主地对他心增几分尊敬。天狐仙道这时已将猜心术用足十层,但对方就像是一个广漠的瀚海一般辽阔无边,自己却如一叶扁舟遨游其中、乍浮乍沉,张目四顾,一切存于眼前的只是高掀的浪潮、无际的海面、漂浮的层云、无垠的广宇……“嗖”,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天狐仙道一个激灵震醒,这才觉出了方才的危险——只怪自己心念不足而妄运猜心之术,竟差点儿着了对方的道。原来便在天狐仙道施展猜心术来探测那位圣主的同时,那圣主便也展开摄魂术来收摄天狐仙道的魂魄。其实心魂原本一体,猜心术与摄魂术都是施者将心念打入被施者的心神,达到控制的效果。天狐仙道内丹被这个鲜衣女子吸纳,全身气息微弱,心念便也比常时弱了何止一筹,当他冒冒失失地去探测无论修行心神都已臻绝顶的神界圣主元婴子时竟差点儿被他的心念反摄而失了心魂。 “是你,方才趁老子昏迷时对老子施展摄魂术的就是你!”天狐仙道狠狠地瞪着他,神情似已怒不可遏。 “混蛋,你怎能对圣主大呼小叫?”鲜衣女子突然回过身来,“啪”地一掌扇在天狐仙道的脸上,下手之重,竟直在他那皱皮的老脸上印出四个青白相间地指印来。 “你……”天狐仙道原本愤怒地看着她,但一眼瞥见身后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神界圣主,当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们杀了老子吧,这样欺辱一个年过古稀 的老头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们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那鲜衣女子再度抬手,便要在天狐仙道的另半边脸上也留下一道印迹。 “好了,”却是那个圣主元婴子及时阻止了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天狐仙道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这个老头儿留着还有用,你可千万别将他逼得自尽了。” “是!”鲜衣女子微一颔首,一把将天狐仙道提了起来。 元婴子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塔腰半空对峙的二人,然后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天狐仙道,微笑着道:“鬼神算方才说赌我们神界获胜,却不知有何凭证呢?” 天狐仙道“哼”地一声,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他半眼。 “圣主的问话你竟敢不答!”鲜衣女子气急败坏地怒叫一声,便要对老头再度动手。 元婴子缓缓地对她摇了摇手,动作潇洒之极,然后才听得他笑吟吟地道:“也罢,既然老先生不说,那么我也就不问了。只是……”顿了一下,才又道:“你们明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却为何还要冒险闯进来呢?” “你想知道么?”天狐笑道突然神秘一笑,怪眼斜睨了他一下,道:“因为这里有我徒儿的媳妇,我们是来给徒儿找媳妇来了,” 元婴子双眼明显地闪过一丝嫉妒神色,但瞬间又被微笑取代了,只听他大方地道:“哦,原来如此,为何神算前辈不早说呢,如此我也好作地主之谊,免得闹了这些许误会。” 到了这时你还在跟老子做戏!天狐仙道心中暗笑,心忖“老夫反正逃不脱了,索性就将你气个饱”当下故作诧然地道:“原来这里是圣主的殿宇啊,恕老夫眼拙,未能察觉。只是,嘿嘿,老夫的这位徒弟甚是叼怪,非要娶你们神界的姑娘。其实按说人神通婚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人界的男子娶了一位神界的姑娘原本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唉,我这徒儿要娶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已与圣主你定下婚约,并准备来年举行婚礼的卓葶仙子……唉,这个,嘿嘿,这个可就有点儿难办了,虽说两人是两情相悦、情比天高、誓比海深,但也总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更何况夺 他人之爱,终究不好,又岂能当面向你提出呢?所以我们决定来个瞒天过海、偷情私奔,让他二人做个比翼之鸟、永世夫妻。虽说已经海誓山盟、有了肌肤之亲了吧,但他们……” “够了!”元婴子突然咆哮一声,粗暴地打断了他的下文。 “呀!”便在同时,那半空中的妖艳服色一声尖叫,断线风筝一般笔直坠落而下。 “不好!”这鲜衣女子猛地从后背抽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囊,手臂斜向一抖,便将布囊隔空朝空自坠落的妖艳服色射去。 几乎是眨眼未息间,那布囊瞬间变大,流星般划过天霾,倏忽间卷住了尚自急坠不止的兀那邪神,倒扯着直直拉回。 “没用的家伙。”元婴子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对着鲜衣女子道:“先将他带回去救治。” 鲜衣女子一声领命,带着被布囊卷成粽子一般的同样服色妖艳的男子向着身后的通道疾步退去。 元婴子仰首看了看渐自消沉的日晕,然后猛一摆头,让满头金发随着微风飘扬,这才尽量保持着微笑地表情看着塔身半空临风独立的宫装人,道:“你好啊,冷血妃子,多年未见了。” “是多年未见了,”高空中的宫装人将悦耳如天籁般的嗓音低低送下,道:“不过本宫不好,本宫一见到你这个充满野心的家伙就浑身不自在。” 果然是她,天狐仙道心中暗喜道:“原来她就是江湖数年来传的神神秘秘的冷血妃子,难怪声音如此扣人心弦、****。” “呵呵,也许,”只听元婴子干咳一声,道:“不过侄儿还要告诉妃子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你将莲儿怎样了?”宫装妇人冷血妃子声音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也没有怎么样,”元婴子依旧笑吟吟地道:“只不过她今后怕是不能再练你们冷血门至高无上的玄功‘清阴结’了。” “你破了她的**之身?”宫装妇人突然疯狂地暴喝一声,愤骂道:“你这个畜生,老娘今日若要留你,便是枉做世人。”愤怒已让她全身布满了浓烈的杀意,几乎是想也不想,她突然暴跳而起,发了疯似地朝元婴子狂扑而来。 “你何必如此动怒呢?”元婴子却是不慌不忙地向后退开数步,“嘻嘻”笑道:“其实不是我破了她的,而是她破了我的,哎,不对,应该是我们互相破了对方的……呀,乖乖不得了,鹰兄,还不快来救主!” “呼”,突然一阵狂风暴起,直刮得宫装妇人疾扑的身形顿了一顿。天狐仙道虽然身伏在地,却也觉出了这股强风的猛烈,危急间,唯有将头紧伏在地,才终于不被劲风给当落叶一般扬飘了。 “嘎”,一声怪物的高声嗷叫,竟直让人听觉毛骨悚然。天狐仙道不自禁地朝着发声处瞧去。“天啊,那是什么?”距离自己几十余丈处,此刻入眼的竟是一只浑身散发着白芒的庞**兽。 此刻落日完全沉寂,借着落霞余辉,他清晰地瞧见怪鸟的尖喙向下成弯钩形,双眼白中透红,羽翼展直,长达数十丈;两爪斜撇成八字,爪缘竟已高过人顶。便在鸟兽的***此刻竟还有一块通体泛白的巨岩连住,巨岩的下端是一个半椭的弧形。天狐仙道脑中灵光乍现,突然记起了先前看见过的石柱鹰雕,鹰雕两胯间的椭形暗洞……莫非就是它,它莫非就是……“石雕,石雕复活了,它是石雕复活的……”天狐仙道一个骨碌爬起,浑然忘了柔软乏力的躯体,状若疯狂地朝翡翠石阶一度奔上,边奔还边自狂呼道:“是鹰雕,鹰雕复活了……” “宝贝儿,用你那铿锵有力的铁足肆意践踏吧,展开你的钢翅,尽情地扇拍,让狂风暴起、金石纷飞,将所有的敌人都刮上天堂,绝不留下一个祸根。”元婴子此刻就挺立在鹰雕的冠顶上,用一种轻柔的却让人听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召唤术语支配着鹰雕的一举一动。 着了魔般地石柱鹰雕合奏似地随着他的召唤一步步朝着天狐仙道几人踏来,每一步都踏在塔前洞顶的石壁上,坚硬的岩壁又哪能经得起巨大鹰雕的强烈超荷,纷纷塌陷了下去,乖乖为鹰雕让出了一条便宜之路。 鹰雕的每一步踏下,都会在地上重重产生一种“咚”地爆响,每一声爆响,就像是敲响了塔上几人心中的丧钟一样,直让他们躯体连同胆脏都“噗”地一声突跳而起。 (本章完)

鹰雕复生 “朋友们,”元婴子无奈地对着天狐等人挥了挥手,苦笑似地道:“这只雕整整被岩石之精封印了足足一万三千年,直到今天才终于被我协助脱困,所以今天有些举止冒犯,还望你们去了阎王殿后别太过于责罪。” 天狐仙道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他还是神界一个圣主么?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活生生的生命,他简直就是一个冷血恶魔,可怕的是,这个恶魔有着太高深的魔法,只怕天下间再无人能治住——这个世界不再太平了!人间,精灵,佛,冥域……每一处最后都会沦陷,成为他奴役的对象,成为他泄欲的工具……” “他如何会变得这么厉害?据说岩精只在这个世上存在有两块,而且每一块都是金斧银戟都难劈斩的精品。更何况它既然能够被古人用来封印这只邪恶的雕兽,足见其质料之坚韧精良。然而,如此精品却被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协助脱困’给剥斥地毫无骨形,那无疑是告诉自己等人是他将那块岩石之精打破而放了雕兽出来危害人间……被封印了一万三千年的雕兽居然被他一个修行不足二百年的神界小娃给放了出来,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人觉得荒唐可笑!”天狐仙道几乎便要忍不住大笑起来。 “噗”,便在这时,那只雕兽骤然展翼,猛然一翅朝着自己立着的这块石阶劈天盖来。 天狐仙道怪啸一声,蓦地尖叫着撒腿朝着塔顶奔去。 “何必再做无谓地挣扎呢?”元婴子对着天狐仙道的背影无奈地叹息着道:“明知道这座塔除了光秃秃的石柱外更无挡风的东西,就算逃上了顶又有何作用呢?唉,可怜地人儿,原来再怎么精明的人逃生的时候也是慌不择路地。” 也许他一语道破了天下间所有逃生者惯有的谬端,但他这时却绝对猜错了天狐仙道的意图。 天狐仙道这么急色匆匆地朝着塔顶奔去,完全不顾自己已是年过古稀、身残体弱,更不管其实自己早已精干力疲、四肢乏力。他这时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千万寻到陆琴风那小子,趁着自己还有几口气的当儿,将自己最最引以为傲 的猜术传承于他,希冀他将来能够发扬光大。 然而,任他精明似狐,却仍考虑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以元婴子的狠辣毒绝,会放过这里的半条生命么? 风似乎更大更密了,偶尔还传来一两声雕兽欢悦而刺耳的叫声,直将天狐仙道的后背都刺激地汗腺失调了。汗液便如流水一般顺着他的脊背一度滑到腰腹,再到股腿,最后顺着脚踝渗入鞋窝,转瞬间便将两只布鞋浸成了裹脚的水布,湿粘滑腻,奔跑起来颇为难受。不过他强自忍耐着狂奔不止,两脚生风,片刻也不敢稍停,生怕稍有怠慢便被身后的鹰雕给一膀子扇到了天涯海角去。 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天狐仙道即便心志如何强硬,却终究是渺渺宇宙间的一个小小生灵罢了,老化、饥饿、乏力、躯软、疲累就如同根根银刺一般扎着他的心念,让它渐渐变得分散孱弱起来,先是双臂酥软,再难摆起;然后上身僵硬,沉如灌铅;最后双腿精疲力尽,向前一屈,整个身子便如卸了绳的木桩一般直通通地倒了下去。 天狐仙道死死地趴在石阶上,一个人硬是占了上下四道阶,这还不算,他更是双臂横向展得笔直、双腿向后岔开蹬直,整整一个簸箕般的“大”字横在阶坡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身后风声渐起,他已知道是那个鹰雕追上了。但这时躺在地上,舒服地他只要死了去,甚或连手指动弹半下也懒得一动,脑中更是懒得再去想如何逃生了,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来吧,老子能够这样舒舒服服地死去,也算是不枉此生,什么猜术,什么名声,全他妈的是放屁……老子再也不管不问了。 突然想通了这些,他就像是一个领悟了生死的佛僧一样,趴在那里(当然佛僧一般都是坐禅而终),纹丝不动,闭眼等着死神来释放他的魂灵。 一阵飙风突然扫在了他的脊背上,他已知是鹰雕逼杀过来了,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入云的翡翠石阶,表情很是平静地道:“永别了,金雨塔,真没想到为老夫送终的居然是没有生命的你……” “ 老道,抬手,屈足。”便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那声润若天籁的婉喉仙音。 几乎想也未想,天狐仙道陡然间甩起双臂,两腿不自禁向内微屈,同时便要扭头向后瞟来。 “别动”,耳后突又传来宫装妇人的一声冷喝,天狐仙道倏地一怔,微一迟疑间,便被对方提起右臂,拖拉着半个僵躯,朝着雨塔顶上疾飞而去。 天狐仙道右臂被她提的老高,老而瘦削的胳膊被迫吊起整个躯重,随着宫装妇人疾掠的身形起伏跌宕、半颤半簸地逆风划出一道倾长斜上的虚痕,直生生快要被吊个半死。 “蓬”,终于到了塔顶,但天狐仙道还是未能躲过一劫,残老僵硬的躯体又被她当臭石一般一把扔向了一条柱脚,直撞得他后背碎裂了一般撕痛。 足足过了好半响,天狐仙道才敢轻力揉了揉裂痛的后脊背,却是用老眼恶狠狠地瞪着宫装妇人,冷哼一声道:“你个贼婆……”突然见得对方俏脸含霜,冷目寒冰一般扫了自己一眼,那个“婆娘”终于未有骂出,却终于顺口嘀咕一句,“害的老子生不如死。” “唉,老头儿,你只不过是生不如死,可却不知老子现在明明生着,却已等于死了。” 能让人将“老头儿”三个字听成是“老儿”的,除了他陆琴风这个恶口无赖,还能有谁? 天狐仙道骤然一喜,虽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说笑,但当听闻臭小子仍度大言不惭地“老子”自居,便还是忍不住接口骂道:“贼小子,原来你这个大祸害已经死了么,嘿嘿,当真是世间一大幸事。”边说边顺着方才的人声抬头望去。这一瞧倒不打紧,当真让他魂都骇上了天边去了,“天啊!”他忍不住尖声叫道:“陆小子,你在耍什么把式?” 金雨塔,其实便是金柱与雨石棚的合称。金柱炫亮,雨石光滑,每一层塔身都是由八条泛黄的金柱支撑着一片光润圆泽的雨石棚顶,正是古时常见的八角塔。八条金柱分居空间八个匀称的方位,并各自分担了顶上的均布载力,隐隐有八龙承天的寓意。当然,见到如此再平常不过的八角塔,天狐仙 道绝然不会惊骇,然而,如果在高塔最上层的四柱支起的塔顶石棚内吸着一个大活人,那就无论如何也让人惊恐唏嘘一番。 细细探查了一圈,见得这小子果真只是被‘吸’在塔棚而非是被‘钉’了上去,天狐仙道悬着的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忍不住调侃道:“好小子,你是如何办到的?嘿嘿,这样看来倒真像一个背着千年龟壳的……” “去你的老头儿,”陆琴风虽是后背被一个“鸟蛋”形状又散发着耀芒的器物给吸着,全身难动分毫,但口中还是不甘示弱地抢骂道:“你老头儿别得意,刚才是谁被丢垃圾一样仍在地上啊?嘿嘿,原本你老心欲要采摘鲜花,却被人当成是一坨又老又臭的稀糊糊、干瘪瘪的粪便。” 这还是人话么?天狐仙道几乎便忍不住愤跳而起,但细一想,暗忖自己若当先忍不住,那不是向他示弱么?那样只会更助长了他狂性烈焰。斜目向上瞥了一瞥,只见这小子手足曲向身后,紧紧贴在塔棚内,肚腹便不自觉地向前突出,鼓鼓地好似快要怀孕模样,情状滑稽之极,当下忍不住怪声笑道:“贼小子尽在胡言乱语,你何时见过稀糊糊又干瘪瘪的粪便了?嘿嘿,倒是你这挺着的大肚让人心悬一线,不知肚内那孩儿有几个月大了?噗。”说完,自己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陆琴风自高向下,斜眼兜着他,直待他笑声转弱,才终于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老头儿这就不知了吧,所谓稀糊糊,那是说你老头儿被摔下来后,稀里哗啦,皮稀肉烂,像是糊糊;而干瘪瘪,则是指你那一身干瘦形削的老骨头,其实里面全是胀气,骨髓精华全被消耗尽了,岂不是如底气不足的球一般瘪瘪囊囊。至于老子这个肚子嘛,嘿嘿,你可曾见过哪一位孕妇会有如此大的胎儿肚?老子这是包容天地万象的乾坤肚,旷世难寻的。” “全是歪理,狗屁不通,”天狐仙道明知这小子出口不雅、歪理邪道一大推,却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问道:“那么你臭小子的孕妇肚里装的是什么?” “老子的孕妇肚?乖乖不得了,”陆琴风表 情突然极其夸张地瞪着天狐仙道,足足过了好半响,才终于摇头叹道:“文盲就是文盲,无论你老头儿如何披上一层满腹经纶的文皮,却终究摆脱不了你这个文盲的本质。‘宰相肚里好撑船’这句至理名言只怕你老头儿没有听说过吧?” 怎么他每一句“老头儿”听起来都像是在呼唤老夫做“老儿”呢? “你别老儿、老儿地称呼老夫,”天狐仙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道:“老夫的年龄足以做你的爷爷,哼,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哦,这个嘛,”陆琴风故意顿了一下,才对着老者嘻嘻一笑,道:“老子会意了。” “会意你个头!”天狐仙道怒气更胜,火气冲天地喝骂道:“臭小子就是欠管教,老子也是你随便自居的么?一点儿礼数也没有,难怪一辈子只是做混混地料。” “这……”陆琴风被天狐仙道突如其来地愤怒给吓懵了,求助似地眼光不自禁扫向居旁而立的英子二人。 原来两人方才都是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二人斗嘴,听着二人有伤大雅的“奇谈高论”,不断未觉烦恶,反愈发觉得这一老一少两个“活宝”身上充满着无穷无尽的趣味、思想更是离奇地找不着边。但这时见得天狐仙道正说得好好的却无端骤然发火,两女也均一愕,茫然不知所措。 “好了,我们的敌人快要迫近,一切不快暂且搁下,先想一想该如何救下他,然后寻路离开吧。”宫装妇人不愧是冷血妃子,便在众人均自诧愕、气氛最较尴尬的时候,她首先想到了眼前的险状。 “不必多想了,”便在这时,雨塔的十数丈外突然响起了元婴子的一声比鬼殿阎罗还要阴气森森地怪笑道:“路我已经替你们找好了,便是通往冥域阎罗的黄泉鬼道。” “嘎”,伴随着鹰雕将它那粗嚎刺耳的怪嗓音当成天籁焚音一般的华润音喉时,它的巨翅便也跟着扑扇开来,欢悦地将痛苦不堪的塔顶众人掀升提飞,似要好心而费劲地强行送他们去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恶灵地狱还是仙界天堂,根本不顾他们满脸恐惧而又无奈地痛苦表情。 (本章完)

神消玉损 飓风几乎赶上了自然界史最烈的超强风暴,天狐仙道浑身酥软,首先不支,一个不慎,抓住身侧粗柱的五指被旋风掀提地与柱分离,好似劳燕分飞般恋恋不舍的眼神凄惨地对身侧的这支撑住塔顶的石柱作最后深情一瞥。五指擦破柱身、留下五道醒目地划痕后,无奈地被烈风掀飞地躯体强行撕带着冲天而起。 英子与宫装妇人这时都在催发着全身的真元与飓风抗衡着,只因风势太强,英子虽然距离天狐仙道不足两丈距离,但功力毕竟浅薄,摇摇欲坠的纤躯能保持些许的平衡已是万难;宫装妇人先前因对二人心生厌恶而远远退后,方才的出手相救只是看在英子的面上,这时虽然勉强能在保持身体不动如山的基础上抽出几成功力来搭救天狐仙道,奈何两人相聚甚远,她若冒然出手,不慎下可能也会被强风带起,心忖那时若再要在空中顿行便很难了,就在犹豫的当口,天狐仙道已如狂风掀卷的落叶般毫无轨迹所循地掀扫丈高、几乎便要与塔顶的陆琴风擦肩而过。 说也奇怪,无论鹰雕巨翅掀扇地多么狂烈,但陆琴风就只觉吸紧后背的这纯圆异物便像是嵌入了雨塔顶身一样,纹丝不动。 眼见手舞足蹈的天狐仙道便要从自己眼前划过,陆琴风眼疾手快,当即双手探出,在最后时刻抓住了天狐仙道的双足,并牢牢地擒住了,不敢松懈分毫。 天狐仙道被狂风卷起后,原本以为就要与天地强说再见,正极不甘愿地闭上一双老眼、等待着生命的最后征程时,蓦觉双足一紧,似已被一双铁钳夹住。 “好小子,”天狐仙道在百忙中回过头来,冲着陆琴风咧嘴笑道:“老夫就知道你这个徒弟极重孝道,万不会让老夫平白遭毒手地。” 陆琴风使劲浑身解数,几乎将**的力气都使上了,才勉强抓牢了老头的脚踝,这时耳听得对方倚老卖老、一副自己理所应当如此做的喋喋不休语气,便没来由心中一烦,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老儿给老子闭嘴,惹烦了老子,后果自负。” 这回倒是纯粹地直呼天狐作“老儿”,连中间的“头”字都省了。 饶是天狐仙道忍耐功夫非同凡响,这时也是恼羞成怒,老脸先是一青,霎间转白,身子猛地一扭,愤然道:“贼小儿快松手了,老子死也不受你的 恩惠。”说话间,身子左扭右突,只似要生生将两脚从他手间挣脱了。 两人都是脾气极硬的主,原本就不屑于向人求助,受人恩惠都是在对方自愿情况下才做,如果陆琴风只是抓住了天狐仙道的脚踝后闷声不啃气,那么天狐仙道便也将拉长的老脸收回,权当这是徒儿孝敬师傅罢了……然而,陆琴风非但不把自己当做师傅更恶言相向,可恨地是他骂人时表情还理直气壮…… “别动!”陆琴风突然觉得手中的这双又老又干瘪的足踝差点儿脱手而出,压不住心中的烦恶,愤喝一声道:“贼老儿不要活了吗?老子向来对你不敬,想要教训老子也待有命再说。” 一句话就像是一颗极品药素裹制的定身丸,突然就让天狐仙道停止了动作。 陆琴风冷冷地看了身前横着的天狐仙道一眼,心知肚明此老被自己一句话点亮了心智、开始盘算起劫后余生再来惩治自己的计谋,心中但觉好笑时,突然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自眼前闪电般划过。 “英子!”,身影纤柔若骨、纯的没有半点杂质,岂不正是自己自幼一同长大的英子吗?陆琴风不及多想,右手倏然放开天狐仙道的足踝,箭矢一般抓住了身影的即将与自己划过的纤足。 英子的这只纤足柔软滑腻,盈盈一握,但觉入手酥软,竟直让陆琴风心中一荡,不由暗忖:小丫头真是长大了。 他这时两手各抓一人的足踝,比之先前两手抓着天狐仙道更觉吃力,危急间,他却也忘了思忖为何平日自己一旦遇险后手臂尺泽**封藏的炎罡真元都会生出护住之意,今日却不灵了。 英子似也觉出了陆琴风的气力不支,语声含啜地道:“风哥哥,你快放手,这样我三人都会没命的。你是好人,你应该好好地活着。英子……去了。” 当听她说到“英子”二字时,陆琴风便觉有些不妥,但当听她说到“去了”二字时,他蓦觉一缕劲风刺的手臂一痛,忍不住放开了抓住她脚踝的手掌。 “蓬”,又一阵狂风暴起,烈风刺目,陆琴风忍不住闭了一下双眼,再睁目时,入眼的只有英子渐被狂风卷去的飘扬的动人眼眸的纤长秀发,“英子!”他忍不住狂吼一声。 “轰”,远际苍穹突地爆发一声雷鸣,一道闪电霹雳般划破阴霾。 至此时刻,陆琴风才终于记起了左臂封藏的炎罡真元,几乎是将精气神提至极限,体内已有的一缕小若指缝的孱弱精元沿全身奇经八脉瞬间走了八个周天,包括左臂的尺泽穴! “真气呢?真气呢?”陆琴风换了右手抓牢天狐仙道,左手猛地挥起,又放下,再挥起,瞬又放下……如此连着挥放了四五次,奈何左臂非但没了前几次的真流强涌出时的胀痛难耐感觉,反而觉得经脉间孱弱的细流流动地愈发畅快,尤其是经过左臂尺泽穴时,根本连半点阻遏淤塞都未有,顺畅地直让他痛心疾首,几有欲哭无泪之感——一个可怕的不敢想象的念头骤然轰的他大脑一阵懵晕“封印在自己体内逾二十年的炎罡真元竟似凭空消失了。” “怎么了?”横挂在半空的天狐仙道觉出了身下臭小子的异样,忍不住切声问道:“出了什么情况?” 陆琴风无奈地向他瞟了一眼,然后存着绝不相信奇迹但又忍不住期盼奇迹突然出现地矛盾心理,带着极度失落地绝望表情心魂离体般地看向英子消失的方向。 天啊!他几乎忍不住便要狂呼而出! 此刻,便在那边悬空处,那个自己以为这一辈子恐再难相见的英子,骇然被一宫装妇人攥着右臂,临空摇曳着。 “好夫人,你就是天上的神仙,地上的菩萨,老子对你的敬佩真是犹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陆琴风突然发了一通溜须拍马的由衷谄语,喜由心生。 但宫装妇人却对他连半点好感也欠奉,耳听得对方赤裸裸地向自己拍马一通,忍不住皱眉道:“臭小子满嘴胡言乱语,真是狗嘴里难吐象牙。” 陆琴风正要“嘻嘻”地向她灌输自己的至极歪理,蓦觉浑身一颤,身后的纯圆之物终于承受不了鹰雕巨翼下的史绝飓风,破塔而起,他亦因后背被那纯圆物强烈地粘黏力而硬生生拽着撞破了琉璃打造的瓦顶,未及以惊叫声向世界做最后告别便投空射去。 一切快的几乎在一呼一吸间,塔外半空中立身鹰雕腹背的元婴子尚未来及呼唤鹰雕停止攻击,便骤见一道炽焰破塔而出,映亮了这一刻布满阴霾的苍穹,闪电般冲天而去。“不好”,他心中一声惊骇,“那炽焰分明就是置身雨塔顶数万年的的神恪!北阍谡馐保院v型坏厣料殖隽四盖琢僦涨岸 运哪蔷涑渎钜獾慕淮澳愕淖畲笸膊皇悄愕纳福且桓鋈思涞钠闷の蘩担纠础彼档秸饫铮找蛞豢谄岵簧侠炊廴怀な牛氨纠础敝蟮幕氨阋菜孀潘氖デぐ榈氐住 森森暗空,乌沉的云盘似若失去支撑的天盖般缓缓降下,积聚的湿气直压的众人心烦意恶。就在这阴沉的半空下,一道眩人眼眸的精芒引着四个倾长的人影,闪电般划过虚空。精芒是经一个纯圆的发光器物散射而出,不用多想也知是那个造福了神界数万余年的神悖凰母銮愠さ娜擞八淙痪嗬胩咛叮寺角俜缢娜送饣鼓苡兴坎蝗荻嘞耄ぷ踊琶ζ粲檬中纳瘢倩绞跏┱沟郊蓿慌巫庞サ裨诼角俜缟形幢涣曳绻蔚貌恢ハ蚯巴w【蕹帷 神闶枪睾醯缴窠缡偻蜃迦诵悦闹帘Γ巧窠缫挥谒慕熘系南笳鳌q奂サ窬蕹峥裾梗形从型o吕吹囊馑迹ぷ有闹幸惶荆翟鹱约翰桓闷舳偈踔凶盍枥鞯摹盎暾佟保沟糜サ窨滔赂静辉偬赫倩蕉i取p问圃俨蝗菟嘞耄ぷ用偷匮鎏斐ばヒ簧绞至渫毕蚝竺鸵话冢碜遇涑逄旒ど洌敢话愠怕角俜缱啡ァ “噗”,饶是他潜运七星灭神的十层劲气,还是被鹰雕的巨翅回转时扇动的飓风刮得浑身一震,原本平时早该射出数十丈的身形这时竟无端地被狂风一阻,堪堪顿了一顿。“呀!”他不由得暗呼一声“糟糕,自己此刻距离鹰雕不足数丈,岂不正处在它的巨翅回扇时引发的逆风向。”正感不妥间,又觉鹰翅转回,一股强烈的几乎让他忍不住回旋的劲风差点儿扇得他晕头转向,他这时才深刻体会到这只鹰雕的悍勇威力。 无奈间,他已将吞噬的七星灭神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全身上下更使出了“黏、引、拉、摧”等数种巧劲,才勉强将一波又一波狂掀海澜般地烈风分分化了开去,从而保持住了悬在半空中稍显平衡的身躯。 便在这时,他忽地心生警兆,似乎感应到一波中气不足的气劲破空袭来。但这时他应付鹰翅巨劲已觉吃力,如何敢再与这股虚弱劲气硬碰,危急间,他心中一动,趁着又一波鹰翅掀起的巨劲劈空扑来的当儿,身子倏然顺势纵向一旋,让开了数股强猛的劲风,使得劲风得以与身后袭来的弱劲正碰实撞。 “噗”,身后暴起了一声虽不算大但也刺耳的异响,他已知那股袭来的弱风成功地被阻截住。百忙中,他却也忍不住扭头瞧上一瞧,想 要看看这个袭击自己的人是何方神圣。 “卓葶?”,见到这个袭击自己的居然是脏腑被神闱糠浯塘押蟊蛔约河檬倌晷扌胁琶闱恳街魏玫淖枯阆勺樱ぷ釉僖踩滩蛔⌒闹械恼鸷常骋刹锏乜醋潘溃骸澳阄裁匆迪遥磕憧芍舴鞘俏遥阆衷谠缇托紊窬呦耍俊 卓葶仙子神色凄婉地看着他,嘴角溢出了几丝血渍,凄然地道:“你杀了他,你终于杀了他,那我活着还有何意义?”说完再忍不住,“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大滩鲜血。 “你千万别再妄动心念,”元婴子已知她因陆琴风等人被狂风掀走而妄动心念,导致甫才愈合的脏腑再又破裂,当下忍不住提醒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快保持心中一片宁和,我这就来帮你续脉。”说着催发全身精元,忍着鹰翅回旋时狂掀的风劲,一步步试探着朝卓葶仙子踏去。这是一个又惊险又刺激的历程,一个不慎他就有可能被风劲掀飞,踏上与陆琴风等人一道的游空行程,或者是终于走出了鹰翅的范围,救下自己心爱的女子,情敌已被除去,从此两人了无牵挂。 “迟了,太迟了,”卓葶仙子再喷一口鲜血,微笑着看着渐自被乌云遮盖的苍穹,喃喃道:“我要去见我的情郎,从此再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说着,身子正不断软倒下去。 “不!”元婴子这时距离她还有十数丈距离,但就觉好像是地久天长那么远,脚下移动愈发缓慢,却兀自还不能死心道:“你要振作,千万要振作。那个无赖算什么东西,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要永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离的。” “是么?”卓葶仙子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嘴角的微笑愈发让人觉得会出于心,单薄的衣衫被风吹的高高飘扬,纤躯因过分地颤抖而显得有些扭曲变形,好似正在忍受着一种极端地痛楚,但她口中却兀自强辩道:“我一直就将你当成是大哥,我爱的只有陆琴风一人,我这一生一世都只爱他一个,生生世世却也不会变了。”声音中透露着亘古不变的倔强,直让人听的心震神颤。 元婴子却突然顿住了,眼神中明显闪过一分深深入骨的嫉恨。 “臭……小子,你……也一样喜欢我吗?”伴随着卓葶仙子最后一句满怀期冀却没有答案的轻声疑问,一代玉女就此香消玉损。 (本章完)

注定以自责收场的报复 皓月当空,刚下过一场秋雨,残叶凋零的枝虬上似是布上了一层醉人的迷蒙雾气,平白增加了几分残秋的愠色。 这是一片浓密的阔叶林,但因深秋夜半,残秃的枯枝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朗月,只能留出残褪破败的空隙,使月色得以遍洒林地,亲吻寸寸泥壤,绝不让半点可疑的暗孔隐洞得以脱逃。 杨野郎就像是一个踽踽独行的浪子一般,洒然自若地昂首挺步于这片宁静的林层里,沐浴着柔和的月色,一派怡然自得神色,但与真正浪子有别的是,他的脚步中时不时夹着几分沉重。 透过枝密叶疏的密林,依稀可见十里开外那一片经月色普照下像是笼罩了一层银白光晕的入云峰岚。这座山有一个极其骇人的名字,便是万兽,山下有连绵数十里的浓密阔叶林,名曰不死。 万兽山不死林其实是属于那亚向北的一个分支,山陡林阔,绵延百里。这一带山脉起伏跌宕,**叠起,错落有致,且主从鲜明。此处距离那亚主脉数十余里,山峰陡峭,怪石嶙峋,残垣断壁,沟壑纵横,最高**更高达百余丈,俨然一副居高震从的威铸不凡气象,正是此支脉的最高主峰。在主峰的最高磐岩“红焰石”上极目远眺,恰可见数十里外,细若丝线的一道银白水流,水流贯穿了滇池和精灵边境的岐水,被人精两类人共同称作“岐池”。 仅次于“红焰石”高度是一块平如刀削的青岩,青岩后是一纵而下的残垣峭壁,正是被天狐仙道捉来后令他陆琴风上下奔波、并被壁内的骷髅暗算的断崖。 主峰下是一望无际的阔林,林内野兽腾蹿、飞鸟扑擞,虽残秋逼摧,林木凋颓,亦尽显勃勃生机。 月色洋溢着怡然神色,杨野郎亦步亦趋地踽行于这片枝虬缠连的层林深处,前途却是一片渺茫。自昨晚自己一人从残肢裂喉的一群狼尸中醒来后,才发现与自己同来擒龙的二哥和英子及后来在暗洞中得见的陆琴风均已消失无踪,而自己昏迷前明明记得是在那个深洞中,现在却躺在一片山林内。当他神智尽复时,才终于认得这片山林正是几人一年来游一回的万兽山不死林。他在这片林内排遣了大半天,只盼能寻着他几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奈何林间除了鸟兽的足迹外只剩没足的残枝败叶。入黑前突然天气大变,下起了滂沱大雨,无奈间,他只有寻着一个还算浓密的多虬树下躲避起来。但是狂风骤雨下,雨箭无孔不入,饶是他肩削人瘦,但还是免不了成为落汤鸡这一命运。 ****后,紧接而来的是黎明前的昭昭明月,朗朗月色,一路指引着他举步潇洒地怡然独行。 尽管已光临过这片浓林数次,甚至对这条岔口繁多的小道也深熟于心,但他此时却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游子一般,尽拣荆棘多生、入目荒凉、素未踏足的隐 林地带行去。他不知道最终自己会到达何地,他甚至懒得去想,只是无神地提起他的双足,然后迷茫地踏上一块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乱泥还是沟壑的旷地上,举步维艰。 此时此刻,他脑子中所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她原来还忘不了他,她毕竟还是追随他去了。 她就像是开在那亚山上的一朵牡丹,尽管自己也是那群和她感情极深的护花小子中的一个,但在自己的眼中,她是那么的神圣,那么地纯洁,那么地童真……他们或许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但我却只把她看成是傲放山尖的一朵神圣不可侵犯的彩莲。 然而今天,这朵彩莲却被自己最亲近的兄弟给采摘了。 杨野郎仰起头,任凭滞留在身旁的一棵杨树枝虬上的水珠滴在脸上,只有这种震颤的冰凉才能压制住他脑海中所有的旖念,使得他悲愤而又空荡的心得以有稍许的慰藉。 他就像是一个无业游魂一般游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茫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座破棚的门口。 棚的门是用十多株手臂粗细的枝干堵住,枝干是被一条时日久远的外皮发黑的粗绳给绑住,经晶莹的月色普照,乌黑的粗绳竟披上了一层泛青的光晕,无端让人看觉阴气森森。 杨野郎无奈地看了一眼将棚堵的严实的枝干,苦笑一声,将后背靠了上去,也不管地上是刚下了雨的潮湿,就那么“嗵”地一声,一坐了下去。 如果不是精神恍惚,他肯定能听见方才棚内粗重的喘息和轻微的突然间沉寂了下去。 “蓬”,便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破壁般地爆响。杨野郎一跳而起,先是一惊,随即暴喝一声,道:“谁?”和身撞破那道“门”,闯了进去。 杨野郎却不负“野狼”之名,要知在这深山郊外,突然出现了一座破棚,本就是匪夷所思了,破棚内突然又传来一声破壁而出的巨响,等闲之辈只会以为内中藏了什么洪荒野兽,躲逃还来不及呢,又哪敢和身撞进?撞门其实也有很多讲究,譬如脚踹、手推、身撞……而其中以身撞最险,因为前两种撞法,破门而入后还能有几分回旋余地,可是这种用身体强撞而入,因为身体用势过猛,破门后势必顿不住急劲而向前疾驰,那无疑是将全身各个部位都卖给屋内的对手,届时只能听任对方的喜好来选择攻击点。 但是,杨野郎即敢如此托大,自然有他的应策,因为“野狼”虽野却毕竟是狡狯多计的狼! 便在门破的刹那,他的身势滴溜一转,前进的劲力顿时螺旋般转了开去,如果是屋内藏有敌人,定然会对他这种奇诡的身形头痛不已,因为螺旋势根本无强弱盛颓之分,更无从选择攻击力点。 这中“螺旋转”乃他杨家家传的奇功异法,杨野郎只从他父亲那里学到了三四层,但 用在这个破乱的暗棚内倒也可教功力胜他几筹的人束手无策。 棚顶不知被何物密封,本来应是漆黑乌森,但那个壁上不知被何物撞破的一个大洞却有一道朦胧的月光洒了进来,杨野郎螺旋着转了十多个身法依旧没觉得棚内有何物向自己攻击,正要追出洞外,蓦觉脚下一紧,似被地上一物绊了一绊,螺旋转顿时失灵,一个不支,身子斜倒而下,正压在一个浑身泛着热气的软绵绵的物体上,便在这时,他清楚地听见棚外一人渐去渐远的高声邪笑道:“精灵之主确是不凡,龙某领教了,不过可惜……你的孙女只怕没得救了。” 语声逐层消弱,最后变成了一阵荡气不波的嗡鸣缓缓萦绕在杨野郎的两耳外围。 他这时脑海中才深深体会到父亲当年传授自己这套“螺旋转”的精要,当时听他说到“螺旋阻动不合静”时,他还颇为不屑,暗忖螺旋劲既可阻止动劲又哪能阻不了静物呢?但这时只被脚下躺着的这软绵绵的一物阻了一阻,竟可教自己狼狈万分地扑到而下,一种窝囊至极的颓废心里骤然刺得他脑波一阵眩晕,正要用手撑起乏力的身子,蓦地两手似按中两块鼓起的酥软润手的柔物,正暗中惊愕时,乍觉后脑一紧,上身已被一双柔而有力的手按了下去。 惊觉到脸部触上一人的柔嫩滑腻的颈部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吐气如兰的噬魂呼唤道:“琴风,琴郎,别……别离开茹儿。”声音中透着几分迷醉,好似出声者正在梦呓一般。 “琴风?茹儿……原来是你!”杨野郎原本正要惊慌地支起整个上身,这时突又重重压下,口中狠狠地道:“五哥,你千万别怪我,这全部都是被你所赐。”虽然不知这个原本纯真贤淑的女子为何这时变得如此放荡不堪,但他却倾心极力地奉迎着,尽管方才因气力透支而手脚稍显乏力,他心中却因报复而来的兴奋如澜似丘。 夜半明月上梢头,秋风残意惹人忧。 杨野郎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骇然坐起,愣了片刻,才见一轮残月斜下西首,似乎是秋夜将尽,黎明即至。借着残颓的只剩些许朦胧淡晕的残月,他深深地瞥了一眼躺在身侧的被自己当成报复对象的清丽女子。女子呼吸匀称,双眸紧闭,面带微笑,显是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中,浑然不知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已被颓坐身侧的自己这个禽兽般地混蛋给无情剥夺了。 他首次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她是那么地安详,那么地美丽,纯洁的就像是一个对尘世懵懂不知的小精灵。”她微隆的秀发就像是一条柔顺地随风荡浮地仙带,其中不含丝毫杂质;淡淡月色下,她的纤躯就像是披上了一层柔和地晶莹银纱,圣洁而又不容他人轻易侵犯。 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侵犯了一个人间最美好东西的罪人一般,后悔 、自责、痛苦……就像是一颗颗重逾千斤的铁锤狠狠敲击在他的心腑至弱点,“嗤”,良心终于战胜了他的嫉念,他突然像是遭受雷击的惊弓之鸟般暴跳而起,一头从破墙窜了出去。 长生殿规模不及神藏殿阔大,但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花圃树荫、假山翠竹……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主殿是一座占地十余里的吊瓦式建筑,屋檐有琉璃瓦低垂,瓦身微向内屈,从侧看去就像是一片片宽身大瓦经檐沿木桩垂吊而下,情势蔚为壮观。殿顶中央设置一道宽约米许的平台,上置有一块恰能覆盖台面的凉席,想是殿主闲来无事时便和身躺上,居高眺远,舒缓情怀。但此时,这块席上躺着的却是一个年方双华、面容隽秀的清丽少女,少女的两旁各坐着一个宫装妇人和一个青衫俊逸中年。 宫装妇人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略带忧愁,在曦日初现的晨辉下更显**仙姿,正是那个被鹰雕掀飞的冷血妃子。 青衫俊逸中年书卷气极浓,一袭青衫下摆随风浮荡,宛若一个脱尘出世的赛神仙,只是面容稍显倦怠,两鬓也花白了。此刻他的双眼无神地洒向缓缓高升的朝阳,轻叹一口气,道:“避尘何尝不知他的野心雄比滔天,只是此生早决定退避凡尘,再不理会俗世纷争。” 宫装妇人“嘿”地冷笑一声道:“避尘,避尘,亏你给自己改了个好名字。哼,什么再不理会俗世纷争,本宫就不相信你真能够将十年前的羞辱完全放下。” 避尘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瞟了她一眼,苦笑道:“十年都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口齿犀利,一针见血。不错,被人骑在胯下的羞辱确实令人终生难以忘怀,然而忘不了又怎样,又能奈他河?这十年来我用另一种思想去理解这人世间的恩仇名望,渐渐有了心得,那就是万千世界,千万人生,或许你与其中的一人有恩有仇,但与他人却平白相交、相互陌生;也许你在一些人的眼中是铮铮有名,但却在另外一些人眼中连蝼蚁都不如……与其让有恩仇关系的人绊住你的追求自由的脚步,倒不如去和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打交道活的自在;但凡有一个人不承认你是威名显赫,那么你这个名望便只是徒有其表,得来无味。” 冷血妃子先是一呆,没想到只十年光景,竟将他由一个血气方刚、不愿屈居人下的血性汉子打磨成了一个看破红尘、与世无争地假道学,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再对眼前这人提不起半点恨意,反而竟对他性情巨大转变有了几分惋惜,愣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为了我么?”话一出口,她才大吃一惊,暗忖自己怎恁地心软了?当下俏脸猛地转寒,眼神霎间又变得犀利无匹,好似生怕被对方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情绪波动。 那青衫中年避尘乍听对方充满柔意得一句问话 眼神突地一亮,情不自禁地朝她望来,但一眼瞥见对方寒霜的俏脸,激动的心波一下坠落万丈,情绪复又变得低落地道:“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 话虽如此,不过也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性情的巨大变化确实是因为她。 冷血妃子终于再叹口气,不知为何,在这个被自己伤害了的神界原甫台将军面前,自己无论如何也硬不起心肠,拒他于千里之外,最后终于无奈道:“你……好自为之。”说着起身来,同时伸手扶起了躺在地上兀自不醒的英子。 日方两竿,令人眩晕的艳芒洒在这个白衣宫装妇人身上,更有一番仙姿融融地柔美味道,避尘直看得双眼呆了一呆,突见对方转身欲走,才自醒悟过来,急忙起立,切声问道:“你要去哪?那两位朋友遇上了从漠东来的特强风暴,只怕现在已不知去向,况且她的伤还没好,这样离开,恐怕……” 冷血妃子突地打断道:“多谢襄助,方才若不是你,只怕我和徒儿都被那突如其来的风暴卷出域外。”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陆琴风二人消失的方向,几分漠然神伤之色从眼角一闪而过,随即像是勾起了心事似地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二人侥幸逃过此劫,就烦请甫台将军好生看顾。我……”突地双眼利芒一闪而逝,沉声道:“今次我来贵地,其实是要去长寿山找寻一个人,解决横垣十年的个人恩怨。然后我了无牵挂,便去寻元婴子那魔头畜生决一死战。”说到这里,她冷漠的眸子里透露出无尽的仇恨和决绝,仿佛是世间再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拦她去替宝贝徒儿报仇雪恨。 甫台将军血冷原本是神界显功赫赫的英雄人物,虽名曰血冷,其实是热逐功名、血性未艾的刚性男儿,而且生的是风流倜傥、俊逸不凡,无疑是深闺少女们梦寐难求的好佳郎,只因十年前迷恋上了声明不佳的冷血妃子而遭到了族人们的冷讥热讽。尤其是一心想要吞并人间的神界圣主元婴子,当得知这位冷血妃子是人界一代武学宗师,元婴子盛怒之下竟让血冷当着数万人面受他胯下之辱……自此以后,甫台血冷隐退长生殿,成了长生避尘,性情从此大变,反而开始风花雪月、放浪形骸、寄托山水…… 当世人们都以为他是因受辱而改变性情时,却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这种假梦于物、寄情于山的巨变其实是缘于冷血妃子的不顾而去…… 今天,当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让自己几乎毁了一生的绝世佳人再度离去时,有的只是满肚的苦水和无奈无处倾倒,因为他深知对方的情性,那是一种决定了一件事就算搭上性命也要做到的顽烈脾性,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不住她。 当然,他也知道冷血妃子所说的一个横垣了十余年的个人恩怨是何所指,因为他深知长寿山住着的那人魅力究竟大到何等程度! (本章完)

岐池河妖 杨野郎奔跑在这块陷脚半尺的稀壤上,浑然不顾每脚踏下,就有数以百计的碎泥残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成喇叭状散开,而有些未及散开的便沾上了他的裤脚,跗骨之蛆般连影随形地死缠着他,片刻也不愿分离。 “蓬”,全身就如灌了重铅般沉重,饥饿、疲累就像是一个个索命鬼纠缠着他原本坚硬的心智,他终于不支,扑倒在地。 他将自己的头埋在一个水沟里,让冰凉的积水浸湿了整个脸庞,努力地让大脑平静下来,原本不想却又痛苦地回忆起了刚才的兽行。“天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猛地抬起湿淋淋的头脸,仰首看了看即将现出曙光的东方夜空,竟直觉得心如刀剜般剧痛。 她是多么纯真可爱地一个小精灵,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我嫉妒的人,所以就成了自己报复的对象! 她是多么无辜啊! 杨野郎的心在滴血,他感受得到。 “不,我要补偿她,我定要补偿她!”他突然暴吼一声,猛地旋身而起,疾箭一般向来路奔回。 天已渐渐放曙,晨曦便似一个仙容深藏在重纱中的仙女一般撩开了一角,露出了几分欲放还遮的炫眸艳晕,深深吸引着每一个向她投去深情一瞥的期待日出的观赏着。 杨野郎当然是例外。他在奔跑中当然也注意到了周围渐渐明亮起来,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正要破霞而出的朝阳时,眼神立即变得异常地凝重,心中便也同时揪紧:天已亮了,她可千万别离开才好。 那座破棚终于出现在眼帘,棚门破开一个恰可容人进入的缺口,缺口两边有几根枯枝向内倾倒,显然是被大力硬撞所致。杨野郎脑海中闪现出了昨晚自己破门而入,全身布满螺旋劲气时何其威猛不凡,结果无意间却被身躺在地的茹儿绊倒的情状,又回想到自己扑到在她身上时,她的异于寻常的举动,当时她的全身好似沸水一般热辣滚烫、精神便也似恍惚不清,唯独四肢百骸都透露着刺骨的销魂荡意……难道……心中突然如被锥刺一般剧痛,他猛然加力,一步从破门缺口窜了进去。 棚内果真已是空空如也,茹儿早已不知去向,杨野郎直觉一种强烈的后悔自责**着他的心脏,原本疲惫的乏躯再无力继,“噗”地一坐倒在地。 “呀!”甫才坐地,突然受到一个硬物阻碍,直痛得他暴跳而起。 揉了揉痛入骨髓的臀部,他顺眼瞥了一下那害人不浅的地上君,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细颈大肚的小瓷瓶。瓷瓶总共也不过小指那么长,却从上到下一 共分了五节,且是节比节粗,节间缢细,中身膨大,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串成五串的细葫芦,只不过与葫芦一般通体橘黄不同的是它的表面是纯白且带有花边。花边似乎是有人刻意雕上去的,凑近一瞧,竟然是依循字体的笔画而设。 五道花边均匀分散在瓶身,每一处花边都是一个字,通体读来便是“合欢欲焰散”。 天!他突然就像是被一道霹雳轰在脑顶,所有的疑问现在都迎刃而解,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像是一条受伤的野兽一般暴跳而起,一头又从那个破开的墙壁窜出,心中痛苦地思忖道“她可千万别出事了,不然自己万死都难辞其咎。” 棚前棚后转了一圈,觉得目标早已远去后,他才终于死心,无奈地靠上棚壁一角,痛心地如老牛般喘着粗气,后脑狠狠地在棚壁上摩擦着,谴责懊恼,悔不当初。 “小六子,危险,快到五哥这边来,让五哥保护你”,耳边好像又想起了小时候去那亚主脉捕兽,陆琴风见一条巨狼无声无息地朝自己扑来时的急切呼唤。“小六子,好不快来助你五哥,呀,你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我们俩排名才紧挨着啊”那天在龙洞里,陆琴风调笑含谑的话又萦绕在耳畔,经久不衰。 他从来对自己都像是亲兄弟一般呵护有加,不含半点虚假做作;他从来都把我这个六弟当成是贴身保护的对象,不容他人轻易欺负侮辱;他对我就像是一个慈蔼无私的大哥一般,从来都把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他对我的好只怕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是我……杨野郎心如刀剜,痛极而泣,蓦地仰天悲啸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为了陆大哥,我一定要找到茹儿姑娘,当着她面引刀谢罪。”说完,他的两眼突地闪起两道异芒,如野狼一般暴跳而起,嗅着一抹淡淡的香气,急摄而去。 香气淡雅扑鼻,不含半分脂粉味道,杨野郎紧摄不迭,转瞬间就循着一条羊肠小道转出了浓林,进入外围的桦木稀少的外林区。 外围高大的桦木直耸入云,沿杆直上数丈才有枝桠斜展而出,顶尖的伞状繁枝齐如整修,如在春夏之交、繁叶浓密之时,当真会让人误认为是朵朵天伞悬在浮空、蔚为壮观。 高杆的枝虬上偶尔有些许松鼠、树懒、云雀等小动物露头露脚,倒也别有一番情致。然而杨野郎心有他属,对周遭的环境根本无形欣赏,偶尔碰上些许拦路猴兽也是匆匆瞥过,足下更不敢稍停,唯恐迟了一线,就错过了向茹儿赔罪的时机。 这种凭借猎 物身上散发的气味来追捕的方法,原本是他和陆琴风等兄弟们幼时上山捕兽所钻研的独门绝技,这时用在追摄屡受折磨而走的茹儿身上倒也游刃有余。然而这日午时,当他来到一个距万兽山不死林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竟发现那种应该是从茹儿身上散发的纯雅香气突然无故消失了。 一天一夜肚内没有进过一粒米,他早已饿的头昏脑胀,正不知是继续找寻断了线索的茹儿,还是钻入一家客店大嚼一番时,突然发现前方转角的镇道上转出了数百个服色各异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地叫嚷着朝着自己蜂拥而来,远远地自己竟清楚地听到有人的疯狂喊叫,“妖怪来了,大家快跑啊!” 眼看着人流便如洪荒一般潮涌过来,自己如若不躲,肯定会被乱脚踩死,无奈间,他只有侧过身来,破门窜进一家正房内。 心中正要对这家主人暗念“恕罪”时,众人已潮涌着疯狂地扑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叱责声以及有人惊恐的呼叫声。 带头者这时已从自己躲进的这间屋子门前划过,但杨野郎可敏锐地捕捉到他在与自己擦身而过时对自己先惊恐后诧异的一瞥,然后便见数人这时均已窜了前去,其中并还有一位抱着一个三四岁孩童的妇女。 杨野郎已知这些人都是镇上逃难的居民,正要出门拉上一个人询问清楚,忽然眼前一暗,只见一个头缠油布的微胖中年转身拦在了门口,既惊且慌地看着他道:“你怎么还不逃命啊?妖怪来了,快随我们一起去东山躲躲吧。” 杨野郎微一错愕,不忍拂逆这位好心人,苦笑着道:“原本我也有逃命的心,奈何刻下正要去找寻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所以……唉,不知是什么妖怪,为何会令大家如此惊慌,你们大家团结起来难道还会怕他?” “你是外乡来的吧?”那人回首瞥了一眼同伙,见大家已有大半拥过了这间门,当下急忙转身,临走前又扭过头来情切地道:“那妖怪一年来已经吃了镇上数百女子,并且还专门生吃年少芳华的妙龄女子,我们已找了上百个法师,结果都被他剖腹挖肝给残害了,所以……要是再过半炷香时光你还找不到她,就赶快顺着这条路直上东山,碰到岔口,先左后右,然后就会看到一座观庙,只要进了那座观庙,那妖怪就奈何不了你啦!”说完头也不回地追上人群,转瞬去得远了。 “妖怪?专吃少女的妖怪?”杨野郎苦笑一声,“怎会这么巧的?我才寻到这里,刚断了她的线索,就碰上了吃女子的妖怪。” 这世上真会有什么妖怪么?但是……突地心中一动,暗忖以茹儿的绝世容颜,加上她又是双花之年,如果真的碰上了见色起心的恶魔,那可真的遭了。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她的香气到这里就断了?为什么恰巧那种专吃少女的妖怪这时就来了?难道……莫非它是碰上了茹儿? “有人在么?”他突然对着身后的房内呼叫一声,然而回应的只有令人惊怖的沉默。 “唉!”他突又哑然失笑,看着那道被自己撞破了一个大窟窿的木门,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门都已经朽成这样,屋内如何还可能有人住?”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又举步从破门踏了出来,伸手揉了揉饿了空洞洞的肚腹,自我安慰道:“宝肚啊宝肚,待我降了妖除了魔再来医你,好吗?乖乖地别扯我后腿啊。”说着已从方才众人蜂拥而出的镇口踏了进去。 整个镇是由一条宽四五米的主衢和三条窄街组成,主衢有半里长的直道,然后向右拐了一个几乎是九十度的大弯,从杨野郎这个角度根本没法看清其到底通有多远。三条窄街都是交叉连接着主衢两侧的房舍,街尾一直通到镇外的护镇渠,窄街纵侧时不时有几条蚯蚓小道通出,估计是供镇人出进方便。 杨野郎甫才涉入这条无人的街道上,心中的喜悦实比遇上了金山银矿更为强烈,因为可能是镇人走的太过匆忙,虽然门舍窗户都有机锁上,但一些摆在街外的杂摊小吃却未及拉回,这岂非就便宜了杨野郎这匹饿狼。 当塞满了空腹后,他还两手各拿着两个鸭梨,这才欲举步向着主衢的折弯处行去,走了两步,突又觉得这样趁人不在时横吃海喝似乎很是不妥,于是便又倒了回去,从怀里掏出了一锭十两纹银扔在了那个水果摊上,然后才又重新举步朝着身前丈许处那个拐角行去。 当他正沉浸在方才的不趁人之危的“善举”中时却不知,就是方才他那拐转回去的举动竟救了他的小命。 因为方才便当他欲要转入那个拐角时却不知有一双指尖犀如针尖的怪手正隐藏在拐角的另一面一楼的房顶上,就等着他一步踏来时便一下结果了他,但这指尖犀如针尖的主人却万没有料到杨野郎在即将入囊的关键时刻竟转身退了回去,然而当这人等待着下一刻袭杀佳机时突然听到镇口传来一阵人声,大骇下突然不顾而去。 杨野郎当然没有听到镇口的人声,否则他就不会如此急色匆匆地拐过主衢了。 方才从拐角处定住身形,他就蓦然呆住了,只见半里外一道**半丈 的通渠横在眼前,主衢的尽头骇然便是一道宽过丈许的石阶,石阶质料绝佳,仿佛是世间少有的翠银石,青白相间,在渐自偏西的日晕下尤显夺目。 便在这直通镇渠的大道上,方才离奇消失的那种只有在茹儿身上才能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又清晰可嗅地传入了杨野郎的鼻息。 难道茹儿竟上了那条渠道?杨野郎心中既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有可能寻到她的下落,这比方才那种断了线索时的一筹莫展相去何止百里;惊的是心中暗自奇怪,不知她无故上了那条渠道作甚?难道她终于发现**之身被破,所以要投河自尽吗?不成,自己一定要在她投河前拦住她,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切后果都应有自己承担,而且要自尽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这些念头都只在他的脑海中转上数圈,他的人便已顺着台阶攀上了渠道,然后一眼便瞧见在内渠测量水位的平台上的一位白衣飘飘的**仙子。 那块平台比渠面矮了足有两米,所以从渠下的街道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临水而立的茹儿的,但是因渠面上栽的垂柳距离宽疏,且又是深秋之时,枝虬凋零下,在高高的渠面倒可将渠内之景一览无遗。 看着她向后飘荡的衣袖,她高扬的披散秀发,她瘦削而玉立的纤躯,杨野郎直觉呼吸都似要停止了。 突地见得她的春葱般的双手正要向后扬起,杨野郎蓦然意思到即将发生的惨状,忽悲啸一声,“不要”,身子疾箭一般向她挺立的方向射去,同时疾呼道:“茹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他已将全身力劲提高至极限,毫无保留地向着那个被自己伤害了的女子**而去,只盼着能在她跳河之前拦的她住。 眼见着自己距她还有丈许,杨野郎清晰地瞧见她的双脚似已离地,仿佛便要屈倒直下,而下方就是深浅难料的岐池渠水……“不”,他狂喝一声,将几乎根本不能再快的身形又提快了一分,眨眼间,便将身子与茹儿拉近了半丈。 突然,就在他距离茹儿不及三尺时,那茹儿蓦地扭过头来,冲着自己诡秘一笑。 “呀!你不是……”杨野郎不及惊呼一声,蓦见对方身子迅雷般一侧,自己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与她擦身而过,一头扎进了河内,便在入河的刹那,他脑海中还显现的是那个“茹儿”的恐怖面庞:那完全不能称作是人脸,因为那明显是一个皱着脸皮、嘴凸数寸的野猩猩,只是有一双猩猩没有的红芒精闪的眸珠嵌在那两颗粗暴如牛的眼眶内。 (本章完)

史无前例的一甩 它真是一个妖怪!冰水触肌的刹那,杨野郎心中所存的唯一念头就是:宁愿掉到河里淹死,也不愿被它捉来生吃! 自幼便随着陆琴风等跋山涉水、穿溪越岭,他的水性早被几个玩伴给逼发出来,有时在水中最长能待上一两个时辰,这种超乎寻常的耐水功夫更让包括陆琴风等一干自命天高的野小子心服口服。这时,他终于得机充分利用这种保命绝技来与那个妖怪周旋。 甫一入水,他就放开手脚,尝试着凫水、潜游、螺旋式升降等诸般水中绝活,以超出寻常水准的高速向着对岸游去。 眼看着距离对岸已不足两丈,蓦地心生警兆,正要不顾一切地钻入水底时,骤觉头皮一紧,似已被一人提住发髻,接着一股大力自上涌下,情不自禁下,身子突地沉石一般不由自主地急坠而下。 越往水下,水压愈发沉重,到得最后,脏腑都似快要被压碎了般难受,更要命的是这时口鼻都被水流冲的几乎不受己控,忍不住要张口呼吸,暗呼吾命休矣时,他忽觉身子一顿,头顶压力也骤然消失的杳然无踪。 从极动到极静,这中间的过程固然简单,却当真让杨野郎感受到了生死两别,暗忖方才真是命悬一线,要是当真忍不住张开口来,且不说会被河水呛死,那时自己将再保持不住入水前所憋的那口气,到时候呼吸不畅,只怕也会硬生生憋了死去。 心念渐渐回体,灵台渐渐清明,杨野郎心中正自纳罕,不知这个长相可怖的妖怪为何会放过自己时,一声稍比兽嗷让人略听懂些的阴声怪叫从耳际鼓入道:“千万别小呼大叫,侥幸存,否则你和那女的两人两方都没命。” “小呼大叫,侥幸存?”杨野郎差点忍不住要捧腹大笑,暗忖你这人连词句都记不清,偏还要拿来卖弄,还“两人两方”,岂不是多此一举?正憋的难受,蓦觉两道厉芒光箭一般刺得脸庞一阵火辣辣生痛,不自禁瞥了一眼那个丑陋的猩猩般地妖容,正瞧见对方在狠瞪着自己,不由得寒毛一竖,浑身打个战栗。 它究竟是不是妖怪?它明明就要结束了老子的性命,为何却又不动手了?杨野郎正自疑惑不解时,蓦然听见水面上传来一句异常熟悉的人声。 “你奶奶个熊,老子一路从不死林入寸阴,自寸阴进滇池,你就紧紧堕在后;现在老子从滇池回寸阴,又从寸阴回到这里,你还是阴魂不散。狗日地鬼族祖宗,你到底要作甚?”虽经河水层层消荡,但那种愤世嫉俗、阴阳怪气的浓烟硝芒味仍是十足,杨野郎就是睡着了也能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胖墩墩的李二哥。 数日不见,尤其是当自己本以为他会舍己而去时突然又听到了他那熟悉的声音,杨野郎直激动地差点儿掉下热泪,若不是现在身体受制,只怕他当 即就要扑上去,和他来个深情拥抱。 但现在,他当然只有乖乖地听从身后这个威胁着自己性命的妖怪的安排,全身不敢动弹分毫,更连骤见亲人时的喜悦神情半点也不能写露在脸上,因为谁知当这个妖怪知道自己和李二哥的关系后又会怎样拿自己威胁他。 一阵刺耳的声音这时又从水面上传下来,是一种淡淡的略带忧伤的好似地狱幽灵般地叹息道:“李……少侠,那根龙杖是我的,我只想要回那根龙杖。” 如果现在村内还有一两个来不及躲往东山观庙的镇人,他们定然会被这声拉长的幽灵叹息给吓得半死。 但杨野郎却浑然不觉,因为比起他身后的这个猩猩般地妖怪的骇人咽喉,那声叹息就好比是一句妙音天籁!不过这时他却也听得糊涂了,隐隐间好像是听出了二哥似乎是拿了他的什么龙杖,然后他就紧紧追着二哥一路北上滇池又一路南下回返……到底是什么龙杖会对他如此重要呢? 便在这时,只听二哥的声音又起,却是愤骂不迭地道:“狗日地野鬼,老子是从小琴子手上接的这根破拐杖,小琴子又是从那个怪老头手上接过的,嘿,你野鬼王不是自称什么龟鱼之王吗?有本事你就将那怪老头找来,只要他啃一声,老子立马就将这根破玩意丢掉,保证眉头都不皱半下……奶奶个熊,什么破拐杖,原来看它白干白净怪好玩,谁知现在竟变得黑不溜秋,老子看着就觉得讨厌……这该死地臭琴子,老子追了半天竟让你和那天狐老儿溜掉,哼,烫手山芋丢给老子,自个儿却去寻欢作乐,老子日后再碰上你,不把你的打开花,老子就不是你二哥……老子、二哥,嘿,乖乖不得了,这两种称呼是不是很不合理啊?”最后一句话竟好像是在询问那个被他骂的狗血喷头的“幽灵”。 杨野郎听得哭笑不得,暗忖这二哥和陆五哥都是一个脾性,口无遮拦、出语不雅,一度说的对方气个半死那才算罢……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幼时陆琴风对自己的种种关怀,对比之下,自己今次的所作所为更是泯灭了人性,心痛欲裂下,随眼瞟了一下身侧的妖怪,蓦然双眸一亮,竟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横在它身后水中的白衣长发绝**郎。 是茹儿!决计错不了!杨野郎心中狂喜下,上层水面又传来了那个似是幽灵叹息般地语声,“我不知道,我只要我的宝贝龙杖,你给我吧,你可知道我和它相依为命了大半辈子,离开了它我就活不下去了。”这回叹息中竟加了几分哀求。 “这人的声音也够凄婉的,如果换了旁人,肯定会软下心肠而将龙杖还给了他,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二哥,唉!只怕这会儿有他气受的了”,杨野郎心中正在替那人作无声叹息时,果真听得头顶又传来那二哥的一句史无前例地掉书袋式地沉吟道:“一 把轻丝拂地垂,柔梢浅浅抹燕脂。絮花吹尽……呀,糟糕,老鬼,你快将老子肺气炸啦!老子连春夏秋冬都分不清啦,你说怎么办吧?” 其实此诗是宋——施枢的一篇《西河柳》,诗文后两句是“絮花吹尽枝方长,却恨春风未得知。”其实是写深春絮落的河柳佳景,自然与现在深秋柳枯的季节不相配村,也难怪他及时住了嘴,否则若让他将这首抒春诗搬来蕴秋,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他脑筋转的倒极快,及时将这过错转嫁到了那个一路追的他气喘不止的幽灵身上,倒避免了一场令人发酸的弥天笑话。但饶是如此,自幼同他一起长大、从未听过他搬古弄非的杨野郎这时突然听得他畅口吟出了一通不合时令的“妙语佳话”,虽强忍住不捧腹大笑,最后却终于“噗”地一声,差点喷饭。 “谁?”杨野郎突然听得顶上河面传来二哥的一声惊叫,正奇怪对方的听觉大有长进时,耳边蓦地传来那个妖怪的让人听着寒毛直竖的威胁语声道:“划上去,露出头,引他下水,不过莫耍花招,否则你们两人两方都会没命,知道不,呜。” 杨野郎这时那还顾得上去揪对方的语病,方才忍不住张口,顿觉一股水箭破口而入,憋水气功顿告崩溃,鼻孔更进了数股河水,直呛得他比死了还难受,这时耳听得对方放自己上去露头,如获皇恩大赦,哪里顾得上茹儿还在他手,挣扎着以平生潜游最快速度,一头窜出了河面。 “噗”,当呼吸到水面上第一口空气时,他才突然觉得原来河面上的气息是平生所呼吸到的最新鲜、最酥润、最让人心旷神怡的。 “老六!”,他猛一回首,才发现了在距离自己数丈高的渠岸上的满脸惊愕表情地二哥。 二哥李晖还是矮墩墩、胖乎乎地一副极惹人喜爱地造型,衣着也没变,依旧是纯圆地桶状,紧紧贴着皮肉,好像是故意在人面前显摆他比一般人多赘出半尺地肥肉,红口白牙、正四方脸、眯成一条细线的小眼……唯一不同的是,他后脑多出了一截长的很像蛇头的乌黑细棍,棍身一度从后斜插入衣领内,棍尾从下伸出,差点儿就到了他的膝弯,造型很是滑稽。 他的身后三四米外弓着一根披着鼠皮、高足七尺的“竹竿”,“竹竿”身子从中间弓着,后脊背便已与李晖头顶齐高,“竹竿”的头被披风罩着,瞧不见脸容,但脖颈向前伸的笔直,还差半米就差不多要碰到了李晖的肥躯。 这两人各具奇态,但在一起又相得益彰,将两方面的优缺点曝显的淋漓尽致,不需经任何雕琢显摆,自然的差点让人咿呀嗟乎! 杨野郎虽然对李晖早已司空见惯,但这时见他与那“竹竿”奇相百出,还是禁不住愣了一愣,便是这一愣间,他蓦觉足踝一紧,似被几根犀利 的刃刀卡住了足筋,只听那妖怪阴魂不散地怪音又聚而不散地萦绕耳畔道:“引他下水救你,千万不想逃生,否则你和她双双没命。” 杨野郎现在似已习惯了它那让人听觉似懂非懂地话意,不自禁回头一瞥,正瞧见那个猩猩躲在自己身后一米左右的水下,透过经日光洒的碧波粼粼地水面,他可以清晰地瞧见那家伙的两只指甲伸长数寸的“爪”,一只掐在自己的足踝上,另一只扣在肌嫩脯白的茹儿颈上,俨然一副质子在手的怡然样儿。 杨野郎无奈地扭过头来,暗忖这猩猩隐藏的位置确实极佳,这样一来,无论二哥在什么位置都无法看见了,反而当二哥入水来营救自己时,正好就落在了它的掌控之中……正想着如何透过暗示来提醒岸上的二哥时,忽见李晖一把拔出了身后的蛇身拐杖,嬉笑着向前伸来道:“好小子,你不是自命水上功夫****吗?嘿,到头来,还要靠老子这个二哥来搭救。行了,废话少说,老子原本以为这根木棍屁用都没有,正要扔掉呢,没想到却可以在这里用来救你脱水,嘿嘿……看来还是留在身边有用,至少以后掉河后还可以拿来救命,嘿。” 杨野郎暗骂一声“愚蠢,自己怎地忘了他身后的拐杖”,正思忖着是否要顺着他那根拐杖上岸时,口中便也嬉笑着敷衍道:“乖乖你二哥,莫非你竟听到了小六子我在水里的呼救声,所以才会来的这么及时么?”他故意将方才在水底的“噗”笑说成是呼救声,其实是暗示对方水中有异,同时心忖我的水上功夫你平素熟知地紧,虽说未有到炉火纯青,但决然不会轻易遇险的,我这么清楚地指示,想必你不会误会的了。 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就要抓上了那根木杖,杨野郎耳际突又传来那猩猩地怪叫道:“拉下水,拉他下水,不然就杀了这女的。” 这一通怪叫差点儿将他的耳膜震破,但当他仰首看向那渠上的二哥时,只见他表情依旧嬉戏如常,浑如未有听见任何杂音一般细眼瞪着他,叹声道:“这条渠可是镇上人修了整整八年才建成的护镇渠,它整整深十丈零八尺,以后可千万别独自一人在里洗澡了,那是很危险地。” “好吧!”杨野郎再掩饰不住满脸失望地表情,伸手抓上了朽木一般地拐杖;当然李晖不知他是因为出语暗示没有被自己听懂,还道这小子是因受数落而不高兴呢。 两兄弟各自用双手握住了拐杖的两端,是上或下却由天定了! 拐杖拉直,两人同时使力。“噗”,“嗖”,便在这时,两道疾箭分从水里、渠上同时射来,分取渠上、水面的两人。 自水而上的是那个长相可怖的猩猩,它倏然破水而出,带着一股凌厉地水箭光电一般朝渠上双手握紧拐杖的李晖的胸膛疾刺而去;自渠而下的当然便是 那个弓背的“竹竿”,便在那猩猩出水的同时,他的背突地绷紧,然后身子就像是一根弹簧一般倏忽弹了开去,直取虚立水中,正不知将二哥拉下水、还是随他上岸的杨野郎的心脏,攻击方向刁钻之极。 这两下突起,显然出乎**二人所料,但幸好两人各攻击的是较远距离的目标,否则只怕他二人根本再无活命的机会。 不过现在,情势当然不同了。眼见那二人距离自己都不及数尺,杨野郎与李晖突地互相使了几下眼色,然后前者陡然向左蹬水,身子同时向右急移,后者胖乎乎的身形猛地向左旋开,两人同时带动拐杖顺势螺旋转开,同时借旋力又分向两侧疾甩了大步。 便在这时,那猩猩与“竹竿”恰分别与他二人擦肩而过,劲风带的周遭空气嗤呼呼一通乱响,情势骇人到极点。 当然,原本他二人若只凭借个人的功法,那是万躲不过猩猩二人的分力突击,但巧就巧在这根拐杖,当它被**二人逆向转动时,自然产生一股旋力,便是这股旋力将他二人各向两方甩开,使他们原本快要顿住的身形又因受对方的起步劲力而重新移动起来。原 本这种方法根本不可能行得通的,因为若是两人步伐不均、力度不匀时很可能会让拐杖因受力不均而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更无法在两人力竭时再带动他们旋移,因而,一般情况下,杨野郎身子较轻、移动较快,李晖身子肥胖、移动缓慢,二者很难达到这种势均力匀的平稳境界。然而,巧的是,这时杨野郎身在水中,受到水浮力的影响,身形正好受阻而慢了下来,恰好能够与李晖遥相呼应,从而共同使出了这招“两人旋杠”的绝世一甩。 “啪”,正当两人以为找到了克敌制胜的筹码时,手中的这根拐杖骇然似经不起两人的折腾而从中断裂。 “呀!”李晖这时也因刚才逃命时顾不得方向,这时正被断拐甩到了河面的上空,身无力持下“嗵”地一声坠入了冰冷的河水里,慌乱间,连手中的半截断拐也丢了。 杨野郎也因操控不住断拐巨力,身不由己下,一头向渠埂撞去,势道凌厉至极! “我的妈呀!”危急间,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断拐,双手抱头,狼狈不堪地直直撞上了渠埂,差点儿骨裂。 怪猩猩和“竹竿”瞧见他们俩都是一副狼狈不堪地模样,哪能放过了这绝佳的捕杀时机,齐怪啸一声,再度分朝他二人扑去,这一回劲势凌厉中裹含着威禀的杀气,显然出手已毫不留情。 所有的这些许动作都在眨眼未息间,当然没有人注意到河面上不知何时漂浮着的一层血水,血水正以超过河水流速地奇诡流向朝着那根飘在水中的上半截拐杖靠近,不片响便已绕了上去,缓缓地向那蛇身拐头的两颗空洞洞的“大眼”聚去。 (本章完)

断谷长乐王 原本流速缓慢的岐池河水突然旋起了一个簸箕般大的漩涡,李晖首当其冲,身不由己下硬是被涡流带动的逆向螺旋转开,只几个来回便已觉晕头转向,不知天南地北。 那猩猩对此突变显然也始料不及,这时长足恰好踏上急旋的涡流外缘,轻飘的身子差点儿被涡旋急速给带的顺势倾斜过去,惊骇间,它的魔鬼般地身躯哧溜一声向外划了开去,便在它的让人不敢恭维的丑脸与涡旋中心擦过的刹那,蓦见一条浑身刺射着黄白相见的异芒的拐杖破水而出,叫嚣着冲天而起。 拐杖全身泛白,唯独蛇身杖头的两颗空洞的眼眶暴闪出两股纯黄的焰芒,黄芒四射,与杖身白光相容,映入人眼的正是黄白相间的炫眸奇色,竟直刺得众人脸庞火辣辣生痛。 四人被这突来的奇光震慑住心神,齐都停止了动作,瞪眼惊诧地瞧着这破水而出的不速之客,良久未动。 其中最先醒悟过来的是那根“竹竿”,只因他先前被拐杖散发的奇芒给惑了眼,这时定睛一看,才终于瞧清了杖头是酷肖蛇首的“s”形,而且发出的叫嚣声沉闷低糜,他也甚是耳熟,愣了一下,才终于记起,那是数十年前,自己征服了那根龙杖后自杖身发出的驯服声正是如这般沉闷低糜,当时自己还被拐杖能出声这一奇异景象吓了一跳…… “它不是不能认主了吗?”“竹竿”心中惊疑万分,但眼前这景象确实与当年如出一辙,他可以肯定这是龙杖认了新主的前兆,“不,宝贝,你是我的,谁也抢不去!”眼见龙杖虚浮上了河面数丈高处,他再忍不住,蓦地悲啸一声,状若疯狂地疾扑了上去。 “蓬”,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竹竿”扑近杖身数丈距离,又被杖身弹出一股强大的气劲给反向撞飞,断线木偶一般跌后十余丈远,重重坠在了那条乱石堆砌的渠埂上,摔个七荤八素。 “啊哈!乖乖不得了,”却是在漩涡中了起来的李晖伸手指着那半空中的拐杖,怪声道:“那两截黑不溜秋地断拐,居然接上了,还会发光。乖乖不得了,早知老子就对它态度好些,说不定它就不会整天对老子黑糗个脸啦!”原来这时他也认出了那根拐杖是一直随着自己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却被自己当成朽木雕成的残拐。 杨野郎这时却听得一头雾水,由于没有见过龙拐的神奇,他怎么也 不会相信那两截黑朽木会重新连接成一根新拐,当下不解地看向李晖,愕然问道:“二哥,难道你见过这根拐?”突然见得对方这时正处在漩涡最旋急的流心,蓦地忍不住指着李晖的脚下,骇然惊叫道:“啊,二哥,你……” 那李晖见到那根随了自己一天一夜都没变色的乌黑腐朽的木拐,离手后就突然变成了璀璨夺目地龙杖,竟忘了脚下的漩涡而惊骇地了起来。他这时浑然忘了周遭的险境,挺立时自有一股稳若岩磐的自然坚固之势,但当乍听得杨野郎的尖声警告时,他自然而然地顺眼下望,一眼瞥见了自己的处境,心境重被恐惧占据,再难维持方才的自然之势,一个不支,肥躯便被水流旋带扑到,手足无措地扒着水时,忍不住朝着杨野郎高呼道:“小六,救我。” 杨野郎哭笑不得,暗忖又哪会有比你还狼狈地溺水者,正要不顾一切地游过去,蓦地眼前白影一晃,突见一道半尺来宽的长袖扎出水面,箭矢一般卷上了正半浮半沉、随漩逐涡的李晖,“嗖”地一声,一把将他抛带着破开水面,朝着渠岸腾云驾雾般甩去。 “呀!”便在李晖尖叫声中,一个白衣仙子破水而出,出水芙蓉般婷立而起。 女子的湿发粘在额头上,一副清纯**的绝世秀庞经日光的沐浴更显仙气氤氲,杨野郎直瞧得呆上一呆,这才认出女子正是那个自己苦寻多时的茹儿。 茹儿清丽的绝世容颜突然浮出水面,而后就瞬也不瞬地紧盯着挺立杨野郎身侧丈余远处面色丑陋呆板的猩猩,皓齿轻启,从那张樱桃小口中吐出几个让人听觉心神皆醉却又不明所以的字来,“拜你所赐,茹儿感激不尽。”说的是感激不尽,可从她的话语中竟听不出半分感激的韵味来。 当然那猩猩已听出了她话中的怒极涵蕴,于是嘿嘿阴笑两声,突然一步窜到杨野郎的背后,趁其不备,闪电般伸出两爪箍住了他的双肩,再一把朝着峭立水中凝而不动的茹儿抛去,同时旋风一般窜上堤岸,一把提住犹未从臀部摔的撕痛欲裂的“竹竿”,暴喝一声道:“走!”,急一转身,“噗通”一声钻入河里,转瞬间遁水去远。 这一切都只在眨眼未息间,李晖算是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唯一证人,可是当他还未从眼花缭乱中回过神来时,猩猩二人早已逆流遁远,转眼间,便只余一道微可隐见地水 线顺着河道曲向划出老远,片刻消没不见。 “啪”,正当他还沉浸在对那猩猩急速身法的惊羡中时,河下突然传来一声结实的掴耳声,他愕然惊醒,一怔朝渠下瞧去,只见杨野郎正捂着半边脸庞,想又不敢与身旁的茹儿正视,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地可怜模样;而那茹儿姑娘手中这时正握着那根黄白相间的龙杖,恶狠狠地盯着这化身为可怜虫地六弟,愤然喝道:“你要干什么?” 李晖一眼瞥见杨野郎那遇上女老虎似地一副熊包样儿,暗忖追女孩哪有这么样地,一个回合就泄了气?心中不由又可气又好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水下的茹儿“嘻嘻”笑道:“茹儿姑娘切勿见怪,只因我这六弟是天生的护花种,生性就见不得漂亮女孩受人欺负,所以……” “我没跟你说话!”那茹儿不待他说完,就冷冷地打断了。 李晖不由得暗中吐了吐舌头,暗忖这丫头还是和年前见到的一个样,除了对陆小子温柔热情外,对其他男人都是一副冷冰冰地冰山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了她对陆小子用情极专,只要陆小子对她也是妾意郎受,那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便也只有忍受的份儿了!想到这里,不由对杨野郎生出几丝同情,叹了一口气,正要出语警醒他,让他别再厚颜追求这朵无果之花时,蓦见那小子双膝一屈,竟就那么跪立水中,对着茹儿深深一揖到水,悲声道:“茹儿姑娘,我对不起陆大哥,更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那凝立水中的茹儿倒没什么,李晖却是骇然一惊,因为他心知肚明杨野郎这招“跪凫”是他半年前才学会的水**夫,当时他只在老家的藩湖水面上坚持十息,那已是精神饱满时的极数,现在他的功力耗损甚巨,况且这条河面又不平静,只怕他再坚持五息便算是奇迹,当下切声道:“什么先别说,你们快些上来,有话岸上说。” “不,”却是那茹儿冷喝一声道:“有什么话就在水下说清楚了,待会儿上了岸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从此各不相识。” 这女人怎地变得如此冷血?她以前虽然对老子没什么好感,但至少当老子携同陆小子去探望她时,她也会爱屋及乌地冲着自己甜蜜一笑啊,正当李晖满腹疑惑时,只听水下“跪凫”的杨野郎凄然道:“茹儿能对杨某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杨 某只当是理所应然,只因那晚,我……”“噗”,话才刚说到一半,他果然再支持不住,一头仰倒了下去。 长寿山并不如它的名字那般撩人遐思,虽然也绵延几十里,有起伏跌宕的峰岚层出不群,但它的主峰却绝高不过百米。 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便在此山的主峰偏西半里处有一道横垣百丈的断谷,断谷上有一块深嵌谷壁、平如刀整的巨石,巨石两侧都是危岩耸挺,山泉便从两侧高处汇聚于巨石表面,再经石面纵壑直下,形成一条宽数十丈高百丈的奇流飞瀑、蔚为壮观。 谷下是一马平川,由飞瀑倾泻而下,冲刷成的一条状势汹涌的瀚波,蜿蜒荡了开去。便在瀑流的两侧分庭抗礼地筑上了十余间门户相对地瓦房,瓦是琉璃打造,壁是金石银粉,华丽炫眸,富丽堂皇,若是初次得见,定会让你张口惊羡、目不暇给。 初来乍到,也许你会以为这两侧对立的各十数间房内定会住上超过十余户人家,因为十数间瓦房各具奇相、窗门造型更是各不相同,正是对各种居家各凭自己口味爱好各建其房的真实写照。房屋均设一间,且从前到后屋形分方、扁、圆、三角等等十余种各异的几何造型设计,让人从前到后再从后到前、抑或从中间朝向两边无论怎样看去,都觉得奇异新鲜、百看不厌。 另一侧的设计恰与此倒向逆施,从头到脚恰是与对面从尾到首一一呼应,统观整体,更让人神为目夺,惊为天景。只看设计者故意不用严格的对称来组造房舍,就足以证明他的玩世不恭、不为世事所羁绊的超然物外的天性。 这两组二十余座屋舍组合成了一个山庄,山庄名曰长寿,庄内其实只住着一人,便是长乐王。 有人说长乐王是隐居在长寿山的人族,便也有人说他是被神界抛弃了的圣将,但无论是那一种说法,其中都有一个世人共同信服的结论,那就是,长乐王至少活了一千年,因为一千年前,就有人看见过这座山庄,而这座山庄就只可能是长乐王建造的。 冷血妃子今番是第二次来访,而当她一眼扫见那条如飞龙怒腾的挂瀑时,两眼便再也挪不开了,“十年了,整整过了十年了,可是自己还似如十年前初临一样,第一眼就被那条傲放不羁的飞瀑吸引住。”不知过了多久,半里处的庄园内突地一声咳嗽将她从遐思中惊醒,只 听一个轻柔而充满磁性的男声破开瀑布的“轰隆”雷鸣后阵阵传来道:“故客造访,小王倍感荣幸,今瀑音转纯,碧波柔弱,知来者仙足轻启,必是绝尘清丽,红粉佳人,今细览清泉游戏玉石,铮铮琴音,妙手偶得,携心相迎。” 一语道毕,顿有一阵嗡嗡琴音如喁喁私语般缓缓自清谷荡了出来,压下了声声瀑鸣。 琴音先是极细极柔,如一句句讲述着谷内的奇芳异景、山石流瀑、浮云地禽……其柔婉处若清风拂杨,荡云扬枝,抚慰游人;忽又高亢提音,似若崇山峻岭、低谷深壑、高山巨磐、参天古松;渐又低浮平缓,只如小溪蜿蜒、春草点腰、鲜花含苞即放、湿泥清新怡人。 接着琴调忽转,改为迎接游人的欢乐音曲,声声铮鸣,却似渗透到人的心腑深处,让忧郁者得以安抚平慰、悲伤着得以乐心融融,更似能抚平人间的勾心斗角、淡化世宇的恩怨情仇,引着来人进入另一番忘我的高深境界。 最后琴曲归毕,振起了一声荡心动魄的悠长嗡鸣,似乎是向来人出语道谢,感谢他能平心静气将琴音从头到尾听个一音不落。 冷血妃子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噬魂琴声中时,不远的河流凸起的一块巨石上这时已昂然挺立着一位紫衣飘飘、气势悠然**的俊逸中年男子,男子的手中正抱着一具古琴,略带微笑的蓝眼先是深深地注视着冷血妃子那双足以令所有男子倾倒的美目,随后才瞟上她怀中抱着的那个兀自昏沉的白衣少女,接着浑身突地一震。 “噗”,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昏沉不醒的白衣少女,脸上再没有半点表情,连那具视为生命的古琴脱手入水也似毫不知情。 “哼,”冷血妃子似乎早料到对方乍见怀中这少女时会有那种不能自己的表情,但她就像是要故意耍他一样,忽地将怀中的少女侧过身来,让背部对着那个眼神呆直的俊逸男子,这才冷哼道:“哼,天下男人皆好色,连你这个自认为识尽天下美人的长乐王也不例外。” 那个被称作长乐王的俊逸男子乍一听见对方的讥讽,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嘿嘿”苦笑两声,道:“也许你说的不错,但以我百年来看惯了天下美女的心境,骤然见到她,还是忍不住生出惊艳的感觉来。唉……”叹了口气,才又续道:“能不能告诉在下,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圣仙啊?” (本章完)

绝代有佳人 “圣仙?”冷血妃子俯首瞟了瞟怀中的纯的不含半点瑕疵的少女玉容,然后缓缓抬起臻首,美眸好似两泓潭水般要将对方消融,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叹了口气,触景伤情地道:“十年了,足足过了十年了,人老珠黄,浮华远逝,昔日的圣仙,现在在你眼中只怕已成了黄脸婆了。” “唉!”那俊逸男子显然料不到对方会因自己一句赞美他人的称呼而生出如斯感想,干咳一声,无奈地苦笑道:“你该知道我本没有此意,其实你仙姿依然楚楚,只不过岁月无情,多在你脸上刻画了几道沧桑之痕罢了。相较之下,这位姑娘倒是占了几分年轻的便宜。” 冷血妃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表情何其苍茫地道:“老了就是老了,没想到十年未见,你哄人的手段又变得高明了。唉,既然我肯带她前来,就不怕让你看见她的绝世容颜。好吧,”,微一耸肩道:“你不会就这样的待客之道吧?” 俊逸男子洒然一笑,道:“贵客驾临,自当美酒佳肴,倾情款待。来,妃姑娘,请。”说着摆手做了一个热情邀请的姿势。 从设计到组建都看起来富丽华贵至极的长寿山庄,谁能想象得到其屋宇内庭摆设都是简陋朴素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呢? 两边二十余间房舍,每一间屋内却都只摆上一件家具。从冷血妃子甫临的一方算起,第一间圆形的屋内只在临窗摆着一座倾长的琴架,琴架是用一种色质兼优的上等檀木定做,架脚不按严格的正四方排钉,反而是前后错开、左右对称的棱形,看起来竟别有一番自然写意地韵味,也更让初见者心神轻易被其新鲜刺激的造型所掳。第二间是在靠墙角位置设有一座高宽长阔的书柜,其中天文、地理、古究、杂考、梵经、道徼……多番诸学,应有尽有。第三间摆放的东西稍多,桌椅碗筷,刀筷餐具,一一俱全。第四间是一个内凹的半椭形,便在屋门正前,设有一道亭廊,廊身一度延伸到丈余外的清流,只在紧靠清流的廊沿安置一排石制桌椅,可供主人闲来无事时凭溪休憩、细听泉流。此刻,冷血妃子便携着绝色少女与那俊逸男子相对坐在两边石椅上,享受着溪流淙淙耳边过的闲适情怀。 三人中间隔着一方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壶酒,三只杯,一盘水果。 俊逸男子手法纯娴地为三个翡翠玻璃杯添满醇香扑鼻地佳酿,然后深情地看了一眼冷血妃子怀中的那个兀昏沉的少女,这才抬眼看着她,苦笑道:“妃姑娘不需这么防着在下吧,你若是不将她弄醒,她又该如何能品上我费思多年 才酿造成功的美酒呢?” “嘿”,冷血妃子冷冷瞟了他一眼,伸出两指夹起一只玻璃杯,浅浅尝了一口,这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问道:“她说过要喝你酿的酒了么?况且你这酒味道与十年前的差远了,连我也懒得再尝呢。”说完,夹杯的两指故意一松,翡翠杯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叮”地一声,坠在地上,顿时碎成数片。 “唉”,俊逸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看着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杯子碎了倒还可以再铸,要是划破了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哼”,冷血妃子突地长身而起,愤然道:“本宫原本以为你与其他男人有所不同,谁知竟也是一副德行,见到了漂亮女孩就像是饿狼一般两眼放光。看来我是所托非人,这便要告辞了。”说着已举步向廊内踏去。 俊逸男子被她这没头没脑地一通愤骂弄得愕然片刻,随即像是醒悟过来一般,苦笑道:“美人就是要给人欣赏的,如果只是孤芳自赏,那样的美人即便再漂亮,却也只是寂寞孤独终老罢了。其实你今天来本就是打算带她来见我的,不是么?” 冷血妃子原本已经携着少女走出了四五步,这时蓦又转身,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猜到了什么?” “唉”,俊逸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人人都称本王作长乐王,他们以为本王定然过的潇洒自如、乐趣盎然,其实不然,因为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苦笑中度过的。好了,说罢,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冷血妃子神色忽地一暗,像是在仔细咀嚼他话中的深刻含义,脸上复杂的表情一闪即逝,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道:“我……想请你收她做徒,因为我正有一件异常凶险的事待办,这样带着她很不方便。” 长乐王终于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虎躯一震,突地颓然仰靠在身后的石靠上,满目苍夷,苦不堪言地道:“原来十年都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地恨我。” 冷血妃子背对着他,双目射出两股浓烈地嫉恨神色,心中狠忖道:这就是你十年前背叛本宫的下场,口中却不耐烦地冷冰冰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长乐王定定地看着她挺如翠竹的削肩柔而韧地一动不动耸立于前,感觉着从她身上散发的令人喘不过起来的晨霜寒气,蓦又禁不住叹声苦笑道:“冷血妃子果然冷血,你无非是让我以后整天面对着这么一个天香绝色却敢看不敢碰,以此来折磨在下,是也不是?只不过难道你竟不怕本王会监守自盗吗?” “哼,传闻长乐王亚鞔永床 换崆科热魏闻樱皇敲矗俊崩溲幼砝矗娲12Φ乜醋潘溃骸翱銮宜质悄愕耐蕉**悖情之事亚骶透换崛プ隽耍悦矗俊 长乐王亚魉慷溉痪5缟恋卮躺纤缙垩┤鼐廊菅眨路鹨铀亲匀坏男w躺峡闯黾阜制勐鞯爻煞郑阕愎税胂欤胙迫皇Φ溃骸昂靡桓隹诔菹乩溲樱悄憧杀鹜吮就跏浅隽嗣纳倥笔郑羰钦馕还媚锇狭吮就酰墙斜就酢Γ馐ν矫莼故遣慌诺暮谩r辣就蹩础 “不!”冷血妃子不待他把话说完,突地坚定地打断道:“她不可能会爱上你的,因为她这辈子只会深爱那臭小子一人。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只有将她受做徒儿,才可能会留住她,否则……哼,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若是你对她心存旖念而说错了话,到时只会增加她对你的鄙视。” 亚魑叛砸汇担乜醋拍歉鲵樵谒持形氯岚蚕旯郧傻鼐倥胗秩滩蛔∈Φ溃骸澳闼悼尚Σ豢尚Γ就趺髅髦滥闶怯谜飧鋈梦夷芸床荒芘觥5踔亮祷耙惨14馊值木倥凑勰ケ就酰杀就跞绰幕断驳匾庥障拢共荒芙∫蚰惚泶镂薇鹊馗屑ぶ椤:呛牵绱嘶奶朴挚尚Φ厥虑椋煜录浔阋仓挥形页だ滞醺试溉プ觥!毖园眨纸蛔】嘈α 不知是否触起了旧念,冷血妃子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让自己又爱又恨、潇洒不羁的俊逸男子,听着他如十年前一般宜苦宜乐而又让人听的心波难平的阵阵苦笑,差一点就要动摇心志而放弃报复他的念头,但毕竟是以冷血著称,她很快便压住了心中翻滚的旖念,冷笑着道:“这就是钟爱美人却又对美人不衷的下场。好了,这丫头因为心爱的臭小子被元婴子那贼子召唤的鹰雕给扇的不知去向,心血上涌下才昏了过去。我因为怕她醒来后会丧失心智地满世界疯狂找寻那臭小子,所以才点了她昏睡穴。如果你没有想好如何能令她乖乖地留下来的好办法,就千万别轻易弄醒她,否则……嘿,言尽于此,能不能留住她,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着微一躬身,轻轻地将少女安放在一条石椅上,而后直纤躯,深情地瞥了一眼沉睡中的少女,暗叹一口气,看也不看亚饕谎郏蹲匀チ恕 那亚髟谔硕苑侥且环饩成钤兜木锖螅计蹋龅厣焓执幼郎隙似鹨桓鲷浯洳aП鍪坠嗔艘淮罂冢剖嵌岳溲拥囊环俣萌糌栉牛钡剿俨皆度ナ保胖沼谔a劭醋潘トソピ兜谋秤埃运恼信粕ひ艨嘈Φ溃骸澳阕芨酶嫠呶艺馕还媚锏拿郑褂兴男纳先耸撬伞! 冷血妃子足不稍停,边走边道:“她叫苏英岚,至于那臭小子,你单听她的梦呓就能知道啦。”说话间,身子已渐渐小远,最后没入一丛密林内,终于消没不见。 “苏 英岚,苏英岚……”亚鬣畹溃骸安视鹆魉眨厍啻溆俦踔啊4空媲謇觯龀救粝桑崛艄诿崃魉眨咳舨厣角嘤腿舯鹾a把摇兰渚够嵊腥绱思牙觯Γ鋈粼葡桑迦粲奶叮苫靡烧妗! 一对轻柔的美眶缓缓张开,现出了两颗清泓幽潭一般地乌黑眸珠,接着,樱唇轻启,从上下两排皓齿间传出一声让人听觉心酥神旷地轻哼,少女苏英岚终于醒了过来。 “你醒啦?”一声温柔而慈祥地纯正男音从身侧半米处传来。 苏英岚浑身一震,顾不得浑身酥软疼痛,突地拥被坐起,纤躯内侧,同时猛地扭过头来,看向出声者,满脸戒备地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果然是如出谷黄莺,婉啭动听,甜润酥耳,”这人先闭眼深深感受一番她的清润音喉,这才重新充满慈色地看着她,道:“小姑娘,你放心,这里是长寿山庄,而我就是长乐王,你只管安安稳稳地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的。” 苏英岚在他说话的当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副飘逸不羁的发丝随风轻荡,俊逸的面庞上似乎永远充满着慈祥地笑意,一身紫衣裹着他如刀削一般笔直地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的神仙,但比起风哥哥的洒脱狂放,这人无论如何都及不上……突然脑海中又闪起了陆琴风被飓风卷走的一幕,心中蓦然一痛,突然掀被下床,挣扎着疲软的身躯,向这人深深一揖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英子无以为报,告辞了。”说完便要往门外移去。 “等一下,”长乐王身子倏地一晃,不见如何动作,便已拦在了门口,眉头微皱,苦笑道:“你即便要走,也应先要告诉我这个救命恩人要去往何地吧?况且你现在重伤未愈,实在不宜到处走动。” “我……”苏英岚用手撑墙才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语声却极其坚决地道:“我要走,一定要走,请前辈莫要阻拦。” “前辈?”长乐王苦笑一声,道:“的确,我确实已够格做你的前辈了。”接着试探着道:“你是不是要去寻你的被风掀走了的风哥哥?” “你……”苏英岚表情诧异地看着他道:“你怎会知道?”不待对方回答,蓦地似想到了什么,表情极其兴奋地看着他道:“前辈神通广大,定然也救下了他,对不对?是他和你说的,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那里啊?他好不好?没有受伤吧?” “我……”看着对方那种极度地期待的表情,长乐王心中不由得一阵抽搐:自己怎能告诉她,这些都是从冷血妃子和你的梦呓中听来的?愣了片刻,他 终于似狠下了心肠,调整一下复杂的表情,尽量使之变得凄凉不堪地道:“没有,本王没有能救下你的风哥哥,因为他……”顿了一下,才终于叹了口气,道:“被那股烈风掀到了冻古蛮荒,尸骨不存了。” 苏英岚明显地身子晃了一晃,她已知对方没有说谎,因为在鹰雕巨翅掀起的飓风将他们四人扇到了长生殿时,风力明显减弱了大半,那时他们已可凭借自身的护体真气来控制身形,正当他们以为躲过一劫时,突然从极西荒漠狂掀来一股凌烈地热风又无情地将他们带起,在这祸上加祸的烈风下,他们最后的求生希望吹告完蛋,心中便也只存着风吹到哪里便是哪里的绝望念头…… 当然她想不到自己会被人从风口上搭救下来,更想不到救自己的会是闻名遐迩的长乐王,都说长乐王亚魇钦嫜跃樱档幕熬徊换岽砹耍銮业笔蹦枪闪曳缛肥凳谴游髂暇硐蚨保狈较蛘侨萌宋胖サu亩彻怕摹 长乐王亚髦患矍罢馍倥成涫拢沟彼幌嘈抛约海毕虏钩涞溃骸叭绻展媚锬阌彩遣恍牛梢匀ノ誓愕那叭问Ω道溲印! “师傅?”这无疑是从无数个噩耗中所存的唯一一点微光,苏英岚脸色稍稍强了些,勉强抬起头来,道:“原来师傅也无大碍,她在哪里?我想见她。”挣扎着又直起纤躯。 “唉,”亚魑弈蔚乜醋耪馕蝗米约盒牟ㄒ欢确康那謇錾倥玖丝谄溃骸八惺孪茸咭徊剑傩星叭唇阃懈队谖遥梦沂漳阕魍剑18龈牢液蒙;つ恪! 苏英岚闭上美目,深深吸了口气,再倏忽张开,朝着长乐王微一颔首,道:“多谢前辈好意,只不过今生便是踏遍冻古蛮荒,我也要寻到风哥哥,所以对不起了。”说着再深深一揖,拖足朝门槛踏去。 长乐王亚骺醋哦苑角宄旱乃鄢渎盼薇鹊丶峋觯雷约涸俨荒茏柚顾趾粒ㄓ邪堤疽豢谄趴郑盟u雒磐猓敝裂壅稣龅乜醋潘铰孽珲堑匾瞥稣捎嘣锻猓胖沼诳嘈ψ诺溃骸跋衲阏庵殖涨榈纳倥已骰故鞘状斡錾稀:茫统遄拍愣阅欠绺绺绱酥静挥濉3阚帜烟畹厍橐猓就跻惨隳阕呱弦怀銮遥伲媚阌质俏业目偶婀孛诺暮猛蕉兀 彼馐毙男灾沼诜趴氲乜绯鲆淮蟛剑纷潘沼9霸谙p翥逶∠旅赖牟豢煞轿锏南饲魅蝗チ恕 唉!如此清纯无邪的小姑娘,自己怎能骗她说她心爱的郎君尸骨无存了呢?但愿自己方才的胡诌不灵验就好!或许那幸运的风小子(由于是从苏英岚的梦呓中听到了她对佳郎的特称,既然不知姓甚名谁,索性就借来一用,称你作风小子算了)就在冻古蛮荒的出口处等着他的这位魂牵梦萦的绝代佳人! (本章完)

螺旋盘流 陆琴风真的会在冻古蛮荒的出口处等着苏英岚的到来么?不,他不会,因为现在他现在正好整以暇地躺在一道暖洋洋地日光浴下,一半身躯埋入了已经冰封了他整个后背经脉的冰窖里,表情何其怡然恬静地等待着死神地降临。 “陆小子,还记得我们是撞破了哪面的冰山进来的么?”他身后两丈外从雪平面凸出的一个通径尺许的圆圆雪球突然晃了一晃,下端凹陷出了一个碗底大小的窟窿,声音就是从窟窿传出来的。 这里的确就是令人谈冰色变的冻古蛮荒,昨夜伴随着二人来的还有一场特大风雪,满地皑白,万里迷茫,静廖无声。若非有旭日破云而出,艳芒遍洒空寂冰原,只怕更让人难定早已发寒的心神而愈趋疯狂。 陆琴风两臂屈后枕着小脑,躯干四肢都被冰层紧紧卡住,难动分毫,连他自己都不知像这样在这里待了多久,两条小臂早已酸麻后又僵硬,从腰肋到后背整个一半的躯体被平嵌在冰窖里,先前刚从高空坠入冰层时还感觉到浑身被撞地撕痛欲裂,现在则是浑身僵硬,几乎连半点知觉也欠奉。还好在坠地的瞬间,他依照天狐仙道的吩咐,将经脉中所存唯一的一缕细若游丝的真元全部集中到心脉诸穴,才终于将心脉保护住避免了被冷冻地危险结局。然而他体内的真元毕竟有限,那股被封印在左臂的炎罡真元又消失地无影无踪,现在他只觉心力交瘁,已是油尽灯枯地危险状态,灵台渐渐模糊下又听闻天狐仙道像是无聊般地要和自己闲扯,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道:“你不会……自己睁眼……呃睁眼看看啊,老子……老子……老子又不是神……仙。” “嗖”,“嗖”,那雪球突地又抖了两下,上端应声脱下了两块积雪,露出了两个拇指大小地空洞,洞内异彩涟涟,并有两团黑糊糊地东西滴溜溜乱转,只听一声老而威地喝声又从哪窟窿内咆哮而出道:“老夫若不是身子陷入冰窟,还用得着问你么?臭小子,赶紧爬起来去瞅瞅,哼,就凭你刚才那几声老子,老夫就足以要了你的命。” “呸”,陆琴风紧守住最后一抹即将模糊地灵台,努力地张口欲要大声喝骂,结果声音破口而出时只有平时说话的三层不到,饶是如此,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咕出一连串让人气个半死地厥词来,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从狐洞里……爬……出来啊,不陷入……入狐窟,你老……儿就不需问……老子了。老子还……还不信了,老子……老子……老子还从……从没见过……你能凭老子这……几声老子来……来杀老子?那么……问一下,这……是 什么招……招呢?老子……怎地没……没听过用对……对方称呼杀……杀人的?” “敢情你是个结巴啊?”那窟窿又咆哮一声,愤愤地道:“还是个傻子结巴,更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结巴!”他何尝不知对方自在和自己装傻充愣,更以为这小子是故意说话结结巴巴地来气自己,所以一直没有注意他说话时已是中气不足了。 “你……说的要……要是人话,老……子怎……怎会听……不懂呢?”陆琴风即便是气息虚弱地呼吸快要停止,但生怕天狐仙道的愤骂果真在自己身上灵验似地连忙用断续难连地谩骂回敬他道:“老……子即便……是一个哑……哑巴,也比……比你这个披着……人皮,却……却不说人……话地老……老……老臭狐……全身……狐……臭恶心……人……强了……百……百儿八千……倍。” “你个贼小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到一块去,偏偏骂人却精辟入髓,”那雪球猛地一震,全身雪块“嗖嗖”脱落,只片响竟现出一个髻发花白、威仪慑人的老者的方面阔首来,老者一双老眼射出两道犀利精芒,狠狠地盯着前方两丈处平躺着的陆琴风,龇牙咧嘴道:“你尽管对老夫出语不敬,哼,老夫反正都被你气的七窍生烟,索性再听你放几句厥词又有何妨?不过,哼,你千万别等老夫先从冰窖里挣出来,否则,哼,到时候老夫不让你烂嘴开花、满地找牙,老夫就不姓……”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突然记起了自己一名“天狐仙道”,一名“鬼神算”,可是这两个都是被别人叫了多年的外号,敢情自己几十年来也听得惯了,竟而忘了自己的真名实姓……这可真乖乖不得了,难道说自己姓“天”,抑或姓“鬼”吗?虽说世间也确实有“天”姓和“鬼”姓,可自己印像中明明不会是这两种姓氏,总不能胡乱拿来用吧?那样如何能对得起我祖辈先宗呢? 当他正踌躇间,满以为陆琴风这小子会拿此作话柄嘲笑自己时,可那边竟出奇地静了下去,好像这小子当真改了性做了翩跹君子、不再轻易苟露言笑。 “不是吧?”天狐仙道怪眼瞪着前方一动不动地陆琴风,像是突然发现一个怪胎一般,又可气又好笑地道:“你别告诉老夫你良心发现了,终于开始尊重老夫了?” 对方是一阵沉默。 “喂,”天狐仙道还以为对方是故意用沉默来对付自己,惹得自己沉不住气,当下怪声叫道:“你小儿不是哑了吧?莫非骂人的话说的太毒太绝,老天看不下去了,所以封了你的臭喉?”他故意将对方平时称呼自己做“老儿”改成称呼他做“小儿”, 以此来激怒对方,让他心气大盛下再沉不住气而出口,若不然总是自己一人说话太也乏趣。 然而对方依旧是一阵沉默。 “你不是死了吧?”天狐仙道终于动气,喝骂道:“你说话啊?你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到哪去?怎地成了滚地不开花地闷葫芦了?喂,陆小子,你不是真个被冻僵了吧?老夫告诉你的抱元守一、舒血活气的窍门你怎地不会用了?” 这回前方不再是沉寂,而是死寂,根本就像是死气森森地沉寂。 天狐仙道生性多疑,方才一直以为陆琴风是在故意耍他,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深吸了一口气,聚起气海积聚了一天一夜的护体真元,聚音成线,话音顿时如一支利箭刺入了陆琴风的耳鼓,道:“气纳丹田,经膻中、巨阙入关元、神藏、俞府、下丘墟、申脉,快。”如果对方还有一分清醒的神识,那就定然会被他这厉如当头棒喝的震耳隆音夺了意识,然后体内真元说不定就会顺着他报出的脉路用血行气,那么这样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还魂无望了。 天狐仙道无疑是行血运气的行家,他所说的这种行气由腰腹下腿足主脉路无疑是一般习武之人腿脚血气行走不便时的打气做功的良好方法,更有甚者,他最后报出的申脉最是其别树一帜的师门诀窍,因为一般打坐行气的大师让真元经腹中丹田下足踝时,最终都是经过“昆仑”一脉。然而不知是出于不知,还是故意使然,当他们将丹田真元行至昆仑穴得半个周天后,会有极小的一部分真元停留在“昆仑”与“申脉”之间的“仆参穴”内达十息之久,也许这对修行的人来说无关痛痒,因为停于“仆参”内的真元最终还会回到丹田,然而,这种短暂的停留却对疗伤者伤害甚巨,因为疗伤者靠的就是用真元来冲开身体某一部位血液淤塞,如果因行气时部分真元在“仆参”穴位停滞不前而造成冲关失败,这无疑是给疗伤者一记更重地打击,甚至有可能造成对其生命的严重威胁。所以,天狐仙道就是看破了这一点,才在聚音成线传到陆琴风耳鼓内时,让他将真元下冲至“申脉”而止,这样既能保证冲血成功,又不会予真元滞留地危险。 虽然看他平时里对陆琴风忽冷忽热,有时更会破口怒骂、冷嘲热讽,但其实暗地里对这个与自己性情相近地小子却满怀欣慰,更打心眼里喜欢,否则他也不会在陆琴风屡次三番遇险时心急语切了,单看这回他不顾自身安危,将气海存聚的用来对抗外界寒冷地护体真元逼遣而出,目的只是为提醒陆小子打气行血,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只不知那小子到底是否按我教的行气方法运气,唉,这小子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资禀奇佳的学武天才,只可惜就是不肯拜老夫为师,否则……”阴阴郁郁下,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地抑郁心理,同时又在心中将那隋罗英泄愤似地从头到脚暗骂一通,狠狠忖道:若不是这个阴阳怪吸走了老夫的内丹,老夫这条天龙哪能会像一条虾米一般被困在这个破冰窟窿里,动也动弹不了?至少老夫还可以用“狮吼功”来激励那小子,让他能清醒过来,藉着老夫传授的行血功法打气运作。 幸好他的内丹被隋罗英吸收了,否则若是他现在用“狮吼功”来震醒陆琴风,那么只怕陆琴风就真个气血攻心、回天无术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陆琴风现在体内是什么样个状况,甚至如果天上突然降下一尊神仙,只怕他也会被陆琴风体内的异状给弄得晕头转向。 老实说,陆琴风的神识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骤然消没,他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灵魂正在脱离躯壳,飘向无尽地黑暗,这种情状确实可以被称作是死亡,因为他与外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躯体也在渐渐转冷,他的神识已经不再,心跳脉搏全部停止,甚至皮肉都变得卡白可怖……所有活人有的东西他都没有,而所有死人有的状况他又差点儿全部都有了。 他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死人了!唯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的后背正有一股小如碗底大小的螺旋盘状真流旋转不休,更似有缓缓壮大的情状。它纯粹只是一股在他体内寄存的气流,因为气流完全不经过他的奇经八脉,反而竟在经脉与窍穴的空隙处螺旋游走,气流更像是与他的经脉天生相克似地,稍不小心碰上了脉穴,就如受了雷亟般闪电弹开,更不敢稍停地疾步滑走,便在滑走的瞬间,这股气流又似壮大了稍许,仿佛是怕下一次碰上经脉后再度被弹个天昏地暗…… 当然不会有人以为这是他在行功纳气,因为所有人在行气时,体内真元或者由腹下丹田抑或气海凝聚,而后经经脉运输到各个穴位,或者修行高深者会另结内丹,先聚气于丹,再由丹门通气,将真元运送奇经八脉。初修者一般过了一年半载便有将真气凝聚于丹田或气海的本领,而只有达到行气收发于心、可纳自然天地灵气者方才有结内丹的功夫,且达到这种境界者因个人的造诣和资禀而需时各不相同。资禀高的武学奇才或者可以在修行二三十余年的短短时间达到集结内丹的高深本领,而一般人则需要五十年甚至上百不等,更甚者,有些人苦修了一辈子,却也与丹无缘。在这方面,天狐 仙道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才,他从十五岁开始修行,不到三十二岁就已能凝结丹气,除了数万年前,排名只在神界远弈子之下的人界修真高手欧阳御用了短短十五年就结成气丹外,他可以算得上是差点儿旷古但足绝今地人界史上修真第二人。虽然内丹被神界的隋罗英吸纳,但凭他天狐仙道将近百年的修行,他还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吸纳天地精华用以充盈体内虚气,进而再结气丹。 无论是凝结气丹或者是聚气于穴,修行者体内的真元都是通行于经脉和络脉组成的无数线条,并由这些脉络携送到各个需要真元的穴位,这一点,连与人类修行大相径庭的神界也不例外。 然而,现在那股盘桓于陆琴风经脉与络脉之外的奇流既不融入他的脉路中,更像是与他的脉路水火不相容般远远避开,如此奇相怎能不让人惊疑? 现在在天狐仙道的眼中,陆琴风就像是一具死尸般平躺在那里,胸口不再起伏,更没有任何呼纳吸气地声音,他甚至已有八成相信这小子当真冻僵了,突然一股莫名地哀痛涌上了他的胸口,他再忍不住心中地悲痛,蓦地哀吼一声,双腿不知那里来的一股气力,猛地向上一蹬,“咔”,他的上半身就像是拔萝卜似地陡地窜上了一大截,露出了胸腹以上的部分。 正当他惊喜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窜出冰面时,两腿突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焉了下去,连再多蹬半下也像是难如登天。 这下可好,上半身有一半留在冰层外,两手只有十根手指钻出了冰窟,连前趴作息都难办到。无奈下,他便只有将窜出的上半截身躯又颓然退了下去,期待着下一股力气地到来。 也不知等了几多时辰,当又感觉到窟下的两条腿似充满了无穷无尽地弹力时,他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暗忖这回定要一鼓作气地逃出冰魔。“呼”,当他再度睁眼时,一股强烈慑人的霸气布满了他的苍老却又坚毅地面庞,他已知这时自己气势最强的时候,机不可失,“嗤”,他突然就像是一支满蓄气劲地弯弓霎间如光箭般弹了上去。 “咔”,随着一声刺耳地爆鸣,身侧的坚冰又被他的劲气震裂了几处,他的上半身同时也已如炮弹一般冲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破冰而出,突觉腰下粗宽的两股一紧,蓦地下身又被紧紧地冰层牢牢地夹住了。 功败垂成就只此一举,天狐仙道哪能轻易听命,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他拼命地将身子一寸一寸地朝外拔去。就在这令他难上难下地要命时刻,蓦地身后传来“嗷”地一声怪叫,后背生风,骤觉一只巨怪要踏背而过。 (本章完)

冰原火族 这真个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天狐仙道这把老骨头现在早被自个儿折腾地濒临散架,最后一口气力只能留在心里暗呼一声:吾命休矣!然后就像是一条死狐一般头一歪,趴在那里动也再懒得动弹半下。 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惨被那头巨怪踏上快要失去知觉地老背,心忖最好皮破肉裂也无直觉,最好在安乐中死去时,身后突然传来“吁”地一声女子的清喝。 他还当自己老耳风背,以他自认为是有生以来最惊诧地表情艰难地扭过头来,使劲用手揉了揉双眼,确定老眼不会昏花后才终于朝着出声处惊鸿一瞥。 “呀!”,他激动地差点儿要跳了起来,但他的两颗老眼确实是在放光,不仅因为那只原本要踏上自己后背的兽蹄这时已到了半空,更因为兽背上还坐着一位妙龄女郎。 当然尽管这位妙龄女郎没有像对陆小子用情极深的英子那般国色天香,但至少也有璀璨夺目、耀人眼眸的容姿艳华,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人,在这个被冰山封闭的世外绝境居然也会有人生存,而且还是个女的,这怎能不让身被冰困、疲饿乏累的天狐仙道激动地两眼放光? “嗤”,那女子显然对驾驭兽骑很是纯娴,这时只见她凌空一个扭摆,手中的缰绳连同巨兽的怪首顺势朝外荡开。临在天狐仙道后背上空人立而起的巨兽一声低吼,前蹄轻飘飘地落在了雪地上,不发出半点儿声响。 如此轻灵活巧的巨兽,天狐仙道还从未见过,这时不由得留神细细打量一番。只见此兽个头极高,差点儿就过了人肩;全身毛发白的像雪,不含丝毫杂色;长着一副马脸,但双耳皮厚脂多,大如蒲扇,却非寻常马匹所能及,而且绒毛厚重,差点儿就及尺长;胸腹紧瘦,不含丝毫赘肉,尾部却不似马尾般毛粗宽长,反而毛发龇裂,却也只有儿臂般粗细。不过这头似马非马的怪兽似乎颇有灵性,现在正瞪着那双鹅蛋般地怪眼狠狠地盯着自己,神情很不友善,仿佛对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充满敌意。 那女子以一个曼妙好看地动作翻下兽背,然后缓缓将纤躯移到天狐仙道身侧丈余远外定,对这个外来之客很是戒备地问了一连串叽里咕噜让他听觉头都大了的地方俚语,等了片响,见天狐仙道没有答她,眉头微蹙了蹙,又叱里呙伢地再说一通,见天狐仙道仍是不言片语,她终于缓缓地摇了摇臻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纯白的贝螺状地异物,放在唇端,轻轻地吹了一下。 “呜”,异物发出了一声低沉刺耳地哀鸣,不片响,半里外突地响起了一阵紧凑地兽蹄踏地声,仿佛正有一群巨怪正秩序紧然地朝着此处靠近。正当天狐仙道惊疑不定时,突见身后数十丈外现出了十多个驭兽驰来的白衣骑队。十多人清一色的白衣,驾驭的也是清一色的白毛巨兽。领头者甩开众人,一兽当先,风驰电掣一般急甩过来,只眨几下眼皮功夫,便已来到近前,掣兽定住。 他骑的也是一匹与女子身旁的白毛兽长相极其相似地巨兽,只是比它高大些许,竟足有成人头顶那般身材。少女所驭的幼兽可能是那条大兽地儿女,只见 它盯着天狐仙道的一双紧张恶狠地兽眼陡然松懈了下去,一声欢嗷,哧溜一声窜到了那条大兽的身旁,用幼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那条大兽地颈部,神态亲昵至极。 来人一身白衣大披风随风扬摆,皮肤皙白,凤目斜挑,威仪不凡,年龄该在四十到五十间,只看他一双电眼精光闪闪,便知此人必定身含极深地内功底子。 那女子乍见此人到来,紧蹙地眉头刹间舒展,满脸喜色,撒娇似地不依道:“爹,你硬要女儿放胆来查探,幸好遇上的是一个伤重难起地哑老头,否则要是遇上了贼人绑走了女儿,看你该如何向娘交代。” “你这丫头!越大越难缠。”那男子显然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偏偏是对她的刁蛮无计可施,硬气心肠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这才从兽背翻下身来,一步窜到了天狐仙道的身前。 天狐仙道这时气的七窍生烟,两眼先狠狠地瞪着这父女俩,接着恨恨地盯着那妙龄少女,愤然道:“谁说老夫是哑巴?哼,原来你会说汉语,却哇里吧唧地在老夫耳边说一通让人的头都闷出鸟来地怪语,老夫又不是神仙,哪能答得上来。”最后一句引用陆琴风的话,他自认为是经典无匹。 那少女显然没有料到这老头而脾气如此之大,原本正喜滋滋地跟在乃父身后,闻言不由得一呆,道:“我确实和父亲学了一些汉语,只是没想到你也会说。而且我没想到,像你这么……这么老的人,肯定是见多识广了,居然不会说我们冰火族的语言。” “哼,什么鸟冰火族,老夫连听都没有听过,若是会说你们族语,那老夫可真是神仙了。”天狐仙道听得对方称赞自己“见多识广”,心中的怒焰便自减弱了数分,语气也没有方才那般重了,但两腮还是气鼓鼓地,一副老大不高兴模样。 那白衣男子趁着两人说话时,四下打量了一周,这才发现不远处平躺着的陆琴风,不由得诧然道:“他是谁?为何会躺在冰里?看你们的衣着好像并非冰原五族,莫非你们竟中土?” 中土其实便是神、人、佛、精灵四届所处的大陆,这白衣男子前半生就是在中土度过,后因种种原因,才携族人迁徙到此,故而对他们的衣着有些眼熟,只是时日过久,竟而忘了这种服饰到底是属于那方国度。 那白衣妙龄少女显然对中土特别感兴趣,当下顾不上父亲的问话还没有被回应,凑下身来,满脸兴奋地看着天狐仙道,喜问道:“难道你真是从山那边的中土过来的么?太好啦,哈!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那边的人都长什么样啊?穿什么衣服啊?吃什么食物啊?他们高大不高大?是不是武士都很威风啊?还有你们那里是不是有山有水有小动物啊……啊爹,你干什么?”正问的没完没了,突然手臂一紧,硬是被乃父提着臂膀丢到了身后半米外。只见这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回到你大师兄那里,没大没小,像什么样?”说完这才俯下身来,双目犀利如薄刃一般紧盯着天狐仙道,仿佛似要从他的眼睛一度瞧进他的心腑深处。 这白衣少女却跺足不依道:“爹你太霸道了,只准你自己问,去不 让女儿开口。”突然瞥见乃父一双厉眼回瞪着自己,迫于淫威下,她终于鼓着双腮,依依不舍地来到刚巧赶过来的十余骑旁。 天狐仙道一张老脸被对方的利眼盯得火辣辣生痛,停了半响,终于不支,满口苦涩地道:“我们的确是从中土过来的,那边躺着的是老夫的徒儿,只可惜身子可能冻僵了,但愿性命无虞才好。”说着两眼一红,声音哽塞,神情堪悲。 那白衣男子见老者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语气不由得一软,道:“请恕在下多心,只因现在冰原极不平静,冰原五族关系急剧恶化,战火即将燃起,所以我们不得不对陌生人从严防患。好吧,只要前辈能够答得上晚辈问的三个问题,且没有半点隐瞒,那么晚辈就权当前辈只是路过,并且引前辈及爱徒回寨内疗伤,保证款待周到。”要知那座冰山是终年积雪冰冻而成,说是百丈冰山,其实最低处也有一百八十丈之高,等闲之辈,即便是玄功高神的修行者是绝对不可能攀山越峰翻进冰川,其最高处更有两三百丈高,那里可以称得上是冰极,即便是世上飞行最高的鸟类只怕也难以逾越。这男子极其族人只是在二十年前一个机缘巧合下,才在恰逢冰山数百年难遇一次的崩裂时,循着裂口得以进来。他们躲进与世隔绝的冰原本就是为了避免被屠族地危险,哪知到了这里,竟碰上了土著民族。开始时两方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且互划地界,倒也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一段时日。后来又有几队异族迁徙过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更因利益冲突下,开始扰乱原驻两方。起始时,他们尚且能够容忍,到后来忍无可忍时,同几方土著人火拼了几回,到得最后怨隙逐渐加深,终于引来了现在即将爆发的大战。所以这白衣男子虽见天狐仙道衣着似是中土,但又怎知他不是敌人派来伪装地探子,况且中土里还有他们的宿敌。因而,他这时满脸戒备地等待着天狐仙道的回答,一旦对方说谎或是故意隐瞒什么,他就会不惜一切地灭掉他,以绝后患。 横垣在天狐仙道前面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用他平日里无比犀利地词锋向白衣男子解释清楚他和陆琴风的身份,并能赢得对方的信任;另一条就是,他的言辞不够犀利,难以令人信服,最后和陆琴风一道去见从西边升起的太阳。 天狐仙道从来没有试过像今次这般紧张,他的两股还夹在冰层里,但这已不足以令他忧心,他知道现在他和陆琴风的小命就捏在对方的手中,他知道自己已再没有力气与眼前这个内功深厚的男子拼上一拼,身软心疲下更不能对对方展开猜心术,他努力张大双眼,深深地瞥了一眼正要偏西的艳阳,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定定地看着白衣男子,道:“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白衣男子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随口问道。 天狐仙道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的问题会是如此简单易答,枉费自己事前做了如斯多准备工作,还一直以为这人要审问自己,当下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对这人的错误猜忌,道:“老夫人称‘鬼神算’天狐仙道,在中土还算有点儿名气,可能阁下没有听说 过。” 那人报之以微笑,也不答他听过与否,顿了一下,才又问道:“他是谁?” 天狐仙道差点儿要大叫出声,他原本以为对方第二个要问的该是自己的籍贯或是修行功夫抑或是哪个国度,那时自己说不定还会犹豫不定,不知应否完全答他……但现在,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道:“这小子名叫陆琴风,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说完后才想起自己只收陆琴风一人算得上是半个徒儿,那他岂非又算得上是老夫的开门弟子?开门关门,想想也觉好笑,但他当然不会真个笑出声来,生怕被对方惊觉自己回答的太轻松而问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地问题,那就糟了。 那人显然对天狐仙道的回答很是满意,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天狐仙道兴奋地差点儿要跳起来,连忙答道:“我们是被强风扇进来的。” “什么强风?”那男子愕然道。 天狐仙道哪会瞒他,心有余悸地道:“你不知道从东漠刮来的那股强风有多强,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差点儿被掀的散架,幸好是遇上了那座冰山,否则老夫这当儿还不知在哪里遨游呢。” “不可能吧?”那白衣男子兀自不能相信地道:“那座冰山至少高过百丈,即便是再强的风,那也不可能将你们掀过峰顶的。” “理论上确实不可能,”天狐仙道解释道:“但是如果你事先被另一股强风由南朝东掀到数十丈高空,然后再遇上了那股从从西南刮向东北的沙漠热风,那就很有可能会顺向上百丈高空而越过冰山了。” “这么说,”那白衣男子似乎信了他几分,道:“你们是事先遇上了一股强风,却不知这股强风是因何而起呢?” “嘿!”天狐仙道突然怪叫一声,斜眼睨着他道:“你这小子太不厚道,你已经连着问了老夫好几个问题了,不是说已经最后一个了么?” 那白衣男子闻言一愕,蓦地哑然失笑道:“看来天狐仙道果真是对前辈生性地真实写照,天狐仙道果然精明如狐。好了,前辈已经答了在下三个问题,那么……”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如鹰,倏地闪电般出手封了天狐仙道的背腹数处大穴,阴沉着脸道:“你骗了在下,在下只有将前辈先收监再审讯,得罪了。”不待天狐仙道有争辩的机会,蓦地扭头冲着那十余骑喝道:“长卿,加洛,你二人过来,带这位前辈去嘉山牢狱,记着在为师未有审讯他之前,切不可薄待了他。” 十余骑中有两人应声出列,一人面容俊秀,偏是满脸冷酷,一副看着世人都不顺眼的模样;另一人四方阔脸,嘴大唇薄,浓眉大眼,予人一种朴实厚重的感觉。两人都是在二十四五岁间,不过仔细看来,那方面脸似乎眼神稚嫩了点,年龄估计比冷面俊脸小了几岁。二人对这师傅的话却是言听计从,这时都下了坐骑,并肩来到天狐仙道身前,一人架起了他半边身子,往回走去。 天狐仙道心知肚明这时已是笼中之鸟,再难脱逃,却是心有不甘地愤然道:“老夫到底说错了什么,即便是给老夫定罪,也要有个莫须有的罪名 来啊!” 那白衣少女显然对乃父的这番举动很是不满,帮腔道:“是啊,爹,这位老爷爷明明回答了你的三个问题,而且也没有说谎嘛,你为什么还要关押他审讯?” “大人的事,哪容得上你小孩子插嘴?”在这种为保卫族人的紧张时刻,他一心都用在如何识破敌人派来探讯上,再顾不得女儿的撒娇蛮横,狠狠地呵斥了她一番,打出着两个弟子带天狐仙道回营的手势后,径直来到了浑身僵硬的陆琴风的“尸体”旁。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陆琴风的“死尸”,远远地见到陆琴风身直躯僵,胸腹一动不动,显然是心跳呼吸早已停止,但因深知中土地广域阔,奇人异士多不胜数,且修行深厚、能吞云吐雾之辈也不胜枚举,他毕生更亲眼见过有一种“伏尸术”,练习者可以十日十夜不进食水,仅以护体真气维持生机,但十日过后,仍旧活动如常。为了确定陆琴风确实是真个身僵尸硬,他亲自来到“尸体”近前,伸手触上了“尸身”的胸腹,觉得果真是心脉具硬、心跳停止,他才终于暗舒了口气,细细查探了一番“尸身”,只见其浑身皮肉已经开始变紫,并且冰凉冻手,“这是活人不可能有的状况,即便是练了‘伏尸术’的人也不能生机全部停止、皮肤变色生寒,因为那根本就是死人才有的情状。” “自己是不是要带这具尸体回去好好安葬呢?毕竟他是死在异乡,唯一的亲人被自己带走了,而且又是这么地年轻。”这个念头只在白衣男子心中转了数圈,他忽地跺了跺足,暗忖:战争在即,自己族人还不知有多少会横尸当场,又哪会有闲情去理会他人的事情? “走!”他突然猛一扬头,冲着众人一声清喝,率先踏上兽骑,猛挥缰绳,朝着来向狂奔而回。众人唯他马首是瞻,齐皆打兽追上,携着及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天狐仙道朝着冰火族主营凯旋而归。 白衣少女虽然对乃父有些不满,但想到可以立即回去向母亲告他的状,让他也吃吃苦头,心头不由一阵乐呵,按压住即将涌出地狂喜,打兽追着众人去了。 独留下陆琴风这副“伏尸”躺在冰窖里,僵硬如冰的身体里继续着还在不断壮大的螺旋气流。 这股螺旋如盘状的气流这时已经将他奇经八脉中的任脉、督脉、冲脉三道同起于胞出于**的“一源三歧”脉路包围,并逐渐有朝着阴维、阳维两脉外围席卷的趋势。并且十二经脉中的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等五处与心肺脏肠关系极密地经路也渐渐被螺旋气流**。螺旋盘流几乎等于已经侵占了他的颈下腹上地大部分经络外围地带,部分外围旋流竟虚探着朝四肢展开,隐隐有包揽全身的迹象。 不过他现在当然还是处于“死亡”状态,而且全身上下没有半点能有知觉,唯一有可能被气流触碰的经脉却像是各不相连的断电线路一般,别说传递知觉,就连它们自己都似电子死绝地残线一般无法再感应到半分电流地刺激。 如此情状,白衣男子若不认为他是死绝多时,简直就是一大旷古绝今地奇迹! (本章完)

雄英之师 数里外的一座冰丘后,绵延几十里的纯白帷布帐篷就像是在漫漫雪原中突起的一座座高隆的土丘,远远看去,帷帐交织在夕阳的彩晕里,就像是一位天才横溢的圣手勾勒出的一幅天帷相接的绝美画卷,疑幻疑真。 帷帐排列有秩,纵向拉长数十里,横向却只安置了十余座。横排的帐篷以均数朝两侧拉开,在中间形成了一道宽十余丈连接首尾的主道,以供族人买卖交易抑或行人过骑之用,纵向的帷帐也自稀松隔开,蓬与蓬间保留了丈许宽地,一方面供人出行,另一方面也可给蓬街外侧的摆货者供应顾客方便。 已是傍晚时分,整条蓬街却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丝毫没有战乱即临的先兆。如果不是街道两侧屋瓦建筑被帐篷替代,你绝对以为这里是一条行人稍显拥挤地寻常街镇,当然除了街面是深厚的积雪、雪下是经久不融的坚冰外。 在冰丘与众蓬间是一块方圆数十丈的旷地,地上的积雪已经扫尽,原本应是光滑透亮地冰面却被撒上了一层质色纯白地粉状物,大大地增加了路面的粗糙度,所以众人驭兽踏上时,走的特别沉稳有力。 兽骑踏地声惊醒了正沉溺在挑物逛街的众族人们,不知谁先高喊一声“英雄们回来了”,接着,有人放下了两手拿着的色质相近难取难放的货物,有人停止了与卖主正在进行着的半文钱的争价,有人放低了与摊商缺斤少两地叫骂……然后,不知谁率先如旋风一般朝着冰丘旷地奔去,接着,众人齐欢呼雀跃,激动昂扬地涌向白衣男子众人,迎着这些护族英雄们在夕阳最后一抹身影消失的刹那踏回了蓬街。 白衣男子在众人的满怀崇敬眼神中,用高深的内力逼出一番激励的话,然后又对众人保证安慰一番后,到众人都意志坚定地认为他确实有能力保护大家躲过劫难后,才施施然地引着众骑踏回了主营。 他的主营只是比其他帐篷稍大些,营帐是最外的靠着一座高约十数丈的冰山而立的圆蓬。在众骑还远在数十丈之外时,蓬外早就聚集了一群服色各异、姿色纯美的妇人俏婢,满怀欣慰地迎着这群护族英雄。 便在这时,那堕于众骑稍许的白衣少女突然掣骑加速,旋风一般超过了最前的白衣男子,眼见便要冲近那群妇人身前,正当众人都大吃一惊时,这少女突地“吁”地一声高呼,疾骑就像是吃了定身丸一般“嗤”地一声定住后蹄,一声低嗷,人立而起。那少女顺势一个翻身,姿势无比优美文雅地落下地来,喜叫一声“娘”,一把扑入了一个****的怀内。 那美妇髻发高绾,娥眉如黛,美目颀长,粉颊白皙如雪,嫩肤润肌,虽已过华韶之年,但风姿依旧迷人入胜。这时她正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少女,轻启如春葱般地嫩手欲狠又不忍心地在少女的**轻拍一记,佯怒道:“你这丫头,是不是讨打啊,这么胡来,要是撞伤了你阿姨婶婶们怎么办?哼,看我不打烂你的。” “嘻嘻” ,少女突地使劲地往美妇怀内挤去,嬉笑道:“娘才不舍得打丝丝呢,娘最疼丝丝了。” 那****娇嗔道:“越疼你你就越上头,看我今天不替你爹教训你。”说着又扬起手臂,作势要在她**上再来一记。 这时白衣男子携十余众皆已下骑行步,牵着巨兽朝着众女走来。那少女斜眼瞥见乃娘又要当着众人面来“教训”自己,当下不依叫道:“娘啊,爹瞪我,还对丝丝大吼大叫的,您一定要替丝丝讨回公道啊。” “竟有这事?”那****脸色突地一紧,杏目圆瞪,冲着正在同众人微笑打招呼的白衣男子“哼”地一声低喝道:“易南天,你快滚过来。”突见得身旁众妇都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忽似觉得这样当众对丈夫大呼小叫似乎太有些过,当下冲着众妇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声音放轻了数个分贝,冲着正愕然不知所措的白衣男子嫣然笑道:“你过来嘛,夜哩,我们该回去做晚饭了。呵呵,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是该早早回去休息了。”最后一句是回首冲着众男女老少说的,充分表现了一个族领夫人对大家的热心关怀,当众人都觉得她这句话听得舒心入耳时,谁又能想象地道她的脑中所转的竟是“易南天,你这个呆子,你竟敢对丝丝大吼大叫,现在当着众人面我饶过你,待会回到了家,看我不叫你好看!” 白衣男子易南天吩咐长卿、加洛二人将天狐仙道押往后山的牢狱后,这才向大家告一声罪,随着****和少女丝丝回屋去了。 可能是众人都知道与土著人关系破裂,战争迫在眉睫,所以入黑时分,大家都卷摊收货、停止买卖,携一家老小躲入自家帐篷内。当夜幕彻底降临时,整条街道都已空巷无人,静的只剩风嘶野枭。 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悄悄挂上了天幕,偶尔几片云层划过,却也阻不了它向人间偷窥地欲念,只消片响,它已彻底地甩开这几抹如纱地淡云,肆无忌惮地催发着慑人耀芒,似乎想要渗透大地各个幽暗地角落,不容人们向它隐瞒丝毫秘密。 ****这时已拉上了将主营分割成数块地帘幕,一把将丈夫推入这个只剩三四丈宽地临时卧房,俏脸微寒地看着易南天,哼地一声道:“说罢,你到底是如何惹得我们家丝丝不高兴地?” 易南天像是早就料到妻子会有此一问,无奈地瞥了一眼躲在美妇身后一脸幸灾乐祸样儿地少女丝丝,叹了口气,径自转身坐上一架木椅,在妻子灼灼美目下拿起桌上的一杯凉茶,轻呷了一口,这才看着俏脸寒霜地妻子,平静地道:“雨涵,你该知道,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如果我们不事事小心提防,只怕一个不好会有灭族地危险。” ****脸色骤变,浑身颤了一颤,知道此刻丈夫确实是负担不轻,且又不得不事事小心,但又像是不甘服输地道:“但你至少该告诉雨涵,丝丝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才会对她大吼大叫吧?” 易南天瞥了一眼脸色正在 不住变化地女儿,冷哼一声,道:“平素我们确实宠的她太过,以至于让她做错事还不知悔改。哼,今天捉来的那个老头儿和你爹也就是我的岳丈有着不菲地交情,他极有可能就是你爹派来窥探我们的暗哨。来的人叫天狐仙道,二十年前就在中土颇有名气,而且出了名的睿智多计,如果我中途不阻止这丫头,只怕她已经将我们的秘密泄了出去。” “我爹?天狐仙道?”那****浑身亟震,似是在喃喃自语道:“他们终于找来了么?” 那少女丝丝只见平素都对娘亲言听计从的父亲仅凭一句话就把娘亲给打动,情势对自己相当不利,当下急忙插嘴道:“爹说谎,他怎么知道那个天狐老爷爷是来找我们的,哼,他们是碰巧被烈风掀进来的,他的徒弟还被摔死了呢。” “什么徒弟?”那****突地神色紧张地对着少女问道:“他徒弟长什么样?怎么被摔死的?” 那少女不由得一呆,正要说自己没有看清时,突见父亲易南天神色严肃地对着自己道:“丝丝先回房,我和你娘有些事要商量。” 少女丝丝闻言愕然地看向****,只见她也脸色绷紧地对自己点了点头,顿时一种受了极大委屈地感觉涌上心头,她又气又恼地掀起横垣在卧房中间的一道帘幕,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内。 “这是什么和什么嘛?明明是一个被风卷进冰山地老爷爷,偏被说成是暗哨,还说我差点儿泄露了秘密,哼,我都在这里生活十八年了怎么没有见到半点儿秘密?连平日里对我最是呵护的娘亲也听信了爹的话,给我眼色看。”丝丝满肚子委屈无处宣泄,只有狠狠地跺着脚,斜歪在床上,将昨天刚从集市上新买来的鸟毛织的胖娃娃捏成了扁柿子状,这还不算,更是捏紧粉拳对着娃娃的可爱小嘴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着,嘴中边还恶狠狠地嘀咕道:“叫你对我吼,叫你对我凶,我打扁你,打扁你。”打着打着她的眼角已逸出了笑意,仿佛眼中的这个被泄愤的对象果真变成了她的父亲,笑了片刻,她才又满眼凶光地盯着娃娃道:“知不知错,是不是觉得你女儿是对的?那个老爷爷只是个被风吹来的无辜者对不对?他不是你的岳丈……岳丈,哎哟,爹的岳丈,娘的父亲,那不是我的外公么?”丝丝突地一惊而起,想通了这层关系,正要举步入房去问询二老有关她这个从未谋面的外公的情状,房内突然传来了父亲的一声低叹。 她一怔顿足时,娘亲的似是极为无奈地话语又传了进来,“只怕我们今次是躲不掉了,横竖……唉,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对付月族、风族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月族、风族便是新移居来的三族之二,也是和他们火族矛盾最深的两族。其他两族除了日族是最先定居在此,并且与他们火族关系较亲近外,水族也是后来迁至,但却两不帮,决定保持中立。 丝丝听到父母二人谈到了即将燃起的战祸,当下竖起而过,凝神 细听了起来。 虽说父亲有时候对她辞言厉色让她很不高兴,但她却是由衷地敬佩父亲那种于千军万马中气定神闲地风度,更对他的深厚功力佩服地五体投地,现在当亲耳听见父亲和母亲谈论战前事宜时她不由自主将身子贴近了帘幕。 只听父亲一扫先前的阴郁,朗声道:“放心吧,五年的沙场经验还不足应付区区几个贼子?哼,我已经派长卿他们几人轮番守着敌阵,只要敌人稍有异象,就着他们立即向我禀报。哼,怕的是他们不来,不然我易南天定要让他们饮恨冰野。” “唉,不知为何,明明知道你是多么地狂妄自大,可我就是喜欢,”母亲充满柔情的话这时响起,“可恨的是,我越是见你这种狂妄嘴脸,就越是对你不能自拔,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嘻嘻”,丝丝心中暗暗嬉笑道:“原来娘是被爹的那种狂妄自大给吸引住,嘿,不过爹有时候看起来确实很狂妄,但却让人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看来以后我也应该向娘一样,找一个比爹还要狂妄自大地人……”突然脸变得绯红,暗忖自己怎地无端冒起这些讨厌地念头来,当下强自压住旖念,耳中便又传来的父亲的自信豪语道:“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人们不知,正因为有了爱英雄的美人,才会有那许多人挣着去当英雄。嘿,雨涵既然是国色天香,自然也希望找到一个英雄作为依靠,当你愈了解我时,就愈发觉得我英雄了的,所以就对我这位易英雄愈加难以自拔啦!” “呸,”却是母亲啐了一口,嗔道:“从没见过将自己称之为英雄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这呆子,竟然还不脸红,可想而知,脸皮到底有多厚。” “嘿嘿,想知道你丈夫脸皮多厚,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么。”却是父亲易南天嬉笑道:“何况我一个大英雄被你一个弱女子叫成呆子,又哪能脸红的起来呢?” “懒得听你贫嘴,”母亲明明心里很是受用,却故意装作很不高兴地奚落道:“你可别高兴太早,是不是英雄可得过了这一关再说,况且那死了的黑衣人是否我爹训练的死士那还说不准呢?” 父亲易南天的语声突地一紧,道:“不错,听说你爹训练的死士们都身怀天地玄黄中的一枚令牌,唉,当时我只顾探察他是否死的透彻,倒忘了去检查他的衣怀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接着,房内响起了一阵衣袂破空声,似乎是父亲易南天了起来。 “算了,太晚了,”却是母亲的声音响起道:“他只是一副死尸,又跑不了,待明天天明后你再领着长卿他们前去看看,说不定真是我们多虑呢。” 接着房内传来父亲“嗯”的一声,然后便是一阵沉寂。 “嘿”,少女丝丝差点儿高兴地要大叫一声,暗忖:“何须等到天明?今晚我就要去验明他的真身,然后再回来向你们邀功。”几乎是想也不想,她突然蹑手蹑脚移到棉床的靠里一角,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帷蓬的底 面,露出一个早刨开了多年、供她烦闷时私下偷溜的冰窟窿,接着身子一矮,钻了出去。出口正好对着冰山一角,恰能阻住别人的视线,颇为隐秘。 皓月当空,映的四周雪地一片黄白耀眼,丝丝正要举步踏离帐篷,突又似想起了什么,身子一矮,又从那个窟窿钻了进去。看了一眼凌乱地被窝,这妮子心中一动,突地抓起那个娃娃、连同几件棉袍全部一股脑儿塞入了棉被中,左看右看,觉得像是自己正埋首酣睡的样儿后,这才真个从那冰窟窿钻了出去,小鸟一般地朝着白天遇上天狐仙道的方向去了。 她不是不想驭兽提快脚程,只因她的坐骑连同那十余只“雪马”都被集中在兽场,交由值班人夜不停息地看守,根本让她有心无力,只得以一双纤质弱脚替代了。 为了防止月、风二族的偷袭,四周都加强了护卫,虽然是冰寒天气,但众人为了本族的安全都尽心尽职,更有人轮番留守各处环弱街道,想要进出都颇为不易,还好她曾从父亲易南天那里学了几年的轻身功夫,这时藉着灵动的身形已悄悄躲过了一队又一队的暗哨,当终于从最后一队暗哨中脱出时,她才终于舒了口气。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脚步开始虚浮起来,不由得暗骂一声该死,白天骑着雪马来时,明明觉得不是很远嘛,为何现在怎么走也走不到了呢?其实她却不知,那种善于在冰雪地上奔行的兽类每踏一步都像是在疾飞,又哪能是她的纤足所能比拟的,不然人们就不会用兽骑来替代步行了。 月光皙白,洒在四周的雪地上,使夜晚的寒冷平白增添了些许温柔的味道。然而毕竟是寒极的冰原,一阵如刀冷风猎猎刮起,丝丝不由得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貂皮白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及膝的雪地上,这时,她第一次开始有了后悔地冲动。 “丝妹”,就在她快要打退堂鼓,准备沿原路返回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熟悉地呼唤。 她愕然回首,只见十几丈外正有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疾步掠来。乍见此人,她的眉头不由一蹙,原本沉重的心变得更加烦闷了。 来人正是那个面容俊秀,偏又满脸冷酷的司马长卿,其父司马桓与自己的父亲易南天是生死八百之交,两人曾有意戳和自己和这个冷脸司马长卿,只因自己坚决不同意,并扬言此生都不会喜欢像司马长卿那样的人,他二人才终于知道自己和司马长卿确实是不可能了,从此以后便再未提起此事。只是这个司马长卿太过惹人厌,明明自己都言辞何其坚决地表明不会喜欢他,他却整天还像是一只癞皮狗一样围在自己身周打转,徒惹得自己对他愈发鄙视讨厌。 这时,司马长卿竟又一改在别人面前装冷酷扮清高地可憎模样,一副笑容可掬地讨厌嘴脸,柔声道:“丝妹,你这是去哪啊?” 丝丝心中正一阵烦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爱理不理地回了他一句:“本姑娘爱去哪去哪,难道还要向你请示么?” (本章完)

丑脸恶怪 “是,是,”司马长卿丝毫不以为杵,面不改色地笑道:“只是我看丝妹这样单人走夜路太过危险,所以……” 丝丝突地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么?” 司马长卿潇洒地耸了耸肩,做了个很是随意地动作,“嘿嘿”干笑两声,道:“无所谓啊,只要丝妹喜欢,即便是去天涯海角,我司马长卿也定要沿途保护着你的安危。” 丝丝不屑地冷笑一声,暗忖你这些话还是留给那些喜欢你的人听去吧!扭头朝着原目标继续行去,走了几步,突又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我要去看看那具死尸,若是你不害怕,那就跟来吧。”其实是她自己开始有些害怕了,本来打算不再理这个讨人精,但仔细想了想觉得两个人走夜路确实比一个人要安全地多,所以才说出了这句似是要警告他的话,但却不愁对方不跟来,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愿被自己看成是畏惧死人地胆小鬼的。 果然,司马长卿听了这句话后差点儿兴奋地跳起来,当下一旋长躯,喜滋滋地紧追着她去了。 陆琴风的“尸身”平展在冰面上,配上他的一身黑衣,在被云层遮住了半边脸的圆月稍淡的晕光下,看起来竟像是一块纯黑地直板木头,更绝的是,他本身也正如被截断的直木一般再没有半丝生气。 当丝丝和司马长卿来到尸身旁时,只见尸体的皮肤已开始溃烂,有几块颈上的乌肤并已蜕皮脱落了。 只奇怪的是尸体过了这大半天竟没有半分腐臭地异味,而且全身除了看起来和死去多时的人情状相似之外,再没有半点多余地异味。当然他二人不以为意,只当这是尸身被冰冻住,还未来及变味发臭。 丝丝将头凑近了少许,借着淡淡的月色和雪光,看清了死者的长相,不由暗叹一声“可惜,这人长得这么俊朗、这么年轻,就这样溘然长逝了”,回首瞥了一眼正留心打量着自己的司马长卿,眉头一蹙,冷冷道:“还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帮忙把尸身抬出来啊。” 司马长卿越看丝丝那种冷眼蹙眉样就越喜欢,这时又见得她那冷冰冰地俏模样,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要冲上去抱住她,但又心知自己不可对她肆意轻薄,否则只会让她更憎恶自己,当下强压住心中的旖念,强行将眼光从她身上挪开,瞥了一眼陆琴风的尸身,蓦地浑身一震,指着尸体周围颤声道:“它……它身边的冰怎地化了,这是不可能的,它难道还在发热?” 丝丝闻言顺着他的眼瞧去,果见陆琴风的身体周围都积了一层寸许见长的冰水,尤以左臂靠膀处最盛,冰水已向外淌开,差点儿就有半尺那么长。但她坚信父亲的眼光,心忖父亲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当下伸出手来便要探一探尸身露出的手掌的温度,但一眼瞥见他那乌黑醒目的肌肤 ,心中不由打个突兀,颤了一颤,眼角不自禁地朝着尸身的面庞瞟去,只见月光温柔地洒在他的俊面上,映的他的面庞就像是睡着了的婴孩般柔美恬静。她的胆不由大了起来,暗忖即便是他当真诈尸,那也是一个俏僵尸,自己又怕它做什么?心中一动间,她的纤手便已放在了尸体的俊逸中又满透着诡异地面颊上,触手冰寒,哪里还有半丝生气? 她不高兴地抽回了手,狠狠地瞪了司马长卿一眼,鄙视至极地道:“哪里有热气?只不过是白天日光将冰融化了而已?哼,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么胆小的,还不过来搬尸。” 司马长卿的魂差点儿被她那一瞪眼给勾到了九霄云外,这时听到她的语声才终于从迷醉中清醒,魂重归窍,俯下身子抓住了陆琴风的双脚,心中想又不敢再看丝丝一眼,正矛盾地想要死了去时,丝丝的语声这时又已传来,“快,向右用力,把他翻过来啊,你愣在哪里干什么?” 司马长卿“唔”了一声,应声猛一用力,只闻“喀”地一声刺耳地清响,尸身顺势翻了个背朝天。 正当他还沉浸在方才丝丝的那声似嗔似怨地噬魂余韵时,突然被丝丝“啊”地一声尖叫从醉生梦死中惊醒,“怎么啦?”他骇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让自己几乎痴迷地绝色少女,急切地问道。 顺着丝丝的手指,他俯首朝着尸身望来,也不禁浑身一震,只见这个浑身黑衣的僵躯后背竟吸着一颗比成人拳头稍大的纯圆的浑身散发着耀眼精芒的球状珍珠,珍珠就像是嵌在尸体的肉身内一样,竟然没有在尸身被翻转时滚掉下来。 珍珠质色圆润,表面光滑,就像是有人可以经过细心打磨过一般,纯白的耀眼光芒将表层皮质完全展示在观赏者的眸光内,仿佛是故意在向人炫耀它的洁白的不含丝毫瑕疵的纯正“肌肤”。如果没有注意看,你还不能感受到它的四周轻微闪烁跳动的一圈圈波浪般地光晕,就像是有了生命的活物似地,跳动间更隐含着某种哲理高深的规律,发人深省。 司马长卿深吸一口气,缓缓探出右手,轻轻地试探着朝着珍珠按去,还未至光晕笼罩的半丈范围,乍觉一股炽烈的热气“嗤”地一声饶上了他的右手,他骇然惊呼一声,急忙退后疯狂地抽手甩臂,还好他反应算是灵敏,否则只怕手掌当即灼伤废掉。 他一连颤抖着退了数步,这才敢稳,揉了揉灼痛的手掌,心有余悸地看着这颗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柔静地珍珠,道:“这是什么珠子,发出的光尽烫如火烧,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这人的皮肤被珠光照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被灼伤的痕迹都没有。” “哼,”丝丝将臻首朝着珍珠凑近了稍许,冷蔑地道:“只怪你太贪心了,因为你心中想着要将它据为己有,所以它才要给你一 个小小的惩戒。哼,我爹说过,在纯洁无暇的珍珠面前,好人和坏人就被分了出来,看来我爹说的一点儿都不假。” “桀桀”,两人齐被这突来的一声刺耳地怪吼吓了一大跳,骇然扭头,只见数丈外的一座雪丘上立着一个高大颀长地黑衣人。黑衣人头埋在一个黑披风内,披风随风飘扬,影子被月光拉的足足有两丈来长,在空旷白茫的雪地上看起来尤为阴森恐怖。 “嘎”,那人发出了一声鸟兽般地高嗷,突然向前踏出了一大步,虽说是一步,可是他这一步竟踏出了两丈之遥,与他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到三丈,终于让人看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啊!”丝丝乍见这人的长相,竟忍不住尖叫一声,皆因这人不是长得丑,而是太丑,丑的让人心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披风被甩到了脑后,露出了他那一副让人不敢恭维地绝丑容颜来。双眉浓黑稠密,一度向后连到了耳根,这倒无妨,怪异地是,他的两眼大小太过分明,一只随随便便一睁便就已大过铜铃,另只无论如何睁大,即便是眼眶张裂却也不过正常人拇指指甲那般大小。当然容貌丑陋本非是他自己过错,但最让人看觉心惊的是,他在狮鼻尖上故意挖了两个窟窿,用一只纯金打造的圆环箍住,仿佛是为了故意向人炫耀他那鼻环的含金度,只见他翘起鼻下阔过半尺地超长嘴唇,“呼”地一声向上吹了一口长气,顿时一股驴粪般地刺鼻臭味以他为中心向四周以光速般荡了开来,直将丝丝二人刺激地有一阵恶心呕吐地冲动,不过就在这时,他二人四耳忽地被一声“叮”地清响震得耳聋发馈,心胆具寒下,再不敢有半点不敬地动作。 来人展示了一番吹气震环地绝招后,这才斜睨着大小分明地怪眼扫了一下二人,当两道粗细不均但却慑人魂魄地精芒扫在丝丝的绝世容颜上时,明显变得热辣起来,来回在丝丝纤躯上下扫了数遍,这才终于移向了那颗长在陆琴风背后的光芒夺目的珍珠,眼神又变了一变。 丝丝好不容易等到来人火辣辣的眼神从身上移走,这才敢对着司马长卿连续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和自己联手一起乘他不备攻他个措手不及,但司马长卿却像是对这人极为忌惮地样子,不断地冲着她摇头,暗着她不可轻举妄动。 “嘎”,这人突然双眼一瞪,狠狠地各扫了他二人两眼,两道利芒就像是薄刃一般刺在他们的面颊上,直看得他二人遍体生寒,哪里还有出手的胆量。 这人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二人的表现颇为满意,接着,桀笑一声,大步朝着丝丝踏去,双眼逐渐散发出一股炽烈欲焚地火焰。 “你要做什么?”司马长卿终于觉出了他的举止有异,正要提足拦在他二人中间,忽觉从来人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强大无匹地 气场直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他心知肚明自己就是再修上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当下唯有暗叹一口气,双脚不自禁朝后退了一步。 “桀桀,古鲁乙叱”,那人怪笑一声,赞赏似地瞥了一眼司马长卿,转眼间,已与他擦身而过,来到丝丝身前不足丈许距离,突然伸手,双臂倏然暴张,利箭一般抓向她的双臂。 “啊”,丝丝正被他那双灼辣地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虽然也知道他要对自己不利,但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么长的距离下骤然发难,更想不到对方的手臂还会瞬间伸长,猝不及防下,已觉对方的两臂已经笼罩住了自己身后、左右三个方位,自己若要躲避,唯有向前趋倒,这正中了他的下怀。 一瞥见眼前的这副臭脸,想到自己落入他手中将会是生不如死,丝丝惊惧参半下,突然人急智生,身子蓦地一矮,一头伏倒在脚下陆琴风的尸体上,恰好躲过了来人自认为是万无一失的。 “桀”,那人眼中突地闪现出一丝莫名地兴奋,欲焰暴张,蓦地一展披风,身子疾扑往前,似要乘易丝丝还未从陆琴风尸身上稳住阵脚时按住她,如此将省了许多事…… 眼见易丝丝这头小绵羊就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他的嘴角竟已淌出了几滴涎液,显然这个绝色少女已将他最原始的欲望引发地糜难控制。“嗖”,还差两尺,还差两尺他就要得到这个毕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美丽纯真的少女,就在这激动人心地时刻,他的眼前突地闪出一道白芒,一个浑身似散发着烈焰的火球光箭一般朝着自己的双眼射来。 “嘎”,一声惊呼,他的人就像是一阵被狂风掀飞的落叶一般,倏忽间向斜后倒飞出半丈来远,那道火球这时恰擦着他的前额一闪而过。 “噗”,伴随着他的这声惊呼,那背躺于地、原本应死去多时的陆琴风蓦地仰首狂喷一大口鲜血,声惊当场。 “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易丝丝,原本她已被那人疾扑的身形骇呆了神,正不知所措间,手指竟触上了一个光源润滑的球状物什,危急间,她却也忘了这是张于尸身背后那个焰芒炽热如火的珍珠,眼见着那人就要扑上自己,心胆具裂下,她那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把攥起了球状物,想也不想地朝着来人的两眼砸去,由于二人距离太近,这一手又是猝然而发,来人果然不及防范,还以为是易丝丝发出的独门暗器,惊骇间,身子倏然朝后退去,正当易丝丝以为自己终于吓退了敌人而暗舒了口气时,突见身下的这具死尸骤然仰头,张口吐血,心胆早已骇破,她哪里还能接受“诈尸”这一恐怖事件,骇极惊叫间,她终于心力交瘁而晕倒在地。 “唉!”只听那原本死去多时,却喷了口血的陆琴风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坐直身躯。淡淡月色下,只见他的 面庞卡白阴森,没有半死血气,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来勾人魂魄的白无常。 司马长卿倒抽口凉气,不自禁后退两步,双眼紧紧盯着他那一副卡白恐怖地面庞,简直比遇上了这个丑脸恶怪还要心寒胆颤地颤抖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丑脸恶怪显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他方才来时,见陆琴风仰背躺着,后背安放着那颗艳芒四射地珍珠,还道是司马长卿和易丝丝二人是要谋财害命,正要从中大捞一笔时,恰好看到了易丝丝的绝世容颜,色心大起下,便想要人才兼收,但是却没料到那易丝丝如此顽抗,更没有想到被害了命的陆琴风竟又醒了来,心中却直道这陆琴风方才是诈死,但确实受了伤,否则就不会喷出那么一大滩血来了。由于不知陆琴风的深浅,丑脸恶怪不敢冒然出手,当下冲着浑身正抖索地极是厉害的司马长卿怪叫一声道:“丫义,古鲁乙叱,克乎朵曼。”(作着按:此句意为‘小子,你很聪明,过去看看’) 司马长卿愕然地瞥了一眼丑脸恶怪,努力地摇了摇头,两眼神色恐怖之极,声音有些打颤地道:“英雄,你就饶了我吧,他是诈尸,绝对是诈尸,因为人的脸哪有会蜕皮的。”,再瞥一眼陆琴风,忽见他卡白的脸皮正像是脱了根的木耳一般块块脱掉,眼见自己朝他望去,蓦地向自己展示了一个让人看觉毛骨悚然地笑容,一层快要脱开的脸皮正好随着他嘴角的微笑向外展开,加上洒在他脸上惨淡的月色,情形要有多诡异就有多么诡异,“啊”,他蓦地发出一声骇极地尖叫,连师妹都不顾,撒腿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丫义,克呙”(作者按:此句意为‘小子,别跑’),在丑脸恶怪一声尖声呼叫中,司马长卿身影早已消没不见了。 “丑脸怪,看气。”陆琴风这时体内气流乱窜,早已搅得五脏六腑如乱了套般难受异常,经脉间空虚的好似提手抬足都觉困难,偏偏皮肉间气盈冲荡,这时正胀的全身难受莫名,觑准丑脸恶怪的立身处,一声发喊,右手劲气不逼自发,顿有一股山岳海澜般庞大无匹地漩涡流破体而出,排山倒海压向正愕然看着自己的丑脸恶怪。 “嘎”,那丑脸恶怪哪想到陆琴风说打就打,也未料到他体内的真元竟如斯浩大,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这时还是坐着发功,若然起,那还了得,瞥了一眼斜躺在陆琴风身侧的易丝丝,知晓今晚掳美无望,当下怪叫一声,拔身而起,转瞬隐入一抹雪丘后。 “哇”,陆琴风这时体内乱冲乱窜的气流已不似方才那般胀痛,但方才被易丝丝从背后取出神愕纳材牵窃境溆谒迥诎蚕昱绦炒蟮钠髦枞还ト胄穆觯坏蛹偎雷刺碳ば牙矗厣肆怂男姆浚沟盟难裼坎恢瓜氯滩蛔】裢露觯馐碧迥谘挂帜咽艿钠髦沼谧酰苌说男穆鋈从执碳さ乃隹谠偻乱淮罂谙恃 (本章完)

诈尸还魂 陆琴风现在差点儿有了再死一次地冲动,游走在经脉四周的螺旋气流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没头没脑地撑撞着他本已疲乏脱力地肌肉骨骼,更像是一波波悍疾若雷的激流,毒针痢疾一般扎刺着他正要恢复知觉地经脉神经,似乎要将他从死灰复燃中再折磨至万劫不复……心血一股又一股地冲破桑关,一阵阵如暴雨洪流一般撬打着他紧咬的牙关,只似要趁他心力不支下脱出他的掌控,好要去欣赏外面的花花世界。陆琴风终于忍不住自嗓门如喷枪般上涌的血流,“哇”地一声张口,再吐出半碗血水,接着两眼翻白,瘫痪了一般仰倒在地,喘着粗如牦牛一般地大气。 “你是人还是鬼?”身旁丈许外突地响起了一声又惊又奇地悦耳女音,陆琴风使劲**力气将头歪向发声处,正瞅见一个全身上下被裹在一条纯白披风中的妙龄少女半跪着柔躯,秀脸神情惧奇参半地看着自己。 陆琴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轻晃了晃大头,脑子努力地将体内正将脏腑经脉搞个乱七八糟更差点儿窜上了脑神经来的螺旋气流逼了下去,终于忆起了这个少女正是方才晕倒在自己身旁的白衣少女,当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气息虚弱地应了她一句,“老子原本是人,但差点儿就被你弄成了鬼。噗!”话才刚说完,就又忍不住仰口吐了口血。 易丝丝原本娇生惯养,更被她爹娘视为掌上明珠,平素里半点白眼也受不得,否则也不会因为她父亲的几句严词厉语就要找她母亲告状诉委屈了,这时眼见陆琴风看自己的眼色充满不屑,耳听他出语又如此无礼,心中不由怒焰狂燃,便要忍不住发作,突地瞧见对方仰口吐了一大滩血,而后身子不断抽搐,似乎正忍受着极大地痛楚。 虽然脾气很大,但她毕竟还怀有一颗少女的善良之心,这时眼见得这人吐了一地的鲜血,原本白净的雪地这时已被染的红艳艳一大片,在淡白的月光下,尤显触目惊心。“哪里会有僵尸吐血的?这人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内伤,可能心脉受创下控制不住体内的血气”,易丝丝不由动了恻隐之心,趋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细颈粗 肚瓷瓶,关切地道:“你还好吧?这是家父潜心酿制的冰镇丸,对疗伤很有效用的,不信你试试。” 陆琴风表情极其无奈地瞥了一眼易丝丝手中的那只瓷瓶,突然闭上了双眼,平静地道:“现在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对老子还魂无术了。老子自家人知自家事,更不愿临死前受他人恩惠。你走吧,让老子能够一人平静地等待死亡。” “你……”易丝丝双眼愤怒的火焰一闪即灭,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使声音变得低沉道:“你别不识抬举,哼,你可知道,我还从来没有向一个人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话。若不是你背后的珍宝救了本姑娘一命,你以为本姑娘现在还会管你的死活么?” 陆琴风依然闭着双眼,爱搭理不搭理地咕了一声,“既然是那家伙救的你,你去找它好了,别再来烦老子。” “老子,老子,你到底是谁的老子?你别以为本姑娘欠了你一个情,就要受你羞辱,哼,”易丝丝突然扬起手中的瓷瓶,一把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接着,长身而起,猛一拂袖,狠狠地道:“反正药已经给了你,服不服下是你自己的事,本姑娘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哼,告辞了。” 易丝丝猛一扭头,狠下心肠,头也不回地往来处行去,可还未行得数丈,忽地身后传来“啪”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忍不住愕然回头一瞥,只见脚后尺余外的雪面上倒插着自己的那只仍在陆琴风脸上的白瓷瓶,当她诧然看向那个脸色卡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少年陆琴风时,只见这人已挣扎着坐了起来,上身不断打着颤,两手向后软绵绵地支撑着半个躯体,摇摇欲坠下硬是从牙关中挤出一串冰冷地字来,道:“你错了,老子收了你的药就等于欠了你的情,所以还给你。但那颗神慵热痪攘四愕拿憔桶阉厝ス┳虐伞! “你……”易丝丝差点儿气昏了头,她还从没有见过有人竟然将一颗珍珠看成比他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可奇怪的是,这人明显不像是一个守财奴,反而当他说到“神恪笔保飨源屑阜植恍嫉匚兜溃敲慈绱耍椭荒苡幸桓鼋馐停蔷褪钦馊耸歉龇枳樱一故且桓鱿 不蹲耘暗姆枳樱 她却不知陆琴风原本正是靠着那颗神憷椿匮涫邓仁彼瓜殖龅闹种炙廊饲樽淳圆皇强桃獍诔隼绰骰笾谌搜矍虻模肥凳且蛭詈笠豢谏胩搴笳娓龌攴善巧5簦话闳顺鲇谡庵智榭鱿戮偷扔诘兰宜档摹笆昊寡簟敝蟮淖刺纠淳栽傥奚沟目赡苄裕蝗灰砸啄咸旄呱钅獾男扌泻汀胺酢钡木趸嵋豢谝Фㄋ肥邓廊ザ嗍保坎还角俜缛捶且话闳耍鞘倌昵懊煊钅诘男怯罾俗拥淖溃砘承怯罾俗有扌写锏结鄯宓摹把最刚嬖保钇婀值氖牵彼诮鹩晁铣醮斡錾狭四强旁瞿暌媸俚纳闶保拖袷怯龅搅司哂卸嗄杲磺榈睦吓笥岩话阈难刑凇2荒茏约海强派阋餐蛩故境隽司哂猩囊幻妗鋈宋嚼氲兀13艚舻赜胨暮蟊城度肓艘惶濉=迥诘难最刚嬖楦闪说谋闶钦饪派悖蛩迥谑淙肼菪塘鞯谋阋彩钦饪派恪>惶煲灰沟男炒螅塘骷负跻丫斜榱怂乃闹俸。踔撩恳桓霭粜】晌5木鲅ㄎ坏墓悄铱瘴欢加泄淖慵!o匀蝗颂宓木鲅ㄎ唤现ㄇ患奥雎缤獾钠つ遥嫉目占渲皇俏10跗湮5模谑浅溆诼角俜缪ㄇ患捌つ业男髯憧杉嵌嗝吹厍看笸停欢馊床蛔阋越鹦眩蛭庑┤魏涡扌兄思副沧佣寄延涤械男魅词怯鲅ㄔ蚨恪1雎霰闾樱久环u碳に纳窬鞴伲鹛溉盟映了乐兴招蚜恕 这一点却多亏了易丝丝的无心襄助,如果不是她临危时攥下了陆琴风后背的神悖沟盟つ已ㄇ恢械男鞑皇芸刂葡潞迓易玻骶筒换峁セ魉男脑啵悴换嵋蛐穆鲈獯聪峦醇选h欢匆残闹敲鳎约阂咽乔垮笾媸笨赡茉谌俚羌趾筒易沟赜渥龅诙翁煊擅鼐裨瘛 当然易丝丝完全不知他体内如此繁复纷杂地情状,更天真地以为这人是天生地食古不化,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陆琴风在感叹造化弄人,让他从死亡中复活,顷刻间又要夺取他的生命时,易丝丝不知何时又来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将瓷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冷冰冰地看着他,问道:“本姑娘再问你最后一句,这疗伤的药丸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真的拿回去了?” 陆琴风心中现在正想着幼时与五个兄弟一同去那亚主脉捕狼的情形,神识渐渐转弱下,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旁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朝来声处瞥了一眼,满脸微笑地看着 出声者,充满调谑地道:“小六子,你别脱裤子放屁,吓走了你大哥……” 易丝丝突然俏脸绯红,哪里想到陆琴风神识模糊下将自己认错做他的兄弟,更想不到陆琴风平时就喜欢调谑结拜兄弟中排行老六的杨野郎,她只是神识被怒焰覆盖,一心以为眼前的这人长相英俊潇洒,其实却是道貌岸然的登徒子,更气愤这家伙出语下流无耻,万般激愤下,猛地扬手,“啪”地一声扇在了陆琴风皮已脱尽、肤色莹白透亮的左颊上。 这一掴含愤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不仅在陆琴风滑嫩的俊颊上印出了五道深长透紫地指印,更将陆琴风从深度迷糊中扇得立时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陆琴风顾不得腑脏翻涌,直觉左颊就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生痛,连忙伸手轻抚伤处,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狠狠地瞪了一眼纤躯犹自气个颤抖不停的易丝丝,愤然喝骂一声:“你这只野婆娘,难道是属熊的,而且还是只母野熊,否则扇人怎地恁般疼痛?” “你……”易丝丝为之气结,论斗嘴她就是再学上十年也不足当他陆琴风的门徒,但论动手现在便有十个他这样半死不活的陆琴风却也不能抵得住她的一脚。易丝丝早就受够了陆琴风那种忽而不屑忽而轻薄地言语,当下忍无可忍,突然一步踏上,在陆琴风不解的瞪视下,蓦地一把掰开了的他的嘴,另手启开瓶塞,接着腕肘一倾,顿时将整瓶药丸全部灌入了陆琴风的大嘴内。 在陆琴风差点儿被呛个半死时,此女突地潇洒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表情难受至极地陆琴风,“哼”地一声,冷冷道:“这就是你毒骂本姑娘的后果,还有就是惩罚你在本姑娘面前总是以‘老子’自居。好啦,现在你死不了了,本姑娘和你从此两清,告辞。”走出两丈,突然弯腰拾起那颗质色渐淡的神悖淹媪较拢笥殖遄怕角俜绫ㄒ晕12Φ溃骸罢飧龆魍猛娴模竟媚锵冉枞ネ婕柑欤焕病!彼底乓徽律溃芬膊换氐爻爬绰繁奶疟既ィ对兜兀角俜缁鼓芮宄靥剿淖匝宰杂锼频鼗坝铮罢饪胖樽泳谷徊惶淌至耍嫫婀帧! 珠子不烫手了?难道那颗神阍芴淌置矗空甭角 俜绯渎镆焓保砗笸坏卮戳缴纸校幼牛桨蛞唤簦坪醣涣街淮执笞乘兜母觳哺凶。醇熬艏洌焐弦驯幻勺x艘惶醭渎瘫且┪兜牟疾幼牛宰油蝗灰徽笱t危チ酥酢 迷迷糊糊间,好像被人拖着走了很长的路,但感觉中似乎先是经过一段特别漫长地坦道,接着就开始上坡下坎,上坡下坎……不知上了多少坡,也不知下了多少坎,最后只听“蓬”地一声重响,好像是自己的身体坠入了一个软绵绵地地毯上,他只觉鼻端药味越来越浓,脑海愈来愈迷糊,最后终于彻底再无知觉。 他突然被一个柔滑细腻地东西在胸腹上不断**的刺激感觉给惊醒,骇然张眼下,突见一个满头长发的女子将一边侧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腹上,一双晶莹如玉地嫩手正在胸腹上下不断游走,而他的上身骇然是光秃秃地连半点衣物也不剩。 惊羞交集下,陆琴风突地一个激灵坐起,挣开了女子的嫩手滑脸,身子一度向后列开了两尺远,才敢重新坐定,心中正惊疑自己内伤不翼而飞时,那女子突地别过侧脸,冲着自己深情一笑,道:“相公,你醒啦?” 女子确实可算得上是人间绝色,比之那个掴了自己一巴掌的刁蛮女亦不匡多让,嫩颊如欺雪赛霜,肤色白如凝脂,只是眉宇间充满着无尽的荡意,两眼不动已足勾魂,幽幽怜怜间,确实能让任何人动心,只是说话生硬呆板,像是婴幼儿初学语一般。 陆琴风四下瞟了一眼身周,才发现原己正坐在一座皮质酥软的双人宽床上,底单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单上却不设被褥,他连续不由自主向身下摸了两次,欲要找到一条被单遮身都不得,最后终于放弃,冲着女子尴尬一笑道:“敢问姐姐,这里是哪儿啊?却不知将我的衣服放在了何处?” 那女子一双剪水眼像是会说话一般眨了眨,突又冲着他妩媚一笑,道:“这是冰月族,我是月族圣女,嘿,我就会这么多黑语,你别再得问啦。” 陆琴风心忖老子确实不能再多问了,“汉语”都被你说成了“黑语”,“多”却成了“得”,接下来再说下去,还不知你要将老子一个大男人说成如何不堪了呢? (本章完)

初窥武境 这仅是他从女子将“汉”念成“黑”的韵调中推测出这初学者定然“谙”“g”不分,有可能将他这个男人念成是“内人”,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况且这女子会否念到“男”字那还说不定呢?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陆琴风只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光着膀子和一个女子同坐在一张软床上,情势尴尬至极,试探着瞥了一眼这位月族圣女,只见她一双含情脉脉地美目正眨也不眨地锁紧自己的面庞,虽然不知自己昨晚是被什么人弄昏后带了过来,但由于有过上一回那骷髅的前车之鉴,他心中意识到这位女子可能大不简单,否则初次相识,她为何就会对自己如此温柔妩媚,当然不排除世间确实有这样放荡不羁的女子,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肯定是基于什么原因才会如此待他,然而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她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一阵冷风突然从窗子的一角袭了进来,虽然窗外阳光柔媚,更有暖光透窗洒入,但陆琴风还是觉得浑身一阵寒栗,仿佛是整个人被坠入了冰窖内。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被冻得瑟瑟颤抖,冲着他温柔一笑,突然弯下腰去,然后再坐直娇躯时,手中已多了一条棉被和他久违了的纯黑粗衫上衣。 陆琴风颔首向她道了声谢,然后慌忙从她手中接过衣衫,以最快的速度胡乱套在身上,接着,两手向后一撑床沿,身子顺势直起,退到了床内侧的地上,冲着女子微一抱拳,道:“也不知是否姑娘治愈了在下的内伤,不过,陆某确实感谢姑娘为我提供了一夜留宿之情。只是,陆某现在还要赶去寻找一个人,就此告辞了。”他这时才记起了同自己一道掉下冰原的还有那个脾气古里古怪的天狐仙道,只是当时醒来时因为心脉重创、本以为再难活命而心灰意冷下竟未有留意他是否还被困在那厢的冰窟里,心忖只盼他没有被冻死才好,情急心切下,他再等不得这女子的回应,匆忙朝屋门冲去。 正当他前脚快要踏出门房时,身前突地香风一飘,眼前一花间,房门已被这女子把臂拦住。只见这女子**挺得笔直,还似故意要向陆琴风展示她姣美绝好的身材一般,两胸一度向前直挺出数寸,陆琴风这时身势迅疾,差点儿一头撞上她的胸腹,还好他惊觉囊腔内气流盈荡,及时运气掣住了脚步,堪堪将身子顿在她的前胸数寸处,情势骇人到极点。 陆琴风暗抹一把冷汗,身子连忙后退半米来远,满脸苦色地看着这位充满柔情而又神色倔强的拦路美女,无奈道:“姑娘这是干什么?陆某已经说过 我有要事待办,你为何还要苦苦作拦呢?唉,陆某见你温柔贤淑,定然是一个心地善良地好女孩,你就放陆某离去吧,陆某定然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这时女子脸上的柔荡媚意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似水的纯情,当然还有无比的倔强,确实是如陆琴风所形容的温柔娴淑,只是不住地对着他摇头,也不说话,真是我见犹怜。 陆琴风现在心中矛盾地要命,闯也不是,不闯又心中难安。正当局势僵持不下,两方都快被压地喘不过气来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人的“哈哈”大笑,接着便听这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叱里l叽地地方语,脚步声已经传到了门外。 “v示”,这女子乍听来人的笑语,突然欢呼一声,身子一转,再顾不得陆琴风,一阵风般地朝来声处旋去。 陆琴风正在纳罕间,一个雄伟轩昂、霸气十足的壮汉朗笑着现身在门外。壮汉身子强壮威猛,个头极高,只差点儿就及上了陆琴风,他的额头缠上一条黑巾,面阔大耳,眉宇间充满着劲道十足地霸气,两腮凸鼓,颌下留着一圈浓黑稠密的髯虬,只一眼就让人看出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领袖人物。壮汉身旁伴着那位小鸟依人般地绝**子,女子这时正昂首挺胸地瞪着他陆琴风,好像是故意在向他示威。 两人这时已进了房来,那壮汉一直是笑眯眯地看着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的陆琴风,直到片刻不停地来到了他的身前,这才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他一竖拇指,由衷赞道:“好汉子!” “这是我们冰月族的王上,这位女子是我们冰月族的公主,呵,英雄,欢迎来到我们冰月族做客。”壮汉的身后这时才转出了一男一女两个随从。男的正是昨晚被自己一招吓退了的丑脸恶怪;女的却是一位面色绝美的中年妇人,眉如弯月,肌如霜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颊上留着一道长过寸许地伤疤,可能是由于她的装束同汉人类似,陆琴风看着她时竟有些亲切莫名地感觉,方才那番话自然也是她说的。 丑脸恶怪似乎是不善言辞,只是冲着自己报以和善地微笑。陆琴风到现在还未有弄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隐约觉得似乎自己现在像是脱不掉身了,但迎上对方丝毫不含敌意的眼神,他又如何能扮愁眉苦脸像,当下只有礼貌性地向着冰月王执以问候,道:“得王上收留,陆某感激不尽。” “嚯”,那冰月族王上冲着他点了点头,接着扭头朝着身后的中年妇人微笑示意眼色。那貌美妇人会意,冲着陆琴风亲切笑道 :“陆小侠还请别在意,只因我王近年来才开始学习汉语,所以不能朗口作答,一切就由我这个御中枢代劳吧。” 陆琴风心忖这样更好,否则若让老子在这里听你们古里咕噜一通俚语,只怕会闷出了鸟来呢,当下微一摆手,道:“有夫人作翻译官,陆某又怎能在意?嘿,只不过陆某现在时间有限,恐怕不能久留了呢。” “陆小侠定是为了你的那位同伴吧?”貌美妇人像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柔声道:“只是你现在去恐怕已经寻不到他了,因为他已被冰火族的族领抓了去。” “冰火族?”陆琴风为之愕然,不解地扫了眼众人,目光回到中年妇人身上,微一颔首道:“请恕陆某不解,贵族即叫冰月族,那么与冰火族可是有些关联?” 貌美妇人微笑着摇头道:“难怪少侠有此疑问,皆因你是初来乍到,还不清楚我们冰原五族的关系。那么就由我这个东道向你仔细解说一番吧。” 从中年妇人的口中,他才知这冻古蛮荒其实比他想象中大的多得多,单是他们冰原五族就已占地过百里,然后冰原外横垣着数十座挺拔过数十丈的冰山,冰山后尽是一眼无际的冰川,至于冰川后是何地,他们中从未有人涉足过。至于五族间即将爆发的战争,包括他们冰月族与冰火族间急剧恶化的关系,中年妇人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于他,临了,她才做了最后的补充道:“至于昨晚少侠碰上的刁蛮女,其实就是冰火族族领易南天的宝贝女儿易丝丝,此女一向刁蛮任性、脾气精灵古怪、偏又聪慧异常,昨晚我们本有机会擒下她,却不幸碰上了来寻她的易南天,以至于功亏一篑。” 陆琴风露出了个原来如此的恍然神情,眼神故意朝着丑脸恶怪瞥了瞥,暗忖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家伙昨晚差点儿就将那刁蛮女给破了身,那时要擒她当真易如反掌,正瞧见这丑脸恶怪不断地朝着自己使眼色、神情惶急下脸色差点儿成了爆猪肝样儿,不由得心中好笑,故意冲着丑脸恶怪耸肩笑道:“昨晚稍有得罪,只是阁下那一招“人随珠飘”确实使得漂亮,陆某佩服之至。” 众人哪里想到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更不会想到他说的是昨晚这丑脸老兄因对易丝丝施暴不得,反而差点儿被她随手扔的神愀抑辛怂郏心昝栏舅嫜垲┝艘谎鄢罅扯窆郑袂槲1洌沟笔锹角俜缭谒捣椿埃登槭撬蜃蛲硎湓诼角俜缡稚隙闹胁环蓿毕挛12ψ诺鹘诘溃骸捌涫德缴傧栏酶行煌植哦裕舴鞘撬颐蔷筒换嶂辣估戳艘晃幌衤缴傧勒獍隳昙颓崆帷12尬挂汛锔呱钅獾纳 倌暧12郏裨蛞簿筒换峒笆本认律酥刂械穆缴傧懒恕! 那冰月公主突然冲着冰月族王耳语一番,那王上突地哈哈大笑,似笑非笑的一双利眼来回在陆琴风身上扫视几遍,这才冲着****吾碌碌叱筱筱说了一番让俚语。****留神细听一番,然后点头会意,喜形于色地对着陆琴风道:“陆少侠真有福气,我们玉儿公主是五族内出了名的美人儿,不知有多少俊俏男儿都想攀龙附凤、赢得美人归,但等闲无奇的男子那配得上我们公主这种清谷幽兰。一年来,不知有多少富贵豪绅大家前来提亲,但公主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的,可偏偏她对少侠你另眼相看、青睐有加。若是少侠愿意,今午便在王上的福寿宴上,就请大王为你二人主持婚礼,如何?” 陆琴风淡淡地瞟了一眼正含羞看着自己的冰月公主,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若果自己若当场拒绝的话,只怕这位看起来很器重自己的王上、那位本就对自己心存芥蒂的丑脸恶怪威龙还有这个看起来对自己很和蔼亲近地美貌妇人当场就会和自己翻脸。 他不由得深彻体会到了这位冰月之王笼络人的高操手段,如果自己真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满心欢喜地娶了他的女儿,只怕这一生都没法脱开他的束缚了。然而转念又一想,藉此战争时代,人才确实是炙手可热,况且自己昨晚在丑脸恶怪面前弄的一手,实力竟足以将他这个可能是冰月族元老级人物给吓走,这只怕已经激起了冰月王的爱才之心,也是唯一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怀中躺着的就是他们冰月族的公主,她肯定是乃父派来对自己施展的美人计。 如果是换了死前的他,这时定然会二话不说,袍袖一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哪管这些在旁虎视眈眈的人是否会在自己同他们撕破脸皮后不顾一切地截杀自己,唯恐自己会流落到他们敌人的阵营去。 但他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做,他现在直觉浑身像是充满着无穷无尽的气力,心中正想要找些事情来做,暗忖你们既然想要以这种手段来笼络老子,老子就陪你们玩玩,更何况你们既然将老子从冰天雪地里带回来,还让老子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老子又哪能翻脸不领情呢?只是老子的内伤竟像是痊愈了般,确实让人费解,那么老子就当是还你们人情,为你们赢上一场漂漂亮亮地大仗,然后从容溜走,如此就不会被认作是忘恩负义了。 天狐仙道既然被冰火族抓去,只怕这冰火族也非善与之辈,同时脑海中又闪现出了易丝丝那刁蛮女的恶态,心中一动道:老 子就让她的老子栽一个大跟头,杀杀她的火焰煞气,不也是一大美事么? 众人这时都在等着他的回应,清楚地,他感应到冰月王和丑脸恶怪都在暗中提气,而且都是偏走阳刚、务求一击致命的凶猛气势,如果自己若当场拒绝,只怕很难在这两人的夹击下全身而退;****却是全身依旧如常,柔弱纤质,好像周遭一切与她无关,她确实只是个单单负责翻译的旁观者一样;冰月公主却是神色充满期待地等着自己的回答。 全场这时都在他的感应之下,他甚至感觉得到,只要他的气息稍有异动,或是不自觉向前或退后半步,气机牵动下,只怕这两大气走偏阳的高手当即出手,下手绝不留情。 他从来没有在遇上对手时感官同今次这般清晰明朗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向高手之林迈出了一大步,他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耳鼻眼三处感官同时超出了平时感应的数十倍,甚至听到了平时万难听到的风掀雪扬的“莎莎”声。 “唉”,就在这沉闷地让人喘不过起来的当口,陆琴风突地表情极其自然地耸了耸肩,潇洒地摆了摆手,道:“夫人的话确实让陆某心动,但由于事出突然,况且又是婚姻大事,还望王上允许陆某有一些时间考虑考虑。” ****如实地将陆琴风的话同冰月之王翻译一遍。 冰月王见陆琴风没有立即拒绝他,况且方才他在气势上的确潇洒自然,不容自己两人有半点破缺出手的机会,更确信了他是莫测高深的年轻高手这一心念,当下鼓手笑道:“汉人有句老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出旧人。好汉子,请,喝酒去。” 他的汉语说的杂而不纯,全赖****一字一句地为陆琴风翻译解释,他才最后终于听明白了大意,当下含笑踏出,道:“亏得王上提出喝酒,琴风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待中年妇人向众人翻译,众人都不胜莞尔,情势顿时舒缓不少,再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气氛。 但陆琴风还是无心瞟见到了那冰月公主因自己没有答应婚礼后满脸不高兴地模样,不过心中转念一想,暗忖“自己这样做等于是间接救了她,否则她若日后发现自己对她难动真情,不后悔嫁错了郎君才怪”,不由自主地,心中闪出了五年前那个自己心仪的女子将自己初恋扼杀在摇篮中的一幕,接着念起了卓葶仙子,旋又想起了茹儿,最后又是英子……脑中一阵剧痛下,蓦然狠狠地晃了晃头,努力地将脑海中的杂念全部挤出,然后潇洒一笑,随着众人朝着客厅摆满的酒桌行去。 (本章完)

冰月寿宴 客厅其实是一个占地不过方圆数十丈的旷地,然后在上空丈余高出悬上一块色彩缤纷的挂单,以至于使寿宴场不在露天下便罢。地面积雪未除,只是在雪面上安置了数十个冰制桌椅,当然席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酒客,酒客们正静待冰月王这位寿星的大驾。 桌上摆满了碗盘碟筷,却不见酒壶酒杯等男儿饭场必需品。陆琴风走近了才瞧清楚,原来桌上的这些碗盘碟筷全属冰制物,而且造型精巧别致,直与中土木筷瓷类惟妙惟肖,亏得设计者巧夺天工的手艺,真真让这个从来只以自己为中心的傲慢自负小子大开眼界,惊叹莫名。 这时,那冰月王突地扭过头来,冲着陆琴风笑着咕隆隆一番,说了一通让他自觉头都大了的俚语。然后那****又耐心解释道:“冰月族数千年来都只是以捕捉鸟兽为生,便在几年前才有幸在距离北乔冰山以北百余里的冰岩才寻到了一种色味醇美的苔藓,并以之去杂酵醇入酒,酿成了一种纯朴甘甜的酒液,只是此种苔藓数量少且精贵,一年只生长一季,兼且有余下四族从中采摘,本族每年所得有限。因而备酒稀少,每人只得杯碗之数,薄待之处,还请少侠见谅。” 陆琴风本就不是偏爱杯中之物的酒徒,况且现在连再多看冰月王那副虚伪嘴脸半下便也欠奉,当下故意揉了揉腹皮,装成两眼放光地贪婪模样,亟不可待地道:“酒香扑鼻,唉,闻闻就足以让人迷醉。嘿,陆某愈觉饥腹难耐,说不多了,只好失礼去医医宝肚啦!” 幸好这时,正襟危坐的众客们都发现了冰月王这位主主子的到来,于是纷纷起身,对着这位身如铁塔、气势迫人的冰月之王道贺祝寿,溜须拍马,不外如是。不过陆琴风一句也听不懂,更趁机寻隙溜到一个尚未满座的冰桌上,伏案大嚼起来。 他是真的饿了,已经有一天一夜腹内没有进过半粒米,纵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是他大病初愈的陆琴风。 不过桌上摆的食物确实料味绝佳,且以肉类居多,饶是他狼吞虎咽抑或大快朵颐下都能感受到食物入嘴时的醇香鲜味,但奇的是,**入口,分明感觉不到像是甫才烹蒸或者煎炸的余温,更觉似乎是久已烧制经久晾干的味道,但肯定不是直接风干,因为他半点也没有 干枯涩嘴的感觉。 又撕了一只鸟腿,他这才觉得气氛有异,不自禁抬头一瞥,只见在座众人都在用看见一头饿狼的眼神来看自己。其实他刻下也对自己的吃相不敢恭维,在努力地咽下塞在嗓门中那块差点儿比自己的舌头还要大的不知是那种动物身上的肉块时,他无奈地冲着众人报以苦涩不堪地微笑,这不笑还好,甫一笑出,脸部肌肉牵带嗓下喉头上下一番,顿时卡住了正要吞入嗓门的肉块,直噎的他直翻白眼,硬是使劲**力气,更在体内旋流的援助下,才终于不至休克当场。 正当全桌人都看得不胜莞尔时,他突觉身旁一阵香风飘至,接着冰月公主的那种甜美又带有几分幽怨的语声传入而来道:“陆少侠何时成了一个饿狼了?” 陆琴风趁伸手端起桌上酒碗的当儿瞟了一眼这位具有异族风情兼且迷人至极的绝色佳人,只瞧了一眼她看着自己时那双充满幽怨哀婉神色的翦水眸子就大感吃不消,匆忙翻腕半倾酒碗入口,借冰碗沿边遮住对方的差点儿让自己改变初衷而答应了她父王御赐的婚事的眼神,呷了一大口他已觉不出是苦是甜的苔藓酒,这才放下酒碗,却再不敢看她半眼地道:“公主早先不是说会的汉语仅此而已,为何现在又能说了呢?” 桌围的众人这时都已与这位冰月族漂亮的公主打过招呼,看出了这位公主和陆琴风似乎关系“暧昧”,遂都知趣地提箸埋首夹菜抑或小声交谈,但却没有人敢抬头朝他二人瞟来半眼。 陆琴风心中突然有一种怪异之极地感觉,暗忖自己与这位冰族美女理该才认识不到一晚才对啊,为何她竟像是对自己用情极深的样子?况且今早自己醒来时明显发现她眼中柔媚荡意十足,且眼角春意未尽,根本与现在清纯无邪、哀怨凄婉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在这时,他突觉鼻端香风变浓,接着臂膀一紧,似有一个滑若无骨地柔躯靠了上来,接着,耳边便传来那冰月公主的吐气如兰道:“死人,人家都是为了你,刚才才特意跟瑜姨请教了几句。你……呆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奴家的心意吗?” 陆琴风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异族公主是在撒谎,因为凭着这几十息短短地时间,她能够将这些汉语记牢已是万难,更别说在他陆琴风身前以打情骂俏似地媚声道来。 她肯定会说汉话,而且学了至少不止一年的汉语,那么她究竟为何要对自己说谎。而且还故意装成是对自己一见倾心地模样呢? 正当陆琴风费思劳神也想不通此中关键时,冰月王那种霸气十足的笑声这时如洪山爆发般震慑全场,引得整场人都把目光移上他那雄伟傲岸的身材时,才听得他用简单有力的几个俚语向众人道了声彩,然后目光突然移向陆琴风这桌来,先说了一连串照例让陆琴风懵懂不解的俚语后,蓦一字一句地道:“陆琴风。”这三个字经他嘹亮的狮喉送出,当真雄沛荡耳,掷地有声。 陆琴风迎上众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连他自己都觉的面子上很有光彩,晕晕乎乎间,仿佛觉得自己确实成了众人瞩目敬仰的英雄人物,虽然他听不懂冰月王先前的那番话,但大致也猜出他是在向众人宣扬自己,奠定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好待以后重用自己时能够服众。 男子汉大丈夫要成就一番丰功伟绩,为的就是让世世代代人认可和敬仰,并佩服他的英雄豪气,陆琴风先前在人界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非但没有人敬仰崇拜,有时更会遭他人的白眼蔑视,这时突然感受到这许多人不一样的眼光,更何况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终于,他再忍不住长身而起,双手举起酒碗,道:“在下陆琴风,中土人界,初临贵境,人生地不熟下还望大家帮忙指点一二。这一碗,就由陆某先行敬谢诸君。”说罢,率先举碗,一饮而尽。 ****帮忙翻译一番,众人似乎觉得他的话谦虚有加,遂大都朝他含笑举碗,仰首饮尽,当然也有几人冷面不屑、自顾喝酒,甚或连看都不愿看他陆琴风半眼。 “那几个蓝衣人都是净月派高手,平素就是一副高傲自负地样子。有机会你定要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陆琴风甫才坐定,耳旁立即就传来冰月公主悦耳好听的润喉。 陆琴风只淡淡朝那几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年轻高手瞟了一眼,只见几人果然身着清一色地纯蓝长衫,而且年龄都该不会大过二十五岁,但他却对他们的傲慢神态不以为意,反是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冰碗,淡淡地道:“原来公主的记性如此之好,这么短短时间竟已向你的瑜姨请教了这些许汉语,真个叫陆某佩服之至。” “我…… ”这冰月公主显然被陆琴风言中了要害,无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奴家的心意吗?” 她故意重复了这一句,又表现出让任何男人见了都觉心碎的神情,无非是想让陆琴风将心神转移到她身上,从而忽略了她方才露出的破绽。陆琴风何等聪明,当下心领神会,暗忖事情越来越不简单,这两父女俩一个威逼利诱,一个牺牲色相,表面看来无非都是要留住自己,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但既然是要留住自己,为何这公主还要向自己说谎呢,难道她就不怕谎言被老子拆穿后老子拂袖而去么? 陆琴风正要告诉她,自己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意,看她该如何反应时,那边身穿蓝色长衫、对自己神色冷漠不屑的五个年轻高手中突然有一位面庞俊秀、身材颀长的青年离席而起,大步朝着自己这方面踏来。 这人一副英伟不凡的面孔看起来冷冰冰地不将天下间任何人看在眼里的味道,净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瑕疵,看起来是那种极讨女孩子喜欢的俏佳郎君,两手修长有力,后背挂着一把银鞘长剑,脚下却轻盈无声,显然是内家高手。 当他来到陆琴风和冰月公主二人身前半丈外定时,才终于上下瞟了一眼一身粗布黑衫的陆琴风,嘴角突地逸出一丝不屑地冷笑,突然近前,一把抓起冰月公主的纤臂,便要将她拉离陆琴风的身旁。 “相公,救我。”冰月公主本来就要被他拉起,突然不顾一切地将另条臂膀插入陆琴风的臂弯里,整个身子都靠上了陆琴风的侧背,朝他切身央求道。 陆琴风感受着她胸腹与自己背部零距离地接触,一阵噬魂地感觉突然间涌上了心窝,他慌忙压下心中地旖念,皱眉瞧着抓住冰月公主纤臂不放的蓝衣青年的手掌,道:“她是冰月族的公主,你怎可对她如此无礼呢?” 那人突地冲着陆琴风冷笑一声,似乎不屑于回答,只是两眼变得冷如坚冰地盯着冰月公主,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俚语。 冰月公主亦用俚语答他,仿佛还像是与他争吵什么。只是刻下,众酒客有的忙于大快朵颐,有的则去向寿星冰月王敬酒,有的则谈笑甚欢……气氛活跃热闹,人声鼎沸,一时倒没有人注意陆琴风这方面的异样。纵然有人因陆琴风方才一番谦虚而又 不失豪气的言语要来为他敬酒,可是一见到这蓝衫青年正要和他生事的样子,却也只好罢了此念。 显然这蓝衫青年在他们冰月族的身份确实高贵,否则单见他对待其月族名贵的公主如此傲慢无礼下,肯定会有人前来干涉,或者会去禀明王上,然而,只见围桌几人看见蓝衫青年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地模样,邻桌众客也似对此熟视无睹地陌生人一般,陆琴风心知肚明自己今次若要管此事无异于惹火上身,单瞧此人的修为竟像是臻入了一个无可捉摸地高深境界,何况那边还坐着四个与他修行一般难测的同伙。 陆琴风差心中点儿就要打了退堂鼓,暗忖既然这位公主既对老子言不由衷,老子又因何犯得上为她而开罪了这么些个修行高深地怪客们来。就在他要撇开这位冰月公主紧缠在自己左膀上的春藤般地玉臂时,这异族美女突地扭过头来,满脸凄怜神色地看着自己道:“奴家讨厌他,要是他抢走了奴家,奴家不如死了算了。” 陆琴风浑身一震,曾几何时,那个让自己倾心了数年的女子临别话语犹在耳畔,“我讨厌你,若是我跟了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句话包含着多少绝情的含义陆琴风已经懒得去想了,他只记得当时自己听了这话后就一直在那亚山最高的峰顶上,绝望至极,却没有勇气跳下去,到了最后,自己终于战胜不过死神,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并还天真地忖道:“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的,我陆琴风定会向天下人证明我绝对会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到时老子想要多少美女,那还不只是信手拈来。” 但他也唯有用这种徒显自己更加自卑的“豪情壮志”来安慰自己,他知道这仅仅是为了抹平自己心里无法填平的创伤的小小慰藉而已,而这种慰藉又是虚伪的毫不靠谱地妄想! 陆琴风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公主就像是当年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出语者对调了过来,不,为了抚慰自己幼小心灵的创伤,为了这个遭遇差点儿就同自己类似的异族少女的幸福,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几乎就在他这念头转起的刹那,他的囊腔气流突然运至顶峰,气息就像是一股浩淼烟波般笼罩住眼前这位蓝衫青年,语声却出奇地冷静道:“你最好放了她,否则后悔莫及。” (本章完)

小试牛刀 陆琴风随便一句话出口,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可蓝衫青年这方面在听完陆琴风这句火药味十足的威胁话语后,顿觉从陆琴风身上散发出一种庞大无敌地迫人气势,直压得自己差点儿喘不过起来,仿佛对方突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地,由原先微不足道地刺头小子突然变成了一个渊s岳峙地端坐着的霸主,威猛无铸。 蓝衫青年原本是要在陆琴风面前抢走冰月公主,并存心要这个在众人前方才崭露头角的小子当着所有人面丢人现眼,从而让他从此对冰月公主死心,但这时却在他的怒潮海浪般悍猛的气势下不自禁后退了一步。但他当然不肯轻易放开抓住冰月公主的手,只能催动气海凝聚的纯正护体真元来抵御着对方似要逐步将自己吞噬的气势,冷冷地盯着陆琴风道:“戈隶亚卜?” 陆琴风当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何含义,更懒得去深究,冷眉一轩,豪气顿起,嘿地一声道:“小儿若再不放手,老子就要割你卵蛋啦!” 他这句话纯粹是顽皮兴起,学足了对方声调,当然是活学活用,故意将“戈隶”改成“割你”、“亚卜”换成“卵蛋”,以至于让听者无迹可寻,或者有寻出源迹者,只会为他的不墨守成规、并敢于创新而嗟叹钦服。 可惜在场无一人能够听懂他粗鄙不堪的骂语,冰月公主虽然也算得上半个汉语专家,但那****瑜姨当然不会教她“割卵蛋”这些粗俗不堪地骂人词语,所以她也无法去向这个面容阴晴不定的蓝衫青年代做翻译,以至于使得陆琴风这即时兴起而组织的这句“创意十足”地骂语只能以碎石投海无波这一惨淡结局收场。 便在这时,这蓝衫青年突地踏前一步,两眼神突地闪出一对蓝紫相嵌地异芒,芒彩扭动着极不成法地曲向轨迹,诡异地刺上陆琴风凝如清潭的眸波中心,口中重复着方才的问话,阴冷森寒地道:“若兮戈隶亚卜?” 陆琴风迎上他的目光,突然浑身就像是被针刺了般差点儿难受地要惊呼一声,他暗叫一声邪门,两眼再不敢和他对视,可偏偏对方两道异彩连连地眼神就像是磁石一般牢牢地吸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球,自己明明有移开的冲动,可两眼就像是不听使唤似地难以移动分毫,就在他差点儿被这一双男人眼盯得头皮发麻而要禁不住大骂对方变态的瞬间,那冰月公主一对翦水眸子从旁突然插了进来,凄凉不堪地迎上了陆琴风的目光,恰好阻挡了蓝衫青年的视线。 陆琴风心神稍定,暗忖这人功夫确实邪门,竟像是具有摄人魂魄地神奇魔力一般,自己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儿,当下感激地迎上冰月公主的让人怜爱的眼神,拍胸保证道:“公主放心,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为你讨回公道。”说罢长身而起。 他这一,顿 使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他俊美无匹的润颊上晶莹透亮,髻发随便一绾,斜肩昂胸,一股潇洒脱俗的**气韵自然流露而出,身子高挑颀长,竟比这原本就高过众人半头的蓝衫青年还要多上寸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在他足以令天下间任何女子倾心的俊美脸颊两边各有一道长约半寸的焦烂乌皮,焦皮与面颊间没有丝毫罅隙粘黏的痕迹,两者只是浑然一体,无能分割。 当然便在他方才起身向众人敬酒时,众人只因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倒没有过分地注意他,而且他身旁更坐着那位让人敬畏的冰月公主,人们又哪敢对他行过多注目礼,但当现在他突然卓立而起,与冰月族目前最富盛名的净月派高手对峙挺立,当然会吸引不少人的眼球。当大家突然看到这位经冰月王引荐的少年英雄竟然是这副“尊容”时,不自禁都眉头暗皱,暗叫自不量力。 他们所谓的自不量力,其实有两层含义,首先以陆琴风这种脸带焦皮地长相自然比蓝衫青年逊了一筹,若是公主不喜欢蓝衫青年,只怕更不会喜欢上他;其次是高手对决时,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掌握到自己的虚实,因而在交手前都是敛气屏声,尽量使对手觉得 自己高深莫测,不敢蓦然出招,然而这个脸带焦皮地少年非但甫一上场就全身精芒大盛,毫无保留地将气势催发到极致,看起来像 是盛气凌人、压得对手难以招架,其实却是把自己整个虚实、功力深厚全部如同赤裸入浴的美人般浑身上下包括绝密地带都热情主动地展现在偷窥者眼前。 蓝衫青年不是偷窥者,而是亲眼目睹美人入浴的嘉宾,所以现在陆琴风等于已经将半只脚踏入了死神窟,另半只脚就等着他来精心布局、引他入瓮了。 两人间只有半丈的距离,冰月公主已从二人的手中脱开,但身受二人周围逼发的浪潮般地气场下被迫退到了半丈开外,毫不掩饰满脸关心神色地美目深注在陆琴风身上。 现在谁任都知道两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陆琴风那种突然周遭事物都清晰起来的感觉重新回来,他甚至能感觉地道蓝衫青年正在一层一层地催动着慑人地气势,而且一旦他将气势催发到极致就是他出手的时刻,但奇怪地是,就算他现在还未有将气势逼发到巅峰,自己却清楚地感觉到不能轻易出手,这是没法用言语形容的,就好像自己能清楚地感应到只要自己一旦出手,对方的气势立即就会攀登到巅峰,而且必然会有凌厉威猛地反击,这种反击定然是让自己防不胜防,且不到击败自己就绝不会罢休的。 出奇地冰月王却没有制止,可能他是在借这个净月高手来试探自己的斤两,陆琴风这时脑海中突地闪过了这个念头,蓦地心中一动,潇洒一笑,也不见 他又如何动作,只无奈地耸了耸肩,顿时全身威猛无铸地气势突然像是蒸发了般全部消散,同手两手抱拳,朝着蓝衫青年微笑道:“其实就只为了贵族公主一事,大家何必伤了和气,况且陆某也没有立即答应王上这门婚事,兄台还是有机会的。” 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措都弄的愕了一愕,蓝衫青年更难受地差点儿吐了血,要知高手对决,气息全面牵动下,任何一个小的举动都会牵动两方气血的流畅,所谓气,自然是充盈在穴脉间的流动元气,这种元气更可经脉穴逼发,势小倒不令人觉,但若是猛烈强悍,竟足有催人摄魄神效,更可伤人杀生;而血,顾名思义,就是流淌在人体血管内生生不息的血流,血流供应者人体各个部位所需的营养,只有当血流畅通时,人体才会正常运转,杂难奇症更趋避不及,然而,一旦身体某一部位淤血阻塞、通血不畅,就会令身体营养难以供应,小则头痛发烧,大则祸及脏腑心肺,引发杂症。 陆琴风与蓝衫青年都在凝神对峙下,全身气血都已催发转腾到极致,两方气息相抵相触下甚至已到了不可不分出胜负的地步,在这个时刻,任何一方只要气息稍有异动,无疑会牵动两人血流的舒缓,正所谓气牵血、血通气,血气相连。所以若要解决这种窘局,原本只有两种方法,或者是二人不再提气,两方在平衡缓慢中鸣金收兵,收敛内气;或者是二人什么也不顾,齐进前拼上一掌,生死成败各看自己的造化。 但如今就在两人气势都即将催至巅峰,当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们会硬拼一掌时,陆琴风突然率先敛气,而且霎间就敛个半点不剩。 “他难道想找死?”众人脑中首先都闪现的是这个念头,的确,当一个人气息催发到巅峰的时候,想要收回本就很难,况且又有一大强敌凝气迫压,如果冒然敛气,在自身和敌人两方面气势的逼迫下,更会催发其血流的暴涨,轻者血管破裂、气孔喷血,重者气血攻心、焚经断脉。谁都知道如此做法是自取灭亡,所以蓝衫青年才没有如此敛气,否则他也不会被陆琴风的突然收功而弄得真气无对象可以发泄以至于气血翻腾了。 正当众人都以为陆琴风会气血攻心、口吐鲜血时,陆琴风却跟没事人似地举止潇洒如常,还能笑脸说话。 如果他不是一个怪胎,那就是修为已经到了收发自如地宗师境界。 其实也难怪众人会对觉得陆琴风奇怪高深,因为他们哪里知道陆琴风体内的真气根本就不经过十二经脉、奇经八脉或者附属十二经脉的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他的旋流只是在经脉穴道外腔徘徊流转,更与血液扯不上半点交情,只要是他自己喜欢,无论怎样地收发旋流那都与自身的气血无关痛痒,因为它们根 本就像是两个天地,连碰头的机会都没有。 蓝衫青年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使出这一招,在大庭广众之下只一个照面还未交手就让自己吃了暗亏,更何况还有伊人在旁遽战,他面子上如何能挂得住,哪里还理会陆琴风那句听不懂的停战协议,咆哮一声,猎豹一般朝着陆琴风的左肩抓去。 陆琴风这时正侧过身来,正要着这位异族美女将他的话翻译给蓝衫青年,也好化解与这位劲敌的恶劣关系,左肩自然而然就卖给了扑来的蓝衫青年。其实他对蓝衫青年的功力本也很是忌惮,方才的战前斗势他本已输了半筹,这时突然被对方攻个措手不及下,竟而忘了自己身怀“旋流真气”,躲避不及下,骇然探出左臂不自觉迎上了对方凌厉地一抓。 蓝衫青年暗喝一声来得好,看我今次不卸了你一条臂膀,如何能解我的心头只恨,手抓在触上陆琴风的左臂前连续使了粘、点、抓、扯四种指法,旋急快猛,只看的人眼花缭乱,钦佩不已。 净月派本是北乔冰山对侧居住的一个纯男系派族,是冰月族的护族派,他们自幼便被净月长老携往净月山修行净月心法,到了成年后便被送往冰月族协助冰月王理行战事祸乱及族内其他生计等,直到替冰月族供事足二十年后,去留便再由自己定夺。据说他们修行的净月心法分天地玄黄四段,黄阶位末,天阶最强,只是几百年来冰月族都过着太平生活,偶尔斗角,不需净月人出马也从容被族内自己解决,因而并没有人包括冰月族人自己在内见识过净月心法的威力,只是听说净月心法练至黄阶时就已达到吞云吐雾地高深境界,且没有人见识过天阶的威力,据说四百年来从没有一人达到此等天阶最高境界。 净月心法当然并不单纯指心法修炼,其中还包含有各种指法、掌法、拳法等百般手足功法融汇贯通。 蓝衫青年此刻施展的就是净月心法中最初级的“擒月手”,这路手法包含“粘”字六路、“点”字八路、“抓”字十二路和“扯”十六路共四十二路擒月手诀,如今他才分别从粘点抓扯中各学会了四路,但这四四一十六路擒月手诀使出,确实有一番夺天地精华、摄览者眸彩的大家气势。 手法繁变,幻影重重,只看的众人叹为观止,不由得都替陆琴风暗捏了把汗,暗忖自己若设身处地换下这个焦皮脸的少年,这刻也只有束手待擒地份儿。 十六路手诀甫才使完,蓝衫青年的五指正好箍牢了陆琴风的左臂,拇指按住的恰好便是陆琴风用以输血运气的尺泽穴。 “蓬”,众人耳中突然炸起一声惊雷,只见一道蓝影流星般划过眼球,撞上了十丈开外的一张冰桌,顿时将桌上的酒客惊得离座列开。 桌裂人倒,响起一阵“哗啦啦”地 碗盘坠地声响,众人这时才瞧清,此刻躺倒在地浑身抽搐的蓝影赫然便是那个净月青年。 幸好是积雪满地,否则只怕满桌冰碗碟盘无能幸免地破碎收场,这时当然只是遭受雪地“痛吻”而并无“缺腰断尾”之痛,但是蓝衫青年就不同了,此刻他的耳鼻口全都渗出鲜血,手足蜷在一块,仿佛给遭了雷亟一般,若无性命之虞,定也惨遭重创。 当众人的眼光再回到这个用手臂都能将修为至少达二十年的净月高手挡个重伤的陆琴风身上时,只见他已被令四个净月蓝衫青年围在垓心,激烈交战起来。 那四人功力看起来似乎比躺在地上的净月青年稍逊些,但都手持长剑,联起手来却也让人很难讨了好去。 由于净月派系属冰月族的护族派,所以他们与陆琴风的恩怨,连冰月族王亦不敢交涉,所以现在虽见四人一副不将陆琴风杀死就不能泄愤地疯狂举动,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更别提出口解围了。 本来好好的一个寿宴,如今竟有人受伤见血,更可能会闹出人命,冰月王的脸寒的就像是冰原的冷冰一般,先吩咐手下将地上的蓝衫青年带回去医治,然后便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激战中的五人,神情自有一种不可一世地威猛霸气。 五人以快打快,转瞬间已绕过了几个桌面,桌围众人生怕殃及池鱼,早都躲避一旁,留给他们足够的打斗空间,当然间或免不了碰上拦道桌椅,自然又有一阵碗筷碟盘谱就地“哗啦”乐章。 “蓬”,陆琴风终于被四人挤到了一个夹在两桌间只有半丈来宽地死角,浑身上下已被四人手中的长剑划开了十余道口子,黑衣已被鲜血遍染,尤显触目惊心地是他右臂腕肘的那道剑伤,深深入骨,裂口鲜血滴滴掉落,洒在纯白地雪地上,顿染红了一大片。 这时靠的最近的蓝衫青年突然一个晃身闪到陆琴风的左侧,挥剑刺向陆琴风的左腹,和他贴近的另一蓝衫青年就像是与他有心灵感应般如影随形地跟上,剑芒乍闪,疾刺陆琴风的右腹,剑招毒辣刁钻之极。 陆琴风若要躲避左腹的疾剑,就势必会被右侧人刺中,若要躲避右腹的要命一剑,势必就躲不过左侧的净月高手,何况还有两人在正前方虎视眈眈,身后又是无处可躲地冰桌,他似乎真的要命绝于斯了。 没有人会会怀疑这四人的连环剑招具有击杀比他们高出数筹的绝世高手地威力,因为天下间阵法虽纷繁杂多,却从没有任何一个结阵者能够像他们这般配合默契、堪称珠壁的。 这小子肯定活不成了!不知为何,那个冰月公主的美丽大眼中突然闪现出了一种歉然神色,当然众人这时都瞪大眼睛瞧着五人的交战,不肯错过一分一毫,谁都没有闲情去留心她脸上神情的微变。 (本章完)

无意探芳心 情势骇人到极点,陆琴风首次有了后悔地冲动,暗忖自己冒充什么不好,偏偏去冒充救美地英雄,徒遭飞来横祸,这下再无转圜地余地,怀中潜藏的以前冒充高手骗人的假手、钩线再派不上用场,双方只有实打实地硬拼一招,连举手投降都来不及,除非自己肯放弃抵抗,任他们其中一剑插入胸腹以达到泄愤地目的。 投降是不可能了,且不说会被这众多旁观者看不起,首先他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自己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逞强好胜者,但肯定不是个懦夫。 就在他转过这些念头的刹那,全身螺旋气流瞬那间提汇,凝聚于左臂尺泽穴外腔包囊内,口中狂啸一声,劲弩一般疾撞上左侧蓝衫青年刺来的剑尖,顿让右侧使剑好手刺了个空。 “蓬”,没有人能够形容出这一声劲气交击爆发地震撼隆音,因为所有人的耳鼓都被爆声震得嗡嗡颤响,连思想都顿了一顿。 “噗”,“噗”,两道人影如旱葱一般斜向朝相反方向倒拔而起,一直落到了两丈开外,头下脚上地倒歪着大半个身子**雪地里,足足过了好半响,凌空的四腿还在抽混打着转,好似正急速钻地的螺旋钻尾一般撩人发笑又着人心紧。 二人当然便是那左侧出剑的蓝衫青年和两面颊各挂着两块玷污美玉的瑕疵般地乌黑焦皮的陆琴风。 当众人把两人从雪地里拔出来的时候,前者浑身抽搐,手足酥软耷拉、柔若无骨,后者全身真气涣散,心脉遭受巨创,吐血不止。 “罟咖!”三道剑影突然芒光大胜,不分先后地直向急电般对准陆琴风的心脏位置疾刺而来。竟是那三个净月高手见陆琴风连续重创了两位同门师兄弟,再难压制心中的激愤,顾不得江湖道义,对陆琴风杀机更趋浓烈下,痛施杀手。 冰月王这时终于沉不住气,干咳一声,急忙下场阻止了这令人惨不忍睹地一幕。陆琴风感激地眼神朝他略瞟过来,蓦又忍不住再仰口大吐一支血箭,心脉遭气流攻击下虚弱至极,一头仰倒,人事不知。 体内旋流螺旋盘桓了十六个周天,陆琴风突地被胸口的一阵刺痛震醒,猛地张眼坐起,这才发觉体内似乎真流冲荡盈腔,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般,四肢百骸充满无穷无尽地生机气力,只是胸口隐隐着痛,还未从气流攻击中回复过来。 说来奇怪,就在昨晚他用尽肤腔气流,以磐岳气势吓退了威龙那个丑脸恶怪后,便觉遣散于体内各个囊腔的螺旋真流突然像是脱缰野马般急速朝着心房汇聚,并不断冲击着心房四围的脉络穴位,以至于心脉遭受重创而血管破裂 ,心血狂涌,只因心血冲力太大,突破嗓关后又破口涌出,才有了自己狂吐血不止的现象。昨晚自己正因心脉遭创、失血过多下,以为命不久矣,才会对那个刁蛮女易丝丝的关怀不屑一顾,更不愿接受她赠送的疗伤药丸,以至于活活气走了她。而今天当自己又一次用尽气力和那蓝衫剑手硬拼一记后,体内的遭遇竟如昨晚同出一辙,分散于各个穴腔、皮囊的旋流突然又趁虚而入,潜汇凝聚起来狠狠地攻击着心房诸穴,以至于心脉再度重创而出血。 如果说自己上回的内伤痊愈是她最后强塞入自己口中的疗伤药丸的功效的话,那么今次自己这么快就从重伤与失血过多中恢复又是起于何由呢?陆琴风百思不得其解下,只好先放下所有思想包袱,四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处境。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虽然屋墙瓦舍不是转磊石铸,但窗牖门栏却典雅脱俗,极具中土风情。此刻自己正坐在一张单人棉床上,盖住身子的是一条软绵温暖的兽毛毯,颜色是浅蓝中带点儿橘黄,却不知是归属何类罕见的异兽所有。 正当他要步下床来,脚步声起,来人步履轻巧飘浮,像是一位女子。 他慌忙拥被躺下时,来人已打开帘门,步进房内,径直朝着自己躺身处走来,空气中飘着一阵少女的清香,嗅觉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见过。 “唉”来人似已走到床前,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陆琴风心中一动,听出了这人正是冰月公主,同时顽皮心起,暗忖“若是让她知道老子现在身无大碍,还不知会如何缠的老子不能脱身呢?索性老子这会儿就装作重创未愈,逗逗这个对自己言不由衷的异族美女,不也蛮有乐趣吗。”心中转念间,螺旋气流缓缓运至两臂,故意让气流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两臂间的经脉穴位,直到气流将两手血流冲击地翻腾急窜才缓缓收气回身,静待对方的举动。 果然,掖紧的被褥被掀开一角,一只柔滑细腻地小手将自己的一条胳膊小心地拉了出去,然后拇、食、中三指轻轻触上了臂腕的脉搏,细细探了起来。 陆琴风现在敢打包票此女探出的自己脉搏情况会是急缓不定、强弱难明,因为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方才耍的手法弄巧成拙,两臂血流加速回窜下差点儿真搞个急血攻心而造成内伤。还好此女只用心探了不到十息,便自将他的手臂放回了被内,接着莲足轻启,步出了门外。 陆琴风如获皇恩大赦,慌忙用气调息正在体内闹翻了天的旋气血流,救回了自己濒临走火入魔地小命。 这其实是他用气偏佳,原本若要以气 御血,只有气息达到收发自如地修真大师才能办到,而且他们最多能够控制手掌大小的血液流速,并还要用气紧护心脉,以防血流不受控制下,急速攻心,以至于出现陆琴风方才那般差点儿就火入魔地险状。而陆琴风方非但不能任意收发自如地控制体内地螺旋气流,而且为故意夸大,更将整个两条手臂的血流都强行加速,最危险地是,他没有运气护住心脉,以至于丝毫未加防患下,导致气血急速攻心。还好他的体内真气不走经脉,更亏得冰月公主及时放开了手,才使得他在心脉暂未受到气流的攻击前得以有先行控制血流的时机,从而保住了他的这条小命。 冰月公主当然想不到他会使手臂血流加速来欺骗自己,更想不到他的体内真气不走经脉穴位,以至于使脉搏阵虚阵强,感觉上像是功力未复、内伤难治地样子,所以她轻易就被蒙混过去了。 连陆琴风自己都对体内的情状糊里糊涂的,只是隐约知道自己囊腔间的螺旋盘流似乎与正常人修行多年所汲纳的护体真元不大一样,拥有旋流的感觉更与过去左臂尺泽**封藏的炎罡真元大相径庭。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尺泽**的炎罡真元虽然无端消失,但此处却像是旋流的驿般,每当气流通过其外囊腔,都会无故地顿上一顿。这种感觉是没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就像是与那第一位蓝衫青年交手时,自己明明感觉到躲不过他的那凌厉一抓,可是当他的五指与自己的左臂尺泽穴交缠时,自己体内的旋流突然就像是有线牵着一般,全部朝着尺泽穴外腔涌去,气流积聚下,从而震飞了原本有十成胜算的蓝衫青年。 自己与高手的差距还是很长,至少临敌经验更是稀少地可怜!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脑中把这一天一夜的事情全部回忆了一遍,却依旧无法想通那个冰月王将自己带回来有何目的,“如果仅仅是要留下老子,他理该诚心待我,更不该任由净月派的高手围杀老子?如果想要取老子性命,昨晚他就不该救我回来,或者当时就可对我下手,再者当那三个净月高手出手杀老子时,他只需作壁上观,当做什么都未曾看见,如此还省了许多力?” “这一时根本是没法想通的!”陆琴风使劲地晃了晃头,将脑海中的杂念全部排出,掀被下床,起身朝着门外踏去。 或者这不可谓之为门,只是在两堵墙间留着一个可通一人穿行的半椭形圆洞,洞口悬挂着一条低垂数米地帷布,帷布是用鸟羽织就的,五彩缤纷,看起来与寿宴场顶上挂着的那一大块帆布很是相似。 陆琴风一手掀开布帘,另手不自 禁触上洞沿的墙壁,顿觉触手冰寒,原来竟是坚冰打造,只是在壁外撒上一层灰白相间地粉末状物质,以至于人处在屋内不会感觉到过分地寒冷。 陆琴风今日已在这冰月族内见识过太多奇怪的东西,这时已是见怪不怪了,当下一掀卷帘,步入了门外的走廊内。 这里可真算是一条走廊,因为厚达数尺的积雪被铲除,本应露出冰面的地表又被撒上了一层与屋内房壁上同样颜色地粉末,踏在其上竟似觉如踏在沙地一般,丝毫不觉浮滑。 廊外便是空旷地雪野,夕阳西斜,落霞浮凸,远方天地交汇处,隐隐有一座**地冰山,山尖经傍晚地霞彩光顾下,看上去就像是一道俊彩斑斓地绝美画卷,深深吸引着游人的眼眸。 陆琴风还从未有看到过冰原上的落日,这时情不自禁下,乍遇此美景,两眼齐放异彩,流连忘返,心中同时又冒出一个怪异地念头,暗忖如果自己此刻是在那座冰山上,所看的落日美景和当时的心情不知是否还会尽同。 虽然是留恋夕日美景,可他的两只脚却未有停下,不知不觉间,竟又来到了一道半椭形垂帘外,正要举步入内,房中突地传出了一声女子的轻叹,只听冰月公主那可谓已令自己很是熟悉的语声隔帘传来道:“瑜姨,你帮帮玉儿吧,他们都很好,一个是容貌俊美堪比潘安,一个是为救龙女甘赔性命的柳毅。你说,叫玉儿该如何取舍?” “乖乖不得了,这妮子的汉文见识差点儿比老子还广,汉话也比老子流利,却一度在老子面前装无知。”陆琴风心中忿然不平,再懒得听她说话,正要举步离开,帘内突然响起了那****瑜姨的语声道:“你觉得陆琴风这人怎么样?值不值得你喜欢?” 竟然谈起了老子!陆琴风突然顿住脚步,兴趣大增,暗忖老子只是听听你们对老子的看法,这样不算是窃人私语地贼人吧?心中这样想时,身子同时展开,腔囊真气顺势转了一个周天,两脚生力,轻轻向上一个纵跃,**一般飘上了房顶,没留下半点声响。 他这时不由得开始为自己身怀真力而暗自庆幸,暗忖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两手向下扣住冰寒冻手地屋檐,身子侧向趴下,左耳贴在冰脊上,一切准备妥当,冰月公主那种柔美悦耳地语声正好一字不漏地传了上来。 陆琴风听得清楚,冰月公主是故意唉声叹了口气,才期期艾艾地回答道:“其实他长得……唉,如果去掉了那两边的乌皮,也不见得比升平差,只是……玉儿一见到他那两块乌皮,就忍不住要吐,但碍于父王之命,又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原本玉儿待他应父王之命出征后便也算卸了心里包袱,可是,可是瑜姨也看见了,他今天在宴会上奋不顾身地从升平手上救下玉儿,更为了玉儿连命都不要地与平则他们拼命。玉儿要说的是,升平是一个讨女孩子喜欢的翩跹君子,而他是一个能够让身边女子感到安全的男子汉。” “两片乌皮?自己脸上何曾出现过乌皮?”陆琴风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直只觉入手光滑平润,分明不像是她说的长了两块丑陋不堪地乌皮样子,不由得心中暗自好笑,心忖:你无非是想找个不爱老子的台阶下而已,老子又何须在乎,况且老子要和你们净月高手比武,那只是老子一时兴起、并且暗暗对你的遭遇有些同情而已,既然你一厢情愿地自认为老子是为你拼命,那老子也就懒得辩解了,不过你不喜欢老子是对地,因为老子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你。 想到这里,不自觉心中趣味大增,暗忖原来你是应了你父亲的命令来与老子虚与委蛇,而且看样子老子还要应你父王之命出征,“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个自命英武不凡地父亲到底如何能说动老子领兵出征。”想到这里,感觉到再没有听下去的欲望,身子一个倒翻,飘落下地,依着来路返回原屋,重新躺上棉床,盖好褥被。 夜幕垂临,屋内逐渐变得漆黑起来,就在陆琴风快要等得不耐烦时,门外终于传来了他久违了的脚步声。 来人提着一盏冰灯,轻移莲步,仿佛是怕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陆琴风,过了好片响,才终于移到陆琴风的床前,举起冰灯,借着亮光打量了躺在床上的陆琴风一眼。 陆琴风诈作是被灯光刺痛双眼而惊醒,装成费力地举起右臂来阻挡初始不能适应地亮光,左臂缓缓地支起半个身子,中气不足地虚弱着道:“原来是瑜姨,我……我这是在哪?” “陆少侠,你终于醒了吗?太好了,”****喜形于色地道:“公主下午一直守着你,半步不曾离开。咳,公主很关心你哩。这样吧,你稍等片刻,待瑜姨这就去把她叫来,若是见你醒来,小丫头肯定高兴坏了。” 陆琴风心忖她确实很关心我,却非是守着老子一下午没有离开,而且见了老子醒来肯定高兴坏了,却非是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心切老子安危,她只是想老子能够尽快奔赴战场好卸了心里包袱罢了。 一直目送****莲步移出帘外,陆琴风的心中思潮此起彼伏,回想着初次见面时自己对这美妇的那种莫名地亲切感觉,不由得心中一痛,叹了口气,暗暗思忖着对付那个看似温柔纯情如水地冰月美女的计策来。 (本章完)

伤别离 “唉,命运真爱捉弄人,上一刻还想着去见与自己恩怨纠缠难解难分的卓葶仙子,最后终于缘悭一面、与她失诸交臂。可谁又曾想,此时此刻的自己已与她相隔十万八千里,身在这片鸟兽几临绝迹、人类生活维艰的冻古蛮荒,更有百丈冰山横垣隔绝,只怕终此一生再难有相见一刻。”陆琴风突然生出无比惆怅满怀地异地游子的思亲情怀,不由又想起最后在林缘分手的英子、二哥和六弟三人,苦由心生,真想仰天悲啸一声——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林缘一别竟成了永别。 唉,生命究竟存在有何意义?是否果真有阎罗圣殿,人死后灵魂就会被勾魂使者擒押着去见阎罗王主,然后再由他通过你在阳世间的善恶作为,判定是送你去阿鼻地狱抑或是极乐天堂?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莎莎”脚步声,打断了他正泛滥如涛的思绪,他蓦地一个激灵震醒,暗忖自己是怎么了,怎地无端端地脑中闪现出这么些个生生死死、天堂地狱地念头?这些平日里自己根本连在脑内闪现的机会也不多给,“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岔。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呢?茹儿若是发现寻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我,肯定会急坏的。”想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震,暗忖这些生死怪异突兀至极地念头同茹儿一起出现在自己的脑内,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莫非茹儿已经…… 然而形势再不容他多想下去,冰月公主已如一阵风般掀至,一把扑入了他的怀中,抽泣怨道:“你骇死玉儿啦?你这呆子,以后再不许你这样冒险了。” 从冰月公主身上散发的那种淡淡的少女幽香毫不保留地堵塞了他正要藉之呼吸地鼻孔,陆琴风有些吃不消她这种毫无保留地向自己展示爱意地模样,眉头一皱,当然装成是大病未愈地模样,虚弱地道:“原来你叫玉儿,好了,玉儿公主,你压得小人浑身很痛哩。” 冰月公主似乎这才意识道床上的这人还是位伤者,当下不好意思地做起娇躯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人哩,净月派的高手是那么好对付的么?这么不懂爱惜自己,你可知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叫我还如何能独活 呢?” 最后一句话是用哪种缠绵而柔意尽现地女儿家小声向爱郎倾诉滔天情愫地娇羞语气道出,自有一番让听者生出缠绵不休地噬魂感觉来,如果陆琴风此刻若能再看见她俏脸上展现出的羞涩温柔、充满爱意的少女幽会爱郎地神态,只怕当即就控制不住而向她表明心迹,然而大袖一拂,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现在他当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异族少女所有的表情包括言谈举止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要哄得他开心,然后心甘情愿地替她父王卖命,做他的御前小卒。 这冰月公主等了半天也不见陆琴风有何反应,更不闻他有什么说辞,心中只觉老大不高兴,忍不住埋怨道:“喂,本公主在和你说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你为什么不说话?” 陆琴风听着这位公主一会儿展示出对自己的爱意,一会儿又对自己发公主脾气,整个一小女孩做派,虽然知道她是言不由衷,双耳却也觉得很是受用,心中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悯心里,暗忖她一个女孩家生长在这个王族之中有时候确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却又被迫要做的事情,当下萌生退意,不忍再存伤害她的心理,叹了口气,忽然掀被坐了起来,道:“公主好意,在下恐怕无福消受,咳,这便要告辞了。” 那冰月公主显然被他着突如其来地举动给弄懵了,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坐直在床、浑然无事的陆琴风,仿佛竟没有听见陆琴风告辞的话般诧然道:“你……你的内伤竟然痊愈了?这是不可能的?” 陆琴风两手在棉床上轻轻一弹,整个身子飘下床来,还顺势潇洒地耸了耸肩,“嘿”地轻笑一声道:“玉公主这下可瞧清楚啦?陆某是真的痊愈了,不过还真要感谢贵部的收留,否则陆某这刻只怕早已冻死冰野。然而,为了不给贵部引来不必要地麻烦,陆某刻下该告辞了。正所谓知恩图报,他日若陆某还有命在,定然会再登门造访,届时当报此恩。” “你要走了?你现在就要走了么?”冰月公主似乎还没有从陆琴风内伤这么快就痊愈中回过神来,要知她傍晚明明 探到陆琴风脉搏时虚时实、血流迅腾无羁,分明是重伤未愈地表现,可是现在只不过几刻钟时光,他竟然奇迹般地自愈了,而且动作表现竟像是从未受过伤似地。 陆琴风当然知道她乍见自己身子无恙时心中强烈地震撼,不忍欺骗她,如实招供道:“其实陆某日间是故意用气引乱血流,才使玉公主探不出陆某的虚实。陆某的内伤早就好了。”接着,不知是真的有心撮合还是想给她一个小小地惩戒,故作神秘地道:“那个净月派的高手叫什么升平的确实是一表人才,而且武功又好,公主与他真是天造地设地一双。好了,陆某言尽于此,玉公主请代陆某向令尊赔罪,还望他原谅陆某不辞而别。”说罢,一整衣衫,便要扬长而去。 “著!”冰月公主突然意思到了陆琴风语中的深意,朝着陆琴风的背影狂喝一声,展现出一国公主地威风。 陆琴风这时前膝已触到了帷帘的下摆,闻声顿住身形,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公主还有什么话说?莫非竟要拦下陆某?” 冰月公主现在已方寸大乱,说实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留下陆琴风做什么,隐隐约约间,她已猜出来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洞悉了她和升平的关系,并且好像知道自己只是说谎话骗他、虚情假意地假作关心他而已。自己原本和他交往的目的就只是用假情骗住他,直到他肯心甘情愿地代父王出战就算大功告成。情况一开始很顺利,自己确实是不负重托用情将他困住,于是便有了今晌他为了我和升平决战的一幕,但他究竟从哪里得悉我和升平的关系,以至于现在要拂袖离去呢?按说自己对这个脸长焦皮地少年本就没有动真情,对于他的拂袖离开,自己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啊?如此自己便也不需整日受父王之命,与他假情假意地虚伪作态了。 然而不知为何,当一想到面前这个少年是因为洞悉了自己对他的假意用情而愤然离去时,她的心里就忽然涌出了一股难言地空虚滋味,似乎就像是生命中某些重要的东西正要离己而去一般。 陆琴风哪里会体会到这冰月公主地心里变化,等了良久,仍不见对方有何说辞,终于不 耐道:“公主既无话说,那陆某就告辞了,再见。”说着一掀帷帘,半个身子钻了出去。 “不,你回来,”冰月公主哪里料到他说走就走,突然跺足娇声喝道:“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陆琴风早就失了耐性,暗忖自己今次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忍气吞声,若是换了以前,只怕现在自己早就走的无影无踪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就这样半个身子停在帘外,没好气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大忙人一个,没工夫听你闲扯。” “嚓”,那冰月公主在陆琴风停住身子的刹那擦亮了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一盏停放在一张冰桌上的冰灯,这时耳中才传来陆琴风那粗俗不堪地话声,顿觉霞烧玉颊,怒焰翻涌,凤目圆瞪,狠狠地盯着陆琴风留在屋内的下半身,恨恨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哼,立即给本公主回过头来。” 陆琴风索性撕破脸皮,破罐子破摔,道:“老子本就回过头来了,只不过公主你看不见而已。” “你……”冰月公主何曾遇到过像他这般地破皮无奈,更何况对方根本不怕她这公主身份,颇觉乏招应敌下,只能咬牙切齿地道:“老子,哼,你是谁的老子?” 陆琴风日间因为要弄清楚冰月王掳自己来此有何目的,所以说话语气一直温文尔雅,甚至还有几分谦谦君子地味道,这时已退意萌生,哪里还管他冰月之王抑或玉儿公主,“原形毕露”地冷笑道:“这个用不着你一个黄毛丫头来管,老子以后娶妻生子,自然会是老子儿子的老子。”乖乖不得了,“老子儿子的老子”,这称呼怎地越听越顺口呢! “嚓”正当他沉浸在自认为是对冰月公主方才的问话最好地回答时,腰上空悬地帷帘突然被何物从顶斩断,凋叶般滑落而下,正好裹住了陆琴风的下半身。 两人间唯一的阻碍被除,四目终于两两交汇。 “啊!”冰月公主乍见陆琴风的面容,浑身一颤,不自禁地惊叫出声。两人虽然认识不到一天,但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按说她对陆琴风的容貌已相当熟悉,当然不会为陆琴风那两边带 着焦皮的脸儿现出惊诧神色,然而,令她吃惊度不小地是:陆琴风两边脸颊原本应该存在的两片半寸余长地乌黑焦皮骇然消失不见,整个面庞看起来俊逸光润,在冰灯的微弱柔光下,简直就像是一块经久打磨地美玉,纯的没有任何瑕疵。 然而,陆琴风眼中的惊骇神色更胜,因为方才就在那道帷帘飘落的瞬间,他清清楚楚地瞧见一道异芒流星一般划出弧形轨迹,闪入屋内这位异族少女地手中,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才看清,这道异芒骇然是一把手柄居中、两端刃薄的长相极其怪异地奇门兵刃。 冰月公主两眼齐放异彩,就像是初次遇见陆琴风一般,芳心剧颤,暗忖:天下间居然会有如此俊逸潇洒地男子,只是他的嘴角总是带着一丝不屑地神色,好像看什么都满不在乎地样子,“如果不是说话口无遮拦,还总以老子自居,他绝对会自己所见过最有风采地男子。” 陆琴风却被她的眼神盯的大感吃不消,心中不由暗自奇怪,暗忖你不是自言一看到老子的尊容就想呕吐么,怎地现在突然又像是在欣赏一顿美餐一般,看的老子心如鹿撞?“哎呀,乖乖不得了,心如鹿撞是形容女子遇见心爱的男子来着,老子一时被她看的很不自在竟用错措辞,这下可如何是好?”陆琴风差点儿要咿呀大呼、大叫委屈时,四周突地响起了一阵低沉烦闷地乌号声。 “不好”,正当陆琴风疑惑不解时,这冰月公主面色骤变,声音有些颤抖着道:“他们攻来了!” 陆琴风还要听她解释时,门外蓦然传来一阵惶急地呼叫声,只听一人气急败坏地嚷将过来道:“英雄救我,陆英雄快来救我。” 陆琴风愕然回首时,冰月王那原本沉稳庄重、不可一世地英伟面容这时竟然变得惶恐不安、急色匆匆地从门外灯光不及地暗处闪了进来。 陆琴风猛一旋身,一股威禀挺拔地气势顿时笼罩四方,看着犹如丧家之犬地冰月王,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冰火族攻来了,是易南天,易南天亲自率众攻来,我们挡不住了。”****瑜姨突然从冰月王的身后闪了出来,神情肃穆地解释道。 (本章完)

与君一战 浓黑的夜幕下,四周亮起了数以千计的火把,火把弯成一道通径几十丈的圆弧,整齐排列,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曲伏的**,以敛尽龙精锐气地“雄躯”围堵了冰月族每一个可能地出口,逼人地气势足以让任何一个被俘者心寒。 陆琴风坐在一头高大威猛地兽骑上,与稳居“龙首”的一个白袍中年隐隐成对峙之势,原本他打定主意不再管冰月族的琐事,但一方面推脱不掉冰月王的厚颜哀求,另一方面又碍于自己先前暗自定下的承诺,于是决定击退了易南天、替冰月族解决眼前祸患后再飘然引退,如此也落得一个心安。 眼前的白袍中年在火把忽明忽暗地闪光下显得沉容笃定、英伟不凡,尤其是嵌入眼眶的那两颗精光暴吐地眸珠就像是两道会发光地宝石一般,冷寒如刃,上下打量着陆琴风,嘴角却因敌人只陆琴风一人而逸出一丝不屑地冷笑,哼地一声道:“丫义,戈隶亚卜?” 陆琴风眉头大皱,暗忖这句“戈隶亚卜”到底是何含义,怎地对敌者甫一上场便要以此作开场白?疑惑不解时,无奈地冲着白袍中年苦笑道:“瞧阁下一副汉人长相,难道竟不会说汉语吗?唉,看来你我沟通无望,只有手底见真章了。” 白袍中年微一愕然,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得很,易某因见小兄弟你气宇不凡,且又是中土贵客的份上,有一金玉良言在此赠上: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们与冰月族的恩怨本就与你无关,你还是乖乖退后,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陆琴风本就打定主意助冰月族退了此围,这时又听得对方说话老大不客气,心中怒火中烧,更坚定了助其退敌地心念,当下口中**一声,道:“是吗?嘿嘿,老子也奉劝君一句,‘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之斗,况国相乎!’”这句话出自《左传*宣公十二年》,原意是借被困的野兽还要做最后挣扎来寓意苦困之国相,这里陆琴风引用,摆明是告诉对方,不要将自己逼急了,否则两方都讨不了好去 。 白袍中年连叫三声“好”,“锵”地一声拔出身后的佩剑,剑尖遥指陆琴风,劲气经剑身催发,遥遥锁住他的全身上下诸处大穴,冷笑道:“小子尽管放马过来,易某倒要看看你这困兽是如何争斗地。” 陆琴风早就沉不住气,一方面想要挫挫这个极可能是昨晚遇见的刁蛮女他老子的锐气,同时又想试试看自己体内充盈地螺旋真气到底强横到何等程度。说实话,日间与那五个净月派高手的打斗他因为顾及对方的身份而有些缚手缚脚,直到他们四人一心要杀死自己时,自己才终于抛开一切与他们尽力周旋,然而当时情势紧迫、时间仓促下委实没有那种与高手过招所具有的临敌、对阵、交手等多番过瘾地感觉。这时终于遇上白袍中年这种剑气足以迫人地高手,陆琴风兴奋地差点儿要纵口长啸一声。 “师傅,对付这种跳梁小丑,何须你老人家上场,看长卿如何打得他跪地求饶。”白袍中年身后突然转出一个冷脸俊面青年,两眼不屑地瞟着陆琴风,仿佛已当陆琴风是手下败将一般。 陆琴风认了出来,眼前这人正是昨晚丢下那刁蛮女独自落荒而逃的冷面青年。他对这位自称长卿的冷脸俊面青年没有半点好感,迎上对方那种鄙夷不屑地眼神,不以为杵,反自嘻嘻笑道:“好啊,长卿小儿若要赐教,老子自然乐于奉陪。不过还是等到老子教训完你师傅这个妄尊自大地不称职父亲再说吧。” “你……臭小子,口出狂言,老子看你到底有何斤两。”司马长卿耳听他不断羞辱自己,更辱及师尊,再沉不住气,一声暴喝,便要冲上去和陆琴风拼命。 “长卿,著!”白袍中年目不斜视,一双利眼好像能深深瞧进陆琴风的心腑一般,脸上再无半丝表情地道:“你不是他对手,退下。” 司马长卿差点儿忍不住要仰天叫屈,“我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这小子横看竖看也不过二十岁年纪,即便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行,也不过修炼了二十年而已,哼,他能 强到哪里去?”但迫于师命,只得悻悻退下,转身时,却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陆琴风一眼,仿佛是在说你既要找死,那又怨得谁来? 陆琴风倒不在意,反而对着司马长卿最后临别瞪眼潇洒一笑,还冲着他点了点头,这才侧过头来,迎上白袍中年易南天的差点儿看得他要撒腿逃命地如刀目光。 易南天突然掣动座下的“雪马”朝着陆琴风缓缓移来,单手横住没有丝毫震荡地剑身,剑气不仅没有被身下坐骑地颠簸而减弱,反而竟不断成增长地趋势,到得距离陆琴风座下的兽骑不足五丈之遥,剑气已经催至巅峰,裹住了陆琴风的全身所有方位,然后,他突“掣”地一声顿住坐骑,淡淡地道:“为何说易某是一个不称职地父亲?” 陆琴风直觉浑身上下数十个大穴都被对方强悍地气劲压得隐隐生痛,这种难受烦闷地感觉他还从未有过,如果说今晌同自己对峙斗气的净月派高手是一棵参天大松,那么眼前的这位白袍中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块万斤巨磐,单气势就像是足可将自己压扁击垮一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手?不战而屈人之兵,陆琴风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彻含义,但对方的话他又不得不答,否则自己的气势就愈发显弱,败亡就愈趋迅速。几乎搜肠刮肚,他才终于想起了几个幼时听天蝎老伯讲医经时顺带提起的一句三字经中的话来,当下故意装成是学富五车一般地大儒,摇头晃脑道:“三字经有云‘养不教,父之过;子不学,师之惰。’似阁下女儿那般刁蛮任性、泼辣粗野地女孩家,丝毫不像是受过家庭教育样儿,难道不是你这个做父亲地失职吗?” 易南天看着陆琴风的眼神突地变得无比奇怪,呆瞪着他半响,蓦地仰天长笑道:“好小子,你够种。且吃我一剑。” “一剑”甫出,他的人突然如一道光箭般**过来。 这根本是毫无前兆,陆琴风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个看起来豪情万丈地白袍中年突然说打就打,而且甫一上来就是致命一击 。情势已不容他多想,对方的剑就像是一条曲折游荡地蚯蚓一般,根本无法锁定其轨迹方向,且剑尖每折一下,气势就又增一分,到得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两丈时,陆琴风突然觉得就像是身在一个波涛汹涌的浪潮里,浑身正被旋浪强波吞噬,更可怕地是,自己不能躲避,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一旦身躯某一部位稍有异动,那时对方的气势将更趋猛烈、攻势愈加旋急,而自己败亡地时间将大幅度缩短。 剑,又进了一丈,与自己的胸腹只差半丈。 当然这只是他身在其中时的一种快疾地感觉,好像敌速被放慢了一般,而局外诸人眼中乍见易南天身子暴起,闪电一般疾刺五丈外陆琴风的胸腹,根本连眨眼功夫也不到,只可用电光石火来形容。 剑气已经刺破胸前的衣布,陆琴风直到此刻根本无法捉摸对方这一剑的最终目标,更诓论去想方设法地躲避了。 太可怕了!这一剑太可怕了!陆琴风的胆差点儿骇出了嗓外。就在这剑尖即将触体的要命时刻,他的脑波突地被一阵暴如雷鸣地声波强烈地干扰一记。 “主人,脐下气海。”,他清楚地听到那个久违了的骷髅的传音。 气海穴位于脐下一寸半,隶属任脉,若被击中,则腹壁遭以冲击,动静脉和肋间被破气淤血,身体失灵。陆琴风自幼跟随天蝎老伯学习医经,虽然未有大成,但至少对人体的穴位也略通一二,知道气海穴乃养精续脉的一大要穴,此穴被创,轻者淤血麻痹,重者吐血重伤。他原本正苦于不知对方要刺的是身体何处部位,这时乍闻那藏于脑内的骷髅的指点,感觉顿时灵敏起来,隐隐觉得对方剑尖扭摆不定,但万变不离其宗,攻击重心正是自己的脐下气海穴,心中突地一动,两手同时向左右腹疾斩而下,毋要趁对方剑未及体前截住来剑。 “蓬”,气劲相击,陆琴风心中一喜,已知成功截住来剑,正要趁胜追击,蓦觉腹前猛遭一股洪浪般地巨流冲击,未及惊呼一声,身子已成断线风筝 一般倒飞而出,跌落两丈开外,再爬不起来。 白袍中年看着勉强从雪地里坐起半个身躯地陆琴风,竟然冲着他竖起拇指道:“好小子,竟然能够事先洞悉易某这一剑所刺目标正是你的气海穴。嘿,原本易某待剑尖触及你的腹肤时才再收手,但你表现地太过高明,易某忍不住手痒,终使出了七成功力。嘿,小子,你没事吧。” 陆琴风浑身酸痛酥麻,但果真如对方所言只是使出了七成功力,所以他倒没有觉出受了严重内伤地征兆,当下忍不住苦笑道:“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易大宗师手一痒就要拿老子开刀,老子就是再有十条命那也不够你摔啊。” “嘿嘿,”易南天对他的极不尊重地言辞竟然不以为意,反而趋前几步,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若非是从尊师那里了解到小子的脾性,就凭你方才那声老子,易某足以要了你的命。” 陆琴风听得一头雾水,身不由己地被他拉着朝着**的阵营移去,忍不住搔首道:“易大宗师可否说清楚点儿,怎么老子觉得你好像突然对老子没有半点儿敌意了呢?” “去你的老子,”易南天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差点儿拍的他骨裂架散,这才“嘘”地一声吐了口浊气,道:“这是对你在老丈人前不尊重地惩罚。嘿嘿,你说得对,我原本就对你没有敌意,只是抢女婿来了。” 陆琴风蓦地失声道:“什么?” 易南天凑近他的耳旁,故作神秘道:“这些只限于你我间的秘密,嘿嘿,丝丝那丫头尚不知情。呵,刚才一战确实舒服,某家已经好几年未逢敌手啦!” 陆琴风还能说什么,现在已名副其实地成了他的俘虏,只能痛苦而又无奈地随着这个性情简直比天狐老儿还古怪地易南天往见他的族人去了。 同时他又心中暗松了口气,因为从前到后那个冰月王和他的宝贝女儿没有出来观战半刻,摆明了是要老子做前卫牺牲地小卒,这样地“恩人”,老子想不对他死心却也很难。 (本章完)

冰火之源 陆琴风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昨晚他被易南天“擒”回冰火族时已是深夜子时,为免惊扰族人,易南天特地安排他和昨晚列阵而回的兵士挤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同时又值班换守,严防敌人衔尾潜来、对他们这支来如风去如雨的劲旅实施突袭。 天光大盛,透过帷帐依稀可见东首徐徐高升的旭日,日光透帐洒下,温暖柔和却不刺眼,别有一番宁祥气派。身下是铺垫的半尺来厚的兽毛毯作床垫,因而感觉不到地表冰雪地刺寒,兵士们可能因身负守寨之职而勤勉不怠,都已早起出营,在外操兵演练,只余他一人贪睡懒床至天色大亮,才终于被帐外的呼喝声给吵醒。 他掀帘出账,只见数十丈外的一片空地上已整齐排列着一群白袍军将,人数大约在两三百左右,领首的是一个肩膀宽阔、予人结实强壮之感地高个大汉,只可惜背对着自己,瞧不见面容,不过单听他强有力的喝声便知必是英勇不凡地骁勇善战的铁将。 高个大汉似乎在训练众将们搏击之术,只听他每喊一个口号,身子便同时展示一个动作,一连十多个口号叫出,身子便也跟着变化十多下,这些动作简单明了,大都是扎、劈、坎、削、剪等直接了当地攻击姿势,最适合战场上用来同敌人近身肉搏的避繁就简之招数。 高个大汉显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接近,当回首瞥了一眼是陆琴风后,继续交了几个招式,命令将士们按着练习务必纯熟后这才转过身来,迎上两眼不断扫视众多儿郎兵将们的陆琴风,露出诚挚深彻地笑容,道:“在下祈加洛,欢迎陆少侠来敝部做客。嘿,都是一些小儿耍把式,还望能入陆少侠贵眼。” 陆琴风伸出右手和他雄浑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了一握,这才报之以微 笑,道:“祁兄未免太高估陆某了,方才只见祁兄招式沉着老道,虽简单几式,却有一种大巧大拙之感,实已得窥武道深境。陆某其实打心底佩服。”不知为何,他一眼见到这个祈加洛就有一种特别亲近之感,言辞中不自然就露出了尊重之意。 祁加洛长相虽算不上英俊,但四方阔脸,嘴大唇薄,浓眉大眼,让人觉得很是朴实不华,值得信任。他伸手拍了拍陆琴风的左臂,“嘿嘿”一笑,露出满口整齐洁白地牙齿,忽冲着陆琴风一竖拇指,由衷地赞道道:“陆少侠够英雄,够胆魄,自从我们迁徙这座冰原来,祈某还是首次见到像陆少侠这般硬接家师的那招‘奔龙电掣’而毫发无损的。” 陆琴风暗忖原来那易南天如鬼斧神工般地一剑叫做“奔龙电掣”,不过速度确如电掣瞬疾莫辨,招式更如奔龙无迹无形,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有些后怕,不由暗呼一声侥幸:若非他只是用了七成功力,只怕这一刻自己该是躺在床上呼爹唤娘,而不是在这里有说有笑。当下无奈地苦笑一声,感慨道:“祁兄千万别陆少侠陆少侠的称呼小弟,大家有缘结识一场,更亏得命运地安排。呵,不如祁兄以后就称陆某做琴风吧,这样听起来亲切些。” 他这句发自肺腑地感叹却非无的放矢,因为命运有时候确实很难捉摸,试想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到瑟瑟寒风、皑皑雪原,谁有曾想曾今是名不见经传地一个中土无赖会到了谈冰色变地冻古蛮荒来呢? 祁加洛显然觉得陆琴风也很合他的脾胃,当下故意以戏谑语气“嘿”地一声斜睨着他道:“既然是亲切的兄弟,那琴风是否不该再称我做祁兄了呢?” 陆琴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两人齐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上午陆琴风就和祁加洛这位一见投 缘的结义兄弟谈论操兵演练的招数。经过祈加洛的介绍,他才知这支冰火精兵实际是最近才 从族人壮丁中纠集选拔出来的,本身并没有进过多少特别严格地训练,而且因族人长年没有战乱祸端,故临敌经验更是稀缺,之所以昨晚冰月王未敢轻率派兵追击众人,皆因慑于易南天的威望。 易南天这二十年来就像是冰原屹立不倒地神,这一方面因为他威禀不可一世地高深内功修为,另一方面则是他所训练的由十六人组成的“神兽兵团”,这十六人都是他的弟子,虽未必得到他的真传,但由十六人组排的阵势却是坚牢稳固,无人能破。据祁加洛说,冰月王最后一次与他们正面交锋是在去年的二月,那时由司马长卿和他祈加洛组成的“神兽兵团”仅凭十六人硬是冲破了冰月王率领的两千大军,并差点儿将他生擒。从此后,冰月族人谈火色变,冰月王更由于有前车之鉴下昨晚竟不敢冒然领兵追击易南天率领的一群本是未受过训练的“乌合之众”,足可见他确实是闻易南天之名丧胆,昨晚的惊惶恐惧之色却非是故意在陆琴风面前伪装的。 祁加洛完全当陆琴风是亲近的兄弟一般知无不言,使得陆琴风那种初入冰原时一无所知地茫然情绪一扫而空,更推心置腹地向他讲诉族史及人际关系,终于让他明白了他们这个冰火族的来源。 原来他们这个冰火族本是几大家族及数百小家庭繁衍组合而成。由易南天开始,他的结义大哥司马桓带同其表姨兄弟罗荣臻,以及“刀狂”聂天胜、“四大箭王”等旧时于中土颇享盛名的名门望族,外加一些零星的匠、厨等艺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几千人众。其中“刀狂”、“四大箭王”等年过古稀,儿孙满堂,家族人丁最较兴旺,都足上百余数。 易南天 虽然年龄不足四十,但无论智慧、武功以及修养均在众人心中留下崇高地印象,众人包括一些年龄老化者都甘心接受他的领导,并希望子孙能够受他调教承当大器。 于是,易南天便从众青年壮者中挑选十六人作为以身施教地徒弟,传功授艺,将他们训练成团体合作所向披靡的“神兽兵团”,目的当然便是守卫家族。 祁加洛是“四大箭王”之一祁中牟的第五个儿子的第二个孙子,生的虎背熊腰、身强体壮,而且行动灵活、反应灵敏,便被易南天收为弟子,在十六人中排行老二。 通过祁加洛的介绍,陆琴风才知原来易南天还有一位表哥也是无功超绝的修行高手,只是他的这位表哥性情孤僻,不爱与人交往,平日就喜独自一人坐在嘉山顶峰看日出日落,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这座临时搭建的帐篷距离众族人们绵延几十里的镇帐不足十数丈,因为军中粮食尚未配齐,两人这时已操练完毕,将众兵士撵回各自家去享受午饭后,便在临时帐篷内自己起了一个小灶,煮着一锅香喷喷地冰原野狼腿,边大快朵颐,边谈性高昂。 陆琴风这时正对易南天的那个脾性孤僻的表哥生出浓厚的兴趣,嚼着一块料香味美地鲜狼肉,赞不绝口地道:“祁大哥烹饪的手艺确有一绝,唉,这煮狼肉原来会有这么好吃的。啧啧,那位喜欢看日出日落地仁兄是否是曾受过什么严重地心里创伤了,否则为何会连他表弟地帐都不买呢?” 祁加洛正美滋滋地啃着一截狼腿骨头,闻言“嗯”地点了点头,笑着道:“琴风有这想法实不为过,以前你祁大哥我也同样存在着这一念头,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倒让我疑念尽去。嘿,琴风小弟若是想学,就让祁大哥教你一手如何?” 陆琴风学 他一般将一块刚煮熟的狼腿擒在右手拇、食指间,对准其中一块肉丰鲜嫩的地方狠狠地撕了一大口,边嚼边道:“不知是何等奇事,竟使得祁大哥转念?呀,乖乖不得了,他奶奶地熊,这条腿简直太美了。大哥你定要叫我如何做法。” 祁加洛早习惯了他说话语气,反而觉得陆琴风这种粗言粗语听觉很是亲切,当下点头笑道:“小弟你只尝过煮狼肉,呵呵,其实我们冰原上好吃的东西说不胜数,说出名来的有烤狼肚、煮狼腿、干肉、冰鱼片、熊掌……唉,太多了,还有好多叫不出名的。嘿嘿,那件事其实……”突觉情势有异,骇然抬头,只见陆琴风身后着一位幽灵一般地娇俏少女,少女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地银制宝剑,剑刃斜压在陆琴风的粗颈上。 “说啊?怎么不说了?本姑娘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将我们的秘密泄露多少给这个混蛋。”娇俏少女眨着一双灵动地大眼,表情冷漠地看着祁加洛,一副兴师问罪地神态。 “这个,师妹,你听我说,这位陆少侠……”祁加洛正要告诉她这位陆琴风是她父亲亲自从冰月族请过来的,并且已与自己结为兄弟,蓦听娇俏少女冷语打断道:“陆少侠,呸,他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怎配的上少侠称号?” 祁加洛心知肚明若论斗嘴,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刁蛮小师妹地对手,当下冲着陆琴风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陆琴风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突地伸手从锅中捞出一块狼肉,放入嘴中大嚼起来,接着,缓缓地闭上双眼,忘情地道:“如此美味,姑娘却无福享受,真是太可惜了。”接着倏地睁眼,对着祁加洛“呵呵”笑道:“来,祁大哥,咱们继续,就让某人在那里看着小弟秀色可餐地腹背、对着满锅狼肉垂涎三尺好了。” (本章完)

刁蛮丝丝 “找死!”娇俏少女突然玉臂一翻,长剑就如活了一般,划过陆琴风的肩头,闪电般连翻几个跟头,剑芒已插入火头正旺的炤底,剑气忽地一吐。 陆琴风蓦地惊骇一声“不要”,急忙伸手去阻止时,业已迟了,铁锅连同满锅肉汤整个翻下炤台,倒扣在早被踏的坚实紧结的雪地上,直到良久,锅下还不断传出低闷地积雪遇热消融的“嗞嗞”刺耳声,仿佛是雪族们在向人类发出有声地抗议,绝不情愿就这样被化水消亡。 陆琴风呆瞪着浑身乌黑、肚凸半尺地铁锅,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魂不附体,两眼无神,良久都未有动上半下。 娇俏少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点儿过份,收回长剑,不敢再看陆琴风半下,反是对着祁加洛这位老实二师兄兀自埋怨道:“这是他说的话太过份了,丝丝听不下去,才……哼,二师兄你偷吃军粮,本身就犯了纪律。还煮了这么一大锅狼腿?你难道不知道这头狼是我们花费了三天三夜才捉到的、我爹决定用来慰藉三军的么?” 祁加洛差点儿有了撒腿逃营地冲动,但瞥了一眼失魂落魄样儿的陆琴风,心知肚明将这位新结义的兄弟扔给刁蛮的小师妹,后果就爱你个不堪设想,当下硬着头皮道:“师妹可否看在你二师兄多年来对你照顾有加的份儿上,饶了二师兄和琴风小弟?” “哼,”娇俏少女易丝丝毫不客气地道:“还说照顾有加,那你就应该将他乖乖地送给我?哼,在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个着出营,你最好别再管这闲事,否则……哼哼,别怪做师妹的我没提醒你。” 祁加洛还要争辩什么 ,突见陆琴风扬手作打断之势,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道:“这丫头说的对,祁大哥最好还是先退出营帐,否则会夹在中间两处为难。” 祁加洛不禁苦笑道:“如果小弟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却叫我这做大哥的如何……唉,你们之间究竟有何解不开的结,难道就不能和我这个兄长说说么?” 易丝丝闻言先是一愕,心忖自己与他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无非是恼他不肯接受自己的救济,又气愤他对自己说话极不尊重,还看不惯他那副对自己爱理不理地神态……这些难道都可以作为与他过不去的理由?想到这里,不自禁瞥了一眼身前坐着的陆琴风,只见他仍坐的端正笔直,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高风姿态,他的上身依然是黑布粗衣,肩削背挺,俨然一尊不动如山地窟岩雕像。 也许是出于睹衣思容,她心中这时正浮现陆琴风那种飘逸爽朗、一切都满不在乎、嘴角总是挂着一副玩世不恭地可恶嘴脸,把心一横,握剑右手一抖,剑尖指着距离不足半尺的陆琴风的后心,气势锁牢其背心四周五处大穴,娇声喝道:“混蛋小子,你若是个人物,就快起来与本姑娘大战几百回合。若本姑娘输在你手上,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从此再不找你为难。” 祈加洛听得差点儿拍手叫好,心忖以陆小弟的功夫,收拾小师妹那还不手到擒来,看来今次事情好办多了,只要陆小弟一战挫了师妹的威风,事后自己再从中斡旋,令双方化敌为友自是不在话下。 易丝丝却是从天狐仙道的口中打听到陆琴风的虚实,还道他仍旧是未来冰原之前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地文弱无赖,虽然族人传的沸沸扬 扬说他陆琴风昨晚竟可硬接父亲那招“奔龙电掣”,但她只当是族人们夸大的说法,目的只是用来疑惑冰月族的土著人,让他们因失去了一位足以与父亲易南天抗衡的高手而后悔痛心,更何况前晚自己亲眼得见他心脉遭受重创下吐血不止,天下间又哪有疗伤如此迅快地功夫? 多番缘由下,终于让她有了存心试探地意念,如果对方不敢招架,那么也就是说他根本内伤未愈,或者至少不像是族人们说的那么厉害,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理由嘲笑羞辱他,以泄前晚被他拒绝接受救治和语气不尊之愤;如果对方确实敢动手,而且武功果如族人们哄传的那样高深莫测,那么自己只当故意装作失手被他击伤,到时候哭到母亲那里,央她老人家主持公道,嘿嘿,到时候连向来惧内的父亲即便对他有包庇之心却也不敢替他出头,眼前的这个二师兄更是难起大浪的虾米…… 心中拟好所有针对他陆琴风而设的计策,易丝丝自然而然地眼光游离在陆琴风身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反应,同时暗暗喜忖道:陆琴风啊陆琴风,枉那天狐老爷爷将你说的如何智比天高,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今天是如何能够翻出我的手掌心。 祁、易两人这时都满怀期待地等着陆琴风的反应,心中各怀“鬼胎”。 帐门没有安置卷帘类的遮挡物,一阵冷风趁机袭入,使得原本沉闷的临时帷帐内更添几分冻至心窝地凉意。陆琴风突然抬了抬手,当两人均以为他即将要出手时,蓦地,他那双晶莹如玉地手腕同时向后弯转,两手箍牢,扣住了后脑空门,接着,身子一歪,直挺挺地躺倒在了雪地上,两颗似有神又无神地 眸珠斜斜上转,瞟了瞟正呆瞪着一双美目不解地瞧着自己的易丝丝,嘴角逸出一丝苦笑道:“如果姑娘觉得搅了老子一顿香溢甜美的午餐兀自还不能泄愤,那就请在老子这颗宝贵的头颅上刺上一个大窟窿吧。老子虽然厚颜无赖,却也不会随便和女人动手的,何况又是这么一位娇艳怡人地俏佳人。唉,临死前还能看见这么一双乌黑绝美地眸珠,老子真他奶奶地死而有憾。” 易丝丝两颊“唰”地通红,不得不承认这无赖夸女孩子的本领确实有一套,只是这般夸赞会同他的粗鄙不堪地俗语道出,无论如何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令人啼笑皆非地味道,但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更何况就算是听他夸赞自己貌美,她却也没有因之而忽略掉他那一连串地“老子”,心中怒喜参半下,口气终于有些转弱地嗔骂道:“你别以为靠油嘴滑舌就能躲过这一劫,哼,什么死而有憾,不伦不类?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混蛋无奈兼泼皮。哼,本姑娘更不能饶你了,否则天下间还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被你坑蒙拐骗了?” 陆琴风故意迎上她冷凝如霜地俏目,展示出一个诡异而又俏皮地笑容道:“什么叫‘还不知有多少’,莫非丝丝小姐也是其中一位?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老子从来都不否认是泼皮无赖,更故意在女孩子们面前表现地过分夸张,目的就是想让大家更讨厌老子,免得让老子身在众花丛中难取难舍,那就不妙了。不过像丝丝姑娘这般纯洁的幽兰,老子若是只有幸得见一面而不能陪伴终老,岂非是死而有憾?”话一出口,他才后悔,差点儿涌起抽自己两巴掌地冲动,心忖:陆琴风啊陆琴风,你的烦恼 还不够多么?无端又调谑起这个刁蛮女,你不是自讨苦吃么? 果然,易丝丝的俏脸一度红至耳根,拿剑的手竟不自主地晃了晃,美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蓦地跺足娇嗔道:“你简直就是一个自恋狂,更是一个令人讨厌地混蛋。”说着,猛一甩足,便要逃出营外。 “等一下,”陆琴风突然一个筋斗翻起,两眼刹那间精芒闪烁不定,鹰隼一般盯着前脚已踏出营帐外的易丝丝,一字一句道:“老子接受你的挑战。” 面对陆琴风这么一个俊俏睿智而又无赖油嘴地少年,若说易丝丝没有心动那就是骗人,更何况他步步紧逼,先是毫无掩饰地表示出自己在他心中是多么地美丽动人,然后借如果他不能伴自己终老就会遗憾终身来婉转地说明他对自己的爱慕,这种攻心手段已差点儿让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不是圣女,反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多情少女,更何况他并不像自己的师兄弟一般为了巴结讨好自己而不断须臾谄媚地供捧自己,他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冷漠无情,有时候又似调谑不羁,让自己觉得无比地新鲜刺激,而且自己今日偷偷瞒着父亲来找他,也不是纯粹地为了寻他晦气,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这个前晚不接受自己帮助的无赖少年到底生的是怎样一副面孔——只因前晚月色太淡,况且自己开始一直以为他是死而复活的诈尸,所以没有敢过份地盯着他的面颊。 当突然听到陆琴风要自己停下的声音后,她竟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心儿霍霍直跳,暗忖你又想说些什么胡话,本姑娘实在没有闲情了……便在这时,耳中突然传来了陆琴风的充满闲话家常语气似地挑战。 (本章完)

神器之三——静修神囥 一座冰丘以它棱角分明的轮廓盎然挺立在一平如展的冰原旷野之上,冷风如刃,刺猎猎地剐在盘膝卧坐其上的陆琴风的俊颊上,带起一屡高扬飘逸地髻发,使他看起来浑然似一尊端坐不动如渊渟岳峙般地塑雕,静的让人心怵。 易丝丝抱剑俏立于他的身后,脸色随着风向不断变化,心乱如麻,所有她自认为是密不透风牢不可破的计策在眼前的这位少年身上竟像是一道纸糊的墙,随便被他手指一戳就破了一个永远无可弥补地大窟窿。他就随随便便在那里一坐,浑身明明是破绽百出,可当自己用心看时,却发现所有破绽好像是他故意显露出来诱敌的高招,易丝丝已绕着他盘坐的冰丘转了三圈,依旧没有找到突破点,更别谈出招胜敌了。 这是没可能的?父亲不是说过凡物皆有不和谐,不和谐处即破绽,而破绽正是对敌时双方的攻击重心。但眼前这小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既没有提神聚气,亦没有如父亲所提到过老僧入定般的禅坐,为何他身上就没有半点破绽了呢? 她不知道,陆琴风自从吸收了神囥中的螺旋气流后一直处于动荡状态,这实在不符神囥那种安居的神器静修的作风。要知神器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器,一方面因为它本身不同凡质的材料,另一方则因为它历时久远、长期吸纳天地精华灵气所致。世间凡物皆有生死 荣枯的经历,从沧海桑田到海枯石烂,由春夏之交、树青木容到秋冬深季、木枯叶凋,有旧时**海潮到而今沙尘荒丘,无论是逶迤不可一世地山岚磐岩,抑或是浪涌潮澜的奔腾长流,都会有腐烂倒馈止息的一天。即便是日月星辰,却也有出没闪消、轮番交替的时刻。 若说世间唯一不变如昔的便只是充塞乎天地广宇之间的浩荡之气,以及凝汇于自然纯精气海中的精华元神。 神器便是靠长久吸纳天地间纯精之气的精华元神才得以日积壮大,成为寰宇间神奇而又具有灵性、质小而威力无边的器物。 神囥便由此而来,它已具有十万五千年的漫长历史,它正是靠不断地吸纳天地精元才拥有增长神族寿命的神奇光晕,而它本身更是极好静修的器物。 如果陆琴风在吸收神囥封藏的精元后立即潜入某处安心静修,那么或许在十年八年之内他便可以完全驾驭神囥注附于他皮囊穴腔间的螺旋气流,并从而成为世间真正不可一世的修真高手。然而,首先,正当神囥与他身体正准备进行旋流的完全递交协议时,易丝丝恰在这最不该的时候闯进来,无意间将神囥与他的身体无情地分了开,铸成了永远不可弥补地大错——截断了正要浸入他心脉地真流,引发了他一旦真元耗尽、余气便会自发地凝汇而攻击心脏的痼疾。然后,便是心脉甫才自愈, 就有了他和净月派蓝衫高手们的一役,这一役不断使得他伤上加伤,更加深了他的真元不自主攻心这一痼疾。最后,他又在情不得已下与易南天一战,硬接易南天“奔龙电掣”的全力一击,此战表面看起来很风光,并让他赢得了冰火族大部分人的尊重,其实不然,他的痼疾已到了恶不可遏的地步。如果现在再有一个功力与昨晌的蓝衫青年相若的高手来向他挑战,他必然会因功力用尽后遭气血攻心、吐血不止而亡。 唯幸的是,他现在的对手是脾性刁蛮、机灵狂野、可功夫实在不敢令人恭维的易丝丝。 于是,他终于在利用这种两方相差极其悬殊的有利形势下,得以静坐安待,恰好符合了神囥吸纳天地精元时所需的“静修”要求,如此竟得以保住小命。 当然,对于这些深奥繁复的道理,陆琴风本身并不得知,他更不知现在自己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心中所存的唯一念头就是:千万让她恨老子,恨的越深越好。 易丝丝已连续绕着他的身躯转了六圈了,非但不能找到攻击的突破口,反而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双足愈发沉重,竟似有些提之不起地心念。 陆琴风从前到后一直没有动,只是嘴角的笑容不断变化,先是安然潇洒、随即古怪狡黠、进而神态悠然、忽而又顽皮无赖、最后竟像是贻笑百川……每一种神态都维持不到 五息,每一种笑意都在眨眼间转过,甚至包括脸部的肌肉都只在刹那间变化不迭。 易丝丝现在的信心已彻底崩溃,她甚至竟像是忘了自己现在所作所为,双足完全是下意识地被踢踏着围着陆琴风绕圈子,两眼呆瞪着陆琴风脸上不断变化地表情,似乎觉得有时候他在看自己,有时候又不像是在看自己……到得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陆琴风心神是否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分明瞧见他的两只眼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上,可是直觉告诉她,他的两眼所看的东西不再是她,但到底是什么,她自己却又无从得知。 祁加洛原在决战两人身后几丈远外,但是如此远的距离却也无法消弱他对陆琴风的这种诡异情状地感受,就在陆琴风端坐于冰丘的一刹那,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年蓦然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竟而生出一种突然间坠入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泓渊的感觉,那纯粹是一种微妙至极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就像是你从睡梦中乍然醒来,忽然间发现正**在大庭广众之下,那种刹那间不可莫名地惊怵根本难以用世间的任何言辞来形容其万一。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而且肯定是自己最近才亲身体会过的,但究竟在哪里感受到的呢?祁加洛一时却想不起来。 身在局外的祁加洛况且如此,更诓论首当其冲的易丝丝,正当她难受地 差点儿要放弃投降时,一声惊雷般的高呼破云真来,“丝丝,风呼雷动!” 易丝丝突然就像是濒死边缘骤愈救星,又像是久旱的甘霖乍逢暴雨,心中差点儿兴奋地欢呼雀跃起来,暗骂自己愚蠢、没有想到此点时,两脚已迅雷般疾进半丈,忽又瞬也不瞬地急退原位,四周烦闷的气势果然缓解了不少。 “雨洒电江!”来人又喝一声。 易丝丝再不似方才那般一筹莫展、缚手待宰地土鸡样儿,裙摆一展,两眼齐**芒,双脚同时踩踏奇步,凤凰一般左右各舞了一圈,接着又回返原位。 “好女儿,再来一招霜扑雪原给这个狂妄自尊地兔崽子瞧瞧。”来人的声音已在十丈近内。 “嗯!”易丝丝喜孜孜地娇应一声,两脚同时踩莲般斜向窜开两步,忽又诡异地划了个彩虹般地弯弧,蓦地箭矢一般直直窜至陆琴风身前不足半丈。 “噗”,陆琴风突然毫无先兆地仰口狂吐一口热血。 “嗖”,“嗖”,两道身影突然迅若闪电般掠将过来,齐齐出手扶住了遥遥欲坠的陆琴风。 “怎么样,臭小子?”久违了的天狐仙道关切苍老的语声刺入神识渐自模糊的陆琴风耳内,震得他耳鼓一阵激荡。 接着,易南天那充满豪爽的高笑从另一侧传来,“好小子,难道你就这点儿道行?太也令某家失望了吧?” (本章完)

惊闻噩耗 陆琴风突然涌起了要狂踹他一脚的冲动,奈何全身瘫痪,四肢就像棉花一般使不出半点气力,无奈地抬头瞥了一眼正在不断催动真元替自己疗伤的易南天,没好气地道:“老子这是独夫难敌四手,况且又是你们父女俩这对心意相通地活宝。” “去你的独夫!”易南天笑骂道:“技不如人就该俯首认输,被女人击败又非是什么丑事,更何况,”突地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更何况她极可能是未来的媳妇,在情在理你都该让着她点儿。” 陆琴风差点儿要唤娘,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投降道:“老子服了你了,究竟老易你看上老子哪一点,为何定要吃定了老子做你女婿地样儿?” 他这句话没有蓄意压低声音,当然逃不过立在一旁因小胜一筹而沾沾自喜的易丝丝。 果然,正当易南天要埋怨他两句时,易丝丝的俏脸突然变化数下,最后阴沉如霜般一步步踏近陆琴风的正对面,一对眸珠阴晴不定地扫在陆琴风苦不堪言的俊面上,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 陆琴风差点儿要抱头鼠窜,奈何身子不听使唤,更何况两臂都被人拉着,就是想要逃跑却也得过问这两大正替自己疗伤的宗师级高手,无奈间,硬着头皮道:“姑娘不是都听到了么?这是令尊的主意,一切都与老子无关。嘿嘿,其实昨晚令尊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才把老子擒来的。”“危急时刻”他却也顾不得多想“出卖”易南天这个“盟友”的后果,更何况他本就蓄意为之。 果不其然,易丝丝在听到陆琴风将责任推卸到乃父身上,矛头顿时转向,狠狠地盯着易南天道:“爹 ,你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女儿,哼,回去我一定要告诉娘去。” “哈哈,我的傻女儿,”易南天不仅没有被女儿这句话吓到,反而大笑两声,这才怪眼瞪了陆琴风一下,“哼”地一声道:“你认为这小子的话有几层是真?” “不是吧?”陆琴风看着易南天瞧向自己的眼神时就感觉不妙,这时听到他的这句虚虚实实但对自己极为不妙的话,那还不知上当,当下忍不住仰天叫屈道:“老易,不太不够朋友了,你怎能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呢?这句话明明是你昨晚亲口对老子说的,现在却又不承认?莫非你真是怕老婆地熊包?” 易南天斜眼睨着他,一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得意神色,一边催动真元替他打通心脏左侧的最后一个被淤塞的穴位,一边悠然道:“这叫恶有恶报,又或害人终害己,嘿嘿,你一心要拉某家下水,焉知最后反因重量太大而溺死水底。只要不笨的人都知道,易某是出了名的对妻女敬爱有加,又怎会连同外人来欺负家人呢?” 陆琴风为之语塞,方才听祁加洛说他们的师傅易南天是族内有名的惧内派,于是“恶由胆边生”,存心想逗逗这个威风八面地一代宗师,故意大声说话,引得易丝丝来亲耳聆听其父对她的“所作所为”,再由她将父亲告到母亲那里去,以易丝丝母亲萧雨涵对女儿的疼爱,到时候定然会有好戏一场,焉知自己却低估了易南天的急智,这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害人不成竟害了自己。抬眼瞧见易丝丝那双利芒闪烁的美眸,心中苦不堪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如果丝丝姑娘现在想要阁下老子的这颗油滑甜蜜地**头,老子绝对不会 皱半下眉头,因为摆明了老子现在浑身动弹不得,皱眉头那也是做无用功更白白浪费了二老正在为老子打通经脉的真元。唉,你来吧,老子唯有闭目以待,免得看见自己的舌头离开了嘴后会情不自禁流下情泪,唉,毕竟它也足足跟了老子二十年,二十年的感情哪能说割舍就能割舍的下啊。” 他敢肯定这番话说出后,以易丝丝的刁蛮却也不会再对自己动手,因为一方面自己强调的是浑身动弹不得,那就表示自己内伤未愈,易丝丝若要动手,便算是胜之不武,其次,他拐个弯儿说闭上眼睛才不会因割舌而皱眉流泪,实际上却让听者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肯定会痛苦不堪,那么以易丝丝善良的心地,定然不会再痛下狠手的了。 他已将易丝丝的脾性摸透,这番说话更不愁对方不中计。 果然,易丝丝抽剑的手犹豫了片刻,脸上愤怒发狠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其中竟还包含了几分让人捉摸不定的娇嗔神色。 以她向来刁蛮泼野、刁钻古怪地性情一时也拿他陆琴风没法。 一直默不啃声,转注着替陆琴风打通右侧心脉穴位的天狐仙道这时终告成功,“咳”了一声,清了清那副老嗓子,放开抓住陆琴风的手掌,来回瞥了陆琴风与易丝丝两眼,蓦地忍不住笑道:“小丫头恐怕还不知,这小子天生的脸皮厚、狡计多,嘿嘿,只怕你上了他的当了,臭小子是看准你丫头不肯又不忍动手,所以才敢如此放胆挑衅。嘿。” “什么?”陆琴风蓦地失声道:“老头儿,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师傅,你是我徒弟,你怎能助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师傅呢?” 祁加洛这 时终于有机会上前来向自己的师傅问安,乍闻陆琴风的这句石破天惊般地话,还当是他故意说笑,但长辈尊卑之礼虽然在这个远在域外的族人间也是深熟于心,所以还是忍不住皱眉道:“这种师徒长幼之别陆小弟千万莫胡乱称谓,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令师天狐仙道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一派宗师。小弟能有这样一位好师傅授艺传教,连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觉脸上光彩鲜华呢。” 陆琴风暗暗调息片刻,觉得心脉周遭已不似方才那般痛楚,知道两人替自己打通经脉穴道的疗伤之法确实有效,当下两腿一屈,自冰丘直立而起,冲着易南天微一抱拳,道:“老易对小子经脉的一通乱打乱碰确实很有起色,着实令小子受益匪浅。至于天狐老头儿嘛……”斜眼瞥了一下天狐仙道,耸了耸肩,潇洒一笑道:“我们师徒之间不分彼此,谁为师孰是徒,哪能分的如此清楚呢?呵呵,祁大哥的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小弟会谨记的。那么,好老头儿,你说以后是我叫你徒儿呢,还是你称我做师傅?” 天狐仙道哪里会想到陆琴风这时会与自己算旧账,但答应的事情又不得不承认,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无奈道:“就由老夫称你作小师傅好了。” 陆琴风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道:“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焉。老头儿别装作那般受尽委屈地样儿,说不定为师我也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呢?你尽管放心,跟着为师,为师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噗……”终于忍不住,自个儿先喷饭出场。 “臭小子,你别得意太早。看剑!”易丝丝忍了这许多时,终于再受不了陆琴风的这副无奈嘴脸,掣剑抖身,对准 陆琴风的眉心电刺而来。 “叮” 天狐仙道突然出手,一记指风击中易丝丝的长剑,使得剑身擦着陆琴风的额头半尺来远划过。 “老爷爷,你……”易丝丝身子被劲风拖带下斜向转了个大圈,直到离开陆琴风足足半丈有余方才立足定,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天狐仙道。 天狐仙道突然冲着易南天点了点头,无奈而又痛苦地叹了口气。 众人不自主地将眼神注视到易南天身上,期待着这位冰原天神有何说辞。 “唉”,易南天复杂的眼神一一扫过易丝丝、祁加洛和陆琴风的面庞,最后定定地锁在正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陆琴风脸上,用他那招牌式地豪迈而又低沉地语声一字一句道:“陆小子,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什么?”三人同时失声高呼,其中当然以陆琴风的声音最响最亮。 “因为你已只有一天的性命,所以你易大叔才会问你还有何遗言。”天狐仙道痛苦而又无奈地提醒道。 陆琴风差点儿忍不住要从冰丘上跳下来,两眼来回在二人身上扫了十多下,最后突然仰首看天,一字一句道:“我对自己的情况也非全无觉察。我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与你们的不尽相同。但到底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我只剩不到一天性命?” “因为,”易南天和天狐仙道对视苦笑一声,道:“你的体内不经脉络流转的螺旋气流原本可能是旷古绝今,但可惜的是,你的心脉由于没有真元保护,而且在此前妄动真气下屡番遭受气流攻击,心腑已经无法痊愈。且不说你再不能妄动真气,只怕连今晚都难熬过去。” (本章完)

尊心守神大法 陆琴风独自一人来到海拔数百米的被冰火族人称之为嘉山的冰丘上,面容淡若止水地欣赏着冰原日落,心中却思绪满朝。 身下是一块突出半丈的冰块,厚四尺有余,所以不虞他有难承断裂的危险,远际的天边,朗日已失去了往昔的色彩,淡黄如卵般毫无生气地挂在距离此处足足数百里的冰山上空几丈高出,让人生出岌岌可危、随时陨落的危险。 冷风猎猎,座下的坚冰寒意更浓了! 日落时刻正是他殒命之时,易南天没有夸大,天狐仙道更不忍骗自己。他的心比长期库藏在地下的积冰更冷,他甚至已经听到远处正不断传来的阵阵敲响他生命终结的警钟还有佛僧为死者断断续续地喧经祷告所唱出的完全让人听不懂的梵文杂经。 天空没有半点蔚霞,偌大一个浩空就只余一抹磨盘大的黄球无精打采地吊在虚茫空渺的苍穹之上,等待着湮没这一命运。这便也正如一事无成而静待死亡的自己一样,自己此前的生命何尝不是空空白白、碌碌无为,唉,唯一得以欣慰的是,自己在死前这一刻竟终于发现与正要消亡的悬日地位平等,在死亡面前,都只余空白而又恬静地等待这一命运。 虽然心脉内伤还未发作,但他心知这只是易南天两人屯于自己体内的纯正真气的缘故,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而且再不能爬起来。 身后破风声起,似有一人来到了身后,但他心灰意冷下懒得去理会,甚或连回头一瞥的心念都欠奉,只是两眼茫然地看着渐渐沉没远山的落日,心中暗暗与之竞赛,看看究竟自己与它两者谁先倒下。 那人显然对山尖突然多了一个人而愕然惊疑,只是片刻时光,那人突默不作声地来到陆琴风身旁的另一块冰层上坐下。 陆琴风终于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亟欲知晓天色渐晚下什么人会有此闲情来山顶欣赏日出佳境,当下轻轻地扭头瞥了一眼身侧,恰能瞧见此人侧面轮廓。 这人额角发丝飘扬不羁,两侧鬓角业已 花白,面颊颇显沧桑,乍看下就像是经岁月长久雕刻的皱纹,但陆琴风却看得分明清楚,知道这是长久奔波游荡江湖而布下的苍容老态,更何况他鼻梁高挺,两眼澄明如一泓幽潭一般眨也不眨地盯着正自消沉的落日,绝不像是一位老者所拥有的。 陆琴风只淡淡瞟了他一眼,就自把目光重新移至天边已沉没一般的红日,等待着它完全匿踪的那一刻。 两人此时突然像是有着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一般,并排平静安坐于两块冰层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生怕打破这一刻大自然的宁静,以至于伤了冰原落日这一绝佳美景。 最后一抹夕阳晕光终于宣告寿终正寝,苍白的西方天幕顷刻间闪现出了数种艳丽眩华的奇异彩色,接着,衬托落日佳景最光彩夺目而不可或缺的一员——落霞,终于以它自己独有的方式向天幕宣告它的粉彩登场。 身旁突然响起了这久经沧桑的白鬓人的极为平静的语声道:“年轻人,为什么独自一人来等待黑夜,难道你幼小的心竟受过什么严重打击么?” 陆琴风闻言朝他瞟来,只见略显泛彩的霞光下,这人的侧脸轮廓竟像是被镶上了一层黄白相间地宝石,耀耀生辉,他整个人就像是嵌在天地之间的一尊雕塑,身形竟似从未动过半下,心中不由暗惊其修为之深时便又自苦笑道:“等待黑夜?呵,前辈这句话突然道尽了天下所有人的通病。我们虽名誉上美而言之曰欣赏日落,其实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在等待黑夜罢了。唉,日落夜临,岂非也是一物所终一物所生。有时候人们只因为白昼日出来定生之所始、万物开端,其实却等于间接对黑夜的蔑视。即是万物生死交替、周而复始,那么白昼与黑夜又有何别,难道黑夜就不能作为生命出世吗?” 这人浑身一震,终于别过头朝他看来。 这是一副轮廓多么俊美无暇可又因饱经沧桑而疲乏多褶的脸,他的眼神孤傲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神色,但陆琴风却隐隐地感觉到这双冰眼绝 不像其表面那般脱俗**,之中还暗藏着一种失落痛苦地伤情。他原本纯白的外袍沾满了污垢,修长而惨白的双手却白净无暇,脚下是一对千疮百孔的破草鞋,十根足趾已露出八根,每一根都被冻的透发出红晕,参合白状肌肤,看得让人心里有些发酸。 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对人笑过,这时他突然对着陆琴风展示了一下皮动肉不动的难看至极的笑容,声音却是磁性十足地道:“年纪轻轻就能有此感触,小兄弟你悟性不低啊。” 陆琴风很想告诉他自己只因生命终结即在顷刻,所以才对生死始终有了莫大的感触罢了,但当抬眼看着他那双似若寒冰打造的两颗眸珠,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感触的高深本不在于年龄的高低而定。人是很奇怪的,有时候当你突然灵感大发时,便骤然想通了古人都视之为旷世难解的题目。但有时你却终己一生也对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通俗易懂的常识百思不得其解。是所谓成佛不在乎修行长短、圣人不单凭学术高低。” 这人再掩饰不住满脸惊诧神色,留心地在陆琴风脸上扫了数个来回,仿佛要看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否真如面庞所现那般小小年纪,待到终于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时,这才叹了口气,道:“今日听阁下一通‘成佛不在乎修行长短、圣人不单凭学术高低’的高论,是在令在下获益匪浅。唉,请允许在下问一个颇为唐突的问题,以阁下看来成佛与圣人之间有何不同?” 不知为何,陆琴风现在直觉思路无比清晰,以前甚或在脑内都不曾转悠半下的念头,这时都如泉涌一般浮出脑海。他只当这是死前的一次回光返照,心忖大概死人在最后一刻都会变得聪明起来吧。 晚霞铺满天垠,寒风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陆琴风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就像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谈兴十足地道:“如果我说两者相同,或者你会说我诓谬。成佛者在乎打坐修禅,圣人者在乎广游听道,这两点本无联系。但有人修禅一世终究与佛无缘, 有人游历寰宇,也与圣人沾不上边,而有人灵根慧识,突然间明白佛之深意;有人坐临天斗,刹那间通晓圣之本质。如此,岂非是小大同小异,面非而质一。有曰佛有曰圣,佛圣终究有别,而佛圣终究相同。” “好一个佛圣终究有别,佛圣终究相同!”这满脸沧桑的中年人突然一把攥住陆琴风的双臂,满脸激动地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蓦地长身而起,暴喝一声道:“佛圣既然相同,生死又岂能有异?好小子,起来!” 最后一句话经他强沛悍猛的真元送出,便如平空里炸起一个霹雳,震得他耳鼓“嗡”地一阵馈聋,陆琴风原本心志渐趋孱弱,这时哪能经得起他的如佛偈般地“当头棒喝”,顿时身不由己地踉跄起。 满脸沧桑的中年人冲着一脸茫然的陆琴风微微点了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牢记于心。首先我要告诉你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琴风垂首道:“小子躬身受教。” “死,并不是单纯指生命的终结,它亦是指真神与灵魂地消散,更是人体潜质的终止。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要在死前这一刻激发人的未能被逼发的潜质,使之得以有更大的突破,取得更大的修行进展。正所谓生乃命之本,人体所谓的本质元神皆是生的附属、命的源头,而我们所谓的精气便是本质元神的具体体现,便如你体内的螺旋盘流,它便是你的精气。” “正因为你的心脉被精气所伤,便正符合了‘死’的要求,所以,一旦当你能‘后生’脱颖,就等于进入到修为的一个新境的突破,从此步入高手之林。” 陆琴风终于知道这人是在传授自己高深的内功心法,这种心法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的受创心脉所施,当下不解道:“前辈可否告诉小子,为何会知晓小子心脉受创?还有就是,前辈究竟为何要传授小子这种疗伤功法?否则,唉,请恕小子无礼,只怕不会接受前辈的好意。” 这人闻言又是一愕,随 即“嘿嘿”怪笑两声,冰脸稍释,道:“南天说你这个小子与众不同,不肯轻受人恩,某家还自不信,现在听你言语,果真发现你小子是一个又臭又硬的怪石头。不过,嘿嘿,这样倒满合某家脾性。” 陆琴风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老易请你来为我传教,唉,算了吧,前辈请回吧。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况且我与老易只是初相识,更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如何能受前辈此等大恩呢?” “你以为某家是受南天所托才来传授你这种固本培元的心法?”这人蓦地哑然失笑道:“小子,你要知道,等闲之人是万万学不来这种‘尊心守神**’的。因为这种心法靠的是自身的领悟,而非口诀传教那般简单。某家就是觉得你的悟性非同一般,方才决定传你此法,若然你的资禀驽钝,便是南天屈膝求我,某家也不会正眼看你半下。” 陆琴风这时才突然忆起了从祁加洛口中得知的易南天有一位性格孤僻的表哥,得知他的这位表哥经常喜欢独自一人坐在这座冰丘顶上看日出日落,莫非那孤僻冷傲之人就是这位仁兄?当下不自禁借着渐渐淡下的霞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满面沧桑的中年男子,暗暗忖道“他果然是冷淡到家,便是在发笑的时候,眼神也裹含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芒。却不知他究竟是生性如此,还是遭受过什么严重的打击后沉落所致?当时若非易丝丝从中横插一杠子,那么祁大哥就已告诉了我到底因何事而使得他不再认为这人是遭受心灵的创伤。唉,为何自己像是对这人的秘密极为热诚的样子?难道自己与他当真是旧识么?” 满面沧桑的中年似乎对陆琴风游弋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不以为意,本来因发笑而冲淡了的脸部的冷意突然又重新凝布满颊,冷冷地道:“某家姓燕名北行,以后你就称呼某家做燕伯,千万别叫我做师傅。因为我也只能传授你心法的基本修行,而真正达到灵活运用,并能精进高深、达潜移默化之境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本章完)

初修不利(一) 陆琴风突然有一种回到幼年时聆听天蝎老伯传授医经的感觉,那时他的眼神也是这么冷漠,语气也是这般严肃,表情也是如此庄严,气度也是这等威仪脱凡…… 燕北行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充满着一去不复回的慷慨激昂色彩,或者是因为看到眼前的少年正精神恍惚、神情倦怠、一副随时可能倒下的危险情状,每到重要的字眼,他的话音突然加提数倍,就像是晴空里的一声旱雷,骤升骤止,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陆琴风一直等着他将心法从头到尾诉说一遍,直到最后一个字消弭在夜幕垂临的星空里,他终于不支,一坐倒在地,再爬不起来。 借着暗淡的星光,陆琴风乏力地瞥了一眼正负手挺立的燕北行,只见他的衣袍迎风飘荡,浑身稳如一擎石柱,似乎已与空茫的苍穹融为一体,孤独至与这个人间世界格格不入。 夜空嵌上了数千颗亮丽星辰,当然不能称作是繁星满天,但陆琴风却突然有了一种充实完美的感觉,似乎在他的潜意识中夜空就应该只存有这么些星座、天幕 便该当如此空旷适宜,排措有秩,不需有月来点缀,不需铺满天垠的漫天晨星,否则便是赘余,便不再和谐,便存有破绽,便非炫眸华彩,便非引人入胜…… 燕北行一震朝着陆琴风瞧过来,诧然道:“小子,你竟然悟性如此之高。唉,看来某家在这里反而会耽误你进修。也罢,如此美景如此夜,某家就特地留给你这个初来的贵客好了。不过临走之前,某家再给你一个警告,那就是千万别太过贪心了。须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是所谓物极必反。好了,某家再不打搅你,告辞。嘿嘿,明天再来寻你喝酒。”说罢,就那么上身一屈,笔直坠下山顶。 陆琴风暗暗咋舌,心忖这人的修为必然达到天狐仙道那个极数,否则便不会对自己的一时感触而生出感应,更不敢随便自数十丈高的冰山投石一般扎下。首先,能够感应到别人内心的感触,那必须是对周遭环境完全收映于心,更能分辨出微风拂叶般细小的变化,否则纵算能感应到别人心波的蠕动,却也无法分辨入微,不能探出心波的意旨。其次,要知等闲之人 上山下山需要先行提气固躯,保持身体的平衡笃定,而像他那般屈体扑倒的姿势,本就是下山人所忌讳,更危险的是,他在屈体投坠之前根本没有提气的动作,也没有屈躯弯身的俯冲坠速动作,倒像是在投崖自尽一般。但陆琴风心知肚明他不是在自尽,而且肯定他有在半空俯冲急速的其他方法。 “气脉悠长者,皆在于呼吸提气兼容不斥、互充不足、互纳有余”这是燕北行传教自己“尊心守神**”的纲要。 陆琴风暗提一口气,直觉胸腹间浊气渐盛,心口隐隐着痛,四肢百骸间潜藏的气流****、似乎有冲击心脉的征兆。他已知这是内伤复发的前兆,当下不敢大意,暗暗依照燕北行所传的第一重心法闭目潜修起来。 “尊心守神**”第一重注重的是“聚气于穴”,这或许对一般修行者来说是手到擒来的易事,因为初修者提神敛气后,气息必须经过与身体内脏间联系紧密的脉络来储存,正所谓气通关元、敛聚于心。但陆琴风就不同了,由于他的真元不经经脉,螺旋气流隐隐间对经脉存气有 一种排斥打击的举措,所以这第一关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严峻之极的考验。 当然第一关一旦通过,其他两关如“敛气入心”、“驻气守神”都变得简单易于了。 心口的痛楚愈发强烈,陆琴风强行压下想要敛气冲关的欲念,抱元守一,双腿盘缠交叉,两手平放在双膝关节,拇指与食指作拈花状,身体渐渐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夜深人静、凉风寒体,多星的晴空漂浮着一片淡薄如纱的白云,云体散淡,就像是一团丝绵平铺在广漠的天垠下,柔和而又充满丰富的恬淡雅致情趣。 陆琴风的心渐渐飘飞到无限的寰宇深处,心中充满一片宁和安详的气象。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徜徉于布满星辰的天幕中,心与白云相噬相容、飘荡浮飞,竟而不知何处为天、哪里是地。似乎回到了混沌未开的远古时代,天地不分,万物不存,自己就像是游弋于清浊难分的万千混沌中的一员,从此再与宇宙难舍难分。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进入一种修行深境,这是无可言喻的。 “蓬” 体内突然爆发出一阵虚幻的轰鸣,他竟然能够清楚地“听”到。胸腹间的经脉突然如爆裂了般胀痛难受,原本游弋于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突然如泄洪一般涌入他的任督二脉,他蓦地大吃一惊,心知自己正不知不觉间依照燕北行传授的起式行血纳气,以至于气流再不受控下竟改道渗入经脉。 贮藏于神囥中的真流何其强大,若非是分散在他的腔囊内部,只怕早就让他躯体胀爆而亡,现在这种强大的气流正要涌入他体内承受力小了数十倍的经脉,可想而知,这时他的痛处岂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若非是先前经历过这种真元撑胀脉络的经历,只怕他这时已忍不住跳山自尽了。 陆琴风面容终于保持不了镇定,额头豆大的汗滴如急雨般连串坠下,两手拳头紧捏,牙关紧咬,嘴角已沁出血丝。 经脉狂涨的真流突然变得热辣灼烈,那种急剧的撑胀和难耐的炙热让他再难支持直坐的雄躯,终于“嗵”地一声仰倒在地,后背紧紧贴住冷寒的坚冰,只盼着能够暂缓躯体被焚的结局。 (本章完)

初修不利(二) 感受着身下阵阵寒气侵体,虽然经脉还是炙热欲焚,但躯体的火烫终于消弱了不少,暂时倒不至于让他有皮肤着燃的危险。 他索性一把除下外衫,连同上身裹体的内衣一并除去,就那么赤裸着上身,张开双手,臂腕背肌紧贴冰面,用这种与冰层亲密接触的动作换取积聚在坚冰内极寒的冷气,以消减体内经脉的撑胀焚炙的痛楚。 似乎觉得体内情状再不似方才那中如吞火油般地痛苦煎熬,他已知自己临危自创的对付真流入侵经脉的方法果真有效,当下一不做二不休,竟探手掰掉一块尖突的冰块,安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借以镇压起伏错落至差点儿不受己控的心腑诸穴。 幸好自己此刻身在冻古蛮荒,否则只怕早已被真流焚经而亡。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如果不是来到冻古蛮荒,自己又怎会有机会吸取神囥封藏的万年精华;如果不是吸收了神囥内的精华元气,自己怎会有资格跻身修真人士之列;也正因吸收了神囥内运行不合常理的真元,所以自己才会遇上而今这般真元入侵经脉的危险;便也正因遇上了这种如修行者众所忌讳的“走火入魔”危险,自己才会生出如斯感慨。 整个晚上他就这样平躺在山尖的冰层上,胸口放置的冰块很快就被他体内的炙热化成冰水,但很快他又取了一块重新放上,已补虚缺。 脊背下的冰层消融的更快,不到半夜子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没入了冰里,与上回他整个胸腹以下都被嵌卡在坚冰下不同的是,今次他的整个腹背都泊在冰水里,那种爽凉舒润的感觉差点儿就让他忘了体内的痛楚。 心脉间不断有冰寒适润的气流在 凝汇盘踞,他能感觉的到,气流先是细弱游丝,慢慢地壮大如小溪,渐渐又充沛盈荡如河流湖泊。这股气流就像是与入侵经脉内的螺旋气流有解不开仇恨的宿敌一般,双方一触即分,更势同水火地各居其位,泾渭分明。气流经四肢百骸所有与冰水实体相接的肌肤缓缓浸入,先逐步凝聚至**任督二脉,再经两脉送至胸口的心脉,绕着心脉不断盘旋壮大。这种行气方法与前日吸纳螺旋气流同出一辙,都是由“心”为中再向四周螺旋输送,当然,二者有本质区别,那就是螺旋气流是行走于经脉穴络以外的广阔空间,而这时吸收的寒冰藏气则是如寻常修行者一般通行于十二经脉、奇经八脉等特定的路程。 可能螺旋气流是在他“死”去时按照神囥所特有的螺旋状呈盘形壮大的趋势在他体内游动,再加上他本身没有什么行气打坐的经验,所以此刻不自觉中,经脉在吸纳内气时便也遵照那种“神囥式”的行气法则运转——以盘形经心脉朝四周螺旋壮大。 “尊心守神**”第一重的精髓是“聚气于穴”,陆琴风直到这一刻方才真正把握到其中之内涵,因为纳至冰层的寒气固然能够扩充经脉的真流,可是它就像是在经脉间游荡的顾客,如果不能将之吸纳聚存于某一重要大穴,只怕它很快便会随着呼吸或毛孔散发等排出体外,那时自己将功败垂成,再难挽留下它而强加应用。 “尊心守神”之意,顾名思义,就是要让依此法吸纳的真元担当守护心神、保卫心脉的重任,而能够让这股真元切实做到守卫心脉的要求,最理想的效果莫过于将真元注入到心脉周围的诸处大穴,如此便当心脉遭受攻击时,可使护体真元 及时护心。 而心脉诸间最理想的聚气穴位莫过于脐下气海。 想通此关,陆琴风再不犹豫,紧循燕北行口述的行气方法,缓缓将盘踞于心脉的气流循导善诱地敛聚于气海**。 这股新纳的真流就像是温驯的羔羊一般乖乖地随着他的意念逐分逐层地敛入他的气海**,更叫人欣慰的是,那原本强侵经脉、如脱缰野马一般的螺旋气流,竟也像是知晓再奈何不了他陆琴风的心脉一般,知机地退回了肤囊穴腔。 一切都在向陆琴风展示着好的兆头,似乎生命这一刻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情趣。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要突破“尊心守神**”第一重大关。 “混蛋小子,原来你果真藏在这里。呀!你太不知羞耻了,竟脱得这么地,还不赶紧把你那难看的脏衣服穿上。” 突然一声熟悉的女声从陆琴风脑后传来,竟是刁蛮女易丝丝芳架亲临。 陆琴风这时正进入“聚气于穴”的关键时刻,莫说起身穿衣,便是手指动弹一下那也困难非常,何况他原本就懒得理会这个不可理喻地刁蛮女,当下只冷哼一声,连一个多余的字也懒得奉出。 “竟敢跟本姑娘装哑巴,”易丝丝的语声充满着言语难述的愤怒,狠狠地道:“你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哼,你可知得罪了本姑娘后会是什么下场?” 陆琴风终于成功地将又一股新纳的寒气敛聚于气海**,口中得以回气片刻,当即以他固有的无赖口吻谑道:“老子非是在装哑巴,老子在等你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来为老子穿衣梳洗,如此你才算恪尽职守。” “你说什么?”易丝丝娇叱一声,愤然 踏近一步,道:“你竟然当本姑娘是你的奴婢?你这个臭混蛋。”突然忆起了前晚陆琴风当着自己面说的那一句“脱裤子放屁”的污言秽语,直觉怒火中烧,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而要一脚把他踢下山去,但她终究是易南天的女儿,经过乃父那种宗师量级的熏陶,对修行打坐多少有些认识,虽然这时所见的陆琴风非是如正常人一般盘膝席地而坐的打坐修行,但统观他的举动以及身下的融冰,多少也有打坐修行的些许迹象,于是不知深浅下竟不敢过分作为,只是**一声道:“你这十足是流氓无赖地坏家伙,本姑娘,哼,本姑娘大人有大量,这里不跟你小人一本见识。喏,这是你的破布大衣,赶紧裹住吧,羞死人了。” 她的话刚说完,陆琴风便觉两眼一黑,满脸被一块黑布罩个正着,听她口气,应是自己的招牌黑衣,当即忍不住冷哼道:“老子原本正梦见和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打情骂俏,却被你这个刁女无情吵醒。哼,老子这赤裸膀子正是给那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看的,哪知竟被你占了天大的便宜。嘿,老子还没有说你这个花痴是流氓女呢,你倒恶人先告状,先骂起老子来了。” “你说什么?”易丝丝差点儿气昏了头,怒不可遏道:“我看了你的光膀子还是占了天大便宜?还恶人先告状?你……你简直就是个无赖。” 陆琴风嘴被蒙在衣布内,却兀自不能阻了他那足以将易丝丝气个半死的怪某怪样地话语道:“老子本就是无赖,这方面老子从未否认过。不过话既然是从你这个花痴口里说出来的,那就另惹人深思了。似想从一个花痴女口中说她占了便宜的男子是无赖,那么这个‘无赖’ 即便不是人人得以赞不绝口的翩跹君子,那也定要大打折扣,至少他肯定是蒙冤的。” 易丝丝早领教过他的“口才”,知道若论“雄辩”,天下间肯定无出其右者,当下灵机一动,竟突然弯膝蹲下,笑嘻嘻地道:“陆大君子,却不知你梦里的那位美人是谁呢?她有没有也因受不了你的无赖脾气而掴了你一巴掌呢?” 陆琴风差点儿抑制不住而跳起来回敬她一巴掌,要知那晚他在不知就里下挨了易丝丝一巴掌,本就心中有气,但事后因种种琐事倒将此事渐渐淡忘了,同时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就算是对女人狠下口却绝对狠不下手,这时又听她旧事重提,新愤旧气下,再难压抑心中的烦闷,当下“嘿嘿”怪笑道:“美人儿喜欢老子都还老不及呢,哪里舍得对老子动粗。只有那些没有自信而自认为姿色平庸,不能够吸引他人眼球的,才会用一些蛮招对付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男子,更愚蠢地以为这样做能够让那些男子记住她。嘿,真是痴心妄想。” “滚!”易丝丝再忍受不了他的侮辱,暴起一脚,正中他的小腹。 说来也巧,只因陆琴风整个背部以下深陷冰穴两寸有余,只留腰腹部分突出冰面,易丝丝这毫无花假的一脚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聚敛收气的气海。 所有甫才聚敛的真气全被这一脚击散,溃散的真元四处疾奔下再撞上了经脉间尚未回流入腔囊的螺旋盘流,原本宁谧的旋流突然就像是遭了雷亟一般“唰”地胀了开去。 “啊”,陆琴风体内两股不同的真气碰撞撑胀地更趋激烈,再承受不住而痛呼一声,受伤的猛兽一般窜起,一头撞入了几十丈高的嘉山崖外,瞬间消没不见。 (本章完)

刁蛮无罪(一) 易丝丝就像是七魄已丢其六的游魂一般步履蹒跚地荡回了灯火通明的主营帐外,心中百感交集,后悔与失落就像是两根淬着剧毒的银针深深扎刺着她憔悴不堪的幼小心灵,她突然有一种生魂被撕裂吞噬的无能言喻痛苦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再对陆琴风生不出半点恨意!她首次为自己的任性刁蛮生出悔意!她的眼角洒下两行清泪! 星光渐敛,一轮弯月轮廓愈趋分明,薄云掩去,夜空一片清朗空旷,正是一个诱人遐想的好夜。 易丝丝用那只留有陆琴风衣衫余温的右手掀开卷帘一角,身体只是随着习惯性而无意识地矮身钻了进去,一眼瞥见营内的情状,顿时愕然一震。 只见堂内坐了十余人,由居中的父亲易南天开始,其两侧分别是仪态威严而年龄足以做自己爷爷的天狐仙道和神态冰冷孤傲的表叔父燕北行,两人下首依次时司马长卿和祁加洛,余下十四位师兄弟均分两组依照身份顺序分排在这两位师兄后。 单看这犹如提审重犯的严肃阵仗,更没有母亲在旁出席,易丝丝便知今晚难逃了好去,当下知机地近前数步,来到父亲易南天身前近丈处停住,试探着问道:“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冰月族人攻来了?嘿,来得正好,女儿现在手痒的紧,正愁没有人来为我祭剑呢?” 易南 天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虽知道她是在瞎扯胡诌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偏拿她这个刁蛮女儿没法,心知肚明自己对她硬不起心肠责骂,当下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打打,你一个女孩家整天想着打打杀杀,成何某样?哼,少在我这里冒充无知。事有轻重缓急,你娘已经将事情交由你爹我全权负责。说吧,今晚你到哪里泼野去了?” 易丝丝暗呼糟糕,没有娘的暗助,自己纵算巧舌如簧,怕也难以编排谎言来说动在座的十多人,更何况其中还有知悉自己行踪的表叔父燕北行,当下唯有据实答道:“丝丝去了山顶,当然是为了找那个混小子算账。只不过他……” 向来不爱说话的燕北行突然一反常态地打断她道:“贤侄女上山时,那小子是否还在修炼?进展的还算顺利吧?” 易丝丝蓦地心中一黯,这还是自己首次听到这位表叔父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热心关切,而且这个人还只是他初次得见的陌生人,可想而知,他定然是把陆琴风当做是自己相见投缘的知音人,唉,自己该如何对他说?真不知他在听到那个唯一的知音人凶吉难测、生死不明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说到底,那混小子都是因为自己不明就里踢的一脚,才真力涣散下,痛极奔走。 唉!若是他陆琴风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难逃其责——这还是自己第 一次失手伤了自己最不愿伤的人(如果她知道自己上一次借神囥迫退丑脸恶怪威龙时已经给陆琴风弥留下了不治之症,只怕会更痛心疾首、自责难解)。 燕北行显然意识到了易丝丝的不寻常,声色加急地道:“丝丝脸色为何变得这样难看?难道陆小子修行出了什么差错?他为何没有同你一道下山,这种心法的第一重起式应该不是很难通的?” 天狐仙道显然关心则乱,闻言倏忽色变道:“不会吧?臭小子从来吉人天相,没有什么事可以随便难倒他的,何况是修习心法?唉,小丫头,那小子定然是因为有其他事情缠身,才难分身下山,对吧?” 易南天似突然想到了一事,明显地浑身一震,失声叫道:“不好。” 见众人诧然朝自己瞧来,他先定神扫了扫在座的众人,随即目光转向燕北行,沉声道:“据南天所知,大哥的尊心守神**向来注重真元走脉护心的偏阳正路,更以十二经脉的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服肝经等九路为主枢纽,气流偏心盘踞,完全是应护心守神而生,不知是否如此?” 燕北行唯一错愕,但深知这位表弟是出了名的临危不乱、处事果断的领袖人物,明晓他此时向自己确认自己的 行气通路必有深意,当下点了点头,平静地道:“南天看得很准,我的气血行径正是以心经为主,脏腑脉络为辅,纯依十二经脉的正宗真气行程而走。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阳乃肝腑,阳乃真躯,阳乃生命,阳乃电掣风云、山石水雾,阳乃万物根本。” 易南天突然一步窜起,惊呼一声,“那就糟糕透顶。” “怎么?”天狐仙道与燕北行齐一震而起。众弟子也纷纷起立,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尊敬的恩师。 易南天叹了口气,道:“今番是弄巧成拙,我们可能是好心做恶事,陆小子的真气根本不走经脉,根本与大哥行功路子大相径庭。唉,此事怪我倏忽,若非南天一心想要那小子学会这种心法后护脉守心,进而治愈他心脏的创伤,也不会让他有此危险。走,我们现在必须立即上山,那小子若练功出岔而丢失性命,南天此生都难心安。”说着,便要率先举步出营。 燕北行与天狐仙道亦同时抢出,后者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立即启程,迟恐不及。” “不,已经迟了。”易丝丝听了父亲的话,才知那时陆琴风泊在冰水里原来正在修炼表叔父的独门心法,可叹自己当时没有看破,还以为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耍无赖,所以怒极下才会毫 不留情地踢出一脚,使得他真元散乱下痛极而走。这时听得父亲等人要去山尖寻他,心知此事再难瞒住,索性一五一十地将山顶上发生的事故和盘托出,临了,又补充道:“当时若丝丝知道他正修习表叔的心法,那我肯定不会去惹他的。” 易南天听她说到陆琴风窜出山顶时已是脸色铁青,这时又听她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开脱,再忍不住暴喝一声道:“野丫头,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坏事。若非你娘整日宠着你,哪能惯得你如此任性?哼,陆少侠若无大碍,那倒无妨,若是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易南天这回真是发怒了!天狐仙道与燕北行二人听得面面相觑,侧下的司马长卿等十六人则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易丝丝却满脸委屈,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半句顶撞的话也不敢出上一口。 就在这气氛紧张至让人呼吸不畅的时刻,里帘突然传来一声清叱道:“你要收拾谁啊?哼,我的女儿让你随便训斥也就罢了,怎能再让你对她动粗。” 帷帘掀起,露出易丝丝生母萧雨涵那绝代之风华,俏脸寒霜,神情颇不高兴。 易丝丝突然遇到救星,两眼齐一放光,旋风一般扑入萧雨涵怀中,悲声道:“娘,你来了太好了。女儿不是故意的,女儿也没有料到那小子如此不济,竟受不了女儿的一脚。” (本章完)

刁蛮无罪(二) 易南天蓦地爆喝一声道:“你没料到?你难道眼盲,连他是否在修行心法也瞧不出么?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易丝丝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对自己如此辞言厉色,更心知错在自己,当下将头深深埋入萧雨涵这慈母怀内,再不敢胡乱作伶牙俐语,纤躯急颤,只有靠两手抓牢慈母的双臂,才勉强保持身体不被吓软屈倒。 萧雨涵却眉头轻蹙,不悦道:“不管怎么说,丝丝终究是你的女儿,况且她已认错,你若再这样大喝大骂会吓坏她的。况且现在不是教训她的时候,陆少侠的事我也听出了个大概,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寻找他的下落,务要在他内伤发作之前找到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怀中的易丝丝,柔声道:“丝丝放心,娘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爹轻易伤害到你的。” 天狐仙道显然是这里最关心陆琴风安危的人,闻言沉声道:“雨涵此言正是关键,我们必须立即动身去寻。唉,最怕那小子迷途失返。冰原如此阔大,又是人生地不熟,他若真被困在哪个冰凹内,只怕会给迷上一辈子。” 众人当然知道他是在说笑,且不说这冰原虽丘岚多伏,但余处尽是一履平地,很少有他说的冰凹,何况纵算陆琴风果真献身冰凹,那也只是方圆绝不过半里的小规模凹地,根本无法困 住活人,然而当这时听得他调侃似地说话,众人原本紧绷的弦却都松弛了不少,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活跃几分。 易南天狠狠地瞪了忍伏在萧雨涵怀中侧脸偷看他的易丝丝一眼,吓得她连忙将头又埋入萧雨涵的安全怀抱内后,面色稍微转和,对着天狐仙道等人点了点头道:“寻找陆小子一事刻不容缓,我们立即去收拾轻装,半刻钟后即时启程。” 众人哄然应诺,趁机告别易南天,各自回去准备衣物粮草,翘首待命。 营内这时只剩燕北行、天狐仙道及易南天一家三口,情势顿时紧张起来。还好易南天没有立即发威,反而仰身坐上了背后的病椅上,眼中不含丝毫感情地看着易丝丝,道:“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老辈们,你就跟我们说说到底对陆小子做了什么。” 易丝丝不敢迎上乃父的这种看的自己毛骨悚然的眼光,但却无法掩饰对他问话的极端失望,惧意不消地战战兢兢道:“爹你竟然不相信我,不相信女儿说的话。我……我没有一个字是骗你们的。” 萧雨涵终于显示出了她的一家“主”妇地威望,当着天狐仙道和燕北行两人的面冲着易南天娇叱道:“易南天,你别太过分了!丝丝怎么说也是我怀胎十月才艰难生下的宝贝女儿,让你训斥喝骂也就罢了 ,你竟然连她的话也不相信!哼,天下间哪里还有你这样不信任女儿的父亲?” 易南天无奈地冲着天狐仙道苦笑摊手道:“前辈,难道这是一位温柔贤惠的娇妻对他的好丈夫说的话么?唉,晚辈终于知道我的这个女儿到底受她娘的熏陶而刁蛮到什么程度。唉,陆少侠的事理该晚辈全权负责,只因这根本晚辈教导无方,才导致任性刁蛮的女儿害苦了他。” 天狐仙道正要答话,萧雨涵突然携着女儿迫近易南天身前丈余处,叱道:“易南天,你这混蛋,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我怎么不温柔哪里不贤惠了?哼,若你有半句搪塞,今晚就休想再上床睡觉。” 易南天差点儿要顶撞她说自己今晚本来就不打算上床睡觉,心中更苦忖道:当着众人面对丈夫大叱大骂还要说温柔?若我有半句搪塞之意便不让我上床却还要说贤惠?我的天啊!我易南天真的娶了一个母老虎回来!平日里被她娇叱嗲骂倒还不觉,这会儿当遇上正经事时却还要蛮不讲理…… 唉! 自己还能说什么?难道自己能对她说这样盲目地维护女儿就不是温柔贤惠的好妻子么?易南天满脸痛苦地朝天狐仙道投去求救的目光,只见后者却是苦笑着对自己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正在这情势 异常尴尬的时刻,久不言语的燕北行突然帮腔解围道:“此事实属南天和雨涵你们的家事,至于谁贤惠谁温柔,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论。来,丝丝,你过来坐下,燕叔父有话要问你。” 萧雨涵虽然与这位表兄说话不多,但显然对他很是敬重,当下轻轻拍了拍正犹豫不决的易丝丝的轻颤地腹背,安慰着道:“丝丝听话,你燕叔父定有要事相询,来,娘送你到那边坐下。”竟不理易南天听得差点儿要失身歪倒的古怪表情,径自将易丝丝扶到燕北行身旁的椅内坐下后,这才娇媚地横了易南天一眼,意思在说“看吧,你的表兄就对丝丝好多哩。” 易南天遇上这么一位将快二十岁的女儿当成三岁小娃儿般体贴关怀对待的“贤惠”娇妻,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以对。 萧雨涵在丈夫面前占尽上风后,却对着燕北行这位表兄温柔地道:“燕大哥尽管问,我们家丝丝是又乖又懂事的好孩子,虽然平时确实刁蛮任性了些,但无论你问什么,她都会如实回答的。是吗,丝丝?”说最后一句话时频频地拿眼示意这个宝贝女儿。 易丝丝果然会意,突然在这位表叔父面前就像是小了十岁般地受尽委屈地道:“丝丝知道自己平时很刁蛮任性,可刁蛮也不是什么大罪啊,表叔定要为丝丝做主。” 是啊,刁蛮确实让人头痛,可谁又能给刁蛮定下什么罪行呢? 燕北行果然不再对着这位侄女冷脸相向,语声充满轻柔慈蔼地道:“丝丝放心,只要你说话属实,表叔我定会为你做主。好了,那么你现在来告诉表叔,陆小侠是从哪个方向走的?” 易丝丝得闻这个素来不买父亲帐的表叔父愿替自己撑腰,信心倍增,兴致勃勃地道:“太好了,有表叔这句话,丝丝就放心了。我也只能掌握一个大概方向,不过若是让丝丝随行,丝丝定然能够帮忙寻到他。” 易南天没好气地冷冷道:“让你随行?哼,说出你的理由,如果真能够打动你爹我那便罢,否则就一切免谈。” 易丝丝这时得有母亲和表叔父做后盾,腰板顿时挺直,理直气壮地对着父亲道:“如果我说能够嗅出他身上的气味,那又如何?爹难道还不让么?” “什么?”易南天怪眼瞥了一下这个刁蛮精怪的女儿,戒备似地道:“你不是又来耍弄我这个无知的爹吧?” 易丝丝笑嘻嘻地道:“爹若是无知,那么天下人都变成愚钝了,嘻嘻。那小子几天没有洗澡,身上臭死了。而丝丝方才上山正瞅见他……他光着膀子,所以才嗅觉那种浓烈的臭味,并肯定能够依循此味找到他的下落。” (本章完)

冰夜寻踪 这里完全是冰雪的天下,所以无法分清春夏秋冬、四季轮回。 只是晚风更冷更寒,刮铲雪面时,制造成一种“呜嗷”的低沉夜枭,伴随着四周经淡淡星光下愈显空虚辽阔的旷原,以及旷原无始无尽的延展,无论如何也让胆大包天者有些心怯神畏的恐慌感觉。 夜空清朗无云,点点闪烁的晨星零星地散布在虚翰浩渺的苍穹下,竟似有些促狭而夺人眼眶的意蕴,不过星斗下一阵夜行游客却都是一般神情凝重,根本无暇更无心去欣赏正面朝他们晕其大浪的棋布星罗。 领行者正是刁蛮任性而又聪明伶俐的易丝丝,紧随其后的是对这个女儿束手无策而又爱怜备至的易南天,伴着易南天策骑同行的便是心神全部贯注在失踪了的陆琴风身上的天狐仙道和冷漠寡言的燕北行,接着便是司马长卿等十六骑。 众人驾着冰雪地的特产“雪马”已经循着易丝丝灵异的鼻子嗅到的陆琴风身上的异味一度奔行了四五十里。这时又翻过了一座雪丘,易丝丝突然叫停,然后独自一人策骑绕着雪丘来回奔了十余圈,而后蓦地“吁”一声掣住兽蹄,似是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方才明明还有的,为何气味到了这里就断了呢?” 众人显然知道易丝丝的嗅味追人大计出了问题,却没有人上前打扰她,尾随最近的易南天等人更将坐骑向后撤了数丈,以便于易丝丝能够不受己扰地再度嗅到陆琴风遗下的气味、重新拾掇断下的线索。 然而当易丝丝连续绕着雪丘转了十多圈后眉头依旧紧锁不疏,显然徒劳无功,接着,只见她翻身下骑,躬躯颔首,又绕着雪丘转了三圈,最后颓然退回易南天身前,道:“那混小子臭味就此而断,女儿再无法寻味索路。” 易南天这回倒没有责备她,反而竟对她含笑点了点头,道:“丝丝今次可算是功过相抵。呵呵,你 能带我们到得这里,已是很不错了。好了,余下的路就有为父充当向导之职。” “这?”易丝丝为之一愕道:“难道爹竟然能嗅到他的气味吗?为何女儿竟闻不到呢?” 易南天没有答她,反而突然侧首冲着身旁的天狐仙道洒然一笑道:“素闻天狐前辈猜术与追踪术****,不知对此僵局有何解术呢?” 天狐仙道闻言先是一愣,沉思片刻,随即捻须笑道:“贤侄太过夸奖,唉,说起追踪术,老夫实在很久未有练习,先下只怕早已生疏不灵啦!不过追踪之术大体可分为寻迹、嗅气、望尘三个方面。而寻迹之术可经由路面印迹、密林断枝、草石踏痕等多方面来跟寻;至于丝丝小姑娘透过陆小子身上的气味来追寻他的下落,便是三方中的嗅味之术,此术更可由鹞鹰、猎狗等嗅觉灵敏的动物替代人类,如此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果;望尘之术皆在于眼观,故此术需个人有高深功力控制凌厉的眼力,否则便像是隔靴搔痒,根本难有奇效。” 易丝丝不由得咋舌道:“原来天狐老爷爷对追踪术领悟如此之深,唉,丝丝方才在老爷爷面前放肆,实在是班门弄斧,徒令贻笑大方。” 易南天忍不住冷哂道:“为父没有听错吧?丝丝竟然会在别人面前说出这么自谦的话来,唉,难道我的女儿转性了,开始学的乖巧喜人了?” 易丝丝撒娇当饭吃,跺足不依道:“爹,女儿从来都是乖巧讨人喜欢的,难道你现在才觉得么?” 易南天心忖“是啊,你是在说自己乖巧讨人喜欢,不过是为父一直没见着而现在才听到而已”,当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再侧过头去对着天狐仙道“嘿”地一声道:“方才听前辈所言,似乎还有下文,却不知现下我们该如何去追陆琴风那小子呢?” 天狐仙道突然闭上两眼,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倏地睁目, 怪眼斜瞪着易南天,促狭地道:“易小子不是故意来耍老夫吧?你明明已经有了感应,否则便也不会如此不急不躁,一副成竹在胸地模样了?” 易南天蓦地摇头失笑道:“前辈不愧是人人传诵的鬼神算,小子的这些许伎俩哪能瞒惑前辈的法眼。好吧,如此小子就直说了。不错,晚辈确实是通过一种莫能言喻的感应觉察到陆小子此刻就身在左近,所以才敢夸下海口,充当前辈的探路卒。” 天狐仙道哑然失笑道:“你们父女俩一个比一个谦躬,却当真给足了我这个老头的面子。好吧,老夫便也不再卖关子,其实老夫也感觉到了那小子的大致位置,不若你我同时启程,沿两侧疾驾飞骑,看看到底是谁率先找到他,如何?” 易南天天生是孤傲不驯的性格,这两天只因一直将天狐仙道作上宾对待,所以压下了想要寻他比试一番高低的冲动,这时听得对方率先提出挑衅,那还不欣然应诺。 当下两人各领九骑,由易南天领着“乖”女儿,携同司马长卿引着余下七位师兄弟沿雪丘左翼朝着丘后旷地疾驰而去;天狐仙道在燕北行的伴同下,领着祁加洛八人旗鼓相当地由右翼打兽飞掠前去。 易南天意志差点儿有些动摇,从与天狐仙道分手到现在,他已经领着易丝丝等人沿着他自认为是陆琴风可能经过的路线狂奔了近一个晚上,横跨了将近五十里路,纵掠了近乎数十个冰丘,最后来到了一条唯一得见的凹陷半丈的冰壑外沿,不得不顿住了疾蹄。 这条沟壑纵向四丈有余,横里拉长五里许路,易南天曾经为找寻冰原的源头踏足过此地,此刻故地重游,自然有一番唏嘘怅惋之情。其实天方放明,东首天际一抹鱼肚翻白的艳日甫出迹象更别有一种黑夜即逝、光明将临的大好前途之预示。只是众人此刻连陆琴风的影儿也未有摸着,心事重重下,竟没 有几个有闲情去抬首垂青一心想要讨好天下人的煞白天幕,更对即将探首来俯窥大地的日芒视如敝履而不屑一顾。 易南天突然翻身下雪马,负手移至壑壁前寸许处,双眼平视对面,良久竟没有动上半下。 凉风袭来,吹皱了他的衣角下摆,更扬乱了他髻下未能束扎的一缕长发,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下凡的天神,无端增添了身后众人对他的敬畏和钦服,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翘首立在当地,人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半声喧哗。 不知过了多久,天神般地易南天突地头不回地低喧一声道:“长卿过来。” 司马长卿毫不犹豫地应诺一声,起步离众,疾步趋至易南天身后半米余处立定,颔首道:“师傅请吩咐。” 易南天显然对这位结义大哥的儿子爱护有加,当下侧首慈爱地瞧了他一眼,柔声道:“为师知道你一直为那晚不顾师妹而去耿耿于怀,只是那冰月曹威龙一身邪异功夫炉火纯青,唉,便是为师对着他时,也不敢粗心大意。所以,这一点为师并不怪你,你更应放下耿垣于心的旧事,好好地与师弟师妹们相处。好了,为师现在就把丝丝他们交与你,你定要代为师把他们安全地护送回营,知道吗?” 司马长卿原本以为易南天会为那天自己不顾师妹而去的事后会很不高兴,然这时竟亲耳听到他不仅不责罚自己,反而还似开导自己,更委自己以重任,当下感激涕零地道:“师傅既往不咎,还热心导引,徒儿定必铭记于心,更不会负恩师所托。” 易南天闻言似放下重重心事般,淡淡一笑,冲着司马长卿略一点头,蓦地拔身而起,雄躯闪掠挪移,两脚就势于半空踢踏数下,人已转瞬间停往四五丈的对面冰壑边沿。 这一着显然令易丝丝等人触不及防,眼看父亲即将展动身形,便要不辞而别,这刁蛮女终于忍不住抗声 道:“爹,你要去哪?为何撇下我们?” 易南天闻言似震了一震,但终于忍摺没有回首,只是扬手朝隔着一道壑的女儿等人挥动着依依惜别,雄躯一往无前地向远处踏去,声音充满着一去不复返的萧索味道,道:“生命的趣味在于探索,为父从没有这一刻更能体会到其真谛所在。陆琴风啊陆琴风,易某终于再由你指引下找寻到了某家早已失去多年的生命潜质。”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看着易南天渐渐消失的身影,易丝丝的声音竟透出着些许恐惧,“大师兄,我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何他突然变成了这样?” 司马长卿一直盯着易南天的背影,闻言叹了口气道:“师傅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陆琴风那小子就在这附近,只是他肯定正身处险境,或者正被一个修为高深的恶魔挟持,所以师傅才怕我们武功低微遭了毒手,故而要独自一人前去应付。” “那还等什么?”易丝丝突然转身,旋风一般翻身上骑,一震缰绳,低喝道:“父亲既然遇上了危险,我们又怎能坐视不理?走,我们立即从那边平原处掠过,一定要赶上那个魔人之前追上父亲。”说罢,一拍兽尾,率先提骑朝右疾掠而去。 众人唯恐她有失,纷纷翻上雪马,紧追而去。 司马长卿这时被撂在最后,当然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那副冰冷清秀的俊脸上逐渐绽放的一丝诡异地邪笑——他究竟在得意什么呢? 冰原日出甲天下,这恐怕没有几个人敢于否认! 此刻东首鱼肚的一角已经探出半个艳朗的红日,欲遮还露中透着几分无言的羞涩,娇俏地差点儿让眼盲者也怦然心动。易南天就是在这种日晕夺魂摄魄下踏上了一座耸出丈半余高的冰丘,然后一眼便瞧见了冰丘下的一堆篝火,篝火上空数米高处横悬的一条金枪,枪身正中缠绑地结实牢固的少年陆琴风。 (本章完)

南易北弓 “华日初上,乱云如织,阁下不能静坐岚尖,心交物外,收佳景入眼,却一味心切凡物,疲于奔命,岂非大煞风景?” 朗日破云绽出,晕彩蜚然,眩人眼眸。便在易南天右侧几丈余外,一座冰丘积雪上盘膝坐着一位身挺如磐、肩若刀削、髯虬雪白、鼻梁高挺、眉宇凝若剑履的古稀老者。老者上身青蓝丝褂,肩配彩龙飞升图,一手横向展得笔直若竿,另手背肌垫在弯膝上,拇中两指扣成一道纯圆的指环,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易南天,一副凡事浑不在意的模样。 易南天这时刚踏上冰丘的顶上,一脚踩在尖端,另一脚稍往下撂在矮了数分的冰层上,身子自然向一方倾斜,流露出一种无能言喻的自然潇洒,两眼平平直视,没有丝毫表情地看着身在与自己脚下冰丘同高的古稀老者身上,看着对方那种与世无争但又精气迫人的多重神色,脑中蓦地浮出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人来。 那人显然被易南天这种不需任何做作而自然流露的潇洒心折,本来眯起的双眼突然睁大,两道犀利如刃的神光箭矢一般射向易南天不露丝毫表情的俊面上,薄薄的嘴唇带动颌下的白须上下起伏褶动,虽苍老却动听的声音又起,道:“你就是易南天?” 易南天丝毫不为对方的眼神所惧,嘴角突地向外逸出一丝真诚地微笑,待到笑意扩展整个面庞,他才洒然道:“素闻北冰王一直雄居北乔冰山以北。怎么?乔山北部的少男少女都被吃完了,所以要到山南来找寻猎物么?” 整个冻古蛮荒被北乔冰山分成南北两截,南面只有百里方圆,居住着日月水火风五族,北面则更为阔大,但人烟稀少,除了靠 近北乔冰山的净月派系人丁还算兴旺外,余下的人家则极为分散,村落凋零,有时候甚至百里也难遇一家人居。但正所谓深山藏虎、潜海养蛟,即便是荒芜的冰原只要有人生存,那就定会潜藏着一两个修身养性的世外高人,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易南天与这位北冰王无疑是这片冻古蛮荒里堪称的上是佼佳冠楚的两个天星。 易南天自不必说,即便是仇视他的月风两族在说起他的时候,也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英雄了的。 北冰王弓天佐却是北方居民闻之丧胆的邪恶暴徒,据说此人只以年轻的男女血肉为食,生性残狠嗜杀,弄得北方人心惶惶、谈之色变。更可怕的是,他一身邪恶功夫高深莫测,连向来被众人称为“冰原第一派”的净月派曾经派出几十名子弟围攻此邪,都被他从容逃脱。而他从此以后更肆无忌惮,一鼓作气,在一个月内,连续以残忍毒辣手法餐食了近百名少年男女。此事震惊乔山南北,净月派勃然大怒下,派出派中玄隐、黄钟两大护法,对北冰王进行千里追杀。 此事发生在两个月前,那时易南天所在的冰火族与冰月族及冰风族正处于战争的胶着状态,所以倒没有对此事过多关心,先时易南天还当那北冰王定然被两大护法赶到了冰极处,哪知他竟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掳走了陆琴风。 北冰王完全没有任何王者之风,从外部表情看去更没有丝毫邪异的神色,所以易南天一时根本没法将他与残食人肉的恶魔联系在一起,不过他敢肯定对方定然是令乔北惶恐的北冰王弓天佐,这纯粹是凭着一种感觉,一种乍遇高手后的无可言喻的感觉。 只一 眼易南天就认出了他是弓天佐,而不是玄隐或黄钟抑或净月派其他高手如天道、地狂等,其中的玄妙处只可用感官来定义。很奇怪,当他与弓天佐对视时,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种欲要同自己比试高下的不服神色,没有净月派诸人因冰月族而起的对自己的愤怒、仇视抑或不屑。 人的名树的影,易南天突然间对这句话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从第一眼看到弓天佐,他就突然意识到对方是绝难易与的修真高手,这不仅从对方随便坐在那里时从容不迫地与自然相容的凝静,还有他的姿势,那种似亘古不变、渊渟岳峙的超俗物外的高雅坐姿。 他的两只手好像一直保持那种高难度动作而从未变更,他高挺的胸腹配合着那种不合交际的神色竟然有一种纯圆的不含丝毫破绽的自然之态,他突然就像是快要羽化登仙的圣人! 如果不是率先闻名而后见面,易南天绝对预料不到对方会是择人而噬邪异恶魔,只会以为他是通灵修行的得道人。 “唉,人说南易北弓,而我更向往南弓北易,阁下可知其故?” 弓天佐的声音差点儿就像他的神情一样,充满着修道者落寞萧索之意。 易南天心中一凛,知道对方的修行绝不在自己之下,更有可能比自己更胜一筹,否则绝不会在面对自己这么一位劲敌时说话还会那般洒然于心。心中暗叹下,他不自禁瞟了一眼正吊在金枪下生死难料的陆琴风,眼光顺势滑下正燃烧旺盛的篝火,想象出陆琴风躯体正被烈火烤焚的痛苦滋味,叹息着道:“弓老能否看在易某薄面上放了这位身受煎熬的小兄弟?唉,一切由易某承担,如何?” 话 才出口,他就突然后悔,因为此刻正是两人气势交锋的紧张关口,自己这番软语相求,岂非便是在向对方示弱? 果不其然,弓天佐乍闻此语,趁机暴增气势,两眼陡然寒光一闪,冷光紧锁着他,“嘿嘿”冷笑两声道:“易宗师此话颇有意思,莫非你竟认为这小子是某家捉来的?” 易南天闻言不由得一呆,道:“弓老什么意思?” 弓天佐没有答他,枕膝的拇中两指倏忽弹了开去,顿时一股刺芒破手而出、闪电般击中阁远十数丈的陆琴风。 “噗”,劲风及躯,原本生死难料的陆琴风应声**一声,竟似醒转过来。 弓天佐冲着易南天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黑相间的牙齿,然后斜眼瞥了一眼紧缚枪下的陆琴风,以商量的语气道:“怎么样,小子?要不要老夫放你下来?” 那陆琴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艰难地探头瞟了一眼弓天佐,声音有气无力地道:“老头儿,为何弄醒老子?老子不是跟你协商好,要安安静静地被火烤焦,然后白送给你作食物的么?咳,你老头儿竟然毁诺,老子不干了!放老子下来!” 易南天听的一阵懵晕,完全不知陆琴风所云,但唯一肯定的是这小子现在的而且确要脱出弓天佐的束缚,当即沉声道:“虽然某家不知你二人的协议,但弓老请立即放了陆少侠,这样绑着他,只怕会把他烤熟的。” 弓天佐正要答话,那陆琴风突然侧首朝易南天望过来,喜情并茂地叫道:“是老易么?太好了,老子被绑的难受极了。唉,原来被烤的滋味是这么难受,老子不干了,快来将老子放下去。” 易南天冲着对自己充满期 冀的陆琴风微一点头,蓦地两眼神色转厉,狠盯着弓天佐,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现在放了他,否则易某绝不会放过你。” 弓天佐嗤之以鼻,斜目冷冷地看着他,嘴角逸出一丝邪笑道:“你可以问问他,到底是谁先毁诺。” 陆琴风不待易南天答话,便又叫起撞天屈道:“我们说好的,你封闭老子的穴道,然后将老子挂在金枪上烧烤,让老子在昏迷中结束痛苦的生命,然后再由你解决老子尸体的问题。唉,明明是两全其美的绝佳办法,既让老子死前不再痛苦,又能解决你饥饿的肚腹,可是你现在竟中途毁诺,在老子被烤的半死时候弄醒老子,哼,老子又哪能白白便宜你的肚子?” 易南天终于听出了个大概,似乎是陆琴风被丝丝一脚踢散积聚的真元后,经脉痛苦难忍下,在冰原上疾奔狂掠,来到此处,恰碰到了这个被净月派两大护法追的如丧家之犬的弓天佐,当时两人一个忍受着经脉如焚般痛苦的煎熬,一个却因逃亡奔命而数天未有进食,于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下,两人达成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协议:由弓天佐将陆琴风弄昏,再将他放在火上烤熟了,让身心痛苦者昏迷地步入死亡,饥疲劳累着得有一顿丰盛的大餐,从而消除了两方面的难题。 天啊!世间竟会有如此疯子,而且还是两个! 易南天差点儿忍不住要纵声狂呼,以泄心中压抑,便在这时,突地心生警兆。眼前蓦地一花,一道黑影疾若光箭一般电射而来,悍若海涛般汹猛的劲气差点儿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 弓天佐终于动手了,而且甫一动手,便是拼命的狠招,果真不负邪异恶魔的“盛名”! (本章完)

计设谁人 易南天收拾记挂在陆琴风身上的心情,努力遏制自己要斜眼往他撇去的冲动,气纳丹田,左手五指箕张,右手握拳,倏地一拳朝黑影猛轰而去。 “蓬”! 劲气交击,易南天身子晃了一晃,差点儿不支跌倒,却终于阻住了弓天佐这一充满惊天地泣鬼神的凌厉一招,后者直被他的高度集中地一拳轰击的飘退数丈余外,凌空表情异常讶异地瞪着易南天,显然未料到对方竟能挡住自己这绝杀的一招。 易南天身子斜向侧开,接着两脚的移动来掩饰暗提丹田真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气息的狼狈表情,待到侧面轮廓与半空中的弓天佐垂直相对时,这才冷冷一笑,用他自认为是最能贬低对手的语气冷讽道:“北冰王的天罡煞气也不外如是,看来净月护法们确实老了,是该退休了。” 弓天佐何尝不知易南天故意用净月护法来激怒自己,好叫自己因怒而失了方寸,奈何方才自己气势最盛时发动的本来万无一失的攻击,竟然被他及时截住,更被他顽强的反击震得气血翻腾,还好及时退开,否则若被他觑机反攻,那后果便自不妙了,“唉,都说南易北弓,看来这个与自己齐名的易南天确实有真凭实学。”但这时自己身在半空无物依恃下,方才营造的所有优势都化归泡影,更被困在了退无可退进无可进的危险窘境。 怎么办才好?是进攻还是退却?弓天佐心念电转下,蓦地心中一动,已有了计较,当下不胜叹息地道:“唉,老夫原本有千万个念头欲要寻得易宗师分一番高下,更可笑地以为自己仗着比你多了几十年的功力定可稳操胜算。如今看来,唉,罢了,老夫虽纵横冰原五十余载,但毕竟生命有限,韶华如流水匆匆去,老者已矣。这个少年就当作老夫送给你这位后起之秀的见面礼。唉,告辞了,后会有期。”说罢,身子就那么在 半空里横向扭开,再不看他与陆琴风半眼,劲矢一般**远去。 说走便走,易南天甚至还未能尽咀嚼他说话的深意,眼前便早已不见了弓天佐的半点身影。 “莫非传言有误?他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人人惊恶痛觉的食人恶魔。”易南天在转着这些念头时,已趋步来到了陆琴风身下的篝火处,两手各发两道指风,击断了紧缚陆琴风手脚的粗绳。 当他将这个气脉微弱的少年平放在料峭冰面上时,这个平素口齿犀利、满嘴粗鄙兼表情可恶至极的无赖小子只剩下半条小命。 易南天探了探他的虚弱的脉搏,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将他扶起,一手抓牢他的臂膀,另手贴住他的背心,便要将纯正的内家真气输入陆琴风的体内,以延续他的寿命。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陆琴风微紧可闻的轻呼道:“千万别妄输真气,那老头儿在骗你,他随时都会回来的。” 易南天倏忽一呆,回想到弓天佐离开时的古怪眼神,心中不由一震,暗骂自己疏忽,弓天佐既然能够逃出玄隐、黄钟两大高手的追杀,定然是一个狡计百出的狯滑之辈,更何况传闻中他又是狠辣毒绝之人,哪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了到手的食物?说不定这真是他以退为进的计谋。心中思忖间,便听陆琴风轻微的语声又起道:“麻烦易老带小子去那边火堆旁,小子有一个还施彼道的小小计策。” 易南天俯首瞥见陆琴风年轻而苍白的脸上现出出的阵阵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由得笑道:“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某家却对你一见如故。唉,若非从天狐前辈口中得知你在中土有数位红颜知己,某家定然会强迫你娶了我家丝丝。因为你这个女婿实在是太难得了。”说着,已依照陆琴风的吩咐,将他搀扶到靠近那堆篝火处。 陆琴风却似被他的话勾起了重重回忆, 不知是忆起了中土的众女还是想到此刻身在冻古蛮荒而无法再返家乡,神色一暗后,呆了一呆,苦笑道:“老易你就别逗我了,中土与这里横垣着那么高一座冰山,况且这里再没有从沙漠里扬来的飓风,小子只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回中土与亲人们团聚了。唉,与其在此苦念家乡,倒不如娶妻生子、落地生根,也好沉醉于温柔乡冢,了此一生。至于你的女儿,嘿,只怕她对我是恨多于爱,更不会委屈自己从了我。最重要的是……”两眼下敛,瞥了瞥自己,道:“你看我现在这种状态,只怕撑到今夜都是问题。” “不要那么绝望嘛,”易南天突然半跪半蹲下来,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嘴角展出一丝微笑,道:“某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只要你能够随他修习一招半式,定然能够清除体内的余气和经脉的创伤,说不定还会成就不世修行呢。不过,眼下我们首要任务是让那老家伙吃一个大亏,解决眼前这一祸患后,再由某家带你去见他。到时候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他定会接纳你的。好了,那么告诉易某,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陆琴风显然不像易南天说的那么乐观,闻言只苦笑着摇了摇头,艰难地伸出右手,指了指地面,道:“麻烦易老取一块冰块藏在小子的头顶上,当然,最好是你也藏一块在自己顶上。” 易南天疑惑地道:“你不是要用冰块来保持大脑的镇静吧?只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冰水浸脑,只怕会吃不消的。” 陆琴风狡狯地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道:“你放心,只要我们挨近火堆,高温下冰块很快融化,绝对不会浸坏身体的。” “呀!”易南天突然一拍脑门,恍然醒悟道:“易某明白了,原来你是要用冰块消融的蒸汽来骗他。哈,好小子……”突然在陆琴风肩膀上大力拍了一记,痛得他差点儿要 高声惨叫时,才雀跃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般,喜不自胜地道:“事不宜迟,某家现在就装成为你疗伤的模样,嘿,不愁那老家伙不上当。”说话间已将陆琴风扶起,然后两人盘膝坐着,由易南天按住陆琴风后背的两只手掌支撑着摇摇欲倒的陆琴风。 当然,两人早在头顶髻发深处藏好了两块手掌大小的冰块,若非身在近前,绝难发现。 最妙的是,易南天在扶着陆琴风坐起的瞬间,将两人身子朝着火堆移近了数尺,到两人与闪烁着黄芒的火焰相聚不及两尺处坐下,从而保证了头顶的冰块能够在较短时间接收篝火的热温,并在需要时消融成水,释放氤氲雾气。 情势似乎正向好的方面发展,两人髻发内的冰块不片响便开始消融,头顶上空开始有一道道细弱游丝的雾气盘旋而上,当然日上三竿下,这种白茫的雾气根本无法在远处得幸欣赏。 而这正是此计的精彩之处! 陆琴风之所以想到此计,正因为无论疗伤抑或修行,当体内的气流在高速运转下,必然产生瞬间的高温,而这种瞬间爆发的高温在排除体外时,除了部分经由肌肤汗腺排气系统,更有一部分是通过头顶百会以气雾的形式排遣而出,于是,陆琴风想到了用冰块经高温蒸发产生气雾的方法来瞒天过海,引得弓天佐以为是易南天正为他疗伤而损耗大部分真元,从而坚定了他要从旁偷袭易南天的信念。 原本此计在正常情况下很难行通,毕竟疗伤时真气的运转产生的气雾浓烈缭绕,而冰块的消融所引发的雾气细小虚弱,但一方面因为日悬高空、天光耀眼下气雾极易消散且隐匿遁形,另一方面弓天佐毕竟对易南天有所忌惮下不敢对两人头顶的气雾细心查探。如此以来,此计实大有胜算。 陆琴风是不愁弓天佐不上当,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己 方两人一人与他武功相若、另一人重伤在身,此实他千载难逢的趁机一举击败易南天和擒下自己作食的大好时机,当然不会轻易错过了。 “唉,小子,怎么某家现在感觉到有点儿紧张呢?”易南天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道:“你是在何处遇见这老家伙的?” 陆琴风没好气地回应道:“你易大宗师不是向来都不可一世的么?嘿,告诉你又何妨,便是在那道壕沟内,某家正痛的死去活来时遇上了这个饥肠辘辘的老小子。” “你说是十里外的那道沟壕?”易南天突然撤掉双掌,累的陆琴风一头仰倒在地,脸色变了几变,道:“不好,我们可能中计了。”说着,不管倒地挣扎的陆琴风,两腿向内一屈,直起身来,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抢上那座冰丘,放眼远眺。 陆琴风疲软地平躺在冰面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浴,两眼斜斜瞥了正挺立冰丘、凝神戒备的易南天一下,没好气地道:“中什么计?老子说是那老小子被你这一疯子举动而识破了老子的不世妙计才对。” 正以为易南天听了此话会后悔自责地痛哭流涕,哪知这家伙突然旋风一般转过身来,神情异常古怪地看着自己,一副看到了旷世难遇的怪物一般。 陆琴风大感吃不消,差点儿不敢迎上他的目光,神情颇不自然地道:“拜托,老易你别这样看着老子好不好?老子可是只喜欢漂亮妞儿的。” 谁知易南天听了此话非但没有动气反驳,反而竟现出一个差点儿让陆琴风当场晕倒的苦笑,道:“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陆琴风一惊坐起,竟而忘了浑身的痛楚、四肢的疲乏,惊骇着扭头四顾,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挺立着一阵服色各异的异族男女,领头者赫然便是那位忽而纯情忽而妩媚忽而又装作对自己情意绵绵的冰月公主玉儿。 (本章完)

人何以堪 唉!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陆琴风无奈地朝易南天报以苦笑,这才斜眼兜着峭立身后明艳照人的冰月公主,故作夸张地道:“玉公主这么看起在下,为了要寻回我这个待定驸马,竟然凤驾亲临,唉,当真折煞陆某啦!” 他当然不知这位异族美女拦阻在自己身后的真实目的,但通过成扇形立在她两旁的众家将极不友善的表情,也猜晓对方绝非是单纯地要找寻自己这个“驸马”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那冰月公主玉儿在听到陆琴风这句在她认为是幼稚迂极的呆话后,先对他风格独特的用词会心品尝一番,觉得极为受用,这才笑得花枝乱颤地道:“傻瓜,谁要封你作驸马了呢?那只是父王骗你的幌子,用来稳住你,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冰月族效力。嘻嘻。” 无可否认,这冰月公主确实迷人入胜,尤其当她毫无顾忌地向自己展示她那勾魂俘魄的荡笑时,似乎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颤动,会说话的眼睛比所有的勾人情话更能令人心酥神醉,不辨东西。饶是陆琴风见惯了美女,更费时数年养成的在女人面前保持井水不波的冷硬心理,此刻也差点儿宣告崩溃,两眼直勾勾地呆瞪她半响,才懂得回应道:“怎么我觉得玉儿并不像是来寻我回去样儿,莫非驸马一职已被别人抢去了么?” 冰月公主笑意不减地看着他道:“唉,你这人真有趣,前些天父王将玉儿许配与你,你非但不高兴,还满脸不情愿的样子。那时玉儿说倾心与你,你更像避玉儿如蛇蝎一般撒腿脱逃。呵,这一刻,当玉儿说父王是在骗你而我亦不再喜欢你时,你偏要表现出对玉儿用情极深的样儿,难道你们男儿都是这么贱么?到手的东西不去珍惜,反而得不到的东西却要挣个你死我活。”说到最后一句话,这冰月族的公主笑意骤灭,两眼射出怨怼的神色,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那一副令她又爱又恨的俊脸。 陆琴风差点儿忍 不住要唤娘,心忖“最难消受美人恩,此话果真不假。况且这位美人儿还没有机会向自己展示何种恩宠,就已经令自己大感吃不消了”,无奈地向易南天投去求助的眼光,后者只是两眼冷若冰箭一般锁着冰月公主众人,对自己的求助置若罔见,苦不堪言间要反驳她话时,突又觉得她的话在情在理,回想一下自己先前对她的投怀送抱确实冷淡应对,甚至还有故意趋避若蝎的心念,只是自己那时因偷听到她与****瑜姨的对话,知道她对自己只逢场作戏地作态,更知她真正属意的只是那个净月派的年轻高手叫做升平的,可这一刻,自己又扮作对她痴迷忘情——唉,难道自己告诉她,自己先前之所以对她不敢兴趣,是因为偷听到她与瑜姨的对话么?或者再坦白地对她说,自己这一刻对她情难自己,是因为要与她虚与委蛇,趁机脱身么? “唉!”除了对她展示出一种乏言后的无奈叹息,他再想不出能够“对付”这位刁蛮及得上易丝丝、而智计犹有过之的冰月族的少女的计策。 冰月公主得势不饶人,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被本公主说到心坎,自觉愧对我这个大恩人了?” 陆琴风蓦地心中一动,他当然不是真个自觉愧对冰月公主这个“大恩人”,而是想到了对方说出这句话背后的用意:她说的是你们男儿,显然不是单指自己一人,况且她从来都不曾算是自己到手的“东西”,而自己更没有因得不到她而要与别人挣个你死我活,这一点她应该很清楚,因为即便一个智商平庸的女子,当她向一个男人施展媚功不凑效,更被对方“猜”到了她已心有所属后,自会清楚明白那个知悉被欺骗了的男子再不会轻易对她用情——她这句话莫非并不是说与自己听的? 脑中正转动这些信念的刹那,他的两眼突然像是一对乍燃的火炬般充满奇烁亮闪的彩芒,自然而然地看向她身后的数位家将 时,眼神恰与一双正瞟过来的充满同情、得意、冷蔑、不屑和嫉恨的复杂眸光对个正着,蓦地,他领会到了冰月公主对自己说那一番话的意图。 那根本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借自己这个愚蠢并在她们眼中极易被骗的无知小子来间接数落那个她根本属意已久的净月派高手升平。本己绝对不会由对方的一句话猜到这么多,但一方面因为对她的话起了疑心,另一方面又从蓝衫青年升平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自己那天与他强拼一记,造成两人重伤,那么成为他嫉恨的对象应属理所当然,但他眼中又同时裹含的同情、得意以及不屑就师出无名了,他明明在功力修为上与自己算是旗鼓相当,更在斗智上逊了自己半筹,以常理他该重视自己才对,至少不应表现出轻视不屑的样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根本已得到了冰月公主,自认为在这一方面大胜了自己。 突然,他脑海中闪现出了第一次见冰月公主玉儿时她满脸含春的妩媚表情,那种春意荡眉、媚态横生的娇娆神态差点儿让自己神颠魂荡,当时自己还天真地以为她是不自禁对自己动了真情,但现在想来,才觉得事情着实太过蹊跷,因为从那次过后,即便是自己蓄意与她亲密接触,却也再从她脸上找不到那种骚媚入骨的勾魂样儿,反而竟时不时地在她脸上发现一种清纯幽恬的坚贞圣女神态,“也许这种清纯幽恬的神态是她刻意为之,但她绝对不会是天生的****,更不会轻易向人展示自己的媚颜荡意。唯一可以解释那天她春意媚荡的反常表情就是,她是在与他人欢好后才来见自己,而且极可能是在不情愿下被那个男子拍哄和晓之以大义下,在夜半从暖融融的被窝里爬起来“勾引自己”。” 所有这些念头都只在陆琴风脑海中呈电光石火闪烁而过,他突然对眼前这位算得上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异族美女仅余的一丁点儿好感都宣告烟消雾散,他甚至对这位冰月公主充满 着高深演技的嘴脸再多看半下也欠奉,如纸般薄弱的人情直让他身心痛苦下闭上了双眼。 唉!几天以前,自己还殚精竭虑地要为他们冰月族立一大功,然后才从容身退,哪知几天以后的今天…… “你为什么不说话?莫非你真的变成了哑巴?”冰月公主哪曾料到陆琴风脑中的那些许变化,还天真地以为这长相俊逸的少年是真的对自己动情了,所以才会在自己嗔怒喝骂下失去了狡辩的勇气,更羞惭地不敢与自己对视而闭上了双眼。 她不自禁为自己令人难能抗拒的魅力而心喜若狂,心忖原来你这个看起来脾气臭硬、口齿冷寒的自命天高地冷血小子还是抵不过本公主的深情一瞥的。 就在这时,她蓦觉嫩颊一痛,大骇朝坐着的陆琴风瞧去时,只见两道犀若猎鹰利眼的寒芒从他的一双足以令天下所有女子倾心的俊目射出,冰寒而不含丝毫表情的眼神直扎的她原本因兴奋而僵硬的躯体一阵战栗抖颤,不都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陆琴风的语声恰在这时候响起,道:“不管你相信与否,老子从来没有将你与令尊的欺骗放在心上。说实话,其实一直到现在,老子依然希望能够为令尊做一件对贵族有益的事情来。而老子更丝毫不认为公主在欺骗老子,因为由始至终,老子都一直没有将公主欺骗的话语放在心上。” 陆琴风不含半点表情地说出这些寓意再明显不过的含蓄之话,恐怕比坦率地说“我不爱你”更能打击冰月公主,因为至少这句话还能表示出至少对方曾经将自己放入他的心中**与不爱的比较,但他的那些丝毫不含爱与不爱措辞的言语则告诉了冰月公主一个残酷的现实,就是他根本连不爱她的心念都欠奉,他只当她是一个行相陌路的生面人,他甚至懒得来听她的虚与伪语。 “找死!” 蓝衫青年升平哪能听不出陆琴风刻意羞辱冰月公主的语意,怒喝一声,拔剑刺 往陆琴风的心窝,势若急电。 陆琴风正因羞辱了自以为是的冰月公主而沾沾自喜,哪里料到剑手升平的猝然发难,未及防患下,顿时愣在当场,连躲避的意识都欠缺。 况且他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疲骨软下,别说翻身躲避,即便抬指提足都觉是上天给予的莫大荣幸。 “蓬”,就在他以为自己心口至少要多出一个血窟窿时,耳旁乍然暴起一声劲气交击的轰鸣,骇然抬头下,只见原本来势汹汹的升平踉跄跌退,拿剑的手颤抖不息。 就在剑手升平退开的身前半丈处散着几块残碎的雪团,经高上三竿的日光淋晒,雪团碎片份外显得晶莹剔透。 陆琴风欣然向不远处独居冰丘尖顶的易南天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正笑意洒脱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件不值闻名的小事一般。 最惊骇的是冰月公主等人,他们显然知道这个雪团是易南天随手掷出的,但却对其劲力和准绳惊惧钦服地五体投地。要知升平可算是净月派这一代最富盛名的剑手,虽然他在前日与陆琴风比斗时不幸受伤,但那毕竟是陆琴风用同样的重伤换来的,不足为数。况且那晚他们从暗处偷偷瞥见陆琴风与易南天的比决,竟惊异地瞧见年纪轻轻的陆琴风能够接住足令五族所有人钦服的易南天全力出手,那无疑是说,具有与陆琴风实力相当的升平最起码也能同易南天过上几招。 但,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易南天随随便便掷了一个雪团就化解了升平凌厉凶猛的一招攻势,更将他迫退了数丈有余。 易南天太可怕了! 冰月公主正不知要留在此处,还是率众无功而返时,一个尖利刺耳的清笑闪电般移近,只听一人比夜枭更令人惊怖的怪叫咆哮道:“易兄太够面子了,居然留给弓某这么一个滑嫩娇柔的女娃儿。哈,弓某今日得此美餐,足可再挨十天,看那两个老不死还如何能追上某家。哈哈……” (本章完)

各逞其能 矫若脱兔,迅如惊雷,形似电闪,影是匹练,弓天佐突然就像是一个下届的恶魔,青蓝丝褂狂展爆开,袖襟飘风,两翼迎风鼓荡,远远看去,浑如一道纯圆而疾进的球囊,襟带破空张牙舞爪一通,囊体随即划开清朗的苍穹,呈铺天盖地威势急压直下。 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如何潜来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标是冰月公主,因为他的两只苍白而笔挺如松的手臂正迅若锐矢一般直扎冰月公主的两肋,其惊人高速只用奔雷电掣亦难加形容。 陆琴风突然意识到那个自己再无半丝同情之意的冰月公主已成为了一个死人,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够躲过这弓天佐如此狂猛的一招,即便是强如易南天,怕也难办到。 就在这一瞬间,他对冰月公主再提不起半点怨意,有的只是一个生着对死者的莫大同情。几乎是想也未想,他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弯腰拾起了一串燃烧正旺的鸟兽织就的布匹,一把朝着扑向冰月公主的弓天佐身周鼓起的衣囊掷去。 “嗤” 着燃的布匹不偏不倚正中衣囊的左翼,加之弓天佐全身真元激荡,热辣的护体真气蒸的衣干襟燥,“干柴”遇上烈火,顿时不受控制地爆燃起来。 “呀!”,眼见火焰瞬间蔓延至头顶,弓天佐蓦地尖吼一声,极度惊慌下舍却冰月公主,火身猛地加重,突如一道利刃般扎破冰雪坚地,瞬间消没置顶,再传出两声冰雪遇火消融的“嗞嗞”声后,整个人已匿迹无踪。 足足过了良久,惊魂甫定的冰月公主才回过气来,感激地瞥了眼兀自坐地不起的陆琴风,诚恳谢道:“多谢陆公子救命之恩,唉,真没想到,原来这大魔头竟一直蹑在我们身后,差点儿就 让他得逞了。” 陆琴风无可无不可地朝她微一点头,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况且前时陆某生命垂危时,正是得以令尊援手,才侥幸保得小命。正所谓礼尚往来,两不相欠。” 冰月公主此刻才突然发觉眼前的这个自认为能轻易俘获身心的男子乍间变得深不可测,更像是倏然由呆头呆脑的嫩小子转化成心肠冷硬如铁的硬汉,完全再不由自己控制。“唉,怎么会是这样的?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正当她思忖着如何能措词得当,以至于“再度”将陆琴风的身心俘获时,耳中突然传来了身前那座冰丘上易南天的一声轻叹。 只听这位令乔山南境、五族军民举皆钦服的大英雄易南天以他那充满豪气干云的声调沉著问道:“听公主口气,似乎北冰王是一直潜随你们身后,却不知为何会有此一说呢?” 要知弓天佐弃陆琴风而去到现在陆琴风设计不成而被冰月公主等人包围,中间绝对不超过半炷香时光,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弓天佐要找到冰月公主等人已属奇迹,又如何会有她所谓一直蹑在身后这一说法?所以易南天这一问并非无的放矢,况且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未有得见天狐仙道等人的踪影,则更令他起疑——在中土时他已听说过天狐仙道的本领,知晓其追踪之术****,既然自己方才能凭陆琴风身上的气息寻到这里,那么以他强于自己的追踪本领,定然也能。唯一解释他不能如期到达的理由就是,他定然遇到了什么阻挠。 这些人的出现则更不可思议,如果说他们纯粹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自己与陆琴风二人,那么这种巧合实足是旷古绝今! 到这时他已不容许自己再出任何差错,否则天狐 仙道以及祁加洛引领的自己八位爱徒有可能遭到全军覆没的危险。想到这里,他突然展动身形,颀长的身躯以一个潇洒从容地雅姿飞掠落地,两眼便在双足触雪的刹那犀若冰刃般紧锁向冰月公主,全身瀚如浩渺的汹猛气流瞬间笼罩身前三丈范围,两脚后跟蹬地,只要对方说错一个字,他的人就会顿似猎豹般扑上,再不留下对方半个活口。 没有人能够形容冰月公主此时的感受,因为在她身后虽然围着十多人,可她明显地感受到易南天针对的只是她一人,这完全是凭着她自己的一种敏锐地直觉,就像方才北冰王弓天佐于众人中唯独将气势笼罩住她一样。 沉重烦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那种难以喘气的压抑差点儿让她有了想死地冲动,情不自禁下,她连着向后退却了三步,身子随着紊乱的步伐连续颤抖三下,这才不敢有丝毫隐瞒地道:“我是奉父王之命来跟踪你们,而贵派的另一队人则由我父王亲自领队追击,刻下只怕两方已交过了手。至于这个大魔头,说实话我们实在不知他的行踪,方才只是见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我们身后几丈内,所以才有那番说辞。” “什么?”易南天如同惊悉天大秘密一般,震颤道:“你们竟然能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这怎么可能?难道……” “不错,”不待易南天将话说完,冰月公主截口道:“我们正是依循贵徒司马长卿一路留下的印迹才能紧紧踩着你们的队尾。”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易南天身子一晃,突然就像是苍老了十岁,喃喃自语道:“难怪他这几天突然变得消沉低糜,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唉,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就在众人都不敢 插口打断他时,陆琴风突然支撑着直立而起,右手扶住绑着金枪的一根耸立丈余高的冰柱,斜眼睨着冰月公主,怪声道:“你如何能保证不是在里间老易和长卿那小子的关系?嘿,你在这个时候说长卿的叛变,其实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对不对?” “哼,你爱信不信,”冰月公主这时已知再难让陆琴风爱上自己,索性就豁了出去,**道:“本公主说的只字不假,司马长卿本就是我们安插在你们冰火族的内应。哼,现在他正带着你的宝贝丝丝远走高飞,这一刻只怕已入了池黄山脉,如果你现在快马加鞭的话,有可能在十天内追上他们。不过那时,你的宝贝丝丝早已不是冰清玉洁了。” “什么我的宝贝丝丝?”陆琴风心中纳罕不已,他当然不知道冰月公主对自己态度的大转变,一方面原因正是以为易丝丝代替她成了自己的心上人,正要没好气地回应她两句时,易南天的一声闷喝蓦地轰天阶地炸来,只听他那比洪荒更雄浑的语声爆吼道:“陆小子,走!” 便在陆琴风耳鼓被“走”字冲撞的刹那,眼前蓦地白影一闪,乍觉易南天的面孔已贴近自己不足半尺,接着身子一轻,已被易南天随手提住削肩,疾飞而起。 两人在冰月公主等人的瞩目下,迅若两头**般,去势若电,转瞬间只剩一对拳头大小的黑点,追流云而去。 “噗” 便在冰月公主以为成功地甩脱了易南天二人而暗庆危险期过时,脚下雪面突然裂开,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头颅来。惊骇间,她不由“啊”地尖叫一声,正要惶恐地退开身去,两脚倏忽一紧,已被身下这人伸手擒住双足,接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双肩顺势坠入一 双苍老干瘪的手抓上。 几乎还未来及发出第二声惊呼,她的人已被这双手抓带起,呼啸着破风开去,清楚地,她耳边传来这人邪异尖锐的怪笑道:“皮肉如此滑嫩的小妞,弓某怎能白白放过了?嘿嘿,今天终于有一锅香喷喷的蒸女肉了。” “罟珈”,“找死”,“公主”,当随冰月公主前来的家将们高声喝骂时,两人瞬间又朝相易南天与陆琴风的反方向去的远了。 此人当然便是弓天佐,当众人都以为他被火烧衣物而吓的落荒而逃时,升平等人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潜伏在地底,正等待绝佳的偷袭时机。公主遭擒可是失职的死罪,况且她又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挚爱,升平不敢怠慢,一声狂喝,引着众家将急追而去。 “今次可算是满盘皆输,本来经司马长卿提供的线索,众人打算兵分两路截击易南天,自己与公主更做的非常好,趁易南天为那姓陆的小子疗伤时成功地溜到了他们身后,然而不仅没有截住易南天,反而竟丢失了公主,唉,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王上定是成功地阻截了祁加洛及燕北行诸人,否则经此耽搁,只怕他们早已现身于此了。”升平边想边带头领队急循弓天佐渐去渐远的身形追下,途中翻丘过涧,已不知追出了百儿几十里,均觉气力开始透支,腿脚并已乏力发麻起来。 弓天佐与冰月公主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升平等人只是下意识地循着弓天佐消失的方向渐缓渐慢地向前移着,心情都变得急剧恶劣,更觉前途一片茫然无望。 又翻过一座高达三丈的冰丘,横垣在众人眼前的竟又是一座高过丈许的雪包,众人差点儿崩溃,正要打退堂鼓时,蓦听雪包另面传来一阵急剧的打斗声。 (本章完)

混战乱局 众人只当是作恶多端的弓天佐被人截住,如遇救星,纷纷翻上雪包,放眼朝对面瞧去时,顿时都傻了眼。 原来交战的双方正是王上亲自率领的护卫队和那一拨原本应被王上阻截的冰火族人,只是这时战斗已到了尾声,除了王上和功力雄厚的威龙护将还在死撑外,其余的十几名将士无不像是乱醉如泥般歪躺在地,再没有一人能挣扎着爬起身来。 敌方显然有人发现了自己几人的藏身地,只见一位长的魁梧轩昂、方面阔耳的敌将好整以暇地睨着自己等人,面带微笑地道:“你们的同伴都在这里,嘿嘿,若不想事后领几具冷尸回去,就乖乖地束手就擒。”言罢随手抛了几根兽毛织就的锦绳过来,笑容可掬,一副不愁你不乖乖合作地成竹在胸模样。 那激斗中的冰月王似乎这时才发现他们几人的存在,险险挡住了与他交手的那个年过古稀老者的一记重拳后,扭头朝升平等人一通大呼小叫,说的当然是冰月族的俚语,意思是让他们上前帮忙应敌。原本他功夫就逊了那老者一筹,便是这一分神,左肩胛顿时中了老者功力十足的一拳,一个踉跄向后跌倒,蓦地从两侧扑出两个年轻力壮的冰火族将士,一齐屈膝弯倒,四手同时按住他的肩臂,顿时将他牢牢地钳制在地。 那边威龙护将的战斗同时也宣告结束,制住他的是一副沧桑面容、眼神冰冷孤傲的燕北行,升平等人曾在两月前的那场大战中见识过他的威风,知晓他是敌方除了易南天外功力最深不可测的修行高手,所以这时见威龙护将遭他所制,并不惊奇。 众人已知大势已去,索性解下兵刃,滑下雪包,任由对方几人用锦绳 将双手箍的结结实实,甘心做了冰月族史第一批识时务为“忠良”俊杰的不战而屈敌的俘虏。 升平这时正偷偷打量那个乍看上去像是年老体衰模样的耄耋老者,细看下只见此老须发花白,面容苍老,眼角皱纹叠起,但眼神精光闪烁,气宇轩昂不凡,两眼随随便便地在自己身上扫过,竟突然像是两道利刃生生在面颊上刮过一般,擦得脸皮一阵火辣辣生痛,心中大骇下,他慌忙俯首低头,不敢再朝老者射去半道灼灼生辉的“色眼”。 那老者似有所觉,突然笑眯眯地颠了过来,走近身前一尺余外定,身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胛,倚老卖老地道:“小子,知否你方才那番直勾勾地盯着老夫的老脸,差点儿把老夫这层老皱皮给染红了。嘿,老夫这副面孔即便让人百看不厌,可那也不是留给你这种没大没小的愣头小子欣赏的,知道么?” 升平自从去年被师尊委派下山来襄助冰月王上,如今算来已整整有一年时令,而当自己第一眼见到冰月公主玉儿惊为天人后,就一直想方设法要讨得她的欢心,因而知晓她对汉语文字情有独钟,自己便也私下里留心学习汉话,虽然说得不很纯熟,但至少已能听懂大半汉文,这时听得老者毫无忌讳的言辞,俊脸微红下,竟而不知如何回答。 那老者显然觉得不过瘾,得寸进尺下,竟然一把钳住升平的左臂,拧小鸡似地把他整个人提高半尺,斜眼瞪着他的侧面,“嘿嘿”怪笑道:“长的确实俊秀斯文,不知老夫在你这张借以勾引女人的招牌划上两道口子,还会有谁家女子肯垂青呢?”言罢,拿手在他脸上比划数下,着势欲划。 “啊”,危急间,升平 脑际灵光一闪,记起了日间甫学的一句求饶救命的汉文,当下哪敢迟疑,满脸不用作态已被畏惧恐慌占据,惊骇地低求道:“英雄饶命,小人甘愿做牛做马服侍英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者突然听得升平称赞自己作“英雄”,顿时老怀开慰,那只要划破他俊脸的老手改为在他头上轻拍一记,笑骂道:“好小子,老夫既然是英雄,又哪能再对你施加酷刑呢?这样吧,只要你领路带我们去寻得陆琴风,那么老夫便将你连同你们大王一起释放了。” “此话当真?”升平心中狂喜,暗忖自己的一句“英雄”竟换来了这等好事,看来以后被俘后只要乖乖听话,再浮夸地对方开怀欣慰,便不虞有性命之忧了,只是那陆琴风被易南天带着沿反方向而去,两人去势疾快,间中又隔了这么长时间,只怕很难再寻到他二人,正想着是否要胡诌一番,待到中途再想法设法携王上一道潜逃时,耳旁突然传来了老者的一声厉喝道:“老夫像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么?” 声音经老者强沛的真气送出,直震得升平两耳一阵懵聋,耳鼓胀痛欲裂,身子更不由自主激颤了一下。 正当他惊骇间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冷冰冰地叱语道:“好了天狐,你别把这小子吓坏了,到时候可没有人甘作导盲犬了?” 这句话无礼之极,但升平深知现在还不是开罪这些人的时候,当下强行压住心中的激愤,点头哈腰,一副极力讨好主人的乖巧狗儿模样。 “你很愤怒?不知想在中途什么地方落荒潜逃呢?”就在这时,老者的阴沉语声毫无保留地扎入自己的耳内。 升平魂飞魄散 ,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竟能够猜出自己心中所想,意识完全崩溃,只是一个劲地朝着提住自己的这个老者点头磕首,口中紧张地吐不出半个求命的哀词,两手情不自禁地抓住老者的双肩,双眼神色紧张,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惧怕,只知这种逃跑心念若完全被对方掌握,后果就不堪设想。 “你做什么?老夫只是胡乱猜测罢了。莫非你竟真的存有这些许念头?”老者突然惊讶不已。 “是呀,谁又能真个猜出别人心中念头,自己确实是吓怕了,居然胡乱猜测自己的心念被对方看破”升平虽犹如惊弓之鸟,但也理智不失,知道自己如此动作差点儿是要向对方坦白,闻言慌忙顿住即将弯下老者胯下的头颅,勉强笑道:“前辈多虑了。小方才只是抽筋,现在好多了。” “真的只是抽筋?”老者暗里差点儿笑破了肚皮,心忖小子居然跟老夫扯谎,却不知老夫连你肚内有几根花花肠子都一清二楚,脸上努力保持不能置信的古怪模样,只憋笑憋的差点儿背了气。 老者自然便是天狐仙道,试想在他名满天下的猜心术下,连强如神界灵兽使都甘拜下风,何况是小小的净月派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天狐仙道一双“贼眼”下,升平完全就像是剖开胸腹、****地立在他面前。 就在天狐仙道终于忍不住要捧腹大笑的刹那光景,一道刺耳的怪叫斜刺里电讯般飘近,只听一人比兽嗷更难听的尖叫不迭传来,“你们真是阴魂不散,老子没心情陪你们玩。” 说到“玩”字时,半空里突然闪出了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男的须发皆白、一身青蓝长褂,袍袖翻飞,疾进若电;女的一身白袍 ,**被老者两只利爪般地大手擒住,头耷身蜷,状似晕迷。 “是他!弓天佐!”老者身后的冰冷语声突然变得激颤不已。 “好小子!”天狐仙道突然一把将手中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半空中两人的升平扔出老远,袍袖突地向两翼暴展,怪啸一声,欣喜若狂地高声叫道:“冻古蛮荒居然还有如此好身手,老夫终于没有白来一趟。哈,说不得了,老夫去也!” “蓬”,“蓬” 前一声响是升平终于着地,摔个天昏地暗,不辨东西;后一声响却是天狐仙道蹬地的爆响,强猛的反弹力直震得他如弹簧般**半空,凭空截住了正慌逃不择路的北冰王弓天佐。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三人悬空的身形份外惹人眼球。便在电光石火间,地上的众人只见凌空的天狐仙道与弓天佐错身而过,二人显然交上了手,身子都急剧地晃了几晃。 天狐仙道的声音这时又自半空清晰无阻地传下,“哈哈,过瘾,又来了两个高手,看来老夫今次运气极佳啊!” 众人闻言禁不住向空中三人身后瞧去,只见不远的半空里果然又有一黄一白两道人影以疾箭光矢的高速疾驰而至,转瞬间便和天狐仙道打个照面。 弓天佐这时已抓着那白袍女郎闪到了天狐仙道的身后,似乎是不愿与天狐仙道等人纠缠,趁机展动身形,便要急遁而去。但天狐仙道哪里会放过他,半空一个急旋,竟斜刺里直扎了过去,状若擎天的身柱又拦在了他弓天佐近前,雄浑的高笑轰天阶地炸下,道:“阁下何必如此急于奔命?让老夫先过过手瘾再说吧!” 笑声甫毕,闪电出手,直取后者双眸,招式又狠又辣。 (本章完)

天狐扬威 得天狐仙道这个陌生老头发了疯般一通阻截,刻下又被他拦住去路,弓天佐气的哇哇直叫,竟不顾对方夺眼的毒招,一手紧抓白袍女子不放,腾开的另手闪电般探取天狐仙道的心脏,一副同归于尽的狠命打法。 天狐仙道当然当然不会蠢的和他一道毙命于斯,直取弓天佐眸珠的手抓虚晃一记,突然肘部下压,克上对方探出的急爪,身子顺势滑了开去,朗笑声起,道:“两个人玩太没意思了,正好又来两名互补。嘿,过瘾,老白,我来了!”说完,不顾弓天佐气的七窍生烟的怒容,闪身掠出,迎上正好疾驰而至的白衣老叟,一言不发,两手齐探,幻出数道掌影,朝老者两颊急拍而去。 同时弓天佐经天狐仙道的阻遏,被从后赶至的黄衣老者追上,两人本就是宿敌,这时自不必说,早就拳打脚踢,你来我往,纠缠不休。 那天狐仙道可能是故意要生事,与白衣老叟打到精彩时竟纵声狂啸一声,接着,突然闪电出手,迫退了对方想要缠上来的四肢,腰肢顺势一摆,蓦地又与弓天佐打个照面,毫不客气地一拳轰向他的脑门。 可怜弓天佐正被黄衣老者缠的难以脱身,穷于应对其奇诡谲异的怪招奇术,哪里还有余力在阻挡他天狐仙道的凌厉一击,魂飞魄散下,惊弓之鸟一般自他肋下险险窜过,正好撞入白衣老叟从后杀向天狐仙道的双掌,胆裂魄散下,再顾不得手上的“食物”,一把将昏厥不醒的白袍女子作坚盾一般拍上白衣老叟的杀气腾腾的两掌。 黄衣老者此刻当然没有闲着,趁着弓天佐被天狐仙道一拳吓得弃械逃命,右手撮掌成刀,毫不留情地削上他因躲避天狐仙 道拳头而躬起的腰背。他这一手时间拿捏的可谓奇准无比,此时正是天狐仙道拳势未消、新力未继,弓天佐仓惶逃命、气势最弱之际,此招得手,管教他弓天佐不死也要惨遭重创。 最妙的是,这一招营造出的一种悍如磐岳的气势,更将弓天佐赶得迎向白衣老叟,将主动权交给后者,给予他擒杀弓天佐的绝好时机。 就在他满以为计谋即将得逞而欣喜非常时,下斩的手刀突然被何物撞了一记,如遭雷亟,震得他浑身颤了一颤,身子不由自主朝后跌退数尺。 好不容易在空中停稳身形,抬眼细看时,只见那个须发皆白、气宇不凡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挺立在自己面前,两眼好整以暇地斜兜着自己,“嘿嘿”怪笑道:“人说净月派护法个个都是真君子,但你怎可趁人之危呢?” 黄衣老者细细打量了对方一通,只见这老者器宇轩昂、剑眉凤眼、髯虬浓长,一副高深莫测的高手作风,当然最入眼的是他右手缠着一根布棍,多出的一截如毒蛇吐信一般悬于半空,吞吐扭摆不定,不由想起方才遭受雷亟般的激撞,心中大骇,暗忖莫非方才便是被这条布棍击中手掌,想到这个可能性,当下不敢托大,礼貌有加地道:“敢问这位前辈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知晓在下乃净月派护法呢?” 虽然这黄衣老者已过花甲之年,可比起天狐仙道这种年近满百的古稀老叟,这个前辈称呼倒是不冤。 但天狐仙道却是何等古怪脾性,此刻正被勾起了打斗瘾来,哪里还有闲工夫与他瞎扯,怪叫声中,突然一把甩脱手中的布棍,疾拍对方的右侧耳门,口中同时狂呼道:“小心了,老夫这招只取你右眼 。” 黄衣老者暗中咕哝一声,心忖你明明是要拍打我的耳门,却口口声声说取我的右眼,嘿,我又怎会轻易上当的。心中坚定此念后,身子自然朝左避去,以躲开对方急如毒箭的布身。 就在他满以为自己可凭诡异的身法躲开对方绝杀一击时,那条直取自己右耳门的布棍突然像是活了过来般扭动一下原本绷直若杆的躯体,棍尖竟不可思议地弯了个大弧,不改初速地扎向自己的右眼。 黄衣老者胆寒欲裂,依布棍的速度,若自己再要朝左趋避,就等若把右眼乖乖地送给对方的棍尖,魂飞魄散下,他骇极而后仰跌开,脚下再难依循轻功步法踏云踩雾,身子顿如陨石般急坠跌下。 天狐仙道一招击下黄衣老者,心中顿时豪气狂涌,蓦地仰首长啸一声,身子同时闪电急转,布棍顺势逆向扎出,直刺正用白袍女子做兵刃而将白衣老叟攻的左支右绌的弓天佐的右掌,角度刁钻之极。 弓天佐左手环抱白袍女子,借以阻挡白衣老叟因投鼠忌器而不敢放开的犹如隔靴搔痒的攻势,右手不停以或掌或拳捣击的对方越发难以挡格,我长彼消下,顿时成压倒性地狂胜优势,正要一鼓作气,狠狠地给对方来个毒蛇出洞,以泄数月来被他二人追个如丧家之犬的窝囊气,就在这时,警兆突生。 当他朝劲风投去骇异地一瞥时,正瞅见一道疾若箭矢的物体以庞大无匹的惊人气势尖锥一般直扎自己的右掌而来。 他对天狐仙道已如惊弓之鸟,再不敢稍行托大,危急间,慌忙扯过白袍女子,同时转身,用这道“肉盾”迎击这条攻击力极强的缠布若棍的奇门兵刃。 “嗤”,布 棍缠上白袍女子的**,不仅没有发出意想中的气劲撞上硬物产生的爆鸣,反而棍身的真气竟似突然消散,转而柔藤般将女子的**连颤数圈,接着又被天狐仙道用力一扯。 女子与弓天佐的左手分开,他更被棍身产生的强烈拉扯力而向前踉跄扑倒,脚步虚浮下,竟而再难在空中保持平衡,一个不慎,坠落下地。不过幸好他被扯得身不由己下朝前扑倒,却终于躲过了白衣老叟的致命一击。 天狐仙道这时正将白袍女子扯回身前,觑见白衣老叟正要朝失足急跌的弓天佐追击,手中猛一用力,顿时拉扯转成前推,布棍改而攻向老叟的侧肩,同时怪笑一声,道:“如今正是你我二人公平决斗时刻,阁下怎能独撇下老夫而去呢?”说话间,身子同时下坠,倏又成弧状滑落,赶在白衣老叟追上弓天佐之前拦住了他,充满老朋友相遇时地笑意盈眶。 白衣老叟这时才将白袍女抱个满怀,一双铜铃般地圆目狠狠地瞪着他,怒不可遏地道:“你到底要作甚?” 天狐仙道抽回裹缠在白袍女子身上的布棍,嘻嘻笑道:“老夫见你人老色心未老,所以送了个女娃给你。嘻嘻,你该对老夫感激涕零才对?” 若非是见对方奇招迭出,修为深不可测,又不像是偏袒弓天佐那一方,白衣老叟此刻只怕当真忍不住与他拼命,只是这时听他谑语充满侮辱之意,心中气愤不过下,突然扬起手中的白袍女,一把抛给天狐仙道,冷哼道:“给你的,你要喜欢就拿去,老夫绝对不会介意。” 两人这时相距不足丈许,白衣老叟又是猝然发难,天狐仙道未及防患下,顿时****抱个满怀,老脸一红时 ,眼前白影一闪,却是白衣老叟已趁机与他错身擦过。 天狐仙道无奈抱着白袍女子落地时,那弓天佐已被白、黄两个老者擒在中间,一副斗败公鸡地颓丧模样。 回首瞥了一眼正不知如何应对此等场面的祁加洛,天狐仙道没好气地骂道:“臭小子,还不过来,这是你偷闲的时候吗?” 祁加洛暗自叫屈,心忖自己只是不知如何举措罢了,何曾偷过闲呢?但出于对天狐仙道的敬畏,无奈间悻悻地来到他面前,正要问询这古怪的老头有何吩咐时,眼前蓦地白影一闪,惊骇不已时,怀中已多了一个柔软滑腻的香体,正是这老头将此烫手山芋抛给了自己,弄得自己抱也不是,扔也不是,尴尬郁闷间,忽觉怀中的人儿似乎醒了过来,春葱般的玉手突然软软地搭上自己的脖颈,伏在自己宽肩的臻首倏地贴近面庞稍许,香软的樱唇差点儿触上了自己的耳垂,一声吐气如兰,顿时檀香阵阵沁入鼻息,差点儿将他的心都给融化了。情不自禁下,他紧紧地保抱住了怀中的佳丽,竟而不知人间何事! 便在这时,天狐仙道的一阵长笑生生让他从仙界中跌入凡尘,只听他那充满招牌性的苍老而谑意十足地狂放不羁言语足以震破众人的耳鼓,道:“身穿白衣的便是净月护法玄隐吧?嘿嘿,他是我的。” 接着,燕北行那种冰冷孤傲地特有声调毫无表情地淡淡道:“黄钟由某家应对。” “嘿嘿,成交!”天狐仙道怪笑又起,道:“那么这个软骨臭皮囊北冰王就留给这些尚未开胃的后生小辈们好了。哈,小的们,谁能擒住眼前三大巨目,谁就是冰火英雄!还等什么,莫要放跑老妖们喽。” (本章完)

胆大务须包天 生死固然不由人定,但只要活着的此时此秒能够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自然畅快,岂非便是不虚此生! 陆琴风静静地感受到心脉间的最后一股由易南天输入体内助己疗伤的真元逐分耗尽,突然张开双臂迎向阵阵凌烈刺骨的冻原寒风,缓缓闭起双眼,欣赏着如刀冷风刮过脸颊时那一阵刺痛而热辣的畅快感觉,忍不住纵声长啸,以抒这一刻对生命的热烈眷恋。 易南天的身影出现在左侧,这位豪气干云、放荡不羁的俊逸中年循着陆琴风的眼光看向远际的浮云深处,表情有些兴奋地道:“怎么?想到了什么?是否觉得生命这一刻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实质**味?嘿,某家也从未有任何一刻感觉到像今时今地般胸怀舒畅,与大自然毫无隔阂地忘情投入。” 陆琴风缓缓地回过头来,审视着对方用发自内心的欣慰铺展在侧脸上的真彻笑容,觉得自己很难不被他感染而洒然一笑道:“是否前途一片良好,所以老易才如此争取时间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呢?” “老易,哈,老易,”易南天细嚼着这个称呼,突然转身,在陆琴风削肩上轻拍一记,大笑道:“知否某家很喜欢你小子这种称呼?哈,老易,老易,真有你的,亏你小子有心更有胆如此称呼某家。那么小子,请告诉某家,日后某家是否该称你作陆兄呢?” 陆琴风耸了耸肩,无可无不可地洒然道:“也罢,日后老子就委屈点,不再以老子自居,改而在你面前自唤作大哥算了。” “去你的!”易南天一把将他朝右后方推去,笑骂道:“某家给你一双鸡翅,你还飞上头了呢。走吧,有某家这个万里挑一的追踪高手在,岂能容那小子偷天遁地?” 陆琴风对这个奇术迭出的易南天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 在某些方面,譬如追踪及勘察等,只怕会将那个全能的天狐仙道也比了下去。两人今次为追寻司马长卿等人,中途曾多次差点儿迷了路,却都亏得易南天这个追踪行家凭借他的灵鼻和神奇感应寻得些许蛛丝马迹,不至于使得二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冰原里捞针。 只是那司马长卿委实狡猾,居然懂得在途中故布疑阵,差点儿将二人引入歧途。方才便是易南天觉出路途不对头,才让陆琴风停待片刻,由他轻装简行一人循原路回去辨龙须揪龙头,探出真路。此刻当有所收获,故而才携着陆琴风加伐提步,希望能弥补这一段本不应发生在他这追踪高手身上的时间耽搁。 当然,这其实也怪不得他,因为无论是谁带着一个浑身乏力、行走不便的怏怏病者去追人,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陆琴风却像是没有自知之明,好像所有的错失都与自己无关似地,当臂肘被易南天夹着,带动身体在这片空旷辽阔的雪原上疾走飞掠时,他的嘴却也丝毫不闲着,以一种无赖的口吻道:“这样恐怕不行了,老易你即便是有野狗的耐性、母猫的韧力,只怕也难追上那些四脚牲畜,何况你现在已经发出牛喘了呢。” “你奶奶的,”易南天听他辱没的自己体无完肤,百忙中不忘伸手狠狠地在他快要散架的肩胛硬拍一记,足下生风,口中呼风地气骂道:“你小子就不能检点些,留些口德日后才不口舌生疮毒死。” 陆琴风不以为意地道:“那样更好,倒免了受这种焚经断脉的痛苦了。能否告诉大哥,如何才能口舌生疮呢?” 易南天差点儿没被气死,不过也深知陆琴风体内真元不受控制地乱窜乱撞的痛苦,不愿过分地刺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某家不是说过,会带你去找寻那位可以治好你内伤的高人了么 ?为何对某家和对自己如此缺乏信心呢?” 陆琴风苦笑道:“如果大哥我还能挨到那一刻,就不会央求小弟你泄露自杀的良好窍门了。唉,你是没有尝过那种经脉突然肿胀如桶壁粗大的痛苦,你大哥我真是受够了。” 易南天倒没有在意陆琴风这时的“大哥”自居,闻言一呆停步,道:“情况还未严重至此吧?至少你表面看起来不像是全身肿了一圈地模样,是否你的错觉?” 陆琴风脱开他的手掌,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享受着近午的暖阳,淡淡地道:“老易你去吧,大哥我在这里预祝你旗开得胜,救得宝贝女儿无恙而归。此刻我只愿舒服地躺在这里,不想再动分毫。” 易南天浑不在意陆琴风这种老气横秋的说话语气,抬首平视着远方一道渐渐清晰的山川轮廓,突然心中一动,暴喝一声道:“起来!某家带你去一个地方。” 陆琴风一路都听易南天温言慈语,偶尔听他气骂,也是在伴着笑脸下,这时突然被他一声厉喝震聋双耳,惊骇间,不自主撑坐而起,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易南天满意点头,突然对陆琴风露出慈父般真诚地笑容,伸手将他扶起,指着不远处那座冰山,微笑道:“此山便是划分冰荒南北的北乔冰山,知否山那边住着的是何方神圣?” 陆琴风搔了搔首,完全不知这位冰原英雄有何意旨,茫然摇了摇头,道:“大哥我初临贵境,一切都陌生的很。” “去你的大哥!”易南天突然出手,又一把拍在他的那疼痛未消的肩胛上,不偏不倚,正中上次位置,直差点儿痛的他眼泪狂涌时才笑骂道:“你这辈子在某家面前也只有做小弟的命,嘿嘿,怪就怪你爹娘迟了十多年才把你生下来。从此你就只能自称小弟,或者,嘿嘿,寻到丝丝再说吧。” 陆琴风忍不住伸出另手来**这个命途多舛的肩胛骨,怨道:“你即便是让我称你作大哥,却也不能对着我的这根肩胛骨出气啊,若是真的把老子打成残废,你女儿不怨你一辈子才怪。” “是吗?”易南天扬起左手在他的那处肩胛骨比划数下,“嘿嘿”阴笑两声道:“怎么某家觉得你这根肩胛还是发痒,要不再让某家拍两记。” 陆琴风魂飞魄散,牙关打颤道:“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老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可不是你能担负的。” “你奶奶的,”易南天一把将他提起,愤愤道:“看来天下间只有我家丝丝能够治你。走,某家现在就带你见她去,看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子在我的乖女儿面前是如何变作贼眉鼠胆地。” 陆琴风虽知易南天在说笑,更知这时他对找寻女儿根本无甚头绪,但却不忍拂逆他,顺着他的意思,故作夸张地叫饶道:“老易还是饶了小弟吧,小弟见到丝丝姑娘,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说说笑笑,两人已来到了这座**数十丈冰山的脚下,举目四顾。 迎面如一刀纵劈的光滑陡岩,耸峭挺拔直入云端,沿边滑不留手,根本不予人攀爬的机会。 整个冰山宽长数里,两人这时正居中段,两边向外各延展半里,虽然路途不远,但二人均是气虚喘喘,尤其是陆琴风,这时他根本已不愿再动半下指头脚趾,只将后背靠上一纵而下的冰面坐下,感受着冰寒入骨的凉意,再不愿爬起走路。 易南天学他般背贴冰岩坐下,面带苦色地道:“这面冰岩根本无从着手,唉,看来我们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待会儿可能要有一场恶仗。” 陆琴风体内被易南天注进的真气已消耗殆尽,经脉又被气流鼓胀撑大,这时靠紧冰岩 ,感觉到一丝丝凉沁入背的冷气,经脉似乎已不复初时热辣欲焚般难受,舒服的他差点儿要起来,闻言瞥了易南天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总该告诉小弟,待会儿将会遇上什么人,发生生么事吧。搞得神秘兮兮,可别怪小弟不知情势,到时候临阵退缩。” 易南天蓦地诡秘一笑,凑近他耳旁轻声道:“到时候你只听某家吩咐就行。嘿嘿,今次我们是硬闯他们的修行灵洞,如果他们乖乖合作,那便一切好说话,若不然,就让某家夺了他们的镇派宝典。嘿嘿,你可知这镇派宝典正是一种极深的心法修行,只要你肯静心修炼,保证内伤不治自愈。” 陆琴风听他说的托大,不由得皱眉道:“老易可否说得清楚些,什么修行灵洞、镇派宝典,咳,抢心法小弟本不在行,没有个万全之策,小弟这个正人君子如何能放心随你胡来?” “你?正人君子?”易南天笑的人仰马翻,呛得眼泪直流,道:“你算哪门子正人君子?除了打家劫舍、放火烧山,你小子什么勾当没做过?” “不是吧?”陆琴风仰天叫屈道:“打家劫舍、放火烧山正是卑鄙小人所为,那么世上除了小人,不就只剩君子了吗?还说小弟不是正人君子?顶多这个正人打了几层折扣,那也不负君子的美名啊?” “去你的,”易南天笑骂道:“跟你小子说话就是过瘾。嘿嘿,不过别怪某家没有警告你。我们今次打劫的是冰原第一大派净月尊派,而要取的东西正是净月尊派的净月心法。净月尊派简称净月派,派中有四个老顽固修为深不可测,其余子弟都只配玩杂耍的戏子。而今次巧的是,四个老顽固中的玄隐、黄钟正忙于追杀北冰王,无暇东顾。大好时机,岂容错过,走,夺心法去也!”说着一把扯起极不情愿的陆琴风,循右首疾驰而去。 (本章完)

幻灭之道(一) 没有绿水环绕青山,亦不见蓝天白云争相彰显,冰壁绕城环护,将一座清净典雅的古城如捧婴般护绕在她如母亲般坚强而又慈柔的臂弯深处,似乎欲要将他与俗世的纷争完全分隔,使之静心凝神地享受尘嚣难及的世外桃源。 陆琴风两脚撑在外墙一处内凹的冰夹层薄薄的上端,两手连腹趴在冰壁的顶层平台上,享受着这一刻凉气侵体的舒畅感觉,正心旷神怡自我陶醉时,耳旁传来了易南天蓄意压低的狂喜,道:“今天正是净月一年一度的净禅**。嘿嘿,果真天助我也!走!”不待他有回话的机会,一把箍住陆琴风屈肘轻靠在冰台的腕筋,硬扯着翻瓦越梁,偷潜入一个堆满兽皮干肉的粮仓内。 陆琴风奋力地挣脱他手,后背靠上一团皮枯肉燥、骨骼却高大过肩的兽架,两眼直盯着前方的厚壁,故意不瞥易南天,道:“真是越看越怪,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明明在路上都看不到半点野兽的痕迹嘛。” 易南天翻了翻白眼,正眼也不瞟他半下,只是粗声冷哼一下。 陆琴风知道他是故意在与自己赌气,不以为意,兀自对着厚壁兴致盎然地提问道:“那么再问你一个横垣在我 心里已久的疑团,你们冰原明明是遍地冰雪,甚或连山**岚也由冰层的凸凹缔造设计,只不知你们的火石是如何得来的,而且生火竟还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一般。” 易南天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瞬又翻眼看梁顶,装成是不轻易苟露言笑的一派不屑于同你这般凡夫俗子讲学的仙风道骨模样。 陆琴风觉着好笑,暗忖“你就装吧,老子看你到底能忍到何时。”心念转动间,忽地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提高些许声音道:“净禅**都快结束了,有些人还在这里坐着,是要等到人人都回房后,才再当着所有人面挨间搜房,如此翻箱倒柜、明抢暗偷才算过瘾吧?” “呀!”易南天猛地一拍额头,暴跳而起,先瞪了陆琴风怒气腾腾的一眼,这才转身扑出门去。 “嘿嘿,原来这家伙只是个智商低庸之辈,只被老子轻轻一激,所有的凭借矜持顿时都瓦崩土解。”陆琴风得意忘形,正要忍不住捧腹狂笑时,门外突然闪出了一个偌大人头来,仔细看时,正是去而复返的易南天。 陆琴风连忙吞下差点儿破嗓而出的喷笑,憋得面红耳赤时,不解地瞧着门外一脸义愤填膺的易南天,问道:“老易 这是要作甚?莫非你要退缩了?” 门外的易南天正冷面寒霜地藐视着他,浑身气的颤抖激昂,似乎是费了极大力气才压制住想要冲进门赏他一巴掌的冲动。过了好半响,当陆琴风终于被他的眼神扫视的冷不丁打个寒噤时,易南天蓦地哑然失笑,倏然间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地笑骂道:“原来以为你小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恶少,如今看来,嘿嘿……好好待着,某家去去就来,到时候再替你一一消解横垣在你那一副全当天下人是傻子的脑袋瓜中的疑黩。唉,有句话说的太好了,傻子往往都不认为自己很傻,反而把身遭的所有人都当做是脑筋不正常。”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人突然像是幽灵般闪电滑入人眼难及的冰壁死角去。 陆琴风呆瞪着他消失的那道椭形门框,仔细地咀嚼一番他话中的深意,突然后仰跌倒,捧腹笑骂道:“这老小子,这老小子,分明是在拐着玩儿骂老子是傻瓜吗?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蓦地,他顿住笑声,侧耳贴上冰面,渐渐便感受到从冰层中传来的阵阵轻微地震。 虽然脏腑受创,内伤岌危,但他的五官却因吸收了上乘真元精髓而变得清灵好使,很多 平日里不曾闻见的细小声音,现在都会囊受 入耳,尤其当自己心无杂念、清心寡欲地躺在那里时,甚至都能将几十丈以外的清风拂雪声听个一清二楚。 此刻,当他排除因虑及伤楚而起的困扰后,再通过冰水这种优良的传声介质,就像是一双灵锐的猫耳突然装上了一个扩音器,顿时 就将粮库外数十丈内的大小风吹雪舞尽悉耳囊,于是,椭门左壁沿十余丈外不断接近的轻微脚步声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纤小耳孔了。 来人只有一个,但似乎身负什么重物,所以脚步沉重虚浮且又杂乱无章。 陆琴风甚至能在脑海中清楚地勾勒出此人背负重物、逃命急窜、慌不择路的盗贼模样。 来人肯定不是易南天,陆琴风平素虽自负夸大,但对易南天的脚步声之耳熟已百分百达到能详境界,这是包括易南天自己在内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么既然不是易南天,这个胆敢来净月派偷盗的贼人又会是谁呢? 脚步声已到了门口,一轻一重两道呼吸这时正毫无物阻地传入他的一双灵耳内。“居然是两个人,但脚步声却只有一个。莫非来人负着的重物竟然是一个人?”怀着一种强 烈的好奇心,陆琴风透过身前叠放的众毛物缝隙朝来人投去惊鸿一瞥。 这一看之下只差点儿让他禁不住出声惊呼,敢情来人正是易南天苦寻不得的司马长卿,而他怀中抱着的不是那刁蛮女易丝丝还能有谁? 门外有几束阳光自椭形弧端切割扎下,让陆琴风清醒地意识到时间尚是午时三刻。 只见那司马长卿只匆匆地向粮仓内瞥了几瞥,当然不会察觉到深藏在兽毛堆中的陆琴风,况且他的全身心都花费在怀中的易丝丝身上,哪里还会有闲情去想象仓库中是否还会藏有别人? 借着透亮的日光,陆琴风瞧着他将怀内的易丝丝安放在一堆兽毛毯上,然后又爱不释手地在她的那张嫩如羊脂的白玉雕成般的嫩脸上摩挲一番——易丝丝当然不会有半点反抗,因为她早已昏晕不醒,状若死去。 突然,那司马长卿蓦地长身而起,陆琴风还当身份暴露,正考虑该如何跳出去和他火拼,才能保证受伤率降至最低,并能救下毫发无缺的易丝丝时,司马长卿突然抱起一大团兽毛,几步窜至门口,一把将房门堵个严严实实。 库房唯一的通光线被阻,顿时内部漆黑一片,差点儿伸手也难见五指。 (本章完)

幻灭之道(二) 陆琴风屏声静气,将双耳保持灵敏度最高状态,脑中顿时清晰地把房内所有细弱微小的声源勾画成一幅幅线条分明的绝好画卷。司马长卿激动而仓促的喘息声,易丝丝起伏有致、平无荡波的细弱呼吸声,二者迥然别异的心跳声,合成一道音色织就的声网,不断提示着他强弱分明、平安与危险共在的丝线及网洞之别。 易丝丝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间或还发出几声细微的轻呻,陆琴风那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当下蹑手蹑脚、匍匐着缓缓朝他二人靠近。 约莫行近两丈,陆琴风正盘算着该如何突施偷袭,一下击晕司马长卿时,这个偷香窃玉的蟊贼蓦地清笑一声,啧啧赞道:“好师妹啊好师妹,你可别怪师兄心狠,罪魁祸首只是那个姓陆的下贱小子,自从他出现以后,你一直都魂不守舍。师兄我唯恐你被他蒙骗了心智,所以才决定先下手而出了这个下下之策。嘿嘿,像你这样的绝色谁人不觊觎,师兄我只有与你有了肌肤之亲才能让让那些自不量力的粗鄙小子们死心。” 陆琴风胡乱在干肉堆内抓了一根兽骨在手,轻轻绕至司马长卿的身后。这时眼前昏暗一片,根本没法看清眼前寸许内的事物,故而不利于被偷袭者察觉危险的存在,同时也让偷袭者很是棘手。 陆琴风高举着借以行凶的利器,唯恐自己这一棍下去不中目标,反而暴露了行藏,所以迟迟不肯下手。 不知僵持了多久,易丝丝口中突然响起一声令人色受魂消的轻呻,便在同时,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音响清晰无阻地传入正凝神细听的陆琴风耳鼓内,震得他浑身一颤。 “啪” 陆琴风再无多想,翻掌反握兽骨,条件反射般一把击在衣帛撕裂音的源处,响起一声棍肉交击的爆鸣。 “啊”,司马长卿突然如受伤的猛兽一般惨叫一声,一头自临时搭建的兽毛门钻了出去,便在同时,地上响起了易丝丝一声痛苦的哼唧。 兽毛叠搭的软门破开一个尺许方圆的窟窿,阳光顿时如泄了闸的洪流般潮涌而入,点亮了这一刻漆黑的仓房,映出了正歪靠一堆兽毛毯上捂着胸口轻声惨呼的易丝丝。 一股鲜红的血液自她那只白皙的嫩手渗出,陆琴风惊骇不已,连忙扑下,右手一把攥起她的小手,左手自然而然捂上她流血不止的。 “啪”,陆琴风的左手才贴住易丝丝的胸口肌肤,脸颊就冷不防被她掴了一掌,只见她那双愤怒地似要喷**焰的眼狠狠瞪着自己,嘴中叱骂道:“你干什么,流氓。” 陆琴风原本出于好心地要探查她的伤势,这时面颊被她大力一掴,所有热情顿如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而冷却消散,无奈地退后数尺,苦着脸道:“看来我这一棍应该是打断了那好色之徒的手腕,血都是他留下的,如此我便放心了。既然姑娘不欢迎我,那我也 就只有告辞了。”说着,略向她施了施礼,转身举步便要踏出房去。 “等一下!”易丝丝的语声突然响起,冷冷道:“你说的什么好色之徒?难道不是你么?” “我?”陆琴风蓦地旋风一般转过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两眼瞪得老大,表情无比诧异地道:“我说易丝丝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对女子有过不规矩的举止?老子即便声名不佳,却也与好色相去十万八千里啊。” “是吗?”易丝丝一点不让地直视着他,撇嘴冷笑道:“是吗?那么刚才是哪一个下贱胚子要对人动手动脚?” 陆琴风哑口无言,暗忖难道自己要告诉她说是因为关心她的伤势才对她动手的么?那样做既不符自己的风格,更会增加她的疑心,无奈下,他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不信任老子,也罢,反正都已这样了,摸也摸过,碰也碰过,你即便再怎么骂老子是流氓无赖,那也于事无补。好了,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的那位大师兄司马长卿可非善类,以后最好要防着他点。” 易丝丝表情变得更加不屑,语气变得更冷道:“无端诽谤他人,挑拨离间我们师兄妹关系,哼,你究竟想干什么?” 陆琴风猛地捏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嘣直响,恨不得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将她生生捏个半死,以泄心中之愤。他满怀好心相救于她,结果却换来了她的不解、愤怒甚至仇恨。 唉 !自己是不是太爱多管闲事了?陆琴风满嘴苦涩难以哽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朝着房门大踏步行去。 “你……等一下,”易丝丝突然惶急地呼叫一声。 陆琴风前脚已踢开了横垣在身前的一叠兽毛,闻言顿住身形,背对着她,无奈道:“你以为老子对你有所企图,那么老子现在离开以表明心迹,这难道也不行吗?” 易丝丝闻言似乎愣了一下,突然泣不成声道:“你根本就是故意数落我,你看不起我。我讨厌你,讨厌你对着我那不屑眼光,我恨你,恨你总是这样语气和我说话。哼,你不是人,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 “什么?”陆琴风愕然转身,只见易丝丝将臻首埋入双腕中,双腕枕在两膝间,两肩不断抽搐颤抖,泣声清小,让人怜心大起,生出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不过陆琴风深知自己再不能胡乱对女子用情,当下强忍住要冲上去的心念,干笑两声,声音转柔道:“你……咳,你骂得对,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是冷血无情。嘿,这里先给你道歉了。” 过了半响,易丝丝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泣声渐小渐弱,身子逐趋平静,缓缓地抬起头来幽幽地瞟了一眼在门口表情很是无辜而毫无愧色的陆琴风,不由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冷漠,突然心中来气,冲着他恶狠狠地道:“你冷血无情还是多情种子与我易丝丝又有何干?哼 ,不要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易丝丝是为你流泪么?” “呵,是我自作多情,”陆琴风满嘴苦涩,蓦地伸手硬拍一记脑门,苦笑道:“老子这辈子别的功夫没有学会,可是自作多情倒学的炉火纯青。告辞。”转身提步,窜出门外,同时暗下决心:老子这辈子若再于你面前提出一个爱字,老子从此就叫风琴陆! 陆琴风顺着库房外的一条弯道一连转了大半个时辰,可依然似寻不到尽头。 他早已疲累的乏躯这时更加不堪,挨上一块折弯成九十度直角的冰壁,痛苦着自言自语道:“唉,贼老天真是不公平,处处留好运给老易,却一味地送霉运于老子。难道老子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么?” 他无奈地用两只手掌撑住后墙,缓缓地弯膝坐下,抬眼瞧了一眼悬挂中天的暖日,心绪突然变得一片宁和。 “笃” 就在他差点儿步入梦乡时,一道清脆的敲冰声清晰无误地送入他的耳内,声音是隔着身后这道冰壁传来的,所以强烈的震动才会惊醒他这个无论神识听觉都逐渐下降的半死人。 陆琴风随手敲了敲身后的冰壁,他本没抱有多大希望,可冰壁竟奇迹般地开了一道青砖壁厚的方孔,就在他差点以为这是老天又要捉弄他时,一声苍老而清晰的念读经文音犹如面对面般传来道:“幻灭之经道,如一叶蔽人生。是经非经者,犹阴阳无别,男女无分,举世独唯一。” (本章完)

幻灭之道(三) 陆琴风支撑着起身来,用两手按住方孔的两侧壁缘,额头靠上孔顶,有气无力地拍着孔壁叫道:“里面是哪位得道高僧在坐镇?可否允许小子入内一唔?” “道极无踪,岂可易得?僧佛一家,无分高下。”苍老音突然叹息着道。 陆琴风气道:“老子送你一顶高帽,你居然还心虚不受,竟来与老子打禅机,老子若非气力不足,刻下定要进去和你词锋相对,不气你个半死便不罢休。” “呵呵,年轻人就爱争强好胜,”内孔正中处突然闪出两道柔和慈蔼的眸光,只见一个发须苍白、笑脸盈盈的老者被皱纹镌刻了满脸神情怡然惬意地堵在方孔的另一侧,声音苍老而又字字清晰地摇头微笑道:“缘来缘去,莫过天意。相逢相识,无人堪避。” “是吗?”陆琴风阴阳怪气地道:“其实我 们相遇是可以避免的,难道你不认为么?”说着右脚向前移开半步,作势离开,道:“ 如果老子现在就走,保证会立即忘掉你的存在,这恐怕不是老天所能阻止的吧?” “哦?”老者微现诧异,愣了片刻,才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你的思想定然极是叛逆,你似乎并不相信天命所在,更不承认缘 分命运这一掌控人生的至理?” 陆琴风突然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装成是一本正经地道:“道吾好者是吾贼,道吾恶者是吾师。阁下是甘愿做贼还是改头换面作师?” 老者闻言又是一愣,蓦地哑然失笑道:“你赢了,少侠请进。” 方孔突然从正中向两翼扩大,瞬间传遍整个冰壁,逐渐形成一个长扁形的门框。整个门框长四五尺,宽三尺有余,就像是那道小 方孔生生被从侧旁头角拉长了一般,棱角还兀自持续原样,保证了其特有的实而不华的原型。 陆琴风轻轻地甩了甩臂膀,尽量表现出一个胜利者接收败方献城的雄纠气昂模样,大摇大摆地步入门内。 其实他本并不是一个喜好显摆的人,但一方面遭受易丝丝以怨报德的打击,另一方面则出于对老者故意在自己意志消沉时拽文念经的报复,所以才装作大好喜功、心高气傲的枭雄模样,目的是在于让这位老者自觉输给自己这个看上去华而不实的年轻人而更觉憋屈窝囊。 两人方才的对话都是深含哲蕴的机锋禅谜,首先是陆琴风用礼貌性的遣词来慰问老者,结果老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故意借他话语中浮夸的词语来指出他的语病,进而间接数落他的不是。陆琴风本就心虚气躁,受不了他的仿若讥讽般地禅意 ,气愤不过下,亦借禅理来与他对决。 少林十八罗汉潘国静曰,禅乃悟也。即“悟”“静”生慧。禅是无,天地万物。老者以陆琴风思想叛逆、不信天命来间接讥讽他根本不懂禅蕴;陆琴风则故意将他的讥讽说成是浮夸,还深进一层,将他夸赞自己说成是对自己的伤害来间接驳斥他的讥语。两者这番较量,其实本未有分出胜负,甚至以老者的禅理悟静慧根,更能出讽刺的陆琴风狗血喷头的禅语,然而不知他是出于大度还是故意为之,竟然于中途宣布认输。 两人这时正面对面地盘膝坐在一个方圆不过丈许的禅房内,互相打量对方。 老者突然打破僵局道:“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有言曰是花非红,是柳非绿,禅语有时并不合逻辑,但却有更高境界,记得六祖曾 说:我有一物,无头、无脸、 无名、无字、此是何物? 神会接口答曰:此是诸佛之本源,众生之佛性。 六祖不以为然,明明告诉你无名无字,什么都不是,偏偏你又要指一个名字相(佛性)出来,这岂不是多余。禅的教学是绝对否定一般分别意识;不容许意识分别来参杂其中。 有一日,在佛门中,被人们赞美为知识广博的智闲禅师在参访药山禅师时,药山问他:“什么是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智闲禅师愕然不能回答,于是尽焚所藏经书,到南阳耕种。有一天,当他在耕地时,锄头碰到石头,铿然一声,而告顿悟。“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这就是药山不用知识来教授智闲的原因。他要让智闲放下一切知识文字的迷障,来返求自心。这种超然的教学,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这在一般知识界里,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本章完)

幻灭之道(四) 陆琴风知道这老者是借六祖及智闲故事来点化自己,在某一方面,讥讽自己的禅语机锋含杂有太多的个人喜好、偏正的逻辑思维,违背了禅学所求的不合逻辑、境界高深的随意本性;同时,又暗责自己对自心认识不深,不能放下好坏善恶的迷障。这番借喻说教有时甚至比当头棒喝更能令闻者顿悟,因为它正符合“禅”的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异于思维言说层次的意境,当然,最主要则是老者对禅理至境的深彻顿悟,否则空有能妙喻的寓言,而无能择善相授的圣禅者,岂非便同空有金山一座,而无懂得花费运作的消费者一样。 老者的这两则充满教诲的寓言可谓用心良苦,若换成是一般人,或者会对禅理哲蕴一窍不通而茫然不知其意指,或者令深具慧根者闻弦歌而知雅意,幡然顿悟。 然而陆琴风却非常人,或者说不能用常理来测度他的思想。 由方孔衍生的门洞这时已经关闭,孔的两侧壁沿合成一块完整的壁垒,没有留下半点缝隙,就像是冰壁从来未有分裂过一般。光线穿透冰壁,铺满禅房,以至于使原本与外隔绝的圆形小禅房内依然未能脱离白昼,淡白却绝不昏暗的亮光映出了一副苍白而满布皱纹的老脸和另一幅笑意盈盈、状态写意的少年俊容。 不知是否因为长期躲藏在这间狭小的窄房缘故,老者老态龙钟的面颊明显地带有几分病态的卡白,下颌的长须卷烟般一度斜向折返至耳,高挑的鼻梁 ,善意的眼神,舒展错落有致的浓眉,披散的乱发,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穷鬼书生样儿。 陆琴风两拳轻捏,双肘弯折成四十五度,臂膀使劲斜上抬去,伸了一个有生以来最较活筋畅血的懒腰,接着,两手慢慢展直伸长,打了个哈欠,道:“你看老子像不像是六祖慧能?” 老者愕然抬首,不能相信自己耳朵似地诧然瞧着他,愣了半响,才懂回答道:“知自觉、觉他、觉行三聚者曰佛。佛梵语具云佛陀,华言觉。谓智慧具足,三觉圆满,故号为佛。尔也懂佛?” 此为历代祖师所阐述的《佛说十号经》中十种通号之九——佛。 佛陀十号即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师、调御丈夫、无人师、佛、世尊。六祖慧能有偈语作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从而得弘忍大师相传法衣做了禅宗六祖。 据说六祖慧能当初参拜弘忍大师时,弘忍问他:你是哪里人?来这里求取什么?慧能答曰:弟子出身岭南,来此不求他作,只求“作佛”。弘忍听后问道:尔出岭南,何能作佛!慧能答曰:人分南北,佛性无分南北。就是他这种非凡志向引得弘忍刮目相看,奠定了以后成佛的基础。 此刻这老者便也借慧能的经历来问陆琴风是否懂佛而来考察他的悟性,效古喻今,亦可谓识见超凡。 但陆琴风就像是不能开化的顽石一般,皱起眉头, 装作是不懂欣赏琴艺的牛似地搔首道:“何谓三聚?莫非修佛坐禅也须卖相好的人来担当?自觉长相出众,觉他不如己胜,觉行招人眼嫉,唉,老子自认为生性讨人烦厌,要是依你所言,只怕这辈子都难参佛顿禅了。” 老者被他一通胡诌说的哑口无言,自修佛数十年来,他还是首度遇上这种明明一切了悟于心、却偏偏故作不知而胡搅蛮缠令人头痛棘手的少年人,更可恨的是他装无知时表情还真个演的逼真无暇,只差没有吸吮手指,扮成三岁小娃的招牌动作。 当然。三岁小娃是绝对不会自称老子的。 陆琴风见一句话问的对方难以开口,顿时打蛇随棍上,抬手示作无辜地道:“请恕老子所问非人,因为似前辈这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老学究模样,怎会与佛禅惹上关系?嘿嘿,你全当老子方才在说笑算了。” 这句话其实是在暗讥老者长着一副书生学究模样,却不能尽其所长而整日整夜憋在房内修禅打坐,结果也未有什么好的收获。 以老者多年的修行,当然不会被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讽刺而失态,但今次不同往日的是,他的这句讥讽自己不懂禅意佛理的话恰是在自己未能辩驳他对自觉、觉他、觉行三聚偏狭至极的认识之后,听起来正像是顺理成章之事,却怎能不让他动容? 老者数十年来平静无波的面容这时终于微微色变,眼神由诧异变得惊愕,盘膝静坐如渊渟岳峙的雄伟身躯突然产 生了肉眼可辨的些许颤荡,他的声音骤间变得沙哑起来,道:“你到底是谁?” 陆琴风将老者所有不能自控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知道自己已成功地震慑了对方,当下露出他的招牌潇洒笑意,道:“是否老子必须要说呢?今日以后你我各去各从,你不记得老子,老子亦记不得你,缘去缘来,一切交由天定。”最后一句话是引用对方的“名言”,正是要他无从驳斥。 果然,老者只有打掉牙齿和血吞,暗噎下甫要吐出嗓门的侃侃大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既然要各去各从,那么你我为何还要相见?” 陆琴风先是一呆,差点儿哑口无言,接着,倏地失笑道:“都说相见随缘,前辈为何还要问?岂非多此一举吗?” 老者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就是自己根本没法像他那样于某些自眼斤斤计较,因为自己没法说出他那种无赖且又无礼的言词,而眼前的少年则正是看准了此点,才屡屡抢得先机,驳斥的自己多次处在下风。 眼前的这位谈笑声风的少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口齿犀利的言词家,却绝对不是一个佛悟修禅比自己高深的身具慧根者。 唉!正所谓一子错满盘输,自己是愈老愈迷糊,竟败给了一个黄毛弱冠的年少小子,这难道是天意吗?是老天眼见我时日不多,故意派这位少年来挫败我的锐气,以至于让我不得善终么? 老者痛心疾首地苦忖道。 就在他深深 沉浸在对未来的彷徨、不安,对老天的不满、气愤时刻,对面的少年突然上身一歪,“咚”地一声撞上身旁的璧墙,人事不知。 老者惊疑不已,伸手探上陆琴风的脉搏,细查片刻,蓦地浑身一震。 他以中指沿陆琴风的臂腕阳池穴注入一道纯正的真元,刺得他浑身一颤,悠悠醒转过来,接着,用手腕扶住他的腹背,不解道:“你的体内明明像是充沛着真流精元,可为何脉象却似空荡虚无之症?你连的是什么功夫?” 陆琴风完全靠他的臂腕撑住整个躯体,闻言使劲地晃了晃头,才道:“连你这么个久谙世事的老头儿都不知道,何况老子这么个不学兀术的少年?老子只知道有一股强大的真流在老子的肤囊穴腔中转动,其他情况一概不知。嘿,对了,”突然又死性不改地怪笑道:“老子方才在外道时听你念的什么幻灭之经道,什么什么一叶蔽人生,很是有趣,嘿嘿,能不能给老子我这个无知者讲解讲解啊?” 老者突然表情很不自然地道:“你喜欢听‘幻灭’之道?” 陆琴风不解地缓缓探出乏力的右手,作搔首状,道:“为何你表情变得如此难看?不说就不说了,反正老子也不一定非听不可。” “不,”老者突然叹了口气道:“非是老夫不愿说,而是幻灭之道乃净月禅经之密不可宣的文书,老夫方才所念的那句乃经书的卷首楔文,若非是为引少侠来此会晤,只怕老夫也不会轻易道出。” (本章完)

玩火自焚 陆琴风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道:“这个世上最能惑人的谎言就是,某某派某某教不传的秘诀。嘿嘿,其实天下间哪里会有什么秘诀可言,因为所有的文字都是人创造的,所有的书都是人写的,既然有人能打破先例而写下不世之经文,那么肯定还会有后人写出相同、甚至比之更好的杰作来。这一点,恐怕你这个自认为学富五车的老学究也不得不承认吧?” 老者忍不住苦叹道:“其实你已经脉象紊乱,只怕再难撑到今晚,却难得还有心情在此谈笑风生。” 陆琴风哑然失笑道:“其实便在前天的此时此刻,有人同样也这样提醒过老子,不过可能是老天对老子过于眷念,于是白送了老子两天寿命。嘿嘿,从现在开始,无论老子在那一刻倒下,那么在这之前的时间内,老子是绝对不会于临终之前而辱没了这副神鬼皆服的宝贵口舌地。” 老者突然觉得要费尽好大气力才能看清眼前这位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两样的年轻人的长相,极度的心血消耗竟让他有一种身疲脑晕的颓废感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一个词锋咄咄逼人、思想处处制人、还喜自浮自夸的超级无赖。这种想法让他恐惧起来,感觉上就像是忽然苍老了十岁,再没了先前那种静坐修禅的宁和心境。 陆琴风对禅意的认识当然不能与老者相提并论,他对佛理的顿悟更与老者相去十万八千里,但他之所以能够在禅道上压服老者,靠的却是他无赖的本性和对生命的乐观态度。 老者既然对禅与佛领悟甚深,自然不能像天狐仙道那般与他陆琴风进 行谩骂口角,同时他因将尽天年,出于世人本性而对生命有着深沉的眷念,当然不能学陆琴风那般还未体验生命长河的无知小儿视宝贵的生命为无物。他不是输在修为与参悟,而是输在人类身体与思维所具的上限。 老者突然睁大两只苍老而不失锐气的长目,一对眸珠闪烁着喜疑不定的光华,蓦地伸手一把攥紧陆琴风,激动不已地道:“如果你肯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可立即让你变成一个举世无二的绝顶高手。呵,那么请先告诉老夫,你叫什么名字。” 陆琴风失声道:“什么?” 老者倏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表情再没有先前的庄严与凝重,转而换成热情如火地道:“难道你不想成为绝世高手,受天下人敬仰称道么?呵,只有一个条件,一个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办妥的小事。” 陆琴风差点儿有了要落荒而逃的冲动,暗忖这老头儿不是天狐第二就是神经出了毛病,竟然学他一般追着人后面一路扬言说要捧人作绝顶高手,真是乖乖不得了,要是绝顶高手这么容易诞生,那么这个世上还会有像老子这种缚鸡都觉乏力的文弱书生么? 真是悠悠大千世界,多得是心理变态! 陆琴风斜眼兜着老者,想要从他眼中看出几层真诚的成分,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悠然笑道:“那么就先说说你提的条件吧。” 老者喜不自胜地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陆琴风差点儿脱口骂他一句“你脑子难道不开窍啊?”,但就在字吐出嗓眼的当儿被他给憋了回去,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脑中突然闪 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本并不是这么蠢的,况且以他的年龄,定然对修禅已颇有年月,又怎会轻易输给我这个年少不经事的小子? 他压下了所有欲要讥讽老者的词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后,才淡淡地道:“如果是交易得来的绝世神功,我宁可不要。” 老者出奇地没有生气,脸上反而竟展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道:“如果老夫这个条件是要你从冰月族与冰火族间斡旋,目的是和平解决两派的矛盾,如此利人利己的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陆琴风愕然地看着他道:“这个任务恐怕不是我所能挑负的起。” “哦?”,老者怪眼睨着他,“嘿嘿”笑道:“少侠不是自负有一副神鬼皆服的口舌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做起不敢出言、临阵退缩的软柿子来了?” “软柿子?噗”陆琴风喷笑道:“老子还以为你这老头儿多么严谨庄重,结果也会出言骂人。嘿嘿,说的是,老子如果侥幸还有命在,定会调和他两族的矛盾,尽量避免争战的发生。咳,不过,至于成功与否,那可就很难说了,因为毕竟老子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 “唉!”老者突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其实做人有时的确不应呆板,但太过放荡不羁,浑不将世事放在眼里也很危险。这样会令你错过许多美好的人与物地。” 陆琴风如遭雷亟,突然浑身震了一震,脑际一阵嗡鸣,往事顿如决堤洪潮泛滥了般狂涌而出,第一次向人表白遭拒,为了躲避茹儿的烦叨而偷溜出山,残忍而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卓葶仙子,临行前英 子那种凄迷痛苦的表情,甚至于今日此地易丝丝幽怨痛恨的眼神……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因自己未有将之放入眼而引发的。 难道自己真的天生就是一个绝情种么? 陆琴风以前从未有深省过有关自己这方面的问题,但这时经老者一句仿若不经意的提醒,突然就像是一个久未开窍的心盲人幡然醒悟,骤然间认识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严重问题。 以前自己只将这种不敢再对女子动情的心理归结于受初次告白失败的打击,现在看来倒像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自己不仅没有从那次被伤害的阴影中恢复,甚至对女子还有一种逃避的心理,这恐怕绝非好兆头!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老者的一声清喝突然将他从沉思中拽回现实,陆琴风愣了片刻,蓦地喜情并茂地高声叫道:“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老者一愕,道:“你想通什么了?” 陆琴风两手不能控制地攥住老者的一双臂膀,兴奋地摇晃两下,道:“你是年过古稀的老头,而我正是方兴未艾的血性少年。” 老者表情更是疑惑,不解道:“老夫本就年过古稀,而你正是方兴未艾,难道这也需想通不想通的么?” 陆琴风没有答他,只是看着他的两眼闪出智慧的光芒,让人看觉深不可测。 当然,没有人能够明白他所谓想通的其实是,从今往后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对女子逃避不及,他更应体现出少年血气方刚的一面,敢爱敢恨。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强烈地思念远在异乡的卓葶仙子,他突然发现原 己早已爱上了她,并且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他第一次产生了离开冻古蛮荒的冲动,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 他突然扶住入手冰滑的墙壁了起来,仰首看着距离自己头顶不足半尺的透明冰脊,道:“据说净月派有一位对中土的易经、禅理、佛法精通了悟的高人,此人于净月天地玄黄四境居于首座,并被冰原诸人称作天道圣人,是否便是前辈?” 老者哑然失笑道:“原来你早已清楚老夫的底细,可惜老夫却还不知你是谁。” 陆琴风保持原有动作不变,似是在自言自语道:“原来所谓的精通易经者只是他人虚加的不实之名,否则,他怎会还猜不到祖籍宝典净月心法已经被人劫获了呢?” “你说什么?”老者这回真个完全震惊,因为净月心法乃是他净月派数百年来一度留传的护派宝典,更是派内藉之修行的砥柱心诀,此书若遭人劫,不仅是给净月派诸人以严重打击,更让净月先祖蒙羞,这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闹着玩的。 老者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陆琴风,突然疾跳而起,箭矢一般冲出房外,便在这一瞬间,围墙骤然打开缺口,他的人刹那间闪出,继而消没不见。 陆琴风转过身来,冲着老者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有些人口口声声说做人不要太呆板,可是为了不必要的财物,还是舍生命于不顾。唉!” “蓬” 就在他这口气尚未能叹完,身前的禅房原本无门的进出口突然掉下一道重逾数百斤的冰块,狠狠地砸在一平如展的冰面上,封死了他的唯一出路。 (本章完)

阴阳合一(一) 陆琴风乏力地屈腿靠壁坐下,一阵用力过度后的心虚差点儿让他一口气喘不过来,他索性两腿撇开展直,双手向后合拢扣住后脑,枕在寒气深浸手筋的冰壁椭弧顶心处,咬紧牙关,努力保持身体不因抽搐而显示出过分的扭曲难看。 “原来习武会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老子不习武之前活的多么自在潇洒,可是有了内功之后,非但心脉遭创、气息不畅,而且更多的时候是四肢像软棉花般提不起半分气力、浑身经脉就想烧烤一般焚的自己痛不欲生。”陆琴风满腹苦水无处倾倒,心口压抑不能发泄,更难耐孤独寂寞的无情折磨,斯人早已憔悴不堪了。 空间窄小的禅房就像是一个密封的容器一般让陆琴风觉得渐渐呼吸不畅起来,似乎身周的空气在不断减少,呼出的浊气蒸蒸日上,可能吸进的新鲜空气却每况愈下,那种因嗓道被渐凝渐重的浊气堵塞的痛苦情状,加之原本惨重的内伤,更让他这个早被痉挛折磨的半死不活的苦难人达到了忍耐的极限、产生了轻生的心念。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气力,竟让他从极度的虚脱中挣扎着起身来,费力地 环目四顾一番,找寻一处可以一撞即毙命的突出冰壁,好了却自己痛苦不堪的生命。 他当然没有得愿,因为禅房的四周墙壁根本就是纯圆的滑润状,且莫说有突出的能杀人的尖冰,便是连手指般大小的微小冰块也如凤毛麟角,稀少的可怜。 到了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生命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但死亡却又对他避如蛇蝎,这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惨状让他有一种痛极后的无奈和对命运极喜捉弄自己的无力趋避的颓丧——在这以前他往往都是捉弄别人的能手,却哪里想到此时此刻角色易转,自己竟成了被老天捉弄的对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 陆琴风痛苦地勒紧拳头,一把砸向身前的璧墙上。墙壁当然会纹丝未动,因为他使劲浑身气力砸出的一拳根本连平日的半成也不及,对坚实的冰壁来说只像是隔靴搔痒,劳而无功。 陆琴风像是早料到这个结果,翻掌瞅了瞅因指尖嵌入肉内而沁出血丝的掌心,无奈而又痛苦地自言自语道:“天道果真是天命所归,竟设计了这么一个专困老子的禅 房,使得老子不学老僧们打坐却也不行了。生命终归尘土,落叶定会归根,既然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老子又因何再起贪生怕死之念呢?”他的两手十指齐齐抓着滑润的冰壁,用力地滑下,同时两腿膝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在这一刻,他想起了远在那亚山鸣荡峰的天蝎老伯,揪心忖道:永别了,我的亲人! 十指过后,竟在透亮的冰壁上留下十道醒目的划痕,一道光线恰在此刻透冰扎入,投射在那十道刮痕中最短的像是左手拇指留下的端末处,映出了衍生在此的一个宛如小指甲大小的冰球,通圆的球体这时正有四分之三的体型裸露在外,晶莹剔透的球身不断吸纳着从外界透射的芒光,逐渐变得莹白洁净起来。 陆琴风完全丧失生志的心念生出了一分好奇,怀着三分颓丧、三分无奈和刚刚从颓丧中分裂的唯一一分好奇,伸手轻轻地推上艳芒竟足以刺眼的球身。 小巧的球体果然如预想中没有动弹,陆琴风苦笑一声,低骂道:“陆琴风啊陆琴风,你这是怎么了,既然已经注定逃不过一死,为何还要无端生起那种可笑的逃生欲念?”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陆琴风颓然跪坐而下,侧首靠上了冰寒刺骨的坚冰打造的围壁,茫然地看向光芒渐增的球体洒在其下半寸余外的一道颀长的暗影,暗自苦忖道: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一个活在被过去的伤痛遮住艳阳的阴影下的可怜虫,可叹的是自己还一度被蒙蔽在鼓里,直到今日这刻此地经那老头儿的一句让自己体会甚深的言语才终于让自己开窍,意识到自己自身存在的对待女子薄情这一严重心理问题。 这个天道老儿其实对人性的认识深如渊潭,更能准确无误地把握见识他的人所存在的严重心理障碍,可惜的是自己方才不知被什么迷住了心窍而可笑地认为自己在禅境人生的领悟方面远胜过他,“唉,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涵义至深的禅境,都是对老子这个迷途羔羊的真切反映,都不会是赘余的空口白话。”陆琴风竟突然后悔用易南天偷心法作幌而骗走了这个智慧老叟起来,他突然觉得若能与那老者再讲禅说道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将会是一件毕生难忘的绝佳幸事。 不由自主地,他忆起了与老者初见时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一幕,耳中 仿佛还响起了那句令人苦思冥想不得结果的生涩经文“幻灭之经道,如一叶蔽人生。是经非经者,犹阴阳无别,男女无分,举世独唯一。” 为什么说阴阳无别、男女无分?阴为寒,为暗,为聚,为实体化;阳为热,为光,为化,为气化。二者根本就是事物最基本的对立面,怎会没有分割?正所谓男为阳刚,女为阴柔,又怎会男女无别呢? 何谓“举世独唯一”?如果说这个世上只剩阴阳合一,男女无别,那么不就回到远古的混沌未开了么?那么世间便也不再存这么些形形**、千秋各异的生灵草木、浮云清风、日月星辰了。 那么又何谓“幻灭经道,一叶蔽人生”…… 陆琴风想的头都大了! 不经意间他又抬头瞥了一眼那道颀长的阴影,然后掠过阴影,瞄上那个诞生暗影的主人——刺芒耀眼的小球,就在这时,他的心蓦地一动。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他颤抖着右手,轻轻地攥住那个不盈一握的凸球,用力地朝外一拉,球果然生出一声仅可微闻的轻响,但他已明显地觉出小球向外探出至少有数厘般巨大的距离。 (本章完)

阴阳合一(二) 这是一个原本微小却又巨大的发现,陆琴风暗压住心中的若狂欣喜,因激动而颤抖的几乎抓捏不住球身的右手使劲浑身解数将艳芒四射的球体毫无顾怜地狠狠抽出。 躲藏于球身下光线不及的暗处这时完全曝于日下,原本颀长的阴影这时已匿迹无踪,由球体代表的光之阳及阴影彰显的暗之阴合为一体。 这正是陆琴风从天道老者那句阴阳合一中领悟出的,当他眼神从阴影掠上球体时,突然意识到暗影的阴和光球的阳,二者所谓合一,正是要消影成光或消光成影,前者只是举手之劳,而后者却需大量不必要的举措,故而才有此动作,目的正是消除阴影,合而成光。而事实无疑证明他是对的,一切似乎正按照他的意愿在正常运作。 唯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阴影与光线合一,阴阳也已不分,可禅房依旧呈现在密封之中,既没有预想中的房门被机括吊起,也没有退而求其次的暗道揭开封口,一切都似乎像是从未发生过般。 陆琴风差点儿要气的吐血,左手捏紧,一拳砸上那个通体只剩半弦连在壁上的光球,愤骂道:“老小子,你怎能这样欺骗老子的感情呢!” “ 嗵” 光球整个被他一拳轰入坚实而光滑的冰壁内! “嗞” 正当他傻眼看着自己绝不可能办到的奇迹时,脚下的冰地突然一分为二,生出一声让人不忍视听的刺耳怪响,他的人便也学那没生命的陨石般不自主地急坠掉下,落上一台石阶,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连滚几阶,停下来时,头脸已埋入一堆酥软的乱泥深处,生灰呛得他热泪混同鼻涕一股脑儿洗遍满脸,再粘上细碾的灰尘,不需易容术便也让亲近之人看不出他的本来相貌。 自出生到今,他从未试过像今日这般摔的如此窝囊。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从洞口到此处地面其实高不过丈许,这几乎是自己出道以来所经历的最矮的一次空降!他怀着身心遭受比死亡更严重的打击坐起身来,借洞口孱弱的微光打量了一通洞内的情状。 这道暗洞也不算宽阔,但壁走四方、上下八角棱角分明、冰土易鉴。以他此刻所在位置向上粗算半丈有余有一个冰层与冻泥的明显分界线,莹白如玉的冰壁,灰暗失质的冻土,二者在洞口昏暗而毫无生气的弱光下用本身不如棱镜般的折射功能反折出一亮一暗两道交缠不休、互补或缺的 异芒——当然也是死气沉沉而毫无生命的。 暗洞比顶上的禅房大上一半有余,但坐落于他身后的那十几道石阶却已足足占去了洞内的大半位置,于是,当他从石阶上滚下后,躯体正好距离洞后的璧墙不足一丈。 以他陆琴风天生聪颖,当然不会以为那老头儿设计这么大长的石阶只是为了通向阶下这么不足三丈的短小平地——后墙定然有通向另一暗道的机括,否则这个暗洞岂不白设了! 陆琴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当然不会祛除,反而竟抹得愈发均匀,他当然不会觉察,况且现在满身心都投入到后墙的机括上,根本无心更无余力去理会发生在自身的问题。 好在暗洞并非着重“暗”字,于是凭借着他因吸纳真流而洗涤过似的充满神光的两眼,后墙凸凹不平地走向倒也一览无遗。 这间暗洞显然是经刀斧多日砍凿而成,上层的冰壁凿痕份外窄长,每一道经利刃划破后残留的缺口都是长足三尺、宽度却不及三寸,显然是长刀的杰作;下层灰暗的冻土却是短宽的阔斧留下的痕迹,当然会比上层冰壁繁杂紊乱多了。 但其中最能引起陆琴风注意的却是上下两层泾渭 分明的土质间生成的一道黑如泼墨的醒目线痕——在灰白两色间,插入的黑色无疑是最易区分的。 陆琴风抬首让双眼神光沿黑线流水般划过,然后便定定地锁在居左的那个微凸处,胸有成竹地自夸道:“老子岂是你天道老儿能轻易控制的,嘿嘿,这条通道定是你们净月某处藏宝贵地,专待老子前去洗劫一空。”说着暗舒一口气,提起一股细弱游丝的真流传遍全身,顾不上正****即将突破经脉封锁的螺旋盘流,双足猛一用力蹬地,蓦地弹起整个身躯,便在擦过那个微凸的黑线的刹那,他的双手骤然探出,闪电般点上凸线的正中,准确地叫人难以置信。 凸出的黑线应指弹入壁内,陆琴风的头顶突然传来“轰”地一声闷响,接着眼前倏地一阵昏暗,随后整片天地都像被密封在一个墨浸的大染缸内,陷入了漆黑这一万劫不复的恶魔掌心中。 陆琴风气力使尽,身不由己地急坠堕地,摔个七荤八素、晕头万象,然后慢慢清醒过来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错,那个凸出的墨线竟然是洞顶开关的机括,这下莫说再找寻什么藏宝通道,便是循原路返回也不可能了。 陆琴风后悔的差 点儿要一头撞死,心忖一切都怪自己的鲁莽,“谁说凸出的机括就一定要按进去才作用,若是自己当时把它拔出来,说不定便不是这番光景。” 但事情既已发生,后悔又有何用? “现在自己是由一个险境坠入另一险境,唯一能够补救的还是那个被自己按进去的凸物,只是两眼再难视物,自己又能凭什么去查探那个凸物所在呢?”陆琴风抓头苦忖,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时光匆匆如流水,落花飞过秋千去,生命正在悄悄逝去。 陆琴风将那个灵活的大脑飞速运转,希望能苦思冥想出些许可行的笨办法来,哪怕它会玷污自己一生聪慧机智的优良盛名! 但结果却不遂人愿,一切都似乎脱出了他的掌控,他的思维几尽枯竭,体力几乎耗尽,却依然无计可思。 难道自己终于要毙命于斯?莫非自己临终前竟要孤独寂寞地等待死神?甚至连半线光明也不能窥见?唉,是上天的悲哀还是老子的悲哀,似老子这般举世难出的人才都会不善而终,这岂非是整个世道的不幸!陆琴风满嘴苦涩,摇头叹道:“天道老头啊天道老头儿,老子此刻终于对你的心计忠诚拜服!” (本章完)

重究旧账 “主人!” 脑海中突然闪起一声熟悉的呼唤,陆琴风认了出来,声音正是那个被封藏在脑海中的骷髅经脑波传应,将他从极度的昏迷中震醒。 “凡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骷髅继续传应道:“主人,请跟着我念。” 陆琴风没好气地嘀咕道:“你不是又在害老子吧?上回老子就是将这句狗屁经文连续念了三遍,结果却差点儿被你摄住心神而做了你的傀儡。” “主人,原来你是杯弓蛇影,怕老夫故技重施。嘿嘿,这一点儿主人尽管放心。”骷髅故意拉长语气气他道。 陆琴风气道:“去你的奶奶,别以为你躲在老子脑内,老子就奈何你不得?哼哼,你可别忘了,脑子是老子的,老子爱想什么,不想什么,那可都由老子的意念决定。只要老子铁定不让你再从老子脑海中浮现,你从此只会被深埋于老子的脑内,永远不得有重生机会。” “呵呵,主人教训的是,”骷髅陪笑道:“我确实也只有在主人需要时才能出现。既然主人此刻想起了老奴,那么就是说可以用得上老奴了?” 陆琴风缓缓闭起原本在这漆黑的暗 洞里起不上半点作用的双眼,将意念催发至极限,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具丑陋的骷髅的尊容,看着它那副绝不像是装出来的奴才相,他禁不住生出不忍再骂他的心念,口中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就跟老子说说,为何会选老子作为你寄生的对象,为何要老子成为你奴役的对象,为何要吸纳他人输入老子体内的真元,为何又要在老子身处险境时候提点老子,还有你这一刻又因何会现身?” “主人,老奴能否保留一些秘密?”骷髅原本没有表情的脸骨竟然现出几分哀求的褶皱,只是褶皱中缺少了血肉,无论如何也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陆琴风脑中突然就像是长出了两只犀利的慧眼,像能洞穿世界一般的“眼神”紧紧地盯住它面部表情,绝不放过其光滑而多变的脸骨上的半点细微的异动,过了足足半响,当他终于看不出这个狡猾的骷髅不像是在故作姿态时,才干咳一声道:“那么,你总该告诉老子为何会称老子做主人吧?” 骷髅突然感激涕零地道:“多谢主人没有再追问,嘿,你不知道其实老奴既已是主人的奴才,只要主人再追问一句,那么老奴就算胆子再大,却也不敢不说了。至于为何老 奴会选主人最为老奴的主人吗,那是因为,主人的前世本就是老奴的主人,老奴只是为了续报前世未能尽之伺候主人责任。” 陆琴风差点儿气的吐血,骂道:“好个骷髅怪,原来你是故意利用老子善良的心肠来欺骗老子的感情。哼,什么主人前世的主人?你说的老子头都大了,可否再说明白一些?” 骷髅的传音竟显得有些尴尬道:“其实以前发生的种种都是老奴用来对主人的考验,目的只是希望主人能够重现昔日的威风。至于为何老奴会选主人作主人么?那是因为主人的前世星宇浪子正是老奴侍奉了百年岁月的主人。” “星宇浪子?”陆琴风皱眉道:“果然是他。嘿,不过老子的今生是陆琴风,星宇浪子已成为过去,老子现在非但不复昔世之勇,更有可能殒命于此,你大可不必再尊老子做你的主人,否则说不定便会与老子同眠于斯。” “不错,老奴今世的主人是陆琴风,而不再是星宇浪子,”骷髅突然扬起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眶骨,一字一句地传应道:“因为老奴突然觉得今世的陆琴风定会比昔世的星宇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会创出一番不朽的绝世盛名。” 陆琴风苦 笑道:“你倒懂安慰老子,知道老子在见死神前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一分昔日不可或缺的信心,所以就来溜须拍马,好让老子找回丁点儿自信。” “不,你不是失去信心,主人,”骷髅用平静的声音道:“你只是暂时灰心罢了。” 陆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灰心不是失去信心又是什么?嘿,亏你还活了几百年。算了,不说了,老子反正就要被困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又何必再执着什么颜面呢?” “不,这里怎能困死主人?”那骷髅突然激动地叫道:“主人只要试试启动老奴的幻形,闯出这间暗室就不费吹灰之力了。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际遇。” 陆琴风试探道:“真有这么神?你不骗老子?” 骷髅将它那颗西瓜般大的头颅像小鸡啄米般连点数下,道:“老奴现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况且老奴是心甘情愿认你做主人,又怎敢再说出什么违心之言呢?” 陆琴风想了想,道:“也罢,反正老子现在是日薄西山,就姑且信你一回。” 那骷髅突然喜叫道:“太好了,那么主人就请再念一遍那道经文吧,那是召唤老奴幻形的咒语。” 陆琴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诡笑,只可惜那只骷髅头躲藏在他的脑内,当然没法看见。无光的暗室突然不知从何处鼓进了一阵冷风,让他不由自主打个激灵,陆琴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骷髅愣了一愣,忍不住问道:“主人为何发笑?” 陆琴风顿住笑声,不答反问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么?” 那骷髅又是一愣,道:“问题?什么问题?” 陆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咬紧牙关才能强忍住笑,道:“既然你跟了老子这么久还看不出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么?” 不待骷髅回答,他又续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日老子将这句经文念出三遍时出了什么问题?你不是聋子,肯定会听出老子故意在念第二遍时,将经文的两句话颠倒了顺序,是不是?” “原来那日你是故意的?”骷髅语声骤然转厉,突然像是晴空遇上了一记霹雳,愤怒地整个头颅激颤不已——自己本以为能凭借潜修百年的摄魂咒禁锢他的灵魂,谁知竟被他一句故意调换的经文给倾毁,可笑的是,当时自己还认为是他记性出了差错,一不小心念反了文词,直到此刻才知,原来他根本就是蓄意为之…… (本章完)

极速穿透 陆琴风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全可当那日是老子记忆出了问题,一不小心念错了词,呵呵,这样想才会好受些。” 那骷髅突然表情像是受尽委屈模样地泄气传音道:“我在你前世时受迫于你的淫威,本以为会在此世反奴为主,享受享受压服你的痛快感觉,却哪里想到还是被你超常的智慧给耍弄了,最终还是脱不开你的魔掌。” 陆琴风故意皱起眉头,满脸不高兴道:“老子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吧?老子这一对手掌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世间难求的仙掌,哪里会与魔掌扯上关系?” 骷髅似乎早习惯了他的狂妄自大,叹气似地传应道:“其实我本该想到的,像你这么孤芳自赏,以自己为中心,决不屈服于他人淫威的臭脾气,又怎会借前世的功勋来衬托自己呢?唉,我本不应该拿你的前世来说辞的,因为你只对被自己亲手征服的俘虏感兴趣,我说的对不对?” 陆琴风突然苦笑两声,像是在自叹自怜道:“果然不愧是在老子脑内寄居了几天的老骷髅,老子这点儿小心眼却哪里能瞒得过他?唉,可能是老子脾气真的很臭,其实依靠前世的余威又哪里会损了老子的威名呢?这世间不是有许多人都是依靠庞大的家庭后盾才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么?” 骷髅忽然沉默了下去。 陆琴风自觉没 趣,暗中“瞧见”骷髅渐要萎缩下去的头颅,心中突然一动,嘿嘿怪笑道:“现在你的命运与老子相连,一旦老子殒命,你定也活不成,是也不是?” 那骷髅闻言似乎一怔,虽明知对方正在转着歪念,可还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陆琴风突然充满自信地微笑道:“此前数次一旦老子遇上动辄毙命的危险,你都会忍不住跳出来指点搭救……嘿嘿,你千万别告诉老子,这是你的好心,况且就算告诉了老子,老子也绝不会相信……你根本就是救自己,因为你知道一旦老子活不成,你也会跟着下地狱。所以……” 那骷髅显然没料到陆琴风能够凭这些蛛丝马迹猜到自己与他不可分割的命运,微微一愣后,才懂得回答道:“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再瞒你……不错,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一旦你有事,我也定然跟着遭劫——这也便是我们这些寄生者的致命点。” 陆琴风“嘿嘿”怪笑两声,道:“瞧你如此坦白,那么老子也就不再拐弯抹角。首先,老子为那次不小心念错经文而差点儿害得你做了老子的傀儡道歉,其次,老子要与你做一笔交易。” 那骷髅当然知道他那次绝对不是“不小心念错经文”,而且清楚地知道他的所谓道歉只是为了故意与自己拉近关系好待重要的事情上 瞒骗自己,于是,心神全部转移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上,传音稍显诧异地道:“你要与我做交易?什么交易?不妨说来听听。” 陆琴风笑语不改地道:“你放心,这个交易只需要你付出很少的代价,却保证能获得天大的利益。” 骷髅不相信地道:“世上哪会有这等好事?你别来欺骗我苍老而纯洁的心灵了。” 陆琴风突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何必学那头角龟缩壳内的鼋鳖般胆小?何况你现在躲藏在老子的脑内,老子又能奈你何呢?” 那骷髅一想也是,暗忖“即便你要做的事对自己不利,到时候自己只要躲藏在你脑中不现身,管教你拿自己没辙”,于是试探问道:“你要的是什么交易?” 陆琴风像是早就料到骷髅会答应自己,满脸自信的表情自然洒泄而出,言语中充满着莫大的豪情壮志道:“你此次现身不正是要救老子脱离苦海的么?嘿嘿,听你口气,似乎还知道这道活壁后藏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只要你肯注一道真力入老子的归藏穴腔,待老子脱困后,就会将皮囊穴腔内的螺旋气流反输一半给你,且在此后无论老子修习何等功法,都会留一半真流于你。” “此话当真?”那骷髅突然狂喜传应道。 “骗你老子就从此以小子自居!”陆琴风拍胸保证道:“老子 还没学会失信于人!” 那骷髅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好吧。你先闭上眼睛。” 陆琴风心忖老子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听你话老子就不叫陆琴风了!更何况在这么一片漆黑如墨的地洞内,老子根本就是睁眼如盲,况且你藏在老子脑海中哪里能看到老子是睁眼还是闭眼,老子又何必要顺从你呢? “嗖” 就在他转过这些念头的瞬间,倏然“听”到自己的身体做起了疾如闪电般高速移动的异响,正当他惊愕不解时,突然又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感觉,就是他再也觉察不到身体的存在,似乎自己的躯体连同周遭的事物突然都像是蒸发了一般变得轻盈飘浮和不真实起来——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但当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还清晰明朗时,才惊骇地发觉自己的身体确实消失了! “咚” 头部蓦地产生一阵强烈的剧痛,陆琴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撞上了一道坚实的墙壁,然后便意识到自己在急速下降,接着再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爆响,身体的感觉重新回来,却是浑身骨散欲裂、皮肉几尽稀烂的剧痛。 脑中再也感应不到骷髅的身影,陆琴风强忍着身体的摔伤,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满是珠光宝气的藏宝库内。 黄澄澄的金子、晶莹剔白的银 石、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翡翠……众多光源缔造出绚丽多彩的光晕,当然不会令周围半褶的彩卷、稀有的瓷质古器失色。然而最能引起陆琴风注意的却是封藏着这些选出一件都能让普通人吃上大半辈子的宝物的四面大理石打造的石壁,以及石壁上刻满的形色各异的文字。 陆琴风使劲晃了晃头,回想起方才那种身体消失的奇异感觉,苦思不得其解间便趴到了撞得自己头昏脑胀的这面石壁上,伸手轻轻抚摸一通石壁上篆刻的线条古怪、长相丑陋的文字,挠头忖道:这里的石壁都是坚实厚重,而且自己方才分明不是从门洞之类的通口闯进来,那么自己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为何自己会有身体消失的感觉?传说中当人的速度达到一种极限,那么身体就会轻如鸿毛!莫非……方才……自己是在高速移动?但若依照传说,速度达到极限时产生的是轻如鸿毛的感觉,那么自己那种完全不觉身体的存在岂不是超越了速度的极限? 唉!只是一种传说而已,老子平日里多走半里都会觉得气虚喘喘,又何能超越速度极限? 但是那个骷髅怪,刚才它让自己闭上双眼……它为何会有此要求,莫非便是怕自己眼睛受不了极速移动的刺激?这恐怕是对自己那种身体突然蒸发感觉的最好解释——尽管这极可能只是自己的凭空妙想! (本章完)

石壁怪符(一) 陆琴风半跪半蹲于地,歪着头斜眼兜着墙上的古怪字迹,只见有些字体长像酷似鸟兽鱼虫状,非但脚趾尖细、线条分明、点撇苍劲,而且勾折瘦削、横捺粗犷,看起来竟不像是用一种笔法篆刻而成。 从后墙左侧算起,第一列最上一个字似乎是有人用匕首刻意划上,字体的每一道划痕都是小巧隽秀、行迹窄轻的刻印,篆字的上首有三个倒排的“s”,两两间等隙均排,下底倒像是火焰暴吐的烈日,只不过少了几抹漂浮的云层。 第二个字酷似宽刀厚刃深凿的长鳍扁尾鱼状,只是鱼首宽胖、嘴大牙细,竟全不似他生平所见的鱼类种种。第三字极像是一只双翅生足的上古灵鸟,只是鸟羽细密、**长大,却也非陆琴风自幼在天蝎老伯处翻阅古书所见的诸多古灵鸟的一种……陆琴风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仔仔细细地将满刻在墙的稀奇古怪、完全不知所谓的文字浏览一遍,最终却也没有一个认识的。 陆琴风心有不甘,续又倒着从右至左反序再看上一遍,当他再觉得没法认出一字半句时,终于泄气地趴伏墙壁,两手一对中指正好按在最右首最下的一个头顶冠宇的多足蜷蛇的两条纤细足趾上,只听“嚓嚓”两声异响,蛇身的两根足趾竟然被他按入壁内。 陆琴风心中一震 ,蓦然抬头,只见两只掌下已多了两个花生粒大小的窟窿。蛇足去了一双,反倒看起来顺眼多了,非但少了飞扬跋扈,更多了几分温顺的味道。 陆琴风直起身来,右手五指展开,顺着那条线条粗及拇指的蜷蛇十数条细足缓缓划下,当遇上突出的壁点时就毫不客气地当指按下。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凸物,陆琴风定目一瞧,却见失去大半足脚的蛇身看起来竟像是一个口内合组的“呙”字,只是方才蛇足繁多,在“口”与“内”间斜下划上一道搅乱人视线的缺口。 “呙”字凸现,陆琴风信心顿起,接着手指上走,拂上蛇顶的冠宇,不消片刻,便又将冠宇的突起逐一推入石壁内,然后便留下一个完整的“穴”字。“穴”与“呙”组,正是一个**巢穴之“窝”。 陆琴风好奇心起,手指再移上“窝”字的上首,依样画足了葫芦,瞬又让上首的字体显现出来,认出了是五行属火,配有阳中之阳称谓的“心”字。 如此这般,当他终于将双手能及的墙壁刻字展露眼前,却差点儿也耗尽了所有气力,累的一跤跌倒,再无力气爬起。仰首瞟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只见凸现墙壁上被杂线条混淆视见的字词终于经自己热心搭救得以重见天日,从上至下,读起来正是“走阳气入 胆囊,反顺阴气冲心窝”。 原来是一句心法,陆琴风心中一动,暗忖若自己依照此心法习练不知会否对体内愈窜愈猛的真流有遏制的效用,况且反正现在自己已是将死之身,即便真个练来无用,那也于身无伤。 心念转动间,他自然就将肤腔内正不断窜动的强猛真流强纳入胆囊,接着又反向输入心窝。其实他体内的真流不走经脉反倒极利于他对气流偏走不属于经脉络路的控制,不消片刻,非但真流已在他的胆囊内通行一周,更卷带了另一股猛流倒向涌入了全身致命处——心窝。 逆行的气流突然就像是狂风怒卷的海潮,排山倒海般扑压直下,差点儿让他有一种身体爆炸的恐怖感觉。陆琴风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不失,意识到是自己妄自依照墙壁上的心法修炼出了差错,当下不敢再提聚体散布体腔内的螺旋真流,反而将正蜂拥入心窝的气流按照天狐仙道传授的习气功法再度反向纳回胆囊内。 “蓬” 气流蓦地完全失控,卷起了更大浪潮拍击着他的胆壁,他的胸口如遭雷亟,再忍受不住,口中猛地狂叫一声,身子斜向暴跳而起,倏地一头撞上了坚硬的石壁。 一震“嗤嗤……”经壁面传出,石壁当然不会颤动,但被撞之处确有部分壁身陷了内进,露出 数十道细小的窟窿。 陆琴风经此一撞,头脑似乎清醒了不少,这才发觉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急坠而下,情急间,他慌忙伸出两手,觑准数道手指大小的窟窿,慌忙十指插入,扣住壁身,从而避免了经久磨难、已不知被他摔过几多次的可怜身躯。 两眼自然看向石壁,然后他便突然愣住了,接着,蓦地失声狂笑起来。“啊”,忽觉笑的浑身乏力,两手十指再扣不住石壁,一个不慎从足足三尺高的壁身陨石般堕了下来。 顾不得理会浑身的疼痛,陆琴风摇摆着起身来,指着这道刻满字迹的石墙笑骂道:“真是去你的奶奶,老子平生戏耍了无数聪明世人,却被你这个没生命的东西耍了一出。既然是逆走阳气入胆囊,为何你那个逆字刻得那么高呢?差点儿害的老子儿险些走火入魔。” 原来墙上最右一纵行的字有一半被他将扰乱字体的突出物或用手或用头部等其他身体给弄入石壁,显露出本来面目,连着读起来正是“余气终纳体腔,分阴阳二属,逆走阳气入胆囊,反顺阴气冲心窝。” 只是他方才手臂只能够得上“走”字,于是修炼时,当然是让真流正向直走,与石壁所刻的“逆走”大相径庭下,难免会出漏子。 陆琴风暗中将这句话默念三遍,觉得果真 像是一句完完整整的话后,才稍微放下心来,忖道:“这回老子再依其意修炼,总不会再出错了吧?不过这句话似乎读起来像是功法的总结啊,一方面从它的位置在一般文书的最末端,另一方面从其语意之“余气”“终”来看,倒也像是文终的概述。” 陆琴风蓦又转念一想,虑及自己的身体状况,心忖自己反正是天命即终,在最后时刻练来玩玩,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可是“余气终纳体腔”,其中“余气”是何所指呢? 又何谓“阴阳二属”呢?依照那天道老头儿的禅经,正所谓阴即是阳,阳亦是阴,阴阳合一,才是正理,那么此经为何反要强调阴阳二属呢? “我到底是要阴阳合一,还是阴阳二属?”陆琴风突然头痛起来。 如果说从那个禅房进入那个密室是阴阳合一,而从密室入这个藏宝室是无谓阴阳,那么这一刻自己是否该阴阳二属了呢? “真是去他的奶奶!”陆琴风突然拍了一记脑门,骂道:“既然已经想好要依照墙壁心法修行,你却还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呢?什么狗屁阴阳合一、阴阳二属?成功失败你怎能还看得那么重要?真白让你在老子顶上待了二十年。” 当下他再不多想,盘膝正坐于地,开始依照那句心法潜心提气打坐起来。 (本章完)

石壁怪符(二) 陆琴风依照墙壁上心法,将体内真气暗转八个周天,终于在自己修行生涯上第一次觉出了体内有一种舒畅快意的气流传遍全身,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袭遍整片大脑,似乎生命在这一刻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感官上更展示出过去所未能觉察的似锦前程。 陆琴风突然觉得双臂似乎充满了无穷尽的力量,双足更似饱气的囊体般激得他两腿蹬地弹起,身子更像蓄满火药的炮弹倏忽冲天而起,两手同时探出,十指突如敲丝弹竹般瞬若闪电地在几个鸟兽虫鱼模样的字体上敲打数十下。 石壁上瞬又现出另一句心法,只是这句心法位置处于先前那句之上,看起来倒像是排在其前端的句诀。不过陆琴风却不在意,只将此句心法默读数遍后便自个盘坐于地,再度依其意旨潜心修习起来。 如此这般,当他每习完壁上一句心法,就感觉到体内产生一股酥软畅快的暖流,暖流卷带肤囊穴腔内另一股陈旧的螺旋真流传遍身遭大半周天,于是四肢百骸突又似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阳刚生气,激发他渐自兴奋的脑波,顿时便让他忍不住再蹬地弹起,凌空半悬的身形便趁机贴壁游走,壁虎一般沿坚壁匍匐滑翔而下,双手十指便觑机再“噼啪”连番点在石壁镌刻的古怪字符上。 另一句心诀自然便又浮现出世。 光阴迅如流水,转眼间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陆琴风已让石壁上所有怪符都现出了本来面目,他并已从后至前依照心法意涵完完全全习练了一遍。 体内这时似乎正有 一股柔和却又不失其刚性的气流随自己的意念循规蹈矩地游走全身,陆琴风暗中探查一番原本分散于囊腔内各个角落的螺旋气流,竟突然觉得像是从体内蒸发了一般,根本再无法察觉流体的半丝身影。 陆琴风欣喜非常,暗忖自己莫不是神功大成,终于能够将体内的真元收发自如,只不知是否足以与易南天等高手硬拼一记, 自从数日前自己无端吸纳了那颗神囥的螺旋气流后,身体就一直徘徊在好与坏间,忽而气蓄四肢、全身像是充满着无穷尽的气力,忽而又真气乱窜,浑身如烈火焚烤般难受欲死,真真是煎熬与享受共存、痛苦与乐趣同在,生命中更在极喜与极悲间留连。 自己得到了足以名满天下的奇异真元,却失去了平静无恙的身体状况,更多的时候是感受着生不如死的经脉焚烧之痛苦,人活到这个地步确可算是一种极端地悲哀! 终于!今日!此刻!此地! 这间藏宝库内石壁上的心法不仅救了自己即将殒去的性命,更让自己体内无端增加了数层的真流气元,提升了数倍的功力。 是福?是祸? 陆琴风两手反背缓缓朝身下按去,胸中同时暗舒了一口气,曲压的双腿就那么向内反扭扣地,双膝突然像是装了弹簧一般倏地弹地而起,撑起了整个身躯。接着,两腿就势前蹬,身子猛地挺直如竿,更似根部紧扎地内的木桩般再不动分毫。 陆琴风瞟也不瞟身后的黄金白银、古瓷帛锦,双腿不屈地移向靠左的徒壁,却见此面石壁上也同样被刀剑斧 斫刻满了字迹。不同的是,此面石壁上的刻字却是极易识别的汉语文字。 当他读完右首的第一纵字句后,只差点儿没有被气个半死,因为这句话不是新作,正是他在前一面石壁上所见的心法第一句“余气终纳体腔,分阴阳二属,逆走阳气入胆囊,反顺阴气冲心窝。”,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面墙上此句话前还多了四个字——“净月心法”。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就是,这句心法在前一面墙被刻在最后收尾处,但在此面墙上却刻在卷首引文处。 那么它究竟是属于心法的尾端还是引子呢?如果心法实际是依照此面石壁上所刻,那么自己方才倒着修炼岂非便是正确的?反之,若心法是依照前一面石壁所刻,那么这个刻下净月心法的人故意将此面易识的壁面刻上倒序的心法岂非便是居心不良? 想到这里,他不禁续又顺着所刻镌文往下瞧去,果然在第二句中发现了端倪,只见其中所刻的是“十指勾曲,手背枕膝,气走少冲,出曲弘”,而自己印象中前一面石壁上刻下的却是“十指展直,手背贴膝,气走曲弘,出少冲”。看到这里,他只觉出了一身冷汗,暗忖幸好自己是聪明过了度,否则若是第一眼得见的是这一面石壁上的心法,岂非便是死了也不知怎生一回事? 怀着又惊骇又庆幸的心理,陆琴风将石壁上的心法从前到后默读了一遍,发现其中竟有数十处与前一面心法大相径庭,更多的是习气方向与躯体姿态与前者背道而驰、相去万里。 当陆琴风终于看 完了最后一个字时,两手心已不自觉间沁满了冷汗,甚至额头上更被细微的汗珠如水痘般铺满——自己固然不怕死,可是此刻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捡回一命,他当然要倍加珍惜,心中对这个刻划诸些心法的人产生了鄙视的同时又对那个等于是间接引自己进入此间藏宝室的天道老者生出了极大的疑心。 右侧墙壁却异常光滑,只是在壁尾极不显眼的地方留上一句话,“见血封喉,其薄如丝,寒至终极,幻光灭生。” 这句话读起来既拗口,又涵义浅白,陆琴风没有过分在意,反而将眼神瞄上了身周的诸多宝器。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足足有半人之高的黄金鼎,鼎内装的当然便是长不过半尺、厚却及数寸的金砖。黄金鼎靠三条纹着龙络的勾形脚架支撑,鼎沿成正四方,缘处是镶着翡翠的晶莹三角猫儿型,鼎身被纹着四种上古的奇兽,靠向陆琴风这边的是一只双翅生足的古鸟,右侧则是一头骨架奇高的虎狮兽,左方鼎面较平展,画面上的古兽也较温驯,酷似两条躯体交缠的怪蛇,当陆琴风靠近了才认出是一条双体蛇怪,像极了自己日前在那个地窟中所见的被天狐仙道看成是宝贝心肝的长着一只怪头却从后引出一粗一细两条躯体的蛇兽。 鼎后是一条乍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兽怪,但当陆琴风凑近一瞧时,突觉遍体生寒,因为这条通体不过豪猪大小的兽怪竟生着一张人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是被刻上去的,但被造物者栩栩如生的刃风刻画的兽眼竟像是具有生命一般直勾勾地看进陆琴风的两眼 深处,直使得他禁不住浑身震了一震。 如果不是身后长着一条没有被刻上毛发的细尾,陆琴风倒真以为这面鼎上所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陆琴风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刻着人面的异兽震慑住了,他还是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突然闭上了双眼,心中竟生出不再看它的冲动。 身体同时侧开,两脚斜向移走,蓦听身下传来“叮”地一声金属撞击的轻响。 陆琴风忍不住睁开眼来,只见脚下正躺着一堆稀奇古怪的金属打造的器物。有银制的手柄,金造的剑锷,还有数十片极薄极细的断刃,却不知是由何类金属削成。 他自然弯膝蹲下,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探上薄刃,突然一股极寒的戾气顺指抽臂直上,一度拔入脑门,接着冲下心窝,至寒冰气竟刺破他聚敛的护体真气,刺激的他躯体禁不住抖了一抖。 当他为忍受极寒的冰气而咬牙抬首时,两眼自然扫向侧面的石壁,瞟见那光滑的差点儿能映出他的照影来的壁面,他脑海中自然闪现出壁角的那句拗口而又浅白、读起来又莫名其妙的语句,当他脑际转出那句“寒至终极”时,蓦地心中一动! “见血封喉,其薄如丝,寒至终极,幻光灭生”,这岂非便是形容一种极快极薄的兵器?那么这里的手柄,剑锷,薄刃……莫非……难道……竟是组成一种极利极薄的兵器的机构?而这兵器极有可能便是一柄超薄利剑! (主人公修功习练的紧要关头,还望大大们多给点收藏票,鼓励一下啊) (本章完)

上古神兵(一) 陆琴风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平展于地、反折金光、寒意冻肌的超薄利刃,暗中思忖着那句形容极品兵刃畿语之关键,心中起伏难平。 利器的三大特长“犀、薄、寒”正被涵蕴在那句畿语之中。所谓“见血封喉,其薄如丝,寒至终极”便有力地证明了此刃兼具犀利如电、超薄如丝、寒极冻心的绝佳刃物的特长。 但有一事让他大惑难明的是,横垣在他面前的竟有十几片断刃之多,而且长相大致相似,只是长短各有千秋,那么到底哪一片才是与手柄、剑锷搭配的相得益彰呢? 他取起一片长不及手臂的泛着耀眼白光的薄刃,右手拇中二指屈起,轻轻在刃身三寸处弹了一下,顿时一阵清悦的龙吟和着轻快的奏谱荡入他的耳波,激的他心湖一通噗通叠跳,吟声仿佛是在他平静宁谧的生命中投下一块激起奋斗拼搏的巨石,突然让他平和的心活跃起来,热血骤然间沸腾急窜,激起了他本就年轻的方刚血气。 陆琴风却似对手中的这片薄刃带给自己不凡的感觉并不满足,他轻轻地将之放下,转而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夹起了另一片长足三尺许、身瘦偏窄的双翼薄若金纱的刃片。脑海突然遭到一股莫名的清 水洗涤过一般畅快淋漓,陆琴风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夹上刃身的另一端,四指同时发功,逼一阴一阳两股斥力入薄刃中锋。 二力于薄刃脊背急电般游走,只在眨眼未息间便在刃身中段相撞,激起一阵微可仅闻的嗡鸣。 但陆琴风却如遭雷亟,夹住刃身的四指突然似被烈火焚烤一般撕痛欲裂,惊骇间松指时,利刃便顺势坠下。 就在这时,便当陆琴风满以为这片薄如蝉翼的利刃至少会摔成数截时,一件怪异至极的情状产生了。那片薄刃眼见便要坠落地上,下层的稍厚的中锋眼见便要躲不掉被大地轻吻这一厄运,但居中的刃脊蓦然似活过来一般倏地向上收屈,首尾同时内敛,只眨眼间,整个刃身竟然弯成满拉的弓状,首尾两端便也同时点上地面。 “嗖” 陆琴风清楚地听到曲成弓状的薄刃发出一声破空的异响,接着,整条断刃就像是蓄满力的弹簧一般倏忽绷直弹开。便在弯刃绷直的一刻,断刃的宽锷端弹上安居于地的剑锷,竟不偏不倚地插了进去,简直比人为还要神乎其技。 带着剑锷的薄刃临空转了个头,窄小的剑尖转而在前,疾箭一般插入那面光滑白净的石壁上 。 陆琴风弯腰拾起那块剑柄,趋步来到这面只在墙角低首刻上那句刻画上古神器的畿语的石壁,只见那道似乎有生命的薄刃不偏不倚正插在“幻光灭生”的“光”字身上,窄小的剑尖恰能覆盖小巧的“光”字,却无论如何也罩不住一左一右、相膀两侧的“幻、灭”二字的半点光辉。 陆琴风暗暗称奇,握住手中的剑柄,将柄身细小而宽长的缝隙对准薄刃的宽锷插了进去。 剑柄与薄刃之间就像是有一股吸力一般牢牢地粘在一起,陆琴风握紧剑柄,猛一用力,便将剑身从石壁中拔了出来。他伸出另手满怀怜惜地轻抚着薄如蝉翼的剑刃,当手掌划过距剑柄三寸距离时,突然被薄刃上的几个刻痕给吸引住了。 字体不是很大,刻痕也非极重,否则以陆琴风现在的灵敏视觉不会在方才与薄刃做亲密接触时未能发觉,但当四周闪烁的金光洒在其上时,却让陆琴风有一种大小深厚适中的微妙感觉,似乎刻痕本就该这般大小,否则就会显得与刃身不陪衬,又似乎划痕本就该这般深厚,否则就会过于碍眼、过于穿凿附会、过于形肖神虚,过于缘木求鱼…… 第一字是“幻”,“幻光灭生”之幻;第二 字是“灭”,“幻光灭生”之灭! 竟又是“幻灭”!莫非此剑便是“幻灭”之名? 陆琴风反手倒握剑柄,腕肘倏忽向后一屈,剑身顺势倒划一道纯圆的弧形,刃尖破开凝重的空气,发出一阵“嗤嗤”的轻鸣。 “好剑!“陆琴风禁不住倒抽口凉气,暗忖若剑尖划在肉身,只不知会产生怎样一种意想难及的可怕结果。 他回首瞥了一眼兀自平躺于地的数片断刃,喃喃自语道:“若是这些剑刃都是这般犀利,那么岂不是说这里藏着的是数十柄上古绝世神器?真是乖乖不得了!” 再瞥一眼手中的超薄利刃,陆琴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从他有缘得见那些刻在墙壁上的心法到现在手中堪称得上是上古神兵的超薄利刃,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容易了! 自己几乎没有费多大周章就得到了世人梦寐难求的神功与神器,可能许多人只会以为这是自己好运当头,但陆琴风偏偏就认为其中大有文章,在他的哲理中从来没有天下有免费的午餐这一条道理。 他从来以为人若要得到某一样东西,那必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甚至可能会是用血与泪换来的! 那么 ,这一柄“幻灭”剑中会藏有何种对己不利的阴谋呢?自己方才所习练的心法会否存有弊端呢?这间藏宝库中又存在着什么古怪呢? 陆琴风缓缓提起手中的超薄利刃,用足真气,猛地一把插入光滑无物的石壁中,顿时从石壁内传来一股强大无匹的反弹力震得他虎口差点儿崩裂,撕肉裂骨的剧痛让他险些惨哼痛呼。 他的脑际反而却清明了许多,手臂强烈的刺痛反而倒让他感觉到身体的存在,意识顿从极深的思绪海潮返回到现实中的残酷而又诡秘的情境中来。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求生欲,他更突然拔出深入墙壁的剑刃,一把扬起,蓦地甩手抛了出去,然后转身走到那面带他入内的浑身似涂满黑漆的墙壁一角,盘膝坐下,接着,闭目凝神,藉着脑波震荡开始呼唤那个身份诡异、举止失常、与自己甚有“渊源”的鬼骷髅起来。 它似乎懂得许多,更让人生出幻境一般不真实的错觉,它似乎是寄生在自己的脑海中,但又不像是安分守己、甘于平庸地样儿,更有心要控制自己的意念,让自己成为它任意施为的傀儡…… 但更重要的是,它既然能带自己进入这间藏宝库,就一定能引自己脱出去! (本章完)

上古神兵(二) 陆琴风将后背贴紧满涂黑漆的石壁上,双拳捏死,两手由食指到小指牢牢地挤在一起,八指后脊桡骨擦着壁面滑下,顿时一阵锥心刺痛自手背袭入脑波,激的他浑身猛地一颤,便在同时,那个鬼骷髅的丑恶面容自脑海深处凸现而出。 陆琴风持着艺高,所以说话也底气十足了起来,不仅保持昔日的无赖与狂放,更多了几分平时所缺的器宇轩昂,口中更威猛无铸地叫嚣道:“你定能带老子离开这个只留熏利不留人的鸟地方,是也不是?” 鬼骷髅不置可否,反自“喀”地一声怪笑传音道:“陆少侠似乎忘了你的承诺。” 陆琴风突然充满豪情壮志地“哈哈”狂笑道:“老子在诚信这方面素来声誉极佳,答应了你这个小骷髅的事,老子又怎会食言?嘿嘿,不就是一半功力么?老子只怕这一半真力传给你后会将你胀破撑死,所以才迟迟不肯下手。怎么?既然你希望早登极乐,那老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唉,无知地小儿,”那骷髅突然制止了他正要提输入自己体内的真元,不知是真的替陆琴风惋惜,还是故意要打击他的志气似 地叹息着传应道:“其实你早已病入膏肓,现在拥有的丁点儿护体本元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全力发功,肯定能让你重堕先前的万劫不复境地。” “你什么意思?”陆琴风语声一紧,骷髅的话虽然包含有几分恐吓的味道,但他自己也觉得似乎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习成心法、拥有绝世罕见的上古神兵很是蹊跷,至少要得到这两样世人急切渴望的心法与兵刃也应需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那才合情合理。 “上古奇兵果然是稀世含有,但你若不能善于运用,那么这柄剑在你手上与废铜烂铁又有何分别?”骷髅叹息一声。 陆琴风冷笑一声,睁眼起身,缓缓走向那柄被他扔掉的薄剑身前,突然弯腰拾起,以手指轻轻在薄刃的七寸处弹了一记,待剑身发出一阵悦耳的轻鸣后,他才微笑着道:“宝剑配名士,美酒赠英雄。这柄‘幻灭’神兵从此就与老子合二为一,再不分开。” “你真的很狂,”那骷髅无奈地叹息道:“甚至比前世的星宇浪子狂了何止十倍。” “也许你说的不错,”陆琴风右手反握剑柄,左手 五指缓缓沿剑锷滑向剑尖,便在指尖划过剑尖的瞬间,他的拇中二指倏忽一转,指尖正捏住刃头的窄小尖端,他语气蓦然转冷道:“现在老子的体内充满着无穷尽的真力,即便不靠你这个鬼骷髅,想要闯出这间密室那也易如反掌。嘿,怎么,想好了没有?是与老子合作,还是作壁上观、学那不劳而获的渔翁?” “没有我,你是闯不出去的。”那骷髅突然语气变得软弱起来,仿佛真怕陆琴风没有自知之名而独自去闯关。 陆琴风却不理它,反而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说来你也不信,现在老子直觉赤手空拳即可伏虎降龙。哈,懒得跟你多费唇舌,老子去也!”再顾不得骷髅制止的传应,陆琴风将剑柄平置于右手掌心,左手侧向与右掌交叉成十字,掌心倒扣在剑柄缘沿处,接着,两掌同时反向拉开,带动剑柄沿两掌心急速滚动开来。 “嗤” 剑柄突然滚动加快,脱开陆琴风的两只掌心,剑身乍如脱弩的利箭一般以闪电的高速射向他身前如泼墨一般的漆黑石壁。 剑尖刺入石壁,发出一阵异常刺耳的怪鸣,陆琴风心念同时展 开,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救了自己一命的“净月心法”,体内真元不自主便依照心法流转起来,顿时,两掌心就像被鼓风机鼓入两股汹若海潮般的气流撑得胀痛难耐。 几乎是想也不想,他猛地双掌推出,两掌心同时抵在甫才插入石壁的超薄利刃的剑柄上,强猛的真元不受控制地击打在没有生命的剑柄末端,竟而震得剑身发出一声激越的清鸣。 接着,令陆琴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就是,原本因去速渐消而颤抖趋弱的超薄利刃突然像是被灌注了一股生命般激烈地旋转起来。利刃去势极快,瞬间整个剑身便没入石壁内,再转眼,柄消剑去,空在乌黑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醒怖的窟窿。窟窿就像是被块头极大的电钻均匀地钻过一样通口光滑圆润,粗如儿臂的口径恰好能让陆琴风将墙对面的物什一览无遗。 闪烁的明光从这间藏宝库洒进窟窿对面的乌黑密库内,陆琴风将脸孔凑上窟窿口,朝内进瞧去,当然不会对内进的物什有何稀奇,因为毕竟那边正是他早先呆过的地方。 但眼力逐渐变得犀利如电的他竟突然发现那道粗如儿臂的窟窿内藏着 一个花生粒大小的凹陷。 陆琴风好奇心起,将中指笔直深入窟窿内进,指尖恰能点在那个凹陷的正中处。怀着三分好奇,三分希冀,一分的听天由命,陆琴风用力将指尖按入了凹陷内。 “噗” 只是凹陷处产生了一声硬物陷入石壁的异响,金碧辉煌的藏宝库却没有发生任何异乎寻常的情状。 陆琴风大失所望,泄气似地自语道:“真是去他的奶奶,什么机关暗格?原来都是用来吓唬人的。看来聪明人到那里都能吃得开,有时候甚至连机关暗弩都会避老子这种智囊如蛇血。” 他缓缓地由窟窿内抽出中指,自然而然地往后退开一步。 便在脚跟触地的刹那,他分明觉得似乎大地陡然间颤了一颤。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扶上那道如涂墨汁的石壁,突然,脚下地面如狂风掀起的浪潮一般剧烈地晃动。接着,身侧的四道石壁蓦如倾金山倒玉柱似地倾毁倒塌。 陆琴风心胆具寒,发出一声临终前的骇极惊叫,一头撞向近处还未及塌陷的石壁,希望能闯进那间密室来躲过被石块生生砸死的厄运。 (本章完)

难免一战(一) 净月山庄果真不负净月的美名,外墙是净白折光的纯冰防罩,内胄却是雕栏画栋、琉璃金瓦、翡翠石柱,有金月悬空随浮云忽遮忽掩,清明纯洁的月光透过**的冰山洒进被冰壁围得密不透风的庄园内,映出一黑一白两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你当真不肯放过某家?”白影一手负后,另手就那么随便吊垂腹下,自然流溢出一副潇洒从容、与世无争的清高绝尘神态。 黑影双目紧闭,一张满布浓髯、煞气迫人的狂傲孤绝的老脸在明丽慑人的月色下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帛锦,将他满脸的傲气彰显的淋漓尽致,只听他语气充满冷寒湿润地味道,“放下手中的心法,你可以走!” 白影洒然一笑,道:“你可否指出书中一个某家不认识的字来?” 黑影闻言似乎愣了一愣,诧然道:“你什么意思?南易北弓正是冰原两大宗师,况且老夫素来听闻冰火易南天学富五车、文武兼通,那么这本净月心经里当然找不到阁下不识的字词了。” 白影当然便是易南天,他与陆琴风分开后,便独自一人潜入净月山庄的修行灵洞,趁净月派诸人都在参加净禅**的大好时机,盗去了净月派的护庄宝典——净月心法,却不想在携宝潜逃的时候被这个净月派四大护法之一的地狂发现而拦住了去路。 地狂乃净月四大护法“天地玄黄”之“地”字元宗。所谓“天地玄黄,****”,其实前者出自《易经》 ,后句却是源自《淮南子》与《太玄经》。《淮南子》有言“上下四方作宇,古往今来曰宙”,而《太玄经》中有“洪荒之世”的话,两者合一,便就是“****”。 五经之首的《易经》有言:“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天地宇宙未生之前,呈混沌之态,是谓太极。后轻清者上升为天,阴浊者下降为地,天地从而分界成型。形而上的天道的理体,玄之又玄,深不可测,故又曰天玄。而孕育华夏的黄河源自昆仑山,汇集于星宿海,过矶石山,经九曲十八弯,为中土带来了纯黄的水质泥土,于是便做地黄解讲。 这是用上古的易理来解说天地玄黄的至理,其中包含有古老先贤们大智大慧的思想结晶,同时也有老一辈们对整个世界认识的局限性。正所谓精华堪取,糟粕需弃,于是,净月先祖便综合先贤圣经及现代理论折合成一种对“天地玄黄”的新型解说,并从而建立了天道、地狂、玄隐、黄钟四大护派组系。 所以四大护派组系并不单纯地指四个简单地护派者,而是由四派系中佼佼者领导的四个机构组织。 而天道、地狂、玄隐、黄钟也非单指四个人的名字,只是四派系的代号。但由于四大派系中武功出类拔萃者正是四个长老级的师祖,所以派内人多以派系的代号来称呼这四个老头,久而久之,众人却也习惯了对四老的尊称,反而渐渐淡忘了他们的本来名姓。 天道正是那个将陆琴风困 入禅房内的身着蓝衣、发须苍白的老头,而地狂便是这个拦住易南天去路的黑衣狂傲老叟,玄隐与黄钟二人刻下在冰原追踪北冰王弓天佐而未能返回。于是,这一年一度的净禅**便只能由天道、地狂二老主持。 然而这天道老者天生喜欢静坐修身,对俗世杂物向来漠不关心,于是便将净禅**交由地狂一人全权处理。 陆琴风与易南天选在今晚来偷心法本来可算是良机佳时,只可惜一方面,陆琴风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遇到了司马长卿要对易丝丝动粗,遭受易丝丝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冷热相加下大愤出走,结果却遇上了坐禅修行的天道老头,被他施计困入了禅房;另一方面,由于易南天骄狂不羁,天生对新鲜事物好奇心重,同时又太过自负,反而在携赃物潜逃时,顾目四盼,对周遭美景难以难舍下正被机警的地狂拦个正着。 天狐仙道与陆琴风有一个极其相似的地方,就是,绝不会在强权下屈服。这一点,易南天似乎与他二人异常相似! 不过,易南天及天狐仙道与陆琴风间有所区别的是,前两者是凭借一身强绝于世的修真神功,而后者靠的多是耍嘴皮子。 月圆之夜,冰墙内进,无疑将杀人者与被杀者提供了最好的印证及避难所! 易南天突然向前迈进一大步,此时他与地狂的距离只剩三丈不到,四周没有其他人,这一点让他觉得很是奇怪,因为以他二人的动静及说话的声音,没有惊 动四周的守庄弟子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守庄者被面前的地狂安排到黑暗中极其隐蔽的地方去,好待自己与地狂拼个两败俱伤后再暗施突袭。试想,当一个人在决战后的身心疲惫下又如何再能逃避一群手持弩箭的杀手? 看来今天他非是要某家留下心法那么简单,他似乎想要某家留下身家性命! 易南天想通此点,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斗志更加高涨,直觉浑身从来没有过今次这般热血翻沸欲焚的痛快感觉,口中好不狂妄地大笑道:“既然老地你承认此书中没有某家不识的字词,那么又焉知某家不能写出与此相似或比之更好的心法来呢?” 那狂傲孤绝的地狂似乎还没有会意易南天的语意,不解问道:“易大宗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否说得明白些?” 易南天突然将另只手也负后,表情要多洒脱就有多么潇洒地微笑道:“某家的意思是,某家其实得到这部心法也没有多大作用,只不过是用它来搭救一个朋友的性命。嘿嘿,你该知道,这部心法中的所有字词某家也能写出来的,只不过为了省事,所以借去给某家那朋友一览罢了。不过你放心,待我那朋友内伤痊愈后,某家定会将此心法放回原处的,因为我要它也是毫无用处。” 地狂哪里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些古怪至极的歪理,浓黑的髯虬蓦地一撇,冷哼一声道:“阁下即便是要低贬蔽派的镇派宝典,却也不该侮辱的太过 了。” 易南天“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反正某家将所有心里话都讲与你听了,是放是留便全凭你一人做主。某家当然只有乖乖聆听的份儿。不过你放心,某家绝对不会让你的良言警句白白浪费的,若是你答应安全地送某家离去,某家定会将这里大闹一番,让你后世子孙代代得以谨记你今晚的言行;若是你一心留下某家的性命,那么抱歉,嘿嘿,为了让你的后代不犯上与你一般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错误,某家也只好让你美梦泡汤了。” 地狂何尝不知对方是在故意借言辞激怒自己,进而使得自己身法与护体真元出现破绽,好给他营造下手的绝佳时机。但对方的言语确实足以将自己气个半死,地狂原本井水不波的面庞突然产生了一个细微难察的抖动,两眼愤怒的神色一闪即没。 易南天犀利如电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住地狂冷漠孤傲的脸庞,当然没有错过对方面颊与眼神细微的变化,他心中暗喜,乘胜追击道:“现在你的徒子徒孙们正瞪大眼睛关注着你的一言一行,呵呵,你可要抉择正确,否则便极有可能抱憾终生。” 这句话无疑是告诉地狂,他易南天已知晓四周正有被地狂安排的潜伏暗地的杀手,但他却夷然不惧。 地狂仰首望天,将心神与稳坐天斗、似乎永不变更的朗月嵌合为一,用一种融合天地难以目视的空蒙气息而淡不波抖的语气道:“其实你是一心要向老夫挑战,不是么?” (本章完)

难免一战(二) 易南天不改笑意地洒然道:“不要找借口了,某家早知净月四大护法中的地狂是一个十足的好战狂,呵呵,其实你只要坦白说出来,某家虽非君子,那也会乘你之美的。” 地狂蓦地冷喝一声,讥讽道:“是么?那就却之不恭了。”右手倏忽后探,再趋前时,掌心骇然多了一柄长仅尺许的蛇头银枪。 易南天故作不解地道:“阁下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见到某家而太过兴奋,所以要来玩玩小蛇而哄某家开心么?” 地狂左手攥住枪身,右手掌心按住枪托,两手逆向“哧溜”一转,尺长的短枪突然首尾暴张数尺,蜕变成一条长足半丈、浑身泛着银白耀眼芒光的鬣枪。枪头是用一种特质的有色金属打造,尖呈梅花状,外展的五瓣薄如蝉翼的萼蕊经净洁的月色洗礼竟有几分圣洁而不容人侵犯的意蕴。 地狂将枪柄托在单掌掌心,腕肘骤然带动枪身逆向划空舞动开来,疾如电掣的枪尖在浩渺的夜空下留出一道纯圆的弧状划痕,在令人大开眼界的同时,又像是给目击者一个变相的下马威。 地狂的声音突然像是融入到浩渺的夜空中变得不真实一般,道:“此枪名曰斩将,二十年未曾见血,今次为你出世,已是你莫大的荣幸了。” 易南天细审这柄在地狂手中如活脱脱的生物一般的银枪,竟首次在胸腹间产生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觉来,眼神禁不住沿枪身滑上地狂的面庞,只见淡白如玉的月光浴下,原本狂傲孤绝的他更似在脸上蒙上了一层脱尘的光辉,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赛神仙。 易南天满腹的自信突然不由自主地降低数分,他突然意识到今次自己遇见的是一个足以与自己分庭抗礼的绝顶高手,但面上当然不会轻易显露出来,口中更为掩饰心中的震撼而洒狂地怪笑道:“是吗?枪名斩将,却不知平生斩过多少将士?不是你自吹自擂的吧?” 地狂面色骤然一变,显然似被对方说中了心坎,只是斩将之名虽然名不副实,但也确实是得到冻古蛮荒诸多修真高手所供认不讳的,然若对方死不认账,那自己纵是巧舌如簧,却也无法将他说服了。 易南天终于又捕捉到了对方的这点破绽,那还能不放大胡诌一番。 地狂的气势可能会胜过易南天,但易南天从陆琴风那里学来的无赖言辞却是地狂所万万不能及的,只听他干咳一声,故意清了清嗓子,续道:“你无话可说,呵呵,那只能说明此枪是用来耍玩的,而不是斩将的。” “你可以试试。”地狂忽然 双手抱枪,紧贴胸膛,两足倏地向后退开半步。 易南天忽地双手半握,摩拳擦掌,表情很是急不可耐道:“是吗?那就来吧!某家早等得不耐烦了。”说着,左足踮起,将身子蹭前半尺,上身趋前,右腿略向后屈,双掌骤间摊开,“嗤”地一声将掌心向两方擦开,摩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难道你要空手接老夫的银枪?”地狂冷冷道:“老夫的这只斩将重一百又九斤,枪头乃铜铸,尾部旋合,可以逆转。” 易南天猛地踏前一步,右手撮掌成刀,背心反复转了两下,洒然道:“某家这柄刀欲轻则轻,欲重则重,生平斩过作奸犯科者不下百人。嘿嘿,不过可能今晚要破戒而斩杀阁下这位从良向善的老好人了。” 地狂明知对方是在藉言语激怒自己,却不为意动,保持着无忧无喜的面色,冷冷道:“老夫从来不主动,你来吧。” “呵呵,正合我意!”易南天突然拔身而起,狂笑道:“某家却是素来都要抢争主动的。”说着,全身化作一道光箭,电讯一般疾刺地狂胸膛。 地狂右手正握枪柄,左手反握中枪,觑准来势汹汹的易南天,猛地前扎,直取他的躯中心腹。 这种于对方疾进的当口,觑准其心腹要害,原本需要极 其高明的眼力和敏捷的反应速度,这一点正是地狂的可怕之处。地狂之所以有此名誉,一方面因其高深的内力修为,另方面则是对他能于极静中敏锐地观察到空中极动的微小事物的一种真实描述。净月四大护法,天道通天文、知禅理、晓佛经;地狂能在静地观察到空中疾掠的微小物体;玄隐通晓玄理,能推演八卦易经;黄钟生性淳朴,便似乌黑沉口的大钟木讷寡言。 四人的修为其实高低差别甚微,与易南天大体旗鼓相当,只是四人狡狯纯实大有千秋,智力脾性更是相去万里,所以若与易南天决斗,鹿死谁手,无人能测。只是自古柔能克刚、水火不能兼容,地狂是在极静中找寻极动的破绽;而易南天却是在极动中勘察极静的不足,所以二者是天生的相生相克。 但可惜的是,地狂在与易南天相对的那一刻就意识到此点,可惜易南天却只在对方的长枪快要刺进自己的胸膛这一刻才幡然顿悟,胜败不问自知。 银枪距离自己的胸口不及一尺,可自己的身体还在不断增速,不能控制地往枪口激撞过去。易南天差点儿骇的肝胆欲裂,生死攸关的当口,他再顾不得平时的翩翩风度,右手闪电般抓住自己的衣带,猛地一扯,将上衣连同护臂一起拽下,手臂前送,衣布 霎间便裹住了疾如飞箭的枪尖。他左手撮刀不改初速,紧随右手的衣布斩上银白如玉的枪身,同时上身慌忙扭转,只望能在银枪攻来的前刻可以从容避过。 上衣在送出的瞬间已被易南天灌满真力,便在衣布裹住枪尖的刹那,蓄满真力的衣布与同样满灌真元的枪尖相激,竟生出一阵刺耳难听的激鸣。易南天抓住衣带的右手被两力相撞生出的反震力刺的一阵裂痛,左手掌刀便在同时斩中滑润泛光的枪身,顿时,又一股浩瀚的真流透过枪身刺入左臂诸穴,震得他虎口似欲撕裂。 但值得庆幸的是,当枪头与他的胸膛擦过的刹那,他的上躯终于得以扭开,躲过了对方这致命一击。 枪头最终只能挑开易南天的棉衣,无法乘势逼进他的肌肤。 易南天险险地躲过这凌的一枪后,心有余悸地在丈余开外,禁不住朝那只差点儿要了自己小命的银枪投去惊鸿一瞥,正好瞧见一本厚厚的纸书挂在银枪的尖头,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净月心法!”易南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才记起自己盗了这部心法后正是随随便便将它塞在上身的这条棉袄内,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夫定可轻而易举地携之全身而退,哪知却还是被面前这个如僵尸一般冷漠的地狂给挑了出来。 (本章完)

战无常败 易南天整了整零乱的棉袄,两手摆开格斗的架势,就那么定立在地狂的丈余开外,冷眼眨也不眨地逼视着他,口中阴声怪气地道:“想不到净月使者竟然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哼,阁下当真没有令某家失望。” 地狂却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抱枪挺立,俨如一道笔直擎天的磐柱——只是柱身被涂上了墨汁罢了。 易南天对他的反应倒不以为意,反而竟兴趣盎然地笑道:“阁下这个造型摆的确实很酷,嘿嘿,只可惜你施错了对象。因为某家向来是只对漂亮女孩子感兴趣,而对阁下这般行将就木的老不修难起半点感觉。” 地狂继续保持沉默,就好像易南天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一样。他那种古井不波的冷淡面庞,只好似在彰显着一个隐于他自身的一个极大秘密,就是,现在,即便是天塌下来,他也会连眉头不皱半下。 易南天的脾气臭的跟他的名字一样,都以为到达南天会很容易,到不了便不罢休。也许从前事的种种还看不出他是不达目的便不罢休的顽固,但这时,只要有人在附近听他二人谈话,那么他就定会认同这个堪称得上是真理的结论。 当他意识到对面的这位净月护法似乎在这刻开始便不愿再回答自己的问话,并一心想要从武力上快速解决战斗时,易南天的嘴就一直没有停过。刚开始,他还似模似样地说一些有棱有角的或客套或激励或威迫的通理言辞,后来便开始胡诌些狗屁不通的话来,到的最后,只听得他将所有言语全部规划为“哼”“哈”“嘿”“呵”四个简单而精辟的字 上来,根本连歪道理也省了。 然而无论他说出对地狂多么无礼多么讽刺的冷蔑藐视的言语,对方就像是石铸的一般,几尽雷打不动,更甭提还口了。 地狂突然就像是一个听不见人话又不能言语的“聋哑”人! 易南天的口沫长时间横飞,现在终于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的迹象,他的忍耐却也即将达到极限了。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首次遇上像地狂这么一个忍耐力如此深沉的高人。他几乎快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不经意间瞟上了被地狂从枪尖拿下塞入怀内露出一角的净月心法,心中突生一计,两脚蓦地向前大进一步,尽量保持面部平静地道:“阁下当真以为这部书卷就是贵派的净月心法?嘿嘿,或者心法不再完整,其中被某家故意撕下几页,那也说不定啊。” 等闲之人当然会听出其中的破绽,因为这其中前后矛盾自不必说,更有甚者,以易南天方才的表现,分明是因为再无法引得地狂开口,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句正常人都会听出是谎言的话来。如果此卷当真像易南天说的那样不是净月心法,那么当地狂用枪尖将之挑出时,他易南天就不会如此惊诧了;如果此心法当真如易南天说的那样被他从中撕下几页,那么他易南天就不会在此刻唇干舌燥、无计可施下才说出来。 如此低智商的谎言哪里能骗得了人! 但地狂偏偏就被骗住了!没有为易南天的骂语、讽刺、讥笑、冷蔑……而动气的地狂竟然被易南天的这句低智商的谎言镇住了!长久保持冷静的地狂竟然因为易 南天的这句正常人都会觉出其中有诈的谎言给说的面部倏然一震! 地狂长时间保持圆睁不动的眸珠突然滴溜溜反转数下,面色阴晴不定地扫视着易南天,仿佛要从他的诡笑中判定出几分狡诈欺瞒的成分。 地狂很傻吗?不,恰恰相反,他的聪明却是净月派众所周知的,甚至连整个冻古蛮荒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他的智慧相媲美的人来。这从他能不为易南天的讽刺谩骂所动、长期地压制自己的情感既可显现出来——智商低位的人往往是不能压制自己的感情的,他们更容易暴躁! 但,以地狂如此的高智商竟然听不出易南天话中的谎的成分,这无论说与谁听,他都不可能相信。 然而,这偏偏是事实,无人堪争的事实。 因为,他的握枪的右手突然电讯一般伸入到自己的怀中,谨慎地取出了那卷心法,另一握枪的手就不自觉地展开两指去翻看书页。 两军对垒,最重要的就是高昂的气势,但,地狂的这一动作,无疑是将自己的命门都卖给了对手,又哪里还有气势可言? 易南天等的就是这一绝佳良机,当下哪能错过了。 便在地狂左手两指捻上书卷的一刻,易南天原本满盈气劲的双臂突然暴张,毒蛇一般朝地狂避无可避的右臂扎去,当真去势若箭,所取的角度又刁钻怪异至极点。 地狂突遭偷袭,脸上不能掩饰地现出惊惶之色,好似完全束手无策。 易南天心中狂喜,疾进的双掌突然去势再增。便在指尖即将点上对方的刹那,易南天突然惊诧地发现,地 狂的脸上乍间显出狂喜之色,但这种狂喜却是一闪即没。回想到先前对方反应之敏捷、出手之迅疾,易南天心中疑念顿生,暗忖莫非这竟是对方故意显露出来的破绽,其实目的是引自己自投罗网?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疾进的手指蓦然中途顿住,指尖险险地停在距对方右臂不及两寸的位置。 他的这一顿都没什么,却当真让地狂骇了一大跳。须知练气之人最忌的就是逆起反施,排出气穴的真元若冒然收回,轻则撞得腑脏震荡翻腾,重则真元反噬内脏、造成严重的内伤。但,易南天满盈真元的臂膀就那么说顿就顿,非但没有出现真气反噬的情状,反而还颇显从容潇洒,从出指到停指一气呵成,易南天就像是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地狂右手捻住书卷不能松懈,臂腕却不由自主地夹紧了银枪,抬眼定定地看着同样眨也不眨地盯住自己的易南天,忽然叹了口气,垂首道:“我输了。” 易南天表情不该、举止不变,同样叹了口气,头却不垂下,依旧用那种看得人心发慌的眼神眨亦不眨地盯住地狂,道:“其实你的修为本与某家本不相上下,但却败在太聪明了。” “不错,”地狂续又叹了口气,道:“只因老夫对蔽派的心法太过着紧,且生性以为天下间从没有能骗过老夫的谎话。” “若非是对净月心法太过看紧,阁下又怎会对某家的这句常人即可分辨的谎言信以为真呢?”易南天停在地狂右臂前两寸的手指突然再向前深进一寸,微笑着道:“其实阁下的气势已泄,这一刻正是 某家重夺心法的大好时机。” 地狂愕然看着他停在自己臂前不足一寸的手指,诧异道:“那么易大宗师为何不动手呢?” “谁说某家不动手?”易南天的手指猛地加速,洒然笑道:“某家只是想提前跟你打声招呼罢了。”“招呼”两字甫才出口,他的指尖已点中了地狂紧夹银枪的臂腕。 地狂臂腕如遭电击,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便在这时,易南天的两指续又如滑蛇一般游上他的肩头,只电光石火间,又在他肩头点上一记。 “嗖” 地狂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抖上一抖,银枪自然从臂内滑出,陨石一般急坠堕地。 易南天笑脸不该,滑上地狂肩头的两指突然铁锥般敲下,指尖顺势插入仍紧攥在地狂右掌心的净月心法内,便要趁机夺下。 地狂似乎早料到易南天有此一举,左手骤然探下,于银枪手柄脱手的刹那,倏忽抓住,掌心猛转,枪尖吞吐,一片薄如蝉翼的萼蕊恰好滑上右手的心法书卷。 地狂眼见易南天扣住书卷的指头正将书卷朝外攥去,当下想亦不想,左手将枪柄逆向突扭,枪头骤间似活了过来般顺向“哧溜”旋转起来。 急旋的枪头激的一股真元如狂风扫的急雨般四处迸散,只听“蓬”的一声爆响,零星的气元打上纸页发黄的净月心法,竟而将纸张连同书皮一并击的残碎不堪。 突然,一本完好的载有净月心法的书卷被枪头逼出的真元摧成无数片碎纸。 残余的书纸被易南天夺去,却只剩下封线处不及寸许余长的几百张纸条。 (本章完)

教你认狂字(一) 易南天怒气上涌,气的七窍生烟,一把丢掉手中的残卷,愤然踏前一步,恨恨道:“你竟然毁了它,你明明知道某家为得之而甘心,却还残忍地毁了它?” 易南天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疯狂,就好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恶魔,只是面颊显得太过俊俏些罢了。 地狂一声冷哼,续又抱枪挺立,面部重现先前的古井不波。 易南天所有算盘再难打响,又想到陆琴风很可能因为看不到这部净月心法而命赴黄泉,他的心便似在滴血。不知是出于对地狂做法的不满,还是对自己未能尽职尽责的悔恨,易南天愤怒地扬起左拳,口中发狠地道:“现在你毁了某家一位朋友的前途,哼,”斜眼睨着自己这只仿佛充满无穷劲力的拳头,道:“那么你就必须给它一个交代。” 地狂连眼角都没有瞄他半下,冷冷道:“这么说,易大宗师是铁定不放过老夫了?” 易南天扬起的左拳缓缓地向前伸出半尺,面上却因强烈忍耐而显得肌肉扭曲地怪异某样,一字一句道:“老子现在很想揍人。”话才刚说一半,他突然蹬地跃起,左手拳型不变,右手五指并紧故意拉后数寸。腾空时衣形经风鼓的向两翼呈伞形展开,衬得他宛若一只狂展双翼的大鹏,铺天盖地般朝地狂碾 压而下。 地狂早在易南天神情变得异样时,就已凝神戒备,这刻觑得对方携威猛无铸的狂势扑来,非但不显丝毫惧意,反而竟还暗含几分莫名的期待——毕竟身为净月护法,是很少有机会与人动手的。 易南天的狂猛,地狂的宁静;易南天的愤怒,地狂的压抑;易南天的刚劲,地狂的阴柔……突然间都在这一刻交激。 没有人能形容两人气劲相交的那一刻所爆发的奇异景象,因为没有人在那一刻得以有幸在旁观战,仅有的几个藏匿在阴暗处的净月护卫却由于距离太远的原因而无缘得见其中的实情。 当事后有人问起此旷古绝今一役时,他们只能告诉人们,他们唯一能证实此役确实存在,那是因为,就在那天夜半,就在易南天与地狂二人接近的刹那,突然在两人身周爆发一声震颤人心的雷鸣,一道炫眸耀眼的极光呈荡漾水波之势闪电般扩散开去,接着,一切俱归沉寂,天地突现刹那的漆黑一片。 当然,这极有可能包含有众人达成一致的欺瞒世人的成分。然而,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易南天与地狂两人实打实的硬拼一记后,二人均被强猛的气劲反震的朝相反方向跌出五六丈远,然后便都虚弱地跪伏于地,喘气如牛。 易南天被冻古蛮 荒尊称为“南易北弓”的称号毕竟非虚,他的内功修为在整个冻古蛮荒怕也难以找出五人来。地狂虽然在年龄与经验上稍胜于他,但在内力修为上却似逊了他半筹,于是,当易南天强撑着起身来时,他却唯有怀着不能动弹的肢躯而干瞪着眼。 易南天举着仿如灌铅的双腿,缓缓地移向地狂,嘴里含着笑道:“你毕竟是输了,终于还是输了,彻底输了……” 突然,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倏地闪过一阵黑影。 “谁?”他悚然一惊,急忙束足。 “阁下就是那个盗去蔽派心法的贼子?”易南天的身后响起一声苍老之音。 但当他慌忙扭过头去时,却发现身后只是空茫一片,只有淡白的月色连同被墙外的冰山留下的暗影组合而成的一副原本空旷怡人、却无法吸引他易南天的绝美画卷。 “我就在你身前,你却扭过头去作甚?”这回声音倒是在他的正前方。 易南天缓缓回过头来,然后两眼就不受控制地被横垣面前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叟吸引住,眼神直似遇上强磁的生铁一般,再无法移开分毫。 “师兄!”足足过了盏茶功夫,那躺倒在地的地狂手脚才终于恢复元气而起身来,移到这位老叟身后轻轻呼唤一声。 那老叟闻声微微点了点头,突然笑意融融地看着易南天,却不发一言。 易南天似乎被地狂的这声呼唤震醒,晃了晃快要麻痹的身躯,神识突然由迷糊变得清明,清了清沙哑的喉咙,道:“净月四大护法即是天道、地狂、玄隐、黄钟,玄隐、黄钟刻下正在追捕北冰王,地狂现在又被某家击败,那么阁下肯定便是天道老者了。” 老者当然便是天道,陆琴风的那句以净月心法作威胁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假的,但出于对这部镇派宝典的重视,他却也不能冒这个险。当下他便设计将陆琴风困入禅室,然后足不稍停地奔出走廊,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恰能在易南天与地狂强拼一记后赶上而拦住了这个小胜半筹的南乔第一人。 易南天虽然不及陆琴风那般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本事却还到处耍狂的无赖本领,却天生是不甘服输的强硬脾性,此刻见到这位天道老者似乎修行还比地狂更胜半筹,当下喜不自胜地道:“今日真是痛快,竟得以连续遇上净月派两大护法。嘿嘿,阁下既然被贵派尊称为天地玄黄之首,想必修为必不同寻常。在下浑身正瘙痒的紧,正要寻人切磋比斗以解怪癖,阁下看起来一副好心肠,定然会不吝赐教。” 天道原本满盈眼眶的笑意突然变成 捧腹大笑,直至呛得满脸泪水,才强自忍住,道:“莫非易大宗师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易南天深吸一口气,勇敢地踏前一步,用一种无比镇定的语气道:“只不过是一柄匕首在夕阳西下时捅了你一刀,其实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什么?”天道不能抑制满脸诧异的表情,不解道:“年轻人,你在说什么?” 易南天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自信表情,微笑着道:“阁下不妨将‘死’字写来瞧瞧,想必可从中发现端倪。” 天道闻言忽然闭上双眼,用心思忖片刻,然后缓缓睁开,一对老眼似笑非笑地睨着易南天,摇头一笑道:“你……咳……说实话,若非今日听你一言,打死老夫,老夫都不会相信,这句话竟然是出自你“南易北弓”易南天之口。” 易南天双臂猛地一展,顿觉一股豪气充盈胸涧,口中好不张狂地道:“其实某家的硬功比嘴功更犀利雄劲,难道阁下贵为净月首席护法,也不敢上前一试么?” “你要与老夫决斗?”天道突然叹了口气道。 易南天前腿微向外屈,膝头趋前;后腿内敛,足与上躯保持四十五度角,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谨姿势,冷笑道:“你我迟早要分个高低,因为冰原第一仅仅只有一人而已。” (本章完)

教你认狂字(二) 天道收拾满脸的不以为意,掳了掳颊下花白飘逸的长须,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既然易大宗师有心相教,那么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易南天深深吸了口浊气,暗中将屯积于腹下丹田的残余真元输入全身十二经脉及诸处奇经八脉,强行驱除体内的疲乏酥软,接着浑身一抖,觉得精神说不出的饱满受用,这才踏前半步,洒然一笑道:“某家第一招是奔龙电掣,阁下可要当心了。” 天道忽然忍不住拍手笑道:“素闻冰火易南天做人光明磊落,不愧真君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呵呵,得幸与君一战,当真是不枉此生啊。” 易南天无奈地摇头苦笑数下,突然右掌骤若风驰电掣般疾刺老者的面庞,疾如电讯的指尖倏然在天道眨眼未息间触上他的老而皱的脸皮,尖缘却只与面皮一触即分,力道与准势当真令见多识广、久经江湖的天道老者甘心拜服。 毕竟才与地狂全力一战,易南天这刻在天道面前显露这一手仿若神来一笔的诡异招式后,顿觉一阵心虚气弱,好似再无力继,虽强撑住不倒,然而却也再不能从丹田提聚半丝气元。 只怕,现在,只要天道轻轻伸出一指,都能将易南天点倒! 但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天道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的木桩一般脸上无丝毫表情 地盯着易南天,竟好似从未动过一般,更别提出手制敌了。淡却不失明净的月色洒映在这位久参禅道的老者身上,竟也好似失去了昔日的光辉,显出卡白无神的病态模样。 没有人能形容此刻这位老叟心中的震惊,因为从没一刻,人们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不含丝毫表情的怪异面容——他是净月首席护法,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闪示的表情,每一个谨小的字语,都会对整个派系产生巨大的影响——这可绝对不是说笑的。 易南天不愧是真君子,他的第一招果然便是其成名绝技“奔龙电掣”。天道的心却在急剧颤抖,虽然对方只是在动手时使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但自己来不及在这招“奔龙电掣”袭上面颊之前出招拦阻却是真的! 天道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接着,双膝倏忽一屈,两腿就势盘膝坐地,双手合什,就那么心定气闲地闭上双目、打坐修禅起来。 易南天这下可急了,暗忖你若是心血来潮,在这里打禅到天明,那么某家岂不是要陪你到天亮,当下他暗中掐了掐渐自酥麻的臂腕,使得自己快要疲倦的脑波恢复几分清明,接着又使劲地咬了咬牙,保持一贯的潇洒不羁之风度而豪放狂傲地道:“佛家有句偈语叫作‘坐地修禅’,但纵观天道兄这般书卷极浓、貌似学富五车的老学究又怎能与禅 境扯上一关半系呢?貌合而神离徒显缘木求鱼罢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如此熟悉?天道忍不住睁开双眼,满脸诧异地看着易南天,道:“莫非那位黑衣少年是与易大宗师一道来的?”当他听到易南天口中所言的“书卷极浓、学富五车”“老学究”等字词时,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那间禅室内同样讥讽自己作“穷酸儒”的黑衣少年,想起他那句似乎非是出于真心的提醒却助自己及时拦住这个盗去净月心法的易南天,同时又联想起二人极度相似的措辞举动,便不得不将他二人归结到一起了。 易南天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突觉心虚气闷,一个不支,坐倒在地,苦笑着看着盘膝而坐的天道老叟道:“只怕陆小子这刻已是贵派的网中之鱼了吧?” “他姓陆?”天道淡淡地看着易南天,道:“他似乎极耐严寒,否则便不会于如此冰寒的极地却穿着一身单薄衣衫,而且面色丝毫不改。他似乎不是冰火族人吧?” 易南天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为何不直接去问他?嘿,似阁下这般怀有极好打探他人隐私的怪癖,却又如何能打坐修禅至圣境呢?唉,你还不如早早停手了吧。” 天道浑身明显地震了一震,将易南天的话喃喃地重复一遍,然后才无奈地摇头道:“不错,老夫确实是 杂念太多。唉,易宗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受教了。你……可以走了。” 易南天闻言非但不肯坐起,反而还两腿尽量伸直,保持一种舒服的坐姿,道:“非是某家不给天道兄面子,只是……唉,陆小子是某家带来的,某家有责任将他安全带回。” “你不怕?”天道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怕什么?”易南天不解道:“某非要带陆小子离开还要经过刀山火海么?” “不!”天道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道:“难道易宗师经不怕老夫反悔而将你也一并留下?” 易南天微笑不语,反而用一种古怪至极的表情看着天道老者,然后缓缓地屈起左膝,将左手腕肘枕于膝上,扫了一眼天上游荡的明月,摇头道:“不是某家狂妄,凭你们区区一个净月派只怕是留不住某家的。” 天道没有立即说话,却将平枕右膝的右掌缓缓托起,接着拇中二指曲成环状,食指与无名及小指尖头不偏不倚正对易南天俊朗的面颊,然后,才听他用一种深沉而颇有深意的口吻说道:“以易宗师如此博闻强识,可曾听闻一种招式叫做‘卧地弹’?” “卧地弹?”易南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表情极其潇洒地笑道:“莫非天道老兄这种姿势,便是要施展那卧地禅?” “易宗师果真不愧宗 师之名,老夫就是要施展这招成名绝技——卧地之禅了。”“禅”字甫才出口,便见天道屈起的拇中两指倏忽一弹,顿有一股强悍无匹的真气破指而出,叫嚣着疾箭般直刺易南天的胸腹而去。 强猛的真元本就需深厚的内功作基垫,更需施放者凝聚汇集成各式虚幻不实的异形,且愈是凝聚强猛的真元,其去势则愈发疾快迅急。 这股经天道指尖弹出的真元更是汇集了他毕生精元所铸,其去势之急、攻击之猛则更非常人所能及的。 此刻易南天只觉身前就像是突然生出一道气砌的虚墙一般呈排山倒海之势狂压胸腹而来,那种难言的烦闷当真用言语也无能叙述其中之万一。现在莫说他是心虚力怯,即便是身子完好无恙时,只怕也难在毫无防备下将汹若瀚潮的气流完全化解。 易南天终于气馁,所有的“雄心壮志”突然都化归“逃命”的门下。刺破虚空的气流眼见便要攻入胸肌,当下他再不敢托大,突然一头向后仰倒。 “噗” 只是一股极小的气流撞上了他的躯体某一部位而已,他的胸部要害毕竟还是躲过了。接着,便听他“哇”地一声,张口吐出一大滩鲜血来。 天道的笑语恰在这时传来,道:“其实制住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原本很容易,就是,想方设法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沉月终事了 易南天所有凝布脸上失望与痛苦绝对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他不敢张口狂骂,只因怕被气流击中的口齿再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虽然不肯承认被击败,但却不得不佩服对方的修为却已达深极化境,更深彻地意识到自己在眼下身虚气弱的要命时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脱出他的手心的。 先前自己还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残余气劲演示的那招“奔龙电掣”再不济也可唬住他一时片刻,焉知对方刚才的所有震惊与诧异分明就是在故意作态,想引得自己分心而不及防备他的凌厉攻势才是真的。 “他根本就是集智慧与修为于一身的魔鬼,却哪里还像一个修禅打坐的得道高僧?”易南天在心里愤骂道。 但天道现在的表现却当真与得道高僧无异。只见他枕膝的双手现下均已作拈花指状,眼观鼻,鼻观心,心神与神识刹那间似融入一潭幽深沉静的山涧腹地,盘坐的躯体更像是蒙上了一层淡白而朦胧的薄纱,经虚空冉冉西去的明月洗礼,竟而充满几分圣洁而不容人侵犯的出世绝尘之风范。 如果不是满头银丝随风乱扬狂旋,易南天倒真以为坐在身前的是一位入定的得道老僧。 方才还在笑语讥讽,现下却沉寂入定,天道这极动与极静间的突然转变直让易南天非常难以接受。胸口蓦地生出一股压抑的恶气,嗓门骤然间被气流冲的把关不住,易南天猛地张口 “哇”地一声狂叫,顿时又一股血箭破**出,冲天数尺方止。 易南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遭受到毕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内伤。 传闻中修炼者达到最高境界不再以招伤人,而是以气慑人,甚或以意迫人。莫非,方才,自己的那种难受感觉,竟是这老头而用“气”、“意”来逼慑威迫的么?易南天心中狂震,暗忖: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个老头的修为将达到一种何等可怕的境界? “一日禅僧问赵州,”天道忽然用那双充满智慧的灵目微笑着看着易南天,道:“以何参禅方可开悟?” 他不待易南天有答话的机会,便又续道:“赵州闻言匆忙起立,边走边言道:‘此刻恐怕不能相告,因吾正需如厕。’” 说到这里,他故意又顿了一顿,却足足过了盏茶时光也不言语。 易南天已被他勾起兴趣,却哪里还忍得住,不由问道:“却不知赵州如厕后有何言辞?” 天道似乎等的就是易南天的这一问,当下捻须笑道:“赵州甫至门口,突然顿足,扭头道:‘你看,老僧年入古稀,又乘人美言作‘古佛’但如厕这等小事却还得亲自解决,无法寻人替代。’” 易南天浑身一震,他本就是极度聪颖的智者,更如陆琴风一般天生对禅理的领悟犹如天才般深彻透明,当他将天道的故事与自身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时,就很快从中顿悟,意识到这是天道故意借赵州之言来点 化自己。从某一方面来讲自己就像是那个禅僧,不同的是,他对禅境执着难解,而自己却对名及义看得太重。另一方面,赵州的对禅意解释的话对禅僧这种修道者来说是很好的启蒙根茎,而天道借赵州的故事来点化自己,却是借喻地启示自己做事不可太过依赖其他,有时候完全靠自身的真实本领。 这的而且确对自己是一个很好的警示,因为在这以前,自己确实是太过自负,更狂妄地以为,以自己“南易北弓”的盛名,足以压倒整个冰原自命不凡的屑小及孤芳自赏之辈——只可惜,自己委实太过依赖自己的自负了,所以才终于输给了他! “父亲?” 一声柔婉惊异而又熟悉的呼唤将他从深度的思潮中拉回现实。 易南天闻声抬头,然后便一眼瞧见自己的这位既讨人喜欢有时候又会将人气个半死的宝贝女儿易丝丝正怀着满脸的欣喜与惊疑、还有几分明显的依恋神色,用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呵,”易南天舒了一口气,表现出一个慈父对子女的无限关切与怜爱,满怀欣慰地道:“今日终于没有全军尽没。呵呵,丝丝,你可知道,你的出现带给为父多么大的鼓励和希望吗?哈,某家现在突然对救出陆小子又充满了信心。”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对着天道与地狂二人说的。 天道微一摇头,对易南天的言语一笑置之。地狂却哼了一声,仿佛对 他的信心很是怀疑。 易南天却不理他二人的热讽与冷讥,支撑着直起身来,冲着易丝丝招了招手,道:“丝丝过来,为父有话与你说。” 易丝丝仿佛似才经过什么危险可怕的经历,闻言飞也似地奔到易南天的身前,先是满脸受尽委屈模样地看着乃父,接着,一头扑上易南天的肩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抽泣道:“父亲,大师兄他……他……呜呜……丝丝不想活了。” “怎么了,丝丝?是不是那畜生欺负你了?”易南天气的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来也不自知,狠狠地道:“你放心,只要有父亲在,定要将那畜生剥皮抽筋。哼!”要知易丝丝是他与萧雨涵唯一的女儿,虽然平日里他对这个女儿很是头痛,甚至有时候还会厉言相加,但骨子里对她的疼爱绝不会比萧雨涵少。 更何况作案的还是他的大弟子,别说他从不姑息养奸,现在更多了一分教导弟子无方的责任……种种的种种,无疑让他有了杀一儆百的残狠心里。 易丝丝感受到父亲的身体因愤怒而不断颤抖起来,大惊下将臻首从易南天的肩头脱开,犹如梨花带雨的俏脸突然闪出一丝复杂莫名的神色,然后才道:“他……他将丝丝弄昏以后,然后便将女儿带到那间仓库内,女儿差点儿就遭了他毒手。只是后来……后来……。” “你说的是那间藏着皮毛干肉的仓库?”易南天面上突现喜色,道:“后来是陆 琴风那个小子把你救了,然后你又与他斗气,将他赶走,最后便来到了这里,是吗?” “大体上是……是这样的,”易丝丝娇嫩的脸上竟突然闪出一抹红晕,道:“他故意待师兄将房门堵住后,便偷偷藏了一只兽骨,趁师兄不备,突然出手打断了师兄的手臂。师兄剧痛下逃窜,还流一大滩血在女儿身上。然后那混小子……”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俏脸一度红至耳根,余下的话却也再说不出来。 易南天一眼瞟见女儿胸前衣物上还残留的一滩尚未干透的血迹,接着,便也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笑吟不语。但只片刻,他忽又侧过头来看向天道二人,淡淡道:“此事两大护法可要给某家一个交代。” 地狂再冷哼一声。天道却苦笑道:“不是老夫不愿给易宗师交代。只因此人乃蔽派护主明言要保护的对象,所以老夫等也拿他没辙,还请易宗师海涵。” 易南天突然捏紧双拳,一字一句道:“今日某家要连司马长卿那畜生一并带走。想必净月两大护法不会横加阻挠吧。” 天道苦笑一声。地狂却冷哼道:“恐怕要令易大宗师失望了。” “呵呵,长卿的事当真让两大护法劳心了。不过,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因为长卿已答应尾随师傅一道回去。” 司马长卿终于现身,当然还有十多名身着黑衣被地狂吩咐隐匿于暗处的杀手。因为明月即将西沉,今夜已入尾声,一切该归结束了。 (本章完)

人本天生 易丝丝看见司马长卿,突然就像是看到了一只魔鬼,情不自禁地向易南天靠近了几分。 司马长卿还是那副冷冰冰地高傲孤绝模样,那表情简直就像别人欠他几十万两银子没还似地,但他的俊俏确实不能仅凭易丝丝的一己偏见就消弱了。 他的左臂缠上一层厚厚的纱布,果然是受了伤,嘴唇却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过分煞白,但言谈举止却丝毫不失礼数地长揖到地,道:“徒儿司马长卿见过师傅。”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女儿的哭诉,易南天倒还真的以为眼前的这位平素被自己最较器重的徒弟仍旧是一个安守礼教、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他确实懂得在自己面前做戏,易南天暗叹一声,苦忖道: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没有看出这个看似一脸善良的司马长卿竟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淡白的苍穹突然间开始下起了雾雨,并逐渐迷糊众人的视线,仿佛是故意将邪恶者提供偷袭与躲藏的佳良避所。但司马长卿却偏偏就像是一个不假他物的正人君子,对上天给予的大好机会不屑置之,反而竟踏前几步,直至与易南天相距不及半丈、两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麻点与黑痣方才顿足,双眼不改半点角度地与他正面对视,一字一句道:“徒儿从今天起要与恩师一刀两断。所以恩师一会儿出手时千万别再客气。” 易南天微微一愣,像是费了很大功夫才能明白他说话的意思,道:“你要与我决斗?” 司马长卿颔首道:“不错,不肖徒方才已经明言不再身受净月派的托护,所以只要恩师能够亲自擒下徒儿,徒儿就心甘情愿随恩师回去伏法认罪。” 易南天突然苦笑数声,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司马长卿,足足过了良久,才听他放声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某家教的徒弟。与人决斗都不忘选好时令,把握时机。呵呵,不 错,现在某家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但要收服你这个畜生那还绰绰有余。不信,你试试向某家攻击看看。” 他不说话最后那句话倒还没什么,但话一出口,却当真将司马长卿吓出一身冷汗来。易南天的威名绝对是他凭自己的实力打回来的,或许没见过他的人还有可能对他的功力存有几分怀疑,但对于这个与他朝夕相对的司马长卿来说,易南天在他心中简直就与不败的天神没有区别。 而事实确实如此,时至今日,整个冻古蛮荒足以与他易南天有上一拼的修真高手也仅此净月两大护法长老而已。 易南天压服人的不仅仅是他高深难侧的内功修为,有时候其威猛无铸、渊渟岳峙般的气势更让对手不战而胆寒心颤,否则以冰月派的强横、冰风族的狂辣、净月派的实力早就让他冰火族跪俯称臣。但偏偏就是这三个横行冰原的族派反而却是对易南天最钦服称道的——这也许就是亘古不变的一个真理:最看重你的人往往便是你的敌人。 ‘南易北弓’所以将易南天之名安排在前,其实也是有莫大因由的,当然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北弓’弓天佐声名狼藉、遭人唾骂居多,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易南天的举止言谈根本非是常人所能及的——他的潇洒,他的不羁,他的幽默,他的威严,他的修为,他的孤傲不凡,他的狂放蔑世……每一点都像是用一柄绝世神兵深深刻在众人心底的印花,让人此生都再难遗忘。 司马长卿虽然无法学到易南天品格与人性之万一,却从他身上学到了最重要一点,就是,绝不打无把握的仗! 易南天现在虽然脸颊苍白、神气不足,看起来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但司马长卿却从他的两眼中看出了一分自信、半分冷蔑、半分讥讽。这绝对不应该是从一个真力耗尽的严重内伤者眼中闪现的神色!莫非他的内伤是故意装出来的? 司马长卿现在突然有一种进退维谷的极度矛盾心理,如果对方果真是故意装出耗尽气力、内伤严重的假姿态,那么当自己进攻时,他蓄留在体内的真元毕竟会产生排山倒海般的反击,到了那时,自己指定吃不了兜着走;但倘若他的内伤不是装出来的,其实躯体果真疲乏酥软,那么自己若要后退,岂非便是白白放过了一个翻身成名的绝好时机? 唉!易南天就是易南天,不论他在多么恶劣的险境下,却仍旧不给敌手留下丝毫可以突破其防线的缺口。 在这个时候,任是诡计狡狯如司马长卿者却也无计可施,空叹奈何! “父亲,这个人就交给女儿来对付,您老先下去休息休息吧。”就在这时,易丝丝突然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看着司马长卿,咬牙切齿道:“亏得丝丝还将你当成是敬爱的大哥,可你……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马长卿这时正愁拿易南天没辙,这时见得易丝丝要戴乃父出战,那还不欣喜若狂,生怕易丝丝又中途反悔,当下应道:“师妹说的没错,其实师兄我背叛师门正是由你而起。当日我见你自遇上了陆琴风那个人渣后就整日失魂落魄样儿,你我本是又婚约在先,当我见到你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动情,哪里能不吃醋?但此后我每日见你,你都对我爱理不理,于是我才想到了联络冰月族人,将你骗到这里来,然后……只要你我之间有了夫妻之实……” “你别说了!”易丝丝突然粗暴地打断他道。 司马长卿却像是要故意激怒她,竟激动万分地道:“我原本就要成功了,我其实已脱下了你的衣裙,摸到了你的滑嫩肌肤,眼见便要一亲芳泽……” “你是个畜生!”易丝丝气的浑身激颤,突然一步扑上,扬手便要掴上司马长卿的冷面俊脸。 “哈哈,我的好师妹,你太了解师兄我了。你怎么就知道 师兄现在想的正是摸上你的滑嫩小手呢?”说着,突然伸出右手,竟然不施任何招式,就像是真个要“摸一摸”她的小手而已。 易丝丝的肺都差点儿气炸了,掴出的一掌再也难进分毫——这一掌在击中他面颊之前肯定难逃被他右手碰上这一厄运,难道自己果真要像他所说是送手给他摸的么?想到这里,她突然将疾进的手掌硬生生扯了回来。 易丝丝的修为没有其父那般深入化境,当然不能达到真力收发自如的境界,这番力出一半而突然收回却哪里还受得了。便在收臂的瞬间,她乍觉手臂像是被巨木顶了腕肘一般剧痛难忍,接着,一阵强烈的胀痛骤然间让她整条手臂仿若完全失去知觉。 下一刻她忽然觉得整个身躯都软倒在一人的怀中。 “呵呵,好师妹,原来你不仅仅要师兄我摸你手那么简单,而是要向我投怀送抱啊。”耳边突然传来司马长卿的一声邪笑,当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却看到司马长卿正用他那一对猥亵奸邪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面庞。 “是不是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半分气力?”司马长卿的一只手突然抚上自己的面颊,只听他笑意吟吟地道:“哦,对了,师兄我还忘了,你应该先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才对。” “你……”易丝丝想要挣出他的手掌,奈何全身像是软棉花一样,根本再无法使出半点劲力,唯有咬牙切齿道:“你简直就不是人,竟然卑鄙至向人用毒。” “不,”司马长卿就像是对她的愤骂听觉很是受用,闻言依旧笑意不改地道:“当一个人的手腕被一根尖如细针的硬物击中后,他就会出现暂时的‘疲弱’景象,就像你这样全身提不起半丝气力,这一点却是你的好父亲、我的好师傅易南天教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说着,眼角似有意或无意地扫了易南天一眼,仿佛在说“看吧,你的女儿在我手里, 看你该如何来搭救吧。” 易南天却被他这一眼扫的浑身一震,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本并不是这般邪恶和无赖的,最起码我易南天教导的司马长卿不是这样。” 司马长卿浑身明显一震,但随即就恢复正常,右臂倏忽向前一展,袖内便顺势滑出了一根银制的尺长尖锥,只听他“哼哼”冷笑道:“如今你的女儿已在我的手中,易南天,哼,有种的,你就废了你的右臂,否则……否则我便杀了她。” “唉,可怜地人儿,”易南天闻言非但没有丝毫身受威胁地模样,反而竟还潇洒一笑,道:“你可知要学一个人非但困难,更不是朝夕之事,有时候诚然形肖而神不是,徒令人贻笑大方。” “你……”司马长卿突然像是被他揭了身上的疮疤般面色骤见变得异常难看,恨恨道:“我知道,哼,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哼,陆琴风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人渣而已,我为什么要学他?” “哦,是么?不过某家什么时候说过你学的人是陆琴风了?”易南天满脸盈笑地看着司马长卿。 司马长卿就像是吃了一坨屎般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心忖自己真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原本以为易丝丝看上陆琴风的就是他那吊儿郎当、痞里痞气地无赖嘴脸,当下就学来试试,只望可以重新夺回她的芳心,焉知自己甫才牛刀小试,便被这个比鬼还精的易南天敲出了端倪。唉,一切恨都应归结在那个该死的陆琴风身上;哼,既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回心转意,那么,自己又何必便宜了陆琴风这个仇人呢? 想到这里,司马长卿突然心中发狠,猛地扬起手中的尖锥,便要对准易丝丝白嫩的粉颈插下。 “蓬” 便在这时,地面突然产生一阵猛烈狂悍的震颤,原本平整洁净的冰面竟无端由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超强地震。 (本章完)

绝代搭档 “哗啦” 地动山摇,天地变色。众人骇然惊觉脚下的地面突然像是无物依恃似地整个凹陷下去,瞬间的失重直让他们脑际均自一阵眩晕。 天道是第一个被陷入地底的遭劫者,只因他两腿盘膝交叉,而地震偏偏就是从他臀部以下开始扩展,他的躯体根本不及移动分毫,猝不及防下,就那么如死木硬桩一样垂直扎地而下。地狂的反应还算敏捷,虽然已被脚下巅震的冰面搞得头晕万象,但他百忙中却还忘不了惊呼一声,当惊呼终于于事无补下,才被冰面凹陷的巨口吞蛋般噬入腹内。 易南天本来距地狂二人有丈余远,这时却微一错愕间便觉脚下陡然一虚,身子急急堕落,连一声抗议的尖叫都未及发出。 司马长卿原本处在受超强地震波及最小的位置,应该算最较幸运的那一个,奈何他手中这时正抓着刁蛮女易丝丝,而易丝丝却是那种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老实待住的疯丫头,于是…… “蓬”,司马长卿被摔个七零八落,差点儿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最痛苦的却是胸口被何种硬物击中之处,那种针入骨髓的剧痛,竟让他连想死的心都有。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神识,他才终于瞧清这个击中自己胸口的硬物原来是竟易丝丝的一只脚尖。 此刻的易丝丝一只脚枕在自己的怀内,另只脚踹在自己的脸上,身躯却正好侧向正卧于自己的左侧,但一动不动,好似晕厥了过去。司马长卿何曾尝试过 今次这般无比尴尬的窘境,奈何摔痛的身躯仍旧酥麻难耐、难以动弹,他屡次欲移动躯体而不得,直急的简直快要哭了出来,苦忖道:若是被人看见她这么样踩着自己的头,自己以后还如何见人那? 但老天却偏爱作弄人,有时甚至偏偏要与人的想法大相径庭。 “司马兄,你这是在做什么?莫非丝丝姑娘的脚很香,所以你要情不自禁地抱着睡觉么?” 是陆琴风的声音,决计错不了!因为现在他的面部上空已经闪出了这个面目可憎的无赖泼皮,正是那个英俊而又邪异的陆琴风。 司马长卿现在只想找一个鼠洞钻进去,那样总好过被这个“情敌”发现了自己的糗样。 “臭小子,你搞什么鬼?怎么地面会无端端地发生了地震?”易南天的头突然从陆琴风身后凑了出来,瞟了一眼全身仍未回复直觉的司马长卿,忽又扭过头去冲着陆琴风嚷叫道。司马长卿这时也是满腹疑黩,反而竟暂时忘了自己的窘样,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等待着他有何说辞。 说也奇怪,地震只是发生了方圆不过十丈的地面,却恰巧是众人方才立足的地方。而那隐匿于地面上的十多个杀手因为距离太远倒躲过了这一劫。 冰层足足向下凹陷了丈半有余,形成了一个中间低两侧凸的倒锥形,锥底正好是陆琴风等人的容身之地。 处于倒锥正尖的当然便是那个首先被陷下来的天道老叟,此刻,他仍旧是 盘膝正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地神态,便似维持这种姿态从未变更过一般。 天道身侧的地狂却像是挂了彩,此刻正歪靠在倒锥的斜面上大口喘着气,但百忙中却也不忘向陆琴风瞟上一两眼,更多的时候将两耳竖的笔直,生怕会错过了他的只言片语。 司马长卿的手脚终于开始恢复直觉,但他却情愿不恢复的好,因为臂肘与腿肚间一阵阵酥麻后的剧痛更让人难以忍耐,何况直到这时,他才痛苦地发现,原来自己正头上脚下地倒卧在这个倒锥的斜坡上。 师妹易丝丝倒好,昏厥了便什么痛苦也不觉了。 但最痛苦的是,她的脚现在还在自己的头上,而自己却无力将它推开……司马长卿满脸的苦不堪言。 “一切痛苦的源头,归根结底还是在这次意外的地震身上,而地震的来源,归根结底还是在这个泼皮无赖陆琴风身上。”司马长卿突然用一种狠毒的眼神看着头顶上的陆琴风,那表情仿佛他的眼神就是一柄杀人利刃,而陆琴风在他的眼神下早已死过千儿八百次了。 陆琴风当然不会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竟还将头粗鲁地俯低数尺,直至距离司马长卿的脸不足半尺方才停住,嬉皮笑脸地道:“司马兄为何这么样看着老子,其实把你搞成这样本也非老子的意愿,只是这地下宫殿的筑墙太过腐朽,根本不堪一击。” “地下宫殿?”司马长卿未及答话,却是位于陆琴风身后的易 南天忍不住问道。 “不错,”陆琴风突然直起身去,眼睛朝盘膝入定、不知人间何事的天道老叟瞟去,将声音故意拖得很长,道:“其实这间地室本是一间藏宝库,其中黄金白银、翡翠古瓷、铜鼎画卷,那都是世人百遇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 “藏宝库?”易南天又忍不住接口问道。 “不错,”陆琴风扫了一眼四周坍塌成倒锥的石壁冰土,“嘿嘿”怪笑道:“只要小弟你将这些碎石残屑除掉,老哥我保证你会得到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 “你不是在欺骗某家吧?”易南天故意装成一副不相信地古怪模样。 “哪里?”陆琴风突然凑近易南天的耳边,欲要小声对他耳语却又故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似地故作神秘道:“其实这里还藏着十几柄上好的绝世神器,刃身与手柄都是用绝世罕有的材料精心打造而成,小弟要不要去组装一把。嘿嘿,只要一把,老哥我保证你今后会凭此名响宇内。” “真有这么神奇?”易南天这回发出疑问后倒多加上一句道:“那某家可要瞧上一瞧。”说完,竟真的动手扒砖掏石,仿佛是要真个从中寻出什么宝贝神器来。 “呀!真的有黄金啊?”易南天突然将手臂从一个石罅中掏出,掌心果然多了一个黄澄澄的物什,仔细看来岂不正是一锭货真价实的金子。 易南天没有将这锭金子塞入衣内,反而竟将它随手抛掉,接着手臂再度伸入那个石 罅内,口中边还欣喜若狂地道:“原来真是一个藏宝库,嘿嘿,且让某家掏出来一卷画卷瞅瞅。”说完倒真个努力将手臂往石罅塞去,表现出一种不得真宝不罢休的贪婪姿态。 “住手!” 突然从天道口中发出一声洪钟般地清喝。 易南天骇然顿手,一脸不解地看着天道老叟。陆琴风原本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易南天掏宝时的古怪动作,猝不及防下便也被天道的暴喝惊的浑身一震,愕然回过头来,用一种比易南天看他时更较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道:“为什么要易老弟住手?难道这里的宝藏竟是你家的么?” 这简直是废话!天道差点儿没被气个半死,暗骂道:你这小子真是榆木脑袋,这间密室在我们净月山庄的地底,不是我们的,难道还会是你的么? 但他终于没有将心中的骂语说出来,因为早在易南天和陆琴风在一唱一和地演着把戏时,他就已经明白,其实他二人如此做法无非是要激怒自己,最好让自己激愤难耐下冒然出手,那时自己的功力必然大打折扣,自然便要吃亏了。但一开始时,自己还能对他们的谈话装作充耳不闻模样,甚至后来,当易南天从石罅中掏出一锭金子后,自己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可是现在,易南天明言道要从那个仅能让人手臂通过的石罅中取出一卷画卷却当真将他吓住了,因为那样做着实与毁卷无异。为了保护先祖的遗产,他却也顾不得是否会中了对方的圈套而急切喝止。 (本章完)

我是无赖我怕谁(一) “这藏宝库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坍塌,居然没有把你给砸死。哼,你陆琴风可真走了狗屎运了。” 却是司马长卿再看不惯陆琴风那种嬉笑形于色的可恶嘴脸,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但这句话却无疑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当然,除了那地狂对陆琴风投去不屑地一瞥外,余下人都没有和司马长卿一般认为他陆琴风走的是狗屎运! 可陆琴风却像是故意要气司马长卿似地,将脸又凑底少许,嘻嘻笑道:“司马兄可真不愧是老子肚内的蛔虫,嘻嘻,你怎地知道某家今次走的是狗屎运,而非驴屎或者猫屎呢?哦,对了,老子倒忘了,这里是冰原,不会有驴和猫那类牲畜的。嘿,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子走狗屎运的时候一直在这间地下密室,而司马兄你那时应该在地面上不断打着如何再骗丝丝小姐入黑洞、如何再趁她不备将她侵占的邪念呀,那么你倒是如何知道的?莫非……嘿嘿……莫非是那些教你做这番禽兽不如的勾当的狗屎传授与你的么?” 司马长卿突然坐起,冷冷道:“你在胡说什么?” “嘿嘿,”陆琴风诡秘一笑,故意卖了一个大关子,才悠悠地道:“可惜老子忘了是何时将你拉出来的,唉,真后悔当初你在老子肚子里的时候,老子没有好好管教你。” “你什么意思?”司马长卿满脸寒霜,眼神却带有几分不解和愤恨地盯着陆琴风。别说是司马长卿,就连方才与陆琴风一唱一和、表演如一对绝代搭档般地易南天这时也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陆琴风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陆琴风却似好像早就料到司马长卿会有此一问,俊逸的脸上现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倏又装模作样地叹息一番,道:“只怕老子说出来你会不高兴,唉,老子还是不说吧?” “你会顾忌说话惹得老子不高兴?”司马长卿心底冷笑道:若是你陆琴风能关心别人的感受,除非公马怀孕、顽石开窍!他口中当然也毫不留情面地冷冷道:“说罢,难道什么时候从你陆琴风口中还吐出过象牙来不 成?” 司马长卿借“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句常语,偷梁换柱,将主语的“狗”直接改成“陆琴风”,其实是在变着相骂他陆琴风是“狗”。陆琴风哪里听不出来,但他依旧保持面上的嬉笑不该,用一种充满戏谑性地口吻道:“你可真不愧是老子肚内的蛔虫,能不能告诉老子,老子到底是何时把你拉出来的?莫非便是在一泡狗屎跟前?否则你怎会知道老子走的是狗屎运,而且还被狗屎灌输了那么些强霸妇女的禽兽想法?” 陆琴风这回可是赤裸裸地将他骂做蛔虫,而且是专与狗屎交流心得的蛔虫,甚至连稍微地含蓄借喻都免了。 司马长卿直被气的七窍生烟,恨恨地道:“陆琴风,你好,你很好。哼,蛔虫,狗屎,我还从来没见过世上比你更龌龊、更污秽、更无赖地泼皮流氓。”他终究不像陆琴风那般说话毫无口忌,更重要的是,方才自己被这个无赖说成是他肚内的蛔虫时,自己并没有出言反对,所以现在无论自己再怎么狡辩,无疑都是枉然,更 有可能会给他提供更多的攻击据点……唉,自己当真扮不成他陆琴风,因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他那么无耻。 陆琴风却突然像是对司马长卿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冲他无奈一笑,蓦地直身躯,一步步朝着盘膝正坐的天道踏去,口中一字一句道:“阁下果真是好算计,老子倒差点儿便着了你的道儿。” 那天道老叟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靠近的陆琴风,淡淡地道:“你已学会了地室内的心法,所以才活了过来,对不对?” “什么,”陆琴风未及回答,却是天道身旁的地狂突然暴喝道:“师兄,你怎么如此大意?那间地室内的心法可是我们净月不外传的净月心法,怎能让他一个外人习练呢?” “好一个不外传的净月心法,”陆琴风突然顿足,这时他身距天道与地狂均是丈半距离,正好能将他二人同时纳入视线内,只听他口中充满苦涩地道:“一间密室居然刻上了两部净月心法,而且内容正好颠倒。嘿,莫非你觉得老子就这样病死还不 足以痛苦,所以故意让老子将心法倒着习练一遍,以待增加老子更多的苦楚,让老子遭受更多的折磨,然后才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气血逆噬的煎熬而自刎殒命么?” “唉,年轻人,你不是素来都将生命看得很淡么?”天道叹息着看向陆琴风。 “你很了解老子?”陆琴风反问道。 “呵呵,”天道突然苦笑两声,道:“老夫苦修数十载,却还是跨不过自身这道门槛。唉,你说的没错,其实了解如何,不了解便又如何?你终于还是赢了。” 陆琴风没好气地睨着他,怪声怪气地道:“老子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却还在这里挖苦老子。” 天道突然笑了,笑的很奇怪。 这一幕一直在陆琴风的脑海中闪烁不休,但陆琴风直到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明白。 陆琴风现在只能确定的是,他的腹内充满郁闷,真想一拳擂在面前这个老头的诡笑的老脸上,但他却硬是忍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对付这个老头的更好的办法。 (本章完)

我是无赖我怕谁(二) 陆琴风突然一脚踹向身侧的一堆斜倒的碎石,然后双手齐上,三下五除二便从中扒出一柄长足三尺的超薄利刃,岂不正是那柄“幻灭”长剑。 原来陆琴风在被石壁砸中前的瞬间终于撞破了那面涂满黑漆的墙壁而躲入了前一间四面封闭、漆黑无光的暗洞里去。借着藏宝库内金银宝物散发的银白金光,陆琴风一眼便瞥见那柄透穿石壁后扎在这间暗洞内石壁上的超薄利刃。 然而便在他发愣的瞬间,身后坍塌的石壁终于完全压下,封严了从身后那间藏宝库内透射过来的阵阵宝器珠光,让他成为一个十足的睁眼盲瞎。 陆琴风依照先前的记忆拔下墙上的长剑,真劲到处,手臂似充满无穷尽的力量,脑海中再闪现出那间藏宝库内两面墙壁上的心法,想到极有可能是所刻之人故意藉此害人,蓦地心中发狠,突然扬起手中的剑对着身后坍塌的石壁一通乱劈乱斩。 耳中顿时传来一阵“噼啪叮咚”地剑石交击声,陆琴风却觉得听着很不舒服,当下将体内真气依照甫才学会的净月心法转了八个周天,然后气灌剑身,猛地朝着残壁的方向挥去。 便在长剑挥起的刹那,他分明听到剑身发出一声清悦的龙吟,接着,眼前突然芒光乍闪,点亮了这一刻漆黑幽森的暗室,更让他清晰地瞧见长剑以电讯的高速划过一条圆润的长弧,破入那抹残壁的心腹。 然后,四周重归黑暗,一切恍若从未发生过似地。 陆琴风的脑海却仍旧被那乍起的芒光 充塞着——那是长剑散发出来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从一个凡铁钝器身上能散发出一种刺人眼眸的绚丽彩芒,他情不自禁地用左手轻轻地抚在薄而凉的长剑身上,心中竟有一种相依为命的亲切感觉。 他缓缓地移前几步,伸手试着向前推了一下,入手的是一块凸凹不平的大石,却无论使出多大气力都难推动分毫。 当下他的手再往下移去,一连试了几处,都觉得入手的好似千斤重磐,根本让自己力难从心。 唉,难道自己要被困死在这里么?陆琴风突然心中很是不甘,虽然自己以前确实有寻死之心,但那毕竟是经受不住真流撑胀经脉的煎熬才产生出的消极思想,现在自己即便不知习练的是否正序的净月心法,然而却终于摆脱了被真元焚经的折磨,那还能不对生命又充满了渴望与热爱? 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了。在这个上天给予人人仅此一次的公平的生命里,自己绝不甘愿就这么庸庸无为下化作黄土。陆琴风狠狠地仰起头,想象着上空根本无法得见的虚渺苍穹,咬着牙思忖道:老子绝不会埋尸于此,老子一定要踏出这个人间绝境,老子更要元婴子欠了人界的血债用血来偿还! 然而,现在,这里,封闭的暗室,绝望的生命——饥饿、疲惫、压抑……便如洪水猛兽不断冲击着他心底对生命、对未来的渴望,吞噬着他仅有的一丁点儿雄心壮志。 他突然奋起握剑的右臂,一把将长剑丢了出去。 “嗵”,一声轻微的异响,仿佛是剑身砸中了一块碎石,突然,陆琴风的眼前一亮,一道光线从左侧丈余处的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透射进来。他差点儿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用手揉了揉双眼,到终于觉得眼前是事实而非做梦,才喜极狂呼道:“真是去他的奶奶,这究竟是哪门子的道理?老子几乎费尽全身气力想要打通一块碎石而不得,谁知就这么随便抛出一剑,竟然就砸开了一个窟窿出来。” 陆琴风再不多想,突然扑起,用整个身躯撞上了那个小窟窿。 这一处的石壁果然薄弱,他突然就轻易撞了出去。然后,他就一脸惊诧地看着躺满一地的姿势各异的易南天等人。 现在,当他乍见天道老叟一张老脸上那种诡秘而又怪异的笑意,心中便突然想到了这柄埋在里进的超薄利刃。这一刻,当他长剑在手,心怀不轨地移到天道身边的那道断垣前,故意用剑尖在石壁上比划一下,然后诡秘一笑道:“如果老子用这柄剑在这里胡乱砍上一阵子,嘿嘿,只怕这里所有的藏宝都不会再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天道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用一种充满自信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不会的,对不对?” 陆琴风没有立即答他,反自趋前一步,右手倏忽一抖,剑尖便在石壁上划下一道颀长的缺口,只听他口中淡淡地道:“老头儿别忘了老子是谁?老子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赖。哼哼,你可听过无赖还有不会做的事么?” “即便你是无赖,”天道 依旧保持脸上那种自信的笑意不改地看着陆琴风,一字一句道:“但你也是个善良的无赖,所以有些事你是断然不做的。” 陆琴风只被气的浑身发抖,心中将这天道老叟从头至脚都骂了个遍,暗忖:你这老儿像是很了解老子似地,哼,你说老子善良,老子就一定善良么?既然你铁定老子不会划破这里的璧墙,那老子偏偏就做给你看看,让你终究为你那可恶地自信而后悔。 想到这里,他突然力注剑身,右臂倏又再扬,长剑顿又流星一般划破虚空,“哧溜”一声深深破开残碎的石块,一度留下一道长过三尺、深足数寸的裂口。 当下他示威性地瞟了瞟身侧的天道,却见他脸上竟然还是那种充满自信地微笑,浑然不为自己的这一举措所动。 陆琴风终于气馁,他当然不会真的要划破这里的石壁,让净月派收藏在地底多年的珍宝曝露于世,因为那样定然会给整个冻古蛮荒带来极大的危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知道净月山庄地底藏有宝藏,那时定然不乏有居心不良、对其觊觎者,然后便是为夺宝而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烈结局。 唉!他突然一拳狠狠擂上身前的石壁,然后从拳头传来的一阵阵刺痛酥麻的感觉让他的神识终于清醒了不少,他蓦然无力地用两手靠上断垣,浑身竟有一种乏力的虚脱感觉,接着颓然地瞥了一眼依旧没有将眼神离开自己的天道,无奈地撇撇嘴道:“看什么看?老子要与你决斗,地点便在这座冰山之巅,时间由你 来定。” “呵呵,”天道突然会心一笑,道:“如此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好,老夫便接下你的挑战,时间便定在七天以后,但与你对决之人却不是老夫,而是老夫的大弟子,升平。” 陆琴风这才有心看了一眼天道身上的衣物,发现竟然也是蓝色,当下了然于心,忖道:原来那日在冰火盛宴上出席的竟都是这位老头儿的徒弟,难怪剑法和掌势都出人意料、不成一法。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此刻绝非天道的对手,明白他安排徒儿与自己一战很是合情合理,但却对他的笑脸很是讨厌,认为他这是在讥讽自己向他挑战是不自量力,当下冷哼一声道:“不,老子要挑战的人是你,你的徒弟却根本没有资格。” 天道闻言终于难掩脸上的诧异,愣了一愣,才道:“年轻人,你可别忘了,你修炼的净月心法才刚刚起步,更有可能是颠倒的,而老夫却早已将此心法习练了上千万遍,你如何能是老夫的对手?” 天道这句话本来是要真心地提醒,但听在陆琴风耳中却像是无情地讥讽,只听他一字一句道:“老子异日一战,只会用老子自己的功夫,却绝不会施展贵派的心法。” “陆小子,你这又是何苦?”易南天对陆琴风的情状是一清二楚,当然知道他与天道相去甚远,忍不住提醒道。 陆琴风没有看他,反而仰首看向渐自步入黎明的空茫苍穹,淡淡地道:“因为我突然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只有去挑战比自己更强大更凶狠的敌人,那才有意义。” (本章完)

引蛇出洞(一) 陆琴风在一座数米高的冰丘上,极目远眺。此刻已是日出时分,远际的天边正漂浮着一抹红彤彤的艳云,仿佛少妇思春时的面腮,又似少女乍见情人临会时刻掩饰不住的羞涩与狂喜。 “陆琴风竟然会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凡夫俗子?这件事传出去只怕不会有几个人相信。”易南天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身旁,傍着他坐下,学他一般极目远眺道。 陆琴风瞟了一眼身后,见冰丘下司马长卿与易丝丝都好端端地坐在火堆旁边,这才回过头来瞟着易南天,道:“老易就这么放心把你女儿放在他身边?” “有某家在,那个畜生能玩出什么花样?”易南天突然用怪眼瞪着他,道:“臭小子,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某家在问你话呢?你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出人头地,甚至为了出名连命都不要了么?” 陆琴风没有立即答他,反而思忖片刻,才问道:“老易有没有发现当我从那个天道老头身边擦过的时候,那个老头儿眼中闪出的是何种眼神?” 易南天没好气地道:“这一路以来你都是一副很多感慨、勘破世情地模样,是不是练那个心法把你脑子都烧糊涂了?” 陆琴风苦笑一声,道:“老易又来挖苦我了,其实我习练 的净月心法本是倒序的,也可能便是这个原因,以至于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感慨和争风。唉,人活到这个份上,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易南天眉头一皱,道:“对了,臭小子,这件事我还没问你,你是如何进到那间藏宝库?又如何修炼净月心法?为何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自己习练的是倒序的心法呢?” 陆琴风闻言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那表情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易南天直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愣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臭小子,你为什么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某家?难道某家脸上还长出一朵花来不成?” 陆琴风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陆某现在觉得老易说话变得婆婆妈妈,还爱寻根问底,但看起来却男儿气概十足,绝对不像是一个扭扭捏捏地娘们。” “我去你的奶奶,”易南天笑骂道:“才几个时辰没见,你小子嘴上功夫倒又增了些道行。嘿,拔出你的剑,且让某家瞧瞧你的手上功夫可曾有何长进,是否足以接上那天道老头的一招半式。” 陆琴风突然抬头看着升上正空的金阳,叹了口气道:“整整大半天,我们连十里的路程都没有行到,唉,难道你想夜宿冰原不成?”说完 突然一个倒翻落下冰丘,几步来到易丝丝两人身旁。 陆琴风瞟了一眼两人,只见司马长卿用一双残狠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而易丝丝却像是和自己赌气故意不看自己。但陆琴风却图一个清闲,一把提出后背插着的无鞘长剑,边把玩边大步朝着西南踏去,道:“走吧,在旷野冷地烤火哪里比得上待在被窝里舒服,唉,真不知你们怎么搞的?难道是在冻古蛮荒住久了,脑袋也被冻懵了吗?” “哼,从来没见过这么贪图享乐的无赖。”易丝丝突然冷冷地嘀咕一句,表情很是不屑地瞟了陆琴风的背影一眼,却没有起身。 陆琴风头也不回地道:“人生贵在享乐,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一想吧,人这一辈子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年光景,如果每一天都在烦恼与怨恨中度过,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说谁呢?”易丝丝突然杏目圆瞪,冲着陆琴风的后背娇叱一声。 陆琴风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右手将长剑反握到后背,朝着易丝丝两人摆了摆,洒然笑了笑,却没有言语。却听司马长卿“哼”地一声道:“师妹,陆琴风就是一个满脑子疯狂邪念的无赖,你别与他白费口舌了。” “谁是你师妹?”易丝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你对我做下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还指望我认你做师兄么?” “我……”司马长卿自知做下了再难让易丝丝原谅的恶事,心知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她的芳心,当下只好无奈地压下口中的辩词。 便在这时,易南天突然发了疯一般狂啸一声,蓦地暴喝道:“你这畜生,纳命来!”说话间,身子霎间化作一道光箭朝司马长卿的胸膛**而去。 “老易,你疯了?”陆琴风闪电般转身,但这时距离司马长卿太远,已然相救不及,情急下,突然一把将长剑螺旋般丢了出去,长剑就如长了眼般对准易南天抓向司马长卿的双掌扎去。 “啊!”便在易丝丝发出惊呼的刹那,易南天直去的双掌乍间横扫,掌、剑瞬间相击,但闻“蓬”地一声爆响,来势汹汹的劲剑竟似被一只铁杆扫中,去向顿时偏了何止数尺,却正巧擦着司马长卿的鬓角而去,直将他的额头差点儿摩出一阵火花来。 司马长卿惨哼声中,易南天蓦地旋风般转身,恶狠狠地盯着陆琴风,道:“臭小子,你偏要与某家作对是么?” 陆琴风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救下司马长卿这么个居心叵测的恶徒,但当时却只想着不能就这么杀了他,于是大脑一热下,就冒然出手 了,这时当他大脑又回复了清明,却无奈地冲着易南天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道:“这个请恕小子无法相告,因为我根本也想不出任何理由。” “那就是讨打!”易南天再暴喝一声,突然两手如穿花蝶影般剪向陆琴风胸前腹下十数处大穴。 陆琴风气不打一处来,慌忙闪挪腾掠间急叫道:“老易,你还来真的啊?老子可是与你共患难的铁哥们,你怎能……啊。”突然右臂膀中了易南天一指,直痛得他惨哼一声,余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 “爹,你怎么了?他是陆琴风啊,你不认识他了么?”易丝丝原本对陆琴风看自己时满脸的不以为意很是气恼,本打算再不看他,但这时见得父亲突然向自己的大师兄出手,又发了疯般狂攻陆琴风,直到陆琴风受伤惨呼,她才终于忍不住要替陆琴风解围。 但易南天就真的像是不认识陆琴风似地,不理他手臂受伤后出招愈趋缓慢,依旧发了疯似地招招似要致陆琴风死命。 陆琴风原本功力就逊了易南天数筹,更何况又在那个坍塌的藏宝库内大耗气力,同时又没有易南天那般悠长的气脉,这下手臂又受了外伤,却哪里会是易南天的对手,只堪堪斗到四五十招,他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了。 (本章完)

引蛇出洞(二)(求收藏) 不到半盏茶功夫,他的左臂便又中招,这下出手更是杂乱无章,防卫愈加溃不成军,突然,他的右臂因受伤和耗力巨大而生出一阵短暂的痉挛,原本防挡便已薄弱的右侧顿时衍生一个明显之极的破绽。 “蓬” 易南天终于突破陆琴风的防卫,攻入内进,一拳击在他那本就趋于麻痹的右肩上,陆琴风顿如断线的风筝,整个人被拳风带的抛到几丈开外,这才重重落地,身体的急速被雪地霎间制动,强烈的反击力直撞得他头晕万象,突然不知人间何事。 但易南天却也因他肩头护体真气的反击而震得手臂发麻,蹲在一边喘气如牛,直好似真力也消耗巨大而无力再追击陆琴风。 下一刻,易丝丝发现父亲和陆琴风都是一般仰面躺在冰雪寒地上,两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双臂展开、两腿直蹬,整个两“大”字横在冰面上,那姿势要多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易丝丝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狠狠地数落他们两句。 突然,一声刺耳的怪枭打破了这一刻清风怡人、晴日妩媚的宁静,只听一人阴气沉沉地道:“易大宗师惩善扬恶,却当真给老夫营造了莫大的良机,倒让老夫该如何感谢你呢?” 那座数米高的冰原上不知何时已挺立了一黑衣老者,老者一身宽大颀长的黑袍被阵阵清风扬的翩翩飘飞,朗日当头,正洒在他那一副浓髯长须的粗狂面颊上,倒让他看起来也与遗世独立而羽化登仙的**仙道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太过阴冷罢了。 易丝丝眼力颇好,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净月山庄排行第二的护法——地狂。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何况己方冰火族本就与他净月派有着极深的怨隙,易丝丝当即戒备地问道:“贵派不是已答应放我们离开了么 ?却不知地狂前辈又来做甚?” 那地狂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看也不看易丝丝半眼,双目却牢牢地锁在她身边数丈外平躺在地的易南天身上,冷冷道:“易大宗师难不成是哑巴了?” “我父亲……”易丝丝明知对方不屑于同自己说话,但气愤难平下还是忍不住要替父亲出言教训地狂一番,然而话才出口,便听易南天一声冷喝道:“丝丝退下。” 她心知肚明即便是自己再怎么出言不逊,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同时又迫于父亲的淫威,当下只得悻悻地退到易南天的身后。 易南天这时已从冰地上坐起,却用一种很是不解的眼神看着高居冰丘上的地狂,道:“阁下怎会出现在这里?” 地狂“嘿嘿”冷笑道:“易大宗师怎地变得愚笨了,老夫当然是跟踪你们才来到这里的。” 易南天“哦”了一声,续又问道:“却不知阁下一路跟踪我们来此所为何事?” 地狂再“嘿嘿”冷笑两声,道:“以你易南天的聪明才智竟然猜不出老夫来此的目的么?嘿,老夫当然是来杀人灭口的。” 易南天便又“哦”了一声,道:“在下与贵派本无冤无仇,所有的怨隙那都是缘于本族与冰月而起,如此恐怕还不至于到兵刃相见的地步吧?” “唉!”地狂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原来被南乔传的神乎其神的易南天只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罢了。嘿嘿,阁下本从中土迁徙而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怀璧其罪’的典故么?” “怀璧其罪?”易南天眉头深锁,沉思片刻才道:“请恕在下愚钝,因为某家实在不知道到底身怀何等宝物,倒引起了阁下杀人夺宝之心。” “嘿嘿,”地狂突然怪笑两声,反问道:“你 当真不知还是故意和我装糊涂?” 易南天突然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蓦地睁开眼来,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是因为某家等人知道了贵派地底藏有宝藏一事,所以要杀人灭口么?” “嘿嘿,”地狂再怪笑道:“原来你还不傻,那么你死后下了地狱可某要怪老夫未能让你做一个明白鬼。”说完摆开架势,作势便要扑下。 “等一下,”易南天突然朝他扬手作打断之势,道:“但阁下以为就凭你一人便可以杀我们几人灭口么?” “嘿嘿,”地狂阴笑道:“原本老夫也没有把握,因为你易大宗师的武功着实另老夫敬佩不已。但现在嘛,嘻嘻……” “现在怎么?”易南天又不解地看着他。 地狂差点儿要气的喷血,暗忖:你这个人难道是榆木脑袋,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老夫给你说个清楚明白?但同时又心想现在情势对自己是一片良好,陆琴风受伤倒地不起,这易南天也因气力耗尽连着都摇摇欲坠,至于易丝丝和司马长卿那就更不足为患,于是心情极佳下,倒压住了胸中的郁愤,依旧保持心平气和地阴笑道:“现在你把陆琴风打得重伤倒地,自己也是气力耗尽,你的女儿柔弱娇小无力回天,而司马长卿又与蔽派有着莫大渊源。所以……”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 “所以什么?”易南天这时真个像脑筋不开花的顽石,好像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懂得向地狂发问。 饶是地狂现在被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因为自己良好的算计不被对手勘破而心生郁闷,当下忍住要出手的冲动,道:“所以现在老夫要取尔等性命,那只是举手之劳。” 易南天突然像是再无力支撑整个躯体而颓然坐倒,口中“嗯”地一声道:“听起来倒像是真 的,好像我们当真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了,是也不是?” “他绝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因为他的话中竟将自己当成了第三者。”地狂纳罕不已。 就在这时,他突然惊疑地瞧见那个原本伤重躺倒在地的陆琴风竟然徐徐坐了起来,只听他冲着自己无奈一笑道:“老头儿,请恕老子欺瞒之罪。唉,这一切都是老易的主意,与老子可无丝毫关系,老子其实对老人家还是极为尊重地。” 地狂看了陆琴风一眼,再看易南天一眼,然后又看了陆琴风一眼,最后突然将一双犀利如电的冷眼锁在易南天身上,咬着牙狠狠地洞啊:“原来你们是故意打起来,还装成是两败俱伤地模样,其实是故意引老夫现身,对不对?” “唉,”易南天突然两膝一弓,弹地而起,然后摊开两手,摆出一副很是无辜地表情,道:“其实某家当时只知身后有人跟踪,哪里会料到是地狂大护法?况且我当时设此计的目的只是要将跟踪之人吓走,却未想到原来来人竟是有着通天胆气、轩昂气宇的净月地字护法。嘿,若早知是你,那某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此欺瞒诓骗的一举了。” 地狂当然知道对方不是单只要将跟踪之人吓走那么简单,更清楚地意识到对方其实早知自己尾随在他们身后,但却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设此巧计来引自己出洞,然而对方说话客气大方、更将自己连捧带吹升了数级,徒让自己理亏词穷,无能奈之何。 便在这时,突听易丝丝一声冷哼道:“那姓陆的当真是演戏的专家,倒将我们都骗到了。哼,还亏得他装伤惨叫,引得大家白白为他担心。” 众人哪里料到易丝丝会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窜话来,其中最尴尬的当然便是陆琴风,因为这句话无论让谁听了都不会听不出其中 裹含的情意;易南天闻言却吟吟一笑;司马长卿差点儿气炸了肺;易丝丝话才说完,突然就意识到了其中的破绽,当下满脸顿时羞得通红,有意无意间朝陆琴风投去深情一瞥。 然而,众人哪里知晓,听了此话后受益最大的其实却是地狂。 便在易丝丝话音才刚刚消弭,地狂招牌式的冷声便起,道:“却不知陆少侠是如何躲过易大宗师那两记重击的。” 陆琴风正被易丝丝的这句话弄得不知所措,闻言像是乍遇救星般以手撑地起立,道:“老易的奔龙电掣当然让人难加防患,嘿嘿,陆某之所以可以避免重伤,那是因为……”说话间突然右手伸入左肩,竟然掏出一堆残碎的冰块,接着,尴尬一笑道:“其实是因为陆某肩头藏有这些把戏,所以才能避免肩裂骨碎的危险。” “哦,”地狂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其实你是早打算要来瞒惑老夫了?” 陆琴风不置可否,因为事实却是如此。 地狂再点了点头,道:“瞧你还算光明磊落。这样吧,你不是说自己一向对老人家极为尊重,但现在却欺骗了老夫,伤害了老夫这颗本已千疮百孔的苍老心灵,那么……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吧?” 陆琴风愣了一下,苦笑道:“看来陆某是今天是难免要一战了。” 地狂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然而却故意装成是无可奈何地道:“只因老夫这‘地狂’的声明在整个冻古蛮荒非是白铸,唉,若是老夫对你的欺骗只忍气吞声,却叫老夫从此如何在冰原立足。这样吧,老夫就让你三招。” 陆琴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与净月第二护法决斗时还要靠对方相让,那么陆某又有何能耐去挑战贵派的首席护法呢?” (你们的收藏,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章完)

不战而败 长风萧萧,卷残云翩翩去。朗日如酥,涤去人烦忧。银白的冰原积雪经晴日的宽大胸怀熏陶而显得更阔大无际,凉风卷起陆琴风的两角鬓发,冲淡了他对过去的眷念、现在的忧虑,将来的期盼……他突然缓缓地闭上双眼,两臂似若**的双翼尽量向后展开,额头慢慢地仰向广阔的苍穹,用一种对现在充满无尽享受和热爱的口吻满怀感慨地道:“你听,冰原的风都是充满热情和好客的,唉,如果可以,真想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现在易南天、易丝丝和司马长卿三人看着陆琴风就像是看见一个怪人,但地狂却浑身冷汗直冒,甚至连后背都被汗液浸的湿透。 因为这一刻的陆琴风看起来就像是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再无任何破绽可言——他完全不再是那个举止无礼、言谈无赖的泼皮小子,却更像是一个纳天地精华、收自然灵气而举独傲世的修真大师。 便在众人都以为陆琴风终于脱掉无赖的外皮、一跃而成为正人君子时,这小子突然一下将带着乱发的头甩过九十度,嬉皮笑脸地看着地狂道:“老头儿方才不是一心一意要迫老子出手么,现在老子既已接下你的挑战,为何老头儿还不出手呢?” 地狂怒眉陡地一拧,“哼”地一声道:“从来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说这样的大话。”说完又补充道:“你是第一个。” “那可真是老子的荣幸,”陆琴风“嘻嘻”笑道:“也从来没有人 在老子面前说这么样的话,”说着突然冲地狂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地道:“你是第一个。” 地狂突然一把将黑袍的领子扯开,露出其内贴身棉衣的襟领,接着右手猛地一挥,从袖内滑出那柄轴杆内缩的尺长银枪,冷目如电般锁着陆琴风那副俊逸而又玩世不恭的面颊上,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接住老夫十枪,老夫便不再追究你的欺瞒和无礼。” 十枪?陆琴风差点儿忍不住要狂叫一声,暗忖你也太看不起老子了吧?老子虽然修习功法时间不长,又不能将体内的真气收发自如,但再不济那也不至于接不下你那长不过儿臂的十枪吧? 当下他两手摆开架势,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来吧,老子徒手以待。”心中却在忖道:嘿嘿,老头儿,你若当真要老子徒手接你的短枪,那老子就立马拍屁股走人。 “哼”,地狂手中的短枪蓦然逆向一转,冷笑道:“小子,拾起你的剑,老夫从来不欺负小辈。” 陆琴风暗中舒了一口气,却不知是为终于能够拿剑与他一拼,还是得以试探一下自己与高手的差距而欣慰。 剑在手,陆琴风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言的宁静。 易南天的声音这时突然从身后响起,道:“如果某家没有猜错,地狂护法的十枪必然是他借之成名的‘螺旋斩’,‘螺旋斩’以螺旋真劲施出,枪头更能逆转,小子可要小心了。” 陆琴风虽然没有亲眼 得见易南天与地狂的旷世之战,但也清楚地知道两人必然对对方的招式了如指掌,心忖易南天这句话未免太过绝对,但也不一定无可取之处。当下心中暗暗思忖着对付地狂螺旋真劲的良策,口中便也片刻不稍停地道:“看老头儿这副金鸡独立的起手式,莫非这第一枪就是‘金鸡啼晓’?只是……嘿嘿,现在天已大白,啼晓是不是稍嫌迟了点儿呢?” 陆琴风这句似谑非谑、似侃非侃的话语固然将地狂气个半死,却也让易南天等人听的啼笑皆非,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陆琴风到底有何凭持而在此生死关头还谈笑声风,当然其中易丝丝的心都揪了起来。 陆琴风真的有什么护心镜抑或免死金牌?或者,他真的心如顽石、不畏死亡? 没有,绝对没有!否则他握剑的手也不会被沁出的冷汗浸湿了。 只要一想到对手是地狂,净月山庄的四大护法之一的地狂,任谁修为深湛、武技不凡,那都不可能从容自若、气定神闲的——便是强如易南天,不也没有讨多大好去么! 陆琴风只见识过净月山庄升平等人的武功,但即便是这几个净月护法的徒弟们,其手法招式、功力修为都不容人小觑,上一次与升平拼斗而成两败俱伤的一幕还久久不能从他的脑海中抹掉,更何况这一次面对的竟是他的师叔,净月护法排行第二的地狂。 陆琴风长压在心底的颓丧感觉突然都翻涌上窜,渐渐迫下了 原本高居其上的自信和斗志。 若说易南天是以潇洒从容称道,那么地狂绝对是狂傲孤绝的行家;如果说易南天是一棵迎风独展的参天古松,那么地狂绝对是一块 汹潮难捍的千斤巨磐。前者是从容无羁、潇洒独立;后者却是沉如渊潭、稳如岳峙,间或掺些狂傲。 易南天曾在一招之内、出手留力之下便将自己击落堕地,那么,今日地狂全力出手,且有十招约定之多,自己岂非便是死定了。陆琴风心底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后怕。 他突然间后悔向天道挑战,因为他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连地狂的十枪都抵挡不住。 对方枪还未出手,但一股重逾千斤的气势突然朝自己的胸口压下,差点儿就让自己喘不过起来,陆琴风突然感觉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不是远,而是太远! 时辰每多过一分,对方的气势便增强数倍,而自己的气势却削弱了何止数分。从自己开始与地狂对峙到现在差不多半炷香功夫,虽然还没有出手,但自己的斗志已经减退了差不多一般,可对手的气势却比起始时增加了将尽十倍——几乎是十倍的千斤重磐压在自己的胸口上,那也即是重逾万斤的磐岳气势重重锤压在自己的胸膛,自己别说动手,便是举手投足那都是难比登天。陆琴风突然知道自己便要被击败,而且是被对方的气势所打败,可对方根本没出一招半式。 “不好,”远在几丈外观战的易南天 这时瞧出了陆琴风已是强弩之末,忍不住惊呼道:“这小子恐怕要输。” “没有那么严重吧?”易丝丝功力浅弱,却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一双翦水般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道:“两人还没有出招,他怎么会输呢?” “唉!”易南天叹了口气道:“其实若在常时,陆小子抵挡这地狂老头的一二十枪自不在话下。可是陆小子毕竟临敌经验浅薄,却不想竟着了这老头儿的道。唉,那老头儿故意不出手,其实是在一分一分地削弱陆小子的斗志,陆小子输就输在一上来没有立即出手抢攻,这回可是不战而败了。” “但他现在还可以出手抢攻啊,爹,你就提醒他一下吧?”易丝丝心知父亲是武学大家,他说的话固然错不到哪里去,于是不由替陆琴风担起心来,忍不住央求道。 “不是为父不肯,只是,唉,”易南天又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现在提醒陆小子,要他出手抢攻,那么他今天肯定会丧命于此。” “这?”易丝丝不解道:“却又是何故?” “因为一个人的斗志若失,再要出手,便与送死没有分别。”易南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易丝丝还想要求什么,但瞥了一眼满脸抑郁的父亲,欲言又止。 易南天无奈地瞟了一眼满怀期待的女儿,突然仰首望天,深深地叹息道:“陆小子败局已定,只盼他吸取教训,好待七日后决战天道时有此前车之鉴。” (本章完)

最毒妇人心 易南天的话甫才说毕,陆琴风的人便已倒了下去,是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不甘、几分痛苦和一分后悔重重地跌倒堕地,直摔得他后背骨碎如裂,大脑霎间空白一片…… 我输了!陆琴风的心在滴着血。 我在最不能输的时候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很彻底,陆琴风躺倒在地,两眼无神地看着晴空下的悬日,悬日下的浮云,浮云下的冰山……突然感觉到一阵身心疲惫。 他的枪还稳稳牢牢地攥在手中,脚还是动也未动地插在冰丘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改变一下,但自己却被他击倒了,被他的气势给击倒了。陆琴风没有动,也没有看依旧身在冰丘上的地狂半眼,一字一句将口中的话吐出,道:“我输了。” “我输了”,这句话要靠出言者怀有多么大的勇气和多么大的痛苦才能启齿的,因为这三个字不仅要承受失败的打击还有坦诚失败的勇气,更可能要忍受围观者嘲骂和不屑的眼神,以及对手胜利时的狂妄嘴脸…… 三字字字重逾磐岳,直压得陆琴风差点儿喘不过起来。他突然觉得眼前迷茫一片,再不知身在何处,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 “混小子!”一声熟悉的呼唤将他从迷幻中叫醒,当他努力地睁开眼来时,才发现一双灵动如翦水般的大眼眨也不眨地停在自己脸上尺许处。 然后,灵动的大眼下便是易丝丝那一张美丽动人的姣美容颜。 便在清醒的刹那,陆琴风从她的眼中看到的由关怀到欣喜的神色转变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且现在他还清晰地从她脸上看到几滴尚未干透的泪珠,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终于又被陷入一道情网之中了,忍不住长叹一声。 “你还叹什么气啊,我们现在已被重重围困,还不快起来救我爹。”易丝丝哪里料到陆琴风这时会醒,突然间与他在如此近距离对视,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慌乱地退后半步时,嫩颊早已红透耳根,这时听得他的一声长叹,她才乍间清醒,记起了周围的险境,于是便娇嗔着提醒道。 陆琴风虽然很想在她面前板起面孔,但这时却被她的娇嗔弄得心中一荡,面颊一热下所有的铁石心肠全部像是豆腐渣般溃不成军,无奈地冲着她苦笑一声,挣扎着爬起来,这才 发现原来日已偏斜,天空上不知何时布上了几片乌云。 “蓬”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气劲交激,他愕然瞧去,只见十几丈外的一片旷原上正有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激烈缠斗。两人均是身形矫健、疾步如飞的绝顶高手,而且气脉悠长、修行深湛,但却都是以比拼招式为主,偶尔逼发内力相激,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是老易和地狂,他们怎会斗在一起?”陆琴风侧目瞟了一眼易丝丝,却见这刁蛮女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激战中的二人,娇面时而欣慰时而惊骇,闻言淡淡扫了自己一眼,道:“你刚才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唉,回去再说给你听吧。”说完又两眼专注在二人的决斗上,仿佛当自己再不存在。 是啊,昏迷了,自己明明记得是日上中天,怎么现在太阳已偏西了这么多,难道自己已昏迷了几个时辰了吗?真是奇怪,可是自己究竟为何会昏迷呢?自己只记得被地狂的气势压倒在地后就觉得胸口一阵压抑、脑中一片空茫,然后就再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似乎从那一刻起,自己就忘了以后的事……莫非,自己就是从那时开始昏迷的?陆琴风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的雪面上有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但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 他却始终觉得其中似乎少了点什么,比自己昏迷以前似乎少了点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到底少了什么呢?他努力想了半响却依旧没有答案。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堆被风吹的烟灰四起的火堆,火堆的火种早已熄灭,只留下几块未能烧完的残布。他突然想起了残布的来源,脑中一动,终于想到这里少了什么,当下问道:“那个外套被我们拿来当材烧的司马长卿呢?他不是欺负过你么?你怎地放他离开了?” “他是在你昏迷时被那老头带来的人救走的。我都说了你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等回去再告诉你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打败那个老头。”易丝丝连眼见也不瞟陆琴风半下,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父亲经历大小战不下百次,这一战却无疑是最凶险的。” 陆琴风还想再问什么,但瞥了一眼身侧的易丝丝,晓得她现在心系乃父的安危,恐怕也无心再告诉自己什么,当下无奈 地苦笑一声,蹲下身去,用手比划了几下雪面上诸多的足印,然后仰头看天,喃喃自语道:“这一处有五人的脚印,其中以司马长卿的最较杂乱繁多,这……却是为何呢?” 他的话音虽小,却也逃不过距离他身旁不远的易丝丝一双灵耳,虽然对父亲焦忧担虑,但毕竟他与地狂的决战还未到分身死的地步,更何况陆琴风的举动本是她最为关心的,当下她忍不住瞟了瞟陆琴风,问道:“你在做什么?” 陆琴风双目深深注进她那翦水般的大眼内,不答反问道:“你想不想把那司马长卿狠狠教训一顿?” 易丝丝恨恨地道:“他差点儿就糟蹋了我的名节,我当然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哼,当初我爹就不该收他作徒,因为他根本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不过可就苦了司马伯父,他若知道儿子是这么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还不气的吐血。” 陆琴风诡秘一笑道:“既然你这么恨他,嘿嘿,我可以保证你今晚就能将他好好暴打一顿,以出胸中的鸟气。” “是吗?”易丝丝先是满脸兴奋地道:“你真的能帮我吗?”突然又泄气似地道:“我那次害的你气血冲脉,差点儿走火入魔,你……还可能原谅我吗?只怕你是故意骗我的吧?” 陆琴风拍胸保证道:“你放心,其实我身体出现的那些异状,都是因为吸纳了那颗神囥精气的缘故,与你本无任何关联的。即便你没有踢我一脚,我迟早也会被那些气流反噬经脉的。更何况,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对女子动粗用强的人,这番助你其实也是出于侠义。” 易丝丝现在突然觉得眼前的陆琴风说话变得正气慷慨、彬彬有礼,却有些不习惯地小声道:“你……你怎地不自称‘老子’了?我……你这样说话,我怕你是故意哄我开心。” 这句话说的情意绵绵,且无疑是告诉陆琴风她易丝丝相信的就是原来的无赖陆琴风。 陆琴风却觉得有些受不了,暗忖:你这妮子真是奇怪,一会儿骂自己粗俗无赖,一会儿又说信任的是自己无赖的时候,唉,女人真是善变!当下无奈地苦笑道:“原来我陆琴风要做一个老好人那也不成,唉,其实陆某在女人面前向来是言谈慎重、举止温雅、尊重有加的。嘿, 受不了,老子从来都没有这么自谦过,真是去他的风度翩翩、正人君子!老子觉得还是做一个言谈不受拘束的无赖来的自在。走吧,如果快些,说不定今晚还能赶上净月山庄的晚餐。”说罢,猛一挺身举步,灵猫一般朝着西北方掠去。 “等一下,”易丝丝哪里料到陆琴风说走就走,抬眼瞥了一下那边激战的二人,顿觉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当下急叫道:“陆琴风,混小子,你等一下,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嗤” 她话声甫毕,蓦觉眼前一花,只见陆琴风突然又停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从未动过身似地。 “你……”她惊愕地看着陆琴风,一脸的不能置信道:“你是如何办到的?这是不可能的。” 陆琴风“嘿嘿”笑道:“可能在老子昏迷之前这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老子已经醒来,这不可能已变成了可能。”说完,又诡秘一笑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老子刚才已从司马长卿的足印中瞧出他底气不足、中气有虚,可能是因为他从那坍塌的冰面掉下去时受了内伤,所以我们现在去杀他个回马枪,保证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易丝丝这时倒忘了他又恢复了无赖的本性、开始以‘老子’自居,闻言不解道:“这不能的,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陆琴风再“嘿嘿”一笑道:“当然是从他的蹄印中,不然你还会以为是哪里?” “你是说,”易丝丝看着地面杂乱无章的脚印,不能置信地道:“你能从这么写混乱的脚印里认出他的来,这是不可能的。” 陆琴风没有立即答她,反而弯下腰去,伸手按在一个深两寸许、长尺余、后跟还有一个拳头大的凹陷,道:“司马长卿平素最爱穿着一双铁制脚弓马靴,对不对?” 易丝丝一双美目深深地注视在那个脚印上,心中也终于开始相信了陆琴风的判断,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是喜欢穿铁制马靴,而且从来是非铁跟的不穿。” 陆琴风另手突然指向另一个与前者同样大小、但后跟凹陷明显肤浅的鞋印,道:“在冻古蛮荒最缺乏的其实便是铁器,当我第一次来你们冰火族时,便已从祁兄口中得知一斤铁器在你们冰原的售价是一斤‘雪马’蹄心肉。嘿,雪马本就 是冻古蛮荒极为罕见的奇兽,而一只雪马所拥有的蹄心肉只不过八两而已。似想平常人家如净月山庄的守卫又怎会有能力支付如此昂贵的一斤铁呢?然而,要铸造两个像样的铁制脚弓,至少便需要一斤纯铁。所以,我敢断言这个后跟深陷的鞋印定然是司马长卿的,至于其他浅淡的便是其他净月护卫用兽毛抑或兽骨打制的脚弓所留下的。” “那么你有凭什么断言他底气不足、中气有虚呢?”易丝丝用一种崇拜英雄的眼神盯着陆琴风,直到看得他不好意思扭过头去才算罢。 陆琴风不敢再与她对视,只有低着头故意装作用两眼检查地上的脚印,道:“练气者一般脚步漂浮、走路时留下脚印浅显难辨。而司马长卿随令尊修行有十余载,练气的功夫当然不在这些护卫之下,按道理他的脚印应该比他们的更浅更薄才对。但,你看,他的脚印非但不浅薄反而深厚沉实。所以,我敢断言,他不是重伤在身、就是气血不畅。” “哈哈……”易丝丝突然捧腹狂笑起来,那表情就像是听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 因为易丝丝素来给陆琴风的印象就是刁蛮任性、不可理喻,所以陆琴风对她的异状毫不在意,反而竟还自以为她是对自己的有如神助的推断太过钦服,所以才忍不住大笑,当下他学她一般“哈哈”怪笑两声,道:“是不是对老子的逻辑思维很是拜服啊,哈?老子也这样想,嘿,如果老子的智商再低些,那么烦恼可能就不会这么多了。” “智商?”易丝丝突然顿住笑,满脸不屑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是一个傻子,哼,连三岁小娃都看出来的破绽,你却看不出,嘿,亏你还跟姑奶奶我提智商?” 陆琴风闻言一愣,一时不能会意她话中的意思,道:“你说什么?” “哼,”易丝丝从狂笑到冷颜相对,之间的转变就如浑然天成,完全无任何破绽可言,她现在看陆琴风就像是看着一个自作聪明的傻子,用一种充满着鄙夷、不屑、冰冷的口吻道:“亏你还自作聪明,以为对周遭一切明察秋毫,哼,难道你竟然没有瞧见姑奶奶的马靴也是铁制的么?嘿,其实这里所有的脚印都是我故意留下的,目的只是引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上当罢了。” (本章完)

因爱成恨 陆琴风苦笑道:“原来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呵,难得我还在那里自作聪明,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唉,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易丝丝恨恨地盯住他,一字一句道:“我恨你,恨你对我不屑一顾,恨你的自以为是,恨你满口污秽,恨你老子自居……我恨你所有的一切。” 陆琴风愕然道:“你恨我?” “不错,”易丝丝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琴风,道:“你别以为自己懂一些禅境佛理、出语粗鄙不堪、气的人半死不活,就是聪明绝顶。哼,其实你根本只不过是一个愚蠢呆板的傻子。” 陆琴风愕然道:“我是傻子?” “不错,”易丝丝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淡地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呵呵,”陆琴风无奈地摊开双手,苦笑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此生不渝、情比海深呢?嘿嘿,原来竟是会错了意。唉,真是自古多情空余恨,”说着蓦地仰头看天,摇头晃脑地道:“此恨绵绵无绝期。” 易丝丝冷笑道:“你确实是自作多情了,因为我易丝丝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陆琴风突然双手抱头,“嗵”地一声仰倒在地,喃喃自语道:“唉,看来老子这辈子注定要孤独一生了,真不知是可怜、可叹还是可喜 、可贺。” 陆琴风虽然承认自作多情,但表情分明没有半分失落和痛苦,而且说起话来还像是充满感慨样儿,这如何能让一心要报复他的易丝丝心安,当下她就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琴风故意拉长个脸,苦笑道:“莫非丝丝小姐一心想要看到陆某痛苦欲泣、像失魂落魄的短命鬼一样?唉,实话告诉姑娘,其实我的心现在痛的就如同被针扎一般,真的,是撕心裂肺的那种感觉。” 易丝丝哪里会轻易相信他,尤其是见到陆琴风脸上那种故意装出的苦涩和失落,便无端觉得胸口怒火中烧,口中发狠地道:“我现在连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你根本就是让人讨厌的疯子。” 陆琴风心忖老子本就没有打算让你喜欢,口中却不能表现出对她的话很不以为意的样子,道:“可能老子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天下女子都会对老子一见倾心,所以才会对丝丝姑娘生出错觉。既然姑娘现在对老子既讨厌又仇恨,那么老子即便再怎么厚颜无耻,却也唯有落个灰头土脸、夹股而逃的下场了。” 易丝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他的言语举动中觉出他对自己生出什么关于情感上的错觉,反而倒愈发觉得他话中的撒谎和欺瞒成分居多,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同情和不忍的语意,当下她紧紧地盯住平躺在地上的陆琴风那双正似闪烁着智慧芒 光的眼,却愤怒地发现他眼中充满着的是对自己的同情而非是被拒绝后的失落与痛苦。 难道他只是为了不让我再纠缠于他,所以才故意将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么?易丝丝现在看着陆琴风的一双剪水眼中竟满是愤怒的火焰,她甚至突然有了要一把上前将他捏死的冲动。 陆琴风却像是对她的反应浑然不觉,自个儿抬头望天,道:“眼下乌云密布,只怕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看来我们不去净月山庄做客也不行了。”说罢伸手掳了掳满头散乱的头发,突然一个筋斗翻坐而起,斜眼睨着俏脸被愤怒布满的易丝丝,苦笑着道:“既然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那么丝丝姑娘何必还要这么样仇视陆某呢?唉,如果姑娘发一句话,陆某现在肯定连滚带爬也要离你有多远去多远。” “是吗?”易丝丝突然踏前两步,到距离陆琴风端放在冰原上的双腿不及半尺距离,才见她双眼定定地扫在陆琴风的脸颊上,一字一句道:“如果我现在要杀你,那么你逃还是不逃?” 陆琴风一时半会儿像是还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作状搔首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你要杀我?况且生死关头,又有哪个被杀者会心 甘情愿授首的呢?” “哼哼,”易丝丝突然冷笑两声道:“你根本就对本姑娘没有意思,又何必故意说的冠冕堂皇,好像是自己多么伟大,甘愿被人抛 弃的样子?哼,假惺惺地做好人,你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 陆琴风差点儿被她说的找不到北,一脸的不解道:“丝丝姑娘可否给个明示,现在陆某仿佛觉得自己好像是身在狂风卷浪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迷茫的以至于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陆琴风越是说的含糊其词、用语高雅,易丝丝就愈发觉得他虚伪、可恶、无赖,对他的愤怒仇恨就增加了数分,到了现在,她几乎已恨不得在陆琴风的头上狠狠踹上一脚,以泄心中之愤。但她却强行忍住了,因为她不想自己输给陆琴风,她不愿在陆琴风失去理智之前而自个儿先失去了冷静。 她恨陆琴风,却绝不是因为她讨厌他;她想狠狠地教训陆琴风一顿,却绝不是因为她恨他;她不想再见陆琴风一眼,却绝不是想要离开他…… 她很矛盾,那是因为她其实是喜欢他。 当然陆琴风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会让所有女孩一见倾心,但易丝丝却知道,自从她第一眼见到陆琴风起,她就被他的那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嘴脸给吸引住了,虽然那时还谈不上是喜欢,但接下来在嘉山顶峰的那一次冲突,却让她牢牢地记住了他,最后让她终于对他动情的一刻,是在净月山庄的那间粮仓内。 那一次他虽然谈不上是奋不顾身但却勇敢上前来襄助自己脱出司马长卿的魔抓的一幕深深镌刻在 她的脑海深处,可能让她一辈子也难忘怀,更从此勾起了她对他的情芽萌动。 是的,她喜欢他,但她却不能容忍的是,当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所表现的对自己的漠不关心和不屑一顾。 不知为何,虽然她很想在陆琴风面前表现出自己温柔多情的一面,但一旦面对着他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初见时在他脸上闪现的那种不屑和冷淡的表情,于是,她便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要和他冷颜相对,控制不住想要教训他的心理。 如果陆琴风从此也表现出对她情难自己、关怀备至的话,那么易丝丝也许就不会对他表现出这般狠毒愤冷的模样,更有可能会对他体现出女性温柔娴淑的一面。 但偏偏陆琴风天生就像是不解女人风情的绝情种,有时候虽然也会说出对易丝丝关怀的话来,然而这些话确是让人听觉更痛更绝望的“无形杀手”,甚至比当面的绝情话把她脆弱的芳心刺得更痛。 她无法忍受!因为她是生性刁蛮的易丝丝!她是那种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易丝丝!她绝对不能容忍陆琴风对她的无礼和无情!于是她决定要报复,要在他面前冷落和羞辱他。而现在,她无疑是已经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成功圆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在中伤和羞辱陆琴风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心中有一阵阵难言的隐痛。 (本章完)

独力难支(一) 然而她却不知,当她沉重的心正徘徊在对陆琴风报复而来的快感和阵阵因于心不忍而生的痛苦边缘时,陆琴风的思绪早飞到了千里之外! 他这时满脑子所想的却是与神界的卓葶仙子初次相遇的那一幕,他现在牵肠挂肚的却只是卓葶仙子一人罢了,他刻下久难遗忘的便只是卓葶仙子那绝美如仙的倾城容颜。 他心中甚至想起了茹儿,想起了英子,想起了远在冻古蛮荒之外的兄弟姐妹……却惟独没有给眼前的易丝丝留下一席之地。 下一刻,他突然了起来,然后大步朝着交战正酣的易南天和地狂两人踏去,再不向易丝丝看上半眼。 乌云已遮住了金阳,沉沉如盖,压得地上众人心中的压抑更难遏制。滂沱大雨似乎便要来了。 唉,千万不要对自己的判断太过自信,陆琴风暗中苦叹道:亏得我昨晚见皓月当空,还以为今天定是一个好天气,谁知……其实世事风云莫测,自然变化万千,茫茫寰宇,怏怏天地,人对自然的预知 力实在是渺小的可怜。 怀着对易丝丝表情的疑惑,和对自然阴晴不定、变化瞬疾的沉重心里,陆琴风一步步地踏近那交战中二人激发的气流交汇的重心。 他不知道自己走过来做什么,但双腿就像是被何物牵着似地,不断地引着他朝二人靠近。 周围逐渐变得异常凝重,连空气也似乎都停止了运作,陆琴风心中清楚地知晓,这是二人的护体真气不断交汇撞击缠斗给他造成的错觉。他渐渐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胸口的压抑更变得沉重烦闷,似乎自己突然陷入了一个满布黄沙的广漠里,四周炙热的气流直烤的他嗓门干燥欲焚,他甚至觉得连嘴唇的外皮仿佛都快要脱落了。 但他却没有停步,因为他知道现在已到了最最关键时刻,一旦自己稍有松懈,那都会前功尽弃。 现在他已距离易南天二人不足两丈,但每移一步都像是要使劲全身气力,所以足足过了盏茶时光,他的人才移近了不过半丈而已,而易南天与地狂两人却早已过了数 百招开外。 此刻,他与二人的距离是一丈又一尺,但却终于似耗尽了劲力,沉沉地顿住双足,然后弯腰,两手缓缓按上雪地,再双掌铺开,十指插入积雪深处,而后指尖慢慢合拢,再握成拳。于是,两手心便各捏住了一团雪球。 他紧紧地捏住掌心的雪球,缓缓地起身,然后慢慢抬手,突然用力地将两团雪球朝易南天和地狂二人的面门扔去。 “嗤” 当然不是雪团刺中了二人的面门,而是雪团被两人身遭逼发的狂猛真流阻遏,暴起的两声激烈刺耳的异响。 但二人酣斗正急,却浑然似无所觉。 陆琴风没有气馁,接着又重复刚才的动作,重新捏起两团雪球,又奋力地朝两人的面门扔去。 “嗤” 不出所料,雪团再被气流阻挡,又没能躲开被撕裂成粉碎的厄运。 陆琴风突然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不心甘,执着的他忽然又要弯腰抓起两团雪球。蓦地,便在他两手按 上雪地的瞬间,陡觉两臂曲池穴如遭电击,双手由腕至肱骤间一阵酥麻,然后便再不能动弹。 “小子,你也忒顽皮了吧?没见到某家与地狂老头斗得正过瘾吗?无端端地来搅局,是不是欠扁啊?” 陆琴风愕然抬头,便见易南天和地狂都是一般气的瞪大老眼盯着自己,表情都极为不满。 “老子……”陆琴风心忖老子真是自找苦吃,无端由答应那天道老头儿要和平解决冰火和冰月两族间的矛盾作甚?唉,可怜老子现在技浅名轻,根本连阻挡这老易和地狂老头儿决斗的本领都没有,又何言去化解两大族派间的纠纷?无奈地叹息声中,陆琴风苦笑道:“俗话说冤家与解不宜结,你二人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何必斗个你死我活呢?” “哦,”易南天突然用怪眼睨着陆琴风,“嘿嘿”邪笑道:“原来久旷盛名的陆无赖开始做起了人间的和平使者了,真是世间一大奇事。” 陆琴风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过来排解他二人的纠纷 ,心想自己向来都被大家看做口无遮拦、害人不浅的无赖,哪里会有人相信自己会转性改好,当下无奈地摊手道:“说来也好笑,其实陆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老易,你的冰火族与冰月族本来会有和平的解决办法,难道你未想过么?” “不,”易南天尚未回答,却是地狂冷冷地瞥了陆琴风一眼,道:“这是老夫和易大宗师之间的个人恩怨,与冰火、冰月的仇隙无关。” 易南天扫了一眼冷面的地狂,然后无奈地冲着陆琴风耸一耸肩,道:“看吧,这场战你易大叔是在所难免了。” 陆琴风这回倒顾不得计较易南天以大叔自居,心知情势紧迫,如果自己不能找出让他二人停战的理由,只怕他俩今日真会有一人伏尸于斯,到时候净月派与冰火族的仇怨加深,冰月与冰火的矛盾将会更加激化,而届时自己将肯定无法完成对天道的保证。 但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真的能够阻止已如箭矢在弦、不得不战的易南天和地狂两大宗师么? (本章完)

独力难支(二) “轰” 沉闷乌黑的层层乱云深处突然暴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一道犀利刺目的闪电蓦地透云穿出。 接着,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久违了的暴雨铺天盖地朝众人砸来。 就在这时,陆琴风突然暴喝一声,一把抹下满脸的雨水,兴奋地狂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其实你们之间的怨隙,比起自然和人类的仇怨简直如小巫见大巫。嘿,其实你们更该放开彼此的恩怨,联手对抗自然。” 然而现在即便他是喊破喉咙,也无法让话音压住****,所以他的这句原本可以算是这个世纪最较先进的“哲理名言”却被无情的风雨给“吞没”了。 没有人愿意与暴雨做朋友,因为没有人喜欢被淋得浑身湿透,第二天头痛发烧、胸口难受的死去活来……当然,一切也有例外,但陆琴风却认为那些喜欢淋雨的人都是疯子,他更相信这样一条哲理:淋雨是晦气的始作俑者,只有疯子才把淋雨当成催“疯”丸。 但在今天,就在这里,便是此刻,他竟然一下见到两个疯子。 疯子一当然是易南天,因为他现在正在那个几米高的冰丘上,仰着脸,一副对****极为受用的样子,那姿势确实摆的很是潇洒;疯子二却是那个黑衣地狂,因为便在易南天伫立于那座冰丘的一刻, 他的人就像是钉入冰丘下半丈外雪地上的一根木桩,任雨打风吹,而全身竟连哆嗦也不曾有过半下。 陆琴风无奈一叹,正思忖着是否要拔腿狂奔,好在最短时间内赶去净月山庄避雨,还是就近原则,选在这里找一处突出的冰丘或内陷的地窖……蓦觉两腿一紧,尚未及惊呼出声,整个人便被何物拉着陷下雪面,一头撞入一个窄小的冰窖内。 “是你?” 陆琴风突然与一人四面相对,却吃惊地发现这人正是那个刁蛮女易丝丝。 易丝丝好像是与他天生有仇似地,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怕你被大雨淋死,所以才拉你进来,哼,你别想太多。” 陆琴风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以对。 他一向自认为自己对待异性算是很绝情的了,却实在没想到会遇上易丝丝这么一个整日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阴沉着个脸的女人,相较之下,其实自己比她逊色多了。 至少在某些时候自己对某些女子的关切与思念就像是****、难以自制。 地窖的开口是倾斜的,透过口径向上看,正好能瞧见不远处仿若遗世独立的易南天,只是此刻暴雨颇急,豆大的雨点坠在雪地也能溅起一阵水花喷上陆琴风的眼与脸,让他大多时候闭着眼,况且四周水汽浓密,更加阻遏了他的视线,几 让他睁眼如盲,所以现在他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易南天独居冰丘上的一个大致轮廓,却无法再看清他的衣着首饰抑或面部表情。 “他在想什么?”陆琴风在心里暗忖道:“都说高手的言谈举止有时候根本就不正常,更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评点他。而淋雨正是疯子才有的作为,莫非便是他修身养性的一大需要么?难道说只有疯子才能成为修真高手,而常人却注定要平庸一辈子?” 陆琴风向来把自己的逻辑思维看成是引领自己前进的导航,更天真地以为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成功,而别人的思想与逻辑只是对他人自己有用,根本不能拿来借鉴。所以当他铁定了只有疯子才能成为修真高手时,就打心底把易南天和地狂二人看成了实打实的疯子。 当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下一刻,他就突然扭过头来,再不看洞外的易南天半眼。 然而,便在他甫才扭头的刹那,他就后悔了,因为随着他的头向内侧转动,他的两眼渐渐与一双充满柔情蜜意的剪水瞳对个正着,可是,现在即便是他想要再回过头去却也晚了。 剪水瞳的主人当然便是易丝丝,她显然也没有料到陆琴风会突然回过头来,刹那间的对视当真让她羞愧难当,俏脸突然抹上一层红晕。 但,便在这一刹那过后,陆琴风却惊奇地发 现,这双原本充满柔情蜜意的剪水瞳骤间变色,突然由情意浓浓换成了冷漠无情,之见的短暂过程甚或连电光石火也难形容。 陆琴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会转变如此之快,但此时此刻他却也懒得再去深究,只是冲着易丝丝尴尬一笑道:“请恕陆某失礼,只因那边洞口溅起的水花弄得我眼睛很不舒服,所以……”说到这里,他突然面颊一热,竟硬生生地把头扭向一边,眼睛再不敢在她身上巡视一下。 原来,大雨来的又急又快,易丝丝在找到这间地窖之前早已被淋得浑身湿透,这时湿衣贴身,将她全身轮廓凸显的淋漓尽致。陆琴风方才不经意间瞥上了她的su胸,这才发现失礼,大脑发热下急忙扭过头去,甚至将盘桓在脑海中的所有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尽。 易丝丝却像是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连陆琴风的无礼都不气不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道:“你陆大侠不是要去解开我爹和净月派的纠纷么?怎么,一场雨就把你的勇气浇灭了?” 陆琴风再不敢回头看她,一双眼睛不断在地窖的上顶来回巡视着,闻言苦笑道:“说来惭愧,因为我现在突然觉得光凭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排解你们两族间的矛盾纠纷,所以才要重新思考一个绝佳的办法。” “哼,绝佳的办法,”易丝丝冷 笑道:“你连与我正视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去想一个绝佳的办法?嘿,只不过是愚人愚己罢了。” 陆琴风心忖:“你这人真是奇怪,难道非要让人看见你的身材你才甘心么?但是对不起,因为老子对你的身材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口中却道:“非是陆某没有勇气与你对视,只是我不愿你一看到我就生气愤怒的样子。” “哼,”易丝丝再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又过了半响,才听她幽幽地道:“我知道了,原来你陆琴风竟是这么样一个人。” “你说什么?”陆琴风再一次被她弄得找不着头脑,却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但这一次他只将两眼贯注在易丝丝的俏脸上,努力保持着目不斜视。 “嘿嘿,还要本姑娘说明白么?”易丝丝突然冷笑着道:“其实你根本就是天生对女人冷淡,因为你生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什么?”陆琴风差点儿连隔夜饭都喷了出来,心忖:难道老子不敢欣赏你的身材便是天生的对女人冷淡,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的天啊,这是什么逻辑?莫非你以为自己……乖乖不得了,他没有再想下去,甚至连解释的话都不想再说下去,只是两手突然摊开,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随便你怎么想吧?你要是认为我陆琴风是这样的人,那老子便这样好了。” (本章完)

是梦是魇? 易丝丝却得理不饶人,一双灵目来回在陆琴风脸上逡巡着,口中并还冷冷地道:“瞧你一副满受委屈地模样,难道竟在怪我诬陷了你不成?” 陆琴风暗忖:我哪敢啊!嘴里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无奈地苦笑一声道:“请恕老子不解,既然姑娘已铁定了老子是不解女子风情的男人,又何必再理会老子是否被诬陷呢?” “你很不服气?”易丝丝就像是陆琴风天生的克星,她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好像是针对陆琴风而施,绝不负她刁蛮的称号。现在她看着陆琴风的眼神里充满不屑、冷漠和同情、可怜,更多的时候是对他言语表情的蔑视和讥讽,就好像她已把陆琴风从头到脚都看穿,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做作,什么时候是诚恳,什么时候是谎言…… 陆琴风现在真叫苦不堪言,脑中禁不住想起二人相遇以来的种种……第一次是她拔出自己后背的神囥,间接导致了自己一旦用力过度、心脉便会遭受气流反噬而无药可愈的绝症;第二次当自己正潜心修习尊心守神**的起始式时,腹下气海却无端端地被她踢上一脚,直接导致了自己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反噬经脉而差点儿走火入魔;第三次当她快要被司马长卿糟蹋时,是自己好心冒险把她从“狼口”救出,从而让她保住了自己的贞操,然而她却发了疯般将老子赶走,间接导致了自己被困于那间禅室而最后差点被埋入藏宝库的遭遇;第四次…… 唉,好像自己天生就是要受她虐待, 无论怎么躲却也无法躲过去。陆琴风心中愤愤不平,可是现在,当自己又与她面面相对,却终究还是无法躲开她那原本美如皎月但充满冷酷无情的一对翦水瞳珠。 “自己终于不能对女子狠下心肠,否则此刻,自己肯定会不顾而去。”陆琴风暗暗叹息道。 其实这间地窖很是窄小,原本只能容一人躲藏,因而陆琴风和易丝丝两人若是动弹,就难免会产生身体上的磕磕碰碰,但偏偏陆琴风现在身子未能全部躲入洞内,头部并还有一小露在外,况且雨势既急且大,所以他的头发很快便被浸湿,雨水顺着额头流下,难免会浸入双眼。人的眼睛本是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而一旦眼睛被污水所浸,那种难受和苦楚根本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陆琴风也是正常人,所以他就忍不住用手去抹眼,但就是如此简短而微小的动作,腕肘却免不了要与对面的易丝丝的身体触碰几下。 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是正值韶华的少女,即便是陆琴风对易丝丝再怎么没有感觉,但当腕肘接触到她那柔软而弹性十足的肌肤,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他却依然被易丝丝那少女特有的滑嫩与郁香给撩起一阵噬魂的畅快感觉。 但易丝丝就在这时候突然转过头去,竟不再看陆琴风半眼,仿佛对他无意间的无礼浑不在意。 陆琴风却颇觉过意不去,不打自招地道:“请恕陆某无礼,只因这雨下太大,雨水浸的我两眼特别难受,所以我才要忍不住动手抹眼。无意中冒犯了丝丝姑娘,还请你别 太在意。” 这一刻的陆琴风完全是一副谨守规矩的真君子模样,却哪里还有前时那种调谑不堪的泼皮无赖状。但陆琴风越是在易丝丝面前表现的规矩正经,易丝丝反而愈发觉得他是故意与自己疏远,心中对他的恨便又增加数分。 所以现在,当陆琴风说自己是无意中冒犯了她时,她就已将陆琴风从头到脚骂了个遍,甚至竟生出想要掴他一巴掌的冲动,但她毕竟是易南天的女儿,修气的功夫确实也得到了其父的几分真传,最后终于忍住了,只是口中淡淡地道:“既然你不是正常男人,被你碰上两下,本姑娘又何必介意呢?” 陆琴风心中早就叫苦不迭,却也对易丝丝那种不阴不阳的谩骂习以为常,当下将双腿盘膝坐好,然后闭上双眼,慢慢学那老僧打起坐来。 “你在做什么?”易丝丝见他长时间不动也不说话,于是便忍不住朝他瞟上一眼,但瞧见他的姿势似乎是正在打坐修行,当下便禁不住冷笑道:“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能坐得如此安稳?” 陆琴风没有答她,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对付现在这种尴尬情境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尽量保持低调,以便让她自觉没趣而闭嘴;尽量保持端坐,以便自己的身体更少地接触她的躯体;尽量保持两眼紧闭,以便雨水不能再浸入自己的眼眶。然后,自己一方面落得个清静,另一方面也能保持心安——因为,毕竟对方也算是一个绝色美女,而自己又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接触多了,只怕…… 谁说孤男 寡女共处一室就一定要有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嘿嘿,现在自己不正是一个孤男,而她也是一个寡女,虽然这里不能算得上是一室,但自己与她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却是真的。 陆琴风已经闭上了眼,但满脑子思绪却还不能离开眼下这里的情状。 他已经把上午至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却依旧无法想出一件令他心安气定的事物来。他想到了临走时天道的古怪眼神;地狂脸上压抑的愤怒;以及那十几个杀手看到自己的残狠表情;司马长卿看着自己时的怨恨;易丝丝的忽而热情忽而冷漠;易南天的真挚与关怀…… 但究竟哪一种眼神才是让自己心定神宁、静坐修道的? 陆琴风的脑海突然变得烦乱纷杂起来,过去以往的种种经历就像是泛滥的潮水一般冲击着他的大脑,几乎将他的脑波撑胀的晕厥爆裂。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片无际的**中漂流,正当他绝望无助的时刻,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满身散发着金光的弥勒祖佛,那祖佛一身袈裟宽大修长,面阔耳大,一对铜铃般的巨目含着笑意盯住自己,然后咧嘴一笑,血口喷张,长大如瓢,他的脖颈几乎与胸膛连为一体,突出的胖大肚腹就像是一个有了八月身孕的孕妇肚,但声音却出奇地悦耳好听,充满着一种柔和而磁力十足的魅力,道:“出家人化悲化苦,渡人无量,年轻人,说出你的烦恼。” 陆琴风对这座弥勒祖佛的兴趣似乎比解决自己的烦恼还 大,于是便问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那祖佛闻言似乎愣了一愣,然后便又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如果只允许你在化解自己的烦恼和知晓我是谁之间选择一项,那么,年轻人,你会选什么?” 陆琴风依然保持着方才的面部表情,一字一句道:“你是谁?” 那祖佛这才真的愣住了,但他终于是修禅遁道的大佛,没有询问陆琴风作这一选择的理由,只是笑了一笑,道:“本座便是六祖慧能的化身,此番现身,是要带你顿破凡尘、修成正果。然如今看来,施主凡心未泯,修佛之心不够坚定,罢了,罢了。”说完这两句“罢了”之后,那祖佛突然化作一道轻烟,霎间消匿无踪。 “蓬” 陆琴风突然觉得后脑被何物重重撞上,刺痛刹那传遍全身,他猛地惊醒,这才发现方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便在睁眼的刹那,他才发现,眼前坐着的还是易丝丝这个娇俏少女,只是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冻冰,而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不安。 “刚才是你打了我?”陆琴风后脑的疼痛还未能消除,唯有伸出手用力地**着,却用一种很是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易丝丝似乎很不愿被陆琴风知道自己对他的关怀,虽然被他“逮”个正着,但她的眼神立即便由温柔的关切转变成无情的冷漠,口中更淡淡地没有丝毫感情地道:“你刚才梦中一直呼唤着‘六祖’的名字,本姑娘嫌你太吵,所以才用冰砸了你一记。” (本章完)

脱胎换骨(一) 陆琴风早领教过了她的口是心非,这时却也懒得和她辩护,脑中只不断回忆着方才的梦境,却痛苦地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想起梦中的半点情境,只依稀记得好像是有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模糊身影在和自己说话。 她方才说老子梦中一直呼唤着“六祖”的名字,可老子却与六祖有什么关系?所谓六祖,不就是佛界广为盛传的六祖慧能吗?他不是早已仙逝多年了么?一个已故多年的佛界圣僧却会是老子这个时隔多年的平凡少年梦呓的对象,真是奇哉怪哉!唉,真是该死,易丝丝不是一直对老子冷漠无情、爱理不理么,她的话自己又怎能当真? 然而不知为何,他心底却又认为易丝丝没有欺骗自己,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欺瞒自己的动机所在。 另一方面,他就更不懂自己为何会在梦呓中呼唤“六祖”了。 陆琴风绞尽脑汁把这一生中所有听过的关于六祖慧能的故事浮想一遍,却只能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只有在净月派天道护法的口中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作为自己启蒙兼向导的天蝎老伯好像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 他努力地把天道向自己提及的关于六祖慧能的故事从早被压抑在脑底最深处启出,却只能模糊地记得似乎天道所讲的第一个故事是六祖向众佛言道:我有一物,无头、无脸、无名、无字。然后有人答道:此是佛之本源,众生之佛性。但六祖却以为这人将此物指一个“佛”名出来是多余的。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个奇怪的物来?大千世界、广漠寰宇,哪里会有无头、无脸、无名、无字的物?那么有人将它喻作“佛”之根本,为何他会认为是多余的?那么他向人道出此物究竟是何所指?他想说明什么? 此则故事是源自天道口中所述,这其中又裹含着什么样的一个道理? 陆琴风这时差点儿想破脑袋,却也无法解决突然闪现在他脑海中的这诸多疑问,无可奈何下,便又不得不再去思忆天道所讲的关于慧能的第二则故事。 故事是说当初六祖慧能参拜五祖弘忍时,弘忍问他说:尔出岭南,何能作佛!慧能却答说:人分南北,佛性无分南北。 据天道说,六祖之所以得五祖相传法衣做了禅宗六祖,还源于他所作的一 则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性无南北之分,菩提原本就没有树,明镜也并非是台,本来就不存于世,又何能惹上尘埃?在慧能的意识里似乎一切都是空无、一切都无分别,而这也正解释了他的那句话:我有一物,无头、无脸、无名、无字。其实何来一物,原本就是空而已。 一切都源自“空”,世间万物,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如果都看成了空,那么便就都变得简单明了了,陆琴风突然觉得自己脑中似乎已抓住了什么东西,但具体却说不上来。 毕竟他终于不能像真正修禅打坐的佛僧,对禅理和佛境都执著不懈。 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血气少年,因为他的手突然依照以往的习惯性动作向外摊了一摊,然而就是这么一摊的刹那,竟让他又触摸到了对面这位刁蛮少女易丝丝的滑嫩的肌肤——这回倒不是其他地方,却正巧是她的柔若无骨的削肩。 便在指间与她肩头接触的刹那,陆琴风如遭电击,浑身明显地震了一震,他突然就像是做了错事的无辜孩子似地慌忙将 身体靠后贴紧冰层,惭愧地低下了头,道:“陆某实在不是故意的。” 易丝丝一见到陆琴风的这种正人君子样儿心中便有气,冷声道:“亏你还学那天道打坐修身,你却连打坐最基本的气定神闲都做不到,哼,你迟早要走火入魔的。” “学天道打坐修身?”陆琴风满脸愕然地看着她,道:“难道陆某这打坐也是学的么?” 易丝丝没好气地道:“那天道最喜打坐是两手交叠平放双膝间,你看看自己,是不是向他学的。” 陆琴风闻言俯首瞧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果不其然,手掌上下交叠成十字,下掌心平放在两膝的最中端,双肘恰能枕在两条膝头,“难道方才自己真的是照着天道所创的如此难看的姿势在打坐?真是乖乖不得了,老子一世英明啊,可都毁在这打坐上了!”陆琴风差点儿要控制不住仰天悲呼。 风度,老子从来都是只讲风度不求结果的。可是现在,老子不仅在他人面前摆出了这么难看的姿势,风度不存,更重要的是,这个他人,还是一个妙龄的少女,尽管……但是…… 陆琴风突然羞得差点儿 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这里本就是一个地窖,却哪里还能再寻地缝,所以聪明的他就立即将双手扯开,两腿慌忙伸直,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抹去这一刻的窝囊。 但是,双腿的动作委实过大,于是又难免与眼前的少女磕磕碰碰,间或又有电流击遍全身,然而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终于伸直了双腿,感受了两条腿肱接触到地窖地面冰层上的一阵阵凉透骨心的刺激感觉,同时从后背冰层传来的凉意也在分毫不减地透衣入肤、冰冻着他似要沸腾的热血。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数日前在那座嘉山顶峰,自己脱衣luo身,以背部肌肉吸收冰层的凉意来缓解体内真气焚体的炙热,那无疑是自己创造的最富新意的绝妙的修身奇法。如果将此法用在这里,再依照方才对六祖禅语的领悟以及甫才习练的净月心法来修行,那么……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把除掉自己的外衫,然后便欲扯掉自己的贴身内衣,“啪”,忽觉脸上一阵刺痛,似被人掴了一巴掌,他愕然抬头,却见易丝丝又羞又愤又急又怒地对着自己嗔骂道:“流氓,你要做什么?” (本章完)

脱胎换骨(二) 陆琴风直恨的牙痒痒,他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即便对方是女人,但也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自己的人格。 他狠狠地捏紧双拳,然后放松,接着又捏紧,再放松……一连做了三次,才终于忍住了要击打她的冲动,努力保持快要失去的理智,一字一句道:“你别逼老子动手,如果老子不看你是一个女人,现在早让你躺下了。” 易丝丝却似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失去了做男人的根本,所以连性格都变得低俗不堪,被人欺负也不敢反抗了呢?” “你说什么?”陆琴风突然暴吼一声,他从来不轻易在别人面前大声吼叫的,他是真的动怒了。 易丝丝似乎才真正意识到陆琴风的不同寻常,但陆琴风不论对她是过份的君子抑或是过份的粗暴,她都会觉得自己对他的恨就愈发如****、不可收拾,这时见到陆琴风因自己的一句话而青筋暴突、一副择人而噬的可怕模样,她的心就像是被锥刺了一般撕痛,知道在他眼中自己根本是微不足道,于是口中便丝毫不让地冷笑道:“我说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么?你不是亲口承认自己非是正常男人了么?” 陆琴风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冷笑一声,慢慢地拾起地上的外衣,缓缓穿在身上,接着徐徐起身,从洞口走了出去。他的每一个 动作都很缓慢,但却都似用尽了全部气力,他走的也不快,但每一步却都踏地有声。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回头,从他对着易丝丝冷笑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头。 他一丝不苟地向前迈着起伏有致的步伐,似乎已忘了身后这个刁蛮女易丝丝的存在。 易丝丝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被陆琴风的举动和表情吓住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在极度愤怒下仍能保持冷笑和安静、甚至走路都合着节拍的怪人,眼见陆琴风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她终于怀着几分惴惴不安的心情忍不住叫道:“喂,你要去哪里?” 陆琴风闻言突然顿足,却没有回头,淡淡道:“雨已停了,躲在那里不是自讨苦吃。” 易丝丝这才留意到四周,发现虽然周围雾气浓浓、让人视线大减,但暴雨确实已经停了。她从地窖钻出,低着头慢慢移到陆琴风的背后,却不敢与他过分接近,到距离他身后半丈左右停下,这才敢缓缓抬起头来对着他的背影幽幽地道:“你心中一定在怪我脾气坏、嘴又叼,是个很让人讨厌的女孩吧?” 陆琴风似乎没有料到这刁蛮女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向自己坦白她的劣性,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唯有转移话题道:“你的父母一定对你非常疼爱吧?” “你别岔开话题,先回答我。”易丝丝竟突然撒娇似地 娇叱一声。 如果陆琴风回过头来,保证会被她那少女般的风情万种给迷得晕头万象,但他终于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背对着她干咳一声道:“其实你的脾气虽坏了点、嘴巴又叼了些,但却绝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女孩。” “真的么?”易丝丝的话声突然显得有些自怨自艾道:“你说话时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分明就是在撒谎。唉,我注定是一个讨你们厌的苦命人了。” 陆琴风突然有了一种逃跑的冲动,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方才还恨自己入骨、现在却又来问自己她是否讨人厌的女孩,他在心中感慨着“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的同时,嘴里却又不得不应承道:“你又何必太在意他人对你的看法呢?只要你自己相信自己不讨人厌,又何必过分地在意别人呢?” 他不说这句话倒好,话才出口,易丝丝竟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泣不成声地道:“现在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讨人厌 ,那就是说我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女孩啦?你心中一定也是这样认为啦?呜呜。” 陆琴风终于“唰”地一声转过身来,道:“你……”他本来是要说,“你不是很恨我吗?为何还会在乎老子的感受?”但一眼瞅见眼前这个平时何其坚强刁蛮的女孩哭的天昏地暗地样子,直叫素来以憨厚老实自居的他如何再忍心说 出一个中伤她的字来。 陆琴风并不是在厚着脸皮自吹自擂,因为他在易丝丝面前确实表现的很“憨厚老实”,至少他从没有占过这位娇俏佳丽的半点便宜,而且更多的时候还是被占“便宜”的一方。 陆琴风终于忍不住踏前一步,伸手便要按上她的削肩来安慰她,但突然却意识到了两人男女有别,于是伸出的手便只得停在了半空,然而这时却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噗哧,”易丝丝看到了陆琴风的窘态,竟突然破涕为笑,道:“你要安慰我吗?”,突又纤眉一皱,“哼”地一声道:“从没见过安慰人却不敢碰人的。” 陆琴风尴尬一笑,收回伸出的手,放到脑后,状若搔首,道:“其实我这个人很看重男女之别的,我对女子其实是很尊重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易丝丝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转冷道:“你不是对女子很尊重,而是对我很冷酷无情。似乎这天下女子都跟欠了你似地,难道你对所有女孩子都这么讨厌吗?” 陆琴风听了这话,突然间终于想通了易丝丝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但却真让他叫苦不迭。 其实易丝丝先前本对自己有情,但却嫉恨自己对她爱理不理、漠不关心,所以才会有在地窖内她那番阴阳怪气的谩骂;然而现在,可能她当真了老子 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才对老子的无情幡然顿悟,同时又相信自己这个“假男人”不会对她构成威胁,所以对老子的态度才会转变。想通了这点,陆琴风突然有了一种仰天狂吼的冲动。 天啊!老子本着一番好心不想欺骗她的感情,却被她认作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老子……陆琴风狠狠地捏紧了双拳,不消片刻,却又慢慢地放了松,因为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卓葶仙子的绝世容颜,“我绝不能背叛她,”他在心底坚定地忖道:“虽然我还不知她是否对自己也是一般情意深重。” 想到这里,他突然会心一笑,身子猛地后仰,就那么一下倒了下去,然后一把除下自己的外衣内褂,上身***地躺在雪地上,接着闭上双眼,慢慢进入忘我的境界。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所谓的物什,所谓的情意,所谓的意识,所谓的感官……却终究不过是空有其表、无有其质而已。”陆琴风尽量把自己的思想朝着六祖对“空”的认识靠近,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忘我的真境,他努力将体内的真气依照石壁上的净月心法运转,却又痛苦地发觉,体内的真气乱窜不休,竟也不再依照自己的意识运作。 足足试了好一会儿,但不论是自己对空的认识或是对体内真气的控制都没有半丝好转。 (本章完)

脱胎换骨(三) 陆琴风无法忍受自己无法进入忘我之境这一现实,气愤难耐下,蓦地两掌拍在冰地上,突听“蓬”地一声震耳的轰鸣,一道闪电骤然劈下,不偏不倚击在陆琴风脱的无衣遮拦的胸口上。 “啊!” 随着闪电划上陆琴风胸腹的刹那,地面突然响起了两人的惊呼。 第一声当然便是陆琴风,他甚至连胆都骇破了,第二声却是易丝丝的,她是被陆琴风的尖叫吓的。 没有人被雷劈中以后还镇定自若的,陆琴 风当即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好像感觉到自己的魂已离体,飘飘忽忽地向着虚渺的太空冉冉腾升,没有了身体的重量,没有了呼吸的感觉,甚至连五官都像是不再属于自己,他唯一还保存的似乎只有仅剩的一点思想。 “我死了吗?”陆琴风在心中想道,莫非人死后便是这种空虚无实的感觉,“那么我的灵魂又会归于何处呢?”陆琴风突然生出了种种疑虑,“都说被闪电劈中的概率是微乎其微,可为何偏偏就让老子碰上了呢?还有 就是,暴雨不是已经停了吗?为何还会有闪电呢?却不知我的躯体被闪电劈中后是何模样,是否已成了焦炭呢?都说人死了灵魂仍存,可为何我在虚空飘浮了这么长时间,却依然未能发现一个与我相同的魂灵呢?……”突然…… (本章完)

脱胎换骨(四) 易南天更加不解道:“你没有爱上他?你竟然没有爱上他?这……怎么可能呢?” “父亲,”易丝 丝没好气地白了易南天一眼,道:“你怎么能这样看你的女儿呢?难道女儿我是那么样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吗?况且这个 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易南天无奈地抬眼看着冰丘上的陆琴风,突然觉得心中无端生出一阵隐痛,苦忖 道:可怜地陆小子,你这么早就脱离人世,却连一个为你哭丧的亲人都没有。 “唉!”他突然重重叹息一声 ,道:“陆小子自从入了冰原后就一直身受真气焚经的煎熬,就是死后却也不能保持一个全尸,我们还是把他入土为安吧?” (本章完)

鬼使神差(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明明看见他的胸口破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他怎么会……”易丝丝两眼惊惧地看着陆琴风,双腿不自禁向后倒退三步。 易南天将手中的弯枪向她扬了扬,笑道:“丝丝好好看看这杆枪上有何异样?” 易丝丝闻言抬头朝他看了看,瞬又禁不住回头瞟了一眼脸庞都埋在乱发内的陆琴风,突然转过头来冲着易南天使劲地摇了摇头,两足又慢慢地向后不断倒退。 “呵呵,”易南天突然潇洒一笑,不理易丝丝的惊恐,仍自笑着看着她,道:“知不知道这杆枪为何为变成了这么一个满月形状?”不待易丝丝回答,他便又笑着续道:“因为当时枪柄托在地狂的手中,而枪头却被扣在这个银钩的钩心处。”说着他突然伸出右手,让掌心沿着弯枪的枪头滑下,果然,当他的手掌再摊开时,掌心多了一个银晃晃的钩状物。 “地狂将真劲逼入指间,靠指力来增加枪身的去速,而陆小子却是凭借一根银丝把真力输入这个银钩内,假借银钩的钩头来阻遏枪头的疾势。呵呵,这又岂是无生命的鬼魂能够做到的?”易南天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突然将目光转向那边从雪包里 露出大半个上身来的陆琴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雪包内突然响起“嚓”地一声异响,然后从上顶慢慢探出两只莹白洁玉的粗臂,臂肘顶开了雪包的顶层,露出了他依旧埋在雪地里的下身。接着,便见他猛地将头向后一扬,甩开了遮住头脸的乱发,现出了本来面目。 易南天看着陆琴风的眼神微微一怔,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与以前有些异样,但有具体说不上来,因为这时从陆琴风的眼神里看到的依然是俏皮、狡黠和无赖的泼皮模样,而且那张看起来原本很是顺眼的脸上竟显出了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老道和更多几分的玩世不恭。 “唉,没想到死后复活,非但不能减少他的无赖本性,反而竟似让他又多了几分流氓的脾性。”易南天在心中暗叹道。 “知我者莫过老易也,”那陆琴风终于整个人从雪包里钻出,脸上立即便恢复了无赖的本性,嘻嘻笑道:“老易,好小子,你怎地看出这是老子隔空送气的手段?嘿嘿,老子这一招耍的还不赖吧?” “老子?”易南天眉头一皱,随即笑骂道:“我去你的奶奶,你小子不是向某家保证以后不在某家面前以老子自居了吗?敢情你 的保证是拉屎吗?一出了嘴就再不管不问。” 陆琴风脸上突然展示出一个无比震惊的表情,口中更“哇”地一声故作夸张地道:“老易,你可以出师了,你现在绝对已学到了老子我的九成,基本上可以出口成脏啦。” 易南天气的两眼直翻,没好气地道:“你小子真是死性不改,难道不知自己因口德败坏而遭天谴才从鬼门关过了一趟吗?哼,还不知修修口德,难道真要被满嘴脏话害了性命才能心甘?” 陆琴风突然无奈地摊开两手,耸了耸肩,道:“没办法,现在连地狱里的鬼差也嫌老子嘴太刁、话太精,所以不敢再关禁老子而乖乖把老子送回来了。” “你嘴太刁是真,可说的话哪有一句是精的?”易南天笑骂道:“恐怕是那些鬼差耳朵受不了你那满口污秽肮脏的鬼话,所以才觉得养不起你这个大神,不得不把你赶出去了。” “真是知我者莫过老易也,”陆琴风突然几步窜前,一把攥起易南天的双手,装作激动万分地道:“你我本是异地而居,却有缘在这里相见,这难道还不是缘分吗?哈,来,就让我们以天地日月风云冰雪为证,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 异性兄弟?”易南天突然禁不住回头瞟了一眼正充满好奇地看着自己两人的易丝丝,于是便将头拉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我们若是结为兄弟,那我女儿怎么办?” “你女儿?”陆琴风突然失声惊呼道:“我们结为兄弟**女儿屁事?”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易南天突然瞪了他一眼,小声地道:“小心我女儿听见了,又会耍小性子,那就……” “就怎么?”易丝丝不知何时竟然插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易南天,道:“小心我听见了耍小性子,那就会如何呢?爹爹。” “这父女俩,这父女俩。”陆琴风突然大笑着摇头晃脑地步向那座已经中空的雪包,一把拔出了没入积雪的长剑,然后将剑身提着左看两眼,再右看两眼,蓦地失声笑道:“老易的字居然这么丑,歪歪斜斜、扭扭曲曲,难看极了。” “什么?”易南天心忖某家好心为你刻碑,你居然还来嫌老子写的字不好,气愤难平下,他倏地撇下正要向自己“算账”的女儿,大步踏向陆琴风,边还怒气冲冲地叫道:“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居然嫌某家写的字丑,哼,那某家就让你见识见识漂亮的字是如何写 地。”说话间,他已走近陆琴风身前,当说到最后一个“地”字时,突然两手探出,一把擒住陆琴风的双肩,将他提小鸡似地拽到身前,然后气势汹汹地大声道:“想不想学漂亮的字啊?”说完蓦地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道:“帮我在女儿面前演戏。”接着又极快地撤离退后,保持原来的滔滔怒火模样。 “原来是怕面对女儿的‘严刑逼供’,来找老子救命了。”陆琴风心中觉得好笑,但也觉得很是刺激,当下陪着笑道:“老易别逼我了,其实我天生就不是学字的料,所以……嘿嘿,还是不学算了。” “哦”,易南天似乎对陆琴风的表现还算满意,当下怒火减了几分,点了点头,道:“小子既然如此识趣,好吧,那么,告诉某家,你为何会被闪电击中,为何又会死而复活,还有,为何会修行会有如此的突飞猛进。”说完便频频向陆琴风使眼色,示意他好生讲解,以转移易丝丝的目标。 陆琴风无奈地冲他苦笑一声,想了一下,才道:“好吧。”他的脑海中突然又闪出了自己在“死亡”时候所遇见的那一幕,同时想到以眼前这个南乔第一人的渊博学识可能会对那个诡异的情境有着较深的辨识。 (本章完)

鬼使神差(二)觉得还行就给点收藏吧! 陆琴风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将自己在昏迷和醒来间的所有思想又在脑海中虑了一遍。他开始想到的是,自己最先以为生命已不再、魂魄已归天,然後便感觉到浑身轻如鸿羽,慢慢飘上太虚,那时自己还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人的灵魂出了窍居然还有思想,但最让自己大惑不解的是,既然自己死後魂灵飘可以到这里,那麽在此之前,这个世上本已死了何止千千万万的人,有千千万万颗魂灵于太空游荡漂浮,可为何竟没有一颗飘到这里来的呢?而且自己分明感觉得到全身似乎是悬浮在太虚某处,然而眼楮不听使唤,偏偏无法睁开来看一看面前的情境。 他的烦恼本来已经够多的了,但这一刻,在自己已经死亡之後,烦恼竟又纷至沓来,吊靴鬼一样缠著自己的大脑不放。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狂笑,说是狂笑,但传入他耳中竟又带著几分凄厉残狠的味道,似乎是来自地狱的亡灵来向人讨债了。但他却夷然不惧,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也是出窍的亡魂,本与来者是属同类。 凄厉残狠的狂笑慢慢低沉下去,然後一个刺耳难听的呼唤响起道:“星宇浪子,星宇浪子,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陆琴风虽然早在万兽山不死林上的那座断崖上从那个神秘老者的口中知晓了自己前世的星宇浪子身份,同时也感受了星宇浪子在後世的自己身上封印的炎天罡气,但他却对自己的前世星宇浪子没有半点印象,甚至连他的英雄事迹都很少听闻,这时当然无法听出耳边的这声呼唤源自谁人。 然而奇怪的是,他本来想要张口回应,却痛苦地发现自己的嘴根本无法张开,原本昔日犀利的口齿这刻却派不上半点用场。 “你为什麽不说话?难道真的已经忘了我吗?”来自地狱的亡灵这一声叫唤竟然裹含了几分伤感的味道。 陆琴风心忖老子当然已经忘了你,却不是不说话,而是没法张嘴。 “我是骷髅精灵啊,我是你的忠实奴仆啊,你真的已经把我 忘记了吗?”亡灵说话时突然在伤感里加上了一分无奈和萧索。 陆琴风心忖:骷髅精灵,这名字起的真够有趣,都已经成为骷髅了,却还要冠冕堂皇地在後面加上精灵这个上帝赋予了神话色彩的佳名,嘿,你难道以为老子魂魄出窍後大脑就不灵光了吗?想要欺骗老子,你下辈子吧!他脑中甚至已经拟好足以将对方气个半死的遣词,但却痛苦地发现自己的上下两半嘴唇就像是被生胶给粘在了一起,无论自己怎麽努力都无法撑开半丝缝隙。 “我是你最忠实的坐骑,我曾带你游遍广漠寰宇,带你寻遍世间诡怪奇瑰的罕世珍地,带你斗遍五届的奇人怪客,带你欣赏日月星辰,带你登高峰、爬雪山、游沧海┅┅难道这些你统统都忘记了吗?”亡灵说话的口气突然开始变得凄离幽怨起来。 陆琴风却心忖:你真的有那麽好?嘿嘿,说的就跟唱的一样,你一个骷髅精灵又怎会心甘情愿做老子的坐骑,况且世间奇兽多多,老子随便找一个怀有性野猪野马都会比你一个精灵跑的快得多,又何必费心劳力地找上你这个骷髅┅┅ “骷髅!”陆琴风蓦然觉得这两个字已冲出了嗓门,却偏偏没法过嘴唇这道关卡,于是终于没法惊叫而出,但心中的震惊却丝毫不减,暗道:自从老子第一眼见到那个鬼骷髅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过罢了,但是老子万万想不到它会借著老子口念那句似道非道的古怪徼文时对老子施展借魂术,更不知使了什麽怪法竟然把灵魂注入了老子的大脑中,于是老子便与它形影不分、此生不渝┅┅後来在与易南天决斗的时刻,它的出其不意的一声提醒倒让老子躲过了一劫,从而显示出老子与它是生死相连、唇齿相依的关系┅┅再後来便是在净月山庄的地下密窟内,老子突然间被它带著穿透了那道石墙,并在穿透的刹那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又似乎觉得身体瞬间增至极速的顶峰。莫非┅┅骷髅精灵便是它,它便是骷髅精灵┅┅既然这个骷髅精灵一再地 表示自己是老子前世星宇浪子的奴仆兼坐骑,而那个隐藏在老子脑内的鬼骷髅又能霎间将老子身体的速度提发至极限,那麽两者很可能便是一个。唯一解释不通的是,骷髅精灵为何会变成了鬼骷髅,前世自己的坐骑为何会在自己的这一世一心要奴役自己,让自己成为它的傀儡。 想通了这一点,他突然间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甚至连以前苦思冥想都不得结果的疑问现在都觉得迎刃而解。譬如:在万兽山不死林上那个神秘老者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神秘消失;在神藏殿内那道漆黑的走廊上自己迷迷糊糊间听到的天狐老头儿的自言自语,其实都与这个鬼骷髅有关。“或许它想凭借外来的真元来压服老子的思想,又或许他想利用天狐仙道对老子的关心而施计控制老子的躯体,”总之,陆琴风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躲藏在自己脑内的鬼骷髅绝对是不坏好心的恶鬼。 那麽,耳边的这个骷髅精灵又怎麽样呢?它又是如何现身的呢? “主人,你为何不张口说话?难道你已经变成了哑巴?”亡灵突然关切地问道。 “它对老子其实还是很忠心的。”陆琴风心中暗暗忖道,奈何有口难张、有话难言,颇觉憋屈难耐。 “你忘了自创的御道心经了吗?”亡灵突然尖声叫道:“就是那句‘无根无睫,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的四字真言?主人,你快默念一遍试试。” 陆琴风心忖“怎地又是这一句?难道你这个精灵骷髅也居心不良,想要迫害老子不成?嘿嘿,老子这回可不再上你当了。”当下努力保持心中井水不波,并尽量想著一些儿时的旧事以便让自己渐渐将这段徼文淡忘。 但他越是要让自己忘记,反而却偏偏记得更深,不知不觉间心中已默念到了“无叶无荣”。 “道是物之所极,道是万物,道是心中那一点清明。道是空,道是虚无,道是飘渺不存的茫茫宇宙。这不正是主人你对这段四字真言的深彻体悟,从而创出的御道心经吗?这本是你的修身 本元所在,只要你默默念上一遍,保证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亡灵似乎是出于好心地提醒道。 就在这时,陆琴风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那鬼骷髅在知道自己第二次把徼文念错时的惊骇模样,那一次是自己出于无心而把无根无睫同无叶无荣顺序念倒,但却足以让那个鬼骷髅惊惶万分,那麽今日,如果自己再一次把徼文的顺序颠倒著念,不知会有什麽样一种结果呢。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无比刺激,当下将余下的徼文续又默默念道:万物以成,万物以生,命之曰道。 就在“道”字念出的刹那,他蓦地感觉到大脑突然产生一阵强烈的刺痛,似乎脑波内正有什麽东西翻滚打转、痛的死去活来。 然後他便强烈地感应到了鬼骷髅的鬼哭狼嚎般地嘶声尖叫。 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脑内将会发生什麽,当下死命地忍住想要张口狂吼的冲动,尽量让自己保持对那怪物在自己脑波内翻滚而带来的阵阵撕痛不闻不问,心中并产生了战胜鬼骷髅的强烈斗志。 不知什麽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波中的那物终于渐渐停止了挣扎,生息也慢慢弱了下去,并开始了阵阵粗重的叹息,突然,就在这时,陆琴风脑中清晰地现出了那个鬼骷髅丑陋而又让人看觉毛骨悚然的可怕头颅,只见他不断在自己的脑内摇摆晃动,口中并陆续发出“嘶,磁,喀,呼┅┅”的奇怪声音。 终于,它最後逐渐缩小萎靡了下去,便在消失的最後刹那,陆琴风才从它的传音中听出了它的最後遗言“陆琴风,你等著,我还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遗言渐渐随著它的身影消弭无影,陆琴风的大脑慢慢平静了下去,撕痛的感觉也缓缓消弱并逐渐恢复了理智。 然後,他就突然清醒了。醒来才发现自己被埋在了雪堆里,衣发凌乱,卖相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但憋在雪堆里实在难受,于是,他就忍不住把头伸出了雪外,却恰恰在这时发现地狂正用那杆银制长枪直捅易丝丝的胸口。 这时他 虽然瞧不见长枪的位置,却清楚地知道如果再不出手相救,只怕这个刁蛮女立即便要玉损魂消,当下他想也不想,突然从怀里掏出了那根逃命法宝——银钩,手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一把将银钩丢出。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根银钩会神乎其神地钩住那杆长枪,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手臂似乎充满了无穷尽的真气,然而此刻形势已危至极点,不容他再多想。于是他便将真气沿银丝送入银钩,并与地狂暗暗火拼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易南天和易丝丝此时此刻此地所见的了。 陆琴风足足费了盏茶功夫才终于把脑中的思绪清理的有条有紊,同时心中清晰地意识到鬼骷髅已经被自己击败,永远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但他却对自己浑身突然充满了好似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真元很是纳闷不解。 当他一扭头瞧见易南天和易丝丝都是满脸期待地等著自己的讲解时,突然感觉到很是滑稽,于是忍不住笑道:“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什麽?你明明连一个字都没讲啊?”易丝丝这时已经确定陆琴风果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心中便也不再害怕,于是噘起了小嘴,又使起了她那刁蛮性子。 陆琴风瞟了一眼正盯著自己却一直没有说话的易南天,又侧目瞟了一眼撒娇的易丝丝,见到两人脸上那种不解和茫然的表情,他却突然觉得心中很是开心,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其实老子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没有明白只是因为你们太笨。”说著,猛地转身,大步向著西北方向踏去。 “喂,你说谁太笨啊?”易丝丝突然朝著陆琴风的背影气呼呼地娇喝一声,但瞧见陆琴风没有停下回头也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于是又忍不住问道:“喂,混小子,你要去哪里?那个方向不是回去的路。” “天已经快黑了,回去还来得及吗?嘿嘿,不如赶去净月山庄寻找一些刺激,顺便借个宿。”陆琴风突然停步,旋风一般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著易南天,道:“你说我的这个提议怎麽样呢,老易?” (本章完)

欲加之罪(一) 易南天无奈地耸了耸肩,无可无不可地道:“反正某家现在是外厉内荏、皮坚骨虚的软柿子,你的去留,只怕再不能由某家做主。” 陆琴风蓦地撮口怪啸一声,边纵口呼道:“那还等什么,抢宝藏去也!”边大笑着去得远了。 朗月通圆,月色沐浴下的净月山庄就像是一个沉睡在这座冰山怀抱内安详自若的婴孩,它睡的是那么地沉熟,以至于让徘徊在它外围墙跟的陆琴风等人竟产生了一种不忍打搅的心理。 “喂,混小子,你都已经在这里兜了四五十个圈子了,到底决定了没有?我们是进还是不进?”易丝丝突然冲着绕着山庄外墙不断徘徊兜圈的陆琴风愤愤地娇叱一声,表情很是烦厌。 陆琴风突然顿足,淡淡地向她瞟了一眼,然后便再不理她,反而独自一人猫着身子背着她移至另一面外墙的一角,将右掌贴上墙壁,缓缓沿着筑壁的冰层滑下,直堪堪滑至腰腹下端寸许,蓦地顿住,闭目沉思起来。 易丝丝本对陆琴风冷淡自己的作风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气愤他到了现在仍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当下蹑足跟上,想要趁他不被突然给他来个人仰马翻。眼见陆琴风弓着后背对着自己,似乎故意要给自 己提供绝佳的机会,易丝丝心中一喜,忖道:你这个混小子整日在本姑娘面前耍无赖,且看本姑娘这招摧山开碑手是如何叫你野狗**、满地找牙。想到这里,突然两手化掌,向前一推。 恰在这时,陆琴风突然从沉思中醒来,蓦地喜叫一声,“我想到了。”身子倏地转开半尺,面部移向了侧首的墙壁,瞬又伸出右掌,学先前一般掌心贴着冰层滑下,又堪堪停至腹下。 说来也巧,陆琴风的这一个不大的转身虽然不是太过明显,但却恰恰躲过了易丝丝那不怀好意的一击,直让她的双掌贴着其后背因转身而带起的一片鼓起的衣布擦过,又哪里能伤了他分毫。 易丝丝当然不相信这一掌能够伤的到他,甚至心中已拟好了他的数种抵御方法,心想他或者是迅速撤开身躯,或者是立即转身与自己硬拼一记,或者是俯首矮身躲过这一击……那时自己虽然没有伤到他,但也足以叫他不敢小觑了自己——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陆琴风根本像是不知道自己攻来的两掌,只是何其自然地转了不过半尺的躯体,却恰恰避过了自己这凌厉的一击。 他像是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竟似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危险,更仿 佛是无视易丝丝的存在。易丝丝差点儿气的吐血,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气愤难平下,她突然恶由胆边生,狠忖道:既然你对本姑娘不屑一顾,那么我索性就在手掌中加点儿真力,打得你重伤趴下、跌个头破血流,管教你以后再没法以真面目示人。 想到这里,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陆琴风头上被纱布包成猪头模样、举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痛苦模样,嘴角忽地逸出一丝因报复而来的快感,然后觑准陆琴风的背心,手臂灌满真气,猛地双掌推了上去。 便在掌心触上陆琴风背心的刹那,她耳中忽又传来了陆琴风的一声喜叫,“啊,是这里了。”然后便觉得对方的背心便如油脂般滑了开去,接着,突然双腿被何物绊了一绊,但上身疾疾的去势却无法阻遏,随即,整个人便倒葱似地一头扎了下去。 “噗” 分明觉得前额磕上了一个坚硬如石的东西,易丝丝直痛的惨哼一声,然后挣扎着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前额正枕在陆琴风的左腿上,而他的右腿正顶在自己的两膝处,他的人整个坐倒在地,正用一双极其惊诧的眼神看着自己,道:“丝丝姑娘这是干什么?难道当陆某是你的软床吗?” “你… …”易丝丝突然听到他口中提到的“软床”两字,顿被羞得满脸通红,猛地挣扎着坐起身来,揉了揉仍在发痛的额头,然后狠狠地盯了陆琴风一眼,道:“你是故意的。” 陆琴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什么故意的?” “哼,”易丝丝突然昂头挺胸,两眼气鼓鼓地瞪着他,道:“你刚才明明感觉到了我的偷袭,所以才会故意转身,趁我不备时,突然伸腿绊了我一下,结果……哼,你分明是在故意耍我。”她本来要说结果使得我的额头撞上了你的腿,膝头又被你顶的发痛,但细一想,才觉得这样说无疑是告诉他自己与他身体有接触,那样岂不是很吃亏,于是才及时住了口。 陆琴风却像是听了天下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蓦地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哼,你还敢不承认?”易丝丝早就把刁蛮当成饭来吃,这时理在己方,更是得理不饶人地道:“如果不是早早感觉到了我的偷袭,你怎能选在那么恰当的时候转身?我虽然出手偷袭不成,但最不济也不至于收势不住而跌倒,分明是你故意出腿来绊我,使得我下身没法进前,于是才止不住去势而前跌。哼,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下的陷阱,别以为我不知道。 ” “我设下的陷阱?”陆琴风再也想不到这个女子说到偷袭别人时,口气还那么理直气壮,当下无奈地苦笑道:“你纵使要诬陷我设陷阱引你上当,那我也总该有个动机才对吧?” “谁诬陷你了,”易丝丝竟然噘起小嘴道:“你当然是有动机的,而且动机还相当地……卑贱。” 陆琴风“哦”地一声,道:“老子竟然有一个相当卑贱的动机,嘿嘿,丝丝姑娘不妨说来听听,让老子听听老子的这个动机到底是如何地卑贱法。” “你……”易丝丝说了一个“你”字,竟突然霞烧玉颊、艳红透遍耳根,咬了咬牙,蓦地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道:“你是想借机接触我的身体,你就是个大无赖恶流氓。” “什么?”陆琴风这回的震惊当真不是仅凭言语能够形容的,他先是伸手指了指易丝丝道:“你……”,然后又转过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我……”,蓦地苦笑道:“你不是说,陆某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吗?既是如此,那陆某又岂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他实在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她,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刁蛮女会不顾羞惭地说出这么一句让他听觉又可气又可笑的话 来。 (本章完)

欲加之罪(二) “你没有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易丝丝突然间像是割破脸皮、豁了出去似地“哼”了一声,反问道:“若是你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那为何傍晚躲在那间暗洞里避雨时,你总是有意地触碰我的躯体?哼,还故意装成是雨水浸眼而抹脸搔头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要借机轻薄我。” “我借机轻薄你?”陆琴风差点儿要仰天叫屈,但他终于忍住了,因为他心知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无疑是告诉对方,以对方的姿色根本勾不起自己对她轻薄的兴趣,那对她的伤害无疑是致命的。 正如天道所说,陆琴风虽然是一个无赖,却绝对是一个善良的无赖,伤人心的事他或许很乐于去做,但让人伤心痛绝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干的。 到了此刻,对方把地窖里的“尴尬”事都搬了出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陆琴风突然觉得素来自称智比天高的自己在这个刁蛮女面前就像是土公鸡遇上了野凤凰,并非是“啼声”不及她的响亮,而是根本不忍心去得罪她,因为她纵使再怎么“野”,却终归是一个“凤凰”。 陆琴风忍不住向不远的易南天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这个方才还在“求”自己相助在女儿面前演戏过关的“兄弟”此刻竟装 作专注于养神修气而无暇他顾的可恨姿态。 求人不如求己,陆琴风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意,心中在想着日后再见易南天这家伙被女儿“威迫”时必定要火上加油以报“此仇”的同时,口中突然冲着易丝丝重重地叹息一声,道:“虽然日间的那些纷乱的脚印是丝丝姑娘故意留下来迷惑陆某的,但司马长卿确实是被净月派的守卫带走的,是不是?” 易丝丝怎么也没料到陆琴风会冷不丁地向自己提了这个问题,然而司马长卿对她的伤害毕竟是留在心底的永久疮疤,相较而言,陆琴风对自己的“轻薄”倒不算什么了,于是她这时竟而暂忘了向陆琴风质问“轻薄”的事,转而把心思放在司马长卿的身上,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确实是被十几个手持弩箭的黑衣人带走的,正因如此,爹爹才会与那个地狂打了起来。” 陆琴风其实非但只有无赖的本领,他还有一种当发现自己没法回答对方的话后,就尽量胡扯瞎掰,顾左右而言他,直道把对方说的云里雾里,不辨东西的本事。 千万别小瞧了胡扯瞎掰,其实胡扯瞎掰也是一种技巧,其中最重要的是投对方所好,尽量说一些对方最关心的或最忌讳的事情,让 他大脑没有闲暇来转动眼前的谈论话题。陆琴风虽然算不上这方面的专家,但这一次,他却将这种技巧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正是看中了易丝丝对司马长卿的怨恨已深深刻印在心底,所以才故意在此时提起他,借之转移易丝丝的思想。 果不其然,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成功,因为易丝丝一听到司马长卿的名字就立马忘了他陆琴风对她的轻薄无礼,而且表情突然由方才的娇蛮变得发狠。 但陆琴风乍见她面部表情的骤变,心中突然就后悔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把这个方才还骄横娇柔的弱女子带到了仇恨的漩涡里,他突然成了抹杀她愉快心情的凶手……但这时,他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此处必然是通入净月山庄的暗门,如果我们把这里打开,然后偷偷溜进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司马长卿再捉到手……” “你是说……”,易丝丝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道:“这个地方是个暗门?太好了,那还等什么,赶紧撬开进去吧。” 陆琴风故作咋舌道:“需要这么迫不及待吗?我们至少也该商量一下进去以后的行动吧?” “你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女人?”易丝丝突然 瞪了他一眼,道:“进去后再商量又不迟?”边说边转过身去,伸手敲了敲陆琴风方才碰过的墙壁,然后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又敲了敲周围的几处,接着再顿住,这回却突然回过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陆琴风。 陆琴风见她的眼神有异,没有了昔日的娇嗔,也非是先前见到自己时的仇恨与怨怼,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如此奇怪地看着老子?莫非真的是爱上了我?” “你……”易丝丝俏脸唰地通红,虽然她多次接触过陆琴风的无赖和无礼,却从来没有听他对自己说过如此露骨的无赖和无礼般地话来。若说自己对他没有好感,那无疑是自欺欺人,但即便如此,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女儿家,他一个大男人怎能当着一个女孩的面问她是否爱上了他?她这时又羞又气又愤又急,直有一种冲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奈何虽然生性刁蛮,但毕竟是矜持的女儿家,她终于只在口中狠狠地道:“你简直是一个流氓无赖,哪有对女孩家……哼,你还是个大骗子。这里哪有你说的什么暗门?” 陆琴风蓦地失声笑道:“原来你是为这个才对老子凶狠的,哈哈,老子本来就是无赖,但却绝对不会对你耍流氓的,而且老子 绝对是个善良的无赖,所以更不会撒谎。”说着突然走近易丝丝,然后将右手五指按上墙壁,蓦又故意扭过头来紧紧盯住易丝丝那一双翦水般的双瞳,摇头笑道:“你可知道老子我是什么出身吗?” 易丝丝耳听他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便觉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道:“本姑娘我不知道你老子是什么出身,我只知道你老子是你老子的老子生的。” “呵呵”,陆琴风突然怪笑两声,道:“真没想到,你这丫头生气起来还蛮可爱的嘛。”蓦又不顾易丝丝听到后羞愤的表情,续道:“我是被天蝎老伯养大的,他是一个医师,却也是一个机关算术家,所以我从小就跟他学了不少破解机关的技术。” “机关算术?”易丝丝果然又被他给勾起了兴趣,反而竟暂时忘了向他算言语轻薄的账,一双俏目来回在冰墙上扫了两圈,道:“莫非这道暗门竟也是一道机关?” 陆琴风含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没看到我五指所在的位置,嘿嘿,千万别以为老子我这五颗手指是随便乱放的,其实这里面可大有文章。”说着,突然翘起了拇指,然后向她眨了眨眼,道:“现在你看到的老子这四颗手指,可觉出有何异样?” (本章完)

赌是被逼的(一) 易丝丝的兴趣愈发高昂,从她这个位置正好瞧见陆琴风按住冰壁的四指整齐地排成一条直线,第一个入眼的明明是最短的小指,但奇怪的是她似乎觉得原本应该偏长许多的无名指竟然被小指阻住了视线,接着是稍长的中指被无名指挡了指尖突出的寸许,然后是食指被中指无可避免地隔在了另一方,易丝丝当然不会认为他就是单纯地把四指故意并成一条线那么简单,但为了打击他那种自信的“嚣张气焰”,于是口中冷笑道:“只不过是将指尖插入冰层的骗人技巧而已,这个我也会啊。” 陆琴风微笑不语,突然拇指陡地按下,小指应势而起,这时留在冰壁内的四指竟依然排成一条直线,然后便听“嚓”地一声刺耳的异响,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此时,陆琴风留在冰壁内的四指连同掌心突然像是边缘受了重荷的翻板整个倒翻了一百八十度,转而成了手心向着易丝丝。 “这是没可能的,”易丝丝一双原本似注满幽潭清水的翦水瞳此刻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那一只修长的手掌,看着那皙白的似乎不含丝毫杂质的掌心皮肤,以及掌心边缘同样皙白的不含丝毫杂质的冰面,她的心竟禁不住抖了一抖,然后才现出俏丽面庞上不能掩饰的惊诧,道:“我明明没有看到你手臂有何动作,但你的手掌……这怎么可能?你是如何办到的?” 陆琴风只是冲她神秘一笑,却没有答话,但见他突然将翘起的小指插入冰层内,同时又拔出了中指,然后,同样的事情便又发生了,陆琴风的掌心倏地逆向翻过,转而用手背对向 了易丝丝。 易丝丝这时终于无法忍受心中的好奇,蓦地娇嗔道:“陆琴风,你这个混小子,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还不快从实招来?”边说边扬起春葱般的右手,作势若陆琴风不听话乖乖回答便要一掌掴下。 陆琴风却像是故意要气她,突然一把抽出冰壁内的四指,接着两手抱头,作势欲要鼠窜,口中还装作害怕至极地颤抖着道:“姑娘别打,我投降,陆某投降,好玩的东西都送给你,陆某立马滚蛋,这还不行么?”说着,真个向前窜了两步。 “别动,”易丝丝突然拦在了陆琴风身前,恶狠狠地道:“你今天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 陆琴风不得不停步,否则便要一头撞上了这个刁蛮女的胸腹,他实在不能想象这个开始还对自己冷漠无情、打击仇视的易丝丝因何会态度突然间变得刁蛮横行起来,竟似当自己是她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但他原本就缺乏对付女孩子的经验,以前整日面对着茹儿时就觉得备受煎熬、难以伺候,所以才会逃脱她的束缚,现在面对着这么一个刁蛮精怪的易丝丝,他更觉黔驴技穷、无计可施——毕竟她才从司马长卿的伤害中恢复过来,自己定不能够使她幼小娇弱的心灵再度遭受伤害。 他无奈地抬起头来,两眼自然朝上望去,首先入眼的是她那一对微鼓的,虽然被一层厚实的棉袄隔着,但陆琴风依然能够从它微微顶起的胸部感受到它的坚挺,然后是尖而微翘的下巴,红润的樱唇,娇巧的小鼻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凌乱的被一阵风吹的乱舞的刘海……她的 长相其实很是俊美清丽啊,只是自己先前都没有注意欣赏罢了,陆琴风在心底暗忖道。 “你……”易丝丝突然被陆琴风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俏脸微红,忍不住皱了皱娇巧的鼻子,道:“你这个无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陆琴风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突然直身躯,绕过她看了一眼仍端坐在她身后几丈远处修养的易南天,想要用易南天来转移她的思绪,于是便故技重施道:“你的父亲此刻可能已经恢复了体力,我们行动的时候到了。”说着便要转身。 “等一下,”易丝丝这回竟然没有被他的话题给转移目标,不依不饶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陆琴风暗骂一句该死,心忖只怪自己心太花,遇上漂亮女子就情不自禁,但为了不让对方产生误会,只得道:“其实老子方才看着你的脸,突然觉得你很像老子的一个旧识。” “真的么?”易丝丝幽幽地道:“你是在骗人吧?” 陆琴风瞎掰惯了,这时突来灵感,竟装作毫无所惧地直视她的眼内,“呵呵”笑道:“老子在中土时有也一位朋友生着像丝丝姑娘这般翦水眼、灵猫鼻、樱桃小口、明眸皓齿、**颈项。嘿嘿,只是脾气没有姑娘大而已。” 当你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不敢看着他说话,陆琴风正是深明此点,所以才故意表示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样子,更直眼盯着易丝丝,让她没法看清自己的虚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易丝丝产生畏惧,当然,他绝对不是害怕她的刁蛮,也不是害怕她的冷漠, 更不害怕她的无情,但却害怕看见她那种眼神,那种看似无情却裹含一种幽怨凄婉的眼神。 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爱恋”,但陆琴风却深知自己不能爱上她,这不仅仅因为卓葶仙子,还因为他和她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好的结果。更何况他总有一天会走的,他是属于流浪者,绝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所以他的这种做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绝望,让她彻彻底底地对自己产生绝望。 他无疑已经做到了,因为易丝丝看着自己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后是绝望、最后竟变成了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突然,只听她幽幽地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何还要对女子观察如此细微呢?” 陆琴风从她的口气中听出的只有调谑而没了幽怨的味道,于是心中终于舒了口气,口中同时苦笑道:“这个可能是天生遗留下来的毛病吧。只因我生下来本是个男孩,结果在幼年时候遭到一次惊吓就变得失去了做男人的根本。但我骨子里却还是男性的阳刚居多,所以才会对女子们的身体有欣赏之心。” 易丝丝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很是奇怪的笑容,接着才转身朝易南天走去,口中淡淡地道:“也许吧。” 陆琴风对易丝丝的这一番动作很是不解,尤其是她最后露出的古怪笑容和说的那句话,他总是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这时易南天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道:“你们真是一对怪胎,明明跳墙进庄这么 一条正道不走,却偏偏要寻找什么暗门,走歪门邪道。” 陆琴风猛一仰头,便见威风不可一世的易南天英气飒爽地如一擎天柱挺立在自己身前,怪眼斜睨着自己,一副看你小子很不顺眼的模样。 “呵呵”,陆琴风见到易南天这种雄姿,那还不知他已完全复原,当下扫了扫天空渐渐浮起的一轮皓月,突又回过头来看着易南天,摇头笑道:“老易素来被冰原称作足智多谋的领袖,难道连老子这招惑敌之术也看不出么?” “你小子也懂惑敌之术?”易南天蓦地笑骂道:“别以为某家不知,其实你这个小混蛋是因为见到庄内的守卫突然变得森严密谨、无懈可击,所以才不得不学那鼠辈们找暗穴来钻。”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老易你这条人精。”说话间,他的人已来到了方才向易丝丝耍把戏的那道墙壁前,然后两手对称地贴上壁面,却没有再动,反而后过头来,看向易南天道:“一般来说,正常的壁垒暗门应是从地下穿过,然后深入里进的某一位置。但是这座净月山庄的外墙不设门径,这道暗门若打开后果真是一个敞开的大门,那也说不定。” “这么说,我们只有五成机会,”易南天向陆琴风缓缓走近,但双眼却瞬也不瞬地盯着陆琴风两手贴住的那道墙壁,道:“一是暗门从地下穿过,我们成功闯入庄内;二是暗门打开后却是敞开的大门,我们无可避免地被护卫发现,只能通过强硬的手段闯庄。” 陆琴风点了点头,苦笑道:“老易你分析的果真精辟入理。看来我们只有一赌了。” (本章完)

赌是被逼的(二) 夜空下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片淡白的纱云,在乌黑的苍穹这块荧屏上漫无目的游荡的朗月慢慢涉入纱云的庇护下,突然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切实的归宿,再不愿理人间的恩怨情仇、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甚至连再回首俯瞰大地半眼的意思都欠奉。 终于,圆月整个躲入了纱云内,却难免从薄云透射出些许淡而不明的光芒,无疑给做暗夜勾当者提供极好的庇护,同时让守卫者头痛万分。 陆琴风瞟了一眼隐没入云的月光,突然回过头来,道:“我回来是因为要弄清楚净月山庄地下宝库的秘密,所以这个赌是不得不下注,如果你二人没有定要入庄的理由,现在便可以回去了。” 易南天微笑着看着他道:“你该知道某家的脾性,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同样对隐秘和危险的事情都很感兴趣。” “那么说,”陆琴风将目光移上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易丝丝,道:“只有丝丝姑娘一人不应该冒这个险。” “不错,”易南天也扭过头来看着易丝丝,道:“论理由,我们比你重要;论武功,我们比你在行。所以丝丝,现在你最好留在这里等我们的讯息。” 易丝丝先瞟了易南天一眼,又瞟了瞟陆琴风,然后才幽幽地道:“你们一定是觉出了此行的凶险,所以才费尽心思不要我随行,是不是?” 陆琴风耸了耸肩,道:“其实也谈不上凶险,只是必定会 有一场恶战,所以你女孩家还是不要掺合为妙。” 易丝丝突然定定地看着他,道:“可是要来净月山庄寻找刺激是你提出来的,而且要在庄内借宿也是你的想法,但现在你把我诓到这里来却不管不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琴风又耸了耸肩,道:“寻找刺激是我们男人间的事,借宿的想法本来就是我异想天开,因为今晚我们肯定没法睡个安稳觉,至于你的到来,我根本就没诓过你,况且我们现在正商量着如何送你离开,又怎能说是对你不闻不问呢?” “你是个无赖,”易丝丝突然愤愤地骂道:“还是个没肝没肺的恶无赖。” 陆琴风两手一摊,表情很是无辜地道:“老子本来就是个无赖,没肝没肺却谈不上,只是稍微有点儿绝情罢了。” 易丝丝蓦地狠狠地跺了跺脚,差点儿气的吐血,愤骂道:“陆琴风,你真是个大混蛋。哼,难怪上天也不愿你做正常男人呢?因为像你这样绝情的男人,不被女人的唾沫淹死才怪。” “呵呵。”陆琴风突然转过头去,再不理她,只将两手重新贴上冰筑墙壁,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道暗门机关其实是依照五行阵势排列,正所谓水润泽生木;木干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矿藏生金;金销熔生水。五行既相生相容,五行又相抑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如果我没看错,南属火……”说着,右 手的拇指突然按入冰层,然后又续道:“东属木。”说罢,左手的小指奋力按下。 确定这两个位置,他倏地扭过头来,冲着易南天“嘿嘿”一笑道:“老易不妨来试试西北两方,很刺激的。” 易南天无奈地冲他摇了摇头,失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戏耍玩闹。”说着正要踱步过去,蓦地觉得身后一紧,扭头一看,只见易丝丝一双灵目正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边的陆琴风,却是对着自己说道:“父亲,这个游戏让女儿来玩吧?” 易南天“呵呵”笑道:“那有何不可?如果女儿你喜欢,你就是把陆小子给赶下台而自个儿上场,为父我还是会全力支持你的。” 易丝丝点了点头,去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陆琴风的身边,然后缓缓伸出春葱般的玉手,展开皙长净白的五指,面部没有丝毫表情地看着陆琴风道:“哪里是西北两方向?” 陆琴风心忖:不是吧,你连东南西北这个小孩子都能分清的常识竟不知道?其实他哪里知道,易丝丝自小在冰原长大,一生接触的都是冰地和雪丘,她所知道的都是在冰雪之地辨识方向的特有法子,当然不会学那些中土的搬来这里毫无用处的“常识”。况且易丝丝生性刁蛮好动,虽然父辈们是从中土迁徙而来,同时她又对中土的故事比较感兴趣,但如果让她乖乖地坐着听其父为她讲解中土的礼俗常识,那可比杀 了她还痛苦。 所以这时当陆琴风认为是很不可思议,易丝丝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不知道西北方向很丢脸么?那你知道**石是什么东西吗?” “什么**石?”陆琴风愕然问道。 易丝丝得意洋洋地道:“不知道了吧,嘿嘿,传说我们冻古蛮荒最古老的一条恶龙肚内有一块浑身散发着火焰的丹石,**死后尸骨最后完全被丹石吸纳,幻化成一块晶亮的火石,便是**石。据说**石具有灵性,一旦遇上凶残的恶人就能张口吐火,活生生把人烧死,但又有传说是,如果是一个好人并被**石认了主后,它就能帮助主人脱离这个人间绝境。” 陆琴风蓦地失笑道:“原来是个传说,亏你还说的那么有声有色。呵呵,在我看来这里非但不是人间绝境,更像是一个绝美的天堂,如果不是非不得已,只怕老子我还真不愿走了呢。”说罢突然又道:“来吧,先让老子告诉你传说以外的东西。正所谓北属水,西属金……” 易丝丝的两指这时已在陆琴风的指点下点上了西、北两方,果不其然,便在她指尖点上正北的冰墙一点,突然从冰墙里传来“嚓”地一声刺耳的轻响,但冰壁外表却没有产生丝毫异样。 “还说你不是骗人,”易丝丝气愤道:“这里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暗门,哼,你分明就是故意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陆琴风突然用 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瞟了瞟表面仍是润滑的冰壁,蓦又扭过头来看着她,道:“莫非这其中还有机关?” “什么?你竟然问我?”易丝丝失声惊呼道:“你不是自诩从一个机关算术家学到了不少破解机关的技术吗?怎地到了这个时候还来问我这里是不是还有机关?” 陆琴风突然搔了搔头道:“其实我会的东西很多。” 易丝丝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那你还来问我?你明明知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的。” 陆琴风苦笑道:“正因为我会的东西太多,所以思想才变得繁复杂乱,这时我满脑子都是那部机关算学里绘制的机关,却没法再探出这里是否还有机关了?” “你真是一个大聪明人啊,”易丝丝白了他一眼,道:“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因懂得太多竟然忘了最基本的东西。” 陆琴风看着淡淡月色下她那副明丽照人的俏脸,竟突然有一种色受魂消的蚀骨感觉,但他立即就保持了面部的镇定,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这就叫物极必反,其实一个人若是太好太完美,往往就会招来一些负面的东西。” 易丝丝闻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默默地低下头沉思片刻,突地又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一下抬起头来,两道神光一度看进陆琴风的双眼内,一字一句道:“你其实早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是不是?” (本章完)

计中计,局中局(一) 陆琴风这时脑海中蓦地又闪现出了易丝丝在听到自己胡扯说自己幼年遭到惊吓以至于失去了做男人的根本时的脸上闪现的古怪表情,心忖:莫非那时她就已看出了老子是在偏她,并且猜出了老子瞎掰说自己情不自禁盯着她看是因为她像极了老子的一位故友其实是在骗她,根本原因是老子心已有所属,所以不敢再对她生出旖念。 “天啊!”他在心中嘀咕道:“原来并非是我没有对她动情,而是我自己不敢承认罢了。”想到这里,他突然对自己把持不住、胡乱动情的心生出了一阵气愤,蓦地右手控制不住,突然一拳狠狠地捶打在光滑圆润的冰壁上。 “嚓” 随着他的拳头落在冰壁的刹那,冰筑的围壁突然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向四周急剧地塌陷入内,只消眨眼功夫,竟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圆形门状窟窿。 “我明白了,哈,”陆琴风突然喜叫着跳了起来,道:“原来此处机关确实是一个依照五行安排的连锁反应,而我方才只是按下了金木水火四方,却独独遗漏了‘土’所指的正中处。嘿嘿,看来能够设计此五行阵势的前辈高人确实很不简单,不过与老子比起来却还略逊半筹。” 易丝丝突然幽幽地道:“你总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为何竟不敢将我的话完完整整地回答一遍,莫非你真的很怕我吗?” “老子怕你?”陆琴风倏地“哈哈”大笑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昧着良心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刁蛮而又不懂事的小女孩罢了,老子为何要怕你?老子会怕你什么?你总不会学那母老虎把老子一口吞了吧?” 易丝丝冷笑一声,道:“那么当我问你你是否已有心仪的女孩时,你却故意把你那所谓的五行机关勘破,想要把我的视线转移到这个打开的暗门上来?” “老子故意……”陆琴风突然怪叫一声,暗叫一声“我的妈呀,再和她耗下去,老子定要向她的温柔乡投降不可。”心知再不能停,当下两手倏地向后疾一摆,身子猛地前蹿,灵猫一般从那个窟窿圆门钻了进去,便在身形消失的刹那,却留下了最后一句警言道:“这道暗门是直接通向里进的,老易还是赶紧把你那乖女儿轰走吧,不然后果就自不妙了。” 易丝丝哪里容陆琴风如此轻易逃脱,眼见他的身影便要消失无踪,当下身子一矮,便要学他一般猫身钻入,突觉眼前一暗,身前已被一个宽 大颀长的身形给阻住了去路。 因为暗门是圆形,若要冒然疾进极有可能会撞头碰肩,所以易丝丝冲前时速度本不是很疾,但当她一抬头瞧见了拦在身前的这人的尊容后,就突然表现出一副止不住冲势的激进姿势,口中更惊呼一声道:“爹爹快闪开,女儿停不住脚了。” 出于对易南天有意与陆琴风组成“蛇鼠一窝”来“欺负自己”的报复,易丝丝眼见距离他已不足半尺,突然间故意加速,一头撞向易南天的胸口,本以为定会让自己的这个父亲不惨哼一声至少也要身子晃一晃,谁知,便在她的发丝触上父亲胸口的刹那,她蓦觉两肩一紧,竟突似被两根铁钳给生生夹住了一般,身子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除了父亲的双手,还有什么会有这种铁钳般的夹紧力? “走吧,”易南天一把搬住她的肩头,将她的纤躯带的侧向偏出一个斜斜的夹角,然后轻轻地向前推了一记,道:“就让为父送你一程如何?” 易丝丝很是无奈,但这时身不由己被父亲推着一连向前移出了数尺,且父亲的手掌虽然离开了自己的后背,但背后还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推力一般带着自己继续有前扑的趋势,她心知这是父亲在暗中 捣怪,隔空催发真力推动着自己前进,然而自己毕竟功力微弱,却能空自奈何?唯有口中不依道:“父亲欺负女儿,女儿回去后定要告诉母亲,告诉她你帮助外人来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这原本用在易南天身上百试百灵的一招谁知这时竟再派不上用场,耳听身后的父亲“唉”地重重叹息一声,道:“陆小子说的不错,我们此番入庄肯定会有一场恶战,你女孩家还是不要掺合了吧。况且你要有个发断皮伤,为父不能向你母亲交差倒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痛在为父心里啊。” 两人一路说话走路,行了约莫四五里路,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高过人肩的小雪包,雪包上顶是一种两边凸中间下凹的月牙形,“月牙”长三四尺、宽却不及半尺,像极了西极广漠里唯一的骆驼旅客们的驼峰。 易南天突然道:“就是这里了,丝丝便留在这里等待为父和陆小子凯旋而归如何?” 便在易南天说话的时候,易丝丝终于觉得背后的推力突然消失,她当即扭过头来,满脸委屈地看着易南天,道:“父亲,其实女儿入净月山庄也是有理由的。” “哦,”易南天好整以暇地道:“是吗?你不是素来都喜欢胡闹 么?” “不,”易丝丝坚决地道:“女儿这次是有天大的理由要入庄的。你们千万别再拦我,因为女儿这次入庄的目的就是抓住司马长卿那个……那个……恶人。”她本来要说“那个畜生”,但细一想,觉得司马长卿毕竟与自己有同门之谊,虽然欲对自己施禽兽的作为,但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同伴,于是终于没有把“畜生”说出口。 但易南天似乎早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说辞,面上竟现出一丝淡淡的冷笑道:“司马长卿这个叛徒应由为父我这个师傅来清理门户,所以……哼,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再去涉险了。”说罢,突然闪电般出手,一连封了她后背神道、悬枢、命门等诸处大穴,让她身子无法动弹,然后又将她的身躯抱起安放在那个“月牙形”的雪包顶上,月牙的宽度与她的**吻合,恰能让她的躯体嵌在“月牙”的正中。 随即易南天大袖一摆,扭头便走,头也不回地道:“你就在这里好生等着,待为父回去把陆小子一道带来。”说话间,他的人已大步去的远了,伴着话音消弭,他的人瞬间消没不见。 便在这时,就在这座雪包的另一端七八丈之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如夜枭的尖啸。 (本章完)

计中计,局中局(二)给点收藏,来点动力吧 易丝丝浑身颤了一颤,想要扭头看一看是否父亲已经离去却不得,唯有在心底暗暗祈祷:这只是风声,只是风声,父亲说过世上没有鬼,没有鬼…… 从这里看去,只能瞧见身前不过几丈左右被月光临幸,其余处竟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时一起埋入阴影的魔掌下,不再留给她半点欣赏的机会——虽然这时,她全身心都放在周围阴气森森的诡秘气息下,根本无心去欣赏。 她从来没有试过一个人在冰原里过夜,而且还是浑身被卡在一个冰包上、连手指脚趾都没法动弹半下,这让她觉得很痛苦,痛苦地甚至有一种想要死的冲动。 “呼”,耳边突然被一阵风吹过,感觉到有点儿痒痒,易丝丝蓦觉心跳骤间加速,大骇地惊叫一声道:“谁?” “桀桀”,那声刺耳的夜枭声突然近了何止三丈,尖叫中夹杂着邪异,邪异间又带有阴气森森的诡秘味道,夜枭竟似从地狱深**探人间的厉鬼口中发出的勾人心魂的呼唤。 易丝丝的胆都快被骇裂了,口中蓦地尖叫道:“父亲,你在哪里?快来救丝丝啊。” “呼”,耳边突然似被何物吹了一口气,气息微热但却裹含着极度刺鼻的臭气,易丝丝又惊惧又难受,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咬舌自尽的冲动,奈何舌头就像是麻痹了的木头似地再不听自己使唤,甚或连卷动寸许也是难比登天。 她的心这时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暗暗里将所有能够保佑世人平安的神仙们的祖宗几十代都求了出来,只盼自己这时只是在做梦,眼前的和耳中听到的全都是梦魇。 但,现在即便是真的只在梦魇,她肯定也会立即被吓得醒了来,因为,这时她的眼前半尺处突然坠下了一颗人头大小的焦炭球,焦炭球的下端竟安着一对滴溜溜乱转的圆形白珠,镶住白珠的是一双扁形的窟窿,像极了人的一对眼睛。 易丝丝差点儿被这个焦炭球吓得昏死过去,只 是这时焦炭球正悬在自己眼前半尺处,那一对镶住白珠的窟窿正与自己的两眼平行相对,同时她又因为穴位受制而无法闭眼,所以便不得不忍着心中的恐惧与他瞬也不瞬地对视着,却终于看清了这对窟窿果真是一双人眼。 “你是谁?”发觉来者极可能是一个故意吓唬自己的同类,她的胆子就大了许多,鼓着勇气道:“我爹爹就在附近,他马上就回来救我的,你若识相就赶快走吧。” “桀桀”,那焦炭球突然发出两声刺耳的夜枭声,竟然又向她的面部凑近了寸许,到距离她的俏脸不及两寸处才自顿住。 如此近的距离,易丝丝的头部又不能移动,所以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它”的一双仿如镶着“白珠”的扁窟窿的眼眶,当然不会遗漏“它”那眼眶外部的“肌肉”。 “天啊!”她在心底惊呼道:“这哪里还是人的肉,分明就是被烈火焚烧以后凸凹难平的焦黑树皮”,甚至有几处似乎是皮肉被焚尽而只留下面部的颧骨,如棱形一般尖角突出,更将它那焦炭的模样愈发彰显地丑陋不堪,骤看下去,简直像是来自地狱专勾人魂魄的黑无常。 但易丝丝却知道他绝不是黑无常,因为这时他竟突然张口说话了,而地狱的幽灵是绝对不会说人话的。他的声音异常地沙哑,刺耳又难听,易丝丝甚至怀疑这声音是不是人发出来的。 他说的话也很简单,就只四个字,“我要杀你。” 易丝丝虽然知道来者不怀好意,却绝对没想到他是来杀自己的,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当下愣了一愣,才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竟然不怕我?”那焦炭球突然发出“桀”地一声尖叫。 易丝丝怎会不怕他,方才的一问已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这时听他怪声尖叫她竟而再不知该如何答他。就在这时,她的耳中突然传来父亲易南天的一声清晰的呼 唤道:“丝丝,故意说话气他,我就在你身后。” 易丝丝突然变得糊涂了,暗忖:我明明看到父亲消失在前方的,他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但这时已顾不得那许多,因为耳中听到的是父亲易南天的话不假,她同时又对父亲的本领很是崇拜,心忖他或许趁着来人不备时施展绝妙的轻功而绕到了自己的身后也有可能。当心中坚定了父亲就躲藏在身后,她的胆子立即就大了几倍,如果可能的话,只怕腰板也会挺得更直了,口中同时故意冷笑道:“你有什么可怕的,与那些死去后变成骷髅的尸体相比,你的模样可就俊俏多了。” “桀桀,”那焦炭球突然又向她的面庞靠近了寸许,到距离她的脸蛋不足一寸处顿住,怪声道:“你不怕我轻侮你?” 说实话现在易丝丝早就忍受够了这人丑陋的面庞和一阵阵从他口中传出的臭气,只是这时身子依然没法动弹,所以无法趋避,当然,她更怕这人侮辱自己,唯恐他真的被自己言语所激而在自己脸上舔上一两下,那可就真的比死还难受了,当下再不敢胡乱言语。就在这时,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道:“丝丝,再出言激他,让他忍不住对你生出轻薄的举动,然后为父就趁机偷袭,一举擒住他。” “不,打死我也不那样做。”易丝丝突然尖叫一声,她怕的是父亲来不及制止他,那时他若真的在自己脸上留下一个不能抹去的印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对父亲的身手她很有信心,但毕竟现在连父亲的半点身影也没看到,更何况那是关乎到自己颜面的问题,哪能轻易就范。 “桀!”那焦炭球何等机警,哪能听不出易丝丝话中有异,当下怪叫一声,便要斜向窜开。就在这时,突然从易丝丝稳居于上的雪包斜侧里射出一道白影,势若闪电,旋风一般划破虚空,撞上了疾掠的焦炭球。 “蓬” 是两股劲风相撞爆发的一声雷鸣般地轰响,接着,那 被撞在一起的两道人影突然分开,白影一连向后退开三步,焦炭球脸人却**一身,一度踉跄地向后跌退数十步开外,然后,两人便都凝立不动。 “阁下原来是故意离去,好待引某家献身后在暗中偷袭,”焦炭球脸人说话时面部的焦炭一凸一陷,就像是带着血肉的肌肉般颤动不已,他这时正用那双如嵌着一对“白珠”的扁形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白影,冷冷地道:“还好你的女儿及时提醒,否则某家就真的中了你的圈套。” 白影洒然笑道:“其实你已经中了某家的圈套,某家设计此计的目的便是把你引出来,现在无疑已经做到了,呵呵。” “哦,”焦炭球脸人脸上根本没法让人看出半分表情地道:“只是让某家很奇怪的是,你是如何开始知道会有人从后跟踪的?” “呵呵,”易南天突然向前大跨一步,身上自然流溢出一副君临天下的雄壮气概,道:“便在那个设计有五行机关的外墙,便是某家与陆小子言道要送丝丝离开的时候。” “那是不可能的,”焦炭球脸人突然“桀”地一声怪叫道:“你们那时分明连一个字都没说,怎么就能设计出如此精密的布局来?况且你们当时的谈话内容根本就没有涉及到有人跟踪……” “不错,”易南天突然打断他,道:“我们的虽然没有提到你潜藏在暗中的话题,更没有说出关于此计的半个字词,但我们的眼神已经交流了一切。” “眼神?”那焦炭球脸人兀自不信道:“你们三人竟然能够用眼神来布局这所有的一切,这是不可能的?” 易南天蓦地失声笑道:“谁告诉你是三个人呢?” “什么意思?”那焦炭球脸人不解问道。 易南天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右手掌托住左掌,互相磋磨了一下,两眼并淡淡地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道:“其实整个计划只有某家和陆小子两人在操控,丝丝也是个当局 者。我们约定的是,我携着丝丝引开跟踪的高手,而他借机闯入庄内查探贵庄的秘密。嘿嘿,其实中了我们圈套的人还不止你一个,令师地狂护法就曾栽在了我们手上,难道他回去后竟没有向你们提起过么?哦,也是,毕竟中计是一个很丢脸的事情,当然还是隐藏在心底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焦炭球脸人语声有些惊愕。 “若论武功,贵派当属天道护法,但若论教徒弟,令师地狂护法其实才是一流。嘿嘿,据说地狂五年前收了一位身份非常诡秘的关门弟子,这个弟子第一年学会了净月的镇派宝典净月诀中所有的剑法,第二年学会了净月诀中的所有掌法,第三年学会了净月诀中的所有腿法,第四年开始修习净月心法,并与第五年初大有所成,成为净月派继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以后的第五大高手。这个人,便是你吧?”易南天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面部似被烈火焚烧过的焦炭球脸人,道:“只是听说阁下两个月前被令师派去极北迟煌山脉寻找传说中的**石去了,却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呢?莫非阁下已经成功地完成使命了吗?” “这是蔽派的秘密,你不需知道,”焦炭球脸人突然“桀桀”怪叫两声道:“你需要知道的是,现在虽然你的局设计的很成功,甚至已经把某家给诓了出来,但你们却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 “错误?”易南天剑眉微微一拧,道:“我们怎会犯下错误?” “桀桀,”那焦炭球脸人怪声叫道:“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让陆琴风一人闯入了蔽庄,因为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庄内等着陆琴风的是什么,那将会是令他一辈子也难忘记的一幕……” “什么?你说什么?”易南天猛地长袖一甩,身形顿如**般狂展而起,疾箭似地朝焦炭球脸人胸膛扎去,口中狂喝道:“陆小子到底有何危险,你今日定要向某家说清楚了。” (本章完)

净月诀(一) 焦炭球脸人突然张开双唇,露出口内上下咬紧的两排白皙皙的牙齿,白牙在他嘴唇外一圈圈焦炭般的乌皮衬托下,愈发显得明艳照人,反而竟有压下淡淡月光的趋势。 易南天疾如箭矢的身形带起一阵狂猛的劲风,劲风气势汹汹,掀起了地面的一层积雪,积雪经月色的洗礼,看起来竟像是一片片飞洒的银粉,扑头盖脸朝焦炭球脸人罩去。 每一片积雪都暗含了易南天灌注的数成真力,虽然攻击力不大,但雪花毕竟尖小,刺上人身,也会让人觉得好似被针扎一般噬痛。焦炭球脸人面部其实当真如易南天两人心中所想般是被烈火焚烧过的。那是发生在五年前的一场大火,那场大火将他整个脸都毁了去,当然不会留下完好的双眼。他的这双如同镶了白珠的两粒眼珠其实是被人装上去的,而且也只是充充面、做做样子,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否则就凭他是一个大男人与姿容俏丽的易丝丝那般近距离地接触而不动心便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虽然长相丑陋、双眼又盲,但他确实是天赋异禀,生来就是习武的天才。易南天方才所说的净月派论武功就属天道护法,论教徒弟却是地狂稳居其上,其实是故意贬低他,以便 使他心生怒意而功力大打折扣,实际上,他从地狂那里学到的只不过是一些基本的入门功夫罢了,地狂只是发现了他的天赋,然后将净月诀传授与他,让他自行参悟而已。而他也终于不负地狂所望,于四年内把净月诀上载的武功全部吸收,更只用了两年不到的短短时光参悟了净月派的最高心经——净月心法而略有小成。有史以来,他足可称得上是净月派修行时速榜的第一人。 然而冻古蛮荒内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更从来不向任何人透露有关他身世的任何秘密,见到他的人都叫他“乌电”。 乌电这个名字无疑是对他整个人的最好写照,他如焦黑墨碳的面部闪着乌光,让人看了不自禁与灶台的黑锅底加之比较;他移动的速度迅疾若电,甚至比得上刚出弩的疾箭。 方才如果不是易南天躲在那座雪包后突施偷袭,只怕他一辈子也难追得上这个乌电。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毕竟易南天的偷袭一击即中,毕竟乌电还是伤在易南天的重掌下,毕竟他现在已不能从容脱逃了。 然而,虽然在重伤之下,要躲开这些如银粉般的雪针,乌电还是轻而易举的。 雪针此时距离乌电的面庞不及 数寸,易南天却无法从他那凸凹不平的焦炭脸上看出些许惊慌的神色来,反而竟听到他“桀”地一声清笑,然后突见他垂下的两臂骤间抬起,双手倏忽从袖内探出,穿花蝶影般上下左右舞动起来,疾快的舞速竟突然像是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手指织就的密网,端的阻住了击去的一片片雪针。 随着乌电手臂的晃动,空中突然闪出了无数道虚幻的指影,指影与雪针相激,竟生出一阵阵轻微而难听的嗤鸣,指头逼发的真元与雪针携带的气流相撞,在夜空里摩出一道道零星而醒目的火花,直看得人眼睛没来由一亮。 “好功夫!”易南天由衷地赞了一声,疾进的身形同时已紧随着旋急的雪针射至,便在最后一片布满真流的雪针被乌电击散,易南天的双掌突如两柄铁铸的薄刀“唰”地外展,蓦又内圈,以电讯的极速直直砍上乌电伸的笔直的双臂。 乌电这时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手臂继续前探,换被动为主动,争取在易南天的掌刀击上自己两臂之前能够先一步打中他的胸膛;二是将全身护体真气都集中在两条胳膊上,用双臂与他的掌刀硬拼一记。舍此之外,他再也没有收手躲避的机会。 易南天真的太可怕了 ,他故意用气流带起一蓬雪针来引开自己的目标,身子并紧随其后,觑准时机就全力出手,争取一击命中。乌电突然第一次后悔了跟踪易南天的举动,心里暗忖道若是自己现在面对的是陆琴风,可能情况比这好了何止几倍。 但刻下,形势已不容他再多想,从对方掌底逼出的一股股强如浩海澜波的汹猛气流直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随着其掌刀的不断逼近,气流更有攻心袭脉的趋势,乌电突然意识到自己与易南天在功力修为上至少逊了一筹。然而,可能是因为他身体的缺陷导致了他的争强好胜的性格,现在他虽然面对着比自己强大的易南天,非但不害怕,竟而还生出了几分残狠的心理,更增加了数层与敌携亡的坚定信念。 “蓬” 乌电突然灌注了毕生的内力入两臂,用一双腕肘与易南天的两柄掌刀硬生生撞了一记。 两股强大无匹的气流突然撞击,竟迸出一股耀眼炫眸的极光,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水波一般荡了开去,只刹那光景,极光便隐入遥远的天际,消失无踪,只留下地面上踉跄跌退的易南天,和如同断线了的风筝一般被甩出丈余开外的乌电。 “过瘾,哈,过瘾,”易南 天好不容易稳住了激颤不已的身躯,蓦地大袖一挥,全身上下顿又流溢出一股睥睨万象的潇洒狂妄气势,道:“与阁下一战,某家才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全力以赴,哈,可比拳来脚往有趣多了。来,今日你我不能尽兴便不算罢。”说罢,大步破雪跨前,朝着甫才从雪地里爬起半个身子的乌电兴奋地逼近。 乌电虽然被称作武学奇才,但修为毕竟为时太短,临敌经验更与易南天相去十万八千里,若是甫一上来便展开灵动的身法来与易南天周旋,或许还能保护身体不至于受到严重的内伤,但这时他舍自己的长处不用,转而用自己比对方弱了一筹的功力来与对方硬拼,无疑是螳臂当车,胜负自知。方才的一记硬拼已让他遭受了严重的内伤,同时又被易南天强猛的气流击飞出老远而重重地摔在地上,当真让他骨痛欲裂、头晕万象,能够从地上爬起来几已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这时却哪里还有余力再与易南天拼上一拼。 易南天却故意像是没有看出他浑身的虚弱无力,口中怪笑一声道:“听说阁下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就把贵派的镇派之宝净月诀中的剑法全部习会,嘿嘿,某家现在就用单手来会一会你的净月剑法,如何?” (本章完)

净月诀(二) 乌电强撑着摇摇欲坠的乏躯,口中“桀”地一声叫道:“阁下既享有南易北弓的盛名,想必不会欺负我这个瞎眼人吧?” 易南天“呵呵”一笑,蓦地将右手负后,左手向前微微一探,道:“某家敬你有这分遇强不惧的气概,这一战就只用左手。” 乌电倏“桀”地怪叫一声,道:“你千万别后悔。”身子忽地探前,右手猛地攥住右侧袍角“唰”地一声掀起,袍角受力鼓起,后尾竟顶起一个纯圆的帐篷,蓦地帐篷内陷,一道蓝光“嗤”地破开蓬口,以肉眼难辨的高速疾刺易南天的眉心而去。 易南天蓦地狂啸一声,“哈哈”笑道:“阁下果真不是靠吹捧出来的软疙瘩,这样才够意思,如此漂亮的一柄宝剑,既然阁下忍心割让,某家岂无笑纳之理?”说话间,突然窜前半步,左手电讯般疾疾探出,便欲趁蓝光透破自己护体真气前将之截住。 乌电发出“桀”地一声诡笑,道:“你中计了。“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易南天的左手便要箍住**而去的蓝光,这焦炭球脸人突然纵跃而起,两手瞬若由高空疾冲捕食的鹰爪,快如要在琴键上敲击出激越震撼的乐章似地疾疾用指尖连弹几下正不断泄气变瘪的纯圆蓬账,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便在易南天指尖碰上蓝光的一刹那,他竟蓦然惊骇地发现原本来势汹急的蓝光倏地让 人不可思议地顿了一顿,就是这为时不足一瞬的一顿,突然打乱了他的所有捉剑大计。他的计划原本很简单,就是用左手探出两指夹住剑身,然后指尖顺势前推,凭借疾去的指尖来缓冲剑身因骤然被阻产生的暂时无法消减的激进的惯性。但这时,他的指尖已经被灌输了前进的指令,然而那原本不可能停顿的蓝光却偏偏停住了。 就在蓝光停顿的刹那,那原本因极速而化成光线的剑身突然间原形毕露,易南天一眼便瞧出了剑身薄而犀利、浑身散发着一道道**的紫光,分明是淬着一种颜色在蓝紫之间的罕世奇毒。 易南天直骇的差点儿没有惊叫出来,以他的修为,本来可以像上次对战地狂那般逆气反施、收回逼入指尖的真气、止住去势,奈何这时心儿突然被淬着剧毒的剑身吓得“噗通”一跳,神识刹那间缓了一线,竟来不及再发出收回手指的指令。 待到他心神回体,想要敛气收指的时候,却已迟了,左手中指还是不能避免地轻轻地在那道**的薄剑刃身上擦了一下。便是这轻轻一下,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指头只是擦破了点儿皮,流出几点儿血,当然不会很痛,但整条手臂却一瞬间完全变得发紫发麻、刹那便失去任何知觉。易南天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中的是一种传播超急的烈性毒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性命不保,当下急忙出右手 封了自己胸口的几处大穴,身子同时如趋避蛇蝎似地踉跄着斜向退出数步,躲过了那柄淬着剧毒的长剑对自己面门的锁定,然后右腿蓦似疲软乏力,突然跪倒在地,左膝只能半弯着支撑整个乏躯,面色痛苦不堪地道:“易某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遭人如此暗算,呵,阁下的心计果真不凡,也难怪地狂护法会对你另眼相看。”言下之意,却是说地狂之所以收他作徒,其实是看上了他和自己一般善于设阴计伤人。 这般说辞连带乌电的师傅都骂上了,可以说是无礼之极,但乌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竟还“桀桀”地怪笑两声,道:“正所谓兵不厌诈,如果易宗师连在下这一点儿骗人的伎俩都看不破,那么这个南乔第一的宝座还是退位让贤了吧。” 易南天瞥了一眼自己耷拉着的左臂,慢慢感觉到毒气已经涌上了肩头,并不断地向自己的脖颈逼进,心知自己现在必须要制服他,然后逼出解药,否则便是大罗金仙怕也再难替自己还魂。于是,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用一种很是鄙夷的眼神看着乌电,冷笑道:“如果阁下认为这样制住了某家,就算是胜了某家一筹,就能够登上南乔第一,那么某家当真再无话可说。” “桀桀”,那乌电突然怪笑道:“不要再用言语来激某家了?桀桀,你以为某家不知道么,你是故意出言羞辱某家,好让某家因气愤而分神 ,然后你便可趁机出手,一举擒下某家,再从某家嘴里逼问出解药。” “不,”易南天突然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地把尚能移动的右手缓缓抬起,用一种滔天巨浪也难冲刷稍许的无尽潇洒的表情道:“如果某家现在出手,你认为自己还能躲过几招?” “桀桀”,那乌电又自怪笑两声,道:“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接你的半招,因为如果我现在立即拍拍屁股走人,你保证连半刻钟也活不过。” 易南天“哦”了一声,淡淡地道:“那么你认为自己可以逃多远?” “什么意思?”乌电声色突地一紧。 易南天静静地盯着自己展开的修长右掌心,然后又把手背翻过来,看也不看乌电半眼,道:“你现在就可以逃跑,但只要你一动,某家这只尚未中毒的右手就会立即出击。我们不妨来赌一赌,”说着,易南天突然缓缓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乌电,面上倏地逸出一丝淡淡地微笑,道:“就赌从你撒腿逃跑开始到某家的掌风击中你的后背命门穴,这期间你到底能走出几步。” “你……”乌电现在看见易南天那副镇定自若、慷慨大端的英雄气概,突然间对他是否真的中了毒而生出了疑心,心中暗忖道:这个世间的人,哪有身中剧毒、随时可能倒毙还能表情如此淡定神气的?乌电现在真真是骑虎难下,既想撒腿脱逃,又怕背后真 的被对方击中命门,同时又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否则以对方深厚的修为,说不准真的可以逼出毒液,那时自己后悔就晚了。 他原本对自己的这次计谋充满了莫大的信心,从故意让易南天击伤自己,到出剑引对方上钩,再到剑刃割破对方的皮肤……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距离成功更近一步,心中的热血便陡然间沸腾不休,然而这时当眼看着就要让强大的敌手毒发身亡,他却偏偏生出了性命遭到威胁的危机感觉。 走还是不走?乌电心中只剩下这两个简单而又痛苦的抉择。如果他是故意诓骗自己,其实他剧毒攻心,根本没法再击出半丝真气,那么自己还呆在这里,岂不是故意给他落下笑柄,更显示出自己的胆小怕死;如果他的右手当真还能出招攻击,那么当我离开时,后背正对着他,空门大露,岂不是故意把性命送于他手么? “我该怎么办?”乌电瞟了瞟身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易南天,再侧首瞟了瞟身后的茫茫夜路,蓦地回过头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易南天,道:“你想怎么赌?” 易南天半跪着的身躯就像是嵌在雪地里的一座丰碑,从开始到现在浑身竟然没有动弹半下,只是面对着乌电而半弯着腕肘的右手突然遥遥地向乌电连点了几下手指,从容不迫地道:“某家赌的是你绝对逃不过五步,你以为然否?” (本章完)

交战贵诈,攻心为上(一) 乌电没有说话,他心中现在正想着的是易南天方才手指连着几下动作,其中到底包含了几个招式。从他的第一个右手食指轻轻上弹、中指微微下翘的动作看来,其中隐隐有仰掌拍击和握指成拳两种攻击趋势,而世间万般招数中,掌的繁复多变却又属佼佼者了。所谓“掌”,即可是五指并拢,或前推或反拍或横斩或纵砍或前扎……;又可是食中无名及小指拢紧无隙,拇指或屈成勾形或横直平展、保持与四指间的折角,当然,如此的掌型,出击的姿势便就受限,只能是排山倒海的“推”,抑或是泰山压顶的“劈”。 当乌电从他的第一个指形的动作猜测出他的招式或者是“掌”或者是“拳”的时候,心就已提到了嗓子眼中,因为易南天出掌的攻击姿势太多太繁,根本就无法捉摸;即便是他要出拳,但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积蓄,恐怕也是养精蓄锐、厚积薄发,定是呈雷霆万钧之势的凌厉一击。而易南天的第二个微动指头的姿势更让乌电心惊胆寒,那并不是说易南天的指头姿势摆的多么奇诡怪异,相反,他的右手中指和食指其实动作量极小,只是食指似乎不经意间插在了中指之前,二者重合交叠了那么不足寸许的部分。 但乌电却真的惊骇到了极点,甚至连后背也被冷寒 浸湿尽透了。 其间的因由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乌电已从他的指头轻微的动作中看出了他将要施展的招式,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想出一个可以破解甚至躲避的办法来。 食指与中指的交叠本就像是鱼吐腮鸟展翅那般简单,但乌电却分明从他的食中两指看到中指将食指压弯的姿态,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屈指,然而以乌电对敌的凝重和敏感却不难不发现他屈指的刹那中指指尖蓦地按在食指指甲上,为时不足一瞬。以乌电仅用年许时光就能把净月派的镇派典诀净月心法融会贯通,他怎地还不知道修行达到化境者仅凭两指的摩擦即可发出强大的气流劲?而其中更以指尖与指甲的摩擦所生的爆发性气流尤为强大,是所谓“同者相斥,异性相吸”,有时候两指肉的磨合,反会生出相斥的气劲,因而倒削弱了攻击的强度,而指肉与指甲的摩擦生出的是阴阳相异的逆反两股气劲,二者更多时候会相生相吸,发挥出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大无匹的攻击力。这些现象往往会在一些著名的心诀秘典中有所记载,而净月心法正是净月诀的至高无上之心法,其中当然会对此有着较详细的叙述。乌电正因为对净月心法颇有研究,所以才会在觉察到易南天两指的轻微动作而生出感应,进 而觉出了对方的强大,心中并生出了阵阵寒意。 毕竟方才自己只是看到了对方手指被毒剑划破,并从他的一系姿态动作中以为他已中毒颇深,然而实情究竟是怎样,易南天究竟是真的中了毒,还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或者他虽然中了毒,但已凭借高深的内力把毒素逼出体外,这时只是做做样子,引得自己心虚上当,那也有可能。乌电心中不断地在转着这些念头,反而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该如何抉择自己的去留。他当真已到了进退维谷的境界,甚至后悔了向易南天施毒。 易南天太可怕了!乌电在心底颤抖地念道。 “某家可以给你一试的机会。”易南天保持半跪的姿势不变,突然仰起头来,表情很是洒脱地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乌电。 乌电一时还不能会意易南天此话的含义,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南天蓦地“哈哈”长笑两声,抬起右手指了指乌电的身后,用一种充满了无能冲击的强大自信口吻道:“从现在开始,你立即起身逃跑,但某家只会在你逃出五步之内轻轻地封上你后背命门穴的半成血气,却仍给你留下肌肉活动的机会。但你却要记牢了,某家仅只给你这唯一的一试机会,下一刻若你还要逃跑,那就休怪某家无 情了。” “你当真……”乌电声音突地变得有些沙哑地道:“当真愿意给我这一试的机会?” 易南天倏地冷哼一声,脸色突然变寒,道:“就凭我易南天三个字在冰原的份量,某家何时食过言?” “不错,不错……”乌电喃喃念叨:“不错,你说的不错,你是易南天,易南天是谁?南易北弓,南乔第一人,桀桀,易南天是一个十足的冰原英雄,易南天怎会食言?是我多虑了,多虑了……”突然,就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刹那,他的人蓦地如炮弹震起薄林的惊弓之鸟,一头朝来路亡命窜去。 果然不愧是乌电,他逃命的速度若排第二,世上绝没有人敢以第一论! 就在他起身的刹那,他的上身便已闪电的高速向前探出了足足四尺开外,等到他双足离地的瞬间,他的焦炭球状的头颅至少已经趋前了不止五尺,疾去的上身硬是把离地的双足扯着电讯般**向前。只不过是眨眼的一瞬间,他的人至少窜出了三步开外。 紧接着,他的第四步又起,前足甚至已经点上了厚积的雪面上,然而,便在这时,他突然顿住了疾进的身形,猛地扭过头来,一对眼眶内那两颗白珠蓦地似活了过来一般转了一转,那情形简直就要凸了出来——当然, 他的眼珠是绝对不会凸出的,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眼前的情形,所以没有正常人骤见惊恐事件时的瞳孔暴张、眼珠突裂的危险。 这或许也就是,有一失就定会有一得吧! 但他心中的惊惧却绝不会因眼珠凸不出就减弱几分,他甚至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道:“你竟然没有中毒。” 易南天的身形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他的左臂依然耷拉着,甚至连面部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但乌电怎会说他没有中毒呢,而且口气还是那么地肯定? “你刚才感受到命门突然像是被蚁兽咬了一口似地疼痛,是也不是?”易南天的话声竟突然像是融入虚渺无实的渺渺苍穹里,让人听觉就如同耳边在吹着风一样。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乌电的面部表情,绝对会从他脸上的惊怖看出他心底的震撼,然而,毕竟是焦炭打造的脸肌,它竟能起着极好的掩饰作用。可是,即便是再好的伪装,也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乌电说话时颤抖的声音却将他的底整个泄露了出去,只听他语声差点儿带着哭腔地道:“你居然办到了,真的办到了,这是不可能的?我每天至少花费一半的时间在练习奔掠速度,至少练习了不下二十年,然而却依然不能躲过你的攻击,这……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

交战贵诈,攻心为上(二) 易南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时眼中充满了同情,口中更于心不忍地叹息一声道:“你败就败在太过自信了,虽说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但是世间的事往往就不顺人意,有时候你明明已经付出了太多,但得到的却只是沧海之一粟、九牛之一毛罢了。是的,你或许在提高身速上花费了极大的精力,但有时候若要成功,光靠精力却是不够的。” 乌电深深地思忖着易南天这些话的内涵,但脑海中久久不能遗忘的却是当他踏出了第四步时后背命门突然遭受到的针扎般地刺痛。他宁愿那时只是自己的错觉,但这时却心知肚明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已,因为人的躯体有时候因肌肉运动太过剧烈而产生抽搐或刺痛或许可能,但刺痛若发生在后背命门,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说成是碰巧了。 那刺痛真的是穴位被气劲刺中的感觉,乌电在心底暗忖道:而且气劲定也只有易南天一人可以发出,这决计不会错了的。 易南天果真言出必应,他说会在五步之内击中自己的命门穴,当真就在自己逃出第四步时办到了,乌电心里的震撼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述,若换在以前,当听到易南天说出这些话后,他绝对会奋力与他辩斥一番,甚至就算争个面红耳赤也要反驳他那“付出太多,得到的却是九牛一毛”的理论。但这 一刻,他却突然沉默了下去,因为他终于体会到了易南天这个理论的正确性:自己的确在身法上付出太多,但此刻竟连在易南天这个貌似中毒者的手上逃出五步都很困难,这,岂能是对一个花费了二十余年的每半个白昼练习轻身功夫的苦修者优良的回报? “我毕竟还是输了,”乌电突然语气异常低糜地道:“我输就输在没有觉察出你其实根本没有中毒。”说罢,又长叹一声。 “不,你错了,”易南天闻言蓦地洒然笑道:“某家可以郑重地告诉你,其实某家血液中的毒素已经攻上颈项,恐怕再不能多熬几时。但,某家想让你知道的是,即便是某家毒气攻心,却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具有击杀你的能力。”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原本可以向我隐瞒身体中毒的情状,并能借机威吓我,逼我交出解药的。但他偏偏就像是和一位老朋友交流谈心一样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弱点全盘奉上,难道他真的有把握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可以一举擒杀我?或者他只是故意吓唬我,其实根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乌电突然觉得大脑就像是快要爆了一般,所有疑问蓦如****了似地冲击着原本就不平静的脑波,不断吞噬着他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正在进入崩溃的边缘,似乎便要跌进传说中的一蹶 不振的万丈深渊。 这就是一个原本对自己充满无能比拟的自信,结果却在不可能的情况下输的很惨很彻底的斗者在失败后的表现。 乌电或者不能被称作是一位斗者,但他确实对自己的智慧和修行有着莫大的信心,所以当这一刻惨遭败绩,他的内心突然就到遭到了痛苦压抑的偷袭,变得惨淡不堪了。 易南天的声音恰在这时又响起,道:“一个人失败了不要紧,重要的是,看他失败后是否还能爬起来。因为人生本来就是在失败的**中挣扎,只有能够被潮浪击倒后又爬起来继续前进的坚强者才会到达成功的彼岸。” 这句话其实是对人生遭遇的真实写照,正如常言所说,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听在乌电耳中,却觉得更像是在讽刺,他甚至认为对方是故意在挖苦他、打击他、消磨他的斗志,下一刻,他突然觉到自己暴跳而起,然后便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亡命蹿出。 这一次易南天没有出手阻拦,甚至连一句送别的话也没有多说。 乌电足下生风,一口气奔出了数里路程才终于慢了下来,边奔行边回想着方才易南天方才的言语,却越想越觉得其中破绽百出。其中最明显的一个破绽是,他明明已说自己中毒已深,却为何没有出手拦阻我,从我手中逼出解药来呢?还有就是,他分明 说过只要我再逃走,就要对我施出辣手,但为何我逃跑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呢?……其实这些原本都是很明显很简单的破绽,只因他被易南天的话说的失去了理智,当时心中只想着快点离开面前这个“魔鬼”,甚至连他那句威胁自己性命的话都抛在了脑后。但当逃离了易南天,大脑清醒了几分后,他再细细回想着方才的情形,便突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易南天为什么要故意坦诚自己中毒已深?而且传说中他虽然性格狂放、我行我素,但却绝对不是一个胡乱杀人的“魔鬼”,那么他方才为何要用性命来要挟我?难道……莫非……他其实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中毒是真,但能出手留下我是假……事实上他根本连再出手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才用言语激我,到了我终于没法忍受而落荒逃命的时候,他就可从容地携带他的女儿离去? 当然,这只是乌电自己的设想而已,“但如果实情真的如此,”乌电心中惊忖道“那么易南天真的太可怕了,且不说他修为深不可测,然而就是身中剧毒、武功尽失,却也能凭攻心术吓得我落荒而逃。” 乌电蓦地旋风一般转过身来,焦炭一般的头部在淡淡月色的普照下显得油光发亮,面部的凸与凹就更显得棱角分明、淋漓尽透了。尤其是他的焦炭球状的头颅下部,便在常人 嘴颌的部位,那处的焦炭竟突然变得扭曲斜翘起来,像极了常人因心中想着残狠事情时嘴角展示的诡秘阴冷的残笑状态,当然常人的阴冷残笑可比他可爱多了。 他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亡灵,满脸令人心悸的丑陋虽然不是他所情愿的,但他的声音、他的姿势、他的动作表情无一不是在向人展示他具有多么令人恐惧的资本。 虽然无法看清身前的路,但他比常人多出的灵敏感官早就为他指出了何处才是方才与易南天交战的地方,下一刻,他突然弹跳而起,劲矢似地疾扎进前,口中同时“桀桀”邪笑两声,道:“易南天啊易南天,今日不除去你这个大患,我乌电这辈子还有何脸面再示人?” 他已经来到了这座几米高的雪包前,但却清楚地感觉到这里已没有了人,方才半跪地上的易南天和端坐在这座雪包上的易丝丝都神秘地消失了。 然而他非但没有气恼,反而竟还“桀桀”地怪笑两声,突然俯身趴下,用他那已被烧的失去原型的鼻子贴上雪面朝着四方八向简单地嗅了嗅,倏地,他蓦然起身转向,两颗镶在眶中的白珠直直对准正南方,嘴里“桀”地一声邪笑道:“原来是想逃回老家去,桀桀,易南天啊易南天,看来你这次中毒的确不轻呢。”说罢,身子突如**般腾起,瞬若闪电地朝正南方向扑擞而去。 (本章完)

陆琴风的无奈(求收藏) 月隐云后,风静雾起,冰山冷峭,净月山庄就像是一个隐伏在暗处的洪荒猛兽,静静地等待猎物乖乖上前授首,当然它并没有学那些猛兽们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它看起来是那么地斯文,那么地温柔,那么地安静……但又有谁知,在它的“腹内”这时正发生着一件足以令所有人惊怖震撼甚至后悔父母将他生下来的恐怖事件呢? 关于这一点,陆琴风才是感受最深的一个。 自他从那个破窟窿钻入庄内开始算起,一共遭受到四组护卫的拦阻。第一组是四个身着蓝衣的高大青年,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当机立断突施偷袭,用最快的速度出手将众人制服了;第二组是五个身着黑衣的粗壮少年,他瞬又故技重施,眨眼间便又将五人撂倒了,五人中甚至连一个发出惊呼的机会都没有;接着是第三组的六个白衣青年……;最后是第四组的七个黄衣粗壮少年……,他从从容容地制住了二十一人,几乎没有费丝毫吹灰之力。 “净月山庄好歹也算是冻古蛮荒的第一大庄,但庄内的护卫却连老子的一个回合都接不住,这究竟是老子功力进步神速还是他们原本个个就是窝囊废呢?”陆琴风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日与升平交战的情形,“他的内功修为虽然不能称得上是炉火纯青,但手上的功夫确实胜过老子好几倍。还有那几个蓝衣剑客,他们的连环剑招甚至根本就不给老子留出任何攻击的破绽,分明是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温习,如此的身手,即便是遇上了老易那般的宗师量级至少也能够抵挡个十来招。而此刻留在庄内的这些蓝衫青年即便是他们几人的师弟,功力就算大打折扣,但最不济也不至于连老子的一招半式也接不住吧?至少老子现在比起老易来还逊了不止两筹……”陆琴风在心中暗暗念叨着,脑中并不断将方才的情状与过去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联系起来,却越来越觉得事情变得复杂繁琐,头也变得越来越大,脑子甚至开始疲倦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呻,端的把他所有思绪都摧残的支离破碎。 陆琴风一震清醒,这才开始四下里打量一番身遭的情况。夜空里不知何时已开始下起了雾雨,原本就被隐匿在云层里的淡淡月色变得更加清淡了,甚至让地上的陆琴风眼前产生了些许模糊的感觉。但这时他却突然认出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因为月光虽然惨淡,然而眼前的地方却是他曾经救下了一个差点儿被人凌辱的女子、最后却被此人恶言相激下愤然离去的地方,虽然事情可以随着时间而淡淡忘却, 可是这个地点却绝对会在他脑海中刻印一辈子,因为至少这里让他深彻体会到了“女人都是难养的”这一条哲理。 没错,这里正是他第一次潜入净月山庄后躲藏的地方;这里正是他救下岌岌可危、险些儿便被司马长卿凌辱的易丝丝的地方;这里正是存有许许多多的兽毛兽骨、并给陆琴风提供了一根将司马长卿手骨打碎的“兽骨兵器”的地方;这里正是那间仓库。 陆琴风此刻就立身在这间仓库的没有安置屏风的敞口门前,只是敞口被一大堆兽毛给阻住了视线,无法看进里间的情状。但他分明听到耳中传来的竟是如上次听觉极是相似的女子的轻呻,声音同样是从仓库里间传出的。唯一不同的是,上回自己是在仓库内,这回却被阻在了门外。 突然,门内的呻yin变得更加急促,甚至还传来了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然后便响起了一人“嘿嘿”淫笑声,只听那人“啧啧”赞道:“姑娘的皮肤如此光滑,比起我那师妹易丝丝也毫不逊色,嘿嘿,看来我今日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虽然跑了一个易丝丝,但又来了一个冰玉儿,哈,真是老天对我司马长卿莫大的眷顾。” “司马长卿,又是他?”陆琴风胸中怒焰腾地爆燃,蓦地再忍不住,狂喝一声,骂道:“司马长卿,你这个畜生,又来害人!老子今天非劈了你不可。”突然暴起一脚,踹开了堆着的兽毛,身子顿如旋风一般扑入库去。 堵门的毛堆被他踢散,便有淡淡的月光洒入内进,陆琴风借着月光,一眼便看见了躺在身前不远的一堆兽毛上的两人,只见两人一坐一躺,坐着的那人正是司马长卿,此刻他正用两手扯着躺倒那人的衣襟,听到自己的愤骂后愕然地扭过头来看着自己;躺着的那人上半身却被司马长卿遮住,无法看到头脸,但露出的下半身衣物凌乱,裤脚还被扯开一线,露出了衣内如晶莹碧玉般修长的小腿,看情形,两人很可能是经过一番挣扎。 司马长卿似乎才意识到来人是陆琴风,于是原本因干坏事被捉个正着而生出的惊慌和不安的面色突然变成了愤怒和不屑,口中更狂喝一声,道:“你个天杀的下贱小子,你来干什么?难道想坐看老子欺负这个**吗?哼,好,既然你想看,老子就让你看个够。”说罢,竟然再不看陆琴风半眼,突然扭过头去继续进行着没有结束的动作。 原本那女子已被司马长卿的粗暴动作给搅得全身再没有反抗的气力,但这时听到陆琴风的愤喝,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推开司马长卿紧按在双肩的力气十足的大手,挣 扎着将头朝向陆琴风这边移来,口中并哀求着道:“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公子快来救救我。” 女子的脸孔终于面向了陆琴风,两人四眼相对,突然都“啊”地惊呼一声。 “是你?”陆琴风再不能抑制心中的震惊,忍不住惊呼而出。因为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救下自己、但目的却是要利用自己来刺激她的情郎的冰月公主玉儿。 “原来你们认识?哈哈,想必她也是你的梦中情人吧?太好了,老子就让你亲眼看着老子是如何占有你的梦中情人。”那司马长卿突然兴奋地怪叫一声,仿佛遇上了一生中最最欢庆的事,然后便见他一把将冰月公主整个身子都扯了出来,“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要看吗?老子今天就让你看个够。好好看,努力地看,就让老子来教你如何侵犯女人的吧。哈哈。”说着,两手猛地抓紧冰月公主上身虽然凌乱但尚未开襟的白袍,“嗤”地一声扯断了袍上紧缚的丝带。 冰月公主虽然竭力地挣扎,但她那柔弱的两手打在司马长卿身上就像是隔靴搔痒,根本对胸口衣襟生被撕裂、酥xiong遭到曝露于事无补,下一刻,她突然觉得司马长卿的两手移上了自己的胸腹,顿觉浑身如遭电击,忍不住闭上双眼,发出一声荡魂的呻yin。 “噗”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重物敲击人骨的声音,下一刻,她再感觉不到在胸腹上滑摸的大手,心中竟隐隐生出一分失望的感觉,忍不住睁开眼来,正好瞧见司马长卿暴跳而起的身影。 “啊!”只见司马长卿缠着多层布条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腕,满脸写着痛苦不堪,身子更不断地向着仓库门口后退,不能置信地看着陆琴风,道:“你敢下手,你居然真的敢下手,你竟然为了这个**向我下手,你真的疯了!”说完突然转身,逃命似地窜门而出。 屋内这时已只剩下陆琴风和冰月公主两人。 陆琴风的手中这时正握着一根兽骨,易丝丝当然知道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急忙坐起身来,冲着陆琴风唯一欠身,道:“多谢陆公子,小女子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 陆琴风冲着她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突然瞥见了她那胸前的两片破口中的皙白酥xiong,俊脸蓦然一红,尴尬地扭过头去,伸手指着她的胸口,道:“你的……你的衣服破了个口,陆某……嘿嘿……陆某在这里似乎很是不妥,这便要告辞了。”说罢真的转身,便要起步离去。 “你定然以为我是一个行为不检点的……的荡…… 妇了。”就在陆琴风前脚才踏出半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冰月公主一声自怨自怜的幽幽凄叹。 陆琴风倏地顿足,不敢回头地愕然道:“你说什么?我怎会这么样看你呢?是你多虑了吧?” “唉,我知道你口中虽不承认,但心中定然是这么想的。其实……其实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但却绝不容许你把我看成是一个荡……**的,你知道么?”冰月公主的声音竟然带着哀求的味道。 陆琴风心忖你哪里会在乎老子当不当你是一个**,你只不过是在乎老子会不会上你的当罢了,但口中当然不能过分伤她心道:“你放心好了,老……我的眼里永远只有冰月那个清纯娇俏的公主玉儿。”“清纯娇俏?真是去他的奶奶,”陆琴风心底却在骂道:“陆琴风啊陆琴风,幸亏你在众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流氓无赖,否则像你这样睁着眼说瞎话,只怕早被大家的唾沫给淹死了。” “那么你为何不敢回头看我?难道我的身体真的很难看,不能入你陆公子的眼么?”冰月公主幽幽地道。 陆琴风差点儿又有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口中却尽量掩饰着心中的想法而从容不迫地道:“正所谓男女有别,况且公主还是一个纯洁的黄花大闺女,陆某就是再怎么无赖,却也不敢轻易对你冰清玉洁的身体有半分亵渎。” “你不是不敢亵渎,只是嫌我的身体太脏罢了。”冰月公主语声好不凄凉哀怨。 陆琴风心忖:这可不是老子说的,只是你自己承认的,口中却无奈地苦笑一声,道:“你该知道,老……陆某其实没有那个意思,老……陆某向来对女子们都是很敬重的。况且……你不是还有那个升平吗?” “我就知道你会误解我们的,其实我和他……” 陆琴风突然背着她扬了扬手作打断之势,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和陆某并无太大关联,所以……咳,你不需要向我说的太明白……啊,你要做什么?”就在这时,他突觉胸前一紧,身体竟然被一对柔若无骨的玉臂从后抱住,身后突然被软绵绵的东西贴上,耳边并传来冰月公主的吐气如兰的声音,“风郎,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给了你。” 陆琴风骇然大惊下,慌忙伸手攥住了右侧的玉臂,觉得入手的竟是一段滑腻柔软的肌肤,但他心知自己再不可迟疑,当下一把将手臂扯带着身后的身躯硬是拽离了自己的后背,然后狠狠地盯着被自己扯开了数尺远的冰月公主,正要愤愤地数落两句,却突然惊骇地发现入眼的竟是一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美女。 他慌忙转过头去,俊脸通红地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风郎,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自从第一眼见到你后,我就对你无法自拔,我……”冰月公主边说着边要将**向陆琴风靠近,两条玉臂更不断朝着陆琴风的肩头缠去。 “公主,请你自重,不要让陆某瞧不起你。”陆琴风突然回过头来,两手硬是把她的玉臂攥牢,阻止了她继续的动作,双眼眨也不眨地看进她的两道射着炽烈火焰的眸珠。 两人静静地对视片刻,突然,冰月公主奋力地挣脱陆琴风的束缚,狠狠地一甩双臂,嘴角逸出一丝冷笑道:“你叫陆琴风,哼,我记住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说罢,蓦地转过身去,就那么chi裸着悠搭悠搭地走向仓库的里进去了。 陆琴风苦笑一声,心忖道:可叹你们都认为老子不正常,如果老子不是存有返回中土的心,因而不能在这冻古蛮荒胡乱留情,你以为老子当真会放过你吗?但到了这时,多说也无益,当下他再不多言,立即转身离去,暗中却自责道:早知你这么容易打发,当初老子与你说话时语气就该重些,那样岂不是更容易脱身。 出了仓库门果然又是一个弯道,陆琴风漫步踏上,心中生出了一种故地重游的畅快感觉,于是先前所有不快都一扫而空。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了那个藏着暗格的弯道冰壁前,心想自己就是从这里进入那间禅房,进而被困在地下冰窟中的。当他伸手触摸着筑壁的冰层时,便觉从冰内散发的一股凉气袭入经脉,虽然他曾多次吸收过寒冰的凉气,但这时仍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新鲜感觉。突然,他童心乍起,忖道:如果我现在打开这一处的机关暗门,是否能发现那个蓝袍长须的天道老头此刻就在禅室内闭关打坐呢?心有所想,手有所动,他蓦地扣起两颗指头,便要向冰壁敲下。 蓦然,就在这时,身前的冰壁突然响起“嚓”地一声轻鸣,然后壁面便现出了他上次所见的那个青砖壁厚的方孔,一声苍老的念经音从孔的对面传过来,骇然便是“幻灭之经道,如一叶蔽人生。是经非经者,犹阴阳无别,男女无分,举世独唯一。” 陆琴风乍闻此声,就像是遇见了老朋友一般,拍着孔壁,喜叫道:“是天道老头儿吗?陆琴风来拜望你了。” “施主打何处来,又要去往何处?此处虽是驿,却可渡化有缘人。然施主自承姓陆名琴风,更称呼老朽作天道,莫非竟见过老朽不成?”孔内的苍老音突然变得萧索起来。 (本章完)

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梦(一) “什么?”陆琴风差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失声叫道:“你居然装作不认识老子,你到底还是不是天道老儿?” 孔内苍老音“哦”地一声,道:“少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来访问蔽庄的?” 陆琴风没好气地道:“老子就是昨晚大大方方来拜访贵庄,却被阁下关囚犯一样囚禁在你现在所处的禅室,并差点儿把老子憋出病来的倒霉鬼。” “昨晚?禅室?”孔内苍老音喃喃念了两声,突又扬高了几个分贝,道:“少侠莫不是在说笑?昨晚老朽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间禅室,甚至直到现在,老朽因坐禅修习到紧要关头,期间身体根本连轻微的动作都未曾有过。所以少侠若是昨晚初来蔽庄,只怕你我还未曾会过面呢。” “你说什么?”陆琴风蓦地失声叫道:“难道天道老头儿你竟是一个健忘狂?” “健忘狂?”孔内那苍老音似乎闻言怔了一怔,随即“呵呵”轻笑两声,道:“少侠若是昨晚当真来过,那么你昨晚进入蔽庄的所见所闻和今晚的所见所闻是否完全不同呢?” “这个?”陆琴风细细一想,的确觉得昨晚的见闻与今晚的见闻并不是完全不同,譬如昨晚自己就是在那间仓库内亲眼 目睹司马长卿对易丝丝动粗,然后气愤之下,用一根兽骨击断了他的左腕,而今晚同样在那间仓库内,自己又亲眼目睹了他对另一个女子——冰月公主无礼,一样是气氛难平下,自己忍不住再攥起一根兽骨击断了他的右腕……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唉,是否无话可说呢?”那苍老音突然轻叹一声,道:“其实老朽像你这个年龄经常也患有幻想症,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意志磨练,虽然谈不上克服,但至少这种幻想病明显减少了许多。” “幻想症?”陆琴风心忖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只怕是你脑子进水了吧?老子做过什么事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又岂会是幻想的?口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真是去你的奶奶,哦,不好意思,老子忘了其实你的奶奶早就去了……但老子还是要气愤地骂一句,老子这辈子什么本事都缺,就是不缺脑子,幻想症?真是可笑,它见到老子连躲都躲不及呢?” “哦”,只听那苍老音轻轻一笑,道:“这么说少侠是坚定自己曾来过老朽的这间禅室了?” “废话,”陆琴风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消磨自己的时间,心中微愠怒气,忍不住叫道:“老子昨晚听你讲了大半夜的禅道,更与你约定七日 后一战,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老朽会与你讲禅道?”那苍老音突然声音有些诧异地道:“还与你约定七日后一战?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少侠竟也是一位禅师,或者在冰原有着极高的地位不成?” 真是撞鬼了!陆琴风在心底暗叫道,孔内若不是别人装扮的天道,就是他根本在和老子装糊涂。陆琴风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突然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孔下缘冰壁上,气道:“你少与老子装痴扮傻,哼,莫非你想对七日后的决战赖账不成?” “嗤” 方孔突然与上回一样以四条边为中心,生生向四方拉长了几倍不止,正好在冰墙上留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窟窿。孔内的苍老音恰在这时传出,道:“少侠若是不信任老朽,可以亲身前来一观。” 陆琴风心忖老子当然要亲身进去一观,更要揪下你那长长的几缕弯曲的像蚯蚓一样的胡须,管教你痛的这辈子都要把老子供奉成小祖宗。想到得意处,突然会心一笑,展开大步,一脚朝窟窿另端踏去。 窟窿内果然还是那个又小又圆的禅房,禅房内果然还坐着那个面容慈祥、但皱纹满布的天道老头。 然而,当陆琴风第一步踏入禅房,正要提起第 二只脚的时候,身形却突然顿住了,面部表情更突地由得意变成惊诧,甚至张口“啊”地一声惊呼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入眼的分明是一张下颌光秃整洁,别说是长长卷须,甚至连半根胡茬都没有的干净老脸。脸型和长相与自己昨晚见过的天道丝毫不差,但表情却明显比昨晚那个**脱俗多了。如果说昨晚他见到的那个天道在修禅遁道上还有些许破绽,那么今晚的这个天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而无半点瑕疵的神仙。只是一天的时间,这个老头竟然又进入修真的另一番高深的境界。 但天道接下来的表现却让陆琴风更是吃惊。 “你的胡须……”陆琴风前脚已踏入禅房的圆门,另一脚却还留在门外,但他的整个心思现在都放在了眼前的这个天道身上,竟而暂时忘了举步入室,只是伸手指着天道的下颌,面上不能掩饰自己的诧异,道:“你怎会把自己那么漂亮可爱的长须给剃了?长须本是对男人脸面最好的修饰,但你却无知地将之除掉,这岂非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么?” “长须?”那天道老者原本就像是第一次与陆琴风相见似地在细细打量着他,闻言面上微现诧异地道:“老朽从来都不留胡须的,又如何会长出长 须来?” “你不留长须?”陆琴风面上的惊诧比天道来的更夸张,忍不住晃了晃头,道:“照你的意思,那老子昨晚见到的那人岂非便不是你了?”话才出口,突然暗骂一声愚蠢,昨晚那老头与今晚的这个天道长相一模一样,不是他又能是谁? 果然,那天道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老朽自昨晚午时开始于此间禅室内打坐闭关,修行蔽派的净月心经最高层的‘通天晓月’,直到今天傍晚未时才终于宣告大成。而后又回气逆脉,查探体内的残气淤血,对新修的心法作奠基充实,最后便是少侠你的到来。在这一天一夜时间里,老朽根本未曾离开这间禅房半步。少侠又怎会说昨晚见过老朽呢?呵呵,少侠不是故意在和老朽说笑吧?” 真是活见鬼了!陆琴风看了看老者脸上淡淡的笑意,竟然没发从中看出半分撒谎说笑的成分,又忍不住瞟了瞟四周的圆形冰墙,突然记起一事,兴奋地大叫道:“好你个天道老儿,你别再来欺骗老子了?嘿嘿,老子知道你是故意跟老子开玩笑。嘿,这间禅房有一个暗门,暗门下有个地窟,地窟通向一个藏宝库,但藏宝库已经被老子不小心触动机关给弄的坍塌陷落,这个你是无论如何都赖不掉的,嘿嘿。” (本章完)

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梦(二) 天道这次的表情更夸张,竟突然腾地一下起,再不能抑制满脸的震惊表情,瞳孔张大地看着陆琴风,道:“你毁了藏宝库?你竟然毁了我净月派守卫了数百年的藏宝库?你……”他因过分激动,面部肌肉竟扭曲地变了形,浑身并不断颤抖起来,甚至连话都说了一半而硬生生被卡在了嗓内。 下一刻,他蓦地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己控地腾空窜起,然后和身撞上了靠向左侧的那面冰壁的数米高处。 便听“嚓”地一声刺耳的异响,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撞进了壁内,接着,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突然一分为二,现出一个窄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洞暗口。 陆琴风突然忆起了天道老者撞上的正是他昨晚研究了好久、并靠胡乱瞎碰才终于藉之打开机关的那个光球的位置,而眼下冰地上开的那个洞口同样是昨晚把自己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 “在少侠你的印象中,是否便是从这里下了地下暗室中的?”天道的一声叫唤把他从对昨晚的思忆中惊醒。 陆琴风突然“哦”地一声,浑身震了一震,抬头看着眼前老者一张老脸上流溢出的淡淡的微笑,搔了搔首,道:“难道暗室还有其他入口么?”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问的很是愚蠢,昨晚自 己被困在这间地窟后明明就无法寻到任何可以打开暗门的机关,如果不是靠着那个骷髅的协助,只怕自己现在还被囚禁在地室里呢。想到这里,不禁对自己无情地将鬼骷髅的幻身摧毁击碎很是愧疚不安——即便是它真的想占据我的思想,让我变成受它驱使的傀儡,但我也不该对它太过冷酷无情啊! 唉,陆琴风在心底重重叹息一声,暗中给魂灵可能已灰飞烟灭的鬼骷髅做一个虔诚的祈祷,这才抬起头来,然后一眼便瞧见天道看着自己时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干什么眼神如此怪异,难道老子脸上还长了花儿不成?”陆琴风故意将身子向后耸了耸,一副生怕你对老子无礼的作态,动作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天道直看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道:“少侠请放心,即便你真的是女扮男装,老朽也不会对你失了礼数,因为老朽现在正追求的是无欲、无念、无嗔、无痴的四无之境。” 陆琴风还要再胡诌几句,突见老者朝着自己挥了挥手,道:“少侠请随我来。”说罢,倏地转身,上身一矮,便顺着那个敞开的洞口钻入了暗室。 陆琴风但觉老者举止有异,当下再不多言,随着他一道下了地窟。 暗室的台阶依然宽大平长,让人 下行很不方便,但有淡淡的暗光从洞**下,却也不至于使他们因下错脚而滚下阶去。陆琴风故地重游,不自禁忆起了昨晚不小心从这最高的一阶滚到至低的地面,当下瞟了瞟从上到下至少有数米高的阶面,忍不住暗吁一口凉气,暗忖那时自己摔成的狗**姿态定然是窝囊之极了,不过幸好没有外人瞅见,否则自己这翩翩的绝世风度焉能再称绝于世。 “这里的石阶都是用地底的坚硬岗岩打造,岩者贵实,踏上去会让人有一种安全朴实的感觉,少侠难道昨晚也曾感受过?”前面的天道突然回头冲着陆琴风淡淡地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陆琴风不解地看着天道,道:“我昨晚因为没有在意,不小心从阶上滚下地面,所以没有感受到你说的那种感觉。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心中却在暗忖:你不是傻到以为老子真的相信自己只是梦游来过这里吧? “哦”,那天道老者慢慢地回过头去,再不说话,抬步一连踏下数道石阶,一度下到了阶下的平地上,这才顿足。 陆琴风有一脚没一脚的跟着,却实在想不出这个老头儿带自己下入这间地室的目的,直到老者停在身前阶下,他便也在最后一个石阶上停步,抬头直愣愣地瞪着天道的背影,道:“你到底 要证明什么?难道到了这时你还不相信老子来过这里?还不相信老子真的见过你,并与你定下七日之约吗?” 天道没有答他,只是扭头淡淡地朝着他那俊逸的面容瞟了一瞟,随即伸手指着对面上层冰白下层灰色的土壁,道:“你昨晚又是如何打开着道墙的呢?” “这道墙?”陆琴风愕然一愣,搔首道:“在老子印象中这道墙好像并不能被打开吧?” “是吗?”那天道老者突然神秘一笑,再不说什么,只是举步慢慢移向那道土壁,然后缓缓提起右手,指尖最后定在冰土两层间的分界处,轻轻地沿着界边划了一划,这才回首用一种很是怜悯的眼神看着陆琴风,道:“如果少侠昨晚在神不知鬼不觉下闯入这间地室,总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么明显的一道机关把?但你却口口声声说这道活壁打不开,唉,请看……”说着,指尖便要对准那道分开两层土色的黑线按下。 “且慢!”陆琴风突然暴喝一声,道:“这里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哦?”天道老者的指尖定在距离黑线不足半寸的极近处,缓缓地回过头来淡淡地瞟了陆琴风一眼,道:“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开锁机关,机关启动的就是你我身前的这道活壁,能有什么问题?” 陆琴风倏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指着那道分界两层土质的黑线的手指有些颤抖,道:“这道黑线昨晚明明比现在高了许多,我是使劲浑身解数要跳上去才够上的,肯定是有人动过手脚,错不了的。” 天道老者道:“哦。” 陆琴风继续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激动地道:“而且我昨晚来时,这道黑线上还有一个突出壁点,我正是不小心按下了此点,才导致顶上的洞口关闭,生生把我封在这里的。” 天道老者道:“哦。” 陆琴风手指下移,转而指着地面,道:“还有这里,我昨晚来的时候,地面明明积了很厚的灰尘,但现在却净洁折光、一尘不染。哼,肯定是有人对这里进行了一番整理,而且整理的范围更着实不小。” 天道老者道:“哦。” 陆琴风终于再抑制不住,心中微愠怒气地抬头盯着天道,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别总是哦、哦、哦的,你到底听没听见老子在说什么?你明不明白老子的意思?” 天道这次终于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很是镇静的眼神看着陆琴风,一字一句道:“老朽在想,到底昨晚少侠是梦游还是幻想来的蔽庄,为何会对这暗室里的布置说的有条有紊,偏偏又与事实背道而驰呢。” (本章完)

诡异伴神奇同在(一) 陆琴风嘴巴张得老大,那表情差点儿便要抓狂地气道:“到了现在你还认为老子昨晚突然没有探访过贵庄?你不是真的得了健忘症了吧?” 天道神秘一笑,竟突然扭过头去,停在黑线突出壁点的手指终于一下点了上去。 “噗” 土壁竟出乎陆琴风意料之外突然从中向两侧呈孔雀开屏式一折一撑的波浪形推开,虽然没有五颜六色的彩屏,但褶皱的花边、起伏的波浪、和一道道因土壁的遮放而引起的土壁内层金光忽隐忽现的闪烁,倒也不失为引人入胜的亮丽风景。 摸了摸因过度激动而发烫的额头,揉了揉发酸的双眼,陆琴风追着天道下了最后一道石阶,道:“这居然是真的?这道墙居然真的是活壁,老子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天道回首冲着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表情既没有陆琴风想象中的怜悯,也没有修道禅僧应该有的慈祥和神圣,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表情——至少在陆琴风的印象中,这种表情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出现过。 “年轻人,有时候唬人的话可不能说的太过火了,老朽年入古稀,可经不起你太多折腾。眼下这藏宝室不是好好的还在那里吗?为何你要欺骗 老朽说宝室坍塌落陷?”天道原本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那道破开的大门,突然身子又退了回来,扭头看着陆琴风,老脸上愠着一阵怒气,如果脸上还长着胡须,保证会被他吹的老高。 陆琴风现在感觉到好像一阵云里雾里,他先抬头看了看暗室四周的筑壁和顶上的冰层,再俯首仔细查探了一下脚下的地面,突然无奈地冲着天道老者苦笑一声,道:“恐怕现在我也无法答你,因为我突然觉得好像是在梦中。这……不仅前辈你说我昨晚是在梦境中来过这里,连我自己也对昨晚是否真的来了这里产生怀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昨晚我的眼花,还是现在我正在梦中?” “你昨晚并没有眼花,现在也不是在梦中,”天道竟突然转过身来,把躯体向着破开的门让出一线,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如果你还不相信自己昨晚确实没有进入到这间藏宝库内,那么老朽可以带你进去参观参观,让你感受感受其内的布置是否与你昨晚幻境所见一模一样。” 宝库内堆满的还是黄澄澄的金子、银器、翡翠、上古的卷帛、最早先祖们的陶瓷……封藏这些宝器的三面墙壁排布与颜色依然还是昨晚陆琴风见到的那般,面向两人的壁上刻着的还是满布壁面的长 相酷似鸟兽虫鱼且线条分明、点撇苍劲的古怪文字。但陆琴风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古怪字形都给恢复了原形,并组构成一篇不知是正序还是倒排的净月心法,可是…… “这里的黄金白银、翡翠陶瓷、布帛画卷……每一样都是够寻常人吃上一辈子的巨大财富,如果少侠昨晚真的寻到这里,难道会对它们不动心,难道没有想过要携带一两件回去……只不过,”天道突然斜目瞟了他一眼,道:“照眼前情况看来,好像蔽庄的宝库并没有任何损失,而且书帛画卷都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所以少侠昨晚似乎真的没有来过。” 陆琴风只觉今晚从自己一进净月山庄起,事情就变得邪门起来,先是被那四拨守卫阻拦,然后是仓库里遇上被司马长卿欺辱的冰月公主,再到禅室,最后到这间藏宝库……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与昨晚自己的所见所闻相肖相似,甚至有些地方简直如出一辙。可能有人故意安排这些以达到让我踏足这间净月山庄时产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他还有更大的阴谋……陆琴风想到这里,心中突地一跳,禁不住扭头瞟了一眼同样在看着自己的天道。 此刻天道的眼神中闪现的完全只是一个主人对客人的热情款待,那种一直留在他 脸上的奇怪表情竟神秘地失踪了。但陆琴风这时看见对方的眼神时,心中的迷茫却更剧烈了,暗忖道“难道他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或者他只是在故意消遣我?但为何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撒谎或欺瞒的成分呢?” “你可以看看右边的那道墙,”那天道突然冲着他友善一笑,道:“如果少侠可以猜透那句话的含义,老朽可以担保少侠对武器的领悟会更上一层楼。” 陆琴风顺着他的指示朝右首看去,认出了正是那面光滑平整、却在墙角刻上唯一一句描述上古神兵的畿语“见血封喉,其薄如丝,寒至终极,幻光灭生。”。这句话他早在心底盘桓了不下十遍,对其内的深层含义虽说不能熟稔于心,但至少也能解说个大概,当下干咳一声,道:“其实据陆某看来,这是形容一柄极快、极利、极寒、极薄的上古神兵,便如……”突然把右手伸到后背,便欲抽出那柄被他入庄前插在身后的无鞘的超薄利刃,但五指在后背连摸了好几下,这才颓然放下,泄了气似地道:“其实我来时后背本带着一柄长剑的,那柄长剑便是昨晚我从那里……”说着,伸指指着那座高鼎的背后,道:“便是在那里取的。” “你是说,”天道几步走到那个方鼎后,先低 头瞥了一眼地上,然后才抬头诧异地看着陆琴风,道:“你昨晚在这里取了一柄长剑?” “对啊,”陆琴风见天道的表情有异,心中纳罕不已,快步移向他身旁,然后便瞧见藏在鼎后的十数柄无鞘无柄的刃片,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里,当时我从这里取了一柄长约三尺的长刃,……”突然,他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和言语,两眼死死地盯住地上的某一处,那处躺着的不是别物,正是他昨晚从这里带出去的那柄长约三尺的薄刃。 薄刃身瘦扁窄,在金光银色的包围下,显得那么地清涤不浊,那么地孤傲不群,那么地不入世尘……陆琴风早把它的全身摸了个几十遍,对它的身量、它的“肌肤”完全了熟于心,当然不可能也肯定不会把它看错。 “它怎么会在这里的?它不应该在这里的?”陆琴风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它应该在老子的身后的,不对,它应该还带着一个剑柄的,但剑柄,剑柄……” “它自从筑建这座藏宝库时就已躺在了这里,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移动过,更从未被任何该死的像枷锁的手柄禁锢过。”天道突然冷冷地打断了他,道:“而且它更不会被你轻易带走,因为它是一个灵性十足的神器,它是会认主的。” (本章完)

诡异伴神奇同在(二) 陆琴风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到与天道来个正面相对、四眼相向。剑眉斜斜一挑,嘴角同一时间逸出一丝邪异地诡笑,陆琴风那副俊逸而又净白的尊容竟突然显示出平日绝难见到的极度扭曲模样,无奈中夹杂着几分流氓的痞样,“咳”地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突然飞起一脚“嗵”地一声重重地踢在那座方鼎的刻有人面兽身的兽尾上,“嘿”地一声清笑道:“这座鼎好像并不是纯金的吧?” 天道闻言似乎一愕,“哦”了一声,才道:“老朽好像也没有说过此鼎是纯金打造的。” 陆琴风嘴角斜挑,轻轻用拇指弹了一记中指的指甲,便听“叮”地一声轻响,他的眼皮同时跳起,斜睨着正用一种看怪物一般眼神看着自己的天道,怪笑一声,道:“满屋子的金银铜器、玉帛锦缎,却偏偏在中间安放一个铁制的大鼎,试问老头儿,你难道不觉得很碍眼吗?” 他故意把“老头儿”中间的“头”字念得很轻,听在天道耳中却像极了是在叫他做“老儿”。 天道果然心中微愠怒气,哼了一声,道:“少侠请看清楚了,这是黄金铸造的四足方鼎,鼎足更是翡翠石打磨而成的,可不是你口中的铁鼎,况且此鼎乃是蔽派先祖们数百年前就留在这里的祖传器皿,怎么能随便就扔了出去呢?” 陆琴风突地又飞起一脚“嗵”地一声踢在同样的位置上,皱起眉头道:“是吗?可老子却怎么看都觉得此鼎是假的。” “假的?”天道凑 近了黄金鼎,伸手轻轻在鼎面摸了一下,闭目沉思片刻,才睁开眼来道:“不会吧,颜色鲜黄,色泽光亮,入手坚硬,分明就是黄金的固有特征。呵呵,少侠敢情是故意来消遣老朽么?” 陆琴风突然冷笑道:“是吗?可是有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色质光鲜、晶莹剔透,可骨子里却是腐朽不堪、欺瞒恶谑的主。不信老头儿可以把此鼎劈开来看一看。” 天道这才真的愣住了,因为眼前的陆琴风与方才的陆琴风看起来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方才他似乎又迷糊又糊涂、一副任人摆布的熊包样;可这会儿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通的百晓生。更可怕的是,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嘴上都挂着那副诡秘而又自信的微笑,就好像天下间没有任何事能拦得住他一般。 但陆琴风接下来的动作却更让他大吃一惊。 听到天道对自己的提议没有赞同也没有提出异议,这家伙突然右手虚空一探,劲气顺指吐出,便听“嗖”地一声清响,地上的那片长约三尺的薄刃就像是长了眼般腾地一下飞到了他的掌中。陆琴风嘴角邪邪一笑,突然大喝一声“着”。 转身、握剑、挥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无鞘无柄的薄刃就已重重地劈在了方鼎上层的三角猫儿型一角上,入鼎三分。 “你在干什么?”天道突然暴喝一声,蓦地转身出手,硬是用右手两根手指夹住了陆琴风挥剑的臂膀,才终于没有让他手臂连剑再下,从而保住了鼎身不被过分地摧残地凄惨结局。 陆琴风甩了甩头,把满头披散的遮在脸前的乱发丢到脑后,“嘻嘻”笑道:“你怕什么?老子只不过是教你来鉴定真假黄金鼎的方法而已。”说着,缓缓地把薄刃从鼎面抽出,然后才将头凑前稍许,“嘿嘿”怪笑两声道:“看来是老子弄错了,这口鼎似乎好像真的便是黄金打造的。”说罢,还伸手搔了搔头,装作是一副做错了事后很是自责模样。 “真是可恶!”天道看着眼前这方原本造型漂亮、质地良好的黄金鼎就这样被他砍出一道裂痕,心中那个愤啊。气的身子连连颤抖了数下,天道终于才恢复了语言的功能,却是气的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陆琴风,你分明是故意来搞破坏的,哼,你可别逼老朽动手?” 陆琴风突然向后退开数步,把这片超薄利刃当真是一条木杆一样倒扛在右肩上,嘴角斜斜一挑,冷笑道:“反正你我迟早一战,早七天与晚七天又有什么区别。” 天道“哼”地一声,冷冷道:“什么迟早一战,早七天与晚七天又有什么区别?哦,老朽终于看出来了,其实你今天根本就是找茬来了,目的就是激怒老朽,好让老夫禁不住出手。” 陆琴风“嘿”地一声怪笑,突然仰天看了看布满宝器珠光的库顶,喃喃地道:“如果老子没有猜错,一开始的四组护卫和冰月公主与司马长卿演的那出戏都是老头儿你故意安排的,而且这间地下密室肯定已不是昨晚那间,至于这其中的秘密……”突然慢慢地放回颈项,两眼直勾勾 地看进天道那双好似愠着怒气的神佛仙道所有眸珠,一字一句道:“难道老头儿到了现在也不愿讲与老子一听吗?” “故意安排?秘密?”天道原本正很是愠火地看着陆琴风,闻言蓦“噗”地一声失笑道:“少侠在胡说什么?老朽怎地会如此无聊,要与少侠你开那种玩笑?” “呵呵,是吗?”陆琴风缓缓地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到那面刻有净月心法正楷的墙壁前方半步距离顿住,道:“这里的字迹虽然变得模糊,但刻痕犹新,想必是贵派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中的一位通晓隶书者的杰作吧?” “哦?”天道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琴风,道:“玄隐师弟不仅通晓玄术,更练就了一手好书法,此处石壁上的楷字正是他所作。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陆琴风突然旋风一般转过身来,嘴角斜斜向上一条,冷笑一声道:“贵派著有净月心法的书卷昨晚被老易和地狂毁了去,但贵派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地,老头儿可以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天道冷哼一声道。 陆琴风一把将肩头的薄刃卸下,左手拇中二指屈起,突然“叮”地一声弹上薄薄的剑刃上,随着薄刃发出一声好似龙吟的清鸣,他的怪笑声同时响起道:“老子自从今晚第一步踏入贵庄后就觉得一切变得很是诡异。但正所谓诡异与神奇同在,嘿嘿,果然不出老子所料,老子现在终于对一切都了然于心,更清楚地知道贵庄的几大隐秘。” “隐秘?”天道淡淡地道:“少侠不妨说来听听。” 陆琴风“嘿嘿”一笑,道:“首先,贵派的净月心法其实就被刻在这面墙上,所以贵派才会在失去了书纸的卷本后才不会过分紧张。其次,这一面心法是贵派的玄隐新刻上去的,而且是倒序的,而真正的心法是最后那面刻着无数鸟兽虫鱼的石墙,那才是贵派先祖早在几百年前就刻下的供贵派身份极高的修真之士参悟修习的。最后,其实你不是不认识老子,而是觉得老子敌友难辨,其实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情况后本会冷静以待,但你不会,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具有性格严重分裂症的怪人。一时你可能会对外人极友善极亲热,但一时你又会对这人残狠恶毒起来,甚至想着极毒极阴的办法来折磨他。这种具有性格分裂病症的人我在幼年时听天蝎老伯提过,当时他告诉这种人其实还有一个很专业的名字叫做‘神经质’。” “神经质?”天道喃喃地念了一遍,突然冲着陆琴风咧嘴一笑,道:“这的确是对一个具有严重性格分裂者的最最恰当的形容。但……”蓦地脸色一变,表情突然换成了从来没有在他脸上显现过的残狠阴毒,阴笑道:“你却绝对看错了老夫,因为老夫我不仅是一个神经质,而且还是个杀人魔。”说罢,突然“锵”地一声掣出一柄两边相反方向排出十多颗牙齿形的微小薄刃、手柄居中,长不过尺半的奇形兵刃,“唰”地一声挥起,狂叫一声“去死吧!”,身子毒蛇一般直扎陆琴风后背而去。 (本章完)

当无赖遇上心理畸形 陆琴风怪叫一声,突然身子向前跌出,后背衫尾擦着天道攻来的浑身散发着寒光的奇形兵刃游鱼一般侧向划开了数丈,蓦地旋风一般转过身来,冲着正要尾追自己而来的天道扬起左手,道:“停,老子还有话说。” 天道倏地收兵、顿足、敛气,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当真形若流水、从容潇洒,之间的瞬疾停顿甚至用电光石火也难形容其中之万一,然后便见他右手横抱那柄奇形兵刃挺立如竹,伸出左手拇指轻轻在他那光滑的下颌上刮了一记,嘴角逸出一丝残酷地诡笑,道:“年轻人,你可知在你之前有过多少人因觊觎本派的宝藏和心法而埋骨于此的吗?嘿嘿,相比之下,其实你只不过那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献魂者罢了。好吧,老夫就给你一次机会,说罢,你还有什么遗言?” “献魂者?”陆琴风突然觉得后背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四周并开始变得阴森恐怖起来。虽然金银铜器依旧光芒四射,映的藏宝库内好似金碧辉煌,但他却忽然有一种身在冥域的总坛、幽灵的环抱的惊怖感觉。即便是胆大足以包天,然而由光明的人间突然似坠入地狱的无底深渊,陆琴风的心终于忍不住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生魂,生魂是人的思想、智慧、语言和精气的结晶,一旦生魂离体后,此人便再没有任何思想和言语,变得与行尸走肉没有半点区别。就像是一个活傀儡……”说着,天道蓦地向前蹿出半尺,到距离陆琴风身前不足半丈停下,却把颈项向前伸的笔直,那张老脸又在身体的基础上伸前了数尺,两眼在不足数尺的半空中邪邪地盯在陆琴风那张俊脸上,“嘿”地一声邪笑道:“你见过生魂被摄的傀儡吗?就是那种不睡觉、不吃饭、不说话,永远只听主人一人指挥的活死人?” 陆琴风突然被天道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觉得浑身很不自在,同时又被他那伴着诡异动作的阴森言语说的心儿噗通乱跳,情不自禁地退后半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头儿说笑了吧?这个世上哪有生魂被摄的活死人,至少在老……子的所见所闻中还从来没见过世间有哪个人具有夺人魂魄的本领。” 天道蓦地冲着他摇了摇头,露出一种看着无知小儿一般地怜悯眼神,然后头往后缩,恢复正常的姿态,却指着侧向的那面黄金方鼎表情神秘地道 :“你可知道这座鼎里装的是什么?” 陆琴风瞟了瞟鼎面堆的突出的金砖,心忖这连三岁小娃都能看出来的简单问题,你却拿来问老子?正要说话,却不经意间瞥见天道脸上这时正闪现出的一种讥讽不屑的神色,他突然意识到事情肯定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当下故意颓然放下头去,“唉”地轻叹一声道:“请恕小子愚钝,还请阁下告知。” “呵呵,老夫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天道突然神情极其诡秘地笑道:“其实这里装的就是金砖,连三岁小娃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难道你这个二十多岁的大人竟然看不出么?” “乖乖不得了,又被他阴了一记。”陆琴风心中后悔不已,心忖:只怪自己自作聪明,焉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天道似乎对陆琴风听到这话后的懊悔自责表情很是满意,当下兴匆匆地续又问道:“那么你可知道这一块块金砖内又装的是什么?” “金砖里还装的有东西?”陆琴风写在满脸的愕然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道:“这一回我可真的猜不出了。” “不错,你确实没法猜出的,”那天道突然仰天甩了甩脖颈,然后慢慢地放下,到两眼与陆琴风的双目对正平视,才终于阴森一笑,露出满嘴黄黑丑陋的牙齿,道:“莫说你猜不出,就是把天下间最聪明猜术最好的智多星请过来,他也肯定猜不出我这金砖内盛放是何物。”说着,他竟然走近那座方鼎,随手从中拿起一块金砖,抛给了陆琴风,道:“你试试金砖的份量,看看能否猜出个大概来。” 陆琴风掂一掂手中的金砖,觉得似乎与普通的金砖也没有多大分别,又瞅了瞅它的外形及尺寸,觉得长宽合适、制质精良,看情形应该是经过一番细致加工的精品,当下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耸肩道:“还是猜不出,老头儿就别再卖关子了,跟老子明说了吧。” 那天道突然诡秘一笑,指了指陆琴风手中金砖的腰身,道:“你仔细看看这块金砖的细腰,其实它的两端是比中间宽了一分的。” 陆琴风将金砖抬高数分,两眼凑近稍许,仔细查探一番后,果然觉出其两头的砖面并非绝对的平整,端面至中段确实有一个细微而难以察觉的坡度,只是中段是否比两尖低了一分,他就无从测量了。不过听对面的天道看也不看就指出了其中的端倪,想必他对这些金砖是 下过一番功夫研究的,所以陆琴风对这一点倒不怀疑。他只是对天道告诉自己这些的目的很是不解。 “想不想知道这金砖里到底装着什么宝贝?”天道神秘一笑。 陆琴风突然把手中的金砖“嗖”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整圈,又把玩了两下,这才看了一眼对面正怀着一双热切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天道,心中蓦地一动,道:“既然金砖里装着的是贵派的宝贝,那么老头儿还是不要告诉老子算了。” “又是老儿?”天道心中微愠怒气,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口中更清笑两声道:“这件东西对老夫来说算是宝贝,但对你们尤其是像陆少侠这般,那可就不值一文了。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件很让少侠你厌恶的东西。” 陆琴风那只拿剑的手突然探前,两眼盯紧另手的金砖,提高警惕地道:“难道这里面的东西还会认主不成?” “不,它不会认主。但它的主人却是会认主的。”天道蓦地邪邪一笑。 陆琴风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倏地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拿着金砖的手臂有些颤抖,双眼并死死地盯住它,道:“你是说,你是说我手中的金砖,它里面装的其实是,其实是人的生魂。” “哈哈,终于被你猜到了。”那天道蓦地放声大笑,得意万分。 “啊!”陆琴风突然尖叫一声,一把将手中的金砖奋力地丢了出去。便在这时,天道的奇形兵刃灵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腰腹。 陆琴风又惊又慌,眼见对方带着十多颗牙齿的钩刃就要划破自己的腹皮,他已知自己再难逃避,再不多想,突然右臂连薄刃对准那道多齿的怪兵器斩下。 “蓬” 两气相撞,陆琴风只觉握住薄刃的手掌一阵剧痛,人就已整个被强大的气流给撞的飞出老远,“嗵”地一声撞破一面石壁,身子生生被一堆乱石残屑给压得再难动弹。 还好头部留在乱石堆外,呼吸不至于被堵,胸口也感觉不到憋闷,只是右掌传来的一阵阵好似骨骼断裂的剧痛让他的额头忍不住冷汗大滴大滴的坠落。 突然眼前一黯,身前已被一个庞大而又熟悉的身形拦住视线,陆琴风认了出来,来人正是那个诡秘邪异的天道,只见这老头正提着那柄长相极怪的兵刃,蓦地弯下腰来,邪邪地对自己笑了笑。 “你想做什么?”陆琴风现 在身子被石堆压住,别说逃跑,就是动弹半下也难,但一看到眼前的天道那种邪异的诡笑,他心中便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怵,虽知自己再难阻挡他对自己的作为,但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他还是忍不住极力地出言恐吓道:“你千万别对老子侮辱地太过火了,否则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是吗?”那天道突然拿起那柄奇形兵刃在陆琴风脸上比划数下,邪笑道:“想做鬼么?嘿嘿,只怕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你说什么?”陆琴风突然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甚至连右掌的撕痛也忘了,口中因惊怵而颤抖地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老夫有多喜欢你么,星宇浪子,”那天道突然伸出另手在陆琴风的脸上抚摸着,嘴角逸出一丝诡秘地邪笑,道:“自从你昨晚初次驾临,老夫就已猜出了你是星宇浪子的转世,星宇浪子在四百年前是名震寰宇的绝顶修真者,他死后并在自己的转世体内注下了封藏了他全部精华的炎天罡气。所以小子,你现在知道老夫设计擒你的目的了吗?” 陆琴风觉得这老者留在自己脸上的粗糙的老手搅得自己很不舒服,奈何想要侧身脱开他的手掌却不得,唯有在心底暗骂他一句变态,同时暗呼自己倒霉,口中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现在老子既已成了老头儿你的阶下囚,那么老子就不妨告诉你老子身体的真实情状。其实原本封藏在老子体内的那道炎罡真元早在老子坠入你们这片该死的冰原后就不翼而飞了。现在库存于老子体内的只是老子从那颗神囥中吸纳的螺旋真流。而且老子是否真的是星宇浪子的转世那还不一定呢,所以你可能找出对象了,还是快把老子放出来吧。” “是吗?”那天道耳听他把自己“老头儿”的称呼念成是“老儿”,更毫不为杵地以“老子”自居,非但没有气恼,反而竟“嘿”地怪笑一声,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何没有选在昨晚来擒你吗?” 陆琴风心知无论自己如何哀求恐吓肯定都不会引发他的同情心、或者把他吓得要放了自己,当下情绪异常低落地哼了一声,道:“老子哪里知道你是你娘和你第几个老子所生?” 他这句话骂的原本就够狠毒,但这时听在天道耳中,尤其是他那自居的“老子”和天道父亲的“老子”混在一句话中,直差点儿管将天道的 肺都生生气了炸,但当天道一想到马上要对眼前这个无赖所施的酷刑,终于忍住了要向他动粗的冲动,只“哼”地一声呼了口重气,道:“老夫昨晚没有擒下你的原因是,那时老夫还感受不到你体内炎天罡气的存在。但从今晚你一入本庄开始,老夫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灼热的足以令人窒息的先天罡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这一天内到底有何奇遇,但我却肯定知道封藏在你体内的炎天罡气已被你打开了封印,所以我才想到要在今晚设计擒你。何况计策是老夫早就在心中拟好,施展起来,当然易如反掌。” 陆琴风突然意识到对方没有说谎,因为他白天被霹雳击中后醒来便觉得浑身似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灼热真气,只是那时以为自己是昏死中吸纳的自然灵气,却绝对没有想到那是被霹雳劈开封印的炎天罡气。况且自从吸纳了神囥中的螺旋真流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封印在自己左臂尺泽**的真气,当时还以为那股真气是作为交换而被神囥反吸了过去,现在回想起来……脑海中突然又闪现出了那颗骷髅头的幻影,不过这回真的只是幻影,因为骷髅头早就被他击的魂飞魄散了。“莫非我那封藏的罡气一直被那颗骷髅藏在了某处隐秘的地方,结果因为今天的那记霹雳不仅震散了它的元神,同时也震破了炎天罡气的封印,更把我震成了一个绝顶的修真高手……只可惜,”陆琴风的心突然开始变得苦涩起来,“只可惜老子只能做一晚的修真高手而已。” “好了,现在一切真相都已让你清楚了,”天道突然将老脸向着陆琴风凑近了少许,笑眯眯地道:“如果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出来吧,老夫马上就要动手了。” 陆琴风看着对方的笑脸,心中不由打了个寒噤,牙关紧颤,道:“你到底要对老子做什么?” “很简单,”那天道突然又伸手在他的俊脸上摸一把,微笑着道:“原本老夫是要先吸了你的真元,然后再宰了你。但现在看见你长得如此俊俏**,老夫突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新想法?”陆琴风浑身打了个寒战,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天道突然把那只空着的左手伸到后背,然后再探前时,掌心竟变戏法似地多了一块黄光四散的金砖,只听他嘴里“嘻嘻”邪笑两声道:“老夫突然想把你的生魂给收到这块砖内,然后再借你的躯壳玩几天。” (本章完)

洞悉身世的小隐秘 不得不说一句,小说其实都是在不厌其烦地把一句句废话扯到一起,然后再组装成一个个完整而无缺陷的故事。 —————————————————————————————— “你想把老子变成你的活傀儡,”陆琴风牙关打战,声音有些颤抖地道:“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凶残狠毒?” 天道剑眉斜挑,那张老脸上突然展现出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酡红般的古怪神色,口中清笑一声,道:“你可知道老夫这个‘天道’的来由吗?” 陆琴风不知这老头儿心中正打着什么算盘,当下只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天道不仅是遁道升天的入修者一心追求的至高境界,它还包括人的思想、器官、精神甚至魂魄都达到一种通天成仙的化境。而我个人更倾向于对魂魄提升的研究。”天道老者突然用一种看情人的炽热眼神看着陆琴风,声音并开始激动起来道:“迄今为止,我已经把三十五人的生魂困在这些金砖内研究,但结果却并非是想象中的那般理想。直到遇上了你,陆琴风。”他突然又情不自禁地用那只长满皱皮的大手轻轻在陆琴风脸上抚摸着,深情地道:“知道吗?其实在昨晚我早就认出了你来,知道你的前世就是星宇浪子 ,所以我才会与你讲说那么多佛理禅经,目的只是让你相信我只是一个对修佛坐禅感兴趣,却对人的魂魄不敢兴趣的忠良禅师。” 陆琴风只被他那粗糙的大手摸得心中一阵发怵,但听到这里,却还是忍不住失声叫道:“原来你昨晚只是故意用那些修禅的故事来蒙惑老子,可笑的是老子还被你花言巧语骗的团团乱转。” “不错,你确实很聪明,你刚才猜得一点儿也不假。那四组护卫确实是被老夫派去引你入粮库的钓饵,目的当然是争取时间好让长卿和玉儿的假戏尽量演的天衣无缝,尽量不让你看出破绽。” “的确是一出好戏,果然把老子给蒙骗了。” 天道紧紧地盯住陆琴风那副无奈而又痛苦的表情,蓦地哑然失笑道:“小子何必如此颓丧呢?你可知自己是第三十六个中计者。与其他三十五人想比,老夫擒住你花费的功夫可比他们麻烦了不少。不过,嘿嘿,说真话,老夫真的没有想到这次还能够这么样抓住你。” “什么意思?”陆琴风听着有些糊涂。 天道冲他诡秘一笑,突然起身了起来,先重重舒了口气,才俯下头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前世星宇浪子的事迹?而且你的前世在三百年前就已死去,却直到三 百年后才转世成为你,难道你对这三百年间你的前世到底去了哪里不产生怀疑?” 陆琴风仰起脖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肯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天道突然又从陆琴风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自信,还有那种对世事满不在乎、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冷漠,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方才的一切恐惧和不安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但却绝对不会相信他再有逃生的本领,因为任何人(即便他是神仙)被坍塌的石壁重重地砸在身上都不能轻易恢复体力的。所以他表情依旧很是从容地道:“关于你的前世的故事,老夫想你慢慢就会知道的,但在这三百年间,他去了何处,世上除了老夫外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晓。因为这三百年内他的生魂一直被我净月派的先祖禁闭在这间藏宝库内,直到二十年前有一个无知者的闯入……” “你是说,”陆琴风突然打断了他,道:“在星宇浪子死后的三百年内,他的生魂一直被你们禁锢在这间藏宝库内,所以才在这三百年内没有转世成人,直到二十年后它逃了出来,才终于转世成了我?” 天道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所以老夫要擒收你的生魂还是为了完成家族的使命。” “使命?生魂?”陆琴风蓦地敞口 大笑道:“真是去你的奶奶,你以为说起这些骗小孩的神话故事就能把老子的胆气震住吗?老子就是老子,什么星宇浪子的转世?别在那里瞎编乱造了。” “是吗?”那天道突然神秘一笑道:“老夫说起一人你现在肯定会有一些印象,因为这人正是你的生魂在三百年来遇上的第一个活人,而且此事就发生在二十年前,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你肯定不会忘了他。” “他是谁?”陆琴风听他口气如此坚定,终于忍不住问道。 天道“嘿嘿”冷笑两声,道:“此人现在就身在冰原,想必你也见过。” “是他?”陆琴风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第一次在嘉山顶峰见到燕北行的那一幕,那时自己无端地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没有过分在意,还以为是自己因为与他性格相投,所以才生出的莫名的亲近感。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根本与他就是旧识,只不过见面的那个不是现在的自己而已。 陆琴风想通了这些,突然间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胸中豪气顿生,竟而觉得天上地下再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拦自己,俊脸乍见逸出一丝庞大无匹的自信,口中“嘿”地一声清笑道:“冻古蛮荒满打满算也不过数万人而已,这里的女性本来就少,何况质量又不高,老 头儿你借老子的躯体恐怕也不会讨了多少好去。” 那天道蓦地失笑道:“小子,谁说老夫要带着你的躯壳在这荒冷的冻古蛮荒虚度光阴?” 陆琴风眼中神光乍现又敛,蓦又故意皱起了眉头,道:“老头儿在说笑吧,这里已被那座冰山给封绝了路,你不在冻古蛮荒虚度残生,又能去往何处?” 天道定定地看进陆琴风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撒谎的成分,最后终于相信了他确实不是在故意套自己的秘密,于是才道:“难道你对近来冰原一直流传的一个****毫无听闻?” “****?”陆琴风两眼神光突然转寒,冷笑一声道:“莫非便是那个关于**石的传说?哼哼,没想到老头儿一世英名,却也栽在了传说的魔掌下。” 天道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神色可以忽热忽冷、表情可以忽而冷静忽而愚钝,变化如此之快的,但如果说他就这样怕了这么一个浑身被压在乱石堆中的少年人,那可真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于是便听他镇定自若地道:“不错,这个传说可能在有些人眼中觉得很可笑很幼稚,但老夫却郑重地告诉你,”顿了一下,才又一字一句,道:“这不是传说,是事实,而且是一个铁骨铮铮的事实。因为**石在昨晚终于被老夫找到了。” (本章完)

神功大进(一) 陆琴风深深吸了一口长气,两眼看着天道时候的眼神先是不解中掺杂着疑惑,然后渐渐开始变得狂热与兴奋起来,没过多久,却又成了怜悯和同情。 正是他那怜悯和同情的眼神把天道看的很不自在,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被擒者对捕猎者应该有的神色,为了保险起见,他突然闪电出手,连封了陆琴风尚且露在乱石堆外的小半个胸口的十多处大穴,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现在你才真的对我们净月派最大的隐秘有了更新的认识,所以你死也该甘心了。” 天道说完这些话,然后便把手中的那块金砖紧紧按在陆琴风头顶的百会穴上,口中突然“桀”地一声怪笑道:“想不想欣赏一下你的魂魄离体时候飘飘然的快意感觉?呵呵,那绝对是你终其一生也难感受到的噬魂一般飘飘入仙的畅快淋漓。” 陆琴风眼中的怜悯和同情骤然消失,转而换成苦不堪言的无奈,叹了一声,道:“既然老子现在已是老头儿你的网中之鱼,那么老头儿何不好人做到底,把老子身上的乱石堆除掉,也好让老子临死之前享受一番身无负荷的轻快感觉。” 天道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如果让你一直被乱石压着,可能你就无法更好地感 受到生魂离体时候的销魂感觉。也罢,老夫索性就成全你最后一个愿望。” …… 天道拿掉了压在陆琴风胸口的最后一块一尺见方的碎石,这的确是碎石,因为藏宝库的四壁虽然都被涂上了**或墨汁一样的颜色,无法让人分清上层积冰与下层冻土的界限,但这最后一块压在陆琴风身上的碎石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青岩,天道甚至都感受到了它沉重笃实的份量。 突然,就在天道随手把手中的碎石甩开的瞬间,地上的陆琴风蓦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天道“啊”地一声惊叫,情不自禁向后退开了数步,伸手指着他不能置信地道:“你。” 陆琴风“嘻嘻”一笑道:“我怎么?是不是很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啊?” 天道“听话”地点了点头,震惊写满老脸,嘴里再不能吐出一字。 陆琴风猛一甩头,把遮住视线的满头乱发狠狠地丢到了脑后,“嘿”地一声怪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已经制住了你的几处穴位,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冲开禁制,是吧?” 天道突然像是变成了哑巴,只懂点头和眨眼的份儿。 陆琴风突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手一摊,轻轻耸了耸肩,作了一个很是无 辜的表情,道:“其实我早已经提示过你了,只是你那时太过自信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罢了。” “你提示过老夫?”天道终于“恢复”了言语的功能,却感觉到自己说话再没有了先前的庞大气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 陆琴风的右掌中还握着那片无鞘无柄的超薄利刃,五指忽伸忽缩,转瞬间便让薄刃在他掌上转了一个纯三百六十度的整圈,面上恢复了昔日的吊儿郎当,嘴角斜向上一挑,干咳一声,道:“我说过我的体内这时流转的不仅是前世留给我的炎天罡气,还有一股更庞大更汹猛的螺旋气流,那便是我第一晚初来贵境时自一颗神囥上吸收的。怎样,我对你还算推心置腹吧?嘿嘿,虽然你不是女人,甚至有时候还很惹人讨厌。” 天道一时不能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不解道:“即便你身含两股不同的真元,可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解除老夫对你的禁制啊?因为老夫刚才封锁你胸口穴位的时候还灌注了几股极强的内气,寻常人,即便是易南天要冲破禁制那也定要耗费极大精力的。但你……” 陆琴风蓦地旋风一般转过身来,长剑一抖,灵蛇般滑向天道的胸口,口中并清笑一声,道: “你看老子比起那易南天来如何?” 天道哪里料到陆琴风说打就打,先前毫无半点征兆,不过他终究是大师级的人物,身法与修为均已达到一流的至境,更何况陆琴风这一剑虽然来势迅疾,却没有夹带多大的真劲,竟好似纯属试探的模样,于是他根本就不需多大动作,身子斜向歪了半尺,就轻易躲开了来剑。 但就在他身子躲开陆琴风这一剑的刹那,他竟突然发现陆琴风似乎因为这刺出的一剑无处着力,身子禁不住前扎撞来。天道终其一生大小战也曾经历过至少不下百次,然而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像陆琴风这般本来是突施偷袭,现在偷袭不成却像是倒送上门来任自己鱼肉的对手。 以他天道的老到,如何肯放过这千载难分的一大良机,在心中暗忖这回老夫看你还要往哪里逃的同时,他的两手倏忽前探,乍如两根铁钳一般紧紧箍牢了陆琴风的一对手腕,然后便要将强大的真力注入他两腕的脉搏,一举将这条激灵滑嫩的小鱼给擒下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不经意间瞥见陆琴风脸上闪出一丝诡秘的邪笑。 正当他大惑不解时,两手中的双腕蓦地如鱿鱼一般滑了出去,面前的陆琴风同时一个转身,忽然闪到了黄金鼎的另侧,当 真瞬疾如风。 “呵呵,”位于鼎对侧的陆琴风突然冲着正满脸惊愕诧异的天道友情一笑,道:“天道老友,陆小子这招‘点竹引路’使得还不错吧?” “点竹引路?”天道先瞅了瞅自己的双掌,觉得好像还是平常的那一对,然后又不解地看着陆琴风,道:“什么‘点竹引路’?你点的什么‘竹’又引的什么‘路’?” 陆琴风闻言露出一个差点儿被你气晕了的无奈表情,没好气地道:“我说老头儿啊,你不是自负聪慧睿智吗?难道还看不出老子那一招是纯粹试探,目的就是要你更容易探查出老子体内真气的情状,莫非你竟然并没有试探出来?” 天道闻言差点儿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心忖自己在这片冻古蛮荒也算是狡计多出的智者了,可是现在和面前的这个少年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三岁小娃在过家家。如果不是亲耳听闻,又有谁知他陆琴风方才是在故意出招试探、目的只是要让别人来探查他体内真气的情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相信天下间还有穴位被制,却依然行动如常的“怪胎”——对,怪胎,就是怪胎,天下间也只有用“怪胎”这个词才能最好地形容眼前这个吊儿郎当、泼皮、无赖、偏偏又处处透露着神奇的古怪少年。 (本章完)

神功大进(二)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灼热起来,陆琴风轻轻抹了一把脸上沁出的汗珠,手中薄刃斜向一抖,斜眼睨着天道老者,口中怪笑一声,道:“今晚明月高挂,星淡月薄,你我却在这里为了谁死谁活的问题争论不休,岂非是大煞风景吗?嘿嘿,不如老头儿你带上一壶冰原特酿,你我同上山顶,共膝夜话,把盏言欢,何如?” 天道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地将右手的奇门兵刃交至左手中,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变的怜悯和同情起来,嘴里却淡淡地道:“可怜 地人儿,你可知道,如果你乖乖束手,老夫绝对保证在抽剥你的皮肉、逼捉你的生魂时很温柔很小心,就像是在呵护老夫的心肝宝贝一样。然而你一旦有了反抗,老夫就再不能保证心平气和了,说不定一时因冲动而动作粗鲁、毛手毛脚的,那岂非便是在折磨你吗?” “真是去你的大头鬼!”陆琴风在心底暗骂道:都说要抽剥老子的皮肉、逼捉老子的生魂了,难道还不算折磨老子?偏偏要冠冕堂皇之地加上一句小心呵护。想到这里,陆琴风恶气顿生,突然探手从身前的黄金鼎中取出一块粗厚适中的金砖,另手反握那片无鞘无柄的薄刃,将刃端反复在金砖上来回磋磨两下,口中“嘿嘿”怪笑两声,道:“老头儿说的极是,老子反正修为不及你,无论如何反抗都只是枉然。但就这么把老子的生魂禁闭在这么小小一块金砖内,那也太过别去烦闷了吧。嘿嘿,想必这块金砖里的仁兄也会有与老子一般的先进思想,这样吧,就让老子临死前再多费点精力把这些生魂都解放出来,让它们好好地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反正你这间藏宝库密封地紧,不虞它们有逃跑的机会。”说着,手起剑落,便听“嚓”地一声刺响,金块身手已分了家。 “你……”天道被这座大鼎隔着,只能干瞪着眼看着陆琴风这一可恨的举动,气的肝火过旺,气血上涌,差点儿没忍住而从口中喷出。 陆琴风随手抛掉了手中断做两截的金砖,右手反腕将薄刃凑近嘴边, “呼”地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赞道:“好剑,好剑,吹毛断发、摧金断玉,美酒赠英雄,宝剑送名士,看来老子得拥此剑,往后就能以名士自居啦!哈哈。” “你找死!”天道再抑制不住胸中的激愤,蓦地狂喝一声,浑身真气激荡,蓝袍顿如鼓满的蓬账一般托起他整个颀长的躯体,推动他的两足,“嗤”地一声腾上方鼎,便要横过鼎的上空,直奔陆琴风而去。同时天道双手上下翻动,右手搓成掌刀,掀起一阵狂翻的真气浪涛;左手奇门兵刃“唰”地挥开,舞成一圈圈散发着灼热袭人气息的幻形,来势汹汹,颇有壮士一去不复反的狠辣决心。 陆琴风眼见天道这招全力出击,心知若要硬挡,自己必定讨不了多少好去,当下怪叫一声,蓦地握剑的右手疾探,剑身闪电般插入那面方鼎内,再拔出时,剑尖赫然串着两块长过半尺的金砖。然后,便听他“呀”地怪嗓尖叫一声道:“乖乖不得了,老头儿真的疯了,老头儿要杀人了。”尖叫时,手腕忽颤,剑身顺势一抖,两块连串的金砖突然就像是张眼的活物,一块直砸天道奇门兵刃圈起的圆圈正心,另一块竟划了道斜弧,直奔天道的右手撮刀而去。 “蓬”“嚓” 天道攻势太急,而陆琴风甩剑送宝的时间与准确度又拿捏的恰到好处,这疾疾而来的两块金砖天道竟然躲避不及,撞个正着。裹含着他毕生真力的奇门兵刃和右掌在疾进中撞上同样被陆琴风注入极强的两股真流的金砖,却哪里还能保证砖块的完好。果然,随着两声劲气相激而爆发的异响震撼全库,两块金砖早被激成碎研般的齑粉。 天道的身形只被这两块金砖阻了一瞬,这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耗费了极大精力才铸造的宝贝就这样化归乌有,心中的狂腾的怒焰更烈更胜,咬牙切齿道:“老夫今日不宰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夫从此就不再叫天道。”愤呼间,他的人便已掠过方鼎,蓦地刃交右手,左掌隔空击去,一阵劲气有若怒海腾蛟,叫嚣着劲箭一般疾刺陆琴风 左肋而去,他的右手同时屈指弹柄,便听“嗖”地一声怪鸣,掌心的奇门兵刃已似脱缰的野马如飓风下的螺旋桨般旋了数个优美的圆圈,疾奔陆琴风的右肋而去。 陆琴风突然生出一种身临绝境的绝望感觉,向左闪逃势必会被他的左掌击出的劲风打中,向右撤离又无法躲开他那裹含着无穷无尽真元的奇门兵刃,后退又已不及…… 这些其实还不算是让他最为害怕的,当他百忙中不经意间朝天道投去惊鸿一瞥后,才惊恐地发现,眼前的这个天道突然像是躯体暴涨了数倍的妖魔一样,他的躯体忽然长高了一倍,两眼瞪大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口挂着一种邪异的诡笑,他的肩上更像是生出了无数颗拳头大小的活生生人头,那分明就是生生被缩小了的活人的头,因为陆琴风清楚地看到那些小头们正冲着自己眨眼、微笑…… 他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传说冥域里生活着一个巨大的魔头,此魔修为至少已达一千五百年,能幻化人形、吞云吐雾、呼风唤雨,更重要的一个特点是,它的肩头一次性可以长出一百颗头颅,所以人们都称它作“万首血魔”。当然万首血魔并不真的拥有一万颗人头,但据说它是靠人或动物的鲜血来生长的,所以才被称作“血魔”。冥域界有一主九王,这个主便是指“万首血魔”。九王指的是其他九个修为比万首血魔低了一阶的九个冥域疆界的领主,陆琴风先前所见的那个身如“竹竿”的鬼蜮王便是九王之一,鬼蜮统指鬼蜮派,是冥域九大之派黑暗之海、鬼蜮、魑魅群穴、地极炼狱、游魂区、骷髅界、阎罗圣殿、地底森林、沼泽流域中最趋向“正派”的境域。 难道面前的这个天道就是传说中的万首血魔?陆琴风的心在颤抖,虽然他从来不相信传说中的东西,但眼前的这个东西却与传说太吻合了。无论是身形抑或长相,还有阴气森怖的气势,无一不向他显示出身前这人就是来自冥域那个吸食人血的可怕血魔。陆琴风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害怕。 但,这也似乎太不可 能了!另一个信念又在提醒着他,万首血魔应该是一个生活在黑暗和无光的境地中的一个非人类,而自己……他突地又记起了自己确实从没有在大白天里见到这个天道有过外出的举动…… 莫非他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万首血魔?陆琴风的心这时忽然到了矛盾的边缘……“啊!”,就在这时,他的左右两肋突然好似被两种截然不同的硬物刺中,竟使得他肉破骨裂,一阵撕痛炸入心扉。 “噗” 陆琴风仰天狂吐一大口鲜血,浑身如遭电击,断线的风筝般跌退十数步开外,后脑狠狠地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顿时又觉头皮破裂,鲜血狂涌。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抬眼看着高大丑恶如怪物一般的天道左掌依旧呈撮刀形、右掌已收回了那柄两边生了十余颗牙齿形薄刃的奇形怪刃,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这两种“兵器”击中的。 艰难地伸手抹了一把嘴上不断流出的残血,陆琴风苦笑一声,突然咽下了口中又一股冲出的血流,艰难地扬了扬手中的超薄利刃,道:“如果不是老子手中的剑缺了一把手柄,只怕,噗,”终于无法吞下口中狂涌的血流而张口吐了出来,然后便听他续道:“只怕你我……胜负还未必如此容易就能分出。” “去”,突听那高大的天道发出一声刺耳怪异的鸣叫,左脚微抬,顿有一道乌黑的短小身影随着他脚形急电般朝身紧靠墙、强撑不倒的陆琴风面门刺去。 就在陆琴风暗叫一声“吾命休矣”时,来势汹急的小黑物蓦似长了眼般竟忽然屈低下去,转而划了道弧线,抛物线似地击在陆琴风手中拿捏不紧的超薄利刃的那宽大一端上,黑物生了一个窄小的窟窿,竟不偏不倚套住了薄刃的宽大端。 陆琴风低头一瞧,这才看清原来套住剑身的正是一个长托的手柄,仔细看时,手柄端面刻着“陆琴风”三个虽不醒目但刻痕较深的正楷,正是此刃原装的剑柄。 陆琴风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剑柄上的“陆”字,脑中闪现的却是第一次遇见易南天时候的情 境,那次自己是因为要完成承诺而替冰月族阻挡易南天的大军,但结果却一招败在他的手下。当时易南天用的是那招成名绝技“奔龙电掣”,陆琴风这时还能清楚地感受到当时自己被易南天这来势迅疾悍猛的一招封锁住全身而不能动弹分毫的可怕情形。再看一眼手中的长剑,脑海中不由自主又忆起了形容它的十六字“见血封喉,其薄如丝,寒至终极,幻光灭生。” 就在这时,他突然掌握到了剑招的精髓,那就是:快如电,迅如雷,疾如风,猛如霹雳。 “咄”,陆琴风蓦地狂喝一声,右手突然把手中的剑抛起,身子同时如猿猱般纵跃而起,左掌疾疾向后拍上石壁,顿时一股庞大无匹的反击力撞得他躯体骤如离弦箭矢似地疾扎前探,此时被他抛上半空的长剑正好落在他的顶门,陆琴风右掌疾探,“嗖”地一声反手握住顶上长剑的剑柄末端,猛吸一口气。 原本被天道击断的两根肋骨竟突然逸出了两股一旋一直截然不同的真流,左肋是被掌刀击中,肋骨虽断,却没有伤及更深的经脉,所以此处流出的是经他脉络流转的炎天罡气;右肋被天道那柄奇门兵刃划破,破皮出直深深入骨,更割断了那处的数根经脉,炎天罡气从中隔断,流出的竟是皮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 两股真流突然在胸口会合,顿时,旋急和直进的流体激撞融合,化去了彼此间不能相容的部分,组成了另一股史无前例的螺旋速度稍减、去势稍慢的庞大流体。流体先冲破了他两臂的经脉与皮肤骨块的束缚,直奔两掌而去。 陆琴风顿觉握剑的右掌撑胀难耐,大骇下,慌忙将真流沿指尖注入手中的超薄利刃,顿时,薄刃就如活了过来般发出一声悦耳动听的龙吟,“嗖”地一声脱他手而去,急电似地直射庞大的天道的胸口,空中疾行的当口,剑尖竟然一分为二,狂吟不休;左掌同时被胸口来的气流胀的难受,陆琴风想也不想,空飞中,掌向前吐,气流竟“嗤”地一声化成无数道****的怒蛟狂龙,叫嚣着朝天道仰高的面门绕去。 (本章完)

奇门怪刃(一) 两股混合陆琴风炎天罡气和螺旋盘流的真元束就像是两道旋转疾进的圆形簸箕,以陆琴风的双掌为中心,正反卷掀,仿若怒海狂卷的漩涡,硬是把状如妖魔的天道旋入了涡流的至急至猛的涡心处。 气肉交激,竟生出一阵“噼啪”刺耳的皮肉着燃的怪响,接着,一阵刺鼻的焦臭味突然毫无先兆地袭入陆琴风正敞开呼吸的鼻息,此时他正在行气的关口,一呼一吸都需要平整均匀,却哪里能受住外界的刺激。“噗”,陆琴风突然浑身晃了一晃,就像是一个断了两翼的**一般摇荡着扑地坠下,双腿正好砸在那座装满金砖的方鼎内,激起一阵金属乱撞的悦耳鸣吟。 就在这时,一张皮囊包裹的瘦骨头颅蓦地凑近他脸前尺许处,瞪着一双暴突的铜铃大眼,闪烁着一种令陆琴风身心发颤起毛的奇异芒光。陆琴风眼力何等高明,早就认出了这头颅正是血液骨髓都被抽干了似地天道的那张老脸。 “去!”陆琴风突地怪笑一声,随手捻起一块尺寸合宜的金砖,臂腕猛颤,“嗖”地一声照直朝天道的面庞丢去。 “哇哇……”,那瘦皮包骨气的一通乱叫,奈何此时与陆琴风的距离太近,而金砖的速度委实太过旋急,即便是从容躲闪那也困难非常,又如何能安全保证砖块的完璧之躯?只是眨眼未息 间,金砖带起的一阵劲风即已刮上了他的褶皱凄苍瘦皮包骨似地老脸,激的他满头银发如狂风卷扫的长草乱舞纷飞。危急间,时间再不容许他多想,便见他忽然探出了两只干瘪瘪的如血肉被抽干的枯爪似地两手“啪”地一声重重扇在疾飞而来的金砖窄面上。 “蓬” 卷带着陆琴风融合两股强猛真元的金砖被他的两爪给扇成无数碎片,他的人便也被金砖携带的真气反撞的一度向后跌出数步。但他毕竟是修行了数十年的顶尖高手,随便晃了晃身子,就把袭入经脉的炎罡真元与螺旋盘流的混合体由双脚给疏导到了地面,然后猱身腾起,尖啸一声,又如**一般朝鼎上的陆琴风扑去。 那黄金鼎上的陆琴风此刻正左腿蹲屈、右膝枕在鼎中满积的金砖上,面带微笑地看着狂掠而来的天道,一副潇洒不羁、夷然不惧的自在满怀神色。当然,最能引起天道注意的还是他左手拇中两指横捻的那块随时可能掷出的金砖。 天道这时已距陆琴风不及三尺远,只要再进前一尺,他可以肯定绝不会让陆琴风再逃出生天,但当他一眼瞥见陆琴风手中的金砖和脸上露 出的古怪邪异的笑容,就突然犹豫了,因为若用自己辛辛苦苦才困在金砖内的生魂来交换陆琴风一条性命,无论如何都让他觉得有些痛心—— 毕竟这陆琴风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泼皮无赖,虽然他现在的表现已足够让自己惊讶…… 就在他这一犹豫间,陆琴风突然出手了。 陆琴风掷出了手中横捻的金砖。 金砖裹含着灼热和螺旋气劲。 但他这一出手展现出的远远不只是灼热的炎罡真元和螺旋的盘形气流那么简单,它还在预示着另一个振奋人心的讯息,就是,陆琴风已不再是陆琴风,或者说,陆琴风再也不是那个只懂耍嘴皮子而无真才实学的陆琴风,他彻彻底底地脱胎换骨了。 他已经从只懂向人施展骗术来彰显自己修为高深的过去脱离出来;他已经摆脱了时不时遭受心脉被气流反噬的痛苦经历;他已经不再惧怕气流反窜脉络、撑胀躯体的可怕感受;他已经不再是…… “嗤”,那天道突然探出右爪,硬是用五只尖削干瘪的皮囊箍住了疾飞而至的金砖,但砖块的疾势和裹含的灼辣螺旋的气劲震得他掌心一阵火辣辣刺痛,甚至整个右臂都酥麻而没了知觉。 “好功夫!”陆琴风突然冲着天道一竖拇指,似是由衷地赞叹一声,蓦地右手五指下探,再抬起时,指间赫然又多了一块金砖,然后便见他表情很是诡秘地看着天道,干咳一声,道:“真是奇怪,难道老头儿现在还没感受到掌心有何异样么?” 天道闻言愕然俯首看向自己捏住金砖的手掌,突然浑身震了一震。因为此刻在他那只仿似血肉骨头尽剔的手爪心处骇然躺着一块圆饼模样的金块。金块是从金砖的中心处脱掉的,因为金砖的心脏这时已是一个空无一物的窟窿。 “臭小子,你太可恶了,我要杀了你。”天道这回真的动怒了。他是一个智者,从来只允许自己耍别人,哪里忍受的了被人耍。右爪临空一探,掌心竟变戏法似地多了那柄长相奇异的古怪兵刃。“去!”随着他口中的一声狂喝,奇形兵刃的两刃突然旋成一个满形的盘状,以陆琴风肉眼难辨的高速“嗞嗞”有声地割向他的双眼。 两人这时距离很近,天道这招虽不是事先没有征兆,但陆琴风由于临敌经验浅薄,又在机缘极其巧合的情况下才拥有了修真高手的条件,反应当然没有正常高手那般敏捷,这时竟然躲避不及。眼见那螺旋的满盘形怪刃就要割上自己的两眼,陆琴风突然挥起了右手指间的金砖 迎上了疾来的怪刃,同时左手反握起那柄超薄利刃,毫无招式地一下朝怪刃狠狠劈去。 只听“嗤,蓬”两声劲气相激,金块被怪刃切成无数的齑粉,陆琴风的左臂更因长剑传来的反震力撞的虎口欲裂,浑身猛一颤,一个不支,竟从方鼎上倒栽下去。 不过那柄旋成满盘的怪刃终于被陆琴风这连环两击阻了一线。 陆琴风不及爬起,长剑忽交右手,提气运臂,剑尖猛地向前一吐,毒蛇一般扎入了数米高的方鼎内,再拔出时,剑尖上已然串上了一块长 条形的金块。眼见那柄旋成满盘的怪刃又已破空割来,他再不多想,臂腕倏忽一挥,剑身顺势抖了一抖,剑尖的金块蓦然如活了过来一般脱剑而去,疾势若电。 疾去的金块挟着一种排山倒海的威势,如腾云脱跳的狂龙怒蛟,卷带起一股肉眼可辨的炫眸闪耀的锥形极光“嗤”地一声破开藏宝库内沉闷灼辣的空气流,猛地撞向因急旋而激带出无数股逆向迸发的小型真流的满盘状地奇门怪刃,突然生出一阵阵“嚓嚓……”难听刺耳而又震得人心发毛的奇怪声响。 金砖与怪刃的相撞只在电光石火间,前者转瞬间变成了一片片残碎的细屑和齑粉,后者速度又降低数分,却依然不改方向地朝陆琴风的俊面割来。 陆琴风这时已了起来,眼见怪刃久击不坠,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竟还“嘿嘿”一笑,道:“好兵器,只是好的太过了头,老子别无他法,只有多借你的金砖用用了,嘿。”说话间,剑尖又自方鼎内插起了一块金砖,然后一甩剑身,金砖顿又脱剑而出,撞向那道旋成满盘的怪刃。 (本章完)

奇门怪刃(二) 天道眼睁睁地看着鼎内一块块金砖被陆琴风当废铜烂铁一样丢了出来,更痛心的是,丢出的金砖连在虚空中留出完美轨迹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自己掷出的兵刃划碎割破,躯体化成万片。 天道现在真恨不得将陆琴风生生撕成无数片,奈何陆琴风手中的长剑忽探忽收、忽吞忽吐间不断掀起鼎内的金砖,四散乱飞的砖块经陆琴风剑尖定位,突然都像是被生魂附体的活物一般无论是扭曲摆动、还是直探直刺都绝不离开自己的身体范围半尺或是击出的那道兵刃的外围寸许处,准确地简直让人瞠目。 天道这一生也活了不下七十岁,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陆琴风这种无赖、无聊、无礼的泼皮,然而可怕的是,这个年龄顶多在二十左右的泼皮无赖此时展示出的修为竟像是一个修炼了不下三十年的修真高手。更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眼前的少年浑身似乎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刚猛真元,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累。 已不知过了多久,陆琴风几乎将方鼎内的金砖全部都用剑尖挑了出来,并卖力地 丢了出去,金砖们都遭到天道掌力击出的真元或者那块满盘形的怪刃的攻击,有的缺角断面,有的惨遭分尸,有的干脆碎成无数的齑粉……竟无一堪能幸免。 天道的肺都快炸成了四半,有一半是自己原有的,另三块却是被气的。 但陆琴风接下来的动作却差点儿把天道早已气成四半的肺又分成了八块。 鼎内眼见已没有金砖“暗器”,陆琴风突然暴起一脚,用力把方鼎朝天道的脑袋踢了去。 “呼”,就在这时,那天道忽然鼓起两腮,纵口长吹一口气,嘴里喷出的竟是一股耀眼的炽烈赤焰。 赤焰先是闪烁着纯赤色,然后变橙,接着转黄,最后竟然变成了绿色,虚空里,只见疾如电闪的焰火以陆琴风肉眼难辨的高速极快地旋出四色,只电光石火间便已扑上了他的双眼,浓烈的炽热烤的他面颊骤然发烫生痛。 陆琴风好歹也虚活了二十岁,虽然以前在中土时也瞧见过那些玩杂役魔术的江湖术士吞剑吐火,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嘴里可以吐出连续变化四次的 焰火,况且眼前的天道这时浑身上下都像是血肉骨髓被抽尽的瘦皮包骨模样,又联想到那个传说中的“万首血魔”具有变化万端的魔法,这时的陆琴风倒真的有几分相信眼前的这个举止怪异、令人发指的天道老头确实就是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冥域之主——万首血魔。 陆琴风的心这时竟开始发怵,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冥域之主如此害怕,只是心底深处隐隐觉得似乎自己与这个冥域之主是旧识,而且还颇有渊源。 当然,这些渊源肯定都是前世星宇浪子与它留下的,转世成人的陆琴风基本上都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不知是出于对万首血魔恶名的仇恨,还是对眼前这个长相变得异常恐怖的天道老者有一种莫名的恐怖,陆琴风突然用双手握住了那柄超薄利刃,左手螺旋劲发,右手炎天罡气同时涌出,两气顺双手十指排入剑身的刹那,他的人突然暴跳而起,发了疯似地狂喝一声,奋力挥剑狠狠地朝那股赤焰劈去。 剑身从赤焰顶端直下底尾,竟出乎两人意料地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 但天道却分明瞧见,就在陆琴风挥剑劈焰的刹那,那柄紧握于陆琴风两手掌内的超薄利刃突然从中分叉、闪出两道虚幻的剑尖。两道剑尖凝聚了两股颜色迥然不同的锥形气流球,一股淡蓝中闪烁着点点赤芒,形状是母线纯滑的光锥气流;另一股浓烈的赤褐上有淡蓝艳色闪闪透亮,锥面气流成螺旋式趋长变尖。两股锥形气流球分斩那股赤焰的两翼,去势相仿,简直如商量好了一般。 “好剑法!”天道由衷地赞叹一声,突然双脚狠狠点上盛满珠宝的地面,气力反击,瘦削的躯体顿如弹簧一般射出,同时他双爪疾探,悍若苍鹰地抓向陆琴风的双臂。 陆琴风怪啸一声,沉腰坐马,剑交右手,便要施出一招横扫千军以阻挡对方的攻势,蓦地脚下一松,突然地板像是软棉花一样被他两脚压得塌陷了下去。毫无防备下,他的人顿时如钉入枯井的木桩,没头没脑地堕了下去。 “噗” 浑身突然坠入了水中,激的四周浪花四溅。陆琴风忽觉自己身在一个冰寒冻骨的寒潭里,那一 阵阵从冰水里传来的刺骨寒意直激的他身子冷颤直打、皮骨抽搐不停,甚至让他的意识都差点儿模糊不清。 陆琴风费力地甩了甩头,瞥了瞥头顶上那个被他一脚踩破的窟窿,正好瞅见一张老态龙钟而又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圣洁光辉的老脸不偏不倚地贴在窟窿口上,从老者眼中这时正闪现的那种眼神正是陆琴风今晚第一次见到他时所有的……“你……好卑鄙。”陆琴风牙关被冻得打了个寒噤,说话竟也不能连贯,但面上依旧带着一种笑,当然是苦笑。 “这里的潭水都是寒冰所融,保留了冰的温度,绝对会让你流连忘返。”天道明明表情很像是一个得道成仙的大禅师,可是说话的口吻和言辞却让陆琴风觉得面对的是一个冠冕堂皇的魔鬼。 陆琴风的脸色开始被冻得发紫,躯体并逐渐变得僵硬起来,挣扎着探出手中的长剑,慢慢地把剑尖一分一分地扎入潭边的石壁上,他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原来你那……那跺地的两条蹄子就是为启动机关而作,可叹老……老子眼拙,竟然没有察觉……” (本章完)

佛界九宗 “陆琴风,呵呵,陆琴风,你当真便是陆琴风?”窟窿上贴住的天道那张老脸突然冲着窟窿下深处冰水寒潭里的陆琴风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古怪笑容,说话的声调却让陆琴风听的心里听觉有些发怵。 陆琴风这时正被冻得不知天南地北,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用剑将躯体撑起几寸,咬着牙道:“老子是姓陆,也叫琴风,但老子却不是陆琴风,因为陆琴风代表的是一个……咳咳……智谋武功都是天下绝顶的英雄人物。而老子……老子……嘿嘿,老子现在岂非便是一个愚蠢的傻蛋,否则怎会轻易就上了你当。” 那天道突然怪笑一声,猛地将头向窟窿内探进数寸,鹰目电讯般在陆琴风那张俊脸上连扫数下,“桀”地一声怪笑道:“如果陆琴风是一个傻子,那么天下间便再没有聪明人了。” 陆琴风苦笑一声,无奈地把那只有幸躲过冰水一劫的左手向外一摊,表情很是无奈地道:“陆琴风当然不是一个傻子,只可惜现在在你眼前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陆琴风。” “你什么意思?”天道微微一愣。 陆琴风又用右手的长剑撑起半寸身子,眨了眨双眼,装成一副无知的纯洁少年表情道:“老头儿方才不也换了身份而不再是原来的天道了吗?” 老者声色一紧,道 :“你说什么?” 陆琴风再用长剑撑起半寸身子,到得距离头顶的窟窿不及一丈处,才听他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其实你原本应该对我坦白的,因为如果陆琴风当真像你说的那样聪明伶俐,那么你以为你的那些骗人伎俩还能蒙惑他么?” “你什么意思?”天道剑眉微微一拧,显然对陆琴风的话捉摸不透。 陆琴风忽然左手按住剑柄,右掌缓缓垂下,改而用左掌撑起浸入冰潭一半的身躯,嘴角斜斜一撇,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冷漠,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传说中的万首血魔,但我可以肯定你天道绝对不是万首血魔。” 天道愣了一下,道:“哦。” 陆琴风双目定定地看进天道那一对闪着智慧光芒的两眼,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方才施展的正是一种幻术。” 天道再一愣,道:“哦。” 陆琴风突然用左臂膀夹住剑柄,将躯体又向上撑起了一寸,面部却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故作高深地道:“其实自从我今晚第一脚踏进贵庄的时候,便觉得一切已经变了样,四周透露着一种诡秘阴森的古怪气息,完全与昨晚的庄严严肃大相径庭。” 天道蓦地眯着眼笑了一笑,道:“是么?那么陆少侠觉得蔽庄哪里诡秘,何处阴森呢?” 陆 琴风叹了口气,微一耸肩,道:“当我第一眼见到那一组蓝衣护卫时就觉得奇怪,试想以你净月山庄的防卫森严,怎会派出那些三脚猫的角色来守庄。但现在想来,我才终于明白。” “哦,”天道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明白了什么?” 陆琴风深深吸了口气,才道:“也许你有些话说的确实没错,可能的确有一些人的生魂被你禁闭在那些金砖里而躯体变成了活傀儡。那四组二十一人正是魂魄被你收服的活死人。” “哦,”天道突然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陆琴风就是陆琴风,老夫相信,只要你今晚能从蔽庄闯出去,肯定会名扬天下。呵呵,出于对你超凡智慧的褒奖,老夫就再告诉你一个关于我净月山庄的秘密。其实蔽庄的先祖本是佛界九宗的禅宗,只因主上犯下了滔天大罪,为了逃避佛宗的追杀,所以才携带门人逃到了这里。” 佛界九宗即佛宗、禅宗、休屠、浮陀、浮图、没陀、勃陀、馞陀、步他。其中佛宗、禅宗本是佛界实力最较雄浑、资格最为深厚的两宗。只是数百年前,名气在佛界排第二的禅宗不知因何故而一夜间人去楼空,从此佛界只余八宗。有传说是禅宗与佛宗当时的住持佛界子有隙,惨遭灭门;也有传说禅宗当晚遭到冥域的妖魔袭击,逃不掉的被妖鬼餐 食,命大的却也逃得不知所踪;又有传说……但却从没有人听说过佛界的禅宗逃到了冻古蛮荒。 陆琴风幼年时曾听过天蝎老伯讲说佛、神、精灵以及冥域四届发生的重大事件,禅宗的离奇消失当然是佛界一宗大事件,陆琴风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天蝎老伯说起这件事时脸上如布上一层寒霜的可怕表情。他本来就对天下间稀奇古怪的境域、事件很感兴趣,现在听到天道没有没闹地说出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他的血都差点儿要沸腾了起来,蓦地忍不住一拳拍打在冰潭面上,兴奋地叫道:“天道老头儿,老子真是爱死你了,快说说,你那先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还有,他们是如何进入这冻古蛮荒的,难道那时候那座冰山不存在么?” 天道歪着头,斜眼睨着他,故作不解地问道:“你很想知道?” “废话!”陆琴风这时真恨不得暴跳而起,然后拽上天道的双手,与他对膝夜话、彻夜不眠。 “呵呵,”天道似乎故意要看到陆琴风那种着急抓狂的模样,闻言怪笑一声,道:“如果你肯用哀求的语气对老夫说:老爷爷,孙子知错了,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无知小儿吧。” 陆琴风突然愣住了,那姿势就像是被别人制了穴道般,嘴张得老大,半天也没有合住。 “ 你不肯?”天道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陆琴风仍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窟窿上的天道那张老脸,表情半点也没有变化,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那张开的大口才慢慢合上,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创造了最好的机会,如果我现在出手,你认为自己还能躲过几招?” “你什么意思?”天道微微一愣。 陆琴风突然探出右手五指,“嗤”地一声指尖插入潭边的石壁内,左手一分分抽出深入壁内的长剑,慢慢地将剑尖指向窟窿上天道的那张老脸,道:“你已错过了最好的击杀老子的时机,嘿嘿,现在即便老子不像你哀求,只怕你也要乖乖地向老子讲诉你那不悦耳却动听的故事了。” 陆琴风其实每个动作都很缓慢,甚至破绽百出,但天道偏偏知道自己不能躲闪移动,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但直觉告诉他,只要他稍微有动弹,陆琴风的剑定然会呈雷霆万钧之势、以超电的高速刺向自己的眉心,所以在他还没有想出如何闪避陆琴风凌厉一击的高招时,唯有乖乖地伏着不动。 他不知道陆琴风为何突然由那个修为低微的泼皮无赖突然变成了敏捷睿智、功力深不可测的修真高手,但他却不敢再多想,因为他不敢分神,须知,高手对决,每一个轻微的颤动,甚至一个不经意的眨眼,都有可能是致命的破绽。 (本章完)

池黄之原 冰原,净月山庄外,北乔山山南相去十数里。 冷漠空旷的冻古蛮荒没有四季之分,所以这里的人们更注重白昼与黑夜的差异。 此刻已是月落三分、纱云隐去、黎明将至,寒彻冻骨的冰原竟然已有隐隐的人影窜动。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去距池黄原(池黄原南到划分冻古蛮荒和中土的百丈冰山,北至北乔山及其东西十里)十几里外的冰原上唯一的一片林园打猎去了。那是一片隐匿在数十座冰丘内的密林,虽然温度也摆脱不掉冰原特有的冷寒,但其内却生活着几十种习惯了寒冷气候的野兽品种。这些兽类正是北乔山南五族的主要饮食来源。 狼多肉少往往正是战争的根源,仅仅百里密林养殖的几十种上万头野兽却哪里满足五族万余人年年食物的需求,所以冰月与冰火之间的矛盾确有大半是食物上引起的,而且是无法根除的。只可惜这个生活在冰原的族类却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否则祁加洛在给陆琴风讲解冰原的概况时定然不会漏下这一点。 当然,事情如果真的向那方面发展,陆琴风就不会轻易定下解决冰月与冰火纠纷的誓言,那么他的遭遇就会变得平淡无奇,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心高气傲地要与天道定下决斗的约定,那么他也许就真的心无旁骛地甘 心在这冻古蛮荒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了,那么世上便也许就不会再有那个名震宇内的陆琴风了…… 隐林坐落于北乔山偏西十余里,那里正是这片被称作池黄原的边界处,那么从北乔山南起步的五族人所走的方向便只能是西南了。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就像一道流星般划过天幕,势如疾电地由正北向正南射去。 黑影反常道而行,虽然去势旋急,但在将隐未隐的淡淡月色下尤其引人注目。 此人当然便是那追踪易南天的焦炭球脸人乌电,只可惜月色委实太过淡白,而乌电的身形又的而且确疾如箭矢,所以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长相,否则光是黎明前冰原上一干人像是遇上妖怪一般放声尖叫就足以让整个冻古蛮荒大添异彩。 此时距乌电开始追寻易南天之间的时辰已经过了足足有几炷香光阴,但乌电却清楚地计算到自己的行程还不足五里。这件事若传出去必定会让所有人惊诧错愕,甚至有可能发声嘲笑。因为乌电的名声不是白给的,他曾经在一夜之间行了一百里路,目的只是要捕捉一只从净月山庄逃脱了的受伤的野獐。当然,这有可能是多事者造出的故事,但净月山庄遣出他去迟煌山脉找寻**石的下落却绝对不是胡乱挑选的,因为谁都知道迟煌山脉其实是一个险峰 ,那里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冰峰崩塌落陷,一般人如果没有一套逃命的本事是万万难以在那里生存的。 然而,就在今晚,便是这片情境比迟煌山脉好了不下十倍的北乔山南,他乌电大张旗鼓地追寻易南天,却仅仅在多番费时劳神下只不过追出了五里而已。 更郁闷地是,直到现在,他甚至连易南天或易丝丝的影儿都没碰着一下。到底是他乌电的失职,还是易南天的高明呢? 前面已经出现了那道横垣数里的冰壑,乌电虽然没法用眼睛看到,但凭他敏锐的听觉却也能凭冷风至冰壑刮过时产生的与平地迥然有异的声响判断出前方地面不大平缓。他慢慢地把极快身子放缓了下去,到得双脚踩在冰壑边缘正好顿住了疾进的身形。 接着,便见他矮身蹲了下去,侧耳向着至少低陷数米的沟壑内听了一通,似乎并无所得,然后,他忽地用两手撑着壑沿,双腿后展,整个躯体竟然趴伏在壑沿上。先把那颗焦炭球似地头颅伸向冰壑悬空处,鼻端朝下,用力地往沟壑里嗅了几嗅,似乎觉得下端的空气并无异样,乌电最后终于放弃,转而把头移上壑沿,侧过面首,用左耳贴地,摆出一副“借冰传音”的高雅姿势。 “嗨”,就在他用情地聆听冰层传来的阵阵异响,并隐隐捕捉 到些许端倪时,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记,只听身后有人友好地道:“兄弟,在干什么呢?需要帮忙……啊!”可能是突然见到乌电扭过头来的真实模样,来人蓦地尖叫一声,见了鬼似地落荒而逃。 他这一声尖叫倒不打紧,却让乌电方才所有的努力全归泡影。 “借冰传音”本是冰原诸人追踪敌人时最常用的一招假借冰层作媒介来聆听十几丈甚至几里以外的音响。冰原不同于中土,其地面都是由极厚的冰层组成,而冰的传声速度比起中土的泥地可快了好些倍,所以“借冰传音”往往是一种追踪者惯用的极易极方便的妙招良方。但借冰传音却也有它的不足之处,就是,施展者万万不能被中途打断,否则他便会心志动摇,前功尽弃。 乌电方才正是在“借冰传音”的紧要关头,却被那个无知者没头没脑地在肩头拍了一记,这倒不打紧,更可恨地是,那无知者突然的一声惊叫直将他原本送出几里开外的心神给震了回来,使得他神念在极度惊吓下,再没法施展“借冰传音”的招数来。 他恨恨地起扭头转身,身后却空荡荡的再无半点人影,那个无知者刻下早已逃得杳然无踪。 被一个傻子一样的无知者搅了自己的好事,乌电直气的浑身发颤,差点儿忍不住要狂 吼一声。不过他却在吼声冲出嗓门的那一刻硬生生地将之压了下去,因为他的意志同样随着身法磨砺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此刻万万不能动怒,否则与易南天的一仗他将会输得一塌糊涂。 他慢慢地挺直了腰杆,扬起那颗焦炭球脸,张大那两个椭形的眼眶,保持着框内的白珠与正前方对直平视,表现出一个正常人远视数十里外的高山大川的胸怀气势。待了片刻,蓦见他两臂同时猛向后甩开,身子顿如**一般腾空掠起,闪掠腾挪间滑过了丈半宽的冰壑,接着,两脚尖在对面的壑沿一点,刚刚坠下的身子便又腾起,继续奔正南而去。 如果他走的再慢一些,他可能就会觉察到,就在这时,便在他方才停足的冰壑后十几丈外的一座高不过数米的冰丘后突然转出了一个满脸寒霜的中年人。这人面廓俊逸,却布满沧桑,衣衫破旧,一双草鞋各向里破了个大窟窿,露出了八颗足趾,脚背已被冻得惨白,看的让人发酸,但他的脸上却无时无刻不挂着寒霜,简直就像是冷冰打造的面具一样。他当然便是燕北行。他这时看着乌电远去的背影的眼神中裹含着冷漠和迷茫,仿佛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不忍看到什么,总之,这种眼神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眼眶内的复杂和矛盾。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本章完)

连唬带骗(一) 乌电最终也没有对身后的燕北行有半丝觉察,就那么畅行无阻地奔前而去,当然,中途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极尽所能地凭借自己灵敏的嗅觉来判断易南天南下的路线,丝毫也不敢大意。 从易南天和易丝丝身上散发的气味过了那道冰壑后就开始变得忽而断绝忽而突显、时而清淡时而浓郁起来,气味引发的路径时而弯折时而迂回,当真繁复多变,令人难以捉摸。乌电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费思劳神地去追踪两个人,而且两人一个是文弱不堪的少年女子,另一个更是毒气攻心的重伤者。乌电真的有点儿气馁。 乌电再翻过一座数米高的雪丘,突然所有的气味凭空消失。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响,这是黑夜将去、黎明即至的最最黑暗的一刻。由于路途遥远,为了赶在今夜暮色降临之前回到村镇,有决心要去隐林行猎的猎人们早已去得远了,未能起床或者被甩到最后的懒惰者便只能放弃了,因为赶夜路对这些生活在冻古蛮荒的被逼者来说无疑是身体和灵魂的双重煎熬。 乌电独自一人徘徊在这座雪丘的周围,边无精打采地听着微风从四面破空拂地袭面而来,边不断用脚尖踢踏着侧边的雪丘,仿佛是心里郁闷连雪堆都 看着不顺眼。 “阁下似乎是脚上长疱或是腿后长疙瘩,嘿嘿,对着一座死雪丘乱发脾气,只怕也只有阁下这样的怪胎才做得出。” 雪丘后突然闪出了一个黑袍俊面苍老的轩昂老者,老者双手负后,一副笑容可掬的慈蔼模样,那表情就像是遇上了一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 “你是谁?”乌电蓦地转身扭头,声色突然一紧。 来人没有立即答他,只是大笑着走近两步,伸手拍了拍乌电的肩膀,才把头凑近他的脸部,故作神秘地道:“阁下不妨来猜上一猜,老夫其实早已认出了你来,莫非你竟已忘了老夫么?” “我认识你?”乌电表情突然变得很夸张。 来人清笑一声,先是无奈地摊了摊两手,然后苦笑着耸了耸肩,叹息着道:“你现在已是净月山庄的顶级护法,当然对老夫这个草莽武夫不屑一顾了。” “顶级护法?”乌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乌某竟然成了护法,还对阁下不屑一顾?哼哼,阁下说话简直令人莫名其妙。” 来人怪笑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莫名其妙,而是胡编乱造。因为……嘿嘿,”来人突然将嘴凑近乌电的耳边,就像是要与情人说悄悄话似地小声道:“ 老夫本来就与你素不相识。” “你在耍我?”乌电声色一寒,只可惜满脸都是焦炭球模样,让人看不出因愤怒而铁青的神色。 来人两手一摊,装作一副懵懂无知地模样,道:“老夫说认识你,你不相信,老夫说不认识你,你又说老夫在耍你。嘿嘿,看来老夫现在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你是故意来找茬的。”乌电冷哼一声,慢慢地捏紧双拳。 来人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道:“的确是来找茬的,但却绝对不是故意的。这一点你可猜错了,嘿嘿,是你的失职呢,还是老夫的演技高深?这一点着实需要好好掂量、深入探讨一番。” “啪啪……”,乌电直气的将两手指节捏的响个不停,但牙关咬紧,却没有说出只字片语,那表情简直就像是一个气的昏了头偏偏又有满腹委屈无处倾倒的老实包。但他指头骨节的响声却又在告诉面前的老者刻下在他眼前的焦炭球脸人绝对不能被划归为“老实”队列。 “你很生气,”来人突然又将头凑近了乌电的耳旁,小声道:“但你却不敢轻率动手,因为直到现在你还猜不出老夫的身份,更不知道老夫的深浅,所以你怕动起手来自己会吃亏。” 乌电浑身明显地颤了 一颤,因为来人这句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你现在正在想,”来人保持与乌电焦面极近的距离不变,嗓子又压低几分,故作神秘地道:“为何这人能够猜出我心中所想呢?难道是我的表情泄露的秘密?” 乌电再不能抑制心中的恐惧,情不自禁下惶恐地退后一步。 “哈哈,你很害怕,”来人突然后退挺胸,刹那间进入了渊渟岳峙、****的大家风范,剑眉轩昂,气势威猛,骤然与先前判若两人,声音并变得雄浑有力地高声笑道:“你心中一定在想,这个人定然是冰原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可怕地是,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测探他的深浅,甚至连他的名号也没有丝毫头绪,看来我今晚确是凶多吉少了。” “你……”乌电突然指着来人颤抖着高叫一声。 来人却突然用比他声调高了十几分贝的高声打断了他的后话,腔子却令人听觉有些怪异地道:“你想说,你为何会猜出我心中所想,你到底是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魔鬼还是身怀猜心异术的名人高士。对不对?” “你……”乌电再颤抖着高叫一声,但这回却不是来人用高声打断了他,只是他自己觉得心中便似有千言万语,可惜偏偏不知该如何说起,所以心中 的千般郁闷万种惧意最后都化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你”字。 但来人就像是他肚内的蛔虫,就算是乌电一个简单的表情或者一句无法说出口的话语偏偏就能让来人猜出他心中正绷哪根筋、悬何种脉。来人对乌电的每一个微小的转念甚至由万般滔滔思绪中凝聚的一个小小字眼都猜得十拿九稳,那情形,简直乌电的大脑就只是他的一个分支而已。 “你到底谁?”乌电不愧是被净月山庄熏陶了五年的高手,这时竟然恢复了些许理智,口中冷冷地清喝一声。 来人先是愣了一愣,似乎对乌电的极快转变有些诧异,但随即便听他“哈哈”大笑两声,伸出右手掳了掳颌下早已发白的山羊须,然后才一脚踏前,从容道:“说起来老夫还算是个神算,只可惜是为鬼魂算命的;老夫还有一个世人贵赠的“仙道”雅名,只可惜老夫嫌它不够精明,所以就在前面加上“天狐”二字。” “神算,鬼?仙道,天狐?”乌电喃喃念了一遍,突然“哼”地冷笑一声道:“这也算人名么?” 来人突然纵声长笑,两手变抓,“嗖”地一声屈起臂腕,闪电般朝乌电的双肩抱去,口中并清笑道:“这当然不是人名,但倒过来念不就 是了么?” (本章完)

连唬带骗(二) 乌电哪里料到对方说打就打,丝毫没有半点儿前兆,但奇怪地是对方明明占了先手的优势,可出手却不狠辣残绝,反而竟像是好朋友要拥抱示好一般。 “鬼神算?天狐仙道?”乌电心中一动,忖道:莫非这人便是几十年前大闹冻古蛮荒,并把净月山庄搅得鸡飞狗跳、数年不得安稳的天狐仙道?只是听师傅说他那时年方三十,却身怀猜心绝技,与敌对峙,竟能隔远猜出对手自信或是恐惧的心念。当对手是个自视清高、胸有成竹的实力派,这天狐仙道便旁敲侧击,不断从与对方的对话或者气势相抗间寻找攻击的缝隙,尽量地打击削弱敌手的信心;而一旦敌手心生惧意,并隐有逃退的念头,那么天狐仙道就会落井下石,用尽恐吓诱骗的极招直到把对手彻底击溃,使得他永远不能翻身为止。 这天狐仙道当年也不知为了何事而闯入了冻古蛮荒,当时净月山庄派遣了包括师傅地狂在内的十多名好手前去阻截,一番激战,天狐仙道硬是突破他们的围追堵截,逃到了被称为“冰原死窟”的迟煌之原。那一仗虽说师傅等人胜了,但却以十几人重伤倒地不起为代价换来的。师傅当时气急,独自一人对受伤潜逃的天狐仙道展开了穷追猛打,两人一前一后都深入到迟煌原的心脏处。便在那被称作“冰原死窟”的迟煌原最高的冰山殒命崖上,两人展开了一场肉 搏战。 天狐仙道为了应付师傅带去的十几名净月护法早就受了内伤,更何况又被师傅追着在冷寒料峭的冰原上跑了不下百里,疲惫躯乏下,内伤更为严重,只堪堪与师傅对了几招便显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师傅心喜若狂,正要一鼓作气把他擒下,突然,两人脚下的冰层开始晃动并急遽下降。两人同时意识到,殒命崖发生了雪崩。 那一次雪崩差点儿便将师傅地狂永远地买入雪底,幸运地是,当师傅拼命地往雪面上扒雪的时候,他的上端正有一只被压在雪底的野獐也在拼命地往上爬着。最终,野獐死在距离雪面不足半米的雪地里,但基于它的功劳,师傅却成功地活了过来。从那天成功地返回雪面后,师傅便白天躲在雪洞里,晚间出来寻找食物。这种白息夜作的生活,他整整过了半年有余。半年之后,他终于脱离了迟煌境域,回到了日光充裕的北乔山之北的渔原。但从此之后,他再没见过天狐仙道。 “这些故事都是师傅一年前在我出发去迟煌原的前夜讲与我听的他的亲身经历,目的是让我认识到世间之大、奇人辈出,同时让我此去定要小心迟煌冰山的险要。”乌电脑中浮现出当时地狂在给自己讲说这些经历时面上闪现的缅怀和对过去极是向往的神色,但感官却毫不滞钝,他现在甚至已经有了对方的指尖碰到自己两肩衣袖的怪异感觉。 知道对方就是几十年前从冻古蛮荒神秘失踪的天狐仙道,乌电非但不再恐惧,反而竟还“桀”地怪笑一声,趁着对方指尖攥住自己肩头时心安的刹那,蓦地阴阳怪气地叫道:“你找到了么?” “你说什么?”来人的两手中指堪堪顿在乌电一对肩头的半寸余远处,闻言愕然询问道。 “四十年前你不是要到冻古蛮荒来寻找一样器物吗?我想问你是否已找到。”乌电声调中不含半点感情。 来人似乎一愣,但随即便“哈哈”大笑两声,道:“老夫差点儿忘了,你既是那地狂的宝贝徒儿,他当然会把当年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嘿嘿,不错,老夫就是天狐仙道,老夫四十年前潜入冻古蛮荒来确实是为寻找一样宝贝,只可惜……唉。”说到这里,忽然长长叹息一声,慢慢地抽回了双臂。他当然便是天狐仙道,否则在这冻古蛮荒除了陆琴风外还有谁单凭言语就能把一个活人气个半死。 “我只奇怪,你当年是如何进入冰原的?”乌电两颗嵌入眼眶的白珠竟然转了两转,道:“而今次你又是怎样潜来的呢?” 天狐仙道眉头微微一皱,抬眼平视远方,那表情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江湖浪人一般,口中深深长叹一声,道:“过去的已成回忆,现在还提它作甚?重要的是,老夫现在已经身在冻古蛮荒,你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乌电吃了个闭门羹,心中老大不欢喜,“哼”地一声道:“你不说也罢,但我却知道你潜入冰原来是为何事。” 天狐仙道“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老夫肚内的蛔虫,嘿嘿,但老夫记不得何时把你拉出肚内的了。” “你……”乌电原本就不善言辞,这时与这个老活宝天狐仙道斗嘴,如何能是对手,但他心知自己千万不能首先动气,否则就会输的很彻底。当下只听他“哼”地冷笑一声道:“你其实是为冻古蛮荒的**石传说而来,对不对?” “你不是说知道老夫潜入冰原的目的吗?嘿嘿,”天狐仙道怪声怪气地道:“为何还要再来问老夫?” 乌电听他既不说是也不否定,心中暗涌怒气,偏偏又拿他没辙,唯有继续冷哼道:“传说**石可以助被禁锢在冰原的人们脱离苦海,同时还是一种提高凡人功力修行的极好的神器。你若不是为它而来,又为何要来这冻古蛮荒受冷寒的煎熬呢?” 如果可以看到乌电面部的表情,你绝对会看到写在他脸上的自信和因猜中对手的秘密而生的兴奋神色,只可惜…… 天狐仙道突然又向他凑近了稍许,两颗灼热的眸珠眨也不眨地盯住乌电那张焦炭般的面庞,蓦“嘿”地一声怪笑道:“你脸红了,嘿嘿,你脸居然红了,老夫终于看到你脸红了。” “你 ……”乌电这回真的是哑口无言,倒不是因为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天狐仙道这句话当真让他听的哭笑不得,因为虽然自己眼睛看不见,但这些年内从旁人的言语中他早就想象出了自己丑陋尊容,更何况他在无人的时候常常会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面庞,哪里会觉不出面上肌肉粗糙和凸凹不平,知道自己无论面部表情如何,那都无法让旁人看清的。但这时,这个天狐仙道居然对自己说,他看到了自己的脸红……究竟是自己的幸运呢还是对方故意的讥讽? “你不必说感激的话,”天狐仙道的声音就在这时又响起道:“老夫知道你这些年来定然受够了他人的冷眼,嘿嘿,其实一个人长相的丑恶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他的心灵要善良。想必你对老夫这个观点很是认同吧?” 乌电当然不是要感激他,但天狐仙道这句话分明是在向着自己,暗指只要自己心地善良就能遮住了面部的丑陋。当下他哪还迟疑,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前辈这句话确实在理。譬如女人,有的生着一副倾国姿色,但心肠却毒如蛇蝎,不断地祸害人间,结果换来的还不是一世骂名。” “你说的很对,”那天狐仙道突然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那么,为了避免你成为长相和心肠都留落骂名的冥域亡灵,你就赶快交出南天的解药,否则迟了你可真就成大祸害了。” (本章完)

掏空的乾坤袋(一) “说来说去,原来充其量只不过是易南天的一个说客。”乌电这时虽然看不见天狐仙道的表情,但至少也能猜出此刻在他脸上定然不乏焦虑和期待的双重神情。白珠转了两转,他心中已有了计较,却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反而将乌黑的身躯向后挪了挪,到触手可及那座数米高的冰丘时甫才顿住,然后侧首,展示出一种正常人斜睨对方的冷蔑姿态,口中“桀”地一声怪笑道:“如果我现在不给你解药,那么前辈是否便要和我拼命呢?” 那天狐仙道听后既没有发愣,也没有惊诧,反而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像是与他商量似地口吻淡淡地说道:“你一定会把解药送上的,对不对?” 乌电尽量让心湖保持井水不波的高深层境,并把所有的思绪念头统统如赶野鸭一样催出脑海,到终于认为天狐仙道再无法捉摸自己的心神脑念,才总算舒了口气,然后将他那左手五根黑炭短棍插入身侧的冰丘内,扬首侧脸,做出一副冷讽天狐仙道的古怪姿势,道:“有时候一句话可别说的太绝对了,嘿嘿,虽然你是前辈,功力可能比我高深,但你要知道,大丈夫堂堂正正、行端坐直,那是 万万受不得别人侮辱的。” “你认为老夫是在威胁你?”天狐仙道慢慢地挺回了坚躯,缓缓地扬起了轩昂阔大的面廓,对着东首渐渐探出鱼肚白晕的纱云长长吹了口气。 你还差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居然说不是威胁?乌电真恨不得一脚踹在他那张老而弥坚的大嘴上,用脚臭堵住给那些足以将自己气个半死的鸟语开了方便之门的牙缝。但他却久久没有动作,因为他没有把握。他怕自己的脚还未能踹上对方的嘴,身体先行被击倒了。 天狐仙道的本领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凭着从师傅地狂口中听来的故事,他至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更有自知之明,明晓现下自己肯定不是天狐仙道的对手。 天狐仙道虽然不能被完完整整地划归“仙道”这一行列,但用“天狐”来形容他确实没有错,因为他的狡狯智计绝对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莫测高深。 “你不说话,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你被老夫这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那就证明你其实是暗地里对老夫极为赞同认可的,对或不对?”天狐仙道的声音永远比他的词锋语意让人听的舒坦。 乌电 这回真的无语,因为他根本想不出答应他“对”或是“不对”的理由,更怕对方会一根筋地问到底,那时真个比杀了他还难受。虽然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苦叹一声,乌电突然一把抽出了插入雪丘的五指,指头捏紧成拳,一字一句道:“我实在无法回答前辈,还是手底见真章吧。” “你想与老夫拼命?”天狐仙道表情倏忽变得很是诧异。 乌电闻言愣了一愣,心忖我何时说过要与你拼命了,口中却不得不无奈地苦笑一声,道:“晚辈又有何资格与前辈拼命,只是想要向前辈学个一招半式罢了。” 乌电的话说的谦恭而不卑下,本来让人听觉很是舒服,只可惜他那沙哑的嗓子发出的苦笑无论如何都让人听觉像是鬼哭狼嚎。 天狐仙道蓦地又将头向乌电凑近了几尺,“嘿”地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怪笑道:“你的声音让人听觉有一种朦胧美,嘿嘿,如果你能永远保持这种声调,老夫保证,不出两年,你乌电的名声定会盖过你那老不死地师傅。” “朦胧美?”乌电听的差点儿要落荒而逃,心忖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你说成声音有朦胧美 ,这岂非是在调笑我说话很“娘们”吗? 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不敢再出言招摇,乌电竟没有追究天狐仙道对他授业恩师的谩骂。 “唉,又不说话。”天狐仙道气呼呼地道:“你小子表现一丁点儿男子气概出来行么?不要总学不说话的瘪三,男子汉大丈夫,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 乌电心忖我正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才不与你这个像泼妇骂街一样的怪老头开腔对骂。“咄”,乌电暴喝一声,捏紧的五指蓦然箕张,指尖隐隐闪动着银白的芒光,就在芒光刺得天狐仙道两眼因不适应强光而微闭的刹那,乌电的人忽如一只浑身发乌的怪鸟,疾电一般射向几步外的天狐仙道肩头。 天狐仙道这次是真的大惊失措,因为就在乌电指头张开的瞬间,他分明瞧见乌电的五指尖头粘着五段极薄的寒冰,正是薄冰反折刚刚露出很小一点的阳光光晕才让他两眼因骤然间受不了强光刺激而被迫闭住。 他惊异的不是对方的速度,而是对方对周围环境的精确把握。 要知道乌电可是一个双眼皆盲的残疾,但他却能抢在天狐仙道这个耳聪目明的常人之 前准确地把握到日出时刻,并能极好地加以运用。这分感官,这分智慧,这分心计……如何不让素来以猜术和心智自持傲物的天狐仙道产生强烈的震惊反应。 现在的实情是,天狐仙道是一只狡猾的狐,但乌电此刻的表现竟像是一个捕狐的猎人。 所以,天狐仙道怒了,真的怒了。 就在乌电阴谋得逞而探爪抓住天狐仙道肩头的瞬间,也不见天狐仙道有何动作,好像只是身躯晃了一晃,然后,乌电就觉得自己抓住的不再是人的肩头,而是一根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木桩。 乌电突然意识到情形有异,但要退开时,业已迟了。那根被他抓住的木桩蓦又似活了过来一般从两侧探出一对捕兽夹,“嚓”地一声把他的手爪紧紧地锁了起来。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间,从乌电起身扑出,到抓上天狐仙道的肩头,再到手爪被锁,之间也不过眨眼光景。然后乌电便清楚地感觉到擒住自己手掌的是一个制造异常精密的木质捕兽夹。捕兽夹的尾端还装着一段金属手柄,手柄就在天狐仙道的左掌心。但让乌电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是,这个捕兽夹到底是如何何时现身的? (本章完)

掏空的乾坤袋(二) 乌电的脸上神色其实变得异常痛苦,只可惜因焦炭乌皮的遮掩,倒没有引起天狐仙道过分的注意。 唉,这就是所谓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吧。小而薄的一层焦炭乌皮固然能够成为他极好的伪装,但也同时把别人的同情心给阻在了千里之外。须知天狐仙道虽然脾性古怪,但却不乏古道热肠,如果他知道现在的乌电心中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没准儿心头一软,就轻易地把他给放了。只可惜…… 天狐仙道将手柄向左侧移了移,那乌电就像是被主人拴住的一条狗一般跟着向左侧了侧身子。天狐仙道再把手柄故意向右拉了一拉,那乌电便又跟着向右挪了挪脚。……。如此这般,天狐仙道一连戏耍了乌电五六下,这才停手,侧着头歪眼睨着乌电,嘴里“嘿嘿”怪笑两声道:“老夫让你向东你便向东,让你向西你便向西,嘿嘿,真听话。” “你杀了我吧。”那乌电再受不了天狐仙道的侮辱,昂首挺胸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好歹也算是盛名传世的一代宗师,却对我这个后辈侮辱戏耍。你干脆杀了我吧,但我就算做鬼也 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哦”,天狐仙道皱了皱眉头,表情显得很是为难,道:“老夫杀了你,你却做鬼也不放过老夫;老夫放了你,却白白耽误了南天的珍贵性命。唉,不好办,不好办,真的……”忽然将手柄向上一提,直到把捕兽夹下的乌电提的不得不踮起脚尖,这才又叹了口气道:“……很不好办。” 乌电现在很痛苦,真的很痛苦。这只夹住自己手掌的木质捕兽夹真不知藏有何种玄机,明明感觉到很轻很松,可是一旦乌电往后挣脱一下,夹子便紧了一分,再挣一下,兽夹又紧一分……到了现在,他便觉兽夹就像是与自己的手掌长在一起,二者再不可分离。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兽夹毕竟是木头做的,虽然夹得手掌密如胶粘,但也不至于让他感受到如何地疼痛。饶是如此,无论行到哪里,都有一只兽夹像吊靴鬼一样跟着,乌电还是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更何况,兽夹后面还跟着一个大活人。 幸好乌电看不见,否则只是天狐仙道的面部表情就足以让他发疯。 “你似乎很不甘心,你一定在奇怪为何 老夫会那么及时地掏出这只兽夹?”天狐仙道突然的一声呼唤把乌电从对现实极度不满中震得清醒过来。 乌电浑身明显地震了一震,道:“是的,我确实在奇怪。但前辈会甘心做我这个无知者的向导,敞胸相授么?” 天狐仙道诡秘一笑,突然右手探向后背,再伸前时,掌心赫然多了一个尺许长的瘪气布袋。布袋呈黄金色,领口扎了一道红绫,微风下,红绫冉冉起舞,扭摆点摇,极尽百态。只可惜乌电却看不到。 却见天狐仙道一把解开袋口的红绫,再用两只手掌把袋口撑得老大,冲着乌电笑了笑道:“老夫的这只布袋便是世间传说的乾坤袋,袋里原本装着上百件罕世奇宝,只是老夫或拿来救命或用之送人,终于消耗的所剩了了无几。现在为了对付你的疯爪,终于连最后一件套龙夹也掏了出来。” “乾坤袋?套龙夹?”乌电的声音有些激动,道:“莫不是传说中的一尺乾坤袋、装得百行兵的金纱精制的神袋?” 天狐仙道“哈哈”大笑道:“一尺乾坤袋是真的,但能够装下百行兵却绝对是吹牛皮 ,因为老夫仅仅在袋里装了百十多件奇珍异宝就已塞的满满了。” 百十多件奇珍异宝?乌电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夸张,只是天狐仙道看不见。 “唉,只可惜,”却听天狐仙道又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只可惜老夫的这宝贝乾坤袋又要忍受一阵子孤独寂寞的凄凉感觉了。” 乌电当然知道天狐仙道弦外之音,其实是说乾坤袋已经被掏空,所以便只能孤独了。但他绝对猜不到天狐仙道那“一阵子”的意思,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天狐仙道在出名之前其实是个千手神君。 乌电的神情开始变得低沉起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次追踪易南天可算是一败涂地。然而,他的低沉而引起面部难看的表情却不能让天狐仙道看到,所以,他的郁闷和失落便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这到底是乌电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呢? 隐藏表情固然让对手产生神秘感,但无论自己是忧是喜、是开心或郁闷、是兴奋或低糜、是欣慰或厌恶……都没法让别人知道,却也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 乌电慢慢地扬起那颗焦炭 头颅,对着渐渐探出整个俏脸来的日晕长长地呼了口气,虽然双目失明,但四周清新的冷风却让他的大脑变得异常地清明。突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只见他把那只未受束缚的右手放在唇端,“吁”地纵声发出一阵长啸。 啸毕,乌电右手猛地前探。 “你做什么?”天狐仙道还道这家伙仍不死心,要与自己一争长短,当下空出的左掌搓成刀型,毫不犹豫地斩向乌电探来的右爪。 爪、刀相交,却没有天狐仙道想象中的气劲迸发撞激的异响,反而乌电的右爪竟似故意送入他的左掌掌心,丝毫不含半丝内劲。 天狐仙道怀着狐疑和诧异双重神色把乌电的漆如墨浇的五指箍在掌心处,嘴里却不解问道:“你在做什么?难道想束手就擒么?” 乌电发出“喀喀”两声苦笑,右爪轻轻一翻,直接把掌心中含的一个浑身通圆的肉球状物交在天狐仙道的左掌上,道:“前辈今次的教诲,令晚辈茅舍顿开,毕生再难忘记。作为补偿,晚辈便送上易大宗师的解药。外皮外敷,内心口服,现在要立即寻到他,否则迟恐不及。” (本章完)

好人难做(一) 易南天已经连续用那颗药丸的外皮在左臂的桡骨处**了十多下,每一次都是右手的食中二指像生胶似地粘黏在左臂腕的桡骨处,右掌以腕肘为中心,不断地做着摆角一百二十度的往返运动,于是,食中二指在手掌的带动下,合拍伴奏似地随之往返折回,倒也像是在通气活血。 一阵阵从两颗指尖传来噬魂般的感觉对易南天来说可能是极好的享受,但他的这种运动和姿势却让不远的天狐仙道看的大跌眼睛。 冰原的日出绝对是上天赐予的一道极美的亮丽风景线,虽然寒风刺骨,冰雪冻足,但飘洒浮沉的如纱薄云,和远际冰山尖角反折日晕而生的炫耀芒彩,却足以让躯僵骨寒的冰原人打心底感受到醉意的温暖。 浅淡的天韵衬着那颗红彤彤的天球,天球下的天狐仙道这时双臂展开,迎风仰头,享受着冷风刮脸时的刺痛和刺激。 乌电这时正诚惶诚恐地立在易南天和天狐仙道的中间,一会儿转向永远保持那一种搓腕动作的易南天,一会儿又转向对自然极尽享受的天狐仙道。当然,他的双眼这时 根本无法瞧见他二人表现的古里古怪的动作,但凭借敏锐的感官,他却也能将二人的举措惟妙惟肖地铺展在脑海中。 四周就像是一副朦胧而模糊不清的画卷,乌电虽然不能把每一个角落、每一片冰层都反应到脑波深处,却可以把握到大物体的大致位置。位于自己左边的是天狐仙道,乌电相信自己决计错不了,因为就在方才他把解药递给天狐仙道时,这个老头趁自己不备,突施偷袭而制住了自己的穴道,然后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天狐仙道的解释很简单,就是,他要确定易南天彻底没事后才会放过自己。 解药早已交给了潜逃入此的易南天,乌电清楚地感应到天狐仙道退回了自己的左侧,而易南天正好位于右侧的丈余远处。他甚至还感受到了易丝丝的位置,只是那少女不发一声,倒让乌电没法过分肯定。 乌电隐隐感觉到天狐仙道和易南天这两人似乎把自己围在一个垓心处,只是想不出现在自己对他们还有什么用处,同时又相信他二人是人人称道的君子,定然不会以怨报德来欺负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所以存在 着些许侥幸心理。 似乎感觉到身体开始有些回温,乌电意识到天空已然大亮,艳阳必已高照,他的心并也隐隐生出一阵无言的喜悦。不知为何,救下了易南天反而比他当初要杀他时更让他觉得快乐和解脱。 就在这时,他蓦觉左肩一紧,似乎被人用手抓了住,接着,天狐仙道那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左耳寸许外响起道:“你在净月山庄的地位想必不低吧?否则令师也不会遣派你去找寻那冰原至宝。” 乌电一时无法把握他的话意,不解道:“我只是净月山庄第一十九代弟子中普普通通的一员,却哪里会有什么高贵的地位?前辈问这话是何用意?” 天狐仙道“哦”地一声道:“令师地狂护法想必对你宠爱有加吧?否则怎会如此对你推心置腹,他难道不怕你中途携宝潜逃?” 乌电感觉到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道:“前辈方才说的什么冰原至宝?又什么携宝潜逃?难道是传说中的**石么?” 天狐仙道倏地一愣,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乌电会毫无顾忌地对自己说出“**石”三个字 ,虽然先前对方也有所提,但那只不过是故意借之来打击自己的气势而已,而依照现在的情形,对方分明是在变相地告诉自己他似乎对那传说中的**石所知甚少,更等于间接地否定了地狂派他寻宝这件事。因为净月山庄诸人便是再傻再愚,却也不会派出一个对宝器一无所知的人去寻宝的。 天狐仙道终于哑口无言,却直气的吹须瞪眼,怒眉狂轩。 乌电故作不解道:“前辈为何不说话了?在这片冻古蛮荒若弄至宝便也只有那个传说中的**石有这个资格,只是晚辈没那个运气,无幸得以一见。” 天狐仙道“哼”地一声,却没有说话。 乌电还道他不相信自己,当下拍胸保证道:“晚辈绝对没有说谎,不信前辈可以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哦,对了,易大宗师在冰原生活了二十余年,想必对这个传说也有耳闻。前辈不妨去问问……” “这个传说某家早听腻了。”耳边突然传来易南天的一句冷言冷语,乌电忽觉右肩一紧,又似已被一人擒住了肩头。 接着,易南天那豪情壮语便又自 乌电右耳轰天阶炸开,道:“看来净月山庄遣派你这个无知小儿去寻宝,简直是大错特错。因为你这人本身就是一个大活宝,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更要防着被人偷了去。” 乌电硬是没有听明白易南天这句话的意思,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易大宗师可否说得明白一些,怎么我听着像是在飘云雾雨里飞舞。” 易南天怪笑一声,道:“你不必听得太明白,你只要知道自己现在已是某家的阶下之囚便行。” 乌电蓦地失声叫道:“什么?”如果不是亲耳听闻,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易南天会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易南天却觉得很是心安理得地笑道:“还需要某家再解释清楚么?嘿嘿,从现在起,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你都要跟到哪里,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你小子也不能皱一皱眉头。” “你……”乌电差点儿要气的吐血,恨恨地道:“看来我的双眼盲瞎,连心也被猪油蒙了,竟然会相信你易南天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哼,你简直……简直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本章完)

好人难做(二) 易南天脸皮竟变得厚比城墙,闻言怪笑一声,道:“某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个君子,那都是你们这些好事小儿凭空加送的。嘿嘿,不过,”突然将嘴凑近乌电的耳旁,笑道:“你的眼睛虽瞎,但心却绝对没有被猪油蒙住。某家确实是一个顶天立地大大好男儿。” “呸,”乌电气道:“你若是一个顶天立地大好男儿,那么我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了。” “谁说你不是人见人爱呢?”易南天“嘿嘿”怪笑两声,故作神秘地道:“至少某家现在就越看越觉得你很顺眼。不过你可别太贪心啊,因为天下间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让世间所有人都满意的。你小子能有一两个像某家这样的蓝颜知己,算是不错了。” 乌电现在真有一种沉浸在煎熬中的痛苦感觉,唯一觉得欣慰地是,幸好自己的双目早盲,否则现在单看这易南天的面部表情,保证会被气的吐血。 就在这时,左边的天狐仙道忽然又从 另一边凑了过来,隔着自己冲着对面的易南天叹了口气道:“只怕我们这次计划要泡汤了。虽然你对这小子一见便喜欢上了,但那净月山庄的几个老不修却不一定有你一半的见识啊,说不定他们还在暗里庆幸这小子终于失了踪呢。” “我去你的奶奶,”只听右侧的易南天笑骂道:“你以为某家是偏好男风的变态啊,某家口中的人见人爱,意指某家对这个长相虽不算俊美、脾气也不算温和、动作又不文雅的少年人的前途很是看好。” 已经把我的浑身上下说的一无是处,却说对我那虚而不实的前途很是看好,这哪里还是人见人爱,分明就是人人见了都讨厌吗?乌电直气的浑身打颤。 这时乌电又感觉到天狐仙道的头却从自己的左侧绕圈似地直探到了右侧去,冲着那边的易南天“呵呵”笑了两声,投降似地道:“好吧,算老夫错了。不过易小子你有时候说话确实太含蓄了,很容易引起人的误解。嘿嘿,这个毛病,老 夫劝你还是改改为好。” 右边的易南天破骂声又起,“某家那是有修养的大家作风,哪里像你天狐仙道,一辈子窝在土鸡窝里的土包子,一个粗鄙低俗的野山鸡。” 那天狐仙道突然从右侧缩回了脖颈,“嘿嘿”怪笑两声,道:“老夫一生可食过不少野山鸡的血肉,但却从未做过山鸡。人人都说山鸡是俗不可耐、愚不能及,但老夫却觉得此言差矣。因为老夫曾经在那亚主峰遇见过一种金羽山鸡,那可真精明地过了头。无论老夫是用无影追踪还是围栅设卡都被它逃了脱,最后终于用食诱的办法擒住了它。嘿嘿,为了捕捉这只山鸡,老夫整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你说,作为山鸡,它是不是应该感到很光荣呢?” 便听右侧的易南天这时把头伸到了左侧去冲着天狐仙道笑骂不迭道:“山鸡是很光荣,但天狐土包子你又高兴什么呢?莫非你竟觉得自己理应输给那只山鸡?莫非你觉得自己还不如那只山鸡?” “ 老夫果真不如那只山鸡,”只听那天狐仙道没好气地道:“因为当时山鸡遇上的是老夫这个精明的天狐,所以才能发挥超常;可今次老夫遇到的却是你这个俗不可耐地易南天,所以就不得不失去昔日的水准。” “嘿嘿。”耳听那易南天干笑两声,乌电突觉右肩一紧,就像被一股大力黏住一般,整个身躯竟情不自禁地向右侧倾倒过去。接着,他便又听得易南天口中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忍不住颤了颤双肩的刹那,乌电蓦又觉得左肩被另一股大力黏起,生生地把自己朝左向扯去。 左右两股黏力就像是两道无形的绳索,硬是把乌电给提的离地悬空而起。 就在这时,乌电突听身居两膀的易南天和天狐仙道齐喝一声“走”,然后便觉身子一轻,“嗖”地一声如炮弹一样直直射了出去。 疾如箭矢的高速让乌电觉得头晕眼花、五脏翻腾,偏偏足下生风、身轻如燕,若要骤然停足,不被摔个鼻青脸肿,也定要 擦着冰面划出老远(当然,如果这两个怪胎肯放手的话)。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乌电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在极度的奔速中还可以说话。 “当然是要交换人质了,不然你以为我们要把你拐卖掉吗?哼。”易南天即便是冷哼,却也不让人听觉讨厌。 乌电愕然道:“交换人质?” “不错,”另一边的天狐仙道淡淡地道:“陆小子眼下定是被贵派的几个道貌岸然地活鬼们给捉了起来,所以我们要拿你去交换他。”说完突又补充一句道:“当然,如果你在令师眼中还是像以前那么有价值的话。” “别吓唬他了,”这时,易南天的声音又起,道:“交换人质只不过是我们的第一步,如果令师真的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也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因为我们还留有后招。” 乌电懵了,真的懵了。现在,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两膀的二人到底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重情重义的真男儿了。 (本章完)

不气你气谁 北乔山似乎只有在晴空丽日下才能彰显它的挺拔**、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冷风刮面,冰气冻足,山尖挺拔峻峭,形状突兀怪异,撩人深省。日正中天,便在山尖最高层的两道向上如驼峰一般凸出数米高的侧翼上此刻正各立着三道颀长的高大人影。 北乔山其实是依照东西走向而立,偏东的一侧挺立着的一白两黑三个男子,依稀可见便是易南天、天狐仙道和乌电;西翼的当然是净月山庄的地狂、玄隐、黄钟三大护法了。 易南天位于天狐仙道和乌电身前,一袭白袍迎风招展,翩翩起舞,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道仙尊。此刻的他右脚前探、左腿挺得笔直,随随便便在那里一,身上自然流洒出一副潇洒飘逸的翩翩风度,让人看得不自禁眼前骤增亮彩。天狐仙道脸上依旧是那副斜挑古怪的似笑非笑神色。乌电的脸如浇墨汁,仍旧没法让人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尤其此刻艳阳高照下,炫眸的日光映的他焦炭脸油光瓦亮,愈发将他显得莫测高深。 对面的地狂三人也是各具奇相,神态姿势尽不相同。地狂居前,脸上挂着阴冷和狂傲。玄隐一动不动地立在地狂的左后方,面上不含半点表情。相反,黄钟虽然声名不及他二人,但脸带微笑,神情和善,倒显示出比他二人更深的身心修养。 足足过了好半响,山顶的 冷风似乎变得更急更冷,一阵阵卷着刺骨冻心寒气的烈风卷带的山尖六人衣袖高扬、发丝飘飞。但众人却没有一人颤抖一下,或者发出一声御寒不济的“呻吟”。一抹如纱薄云正向耀耀生辉的朗日卷去,便在这时,地狂的一声清喝打破了周遭的沉寂,“易南天,你要做甚么?” 易南天似乎对对方只有眼前这三人前来相会很不高兴,从鼻端发出“哼”地一声闷响,表情很是不屑地冷冷道:“天道在哪里?某家要与他说话。” 这句话摆明了是说对方根本没有与他对话的资格。 地狂直气的七窍生烟,但毕竟是修养几十年的**湖,他绝对不会因易南天浅短的一句话就失去了理智。拈了拈颌下的几根长须,嘴角斜斜向上挑了挑,地狂**一声,道:“天道师兄已将此事交由老夫全权处理。只要你们放了蔽徒,老夫立马还你们一个生龙活虎的陆琴风。” 两方开始虽然一句话都未说,但地狂灵窍多辨,只一眼就看出了易南天等人的来意。 但易南天就像是故意要气他一样,看也不看他半眼,反而双目紧锁着位于他身后的黄钟护法,冷眉斜挑,抖了抖被风吹乱的衣襟,尽量展现出一种自然写意的潇洒姿态,突然歪过头,改直视为斜睨,道:“陆琴风在哪里?” 易南天故意使了个心眼,明明对方的首领是地狂护法,但他偏 偏是对着黄钟发问,如果黄钟回答了他,那就是他黄钟暨越了他的师兄地狂,到时候便把地狂弄得很难堪;反之,如果黄钟不回答他,那么对方三人的气势便会随之消弱,战斗力定会相应降低。 所以,无论是黄钟回答或是拒答,结果都是利于易南天这一方。 易南天仅凭一句话就让整个形势利于己方,同时扔给了对手一个“烫手山芋”,让他们在互相猜忌中相互“抛丢”,从而变相地分化他三人原本可能就不亲密的师兄弟关系。 果然,地狂三人突然都沉默了下去。渐渐地,易南天甚至闻到了从对面飘传过来的少许的火药味道,他知道三人的关系定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他甚至相信现在他还差一步就能让他三人完全决裂。 当然,这些终究只是他易南天自己的猜测而已,然后他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他想到的是,他易南天毕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做这些挑拨他人师兄弟关系的勾当岂非便是长舌妇小女人的作为? “唉!”易南天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突然右脚向前一伸,左膝随之弯下,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坐在了山尖的冰面上。右腿向前伸的笔直,左膝向上屈起,一手端枕于左膝之上,另手随右腿前展,流目四放,浑然似一羽化登仙的神殿仙尊。 薄云隐去炫日,晴空万里,远山近原尽收眼底 ,但见空旷冰原,沟壑冰丘小如蚯蚓碎石,或平铺或横摆,乍看下杂乱无形、毫无章法,然而细细品味下又觉错落有致、隐含规矩。 易南天极目远眺,顿将远山近景尽收眼底,便觉一阵心胸广阔、气息通畅,深深吸了一口山尖的新鲜而又冰寒的冷气,他忽地转身侧首,神目如电,尽将地狂三人纳入两眼神网之内,嘴角斜斜向上挑了一挑,冷笑着道:“既然天道老头不愿现身,那么我们就先拿他的师弟们开刀,直到打得他现身为止。” “好小子,此举正合我意。”蓦见他身后的天狐仙道大步上前,“哈哈”大笑一声,神情异常兴奋。 对面的玄隐和黄钟上回已经领受到了天狐仙道的威力,更知道他是一个好战狂,所以这时都不敢轻易说话;地狂却是多年没有见过这个“老朋友”,虽然从两位师弟的口中得知这天狐仙道已今非昔比,但毕竟没有亲身体验过,何况他地狂又是一个天生的孤傲不群之辈,当然不会轻易向他服输。出于一种对天狐仙道的试探,地狂冷冷地道:“听说天狐兄前日竟独自一人对战蔽派玄黄两大护法、外加南易北弓著称的北冰王弓天佐,然而却丝毫不露败象。此事是否属实呢?” 却听那天狐仙道“嘿嘿”怪笑两声,道:“以地狂老弟对老夫多年的认识,你觉得此事是否属实呢?” 地狂几十年前就领受 到了天狐仙道的斜齿桐牙,有时候更被他的歪理和无理取闹给气的火冒三丈,但通过这几十年的不断磨砺,却将他的耐性给提升了几十倍往上,所以这一刻他非但没有表现的过分气恼,反而竟“呵呵”清笑两声,眉开眼笑地道:“天狐兄此言差矣,其实自从五十年前那场雪崩之后,小弟我就再未见过兄长。唉,昼伏夜出的生活天狐兄想必过的很是艰难吧?却不知天狐兄最后到底是如何脱险活命的?莫非你真的找到了冻古蛮荒的尽头?” “老夫是如何脱险的,难道你的两位师弟竟没有告诉你么?”天狐仙道看地狂三人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是诧异,那表情就像是对玄隐和黄钟竟然有事欺瞒地狂很是不解。 “什么?”地狂果然一愣,忍不住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师弟。 天狐仙道就像是早料到地狂会有此举动,蓦地禁不住“哈哈”大笑,边捧腹作受不了之状,边大笑着嘲笑傻子一样地道:“其实我们在分手前就已经说好,由贵派的玄黄两位护法带着弓天佐和冰月公主离开,而冰月王却交给我们。如此分工明确,两不相欠,老夫当然走的很洒脱很自在了。哈哈。” 地狂差点儿要气的吐血,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天狐仙道竟将五十年前同前日的事扯到了一起,而且还说的那么地心安理得,就好像一个老朋友在和自己开玩笑一般。 (本章完)

赌性大起(一) 其实山风正爽,天高云淡,气氲俱佳,景致怡人。 生命在这一刻仿佛充满了无限的乐趣和生机。天狐仙道紧了紧胸襟的衣领,猛地一下甩头,将覆盖额头的乱发丢到了脑后,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几分,隔着一道山坳冲着对面的地狂等人无奈耸了耸肩,道:“贵派的地狂护法似乎对老夫的话心存疑黩,你二人作为别人的师弟,是否应该帮忙解颐一番呢?”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玄隐和黄钟两人听的,但说话的口气未免让他二人听得太过谦恭有礼了些,反而倒不像是原来的天狐仙道,因而一时竟让玄隐二人听的很不自在。 黄钟更不知该如何答他,唯有“咿唔”一声,算作回答。但玄隐却似生性豁达,没有过分在意天狐仙道语言上的不同寻常,反自大方地趋前一步,正色道:“阁下的话说的也颇有道理,只是前日我们以兵代笔,在那处冰原划分泾渭,并立下明文条条,规定自此三日之内,我们净月派不踏入贵界半步,而贵族也不能闯入我界寸分。阁下即是世人传诵的“鬼神算”天狐仙道,想必不会随便赖账的吧?” 天狐仙道微笑不语,却听身前的易南天冷哼一声,虽然面对北乔山下壮阔的冰原,却似对着黄钟等人说道:“山风固然可以穿云裂帛,皆因风 向恒定不移。大雪飞扬,飘忽不定的雪花却不能渗土入地,只因意志不坚。” 对面的地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有弄明白易南天这句话的意图。 易南天却对三人的表现颇为满意,只见他一把伸手撩起额头上的一缕乱发,然后猛地抖了抖因屈身而压皱了的大白披风下摆,另手突然撮上下唇,蓦地发出一声震云撼岳的狂啸。啸声就像是被易南天赋予了生命,突然具备了穿云裂帛的功能,远远地向云际天缘处纵伸而去,渐渐变得消沉低糜起来,余音在缭绕中逐渐消弱,最后终于彻底沉寂了下去。 天狐仙道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道:“易小子这一声鬼哭狼嚎却显得中气太也不足了些,嘿嘿,是不是两天没见你那宝贝心肝儿,所以身心都虚弱疲惫不堪了?” “宝贝心肝儿?”那易南天闻言似乎愣了一愣,才苦笑着道:“天狐土包子可否说的明白点儿,嘿,以前都是你说某家言辞太过文绉难懂,可现在某家倒觉得与你相比,却至少相差不止一个层次。” 天狐仙道突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易南天,似乎要从他那白净的面皮上看出几分因撒谎而略带桃红的成分,却终于没法看出半点儿端倪,最后只得作罢。他转而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地狂三人 ,先是无奈地摊了摊双手,接着再很不经意似地耸了耸肩,最后面色显得苦涩不堪地冲着地狂道:“好老弟,你看吧,这小子愣是跟老夫装傻充愣。唉,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何况是老夫这个本来就不算与他有近亲的……咳咳……其实又很想与他有近亲的叔叔呢?” “叔叔?”易南天还未等地狂等人作出半点儿反应,就迫不及待地打嘴狂笑道:“某家好歹也是以‘南易北弓’闻名遐迩的正人君子,却哪里会有你这么个“神算”鬼叔叔?”他故意将“鬼”字念得特别重,摆明了是在讥笑天狐仙道不与人为伍、偏与鬼打交道的古怪而又诡秘的称号。 天狐仙道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嘿”地一声怪笑道:“南易北弓?真是可笑。那个与你齐名的弓天佐分明是一个声名狼藉的龌龊之辈,亏你却能整日把这个称号挂在嘴边,莫非老侄子你认为与那个欺世盗名之辈齐名竟还是一种骄傲吗?” 易南天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反而竟突然用双掌撑起了躯体,然后两手负后,两眼俯瞰了一番冰原冻地,口中缓缓地舒了一口长气,才道:“人类之所以能凌驾于自然之上,皆因人们可以极快地捕捉到自然之千变万化,并相应地做出正确的部署措施。所以如果一个人一味地墨守 陈法、不懂变通,最终将会被自然所淘汰。” “老侄子你说的太对了,”那天狐仙道随即接口怪声道:“所以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不墨守陈旧规矩的一种表现。嘿嘿,什么明文条条、规矩誓言,老夫该守的时候便守,不该守的时候便要将之打破。黄钟小子,这下你可明白了?” 黄钟等人显然没料到天狐仙道与易南天在斗嘴斗得正酣时候,还能把矛头指向自己三人,一时竟没有想好能够反驳他二人的合理措辞,因而都沉默了数息时光。 过了片刻,那玄隐似乎脑筋转的较之地狂和黄钟两人更快,他才终于想通了一关,道:“阁下的话未免说的太绝对了些。贵祖的遗训在阁下眼中不也是陈规么?难道阁下也要将之一并摒弃?” “你难道听不懂人话?”那天狐仙道骂性突起,冷喝一声道:“老子说的够清楚了,该守的时候才守,不该守的时候便要遗弃。嘿嘿,瞧你玄隐小子在那里也像一个人样,怎么脑子却是浆糊做的呢?老子将你往直里搅,你却恁是转不过弯来。” 这句话可以说是毫不给玄隐留情面,若是一般人,早已气的吐血,甚至开始张口对骂起来。但玄隐却似脾气极好,非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竟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道:“骂的太好了 ,在下倒也想看一看在下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嘿嘿,瞧阁下那么一副坚定不移的神色,倒好象对在下的大脑早有研究,但毕竟没有亲眼得见,在下欲要自行解剖,阁下不妨上前来协助在下一番如何?” “你在找死。”天狐仙道神色倏忽一冷,一字一句道。 玄隐面部表情不改,神色恬淡,语声丝毫不含半点感情地道:“前日一战实未尽兴,若阁下肯赏脸赐教,在下定当不胜感激。” “这等好事怎能没有我易南天一份呢?”易南天突然闪电移后,一把提起了端坐地上的乌电,两眼却兴奋地盯着对面的地狂三人,道:“某家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你我双方各有三人,不如我们来个赌赛,就由你我两方一对一决斗,若是你们三局两胜,那么我们便拱手将贵派的这个好弟子让出;若我方胜出,那么就请地狂护法带路,引我们前去见贵派的天道护法,如何?” 如果不是深知易南天诡计多出,众人绝对认为易南天定是一个愚钝傻愣的蠢人,因为无论是谁,只要他稍微有点儿智商,都知道这个决定无疑是对易南天这一方极是不利的——毕竟乌电是敌方地狂的关门弟子,却反被他视作是己方的人——除了傻子,恐怕任何正常的人都做不出来。 (本章完)

赌性大起(二) 但易南天接下来的话却让傻子听觉肯定也会乐的不可开支。 双方这时都已摆开阵势,浓密的火药味不断在两道驼峰间来回碰撞,战事一触即发。 地狂的声音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地底深处,让人听得茫然和空虚,“第一局便由老夫来会会天狐老友,看看五十多年后你的修为到底进入哪一层境界。” 这个决定一点儿也不过分,毕竟两人五十年前交过一次手,现在只是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理所应然。果然,只听天狐仙道“嘿”地一声道:“老夫也很想知道老地的修为是否退步了呢?嘿嘿。”怪笑声中,两手横摆,作出一副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的姿势。 “谁说由天狐土包子对付你地狂了老兄啊?”就在这时,易南天忽然使了一个灵巧轻快的身法,转到两人之间,一手将身后的天狐仙道轻轻朝后推了两步,另手指着侧边的乌电,脸部却对着驼峰对面地狂,嘴上逸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道:“这一局将由我方的乌电兄对付你地狂老兄,嘿嘿,想必你不会反对吧?” “什么?”场中除了他这个被认作是疯子的易南天外,所 有人都惊呼而出。 易南天倒好,先漫不经心地向左瞟了瞟一旁的嘴张得老大的乌电,更兴致突生,竟弯下腰来使劲瞅了瞅乌电那满口的黑牙,禁不住惊呼一声道:“哇,原以为黑人的牙都比脸白,却没想你的牙竟比脸色还黑。”而后竟错过了乌电那没法让人看见的无可奈何之表情,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地狂三人,保持先前的不以为然,道:“某家的这个决定其实很公平,不是么?” 地狂简直哭笑不得,因为对方的话真的让他没法回答。难道他会附和易南天说,这个决定真的很公平,而你也确实是个傻子;或者他昧着良心说,这个决定很不公平,你们派一个更厉害的角色来与我决斗…… 地狂很郁闷,真的很郁闷,郁闷的简直快要发了疯。 但易南天却突然笑了,笑的很暧昧。“你不是怯战了吧?”易南天诡笑一声,突然疾快地探手,一把将乌电擒在手中,“嘿嘿”怪笑道:“这位老弟原本是地狂兄你的宝贝徒儿,现在为了公平起见而入了我派。其实他的功夫很稀疏平常啊,不信你看……”说着,竟缓缓将乌电的双脚提的离地 升起,然后慢慢地让他在空中扭了一圈,这才放下。 “你即便要拿他来消遣老夫,却也不能将他侮辱的太过分。”地狂突然冷冷地道:“你可知这个世上每一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上天给了你比他强大的修为,那只是因为你的年龄比他大了些罢了。哼,但你对他的人格进行无休止地羞辱,迟早会激发他反抗的决心的。因为他的长相虽然不能令人恭维,但他的心却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所具有的。” 这句话说的正义感十足,更何况出语者正是乌电的授业恩师,果然,这个一直被易南天“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焦炭球面小子终于爆发了。 “我败了。”只见乌电蓦地泄气似地一屁股坐在冰地上,虽然瞧不出面部表情、但至少也让人听出了他的极不高兴的语气:“你无非是想看到我师傅与我刀刃相见时的尴尬表情,哼,我怎会如你的愿?这一局或者你们两人自己挑选一人出手,或者你们接受我的决定,承认第一局失败,那么我师傅就会退出比赛。” “你确定自己可以做你师傅的主?”易南天突然将脸凑近了乌电,声音中透出些许诡秘 。 “我……”乌电颓然向后靠去,到得后背挨上身下这座驼峰的边沿,这才嗫嚅着道:“我……恐怕……这个……师傅……” “好!”那易南天还未等乌电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句话便扬声打断了他,然后便见他“嗖”地后退挺身,保持那种擎天玉柱的高风姿势,拿眼斜睨着对面的地狂,竟少有地一本正经道:“你的徒儿显然对你敬爱有加,而方才从你的话中,某家也听出了你对这个徒弟也是呵护备至。嘿嘿,看来某家方才的一赌确实是下对了赌注。” “一赌?”地狂表情有些诧异。 “不错,”易南天突然表情何其洒脱地笑道:“为了检验地狂老兄你是否对这个徒弟还存有爱心,某家可当真连‘英雄男儿’这个光荣名号都丢弃了,更违背了正人君子的条框,嘿嘿,不过这个赌确实值得。” “你是说,”地狂忍不住叫道:“你方才在老夫面前故意侮辱我这徒弟,目的只不过是要检验老夫是否对这个徒弟还存有爱心?” “不错,”却听易南天“嘻嘻”笑道:“事实证明某家这个赌注下的确实对了,嘿嘿,你实际 上对这个黑娃儿关爱备至啊。” 地狂再抑制不住心中的压抑,蓦地忍不住冷哼一声,道:“老夫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好赌成性的赌徒,哼,你可真是一个十足地怪胎。” 易南天怪笑一声,装作一副没事人似地“嘿嘿”笑道:“随你怎么看待某家,不过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来招惹某家了。因为某家已经决定接受你这个宝贝徒儿的决定,第一局就算我们不战而败。” “那么这第二局便由老夫对战玄隐护法把。”天狐仙道突然又踏前半步,前脚脚尖已经触到了驼峰的边沿。 “好得很,”对面的玄隐同样排众而出,冷冷地看着天狐仙道,道:“我也早想领教阁下的高招了。” 两人四眼相对,神光交汇在虚空中,竟让两座驼峰间的空气流突然间禁止了流动。风冷气寒,两人刹那间进入物我两忘的高深境界。天狐仙道一袭黑衣随风鼓荡,衣角高卷,远远看去宛如一座弯似眉黛的擎天磐岳,坚挺不动。玄隐白衣如雪,一尘不染,一副脱俗**的仙风道骨作派,渊渟岳峙中又不乏脱挑活泼,竟然隐隐让人觉出心中有一种难言的压抑。 (本章完)

隐气术(一) 天狐仙道情不自禁向后退开半步,凝在半空的右手蓦地反伸背后,再探前时,掌心赫然多了那个尺许长的乾坤袋,但见他把袋**入右掌心,左手五指钳住袋底,两手相错交叉,猛地逆向拉开。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只有一尺来长的乾坤袋竟似弹性十足的棉丝一般硬是被他拉长了一拖来长,然后他两手各攥紧拉长了的布袋的两端,拧麻花一样地把整条乾坤袋拧成了粗粗的一根棍绳。 天狐仙道就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色迷迷地盯住手中的乾坤袋棍绳,双眼微眯,那种色授魂与的夸张表情简直比看到一个裸浴的美人还要令人瞠目。轻轻用左手的食中二指在棍绳上小心而又轻浮地抚了抚,天狐仙道忽地抬起那张满布沧桑却不失轩昂气宇的老脸,一对边角布满皱纹却不失灵性的双眸细细地审视着对面的玄隐护法,口中蓦“嘿”地一声 轻笑道:“这条布棍的威力想必你曾领教过,拿出你的兵器吧?” 玄隐这才知道原来前日被天狐仙道用来偷袭自己的那根布棍竟是由他手中的那个尺许见长的布袋拧成的。由于早先领教过这条布棍的威力,他这时不敢托大,当即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将双手伸入怀里,掏出了一对子母连环弯钩。弯钩的质色白中带黄,材料像极了久经打磨的白银,但却多了白银所没有的一道血色的红沟。这时悬日正脱出纱云的魔掌,毫无顾忌地吻向辽阔的大地,晕彩洒遍那道红沟,经微陷的沟痕反折,竟让人无端生出一阵不寒而栗的惊怵。 “此钩名曰勾魂双煞,母重八斤三两,子者取半,可以吞气吐雾。”玄隐的声音便如他手中的子母双钩一般透着玄奇和诡秘。 天狐仙道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玄隐手中的子母双钩,竟隐隐见得钩身四周布满了阴气森森的血红煞气,似 乎还有一种无形的很虚幻的气流盘桓在钩刃的上顶,螺旋盘升。 天狐仙道一生经历过大小战不下百次,基本上接触过五届中各种各样的修为招式,眼前的这种情形他也见过,但印象中只有在与佛界佛宗的佛界子决斗时才会产生这种幻觉,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眼前的净月派与佛界佛宗有何渊源。 天狐仙道慢慢地捏紧双拳,用两手的五指将布棍拉的笔直,腰杆坚挺,目不斜视,冷冷地与玄隐隔着几丈远的山坳对峙着,面部渐渐保持了井水不波的深境。 “这家伙是佛界的高手,他现在施展的正是禅宗的隐气术。”就在这时,天狐仙道的耳中突然传来易南天的一声低喝。 隐气术是传说中禅宗最较诡秘高深的幻术,施展者将自身的内息隐藏到身体的某一处穴位或者手中兵器的某一处死角,让对手无法凭眼力觉察,但心中却因那隐藏的集中真 元而生出玄幻的错觉,轻者便似天狐仙道这般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气流螺旋盘升,重者正是陆琴风对战天道护法时感觉到天道能喷火吐烟、身体暴张的奇异错觉。 这种隐气术据说是由禅宗创始主天元禅师在偶然的一次漫步山涧,发现了一道隐瀑,当他从瀑左向隐瀑走上十来步,到靠近瀑流两丈处便能看到宽瀑如布的逶迤壮观;但当他从瀑右向着瀑流靠近时,只有当他行近了一丈内才能看到这座瀑流,而且映入眼帘的还是隐成一线的直流。这道飞瀑让他倍增趣味,整整一天他就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地朝着瀑流靠近,感受着其中极不相同的诡秘差异,到了晚上,他突然心中一动,想到眼前同样是这座瀑流,无论是左还是右,听到飞瀑坠流的声响都完全相同,但视觉的差异却如此之大……于是,他想到把这新鲜而又刺激的领悟运用到武学上,从而有感而发,创出了这种极玄极 深的隐气术。只是自从几百年前,禅宗被从佛界版图上踢出后,这种震撼寰宇的隐气术从此失传。 易南天只不过活了四十余年,当然没有见过这种玄奥的隐气术,他只是从世人的流言飞语中猜测的。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种隐气术在心法上的分支正是净月派现在的镇派宝典——净月心法。 天狐仙道当然对隐气术的传说有所耳闻,他只是奇怪为何易南天的声音这么大,可对面的地狂三人却无动于衷。 “不要左顾右盼,某家用的是传音术。”易南天的坦白突然让天狐仙道大感吃不消。他竟突然有一种易南天换了一个人似地错觉。 但知道易南天是在用传音术和自己说话,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毕竟,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玄隐的武学修为,可玄隐对自己却一无所知,所以虽然隐气术玄奥高深,但胜败结果那还悬而未决、不能轻易分出。 (本章完)

隐气术(二) 天狐仙道有所依持,心中便也安稳了许多。他一改先前乍见玄隐掣出子母双钩的震惊于不安,转而敛气屏声,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对敌时最佳的战前状态,捏住布棍前端的右掌微微斜向上抬,精神与身体完全融入到体内真流的涡心处。 “嗤” 子钩突然从玄隐手中脱出,以天狐仙道肉眼难辨的高速擦破凝重的空气、旋带着一股刺眼闪烁的烈焰叫嚣着割向天狐仙道两掌心内凝而不动的乾坤袋式地布棍。 天狐仙道没料到对方说打就打,根本没有半丝先兆,而且从他选择的精确时间和刁钻角度来看,这突来的一击更像是玄隐的故意偷袭。除了暗骂一声“卑鄙”之外,天狐仙道再没法作多余的言语或动作,因为子钩只在他眨眼未息间便已突破了他凝布在身前几尺远的护体气墙,不改初速地疾割他手中的布棍。钩未到,但子钩携带的灼辣热气已扑面盖向他的脸庞,烤的他多是皱皮的老脸还一阵火辣辣生痛。 天狐仙道又是气愤又是叹服。他气愤地是对方一言不发就向自己出手,根本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叹服地是两人距离几丈余远,对方这种隔空释放的飞钩确实比自己的布棍更适合做攻击先锋。 “子母双煞、连环两发,夺人生命,眨眼一 霎。”玄隐突然喃喃念出一道咒语。 “嗤”,天狐仙道还未来及对眼前的子钩采取措施,这道子钩竟突然像是通了灵性的生物一般,知晓紧接而来的危险,蓦地更改轨迹,转直刺为斜弯,在天狐仙道的眼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擦着他手中的那根布棍倒旋而回。 蓦然,就在天狐仙道满以为危险期已过时,玄隐手中的母钩竟倏地脱手飞出,按图索骥似地接上子钩原先的轨迹,以更快的疾速炸出更炫更烈的焰火“呼哧”一声光箭般疾扎天狐仙道手中的布棍而去。 天狐仙道虽然对这子母双钩、连环齐发有所防患,但做梦也料不到二者的攻击竟可以如此连贯、时间间隔竟可以如此短讯,甚至用电光石火也不能形容其中之万一。 在丝毫没有抵挡的招数和心中暗生的惊怵与不安下,天狐仙道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一步,两掌心间的布棍自然而然地随着身躯拉后了数尺。“喀”,就在这时,那道母钩恰好擦着布棍的边缘呼啸而过。 天狐仙道暗中吐了吐舌头,心忖侥幸的同时禁不住抬眼朝对面的玄隐投去惊鸿一瞥。突然,便在这时,他的眼角忽然被一道黑影晃了一下,当他定神一瞧时,倏忽骇了一大跳。 那道黑影不是它 物,正是那道子钩;而子钩所取的方向不是其它,正是自己手中的乾坤袋式布棍。 “真是活见鬼!”天狐仙道暗骂一声,胸口突生郁闷和压抑的双重感觉,他这一生与人对战竟从没试过这么窝囊过(当然,在神界神藏殿的那次除外,因为若非隋罗英施展美人计让他坠入了温柔乡,他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但今日这刻此地,他却突然生出了无能为力的颓丧感觉。这原本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就在前日他与玄隐、地狂和弓天佐三人混战时,就足以将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更像玩老鼠一样牵着三人的鼻子走,那种畅快和满足的感觉至今还萦绕于他的脑海深处,甚至就像是刚刚发生过似地。然而,现在,便是眼前的玄隐一人(只不过是多加了两道子母双钩助阵),却突然让他束手束足,再没法出招反击。 他简直觉得这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于他,用以惩罚他前日的大显淫威。“只是,”他在心底痛苦地忖道:“这个惩罚未免也太过残酷了些。前日老夫还被捧得高高在上,不想今日一下被摔到了万丈深渊,而且还是用前日三倍的高度都没法填满的地极**。” “叮” 子钩突然定在了距离乾坤袋式布棍不足半寸的半空中,由极动到极静的乾坤地覆地急变, 竟使得子钩无端由地生出一阵金属交击地悦耳龙吟,龙吟淡而清悦,就像是山涧淙淙流水石边过时激发的****的乐章,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但天狐仙道却知道这阵令人心旷神怡的龙吟背后是暗藏杀机的,而且子钩的突然停顿,肯定是对方故意向自己示威的。 果不其然,玄隐的那种令人莫测高深的声调绕有节奏地响起,道:“此处太过狭小,你我施展不开,不若我们换到山下的旷地放手大战,岂不是一大快事?” 天狐仙道心忖:原以为老夫算是一个好战分子了,却没想到你这家伙竟比老夫还好战。但若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岂非便证明自己怕了他,天狐仙道当下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怎么?世人传诵的‘鬼神算’天狐仙道也有害怕的时候?”玄隐这时已稳占上风,表情开始变得轻狂和冷蔑起来,甚至连声音也透露着讥讽和不屑。 天狐仙道天生受不了别人的言语相激,只犹豫了片刻,便要开口应了玄隐。突然,他眼前黑影一晃,只见易南天已拦在了自己和对面的玄隐之间。 “怎么?难道你们想以二对一吗?”玄隐冷哼一声道。 天狐仙道再受不了对方的冷嘲热讽,蓦地伸手推了一把易南天,气呼呼地道:“ 南天退开,这一战老夫若不把这个狂妄地小子收拾了,老夫从此就不叫天狐仙道。” 他在气头上,这一推至少用处了三层力道,但手掌碰上易南天,就像是推着一块重逾千斤地巨石一般,根本没法让他动弹分毫。正当他极为不解地看向这个风度翩翩、举止潇洒地冰原宗师时,这家伙同时扭过头来冲着他展出善意的微笑,露出满口的两排白牙。 易南天的笑容这时竟然不邪也不怪,还隐隐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魄力。天狐仙道差点儿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却终于忍不住张口叫道:“你小子想干什么?老夫现在可在气头上,别惹得老夫发飙,哼。” 易南天潇洒地笑了笑,竟再不看他,转而扭过头去,将目光锁向对面的地狂三人,道:“如果某家没有猜错,贵派的先祖便是几百年前从佛界搬迁的禅宗,是也不是?” 地狂“哼”地一声,那表情像是在说“我们已露出了这么多破绽,你现在才猜出来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本事”。黄钟依旧保持先前的沉默寡言。玄隐却“嘿嘿”冷笑道:“既然已知我净月派的来源,那么易大宗师现在该知难而退了吧?” “隐气术并非像传说中的玄奥而不可破。”易南天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像是在四人间投放了一颗轰天炸雷。 (本章完)

战地风云(一) 天狐仙道蓦“啊”地一声惊呼,然后忽喜不自胜地怪叫道:“这话是真的?好小子,快说说你的破解奇招。” 地狂闻言心底猛地打个突兀,易南天的威力他早就领教过,所以凭借他对易南天修为和悟性的认识,他绝对相信对方有破解自家心法的能力。 黄钟虽然面部还保持冷静和淡定,但心底早已是浪涛掀涌、平静的心湖早被震撼与惊怵给冲垮击溃。 玄隐却似心理素质良好,竟然还能保持脸部莫测高深的神色,口中更冷哼一声,道:“隐气术当然不是传说中的玄奥,但易大宗师有本事先行破破某家的子母双煞试试。” 易南天耳听他明着出言挑衅,竟也不生气,反而却无奈地耸了耸肩,两手再一摊,道:“某家也早想领教阁下这子母双铁的威力,只可惜……嘿嘿,若是某家当真如此做了,有人不和我拼命才怪。”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天狐仙道眼见易南天对自己方才的问话不理不睬,胸中微愠怒气,这时觑准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便见他斜着头、外着眼,神情异常古怪地瞄着易南天,从面部表情上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就只见他嘴角斜斜上挑,带着一种不 常见的邪异笑容道:“既然你知道玄隐小子是老夫欲得之而甘心的宝贝,为何你还故意充当滥好人,说什么隐气术不是玄奥而不可破。哼哼,可你勾起了老夫对破解隐气术的兴趣后又不明言直讲,反而还在那里卖弄风骚、故弄玄虚。告诉你,老夫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易南天皱着眉头苦笑道:“只怕我现在把破解隐气术的招式将与你听,后果会更严重。” “怎么?”那天狐仙道老脸渐渐被一股青气弥漫,老大不高兴地道:“难道老夫还会吃了你不成?” 易南天使劲抖了抖上身的衣摆,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古怪神色,道:“如果我不肯告诉你,你当然不会把我生吃了;但我一旦告诉了你,你只怕当即就把我吞入肚内,连骨头都不吐。” “哼,”易南天冷冷地道:“你帮助了老夫,老夫反而还要以怨报德,哼,老夫何时成了这种忘恩负义之辈,你小子必须要给我说清楚了。” 易南天两手极不自在地向两侧摊开,满脸写着苦涩不堪地无奈表情,求和道:“不是非要让某家说明白吧?你我只要心领神会就可以了吧?” “心领神会你个大头鬼,”天狐仙道气道:“你小子必须要 给老夫说清楚了,否则,哼哼,否则……”说到这里,突然将双拳捏的骨节“噼啪”作响,并作势向易南天扬了扬,好像是在警告他说“你若不说清楚,老夫就让你吃吃它们的苦头”。 易南天无奈地苦笑着道:“其实你自己原本清楚地紧。那玄隐既是你天狐仙道选中的对手,你当然不能容忍他人从中作梗。其实人这一生要寻到一个知心的朋友不难,但若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却着实不易。所以如果我要告诉你破解玄隐隐气术的招数,岂非便是在你与玄隐这个真正的对手之间洒下一滴污垢,这只怕是对你的一种侮辱,所以……” “你倒想得很周到,”只听天狐仙道气不打一处来地道:“听起来好像是你在替老夫着想似地。” 易南天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太对了,某家确实是在替你着想,因为某家现在突然想通了一件震古烁今的大事件。就是,咳,其实你天狐土包子现在已是年入古稀、半只脚踏入黄土的老前辈,说不定这一战就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战,所以某家才不想让你在你的的人生旅途上留下什么遗憾和污点……” “我去你的奶奶。”天狐仙道突然扬起左拳,一把朝易南天的胸口擂去,口中 并愤叫道:“你小子竟敢咒老夫。” 易南天怪笑一声,身躯倏忽斜向一撤,泥鳅一般滑了开去,然后,足不稍停,片刻间移至驼峰的边沿,再躬身屈膝,身子顺势滑下峰沿。便在他躯体离开驼峰的刹那,他两手蓦闪电般探出,连环在峰沿上拍打数下,同时仰首抬眼,朝着对面的黄钟扫视数下,道:“此处实在施展不开,不如黄忠兄随某家去峰下旷原尽兴一番吧。”说到“黄钟兄”时他的人便已整个消没在驼峰下,到最后一个“吧”字余音将消之时,他的声音似乎已距驼峰几丈低的山壁之下。 “好小子,躲得倒是挺快。”天狐仙道**一声,抬头瞄了瞄对面已有一般身子下了驼峰的黄钟,然后再神光一瞬不瞬地锁住玄隐护法,冷冷地道:“如果老玄你要击败老夫,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不,”对面的玄隐轻轻把子母双钩握在两手掌心,两眼丝毫不让地与天狐仙道对视着,嘴角逸出一丝淡淡地冷笑,道:“前日阁下一人单挑我净月两大护法,着实出尽了风头,所以为了表示对你‘鬼神算’天狐仙道的敬意,我们决定再给你营造发威作福的好机会。” “你什么意思?”天狐仙道表情有些错愕。 玄隐冷冷一笑,没有说话。那地狂却“哼”地一声表情阴冷无比地道:“现在的情景与前日大致相似,只不过是弓天佐换成了蔽徒乌电,黄钟护法换成了小弟地狂而已。” “你们要一起上?”天狐仙道这回终于听得有点儿眉目。 “拿出你前日的豪情壮志吧,”那玄隐蓦地高声怪笑道:“既然前日你一人力战我们三人而丝毫不惧,那么今次此战你肯定也会有胜无败的。”玄隐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自大狂。 不过他确实有狂妄自大的资本,因为前日若不是有那个弓天佐从中参合作梗,只怕天狐仙道也没法在他和黄钟的手中讨了好去,而现在的情形是,他方三人全是值得信赖、更有比黄钟高了两阶的地狂坐镇,赢的概率当然比前日大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天狐仙道的胜算几乎为零。但他却夷然不惧,蓦地仰天纵口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啸,啸毕,忽见他把臂一挥,一股豪气冲顶而上,逶迤不可一世地高声叫道:“地狂老小子,玄隐妖怪,乌电傻愣儿,你们一起上吧,我天狐何惧!”豪迈的壮语震得苍穹似乎颤了一颤,天狐仙道的右腿突然闪电扫出,铁杵一般砸向身侧兀自端坐不动的乌电腰腹。 (本章完)

战地风云(二) 那乌电顿觉一股强猛威悍的超强风暴从侧向对直砸上自己的腰腹,差点儿没有被骇的肝胆欲裂。天狐仙道的铁足还在加速,乌电这会儿终于展示出了在净月山庄修行五年的扎实功夫,转身,倒翻,坠崖,三个动作连环展开,一气呵成,而且动作的连贯与时间的精短当真把他“乌电”的威名发挥地淋漓尽致。 “好家伙,逃得够快!”天狐仙道踢出的一脚竟在虚空里如游蛇一般连环抖了数下,暗中将逼入腿足各处大穴的强猛真元一一化解,然后旋风般转过身来,剑眉斜挑,神目如电,两道电光如利剑般冷冷地刮在对面的地狂和玄隐二人脸上,口中阴气腾腾地道:“乌电傻愣儿可并非像你们所说的是自家人,他现在不是蛇你们而去了吗?哼,以多欺少,老夫见得多了,现在又有何惧?来吧,老夫翘首以待。”说着便见他将手里的乾坤袋式布棍紧紧缠在右臂,忽地张口吐了一股浊气,右脚猛地踏前一大步,左掌同时搓成掌刀, 向虚空里扬了一扬。 “说来也巧,”却见那玄隐俯首对着手中的子母双钩“呼”地吹了一口气,随着两钩发出一阵轻微刺耳的龙吟时,他的头便又抬起,冲着天狐仙道善意笑道:“你天狐是习惯了以少对多,而在下最喜欢以多欺少,而我们又三番两次聚在一起。唉,你说,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亏他还将如此不要脸地小人行径当成是理所当然,天狐仙道的肺都快气炸了。猛地暴喝一声,天狐仙道前伸的右脚蓦地插入身前的冰筑驼峰地底,然后抬脚踢足,地上顿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长了眼般呈直线型刺向对面驼峰上地狂的阴森老脸;同时他的躯体腾空展起,左手撮刀“嗤”地一声逼出一股有形的刀气,刀气长窄分明,刺破虚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形的古怪弧状,由上而下地砸向玄隐手中的两道钩刃。 天狐仙道右手猛地一甩,缠紧臂腕的布棍顿时脱出束缚,毒蛇一般向后疾探而去。由于布棍后探的速度委 实过大,生出强猛的反震力顿时把天狐仙道前进的身形又增进了几分,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添满燃料的加速器,突然间突破机身控制,不能自己地撞向对面的地狂和玄隐二人。 玄隐显然没料到天狐仙道竟然一强至斯,眼见刀气成山岳重磐威势一分一分地朝着自己的头顶逼近,他终于再没法保持镇静,蓦地爆吼一声“咄”。手中的子母双钩突然脱手飞出,脱缰的野马似地朝着头顶的刀形幻气闪电割去。 地狂早领教过天狐仙道的狡狯与诡异,当见到这老叟脚尖插入冰地时,他便觉得事情大异寻常,因为在他印象中天狐仙道在与人决斗时绝对不会浪费丝毫气力,他甚至已坚信一个真理,就是,天狐仙道现在的每一个动作或者每一个面部表情都是用来惑敌或制敌而施的。所以,他暗中早已凝神戒备,右手缓缓将那根银枪划出衣袖,左手暗捏净月心诀,全身气流暗走八个周天。果然,不出他所料,天狐仙道确实是人老鬼精, 一脚铲出了地上的冰块,作暗器使,想要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地狂冷笑一声,右臂倏忽一甩,再凝空制动时,掌心赫然多了他的那招牌式武器……银身短枪。想也不想地挥手探枪,地狂竟神乎其技地用尖利的枪头挡住了冰块暗器的凌厉一击,枪尖正好抵在冰块的正心,分毫不差。 “好枪法!”天狐仙道由衷地赞叹一声,疾进的身形这时已窜上了地狂二人所居的这面驼峰,他猛地拉回身后的布棍,右腕摆了一个平角,一把将急旋的乾坤袋式布棍像丢沙袋似地朝着地狂的胸口砸去,口中并嬉笑着清喝道:“再吃老夫这一棍。” 那道被天狐仙道踢出的冰块原本就蕴含着极强的巨力,地狂用枪尖挑中时便觉虎口剧痛、气血上涌,这时又见天狐仙道阴魂不散地贴了过来,顿时气得“哇哇”直叫,顾不得五脏翻腾,左拳捏紧,“轰”地一声砸向那根突来的布棍,右臂同时倒旋而回,掌心短枪倏忽一转,枪头旋出一个 炫眸的枪花,蓦如毒蛇吐信似地疾刺天狐仙道双眼。 天狐仙道怪啸一声,右腕倏地向外一拐,急甩的布棍随他掌形带动下忽如活了过来似地弯了个纯圆的大弧,擦着地狂攻来的左拳划过。然而银枪暴吐的锥形气流竟如瀚海的浪涛一般疾迅威猛,天狐仙道虽然强横,却也不敢轻易用肉掌捍其缨。甩头,后仰,转身,天狐仙道忽然学鱿鱼一样滑了开去,从而避过了地狂枪尖锥形气流的锥心。 那地狂显然不予天狐仙道如此轻易脱逃,眼见对方的身躯便要擦着自己枪尖滑过,他蓦地发出一声震破苍穹的暴喝,臂腕倏忽一震,那长枪顿时“嗤”地一声螺旋暴张,刹那间,便由一根不过尺许的短枪长成一根半丈的银杆长戟,正要来一招横扫千军,至不济也要把天狐仙道给扫落峰下,突然,那根被天狐仙道拉回的布棍忽地迂回,竟长了眼似地疾疾扎向自己的双目,疾进中更发出一声破空时的刺耳怪鸣,直震得地狂心底没来由一阵发怵。 (本章完)

守门待鼠(一) 天狐仙道这时也不好受,一方面地狂的长枪毫无端由地暴张,攻击力更比先前增了何止一倍,而且像吊靴鬼一样黏住自己不放;另一方面,那玄隐已从那道刀形中脱困出来,发了疯似地咆哮着朝自己的另一方扑来。 他现在已是两方受敌,情势比刚才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唉,真是自古英雄苦难多,师者远比学徒好。老夫何苦由来去学那什么狗屁英雄,白白受了这许多痛苦?天狐仙道胸口既压抑又郁闷,暗自后悔自己傻里傻气地学那自作英雄的蠢人,以一挡三,端的揽苦上身,心中于是便生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英明决定。 “蓬”“嗤” 布棍竟后发先至地率先击中地狂的躯体,当然不会是他的双眼,因为他已及时地抽回左臂,并及时地阻挡了棍尖的继续前进;第二声打破周围宁静的刺耳鸣响却是地狂的枪尖挑破了天狐仙道未及躲闪的左臂衣袖,尖头擦着他的皮肤滑过,当真险至极点。 不 过天狐仙道终于完好无损地躲开了地狂致命的一击,同时有了应对侧面攻来的玄隐的时机。不过他却没有立即转身出手,反而却斜刺里滑开了数分,口中并“嘿嘿”怪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又岂能选在一棵树上吊死。嘿嘿,和你二人打架太没趣味了,老夫去也。”就那么倒卷布棍而回,闪身跳下驼峰去也。 玄隐眼见天狐仙道便要脱出自己的视线,蓦地气急败坏地叫道:“师兄,这老头儿简直就是戏弄我们,千万莫让他逃脱了。”嚷叫中,他已如离弦之箭般直追天狐仙道的后影而去。 那地狂显然已与玄隐合作惯了,这时竟心领神会地冲着玄隐的背影点头笑道:“放心吧,这老小子绝对逃不掉。”说话间,他的人已从相反方向顺着壁沿迅速滑下。 冰山下有一个里折的九十度拐角,地狂已从天狐仙道逃跑的方向和凭着与玄隐的多年合作,知道或者天狐仙道自己会朝着这面折角逃来或者他会被玄隐给赶到这里来,所以现在他 的工作就是耐心地等待。这座冰山的上下左右、棱角凸凹都被他们抚摸透彻,他绝不会担心玄隐会出错。 他慢慢地坐了下去,当然在休息的同时还凝神戒备周遭的情形,等着从安静的环境中揪出几个不安分子来,他这是从古寓言的守株待兔中学的守山待狐。 也许他守的方向没有错,或者他的打算也很正确,让玄隐把天狐仙道赶到这里,然后他再突然现身,攻天狐仙道一个措手不及,这个“策略”其实也算完美。只是,他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现在守的不仅仅是一个“狐”,更是一个“天狐”。天狐岂是如此轻易就能守得到吗? 地狂已经在这个拐角里守了至少有两炷香时光,但周围一切静的简直令他心中发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天狐仙道。 “真想不到,他竟然比五十年前更狡猾更机警。”地狂现在除了满腹的苦水无处倾倒以外又能做什么? 净月山庄的就在地狂身前几丈出,但 一想到自己今次对战易南天和天狐仙道无功而返,地狂就再也没有提腿抬足的气力。徘徊,游荡,漫无目的地踢踏着脚下的冰面,地狂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那道被陆琴风误打误撞打开的暗门前。 地狂突然似换了一个人般神情由先前的颓废霎间变得异常兴奋,更如猎狗似地努力用鼻子在破开的暗门上下左右使劲嗅了嗅,然后抬头沉思一番,接着再用力地凑近门洞嗅了嗅,再抬头沉思片刻。忽然,只见地狂寒如冻冰的老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狂喜,口中更喜不自胜地自语道:“原来他们都已经进去了,看来老夫真的落后了呢。”想了一下,他忽地躬身探首,灵猫一般沿暗门窜了进去。 生命从没有像这一刻让他感受到无限的乐趣,他突然发现人只有在追逐和被追逐时候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切实存在。他没有过分在意这道暗门是如何被打开的,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破开的暗门上留下的气味和印迹,反而竟忽略了暗门的形状和大小,所以,当他 喜不自胜地一头塞入暗门的里侧时才突然觉得两肩似乎被门沿的冰壁划了一下。他此刻全身心都放在门里的猎物上,身体的速度早已提至极限,这一下肩与壁的磕碰原本范围极小,只可惜速度太快,顿时,从一对肩头传来一阵灼辣刺痛的撕裂感觉刹那间传遍全身,竟让他浑身禁不住战栗一下。 就在他躯体战栗的那一瞬间,他的人也同时整个钻入了暗门,蓦地,便在地狂的身形还在前蹿、双脚还未立稳的刹那,他忽觉被自己拉得笔直的带动肩下躯体的脖颈倏忽一紧,骤然间竟被一道圆滚而柔软的物什给缠上了两三圈,然后他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鸡一般被来人随手拧起,耳边并传来这人的嬉笑调谑声道:“好一个上门的死耗子,老夫还以为守在这洞口会一无所获,哪知竟真有愚蠢傻笨的野耗子探头探脑。” “是天狐仙道,居然是天狐仙道,他竟然能未卜先知似地守在门内静待我自投罗网。”地狂突然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伤心感觉。 (本章完)

守门待鼠(二) “玄隐师弟居然被你摆脱掉,”地狂的声音带着苦涩不堪地哭相道:“却当真苦了我在那面拐角处等了你将尽两三个时辰。唉,在空旷的冰原上吹风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啊,况且还要时不时分出一半心神去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 天狐仙道故意将老脸向地狂凑近了几分,两眼像是盯着一个娇艳欲滴地***一般眨也不眨地审视着地狂的那副虽然粗狂却又不失傲性的皱纹尽盖的脸颊,嘴里“啧啧”称赞两声,道:“老夫还当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却没想在这远远的冻古蛮荒还有像地狂老弟这样的真心人竟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老夫。老夫……咳咳……虽然你地狂老弟不是俏丽翩佳的大美人,但你的这份真情和真心却足以让老夫记上一辈子。嘿嘿,你放心吧,老夫最是恩怨分明,肯定不会让你的真心付诸东流的。这样吧,你以后就随时随地跟着老夫,咱哥俩从此相濡以沫、形影不离。你看如何?” 地狂差点儿被天狐仙道这些肉麻的话说得呕吐,但心知此刻自己是肉在砧板,唯有任天狐仙道胡作非为。当下唯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即便是要小弟从此随你私奔,可也总该把小弟这颈上的布棍给取下吧。” 套在自己颈上的那道物什正是天狐仙道手中的那根布棍,地狂瞧得一清二楚,奈何这布棍就像是一道禁锢重犯的枷锁似地牢牢地箍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根本让自己没法轻举妄动,因为稍不留神,自己就有可能被布棍给勒的喘不过起来,那可是要命的疯子举动,他地狂自负聪慧敏佳,当然不会傻得以蜓撼石、自取灭亡。 但天狐仙道偏偏就像是猜心术突然失灵,再没法猜中地狂心中所想,只听他“嘿”地一声怪叫道:“此举甚好,熟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老夫要带上你走南闯北,当然只有征得你的同意才行,否则岂非便是带上一个累赘。好吧,老夫这就给你解缚。”说着,竟真的动手要来解开地狂脖颈上的束缚。 然而,便在他手指碰上那根布棍的刹那,蓦见他又将手缩了回去,面上带点儿不解的神色看向地狂,道:“老夫还是放心不下,难道地狂老弟你真的心甘情愿跟随者我?” 鬼才会心甘情愿跟随你这个野狐狸!地狂心底愤骂一声,心忖索性你现在似乎猜心术失灵,那老夫还不好好在心底臭骂你一顿。当下暗中将天狐仙道的祖宗十八代乃至他的全身上下统统骂了个遍,嘴里却装作出自内心地由衷道:“ 自从五十年前与天狐兄初次相见,小弟就一眼看出天狐兄你日后定然是一个不同凡响的英雄人物。如今,五十年过后,天狐兄你果然不出所料,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更具侠义风范、古道热肠。天下英雄,舍你其谁。” “老夫竟然是一个大英雄?”天狐仙道表情有些夸张地道:“你不是故意为讨好我,想我放你离开,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地狂陪着笑道:“绝对不是这样,天狐兄身怀猜心之术,不会不对小弟的心意一无所知吧?” “老夫知道,老夫当然知道,”天狐仙道突然叹息着道:“老夫还知道五十年的光阴,竟然可以把昔日的热血男儿磨砺成一个只懂阿谀奉承和诡计多端的真小人。唉,真不知道,净月山庄到底是一个何等乌黑的大染缸,完全能够把一个人染成骨髓脏腑都乌黑八糟的怪胎。” “你什么意思?”地狂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似乎对天狐仙道的话语有所意动。 天狐仙道却没有立即向他解释,反而对着地狂目不能及的一处暗角招呼一声,道:“既然已听出了你师傅的人品,还躲在那里作甚?出来吧。” “你说的是谁……”地狂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因为他 已经看到从暗角里走出的那人的身形,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正是他调教了五年的关门弟子——乌电。 “你……”地狂嗫嚅一声,面上突然变得极为痛苦不堪地看着天狐仙道,道:“原来你方才是故意在套我的话,目的只是让我的徒儿听到。可笑我还在那里发傻地以为你的猜心术终于失了灵。更愚蠢地以为我今次终于可以算计你一回。唉,我输了,今次是彻彻底底的输了。如果说五十年那一仗我只是输的口服,那么今天我是输的心服口服。” 天狐仙道竟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酸,他知道他现在终于彻底地征服了一个敌人,却同时又认识到这个被自己征服的敌人只怕从此一蹶不振,再不能笑对人生。这个人是被自己无情毁掉的,天狐仙道觉得心中隐隐一阵刺痛,再也高兴不起来。 “你的徒儿的确是我故意安排在这里来看你出丑的,唉,其实我的本意只是对你施展一个小小报复,”天狐仙道叹了口气道:“是我考虑欠周全,一时兴起,要搞什么守门待鼠的变态行动。” 天狐仙道的自责不仅没有让地狂觉得心安,反而竟勾起了他对往事的痛苦回忆,只听他一字一句道:“其实我的心早在昨日被陆琴风吓退 后便已死了。你的守门待鼠行动只是加速了我对这一事实的认识罢了。” “师傅……”乌电突然快步奔前,一把扶住地狂,跪下道:“这不重要的,真的,徒儿都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原本也不愿这样,你其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的。” “原本……其实……”地狂苦笑着喃喃念道:“但师傅我最终还是背叛了自己,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真小人。我确实不怀好意地派你去迟煌寻宝,我确实被陆琴风的死而复活吓破了胆,我确实对天狐兄曲意逢迎以求活命,我……我确实是一个罪人。” “师傅……”乌电的声音有些哽咽地道:“你不是罪人,至少你在传授徒儿功法修为上不存半点儿私心,否则这世上又何来现在的徒儿?” “你是说,”地狂声音有些激动地道:“你相信为师在传授你功法的时候是真心的?你真的相信为师?” 乌电坚定地连连点头道:“徒儿信,徒儿真的信,徒儿相信师傅,徒儿完全相信师傅……” “啊”,就在这时,净月山庄内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绝望地惨嘶,听得让人心中不由一阵发毛。众人齐皆一震,你眼望我眼,都觉后背凉飕飕的似乎身处阴森鬼殿一般。 (本章完)

禅房异事(一) “糟糕,”忽见地狂面色突变,惊叫一声道:“是天道师兄,庄内可能出事了。” 天狐仙道一把抽下缚在他颈上的布棍,顺势转身弯膝,摆出一副随时准备狂奔的姿势,道:“陆小子是不是和他在一起?那他岂不是也很危险?还愣在那里作甚?赶紧带路啊。” 通往禅房的那条弯道这时敞开了一个方形的大门,大门的里进就是那座圆壁禅房,禅房的门是半掩着,仅留一道只可伸入一条手臂的宽缝。 从天狐仙道三人的这个角度恰可透过宽缝看进禅房内的一角,那还是眼神连着穿透了两层冰壁的理想结果。当然这仅有的一角根本没法让三人得窥全豹,三人更不能藉此而猜测禅房内玄虚。 天狐仙道心系陆琴风的安危,率先踏向那道方形壁门,道:“声音既是从这里发出的,那就证明他二人此刻定然还在房内,否则这道门就不该是微掩,而是紧闭了。”说话间,他的人已来到了这道仅留出一道宽缝的禅房门 前,便要伸手一不做二不休地拉开大门,突觉臂腕一紧,已被一人拉住,只听地狂声音微现紧张地道:“等一下,师兄的这座禅房很多时候都是与外界封闭隔离的,这时候掩成一缝,其中必有蹊跷。” “有何蹊跷?”天狐仙道扭过头来,不高兴地瞪着他,道:“这是你师兄的禅房,即便是有蹊跷,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地狂神色微黯,叹息似地道:“正因为这是师兄天道的禅房,所以我才会有所顾忌。” “什么意思?”天狐仙道不解道:“难道你们师兄弟俩不合?但那又怎样?难道你闯入他的禅房,还怕他吃了你不成?他可是你的师兄啊。” 地狂突然面色惨淡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懂的,是的,他在一年之前还是我的师兄,可在那一次被我无意中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后,心中便再也不当他是我的师兄了。” “什么所作所为?”天狐仙道皱眉道:“难道在整个冻古蛮荒极富盛名的天道护法 竟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他……”地狂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顿了一下,才道:“他现在已不再追求武学的止境,而是趋向于对更深奥更玄秘的人体的三魂七魄的研究……” “三魂七魄?”天狐仙道突然打断他道:“他竟开始研究人体的魂魄?呀,糟糕,陆小子和他在一起,岂不是羊在虎口?”再不理地狂的阻遏,猛地探手,一把掀开那道微掩的壁门,一头插入禅房内。 地狂紧随而入,乌电从后跟上。 然后三人便立即傻了眼,因为禅房内空洞洞而无一物,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蹊跷诡异。 纯圆的冰壁滑不留手,伞盖一样的房顶倒扣在围成桶壁一般的圆壁上,本来应该是新颖而又趣味横生的一大妙笔,可是现在这种独一无二的禅房看在众人眼中却是无神且缺少生机。光滑的地面是冰层打造,原本应该是泛白且透明的,但这时一阵阵光束经平滑的冰面反折入众人的眼中,竟现出一种诡秘且 阴气森森的血色模样,直看的三人心中禁不住一阵战栗和不安。 仿佛觉得心正被一种无形地绳给紧紧拴住,然后拉紧,那种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的紧张和难受恐怕没法用任何三言两语能够简单地形容出来。向来胆大妄为的天狐仙道这时突然生出了退怯的念头。地狂本来就对天道忌惮三分,这时心中的恐惧更是加剧了。乌电虽然双目失明,但感官上超异常人,所以这种靠感觉才能捕捉到的阴森和恐怖对他的压抑较之天狐仙道和地狂便更加严重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再行半步都困难非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如许多的妖魔鬼怪一样的东西在缠着老夫?天狐仙道的猜术原本是道家至高无上的心法,对付这种邪异诡秘的情状自然生出一种抗拒和抵御,虽然没法将之祛除,但至少他的心智还完好无损,更能清楚地捕捉到周围的异样情景。 这种隐觉有无形之物缠绕、身体不受己控的错觉在民间便也有一种传说叫做“鬼 上身”,天狐仙道走南闯北几十余年,什么奇诡怪异之事都屡见不鲜,偏偏就是从未试过像今次这般“鬼上身”的可怕感觉。他当然也听过地底冥域的传说,更见过传说中的冥域九王中的骷髅王(虽然只是来自陆琴风大脑内的感应),于是,世间的妖鬼之说他也相信并非荒诞。这种遇鬼缠身的可怕感觉突然让他心中生出一阵难言的恐惧,他还从来没有像今次这般怕过一个东西,而且还是一个无形的不是东西的东西。 被鬼上身最可怕的地方当然便是神识被入侵,身体遭控制,最终成为一个不懂思考的活傀儡。这种感觉他先前也曾经历过,便是那次对抗神界元婴子时大脑差点儿被元婴子控制的可怕遭遇,那一幕直到现在还深深刻印在他的脑际,久久难以忘怀。 他现在突然对陆琴风生出一丝由衷的敬佩,心忖这小子的大脑被一个鬼骷髅占据,忍受着随时可能被控制心神的痛苦煎熬,却能保持灵台清明心智不失,这着实令人惊叹钦服。 (本章完)

禅房异事(二) 想到陆琴风,他心中忽又忆起了来此的目的,暗忖自己若再不能脱离这些无形的妖鬼束缚,只怕搭救陆琴风的计划便要泡汤。 没有了内丹的他只能将体内的真气凝聚到腹下气海,气海是吸收石门穴传来的弱小水气经吸热胀化而化为充盛的天部之气的凝聚。天部之气本是人体先天所具的充盈鼓荡在气海之内的固本之精气,有别于人在后天所吸纳自然的灵气。精气,顾名思义,那是储藏在人体的本源,精气的强弱直接决定了此人在后天的修为潜质。而灵气却是后天吸收的天地精华,人体所吸收的灵气多少直接显示出这人的修为之强弱,而所能吸收的灵气极限直接决定于此人先天之固本精气的多少。 天狐仙道天生是练武的奇才,本身气海之内的天部之气较之常人要多了一倍不止,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十七年内就能结成世人梦寐以求的气丹。他的气海穴此时充荡着一股无形而有质的真流,真流盘桓凝结,竟随时有另结气丹的征兆。但天狐仙道却突然无情地用意念将凝结的真流打破,猛抽两股真元入双臂,慢慢地在掌心凝出两颗球形的真流劲。 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曾经领教过凝结气丹的苦 楚,清楚地记得在气丹结成前的刹那自己的身体突然出现僵硬而不能动弹的可怕情状,然而现在却是营救陆琴风的关键,如果他因一时贪心而要凝结气丹,一旦出现了先前那种躯体僵硬的状况,不仅救不了陆琴风,他自己更有可能被周围无形的妖鬼所乘而心智遭夺。 但他却也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此次不能凝结气丹,只怕此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因为气丹的凝结不仅仅靠人体本身真元的强大,还需要真元们相互的融合和信赖,而他方才硬是把盘桓集结的真流拆散,便等于是在真流间种下了不融合的根,从此再没法让它们融洽和睦。 天狐仙道没有后悔,他只是缓缓提起双臂,冉冉地将体内的强大真流从手臂指尖等十多处大穴逼出,慢慢地让纯正的不含丝毫杂质的道家的欸乃之气渐渐充盈鼓荡入满座禅房内。 “蓬” 似乎是真流击中了墙上的一个凸物。天狐仙道正要愕然抬头,突然,地面传来“嚓”地一声刺耳的异响,接着,一块地板就像是被人推着似地缓缓向下低陷,慢慢现出了那道通向地底的隐秘暗道。 天狐仙道愕然回头朝地狂瞥去,只见对方一脸的茫然,显然对这个暗道不知情 。当下他再不多想,突然举步掠前,纵身由洞口跳了下去。 眼见对方的背影已有一半落入洞内,地狂已知自己阻止不及,只得无奈步着他的后尘随之下到洞里。乌电就像是地狂的跟屁虫,片刻也不离他的身后半丈之外,当然不会错过探究地底奥秘这一“美差”,虽然双目失明,但他的感官已提至极限,甚至能比常人更能精确地把握到地狂起身入洞的时间。 阻隔藏宝库的那道石壁悬在半空,至少距地面有一米多高,不虞天狐仙道三人有无法通过的心理障碍。藏宝库里的银器宝物撒满一地,从石壁这边,三人都能透过壁下的一米高檐清楚地看到壁内洒出的一道道炫眸的金光和一堆堆狼籍杂乱的金银铜器、古瓷字卷,甚至还有几段断作几截的黄金砖块。 “这就是你们的藏宝库?”天狐仙道有些戏谑地回头调笑似地看着地狂道。 地狂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似乎并没有听到天狐仙道的热潮讥讽,只是嘴里喃喃念叨着“不对,不对,不应该啊……” “什么不对?”天狐仙道幸灾乐祸地道:“被打劫了的藏宝库不就该是这个模样么?嘿嘿,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在老夫看来你们天道护法就 是内贼,监守自盗。这座藏宝库内的值钱东西没准儿早被他洗劫一空,只留下这些破铜乱铁掩人耳目了。” “你不懂,”地狂竟没有生天狐仙道的气,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我说的不对是,这间暗室不知是先祖留下的,还是天道师兄自己修造的,在此之前我们净月山庄从没有人知晓。” “不是吧?”天狐仙道表情故显夸张地道:“那天道老家伙居然能暗中潜造这么大一间密室而不被你们知晓,那他也太过神通广大了吧?嘿嘿。” “也许你说得对,”地狂用心留意四周被一道黑线分成上下两层冰泥土质分明的壁面,道:“这三面墙壁均是用斧斫刀剑一类的工具滑割砍斫而成,当然不是三年五载的小量工程。看来极可能是先祖故意留下的另一个通往藏宝库的捷径。唉,早先我还在奇怪为何那陆琴风从坍塌的藏宝库出来竟然全身干燥,现在才终于清楚,原来他竟是从这里入的宝库。” “什么坍塌的藏宝库?全身干燥?”天狐仙道不解道:“那座宝库不是还好好地筑在那里么?” 地狂深深吸了口暗室内的潮湿浊气,才道:“其实我们净月派几大元首所知道的通向里进那个藏 宝库内的途径便只有一条,就是北乔冰山十五里外的池黄密林的那座冰湖。既然此刻你已入了我净月山庄藏宝库的腹地,我便也不再瞒你。那座冰湖下其实有一道暗流直接通向藏宝库地底,我们本派人若要潜入库内,走的便是那条水道。” 天狐仙道“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会说看到陆小子身上干燥而心生疑黩,原来你竟以为那小子是由十几里外的冰湖潜入藏宝库内的。嘿嘿,这个想法确实是笨了点儿,试想一下,陆小子初来贵境不足一天,又怎会知晓那条暗流的存在呢?” 地狂叹了口气道:“我确实考虑欠详……” “不,”天狐仙道突然打断他,道:“你不是考虑欠详,你简直就是脑子欠根筋。不过这已不重要,快向老夫说说这坍塌的藏宝库是怎么一回事。” “这座地下藏宝库其实一个上下可以翻转的冰盒子,开始的时候是上下两面正好与两处上层的冰岩和下层的泥岩衔合,现在则是整个倒翻了个,上层的塌陷便坠入下层,下层反撑向上顶,从而保留了藏宝库表面的完好无损。”地狂现在真个像把天狐仙道当成自己人一般,毫无保留地把净月山庄的秘密一股脑儿向他解说了。 (本章完)

库内残尸 “冰盒子?”天狐仙道很不可思议地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入眼的这道半启的活壁,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抚摸了两下,感觉上与正常的冰壁毫无两样,这才带着满腹疑黩回过头来,冲着那个神情凝重、心事重重的地狂道:“你是说,这座藏宝暗库就像是四面铸在一起的壁垒、外加上下两道并非镶嵌上去的活壁而磨合成的四方密盒?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况且塌陷后的上盖被翻转至下底以后又如何再能保证地面的平整光滑呢?” “谁说现在的藏宝库地面是平整光滑的?”地狂突然定定地看着他,用一种与多年老朋友讲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堪回首地经历一样的口吻叹道:“十年前我应天道师兄所请,潜入到宝库内,于一面冰壁上刻下了倒序的净月心法。当时我还以为师兄是为防患外人潜入藏宝库后误打误撞下堪破库内玄机而学会了真正的心法,所以才让我故布疑阵。现在看来,原来他还另有所图。” 天狐仙道听他越说越玄,忍不住问道:“此话又怎讲?” 地狂闻言侧头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自面上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既然已经与宝库四目相投,又何妨对它撩衣解带、窥探一 番内进的玄虚呢?走吧,就由我这个东道主带你破开宝库的最后一道防线。”边说着便矮身从那悬着的一米高度钻了进去。 天狐仙道对越神秘诡奇的地方越心向往之,更何况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大活人冲锋陷阵,他唯恐自己堕落后尘,哪里还去多想危险与否,蓦地低头矮身,灵巧如鼠地由矮檐钻了进去。 便在他前脚踏入里进、后脚未及提起的刹那,身前忽地传来地狂“啊”地一声令他心怵胆裂的尖叫,那情形仿佛是地狂突然看见了让他一辈子也难忘记的恐怖惊怵的可怕事件。 天狐仙道再不多想,突然后腿膝头失重了了般急遽下弯,抵牢地面的足跟猛地向前一推,顿让他卡在壁下一半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弹了出去。 “嗤……”,前足紧贴地底,连着向前滑出了半丈远一大截才终于让他疾进的身形得以舒缓稍许。天狐仙道气贯后足,身子前倾,全身在受力极不平衡下竟逆向旋转了一大圈,却终于止住了他前移的势道。 天狐仙道顾不上扭头对自己留下的银白而醒目的划痕瞟上一眼,反而旋风一般侧过身来,正准备对地狂的胆小怕事讥笑几声,突见对方瞳孔张大、两眼惊恐无比地看着 前方的半空处,到嘴的言辞便又被他生生吞回腹中。 顺着地狂的目光朝半空不经意地瞟上一眼,天狐仙道突然震住了,脸上再无半点儿血色。 天啊!那是什么? 只见半丈高的虚空下正悬着一个浑身满是窟窿的死尸。死尸一袭裹体蓝衣早已是百疮千孔、破烂不堪,留在双足的一对布鞋竟像是被手指粗的大针连足骨贯穿而过,空自留下十数道透光的繁密窟窿,像极了马蜂窝。尸体全身上下早已残乱不堪、孔洞多处,可奇怪的是它没有溃烂,也没有流血。 最醒怖的是尸体心窝的那个足以塞进一个人头的大洞,那里已没有了五脏六腑,甚至肠胃脾肺都被扒了出来,但从天狐仙道这个角度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地是,那个足以塞下一个人头的大洞竟没有被穿透,反而留下一道薄的可以透光的皮膜,可能是杀手故意留下来欣赏或者向世人展示他的刀工的作为。 尸体的一双眼珠已被挖去,脸上也被利爪一样的刃物割的残乱不堪,让人无法看出死者的表情,从而没法以之探测凶手的可能范畴。尸体的毛发披散,部分乱绞在脖颈上,看上去更让人心生惊怵。 天狐仙道还从没见过死相似这般恐 怖凄惨的,心中对凶手的残忍生出激愤和恨极的同时,口中忍不住凄声叹道:“他是谁?是否便是天道护法?”五十年前他虽然见过天道护法一面,但时隔久远,他早已渐渐忘却了天道的模样,更何况现在死者面状凄惨,根本无法辨认原来长相,天狐仙道只能确认这人不是陆琴风,却无法断定他是否便是天道护法。 地狂脸上的恐惧还没有散去,甚至全身还在颤抖着,显然对此惨象很难接受,当然更没法回答天狐仙道的问话了。 天狐仙道没有再逼迫他,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死尸定然就是天道护法,他只是心中奇怪,天道既然在这里,那么陆琴风到哪里去了?想到凶手的残狠,他心中不由对陆琴风的安危更揪心了几分。仔细打探一番四周,只见横在库心的是一座黄金铸造的方鼎,鼎内空空荡荡,但鼎的四周地面却撒满了一层赤黄的金粉。一道两边生出十多颗牙型短刃的奇形兵器插在距黄金方鼎不远的一座光滑油亮的白墙上,白墙的下端只刻着一行正楷,书曰“见血封喉,其薄如丝,寒至终极,幻光灭生。”天狐仙道当然没有过分在意这句拗口不通的话的含义,反而却留意到对面那道墙上刻满的颠倒形体的楷书 。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面墙果然是上下颠倒的?只是以陆琴风的聪明,当时怎会没有注意到这面墙上的异状,既然他注意到这座宝库有异,又怎会毫无顾忌地安心呆在库内?天狐仙道直觉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多,当然他也考虑到陆琴风当时的注意点没有在这面石壁上,那么……他又侧头看了一眼最后那面石壁,只见壁上密密麻麻的虫蚁蛇怪一样的古怪图形,却差点儿让他的头都大了。 虽然从这两面墙上都不能瞬间看出端倪,但至少……他再瞟了一眼那面刻着那行拗口不通正楷的墙壁,忖道:“至少这面石壁的这句唯一的楷书留在原本筑在上端的墙角,那么陆小子第一次来时应该没有看到过才对啊,为何他第二次再来时竟忽视了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呢?” 就在他大惑不解,疑黩重重的时候,耳边忽地传来地狂的一声大喝,“我要杀了他,我定要杀了他。” 天狐仙道愕然回头,强行压下满腹疑黩,不解地看着地狂,道:“谁?你要杀了谁?” “陆琴风,肯定是陆琴风,”地狂发了疯似地狂吠道:“陆琴风是凶手,就是他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害了天道师兄的性命,我此生绝对饶不了他。” (本章完)

谁在威胁谁(一) 天狐仙道抬头瞟了一眼半空中的令人惨不忍睹的尸体,瞬又俯首看了看地上的满目狼藉,蓦地双目眨也不眨地盯住眼前神情失去自控的地狂,坚定地道:“不,你肯定弄错了,凶手绝对不是陆琴风,这一点老夫可以用性命担保。” 地狂神识有了几分清明,闻言冷冷地看着天狐仙道,表情变得很不和善地道:“你确定,你凭什么确定?有本事你把陆琴风找出来,我们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他会有什么说服我的借口。” 天狐仙道有些不高兴地道:“你这不是故意在刁难老夫吗?你明知道老夫现在没法把那小子带出来,却要老夫把他带过来与你对质,哼哼,老夫即便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却也不能忍受你的这等侮辱。” 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地狂在心底愤骂道:天下间再没见过像你天狐仙道这样拟把东施比西施的厚颜无耻之人。嘴里却也丝毫不能饶他地冷声道:“如果你是君子,就应该成人之美。现在我一心要寻那陆琴风当面对质,当然也希望助他摆脱嫌疑,可你非但不协助我寻人,反而还在那里胡 乱猜疑、叫苦连天,这又岂是翩翩君子的所作所为?” 天狐仙道瞟了一眼空中的浮尸,然后淡淡扫了扫对面的地狂,突然竟破天荒地冷哼一声道:“老夫懒得与你争辩。”就那么不顾对方的诧异眼神,开始俯身查探宝库四围的壁角起来。 地狂差点儿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眼难掩惊奇和不解的双重异光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性情大变的天狐仙道,但脑中浮现的却还是那半空上的师兄天道的残身。胸中的愤恨渐渐盖过了那原本就昙花一现的惊诧。 天狐仙道的声音这时候又响起,道:“奇怪,这里分明没有机关或翻板,陆小子到底是如何出去的呢?” 一听到有关陆琴风的事,地狂就觉得心中来气,新仇旧恨一股脑儿冲破心底的束缚、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忍耐底线。他终于再忍受不住,蓦地破口骂道:“陆琴风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亏你还在那里替他狡辩。哼,但他千万莫要被老夫碰上,否则老夫不手刃此厮就誓不为人。” 天狐仙道突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地狂,道:“你口口 声声说是陆琴风作的恶,是你亲眼所见么?” 地狂“哼”地一声,道:“那时宝库内就只有他两人,但现在天道师兄尸在此厢,可那小子却神秘失了踪,若说凶手不是他,鬼才相信。” 天狐仙道与他争锋相对道:“熟话说拿贼拿脏、捉奸捉双,指正一个人是杀人凶手,是需要有目击证人的。但我们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二人的身影,谁又能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诡怪之事。” “但天道师兄已死,而陆琴风却逃了,这是事实吧?”地狂似乎觉得天狐仙道的话却有几分道理,终于开始让步。 天狐仙道却得理不饶人,道:“你见过陆琴风么?你怎能知道他是逃出去的?他就不可以是走出去的么?” “笑话,”地狂冷笑道:“这间藏宝库除了这道活壁外便只有那条暗流是出口。但当我们听到叫声后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现场,就算是那陆琴风插了双翅,量他也不能赶在我们之前从活壁逃遁。所以他肯定是沿着那条暗流溜走的。”他虽然嘴里说的“量他不能”“肯定”,但语气却绝对比言 辞至少弱了三分气势。 天狐仙道冷笑一声,却没有立即反驳他。 “怎么?”地狂自己却首先忍耐不住,以质问地口吻冲着天狐仙道,道:“你在冷笑,难道你竟不相信老夫的话语不成?哼,那你就找出陆琴风不在现场的缘由来给我听听。”地狂这声质问,气势却又弱了几分。 地狂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天狐仙道自信可以找出至少三个以上的理由来拒绝回答他,但所有的缘由却都只在嘴里转了一圈,出了口,他才听自己说道:“老夫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竟然会说自己不知道?”地狂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天狐仙道,你的伶牙俐齿呢?你的狗屁不通的歪理呢?你的气死人不偿命的骂街滥词呢?” 天狐仙道突然竟闭上了双眼,凝神沉思了一番,然后才慢慢张开眼来,淡淡地道:“那条暗河既然与这间密库的地面相通,那么它的开口肯定不会是在那座方鼎之下,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地狂表情有些愕然,对方似乎把话题扯得太远了吧。 天狐仙道双目闪出智慧的光芒,老脸竟开始兴奋起来,道:“开口如果设在鼎下,那么你们上下时都要把鼎挪开,绝对费时又费劲,所以老夫才说那道暗流的开口肯定不会在方鼎之下。” “你简直是废话。”地狂差点儿没有被他给气死,这种连三岁小娃儿都知道的常识性问题他居然还津津乐道,表情上更像是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天狐仙道继续装傻充愣,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道:“既然开口不设在鼎下,那么它会设在哪里呢?你脚下?我脚下?还是乌电侄儿的脚下?” 地狂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不要在那里装疯卖傻了,告诉你开口在哪里便又如何?难道你也要学那个杀人魔一样先撂倒我们,然后再顺着那道暗流潜逃吗?”他当然只是在说笑,因为凭借他对天狐仙道的了解,打死他也不相信天狐仙道会胡乱杀人的。 但天狐仙道突然就像是猜透了地狂心中所想,只见他缓缓自后背掏出那道乾坤布袋,慢慢地扭成布棍形状然后扬起,一字一句地道:“那好,某家就做一回杀人狂魔给你瞧瞧。” (本章完)

谁在威胁谁(二) 天狐仙道突然一把将手中的布棍扯得笔直,再饶有节奏地抖了一抖,怪眼斜睨着地狂,道:“如果我现在出手偷袭,你认为自己能够躲开几招?” 竟然有人在出手偷袭之前还告诉对方自己的举动,这样的人不是傻子也是怪胎。 但天狐仙道不是傻子,也不能被称作怪胎,反而他的聪明在世间还广为流传,否则人们也不会赠他“天狐”这一美名。 藏宝库内突然有一阵风鼓入,冰寒的冷气冻得众人浑身发颤,但地狂的心却比风更冷,他知道,他的全身上下都已被天狐仙道的精气神锁牢,不论他手指抑或肌肉有一丁点儿细微的动作,定然会惹来天狐仙道无休止的狂轰猛击,直到自己倒下。 这种想法令他感到恐惧,比骤然见到天道师兄的残体更恐惧。他突然意识到虽五十年光景,天狐仙道再不是以前的天狐仙道,经过岁月的累积和他天狐仙道在人世间的不断磨砺,他的精神和毅力现在已远远超胜了自己,所以即便自己的功力修为可能与他相若,但自己与他的决斗却注定是要以失败而惨淡收场。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天狐仙道的修为是走南闯北、刀头 舔血打拼和逼迫出来的,而自己却是窝在自己的家园潜心静修,相较而言,自己缺少的是坚韧的意志和临敌时的顽强心态。所以,自己与他的决斗一开始就注定要以失败告终。 经过这场失败,地狂心中的感悟颇多,经过总结,他并能基本上寻根揪源、掌握到自己战败的根本原因。此战给他留下深刻的教训,并激励他从此要踏足人世、重出江湖、打拼磨砺的新思潮。 他从对自身的深省而找出失败的根本原因,从而汲取教训、再接再厉的做法原本很合情理,而且收获也着实不小,只可惜他忽略一个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已是风烛残年,又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容他重新来过呢? 机遇颁赐给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只有你抓住了,才能够有成功的机会;否则,便只能遗憾终身了。 地狂正是那么个曾经让机遇从指间溜走的不幸之人,而且他醒悟的时间未免太晚了些,所以在理论上他的人生价值就仅止于此,他再没有翻身重振旗鼓的机会了。 天狐仙道暗中沉重地叹息一声,他在替自己后悔,后悔自己有了猜心之术,从而再没法躲逃别人心里的 思潮。如果此刻他不是身怀猜心之术,那么他就不会猜到地狂心中所想,从而便也不会替地狂再没法完成他自己的理想而心生遗憾,那么他便也不会暗中叹息,心中便也不会存在这许多痛苦。就在这时,他突然对自己以前一味地要受陆琴风为徒、一味地要把自己引以为傲的猜术传授于他而产生了动摇,“如果陆小子在学会老夫这猜心之术后也会存在这许多烦恼,那么老夫还是宁愿他没有学会的好。” “唉,也罢,如果再见到这小子时,若他真的不愿再随我学猜心术,那么我也就从此罢了此念吧。”天狐仙道在心中叹息着道。 时间在悄悄溜走,转眼间,三人已默默无闻地在这里至少有一盏茶时光。但三人各怀心事,竟没有人肯率先出言打破沉寂。 天狐仙道与地狂当然在考虑自身的烦恼,而乌电现在却在挂心他师傅地狂的安危,因为方才天狐仙道扬言要做一回杀人狂魔的恐吓言语还没有被得到肯定或否定的证实,而且现在天狐仙道就挺立在地狂的不远处,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然而凭借着超灵敏的感官,他已清楚地感觉到地狂的气势在不断减弱,而天狐仙道身 周的气场却隐隐呈不断上升的趋势,更可怕的是,天狐仙道的肉身竟逐渐变得模糊而不清晰起来。 传说中道家修炼到最高境界就是肉体消散、灵魂解脱,从而遁出五届之外而羽化登仙。现在的天狐仙道给乌电的就是这种肉体不断消失、灵魂正要解脱的可怕感觉。 当然,乌电并不能完全确定,因为毕竟羽化登仙只是一种传说,而且肉体消散那也只是自己感官上的极可能不真实的错觉。 但天狐仙道的修为精进到另一个高深玄奥的境界却绝对是真的。 “你感觉到了什么?”就在这时,乌电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天狐仙道一声来自遥远的天际一般幽幽叹息似地呼唤。 “我感觉到了什么?”乌电心中思忖道:是啊,我究竟感觉到了什么?是他的肉体不存还是精神永恒?是他灵魂浮出还是灵魂归窍?那么什么又是灵魂?什么又是肉身呢? 天狐仙道的这声呼唤突然间把乌电拉入一个深奥而玄妙的参道深境中去,竟让他感觉到被洗脑了一般,脑际浮现的所有问题都只围绕在人的肉身与灵魂间,而且不断有既矛盾而又让他觉得理所应然的哲理般的道 家玄理冲击着他的脑波,让他情不自禁随着玄理深省想象。头脑中就像是被人临摹了一副人体的画卷,其中有包含肉体凡身的肢躯骨干,竟也有虚幻的只有传说中才听到过的似欲破体而出的灵魂。灵魂并没有传说中的张牙舞爪抑或面相恐怖邪恶,反而看起来竟有些文雅和恬静的反常异状。 乌电正感觉不可思议,蓦地库内爆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突然把他从玄迷中震回现实。 “那是什么东西?”乌电直觉全身都像被一股纯洁的圣水洗涤过似地,感官竟比平常灵敏了一倍不止,此刻他竟能清楚地感应到天狐仙道和地狂的准确位置,并完全地掌握到发生在他二人身上的一举一动。然而就在这时,他竟突然惊骇地感觉到正有一条条的游魂似地虚幻而形状怪异的东西不断绕着天狐仙道的周围盘旋穿插。游魂们姿态丑恶、动作怪异,却都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恐怖相,更不断地向天狐仙道的肉身逼进,却多次被天狐仙道体内发出的一波波金光四色的纯精护体真元给震了回去。而一旦虚形的游魂撞上那纯精的金色护罩,都会发出一声强烈地爆鸣。方才乌电正是被这种声音给震“醒”的。 (本章完)

冰河暗流 乌电彻底懵了,自打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奇而诡秘的异象。当然,他心底还隐隐对天狐仙道有些儿担心,不过,担心的念头只在他脑际转了一圈便已过去, 因为现在天狐仙道所展示的威力根本不虞他有担心的机会。 天狐仙道或者只是一个肉体凡胎,但他身体所散发的精气却绝对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超强威力,关于这一点, 乌电没有半分质疑。 然而,不知为何,他心中还是没法释然,依旧对天狐仙道的安危很是上心。这可能缘于他心底坚定了自己此刻感官上的精进是受天狐仙道护体真元激 发的结果,所以很想为天狐仙道做些事情吧。 光阴如无形的风在悄悄飞逝,三人保持原有的姿势长久未变。库外的风不断卷着地面的积雪,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冰原的现 状,库内却被那股经天狐仙道身体催发的浩淼如潮的强大真元流体渐渐充盈塞满,并不断限制着库内人所能移动的范围,当然还包括那几道无形而似若有质的游魂们的穿行界域。 (本章完)

骷髅神骑(一) 陆琴风从没有像这一刻感觉到危险是如此地迫近,情不自禁下右掌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鞘,左手捏紧,身子一分一分地向前滑行。 他把全身的毛孔收敛,尽量不让自己体内的气味外泄,双脚踢水的幅度减小,尽量降低破水穿行产生的声量,所有感官的功能催发至极限,把周围轻微细小的异动尽收耳囊,尽量不落下丝毫。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并逐渐凭借自己体内的本能向前进行着视觉和感应的双重搜捕行动。 周围的景象渐渐在陆琴风的脑海中被勾勒出大致的轮廓,窄不过一米的暗流、暗流两侧滑不溜手的冰壁、以及上方距流层不及半尺高的封盖都像是有人刻意绘在自己脑海中的一幅幅虽不清晰却能通晓大概的画卷。陆琴风的感官并开始向前延伸,脑海中的画卷便如贴实的随从似地按图索骥地随着向前勾描。隐隐能感受到那应该是出口的光源的温度,但行程却顺利地令他不可思议。非但没有异物的阻挠,甚至连奇怪的声响都很 少听闻,陆琴风现在更感觉到自己凫水的技巧大增,有时候根本不需腿脚手臂的扒动,他向前移动的身形也不会渐缓多少。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陆琴风在心底暗自嘀咕道:莫非我这几天因为遭遇了太多诡秘惊险之事,所以神经绷得太紧,杯弓蛇影下,竟对这条地下暗流生出警惕来? 已经距离那道光源不足半丈,陆琴风终于相信危险期已过,开始慢慢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四周的水流骤然似被一股强大磁力猛吸一般,以放闸泄洪的狂暴冲势差点儿带着咆哮的雷吼卷带着自己像一条水箭一样向前俯冲了过去。 陆琴风根本猝不及防,顿觉自己如狂风卷的落叶似地浑身上下再不受己控。大脑当即懵了一下,竟片刻光景没有闪现出“逃命”这一字眼。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当陆琴风清醒过来时,映入眼前的骇然竟是一只张得比脸盆还大的血口。一条比陆琴风的脖子还粗的舌头抖动着如灵蛇 般的灵活身形,闪电般朝陆琴风的腰腹卷来。 水流冲击的速度和猛势更急更旋,陆琴风此刻就算有逃命的念头但也没了逃命的机会,暗叹一声“吾命休矣”,陆琴风只能听天由命了。 “主人” 陆琴风的脑际蓦地闪出一声暌违了的那个鬼骷髅熟悉的呼唤。就在此刻,陆琴风突然忆起了在净月山庄那间密室内自己被鬼骷髅带着极速穿透石壁的一幕,“你真的是一只坐骑?”陆琴风送出一声激动的传应。 鬼骷髅的那丑恶的头颅在脑海中忽隐忽现,但陆琴风这一刻再不觉得它的丑恶,反而欣喜若狂地喜叫一声“太好了,老子宁愿死也不做这个家伙的食物”。生死攸关的当口,他已忘了与鬼骷髅之间的嫌隙,甚至已经忘了这个鬼骷髅在他的印象中早该魂归魄散、灰飞烟灭才对。 腰腹被那颗粗舌卷进血盆大口的刹那,陆琴风突然又感受到了身体变得轻飘失重的诡异感觉,虽然看不到自己身躯在突破极速地向前穿透, 但陆琴风知道,现在他肯定是形如一道无形的光箭在这只水怪的肠胃内极速穿行。 陆琴风现在感觉到自己比第一次穿透那道石壁时更兴奋更刺激,因为他已克服了第一次的恐惧和惊骇,转而全身心地投入到突破极速时的快意享受之中。 当然,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上一次他不知道那颗骷髅在引着自己做什么,更担心神智被骷髅夺取而成为名副其实的活傀儡;然而现在,他却完全没有了顾忌,因为陆琴风已非昔日的陆琴风,他体内现在流转着的炎天罡元和螺旋盘流随时会把寄生在脑内的鬼骷髅地灵魂逼走,让他成为流浪着的孤魂野鬼。 这只鬼骷髅绝对是一条旷古绝今的稀世坐骑,它的速度更是世间以速度冠称的上古灵兽所无法比拟的。陆琴风的脑中这时却突然闪现出了来冻古蛮荒之前遇上的那位神秘老人身形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一幕。他当时还以为老者施展的是一种障眼法的幻术,但现在将老者与他自己的情形对照 来看,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位老者当时也是御兽飞升,只不知那只被老者驾驭的兽是何等灵异,其速度竟快比闪电。 连带着,陆琴风又记起了那神秘老人托付他办的那件巨大而又危险重重的事情来。心中不禁苦涩万分,心忖自己现在已是流落到冰极的浪人,恐怕离开这冻古蛮荒都是一大难事,肯定要有负他所托了,“只是地图交给了李晖二哥,不知他是否真的代自己冒险去精灵界的净血池闯荡磨砺,然后又为完成我的使命而浴血奋斗?”陆琴风现在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归乡冲动,当然并非是真的回乡,而是要确定李晖等人是否性命无虞。 那个神秘老人浑身散发着邪异的气息,而且言行举止很不合常理,但修为却是出奇地高深莫测,陆琴风越想越揪心,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拍打着飞跃那困死整个冰原的百丈冰山。 突然,他心中一动,想到了这时正带他突破极速的鬼骷髅,暗骂自己真笨,放着眼前的资源不懂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本章完)

骷髅神骑(二) 陆琴风对身体的感觉重新回来,但躯体还由于惯性不受己控地向前急窜。 光线突然由四面八方朝他两眼射来,从极暗的地下河骤间进入通明的白昼直让陆琴风无法承受这倒转乾坤般地刺激,禁不住闭上了双眼。 耳边溜风,足下生风,陆琴风简直快要发疯。就在这时,他心中突地生出感应,猛地张开眼来,蓦然见得一株至少两人合抱不过的参天大树笔直地挺立在自己的正前方。 乖乖不得了,陆琴风的心快揪成了一坨,若自己依照这个速度这个方向继续向前,额头不被它撞个稀烂可就是怪事一桩了。眼见两者距离不及丈许,但陆琴风双足的踏空幅度依然未有降下、速度更没法减低。八尺,陆琴风的额头开始沁出了汗粒。六尺,陆琴风忽地心中一动,人急智生,蓦地一把横起手中的无鞘长剑,真力顺臂注入剑身,再猛地横剑甩出。 “嗤”,长剑沿虚空划出数道轨迹繁复多变的弧线,刃身刹那间幻出无数道形神各异的剑气,以陆琴风肉眼可辨的古怪动作步骤不一地朝四周散去。陆琴风却经长剑的反震之力使得直进的身形略略偏移了稍许。 见得此法可行,陆琴风再不多想,突然如受了能控的机器 一般连环挥动着手中的超薄利刃,让刃身逼出的花样多出的剑气连绵不断地朝着四面八方闪烁炫耀,那情形就像是剑气们在参加自身展览似地争相欲夺得陆琴风的青睐。 陆琴风却无心欣赏,因为他虽然借着挥动的长剑反震力让身躯偏移了半尺的弧度,然而他却无法预测以这半尺的偏移量是否便足以使他躲过树干的致命一撞。身体与树干已经剩下不到三尺的距离,长剑再也无法挥动,陆琴风突然停止了甩剑并闭上了双眼。 他在打赌,赌的是自己能够躲过这株要命的树干,押注却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身体与树干终于相接,陆琴风的耳边响起的是“嚓”地一声衣物被划破的声音,而没有“蓬”地血肉被撞成糊糊的可怕异响。陆琴风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终于逃过一劫。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陆琴风一头向下栽倒,“蓬”地一声砸上积满落叶的地面。 生命还在的感觉让陆琴风觉得欣慰不已,虽然那句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至理名言让他生出怀疑,但这一刻他的心境却是劫后余生的舒畅和轻快。他慢慢地用剑撑起整个身躯,四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只见自己此刻正身在一片高大繁密的针叶林之中。粗 大的树干却是这片密林的一大奇景,陆琴风自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见过似眼前这片连最小的一棵自己也环抱不过的粗木密林。 虽然是叶子不过针小的细叶,但地上已落了厚厚一层,所以陆琴风方才摔在上面才不会觉得痛楚。然而现在,当陆琴风用脚踏在满积的针叶上时却又有一番感慨。 首先他想到的当然是积少成多这一亘古皆传的至理名言,其次,他感受到的却是生命的伟大和短暂。譬如这片针叶林,试想,要是换在没有来此之前的陆琴风,他又如何能够得知在这个冻极的冰荒之地还会生长着这么多与自然气候顽强抗衡的参天巨木?但是,叶生叶败、树容树枯却终究是所有生物都无法逃过的不变哲理。生命力顽强的针叶林又如何,它不也是脱皮一样地凋叶变枯,最后死去吗? 一阵冷风刮来,陆琴风忽地浑身打个激灵,这才记起自己现在浑身还是湿透的。 回头朝着来处看了看,他竟突然发现躺在身后的竟是一片方圆至少有十几丈的冰湖。十几丈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因为毕竟从来到这片冻古蛮荒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半条流动的小溪。 “骷髅兄”陆琴风脑波颤了一颤,发出一记让他自己都差 点儿昏懵的传应,但脑内的那个骷髅神骑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竟没有半点儿反应。“莫非是它不习惯老子给它这样称呼?”陆琴风心念转了一转,接着便又传应道:“残日兄,老子这样叫你你该答应了吧?”残日是他与鬼骷髅第一次合作时给它起的昵称,虽然当时他只是对着傍晚天空的残日而即场发挥,但却绝对相信这个称呼合乎鬼骷髅的心意,因为当时它在听闻自己这声呼唤后就一直笑的合不拢嘴——虽然它笑起来是那么地丑陋而不堪入目。 但现在,无论是他用传应抑或张嘴呼唤,且不管他是喊着“骷髅兄”或是“残日”,脑海中的那个寄生物就像是身神形具消一般再没有半点儿反应。 又待片刻,陆琴风终于气馁,心忖:罢了,罢了,虽然现在老子急切希望被这个骷髅神骑带着穿出冻古蛮荒,但天狐老头儿还在这里,而且易南天和祁加洛等人都在等着自己,自己若不顾而去,又如何能够心安呢? 再抬头扫了一眼冰湖,只见湖后是一座**数丈的冰山,冰山连绵不断,且围成一个虽不纯圆但看起来却更能陶冶情操的山筑围栅,恰好把冰湖和针叶密林圈入其中。 陆琴风慢慢地把插入地底的长剑拔出,只见薄刃 的尖端隐隐有一道黑色的印迹,凑近一瞧,才发现印迹竟是一种软质的泥土。“长剑一共也不过三尺来长,而自己方才插入地内的刃身最多也不过尺半,但尺半的距离就已见到泥壤,也难怪这里会生长着参天巨木。”陆琴风想通了此点,胸中便像是放下一块百余斤重的磐石,开始有舒畅轻快的感觉来。 心情愉悦下,陆琴风突然想起了那条拦在暗河口的那条盆口巨兽,心中微微一动,忖道:“那家伙眼见将一顿美餐吞入肚内,却总是觉得肚内空空如也,只不知会作何感想。嘿嘿,反正此刻闲着也是闲着,老子倒不如再潜回暗河,顺手给那家伙后背捅上一剑,便也算为天下除一大害。” 当下陆琴风纵身而起,一个“飞鸟捕食”点上湖沿,然后躬身弯膝,小心翼翼地沿湖边慢慢滑入湖底。然而湖底的水质却很浊,等闲人根本没法看清任何东西。 炎罡真元刹那间走遍全身各处,螺旋盘流缓缓沿着肤囊穴腔不断蠕行,陆琴风的感官和视力刹那间提至极限,同时,湖面光晕被他如生磁一般吸入湖底,顿时,湖底亮如白昼,游鱼水草、河泥壁穴一个不落地映入眼帘。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在别人眼里,湖底依旧是浑浊不堪。 (本章完)

寻根问源(一) 陆琴风倒握剑柄,将长剑紧贴胁下。靠近左侧丈半外的那面水底碉壁处隐隐有一连窜小而隐见的水泡冒出,陆琴风心中一动,蹑足缓缓朝着水泡浮处移动,只轻微地带起水底一阵细微难见的波动。 入眼的是一个只有人的瞳孔般大的,陆琴风将头凑了过去,用右眼贴住**,细细地朝孔内打探一番,只见一条逶迤扭转如巨蛇的地下暗河以即将塞满内整个圆筒壁洞的势头,绕过自己身处的这道湖底壁岩,向远处纵延开去。 水流不是很急,但陆琴风的全身血液却似要沸腾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条差点儿把他吞食了的盆口巨兽。 那是一条身子至少比他陆琴风自己的腰腹还粗的巨蟒,一开始陆琴风只是窥视到一对鹅蛋般椭圆的光源在不断朝着自己所立的位置靠近,然后当光源接近后,他才看见从光源后不断有一条比自己脖子还粗的舌头在吞吐搅动,带起内缓行的暗流如漩涡一样上下翻腾。 光源再近了半丈,陆琴风才 终于瞧清楚,原来那条把暗河搅得天翻地覆的并非是舌头,而是一条巨蟒的蛇信,而他也终于瞧清了巨怪的庐山真面目,正是一条浑身花斑的肉食水蟒。 肉食水蟒的移动速度其实应该很快,只是它的体积庞大,几乎塞满了暗河的三分之一,所以游动时不得不小心翼翼,以防触礁。 陆琴风却从突然从水蟒的身上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此刻他已能将内暗河中的光景看个一清二楚,但却很少从水里发现鱼类的踪迹。要知这条水蟒体积庞大,耗能甚巨,据说此类兽物每天进食量至少要达到其体重的标准才算正常。那么这里既缺少水蟒所需的食物,便只能说明这家伙并不常住于斯,只是偶尔兴起、来此观光。 而此刻自己身处的冰湖显然也不是水蟒的绝佳栖地,那便只能说明一个道理,这条暗流不是通往一条巨河便是直接汇入一片**。陆琴风想通此点,心中当即打消潜入巨蟒身后突施暗袭的念头,反而有一种想随巨蟒一道去游历 一番它的老家的冲动。 手指探入瞳孔试探数下,陆琴风却觉得**平滑润手,根本没有意想中的突出或凹陷,这让他心中一阵纳罕,暗忖莫非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这条冰湖与壁内的暗河原本就不通的。但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能,因为暗流的一端就设在净月山庄的藏宝库下,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掘开以便特殊情况下备用。既是作为备用的通道,若不留下一条活口,岂非是天大的笑话。湖前的连绵冰山显然不是凿开与地下暗河的通道的良好选择,而唯一值得考虑作为活口的无疑是这座地理位置绝佳的冰湖。 这些念头都只在陆琴风的脑海中飞速地转过,陆琴风没有去详加细辨,因为透过他已发现那条水蟒正不断地远离自己,时间不容他多想,他忽然反手掣出倒贴胁下的超薄利刃,蓦地一把将刃尖插入身前的这道瞳孔内,使劲地搅了一下。 “嚓”,光滑圆润的穴壁被他的剑刃刮得蜕开一层皮,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 陆琴风 却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下终于触碰到了这湖底的机关。立即抽出剑尖,陆琴风用另手的食指探入瞳孔内,很轻易而无任何悬念地找到了一个被剑刃刮得脱了原位的椭形凸岩。凸岩只不过小拇指大小,质地却坚硬无比,陆琴风用指尖对着岩身试了试,指甲硬是没法入内半分。 不过陆琴风现在已无暇再去深究凸岩的来历,心中暗暗把十几代前的祖宗都祈祷了个遍,陆琴风最后在心底呼唤道:神啊,将幸运颁给老子吧!突然闭上双眼,使劲地把那块凸岩向上拔起。 “嗞嗞”,凸岩突然就被陆琴风一把拔了出来,根本没有半点儿悬念,只是这回**发出的声音更刺耳,陆琴风却顾不得埋怨,努力地将双眼扫描的范围扩大,希冀着能够尽快找出那处“应该是”被打开了的活口。 可老天偏偏就像是故意与陆琴风对着干,别说是被打开了的活口,便是半个指头大小的孔穴都没有对他开放。随着那几声刺耳的“嗞嗞”消弭,冰湖突然 变得从来没有过的沉寂,甚至安静的令陆琴风有点儿害怕。 “这是没可能的?”陆琴风暗自嘀咕一声,心中有点儿沮丧地忖道:“这一切原本都该在老子的算计中,可是老天却嫉妒老子这样的智者,偏偏要与老子开这么个不是玩笑地玩笑。” 体内的两股真流呈高速运转之中,陆琴风的感官已经提至极限,但他现在已捕捉不到了那条肉食水蟒。极度的失落感蓦如洪潮一般冲击着他的胸口,压抑和郁闷就像是噬体的寄生虫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脏腑,下一刻,陆琴风感觉到自己的手无力地撑在那道旁的壁沿上,中指无意中插在那道瞳孔端口。 感觉到了凸岩被拔出口留下的那个大的缺口,陆琴风不经意地手指向缺口内伸去。突然,他浑身一震。那哪里是什么缺口,分明是一个内设的环形十字锁,锁头就在十字连心处。这种机关算术家常见的锁形正是幼时天蝎老伯给陆琴风演示的第一类机关,陆琴风早就对它摸熟摸透,这时又怎会不激动失常? (本章完)

寻根问源(二) 陆琴风解开了环形十字连锁的最后一个关口,身后的石壁突然响起“嚓”地一声怪鸣,扭头看时,一道连通暗河和冰湖的圆形敞口就像是一只俯卧在地的洪荒猛兽张开了它那吓人的血盆大口。 陆琴风想也不想,一头自那敞口钻入了暗河中去。 河水里仿佛还留有那条水蟒的气味,这一点着实令他很兴奋,因为他从此有了学吊靴鬼阴魂不散地抓住水蟒尾巴不放的本钱。 陆琴风的水底功夫显然又精进了,不仅是凫仰的功夫大有长进甚至连水底闭气时都感觉到舒畅轻快了许多。最妙的是,体内的两股迥然不同的真元天然流转,炎罡真元衍生的暖流沿十二经脉及奇经八脉不断游走,很自然地担负起疏通经脉的作用,而螺旋盘流也不甘示弱,以同样的让陆琴风身体容易接受的速度不断激发着他体内各处肤囊穴腔,进而达到抗御外寒、保护皮肤的理想效果。 陆琴风拂开了横在眼前阻挡她去路的又一块浮冰,这已经是一路上所遇的第三块漂浮的冰体。浮冰只不过人的手掌那般厚度,却至少宽有尺半,只因暗河到了这里流速变得异常缓慢,所以浮块看在陆琴 风眼里就像是停滞不前似地。陆琴风却没有过分计较这些,因为他这时突然强烈地感觉到那条水蟒遗留在暗河内的体味。 他知道,这条肉食巨蟒定然在这里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极有可能就潜伏在附近某处。 陆琴风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竟觉得心中隐隐生出兴奋的感觉来,那是一种遇上对手时自然生出而无能避免的体液刺激所生的结果,就像人体兴奋时产生荷尔蒙素、青春期必然要有综合症一样顺理成章。 当然,毋庸置疑地是,陆琴风本性还是喜好战争的。否则若将此类情景放在一个软弱或温驯的病态人身上,他怕是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的。 突然,陆琴风浑身血液刹那燃烧起来。他终于得偿所愿,盘在眼前的正是那条久违了的肉食巨蟒,蟒身盘成粗大的螺旋桶式,蟒首不知何时竟倒过头来,瞪着那双铜铃巨目,阴气森森地锁住他的全身上下,俨然一副临敌对峙的逞威作风。 陆琴风原本心中对这条水蟒在水底如何改道换向生出疑心,现在见得对方如此做派,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对方既然是一条蟒蛇,当然具有盘 身缩体的功能。将颀长的身躯缩成一个桶状,那便等若把它整个躯体生生缩小到原来的三分之二,正好可以擦过这道比它身躯宽大三倍的暗河。 心中惊叹水蟒奇技倍出的同时,陆琴风却终于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善来意。 蛇信在巨蟒的口中忽吞忽吐,伴随着两颗铜铃巨眼滴溜溜乱转,巨蟒的那颗特大的头颅也在左右摇摆,让人没法捕捉它下一刻停顿的位置。陆琴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要知道高手对决,最重要的是要精气神牢牢锁定对手的一举一动,让对手感觉到自己没法动弹,否则便会露出破绽,便会虞对手有可乘之机。这条水蟒就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首先它在半路拦截便已气势上占了稍许先头,然后又不断地摇首吐信,让陆琴风没法捕捉到它的攻击方向,就更在临敌对峙时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同时,它的巨首无论怎样摇摆不定,却无时无刻不在用那双铜铃巨目紧锁着陆琴风的浑身上下,无形中又给陆琴风制造了它随时可能从任一方向偷袭的压力。 这场对峙,陆琴风可以说是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陆琴风深深吸了口长气,在水里可 不比岸上,在岸上他无论摆出何等高难度动作都不会觉得淤滞,可在水里,即便是功力大进,但有时候抬手提足都困难非常,更别提灵活地施展御敌招数与对手周旋了。相反,这条水蟒可能在岸上只配给陆琴风打打牙祭的资格,但在水里却绝对是他生平所遇的一大劲敌(谁让他这一生遇上的劲敌太少呢)。 陆琴风不敢大意,他可不愿自己的这个有用之躯白白浪费到这条一无是处的水蟒腹内。左手暗捏心诀,右手长剑随即破水划开一道弧线,陆琴风突然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身躯倏忽沉下了河底。 感官提至极限,双目神光大胜,几丈以内的河上河下奇景异像尽收眼底,陆琴风躬起半个身子,忽蹑手蹑脚缓缓朝着河面上浮的水蟒下躯靠近。那水蟒显然被陆琴风突来的一招弄得措不及防,蓦地发出“咕”地一声刺耳的尖叫,尾尖疾探,“啪”地一声重重拍打在缓流的暗河层面上。 陆琴风顿觉头顶一股重逾泰山的狂猛压力宛如平河一声惊雷刹那间震得他满脑轰鸣,一阵晕头转向,再不知人间何事。 迷迷糊糊间,陆琴风仿佛觉得自己下意识地向上挑起了手中 的超薄利刃。蓦地,上顶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咕”叫,陆琴风大脑再次轰鸣,眼角不经意间瞥见头顶一道花影飞箭似地“哧溜”一声急蹿了出去。 上层河水突然滴下了数滴鲜红的流体,流体瞬间扩展,刹那间将暗河染红了巴掌大的一块,并继续有蔓延的趋势。陆琴风晃了晃发胀的大脑,凑近一瞧,才认出是鲜红的血液。 血液当然是从那条水蟒体内流出的,陆琴风甚至发现了剑尖处尚未被河水涤净的血渍。暗叫一声惭愧,陆琴风猛地上窜,浮上河面,突然浑身一震。 敢情入眼的竟是一条鲜红刺眼的血线,血线虽不过寸许宽度,但一度向前展去,像是永无尽头。 但陆琴风知道血线是有尽头的,而且尽头就是那条水蟒的处身地,只是他心中难安的是,当他寻到了这个尽头时,只怕看到的已不再是那条活生乱蹿的水蟒,而是一具身血流尽的浮尸。他的心底不禁生出一阵叹息,“上天没有给任何人生杀大权,攥夺他人的生命就是一种犯罪。” 陆琴风怀着沉重而悲痛的心,完全展开身体的束缚,一心要赶在水蟒血尽命殒前追上这个生命中留下的遗憾。 (本章完)

心诀互融 不知在地下暗河穿行了多久,陆琴风终于开始感觉到身心疲惫和体力不支。 身体力行,陆琴风深深体会到了作为远行商人的痛苦,长时间的跋涉拨水,体内精元被耗得几乎是一干二净,手足僵硬,皮肤渐渐失去原有的弹性,这还不算,更糟糕地是,他忽然有了一种心力交瘁地痛苦感觉。 一个人身体上的折磨本来不算什么,可如果心里遭受打击,那便形势恶劣了,更可怕地是身心同样不堪,如此已不能仅仅用煎熬来形容“受伤者”了。陆琴风正是这么样一个身疲体乏、心血将尽的双重“受伤者”,他现在的痛苦恐怕一时没法用任何言语能加以形容。 最糟地是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被榨干耗尽后,皮肤隐隐有一阵的难言的空虚感。流转经脉穴位之间的炎天罡元渐渐由原来的江海瀚流变成小溪淙淙,最后竟成了细细的一线,身体开始有了痉挛的征兆。 陆琴风觉得更难以忍受的却是心脉内****的心血,那已不仅仅是空虚和痉挛就能简单了之,渐渐沸腾的心血不断敲击着包裹它的血管壁垒,竟骇然有倒冲心脏的迹象。 这种情况对于陆琴风来说已不陌生,便在几日前他吸纳神囥内的螺旋盘流后,一旦全身真元耗尽,心血就自然倒回,对心脏进行肆虐性地冲撞破坏,只是那时将心血尽数吐出,再经过一番恢复前的虚弱和严重内伤的感觉后他又回复了先前的活蹦乱跳、体力用之不尽的完好无损状态。 然而他却不知,正是由于他的脏腑多次遭受心血冲撞,而心血又多数被吐尽,所以他现在空有能震慑寰宇的两股威猛无铸的护体真元,但生命其实却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那并不是说他随时会有性命之虞,只是他从今往后万万不能再把体内的真气完全耗尽,至少要余留一些用来守护心脉。要知等闲之人如果心脉像他般多番遭受心血冲击,又多次把破壁而出的心血吐出,只怕早已承受不 起而心血耗尽殒命。他过去张口吐血的神情姿态显得是多么地潇洒无羁,可他哪里知道,他那时是将自己的性命一口一口地向外吐去。 人体血液看起来是循环往复、不分彼此,可实际上能够被心脏盛放的心血却稀少的可怜,它们不仅忍受受心脏起搏的震荡,还要随时承担它的本职工作——供应周身各部组织营养、担负起人体神智活动的坚实基础。 陆琴风正是把这些作为身体重要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给随口吐了出去,且没有及时补充或虚,反而竟在受伤昏迷时还暗中藉着早就虚弱不堪的心血来疗养内伤,等若是在他原本撕裂露骨的伤口撒上一把盐粉,也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另一种拟比。 陆琴风的前世星宇浪子本是来自异世星宇的异人,他的身体状况与常人差异极大,修真功法更与五届高手大相径庭,吸纳的自然灵气自然与世人不尽相同,这便也是陆琴风能够吸收常人万不能吸收的神囥螺旋式气流的解释。 即便只是星宇浪子的一个转世,但陆琴风基本上完全继承了前世身体情状的大概,昏迷后的自行疗伤更是他异于常人的一大表现,只是他自己不知内由,且欠缺临敌经验,故空有两股强大的护体异流,却不能合理而完善地加以应用,空自奈何? 陆琴风现在突然有一种“人老珠黄”的颓丧感觉,就像是昔日风姿绰绰的西施突然间苍老了几十岁,满脸被岁月刻划的皱纹布满。当然他拥有的不是美女的俏脸,而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修真精元。 四肢都已疲乏无力,陆琴风唯有尽量把整个躯体平直展开,以一种他自认为是优雅养眼的姿势倒仰在缓荡的暗河上,心中起伏动荡久久难平。 脑中自然闪现出上次浮在被自己身体融化的冰水中修行尊心守神**时的情景,陆琴风心中一动,忆起了燕北行最后离开时的那句示警之言,心忖他其实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冒险激进,要量力而行。但回想了一下,自从 感觉到体内有这两股真流的存在后,自己就天真地以为从此晋身高手之林,天上地下任我遨游,这不仅仅是冒险激进,更是不自量力的自大表现。 深深吸了口长气,陆琴风突然将尊心守神**的起式默念一遍,渐渐进入第一关“聚气于穴”的初级状态。 暗河的水汽转化成丝丝真元渐渐浓聚于体内气海大穴,陆琴风却觉得很不过瘾,却见他把长剑后柄托在右掌心,右臂送出,便听“嗤”地一声响,长剑意料之中地插入上层冰壁至少两寸余厚。陆琴风右手垂直向上握成拳形,剑柄倒扣在掌心处,心念到处,长剑竟似与他心心相印般读懂了他的意念,自行汲取上层冰壁的寒气,并通过剑身传输到陆琴风的掌心中去。 气海内的真流逐渐强大,陆琴风终于开始回复了些许生气,暗中将体内真元转动一个周天,他慢慢又感应到了左臂尺泽**开始现形的炎罡真元,但奇怪地是,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就像是完全自体内蒸发了一般,久久没有丝毫重生的迹象。 陆琴风却没有气馁,他想到的是熟记脑海中的那卷不知是正统还是盗版的净月心法,心忖既然尊心守神**可以引出炎罡真元,那么关于净月心法引出螺旋盘流这一说法就不是没有可能。 尊心守神**的第一关这时已然突破,陆琴风浑不在意自己这一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过去半天都不能有的理想效果,反而气贯剑身,硬是用身体拖着插入上层冰壁的超薄利刃,向前倒划着前进。剑尖随着他身体的走向半刻不停地在冰壁上划开一道深入数寸的开口,便在划破冰壁的同时,剑尖又不断地汲取冰内的寒气,经由剑身传输入陆琴风的体内。 陆琴风似乎很享受这种“划壁倒游”的动作,体内修习过一次的净月心法天然运行,配合着正冲破第二关“敛气于心”的尊心守神**,他逐渐体会到了修行的乐趣。 生命在这一刻才终于让陆琴风感受到了 它应有的价值,陆琴风突然有一种无比惬意的古怪感觉。 “蓬” 突然后脑被一物重重撞上,陆琴风骇然扭头,只见身后漂着的竟是一块差点儿堵满整条河道的大型冰层,只是冰层窝心被何物撞开一个桶壁粗的特大窟窿,窟窿上沿还滴着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整个窟窿以下却都被鲜血给染红了。“是它!”首先闪入陆琴风脑际的正是那条被他不经意划破了皮的食肉水蟒,他甚至想象到那条巨蟒以巨头撞破冰块的惨烈情状。 “唉,只怕一切都与老子脱不了干系。”陆琴风一把抽下深入壁内的长剑,挥臂回剑,“噗”地一声破开了窟窿窝心的冰块,然后奋力窜前而去。 净月心法开始产生效用,但陆琴风却没有觉出肤囊穴腔有何异样,反而是经脉间平稳流转的炎罡真元产生了些许的震荡。陆琴风却不甘心,边急速前窜,边费力地融净月心法入尊心守神**,只希望以最快地速度刺激体内螺旋盘流的重生,达到祛除疲乏、养足精气的结果。 不知不觉间,陆琴风已将在藏宝库内第一次得见的净月心法习练个遍,但效果却很不理想,甚至还有一种负面破坏的征兆。陆琴风感受到身体内的真元开始不受己控,心中蓦地一动,想到了在第二面墙上看到的与前者至少在十多处背道而驰的心法刻卷。“二者既然在行气方式上多有冲突,如果老子现在依照那第二面石壁上的刻卷习练,岂不正好把现在体内的这种烂摊子引入正规么?说不定还能激发盘流的重生呢?”陆琴风死猪不怕开水烫,心忖反正现在身体正难受的紧,大不了修行出岔而被打回原形,那样也不会少了什么。 说干就干,陆琴风当即取消了原先对净月心法的修行,转而将那第二面石壁上的刻卷与尊心守神**的第二式相容互补,开始在暗河上急速穿行的当口潜心修习起来。 陆琴风却也没有完全依照第二面石壁上的刻卷进行,而是将那十余处 与首面壁上完全不同的潜修方式改而换成首面石壁上所刻,这当然是因为他对那面正楷心经依旧持怀疑态度的缘故。他可不想因急功进修而白白赔了性命。 诡异的情况出现了,那流转于经脉内震荡不安的炎天罡元开始步入正轨,肤囊穴腔内久无动静的螺旋盘流更开始了久违了的化生、积聚、凝汇、传输等真元们应有的诞生步骤。 就在这时,陆琴风脑海中突然闪出了那个天道老者在知晓自己倒着习练藏宝库内第一面石壁上的净月心法是脸上现出的古怪笑容,“那不是讥讽,也不是嘲笑,却更像是一种知道真相后的善意微笑。”陆琴风浑身蓦地一震,忖道:莫非他当时确实是出于善意,知道老子必将会让那仿真版的净月心法在老子体内发挥到意想不到的护体作用? 唉,可能是我真的误会了他,只是他第二天为何性情会变得那么大呢?即便是真的有神经质,可他的症状也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不知不觉间,体内的净月心法与尊心守神**完成第一重的友好配合,转而进入第二重天。净月心法还是那卷心法,但尊心守神**却进入了第三关“驻气守神”。炎罡真元和螺旋盘流都在不断恢复壮大,而且那条水蟒的气息越来越浓,显示出它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切都在向着有利于陆琴风的方向发展,但陆琴风却因为天道的原因而心中隐隐觉得一阵压抑和失落。 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天道被那条无形的手臂攥去,却无能为力,天道如若出了事,他只怕很难推卸责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所要承受的责任太多太多,不仅仅是天道和水蟒,还有天狐仙道和易南天;不仅仅是这冻古蛮荒,还有在中土的他深爱着的和深爱着他的人们……现在看起来,自己根本就不再像是一个无赖,反像是责任感极重的男儿汉大丈夫。 唉,真是去他的奶奶,老子恐怕要一辈子被责任压迫着度过了。陆琴风现在又多了一分压抑,那就是无奈。 (本章完)

祸不单行(一) 陆琴风突然停了下来,他强烈地感应到那条水蟒的气息。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古怪感觉,并不是说他从此便能与那条水蟒结成心灵感应,而是他陆琴风能够在某一种状态和某一种距离之内感觉到水蟒的大概位置和行为动作。与乌电纯凭感官去感受周围的环境又有不同,陆琴风靠的纯粹是一种来自内心的信号,仿佛是他的心神可以飞临那条水蟒的上空,将水蟒的位置和举动转化成陆琴风大脑能够接受的信号并直接输送至他的脑波内。这种异象可以归纳为人体阴神的脱壳飞升,是意志和意念的双重升华。 当然,这些情状仅止于陆琴风本身而已,那条水蟒当然不可能像他这般用心神去感应外界的异状。 陆琴风已成功地将净月心法融合到尊心守神**的第三关“驻气守神”,心血开始恪尽职守地担任起护心养脉的重任,炎罡真元和螺旋盘流渐渐步入正轨,身体开始恢复正常,气血变得平稳舒畅,心神刹那间进入忘我 的入定玄境。 便如上回他泡在冰水里修行尊心守神**一般,今次这条暗河寒气冻肌,正好能把他体内炎罡真元积瘀的热毒给疏引排出,恰好符合了他自创的陆琴风式打坐方法。 已不知是第几次试探着让螺旋盘流和炎罡真元合体互融,但陆琴风却觉得每每到最紧要关头,那神囥式的螺旋盘流就像是对经脉天生排斥一般逃也似地躲了开去。他也曾试着把炎罡真元引出经脉以外,让灼热的罡气主动寻上螺旋的神囥精气,最后却也以失败告终,因为罡气甫离经脉突然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似地再不受控制,乱窜乱撞间,只差点儿没把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搅得乱七八糟、更险些儿引得他周火入魔。 陆琴风不敢再轻易将罡气引出,却也没法让螺旋盘流进入经脉,最后只得打消融合两股真气的天真想法,心忖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它既已眷顾自己一次,使得自己能顺顺利利地融合两种心诀入一体,便再不会眷顾第二次而让自己很 容易便把两股真元互融结合。 不过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能够把那卷真假难辨的净月心法融合到尊心守神**的第三通关,岂非已很是不易了? 陆琴风突然放开了心性,忖道:谁也不知炎天罡元和螺旋盘流融合以后会是什么一种情况,可能会对老子的身体产生永久性的创伤也不一定啊,俗话说贪多必然生厌,老子现在不能制服它们说不定还是好事一桩呢?当下狠狠地甩了甩头,因不能融合两股真元而起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换成满脸的阳光灿烂。 超薄利刃被倒擒在右掌掌心,陆琴风心中又生出了一种古怪至极的感觉。 从剑柄上传来一阵阵透骨的冰凉刺激着他跳动的心搏,他的脑海中突然勾勒出了长剑的全部轮廓,包括它两翼刃锋的窄度、剑脊上刻画的纹路、剑尖顶端的倒锥……他甚至能透过剑刃面阔深深看进剑身心脏处。手中的剑仿佛已不是一块玄铁打造的兵器,而是具有生命的活脱脱一个魂灵。 陆琴风忍不住用左手食中两指轻轻在剑身上抚摸着,剑脊的纹路是一条似要破剑腾空的怒龙,龙口狂张,龙头高昂,两角斜钩,前爪越空,后蹄蹬地,张牙舞爪,一副亟欲破空而去的威猛不可一世姿态。 陆琴风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双眼,眼前仿佛出现了怒龙破空腾跃的真实画面。“剑魂”,他脑海中突然闪出这样一个字眼,“莫非这条破空飞升的怒龙便是此剑之魂?” 然而情势再不容他多想,因为他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 那是水蟒特有的“咕”叫声,陆琴风听了两次已然深熟于心,之所以被他认为是惨叫,那是因为他突然从这声“咕”叫中听出了先前水蟒从未有过的惊惶的成分。 难道它竟遇上什么危险了吗?陆琴风右脚猛地向后踢水,反震力顿时把他整个躯体如水箭般弹了出去。 水面疾飞不足两丈,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拐角,陆琴风大吃一惊,急忙探手挥剑,长剑“蓬”地一声重重 砸在拐角上层的冰壁处,陆琴风借势转躯换向,体内螺旋盘流天然运转,蓦如一条螺旋急转的水漂,擦着拐角边缘弯入了里进。 “噗” 突然与身前一软物撞个满怀,陆琴风定神一瞧,才发现不幸“幸运”地降临在自己身上,敢情这软物正是那条食肉的巨蟒。 乖乖不得了,陆琴风只觉自己好似整吞了一个鸭蛋哽住了喉,那种刺激和难受差点儿让他哽咽地流下眼泪。顾不得与这条久违了的“老朋友”打一声招呼,陆琴风猛一用气,螺旋劲发,双腿好似被无形之力推着似地“哧溜”一声擦过水蟒那条桶粗的肥躯,逃也似地前蹿而去。 “蓬” 陆琴风心中差点儿要唤娘,敢情这回撞上的不再是柔软棉物,竟是一块塞满整条河道的尖突冰岩,脑门不偏不倚正撞在那个从冰岩上突出的尖锥,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刹那间传遍全身各条神经,晕头转向自不必说,陆琴风更觉大脑一片眩晕,竟而不知人间何事。 (本章完)

祸不单行(二)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子这回可是栽到家了。陆琴风头皮发麻地扭过头来,满脸堆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正瞪着一双铜铃巨目怒视着自己的肉食水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首道:“其实,嘿嘿,老子是来搭救你的。喂,不要把眼睛瞪那么大,会瞪坏眼眶的。奥,老子差点儿忘了,你并不懂人话。唉,这可怎么办呢,老子要作怎样的手势才能让你明白老子是一番好意,而不是学那些狩猎者要把你煮成一锅香汤呢?” 陆琴风一连换了四种语气,却终于泄气地发现眼前的这条水蟒根本就不领自己的情,它那择人而噬般恶狠狠的眼神更让陆琴风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可怕感觉。 现在双方相距不过半丈,如果水蟒这时突然发起攻击,陆琴风绝对没有半点把握可以从容脱身。从水蟒的那对眼神中,陆琴风强烈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正遭受到严重的威胁,暗中将炎罡真元和螺旋盘流 运转八个周天,陆琴风渐渐感觉到手心竟紧张地沁出些许滚动的汗珠来。 右掌心每一处肌肤都与剑柄紧紧贴牢,感受着手柄上被易南天刻下的字痕,陆琴风渐渐觉得似乎剑已成了手掌的一部分,手掌更似与剑身不可分割,二者正不断达成一种默契,一种令剑、手双方容易接纳并乐于执行的默契。 莫非那种默契便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陆琴风没有为自己与长剑加深了相互了解而欣慰,他反而脸上透着奇怪和不解的神色,很是诧异地看着眼前距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巨蟒,他纳罕地是,自己与它相距如此之近,只要它轻轻窜起扑来,自己肯定没有逃命的机会,但时间已过去了如此之久,为何它仍旧只是保持这种唬人的姿势,却不附加于行动呢? 莫非它也同样在提防着老子?或者它根本已无力出击?抑或者它还在等待最佳时机? 陆琴风深深吸了口长气,在水里 泡了太长时间的滋味很不好受,不仅皮肤开始有了发胀的感觉,甚至小腹下还传来一阵阵强烈的尿意。从这条地下河里吸收的水汽在转化成体内真气的同时又不断把废弃流渣积聚到小腹内,原本开始时陆琴风吸纳的水汽少,积聚于小腹内的流渣也不明显,但这时,一路漂来,他大量地汲取河内的水汽,水汽又大量地转化成体内两股真元流体,腹下所积的流渣自然便成倍地增加,到了这时,终于再忍不住而欲顺污排出。 陆琴风的脸色开始变得痛苦起来,那种忍耐小腹排污的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仅要紧扎排污口,还要随时承受住腹内流渣污水一阵阵的冲撞闹腾,更令他苦上加黄莲地是,面前还有一个随时准备把他一口吞下腹内的巨怪在这里虎视眈眈。 这已单单不能用祸不单行来形容陆琴风此时的窘况,自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没试过自己被霉事似这般接二连三缠上身地。 最要命地是小腹地胀痛,那是令陆琴风亲身体验到的痛苦,相较之下,巨蟒的威胁反而变得次要了。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唯恐自己一旦转身安心地去放水,肯定会被这条巨怪随口当食物吞掉了。 静待显然没法忍受,但逃跑也很难,陆琴风这时真的体会到了做人的痛苦。 唉,人若是没有了大小便,岂非变得安生了。陆琴风天真地幻想着,心忖至少现在老子不需要如此痛苦地忍耐着。 狠狠地把上下两排牙咬的咯嘣直响,陆琴风颤抖着捏紧了左拳,脸色虽因忍受腹痛而痛苦,却也阻不住他的剑眉斜拧、俊逸潇洒。颤了颤刀削般的双肩,陆琴风突然扬起了他那紧握于右掌心的超薄利刃。 “去!” 陆琴风暴吼一声,怀着痛苦、激动、愤怒、难受……数般滋味,狠狠地朝着身后的尖突冰岩劈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剑气化 作一道长虹,以陆琴风肉眼难辨的高速一度破开了横在眼前的巨块冰岩,气流远送,荡起了远际暗河的一抹涟漪。 陆琴风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儿不能相信自己的实力似地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言语。气血沸腾,一股暖流刹那传遍全身,陆琴风突然忘情地怪叫一声,自夸自赞地道:“天啊,原来老子还具有这等凿冰破山的灭天威力,看来要逃出这片冻古蛮荒有望了。”喜极忘情下,竟而忘了腹下的胀痛。 就在这时,他突觉身后一阵狂风卷背而来,骇然一惊,自然向旁移开躯体,顿见一道花影“哧溜”一声自旁侧闪电一般擦过,眨眼间穿过那道被他用剑气破开的冰岩缺口,几下腾掠,瞬间消没不见。 “好家伙,倒会占老子便宜。”陆琴风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正要不顾一切地追随过去,蓦觉腹下又一阵胀痛,当即顿足,暗忖还是先解决内部问题再作打算为妙。 (本章完)

巨蟒之泪 陆琴风沿着这道被自己忍着腹胀破开的冰岩一路游下去,才终于觉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方才视力被那道尖突的冰岩阻住了,所以陆琴风一时没有注意到这条冰岩竟一直向后延伸十几丈远,那也即是说,他仅凭那道劈出的剑气硬是把十几丈厚的冰岩给破开了两半,这分威力,这分气势,换在以前,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但这种传奇一样的空前“战况”现在就应验在他陆琴风的身上,如何不让他那本就让人喷饭不已的虚荣心再度遭到升华。 陆琴风没有过分在意劳动果实被水蟒从中窃取,反而隐隐觉得一阵心安,暗忖自己能够于它返回的路上尽点绵薄之力也算是与不小心刺伤了它进行功过相抵吧。 可能天道老头儿说的很对,陆琴风即便是一个无赖,却也是一个善良而负有责任心的无赖。 性情使然,人又奈何?陆琴风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欣慰,但觉数般滋味涌上心头,与中土兄弟朋友的悲欢离合;对卓葶仙子的牵挂思念;天狐仙道出于好意的强迫习武;易南天与祁加洛等一众新结朋友的关怀呵护;易丝丝对自己的误解和不屑;冰月玉儿的因爱生恨……最最无奈的还是眼下的现状,身困冰原,归乡渺茫 。 追踪水蟒虽然只是打磨时间的无聊之举,但陆琴风却觉得只有此事才能作为他现在心情低谷的一种寄托。 其实在这一追踪的过程中,也是陆琴风的功力修行上的大幅度提升,只是他心中被他物占据,所以没有过分留意罢了。 那条被长剑劈开冰岩后形成的通道已经过了很远,又转了三个拐角,前方突然豁然开朗。终于出了地下暗河而重见天日,但陆琴风立即就傻了眼,因为,横垣眼前的骇然竟又是一座高挺数十丈的冰山陡岩。笔直地陡岩仿若一刀纵削,平直光滑而又陡峭的冰岩宛若一道从天而降的天屏,生生把陆琴风所立的一侧与冰山的另一边坼分开来,仰头看去,直让人脊背生寒,心中忍不住惊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管教冰原派生出这等逶迤壮魄而又令人胆寒心颤的绮丽佳景。 陆琴风仰目上眺,只见耸入云端的峰顶在晚霞的滋润下竟隐隐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云蒸霞蔚,落日如卵,俊美的暮天宛如一幅绝美的天然去雕饰的画卷,冰岩绝壁便是美卷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点缀,如何不让人怦然心动。 在地下暗河的出口和这道一纵而无边的绝壁间只余留一条窄不过半米的水道。水道与暗河垂直 相交,自西向东,流向湍急,不断传递着前面有危险激流的信号。 陆琴风深吸一口外界的新鲜空气,一阵冷风刮上他单薄的躯体,使得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本湿透了的衣物这时紧贴在肌肤上,那感觉更让他难受非常。 体内炎罡真元转瞬间运转几个周天,皮肤渐渐升温,衣物便也被体内激发的热气烤炙,水汽逐渐被蒸干。 前面的去路已被阻挡,陆琴风侧目瞟了瞟不远的那条东西走向的水道,果然在西首的不远处看到一条时隐时现的花影在奋力地逆流上窜。水道上隐现条条血线,只因水流太急,大多的时候陆琴风都只能见微乎可微的点点红影,但他却清楚地知道那条水蟒体内的血液已流失太多,它的生命刻下定也再难持久。 深情注目着那条渐成一线的花影,陆琴风暗吸一口气,两股真气同时加速流转。陆琴风故意使了个花招,让左腿后弓,螺旋盘流较炎罡真元快了一倍;右腿趋前,炎罡真元飞速急窜,比上右腿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又快了一倍。真元转至极限,陆琴风眼见时机成熟,两腿突然同时蹬地腾起,顿时,整个躯体如炮弹一般划了一个抛物线状的合理几何形的轨迹,疾若流星地窜前掠去。只眨 眼的功夫,几乎在电光石火间,竟已吊上了那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甩开的肉食水蟒。 “咕”,水蟒显然觉出了身后的危险,急遁的当口,忍不住扭头朝后投来惊鸿一瞥,正瞅见半空中的陆琴风仿若天降神将似地**而至,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忍不住惊叫而出。 它这是生物在闭目等死前的本能惊叫,本以为能够攥去陆琴风的些许同情心,哪知叫声余音甫才消毕,便觉脖颈一紧,已被一只大手摁住,然后受伤流血的肚腹一阵刺痛,又被另一只手从下兜住。 似乎知道自己性命难免,这条水蟒竟通灵性似地顿身闭眼,一副任由对手宰割的本不愿却又无奈地古怪模样。 陆琴风本想立即替它疗伤,但瞅了一眼对方的这种闭目待死的神态,突然顽皮心起,锁住水蟒脖颈的大手不放,却将另只手从蟒腹下抽出,蓦然极快地拔出了不知何时被他插入后背的超薄利刃,然后用剑刃来回不断地在水蟒的脊背上摩擦着,口中并“嘿嘿”怪笑道:“都说剥了皮的蛇肉味儿特香,嘿嘿,老子现在腹内正空空如也,想必吞下你这整条脊背也不成问题。只是,嘿,你说是清蒸了你好,还是烧烤了你过瘾呢?” 陆 琴风当然只是随便在嘴里说说,他可不相信眼前的这条水蟒真的能够听懂人话,不过他对水蟒的动作威胁可是对方能够亲身体验到的,因为无论是谁,即便他只是非人类的一种生物,被一道明晃晃的摧毛断发的利刃压在致命点上,他的心胆肯定立马就会冰寒起来。 陆琴风却突然觉得奇怪的是,就在他这句话甫才说毕,那条水蟒的两颗紧闭的眼眶下竟流下两滴清泪来。那分明是水蟒留下的眼泪,因为它的头已被陆琴风用手高高提起,与身下的急流至少有两尺的高度,激溅的水花万万不及。 “莫非它真的能够听懂人话?”陆琴风大脑首先转起的便是此念,这恐怕也只有像陆琴风这般思想离奇的怪胎才会有此念头,因为等闲人又哪里会想到要与这种非人的兽类开开小玩笑,再来点儿威胁恐吓。 陆琴风心中一叹,终于软下心来,掣剑的手倏忽一顿,改而把剑脊平放在水蟒的背脊上,然后手掌移下,掌心慢慢移至蟒腹下的伤口处,体内两股真流天然运转,螺旋盘流提至臂腕阳池穴,再转至掌心合谷,然后猛地向前一送。顿时,一股强大的流体顺掌心合谷输入水蟒腹下裂口,再由裂口传遍水蟒全身各处,开始替它活血疏脉起来。 (本章完)

好心是否便有好报(一) “啵”,陆琴风将最后一注真力灌入水蟒的腹下,疗伤大计终告成功,水蟒的腹下裂口开始合拢生疤,疲软而乏力的滑躯并逐渐恢复了圆润而富有弹性的本来模样。最妙地是原本因失血过多而凹陷下去的花斑这时也外凸复现,端的让陆琴风有一种艰辛劳动终于有了成果的欣慰和感慨。 陆琴风慢慢松开手掌,让水蟒自然从指间滑下,心中生出了一阵疲累交瘁的乏力感觉。 脚下的激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躯体,随时有把他掀起卷走的危险,陆琴风在替水蟒疗伤的同时又必须要分出几层心神功力来保持身体的平衡,真元为应双方所需,消耗急剧,这时又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恶劣险境。 真元巨耗后的陆琴风直觉脚下的湍流更急更猛,身子再不能完全扎进水底冰泥内,好几次都被激流推的摇摇欲坠,差点儿不支跌倒。他意识到自己再不能在水道多待,向左瞥了一眼**入云的冰岩峭壁,心知向此逃生无望,当下唯有把头转向身体另一侧,觑准岸旁不远的一块冰制 平台,再顾不得翩翩风度,如狼似虎地向上扑了过去。 趴伏在平台上喘气如牛的当口,陆琴风才终于得悉左右瞅了瞅这座早被他当成及时救生的宝台。平台只不过半丈方圆,台面的冰层残差不齐,看上去仿似被老鼠等啮齿类动物故意用牙齿啃咬冰块而啃出来丑陋杰作。平台边缘有一道滑坡直接连通下层的急湍水流和上层的台沿,滑坡不过半米来长,斜度也很大,似乎是上天故意给力尽身疲的陆琴风提供的一个便宜的求生之路。 陆琴风正要在心底把这一事件归功于自己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歪理中时,蓦地眼前一亮,突见台下水里一对鹅蛋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含着数种复杂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瞄着自己。他现在手足疲软,浑身更没法动弹数下,而此刻他的趴伏姿势也很古怪,正好是脚向里头向外,额头正好悬在台沿处,与水下的那对鹅蛋光源不偏不倚地对个正着。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陆琴风却觉得唯有心中苦水无处倾吐,心忖现在老子已是肉在砧板,是剁是 砍便也只能任你作为了。 这个念头尚未转完,他就立即傻了眼,敢情这只鹅蛋光源的主人非但没有窜起来一口将自己吞食,反而竟转了个身,将那颗粗大的头颅挨上滑坡,“嗤嗤……”几声,便已逆着坡势缓缓滑了上来。 鹅蛋似地大眼含着无比复杂地感情对陆琴风进行一番深情注目,这条水蟒突然将尚在坡下的身躯一分分收回蜷起,到最后的尾尖终于成功地缩入卷成了桶壁似地垓心处,这家伙突然将那颗粗头挨近陆琴风,学他一般将脖子下颌都紧贴在凸凹不平的冰台上,口中丝丝呼气,并时不时拿那颗粗颈不断在陆琴风脸上摩挲两下,神情乖巧至极。 陆琴风这回是真的傻了眼,忍不住扭头瞥了瞥这条突然像猫一样温驯的猛兽,却见这家伙竟也在学他一样歪着头睨着自己,那种表情配上它的这种姿势和长相,直让陆琴风忍俊不禁。 “你不是看上了老子吧?”陆琴风突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旋又将之推翻,心忖想必是这家伙被自己舍命相 救的作为给感动了,心存感激下才会对老子服服帖帖。 陆琴风艰难地用两手撑起整个身躯,试着将体内的两股细若游丝的真元积聚凝汇,但却痛苦地发现,体内根本已是空空如也。两股真元已在经脉内外流转了至少八个周天,但卷带的体内残余气流却稀少地可怜,即便是完全凝聚,却也仅剩搔痒拂发的些微功能,只怕连让他立起来的能力也没有。 陆琴风满脸痛苦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侧着头、斜着眼、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的花斑巨蟒,苦笑着道:“这下你可满意了,老子现在被你拖累,只怕要困死此厢了。唉,又渴又饿,老子总不能把你烤来吃了吧。” “你要干什么?”陆琴风突然发现这条巨蟒眼神不对,正想歪倒变作滚地葫芦而沿滑坡落下水去,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反应更像比先前迟钝了数倍,身躯尚未及动弹半下,便觉腰腹一紧,已被巨蟒的粗大身体缠住。又欲挣扎起以脱离巨蟒的束缚时,肩头忽然被一重物压住,未及侧头一看,陆琴风的眼前便已被 一双鹅蛋般大的光球锁牢,敢情这巨蟒的大头不知何时已枕上了自己的左肩,血盆大嘴一张,顿时一股臭气熏天的难闻气味刺激的陆琴风差点儿要连隔夜饭也要呕出。 被巨蟒的粗大头颅压住肩头,腰腹又被蛇身紧缠,别说陆琴风现在体力不支,便是他完好无损的时候,恐怕也不能轻易脱了身去。 陆琴风现在才终于领会到什么叫做待宰的羔羊,无奈地闭上双眼,陆琴风心中痛苦不堪地忖道:都说蛇蝎心肠毒辣无比,可叹老子当时还愚蠢地去做什么好人替你疗伤活血,唉,这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任它水蟒如何粗壮通灵,可它终归还是蛇鼠一窝啊。 狗改不了**,蛇改不了咬人,来生老子定要好生记住这句至理名言。陆琴风沉沉叹息着暗暗念叨一声。 它到底会如何对待老子呢?直接生吞,还是先剥了皮?是用身体将老子绞缠捏死,还是让老子撞冰山而亡?抑或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将它嘴里的臭气一股股吹在老子的鼻孔内,直到把老子生生熏死? (本章完)

好心是否便有好报(二) 陆琴风心中所有的不甘和无奈最后都化成一句无声的呐喊(因为他知道喊了也是白喊,畜牲是没法听懂人话的)。 身体上的问题无疑是最痛苦的,一方面是体内真元不能重生和积聚,另一方面是巨蟒对他的压抑和精神摧残。任谁在心疲身软下要承受一条几十斤重的巨蟒把肩头当枕头来枕,只怕都受不了;更难受地是,在身体遭受巨蟒摧残的同时还要忍受它那巨口中不断合着节拍呼出的熏天臭气,陆琴风“幼小的”心灵直被折磨地连唤娘的意念都欠奉。 唉!陆琴风重重地叹息一声。 生命即将到了尽头,他反而却无所惧了。不知为何,他这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在净月山庄内听天道讲禅时的情景。六祖的故事还深深刻印在他的脑际中,特别是天道引入禅理时所讲的那个六祖向人问道:我有一物,无头、无脸、无名、无字、此是何物? 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五届之中神、人、佛、精灵四届长相大都相似,只是聪慧愚钝大有分别,且修行打坐各不相同,但四届之中无论何人,其头、脸、名、字四样俱全,并都无法脱离生 老病死的生命本性。六祖所指之物定然是超越四届之外。 冥域一主九王所辖制的九大地下域界包含的九大类冥域生灵各具奇相,若说其中缺头缺脸者当不乏泛泛,但无名无字者能够觅到的恐怕了了无几。六祖所指之物当然也非是特意规定到冥域内那些稀有的无头无脸或无名无字者。 兽类可分上古今生、灵异普通,但即便是再稀罕少有的上古灵兽也会有头有脸有名有字,六祖肯定也不是意指这些生物。 那么他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是奇花异草、树木山石、水雾雪露、闪电霹雳、浮云彩虹、日月星辰……还是人心中的那一点清明? 或者是一些精神上的臆念、心灵上的寄托、灵魂上的升华,像心中的念想臆测、书中的精神境界、人体的三魂七魄…… 但陆琴风突然觉得都不像,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六祖的身份。既然是禅宗六祖,他的言辞中的机锋当然是常人没法随便臆测的,或者他是在说一件世间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也不一定。 然而另一种感觉旋又在提醒着陆琴风,将六祖的身份参合到他的问题中去似乎 很不合理。如此只可能限制猜测范围,反而与六祖那种胸括四海的本性背道而驰。 陆琴风感觉到自己的心神正不断向天地之外飞驰,那绝不是视野的扩展,却纯粹是精神境界的进一步净化升华。 再感觉不到皮肤外巨蟒的重量,鼻端也没有了熏天臭气,一切仿佛都遭到了清晨纯露的洗涤净化,一切又似乎都似夜幕下的静谧无声、亲切自然,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生命前的起始点,包括精神,包括生命,包括灵魂…… 就在这时,陆琴风突然掌握到了六祖那个所谓四大皆无的问题关键。 生命的起始岂非便是无头、无脸、无名、无字么?譬如孩婴在母体内快欲成型而尚未成型之前,譬如草芽埋在土下便欲露头而尚未露头之前,譬如蝉蛹想要破茧而尚未蓬破茧之前,譬如花蕊即将绽放却含苞待放之时,譬如春木嫩叶在即成未成之际,譬如雨露还在凝空聚形的瞬间,譬如雪雾还在云内隐藏的时候,不都是无头无脸无名无字么?不然,你能将它们唤作什么?没有头脸的孩婴雏形?没有露头的嫩草芽?没有破茧的蝉之幼虫……不合适,这些名字 对于这些即将拥有生命的生命前体都不合适,原因就在于它们是介于死亡与生命之间,它们可能就是生死的分界线。 精通禅理的六祖可能当时心中所想并非是他所熟知的禅境至理,而是生命的起始本源。 陆琴风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自己完全能够读懂六祖的心声。 生命在存在时可能注定摆脱不掉死亡的束缚,所以有人对生命的存在生出怀疑,于是不能过分看重自己的生命,进而在自身发生了一些打击和挫折后便不能再度正视自己的生命、便存在了轻生的念头、便有了寻死的举动。这些情形可能是世人都没法摆脱掉的心理障碍,陆琴风在这以前甚至也会如这些凡夫俗子般遇上些许挫折就有了寻死的想法,但就在此时此刻此地,他就像是突然悟通了生命的真谛,突然感觉到以前的那些寻死的冲动简直幼稚的可笑。 生命之所以被称之作生命,只因它是生活着的命,死了以后还如何再有命在。陆琴风心中一叹,这些道理原本再浅显直白不过,但试问大千世界、茫茫众生,又有几个聪明地人能够想得通呢? 脑内灵光乍现,虚空 中仿佛生出了一个让他感悟至深的又一惊世哲理,陆琴风情不自禁地伸出两手,蓦地向前一抓,但抓住的当然只是一抹空气。 “蓬” 陆琴风突觉后脑一阵剧痛,大骇惊醒,眼前蓦地闪现出那条巨蟒的一晃一晃的特大头颅,摸了摸生痛不已的后脑勺,陆琴风不经意间竟瞟见这条巨蟒的眼神内闪过一丝狡黠地异芒,顿时意识到是这家伙在暗中作怪。 “好小子,吃就吃吧,还要把老子当成耗子一样玩的够了本才一口吞下,你当老子猜不透你那简单的大脑内所转动的念头么?”陆琴风心中狠狠地忖道。但他奇怪地是,缠住自己腰腹的蛇身非但不觉绑紧,反而还纤柔软绵地令他差点儿舒服地要呻吟而出。更令他大惑不解地是,体内那两股原本细若潺流的真元竟出奇地充沛,而且隐隐还有不断试探着相互融合的迹象。 莫非方才老子在迷迷糊糊中修行竟又进了另一番境界?而这条水怪这么样缠着老子,却久久不对老子动粗,莫非……难道……它只是要支撑住老子的身体,以促进老子体内的修行?难道它终于只是出于好心的对老子提供帮助而已? (本章完)

仙婴初境(一) 陆琴风思绪满怀,对眼前这条巨蟒的信任和怀疑之间的矛盾就像是溃堤的泛滥洪水,不断以最猛烈的劲头冲击着他的动荡难平地脑波,虽然体内真气充盈满荡,但他的身心却感受到了一生中从未出现过的疲惫乏软的异状,极度的脑波冲荡,直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疲累感觉。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应到了自己的元神。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微妙感觉,仿佛是在极度昏沉中的一点清明,又似点醒他内心迷茫的一盏明灯,让他从对生命初始和生命终结的纠缠不清中豁然开朗。他突然像是一个富有哲理的思想家,刹那间明晰了搭起生命与死亡的天桥就是那个生命即始未始时的命本元神。 元神源自无极界,乃无极界灵质体的分体。而识神是在身体大脑中形成的可以控制生命体行为的意识体。元神随胎儿诞生于世,封闭在身体内,不能直接触物,亦不懂事物属性,需要身体在大脑中储存一定知识信息,它才能对其作出灵性判断。而在大脑积累知识信息时又会产生神识 。于是,元神和神识藉此建立了关系。二者并控制了无极界和有极界间的联系。 陆琴风此刻身体被控制在巨蟒的身体圈内,在极度的纯静环境下,终于通过识神而感应到了元神的存在。 这是所有修真之人莫大的追求。须知修行之人最终极的追求就是破空飞升,但放眼混沌初开至今数十万年来,世间修功坐法者当不乏泛泛,然而真正功成身就、破空飞升者却绝对不超过十人,其中除了众所公认的神界先祖拜仙昇曾经得道而羽化登仙外,余者皆是世人夸张化的传言绯闻。既然得道成仙变得渺茫难及,众人的目标便渐渐转移到了修功提升以臻化境的符合实际之前途。 修真不外乎内修精元、外练筋骨。筋骨最多只是身体骨骼的强壮健朗,说白了就是蛮力,登不上大雅之堂。所以精元上的内修才是世间大多数人的热心追求。 精乃人身精、气、神三宝之一,精虽只属客,但精气不存,则神无所附,日月推延,则百骸溃散,四大分离。故而,精乃人体所必需的至要 之物,况且精更是修炼者修行层次的真实体现。练精提元势必要经过打坐、练气、聚气、敛气四大步,只有当聚敛疏放体内真元达到熟能生巧的境界之后,修行者的身体状况才会得到初步提升,从而进入感官上的仙雏境,便似陆琴风在地底暗河中的感应变得灵敏异常,其实他那时体内正进入敛气的层级。 感官上的仙雏境过后便是对元神的初练,正是现在的陆琴风所处的境况。 只有当此人能够感应到自身的元神,然后才可以修补其中的不足,进而使之升华蜕变,如此便由仙雏境升级到仙婴境,即是初能领会成仙顿道深意的牙型。 达到敛气疏气自如的层次,然后才能结成体内气丹,即进入半仙级。天狐仙道便在修行了将近二十年后达到了这个级别。 半仙之后是仙形、仙化、仙蜕、升仙。这是修道者潜心修行的最终目标。其他各界功法于此大同小异,只是叫法各有千秋。譬如神界便喜欢把这些“仙”字去掉,改而换成“咒”,什么“情咒”、“灵异咒”“ 驱魂咒”、“召唤咒”……而人界就不同。人界修行之人繁多,叫法也不似神界那般单一,有人将自己的功法称作“术”,便似易南天先曾向天狐仙道施展的“传音术”,以及天狐仙道所精通的“猜心术”,还有民间传的玄之又玄的“伏尸术”,甚至于佛界禅宗的“隐气术”;有人却遵循功法之名,恭敬地在自己的修行诀式后加上一个“法”字,譬如燕北行的“尊心守神**”,以及陆琴风修炼的“炎罡**”(注:炎罡真元是一种精元,而修炼此种精元即为一种功法),还有净月山庄的“净月心法”……;便也有直接称呼自身修行的诀式招数的,譬如杨家的“螺旋转”,陆琴风命名自家真气作“螺旋劲”,以及其他门派所习练的如“鹰爪功”、“狮子吼”、“金刚拳”、“霹雳掌”“连环腿”…… 天狐仙道自从三十二岁那年进入了结集气丹的半仙境后,修行便似蜗牛爬杆,几乎是原地不动。而陆琴风只在短短的几天时间,硬是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无赖,先是跳级越到敛气层 ,继而入仙雏境,现在只隔了不到两天功夫便又进入仙婴境,甚至已能感应自己的元神。这番神速的精进,若是让素来被世人称作武学天才的天狐仙道知道,只怕当即会郁闷地发了疯。 除了以突飞猛进来形容陆琴风,试问还有谁能在字典里再寻出一个适合他的词来? 陆琴风在武学上的修为已不能简简单单地用天才来形容,因为像他这般在短短几天便能熟门熟路地进入修仙的初境,根本就是旷古绝今的旷世奇才。 元神渐渐成形,陆琴风的识神愈发变得清晰起来,此刻他虽闭上双眼,但身遭的一切都已在脑海中成型。坐下的凸凹不平的冰台,冰台下的湍急流水,流水边的耸天绝壁,绝壁上的浮云蓝天,蓝天下的漫漫冰原,冰原上的自己……由起点兜了一个大圈再回到起点,陆琴风的心开始扩大,神识愈发明亮,四周的情景也逐渐清晰……他感觉到了一生从来没有过的怡然、惬意、舒畅淋漓。 就在这时,他的腹下一痛,突然又感觉到了那条巨蟒紧缠的身躯。 (本章完)

仙婴初境(二) 陆琴风猛地张眼,定睛一看,差点儿没有惊呼出来。 敢情那条巨蟒的首端只剩半米余长留在那座冰台上,半米往后的粗大躯体弯成一张弓形,倒扣在冰台的前后两角,蛇身弯成的大弓前端连在它自己的脖颈上,尾端却折起成“v”型,翘上一米来高,尾尖圈紧,整个身形倒像是一张扎着花斑绫绳的折弓,独独少了连接弯弓首尾的弓弦。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使他陆琴风惊慌。真正让他震撼惊怵地是,就在这条巨蟒尾尖圈成的环形内安放的不是其他事物,偏偏正是自己的肉身。 被蛇尾吊悬在半空的感觉本就难受,更何况还有从巨蟒尾尖传来一阵阵捏的陆琴风快要喘不过起来的大力,直让他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跟别说恶语毒骂了。 最最奇怪地是,陆琴风明明觉得浑身似充满了无穷尽的气元,奈何脐眼四周数处大穴都被蛇尾收紧捏死,气血硬是不能通流,更没法将真元传输入四肢百骸,那情形就像是一个怀揣万金的巨富,突然发现怀中的金子表皮里都被掺杂了数种低贱的劣石,因而 没法即时使用。憋屈、压抑、不甘、苦涩……数般滋味齐涌心头,陆琴风空有一身真元而不能加以运用,直痛苦地差点儿便要死了去。 “嗖”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破空极响,当陆琴风意识到声音的来源,真个苦不堪言,甚至后悔了刚才没有立即寻死,因为此刻他连寻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声音是从巨蟒的尾端传来的,那是弯弓的蟒身绷直后弹地而起暴起的异响;随着声音弹出的物体除了巨蟒外,还有一个更疾更快的,那就是陆琴风。 陆琴风是被巨蟒的尾尖甩出去的,而且是蓄满了联合巨蟒本身的巨力以及它身躯绷直拍地而引发的反震力的尾尖。当陆琴风耳边传来那声破空异响后,便直觉身躯骤如炮弹一样弹空而去,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至身体被那具鬼骷髅操控时候的突破极速之感觉。 耳边冷风“嗖嗖……”作响,地面的物体不断在缩小。陆琴风现在连自己的躯体都没法再感觉到,又如何能去自残寻死呢。 想到自己或者会被崖壁撞个稀烂,或者会由空飞的至高点再陨石一 样堕落下来,摔成了粉身碎骨,陆琴风真有一种身不如死的痛苦感觉。 残阳如血,乱霞若织,晴空阔大,地极远纵,宁谧的傍晚凭空添加了些让人迷醉的飘飘酒香。 陆琴风这时终于觉察到自己腾升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身体的感觉并慢慢回来,神识由方才的迷茫逐渐变得清晰,甚至体内两股真流传输的线路都丝毫不差地勾画在他的脑际之中。炎罡真元沿体内奇经八脉、十二经脉及附属十二经别飞速流转。螺旋盘流逆走体内各处肤囊穴腔,直似生性与前者有隙,不仅传速极缓,且每走一步都恰能踩上前者的影子,而走向却偏偏与之相反。 陆琴风仰头看了一眼上空,只见自己距离最高的崖顶至少还有十七八丈的距离,而腾升的速度却比初始减了一半不止。 深深吸了口气,陆琴风意识到自己已躲过了被冰崖撞成稀烂的危险,却没法避免升腾半空后堕地摔死的命运。“想一想自己也算是与虚空有缘”,陆琴风心道:“便在中土时,老子也是三番两次被甩上半空,只是那时有卓葶仙子随时随地从 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然后……” 唉,我这是怎么了?陆琴风满腹苦涩,忖道:难道我真的爱上了那个既啰嗦又讨人厌的神界公主?或者只是拿她来慰藉自己这时正空虚的心而已?那么茹儿呢?还有那个伤害了自己一生的女子呢?难道我真的能够忘了她们么? 生命不受己控已够令人痛苦的了,还要忍受钟情无法选择的烦恼,更有旧时表白遭拒的疮疤,再加上对前途命运的渺茫无知,陆琴风的心都快分成了四块。四块心脏分别被四种心情刻画而上,一块写着痛苦,一块写着烦恼,一块写着郁闷,最后一块写着失落。 终于升到至高点,陆琴风便趁着躯体将坠而未坠那一刹那,蓦地捏紧双拳,气纳丹田,纵口狂啸一声。啸声经他满聚炎罡和螺旋两股真气送出,宛若凭空一声惊雷,直震得远川近山没来由一颤,啸声更继续远送,惊起了天斗霞蔚残日的一阵战栗,然后荡向了苍穹边缘,寰宇深处。陆琴风直觉满腹的压抑与郁闷都被这一声长啸送了出去。 便在啸声即消未消的瞬间,陆琴风倏地反 手抽出紧插后背的超薄利刃,顺手一剑刺入身前半丈余外的那道冰崖。 “嗤”,长剑破入壁沿半尺,陆琴风的双手同时握在抖颤不停的剑柄上,藉之吊悬着自己庞大的躯体。半尺的剑身当然没法承担重逾百斤的陆琴风的身体,随着剑柄的摆度愈来愈大,陆琴风的心反而逐渐沉静下来。 虽知当剑柄摆幅扬到最大时就是自己的死期,陆琴风反而却没有了半丝惧意。这并不是说他不怕死了,而是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静修的深意——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完全进入了仙婴境。 所谓静从青从争,清而无争谓之静。无争即平和,平和即凝滞不动。 陆琴风就像是一个被剑尖挑起的没有生命的木偶,随着剑身上下起伏波动。薄刃又被甩到了最低点,陆琴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剑尖挑起冰块的轻声鸣响。 意识到长剑即将会脱开冰崖,陆琴风长吸一口气,体内两股真流急速飞窜,蓦听他狂喝一声,“咄”。长剑破开壁崖,陆琴风的躯体顿时如受了满堂火药爆炸而激发的炮弹,整个冲天**而去。 (本章完)

冰崖怪叟 陆琴风两手连环拍在与升至顶极的头部齐高的冰崖边沿,趁着身形停滞的刹那,体内螺旋劲发,如洪荒猛兽的劲气不均地分配在他的两条凝空不动的双腿上,后腿气强,前腿势弱,顿时,两腿在受力极不平衡下逆向卷起他早就凝而待发的上躯,以风驰电掣的高速旋风一般卷上了崖顶。 “蓬”,陆琴风撞破了一块挡路的冰岩,整个上身倒**去,只余留一双不甘滞后的双足,不断向后踢蹬着无质的空气。 满嘴被冰雪塞满,耳鼻喉并被埋在雪堆深处,陆琴风当真苦不堪言。 意念动时,体内两股真元飞速流窜,陆琴风浑身猛地一颤,炎罡气生,灼热的炎罡真元逼出肤外,周围的积雪寒冰便似遇上了索命瘟神般“嗞嗞……”作响,不消片刻便已化成冰水,还给了陆琴风呼吸的功能。 陆琴风的头部虽还深深埋在雪堆里,但雪堆内被他用灼热气流融化了一个极大的空当,此刻,他双手更不稍停,不断地在空当内摩擦搅动,并渐渐将肤囊穴腔内的了螺旋盘流积聚两掌掌心。 每一次双掌的摩擦,都会让两掌螺旋劲膨胀壮大;每一次手掌的搅动,都会让雪堆内的空当延伸阔大。 终于掌心螺旋劲催发极致,陆琴风蓦地暴喝一声,双掌突然同时吐劲,争相拍打在左右两侧空当的外缘积雪上。 “轰” 惊雷般的爆鸣震的陆琴风脑际一阵眩晕,两眼更刹那间不能视物。 努力地晃了晃暂时像停止了思考似地大脑,陆琴风长吸一口气,蓦地睁眼,一对闪烁神光的电目恰好捕捉到四散疾飞的数块碎冰的影子。瞟了一眼再无一物的身周,他才意识到那些碎冰是被自己掌力震破的那座雪堆。 陆琴风有点儿不能置信地仔细瞅着自己的双手,感 觉到双臂颤了一颤,而掌心却向上托着,放也不是,收也不是,竟而有些不知所措。 “年轻人,好掌力。” 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惊喜叫声。叫声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一时很难捉摸。 陆琴风愕然扭头四顾,只见整个冰崖上白茫茫一片,空旷无缘,毫无生机,显然不是生物的绝佳栖息地。偶尔有零星的几座突起数丈的冰丘,却也显得模样歪斜、精气全无、死相突出,更不能作为生物的居住场所。 那么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老子自己的错觉?陆琴风正要悻悻地回过头去,突然,眼前半丈外的一片皑皑雪面上闪出了一道金色光球。光球里裹着的骇然是一个五官俱全的白髯老叟的头颅。 “你是谁?”虽说陆琴风这一生所见的奇事怪事不胜枚举,可是眼前这奇诡一幕还是让他禁不住向后挪开半尺,两眼更眨也不眨地盯住那道光球,唯恐它突然窜至眼前。 “你竟不是净月派那几个老杂碎调教出来地弟子?你来至中土?”那老者一双电目射出的神光先在陆琴风的浑身上下扫了一遍,然后灼灼地盯在他的俊面上。虽然隔了一道金球,但双目传来的灼热气流还让陆琴风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生痛。 陆琴风见得对方神色虽厉,但没有立即发飙,况且他这时终于发现了那道金球原来是被雪下的一道极细的丝状物缠住(只因丝状物太细,且颜色又与白雪大致相若,所以他开始时未能发现。然而陆琴风毕竟修行已臻至仙婴境,视觉和感官均得以升华改造,当静下心来时,便不难发现半丈外的细小丝物),他心中安定了少许,忽然用两手扣住后脑,和身躺倒下去,身子后压使得后背肌肤感觉到冰雪的寒意,默念了一遍尊心守神**的起式,他突然 开始按照自创的神囥式打坐静修起来。 不过他口中也不闲着,尽量使自己的声调变得自幼写意地道:“净月山庄那几个老杂碎如何会是老子的对手,他们调教的徒弟更是一众窝囊废。老子就是来自人界的无名小卒,敢问前辈有何赐教?” 那金球内的老叟显然被陆琴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虽听着他那大言不惭的话语,却也没有出言驳斥,反而却似喃喃自语道:“人界,唉,人界,一百年了,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莫非这就是天意么?”然后神色猛地转厉,双眼利箭一般锁住陆琴风的侧面,冷哼一声道:“小子,老夫来问你,那个净月派老顽固天启是不是还喜欢把自己锁在那个小禅房里,研究人的生魂啊?” “天启?”陆琴风一愣坐起,愕然盯着光球内的怪叟头颅,道:“天启是谁?老子只知道现在的净月山庄是天道那个老家伙坐镇。” “天道?”金球内的怪叟头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么说那老不死地终于先老夫而去了么,哈哈,好得很……”蓦又厉眼瞪着陆琴风,恶狠狠地道:“老子?哼哼,你是谁的老子?” 陆琴风看着老叟颌下那撮至少有两尺长的白须,心中少有地生出些许对老人的尊重之心,举手作投降状道:“好吧,是老子失言……啊不,是老子不该以老子自居,老子……嘿嘿……小子以后会注意的。” 那老叟耳听陆琴风一句话里至少有三个“老子”,直气的眼珠爆瞪,似欲喷出了火来,神情更连续变化三次,最后终于听得陆琴风一句“小子”而怒气消了几分,但神色依旧有些不满地瞪着陆琴风道:“天道那个小娃儿年少轻狂,如何堪当大任,哼,天启老儿也有走眼地时候。他不知这个徒弟年少无知还狂妄自大,更 满腹妒火、性情偏狭,根本难成大器,老夫却清楚地紧。净月山庄现在只怕已被那无知小儿搞得乌烟瘴气、一团乱遭了吧?是不是,小子?” 陆琴风暗忖原来天启是天道的师傅,难怪两人名字中都有一个“天”字,只是那天道现在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不朽,却被你口口声声说成无知小儿、年少轻狂,嘿嘿,只怕那天道老头儿听到后不被气得吐血数升,也会后悔他老妈给他晚生了几十年。嘴里却恭敬地答道:“前辈猜想的不错,净月山庄现在确实是乌烟瘴气、一团乱遭。而且……”他本来要将天道攥夺活人生魂的事讲于老者听,但却突然记起了那些被封藏在金块内的生魂体都被自己当暗器一样扔了出去,并被天道自己的真气击碎释放,等于是让天道数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只怕他此刻定是伤心欲绝了。 那只余一颗头颅的老叟却似没有闲情听陆琴风“闲话家常”,及时地出声打断他,道:“小子的功夫不错,不知师承何门呢?” 陆琴风正为自己的作为是正或误揪心不已,闻言尴尬一笑,搔了搔首,道:“说来惭愧,小子现在是无门无派。” “放屁!”那老叟突然厉声暴喝道:“臭小子竟敢糊弄老夫。无门无派,哼,无门无派,那么你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老者这一激动,满头毛发根根直竖,长须如怒龙高卷,经金球芒光散发,让人一眼看去直生出一种发须随时脱球而出的错觉。 陆琴风耳听老者出言不逊,无赖心起,没好气地瞥了盛怒中的老叟一眼,道:“老子就算放屁也比你呼的气香,哼,天下间无师自通的人多得去了。譬如那些开天辟地的先圣们,不都是无门无派么?” 那老叟直气的头颅抖颤,带动包裹的金球上下晃动,等闲之人看了只怕立即脊背生 寒,他口中更是气呼呼地道:“反了,反了,老夫再不需要你,你滚下崖去吧。真不知那家伙在搞什么,弄了这么个目无尊长、脾气臭硬地怪胎上来。” 陆琴风本来就受不了这老者的脾气,耳听得他要撵自己下崖,心中一阵欢喜,暗忖此举正合老子之意。便要一不做二不休,沿原路返下崖去,忽又听得老叟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陆琴风急忙煞住触上冰崖边沿的足尖,愕然扭头,看着那金球内的老叟头颅,不解问道:“你说的那家伙是谁?莫非便是那只巨蟒?难道它竟是你养的不成?” “屁话!”那老叟怪眼斜瞪着他,没好气地道:“不是老夫养的,难道还是你养的啊?那家伙简直是个酒囊饭袋,平素里老夫不知让它白吃了多少鸟兽肉物,更连珍藏多年的陈年旧酿都每日分一半于它,却实在没想到它办起事来却连傻子都不如,哼。” 陆琴风听得一知半解,兀自不解地搔首道:“前辈可否说得明白点,陆某怎么越听越糊涂?” 那老叟闻言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这小子不是横的很么,怎么这会儿倒尊重起老夫来了?”,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介于你小子好不容易上得崖来,那么老夫便将此间几十年间的故事讲于你听如何?” 陆琴风愕然道:“几十年的故事?” “不错,”那老叟一改先前的严厉和冷傲,转而换成满脸难以掩饰的兴奋,道:“的确有几十年历史的故事。嘿嘿,那么首先让老夫来问一问你,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老夫是谁?并很奇怪老夫被困在这道金球的来由吧?” 陆琴风心忖你是谁关老子屁事,但又不忍拂逆老者现在的喜悦心情,当下装成是翘首以待的虔诚模样道:“陆某的确很是期待,还请前辈坦言授知。” (本章完)

八方门 云蒸霞蔚,雾气缭绕,如盖的天斗不知何时被一层浓厚的雾衣蒙上,凭空给落日西沉后的傍晚凡天增加了些许朦胧荡心的蕴色。 崖顶风起,落雪飞扬,散兵游勇似地单调的崖上零星堆积的雪球漫不经心地感受着身上的雪衣一层层被冷风掀落,全体却保持奄败地颓丧模样,表情竟像是欠了冰崖一屁股赌债、不想却又不得不担负起“守卫”高崖地重任。 “唉,”只听那金球内的老叟轻叹一声,两眼茫然地逡巡着远际天幕,思绪像是回到了数十年以前似地喃喃道:“自盘古斧劈混沌以来,天地初成,人身降世,寰宇五分,征僵御界,战乱纷争,中土自古莫能宁。神界隐匿潜修;人间修功繁杂、百家争鸣;佛界修禅遁道;精灵生性淡和,与世无争;冥域多诡形,扰乱世宁。安逸毁人志,乱世出豪英,便在这战乱纷飞的阔大中土内,二百年前有八位人界英雄结义金兰,并创下了捍卫中土和平的‘八方门’。” “八方门?”陆琴风剑眉微拧,两眼顺着老叟的目光扫向崖下万里平川,道:“这个名字老子怎地听觉如此耳熟?” 那老叟闻言明显一愣,忍不住朝他看来,眼神中透露着不解和诧异,却没有因他的那句“老子”而生的愠色,反而声音异常欣慰地喜道:“少侠你果真听说过么?呵呵,没想到整整一百年过去了,我们这个捍卫世界和平的八方门仍能存在你 们的心理。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说到“老天有眼”时,这老叟面孔朝天,两眼激动地看着逐渐暗淡的苍穹,两行清泪竟自那对眼眶边缘滚滚落下。 陆琴风心中只是觉得“八方门”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却忘了在何处听谁提起过,但他可以肯定地是,在他转世成为今生的陆琴风这二十年内,绝对没有听任何人(包括他的启蒙老师天蝎老伯)谈论过。 瞟了一眼正沉浸在激动和喜悦中的只头老叟,陆琴风心中没来由一酸,竟生出了些许同情怜悯之心,口中更不忍拂逆他,道:“八方门既为守卫世界和平而创,当然受世间众人齐所推崇尊敬,又怎会轻易把你们忘了呢?前辈既是八方门的创始人之一,想必百余年前也是世人敬仰的大英雄之一吧?” “你认识老夫?”那老叟蓦地俯下头来热情如火地看着陆琴风,神情变得异常激动,但左右扫了陆琴风两眼后,忽又摇了摇头道:“可老夫却不认识你。” 陆琴风摇了摇头,苦笑道:“前辈乃是创立八方门的大英雄大豪杰,当然不会认识似小子这样的平凡人。或者你我也曾见过面,只是你贵人事多,把小子忘了也不一定啊。” “不对,很不对,”那老叟边摇着头,边怔怔地看着陆琴风,嘴里却像是在喃喃自语道:“这小子似乎只是在安慰老夫,哼,老夫都被困在这里一百年了,又如何会与他见过 面?小娃子恁地不老实。” 陆琴风本意就是要安慰眼前的老叟,既然被对方看破,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竟点头坦白道:“前辈看的不假,方才小子确实只是出言安慰你罢了,其实陆某非但没有听说过你,甚至连你口中的八方门也没了印象。” “哦?”那老叟听得陆琴风肯坦言自己的欺骗,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既然你想要用谎言来安慰老夫,为何不一直安慰到底,反而却在中途变了卦呢?” 陆琴风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也谈不上什么变卦不变卦,原本与你的对话就是半真半假,不仅如此,甚至陆某现在觉得身在此间就像是一种虚幻而不真实的梦境。” “哦?”那老叟神情古怪地看着陆琴风,用一种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语气向他问道:“难道你真的对老夫的身份不好奇?也不想知道老夫为何会被困在这道金球内?” 陆琴风随手将长剑插在身旁的一道雪层内,伸出右手中指,“叮”地一声弹在剑脊上。听着剑身传来的一阵阵悦耳龙吟,他口中并无可无不可地道:“老前辈如果有兴趣,把你那憋屈在内心几十年的故事向陆某倾吐一番,那也无妨啊。” 那老叟似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一般用一种极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人,不知为何,明明坐在眼前的这位少年除了面相长的俊俏 些,其他地方都很稀松平常,但老者却无端由地从对方的坐相中生出些许压抑的感觉。其实陆琴风也就是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一条腿向前蹬直,另条腿弯膝向上,一只手斜枕在向上高屈尺半有余的膝盖上,另只手却搭在尖端入雪半尺的剑柄上,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除了潇洒和写意外,并无特别。但老叟却从他那自由写意中看出了一种修禅打坐的高深境界。 这是没可能的。但凡打坐之人都是两腿相盘,掌背贴在双膝,用以引导体内精元;掌心向上,以便吐劲纳气。然而陆琴风就随便那么一坐,也不见有什么吐劲纳气的动作,偏偏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已进入了打坐行气的高层深境。 他不知道,陆琴风体内的两股真元虽然不断奔流游走,但二者气势虽大、威力却不足,需要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进行去粕补精。陆琴风在拥有这两股真元后就一直处于危险和动荡不安的情境之中,偶尔静下心来休憩静养,却都为时太短。这一刻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功夫,不知不觉间,他体内又依照尊心守神**和净月心法进行修习,螺旋盘流和炎罡真元自然而然便循着这两种心法进行流转传输,极强极大的气流经体表散发,怎能不让寄生在金球内的老叟惊叹不已。 “你练的是什么功夫?”老叟停了半响,终于把几次溜到嘴边的话吐了出来。 陆琴风体内的真气与常人有异,修行自然不需 拘泥陈法,无论是或坐或卧,只要身体有部位与地面的冰层接触,他都能将体内积存的废气余毒沿冰面排入地底,并同时吸纳地底极寒的新气。这种“打坐”方法他早就试过,而且屡试屡灵,先始时他只能静心平和地依照这种方法逐一打通修行玄关,然后才能动弹。然而到了这时,他突然觉得体内真元比之先前更强更大,两种心法并逐渐融会贯通,竟而可以随时进入修行状态,又随时可以停下。 深度的修行突然中断,等闲之人只怕当即走火入魔,不被气血反冲脑顶而毙命,至少也要承受五脏六腑遭到重创的打击。但陆琴风偏偏在机缘极度巧合之下拥有了常人万没法同时拥有的螺旋和炎罡两股真流,且又融合了常人甚至根本没法修炼的尊心守神**和倒版的净月心法,因而在骤修骤停时,体内真元依旧能够按部就班地运行得当,不虞有真气乱窜、心血反噬的危险。 在完成两种心法互融的那一刻,陆琴风就已知道他成功地根除了易丝丝留在他体内的心血反窜的痼疾,当这时又觉出了体内两股真元无始无尽地天然运转,好似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庞大藏库,他心中不禁倍感欣慰,终于有了一种步入高手之林而将过去的窝囊鸟气尽数撵去的兴奋和畅快感觉。 喜极而醉间,他听到自己说:“这便是三百年前星宇浪子传承的炎罡真元。这便是造福了神界数万年来的神囥之气。” (本章完)

本性难改(一) “好狂地小娃儿!”老叟暴喝一声道:“吹牛也不怕胀破了嘴。若说你是星宇浪子的转世,并传承了他的炎罡真元倒有可能。但神囥乃是安置在神界金雨塔顶的圣宝,不知有多少神界顶级高手日夜护卫,其内的储藏精气也是你说得到就能得到的么?” 陆琴风似乎故意要气他,剑眉向上抖了抖,大嘴撇了撇,再装作不经意地耸了耸肩,一副我是虔诚的老实人我怕谁的可恨模样,嘴里更漫不经心地道:“如果前辈不相信,可以试上一试。”他欺老叟被困在金球之中,当然不相信他能破球现身来试探自己。 但那只余一颗头颅困在金球的老叟闻言居然毫不犹豫地道:“如此也好,老夫正要试探试探以你现在的功夫是否足以接下老夫将要委托你的重任。” 老者的话甫才说完,那道金球突如活了过来般蓦地蹿高数尺,浑身散发的闪烁金光便似一道道有质的实体,以金球为中心,扭摆旋动着迸向四面八向。金光到处,周围的气场突然凝滞不动,并生出灼热狂烈的气息 ,使陆琴风胸口烦闷、气血不畅,逐渐感到心中压抑恶心,躯体并如灌了铅般沉重而不能动弹。 最痛苦地是,当金光擦脸而过时,竟似烈焰薄刃般刮上表皮,差点儿没让陆琴风脸上蜕皮露骨。 “这是什么功夫?”陆琴风胸口难受、脸皮火辣,情不自禁地向后滑开半尺,体内螺旋和炎罡两股真元天然运转,不断极力抵御着愈演愈烈的强大金光,两眼却不住朝金球内的老叟扫去。 陆琴风清晰地发现,便在这些金光变质的刹那,那老叟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狂热残狠起来,一对盯住自己不放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正要被收服的猎物一般,仿佛是要择自己而噬,且是生吞活剥而不吐骨头的那种。 一个人的头被封在一个发光的球体中本就令人惊异,而那被封藏的头颅居然还是活生生的,便就更使人惊怵了,最让人震骇不已的是,这个封藏头颅的球体发出的光线居然会是线条分明的有质体,而且还能骤间凝聚空气流、生出灼烈地足以引发数十里荒原大火的热气。 陆琴风简直惊呆了。 下一刻,他突然听到自己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向那个老叟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老叟的两声狂笑把陆琴风引回了现实,然后他便见得那道悬空的金球慢慢降了下去,金球散发的金光逐渐回复原形,周围的灼辣和压抑的空气也开始消退下去,老者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来道:“八方门便是依照东西南北及其支属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组成。南属乾,天之位;西属坎,水之位;西北属艮,山之位;西南属巽,风之位;东北属震,雷之位;东南属兑,泽之位;东属离,火之位;北属坤,地之位。八方门便是此先天之八卦。二百年前,八方门乃继人界守护神苍龙子之后于苍龙山定居的为捍卫人界和平而生的八位结义兄弟。八人分守苍龙山八方相位,老大董天,守南门乾位;老二水暮成,守西门坎位;老三萧地,守北门坤位;老四独孤火,守东门离位;老五潘泽,守东南兑位;老六雷诺,守东北震位;老七风一鸣,守西南巽位;老八 祝怀山,守西北艮位。八人恪守尽职,兢兢敬业,可算是为人界保证了几十年的太平。只是一百年前的那场巨变却将一切都毁了……” “一百年的巨变?”陆琴风终于对老者的故事生出了兴趣,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八人只余前辈你囚禁在这里,你的那些刎颈之交呢?既然八人各守一位,那么前辈你是谁,你又守哪一位呢?” 那老叟闻言面带微笑地看着陆琴风,“呵呵”清笑两声道:“终于对老夫的故事感兴趣啦?终于想知道老夫的来历啦?终于开始问这问那啦?” 陆琴风暗叹一声“你这人真是啰嗦地讨厌”,口中却唯有无奈地道:“既然前辈这样想,那么实情就算是如此好了。” “什么叫就算是如此?”那老叟眉头一皱,满脸忽地变得很不高兴地道:“瞧你一脸不心甘情愿的样子,哼,如果你把老夫惹得不开心了,小心老夫再不向你透露只言片语。” 陆琴风暗唤一声“我的娘,天下间还有这么自感的人。”手掌撑在剑柄上支起了 半个身子,他抖了抖身下的雪尘,这才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那个兀自如孩子般对自己撅嘴耍小性子的古怪老头,突然转身提足,作势要离开道:“你爱说不说,反正老子现在已没闲情再听你胡乱瞎侃。”说罢一脚向着崖边踏去。 陆琴风当然不是真的离开,他已摸准了这个老头虽然表面展现的何其老气横秋、其实骨子里却像那顽童般喜欢旁人浮夸奉迎(最好是谄媚的那种)。 果不其然,便在陆琴风前脚甫才落地、后脚尚未提起的刹那,忽听那老叟疾呼一声“等等”。 陆琴风乐在心里,面上却装成一副愤然神色地扭过头来,道:“前辈还想要耍弄老子么?哼,老子虽然脾气温和、又怀有一颗尊老之心,但忍耐却是有极限地。” “你脾气温和?还怀有一颗尊老之心?”老叟气呼呼地叫道:“在老夫这个大了你二百多年的前辈面前还一副‘老子’自居,这也是尊老的表现么?算了,老夫也不再计较这么多。老夫只想问你,你想不想成为世间数一数二的修行高手?” (本章完)

本性难改(二) 陆琴风旋风一般转过身来,道:“你说什么?成为世间数一数二的修行高手?你不是废话么?这个世上修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想成为高手的?但……想又如何?” “修行之人最终的目标都是羽化登仙,但这是近乎不可能的至极之境。但修行者的修为快慢深浅间的分别却是很大的,譬如你现在只要听老夫一言,老夫就可以保证将你的功力再提升一倍。”老叟冲着陆琴风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老者的这句话具有无比巨大的诱惑力,要知陆琴风虽然入修行门的时日尚浅,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修为达到自己这种层次,要想再前进半步那也困难非常,更别说功力提升一倍了。但他理智尚且未失,苦笑道:“只怕你的那一言并非让人听觉多么顺耳。” “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嘿嘿,”那老叟怪声笑道:“不过老夫这一言虽然听在别人耳里很不和顺,但却绝对符合你小子的口味。”临了又加上一句“你一定很想听吧?” 原本他前面的口吻和言辞像极了一个老前辈在向后辈训话,但最后补充的那句却漏了陷,将他的本性表露无疑。 陆琴风听的心里好笑,暗忖你其实早已按耐不住要向老子透 露一切,却努力装成是老子求教心切的样子,嘿嘿,老子偏偏就来逗一逗你,故意表现出对你的故事不屑一闻。心中转念间,已有了计较。 慢慢转过身去,陆琴风临崖而立,对着崖下鼓上来的一阵阵氤氲雾气长长吹了一大口,喃喃自语道:“登高望远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人也只有在立在最高点才能看清脚下的路,从今往后方能走的踏实……”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老夫那些令人心向神往的故事?”老者气呼呼地打断了陆琴风的自我陶醉般地沉吟,道:“听好了,老夫只说一遍,过期不候。”顿了一顿,才又道:“老夫就是八方门中守卫东北震位的风一鸣。二百年前老夫与几位挚交好友在苍龙山创立了八方门,从而担负起了守卫人界和平安宁之职。只是在那以后的几十年内,人界与神界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算相安无事,我们八人除了遇上几个觊觎苍龙子辞世后余留的一些武功秘籍的跳梁小丑外并未逢对手。然而便在一百年前的那一风雨交加之夜,我们遭到了神修女带领的神界数十名顶级高手的围攻,伤亡惨重。老大董天和老八祝怀山当场阵亡。老五和老六身负重上下被神界高手追赶了数百里,最后 气力不济毙命。余者只剩下老二、老三、老四和我四人,当时追击我们的是神界驻守神藏殿的佐岩、侞赢、敷炎、藏烈、阐经五人,我们是内虚外伤下疲于奔命,他们却是养精蓄锐下的衔死追杀。那一晚……”老叟突然沉重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思绪回到了时隔良久的那一晚激烈而凄惨的血战,老叟的那张老脸禁不住现出一阵恐惧和不安的神色。 陆琴风出奇地没有出言笑话他的胆怯,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就沉默了下去。 虽然沉浸在昔日的惨烈经历之中,老者却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陆琴风的那声似乎是出于同情的叹息声。眉头倏地一皱,老者冷哼两声道:“你小子竟然在同情老夫,哼,若非是无路可逃下入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冻古蛮荒,又在运气极背之下碰上了净月山庄那几个老顽固,老夫现在也不至于龙困浅底而受制于这个废铁球。” 陆琴风恍然道:“这么说,是净月山庄的几个护法把前辈你困在这个金球内的。那么与前辈一起的另三位又到了哪里呢?” 老者神色倏地一黯,道:“老夫还漏掉了一句,其实在我流落到这冻古蛮荒之前我们终于被神界的五大高手追上。” 陆琴风 “哦,”了一声,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他们……” “不错,”老者语声好不凄苍,道:“他们当时都已负伤,却为了保护我这个唯一健全者而甘愿堕后抵御追兵,拖延时间以提供我逃离的机会。” “然后你便逃入了这冻古蛮荒,接着便遇上了天启等净月山庄的几大护法,被他们群起攻击。当时你正疲累不堪,当然没法再出手抵抗,所以就被他们困在了这个金球内。”陆琴风顺着他的话道。 陆琴风相信自己的猜测绝对天衣无缝,但瞟了一眼球内的老叟,却见他摇了摇头,满脸痛苦不堪地对着自己道:“非是他们群攻之下把老夫困在了球内,而是老夫与他们打的赌。” “打的赌?”陆琴风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者无奈地把那颗独有的头颅再晃一晃,苦笑道:“你可知这颗金球下的丝线被何物连著?” 陆琴风用右手一把将长剑横在半空,左手中指探出,蓦又“叮”地一声弹在剑脊上,嘴里清咳一声道:“不会是喀尔塔河的女神吧?嘿嘿,瞧前辈你人虽迟暮,却在晚年还能享受美人相伴厮守的极乐天伦,岂非一生也未虚活。” “去你的大头鬼!”老者 虽知陆琴风出此调谑之言,目的是要助自己脱出过去的阴霾暗影,但还是忍不住要破口骂道:“你小子就是无赖本性,这辈子都没法从你嘴里听出一句让人舒心的言辞来。” 陆琴风无奈地撇了撇嘴,两肩微微一耸,道:“没办法,老子习惯了做无赖。”瞟见老者渐欲拧起的眉头,他忽又续道:“前辈不是说有一言相告,便能让老子成为举世独有的修真高手么?嘿嘿,老子现在真的心很痒痒,想要听听前辈那句化腐朽为神奇的至理名言到底是否果真有此功效。” 老者轻叹一声,道:“如果你若知道此刻埋藏在这条丝线以下的那件宝贝就是所有冰原之人梦寐以求的**石,那么你可能就不会有此怀疑了。” “**石?”陆琴风心忖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究竟是出自祁加洛还是易南天一口就记不起来了。不过他却清楚地记得在净月山庄的地下藏宝库内,当天道护法要借用自己的躯壳时表情异常神秘地对着自己说他已找到了传说中的**石,莫非指的就是眼前的老头所说的埋藏在这座冰崖顶上的这一颗。 那么究竟**石到底有何神奇功效,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冰原人要不辞劳苦地四处找寻呢? (本章完)

又是赌 夜幕垂临,寒风四起。 陆琴风满腹疑黩就好比是黄河决堤,虽明知眼前的老者即将回想自己揭秘攸有关龙石的一切,但素来喜好寻奇探险的他却还是忍不住张口问道:“**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才出口,他分明听见那金球内的余头老叟清笑一声,又见他大头旋摆一通,竟而带动悬空的泛光球体四下摇颤晃动数下,然后老者的声音才充满冷嘲热讽地阵阵逼来,道:“连冰原盛传的‘得**石者得天下’这句家喻户晓的流言都不知,你小子也配还在冰原上混么。” 陆琴风右掌突然横向捻住剑柄,故意将食中二指捏在柄面上所刻的“陆琴风”三字上,然后怪眼睨着对面的余头老叟,表情很是神秘地道:“前辈自持有两百年的老龄,算是看遍世间万千变化,通晓天下八方奇闻。但……嘿嘿,敢问前辈一句,你可知现在刻在老子手中这柄长剑的手柄后托上是什么字么?” “老夫又是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你那手柄后托上刻着是什么鸟东西?”老者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陆琴风露出了一个早知你会如此回答的神秘微笑,遮住刻字的二指头顺着剑身下滑,转而贴上冰寒触肌的剑脊,额头微抬,用一种注视情人的眼神深情地注目着球内老者的双眼,面带笑容地道:“如果老前辈连这柄剑的来历都不知,那就更白活于世了。” 老者当 然不相信他的胡诌鬼话,但却被他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破口骂道:“你小子除了胡言乱语就会危言耸听,哼哼,天下的名剑不胜枚举,单凭最近的一千年内,五届之中至少出现了十柄堪称得上是震古烁今的神剑宝器。其中神界储藏了脆英和玄庐两把,人界则有剑名剑萧裕手中的藏青剑、铸剑师欧阳怡铸造的浴阳和玄阴一对阴阳双剑、以及昔日剑帝拥有的破天剑。而佛界用剑者不多,据说当年禅宗的宗主禅通天天生嗜剑如命,一生用过的名剑不下十柄,而且每一柄都是他费尽心血以沙石打磨铁杵而成。他不依常法去烧铁铸造本就是天下一大奇谈,且据说每一柄被他打磨而出的剑刃都极薄极寒极锋极轻,世人依此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号叫做“四极禅师”……” “等一等,”陆琴风突然打断了说的兴头正起的老者,表情有些激动看着老者道:“你是说禅通天用的每一柄剑都是极薄极寒极锋极轻?” 那老者显然被陆琴风突然打断了话头而心生愠气,不高兴地瞥了一眼似乎很激动兴奋的陆琴风,悻悻地道:“当然是这样,不然他怎会被称作四极……” 话才刚说一半,蓦又听得陆琴风打断道:“他打磨的诸剑之中是否便有一柄名叫‘幻灭’的两尺有半长剑?” 老者这回倒没有再怨他嘴快,反而表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道:“你竟然也知道‘幻灭刃’的名头 ?禅通天早故去了三四百年,这柄剑据说已随着他的身下葬入棺而长埋地底,几百年间再没有传闻音讯,你——却是如何得知的?” 陆琴风没有立即答他,只是将手中的长剑倒转个身,用两指捏住剑尖,剑柄朝前伸出,然后才微笑着道:“前辈请看一看这柄剑是否便是传说中的‘幻灭刃’?” 那老者闻言先是怀疑地看了看陆琴风,然后才仔细地瞅了瞅被陆琴风递近了的剑柄,接着面色骤变,蓦地惊叫道:“不错,这正是禅通天的幻灭刃,它在强大的真元刺激和疾速运转下可以连环幻出四道剑尖、威力足以毁灭世间任何玄铁硬石、刃薄如片且寒若冰,是为‘幻灭刃’。你……”顿了一下,才又颤抖地道:“你是如何得到的?难道……莫非你去了禅宗地宫盗来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目光灼灼地锁牢陆琴风上下数道玄关,那情形只要陆琴风有半点欺瞒或者一个微小的想要遁逸的动作都会引发老者毫无保留的凌厉一击。 陆琴风只觉老者的两道目光便似两条有形的绳索,紧紧地缚住自己的全身上下。深吸一口气,陆琴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老者虽然不出一言,但眼神已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拥有炎罡和螺旋两股真元到现在,遇上的高手虽然不多,但至少已与冰原上排名至少在前十以内的易南天、天道、地狂三人交过手,即便 结局都不理想,但陆琴风还从来没有过似如今这般被眼前老者一个眼神给击败的。 二百年的修行历史足以让任何一个平凡的人成为修真高手,这便是为何寿命不及神界的人界为何总被战败的根本原因。陆琴风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人界“守护神”,心中当真感慨万千。 不管怎么说,即便是他现在被困在这道金光四散的球体内,但他前身的功绩却不能被历史磨灭了,那么就让他现在表现地霸道点而难以让人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为何,陆琴风突然发现在眼前的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叟面前自己的心再也硬不下来,最终终于妥协地坦白道:“这柄长剑是小子取自净月山庄的地下藏库,剑柄的刻字其实便是冰火族族领易南天刻上的。如果前辈一心认为是小子盗来的,那么小子便也无话可说。” “呵呵,”那老叟不知是被陆琴风的表情打动,还是被他的坦白弄得心花怒放,一扫严肃的脸色,欣慰地道:“好,老夫就喜欢像你这样诚实地小娃。什么狗屁禅通天、幻灭刃,都是劣土废铁,只有提高自身修养才是至关重要的。嘿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老夫要警示的一言是什么吗?那好,老夫现在就告诉你,就是,如果你能从老夫底下挖出**石,那么老夫就拜你为师。” 陆琴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苦着脸道:“这算什么?” 老叟 神秘一笑道:“打赌。” “打赌?”陆琴风蓦地失声道:“你竟又要打赌?” 老叟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老夫要打赌有何大惊小怪的”。 陆琴风兀自不死心,怀着最后一分希望老者打消此举的念头,道:“前辈难道忘了上次和净月山庄的几位护法打赌输了被困于此间的后果么?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 “不,就是要赌,”老者粗暴地打断了他,道:“上次是因为和天启那老顽固赌坐禅,所以老夫才输了半筹,最后被依约钻入了这个**石衍生的石衣内,弄得生不如死。但这回和你这个小娃儿打赌,老夫是稳操胜算,赢定了。” 陆琴风已知再无法动摇老者的信念,只得放弃道:“那么陆某输了又如何?” “输了以后你就拜老夫为师,而且要三日三夜不休息地守护在老夫身旁,为老夫生火做饭并要哄着老夫进入梦乡。”老叟怪笑道。 “三日三夜不休息地伺服你,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你曾经为守卫人界而出了大力,守护你也当应然。”陆琴风心念一转,觉得这个赌无论是胜是败,于自己都伤害不大,于是点了点头道:“也罢,就让陆某陪前辈你堵上一把。”并非陆琴风心生胆怯而首先想到失败的后果,只是眼前的这位虽只余一颗头在的老者展现出的实力实在是他平生所未见——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本章完)

节外生枝 陆琴风用双手握住幻灭刃窄小的剑柄,剑柄原本只够一拳长度,于是他位于柄末的左拳不得不留有一半中空。 由于陆琴风此刻身子还未完成后转, 斜侧的躯体正好与丈余外的金球成十字交叉状,保持着正面直视,他的眼神与球内老者的面庞成一百二十度的交角,正好能把老者面部轮廓上的皱纹和老颜斑一览无遗 。 “他真的很憔悴!”陆琴风在心底叹息道:虽然面部因长期密封在金球内而显得有些病态的卡白,但也掩饰不住他过去长期漂泊流浪的沧桑和憔悴,甚至 连眼神也是勉强地由真元催发出些许硬气和悍猛,其实早已是外厉内荏,虚态毕露了。 面对如此一位承受多年折磨的老人,陆琴风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 化的,更何况他又是一个善良的无赖。心中沉重地叹息一声,陆琴风突然放下长剑,收回灌入双臂的两股强流,颓然道:“我输了,就让我伺候前辈三日三夜吧。” (本章完)

临别遗言 地下暗河本是通向净月山庄地底宝藏的一条隐秘暗道,只为庄内仅有的几个首脑得知,地狂身为净月派第二护法,便当仁不让地成为这仅有的几人之一。 况且他几年前已与天道连同玄隐和黄钟三位师兄弟探测过这条水道,这刻可以说是故地重游,因而轻车熟路地带着天狐仙道和乌电二人潜游到了暗道设在冰 湖底的那个“应该算”是隐秘出口前。之所以说是“应该算”,那是因为这个隐秘出口本来被设在河道内壁极不显眼的绝密处,但这一刻,出口却不知被谁给鼓弄大开,内河的水流与冰湖的静水完全互通,再没有任何隐秘可言。 陆琴风,又是陆琴风!地狂心底发狠道:“这个可恶地陆琴风,不仅害了我师兄天道的性 命,还让我净月山庄的宝藏秘密外泄,而且这道破开的机关暗门肯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哼,你千万向上天祈祷不要再撞上老夫,否则老夫即便配上性命也不会轻饶了你。”心中坚定此念,他忽地躬身低头,便要从出口钻入对面的冰湖内。 “等一下,”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天狐仙道的一声清呼道:“这条水流 散发着一种非常奇特的野兽气味,可能不久前有一条猛兽在此栖息过。” “猛兽?”地狂抽回了探入洞口一半的脖颈,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天狐仙道,突然双目灼灼地盯着肚腹下缓行而过的冰河流水,道:“我一直在奇怪这条地下暗河最终的流向,却苦于没有时间去放手调查。但凭着对年来对古书中有关河流的注解, 我也猜到这道暗河的前途定然不同寻常。说不定便是一片**。” 天狐仙道蓦地怪啸一声,“嘿嘿”清笑道:“想知道河流的前方到底是**还是沼泽,那还不简单。”说着,猛地探手拂开身前的波浪微漾的水流,身子一个扎猛,窜出数尺之距,口中并呼啸着道:“凭着我们的修为,难道还撑不到暗河的尽头么?” (本章完)

艺术般的暗器 陆琴风瞟了一眼徐徐高升的旭日。天空有一抹淡白如纱的薄云正擦着悬日的边沿滑过。今天已是约定的第三天。 有风拂上面庞,陆琴风却不觉得寒冷,反而打心底生出一股温融的暖意。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穿着一件把全身紧紧裹住的棉絮大衣在一个坡口风尖上,永远只是在风冷气寒的错觉中,身体与心腑却总是被暖流充盈、不留给自己半点儿感受寒冷的机会。 最奇怪地是,自从昨晚吸收了老者风一鸣传输入自己体内的具有二百多年历史的精元后,经脉中的螺旋盘流和肤囊穴腔内的炎罡真元就像是再没了任何分界线般完全能够相触接轨。这并不是说两股真元可以相互融合,而是两道行走不同路径的精元在经老者输入的强流牵线下竟可以透之碰头接洽。也就是说老者输入的强流成为连接两股真元的一条气桥,两股真元可以在随时随地经陆琴风的意念进行触碰旋合。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气元接轨学,正常的情况下,陆琴风只有在经脉遭创下,流转于经脉的炎罡元才有可能突破脉路的束缚,或者经脉外的螺旋劲顺破缺处渗入经脉内,如此,两股真元才有结合的机会。但,那种结合无疑对躯体的伤害巨大,也是一种不健康的结合,或者说是一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结合,久而久之,必然会引发机体的另一种不良症状。 老者传输的无疑是另一股巨大的强猛精元,它竟能同时压制螺旋劲和炎罡元的冲击,并能引导二者突破经脉的束缚、进行气元接轨。虽然它所起的只是一个 连接的桥梁作用,但它的功能无疑不是在向陆琴风间接展示出它的强大和别出一格。 不像其他那些攻击或护体的庸俗真元,它只是别出心裁地一种接连其他真流的管道,但又是修行之人所必不可少的。 能够把体内的多股真元连接融合成一体,无疑是众多修真之人所梦寐以求却多半没能实现的巨大愿望。修行之人固然可以将自然灵气纳为自身所用,但吸入机体的却大都是零零散散的浑浊之气。它们还需要修行者整理、取舍、吸收、融合,最终变为己用。而整理、取舍、吸收的过程既简单耗时又少,融合的阶段却是繁复麻烦和费时劳神的,它靠的不仅是此人本身的毅力和坚持,还需要他的资禀和领悟。也就是说,只有毅力和赋禀同在的修行者,才拥有纳外气、成正身的终极成果。 陆琴风却无疑是此中的幸运者。前身星宇浪子留给他的炎罡真元首先奠定了他修行的基础,其次是神囥中的螺旋盘流激发了他的修行潜能,然后是尊心守神**和净月心法的互融进一步对他体内真元的巩固,最后是风一鸣临终前传输的二百年的护体真元给螺旋和炎罡两股真元提供了互碰互融的机会。在这一刻,他的修为终于达到天狐仙道那种半仙的级数,只是他自己还不懂如何修炼气丹而已。 五届之人的修行无外乎是对本命的阴神、阳神、元神、圣神、玉神五神的提炼和纯化。阴阳二神分别代表人体静和动的两种物质,乃修行者进行元神提炼的基础,常人所必经之路(便是自小被人称作天才的天狐仙道也不例外 )。但当陆琴风在那条地下暗河感受到自身元神的时刻,便意味着他那时便已直接跳过对自身阴阳二神的修炼而进入了元神的提炼阶段。这本就是世间一大奇闻了,然而这一刻,当他体内的螺旋和炎罡两股真元终于被风一鸣的精气连通时,就标志着其体内的“阴神、阳神、元神”三家得以相见而步入了虚空的修炼,那也即是说,他此刻已进入了修行的第四阶——圣神逸出的境界。如果天狐仙道在这里,他就会发现,陆琴风体内的真元此刻已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其半仙级的修行层级非但赶上了自己,更突破了他自己多年都未能突破的“道亦非道”的境界。 “道亦非道”乃修仙道之半仙级继“道极无踪”后的最后一道玄关,突破了此关后便进入了正式入仙门的仙形境。 据说世人公认的得道成仙的拜仙昇毕生也只是进入了仙化境后就飞升上天,从此人世间再没了他的踪迹,所以从半仙级到仙形境再到仙化境满打满算也只有两步之遥,然而便是这短短的两步,却终极世人一生,也没有几个能够通过。因为那不仅仅是圣神逸出和玉神脱出那般简单,它所要求的对本神的修炼最终达到的是五神归一、最后脱体的至极之境,非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陆琴风自问虽经多番跳级而达到一个至深的修为之境,但要学先古的拜仙昇得道成仙却还渺茫的简直近乎不可能。不过他现在已很知足了,体内拥有三股互通互联的强大真元足以让他担负起守卫人界的和平。 暗中将螺旋和炎罡两股真元沿各自路线流 转了八个周天,陆琴风觉得浑身的元气就像是源自一片浩瀚无际的**,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景象。深深吸了口气,周围数十丈范围内都变成一幅幅清晰的画面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意识并开始向数十丈的崖下移去。 首先感觉到崖底的急流,急流不过几尺宽度,但水流湍急,拍打在一块块突起的冰石上,生出一阵阵激越的奏响。陆琴风再将神识向急流对岸延伸,慢慢觉察到那座凸凹不平的冰台,然后是冰台上盘蜷不动的巨蟒。 虽知蛇类在冬天大都躲入洞**进行冬眠,但陆琴风却也猜出凭借这条巨蟒能够生活在这片极寒的冻古蛮荒中,它的生活习性定也与中土的蛇种不同,也许并不需冬眠。心中正奇怪这条巨蟒在冰台上蜷伏了两天两夜却不知以何物为食,陆琴风突然感觉到那盘蜷不动的蟒身蓦地颤了一颤。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应,原本他的神识到处,一切都宁和安逸,激不起他平平无波的心湖,所以巨蟒身躯的颤动就显得特别震撼不宁。就像是在一潭静而无波的清泓中投下一块百余斤重的巨石,陆琴风突然被从深层的修行中震醒。 “咕”。崖底突然传来一声巨蟒的惨叫。然后陆琴风清楚地听到一人喜极而狂的大叫,“原来是条巨蟒,嘿嘿,空腹走了数日的水路,今日终于可以饱餐一顿啦。” 地狂,竟然是地狂!陆琴风心底一震,因为对来者的身份感到不可思议,反而却没有去在意为何崖底距崖上几十丈的距离,自己可以毫无困难地听到他的话音。 接着,天狐仙道发狠的话语一字一句传来道:“陆小子一路都没有半点踪迹,定是被它吞入了腹内。哼,今日老夫定要活剖了它,替陆小子报仇。” 地狂的冷哼声又清晰地鼓入自己耳内,“哼,太好了,最怕那小子没有被它吞掉,那么我吃它时就不能连臭小子的血肉一同嚼下了。”说完还一阵阴森怪笑。 天狐仙道的冷语打断了地狂的怪笑,被崖底冷风掀了上来道:“老夫说过多少遍,陆小子决计不是杀害贵师兄天道的凶手,哼,不论你相信与否,但从今往后再不许侮辱我这宝贝徒儿的清白声名。” 天道死了?天道竟然死了?陆琴风心中蓦地一痛,然后就听见崖底的地狂一声冷笑道:“你说他清白他便清白么?哼,不过暂且不管那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给这顿美餐来个剖腹净身。” 地狂的话才说完,陆琴风便感觉到崖底冰台上的巨蟒浑身再颤了一颤,心叫一声不好,他忽地探手临空虚抓一记,顿时从身前吸起一块巴掌大的雪球附在掌心,螺旋劲和炎罡元同时凝聚掌心的雪球,随即臂腕斜向一甩。 “嗤”地一声破空疾响,雪球便似一道划开天幕的流星,经高升旭日的点缀、螺旋且又疾疾地沿崖壁**而下,照直朝崖下正要对巨蟒动刀剖腹的地狂面门射去,角度与准绳足以让天下最厉害的暗器王还要瞠目惊叹。 那不仅仅已是“神乎其技”、“玄之又玄”……这类词眼可以轻易形容,因为这道雪球已成为了一种艺术,成为了一种被陆琴风赋予了艺术的暗器。 (本章完)

谁在骗谁 “蓬” 地狂使劲浑身解数、将全身功力提至极限、才勉强阻挡了雪球暗器的必杀一击,但他的人至少被雪球激带的强猛劲气撞得向后倒退半丈有余。 雪球遭地狂劲道十足的护体真元正面对心碰撞,突然生出“啪”地一声爆鸣,炸成无数碎片。每一片碎雪块都裹含着陆琴风劲道十足的螺旋和直进的真元气流,化成万千让人无法捉摸方向和准绳的“箭矢武器”,沿地狂没法掌握的万千道攻击路线,无情地朝他全身上下如雪网般罩了下去。 地狂骇的肝胆欲裂,并不是因为无法躲过这些劲道十足的雪片,而是发出这颗雪球的神秘人。一个人若要将真元注入到冰雪山石等凡物之中并非难事,但要把气劲等分成无数份均匀地分配到这些凡物中便就困难非常了,更何况还要保证这些被灌注了气劲的凡物在爆碎后还能保持原有的那一份劲气,那已不是常人能够从容做到的。最可怕地是,这颗雪球暗器竟似乎是来自上空数十丈高处的崖顶,其中需要施放者的眼力、对自身真元收放的控制力、以及暗器在空中轨迹的位置计算都应精准而不偏差分毫。 能够做到以上几点,此人若非是修行足有半个世纪的大宗师,也必然是步入半仙级的仙门老前辈。 地狂于刹那光景,将全身数十年的修行灌注到两条腿肚的腓肠肌内,脚踏 奇步,带动身子不拘陈法地向后疾退。无数被灌注了陆琴风两股真元的“雪网”就像是嗅到蜜糖的彩蜂,如蚁附膻地贴上地狂被风掀起的衣角而来。 雪块碎片体积虽小,携带的气劲也不多,击中人体后本不会生出多大痛楚,然而毕竟呈现在地狂眼前的是无数道型呈网织的万千片残雪碎屑,若被刺中,到时全身上下都好似被毒蚁蛰咬般痛痒参半,那种噬心的折磨恐怕比剖腹自尽还要惨烈难耐。 地狂不敢大意,百忙中自袖内探出自己的压箱绝技——银龙宝枪。双足不改先前的退势,另手却一把扯下裹体的黑衣,然后枪尖疾探,挑住黑衣的背心,劲气到处,尖头和黑衣紧密联结一体。握枪的臂腕“唰”地逆转半圈,银枪顿如活了过来一般,哧溜”旋动着伸长数尺,旋合的枪头同时反向急转,带动枪尖挑起的黑衣如一块乌黑的伞布似地旋转起来。 眼见黑衣幻成的伞布愈旋愈快,渐渐已分不清袖头领襟,地狂突然顿足,持枪的手臂倏忽间沿虚空划开一道径长尺余的圆弧。 黑衣旋伞在枪尖的带动下急旋着破开苍穹,留下的黑影眨眼间铺满了地狂的眼前半米外的虚空。只是黑衣闪动委实太过旋急,留在虚空的黑影久久不能散去,乍看之下,便似一片有形而无质的纯黑步幔如陡岩峭壁般纵向插在地狂的身前,正好拦住了那雪网的所 有进路。 “雪网”终于撞上了“纯黑布幔”。只听无数声细微却刺耳的“嗤嗤……”异响,好像有万万千千的小股真劲相互碰撞,并互相溃散。足足有眨眼间的数息光阴,“纯黑布幔”与“雪网”才完成对撞,并终于都沉寂消匿了下去。 “噗”,地狂虽侥幸躲开了被无数含劲雪片刺肤的危险,但终因舞动银龙宝枪时体内真元消耗甚巨,又被“雪网”和“纯黑布幔”交击时迸发的残劲所伤,这时气力不济下却无法抑制胸口的烦恶,忍不住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好功夫,”地狂抹了一把嘴上残留的血渍,两眼牢牢地盯着数十丈高的崖顶,虽然入眼的只是烟雾缭绕,但他心中坚信那迷茫的烟雾下定然隐匿着一个不世出的绝顶高手,口中忍不住钦叹道:“前辈这身功夫便是放眼整个五届,只怕也难寻出十余人来。但叫晚辈不解地是,以前辈的修为,为何不去中土开宗立派,反而留在我们冻古蛮荒忍饥耐寒?” 崖顶的陆琴风只差点儿没有笑破了肚子,暗忖“老子若去开宗立派,首先便要创立一个污月派,专门将月染得脏乱污秽,留给你们净月派去清洗整理。况且老子早想离开这个兔不拉屎的鬼地方,只是苦于背后不能生出翅膀,没法飞跃那座云峰。”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他忽然探出左手食中二指捏住自己的嗓门,将声调 变得苍老且沙哑地道:“老夫朽木一堆,徒有一身劈天裂石的修为,却无法留住逝去的韶华。只是小娃儿年纪轻轻,功夫也蛮不错的,为何不去中土闯荡闯荡呢?” 既被地狂尊称作前辈,他当然不可错过这个提高身价的机会,“倚老卖老”一番。当然他也猜出地狂不是不想去中土闯荡,而是没法克服那座百丈冰山,这般说话只是故意让地狂久积的压抑情绪加重,从而没法听出自己这个“冒牌”前辈的声调。 果然,崖底的地狂沉默了好一阵子,似乎费了好大劲才压住沉闷的心事,然后才充满自怨自艾的苦笑韵味地道:“前辈真会说笑,晚辈自从五岁开始潜心静修,迄今算来已有七十六余载,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又哪里还有残余精力去闯荡磨砺。况且七十多年的苦修却不及前辈一层之功。唉,晚辈自知资禀愚钝,再不敢有何进级成仙的非分之想。” 陆琴风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谑言竟让地狂产生了如此大的意冷心灰的心境,心中暗叹一声,正要不忍地坦言相告,突听崖下的天狐仙道清一声清喝道:“听阁下一副看破尘世的清高风度,却不知在这殒命崖顶隐居了多少年月?” 陆琴风耳听天狐仙道这声含喝的询问有些威逼胁迫的味道,心中老大不欢喜,暗忖“你我见面时,你硬是处处出言顶撞老子,现在趁着老子身 份被无形中提高的机会,且看老子如何讨占你嘴舌上的便宜。”于是打消了立即公开身份之念,又捏嗓装成沙哑地道:“老夫百年前已在这座崖顶独居,准确算来,应该是一百又三年。”心忖老子装的年龄愈老便愈能压服你这个桀骜不驯地天狐。 “哦,”崖底的天狐仙道声音突然变得喜怒难测地道:“一百又三年,那么阁下肯定不知中土这百年来的大小异事,也肯定不认识在下了。” “你老头儿简直是废话连篇!”陆琴风心底气道,“既然老子一百多年前就留在了这里,又从何得知这一百年内中土的事情?”但嘴里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装作一副老气横秋口吻道:“如果凭借天星移位、日月穿行来猜渡世间之事也算知晓的话,那么老夫或者可以猜出小娃儿你的身份。” “哈哈……”崖底的天狐仙道突然大笑起来。 陆琴风却觉不出自己这种足可称得上是“世间一绝”的回答究竟有何可笑之处,忍不住问道:“小娃儿,你笑什么?” 崖底的天狐仙道似乎很在意陆琴风对他“小娃儿”的称呼,闻言突然止住笑声,冷哼两声道:“小娃儿真是井底之蛙,却偏偏还要充作无事不通的假道人,哼哼,五十年前老夫就与地狂上过此崖,并在崖顶大战了一天一夜,如果你果真在崖上呆了一百多年,却为何会认不得老夫呢?” (本章完)

冰崖混战(一) 陆琴风却暗舒了口气,原本他听天狐仙道一直狂笑不休,还道是他已“听出了”自己的身份,但这时又闻得他如此说话,便猜出了天狐仙道只是怀疑自己那“一百又三年”是吹嘘说大话,却终于没有怀疑自己这个“前辈”的身份。 心中一动,他已有了计较。 重重地叹息一声,陆琴风突然装成一副不堪重荷地凄苦老者地声调,道:“如果小娃儿你上得崖来,就会发现其中缘由。唉,不瞒你说,老夫整个躯体都一直被困在了冰窟雪地中,就是吃喝……睡觉都成问题。五十年前,老夫确实听到有两人在身旁耍把式玩儿,却苦于不能回头相见。如今五十年都过去了,老夫甚至连他们交谈的话语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本来要说“吃喝拉撒都成问题”,但话到嘴边才突然记起了现在自己要扮演的身份,终于及时改口成“吃喝睡觉都成问题”。然而毕竟是灵窍多智,他百忙中也不忘了借贬低天狐仙道和地狂的修为来转移他的攻击目标,同时巧妙地 用自己年老忘性大来替自己言不由衷的说辞推脱。 果然,崖下的天狐仙道并没有对陆琴风的话生出多少疑心,转而把目标放在他那句“耍把式玩儿”上。从鼻孔发出一声极重地“哼”音以显示自己的愤怒,张口,却没有立即骂出,反而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冷笑着道:“如果我现在要对你的这条宝贝儿动手,不知以阁下风烛残年的腐朽之身,还能掷出多少颗伤人夺命的雪球暗器呢?” 陆琴风一时未能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疑问发自内心地皱眉道:“小娃儿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竟自信可以从容躲过老夫的必杀一击?” 由于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陆琴风这句话纯属试探,然而崖底的天狐仙道偏偏就像是他肚内的蛔虫,能够完全看清楚他的花花肠子。但听天狐仙道再冷笑一声,道:“果真是必杀一击么?嘿嘿,阁下不妨试上一试。” 陆琴风浑身倏地一震,他突然有一种身份被看破的危机感,但破绽却是源 自于天狐仙道。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天狐仙道所拥有的一种叫做猜心术的功夫。根据以往的经验,在这种能够隔远猜透对方心中所有转念的猜心术下,即便自己体内拥有三股冠绝于世的真元精气,只怕也与****无异。 唉!苦笑着摇了摇头,陆琴风突然以两掌心撑地了起来,瞟了瞟逐渐被日光逐散的氤氲雾气,他慢慢地将身子移到冰崖的边缘处,恢复了本来的嗓音,冲着崖底沉重地道:“天道果真死了?” “是你?陆琴风?”崖底的地狂几乎是咆哮叫出。相较之下,天狐仙道却显得低调稳重多了,声音中也不含丝毫激动地色彩道:“不错,他死在地底藏宝库中,尸体并被数十条神秘的游魂抽干血髓又遭穿肤之刑。”这种淡而无波的口吻就好像在预示他早已猜出了崖上神秘人正是陆琴风一般。 “游魂?”崖顶的陆琴风心中蓦然一痛,他突然想到了藏宝库内那道方鼎中的三十多块金砖。如果天道当时没有说谎,那么游魂便极有可能是 从破碎的金砖内逃逸而出的。也就是说,天道是被自己抓获用以研究的生魂害了性命,岂不正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陆琴风还未及再多说一句话,蓦听崖底的地狂咆哮着道:“是你陆琴风害了师兄天道,休想将责任推卸到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游魂身上。哼,****,你纳命来吧。”话音甫毕,蓦地崖底传来一阵利器凿冰的异响,想必是他被仇恨蒙了心智,欲要凭借什么坚兵利器硬生生攀上几十丈高的冰崖。 陆琴风心中当真哭笑不得,暗忖似你这般攀冰登崖,只怕等到上来崖顶时连黄花菜都凉了,况且到时肯定是身疲力竭、气虚喘喘,却哪里还有余力再来寻老子报仇。但他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攀崖办法,也没法去求那只巨蟒相助地狂。因为毕竟巨蟒相助自己只是出于对自己出手相救它性命的感恩图报,当然,更有可能是受了其主人风一鸣的传应或召唤,只可惜风一鸣现在已然身故,自己再没法向他求证。 心情正处于苦 闷和无奈及对地狂的误解无从解释的多重矛盾中,陆琴风正不知该如何应他,蓦地崖底又响起了一声沙哑刺耳的难听声音道:“师傅,徒儿知道一个上崖的捷径。” 捷径?陆琴风眉头倏地一皱,心忖你小子莫不是为讨好自己的师傅而胡吹说大话吧,这座冰崖三面都是**几十丈的峭壁,唯有靠东的是一片无际的漫漫冰原,却哪里会有捷径可言? 念头甫才转毕,哪知崖底的凿冰声骤消,接着传来地狂的喜极狂叫道:“是呀!老夫差点儿忘了,电儿你既说在这殒命崖上寻到了传说中的**石,肯定对这崖上崖下费了很大一番研究功夫。呵呵,捷径在哪?我们立即上崖,免得那兔崽子长腿逃了。” 天狐仙道的冷哼声突然打断了地狂的狂叫,道:“地狂老儿你说话注意点,老夫这徒儿虽说不积口德,但人品那是没得话说。乖徒儿,你就安心在上面呆着,且待为师教训了这个糊涂老禅修再来救你。”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对崖上的陆琴风说的。 (本章完)

冰崖混战(二) 陆琴风用将右掌掌心扣在深入崖顶雪地半尺的“幻灭刃”柄托上,神色平静地看着立在眼前的全身如烧焦了的煤炭样儿的怪人。 之所以说他是怪人,那是因为在他一黑到底的脸框上被安置了一对白珠般地眸珠,看起来有点儿不伦不类。当然,以貌取人不具备作为说服所有人的切实依据,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支持陆琴风对他“怪人”的评价成立地是,他不是从三面绝壁或东面的阔原上的崖来,而是从陆琴风脚下的雪地里钻出来的。 是钻出来的,决计错不了,因为就在方才,陆琴风亲眼见到乌电现在所立的那块雪地突然毫无先兆地向上鼓起,伴随着一阵“嗞嗞”的冰雪破碎声,那鼓起的积雪从中碎裂,露出了乌电那颗黑地发光的焦炭球状头颅。焦炭球状头颅甫才现形,那“怪人”就立即挥动他那一对五指好似乌黑短棍的手爪,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古怪姿势。 “莫非这道冰崖竟是从内中空?”陆琴风心中一动,“所谓的捷径难不成是壁崖心脏内不知被谁掏空了的一条暗道?” 正要出言相询,话到嘴边,他却忽又及时住了口,因为他已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便在眨眼前的瞬息之前,他还清晰地听到崖下的天狐仙道和地狂交战时不断产生的劲气交击声及铁器撞击冰崖而起的刺耳怪响,但只眨眼间的电光石火光阴,所有的声音突然都沉寂消弭,甚至连余音都不留下。 可想而知,他们定是你拳来我脚往、缠斗辗转至那道被眼前的怪人发现的山门入口,身子终于施展不开而不得不停手罢战。 其实,陆琴风能够坚定此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 依据,就是他的神识感应。虽然只能觉察到崖底画面的大致轮廓,但他却能肯定地臆断,天狐仙道和地狂两人定是循着冰崖的心脏内一条暗道不断向着崖顶飞速攀升。 冷目如刀般刮上对面乌黑焦炭怪人的脸庞,陆琴风“嗤”地一声拔出雪地内的“幻灭刃”,臂腕内弯,将刃身凑近嘴边,轻轻地吹上一口暖气,道:“阁下似乎对这面冰崖很熟悉。” 怪人当然便是乌电,虽然陆琴风的话很浅短,但失去了双目后感官变得异常灵敏的他已从陆琴风浑身散发的气息觉出了他的不同寻常。暗中深吸了一口长气,他预感到似乎面前的对手即将要发出凌厉一击。暗中将净月心法催发至极限,他努力让自己起伏跌宕的心渐渐平静下去。用一种让陆琴风猜不出他是喜或怯的心情的口吻道:“在下半年前寻到此殒命崖,半个月前终求所得而离开。不想半月后又能故地重游一番,且所择之路远比前次短了一半不止。” 陆琴风暗叹一声,心忖这风一鸣真个死的不是时候,否则定能向他请教眼前这个焦炭球脸的家伙是否在撒谎。抖了抖临空的剑身,道:“你口中所说终求所得,莫非便是指终于寻到了传说中的**石?” 乌电面无表情(当然,如果陆琴风能够看见他的脸的话)地道:“不错,在下为寻找传说中的**石,耗费了足足一年光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下几将这片崖顶翻了个遍,最后果然寻到了。” “唉!”陆琴风闻言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贵派的天道护法其实间接等于是被你害死的。” “你说什么?”乌电几乎是惊叫而出,因 为陆琴风的这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的一记霹雳,重重地在他古井不波的心湖上投下一块千斤巨磐。 陆琴风深吸了口气,道:“如果不是你顺应天道的意愿而来此找寻传说中的**石,那么他就不会发了疯似地到处收摄人的生魂,目的只是要假借他人年轻的躯壳而去中土感受新生命,反而被生魂害了性命。” “不,你错了,”乌电淡淡地道:“如果没有我这个乌电,蔽庄肯定还会派第二个乌电去探寻**石下落。但天道师伯临死前确确实实是和阁下在一起,不是么?” 陆琴风再吸一口气,道:“如果陆某告诉你,当天道知晓你找寻到**石的下落后狂性大发,一心要控制老子的魂魄再占据老子的躯壳,结果却不幸地击碎了那数十块被他封藏了生魂的金砖,反遭生魂反噬而毙命。那么,你还认为这一切还与你无关么?” “简直是狡辩!”乌电蓦地怒喝一声,双掌十根黑不溜秋地短棍连环弹破虚空,倏忽间生出一道道如波的幻影如浪般荡了开去,口中并冷喝道:“来吧,即便你是修行步入仙级的绝世高手,我乌电又有何惧!” 陆琴风长剑猛地一抖,怪笑道:“好胆魄!”,前伸的右足骤顿,后弯的左足反而疾疾趋前,两腿瞬间交叉互搅,带的他身躯便似被巨藤绊了一跤般一头插前。 如果乌电两眼能够视物,绝对会被陆琴风这古怪的一击弄的啼笑皆非,因为活了这些年,他肯定没有见过像陆琴风这般欲要抢先出手攻击却反被自己的步法耽误、甚至不慎被自个儿绊倒的可笑打法。别说他乌电没有见过,便是放眼天下,只怕也寻不出一 个人见过有这么“笨”地修炼者。 但,如果,仍是如果,如果乌电两眼能够视物,那么他在取笑陆琴风身法“笨拙”后,肯定要大吃一惊,因为他会突然发现,就在陆琴风即将被自己的交叉双腿绊倒身躯的刹那,他的人忽如一道利箭般**而出,长剑凌空划下,所取的不是乌电的面门,也不是他的胸膛,而是他的右足脚踝。 便在陆琴风身子疾动的刹那,乌电便已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攻击目标正是自己的右踝,偏偏却没法抵御也不及躲闪。 “嗤”“蓬” 乌电只觉得陆琴风的剑在自己裹着右踝的布鞋上轻轻地敲上一记,然后便觉得足后生风,敢情是鞋帮定已被他敲碎,但奇怪地是,自己的右足还完好无损。然而,最让他惊奇地却是,那最后一声劲气交击的刺耳异响竟好似来自耳旁几尺外。 然后,师傅地狂那怒极的狂喝声震得自己耳聋发馈地道:“好你一个陆琴风,定是偷吸了我天道师兄的真元,所以才才修为大进。哼,老夫今日再不容你猖活于世。” 接着耳边又传来一连串的劲气相撞,想必是师傅地狂与陆琴风连对了数掌。 陆琴风的嬉笑话音这时也在尺许外传来道:“你地狂本事也长了不少嘛,嘿嘿,几天前,你见到老子就如同野兔瞅见苍鹰似地撒腿便逃。几天后的今天,却可以连着和老子拼上数招,可见养气的功夫大有长进啊哈!” “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乌电另一边的耳畔突然响起天狐仙道的怪叫道:“你明明知道地狂老弟最忌讳地就是别人揭他的旧疮疤,尤其是给他留下疮疤的人。嘿嘿,小 子讨打,且吃为师一拳。” 然后乌电便听得两边耳畔同时响起一连串的劲气相撞声,只听陆琴风气气急败坏地叫道:“好你个天狐老头儿,老子何时答应做你徒弟了,你老娃儿帮助外人来打你小师傅,真是大逆不道,歪理吧唧,天昏地暗,乾坤倒转……”一连串说出了一通极不通顺地古怪词语,只差点儿没让乌电喷饭。 “好,好,好,”乌电听得这边耳畔传来天狐仙道的连叫三声好,然后又听他气呼呼地道:“老夫即便曾答应了要做你徒儿,可你也不该在别人面让老夫屈尊叫你小师傅啊,如此老夫颜面何存?真是讨打。” “打”字甫才说毕,乌电另一边耳畔蓦地响起一连串的金属交击音,只听师傅地狂怒不可遏地大叫道:“在你面前自称小师傅的是陆琴风,又不是老夫,你怎能对老夫动手?”敢情金属交击却是师傅地狂和天狐仙道交手而制造出的。 同在师傅地狂这面的陆琴风的声音这时又响起道:“嘻嘻,老子师徒俩联手对付你这个糊涂老禅修,那是你地狂百年修来的福分,是你莫大的造……啊,天狐老娃儿,你再对老子动手,老子可不客气了。” 突然耳边尽是“嗤”“啪”“叮”“蓬”的劲气相撞声、金属交击声、间或夹杂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怪叫声,乌电直觉周围变得异常混乱,大脑开始被杂乱声胀的昏厥晕迷起来,竟而再分不清哪一句是人声、哪一句是劲气相撞声、哪一句是金属交击声…… “蓬”,在神识彻底迷糊的前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躯体重重地砸在冰面上,然后便再无知觉。(来点收藏,来点动力啊1) (本章完)

三元合一 原,名曰迟煌;崖,叫做殒命。崖高,冰寒,风疾,云在飘。 醉人的酒香便似一条条勾魂的虫无孔不入地钻入到乌电身体最意想不到的部位里,差点儿让他有为之魂消色授的迷醉感觉。仿佛生命在这一刻突然被巅上了所谓极乐的顶峰,而他从此便感受到了一生梦寐难求的极乐仙子的恩赐。 陆琴风的声音正在这时侯传来,道:“祸是你们俩闯出来的,现在**石的真身你们也见过,老头儿临终前偷藏的百年老窖也被你们喝个精光,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那可都只是你们俩的事情,与老子我无关。嘿嘿,不好意思,老子这便要告辞了。” “著!” 乌电忽听身前丈余外响起师傅地狂的一声清喝,宛如凭空一记霹雳,震得他好似要耳聋发馈。 接着不远处传来天狐仙道的冷笑声道:“臭小子,还敢说一切与你无关。哼,难道刚才是一条牲畜一脚踏碎了埋藏**石的冰层,使得宝物有了出世的可能性?又难道刚才是一只馋猫率先嗅到了藏酒的存在,而且趁老夫二人手忙脚乱地比拼内力之时,偷喝了整整两大罐?” “不是吧?”只听那陆琴风闻言后苦笑着道:“天狐老儿你竟连这么些细微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定然是眼神片刻不离老子左右了。唉,被你 这么样一个白发苍苍、年入古稀、半只脚都踏入棺材里的老头子像情人似地盯住,真的是一件很头痛、很郁闷、很难受地感觉。难受地甚至老子现在有了一种寻死地冲动。唉,早知如此,当日老子还不如留在冰火族内,至少那里还有女人。” 陆琴风耍起无赖来往往比他的歪理更让人头痛,乌电即便与他相识不过日许,但单凭听他与天狐仙道及师傅地狂的对话,便已能感同身受。 果然,天狐仙道被陆琴风这无礼无赖的言辞说的哭笑不得地道:“何必将‘早知如此,当日……’的当日定这么短呢?你把当日再往前回溯个四五天,不就回到了万兽山不死林了吗?嘿嘿,如果那时你不苦苦哀求老夫带你去见你梦中情人,那么你就可以整日被身边那个娇俏可爱地英子注视……再远些,让我们回到那日的人神战场,回到你躲避苦追着你不放的茹儿的那一天……” “够了!”“蓬” 陆琴风这一声吼叫绝对是愤怒至极点而发出的。但,原因到底是缘于天狐仙道所提的卓葶仙子、英子、茹儿中的哪一个呢?她们都是温婉纤弱的绝色,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佳缘良偶,可为何会引得他勃然大怒呢?甚至因为他的这一声怒极发喉,竟震塌了他们身居的那座冰崖,引发了迟煌原史最大的一次雪崩(诚然, 这只是身临其境的众人毫无凭据的一个错觉而已。天灾是自然使之,人力徒如九牛之一毛罢了)。 最后一声爆响并非是乌电听觉有误,那是雪崩爆发前的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示警。 在身体不由自主下陷的刹那,乌电的大脑全蒙了,所存的却只有三个念头,原来迟煌原真的会有雪崩,原来师傅所讲的五十年前与天狐仙道的故事是真的,原来我真的要殒命于殒命之崖。 如果他的双眼能够视物的话,他就会发现,几丈外的半空中,一道黑影正不断做着极险极玄的极限运动,以躲闪漫空雪块残冰的击砸,逐渐朝自己的坠落点扑来。黑影当然也有出言喊叫替他乌电打气,只可惜所有的声音都被积雪崩落的轰隆声给掩遮,乌电耳边除了劈天盖地的雪块像洪荒猛兽一般扑下夺命的雷霆爆鸣外再不能容其他杂音。 如果他的双眼能够视物的话,他就会发现,这道愈来愈清晰的黑影正是那个修行突飞猛进、性格偏偏古怪之极、又有些无赖流氓作风的陆琴风。 如果他的双眼能够视物的话,他就会发现,就在他自己的躯体即将被一块重逾百斤的冰块砸中的瞬间,陆琴风险险地抱住了他的躯体,于电光石火的刹那,救了他脱困。 如果他的双眼能够视物的话,他就会发现,当陆琴风伸 来援助之手的那一刻,好似有无数道金光点亮了陆琴风的双眼,让他的俊逸潇洒的面庞刹那间蒙上了一层圣洁而神圣的光辉……如果他可以视物,那么他就会认出,这些逡巡于陆琴风眼帘的圣光就是传说中的仙门氤氲之气。 陆琴风难道真的突破了真身而步入最后阶段的玉神修炼?或者说他的修行果真已闯进仙门遁修的最后四阶的初步——仙形之境? 不,那只是外人眼中的一种错觉。至少身在其中的陆琴风没有那种突破玄关、晋身高阶的修行感觉。唯一值得欣慰地是,在他出手搭救乌电的危险经历中,受随时被坠冰砸中和随时有可能被崩裂的滚雪吞噬的多重刺激,他终于因极力抵御和躲闪像漩涡一样扑卷而下的积雪残冰而成功地将体内的螺旋盘流、炎罡真元和风一鸣输送的二百年的作桥垫的真流劲融合成一体。 时至此刻,陆琴风才终于彻底摆脱了先前一穷二白的孱弱无力,成功地晋身修真高手之林。尽管他只是运气极佳,尽管他只是修行的起步,可这却是他最终修成正果、达到登峰造极的坚实基础,更是今后他用来对抗神界兵团的强大后盾,也成为转变他往后目标追求的一大推程器。 试着把左臂灌注螺旋劲,右掌盈满炎罡元,陆琴风双手逆向交叉推开,便听“蓬”“嗤”两声 震耳爆响,他已成功地把卷向乌电的超大流水般地雪堆和朝自己面门砸来的百余斤重的冰块击碎,并在二人身周一丈方圆营造了暂时中空的诡秘空间。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空间,在此空间内,没有残冰,没有积雪,甚至连空气都没有,它完全是一种所有物质都被抽空了的无质而有形的空洞(现实中所谓的真空)。便是靠着这暂时存在的诡秘空洞,陆琴风以最快地手法救下了正要步入深度晕厥中的乌电。 陆琴风紧紧地抱住乌电的躯体,胸口隐隐着痛,手足并开始产生轻微地抽搐。他知道,这是体力亏虚的征兆。再不敢稍作停留,他立即收起双掌逼发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真元流体,顺势把乌电夹在左臂腋下,右手后探,倏忽间抽出不知何时被挂在后背的“幻灭刃”,接着一剑劈出。 两股真元流体被收回后,那道诡秘空洞立即消失,但伴随着他的“幻灭刃”疾挥而下,空中又生出另一片有质且有形的真实空间,便是他的剑气劈开前方积雪残冰后留下的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空中**。 没有丝毫犹豫,陆琴风蓦地长啸一声,左臂猛地贴近腰腹,夹紧腋下的乌电。右掌把剑前刺,他的人同时扑倒和前探,整个身躯忽如一根笔直的箭矢以常人肉眼没法分辨的高速疾疾地顺着剑身破开的****而去。 (本章完)

火龙奇石(一) 陆琴风盘膝坐在一块从崖顶滚下的磨盘大小的冰块上,他的剑枕在膝上,双掌平放在剑脊上,神态一片安详平和。 雪崩早在一炷香前时光就已停了,虽然没有给他和乌电及天狐仙道、地狂四人造成生命危害,但多多少少也让他们挂了点彩。天狐仙道和地狂二人本身功力深厚,又经历过雪崩场面,所以只是擦破了些外皮,并无大碍;陆琴风却因要用身体护着乌电,不幸多次被滚落的雪块砸中而受了内伤;反而乌电在他的保护下竟得以安然无恙。 将体内三股融合的真流劲沿全身经脉内外走了数个周天,陆琴风却惊异地发现,内伤不仅不治而愈,反而四肢百骸竟一洗先前的颓败疲软,突然间又似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气力。 深深吐了口浊气,陆琴风缓缓睁开双眼。悬在中天的朗日温暖地洒在身上,微风拂过面庞,让陆琴风心中别有一番惬意的舒畅感觉。扫了一眼身周的一片狼籍,陆琴风苦叹一声,只怕那光球内的风一鸣已连同他身下的 **石被深深地埋入积雪残冰地底。 突觉有异,愕然回头,只见那个浑身乌黑、脸如焦炭的乌电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近前,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面对着自己,不发一言。虽知对方没法视物,但被他那两眶内一对白色眸珠眨也不眨地“盯”住的感觉仍不好受。陆琴风干咳一声,身子往后撤了撤,无奈地道:“不知兄台有何见教?这样看着陆某却让在下觉得颇不自在。” “他那是看上你小子啦!”天狐仙道不知从哪里钻出,幽灵一般移到乌电的身后,冲着陆琴风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调谑道:“便像你陆小子喜欢调戏漂亮姑娘,这乌电小子最喜欢调戏你这种俊男。嘿嘿,谁让你天生一副讨人厌地小白脸,偏偏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陆琴风叫屈道:“不是吧?这个年头,长的俊些反而倒是错了。你天狐老头儿不是嫉妒老子,所以才说这些话故意中伤老子吧?” “老夫嫉妒你?”那天狐仙道突然似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 天直打哈哈,又极力地忍耐着不让自己喷饭当场,憋了半天,才终于俯首没好气地睨着陆琴风,道:“老夫倒真的嫉妒你小子年纪轻轻就要殒命夭折、少年不得志就要被阎王收了命去。” 陆琴风用右掌平贴着膝上的剑脊,轻轻滑过,笑脸盈盈地看着天狐仙道,道:“是吗?怎么老子觉得老子这辈子定会长寿,而且是比天斗日的那种。” “比天斗日?”天狐仙道气呼呼地道:“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狂地少年人了。来,先吃老夫两拳试试,看看你的命到底是否如你说的那般硬?”说着,捋袖捏拳,作势要给陆琴风来个门面痛击。 陆琴风忽怪笑一声,蓦地一个仰空倒翻,头下脚上地从坐下的冰块上倒栽下去,巧妙地躲过了天狐仙道这必“杀”一击。 双手同时使力,连环拍打在身后的冰面上,陆琴风借力落在不远的一块冰台上,单脚点上台面,作金鸡独立之势,那一对闪烁着智慧芒光的眸珠含笑锁着停在他上一刻歇息的雪块上的天狐 仙道,却没有言语。 天狐仙道似乎越看陆琴风越不顺眼,尤其不喜欢他那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恶嘴脸,于是气呼呼地道:“臭小子,不要以为功夫有了长进,就开始目中无人了。哼,告诉你,如果老夫现在铁下心来毁灭你,绝对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信不信?” 陆琴风却故意装作无知地蠢人模样,搔了搔头,表情有些诧异地看着天狐仙道,道:“这可真就奇了,今天的太阳才刚中天,老子当然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嘿嘿,莫非天狐老头儿你竟可以么?” “真是个榆木脑袋,”天狐仙道何尝不知陆琴风在故意装傻、糊弄自己,可偏偏又知道他是一个歪理一大堆的无赖,想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他的时候,终于只得气愤地骂他两句道:“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傻还笨还蠢地榆木脑袋。你简直就是人类的垃圾。” 陆琴风忽怪叫一声,笑道:“哈哈,我的宝贝徒儿,如果你小师傅我是一个人类垃圾,那么作为人类垃圾徒弟的你又会 是一个什么东西哩?” “徒弟?小师傅?”天狐仙道气的吹须瞪眼,咬牙切齿地道:“又是这该死地称呼。你小子就不能留些口德。” 陆琴风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他眼前一暗,突见一道黑影闪电般划过荧屏,“嗖”地飞过眼前,再“嗤”地一声插入身前几丈外的一块雪地中,只留下一块半人高的奇形怪石裸露在外,经高悬艳日的沐浴,乌黑的石身全体竟散色一种神奇而炫眸地彩光,看的陆琴风与天狐仙道眼前没来由一眩。 “这是什么东西?”陆琴风直觉脑热冲顶,忍不住便要踏前去触摸一下这散色着五颜六色的神奇石物。天狐仙道虽然也与陆琴风有一般想法,但定力却比陆琴风高了不止一倍,因而在没有弄清这天降奇物的来源时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但奇怪地是,他明明想要提醒陆琴风注意,却偏偏觉得没法张嘴说话。 就在这时,半空里突然传来地狂地一声清喝道:“这便是**石,这便是冰原的灵魂,这便是我们的希望。” (本章完)

火龙奇石(二) **石?这个乌黑而又透射着奇彩的怪石就是传说中古老**吐出的炽焰奇石? 陆琴风直觉胸中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虽然他不是一个对传说有着特别好奇心的人,但现在传说中的东西就裸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多多少少还觉得心中有些无言地激动。 再踏前半步,到触手可及奇石的位置处,陆琴风深深吸了口长气,慢慢地伸出了腾空的左手,缓缓朝那光滑的石顶探去。 说来奇怪,这块插入雪地的乌黑奇石形状是下宽上窄,像极了头小尾大的萝卜,却没有萝卜的光滑躯体,反而全身凸凹不平、坑坑道道,颇是难看。不过石顶处却分外地光圆滑润,石面反折悬顶的朗日光环,直看得陆琴风等人眼前没来由一眩。 “住手”。就在陆琴风的手指即将触上奇石的刹那,他耳边蓦地传来地狂的一声清喝,喝声仿似晴天霹雳,震得他浑身一颤,禁不住退后半尺。 地狂现身在眼前数丈之外,满脸地不善表情。 陆琴风直觉浑身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干咳一声,道:“不就是一块石头么,嘿嘿,摸一摸又有何打紧?” “哼,”地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石头?哼,**石即是上古神龙口吐的奇石,当然是有生命的。莫非……”顿了一下,眼神倏忽变得很是不屑地道:“你对待生命都是如此冷漠和无情么?” 陆琴风耸了耸肩,再搔首道:“老地这句话着实让老子听觉很是纳闷。嘿嘿,须知生命是一种非常奇怪地东西,有时候你对它过于溺爱可能会把它惯坏,反而在关怀和呵护它的同时加上冷漠和无情的眼神更能激励它奋发向上,减缩其独立自主的历程。” 地狂听得重重喘了一声,狠狠地道:“你这是在胡诌。” 陆琴风一摊双手手,表情很是无奈地苦笑道:“随便你怎么看,但这颗**石无论是有生命的神石或者是不闻一名的烂石,老子今天都很想和它亲近亲近。阁下如果觉得老子做法很过分,那就来阻挡好了。”说话间,突然闪电探左手,拇指同时扣住中指,顺势弹向伫立身前的乌黑怪石。 “你在找死!”地狂暴喝一声,突然如苍鹰一般狂跳而起,右臂“唰”地甩开,一道银光劲箭般自袖**出,正要擦着他掌心划过时恰被他捏指抡住,银光顿了一顿,敢情正是他那宝贝银龙神枪。 半空中的地狂怒眉狂轩,拿枪的右手向左右各划了半道花俏多出的环弧,再倏忽向前疾探,枪尖顿如长了眼般毫不留情地扎向陆琴风的背心,气势威猛至无铸。 陆琴风当然不会在这种险境下真个蠢得拿手去碰那颗**石,这般动作,目的只是引得地狂发怒,使得他在怒焰狂烧的当口不依章法地含怒出击,如此,地狂的攻击气势虽足,但力道和准绳都大打折扣,便虞了陆琴风有一招制敌的良机。 果不其然,地狂在受陆琴风所激后狂性大发,怒不可遏地疾施毒手,欲待陆琴风手掌没能碰上**石之前结果了他。 地狂临空抡枪的奇招原本就令人惊叹其神,再加上他发怒时发冲冠顶、汗毛高竖,等闲之人莫不看的浑身战栗、势为之夺,又当背对着他,背心脊骨几十道大穴均被他气势锁紧的刹那,逃命都嫌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又哪里还能想出反击制胜的奇招? 但陆琴风偏偏就没有撒腿逃遁,反而气定神闲地保持向前弹指的姿势不变,甚至连要回头一看的趋势都没有。 枪尖距离陆琴风的背心不及两寸,眼见便要刺中背心,突然,陆琴风右腕不经意地向后甩了一下,倒扣于右掌心的“幻灭刃”很随便地朝背心荡了过去。 “叮” 金属交击,那随便荡来的剑刃竟于枪尖即将触上陆琴风后背的千钧一发时刻险之又险地挡上了枪头,撞得枪尖于刹那光景至少偏移了数尺之距,恰好擦着陆琴风肋边滑过。 但地狂却深知那挡住自己枪头的剑刃不是随便荡来那般简单,因为就在枪尖被剑刃撞上的那一刻,他分明觉得从剑身传来一股强大的螺旋气劲如狂浪高掀似地潮涌而来,漩猛的气流不仅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儿捏不住枪尾,更如溃堤的洪流似地顺自己握枪的掌心涌入自己的经脉,灼辣如火焰般地流体只差点儿没让自己经脉焚烧起来。不过幸好螺旋灼辣的气流只堪堪攻到自己肘上曲池穴便已顿滞,否则若任由其攻入心脏,明年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看来是对方手下留情,不忍对自己痛下杀手。 地狂在陆琴风背后半丈处落下,双足着地,两眼神色复杂地沿陆琴风背后上下扫了数圈,暗中叹息一声,道:“你明明可以除了我这个大患,为何中途却停手了?” 陆琴风仍保持背对着他的姿势不改,头也不回地道:“你是一个大患,嘿嘿,怎么老子不 知道?” 地狂虽明知陆琴风是故意让自己宽心,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治你于死地,而且日前还出手将你打成重伤,难道这些你都不计较么?” 陆琴风闻言慢慢地扭过头来,却是神色恬静地看着他,道:“如果换做我是你,遇上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偷潜入庄,我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贵师兄死前确实是与我在一起,受师兄死状的严重打击而情绪难控下,误将我看作杀人凶手也在情理之中。” 地狂忽地又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感受过你的作风,再听到你的口气,似乎你很像是一个好人。” 陆琴风这回倒是愣了一愣,因为地狂的话着实太令人费解,从他的话音中听不出褒贬之意,也没法掌握其喜怒之色,无奈中,陆琴风只有持其一贯作风,自抬身价道:“没错,你看的很准,老子,嘿嘿,老子确实是一个好人。即便有时候说话很像无赖,却也是一个善良的人见人爱的好无赖。” 无赖还有好坏之分? 地狂面无表情地道:“天狐仙道果真是你的师傅?你的功夫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陆琴风不知对方为何忽然将话题扯到了这上面去,当下瞟了一眼身旁不远处在那里发呆的天狐仙道,苦笑道:“如果老子说,老子是无门无派,且不知自己学的是什么功夫,阁下会信么?” “怎会不信?”地狂依旧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突然转过头去,看着不远的天狐仙道,道:“天狐老哥,看来你入暮之年,却也没法寻得良徒,传承衣钵。唉,难道这不是你的悲哀么?”声音压抑沉闷,仿似看透红尘,对世事再无依恋。 陆琴风受他低沉压抑地情绪影响,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天狐仙道,只见这白须老叟仍旧保持方才的呆板动作不变,仿如一尊塑雕,孤独地承受着风雪地摧残。愣了一愣,忍不住高喝道:“喂,天狐老头儿,我的好徒弟,难不成你被方才的雪崩震聋了吗?” 这一声呼喝含劲逼出,直震得周围雪地冰块一阵窸窣颤动,天狐仙道浑身明显一抖,双肩不自主地晃了一晃,转过头来扫了地狂和陆琴风各两眼,脸色变得很难看地道:“老夫刚才好像有穿透了那颗**石壁而进入到石内空间的感觉。” “什么?”陆琴风一惊起。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风声乍起,一阵狂啸破空刺耳炸来,便似有一 条怒蛟狂龙咆哮着扑向自己的背心,疯狂地欲要将自己吞噬餐食掉。 风声所起处正是地狂立身所在,地狂选择攻击的时间和角度拿捏的真准,正是自己精神集中到天狐仙道身上和躯体运动至半起半蹲的这一刻,首先要将精神从天狐仙道身上移开至身后的地狂处需要一段时间,其次这种姿势出手反击无疑是自取灭亡。他做梦也想不到地狂会选在这个时候来击杀自己,因为他根本想不出他非杀自己不可的理由。 背心被一股如倒锥气流的锥心锁死,根本不虞他有任何逃遁的动作,肌肉的动弹都可能会耗掉他躲避或反击地狂这必杀一击的时间,更何况要提手抬足,所以他突然顿止了正向上运动的躯体,只连番动了几下握剑的手指。 炎罡元、螺旋劲与二百年史作气桥的流体早已天然运转至极速,意念到处,三股气流竟不可思议地如三匹温驯地宝马齐头并进,一股脑儿涌向握剑的右臂肘。螺旋劲随意念强弱有秩地注入五根指头,炎罡元按需分配,而作为气桥的流体早在五指指头为两股气流铺好融合之路。 “嗤” 五道真流劲不分先后地破出指头,同时弹在掌心平放的剑柄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安放掌心而无生气的“幻灭刃”顿如长了眼般向前疾刺,擦过身前伫立的**石边沿,再临空倒弯个圆弧,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诡异轨迹,不可思议地倒擦着陆琴风的左肩划过,对准地狂裹含毕生精元疾刺的银龙宝枪撞来。 “叮”,枪、剑相击,撞出一道炫眸地火花。这是没可能的,偏偏却又是眼前的事实。 陆琴风简直要成仙了!伴随枪、剑相撞,地狂浑身再一震,禁不住向后倒退数尺。 就在这时,那被枪头擦热了的仍自空飞的剑身突然生出“嗞”地一声难听刺耳地怪音,就在怪音产生的刹那,地狂分明瞧见剑身炫出一道耀眼的蓝色奇光。但奇光肯定不是长剑自己产生的,也不是枪头与剑身摩擦的“后遗症”,而是何物遇热后燃烧所引起的神奇光芒。 “那是什么?”天狐仙道显然也觉出了蓝光的奇诡,双眼死死地盯住空飞的长剑,忍不住问道。 就在这时,正背对着地狂的陆琴风突然旋风般转过身来,右手虚空一抓,空飞的长剑顿如被无形的线绳牵着似地,倒向飞回陆琴风的掌心中去,接着,只见陆琴风一把将无鞘的 “幻灭刃”随手倒插入后背的黑衣内,满脸兴奋难以抑制地喜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说罢,蓦又旋风般转过身去,突然双手探出,一把抱住伫立的**奇石,气纳臂肘,猛地向上一拔。 “你干什么?”地狂怒喝一声,猛地踏前一步,却再不敢轻易出手阻拦。 天狐仙道却似对陆琴风方才的无轮次的喜叫颇感兴趣,大笑道:“好小子,你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你也相信无稽的传闻,欲要将这颗怪石据为己有吗?嘿嘿,不过可要小心它随时可能让你产生身入奇境的梦魇,便如方才老夫无端生出身困其内的幻觉一般。” 陆琴风向他含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双臂猛一使力,终于将这颗**入地的**石整个拔出,原来是一块身长半丈的上窄下宽的奇形怪石,方才其上身露出几尺在外,没法窥一而得全豹,如此算来,其埋入地底的那一半至少有三尺有余。 陆琴风身子微蹲,将**石抗上肩头,再从容立起,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颗**石其实是外世降临的可燃石,并且在烈火和石体高度凝聚下它还具有爆炸的性能。” “哼,”地狂显然对陆琴风将**石据为己有的举措很是气愤,偏偏又深知不是他对手,当下唯有愤然道:“那又怎样?哼,**石可是我们冰原所有人共同的守护神,若是你一人将之独吞,定会惹来冰原人共同的敌视。到时大家群起而攻之,便是易南天怕也救不了你。” “呵呵,”陆琴风好整以暇地扛着**石向前大踏一步,从容笑道:“如果老子毁去那座封闭了大家与外世联系的百丈冰崖又如何呢?” “什么,”天狐仙道首先激动地叫道:“臭小子,你竟然能毁掉那座至少存在了上千年的百丈冰崖?你……你肯定是在说笑的。” 陆琴风突然怪笑一声,用两只手攥牢肩上的石块,大步朝西南走去,边还高声笑道:“只要给我一颗火种,我定能让这冻古蛮荒翻了天去。呵呵,满怀期冀、充满希望地儿郎们,随老子一道去开天辟地吧。”半丈余长的**石抗在陆琴风肩上就如同软绵打造一般,只见他轻轻松松地疾步行前,瞬间只剩不大的一个黑点。 眼见陆琴风的身影逐渐远去,愣了半响,天狐仙道才回过神来,口中禁不住“嘿”地一声清呼,道:“乖乖不得了,这发了羊癫疯地贼老天,这小子的功夫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本章完)

神秘传音客(一) 青山白云,朗日如洗,醉人的清风拂在多情的少女脸上,直让她们感受到无比的惬意和清怡。 时值深秋,泛黄的棕榈叶无精打采地挂在皮焦地枯枝上,偶尔被一阵风过,轻微地荡漾几下,以显示它还没有完全脱离母体,追风尘飞土而去。 一块青的差点儿要滴出汁来的方石上坐着一个披着纯白披风的少女,少女双腿蜷在一起,脚底枕在石台上,一对掌心托着两腮,并将双肘撑在两膝盖处,一副初谙情世想念佳郎的苦恼愁闷模样。 温暖的阳光洒在柔顺随风轻飘的发丝上,使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下凡的仙女,却是食人间烟火且深陷情网的凡间仙子,而且较之仙子们又显得憔悴了些。 显然是经历了长途跋涉,她深邃的双眸失去了往昔的水汪,换之成忧悒和饱经沧桑的憔悴。宽大的白袍虽然遮住了她淡薄的躯体,却遮不住她轻颤的双肩和写满俏脸无尽的忧愁。她的眼眶布上了轻微地血丝,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过,神情有些委顿下,所以只有靠双手撑住腮面来阻止自己昏睡下去。 她太累了! 即 便是一朵坚强地生活在天山的清纯无暇地雪莲,那也需要山岩的呵护、阳光地沐浴、雨露地滋润,甚至有时候还需要山风霜雪的激励……但她有的只是风雨飞尘的摧残,却没有呵护的山岩和滋润地阳光,所以她在外界和内心的双重打击下,已经变得异常脆弱不堪。 突然声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倏地扭过头去,瞟见来人一袭青衫后又自无言地转过脸去,重新将双腮枕在一对纤柔的掌心内,仿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来人步履极快,眨眼间掠过几丈之距,一下绕到少女的身前,扬了扬手中提的一个毛茸茸地东西,道:“可能是这里距冻古蛮荒近了,天寒地冻,连松鸡都绝了种,只捉来了一只雪兔。今天的晚餐便靠它了。” 少女抬头瞄了一眼来人手中的后腿正不断作求生挣扎的多毛小兽,虽见其头脸都被绒毛遮挡,但似乎看到了其临死哀求的凄惨模样,心中不忍,道:“前辈还是放了它吧,我们再摘些野果来充饥。” 来人微一耸肩,苦笑道:“为师我倒是想放了它,可是现在正是深秋之际,到处都是生命凋零更替,却哪里还 能找到可食的野果呢?” “深秋了吗?”那少女缓缓抬起臻首,朝蓝天深处投去深情地注目,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我还道是心境低落,才有浓愁密忧,原来是秋意使然。” 来人似乎被少女这一句感慨之言说中了心事,忍不住再苦笑道:“英……苏姑娘……” 少女突然勉强含着笑瞟了他一眼,打断道:“前辈直接换我做英子就行。” “英子……”,来人被少女那虽勉强却依然甜美的笑容唤起了心中一股暖流,口中充满享受韵味地笑道:“如果不是深知英子你对那位风哥哥此心不移,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愿做你的这个有名无实的师傅。” 少女当然便是苏英岚,而这个青衫客正是长乐王亚涽。 两人从长寿山一路向北,一连走了十多天,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这个距隔开冰原与外世的百丈冰山不足数十里的棕榈园林。 苏英岚显然是被亚涽的那一句话勾起了对陆琴风的思念,心情坠至低谷,俏脸再挤不出半丝笑意,勉强撑起纤弱的柔躯,道:“英子现在觉得心 中很是不安,只怕风哥哥当真出了什么麻烦,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完跳下青石台,纤躯却晃了一晃,连忙用两手撑住石壁才勉强保持摇摇欲坠的身躯不被倾倒。 亚涽慌忙踏前一步,欲要伸手来扶时却忽又似记起了什么而放下手臂,苦叹着看着她道:“瞧瞧你经长途跋涉下弱不禁风地危险模样,如果你一命扑在去冻古蛮荒找寻你的风哥哥上,只怕人未寻到,你的身体先自垮了。我们还是先饱餐一顿,再好好休息一场,养足了精神后再出发吧?” 苏英岚努力地晃了晃头,似要将所有的疲惫和乏意都经这几摇祛除体外,再勉强直了娇躯,冲着亚涽甜甜一笑,道:“前辈看到没有,英子还可以远行的。” “前辈?”亚涽闻言再苦笑道:“我还是喜欢听英儿称呼我作师傅。” 苏英岚双眸流波一转,忽然俏皮地道:“英子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女师傅了,又怎能认前辈你作师傅呢?除非……要不英子以后就称呼前辈作师傅,而唤我那女师傅作师母好了?” 亚涽再抑制不住满脸的苦涩,道:“原来英儿的心中一直存 着这种想法。唉……”想要解释什么,却欲言又止,顿了一下,苦笑道:“如果英儿想要空腹旅行,那么为师就奉行不悖好了。”说完再不敢看苏英岚半眼,急忙转身,领先朝北面大步踏出。 苏英岚停止了抿嘴偷笑,勉强向前移了一步,却觉浑身再抖了一抖,双腿乏力,眼冒金星,差点儿控制不住而又要向前扑倒。慌忙用两手又撑住身侧的青石,苏英岚努力地挺直了纤躯。 分明觉得再向前移开半步也是大问题,想到远在冻古蛮荒生死难明的陆琴风,苏英岚直急的差点儿要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她忽听耳畔传来一声充满磁性的悦耳男音道:“小姑娘,是否需要借遁神力?” “谁?”苏英岚大吃一惊,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暗忖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想想又觉极有可能,她也听人说过人在极端困乏的时候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地幻境,但心中却依旧不能平静,再扭头看时,只见长乐王亚涽不知何时已在身后一丈余外,对着自己微笑着道:“怎么样,为师我说过你体弱力怯,不能行走,这回该乖乖地坐下来饱食休憩了吧?” (本章完)

神秘传音客(二) 清风拂起周围的林木一阵莎莎作响,凉意袭来,直让苏英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虽然围着一堆篝火,但苏英岚还是有一种身入寒潭的可怕感觉。情不自禁地将瑟瑟发抖的纤躯向篝火再靠近了几分,苏英岚重重地叹息一声,道:“风哥哥现在肯定是饱受饥寒,要是这堆火能生在他身边该多好啊。” 亚涽直觉心中充满无尽的苦涩滋味,他已告诉过苏英岚多次陆琴风是被那股超强飓风掀到了冻古蛮荒,并且断言陆琴风定已凶多吉少,可是眼前的这个纯情而又倔强的女孩偏偏就不信自己,每每还心存幻想赶到冻原入口正好看到她的风哥哥展臂以待。 唉!如果陆琴风如甲虫般身披坚硬的外壳就好了,那样便能圆了这个傻女孩地梦想。但陆琴风会变成甲虫么? 依照冷血妃子的描述,当时他们至少被狂风掀到了几百丈高的半空,除非陆琴风肋生双翅,否则堕地后定难逃粉身碎骨地命运。可是自己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么,她的躯体显得那么地憔悴、脸色是那么地苍白、心情是那么地低落,自己又怎能在她饱受折磨的幼小心灵里撒上一把催命的毒粉呢? 看着苏英岚日益憔悴,亚涽心中也跟着难受,原本他可以展开绝世轻功携苏英岚赶去冻古蛮荒,那样不仅会缩短近半的日程且还能免去苏英岚因长途跋涉而吃尽风霜之苦,只可惜他却不敢碰她,那倒不是苏英岚曾经拒绝过自己的好意,那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个倔强地女孩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碰她的。她宁愿用自己的双脚走进她深深牵挂着的那位男子的怀抱。 一阵肉香味传来,亚涽瞥了一眼正在火上烤着的兔肉,突然满脸欣慰地道:“满怀感忧地小天使,不要再想你那即将见面的梦中情人了,赶紧吃饱了好好休息,明天早些赶路吧。”说着,伸手扯下一条兔腿,含笑着朝苏英岚抛丢过去。 苏英岚随手接过,蓦“啊”地一声慌忙将它丢了出去,连着对掌心吹了几口气,皱眉看了一眼长乐王亚涽,满脸不高兴地道:“师傅在戏耍徒儿,哼,这么烫的兔肉让徒儿怎么吃啊?” “呵呵”,长乐王亚涽右手猛地一探,沿虚空一抓,顿将急坠落地的兔腿临空吸回掌心,这才对苏英岚微笑道:“为师我还以为英儿你因为思念风哥哥而忘记了身体的感觉呢,呵呵,原来还是怕烫的……咦,你表情为何变得那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我……”苏英岚突然像是触电了般浑身抖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声音竟有些颤抖地道:“那声音……那声音……那声音又来了。” “声音?”亚涽一愣道:“什么声音?” 苏英岚使劲地晃了晃螓首,伴随着鬓角柔发左右甩荡,她俏脸有些矛盾地不知所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我,让我借遁神力。” 亚涽眉头倏地一皱,了起来,自然地向周围瞟了几眼,轻声道:“我们的行踪很隐秘谨慎,应该不会被外人轻易发现的。难不成会有什么高手跟在你我身后?” “高手?”苏英岚猛一抬头,瞪大那双清澈如幽潭的眼眸,表情认真地看着他,道:“这么说这声音是出自神秘之人,而不是英子的幻觉?” “幻觉?”亚涽忍不住失笑道:“为何英儿会有这种离奇古怪的感觉?难道你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英岚苦笑道:“可能是由于我对风哥哥太过思念,以至于精神有些恍惚,所以会有那些梦幻般的不真实错觉。唉,是否……我其实知道他心中另有所喜,却偏偏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你是说,”亚涽忽然叫了起来,道:“你那风哥哥心仪的女孩竟然不是你?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他居然不懂用一生来加以呵护,他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 “傻瓜?”苏英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也许那个女孩确实比我漂亮柔顺、贤惠专情,对风哥哥更是一心一意、此志不渝。” 亚涽沉重地叹息一声,心道你就是太善良了,只因深爱陆琴风,便想当然地以为陆琴风喜欢的女孩比自己好上数倍,却不能看到自己的优势。唉!正要柔声安慰几句,突然心生警兆,蓦地向后猛一仰首,冲着密林深处暴喝一声,道:“谁?藏首藏尾,是何居心?” 苏英岚顺着他的目光朝林内瞧去,却见不到丝毫异样,忍不住心中生疑,正要怪他疑心重重。 就在这时,那边密林内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踏堆积落叶声,只听一声悦耳好听的男音清笑一声,道:“好一个断谷长乐王,果然是神界有名地隐客,生着一对灵异的猫耳。不过……嘿嘿,便算给你一辈子光阴只怕你也猜不出老夫的身份。” 来人从密林内转了出来,借着正要沉沦的残日晕光,苏英岚分明瞧见这人生着一副俊逸年轻的潇洒面孔,却当真奇怪这人何 以会以“老夫”自称。 长乐王亚涽乍见来人面孔竟而愣了片刻,显然没料到这个能一路摄在自己二人身后的神秘高人竟会是这般年轻。感受到对方深邃而又狡狯的眼神,他第一眼的印象是,这个人很不好对付。暗中叹了口气,双眼微眯,目光片刻不停地锁着来人的俊面,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们与阁下是陌路生客,阁下还请自便,恕我们不能奉陪了。走吧,英子。” 苏英岚微微一愣,不自觉地起身,便要随亚涽举步移开,蓦听那人“嘿嘿”怪笑两声,道:“小姑娘,似你这般徒步走到冻古蛮荒肯定会错过与爱郎相遇的大好时机。不如……嘿嘿不如借遁神力吧?” “借遁神力?”苏英岚忽旋风般转过身来,俏目紧盯住他道:“原来那声音是你传来的。” “不错,”那人忽歪着头斜睨着苏英岚,双眼射出两道炽热地神光,嘴里“啧啧”轻叹两声道:“果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哦不,应该是天山雪莲、**不染。嘿嘿,只要你肯跟随老夫念上一句咒语,老夫保证让你今晚便能与佳郎相会。” 苏英岚直觉浑身被他那露骨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侧转身去,但听得他能让自己与陆琴风相会,心中还是觉一阵兴奋不已,喜道:“果真如此么?莫非前……你曾见过我的风哥哥?”眼角瞥见对方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忽觉一阵心血沸腾,喜叫道:“风哥哥他……他还好么?是不是摔伤过?现在该痊愈了吧?他果真在冻古蛮荒么?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我……” 长乐王亚涽看的直摇头,心中苦忖道:难怪说热恋中的男女都是愚钝的,现在看起来,这个平时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就像是一个极易上当被骗的傻女孩。清咳一声,道:“我的好徒儿,英子,难道你竟听不出他在欺骗你么?” “欺骗我?”苏英岚愕然仰首,看了那神秘年轻人一眼道。 长乐王亚涽续又道:“你问问他,冻古蛮荒终年积雪、天寒地冻,就他现在穿的这身行头能忍耐风寒入侵么?” 这神秘年轻人的确穿的很单薄,上身虽也过着一层紫衣貂裘,只可惜貂皮只寸许余厚,分明不能挡风御寒。只是他髻发上横插着一只玉簪,耳吊下垂着一条纯圆金圈,看上去是那么地华丽富贵,分明只是花花大少类型,也不似能入冻古蛮荒吃苦耐寒的坚强者。 “嘘”亚涽的话还未说完,突见这紫 衣貂裘青年倏忽竖起左手两根手指放在嘴边轻嘘一声,作势要他安静下来,口中并轻声道:“你怎能如此唐突佳人,在佳人面前提起‘欺骗’这一低俗词语?” “是吗?”亚涽冷笑一声,道:“怎么我无论如何看,你都是那种轻浮低贱地偷香贼模样,哼,难道偷香贼也懂迎合佳人的美好心境?” “唉,”那紫衣貂裘青年蓦地重重地叹息一声,慢慢地向左右扭了几下脖子,像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道:“为何定要逼老夫我说实话呢?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老夫……嘿,老夫正是看上了这个小妞,想要借她玩几天。想必……长乐王亚涽素来慷慨,不会不答应吧?” 亚涽神色倏地一变,冷冷地道:“你在找死。” “不,”那紫衣貂裘青年邪邪一笑,道:“不是找死,而是找妞儿玩玩。” 亚涽猛地催动全身真气,外衣因气流充盈而高高鼓起,一字一句道:“说罢,你到底是谁?本王从不杀无名无姓之辈。” “嘿嘿,”那紫衣貂裘青年再怪笑两声道:“老夫说过,给你一辈子光阴,你也猜不出老夫的身份。呵呵,老夫给你一个机会,你不妨试着猜上一猜。” 亚涽冷哼一声,道:“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毫不知廉耻地自称老夫。本王才懒得与你这疯子多言。还是手底见真章吧,让本王看看你这狂妄地疯子到底有几斤几两。”说完摆开架势,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高度戒备姿态。 “唉,”那紫衣貂裘青年再叹一声,冲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你长乐王亚涽最多也只不过修行了一千余年。” 亚涽闻言不由一愣,暗忖“修行了一千余年已算神界的极限了,他居然用最多也只不过来形容?”只当他是故意贬低自己,嘴里冷哼道:“你猜的没错,哼,那便如何?” “你只是在这个虚荡的空间里生活了千余年,却不知老夫至少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存在了上万年,这个‘老夫’是否称呼的理所应当呢?”只听那紫衣貂裘青年语声好不萧索地道。 “哼,”长乐王亚涽冷笑道:“你这个玩笑开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玩笑?不,”那紫衣貂裘青年含着笑摇了摇头,道:“你长乐王也算神界的长老一阶,想必对神界万年前不世出的一位练武奇才玉湘子有所耳闻吧?” “玉湘子?”亚涽浑身猛地一震,几 乎是惊叫而出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因犯下滔天大罪,已在一万年前被远弈子前辈击下乜天涯,名字并从此被神界列为禁谈。你……是来自人界的后辈,最多也不过三十年岁,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名讳?” “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听那紫衣貂裘青年再叹息着道。 “什么?”长乐王亚涽和苏英岚同时惊呼而出,前者更表情夸张地惊呼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他不可能会复活的,上天绝不会允许他复活的……” “不,”那紫衣貂裘青年打断他道:“我已经活了,这是事实。而远弈子却永远地埋入了乜天崖底。这难道不是天意么?嘿嘿,连上天也同情我玉湘子,知道我一个孤神游荡的魂灵太过寂寞,所以派了这个人界的天使来搭救于我。从此给了我迷惑天下纯情女子的面貌,并赋予我尝尽五届所有少女滋味的年轻躯体。唉,果真是上天眷顾多情者,管教老夫得见的第一个少女就是如此地天香国色。”说完,色迷迷地在苏英岚浑身上下瞄了数眼。 亚涽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他不相信,因为他已从这紫衣貂裘青年的身上感应到了几分古老邪神的气息。那完全是一种邪异地足以毁**地的****地可怕威力,力量凝聚在很小的一点并被封印在眼前青年人的头顶百会**。一想到传说中的那个邪神对五届的残绝毁灭地可怕,他咬牙狠狠地道:“你真是一个邪恶地魔鬼。” 苏英岚却没有听过这邪神玉湘子的传说,她只是惊奇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富贵少年却非说有一万年生命,心中有些好奇下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玉湘子是谁?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活了一万年的古老神界先辈?他是说笑的吧?” “说没说笑,只要小丫头你尝过老夫的滋味就知道。”那紫衣貂裘年轻人充满猥亵地怪笑道。 苏英岚眉头一皱,却听长乐王亚涽蓦地咆哮道:“不管你是二三十岁的人,还是万余年的古老邪神,我都不允许你满口污秽来侮辱我的徒儿英子。远弈子没能要了你的命,那就让我长乐王来结果了你吧!”亚涽猛地催动体内真元急速运转,浑身鼓荡的衣袍倏地撞地弹起,顿带的他整个躯体如出膛的炮弹般疾如劲矢地直刺紫衣貂裘青年面门而去。 他是不得不率先出击,因为他对传说中玉湘子的功夫不无顾忌,心知一旦让对方出手,自己便再没了反击的机会。 (本章完)

再生错枝 陆琴风将**石的最后半截推入百丈冰山的半腰卧冰中,看着这块嵌入山腹中只留下宽大乌黑一端的**奇石,陆琴风的心中不禁生出一阵难言的感慨。 命运真如云谲波诡,变幻莫测,首先自己是被那半途杀出的鹰雕扇出的飓风掀上了半空,然后又遇上了从西漠鼓来的超强怪风带自己坠落到这个冰天荒原。本以为这一生就会埋没于斯,却没料到中途峰回路转,管教自己碰上了**石这个传说中富有神奇色彩的救命“稻草”。 脚尖点在**石仅凸出冰面的不余半寸的石面上,陆琴风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虽然急切希望破开眼前的冰山闯出外世自由的天地,但想到祁加洛和易南天等人,他却又生出些许不舍的念头。“也许自己只是披着无赖的皮,内心却是善良和多情的翩跹君子。”陆琴风心中颇自感地忖道。 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冷风,陆琴风脑内分外清明,暗中将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心中突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觉。一切并非是梦,却比梦来的更难让人相信。十几天的时间,自己就像是一个毫无目的的游客恍恍惚惚地在这片冰原里游荡,除了激发了体内吸收外界精气的能力和拥有了几股常人所不能拥有的真元外,自己可算是在虚耗光阴。 暗中提了口真气,陆琴风反手抽出了后背的超薄利刃,看着冰山下角挺立的天狐仙道、地狂、及乌电三人,突然“嘿”地怪笑一声道:“天狐老疯子,地傻狂,乌电愣儿,你们不是对山外的花花世界满怀期待么?来吧,且让老子带领你们欢渡彼岸。” 话音甫毕,蓦见陆琴风双手握紧剑柄,并将剑身仰天举得老高,倏“嗤”地一声重重朝脚下的微现黑影的**奇石狂砍而去。 幻灭刃被注入三股史界罕闻的强大精气流波,浑身散发着遮天蔽日的耀眼圣光,化作龙腾,“嗤喇”一声,破开无形而有质的空气囊体,威猛如溃堤洪荒般“蓬”地一声炸进了埋入冰山半腰的**奇石中。 伴随百丈冰崖悬空半腰的极光巨震,陆琴风忽怪啸一声,浑身螺旋劲发,化成一条怒啸狂腾的乌龙以地上三人目不能测的超高速,迅若闪电地**向半里虚空。 “那是什么功夫?”地狂的呼啸显得激动非常。只可惜着燃的**石已发挥作用,摩擦生热后石内的硫磺等爆炸成分开始急剧膨胀并生出小却足以形成噪音的爆鸣,吸引了天狐仙道黑电的注意,反而却将地狂道出众人心声的叫唤给比压了下去。 不过他这句话当真非是在场的众人所能回答的,包括作为此“功夫”主人的陆琴风。 这原本就够滑稽,试想世上资深博学武人虽有能够胸囊四海繁博武技,却没有能完全知会尘世间一切武学技能者,然而习武之人若不能对自身所习武技心领神会,岂 非是天下之一大笑谈。 然而陆琴风偏偏就不知他自己为躲离冰山爆炸而施展的功夫是何名堂,他甚至连这种功夫是如何施展出来的也不尽知,不过他唯一可以肯定地是就在他用“幻灭刃”擦出**石的火花后,脑内就只闪出逃避意念的一刹那,那个久无音信的鬼骷髅竟陡然现身,突然故技重施,携自己穿越极速,引得躯体凭空刺破苍穹。 陆琴风有过前两次的肉躯穿壁经历,这刻以极速破空可以说是驾熟就轻,心中变得一阵平和宁静。 思维的短暂停歇、脑波的片刻顿滞、呼吸的瞬间终结突然让陆琴风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的安详温和的暖流,暖流向整个身体脉图中开枝散叶般延展开去,只刹那光景便传遍全身无数经脉。 体内循环不休的螺旋劲和炎罡元彻底被风一鸣传入的二百余年的气桥流体接洽连通,伴随那股不知其源的暖流在心脉血管内的荡漾刺激,陆琴风只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和受用,心境舒畅淋漓下,只差点儿没有出来。 突然后背被冷风一激,陆琴风蓦地清醒,猛睁眼一瞧,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在至少有几十丈来高的半空中。 鬼骷髅那股神奇而又特效的作用力恰在这时消失俱无踪,催发升腾的力度完全杳然,陆琴风的躯体还靠着原有的些许惯性在继续冉冉腾升,但他心中清楚地紧,一旦上升的惯性消失,自己便再难逃堕下地摔成粉身碎骨这一厄运。 不知鬼骷髅是出于对自己先前毁了它肉躯和神识的报复,还是要惩罚自己的口无德彰,却恰恰在这时舍自己而去,显然此刻再请求它支援已是妄想,陆琴风不禁深深吸了口高空稀薄的寒气,冷风虽寒,却将他的脑海激的更加清明。 御风驾云,岂不是古往今来诸多习武者的期盼、文人墨客层界至深至境的笔锋语意?然而统观天下,溯古回今,又有多少武学天才能够得偿所愿,便又有多少文客可以领会其中深意?至少在陆琴风印象中,天下间的而且确没有许多文夸人得以偿愿,这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未能得愿的不幸之人。 说来着实令人难以置信,陆琴风明明此刻已身在半空,若说他不是御风驾云岂非白口笑谈?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陆琴风身体窜上了半空是真,但却的确不是御风驾云。 他的躯体是被脑内封印的魂壳俱灭、偏偏还似保留了一些残余灵力的鬼骷髅用诡异的技能带上了半空,但这刻鬼骷髅的灵力失效,他便再没了驾驭身体的能力,(炎罡真元、螺旋盘流和二百年的气桥流体虽庞大无匹,足以颠覆乾坤,然而却没法提供他飞天遁地的本领。用体内强大的真元撞地反弹,让反力带动他的身躯窜上几余丈的高度那还可能,若要使他的身体飞上几十丈高的苍穹虚空便只似痴人说梦。因为再强的精气真元那 也是有极限的,毕竟精元只是存在于生物体内的供应活动的能量,却哪里能与自然的风、雨、雷、电等天然能源相较。风是自然界中能够携人作载体飞行的天然能源,但世上最强的风便也只是陆琴风和天狐仙道及冷血妃子、苏英岚四人所遇见的那股来自西漠的超强风暴,它硬是将陆琴风和天狐仙道两人掀上了数百丈高的万里虚空,当真是史无前例。储藏于人体的精元只是从自然风雨霜雪土雾等灵气中吸纳,那么,按比例类推之下,它最多便只能将常人推上数丈高的低空——这是极限!)陆琴风尚未有学会驾驭自身精气的能力,当然没法于高空中驾驭身体,使得堕地落下时能够保持身体平衡安稳而不至于摔成粉碎,况且即便是有此能力,他却也没法在几十丈高的半空中自由翱翔。 当然,如果要假借他物,这些不可能就会变得可能了。 陆琴风用左掌握紧掌心的幻灭薄刃,感受着刃身传来的一阵阵被封印的龙魂****的震荡,心中不由生出无尽的感慨。 茫茫苍穹,无尽宇宙,拥有生命的活物固然不少,然而却有许许多多不甘而无奈的性命无时无刻不在消散和终结着。活着固然是一种享受,那么死后亡灵将会归于何处,那时又会生出何种思想和感慨? 譬如自己,这一刻还在垂死挣扎之中,下一刻(便在坠地的那一瞬间)恐怕就该为魂魄出窍的归宿而忧心了。 也许世上没有人能够对生命终结后的归宿作出一个令所有人都认同的断定,那是因为,活着的人无法知晓死后的故事,而死了的人虽然能够清楚地把握自身游荡灵魂的情状,却又没法向活着的人诉说和摹写了。 陆琴风轻叹一声,忍不住仰首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 白云深处一个蓝斑不住接近。此刻朗日躲入了一抹白云身后,晕光未能将那点蓝斑照亮,但陆琴风却毫无怀疑地认识到,那点蓝斑定然是一际孤鹜在浩渺虚空里寂寞游荡。俨然是自己的另一个缩影。 “嗖”。上升的惯性完全消失,陆琴风直觉身体正以每秒半丈的急速在疾疾坠落。体内三股精元均已催发至极限,然而无论是让身体灼热或旋转却对急坠的趋势不起半点作用。 难道老子就这样殒命于斯?陆琴风心中是千千万万个不甘愿,那并不是说他对死亡有多么畏惧和害怕,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被从万里高空上摔下去砸死,实在是太过窝囊,简直窝囊至极。 就在这时,他脑中忽地闪现出了卓葶仙子的倩影,继而又浮现出自己身在高空不知所措时被卓葶仙子出手搭救的情形。心中不禁涌出一股暖意,暗忖难道便是自己第一次被她抱在怀里翱翔虚空时就爱上了她? 旋又推翻了这个念头,心忖那时她对老子又凶又恶,当时她在老子心底的形象只会是野蛮地雌 老虎模样,怎会让老子萌生情根呢? 那么老子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以至于后来不顾一切地要去见她最后一面,然后才霉运当头,接连受挫,直至被元婴子那残绝狠毒的神妖召唤出石柱鹰雕给扇到了这冻古蛮荒…… 陆琴风不知道为何自己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最后一刻脑中转出的竟是这些念头,他更不知原来卓葶仙子在自己的心中竟占有如斯大的分量,以至于自己死在顷刻心中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父母、不是抚养自己成人并教会自己做人最根本的天蝎老伯、也不是自己自幼到大的玩伴李晖和苏英岚他们、不是一心追着自己不放的茹儿,更不是那个将自己第一次的爱意扼杀在萌芽中的女子…… “吁”…… 一声灌雷的长啸突然将陆琴风从“醉梦”中震醒。陆琴风愕然抬头,朝啸声来处投去惊鸿一瞥。 蓦地浑身一震,陆琴风差点儿要敞口大骂老天的不公,敢情那如雷长啸的主人正是那个不断接近的被陆琴风误认作孤鹜的蓝斑,此刻距离的近了,他才瞧清,原来是个身着蓝衣的鹤发老叟。 老叟白发卷须,面容颧秀,看上去和蔼可亲,陆琴风认了出来,正是那个食人不吐骨头的北冰王弓天佐。他更清楚地知道,在老者那副和蔼的面孔下面藏着的可是一颗剧毒的歹心。 然而最让他郁闷不甘、想要骂天地是,弓天佐明明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是却能在自己的头顶任意盘旋遨游;而自己这个善良地无赖、初入武林地修真高手、天下五洲的新希望……却连留躯体在半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要与天地万物洪荒生灵说再见了…… 陆琴风所有不甘、无奈和压抑突然化成了一声沉闷地低吼。 再仰头时,那弓天佐已距自己的正上方不足半丈,可自己的身体偏偏在不住急降,不断地与这食人魔拉开距离。 突见一条飞扬的白丝带从弓天佐身侧飘了出来,陆琴风心中正觉纳罕,蓦地一声熟悉的从弓天佐后背清楚地传来。是她,冰月公主。 弓天佐终于到了陆琴风的头顶,后背果然被两条**带绑着一个柔发飘扬的纤弱女子,只可惜女子的头脸埋在丝带中,很难辨认。但陆琴风却从女子露出在外的削肩和头部的大致轮廓认出了此女正是冰月王那个宝贝女儿玉儿。然而无奈地是,这时陆琴风的身体已在极低低空,距离正上方的弓天佐至少有十余丈的高度,出手夺人业已不及,何况他此刻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眼见弓天佐就要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陆琴风危急间忽然记起了地上的天狐仙道等人,当即狂呼一声,喝道:“天狐老道,地狂老儿,快快动身劫住恶贼。” 话才出口,蓦觉一股劲风千斤重磐般盖顶压来,顿砸的他原本疾快的坠速又增了数倍,几已让他 连自己的脏腑肌肤都感觉不到。但大脑却还保持着清明,他分明听见头顶传来弓天佐的邪笑怪叫道:“你这坠速,落下去顶多缺胳膊少腿,且让老夫助你一程,保证让你命赴黄泉。呵呵,帮你摆脱了生不如死的躯体煎熬,你该如何感谢老夫呢?” 这厮杀人还要装出是救人的好心肠模样,真不愧是十足地邪魔。陆琴风心中发狠,暗忖老子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让你讨了好去。猛地催动全身三股精元,螺旋劲沿皮囊肤腔急转,炎罡元顺经脉疾进,气桥流体不断在二劲气中斡旋,终于在三股气流奔向左臂尺泽穴的刹那,完成彻底的汇融。 陆琴风暴喝一声,倏地将汇融的三股劲流沿臂腕逼入手中的幻灭薄刃,蓦地弯肘扬臂,奋力地将剑身朝顶空的弓天佐投去。 身体本已达到坠落的极限,这时却哪里还能承受甩剑时反弹的大力,陆琴风如遭雷亟,浑身如抖筛般巨震,并以众人肉眼没法探测的高速陨星似地扎向地面。 “臭小子!”天狐仙道悲呼一声。地狂眼见陆琴风再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想到前时还和他有说有笑,甚至还应了天道师兄的命令盗了他的长剑来捉弄于他,虽然心中还将他视作杀害师兄的凶手,却还忍不住面上留出一丝惋惜。乌电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半空中的弓天佐百忙中俯首瞟了一眼陆琴风,嘴角不禁逸出一丝残毒地冷笑。 突然,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便当众人都以为陆琴风不被摔成粉身碎骨也定会被摔个半死时,那块即将承受陆琴风的地面忽然闪出了一道乌黑浓密的光晕,光晕以陆琴风垂直向下的地面为中心,向两侧折成四十五度角,极快地散色开去。然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便是一个像是被气流砌成的四方长盒,气流浑身透明无色,被从乱云中初探头颅的日晕撒射,份外地夺人眼球。 “蓬” 正当众人愕然惊诧间,陆琴风的身躯已重重地砸入那块气盒,接着,气盒裹着陆琴风在几人眼睁睁下渗入了盒下的冰层内,然后,四周的乌黑光晕逐渐变弱,最后终于消匿不见。 “那是什么东西?”过了良久,天狐仙道才懂得发出一句询问。但却没有人能够答他。空中的弓天佐早已携着冰月公主不知去了何厢。地狂却直愣愣地瞧着陆琴风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言语,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四周突然一片沉寂,除了寒风呼啸声。 “啊,冰山居然被炸了个窟窿。”“原来那声巨响便是来自这里。” “那可糟糕透顶,这下再要追上那天杀的贼子可就难了。” 空中忽然出现了一白一黄两道人影,地狂听见两人的对谈,浑身倏忽一震,忍不住扭过头来,突然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己的两位师弟,久违了的玄隐和黄钟。 (本章完)

火石效应 二人均是一副风尘仆仆模样,好似一连赶了数十里路未曾停歇光景。 见得地狂与天狐仙道呆在一起,两人先露出戒备和不解的神色,旋即见天狐仙道一直笑脸面对自己,二人才终于宽心了稍许。但玄隐疑心慎重,忍了数下终于指着天狐仙道,道:“他……” 地狂扬手打断了他的后文,干咳一声,道:“有话但说无妨,天狐老哥也算与我等有数十年交情,况且先前的误会已解开,他当不会再与我们为难。” 玄隐尴尬一笑,道:“但这件事关乎我净月派的声明,若让外人得知,恐怕……” 话未说完,蓦听天狐仙道冷笑一声,道:“净月派乃冰原第一大派,其中秘密当然不可泄露外人得知。哼,老夫还要去找寻徒儿下落,这便要告辞了。但愿有缘再与地狂老弟切磋。”说罢,大袖一挥,头也不回地朝陆琴风消失的方向踏去。 目送天狐仙道的背影逐渐远去,地狂蓦地回过头来,目光来回在两位师弟脸上逡巡数下,眉头微皱道:“到底庄内发生了何事,竟使得你二人先后失去踪影?现在又一起来追击那个食人恶魔?他不是被关在我净月山庄的地窖中么?” 黄钟微一颔首。却听玄隐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惭愧,却着实怪我二人太过大意。” 地狂听得莫名其妙,道:“我只是责怪你当时下崖后便失去了踪迹,将天狐仙道这么重个包袱扔给了我一人,却与你大意与否有何关系?况且黄钟师弟不是与易南天决战么,你二人又是何时碰头的?” 玄隐先是瞥了一眼低头沉思的黄 钟,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看向地狂,满脸惭愧和自责地道:“事到如今,师弟我就如实说了。其实我们并非是恰巧碰头,而是早就约好了的。” “约好了的,”地狂突然扬声打断他道:“你们约好做甚么?。” 玄隐和黄钟等人一直对这个在净月山庄排行第二的师兄很是敬重,那并不是说地狂的威望比天道要高,是因为他们总觉得天道的那副和蔼慈祥的面孔下隐藏着什么。虽然表面上看,地狂面孔冷酷孤傲,天道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慈蔼笑意,然而,不知为何,当面向地狂时,玄隐只感觉到亲近和敬重,而面对着慈蔼的天道,他却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觉上后背阴森冷寒,仿似被包围在一座幽灵总坛般。 也只有面对着冷酷孤傲却令他敬重的地狂时,玄隐才敢直言坦诚自己的过失,因为他知道地狂虽然表面上狂傲,甚至有时对待敌人残狠而不留情,但骨子里对待同门师兄弟却是热切和真诚的。 玄隐瞟了一眼地狂因激动而青筋暴突的面庞,知道这位师兄因自己和黄钟师弟早先约好碰头而将他独自一人扔给了天狐仙道而心生闷气,当下不敢有任何隐瞒地道:“师兄且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我和黄钟师弟约定的是要一起去地牢内结果了弓天佐的性命。师兄如果亲眼见过被那畜牲残害的少年男女惨绝人寰的残肢败体,当可理解我二人那时的悲愤心情。当时天道师兄说要等祭祀**过后才处决这恶贼,但我们一来心里难容他再存于世,二来对他的功夫尤为忌惮,唯恐那间地牢困他不住。所以就约好趁你二位师兄不注意 时偷偷潜入地牢,直接送他归天,也好了了这当子心事。” 地狂闻得二人临阵脱逃为的竟是这当儿事,悲愤的面孔终于恢复了些许颜色,并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道:“对于食人魔弓天佐的恶行我也早有耳闻,听说他只吃少年男女颈腹和背脊之肉,却将四肢头颅扔掉,以让亡者家属易于辨认,便是要他们想要寻他报仇却寻不到,反而脑内终日浮现的是他那惨死亲人惨烈的尸首,从而终年被活在悲愤和恐惧之中。这一招确实阴损毒辣至极。不过,以你二人功力,当时他又被困在铁枷地窖之中,怎还会容他逃掉呢?” 玄隐闻言,脸上悲愤之色一闪即逝,口中恨恨地道:“此事说来都怪那个玉儿公主,现在被擒,只是她自食其果。” “竟与她有关?”地狂禁不住看了黄钟一眼,只见后者冲着自己坚定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将目光移回到玄隐脸上,脸上疑虑未能尽解道:“成广王兄生的这个女儿行为确实不检点,但修行却是粗浅无实,她又怎能阻碍你二人做事了?” “她……”玄隐眉头倏地大皱,顿了一下,才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就在我们打开牢门,准备杀掉弓天佐时,竟突见她赤身地沿地牢通口奔了过来。” “赤身**?”地狂蓦地失声惊呼道:“侄女在叔伯面前光身裸奔成何体统,她即便要……唉,真亏了上官成广,生了那么个好女儿。” 上官成广便是冰月之王,净月派乃是他族人的一大护派系,他本人已年逾六十,玄隐尊称他一声成广王兄本不为过,不过这时气愤她的女儿伤风败德行为, 倒直呼他作上官成广了。 不过此事也着实令人气愤,试想若让天下人知道她上官玉一个妙龄女子在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面前赤身**,非但上官玉的声名扫地,便连受牵连的这几个老者名誉也会跟着受损。地狂的气愤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玄隐和黄钟是他净月山庄的两大护法,若二人名声遭垢,岂非也同样玷污了他净月山庄这冰原第一大庄的美名。 “余下的事,想必师兄你也猜出个大概了。”只听玄隐道:“当我们想找寻一两件外衣给她披上时,自然就分了神,着了弓天佐的道儿。唉!” 地狂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又生疑虑,道:“弓天佐当时不是被铁链锁住了手脚么?那种玄铁重链,若没有一甲子的阳罡真气是万不能轻易打开的。依你话说,莫非那弓天佐当真已到了真气顺逆同施、驾驭自然的境界?” 玄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和黄钟师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也仅能将他逼得蛇行鼠窜,没法真的对他构成严重的生命威胁。前时若非天狐仙道的乱搅胡来,我们恐怕早已被弓天佐给溜到了极北封冰冻路之地。” 地狂深吸一口,喟叹发自内心地道:“难怪他能与易南天齐名,却当真有非凡的超脱本领。” 玄隐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其实当我二人未经二师兄和大师兄的同意而潜到地牢栅栏外时,那弓天佐不知用何种方法已自行解开了束缚,之所以没有立即潜逃,依他话说,是因为他要暂躲于牢内,准备随时暗算前去送食或提拿他的狱卒,以泄他被擒之愤。焉知事有凑巧,恰 好碰到我二人主动送狼入虎口。”顿了一下,忽然表情又变得愤慨激动地道:“但若非那上官广成不知廉耻的好女儿引得我们分神,我们至不济也可躲开弓天佐携毕生功力的一记烈阳罡气。” 地狂仔细地在玄隐和黄钟二人脸上来回逡巡数下,才终于发现凝聚在二人眉心淡而未散的两股泛紫的气晕,显然是二人运功逼出弓天佐袭入他们体内纯阳的罡气的后遗症。领会过易南天的可怕,他这时对与易南天齐名的弓天佐偷袭两位师弟得手并未生出多大反应,斜眼睨了黄钟一眼,只见后者这时正两眼发呆地盯着耸立在众人身前的隔绝冰原和中土的百丈冰崖。 顺黄钟目光瞧去,地狂突然就发现了他的目标之所在,蓦地浑身一颤,他禁不住狂呼一声道:“天啊!居然真的给他办到了。” 此刻,就在这座断绝了众人几十年逾越鸿沟入中土妄念的天然屏障的半腰处,便是那个先前被陆琴风**奇石的冰石正中,骇然现出了一个贯通高崖内外绝壁的大窟窿。 窟窿面向众人处口缘参差不齐,像极了啮齿类啃咬后的状况,但地狂心知肚明,那是被特强的爆炸物炸开裂口后的遗症。窟窿通径不过桶壁粗细,但地狂知道,这只是身在几十丈下方的不实错觉,其实际通口至少要逾过人肩。 从地狂立身的这个位置,没法瞧见窟窿另侧通道的口径,不过依他的见多识广,自然对爆破物激发时是以自身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以能量球形势膨胀这一常识现象耳熟能详,所以猜出了冰窟窿定然呈倒锥形向内铺展,而最接近另面冰崖则是倒锥的锥心。 (本章完)

冰崖异客 玉湘子一度侧向退开了两丈多,这才有隙回头朝那“暗袭”的冰箭源处投去惊鸿一瞥。 蓦地浑身一震,玉湘子满脸被惊诧震骇布满,道:“这是不可能的,莫非是冰崖有了雪崩?”说罢回头瞟了一眼苏英岚,只见后者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奇谲诡秘的情景。 原来那面原本如一刀纵切的冰壑峭壁不知何时半腰处竟向外鼓凸了半丈有余,一道尖细如葫芦嘴的寸宽小口迎着初升艳阳的万丈光芒向三人展示着它居高临下、威仪不凡的傲慢姿势。 泛白的天斗飘散着一层零星散布的纱云,彤日正逐渐担起它应负的职责——用自我燃烧来照亮正被陷入暗夜的苦闷人间。 一抹霞光正吻在苏英岚纯白无暇、渐复红晕的俏脸侧面上,顿使得她令人怦然心动的韵姿凭空增添了些仙氲地味道,差点儿没让素来以好色为食的邪神玉湘子一对眼珠子突出了眼眶。 心中倏忽又是一震,玉湘子情不自禁地朝苏英岚踏近了一大步。他实在想象不到,在长眠于乜天涯将尽万余年后,自己竟如此幸运地遇上这么一位清纯**、丽质天生、仙姿楚楚的人间绝色。 她是那么地安详,以至于在她纯白洁净、毫无瑕疵的俏脸上丝毫不显露出半分因自己出众的丽质而生的孤傲和冷蔑。她憔悴而略显沧桑的惹人怜惜的美丽脸庞总挂着一丝淡淡的忧虑,这不仅没有使她的仙 姿变得沉寡而不近人情模样,反而更增旁人对她的爱怜和保护之心。不知为何,玉湘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却与以往见到年轻漂亮的少女时的感觉有异,他心中此刻竟没有丝毫的邪念,纯粹只是想要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保护她柔弱纤细的娇躯。那并不是因为苏英岚的丽质和仙姿不能让邪恶的他生出歪念,恰好相反,自打见到苏英岚这种超脱凡尘的清纯无邪、我见犹怜的绝世美颜,他的猥亵龌龊心理竟似被洗涤净化升华到高雅厅堂的脱尘深境。 仿佛是他污浊的心被苏英岚散发的圣洁光辉遮蔽,以至于他举止言谈都开始变得循规蹈矩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又向苏英岚踏近了一大步。但举足进前的原因说出来只怕连他自己也不信,他其实只是为了多感受些苏英岚散布在自己身上的仙氲灵气罢了。 “英子小心,这厮不怀好意。”亚涽显然没有被那只冰箭击成重伤,但由于方才激战而内劲消耗甚巨下,他仅能勉强坐直身躯,却再不能将腰腹以下撑起半寸,然而百忙中,他也不忘记挂苏英岚的安危,当瞧见那邪神玉湘子正逐渐逼近这位人界的“精灵”,脑中又忆起了传闻中玉湘子残害五届年轻少女的恶行,唯恐他**大发,要对苏英岚不利,终忍不住狂喝一声以提醒素无机心的苏英岚。 苏英岚浑身一震,显然才意识到亚涽口中的危险,扭头看着 玉湘子道:“你……”,忽见对方脸色由先前的安详平和变得邪恶和恐怖起来,她蓦“啊!”地惊呼一声道:“你要做什么?” 玉湘子的心气原本正为苏英岚那种清纯无邪的英姿所折,突闻得亚涽的一声惊呼,才似从迷茫中惊醒,顿时恢复了一贯的作风,嘴里邪邪一笑,道:“你说老夫作为一个采花贼,见到你这么娇滴滴地少女还能做什么?” “你真是一个恶魔!”亚涽恶狠狠地盯着玉湘子,却苦于双腿动弹不得,否则只怕当即便要扑上去和他拼命。 苏英岚何曾试过被一个人用如此炽烈邪恶的眼神盯住,再禁不住惊呼一声,一连向后退了三四步。 她这一退倒不打紧,却当真将玉湘子的兽血激的沸腾激昂不已。要知玉湘子这一生糟蹋过无数的柔弱少女,他早习惯了见年轻女子对他生出的畏怕和恐惧表情,心中更将之当成一种男人逞威作福的乐趣,他原本就对苏英岚的丽质天生惊为天人,又遭苏英岚的退却悍惧表情如助燃剂般引导刺激,兽欲顿如洪荒溃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蓦听他低吼一声,双眼射出两道炽烈如火的欲焰,一对早凝聚全身精力的足尖忽蹬地而起,恶狼一般朝苏英岚疯狂扑去。 “英子!”亚涽惊骇非常,想要跳过去阻止,焉知双腿才撑起半尺,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下去,上身不受己控地向前扑倒,头脸“蓬”地一声 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嘴鼻顿被雪泥塞满。 苏英岚肝胆欲裂,在边塞鸣砀山时,无论是陆琴风、杨野郎、李晖等六位大哥,或是她的母亲及天蝎老伯等人都待她如贵宝珍珠,加之她很少出远门,至多只是跟随陆琴风等人到附近的山麓行猎,平素连心肠歹毒的恶人都见得不多,更别提像玉湘子这种专门以祸害少女贞洁为乐的邪恶败类。手足无措下,她根本连反抗的意念都没有,唯有大骇着向后退避。 玉湘子乍见苏英岚显露的这种怯弱畏惧模样,喉头禁不住发出两声如狼兽的低嗬,体内欲焰暴涨,半空中“嗤”地一声撕裂了胸口的衣襟,嘴里直馋的口水蜿蜒地“啧啧”叫道:“我要死啦,我要死啦,小姑娘,你害死老夫啦。”说着,猛地加快身形,利爪倏忽窜前,眼见便要擒住苏英岚的双肩。 “蓬” 突然冰崖的半空又响起一声硬物被撞破的怪响,接着,头顶便似有无数的碎石粉末夹着高空坠落的疾势急急砸来,玉湘子眼见就要得偿所愿,当然不会轻易放却眼前的“猎物”,正要将爪尖探前数分,擒住这个令自己毕生难忘的少年女子,忽听得顶空传来一人的疯狂愤骂道:“陆琴风,**你的姥姥。” 这一声陆琴风倒不打紧,却当真唤醒了正处于恐惧和不知所措中的苏英岚,她这十余年来见到过的都是陆琴风和李晖等人的关切和热诚的目光,何时见过像 邪神玉湘子这种喷火的炽烈眼神,又被他的迅快犀利的攻击给震慑了心神,一时竟而忘了逃避之念。半空的那声对陆琴风的愤骂突然似一记晴天霹雳,刹那间让她忆起了今次来冻古蛮荒的目的是要见被飓风掀得不知去处的陆琴风。 陆琴风就像是守在她头顶的那记神明,而苏英岚的元神也正是应陆琴风的召唤而生。 “陆琴风”这三个字便似唤醒了沉淀在她心底最初始的理念,这个名字好像在几万年前就与自己有了解不开的渊源,仿佛自己的出生就是应他陆琴风的今生所需。难道世间真的有上天注定、命运安排这一说? 大脑一热,苏英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力注四肢,猛地将纤躯向左侧奋力移了过去,右肩恰好擦着玉湘子的指尖滑过。饶是如此,她肩头还是被玉湘子指尖的真劲拂中,生**辣辣的如被尖锥重刺的痛楚。 饶是生命还在危机之中,百忙中苏英岚却也不忘朝半空投去凝神一瞥,希望从那空飞之人身上瞧出一些熟悉的陆琴风具有的东西。 但她立即就傻了眼,只见冰崖半腰鼓凸的那块冰石外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浑身散发着紫彩的怪人,由于距离太高,瞧不清怪人的面容,只能看见怪人的后背似乎缚着一团白色绸带,怪人的双腿似乎立不稳,身躯摇摇欲坠下,那一根插在右腿腿肚下随他身体一荡一荡的明晃晃的薄刃就显得古怪和诡异起来。 (本章完)

不公交易 “谁是陆琴风?”玉湘子狐疑地瞟了那冰崖异客一眼,忽又不解地瞟了瞟神情举止都大不寻常的苏英岚。他的怀疑是合乎情理的,要知冰崖半腰鼓凸的冰块至少距地面有四五十丈高度,而那个浑身散发着紫彩的怪客竟能从容无畏地昂首挺立其上,其本人必然是一个底盘极其硬朗的修行高手——至少其胆量非常人所能及。 那么,进一步推断,能够让这么硬朗的一个修行高手腿上中剑,更激得他气急败坏辱言喝骂的神秘人陆琴风,岂不是更具非常之本领。而且从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表情看来,似乎她与那尚未现身的陆琴风还颇有渊源。 世事真如云谲波诡、变化迅疾,让人难以捉摸。不想自己在地底长眠了万年以后,不仅整个中土草木建筑变得异常陌生,且日新月异、沧桑变迁,昔日的沃土桑田如今成了蛮荒之地;而过去的圣殿宝刹现今却成了坞墟废壤;再关乎旧时的明侠烈士、圣贤英豪到而今尽皆化作一抔黄土。 最最让他难以接受地是,中土五届仅仅只不过承受了短短万年时光的冲洗,却冒出了一大堆修功勘晋仙门之士。从最早被自己附体的这位年轻俊豪,到守在乜天崖顶那个人首鹏身的奇异老叟以及老叟背负的那个古怪老妇,然后便是这个被自己打得跌坐冰地不能起身的长乐王亚涽,接着便是那冰崖半腰的神秘异客,还有异客口中的陆琴风……他们每一人都是身怀绝技的神奇修者,拥有步入正常人梦寐难求的得道修仙的大好良机,甚至达到修行与自己一般久生不灭的至极之境。 “陆琴风?他口中的陆琴风到底是谁?”玉湘子一对犀利的眼神来回 在苏英岚和亚涽身上扫了数下,最后紧紧地锁在苏英岚那张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的俏脸上,嘴里冷冷地道:“小姑娘,莫非陆琴风是你认识的人?” 苏英岚一对灵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半空中的那个怪人,闻言“嗯”地一声点了点头,却没有看他。 玉湘子顺着她目光瞧去,只见停在半空鼓凸冰块上那个浑身散发紫彩的怪客正弯腰努力地用双手拔出入腿三分的那根刃刺,半空里好像还传来他的一阵阵低骂声,只因距离太高,地面三人却听不清他嘴里吐出的骂言谩语。 玉湘子冷眼看着半空中那个怪人用左手慢慢扬起从腿肚拔出的长剑,再见他仔仔细细地用后背撕下的一块白布裹住伤口,然后见得那人倏地将剑交右手,弯腰转身,将脸部对向了里进。 此刻他身子斜侧转过,苏英岚和玉湘子才瞧见方才被他身躯遮住的一个仅容他一人通过的冰窟洞口,而他此刻躲在洞口沿边、蹲身握剑,显然是要充当守株待兔的猎人(只不过株换成了洞,兔则变成了人而已),随时准备给从洞口窜出的敌人报一剑之仇。 苏英岚只当即将从洞口现身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陆琴风,却苦于功力有限,没法聚气将声音送上半空以警示陆琴风,心中不禁焦虑不安起来,先朝亚涽投去求救的目光,只见后者无奈地冲着自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然后她又侧目瞟了一眼玉湘子,恰见后者同时袭来的邪异的眼神。 突然玉湘子满脸被一种奇怪的诡笑布满,只听得他低声兴奋地叫道:“这就叫因果循环、善恶报应,那陆琴风捅了人家一剑,这下遭人偷袭也算上天不失公 允的一次报应。嘿嘿,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那家伙右腿腓骨残废,从此有可能瘸掉,盛怒之下,出手定会不遗余力,陆琴风今次有难哩。” 果然不愧是邪神,连幸灾乐祸的言语兜的那么心安理得。 苏英岚脸色骤变,显然对玉湘子的分析很是意动,心中于是对自己不能出言提醒陆琴风而更觉愧疚,甚至几次想要出言向玉湘子求救,但每次瞥见这个二三十岁年轻人看着半空情景时脸上挂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邪异笑容,便不得不将此念硬生生压了下去。 “长乐王真气未复,不能将音色送远,难道小姑娘不想向老夫求救么?”玉湘子似乎猜透了苏英岚心中所想,斜目瞥了她一眼,表情很是惬意地怪笑一声。 苏英岚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地转身看向他,不知是要欣慰还是要怀疑他诚意地道:“你……你果真要救我的风哥哥?” “风哥哥,”玉湘子眉头微皱,突然大笑着道:“原来陆琴风竟是丫头你中意的男子,很好,嘿嘿,太好了。”连叫两声好后才又道:“想要老夫救他,也并非不行……”说到这里,又故意顿了一下。 苏英岚接口道:“前……你是否还有什么条件?”她本来要称呼玉湘子作前辈,但见眼前的此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三十出头的青年人,于是话到嘴边,又及时改了口。因为她心里清楚,人越是到了老年,越希望别人对他的称呼年轻且充满朝气。 玉湘子果然有条件,只听他面上毫无愧色地道:“老夫想和你玩一个游戏,便是用你的清白换你那风哥哥的生命。嘿嘿,也让老夫瞧瞧这世间是否还有甘愿为自己的爱人付 出一切的傻子。” 苏英岚大脑刹那间懵了,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邪神玉湘子不好相与,却万没想到他提出的这个条件居然会如此毒绝。如果自己答应了他,便等于是放弃了陆琴风的爱(试想那时自己失去贞洁,又有何颜面再面对陆琴风);而一旦自己拒绝了他,便等于是放弃了陆琴风的生命(虽然冰崖洞口的那个紫彩怪人对风哥哥构不成生命威胁,但以眼前这个邪神的修为,若要取了风哥哥性命,只若探囊取物般容易)。 仅仅一句话,就逼得自己进退维谷,无路可择。 邪神,便是神界恐怕也出不了这么狠毒的恶神!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你该知道,”苏英岚耳边忽又响起了邪神玉湘子的邪恶声音道:“便是那个瘸腿老汉要不了你风哥哥的命,老夫也可轻易送了他去见阎王。”说着,蓦地将脸向苏英岚凑近了稍许,道:“而且老夫一旦决定要杀一个人,不论你那风哥哥是上天还是遁地,这辈子都会觉得似被老夫的阴影如不散阴魂般附在身后。”临了,又加一句道:“片刻都过的不安生。” 苏英岚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却掩饰不了她俏丽的面容,眼见玉湘子两颗眼珠似凸了出来般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情不自禁地又向后倒退一大步,皓齿轻咬,樱唇缓启,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啊哈哈!”玉湘子忽然放声狂笑,脸上露出一个“你才瞧出来啊”的古怪表情,忍不住失声邪笑道:“老夫其实若要对你用强,怕你也躲不掉。这般用你的情郎交换你的贞躯只是想要你乖乖地迎合老夫罢了,嘿嘿,若不拿点你在意的东西威胁 住你,那又有何交换之言?” 苏英岚忍不住仰首瞟了眼那半空中躲于洞口凝力掩势的怪客,想到自己的风哥哥毫无防备下从洞口步出,突然被这人一剑刺中心脏,那时……蓦地浑身一震,再不敢往下想去。 “英子千万莫要答应他,陆琴风吉人自有天相,哪里会用得着他出手帮助。况且此獠出了名的背信弃义,他哪里会真的答应供陆琴风援手。”亚涽见苏英岚听了玉湘子话后似有意动,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我……”苏英岚面部表情极其矛盾地看了长乐王亚涽一眼,冲着他摇了摇头,最后转向邪神玉湘子,深深吸了口长气,目光忽然变得坚定不移,正要答应他的约定,蓦听得顶上冰崖数十丈高处响起“叮”、“蓬”的两声爆鸣。 然后便传来那浑身散发紫彩异芒的怪叟气急败坏的愤叫道:“老夫等的是陆琴风那厮,与你净月玄黄两大护法又有何干?”接着,便又是一阵“蓬”“嗤”“叮”“轰”的气劲交击及金属相撞的怪鸣声。 苏英岚忍不住举头望去,只见那个紫彩怪客依旧立在冰崖鼓凸出外半丈的冰块上,而与怪客面对而立在虚空中的一黄一白两条人影便又显得比他诡异多了。 三人拳来脚往,在空中打得不可开交,四周真劲碰撞,偶尔击中紫彩怪客身后的冰崖,顿激起一阵冰浪,残冰碎屑便如天女散花般徐徐飘落。 清晰地,苏英岚听到那一对立在虚空云层上的白黄二人中的一人苍老而有磁的声音一字不漏传下来道:“弓天佐,你残食少年,害人家庭,饿狼毒心,丧尽天良,今日定不容你活着离崖,快快放了玉儿公主。” (本章完)

邪神逞威 苏英岚不由得暗舒了口气,为的当然是情牵心系的风哥哥没有被着了那怪人的道。 陆琴风既然没有从那个贯穿两面冰崖的冰洞口现身,至少性命便有极大无虞的概率,苏英岚终能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牵挂,得隙用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观战空中激战的三大修真高手。 然而对空中三大高手武技修为认识愈深,她心中的疑惑便愈强,因为上次分开前她虽觉得陆琴风的功力比几年前大有精进,但较之眼前的三个凌空腾跃、劲气环抱的修老可谓相去数里、不足者甚,但令她份外奇怪地是,以半空中那位紫彩老者的修行,至少比长乐王亚涽还不匡多让,就是这么一位修真高手在着了风哥哥的道后,除了愤言辱骂外,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守在洞口静待风哥哥现身,只能偷偷躲藏于冰洞口下欲要给风哥哥来个暗剑偷袭。如此看来,莫非风哥哥到了这冻古蛮荒之后,功力又有了极大的突破? 日上三竿,芳华刹那间洒遍全部冰原旷野。冷风瑟瑟,震起整个冰崖一阵“莎莎”作响,仿佛正有无数的细小生灵经冰原寒风的刺激而复苏过来似地(其实是冰崖脱落的残冰碎屑被风刮落的声音)。 感受着温暖阳光的沐浴,苏英岚心中仿佛有一股数不出的暖流缓缓荡漾,紧张的俏脸渐渐被一种欣慰的神情替代,更映的她容光焕发,娇艳无比。她知道,这中喜悦是由于从那个冰崖上的紫彩怪客口中得知陆琴风还活着,且修行似乎比之先前大有精进,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被紫彩怪客偷袭得逞等诸番缘故。 有什么喜事比得知自己魂牵梦萦的心上人性命无虞、且修为突飞猛进更能让人心旷神怡。她甚至有一种身心飘上了万里虚空的不实错觉,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亲眼得见陆琴风活蹦乱跳地闪现出自己 的面前。 苏英岚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气,这时突然涌出了一种将这种喜悦欣慰之情诏告天下的念头,仿佛希望天下人都知道她钟意的风哥哥平安无恙、天命昭昭,当然,这些信念只能在她心底转一转罢了。 空中的激战愈趋猛烈,甚至已到了生死关头。激烈撞击的真劲满布三人身周,狂乱的气场宛若苍穹散步的雾雨,如龙似蛟,盘桓萦绕于三人脚底头顶,悬**临顶空,炫彩的光华毫不吝啬地穿透凌空乱飞的真劲的各个阴暗的角落,将原本就迷的地面三人晕头万象的真劲流波更添晕色,眩人眼眸。 不断交击的金属震鸣更像是一道道震撼人心的紧雷密鼓,敲得诸人心乱如麻。 苏英岚心中忽又颇觉疑惑,因为从空中三人交战开始到现在,至少也有一炷香的时光,然而那个被紫彩怪客胀开的冰洞出口除了溜出这一黄一白两个修功高绝的老叟外,便再没有其他人出现。 突听那交战之中传来“叮”地一声震彻冰原的金属交击爆响,苏英岚修为耽,虽然声源距离自己很高,但她还是觉得双耳被强大的超声波震得嗡鸣不休。 只见空中一道白光不断反折着耀眼的金芒,以她肉眼难辨的高速疾快地掉坠落下。坠物似是不断翻滚着陨落,折射的芒光也呈忽暗忽明、忽阴忽亮的诡异之势朝自己等人靠近。 “嗖” 苏英岚还未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见身旁一道华丽的彩影炮弹似地弹上半空,其去势直用迅疾也难形容。 只是眨眼的瞬间,华丽彩影与陨落白光已在空中相会,二者同时顿身。苏英岚蓦地浑身一震,因为她看清了那个华丽彩影的真身,原来竟是一直伴在自己身侧的那个华贵中年怪人,而此刻白光被擒在华贵中年怪人手中,赫然便是一柄刃薄柄宽的无鞘 长剑。 “啧啧”,只见停在数丈低空中的那个华贵中年怪人将手中的长剑向自己的脸前扬了扬,突然隔着几丈高的半空冲着苏英岚逸出一个古怪地笑容,道:“果然是你的风哥哥,呵呵,这就是伤害那位仁兄的凶器,只怕你的风哥哥这回真的遁地无门了。”说着,忽然使了一个极诡异的身法,“唰”地一声整个人就那么闪到了苏英岚面前。 苏英岚再掩饰不住脸上的惊骇,情不自禁向后倒退一大步,因为从小到大,她见过的修真高手也不乏泛泛,譬如自己的娘亲,譬如一向疼爱自己的天蝎老伯,譬如那次遇上的似佛非佛、似道非道的神秘老者,譬如那个硬逼风哥哥拜师的天狐仙道……但这些人,这些修行高手,只怕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华贵中年怪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的,虽然那个佛非佛、道非道的神秘老者及长乐王亚涽都曾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瞬间转移的诡异功法,但他们与眼前的这个华贵中年怪人比起来显然差得远了。且不说他先前趁长乐王不注意时突然使了个障眼法,以不足十息的时间带自己穿越了几十丈林川,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蓄满劲力却没有被控制方位的炮弹,指哪打哪,速度更是非一般地迅疾。更可怕地是,他并非只在自己等人面前显摆几下功夫便能了事,而像是以玩弄自己等人为乐,就像那种极好把玩爪下耗子的猫,擒住耗子并不能显示他的威风,只有将爪下耗子玩的服服帖帖、再无半点脾气才有乐趣可言。 说实话,她并不相信世间果真会有万年不死、且能依附人体复生的神类,但瞟了眼对方邪异炽烈的眼神,她心中蓦又一禀,禁不住再退后一步。 玉湘子似乎故意要吓唬她,“嘿嘿”怪笑着向前跟进一大步,道:“难道小姑娘就不想知 道老夫手中这柄剑所属谁人?” 苏英岚本欲再往后退,但玉湘子的话突然说的她精神一振,止住了身形,却将头脸微微侧移开去,表情有些激动地道:“难道……莫非是他?果真……是他?” 玉湘子脸上挂着邪笑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此剑正是你那风哥哥所有。那么……我们的交易是否还有效呢?” “什么交易?”苏英岚虽然涉世不深,且欠缺心机,但本身聪颖慧敏、善恶分明,既然心中坚定了玉湘子是不怀好意的恶人,自然就存了防患之心。 但玉湘子却不愁她不乖乖合作,因为苏英岚的弱点已被他牢牢掌控,那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的陆琴风。 陆琴风就是她的致命死穴! “你该知道,”却听他玉湘子漫不经心地道:“即便你的风哥哥可以逃脱那个瘸腿的报复追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脱老夫的手掌心,所以老夫先前和你定下的那个用你的**之身换取你风哥哥性命无虞的约定……” 苏英岚双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玉湘子手中的那柄薄刃长剑,道:“人说交易需商品价格尽皆协商定位方可算数。你现在只是对我风哥哥构成威胁,却没有以他作交易的资格。既然你知道手中的宝剑是我风哥哥的,就应该物归原主,否则便是品行不端,如此又怎能与人谈论交易?” 玉湘子闻言两眼突地放光,他再想不到苏英岚明丽的外表下还有如此慧质兰心,心中不由对她的占有欲愈趋强烈,但想到她若不甘心屈服,有可能会在自己强行施为下自缢谢身便自糟糕。心中一动,他忽又有了计较,嘴里“嘿嘿”怪笑两声,道:“这样吧,就让我们重新定一个交易。”顿了一下,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苏英岚,只盼从她的倔强的眼神中瞧出几分屈服地神情,过 了片刻,终于放弃,道:“如果老夫能活擒陆琴风,那么你就答应陪老夫一晚,如何?” 苏英岚幽幽一叹,没有答他。 玉湘子差点儿没有要冲上去抱住她,这一刻的苏英岚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上天派遣下来勾人魂魄的天使,她的美丽竟再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加以形容。 “格老子,老子与你净月派无怨无仇,为何定要赶尽杀绝。”半空忽又响起那紫彩怪客的一声咆哮,“玄隐老儿,你不是对这妞儿很是心动么,送给你做老婆好了。” 苏英岚三人耳听崖上激战情状又有变化,都忍不住抬头瞧去。恰在此时,那挺立于冰崖半腰鼓凸冰块上的紫彩怪客突然一把拔出了后背紧缚的白绫,白绫下一抹乌黑秀发随着他缩回的右手顿飘散飞扬开来。 只是眨眼不过的光景,紫彩怪客双臂内已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秀发飘逸乱飞的白袍女郎,耳听这怪客再叫一声,“给你!”突见他双臂向前急送,手中的长发女郎顿如脱柄的落叶般疾疾向与紫彩怪客对面而立的白黄二老飞去。 “好俊的姑娘,老夫今日就先以你解馋!”就在这时,苏英岚蓦然听得耳旁传来玉湘子愈传愈轻的喜极欢叫,当听到“解馋”二字时,声音便似已到了数十丈高的半空。再凝神细看时,便在那冰崖腰处激战正酣的三人间突然多了一个彩服耀眼的富贵客。 这一切来得太快,别说是苏英岚,便是那空中激战的三个老修客这时也未能反应过来。黄白二老与紫彩怪客间不足丈许的空间,白袍女郎还在空飞的当口,那彩服耀眼的富贵客突然似漫不经心地探出双臂,一把将躯体不受己控的白袍女郎擒在手中,然后便听他大笑着向斜刺里驾云远遁道:“多谢阁下慷慨相送,老夫今日定会服侍的她**迭起,必不令大家失望。” (本章完)

血魔出世 陆琴风直觉自己这颗纯洁幼小的心灵正在承受着数种复杂而无可逃避的情绪冲击波荡,一股股无情而不受己控的激流便似一根根银针尖刺扎的心窝阵阵撕痛。 身体忍受的痛苦和煎熬相较之下反而变得无谓且不值一提。 但是一个强烈的念头便似透罅而生的草芽不断循着心中无数情绪的夹缝蒸蒸日上,似要率先进入脑波,彰显其意。陆琴风清楚地意识到它的内容:我到底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努力地晃了晃身躯,陆琴风颓然放弃了抬手的念头,敢情手脚腰腹镀被几条粗重的铁链捆紧,而铁链穿透了他平躺于上的一块冰凉刺骨的寒板上,死死地将他缚牢,不需要任何粘合剂,现在他的后背几尽成了寒板的一部分。一阵阵渗进心窝的刺骨冰寒无情地冰冻着他原本就虚弱不堪的心脏和灵魂。 寒板不知由何种金属打造,不过他已无心探查,因为他的孱弱的气息已渐趋熄小,甚至就要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趋向消亡,灵魂并被逐分驱散。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令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 更令他心痛恨奈地是,直到此刻,非但他不知道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是谁,更诓论知晓自己与他存有何仇怨。他真的有一种死不瞑目的强烈不甘感觉。 他的双眼睁到最大,却痛苦地发现眼前只不过是一片漆黑。难道自己此刻身在一个 地窖之中,或者只是这人故意将整个屋子遮得密不透光?莫非……这里是地极深处,而自己处身的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幽冥总坛?然而奇怪地是,自己却没有缺氧窒息的感觉。那么这里到底是何处,为何自己会有一种生气被外界异物逐分吸收殆尽的恐怖错觉? 陆琴风只记得自己最后离开冰原的印象是,看到了自己奋力丢出的那柄幻灭薄刃刺中了正向被自己用**石炸开的冰崖缺口逃窜的北冰王弓天佐的小腿。但具体是左腿还是右腿,他就记不清了,因为就在那刻,他骤觉头顶被一股罕见的庞大无匹劲流击中,当即便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觉得自己身在这个漆黑阴森诡秘的绝地,身躯正承受着常人难耐的折磨。 肤囊穴腔内的螺旋盘流和经脉中的炎罡真元似若被冰冻了般竟没法流转运输,连接两股真元的气桥孤只单影,没法起半点蕴血提神的作用,陆琴风心中不禁生出一阵难言的绝望,那并不是因为对死亡的畏惧,而是他明明就要穿过那座隔绝冰原与中土数百年的冰崖而再世为人,可偏偏就在他愿望即将达成的最兴奋时刻,上天就像是故意捉弄于他般,不仅在他空飞的紧要关头不赐予他驾云御风的超凡本领,而且还趁他身体不受己控地急坠空降的要命时刻,派了一个神秘地宿敌将他囚禁到这个绝地来等死。 “吱吖” 有门被拉了开来,陆琴风顿觉头顶一束强光忽如 劲矢般直刺自己双眸,久经黑暗下乍遇光芒,突然的刺激直差点儿没让他流出几滴辛酸的热泪来。强忍着将两眼紧闭了片刻,他才缓缓睁开,朝上方放开一线的密门投去冰刀般地寒光。 陆琴风身上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便连他最亲密的伙伴如李晖等人都不知晓,就是,他的五官能够在极短的刹那适应不同的恶劣环境,并瞬间保持大脑清明如晰。所以,在这一刻,当他睁眼的刹那,他便能清楚地看到从那紧开一线的暗门缝露出的一个人的五官来。 蓦地浑身一震,陆琴风脸色倏忽大变,却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顿了半响,才听得他声音不含丝毫感情地道:“是你?” 被打开一线的暗门缝外那人显然没料到隔了这么高且陆琴风甫才从黑暗中适应光明便能一眼认出了自己,表情愣了一愣,才道:“是我,又不是我。” 陆琴风闻言似乎先是一愣,旋即便释然,道:“是的,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确有很大区别。” 那人似乎又没料到陆琴风仿若看透了他似地答语,凝神细看了陆琴风片刻,蓦地干咳两声,强笑道:“陆少侠又要和老夫打禅语么?也好,老夫便洗耳恭听。” 陆琴风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不,老子没有与你打禅语的心情。而且老子的话也并非禅语。” “你什么意思?”那人脸色微变。 陆琴风眼神倏地转寒,双 眸射出两道寒冰利箭般地神光,紧紧锁牢那暗门外的怪人,冷冷道:“难道作为整个冥域强大的领主也会有胆怯的时候么?” “原来你早认出了本座。”那人脸上表情突又变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琴风再叹一声,道:“原来天道护法果已故去,不过老子却奇怪,你万首血魔究竟是何时占据他的躯壳,驱散他的魂灵的?” 原来来人正是占据了天道躯壳的冥域领主,便是被四届传得神乎其神的具有一主九王之称的万首血魔。只是陆琴风开始时骤见来人与天道生的一模一样,还当天狐仙道和地狂口传有误,那个精神失常的天道并未故去,所以才有开始时的面色突变菏话。但透过这个披着天道外皮的怪人的眼神,他却可以肯定,眼前的此人绝非是他先前认识的那个天道。想到最后离开前,天道扮演万首血魔时的不正常表现以及眼前这怪人那句似禅非禅的答语,他突然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人极可能便是传说中的冥域领主——万首血魔。就在这时,他突然从来人的眼神中看到了邪异诡怖的幽灵具有的阴森眼神,脑海中同时闪现出前世的星宇浪子与万首血魔交手的画面,刹那间神会于心,他终于肯定了眼前这个披着天道躯壳的神秘客就是传说中邪异和恐怖化生的万首血魔,于是才有了那种“你是你,他是他……”的回答。 万首血魔忽“喀”地一声将整个暗门都掀了开去,想 也不想地闪身跳了下来。 陆琴风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万首血魔,只见他那充满慈祥笑意的和蔼老脸上少了一些皱纹,却多了一撮不知是粘上的还是最近长出的白髯,份外显出他那仙风道骨的英姿,直到衣襟触及了自己的衣边,他才突然顿足,然后慢慢地弯下腰来,用那双老而不失灵异的眼一眨不眨地盯在自己的面颊上,面庞并不断朝着自己靠近。 “你竟然不怕本座?”他将老脸停在距离陆琴风不及尺半的高度,这个位置恰好是陆琴风借着头顶射下的芒光最能瞧清他面容的绝佳角度。 陆琴风体会着他话中的深意,却没法从他的这句问话中瞧出他半点表情的波动,心中不由暗自疑惑,忖道:究竟他是希望老子怕他,还是欣赏老子的胆量呢?或者他与那个天狐仙道一样,身怀猜心术,这般问话目的只是要试探老子的表现,好借机找寻老子性情上的弱点?但,他到底擒住老子所为何事呢?他不是已经有了天道护法这么好的一个寄居的躯壳了么,难道又对老子的身体生出觊觎之心? “你一定在奇怪,”万首血魔突然又将头凑低了数寸,面容恰好到了陆琴风目不能及的方位,所以让陆琴风没法看清其表情、只能听见其淡而无波的口吻续道:“以天道的道功修为,等闲之人便是靠近他身侧几丈余外都能被他生出感应,为何他的宝贵躯壳会被本座占据,灵魂并被本座驱散?” (本章完)

情根深种 陆琴风此刻看不清万首血魔的表情,索性就闭上了双眼,沉声道:“据我所知,天道是被他圈养的游魂刺透身体数处而亡,那时他的魂魄离体,无法自行回到残缺的躯体中,便给了你可趁之机……” “不,你错了”,万首血魔突然将头抬高数分,便又回到方才最能让陆琴风瞧清的最佳位置处,只见他扬手作打断之势,眯着眼微笑道:“难道你忘了在你离开只见看到的那只擒住天道的无形之手?” 陆琴风面色突地一紧,眼神微现愤怒地道:“是你……” “不”,万首血魔突然又微笑着扬手打断了他的后语,道:“其实天道等于是你害死的。” 陆琴风再不能抑制心中的激愤,猛地向上一挣,却觉浑身被绑缚的铁链勒紧,但他却顾不得疼痛地放声大骂道:“放你奶奶的臭屁,你龟儿子即便要嫁祸老子,那也得编些像样的假故事来糊弄世人。你老子我即便是一个无可否认的无赖,滥杀无辜这种事却绝不会做的。龟儿子尽管冤枉老子,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能看清事情的是非曲折。” “是吗?”万首血魔耳听他“你老子”、“龟儿子”地谩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嘻嘻地 看着他,道:“你现在有气力和本座叫板,那是因为你心底清楚本座这个冥域领主的话并不能使天下人信服。嘿嘿……”说着,又将脸向下凑近稍许,到面部重新回到黑暗中去,便又听他笑道:“如果这件事是天道护法亲口承认,说你陆琴风是对玉儿公主用强未遂,被本人、也就是天道护法逮个正着,于是你心生歹念,想要杀人灭口。我天道护法本欲好心劝诱开导你,结果你陆琴风却趁本护法不注意时暗施偷袭,本护法身受重伤下唯有装死才逃过一劫。你陆琴风功力深厚,所以我天道护法不敢轻易露面,只有待重伤痊愈后才敢现身,出面当众指责你的丑陋恶行。” 陆琴风耳听得他左一句“你陆琴风”,右一句“我天道护法”,且脸部又被藏在昏暗里,只能瞧见其与天道护法一模一样的大致轮廓,一时没法看清其表情,心中不禁愈听愈糊涂下,差点儿没有真个把他都当成了天道护法。 但有一点他却清楚地紧,就是一但这个披着天道外皮的万首血魔真的让人相信他是货真价实的天道护法,那么他口述的什么陆琴风对冰月玉儿公主用强未遂、偷袭击伤天道护法的谎言就有可能被世人信以为真,到时候只怕自己跳进藏青 沧海也洗不清了。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万首血魔面部突然又回到了光辉中去,含着诡笑看着陆琴风,道:“你的那一剑可谓震古烁今的一大壮举,不仅炸开了百丈冰崖的一个缺口,从此开通了冰原和中土的万世交邻,并迎来了你的那个朝思暮想地小情人。嘿嘿,如果让她知道了你在冻古蛮荒做下的这些卑贱下流地荒唐龌龊之事,你认为她还会对你此志不渝么?” 陆琴风眉头紧蹙,没有追究他继续诬陷自己,反而满怀疑黩地道:“什么小情人?你说的是谁?” “怎么?”带着天道护法“面具”的万首血魔突然展现出一种又古怪又邪异且让陆琴风没法看懂的奇怪表情,道:“难道你还有许多小情人么?” 陆琴风闻言不禁一呆,久久没能言语。他想到的却是远在神界南湖圣殿的卓葶仙子,脑中闪现的多是与她相携把臂“遨游”虚空的旖旎风景,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热切而无声地呼唤,“卓葶,真的是你要来了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卓葶仙子就像是一粒无形的种子悄悄地在自己的心底播下,发了芽并生了根,渐渐取代了那个曾经严重伤害自己幼小心灵的女子。 陆琴风心中这时突然坚定了一念,就是,只要自己能活着回归中土,无论前途多么艰险困苦,自己便是舍了命也要重见卓葶仙子一眼,向她倾诉自己对她牵肠挂肚的思念,如果她同样钟情自己,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定要救她脱困。 然而若是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感觉呢? 陆琴风的信念又开始了动摇,心中苦涩不堪,因为毕竟自己与卓葶仙子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况且那时自己又是一个一无所有唯脸皮厚的无赖,却如何能让神界的被万人簇拥呵护的宝贝公主倾心爱慕? 唉!我的娘!是否我自己太过花心了?或者是我太没有自知之明? “你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莫非来人是要找你算负心薄情账的?嘿嘿,那位小姑娘生的可谓瑶池冰莲、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怎能忍心将她丢弃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你这种狠心无情的个性却颇讨本座喜欢,这样吧,本座便将你收作义子,从此你我成了亲人,本座也不会再充当天道老儿去诬陷残害你的名声了。如此对你岂非也极有利?想必你是不会拒绝吧?”万首血魔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竟似字字发自肺腑。 陆琴风勉强压下心中的 满潮思绪,苦笑着看着他道:“可是到现在阁下连真面目都不敢让老子一见,老子又如何能知你对老子是推心置腹?” 万首血魔闻言蓦地浑身一震,脸色微变,双目仍是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但眼神却连续变幻数下,仿佛内心正在犹豫不决是否要告诉陆琴风自己真实情状,愣了片刻,他似乎终于决定要隐瞒,只见他苍老的面上铺上一层令人不忍再看的苦涩表情,口中似满怀感触地道:“本座的真实面容怕会让你吓个半死,唉,你还是不看为好。”顿了一顿,忽然伸手在陆琴风的胸口连续轻拍了数下,仿佛是要安慰他一样地道:“本座方才的决定绝对出自内心,如果陆少侠想好了,可以随时出声呼唤本座,本座就在附近,随叫随到。”说罢,他倏忽轻轻纵起,宛如一股青烟,“嗖”地一声穿过陆琴风头顶的那个暗门,身形俱消。 门外已没了半点声息,无源的芒光依如少女温暖的嘴唇轻轻吻遍了自己的全身各处。陆琴风蓦地浑身一颤,并非因为奇怪万首血魔走的太匆忙而未来及关门,而是因为他的胸口几处被万首血魔轻拍过的位置气血突然开始通畅,血流逐渐回温,气元分分凝聚,并隐有不断向四周扩大渲染的现象。 (本章完)

弄巧成拙 难道他是故意放放老子离开?陆琴风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不过感受到身体逐渐恢复充实的气元流波,陆琴风立即便压下了对万首血魔做法的满腹狐疑,转而敛声屏气地专心凝汇体内被万首血魔用神奇魔功封割成的无数小而分散的精元柱。说来奇怪,那些被魔功封闭的小小经脉和囊腔空间内血液和营养物质照流无阻,偏偏却似过滤器一般不让精气劲元流通分毫。 陆琴风却也感觉不到经脉中有片状薄刃等分卡精元的硬实物状,心中不由对万首血魔的魔功更生敬佩。 其实人们口中所谓的精元流淌在体内并非是想象中的湍流液体,你可以说它们有质,那便是展现外人眼前的奇形怪状的气劲或能量球;你也可以说它是虚无,便像窜行于人体及自然万物内的纯精元气,其实它们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然而便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能被万首血魔用有质的气劲封割,这就足以证明万首血魔修为的是人所非及的强大。 不过更令陆琴风惊骇和诧异的是,便在胸口那几处被万首血魔随手轻怕的位置,不仅血液流速加快,且经脉内被魔功分卡的炎罡真元竟****,并逐渐试着突破魔功禁制,开始凝汇连合。凝汇连合的精元这时便似有了一种破解魔功的魔力,当继续向外扩展时,竟轻而易举的化去了相邻的魔功禁制,再成功地凝汇了另一股被魔功封卡的精元柱。如此这般,被肢解成无数碎段的炎罡真元竟慢慢恢复了昔日的生气。 感受着体内精元凝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陆琴风还从未试过自己的身体竟会发生如此诡异的凝气炼神怪法,心忖像老子这种进步神速的修功天才只怕从古至今难觅一人,而像老子这种精元被魔功分卡密封成柱再被逐分逼着融合凝汇的奇状,放眼天下,怕也无人敢于比拟。 “啪” 陆琴风大吃一惊,蓦觉紧缚胸口的铁链倏忽一松,顿时醒悟过来是自 己体内强沛的炎罡真元凝汇胸口,因胸口数处经穴被铁链勒紧而精元生出自然反抗,挣开了链条而发出的脆响。 陆琴风这回终于确定是万首血魔故意释放自己,却顾不得深究他背后的目的或阴谋,心情大佳下竟而忆起了日前在嘉山峰顶躺在冰泊中吸纳冰水寒气为己用的一幕。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到自己似乎对冷而寒的冰石精气颇为亲近,这不仅表现在自己冒失闯入冰原来时虽衣衫单薄却不觉冷寒,而且当自己开始学会吸纳冰层中寒入骨髓心脏的精气时非但没有战栗冻心的可怕错觉,反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顺血畅、心旷神怡。 心中一动,陆琴风突然试着将凝汇于胸口的炎罡真元用意念朝背脊经脉逼去。这并非是他想行功另走蹊径,而是突然想到了先前那种以吸纳外界寒气化作自身精元的练气打坐方法。 最最令他追忆难忘地是,几日前,他在追摄那条肉食巨蟒时途经那条地底暗河,藉着手中的幻灭薄刃用剑尖作中介逐分吸取暗河上顶冰壁的丝丝寒气并沿剑脊输入手臂经脉,进而化归己用。事有凑巧,偏偏此地就提供了他作吸纳冰寒冷气用的实体,便是他身躺的冻躯怪床;更如前日精元耗尽几似同出一辙地是,他此刻体内原有的螺旋盘流和炎罡真元被万首血魔用魔功分割残碎成万截后便再没法提汇使用,唯有靠吸纳外界的自然灵气来刺激和引发体内原有真元的重组。 修行似乎到了这一刻才展示出它原有的价值和意义,陆琴风感受着体内炎罡真元逐渐由胸口背脊等紧要关口向四肢百骸铺展渗透,心中便觉似有一股难言的暖流徜徉在心脉四周,呵护着他虚弱不堪的心脏。感觉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不足盏茶时光,炎罡真元渐已充盈荡满了全身十二经脉及其附属十二经别,并逐渐包囊了素来被修功行家看作根基的奇经八脉。不过令陆琴风有些奇怪地是,那股被风一鸣强行传入体内原本忽而渗 入经脉忽而退出肤囊穴腔的具有二百年史的气桥流波这时却全部退回到肤囊穴腔内,反而却将依附肤囊穴腔而生的螺旋盘流挤得不翼而飞。 陆琴风却没有气馁,他心中想到的是自己在初次得到神囥中螺旋盘流时的情景,暗忖那时的自己一无所有,且在生死边缘徘徊,却因无意中吸纳了神囥之气,才回复生气,并塑造成了现在的“高手”之形。一得与一失本只是刹那间无可预料的常事。便像你咀嚼固定要磨损牙齿,喝水固定要撑胀嗓眼,睡觉肯定会平压脊椎……当你得到了某一方面的满足,可能便要失去另一方面的优势,上天是公平的,它不可能让你永远只得不损。 螺旋盘流固然是神囥拥有的万年精华,吸收它无疑是众人梦寐以求的荣幸福事,但陆琴风在失去后并没有多大遗憾和失落,他反而还满怀欣慰,因为毕竟他自己曾经拥有过它,且肤囊穴腔内遍布了它曾奔波窜行留下的无形足迹,如此,就足够了。 陆琴风用体内鼓荡的炎罡元轻轻挣脱了紧缚躯体的另几条铁链,心湖开始平静下来,渐渐进入了传说中的老僧入定境界。 后背的怪床寒气依旧上涌,开始撑胀了早已充盈炎罡真元的经脉,陆琴风知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正要打断这种自创的陆琴风式静修奇法,忽然缓游于肤囊穴腔内的气桥流波竟似被放在蒸锅内的泥鳅,骤然受热,倏地加速急窜起来。 气桥流波愈窜愈疾、愈窜愈烈,竟再不受陆琴风控制,开始试探着撞击困着它们的肤囊外腔及血道管壁,隐隐有引发经脉内安分守己的炎罡真元造反暴动地可怕迹象。 陆琴风已不是第一次感受体内不安分的真元胡乱作怪,因早先有尺泽穴封藏的炎罡真元作前车之鉴,他甚至已准备好了接受暴涨的精元撑胀经脉肤囊时的可怕感觉,尽管他知道那是一种对躯体和意志的双重煎熬,但心中却没有因此生出太大的恐慌和 不安。 正当他咬紧牙关,争取不让自己在真元焚经胀肤的当口撕痛惨呼,体内这时忽又产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突变。 储藏于肤囊穴腔内跃跃欲试的气桥流波终于成功地突破血道及经脉管壁的禁止,渗入到经脉及血液中与炎罡真元汇聚凝合。 “蓬” 便在两股真元成功凝汇的刹那,陆琴风仿佛感受到体内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溃响,那纯粹是藉自身元神所感应到的非声波传应的音质,且是用意念接受的仅限于感受者身体内部传播的虚幻不实的音波。 陆琴风应“声”一震,蓦觉凝汇于经脉中的两股精元忽如溃堤的洪水般再不受己控地破脉而出,全部以潮汐引发的瀚浪威势汹涌澎湃地扑向自己空虚寂寞久时的肤囊穴腔。 陆琴风再一震,心中不惊反喜,要知肤囊穴腔早在储藏螺旋盘流时就被那种不依常法、螺旋缓进的怪异神囥精气给胀开延伸至常人的一倍左右,它现在接纳精气的能力早得到进一步扩充升华,便是同时容纳螺旋、炎罡、气桥三股精元也不成问题。 陆琴风现在反而心中暗自期待,希望能够亲身体验当炎罡真元和气桥流波同时涌入肤囊穴腔究竟会产生什么样一种奇景。 两股精元终于完全完成挪窝大计,成功地将它们的“肢体百骸”连同“残根败叶”都“汁水不漏”地搬进肤囊穴腔这一新家,并成功地沿陆琴风整个躯体疾行了一个周天。 两股精元齐头并驱,同时回到了打破禁制、开始挪窝的处,正准备进行在陆琴风肤囊穴腔内的第二个周天地循环运转。就在这时,陆琴风浑身猛地一颤。 他觉出了两股精元体产生了一个极端细小难察的微变——炎罡真元和气桥流波在试探着靠近,并隐隐有融合的迹象。 最令他疑惑难解地是,便在两股真元融合处,真元移动时竟再非依先前的简单直线式,反而开始了如贝螺沿弧圈上升 般的诡异螺旋式旋转疾进。 越到后来,这种复杂的精元螺旋疾进现象越明显,到得最后,两股真元竟完成了彻底的融合互凝,而行动轨迹便也终于由先前螺旋疾进的雏形转变成现在明显的凝汇成盘状再沿螺旋弧形前进的成熟形式,以此支配着陆琴风的举动和修功。 这种螺旋弧形疾进的前进式分明就是螺旋盘流和炎罡真元的运转合体,陆琴风心情忽然开始激动起来,暗忖莫非是灼热的炎罡真元被气桥流波连合而引发出了消匿无踪的螺旋盘流,从而并形成了三体合一?如果实情如此,那么老子可真是因祸得福了! 但精元全部集中到肤囊穴腔,岂非便冷落了原本应该容纳精元的经脉? 陆琴风心中一动,突然潜用意念控制住肤囊穴腔内正螺旋疾转不休的“可能的三流合一体”,试探着将精元朝经脉内倒涌而回。 他想到的是,先前吸纳至神囥的螺旋盘流似乎对经脉有天生的相克敌对效应,不仅不以经脉作正常的储藏精元地仓库,而且遇脉则避,好像与之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似地。此刻,虽然螺旋盘流潜匿无踪,但正运行于肤囊穴腔内的“可能的三流合一体”似乎也囊括了螺旋劲的特技,所以陆琴风想到了一个“借敌逼踪”的“绝招”——便是将隐匿而略显雏形的螺旋盘流借其“宿敌”经脉给引出行迹来。 “嘶” 精元的先头部队被陆琴风意念强行逼入经脉,他分明听见被精元破入的经脉管壁发出一声刺耳的裂响,蓦地所有精元忽如受了伤的猛兽般再不受控地朝经脉内蜂拥而入,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强烈更可怕的精元撑胀感突如来自地底冥域的恶魔般吞噬者他的意志和精神,发出一声肉体被撕裂时的惊怖惨叫,陆琴风暴吼一声,蓦如受惊的豹子般弹床而起,刹那间钻窗逸出。 保持着灵台最后一分清明,他才意识到今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反拙,自食恶果。 (本章完)

甬道萤光 陆琴风蹿行在这条黑暗的**内,健步如飞,几乎是脚不沾地。 从经脉遭受撑胀重创的那刻开始到现在,他将尽在这条漆黑而无半点光芒的**内奔跑了足足有几炷香的长久时光,除了知道头顶一直被坚硬的石块阻住去路和眼前尽是一片乌黑外,他就只懂如亡命徒般毫无目的地朝前狂掠,甚至连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去想象是否前方会有尖突的利石或可怕的陷阱,抑或可能是无底的深渊…… 因为所有来自外界的对他生命的威胁都不及他这一刻体内所承受的生不如死之煎熬严重和明显。虽然数次有过经脉被精元撑胀的感受,但从未有像这一次般让他生出以自刎了却残生的痛苦难耐。然而心中同时又有一个信念告诉他:你不能死,你肩上担负着的是千千万万人的希冀和期盼,你是人类 的希望。 陆琴风几尽疯狂,禁不住撒腿狂奔,渐渐地,他觉得,只有在费尽全身精气下,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细窄颀长,仿似一条毫无尽头的馥蟒肠道,陆琴风直有一种似这般狂奔到世界的尽头、时间的终点都不会有物拦挡阻隔的古怪错觉。不过体内因精元在奔掠中急剧消耗而渐渐恢复正常的经脉不断刺激着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慢慢有了对躯体肌肤的感觉,心变得剔透起来,脑波回复了跳动,意念并开始清晰地感应到周遭的环境。 首先是潮湿的**清明如晰地铺展在脑海中的画面,四周剑削刀斫的石壁如一条蜿蜒傲伏的巨龙,张牙舞爪,好不嚣张。龙首昂指远方,是一望无际的世界尽头。没有黎明的希望,陆琴风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压抑和绝望,因为这些挫折对几日来连续遭受了 偌大折磨的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能触动他心弦的外物。 实情也便如此,试想这个怏怏世界,还会有什么险诡之事能够打动一个死后又复活过来的异人呢? 陆琴风突然放慢了脚步,那是因为出现在脑海中身处的**内原本应该只限于两面石壁滴水潮湿的状况开始发生在脚下地面。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并非陆琴风用脚踏地时听到“啪嗒”的溅水声,因为此刻的他在自身躯体前射速度提带下,双脚依然离地数寸。他只是纯凭意念对脚下地面的神奇感应,就像是他的元神脱出躯壳,亲自对地面的积水生出觉察。其中微妙和诡异处恐怕只有身临其境的陆琴风自己能够说清道明,偏偏他又在沉溺其中时忘了遣词拟句。 陆琴风开始有点感激起那颗倾万年静修注精元入自己体内的神 囥,就是因为吸收了神囥中的精气,他才具有感应元神、逼意念入广漠寰宇来探查身遭无法用肉眼观视的奇景异况。拥有了元神意念的感应,他就像拥有了一种探测世间最神奇、最诡秘、最偏远、最隐匿事物的秘密武器,这种武器既可以用在对生命奥秘的探索上,又可以运用到测敌深浅的武学上,可谓是世人梦寐以求的神奇特技,也是修仙得道者的必须法宝。 “噗” 陆琴风双脚同时落入冰水之中,水没至脚踝,却冻得整个两条腿寒彻透骨,寒气并一度沿大腿抽上腰腹,冻入心窝。 陆琴风习惯性地手探往后背一摸,却觉后背空无一物,这才忆起自己的那柄幻灭薄刃在坠地前被扔上了半空。无奈地苦笑一声,陆琴风催动肤囊穴腔内被急剧消耗后仅剩的一股并不强大的“可能三流合一体”, 使之沿全身运输几个周天,并将精元藉双腿诸处重要关节逼出体外,以之抗御脚下冰水的寒气。 觉得脚下那种冷入心窝的颤抖感觉舒服了不少,陆琴风正要提步继续前行,就在这时,他的双眼忽被正前方一道连闪数下随即消没的芒光晃了一下。 陆琴风心中一喜,暗忖莫非在这个死寂沉沉的地道里也会有活人生存,旋即推翻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的脑海中这时突然闪出了那个万首血魔的面部轮廓,心忖眼处的这个域界即是冥域领主的地盘,那么在这里生存的只可能是死鬼或骷髅。但心中却又特别好奇,因为他实在想弄清楚那连闪数下的芒光到底是何物发出的,其中又有何深意。 陆琴风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他对一件事生出了兴趣,便是前方有幽灵拦路、猛鬼夺命,怕也阻不了他志气分毫。 (本章完)

智灭骷髅 陆琴风收拾对昔日往事思绪起伏难平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黑暗**内的潮湿空气,让双脚在积满一地冰水的暗道里轻提轻放,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太大的噪音,以防被前方神秘物听到。 这是因为他心中忽又对自己判断前方是活人的信念产生了怀疑,毕竟这里是万首血魔的地界,而此刻自己身处的极有可能便是冥域九届最最阴森恐怖的地极炼狱,据传说其中生存的多是死人的亡灵和魂魄。 不过陆琴风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恐惧不安,那倒不是因为他视死如归、豪情在天,而是他天生对人迹罕至的地极和天缘生出浓烈的兴趣,生平立志踏遍五届九州、环游无际沧海、探寻宇宙极处。而地极炼狱正是世人谈之色变、避之尚嫌不及的无人秘境,岂能不勾起陆琴风莫大的探秘究谜兴趣? 陆琴风觉得自己至少在这片没足的冰水里泅了几刻钟的悠长光阴,可直至这一刻,那个先前于正前方闪烁数下后消亡的芒光便再没有半点反应,直似凭空蒸发消匿了一般。 不过陆琴风却没有颓废退却的念头,因为,不知何故,他的体内原本应该因巨耗而消弱减少的精元随着他在水中时间的增长反而有不断补虚填缺的迹象。精元虽只是依旧盘旋游走于肤囊穴腔内,而空留下虚荡寂寞的经脉,然而只要其充沛且又有源源后继,便不虞陆琴风有任何攻击克敌时的不足,反而有时精元因距离皮肤较近 ,对敌时还会有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至少,这会出乎敌对之人意料之外。 蓦地,亮光骤起。 陆琴风却倏然大吃一惊,因为闪亮的光源不在他处,正好抵在自己的头顶额心。 然而,这还不是他惊骇的最终缘由。他真正吃惊地是,这个光源并非是什么神奇之物,而是一颗被完全嵌入一个骷髅架额顶的鹅卵石,石面光滑,正好与自己的额心贴地紧如胶粘。不知是被自己额心撞击的力量震荡,还是被那个骷髅架故意使控,这时被迫发光的卵石将四周映亮了一大片,而借着卵石的亮光,陆琴风清楚地看见自己此刻正与这个眼眶空洞,脸骨白碜、大口巨长的骷髅架“四目相对”。 并非先前没有见过骷髅丑陋的尊容,何况陆琴风大脑中此刻还藏着一个时隐时现的鬼骷髅,只是那鬼骷髅靠的是陆琴风用意念与之相见,经过皮肤、骨髓、血肉等数层阻隔,对鬼骷髅的印象早变得模糊不清。况且经过这么多天与鬼骷髅由互相猜疑到相互合作,陆琴风心中隐隐已将之当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对鬼骷髅的丑陋长相便也逐渐可以接受了。但此刻突然被这个骷髅架如此近距离地亲密接触,而且两眼更毫无物阻地将它看了个通透,陆琴风心生的惊异和寒栗便可想而知。 陆琴风正要倒退一步,却觉头顶额心已与发光的鹅卵石紧紧地粘在一起,一时竟没法拔开。 陆琴风心 中大急,突然想到了自己身怀奇异真气,当下催动意念,硬要将肤囊穴腔内猛如海涛的螺旋流体强行传输到头顶额心处,以之挣脱鹅卵石的吸力。 便在这时,他脸前的骷髅架嘴里忽地喷出一股恶心刺鼻的臭气,只见这一脸颊骨、无血无肉的骷髅架一张血盆大口一启一合,然后便有一阵难听刺耳地尖声鬼叫断断续续地传将过来道:“何方小儿,敢到炼狱宝镜来撒野,是否活腻了?” 陆琴风差点儿没难受的要当场呕出,却强行忍住,心中只想着远离这个臭气熏天的非人能忍的场所,当下伸手捂着鼻子,强笑道:“是吗?原来这里是贵派储藏宝镜的禁地,老子来错了地方,这就告辞离开。”说着,又猛地向后一挣额心,却仍旧没法脱掉。 两耳这时便又传来这骷髅架的一声刺耳尖叫,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陆琴风这回改而换成另手捂着鼻子,感觉这种与它被一颗发光石相连而立的姿势很是滑稽,嘴里却有些无奈地道:“阁……骷髅兄还想做什么呢?难不成想要老子留下?” 骷髅架却似很享受这种姿势地尖声怪叫道:“不错,是让你留下,却不是让你整个人留下,而是让你将自己的手和脚各留下一只,以作惩罚。” 陆琴风这时已被骷髅口中的臭气熏个半死,没好气地道:“竟让老子留下一只胳膊、一条腿,这事有没 有得商量?”心中想的却是:莫非你们这些骷髅鬼是以屎为生的,吐气如此之臭,简直比得上粪缸便池。 “商量?”那骷髅架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般“喀喀”怪笑数声,再尖声叫怪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来到这里的都与阶下囚没什么两样,赶紧动手砍手剁腿,迟了便连你小命一起留下。” 陆琴风虽然心理承受能力极佳,又有前车之鉴,但这时还是被它那刺耳鬼嚎的“笑声”给刺激地毛骨悚然,习惯性地往背后摸了一摸,忽又忆起了那柄幻灭薄刃被自己抛丢了半空,嘴里禁不住重叹一声,道:“老子本也想依了骷髅兄,只是手中无刀无剑,凭什么来割断老子的胳膊和大腿啊?” “给你!”那骷髅架尖叫一声。 陆琴风向下望去,只见这个骷髅架面向自己左侧的一只鬼爪探起,爪心平躺着一根长骨,骨头一端粗重,可作手柄;另端细长,像极了一种绝佳的攻击武器。 陆琴风信手从骷髅架爪里取出长骨刺,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觉得至少也该有七八斤重,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空洞洞的眼眶,笑道:“听说你们骷髅类无论是手爪、腿架抑或头颅被砍掉后,都能重新自行接上,这个传说是否当真呢?” 那骷髅架闻言似乎极其兴奋高傲地尖声叫道:“这不是传说,而是千真万确。我们骷髅的本领还远不止这些,便是你随便拆下我们身 体上任何一处骨骼,我们都能自行接上。那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 陆琴风“嘻嘻”笑道:“那就好,原本老子还怕断了你的丑头便会要了你的命。既然你这么说,那老子就再无顾忌了。”说着,蓦地大喝一声:“哈哈,准备好了没有?” 那骷髅显然听出了陆琴风笑声的不同寻常,声音有些紧张地尖叫道:“你要做什么?” 陆琴风忽然横手倒握手中的这根骷髅刺,邪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话才说完,他的手已挥动骷髅刺闪电般划过骷髅架的脖颈,快得几乎让骷髅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咔” 骷髅架头、身分离,陆琴风一把用手拖住悬在半空、毫无肉感的骷髅头,另手骷髅刺再凌空划下,刺尖从嵌入骷髅头顶的鹅卵石半腰,不及眨眼的功夫,尖头便已从上到下割破整个骷髅头颅,使其一分为二。 粘紧了陆琴风额心的鹅卵石再没有外力控制,轻易便被陆琴风从头顶掰掉,拿在手中。看着地面躺着的一具无头骨架、两半被骨刺劈分的骷髅头颅,陆琴风忍不住拱手颔首苦笑道:“情非得已,有所得罪,还望骷髅兄见谅。现在你就慢慢躺着自接头骨吧,陆某去了。”说罢,猛一抬头,大步朝骷髅架身后无尽的黑暗踏去。 骷髅架的话突然又勾起了他莫大的兴趣,就是眼下的这个禁地被称作炼狱宝镜,那么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本章完)

意念神波 陆琴风一手将骨刺倒扣在掌心,另手拖着光芒渐淡的鹅卵石,疾步如飞地向前掠去。 眼看着手中的鹅卵石逐渐失去先前的光辉,陆琴风心中不禁苦涩万分,暗忖自己实在大意,竟忘了先向那个骷髅架询问鹅卵石发光的秘密,再将其制住。然而现在后悔也莫及了,唯有尽快赶往前方,只盼鹅卵石光晕尽灭前能够寻到那个神秘的炼狱宝镜。 再疾行半里路光景,突然前方又传来连闪数下如萤火般的古怪芒光。 陆琴风突然顿足,他想到的却是在自己遇上了那个骷髅架前所见的与此同出一辙的闪动光芒,只是那时见光芒闪烁数下后即消没,自己并没有生出多大反应。现在想来,这种用光源忽闪忽灭的诡异手法极可能是这个地极炼狱中众鬼们的一个通信方式,目的是要确认来人是敌或友。只可惜地是,自己因心中杂念太多,却没有去留心对方的芒光到底闪动几下。 这其中的差别可谓相去万里。一旦自己能够准确地与对方对上暗号,那么只当自己潜至它身前极近处,它才能瞧出端倪,而那时自己制住它的机会将大增;反之,若自己暗号对错,对方肯定已知守在前端的“侍卫”出了事故,从而猜出来人是个棘手的闯关者,于是心中慌乱下极有可能借秘密手法召唤出更多的守军,届时则整个**可能都被轰动。 如何能准确地对上炼狱守军的秘密暗号呢?陆琴风心知这是决定自己身份能继续隐藏还是即时败露的关键。 借着手中巴 掌大小鹅卵石微弱暗淡的光晕,陆琴风力聚双眼,努力地将眸光向前探去,但最后却颓然发觉,自己有限的眼力只堪堪能目视身前至多半里远的景象,而意念却被不远处的一道不知由何人结下的磁波屏障给弹了回来。陆琴风心有不甘,猛地催动全身螺旋疾进的“可能三流合一体”,使之如怒海狂涛卷起肤囊穴腔内残颓的精元渣,以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致高速疾快地在体内循环运转,在高速的真流推动下,意念波好似有质的实体,如一堵凝聚陆琴风全身精气的圆墙,急电一般扎向那道磁波屏障。 “蓬” 意念波与磁波屏障完成正碰,产生了当然只是仅限于陆琴风自己“听到”的精神感应的强烈碰撞雷轰,但那种震耳欲聋的实音感觉却差点儿没让陆琴风耳鼻口同时喷血。 陆琴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自从拥有了这种靠意念神识去感应周遭世界的神奇功夫后,陆琴风还是第一次在施功时遭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但脑中同时又生出的强烈好奇心,更如助燃剂般强烈地推动着他要向前探秘的浓厚兴趣。 前方的萤光早已消沉下去,予人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感觉。陆琴风却清楚,这是守在前端的骷髅卫队正静待自己回应的景况,却也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次风平浪静,而一旦自己露出与炼狱卫队格格不入的小小破绽,等待自己的肯定会是千骷万髅、炼狱鬼军。 唉,如何能蒙混过关,偷偷潜入那个藏有炼狱宝镜的禁地呢?这着实是一个令人极其头痛的大 问题。 就在这时,陆琴风心中一动,忽然将手中的鹅卵石高高托起,同时催动全身本命精元,全部注入手臂阳池穴中,再由臂腕经手指逼入掌心的鹅卵石内。裹含着炎罡真元的灼热气流以他自己也难控制的惊人高速闪电般射入表层暗淡了的鹅卵石内。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原本快要失去生气的发光石体突然遭受灼热炎罡元的刺激,竟如菩提降世、佛祖复生般回复了先前的强大生机,刹那间光芒万丈,照亮了眼前半里外的壅长通道。 借着光石的强烈刺芒,却看不到正前方躲着的那个骷髅守卫,不过陆琴风的目的已达到,下一刻,他骤然停止了对光石注逼真元的动作,接着一把将又暗下去的卵石丢进脚下的冰水中。 鹅卵石就像是一个快死之人被丢进了深不可测的粪坑,全身的光芒仅能透出寒彻的冰水,却再不能向四周散射开去。再等片刻,透水的暗光逐渐消弱沉寂下去,最后终于完全消匿无踪。 四周又是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爪,不过陆琴风心中却觉无比欣慰。因为他知道通过自己方才的举动,定会让那个隐匿在暗处的骷髅守卫疑心重重,且会忍不住上前来查探一番,那时它便成了送上门来的羔羊…… 一切的奥秘都在那颗发光鹅卵石上。那个骷髅守卫想要试探自己是否敌人,靠的是那颗鹅卵石闪烁次数;而自己若能引来那个骷髅守卫,依靠的便也是在鹅卵石上做的手脚——试想如果那骷髅守卫见前方盟友手中 的作为暗号的光石只闪烁一下后就彻底消失,它心中会如何想呢?或许它会认为这个盟友一不小心跌倒,或许它会认为这个盟友催动光石发光的精气不足,或许……但至少它不能肯定来者会是冥域的敌人。 那么,只要它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来到了自己身前十几丈的距离,自己就有制服它的把握。 陆琴风并没有夸大,他现在的感觉是,体内真气鼓荡充盈,说不出的舒服畅快,而虚弱空寂的经脉这时非但没有让他生出心虚体怯的疲软滋味,反而还有一种能纳百川、融汇自然无尽灵气的阔达和怡旷心境。 从没有这一刻让陆琴风生出一种要精心呵护自己身体的古怪感觉,就好像他突然感受到了生命存在的乐趣。 分不清体内拥有的“可能三元合一体”到底是先天还是后天的真气,但陆琴风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即将要有新的突破,这种突破还并非先前那种小打小闹式的简单冲关,而是具有决定自己此生命运的划时代意义的巨大革新。 虽然修行程度依然只是比天狐仙道高不了多少的“半仙级”,但陆琴风由于前世星宇浪子的特殊体质,及传承了星宇浪子炎罡真元狐纳至神囥中的螺旋盘流,再被风一鸣强行灌注了二百年史的作为融合极阴极阳真元的气桥流波,陆琴风的体内终于要发生了令所有世人都无法想象的巨大突破。 灼热的炎罡真元好比是纯阳的先天浩然之气,而吸至神囥的螺旋盘流自然而然便充当了极阴灵气的角色,二百年史的 气桥流波好似一条天然中性连接链,担负起了融合极阴极阳两股先天纯而不含丝毫杂质的精元真气。世间万物原本分阴阳而生,有阴便有阳,有阳则需有阴,然而,阴阳两者并非天生相合,反而二者相克相生,相斥相分。而练功修行者,皆可在体内修成两股截然不同的阴阳二气,去阴纯阳,化阳生阴,能够将二气融合便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 据说以世间终极的阳去融合终极的阴,会诞生传说中的“天缺”,也即是“破碎虚空”,佛道所谓的“成佛遁道”,人间所谓的“羽化登仙”。 以陆琴风这种“入仙门”的修行阶段而论,“羽化登仙”则是修行的终极“升仙”的另一诠释。然而放眼天下古今修道、坐禅、修真、炼形者,达终极“升仙”并破空而去的却了了无几,最能让人信服的至今却仅只一人,即神界先祖拜仙昇。 陆琴风现在的“半仙级”距离“升仙”至少还需“仙形”、“仙化”、“仙蜕”三个无能跳跃的漫长阶段,所以他的仙途可谓渺茫难耐,不过凭借着不依常形的真元流体,并且可以随时吸纳自然界冰水寒气化作己用的神奇功法,他竟然具备了比天狐仙道靠老老实实潜心静修更好的突破“仙门修行阶”的条件。 深深吸了口黑暗**潮湿而冰凉的寒气,陆琴风突然精神一振,他感应到了一个突破了那个阻挡自己意念波通过的磁波屏障的活物不断在向自己靠近,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计策生效,是那个骷髅守卫前来送“死”了。 (本章完)

玉女天生 苏英岚有一种错觉,就是,那个由半空倒栽的白袍人身上肯定缚有一条细白而肉眼难辨的丝绳,丝绳的另一端就缠在他身后立在冰石上的“燕大哥”手上,否则他定不敢如此艺高胆大地耍起凌空倒栽这种危险的跳崖动作。 但她立即就觉察到自己的错误,因为就在白袍人空坠的身形达到极速的刹那,苏英岚忽见他下摆的双臂倏忽后甩,然后便见两道耀眼的气流球以她肉眼难辨的惊人高速脱出他的两掌心,“蓬”、“蓬”两声一先一后击中他身后的冰崖,顿时一股强大的反震力激起他头下脚上的身形蓦如狂风扫气的落叶般倒掀而起,倏忽间,向斜刺里飘开了十余丈,却正好化去了他非人类所能承受的疾疾坠速。 白袍人从容落地,却距离苏英岚等人至少有十丈开外,但他却没有立即朝他们这里走来,反而却展臂迎风朝头顶的碧云蓝天投去深情的瞩目,用一种对待情人的热切口吻欣然呼唤道:“久违了的辽原旷野,我易南天终于还有再见你们的一天。”说罢,缓缓回过头来,先朝苏英岚的方向投去不经意一瞥,当骤见苏英岚那绝世风华,他双眼明显地一亮,冲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慢慢将目光投向早已停下手来正如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地狂和弓天佐,洒然一笑,道:“怎么?易某有说错话么?” 苏英岚显然没见过世上还有像易南天这种举手投足都透着潇洒自然的神奇男子,心中不禁对他生出几分亲切的感觉 来,不过与面对陆琴风时的感觉迥然不同,她纯粹是将他当成自己的亲人,感觉上他就像是自己已故多年的父亲一般。 看着眼前这位吸引了众人眼球的白袍中年,亚涽心中又是另一番光景,感觉上自己与他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同时心中又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古怪感想,似乎自己千年来在人前所尽量表现出的潇洒和不羁与他比较,简直像是故意做作和弄虚作假。 相较之下,地狂和弓天佐早习惯了面对易南天这种自然潇洒的动作举止,反而倒没有过分在意他这时的不羁形象,他们只是被他方才下崖时的表现给惊呆了。靠真力撞击实物以达到自身反弹的功夫他们也会,但硬以真劲反弹躯体来化去几十丈高的急坠极速却根本令他二人想也不敢想。 易南天太可怕了!这是地狂和弓天佐心中同时响起的一个念头。 易南天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一般,从从容容地举步朝几人踏来,边行边还不断地上下打量着立不稳的弓天佐,到终于看见了他腿上颤着的一条白布,蓦“哈”地一声大笑道:“弓老这是怎么啦,敢情吃人肉也吃出了毛病,小腿冲血过量,开始外吐起来?” 那被叫作弓天佐的紫衫老者被他提起旧伤疤,面色大变,极不高兴地**一声,眼神充满戒备地盯着不断靠近的易南天,冷冷道:“易大宗师倒有心情说笑,此事说来还是你那结拜兄弟陆琴风做下的恶行,哼,老夫劝你以后还是 少与那个心肠歹毒地恶贼相交为好,那厮阴险狡诈,望一眼便知不是好人。” 苏英岚听到“陆琴风”之名蓦地眼神一亮,耳听这位易大宗师竟是陆琴风的结拜兄弟,禁不住又朝他多看了两眼。 易南天显有所觉,当下淡淡地瞥了苏英岚一眼,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接着又看向弓天佐,回复以往的桀骜不驯地古怪笑容,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弓老此话肯定非是出自内心,嘿嘿,如果易某猜得不错,定是你老馋心又起,擒了人家二八花龄的大姑娘,陆小子看不下去,才会仗义出手。是也不是?” 一句话顿说的弓天佐哑口无言,因为实情却也与此毫无悖入,这易南天就像是亲眼得见一般。 弓天佐理虽亏但词却不穷,正要找几个诬赖陆琴风的绝妙谎言来,蓦听不远传来一人的淡而无波的话音道:“你就是易南天?”话显然不是对自己说的。 三人这才扭过头去,看向出声者。 弓天佐见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俊逸中年,眼见中年人盘膝坐在地上,神情委顿,他不禁微皱眉头,显然被这人突然打断了自己与易南天的交谈很不高新。 易南天像是首次发现了长乐王亚涽这个人般,兴趣盎然地扫视着他,神情和善地道:“不错,某家正是冰原易南天,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地狂冷冷地瞟了长乐王亚涽一眼,接着目光死死地盯住弓天佐,仿佛天下间只有弓天佐一人才勾 得起他的兴趣。 苏英岚这时距离亚涽最近,但她因着对易南天有父亲般的亲切感觉,且又听得他与陆琴风认识颇深还出言替陆琴风解围,于是对他更添好感,同时又担心亚涽与他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便替亚涽答道:“这是我的师傅,长寿山断谷长乐王亚涽,我们是来找寻风哥哥和天狐仙道前辈下落的。” 宛如莺啼婉啭的清脆润音经冰崖阻挡回荡,好似丝丝丝竹音符缓缓飘入众人的耳鼓,天籁仙音,不过如此。 易南天享受了一番空中飘荡的苏英岚悦耳的脆鸣,微一颔首,似乎愣了一愣,才怔怔地看向仙音的主人,眉头微皱道:“风哥哥?你们……陆小子是你的什么人?” “他……”饶是心中早将陆琴风当成了终己一生祈福呵护的对象,但苏英岚两边嫩颊还是不争气地飘起两朵红晕,嗫嚅道:“他……他是我的……风哥哥。” 这不是废话么?易南天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却没有出言责怪,脸色反而冷静了下来,两眼并眨也不眨地盯住她,道:“你们定下婚约没有?” 哪里有口无遮拦地去问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这种问题的?亚涽见苏英岚羞得低下头去,心中不由对易南天暗生不满,嘴里并冷冷道:“易兄请注意口舌,人家年轻男女情愫暗倾、海誓山盟都只在二人心底交流倾诉,那有似你这般毫无顾忌地大声询问的?” 易南天丝毫不觉惭愧地道:“不问清楚,如何能解决几人间纠缠 不清的关系。” 长乐王亚涽闻言不禁一呆,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易南天耸一耸肩,淡淡地道:“这个与你长乐王好像没多大关系,某家问的是这位小姑娘。” 长乐王亚涽闻言一愣,突然表情变得异常冷漠地道:“你可知某家为何对你易南天之名生出兴趣?” 易南天再耸一耸肩,无可无不可地道:“说不说是你的特权,反正易某在洗耳恭听。” 长乐王亚涽心中生出被他气了个半死的感觉,瞟了一眼立在一旁似乎陷入沉思中的苏英岚,当下又移回目光,气道:“哼,如果你不想二十年前被人界传诵的萧老英雄爱女与人私奔逃走的丑闻传遍天下的话,那么你对某家说话的口气就该和善一些。” 易南天蓦地浑身一震,这才重新用神打量一番长乐王亚涽,两眼神光刹那间转寒变利,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哼,某家已二十年未有对一个人生出杀机,你是第一个。” 长乐王亚涽闻言却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不到万分得以,本王绝不会拿此事作要挟。但英子对陆琴风的一片痴心实在令本王感动万分,本王是绝不能容忍有外人从旁干涉他二人的热恋。” 易南天耳听他只是因为关心眼前的少女,所以才提起横垣在自己心底久积渐忘的禁忌,冷若寒冰的俊脸终于缓解了不少,道:“两情相悦固然令世人都生出由衷的祝福,但若只是单相思呢?” (本章完)

干女儿也是争来的 亚涽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大变,道:“这么说那陆琴风已将神界的卓葶仙子抛诸脑后,转而移情别恋了吗?” 易南天闻言不禁一呆,愣了片刻,才自苦笑道:“原来钟情陆小子的小姑娘还不少嘛,原本某家以为要强逼他做某家的女婿是手到擒来的事,这下看来,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你的女婿?”亚涽瞪着他道:“那小子竟然看上了你的女儿?” 易南天耸了耸肩,作出一个令亚涽自惭形秽的潇洒动作,道:“这是迟早的事,我易南天的女儿当然不会比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差到哪里去,配陆小子那是绰绰有余。” 亚涽闻言突然抬手轻拍着胸口,像是心中放下一块千斤巨磐般重重舒了口气,欣然道:“原来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还以为那陆小子是三心两意的花花公子,唯恐他坏了我宝贝徒儿英子的一生。嘿,你可真把我吓了一大跳,说什么我这英子单相思,害的我以为陆小子移情别恋,不是从一而终的正人君子。” 易南天忍不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英岚一番,只见这个看似温柔恬静的清丽绝尘少女宛似一朵冰山傲立山岩的雪莲,英姿飒爽,楚楚独立,我见犹怜,似仙临尘,夺人眼眸。心中不禁一叹,忖道似这种气质的绝色配上陆琴风的飘逸好动的性格,确实是上天撮合下世间最佳的融合,不过又有些替自己的女儿感到惋惜,尽最后一分努力地试探道:“阁下能否说的清楚些,既然你说这位英子姑娘对陆小子不是单相思,那么为何又说陆琴风移 情别恋,抛却的是神界的卓葶仙子?” 亚涽顿时哑口无言,因为易南天询问的也是他自己没法解开的疑问,那是压在苏英岚芳心深处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矛盾心情,明明知道陆琴风只是把她当成是小妹妹一样对待,偏偏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对他思念和牵挂。 苏英岚并不渴望自己像卓葶仙子一般得到陆琴风同等的思念作回报,她只想默默地躲在陆琴风身边替他承担所有的折磨和痛苦,哪怕得不到陆琴风丁点儿的关切眼神。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单相思吧,但苏英岚却没有丝毫的奢侈想法,她清楚地记得当陆琴风听到卓葶仙子被灵兽使带回南湖圣殿时脸上血色殆尽的忧悒和恐慌,那时的她却不知道那种神情就是传说中的“恋人感应”。现在回想起来,苏英岚心中还禁不住万分沉痛,她宁愿当时自己能够替代卓葶仙子,好让陆琴风少了因心切心上人而生的牵挂和忧郁。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才认识到原来卓葶仙子在陆琴风的心中占有那么大的份量,就像是陆琴风在自己心中没有人能够替代一样。 失去了才觉得痛苦撕心,以前的几年虽然陆琴风不在身边,但苏英岚至少知道他是暂居昆山随“羽精”学艺。但当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飓风掀到了无际的广漠深处,苏英岚心如撕裂的剧痛又岂是旁人所能承受的。她终于体会到陆琴风在骤闻心上人被迫要嫁给别人时的痛心悲绝感受,一个信念不住地刺激着她:要找到风哥哥,一定要找到风哥哥,即便只能找到他的尸首,我也要在他的尸 首旁自刎殉情,尽管,这个令自己深爱的男子心中牵挂的并不是自己。 “英子,你怎么啦?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长乐王亚涽的一句话突然将苏英岚从沉痛凄婉而又充满旷世绝伦味道的思绪中震醒,苏英岚猛一仰首,恰见四周众人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俏脸微红道:“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为何那么样看着人家,人家脸上又没开出花来?” 易南天最先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英子脸上是没有开出花来,却绽放出了一朵比鲜花更艳的彩虹。” 苏英岚俏脸更红了,没好气地啐道:“易大叔真会开玩笑,这样说来,英子的脸倒成了阴晴不定的天色了。可是英子从未在众老面前哭过鼻子啊。” “哈哈”,易南天突然朗声大笑道:“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英子你与我女儿真是太像了。这样吧,英子,你就拜我易南天作干女儿。嘿嘿,如此,无论是你抑或是我的女儿丝丝嫁给陆琴风,那么这小子注定都逃不掉要做我的乘龙快婿。哈,就这样办,今回无论你英子答不答应,你这个干女儿我是收定了。” 亚涽突然插口道:“你易大宗师这样说话,可太没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吧?” “对,”蓦听那久未言语的弓天佐也横插一杠,怪笑着朝几人踏近几步,道:“这位小姑娘又漂亮又可爱,老夫也有心要收她做干女儿,嘿嘿,易大宗师要想好事,也该先问过老夫吧?” 易南天冷冷地瞟了弓天佐一眼,道:“ 你姓弓的给某家滚一边去,哼,当某家不知你心底盘算的小九九?你无非是看上了小姑娘细皮**,想与小姑娘先拉近关系,然后再趁机制住她,烹炸清蒸任你施为了是也不是?” 弓天佐两眼寒光乍闪,显是被他戳破心事,但慑于对方的强大修为,只得悻悻住口,低下头颓然向后倒退两步,回到原位。 易南天一句话吓退了弓天佐,心中顿觉豪气倍增,目光掠上正将弓天佐盯得死牢的地狂身上,朗声道:“地狂护法有何想法,是否也要与某家来争夺这个干女儿?” 地狂闻言淡淡地瞟了苏英岚一眼,随即目光又回到弓天佐身上,淡淡道:“你们谁是这位小姑娘的干爹,老夫并不关心。但若有谁想动这小姑娘的一根头发,老夫第一个饶不了他。”说罢,狠狠地瞪了弓天佐两眼,仿佛是要警示他千万要放规矩些,不要对苏英岚存有任何歹意,否则绝不会饶了他。 可怜弓天佐一代冰原豪强,就这么被易南天和地狂威胁地再没有半点儿脾气,只得垂头丧气地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但苏英岚似乎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饱受压制的现象颇为怜悯,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后才对着易南天道:“易叔叔方才说什么‘烹炸清蒸’是什么意思?这与制住了我又有什么关系?” 易南天闻言冷冷地瞟了弓天佐一眼后,道:“这件事干爹我正要提醒你英子,哼,别看这家伙现在一副丧家犬模样,其实是一个专门残食年轻男女的人间败类。英子日后遇上他最好需小心点。” 苏英岚闻后蓦“啊”地一声失声轻呼道:“这老伯伯明明生的一副和蔼慈祥的好人面孔,为何定要去做那些令人痛恨不耻的丑陋恶行呢?” 这下弓天佐的头压得更低了,仿佛觉得自己让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心中留下的是令人不耻的丑陋印象实在不该,他甚至开始有点儿后悔自己先前做下的恶行了。 苏英岚就像天生具有化解人心中戾气和烦躁的魔力,她的出现好比是幽谷清兰、绝尘雪莲,突然让众人感觉到心平气和,再不愿踏足凡世纷争。 关于这一点,长乐王亚涽的体会最多,从最先由冷血妃子手中见到苏英岚的绝世容颜开始到现在,他可以说是感受苏英岚那种神奇魔力最多的一个人。虽然在开始前他不愿承认自己是苏英岚的师傅,因为那样就会与她之间产生一种无形的隔阂,便似老一辈与新一代间的无可逾越的鸿沟,但当知道苏英岚心中除了陆琴风以外再容不下任何人后,他慢慢地就死了心,开始将对苏英岚由那种男女间微妙的心理转化成纯洁的关怀呵护之念,渐渐地,他却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起这种只是关切苏英岚并做她的师傅的感觉来。 那并非是说亚涽对苏英岚的爱护之心减弱了,恰好相反,当他心中有的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关怀呵护念头时,心中更将苏英岚看得比自己生命重要,且绝不容许别人伤害到她,便是陆琴风也不行。 如果陆琴风用心呵护疼爱她,那便算罢,但一旦若陆琴风做出一些令苏英岚悲痛欲绝的事来,亚涽决定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本章完)

良心谴责 陆琴风有一种感觉,就是,那个万首血魔故意予自己解开禁制的机会安得并非是什么好心,且还极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首先,他借轻拍自己胸口的时机解开自己几处禁制,却绝对不会猜到自己可以吸纳寒板上的凉气来恢复被分卡的炎罡真元。那么说来,他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因强行突破自己禁制的时候功力不济而内腑遭受重创,或者因回血运气不顺而走火入魔。 其次,他借口说等在不远处的洞口外,极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有解开禁制的能力,而一旦自己解开禁制逃出暗门,那么他就肯定会蹑在自己身后,并等候佳机随时准备出手偷袭。 再者,他任由自己在这条黑暗**内蹿行无阻地到达他们炼狱的禁地而不加阻挠,肯定是希望自己闯关成功,并能安心地躲于禁地之中。 但他究竟有何阴谋?为何要放任自己躲入炼狱宝镜这个幽冥禁地呢?还有,他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害了天狐仙道,却又不解释原因,那是为何呢? 陆琴风一想到背后跟着一个令五届尽皆变色的冥域领主,心中就禁不住打颤,尽管他知道现在绝不是害怕的时候。 意念波充盈整个十几丈的**空间,他准确地把握到了那个不断接近的骷髅守卫的位置。 十丈。 他感应到骷髅守卫开始探爪拔掉腿骨的一条尺半余长的骨刺。 八丈。 他感应到骷髅守卫开始探出另一爪骨去扬臂抚摸嵌于额头的那颗冰冷无光的鹅卵石。 六丈。 他感应到那颗鹅卵石开始发热并要即将放光。 就在这时,陆琴风突然如豹子般窜起,健若蛟龙,疾扑骷髅守卫而去。这是集 陆琴风毕生精元所催动的夺天地泣鬼神之凌厉一扑,“可能的三流合一体”早在意念的催动下沿全身上下沿清晰的流道疾如电光闪烁间连转了数十个周天。强沛的精元于体内流转的当口所产生的强大能量,几乎连陆琴风自己也无法想象。首先是双腿如鸿羽般轻如无物,飘荡高扬,全凭上身自然的扯带提携,轻快而灵动,且方向不定,只赖自己意愿施为。其次是肤囊穴腔内精元鼓盈冲荡、绵延不绝,好似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后继之力。最后是探前下砍的臂腕充盈有力,威棉铸,气势凛然,隐然有雷霆电掣之功。 清楚地,他感受到两股充塞于一对腕肘皮囊中的螺旋且疾进的强猛真元对身体皮肤生出了撑胀的警兆,几乎是想也未想,他倏地狂甩两臂,硬将强流经两掌透指逼出。 “嗤嗤” 身体距离那具骷 髅守卫还有丈余远,陆琴风的掌劲却率先破掌刺空爆开。 左掌劲气空发,肉眼可辨的真流劲以矫龙翻腾的狂傲威势,甩起令他没法分辨的高速疾转身法,如怒海狂潮般疾扑骷髅守卫而去。右掌劲经紧捏骨刺的五指逼入本无生命的短骨尖刺内,突然令光滑而冰冷的骨刺燃起一道炫眸的刺眼烈光,接着便听骨刺发出“哗”地一声震耳爆响,骨刺竟突生出一股扯带陆琴风加速疾进的神奇魔力,后发先至地劈上那个事先毫无准备、并被陆琴风这旷古绝今的一招偷袭弄得“目瞪口呆”的骷髅守卫头颅正中。 “咔” 骨刺尖缘只是轻轻碰上了骷髅守卫的头骨,但刺尖燃发的神奇烈光却如一道利刃般重重劈在骷髅守卫的额顶卵石上,烈光势如破竹地破骨推下,直至骷髅被一分为二。 陆琴风目定口呆地看着眼 前这个被自己用骨刺劈成两半的骷髅守卫慢慢倒下,骷髅一半骨架留在距离自己近丈处,另一半却被自己左掌随后劈至的劲风推到了数丈开外,可谓是尸残骨裂,惨不忍睹。 唉!自己是否下手嫌重了些呢? 幸好它们有自行接骨的本领,否则自己这么样残害“无辜的生命”,只怕此生都难心安。 陆琴风接着躺入积水中骷髅头顶嵌入的鹅卵石尚有的余光瞟了瞟手中的骨刺,只见这根“凶器”原本光滑的皮层竟已变得粗糙磨手,且正中还裂出了一个醒目的印痕,随即醒悟到这是骨刺受自己强沛真元的催逼,发挥出了它潜能极限,现在等若是一个无用的废物,恐怕连柔软的皮物都再难划破。 陆琴风叹了口气,弯下腰去,轻轻将骨刺放入脚下安静冷彻的冰水中,然后起身昂首,续又踏起寻幽探秘的征程。 (本章完)

薄网彩斑 陆琴风抬手抵上头顶潮湿润滑的壁沿,满怀感触,不禁为设造此庞大工程的先辈们的旷世奇才和韧力精神所心折。 若以自己的奔掠速度计算,从自己开始恢复理智到智灭两名骷髅守卫,再到行至这个门庭大开的石质旋转折门前,至少要有十五六里的路途行程。也即是说,这个浓黑暗漆的**在刀剑斧斫之功下,竟足足有二十往上余里长,甚至更远远不止这个数。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振奋和惊叹的人工地堡! 只可惜地是,她不知在何年何月前被一群无知而又丑陋的骷髅群占了去。而令人闻名丧胆的万首血魔正是其中的罪魁祸首。 陆琴风静静地立在这扇门边镶着彩凤和祥龙花边的石门前,虽然门体向里推开,留出一个足足可令一人通过的空间,但他却没有动。那倒不是因为他深知门内极可能隐藏着无数的骷髅军团,更不是怕背后远蹑的万首血魔随时会出手偷袭,而是因为在石门破开一线的空间凝结的一块色彩斑斓的丝状薄网。 他敢肯定石门内的无尽**被点燃着上前根石蜡,或者在壁内嵌入了上千颗发光的宝石。因为透过薄薄的丝网,他可清楚地瞧见内进至少半里许外的旷境,虽然看到的也只是积满污水的地面。但令他难掩惊疑地是,眼前的这片超薄丝网竟然具有内敛光晕、不使外泄的神奇功能。 陆琴风清楚地记得,便在方才自己距离这个石门十丈开外,入眼的依旧是如浸墨缸的漆黑,而一旦自己跨过了十丈这个分界线,眼前顿时一亮,直如白昼。 十丈便似一个“光”与“黑”的分水岭,十丈以外是墨漆的黑暗,十丈以内则是刺眼的芒光;十丈以外好比漫漫长夜,十丈以内却成了豁朗的白昼……其中诡异和神奇处恐怕 只有身临其境的陆琴风方能道出之一二。 饶是陆琴风胆可通天,但乍遇这种毕生仅见的诡奇怪事,也顿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意念波组成一股强大的洪流,潮水般涌向那个耀着彩斑的薄网,陆琴风这是孤注一掷,希望凭借意念神波的功能来探测那片超薄丝网的内部构造。 “轰” 比上次更强的反弹力顿将意念神波如受弹簧激发的振子般逆推倒回,趁自己心力和脑波尚未回复的刹那反攻大脑,强悍而不受己控的意念波宛如浩瀚无匹的实体真气一股脑儿摧毁了自己的中枢神经,击破了自己靠脑神经催发意念波的神奇功能。 陆琴风后悔欲死,偏偏回天无力,只能任由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功被自己催发的能量波给摧残殆尽。 饶是如此,耳际如受实际雷轰的爆鸣仍旧震得耳鼓一阵“嗡嗡”鸣荡,陆琴风只有一种欲哭无泪的颓丧感觉,这才意识到先前遇阻的那道神秘的磁波屏障原来就是眼前的彩斑丝网诞生的,只怪自己大意失荆州,未能事先料想及此就肆意释放意念波。依照先前对强大的磁波屏障的速度估算,同时忽略掉地底和地面对声波传输的影响,现在自己立的这个位置至少使磁波屏障产生了比先前大了两倍的反弹力。也即是说,刚才的意念波受弹力回撞,至少是自己初发出的三倍速度,以此计算,若它还不能摧残自己的脑波神经就是世间一大奇事。 唉,陆琴风在心底沉重地叹息一声,无奈地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对于能否不被骷髅守卫发现地闯入炼狱宝镜中,他再无半点信心。 尤其是想到身后还隐摄着一个大魔头,他的颓废沮丧心就更沉重了。 孤独的人在遇上危险时最容易想起自己最牵挂的人或物 ,这或者是因为他们平时将那些人或物隐藏在内心深处,只有当在绝望的危险中才使之漂浮涌上,用以慰藉自己残颓的正逐渐消失生气的溃腐心灵。 就像是打雷前的闪电般来得顺理成章,陆琴风自然便思念起了远在他乡的卓葶仙子起来,尽管他不能确定对方的心中是否也有自己的一席之位,尽管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相思,尽管他与她相识相守相离不过简短的数天光阴,尽管他没有向她展现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尽管他知道她还有一个沉重的婚姻包袱压在肩上,尽管他知道他与她就像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尽管他与她有着天壤之别,尽管他与她间没有可能…… 她现在做什么呢?是否也与自己一般坐在殿前沿下苦苦地思念着自己? 她生活的还好么? 唉!世人千般姿态、万般感情,却唯有相思最苦最愁人! 陆琴风猛地扬起原本暗淡下去的俊逸面庞,冷目如两道千年寒冰打造的神兵利器刹那间刺透浑身蕴着淡彩的超薄丝网,心神瞬间融入井水无波的高深修行境界。 意念波的反噬给陆琴风的修行造成了沉重的打击,首当其冲的是体内原本充盈满荡的“可能三流合一体”。当脑波神经遭受摧残和破坏后,意念再无法控制肤囊穴腔内循规蹈矩的精元流体,于是无数股螺旋疾进的真流趁机如脱缰野马般对经脉进行横冲直撞,差点儿没将五脏六腑都搅得一团糟。还好陆琴风有先见之明,趁着脑波意念完全瘫痪前的刹那将两股极强的真元硬迫入双臂尺泽**,并以穴囊封闭了真元的前途去路,使之演绎着未封印前的炎罡真元被封藏在绝密的尺泽穴这一幕。所以真正在体内捣乱的真元无形中被减弱了五六层,从而降低了真元对心脉脏腑的伤害。 “嗷 ”。突然的一声怪兽的清叫引起了陆琴风的注意。陆琴风愕然抬头,只见超薄丝网的对面这时竟并排立着两头目光森冷、嘴尖牙利的红毛恶狼。 在这个原本是骷髅和鬼魂的地界里居然可以见到有血有肉的生物,这可真是世间一大奇事。尽管对方来势汹汹,但陆琴风还是禁不住对它们生出一种亲近的心理。瞟了一眼拦住去路并重伤自己的彩斑丝网,陆琴风心中一阵犹豫,踌躇不前。 蓦地,那两条恶狼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胆怯,同时咆哮一声,利箭一般腾空射起,瞬间穿透那片超薄丝网,速度不减地张口朝自己的喉头咬来。 陆琴风大吃一惊,顾不得去想为何那片丝网对狼兽躯体产生不了伤害,危急间,强行压内翻腾不已的脏腑,两臂同时上摆,掌心倏忽前探。顿时,两股被封藏在尺泽**的强大真元蓦如洪潮般透臂前射,只电光石火的光景,已透掌破出,闪电般击中了獠牙距离自己脖颈不及数尺的两狼临空高扑露出的小腹,情势确已骇人到极点。 便听二狼齐惨嗷一声,尚在空中的躯体忽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倏忽间又透门飘入里进数丈开外,倒地抽搐不已。 就在这时,陆琴风突然又见到了令他毛骨悚然且又终身难忘的一幕。 陆琴风好似天生良善,虽在重伤而无法极好地控制自身真元的情况下,他出手依然很有分寸,击出的两股真流虽足令二狼喷血惨嗷,却绝没有性命之虞。便在两狼倒地不起,张开大口狂喘着血和气时,蓦地两道细长的白影忽如一对白藤般从神秘之地**而至并瞬间缠上了两狼的粗大脖颈。 缠颈的“白藤”极快地将又扁又尖的头端闪电般了二狼正张大喘气的血口内。 “细长白藤”刹那间粗胀起来,成为 了一条泛白的细长管道,不留给陆琴风几下眨眼的功夫,管道就已抽干了二狼的血液脏腑,渐渐使两狼的壮躯奄瘪下去,然后是骨髓和躯肉不断消失,最终只剩下满地的狼毛和狼皮,竟连骨头渣也不余半点。 “啧啧”。满地红狼皮毛后的亮光下渐渐转出了一个长着双头四臂的骷髅架,只见它一只颈骨上顶着的两颗头颅,一只“正常”,另只却仅在靠嘴部位置开上一个口,余处尽是平整无隙的骨块,情状诡异至极点。 不过最令陆琴风心中发毛的还是那两条从骷髅架一对头颅口端伸出的足有数丈长的“舌头”。“舌头”吸尽了红狼的躯肉后还在半空互相交缠一下,好似在相互庆祝一番,然后才被这一躯双首的骷髅架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肚内”。 沉默了片刻,这个吸食了狼躯的双头骷髅才慢慢地侧起那颗正常的硕大头颅骨,一双空洞而无一物的眶骨好似能洞测一切般阴森森地正对着陆琴风,另一头自然而然便被横向压下,尽管它很不愿,但要摆出这种威禀的姿势,它就不得不委屈那个只懂吃喝的“假头”了。 “年轻人,你……胆子不小啊!”骷髅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深处的低嚎,让人听得毛管直竖。 以陆琴风的修养,即便见过鬼骷髅进食时的可怖情形,他心中仍旧一阵战栗。不过他这时已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片色彩斑斓的薄网上,心中因方才红狼的举动而得到了一个启示,就是,自己可能谨慎过了头,这片彩网其实是容许实体穿过,却独滤下精神意识。 也即是说,如果方才自己不用意念波去试探它,说不定就能毫发无伤地从容过关。 唉!奈何事与愿违,自己愈是小心谨慎,反愈不能避免危害加身。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 (本章完)

风起云涌 易南天等人从那道被陆琴风用**石炸开的冰洞钻到百丈冰崖隔绝的冻古蛮荒时,战事似已到了尾声。 原来冰原五族在听到那一声震破寰宇的巨响是源自此厢后,都竞相告知,并由各族族领引着来此视察震响的起源。但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由冰月族王上上官成广(他本名华里稀,但那是未迁入这池黄原前的土著名,现在为了扩大领地,脱去蛮夷的不雅本质,他自命名作上官成广)和冰风族族领风天霸率领的足有八百名骁勇善战的猛士合成一部,与冰火族祁加洛带来的十五名“神兽兵团”甫一见面就立即短兵相接,战个天昏地暗。 不过冰火族着实了得,虽只少少的十六人,但在与八百勇兵强敌对峙下,仍能保持完整的阵型,甚至杀伤了风月两族上百名兵士,使得敌方久久不能完成对他们的合围。 正当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刻,冰日族的四百援军终于到来,风月两族在冰火族和冰日族里应外合下腹背受敌,最后终于悻悻地退却数十丈外,却人人戒备,严阵以待,似要准备下一轮的冲锋。 易南天从冰洞现身的一刻,正是风月两族受命退后的时候。他远远地认出了徒儿祁加洛率领的十五名驾驭雪马的“神兽兵团”和冰日族年轻女将屈玉环的四百兵勇正合并归一的情景,当下再不多想,重施故技,猛地一个仰空倒栽,再于半空出手以真劲撞击冰崖化去自己的坠势,堪堪落在己方与冰日合军的十余丈处,恰好面对着风月随时准备进攻的七百骑士,地点与方位拿捏的妙至毫颠。 风月两族显然未料到易南天恰与此刻现身,本来就被祁加洛等人杀的士气低落,刻下众将士更慑于他易南天威势,心虚怯弱下,有些甚至都低下头不敢看他。 易南天扫了一眼被抬往敌人身后惨哼不已却不被救治的敌人伤军,眉头微皱道:“成广王上原来就是这么对待为你拼命的部下么?” 上官成广早在几月前的一役就被易南天打得心寒,见到易南天时犹如惊弓之鸟,今次之所以敢连同风天霸合围祁加洛,趁的就是他易南天不在场,这时见易南天威风八面地立在前方,且己方又被十六个冰火族人杀的士气低落、伤亡惨重,心中不由暗生退意,当下朝风天霸投去意志不坚的目光,似要向这位盟友询问是战或退。 风天霸生的熊腰虎背,彪悍威猛,身高体拔,差点儿可及得上易南天,但眼神冷酷无情,天生就像是不甘 于人下的领袖模样,果真不失他天霸的威名。这时正眸光犀利阴冷地瞧着易南天,冷冷地道:“易南天你也不将我冰原男儿放在眼内了吧?这些年你年年征讨冰月王族,弄得成广王兄日日胆寒,见着你易南天亦如惊弓之鸟,甚或连与你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易南天心中一叹,他知道在风天霸这副粗犷的面庞下其实有着一颗睿智多狯的心,他甚至猜想上官成广之所以要与自己为敌,极有可能是受他蛊惑。当下轻轻摇了摇头,面露不忍地道:“风兄这又是何苦呢?我们与冰月族的嫌隙起先因土地之争,后来是为了水源、火石和酿酒的藓苔,但易某当年已按五族的人口将这些生活必须原料明确分配,若非是你一而再的挑唆成广王兄前来挑衅,我冰火族与冰月族会有如此深的仇隙么?” 冻古蛮荒的淡水源其实便是池黄原西北的一条纵横冰原数十丈的阔河,当地人称之为生命河,顾名思义,它担负起的是养活这五族足万余人的生命。而取火的打火石来源是殒命崖对面往南的无数冰丘尽头的那座云峰,云峰由数十座高足几十丈的冰崖组成,而每座冰崖崖顶,破开顶上覆盖的积雪和寒冰后,就会有成块的火焰石,这些火焰石便是冰原人取火煮食的火源。当然,比云峰更远的殒命崖顶也会有成块的火焰石,只因距离太远,且殒命崖随时会有雪崩的危险,所以冰原人一般不会长途跋涉地前去冒险取石。至于酿酒的藓苔,前文已有提过,便是这些云峰崖边生长的唯一的植物类,它们经晾晒、浸泡、烘干、吸水、发酵等数层工序后就会产生美味的酒液,入口醇香,颇有陶冶情操、醉人迷香之味。 易南天当年入主冰原时,就以强大的修为和军事才能震慑了当地的土著民(即现今的冰日和冰水两族)。后来冰月冰风二族迁徙来此后,他便以五族领袖的身份将生命河、云峰诸界划分成“日、月、水、火、风”五部分,同时并将五族以此命名。 五族初始时和睦相处,生活安定,家家升平。易南天带领的族人和土著民打成一片,相互间学习、交往、生活,汉语并从此成了五族人共同学习的母语。 只是后来那冰月族王上上官成广不知是出于久愤还是被人挑唆,竟公然抢占其他如冰日、冰月及他冰火的水源、火石和酿酒藓苔,并摆明要与他冰火族对着干。 易南天因屡次警告都被上官成广当做耳边风,气愤难耐下,终于率兵对他进行武力征服。两 方连续交战数日各有损伤,当然以易南天方伤亡较少。但正当易南天以压倒性的威势逼至上官成广的王庭,以为再有一日便能使上官成广屈服投降时,他的军队在当天夜里突然遭到一支莫名的骑兵队偷袭,同时被围在王庭内的上官成广出动全部的有生力量奋力攻打冰火军驻守的南门,易南天军在腹背受敌下终于不支,被上官成广从南门撕开一条口子逃出围困并与神秘的骑兵队会合。 是役,易南天方伤亡惨重,无奈下退兵返镇,然而在回营的途中,他方又惨被上官广成和神秘骑兵队联手偷袭,若非碰上冰日族屈非天派去云峰取火石苔藓的部队出手援救,只怕当场就全军覆没。 那天过后不久,他才从冰日屈非天的探子口中得知,那支神秘的骑兵队竟是冰风族风天霸亲领的卫队。 从此,池黄原再不安宁。冰原五族结成了两方阵营,以冰火冰日的“火日阵营”和以冰风冰月的“风月阵营”(当然包括冰月族的护派净月山庄)。而冰水族因人单力薄,保持了中立。 往事如烟,但与冰月族交战以来双方的惨重伤亡、勇士的前赴后继、亲人的血泪盈眶历历在目,像一根根无形的毒针刺得易南天心窝剧痛难已。如果一切果真是这个风天霸故意挑唆陷害,那么…… 易南天缓缓抬起头,一对酷寒的俊目仿如两道有形的利箭重重地刺在风天霸那一双好似从不知畏惧的冷眼上,由衷地叹道:“风天霸你还要涂害多少无辜生灵才能作罢?” 风天霸被他那一双犀利眼神刺得浑身明显一阵,脸上惧意一闪即逝,强笑道:“易大宗师在说笑吧,好像是贵派一直追着我成广王兄的数千将士不放,要说涂害生灵,那也该算到贵派的身上。” 易南天耳听有两骑来到身后丈余外停下,不用看也知道是祁加洛和屈玉环,于是头也不回地道:“加洛,派两位师兄弟去将那冰崖洞口的长乐王和英子姑娘接下来。”听到祁加洛回应并提骑远去的声音后,他这才叹了口气道:“玉环小姐,令尊的身体还好吧?你易叔叔最近事忙,却也没机会去探望这位老朋友。” 屈玉环的父亲即是冰日族的族领屈非天,此老一生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并自夸绝不向天屈服,故而取名屈非天。自从与易南天结盟后,二人经常把酒言欢,谈天说地,舞文弄武,交情匪浅。只可惜近日因练功走了岔子,屈非天一病不起,失去了昔日的勇猛。易南天月前曾去探望过 他,不过近来因陆琴风的事耽搁,所以才心觉愧疚,向屈玉环询问其父情状。 屈玉环身披纯黑麾风,座驾一匹纯白的高大雪马,英姿飒爽,威仪不凡,本身又长的明艳照人,且性格开朗,练就一身好武艺,而其族下将士对她是又爱怜又尊敬。所以见她今日代父出征,易南天倒没觉得诧异。 似乎被易南天的一句话勾起了对父亲恶劣情况的忧心,屈玉环沉默了片刻,才道:“易叔叔不要过于自责,其实家父现在的情况已有好转,只是尚不能起床自理。不过环儿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易南天沉重地闭上了双眼,然后猛地睁开,缓缓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正立在一只纯白雪马前目光坚定不移的少女,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忖道:无论如何,此间事了,自己定要前去探望她的父亲一番,并要试着用自己的真气为他疗伤救治,否则若他当真撒手西去,对这个年轻的女孩造成的将是非一般沉重地打击。 慢慢地转过头去,易南天忽然将目光定在冰月王上官成广脸上,冷冷地道:“难道成广王上就没有话说?贵族数千名将士所剩寥寥无几,备受猜疑,族人哀怨,这些都是某些人故意挑唆陷害的结果。难道到了这时你还不醒悟,还要与一心陷害你的人同流合污,直待族灭家亡才自甘心么?” 上官成广浑身再一震,忍不住扭头朝风天霸看去。 这时,他身后骑在一匹纯黑雪马上的猛将威龙护将忽地移驾趋前,叽里呱啦喝处一通俚语,道:“易南天你不要血口喷人,哼,挑拨离间,枉做小人。” 易南天冷冷地扫了面目狰狞的威龙两眼,冷笑道:“挑拨离间?哼哼,如果风天霸果真要与你冰月族共进退,怎么不在你冰月族人伤亡惨重前出手,偏偏趁你们军士所剩无几且我军又久战生疲的情势下出手救援。任你数千军人死在我军刀下,却只救出你们数百余老弱病残之人,那也叫友军么?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 一句话顿说的威龙哑口无言,因为实情确实如此,那场恶战自己的数千勇士是在城外旷野与易南天决战时阵亡的,若那时冰风族派军来援,保证收到的效果比后来己方仅靠守卫王庭的数百孱弱之将破围更佳。如此说来,莫非这风天霸当时真的没安好心……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朝自己的王上上官广成瞧去,恰好碰上了对方投来的惊诧眼神。两人都看出对方心中的巨震,因为若实情确实如此,那么他们就 是被风天霸用来牺牲的棋子,只是被他当做挑衅易南天的可怜虫。 蓦地,却听那久无言语的风天霸怪笑一声,忽又仰天长笑道:“易南天啊易南天,为何你要显示出如此高深的智慧呢?风某原本还想留你一条性命的,唉,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因为他们把你生的太聪明了。” 上官广成和威龙护法蓦地浑身一震,齐皆转头向风天霸瞧去,前者更露出一脸震骇的表情道:“风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唉,愚蠢地家伙,”那风天霸忽然像看着一条狗般不屑地看着他,道:“这回你该清楚了,易南天不愧为冰原第一人,他的话当然不会错到哪里去。风某正是要利用你来挑起事端,给冰火族造成沉重的打击,然后风某再来坐收渔利。呵呵,你果然够乖巧,拼着一族之力来做替风某成就赫赫功名的垫脚石。” 上官成广顿时脸无血色,咬着牙道:“可是你在结盟前说要与我冰月族瓜分这里的食物水源和火石……” “哈哈,”风天霸忽然摇头大笑道:“可怜地家伙,风某确实说过要与人瓜分这里的食物水源和火石,却不是和你冰月族,而是……”突然扬起头来,看着远方一股不断接近的白点,道:“来了,风某的同盟军来了。呵呵,”忽又表情古怪地看着正两眼一眨不眨瞧着远方不断变大的白点的易南天,道:“到了这时,易大宗师会作何感想?是否觉得满腹窝囊无处倾吐,只自责地想要剖腹自尽方能心安呢?” 易南天终于色变道:“与你合作的竟是冰水女王水弄月,她捉来的是否某家的女儿?” “哈哈,”风天霸再怪笑两声,突然连拍两下手掌,然后向易南天竖起拇指道:“高!不愧是冰原第一高人!不过你你易大宗师若能猜出水弄月真正的身份来,我风天霸才真的对你心服口服。” “你这个卑鄙小人!”蓦地上官成广暴喝一声,豹子一般从坐骑上弹起,发了疯似地扑向风天霸,敢情他是受不了风天霸的羞辱,又感觉对不起枉死的族众,终于趁风天霸不注意而愤极出手。 “啊!”威龙突然惊叫一声,显然阻止不及。众人骇然回头,易南天忍不住叹息一声,因为风天霸与上官成广的修为他都曾领教过,并深知上官成广的纯阳真气略逊于风天霸的狂霸无极,何况上官成广又是愤怒出手,威势更失。只可惜他想要出手搭救业已不及。 果然,只听“蓬”地一声劲气击中骨骼的裂响。 (本章完)

白衣来客 尚未扑至风天霸的上官成广突然被前者凌空击来的双掌霸劲印上胸口,未及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如一只断线风筝般倏忽飘退了数丈,从威龙护法的头顶如一道陨落的流星般划过,不给威龙腾空跳接的机会,已闪电般脱出了他的范围,“蓬”地一声重重砸在他身后几丈外的雪地上,激起一阵雪浪。 殷红的血日好似有生命的哀悼者般隐去了昔日的光辉,仿佛也在替这个冰原一代枭雄哀婉追悼。天空失去了以往的颜色,原来乱云如织,用它薄薄的纱衣遮住了这一刻哀伤的日光,似若怕它悲伤过度而隐匿起来,给了乌云雷雨可趁之机。 威龙丑陋的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眸光如两道森怖的寒荧,死死地锁牢风天霸的残狠面庞。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盛怒中的威龙随时准备扑上去和风天霸拼命。失去了族领的冰月族等于名存实亡,况且族人又被风天霸利用而伤亡惨重,只余留一些老弱病妪,威龙对风天霸的愤慨和痛恨可想而知。但众人却不知道,威龙之所以对上官成广忠心不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十五年前,当威龙因躲避池黄北原的仇家追杀,亡命逃窜,最后身疲力尽时落荒到一片无人的荒原,正是上官成广率族人来往池黄原迁徙途中碰上了他,并将他带上族队,救下了濒临死亡的他。 虽然从没有向上官成广说出一个谢字,但威龙却暗下决心,要用一生来守护冰月族的和平安宁,保卫冰月王的生命安全。 从与冰火族数次交战中救下了好几次身临险境的上光成广,到上次要擒捉易丝丝以威胁易南天时遇上了初入冰原的陆琴风,想到用陆琴风来对付易南天,再到几日前追踪易南天一众而被燕北行和天狐仙道率领的十余名铁骑打得落花流水,他的奋不顾身,一心救主……威龙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替冰月王上官成广及其子民着想——尽管有些事未能达到他的理想。 此时此刻,这个救命恩人的尸首就躺在自己的身后,威龙直觉心都在滴血,为自己不能给 他提供保护而后悔懊恼自责,同时心底涌出了对风天霸的彻骨仇恨。 屈辱,噬心的屈辱! 威龙猛地暴喝一声,身子倏地弹空而起,落下时,两脚正好点在心爱坐骑的背心上,双掌摆成抱球状,不断将体内真气由双臂输入两掌,精气神并牢牢锁紧风天霸全身上下,身子向后微弓,如一只蓄满劲势的炮弹一般随时准备弹离马背,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杀风天霸于掌下。 同一时刻,数名蓝衫青年大步冲上,齐“唰”地一声抽出腰佩的长剑,将仍安坐于一只纯白雪马背上的风天霸围在垓心。几人赫然便是净月派天道护法的徒弟升平、平仄等五位被派入冰月族的护族使者。 大战一触即发,但马背上的风天霸却好整以暇地斜目不屑地瞟了一眼众人,最后竟将目光定在易南天身上,从容笑道:“易大宗师自负南乔第一人,难道要坐看这些无知小儿命丧某家之手么?呵呵,赶紧喝止他们吧,风某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易南天。” 威龙怒不可遏,骂道:“放屁!哼,王上的血仇不共戴天,儿郎们,一起活剐了他!”再暴喝一声,两掌猛一交叉拉开,掌心摩擦,顿生出一股耀眼的白芒,电讯一般朝风天霸的眉心刺去。同时他的身躯斜上射出,追着白芒疾撞风天霸胸口而去。 “锵”,升平等人同时拔剑,齐喝一声,飞身挥剑刺向风天霸的双腿、后背等数处必救大穴。 六人几乎同时发作,虽然没有事先商量好,但这时动作齐皆潇洒如云,配合的紧密无间。 任谁处在场中风天霸的位置,只怕都要暗呼头痛。由于同盟内讧事起突然,况且升平等人的动作又快,风天霸的一众冰风将士都被他们挡在身后,未及上前护主,要应付威龙六人的含恨出手就只能靠他风天霸巧手妙施了。 众人都不看好风天霸,尤其是在战场上见识过威龙的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冰火及冰日两族人,何况助战的还有净月派这一代最年轻有为的五名弟子。但易南天却心中 暗自叹息,因为他瞧出了威龙这仿若矫龙傲空的一记疾扑,气势虽猛,其实却外强内荏,更失去了借助外界实物的机会,若被风天霸一招封死所有进攻,他唯有后退一途,而那时,风天霸便有机会应对升平等人威力大减的剑法。 威龙终因伤痛上官成广而失去理智,而且又在与我冰火族激战后元气未复情况下,再不复当年之勇,这般硬拼只是自取败亡。易南天只看的心中一痛,蓦地仰天狂啸一声,身子倏忽腾空窜起,两掌同时如舞蹈般上下连续拍打数下虚空,顿时两股无形的锥形气波自两掌心如泉水般涌出,气波去势若电,疾扎风天霸粗大的焦黄脖颈。 屈玉环及所有冰火冰日将士见易南天露出这如天马行空的一手,顿时放声狂呼,齐皆为易南天欢声喝彩,显然在他们心中易南天已是无可否认的冰原第一英雄。 但易南天却知自己无形中已被风天霸逼在下风,首先形势已被对方掌控,一旦那个擒住自己女儿丝丝的冰水族女王水弄月到来,自己投鼠忌器下再不敢出手,只能等待被宰的份。其次,这次出手实在是迫不得已,目的只是要令风天霸分神应付自己的掌劲,使他不敢轻易对威龙下重手,因而气势早就弱了他风天霸三分。 果然,风天霸叫了一声“好”。一招封退了狂扑而至的威龙,击的这个来势汹汹的枭龙浑身亟震,**一声,一连沿虚空后退数丈。风天霸却不敢乘胜追击,只觑机一连用双手指尖刹那间点中了升平等人刺来的五剑,这才仰身倒往马背,躲过了易南天那凌厉强猛的两股锥形气波。 “嗤”锥形气波擦着额头划过,割下了风天霸额顶一缕乱发,形势确实险到极点。 风天霸再坐正雄躯,威风八面地扫视一圈被击退的强敌,最后目光冷冷地停在易南天身上,冷笑道:“难道所谓的南乔第一人,也要与他人联手对敌么?” “胡说,我师傅那是在救人,怎说是与人联手?”易南天身后十余名弟子中突然响起一声清喝。 接着 ,便有人附和叫道:“师傅是不忍你做下太多杀孽,你冥顽不灵,还不自知?” 便也有嚷叫道:“易师傅,教训教训这个狂妄小儿!”突然和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又是众人齐声呼唤他“易南天”的名字。 易南天无奈地朝屈玉环瞧去,却见这位娇俏的女将兴奋地朝他直挥手道:“易叔叔,我们很想看到你大展雄风的英雄样子呢?”苦笑着皱了皱眉头,道:“难道环儿也来取笑与我?” 屈玉环狡黠地眨了眨那双灵动地大眼,含笑道:“怎么会呢?易叔叔是我们最钦佩的人,我们只是想看看易叔叔一展身手,学学你那英雄气概罢啦!”“是啊!易大侠快去教训那个无知狂人吧!”身后众将齐皆起哄,却是自己的几位徒弟叫声最响。 易南天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就在这时,只见祁加洛已引着亚涽、苏英岚、地狂和弓天佐四人大步行来,顿时如寻到救星一般,易南天蓦然大步迎上,边叫道:“地狂兄快去喝止你那几位不知天高地厚地师侄,呵呵,长乐王来的正好。” 其实不用地狂喝止,升平等人早瞧见这位净月山庄排行第二的大护法,顿时放弃对风天霸的围攻,齐皆迎了上来。而威龙眼见自己单人没法再替上官成广报仇,唯有悻悻地退往一旁,两眼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风天霸。 风天霸这时也顾不上与威龙纠缠,喝令七百亲族将士整钾挺枪,排成阵势,似要随时准备对易南天等人发起攻击。但他却不敢妄动,那倒不是因为他怕了易南天等人,而是在等待那个远方白点临近。 听到易南天说完这里的惨状(其实不用他说,众人也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冰月王上光成广,以及一众将士),地狂面色大变,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风天霸,道:“恶贼,我地狂今日定饶不了你。”苏英岚姣美的俏脸也变得一阵苍白,道:“实在太惨烈了,战争真的很可怕。”亚涽一生见过无数惨烈场面,面色不改,却似对一切习以为常。 风天霸目光一一在地狂等人脸上 掠过,当看到苏英岚时只略顿了一下,最后又回到地狂身上,冷笑道:“好啊!风某随时候教。”不过话虽说得漂亮,他的信心这时却开始有些动摇了。原本他对此次行动胜券在握,先以上官成广作先子,拼着牺牲冰月族也要重创冰火冰日联军,再以冰水族女王水弄月去易南天老家擒来他的宝贝女儿,用以要挟他和他的军队,并趁机灭了冰日族,最后连合冰水军合力废了强大的冰火族军,到时候整个池黄原就是他风天霸和水弄月的天下。想到了水弄月,他的热血不由又沸腾起来,暗忖这个尤物确实是令男人销魂噬骨的绝佳娇娆,她的颦笑、柔躯、甚至发丝都让他兴奋激动不已……不过她掩饰的功夫着实很好,竟瞒过了冰原所有人,在外人面前显得那么地冰冷而不近人情,好似一个冰雪打造的公主一般……所以他才有信心连聪明一世的易南天都猜不出自己与她的关系。 易南天,唉,易南天,原本自己畏惧的就只是易南天,所以才有用他女儿作威胁的计策,然而,现在这里突然又来了几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高手威胁着自己的行动。地狂自不必说,冰原第一大派净月派第二护法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何况又是冰月族的护派,冰月王上官成广被自己杀害,自己与他净月派的仇隙是深深结下了。弓天佐与易南天齐名,但据说他心地邪恶,是否可以收为己用呢?还有那个神秘的青衫客,他的面部准保持淡而无波的高深姿态,却没法让人测探其深浅,那么,他又是敌还是友呢?为何他会随易南天一道前来呢?不过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倒是修行不深,必要时倒可以将她捉来胁迫敌人就范…… 风天霸心中在转动着这些念头的时候,那个远际的白点依然来得渐近了,远远看去,已能瞧见那个白点下面生了四条短足,短足以众人肉眼难辨的频率疾快地敲击着冰地上的积雪,时不时地震起一道灿烂夺目地雪浪。白点显然是一只坐骑,背上驮着两个白衣人,只因距离依旧很远,众人却分辨不出那二人的长相是男或女。 (本章完)

金属黑匣 薄网炫着赤、橙、青、黄、绿、紫、蓝七种彩斑,耀眼的柒色仿佛燃烧的血液,予人一种新奇而又振奋的古怪且又矛盾心理。 彩网予陆琴风一种无言的压抑和淡淡的迷茫感,那情形就像是彩网被无形扩大了似地,用它那让人看着处处透奇的如纱幻影直裹得自己无法透过气来。陆琴风似乎觉得自己的脏腑都被装进了一个密不透气的神秘空间内,在那里没有所谓的爱欲情仇,没有了七情六欲,没有了悲伤,没有了忧悒,……,仿佛所有的情感波动都被那种无形的薄网如纱幻影给阻在了空间之外。 陆琴风突然有了活在空白域界中,生活再不做他想,只愿乖乖地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不去遐想未来、甚至不再用心对外界的情感世界加以感受的宁谧和平静。但脑中同时有一个心念在提醒着他,那个域界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是一个捆缚自己的精神枷锁,那是别人附加在自己身上的精神诅咒。偏偏他无论如何努力,却终究摆脱不掉这个空白的无思想域界,只仿似它已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成为自己魂灵的永远攥夺者和持有者。 冷风刮来,陆琴风猛地一个激灵,突然从极度的晕迷和沉醉中震醒,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依旧是立在那片阻挡了自己进前的七彩丝网前,面对的是那个吸食了两头红眼恶狼的双头骷髅怪。 陆琴风浑身再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种大脑一片空白、好似生活在密闭的空白域界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显然不是那个双头骷髅怪搞的鬼,因为陆琴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它,瞧着它总保持两颗头颅均衡地分配了肩颈以上的空间,时不时 从那颗看起来稍显顺眼的头颅口里冒出几句刺耳的怪叫来。 到了现在,陆琴风即便不相信眼前的彩斑薄网具有神奇的摄人心神功效那不行了。因为就在这时,当他试探着又向彩网踏近一步后,蓦觉一股强大的磁波好似能透射人体肉躯的实物,电讯般无情地点扎在他原本就虚弱不堪的心脏正中一点上。 “噗” 饶是陆琴风早有防备,但心脏突然遭击,顿时心血如干燥的枯柴骤遇燎原的烈火般狂沸了起来。强蹿的血流再不受陆琴风控制,猛地抽上了陆琴风的嗓道,撬开了他紧咬的牙关,直如一支血箭般冲天而起。 “咯吱”,对面的双头骷髅怪乍闻血腥味,蓦似发了狂地尖嗷一声,两颗封嘴的小骨“喀”地一声迅速暴张,一对进食的吸管顿如两支无弦自发的利箭电光似地朝陆琴风喷血的大嘴**而去。 几乎在电光石火的瞬间,陆琴风脑海中突地闪现出那两只红毛恶狼被这一对白色“妖藤”抽干吸尽后仅余一副臭皮囊的可怕情景。 不!老子万不能让它得逞! 陆琴风猛地吞下了又一股冲出嗓门的血箭,强行咬住了牙关。就在这时,那两条自骷髅怪口中射出的“白吸管”不偏不倚地刺上了他紧闭的嘴唇,管尖好似有一股洪潮般的巨力用力地挤开他的嘴唇,硬向他的口中涌入。 陆琴风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暗中将骷髅怪的祖宗十八代都**个遍,最后无奈地痛心忖道:可怜老子的初吻就这样被逼献给如此丑陋的“妖骨”,悲哀啊! 失落归失落,不过求生的欲念却愈演愈烈,尽管他方才将尺泽**仅有的两股封藏的真气用尽, 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在劫难逃。然而,却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想要打败这个双头骷髅怪,并将它的两颗头踩在脚下戏弄,目的只是要报被它强“吻”的大仇。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力,陆琴风突然奋力地抓住了紧吻在自己唇上的那根“白吸管”,又气又愤,他猛地甩臂,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弧线将“吸管”奋力地砸向了身侧的那面留有刀斫旧痕的石壁上。 “蓬”,情况简直好的出乎他意料之外,那根“吸管”竟然成功地突破了石壁的表衣,一举深进到石壁内里。 陆琴风这才从“白吸管”的熏天臭气中回过气来,蓦又惊骇地发现,身侧的这面被“吸管”**的石壁竟突然向内凹陷起来,好像石内的组织正不断被抽出流走。 看着逐渐鼓圆起来的“骷髅长吸管”,陆琴风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肯定是双头骷髅怪的这根“吸管”吸力太强,它原本要将老子的脏腑血肉吸尽,焉知被老子误打误撞下丢进了石壁内,不及抽回下反而开始吸食坚硬的石岩,进而出现现在的一幕。想通了此点,陆琴风心中反而却叹息不已,暗忖只怪自己方才大意下滥用意念波,导致现在真气涣散、无法控制,否则趁此怪食管被岗岩撑胀的危机时刻,自己再落井下石、全力击打在那鼓满的食管上,保证让它后悔这辈子做了令人作呕的恶心骷髅。 这些狠毒的念头只在脑内转上一转,他就已猱身穿过了那片薄网,从正狠力抽回食管而冲着自己干嗷叫的双头骷髅怪身旁擦过。 薄网果真只是阻挡人的意念,而没有为难陆琴风的躯体。 尽管想要弄清楚这片彩 斑薄网的特质材料,但陆琴风却没有丝毫停顿,他以目前所能发挥的最快速度闯过了双头骷髅怪的势力范围,进入了炼狱禁区的另一层关卡。 陆琴风理智不失,虽然好奇心极重,但在生命和欲望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前者。双头骷髅怪也许并不可怕,但是他所能控制并运用的精元却极其有限,体内大部分“可能三流合一体”依然不受自己意念控制,完全不依常法地乱窜滥行于肤囊穴腔之中。他在这个炼狱禁区内多待片刻,危险就会加重数分,所以他要趁自己体力未能耗尽前闯入那个所谓的炼狱宝镜中,进而逼出那个邪恶的万首血魔现身。 陆琴风方才料错了,原来薄网的后方并不是燃着数千根蜡烛或者嵌着上千块发光宝石,而仅仅只是嵌着一块原本自身光源并不能笼罩数丈范围的不过掌心大小的宝石而已。 宝石晶莹剔透,闪着七彩,光晕以石体为中心向四围八向扩展,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层层包裹着宝石的彩衣,从内到外,恰好是赤、橙、青、黄、绿、紫、蓝七色。赤色在外,以陆琴风肉眼测算,该有三尺的通径,厚足三寸,其内裹着纯橙色光,外表却似光滑晕泽的球冠。七色球冠以中心宝石为球心,依次以比上一色小半寸的直径按同心球排列,看上去宛如一个七彩光球被一刀砍成两半,再将半体球倒扣在一块亮晶晶的发光宝石上,蔚为奇观。 陆琴风看得呆上一呆,然后才发现距离宝石不远处的一块黑色金属匣。 金属匣呈正四方体,浑身好似墨漆,黑的流油,乍看之下倒发现不出有何异样。不过陆琴风经三股真气洗涤过的五官和感觉早令他焕然一新,成 为一个对事物观察细微的敏锐者。目光上下在金属匣上溜了一圈,他就发现了匣上存在端倪。 首先,金属匣表面黑如墨漆,但组构它的八面角却隐隐闪着亮光,只因亮光还不及夜晚的星星般有芒色,若不细心观察,倒不易察觉。其次,陆琴风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怪事,就是,当他留心细察宝石散色芒光照射到金属匣时,竟发现这些光竟被金属匣表层反折,且光芒比先前盛出数十倍不止。 黑色的金属表层能够反折光源本就很是稀奇,且反射光比入射光更聚更盛就更让陆琴风百思难解了。 记得小时候玩过这样的游戏,就是用一些纸将透光的玻璃一面糊住,然后便可以用它来反折阳光,行成一条条强烈的光束,但那种反折的光束与照射在玻璃上的光本质都是相同的,只不过射出的角度有异。关于这一点,陆琴风还曾向睿智的天蝎老伯询问过,只是那时听他说,这些太阳光都是速度极快的微粒,他们照射在玻璃上,被玻璃反击后就会形成一种新的角度继续折返回去。 如果光是一种微粒的话,那么这些经宝石散色的奇光映照在金属匣上,被反折回来后都被成倍地放大,就是一种举世难解的悬疑谜题了。 难道是金属匣内封装的神秘物在作怪?陆琴风心中沉重地思忖道。 他不想做解决这种旷世难题的圣人,但他却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想要去刺探金属匣中的神奇奥妙,并引出那个躲在暗处的冥域领主。 陆琴风一步一步向那只漆黑的金属匣移去,甚至听到了他激动的“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敲打心房的声响不断在这个狭窄的**内迂回萦绕着。 (本章完)

炼狱宝镜,冥域至宝 陆琴风用手轻轻抚上这只漆黑的金属匣,却觉匣身冷滑冻肌,寒气抽臂直上,激的他浑身一个战栗,大脑并清明了稍许。 这可大出陆琴风意料之外,以他对自然常识的认识,早料想这只能够放大光源的金属匣必然是外皮极炙极炽、却不能吸收外界热量的滚烫匣体,至少入手不会似这般寒彻冻手。 那么这只古怪诡秘的匣内究竟有何洞天呢? 陆琴风用双手缓缓地捧起了这只黑匣,借着宝石的彩光仔仔细细地将匣体浑身打量个遍,最终只能确定它是一个六面都被紧密地粘连一体而没法撬开外再没有任何发现。“真是古怪!”陆琴风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转用左手扣住黑匣的一面,右手五指如游蛇般在匣体上滑行一周,仍旧不能摸出什么异样。 “这不会就是那些骷髅怪嘴里的所谓炼狱宝镜吧?黑不溜秋,滑不留手,还冰凉死寂,完全一锈铁合成体,唉,豆腐渣组织”陆琴风满怀失落地掂着手中的黑匣,感觉有些窝囊,暗忖自己一心要探险求奇,满以为深入险境就能碰上旷世难觅的奇物奥妙,焉知无奈下废了两具原本很无辜的骷髅架不说,还丢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意念神波功。 木熊他姥姥地,老子这是背运连连,走路都会踩上狗屎。 陆琴风瞥了一眼侧旁的那颗发光宝石,眼神上下来回在那七色晕彩中逡巡数下,突然心中一动,暗忖老子既借**石炸开了那个连通外界和冰原的冰洞,何不将这块宝石携往中土去卖个好价钱,嘿嘿,至少也该用这个勉强算作半成的宝贝去向杨野郎和李晖那些家伙炫耀一番,免得他们山鸡胸膛见不得野凤凰亮相,硬说老子偷渡冻古蛮荒只是胡吹大气。 想到那些家伙乍见这块宝石时就像见到天仙下凡般两眼射出恶狼凶光,口水涎液如小溪般顺嘴角蜿蜒直下,陆琴风心中愈发得意,当下一把将手中的黑匣当垃圾似地扔向对面的斧斫刀凿的不平石壁,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块光芒耀眼的七彩宝石。 “噗” 陆琴风眼见就要趴上这块七彩宝石,哪知胸膛距离宝石最外层赤色光焰不足半寸时,蓦觉一股劲气毫无先兆地从旁侧袭来,温柔地化去了自己的坠势,大网一般拖住自己的躯体。 “谁?”陆琴风临危不乱,猛地一个“咸鱼翻身”,摆出一个他自己认为最养眼的优雅姿势,迅快地挺身直,然后旋风一般转身,面向劲风袭来处。 “是你!”乍见来人的面容,陆琴风直觉百般滋味突涌心头,有畏怕,有无奈,有气愤,有不 甘,……,甚至还有几分怜悯。 来人正是久违了的寄居天道躯体的万首血魔,他果如陆琴风所料一直紧跟在陆琴风身后,若非陆琴风突然生出了取七彩宝石之心,他或许还不会现身。 此事说来其实是万首血魔的一个阴谋,关于这一点,陆琴风猜得很准。万首血魔故意放任陆琴风突破炼狱禁地数重关卡而深进到这个藏有炼狱宝镜的秘密基地,目的是要借陆琴风的智慧来解开冥域第一至宝——炼狱宝镜的秘密。炼狱宝镜据传说是几十万年前,冥域界第一任大领主摩羯子自一块天降陨石中取出的冥界至宝之一。 关于器物之说,万千世界,广漠寰宇,最脍炙人口的莫过于“世间三大神器,冥域两大至宝”。 世间三大神器,人界的七星灭神在千年前的一场恶战后被神界的神修女带回南湖圣殿,经数百年参详不得其意,直到元婴子将之吞入腹中,方才显现出它的威力;龙头铁拐经几百年辗转流传到那个“竹竿”鬼蜮王之手,后来被陆琴风和结义兄弟“矮冬瓜”李晖联手抢的,李晖携着龙头铁拐一路由万兽山不死林北上颍川滇池,再由滇池南下返回,一折一返,行了二百余里,最终碰上六弟杨野郎,而龙杖(龙头铁拐)也终于吸食了少女茹儿的鲜血而认她作主(对于杨野郎、李晖、茹儿三人的遭遇以后会详细叙说);相较之下,静修神囥的经历就淡白的多,从一万年前被远弈子镶嵌在神界金雨塔顶,直到日前被陆琴风无意中当成救命的稻草抱走,它的一生可谓道坦途平,根本不存在任何磕碰坎坷,不过可惜地是,它储藏的全部精华被陆琴风吸个精光,从此沦落成为凡器的行列,除了具有高昂的价格作为世人的收藏品外,便再没有任何价值。 冥域两大至宝,其中之一便是储藏于地极炼狱的炼狱宝镜,另一至宝是陆琴风初入冥域界时从鬼骷髅那里遇见的用来封盖石箱的岩精(准确来说岩精具有两块,另一块其实被藏在神界,便是那块被元婴子打破的用来封印石柱鹰雕的岩块,只因石柱鹰雕被封印的时间太过长远,久而久之,人们渐已淡忘了那块封印它的宝贝奇石) 然而可惜地是,岩精固然可以被加工成封盖石箱的盖体,但炼狱宝镜却一直被密封在这块黑漆的金属匣内,从没有一届冥域王得以打开。 作为这一代的冥域王,万首血魔的魔功固然强横,奈何智慧和手艺有限,更没有学过机关算术。在尝试过用强劲解不开这块金属匣后,他就不得不放弃此法,开始耐心寻找一些深谙机关术的能人巧匠 ,在陆琴风以前还有过数十个机关大师,只可惜他们都无法解开金属匣的秘密而惨遭他万首血魔的毒手。将陆琴风骗到这里并不是万首血魔突然的心血来潮,而是他早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五届之中消息最灵通的是生活在地底暗处的冥域界,它们在地底蹿行无阻,兼且相互互通暗曲,对地上的新近新闻传播的异常迅速,所以陆琴风的崛起早就引起了万首血魔的注意。 天道护法原本是一个正直轩昂的修禅者,通情达理,对待同门和蔼慈祥,否则净月派上一代首席护法天启也不会将护派重任交托于他。自从他开始提迷恋上炼人体生魂的嗜好只是近来数年的事,关于这一点,其师弟地狂护法认识最深,地狂是亲眼见到这位受人爱戴的大师兄由慈蔼走向阴暗而不通人情。 天道第一次开始了解人体的生魂构造是在数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晚无星无月,天冷气清,天道独自一人坐在驼峰的最高处潜心静修,突然眼前掠过一丝黑影,黑影下现出了万首血魔本来的丑陋面目,当时的天道正为应付冰原如日中天的易南天头痛,万首血魔巧用他这个心理与他达成了秘密协议,以他天道的心血作为交换,让万首血魔助他达到修为的精进。从此以后,天道就再也离不开万首血魔。 只不过天道做梦也想不到,万首血魔与他达成这个协议根本就不安好心,他的目的是要通过天道来控制净月派,进而征服整个冻古蛮荒。天道在陆琴风面前表现的神经不正常,正是他的心智逐渐为万首血魔所夺的症状,而万首血魔之所以要提前策动计谋,强占了天道的躯壳,那是因为陆琴风的出现。 首先陆琴风的前世星宇浪子与万首血魔是旧识,其次陆琴风拥有的自天蝎老伯处学来的机关术正是万首血魔所梦寐以求的,再者陆琴风的躯壳还年轻俊俏,颇讨女孩子喜欢…… 万首血魔之所以说天道算是陆琴风害死的,其本意是说,因为陆琴风的出现,所以他才想到提前灭掉天道的三魂七魄、占据了天道的躯壳,进而与陆琴风进行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他捉了陆琴风入地极炼狱,原本要利用陆琴风的好奇心和机关学术来解开那个困惑了数代冥域王的神秘炼狱宝镜,但却怎么也想不到,陆琴风竟如其他凡夫俗子一般随手丢掉了那个至宝,反而对俗气的发光宝石生出莫大兴趣…… 唉,无知地人类!万首血魔在心底将陆琴风鄙视到极点,尽管他现在还在用正眼看着他。 陆琴风就像是早预料到万首血魔要现身一般微耸了耸肩,摆出一个潇洒飘逸 的举动,然后轻快地转过身来,慢慢地抬眼与对方对视,仿佛似看穿了对方的轻蔑和鄙夷,陆琴风突然扬起双手,冲着万首血魔微一施礼,微笑道:“想必血魔兄心中正想:唉,我真是看错了这个贪婪地小子,放着深藏的宝镜不懂珍惜,反而将俗不可耐的宝石当成心肝,这就是你们人类的素质。是也不是?” 万首血魔闻言倒是一呆,实在没想到陆琴风不打自招,而且说的与自己心想的完全吻合,甚或连字词都毫不悖出。 陆琴风又似早料到万首血魔的表情,“嘿嘿”怪笑道:“血魔兄现在心中又在想,这个小子真是厉害,竟能猜出本座心中所思,难不成他与天狐仙道那老家伙混在一起,竟学会了他猜心的本领?” “哈哈!”万首血魔忽然放声狂笑道:“陆琴风啊陆琴风,为何你这么喜欢自作聪明?嘿,如果你没有后面这句话,本座倒还真信了你有天狐老儿的猜心术。现在嘛,哈,你是庸人自扰之、不打自招。” 陆琴风当然没有学会天狐仙道的猜心之术,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在拖延时间。第一句碰巧猜对了万首血魔的心思已是万分侥幸,第二句话他故意露出数处破绽,譬如说对方会猜测自己学会了天狐仙道的猜心术实属胡诌,因为猜心术根本不是要学就能会的奇门异术,它只有在多番与敌对峙中领悟所得,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让万首血魔误解,令他找到击破自己语锋的破绽,进而加以唇齿相讥而暂缓出手。 就在方才,便是万首血魔甫才现身的片刻,陆琴风突然感觉到脑波中被摧毁击垮的意念波竟有了些许复生的迹象。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在炙热的夏日里突然遇上一滴甘露,又仿佛似干燥酷烈的沙漠里突然碰见一片绿洲,端的让人心旷神怡,倍添清爽。 虽不能希冀意念波恢复至原貌,但至少时间拖延的越久,控制体内澎湃乱搅的真气的意念就愈强,逃生的把握便也越大。想到这里,陆琴风蓦地“呵呵”清笑道:“血魔兄先前言道是老子害了天道老儿,这句话说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天道的魂魄分明是被你血魔兄灭杀,躯壳也是被你血魔兄所占据,不若我们找来天下人评理,看看他们是指责老子的不是,还是怪你心肠歹毒。”说话间,他一边抱守元一,以灵台一点清明来激发脑内残积的几分无根的意念神波,使之逐渐壮大充沛起来。 “血魔兄!”却听天道版的万首血魔表情极其古怪地低念一句,没好气地看着他道:“既然称本座作血魔兄,为何还左一句‘老子’、右一句 ‘老子’地不断自抬身份,是否欺本座年老,制不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陆琴风丝毫不介意对方顾左右而言他(他的目的正是要没话找话,对方将话题扯得越远越好),无奈地伸手搔了搔头,尴尬一笑,道:“老子这是习惯成自然,若血魔兄不喜欢听,老子倒可以掰牙抠舌、捏喉紧嗓也将此恶习舍痛改掉。” “让你掰牙抠舌、捏喉紧嗓该多么过意不去,”天道版的万首血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倒不如本座一把捏住你的喉咙,再咔嚓一声来的干脆。” 陆琴风故作不解,装傻道:“什么叫捏住老子的喉咙,再咔嚓一声来得干脆?”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先是一眨不眨地盯住他,然后蓦地失声笑道:“陆小子,就你这表情绝对可以上台去唱花旦,而且场场都保证拔头筹。” 陆琴风这回竟突然将左手探到脑后,使劲地搔了搔,一脸天真地看着他道:“不是吧,连这个你都可以保证?若是不能场场拔头筹,是否血魔兄你肯赔老子经济精神双重损失费啊?”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突然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陆琴风,戏可不能演的太过火了?本座处处忍让与你,你也该知足了。是否想要本座在你意念波尚未恢复之前就出手废了你,你才甘心呢?” 陆琴风立告魂飞魄散,几乎想也不想,出于本能地向后倒退一大步,身躯猛地绷直,两眼蓦如一对利箭般扫向万首血魔,全神戒备,唯恐对方突然趁势出手。 “唉,可怜地人儿,”那万首血魔见陆琴风摆出的这种姿势,突然似看到天底下最可怜的可怜虫一般不屑地看着他,道:“对付一个无法还手的敌人多么无趣,但要对付一个体内拥有三股史无先例的精元混合修行高手就有意思地多了。本座当然会等你将意念波完全复原才动手,但你的表现也太令本座失望了吧?” 陆琴风的意志差点宣告崩溃,他做梦也想不到万首血魔竟高明至能够看透自己体内拥有的三股不同寻常的强猛真元,更想不到对方连自己深藏在脑海中正自恢复的意念波也能探查个钜细无遗。 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老子在他面前几乎是赤身**。 陆琴风表情忽然变得沮丧无比,颓然向后倒退两步,到后背靠上那面斧斫刀凿的不平石壁,他才似斗败了的公鸡道:“万首血魔不愧是冥域界最强的领主,你老子我现在再无颜面对你这个后生小儿,唉,真想和你说句再见,只恐怕血魔小儿不会给老子我这个畅口扩谈辞世前伟大遗言的机会了。” (本章完)

十刀之约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虽也从一众骷髅传媒中得知星宇浪子转世的陆琴风是一个口无遮拦、爱吹大气的无赖,却实在料不到对方会如此自负浮夸且脸皮还厚到了家。没好气地睨了陆琴风一眼,道:“如果你陆琴风嘴里能道出些伟大的字眼来,本座当然会心平气和地听着。怕只怕你除了贫嘴和卖弄厚脸皮外再不懂其他。” 陆琴风何尝听不出对方的讥讽之意,闻言却不动气,反自嬉皮笑脸地道:“血魔老儿一生与那些不谙风情的骷髅鬼魂打交道,缺少与人斗嘴的提炼机会,所以辞藻匮乏、词锋淡白,不如你跟着老子我吧,学学老子我的‘超级无敌唾乾坤’。” “呃,”天道版的万首血魔怪眼斜兜着他,道:“听说你陆琴风陆大无赖除了会趁别人反唇相讥的气势低糜之时落井下石外,别说唾乾坤,就连吐痰唾人都不会。” 陆琴风耳听他毫不留情地揭自己的短,仍不生气,却依然保持脸上的微笑不改,道:“俗话说高手都会敛藏自己的成名绝技,不轻易在外人前显摆自己所长。老子陆琴风正是学足了那些名冠古今的大师,既然‘超级无敌唾乾坤’乃老子毕生绝学,老子当然不会轻易在他人面前施展。”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闻言真不知是可气还是好笑,向陆琴风翻了一个快要被你气死的白眼,道:“你知道吗,陆大唾乾坤师,本座现在倒觉得你的脸皮之厚远过我这砍凿的壁垒,你应该不能被叫做陆大无赖,而是陆大厚脸皮才对。” 陆琴风耸一耸肩,摆出一个令万首血魔自愧不如的潇洒动作,笑道:“无论是无赖还是厚脸皮,前面加上‘陆大’两个字修饰,它就变成了你老子我的专有名词,从此它的身价就会成千倍甚或成万倍地猛提高升。”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蓦地“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不觉得我们俩就像是前世相识的老友一般,一见投缘吗?” 陆琴风再耸了耸肩,道:“这一点恕你老子我不与你苟同,因为你老子我无论与谁交谈都会让他有一种与老子我相见恨晚的不真错觉。” “真是去你的奶奶,”天道版的万首血魔蓦地失声笑道:“见过自感的,却从没有见过像你这种把自恋当做自感的。” 陆琴风慢慢将两手贴上后背冰凉潮湿的暗壁,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你血魔小儿怎么看,反正你老子我不承认我在自感抑或自恋,因为你老子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顿了一下,才又道:“尽管有些地方夸大,尽管你只是盗版的天道护法,尽管你的长相不敢让人恭维,尽管你不是女人……” “你想知道本座现在对你的映像是什么吗?”天道版的万首血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陆琴风兴致勃勃地道:“当然。不过依你老子我看,你老子我……” “蓬”,天道版的万首血魔突然一掌劈在距陆琴风左肋不及半尺的**暗壁上,一声巨响,岩块粉屑扑擞坠落,激起脚下平静无波的冰水荡漾出一圈起伏有致的涟漪。 陆琴风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到嘴的话硬生生被他吞回肚内,只觉眼前的万首血魔两眼如一对寒冰利箭刺扎的自己面庞一阵剜心剧痛,其眸珠微红,像是强忍下胸口怒气的模样,冲着自己狠狠道:“本座已忍了你很久,先前你那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本座只当是你旧习难改,说惯了口。但你现在却频频在本座面前自称‘你老子我’,还骂本座叫‘血魔老儿’哼,这番羞辱于我,却让本座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横竖你用石壁 的寒气将内伤治疗的差不多了,这就纳命来吧!”说罢,猛地催发全身护体魔功,无数劲气自他身体大道逼出,宛似无数道银针利器以陆琴风肉眼难辨的高速,疾刺他面门、胸口和大腿等数处要命关口。 陆琴风差点儿没被骇的肝胆欲裂,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对方的掌控之下,从意念波恢复正常,到真气重新调整顺畅,再到现在暗中不断吸纳背后石壁的寒气来疗治脏腑经脉的创伤……每一个自己自认为是隐秘的细小动作都毫无遗漏地传进了对方的眼辉余光中,再也无法逃逸。 眼前的万首血魔天生就像自己的克星,而自己就像天生要做他爪下的鼯鼠,什么神奇法宝、奇功异术都派不上用场。 劲气入体,陆琴风浑身抖了几抖,难受欲死,奈何后背已贴上石壁,再没法倒退。五指深深嵌入壁岩内,陆琴风的指肉都已破皮龟裂,血迹斑斑,不过他却似忘了疼痛,紧咬牙关,身子再不能保持先前的昂立而微屈,两眼射出一对不甘却又无奈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万首血魔,一字一句道:“假以时日,老子定不会败得这般窝囊。”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随便晃了晃身子,顿时全身催发的劲气开始以不寻常的轨迹舞动起来,本来就扎的陆琴风躯体动弹不得的劲气蓦又在他肉身搅动不休,那种银针绞肉的撕痛滋味着实让陆琴风差点儿没有痛出泪来,还好他生性冷硬,强行忍了住。 万首血魔似乎没料到陆琴风竟是这般硬气的汉子,见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倒让本座看走了眼。这样吧,如果你肯跪地求饶,叫上本座三声亲爷爷,然后再乖乖地替本座解开那个黑匣内的机关秘密,本座就饶你不死,如何?” 他这一笑,又带动全身的肌肉晃 动,连带下,更让由浑身毛孔激发的劲气颤动的厉害,陆琴风的诸般穴位此刻等若是与万首血魔催发的劲气命运相连、休戚与共,受感染下,诸穴连同肌肉顿被搅得惨痛难耐,仿如受削肉极刑。 陆琴风脸部再不能掩饰身体承受的痛苦而扭曲变形,身体“噗”地一声弯坐在地,右膝更屈跪在冰水中,只能靠微弓的左腿勉强撑起整个身子。仰首朝天道版的万首血魔瞥上一眼,苦笑道:“恐怕就算老子答应自抬身份做你爷爷,再帮你打开炼狱宝镜,你也不肯放过老子。” 万首血魔脸上突如凝上一层寒霜,犀目如电,眼神有些阴冷森怖,冷冷道:“你在找死!” 陆琴风没有显出丝毫惧意,反而轻轻摇了摇头,嘴唇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不,无论老子的话多么伤你的自尊,做的事多么令你难堪,你都不会杀老子的,对不对?” 万首血魔闻言不禁一愣,倒没想过陆琴风临死前还能笑得出来、且说出这番满怀自信的话,当下饶有兴致地将陆琴风浑身上下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冷笑道:“哦,本座倒没想过赦免你的理由,嘿嘿,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就赌你陆琴风是否能撑得住十刀。”说着,左手慢慢伸入右臂长袖内,再缓缓抽出时,掌心赫然多了一柄陆琴风先前见过的天道用来对付自己的两刃呈牙齿型的奇门怪刃。 眼见对方正慢慢地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手中还不断把玩着那柄长相怪异、极难对付的古怪兵器,陆琴风心中蓦地打了个激灵,强忍住因恐惧而颤抖的身躯,道:“你想怎么赌?” 万首血魔脚步不停,边行边用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抚在那柄齿刃向外斜排的奇门怪刃上,嘴角含笑地道:“本座第一刀将削掉你的右臂,第二刀削掉你的 左臂,第三刀削掉你的右腿,第四刀削掉你的左腿,第五刀削掉你的右耳,第六刀削掉你的左耳,第七刀废掉你的右眼,第八刀废掉你的左眼,第九刀……嘿嘿,你这个可爱的鼻子就没有了,至于第十刀嘛,当然是砍在你的颈项上,免得让你承受皮肉之苦。当然在本座砍出每一刀之前,你可以说出一个令本座不能杀你的理由,如果本座觉得这个理由确实够份量,这一刀可以免了。呵呵,怎么样,本座待你不薄吧?说实话,本座是越看越喜欢你,为免时间拖长,本座不忍心对你下手,所以才不得不下了这个简洁而又实际的赌约。说罢,免刀刑第一条是什么?”说着,扬起了手中的奇门怪刃,到距离陆琴风身前三尺处停步。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陆琴风现在势气被夺、精神溃散,便是他完好无损、斗志昂扬时,怕也不能轻易躲过修为至少强了他两倍有余的万首血魔如此近距离的绝杀一击。 “能否十条理由可以化归成一条呢?”陆琴风面现苦涩地着看着他,道:“便用这一条理由来交换你的十刀。” “哼,”万首血魔冷哼道:“讨价还价,是否你陆琴风心怯了,不敢与本座下这个赌注?” 陆琴风苦笑道:“面对死亡试问世间又有哪一个人不会心怯?况且又是四肢器官逐一被切割的肢残解体。唉,你总该先听听老子这一条理由到底会具有多大份量吧?” 万首血魔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陆琴风啊陆琴风,你是在求本座吗?” 陆琴风慢慢地扬起负在后背的左手,掌心却多了一个浑身如墨漆的四方金属匣(正是那个封藏着炼狱宝镜的神奇匣体),道:“如果老子说,天下间除了老子陆琴风外,再没有人能够打开这个黑匣,你信还是不信?” (本章完)

致命威胁 来骑已距众人不及十五丈,易南天蓦地浑身一震,他的修为较之在场的众人高深,第一个认出了那纯白高大雪马上驮着的正是自己的女儿易丝丝和冰水族女王水弄月。 虽从风天霸的嘴里听到丝丝被擒的消息,但这时亲眼见雪马上位于后座的水弄月两手放在女儿丝丝的腰间,易南天还是忍不住面色大变、如遭雷亟,再没了昔日的潇洒放浪、盖天豪情。 浑身再晃一晃,易南天身子突然向后仰倒,幸好被祁加洛和屈玉环发现,二人及时上前扶住了他。 蓦听对面的风天霸“哈哈”大笑道:“易南天,还不上前来跪在风某面前认罪伏诛,否则风某就先毁了你女儿容貌,再砍了她四肢,让她受尽折磨而死。”原来风天霸也看清了来骑上的两人,见阴谋终于得逞,欣喜若狂。 这边的冰火族及冰日族将士也瞧见了马背上的易丝丝和水弄月,顿时人人脸色大变,噤若寒蝉。冰风族方面却士气高昂,齐为风天霸助威呐喊,并不断有人呼喝道:“易南天还不上前来送死。”“易南天快求饶吧,你若求饶,说不定族主还会考虑放你一条小命。”随即怪叫声、狂笑声、附和声一大片。 易南天突然似苍老了十岁,颓然看着对面喜极若狂的风天霸及其族将,最后目光停留在因控制了整个局面而雄纠气昂的风天霸脸上,愤然道:“风天霸你也未免太心狠了吧?丝丝只不过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孩子而已,你却将她拿来威胁易某。如此你还有一族之长的半点风度么?” 却听风 天霸毫无愧色地大笑道:“正所谓两军交战,谋略第一,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呵呵,成者王败者寇,若你易南天也像这般用风某的女儿作要挟,风某保证半句怨言也没有,只会乖乖地向你屈服。” 易南天当然知道对方只是嘴里说得好听,因为风天霸一生本无儿无女,况且他也知道以自己作为南乔第一人的身份是不会用那些有辱名声的卑鄙手段来达到目的。颓然道:“你想要易某做什么?” 风天霸“哈哈”大笑道:“风某等的就是你易大宗师这句话。嘿嘿,只要你先废了自己的右臂,那么我可以保证在你尚未屈服之前,你的女儿容貌是完整的。” 易南天脸色霎间变得卡白而无血色,肩膀摇晃着脱开祁加洛和屈玉环的搀扶,身子因颤抖立不稳而后退了一步,表情惨淡而又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位不知因何极度仇视自己的霸者,道:“原来你要的不是整个南乔这么简单,但是击败易某对你有何好处?” 易南天毕竟是睿智之士,知道风天霸毒计远波,若自己依他所言自断右臂,届时定再难逃其毒手,而且还会遭他风天霸的万般羞辱、百番折难方能解脱。方才的一番较量已显示出,己方除了自己和表兄燕北行以外,无人能是他风天霸的对手,若自己右臂断折,而燕北行又不在此厢,那么己方冰火冰日数百将士怕无人堪免灭顶之灾。 风天霸见来骑已在十余丈外,心想立即可见易南天挥刀断臂、跪于己前凄声哀求自己放过他那宝贝女儿的壮丽场景,激动万分,道:“在 过去的二十年里,人人都敬你易南天是南乔第一人,但今日过后,所有的冰原人传扬赞颂的将不再是你易南天易大宗师,而是我这个曾击败过你的冰风族王风天霸!” 易南天瞟了一眼逐渐接近的两人一骑,再颓然回头看着风天霸,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地道:“只有用我易南天的右臂才能换回丝丝的毫发无伤?” 风天霸耳听易南天就要妥协,那还不喜极若狂,兴奋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以你易南天的一臂换取令爱的姣容完好,岂非也是对你作父亲的资格考证?能够让你向你的女儿展示出你那伟大的父爱,你该感谢风某的成全才是?” 易南天面无表情地微一颔首,道:“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对我的考验……”蓦地扭头对着祁加洛大喝一声,道:“刀来!” 祁加洛等虽然不忍见师傅受风天霸威胁而自砍右臂,但也见不得小师妹受人凌辱,矛盾万分下,祁加洛终于凄声叫道:“师傅!弟子……”哽咽之下,却无法说出不让易南天接刀的后续之语。祁加洛侧旁的一众师弟均如他一般倍感为难,有几人也忍不住哽咽着叫唤道:“师傅,不……要……” 屈玉环等几百冰日将士都是恶狠狠地看着风天霸这个逼得易南天献身绝境的恶霸。地狂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是看着一个事无关己的陌生世界。相较之下,与易南天交情较浅的长乐王亚涽就显得人性化多了,他这时看着易南天的眼神有些惋惜,似在替作为一代宗师的易南天就这样遭奸计害成残废作无声的鸣冤 。 少女苏英岚却怀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更不愿见与自己风哥哥交好的易南天遭风天霸威胁而自残右臂,何况还是一个可以在心里取代自己缘悭一面的父亲地位的慈蔼长辈,苏英岚终于忍不住向对面威风凛凛的风天霸蹙起娥眉,道:“风前辈也算一族之主,却用一个弱质少女威胁同辈中人。此事若传开,恐怕前辈的面上也不光鲜。” 风天霸倒没想到苏英岚敢当面以顶撞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眼见这个小姑娘生的肤如凝脂、发若墨点、肩如削成、腰若载、手如葇荑、颜若舜华,更有明眸皓齿、绛唇映日,宛似流光溢彩、紫气东来,芙蓉出水、天香国色,莫过于斯。呆上一呆,才懂应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会想到来我冻古蛮荒呢?” 苏英岚闻言不禁一愣,倒没想到风天霸突然将话题扯远了十万八千里,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那问及自己隐私的问题。正不知如何是好,蓦听身后传来弓天佐的一声长笑道:“风兄这句话问的也太没水准了吧?以你一代族领的身份去问及关乎一位小姑娘隐私的问题,岂非很是无礼?” 众人齐皆一呆,有些深悉弓天佐为人的更禁不住朝他投去不解的眼神。因为他们实在料不到向来以残暴自居的食人恶魔北冰王弓天佐竟然会冒得罪一族之主的风险替一个不甚熟悉的小姑娘说话解围。这太不像弓天佐的一派作风了! 但弓天佐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扫了一眼四周包括宿敌地狂的惊诧表情,“哼”地一声冷冷道:“有什么好看的?弓某向来 对年轻人很是呵护关爱,尤其像英姑娘这种尘世难觅、只属天仙的脱俗绝色,弓某就更生护卫其安危之心。”话未说完,就听四周响起一片唏嘘,敢情有人终于忍不住弓天佐的厚脸皮。 成败关键的当口,风天霸终于强行压下欲贪婪欣赏苏英岚俏容的念头,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逐渐恢复往昔的霸主之势,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定在易南天身上,道:“不论这位英姑娘是否回答风某的问题,你易南天都注定要带着失败与屈辱含恨而终。哼,她们马上就到了近前,若你再不挥刀断臂,我就立即下达毁去你女儿花容的命令。”说罢,猛地提起一口气,作势便要呼出。 易南天见状忽然扬手打断他,道:“请记住你的誓约。”说着,右手猛地向后一探,同时功聚右掌掌心,倏忽一吸。顿听“嗤”地一声响,挂于祁加洛腰上的佩刀蓦如长眼般脱开束缚,疾如劲矢地飞落易南天掌上。 在场众人只风天霸、长乐王亚涽、威龙、地狂和弓天佐五人看出了易南天使的是一招“隔空吸物”手法。内功稍低者如祁加洛和屈玉环及升平等只能瞧见易南天手向后探,再见一道芒光闪过,然后便发现易南天手上多了一柄佩刀。而余下修为更不济的便只能瞧见易南天的手臂似乎动了一动,再听闻一声破空响音,就见那柄刀已到了易南天手上。 突然易南天右臂一抖,单手“锵”地一声抽开了乌鞘内的银白刀刃,又“唰”地一声刀抛左手,藉左掌拇、中二指夹住刀刃背脊,一把朝自己的右臂挥去。 (本章完)

虚惊一场 “啊!”冰日冰月数百人齐皆惊呼。苏英岚更惨呼一声“干爹!”。亚涽无奈地闭上了双眼。地狂却扭过了头去,不忍再看。弓天佐却神色复杂,仿佛有替易南天惋惜的凄凉表情,忽而又有一丝兴奋的狂喜,好似终见大仇人遭报应的幸灾乐祸。 风天霸直兴奋地似要发狂。身后冰风族人更狂吠呐喊,催促易南天加快行动,因为易南天的败倒正是他们兴起的时刻。 疾风冷冽,劲矢般刮得众人遍体生寒。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它的每一次“寒毛”抖颤都能让人惊战不已。不过最令人心绪起伏如潮的还是对同类的情感波动。 悲伤者为值得伤悲的人痛心疾首,嫉恨者因宿敌伏诛而弹冠相庆。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因为悲伤者在发慈悲的良心时也在嫉恨他们心中自以为的恶人;而嫉恨者在心生歹念的同时可能也会替他们所关心的人发起源自良善的真切关怀。 场中的千余人,又岂能仅仅用“善恶”一词来区分? 锋利的刀刃已压上了自己的右肩,隔着数层厚衣,易南天仍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刃身的阵阵凉意。这柄刀是用中土铸剑大师欧阳怡的特质精钢经烈火焚烧,后浸入寒冰冷淬而成,刀刃极薄极轻极寒,是自己闯入这冻古蛮荒后第二年亲手铸造的,在祁加洛十四岁那年传授于他。刀刃摧毛断发、削铁如泥,只需轻轻划上皮肤就立即会多上一条口子。 易南天将此刀授予祁加洛时就曾说过七个字“宝刀遇肤必见血”,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七个字会 在今天就灵验于自己身上。不过他却没有对风天霸生出恨意,正所谓两军相遇,胜在谋略,风天霸能够制住自己的死穴,胜的是他的智谋。 衣衫尽碎,皮破血流,易南天感觉到肩头一阵温热顺臂流下,正要狠下心一下削掉自己的臂膀,蓦地一阵阴风袭面而来。 易南天百忙中抬头前视,只见一根蛇鞭正脱出对面风天霸的掌心,照面缠向自己的面门,扭动的鞭绳好似活体的蛇身般连环圈起数十个螺旋直进的圈环,以自己肉眼难辨的离弦劲矢高速闪电般探近身前数尺出,快的自己眼眸一阵眩晕。 不过易南天最忌惮的还不是那疾进的如锥刺般地鞭头,而是那一圈圈好似蛇舞的环圈,每一圈镀裹含着一股强大至让人窒息的阴劲,刮得人遍体生寒。 易南天虽早料到风天霸不会只让自己削掉右臂这么简单,却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趁自己动手自残的时刻突施偷袭,摆明了不让自己生离此场。 易南天心中苦不堪言,一股求生欲在心底蠢蠢萌动,但另一个心念又在提醒着他不能轻举妄动,自己的女儿还在对方手中,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就在矛盾难决的电光石火光景,那条蛇鞭已点中了易南天的眉心。同时易南天左手两指紧捏刀背挥下断臂的刀刃已不受控制地破肉而入。 易南天惨哼一声。就在这要命的时刻,蓦听得身后一声清脆而惊骇地惊叫道:“父亲!” 是丝丝! 易南天浑身一震,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力,本已汹猛涌入臂肘的澎湃真元 陡然逆转,易南天“嗖”地一声抽出深入肌肤的刀刃,反腕疾迅地打在击来的蛇鞭上,爆起“啪”地一声实物相碰地激响。 蛇鞭如遭雷亟,闪电向后缩退,再对易南天构不成威胁,易南天身子却向后晃了晃,又顺势一个翻腾,落到半丈开外,扭头看时,恰见一个娇俏的白衣少女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弧线步履轻盈地从一条人立而起的雪背翻身而下,欢呼雀跃着向自己奔来,口中带着惊吓过度后的欣喜叫道:“父亲,你可吓坏女儿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风天霸猛踏马背腾身跳起,情急之下,一头向前掺去,差点儿没有当场跌倒,幸好神智尚在,连忙抱住缚马的绳缰,才勉强将一腿撇架马项上,扯住了摇摇欲坠的半个上身,姿势古怪不雅,其神情更令人发嚎。 “族领!”一众冰风族将士见主将状若跌马,齐皆惊叫窜前,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浑身颤抖、半吊马背的风天霸,后者双眼死死地盯住逐渐奔近易南天的易丝丝,身子只懂随诸将的扶掺移动,形似痴呆。 冰日冰火百余名将士齐舒了口气,有几人更冲着冰风七百军士怪声尖哨,以消方才被风天霸逼压的鸟气。亚涽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平。地狂的神情也发生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变化,好似舒心,又似欣慰……只不过表情转瞬恢复往常的冷漠,因而众人包括长乐王亚涽在内都没有发现。弓天佐脸色首先变得非常难看,随即恢复正常,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表现出一副对此一幕期待已久的样子。 易丝丝终于 来到乃父身前,脆生生地叫一声,“爹!” 易南天老怀欣慰地“哈哈”大笑道:“好女儿,你真是为父的护佑神。没有了你,为父但觉此生无望、有如献身炼狱绝境,但你一来,为父就能重生、浑身似有使不完的气力。” 长乐王亚涽忽然道:“易南天不愧是南乔第一英豪,我长乐王敬重的便是你这样的对手。今天是你势危,本王不屑于趁。后天子时,便在此崖洞前,本王恭候佳音。” 易南天愕然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双灵动秀美的大眼,接着便见大眼下的俏脸如鲜花般绽开一朵笑靥,顿让他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亮丽感觉。只见这天之骄女皓齿轻启,婉啭如莺的悦耳声音便一波波地荡入耳鼓,“我师傅的脾气古怪,但心地善良,恨恶乐施,稍有得罪,干爹可千万莫要太在意啊?” 苏英岚每一个笑容都让在场所有人无论男女怦然心动,每一个声音都像是圣洁的天籁在众人的耳畔萦绕回荡,偏偏她的人又是那么地清丽纯洁、天真无邪,仿似浑身散发着能消弭人心中戾气的圣光洁辉。 易南天暗中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虽然对长乐王此时的挑战心存不满,却也没法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面前表现出来。蓦听易丝丝奇道:“爹,难道您老收她作干女儿了吗?啊,那我不是多了一位妹妹……”说着,忽然走向苏英岚,含笑看着她,道:“我叫易丝丝,听爹说,丝丝与思同音,取得是思念之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英岚见这位白衣少女就像一只 快乐的小鸟般忽而在她父亲身旁又蹦又跳,忽而又来到自己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心中非但不感厌烦,反而觉得入耳轻快悦耳好似一阵阵乐章。回报她甜甜的笑容,道:“我叫苏英岚,流苏配髻,落英满地,峰岚挺立。我能叫你丝丝姐吗?” 易丝丝乍见苏英岚,竟一改先前的刁蛮脾性,更将乃父抛诸脑后,欢喜着拉着苏英岚的一对纤纤玉手,道:“如何不可以?英岚你太谦虚了。是所谓落英缤纷,翠岚傲耸,此英只应天上,人间有哪得几回见?” 易南天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冲着长乐王亚涽尴尬一笑道:“我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竟突然转了性。呵呵,看来我这个干女儿也是易某的一大护佑神呢。” 长乐王亚涽瞥了一眼一见如故、聊个没完的易丝丝和苏英岚,突然扬手指了指易南天的背后,道:“难道你就不奇怪那马背上的水弄月怎生成了木偶美人了吗?” 易南天一愣扭头,果见那匹停在四五丈远的来骑上正坐着那个一动不动的水弄月,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有莫大的嫉恨愤怒,奇怪地是她却久久不发一言。 易南天心中纳罕不已,正考虑是否要上前查探她有否遭人禁制,蓦听对面的风天霸暴吼一声道:“易南天,你到底将弄月怎样了?” “什么?”易南天一愕扭头,不解地看向风天霸道:“易某一直和风兄形影不离,哪里能腾出手来应付你的弄月?哦,乖乖不得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某家,难道你怀疑易某会使fen身术不成?” (本章完)

惹是生非 没有妙笔生辉的本领,巨法书写此刻崖内冰场众人之奇情怪状。 善攻于心计者正将脑波呈数万伏的高频迅疾转动,以狡狐的心念去算计场中每一个心神显露破绽的不幸者。多愁善感者却因此间的凶险场景到合家团圆的骤变一时倍觉难以适应,情绪更无法由先前的忧悒更转为破涕而笑。冷漠者心如磐石,冰冷的眼神好似在负十度的冰窖内困足了十年,竟然没有半分人类应有的热度。两只美丽的金丝雀像表演一般不断向众人展示着她们摄人魂魄的动人美态,浑然不觉有些观赏者眼珠暴突、口涎顺嘴角蜿蜒往下连成一线。……】 易南天颇觉无奈,事情发生到这一地步也非是他所能料的,他更奇怪以水弄月的功夫却也栽了个大跟头,肯定是有高手在暗中对己方施以援手。 风天霸则从未尝试过似现在这般痛苦。十年准备,功亏一篑,失败距离成功就只差那么一线——若用刻度尺量量,肯定不足毫米之数。 风天霸咬着牙,双目喷火,死死地盯住易南天的俊面,狠狠道:“易南天,你好狠。你其实早已控制了整个局面,却还故意在我面前上演挥刀断臂,目的只不过是要我感受乍得乍实间的天壤落差,进而达到重重羞辱我的目的。哼,你眼下目的确已达到了。” 易南天实在想不到风天霸对自己的误会竟如此之深,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在风兄的眼中,易某竟是如此不堪?唉,让你生出这等误会,易某真有负南乔第一的盛名。” 风天霸“呸”地唾了一大口痰,愤叫道:“南乔第一?想得倒美。我冰原藏龙卧虎、高手云集,那能容你一个半路杀出的外人来耀武扬威?哼,若非那人不肯出山助阵,池黄岂有你易南天的半片容身之地?” 易南天肯定地点了点头,表情少有地庄重道:“易某早听说过迟煌云峰诸界隐居着一位半仙阶的修者,只叹缘悭一面,好不令人惋惜。” “哦,”突然长乐王亚涽兴奋地插了进来,道:“冻古蛮荒居然也有半仙阶的修者!呵呵,有机会定要去领教领教。” 易南天闻言 摇头笑道:“恐怕会让长乐王失望了,因为这位传说中的半仙阶修者至今也没人有幸得以一见。” “传说中的?”长乐王亚涽蓦地失声道:“原来不是真的?” 易南天苦笑一声,正要答他,蓦听风天霸激动地叫了起来道:“这位修仙者当然是真人,若非十年前我无意间碰上了老前辈出土换气,我也不敢生出反你易南天之心。只可惜这十年来我一连求了他五次,他都不肯下崖相助。否则,若是此老稍有争胜之心,你易南天又哪里还能有今天?” 易南天却不理他马后炮式的讽刺之言,闻后奇道:“听你口气那位修老竟身在某一高崖的土中,还要经常出来换气?” 长乐王亚涽忽然插口问道:“冻古蛮荒是否有许多百丈冰崖?” 易南天却没有怪他多嘴,因为亚涽正问出了问题之关键。要知这冻古蛮荒的悬崖峭壁多是寒冰筑成,而冷水在凝结成冰前已溶解了少量氧气,所以修行高深者可以长期在凝结的冰层中通过吸收冰内溶氧达到换气的目的,同时当上层冰块溶氧多被吸取后,会留出一个真空的孔穴,外界的氧气层会因气压作用而将新一轮的氧气重新透过冰层压回真气孔**,供以冰内的生物呼吸。修者的这种情形好比是蛇类的冬眠。 达到半仙阶的修者,其本身已具有同蛇类一般靠皮肤来呼吸的本领,所以他们理应在冰层内可以长期居留。而唯一解释那位半仙阶修老需要经常出土换气,就是,这位修者身处在一个极高的冰崖顶上,崖顶空气稀薄,氧气奇缺。 所以当长乐王亚涽问到冻古蛮荒是否有许多百丈高崖时,易南天突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位神界的中年人智力与修为同样深不可测,禁不住重新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道:“冻古蛮荒最高的冰崖便是横垣在你我眼前的这座隔绝了我冰原和你中土数百年的峭壁。此璧高二百三十余丈,长百万里,横贯东西走廊,鸟兽绝迹。其高险抖峭远过于中土众人皆知的寰宇第一脉——那亚诸峰。纯以高度而论,排名冰原第二的应该是距离池黄百里余外的那座殒命崖。殒命崖高八十八丈又八分 ,崖壁陡滑,崖顶终年云雾缭绕,险峻慑人。其崖缘纵伸便是传说中沟壑纵横、凹凸处处的冰原死窟——迟煌之原。” “迟煌之原?冰原死窟?殒命之崖?莫非那里便是神秘修老的藏身之地?”长乐王亚涽突然激动地叫道。 易南天怀疑地瞥了一眼对面神情逐渐恢复冷静的风天霸,道:“神秘修老会藏身于冰原最陡最险的殒命崖顶,此事会有可能么?” “一切皆有可能!”长乐王亚涽坚定地道:“不信可以问问这个唯一知晓修老下落的风天霸风大族主。” “不需向他询问了,”易南天和亚涽突听身旁的地狂轻叹一声道:“那位修老确实藏身于冰原最险的殒命崖顶,陆琴风应该是其中的知情者。只可惜……唉!”地狂神情突然变得暗淡非常。 风天霸最是心切那位神秘老人的安危,闻言声色蓦地一紧,急问道:“不过什么?怎地又与什么陆琴风有关?陆琴风是哪只鸟?” 地**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向易南天和亚涽使了使眼色,没有言语。 易南天最先发威,“哼”地一声目光冷冷地上下逡巡于风天霸的粗犷面阔上道:“陆琴风不是鸟,而是易某的未来女婿。尽管他有时候喜欢耍无赖,说话还口无遮拦,脾气还不温顺,武艺又不高,更不懂哄女孩儿开心,……,乖乖不得了,原来陆小子这么差啊!”说到这里忽然冲着长乐王亚涽摊手,转颜怪笑道:“陆小子身上简直找不出半点优点,这样的女婿如何能称职?” 长乐王亚涽“哼”地一声冷笑道:“你易南天是要招女婿还是想收徒弟?陆琴风再怎么一无是处,也肯定会他的长处,否则我的这么美丽地小徒儿怎会对他死心塌地、此志不渝。”顿了一下,又道:“你易南天现在还是多关心关心那位安坐于马上的木美人吧?难道你就不担心时间久了,木美人儿穴道自解,撒腿便逃,到时煮熟的鸭子就真的长翅飞了。” 易南天闻言竟听话地点了点头,举步便朝马背上的水弄月走去,行了不到五步,蓦又顿足回头,看着亚涽道:“对了,易某忽然忘了一件大事… …”说到这里,突然顿口。 长乐王亚涽自然接口问道:“什么大事?” 易南天仔仔细细地将亚涽的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道:“长乐王应该尚未婚配吧?” 长乐王亚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这算什么大事?我长乐王已活了一千余岁,若想娶妻生子,那还会等到现在?” “哦,”易南天一本正经地道:“传孙接代乃人生大事。要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长乐王自己不想娶妻生子倒没什么,但不能继续传承香火就绝对对不起祖宗。这样吧,此刻场中千余将士都是我池黄原的人员主干,便让大家作个见证,就在这里,让易某替你长乐王和冰水族女王水弄月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如何?” “什么?”长乐王亚涽蓦地失声惊叫道。蓦地风天霸怒吼一声道:“易南天你不要太过分了!” 众人齐皆静下来,都用惊诧和不解的眼神看着三人,虽有一部分人听到了易南天的言语,但都像长乐王亚涽一般搞不懂他易南天到底在玩什么。离得稍远的是被长乐王亚涽和风天霸的两声叫嚷给震住了。一时整个冰原广场针落有声。 易南天却似不知自己已成了众人的焦点一般,从容笑道:“只要是两情相悦,男娶女嫁乃是天经地义。” 长乐王亚涽忽冷冷地道:“易南天,你定是疯了!” 易南天“呵呵”长笑两声,道:“怎么?长乐王不相信水姑娘对你是情愫暗萌、芳心暗许?哦,我明白了,莫非你是看不上她?唉,”忽又微笑着晃了晃头,道:“知足吧,长乐兄,如今你已是降临入暮之年,早没了年轻时的俊逸潇洒、引人入胜,能够娶到水弄月这种半老徐娘也算是福神送福气临身啊,不是么?” 长乐王亚涽忽然双拳捏紧,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道:“易南天,你在侮辱我!” “呸,”话音方毕,蓦听风天霸狠狠地道:“易南天,你在找死!” 易南天淡淡地瞟了两人各一眼,随即“哈哈”大笑道:“长乐王不是要与易某定下三日之约么?呵呵,三日就免 了吧,今日你二人一起上,把我们三人间所有的恩怨一举消除,是生是死就看个人造化。呵呵,易某只期待明天日出时,南乔第一人易南天心中再不会有任何仇怨烦扰。” “师傅!”祁加洛等人齐皆惊叫。屈玉环等一众冰日将士也是脸色大变。冰风族人脸上却皆露出喜色。 易丝丝俏脸蓦无血色,脸色卡白地看着场中逐渐走到一起的三人,纤躯微微颤抖。苏英岚轻轻扶着易丝丝的身子,凑近她的耳旁轻声道:“丝丝姐放心吧,我长乐王师傅是不会伤害干爹的,他们都是惺惺相惜的铮骨英雄,出手都会留有余地。” 听了苏英岚的话,易丝丝才镇定了稍许,不过依旧揪心不已,小声道:“就怕那风天霸趁我爹和你师傅对峙的时候,突然从后偷袭我爹,那就不妙了。” 苏英岚缓缓扫了一眼已围成一个三角立定的三大高手,乐观地微笑道:“丝丝姐放心吧,干爹现在立的位置与师傅平行,距离风前辈较远。他主要的对手是师傅,而风前辈暂时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的。” 易丝丝狐疑地向苏英岚瞟了一眼,但脸色渐渐回复了昔时的红晕,显然通过苏英岚的话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惊羡地道:“没想到岚妹你年纪轻轻竟懂得这么多?” 苏英岚回报她甜甜一个微笑,道:“这些都是幼年时天蝎老伯教授的,嗯,那时风哥哥也阂们在一起,我们天天都开开心心地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哦,对了,丝丝姐可以唤我作英子。” 易丝丝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复杂表情一闪即逝,道:“风哥哥,英子你说的是陆琴风么?” 苏英岚雀跃道:“对呀!”忽见周围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才又压低声音喜道:“对了,听那位白须伯伯说风哥哥是干爹的结拜兄弟,呵,你肯定见过他。不过以后不能再让他做干爹的结拜兄弟了,我要让他也唤你爹作干爹。” 易丝丝突然幽幽地道:“他才不会唤我爹作干爹呢?他最喜欢在别人面前自称老子,而且脏话连篇、妄尊自大。他更不是我爹的结义兄弟,哼,我爹才不会和他那样的混小子结拜呢!” (本章完)

悟通情字 苏英岚轻轻拉着易丝丝如葇荑般的两只玉手,含笑道:“风哥哥可不是混小子,而且喜欢以老子自居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无论是二哥李晖,抑或三哥常柱、四哥坚趣都是不甘屈居人下的真男儿。如果丝丝姐与他们相处时间久了,肯定也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们的。” 易丝丝“呸”地倾啐一口,不屑道:“谁会喜欢上那么些个无赖?哼,尤其是陆琴风混小子,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长着一副惹人厌的嘴脸。哼,长相讨人厌也便罢,偏偏他还常常在嘴角挂着一副更惹人厌的可恶笑容。最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他一出口就让人气个半死的无赖言语。” 苏英岚嘻嘻笑道:“丝丝姐想必是在嘴上被风哥哥讨了便宜去,所以才讨厌风哥哥的言谈举止。” 易丝丝听觉这句调笑的话似乎语带双关,俏脸微红,佯怒道:“英子你故意来调笑姐姐是不是?哼,别以为你对那姓陆的混小子死心塌地,那小子就能一辈子守在你身边?在姐姐瞧来,那姓陆的花心小子心中的女子除了你之外肯定还不下三人。” 苏英岚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常色,但终于不能再以调笑易丝丝的好心情谈笑风生,口中幽幽地道:“也许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不过我相信风哥哥现在心中最可能牵挂的有且只有他那一位魂牵梦萦的红颜知己。” 易丝丝心中一痛,虽然苏英岚的脸色平静,但通过她的语调和一闪即逝的惨淡**她也能猜出自己方才一席话勾起了苏英岚心中的疮疤。轻轻探手抚了抚苏英岚微颤的削肩,勉强笑道:“英子你可要有自信啊!就算姓陆的混小子对他 那位红颜知己很是牵挂,不过那人充其量也只是他的红颜知己罢了。而英子你就不同了,你刚才不是说你和姓陆的混小子还有他一众兄弟自小玩到大么,呵,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姓陆的混小子心仪的女子肯定就是你了。” “不……”苏英岚轻轻地摇了摇头,带动额头上的青丝如轻飘的柔丝带般蹁跹起舞,在红彤彤的艳阳普照冰原,再经纯白的冰层反折的光晕下,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同样是披着垂至膝头的白披风,易丝丝脸蛋又圆又红,在半遮下颌的披风高领映忖下,显得娇俏可爱。而苏英岚略显高挑瘦削的绝美身材较之而下就更**脱俗。 羊脂般的玉颈,如天鹅般孤傲地独立于天地之间,但微蹙的眉黛、清丽的瓜子脸、时不时挂在嘴角的对世人充满热爱和关怀的美丽笑容却淡去了她那清高和孤绝的外表,更增了世人对她的圣洁的崇敬和衍生的呵护怜爱之心。苏英岚就像是一朵挺立于百丈冰崖顶上的千年雪莲,虽被赋予了雪莲特有的孤傲绝尘,但历经千年的时光洗尘,她又多了寻常雪莲所缺的能够化去世人心中戾气魔焰的圣洁光辉。 白披风内是苏英岚最喜好的翠绿色窄袖连体长衫,披风下露出的是纯白的裤脚,显示出她喜爱用翠绿和白色进行上下搭配。不知是否故意与陆琴风一身黑相接洽,苏英岚脚上虽是一双绣着彩凤的白色高靴,偏偏在靴筒上画上了两道黑边,然而非但不嫌颜色搭配不当,反而更强调出了苏英岚一对不盈一握的纤足和足以上绝美的身材。 如果说易丝丝是一只旋舞于冰原高空的自在白雁,那么苏英岚 绝对是畅翔天地间的美丽白天鹅。 易丝丝活泼娇俏可爱,仿似能惹众人疼爱又颇觉头痛的刁蛮精灵;而苏英岚则是丽质天生的降凡仙子,她的每一个神情举止都能让所有人眼前似蒙上一层清涤的氤氲仙气,只不过现在的她还略显稚雏,只似临仙的雏形。 苏英岚浅叹一口气,虽然有时候她也很活泼可爱,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心情忧悒和抑郁,这些许是因为她清楚自己钟情的陆琴风心中另有他属的原因吧。不过她却从没有生出半丝嫉妒之心,此事说来奇怪,身为女人,她当然知道嫉妒乃女人的天性,可偏偏在对陆琴风这一事上她是无论如何也嫉妒不起来。有时候她甚至在怀疑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对陆琴风情根深种,暗忖是否自己将对陆琴风哥哥般的感情误认为是恋人感情。然而通过这一次,她才终于肯定自己是深爱着陆琴风的,且绝对不是对着杨野郎和李晖、常柱那种的哥妹之情。 当眼睁睁地看着陆琴风被漠北来的飓风扇上了更高的空中,苏英岚真有一种心被撕裂了的剧痛感觉,那时心中甚至有了一死以求解脱的心理。只是后来醒来时遇上了师傅长了王亚涽,从他口中得知陆琴风的消息,她才重萌生志,更下了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寻到陆琴风的决心。 从神界的长生殿到这里的百丈冰崖,其中所经历的风风雨雨、日晒霜寒又岂能用三言两语可以加以描述的。不过路途的艰难终于抵不过她坚强的信念,虽然柔弱的身体被风霜折磨的疲惫不堪,但当听闻陆琴风还生还的消息后,苏英岚心中直兴奋地好似要蹁跹腾飞起来,心中的阴霾。身体的疲 惫更一扫而空。 她更刹那间明白了,陆琴风正是她的所有牵挂,是自己对和其他男子感觉不同的爱恋。她也非是心中不存嫉妒之心,而是将陆琴风的安危放在了芳心的最高点。 想通了此点,苏英岚深深吸了口长气,在从檀口吐出一团幽香,道:“我知道风哥哥心中记挂的那位红颜知己才是他最重视的女孩,也许我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十年前那个未曾长大的小妹妹。不过,我只希望风哥哥能够好好的活着,即便和他相偎一生的不是我。” 易丝丝闻言不由得一愣,眼前的这位看起来柔弱瘦削的少女心胸竟如此坦荡,实在令她自愧不如。又想到先前面对陆琴风时,自己只因陆琴风一个不屑的眼神抑或一句不中听的话语就大发脾气、怨恨不已……与面前的这位绝美清纯的少女比起来,易丝丝直觉自己更是惭愧和渺小。禁不住幽幽一叹,道:“英子不仅生的倾国之色,还有如此宽广的胸怀。若姐姐我是一个男人,肯定也会爱上你。姓陆的混小子真是双眼被狗屎蒙上了,好坏都分不出。” 苏英岚轻轻摇头,勉强笑道:“那位神界的卓葶仙子虽然我没有见过面,但她肯定强过了我数倍。只盼她也和风哥哥一样深爱着他就好了。” 易丝丝怒哼一声,道:“又是神界……”正要愤骂两句,蓦听前方传来父亲易南天的一声清喝道:“长乐王果然好本领,这一记‘神咒’使得漂亮,只可惜火候还不够。呵呵,虽有千岁之龄,但武技却差劲至斯,看来长乐王的资质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嘛!” 两人齐皆闻声回头,只见偌大一个冰原广场已被 数百人围成了两个大半圆的斗场。 对面稍大的半圆形是冰风族的七百余名武士,只见人人兵刃枕肩,队形齐整,气势如虹,更有人时不时为自家族领风天霸纳威助兴,似乎同盟水弄月遭擒并不能影响他们取胜。 不过苏英岚已看出了他们只是表面分光,有些靠边的将士时不时拿眼瞟着这边端坐于马背上的水弄月,神情惶急,更有甚者躯体已开始颤抖。 这边稍小的半圆是由冰火冰日四百余人围成的小圈。由祁加洛居中,左右两边分别是屈玉环和易南天的三徒弟红长秀。红长秀今年十五岁,是易南天众徒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只因他父母早亡,很早便被易南天收做徒弟,按入师先后排名,红长秀排名第三,较之排名第四的罗炳原还早了半年(后者正是司马桓的表弟罗荣臻的爱儿,较之红长秀大了一岁)。众人中以他二人对易南天最为钦佩,此刻为易南天助威呐喊的也是他二人叫声最响。 当苏英岚和易丝丝回头看时,易南天和长乐王亚涽及风天霸各对了一掌,三人齐皆向后退却了一步,再立稳定,重新排成了三角阵势。 易南天衣袂飘飘,一副**散仙的洒逸做派,“哈哈”狂笑道:“有趣!长乐王不肯出全力,而风兄你又一意要置某家于死地。呵呵,有趣,有趣,不如风兄你我齐皆联手,逼得长乐王使出看家本领,何如?” 却听风天霸邪声笑道:“长乐王乃是我冰风族的贵客,我们联手治你易南天乃是你上辈子积下的福缘,你该在心底好好地祈福祷告一番才对。嘿嘿,这种挑拨离间的微末道行,你竟然也道的出口?” (本章完)

鬼魅黑影 易南天苦笑一声,忽听长乐王亚涽怒哼一声道:“少在那里自作多情,本王只因听了易疯子的疯言疯语,一时愤怒下失去理智。现在已清醒过来,当然不会再助纣为虐。”说着竟从容挥袖转身,瞧也不瞧易南天和风天霸二人半眼,续道:“需要判生死断恩怨的本就只是你二人而已,我长乐王岂非是易南天般不识趣的疯子?”说罢,跨开大步,昂首朝苏英岚二女方向踏来。 说退就退,除了长乐王亚涽又有谁能做的如此之“绝”! 风天霸首先承受不了,两眼迷茫地盯住亚涽渐去渐远的背影,心中也不知是苦涩还是无奈,又或是些微的惧怕,情不自禁下,他倒退半步,声音有些颤抖地冲着长乐王亚涽道:“长乐王兄……你,”瞥了一眼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易南天,他心知肚明少了长乐王的助阵,自己定非易南天的敌手,当下几尽声带哭腔地道:“长乐王即便看不起在下,那也不需这般捉弄于在下啊。将易大宗师这么重一个包袱扔给在下,你却大摇大摆地放弃离走,这也不是成人之美的君子行径吧?好歹你也该善始善终啊?” 要知风天霸早先见得水弄月在雪马背一动不动好似木偶时,就已知大势已去,用易丝丝来要挟易南天的奸计宣告泡汤,自己还要随时防备着南乔第一人易南天的报复。若非听到易南天骄傲自负地向长乐王叫板而终引得长乐王出手,他风天霸决计不敢轻易向易南天发起攻击。这还要从他方才安坐于马背接下易南天击出的锥形气波说起。 虽然风天霸一人同时应对升平五人的剑气和威 龙的掌劲,期间又安然避过了易南天临空激发的真劲,乍看之下,似乎风天霸实有和易南天硬拼一记的功力。然而众人却没有看出来(包括易南天),风天霸在躲避易南天两手如扇叶舞动而逼发的凌厉掌劲时脏腑还是免不了被易南天夺天地之威的锥形气波给刮了一记,受到了轻微的内伤。 本来他已萌生退意,暗中勘察形势,准备觑机率众散开潜逃,心忖只要众族人零星地分散到茫茫的冰原旷野,即便易南天修为再高,却也拿他们没辙。焉知天不亡他,当听到易南天调谑自己和长乐王后,突然形势大改,长乐王也对易南天生出了愤慨,而他风天霸终于得机同长乐王这种高手联手对抗易南天,进而有了再度翻身的机会。 然而令风天霸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长乐***已被易南天的调谑言语气的七窍生烟,可他竟能于此击败易南天的关键时刻从容退开,且面上表情就跟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除了用“冷酷”一词来形容长乐王外,风天霸真的再想不出另外的能够描述此刻的长乐王的恰当辞藻。 但接下来的事,却根本令他连做梦都想不到。 就在长乐王距离三人组构的三角线已远过五丈开外时,风天霸忽觉对面的易南天锁牢自己的气波似乎荡了一荡,然后便见易南天缓缓转过身去,正面对着长乐王的背影,并听他嘴里不含丝毫表情地道:“长乐王是否怕了易某?” 风天霸心中蓦地一喜,差点儿要兴奋地狂跳而起,忖道:易南天啊易南天,莫非你今天真的发了疯?嘿嘿,明明你有很大的机会赢得此 仗,偏偏你却一味地出语讥讽中伤一个原本很是无辜的高手,故意挑起战端,引得我和长乐王联手,最终你要输得一败涂地…… 果然,原本已向前踏出一脚的长乐王亚涽闻言竟将前脚顿在半空,身形刹那间凝立不动,远看之下好似一尊金鸡独立的独脚罗汉。只见他头也不回,口气变得冷冰冰地道:“易南天,你当真要逼得本王动怒是不是?” 易南天的话简直能将人气个半死,道:“哦,原来你方才没有真的动怒,所以出手才像猕猴抓虱、野鸡啄食,动作滑稽又搞笑。嘿嘿,那么现在你终于动了真怒,某家倒想瞧瞧你的猴拳鸡爪比之先前是否耍的更像样些。” 风天霸真想放声狂呼一声(当然只能在心底想一想),喜忖道:“易南天啊易南天,今日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某家若不能送了你去见你老祖宗,当真是对你不起!”注意力同时集中到稍远处的长乐王身上,直待对方怒极出手,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攻向易南天,招式务求毒辣狠绝,直到取下易南天的首级才算罢。 易南天的话便似故意在挑衅,长乐王亚涽终于再受不了,蓦地旋风般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几丈余外的易南天,一字一句道:“易南天,你可要为自己的这句话负责?” 众人均听出了这句话裹含的火药味,一时场中鸦雀无声。但易南天偏偏就像是听不出亚涽语气中的愤意,竟还面带笑容地道:“说出的话便似泼出的水,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有人会为自己的话负责。如果长乐王偏偏要做那个传说中的傻子,那么易某便为我的话负上一次责也未 尝不可。” 竟然还在挑衅,难道易南天嫌长乐王的怒气还不够盛么?风天霸听到这里心中也生出些许不忍,心道:幸亏易南天可能与长乐王战个旗鼓相当,否则若是他稍显逊色,届时只怕不需自己出手,他也定会被盛怒中的长乐王给毙了命。 不过说来也怪,长乐***已经被易南天的话气的浑身剧烈抖颤,却偏偏不失理智,也没有摆出丝毫向易南天发起攻击的姿势。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神经颇显不正常”的易南天,等了片刻,才终于慢慢地道:“易南天,你是否在使诈?” 话音甫毕,蓦地围观的众人“哗”地暴起一大片唏嘘声,敢情众人都被长乐王这么幼稚的一问给弄的哭笑不得,心忖道:就算是易南天真的在使诈,他又岂会亲口曝短,直言告诉你长乐王呢?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原本正含笑看着长乐王的易南天面色忽地一紧,压低声音道:“不错,易某确实是在使诈,不过长乐王兄可千万请保密啊?” 众人此时看两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只有傻子才会去问敌人是否对他使诈,便也只有疯子才会不断地向可能修为胜过自己的高手调谑挑衅,便也只有疯子才会对着上千之众说他在使诈而且还求敌方替他保密。 唉,众人实在想不到南乔第一易南天就这样变成胡言乱语的疯子! 其中唯一持有与众人不同看法却是风天霸,当听到易南天对长乐王故意压低声音的坦白言语后,他忽然心底一颤,才想到自己疏忽,竟没有虑及易南天故意激怒长乐王有可能是 在使诈。他是众人中唯一听出易南天在说那句话时声调始终保持平而无波、神守归一,绝不似故意调侃说笑。 但易南天究竟在使何诈术呢?他意欲欺骗的又是谁呢? 就在风天霸苦思冥想不得其解间,蓦听对面的长乐王暴喝一声,身子倏忽蹿起,劲矢一般射向易南天的胸前,速度果然是方才的数倍不止。 风天霸来不及多想,化狂喜为力量,猛地挥动及膝的袍襟,借袍襟满蓄的劲力撞地而生的弹力撑起整个身躯,疾如炮弹似地猛撞易南天背心而去。这一击蓄势已久,简直可称得上是风天霸生平所使最漂亮最有威势的凌空炮击。 腹背受敌,而且是两个同级数的修行高手同时发动,易南天顿时慌了手脚,两手虽布满真劲,却似不知向前击出还是向后格挡。这几乎是易南天一生从未有过的窝囊情状。 虽然凝立不动,形同山岳,但围观的众人均已瞧出易南天心怯了,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势正逐分减弱。他们突然都懵了,没有一个人能够料到南乔第一人会显露这种只应发生在弱者身上的败象。 风天霸的“炮击”、长乐王的“劲矢”都已逼近易南天身体不及丈许,此刻的易南天却再没了反抗的意识,竟如木偶一般怔怔地在那里,身子产生了从不该在易南天身上有的颤抖,而且是胆怯的颤抖! “噗” 易南天眼见便要被风天霸和长乐王联手击成肉末,众人蓦觉眼前一花,突见半空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到了易南天的身后,硬接了风天霸集毕生功力向易南天后背打出的致命一击。 (本章完)

一波三折 (这两个星期忙着设计机械大图,每天累的躺倒就想睡觉。唉,说实话一天三千余字都是拖着疲惫崩出来的。) 风天霸应声踉跄地向后一连倒退五步,才勉强稳脚跟,自然抬头看向神秘鬼魅黑影,突然见到对方五官如脸色一般焦黑,眼眶宽长,眸珠暴突,仔细瞧下,风天霸才认出那是在对方一对棱角分明的空眶内嵌入了两颗银白色的珍珠,却哪里还是正常人所有的黑白分明的眸瞳。 “你到底是谁?”风天霸声音有些发颤。 这也怪不得他,要知他早先经受奸计败露的打击后又因易南天对长乐王的挑衅而重生反败为胜的契机,即等于将他由心情的低谷推上**,可谓是一波一折。而后突然听闻长乐王中途放弃联合自己击败易南天,风天霸便又感觉取胜无望,心情霎间跌至低谷。当乍闻易南天发了疯似地一意激怒长乐王出手,风天霸真的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因为即便强烈地想要击败易南天,但他也不会做这种易南天理智失常、胡乱寻人挑衅而予他良机的白日美梦。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最令他兴奋以致失常的还是长乐王的突然含愤出手,就在那一刻钟,他风天霸才终于觉得此生没有白活,被上天赐予了他扬眉吐气、一战成名的绝美佳机。 眼见成功在望,自己的掌劲还差稍许就能一举击毙被冰原人人传诵扬赞的南乔第一人易南天,可就是这胜利近在咫尺、成功吊挂眉梢的要命时刻,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这个长的奇丑无比的焦面球脸怪人搅乱了这趟洪水,救下了该死的易 南天。 功亏一篑啊! 风天霸的心几欲滴血。就差不及一眨眼的极短光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几乎连换招变式的机会都没有,可这个丑脸怪人偏偏就能鬼使神差地移到了自己和易南天之间极小的空间里。“莫非真的是上天故意捉弄于我,让我多次遭受骤得骤失间好似天壤的激剧落差?”风天霸欲哭无泪。 为求成功,风天霸可谓是一波三折,可结果还是认栽了。 “哈哈……”,突然一阵大笑。原来易南天已于风天霸和焦面球脸怪交手的电光石火光景击退了全力出击的长乐王亚涽,身子飘然侧移,落在了距焦面球脸怪和风天霸等间距的巧妙位置处,隐隐有阻挡风天霸向焦面球脸怪突施偷袭的趋势。便听他怪笑一声,道:“易某还当暗中襄助我冰风族的神秘高手是为何人,原来竟是净月派的‘电移鬼踪’乌电乌大高手。” “电儿,原来是你!”说话的当然便是净月山庄的地狂,此刻他虽也和弓天佐融入到祁加洛一众的人圈内,但眼神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立于身旁不远处的弓天佐处,那情形简直就像是当弓天佐是他一厢情愿的恋人。只当乌电的突然现身,才终于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满脸好似烧焦了的黑炭般地丑陋怪脸人当然便是那个曾经与易南天交锋的焦面球脸怪人乌电。 冻古蛮荒有且只有乌电一日双目盲瞎,眼眶内却装上了一对银白的珍珠“眸瞳”。冻古蛮荒便也仅只乌电一人可以施展这般迅如鬼魅的身形,正应了易南天给他的评价——电移鬼踪。 移动如电,行踪如鬼,让人难蹑其后尘,更没法率先布好防备。乌电由现身到击退风天霸,所有的动作好似形如流水、连绵自然,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疑幻疑真。 乌电还是那副老样子,挺拔如松,不苟言笑,即便身后着的是自己的师傅,他却连头也不回,口中冷漠地应道:“师傅请恕徒儿暂不能上前请安之过。” 地狂却似已习惯了乌电的冷傲脾性,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瞬又转过头去,目光重新定在了一旁的弓天佐身上。 易南天这时又已开口,表情说不出是潇洒还是强自作态地清咳一声,指了指不远处安居马背的水弄月,道:“这……水姑娘是否是你乌大高手干的好事?” 乌电“哼”地一声冷冷道:“易大宗师何不去问问你自己的女儿。” 易南天闻言不禁一愕,表情很是尴尬地扭头看了一眼退后丈许外的长乐王亚涽,旋又无奈地冲着祁加洛等一众徒弟及屈玉环等人一摊双手,目光当然不会遗漏众人圈外的易丝丝和苏英岚,然后才缓缓回过头来,面对着乌电苦笑道:“不知是否易某的错觉,易某总觉得乌大高手似乎对易某颇有敌意。” “你不是错觉,”只听乌电声音不含丝毫感情地道:“我们之间本来敬曾和好过,不是么?” 易南天这回是真的不解,疑惑道:“既是如此,那么阁下为何会不顾前隙、肯涉险助小女脱困?”顿了一下,旋又补充道:“不要告诉易某这是你任侠为义、乐助善施的结果。” 乌电冷笑应道:“世上除了像你易南天和陆 琴风般的傻子有那种助人不讨好的笨蛋行径外,只要是脑筋稍正常者都不会干这等蠢事。” “那么,”易南天顿了一顿,压下满潮心绪,道:“既然你非是出于侠义,又要出手救助小女,难道易某曾经有恩于你不成?不过又不对,你方才分明说过对易某颇含敌意的……” “不要胡乱瞎猜了,”乌电冷冷道:“有恩与我的是陆琴风,而制住水弄月的是贵派的燕北行。我只是负责替燕北行通风报信罢了。” “原来是燕表兄!”易南天蓦地一拍额头,“呵呵”笑道:“我早该想到的。先前我见加洛等与风族混战时未曾发现燕表兄的身影,当时还以为他有急事先自离开,原来是收到了你的传讯,前去接应丝丝了。” 乌电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但不远的风天霸却气呼呼地叫了起来:“原来你们是早算计好了的,就只等风某入瓮。哼,好一个易南天,好一个燕北行,好一个净月派,风某今日算是看透了你们,全部是奸佞狡狯的卑鄙之士。” 易南天苦笑连连,敢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纵然他有百多张口也说不清道不明此间的微妙形势能与自己脱得开来。一切的一切虽不是自己早先携同燕北行黑电一起设计,但情势偏偏就按部就班地照这个步履进行,“步幅”精准的直让他倍感瞠目。 若没有陆琴风对乌电的恩惠,以乌电的自私自利性情,是不可能向燕北行通风报信,告发水弄月对易丝丝图谋不轨。而如果缺了燕北行远途奔袭,救下了可能被水弄月擒住携往此间途中的易丝丝,那么 情势最终也会极不利于易南天一方。 燕北行和陆琴风可以说是掰着形势的“脚步”使之朝向利于易南天一方走的关键。然而令易南天疑惑非常地是,此时此刻,这两大关键到底身在何方? 场中的众将几有窒息感觉,他们实在赶不上变化如此迅疾的形势。少有的几人虽也猜出了易南天方才故意激怒长乐王,引得长乐王黑电联手朝他攻击,目的是要将自身投入极险的绝境,从而逼出那个制住水弄月的神秘高手。但他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出场的会是眼前这么一个长相比威龙还要丑陋的怪人,更被他们间模棱两可的言语给弄糊涂了。 特别是乌电最后一句话,什么“有恩于我的是陆琴风”,“制住水弄月的是燕北行”,“我只负责替燕北行通风报信”……唉,这三句乍听之下好像并无破绽,可是仔细想来,三句话间根本就没有丝毫必然的联系。陆琴风对他乌电有恩,却与燕北行制住水弄月有何关系?而乌电负责通风报信,他报的又是什么讯?其讯又与燕北行制住水弄月有何关联? 唯一让冰火冰日四百余将脑中清明地是,从来未尝一败的易南天依然保持了南乔第一高手的雄风。 而令冰风族七百将士举皆颤畏地是:族领风天霸好梦成空,重又要向易南天拜服投降。 冷风如寒刃般刮得众人脸颊阵阵刺痛,云轻日淡,挺拔**云端的百丈冰崖仿似一条天然屏障,无情地将崖内的场景和崖外的天地纵插划开,好像在警示争端纷纭的人类,告诉他们,人类在自然面前其实渺小地万分可怜。 (本章完)

讨价还价 噬骨裂肺,撕心裂痛,人类所能承受终极的痛苦莫过于此。 陆琴风此时此刻的感觉正是如此般似遭受极刑的**。 原本只单手便能举起的黑色金属匣现在竟似有千斤重,更难受的是四肢百骸忽如被爆满了灼热的空气囊般撑胀地厉害。那感觉仿佛似浑身经脉无端由地被硬生生扯大数倍,骨骼肌肉更似被撕成血淋淋的无数块。 陆琴风勉强用跪地的左膝撑起整个躯体,却再无法将头向上昂起。 强行压下心腑肉骨的撕痛,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陆琴风强颜欢笑道:“血魔老儿对陆某的话无动于衷,是否还心存侥幸,认为世间会有其他人亦能打开这只黑匣?”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现在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不过他心中的思绪却如潮般起伏跌宕,久久难平。 即便没有陆琴风用打开宝盒作威胁,万首血魔也不会轻易就下手结果了他。要知万首血魔为了安排眼前的这一幕可谓用心良苦。首先要选择废黜了多年受控的天道就需要莫大的决心,毕竟活着的傀儡可以很好地遮掩自己这个幕后操纵者的身份,而一旦自己取天道的躯体代之,自身就等于直接公曝于众。其次,要使受制中的陆琴风不疑心是自己故意存心欲释放他, 本身也需极好的掩藏破绽,当然要求施计者睿智狡狯、谋略得当。 关于后一点,天道版的万首血魔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 特别是趁陆琴风浑身难以动弹之际,自己胡乱随手轻拍他的胸口,暗中却使柔劲化去其胸口四周的几处穴位,给了他自救脱身的契机。这一手可谓使得漂亮至极。 不过这一刻,当封藏炼狱宝镜的金属黑匣被托在陆琴风手中,而他又借机以之威胁为求脱身却出乎了万首血魔的预料。 引陆琴风来此本就是要借他的机关之术解开这只宝盒、释放其内的炼狱宝镜,然而当亲眼见到陆琴风将宝盒擒在手中,并向自己扬言要打开宝盒时,万首血魔心中却不知为何竟有些难言的不舍和激愤。连他自己也不知这些感觉是因何出现的,可能是被陆琴风方才将宝匣当垃圾一般扔掉的影响,抑或是被陆琴风每每都能说出气的自己半死地话语牵发了积怨……总之,万首血魔现在看着陆琴风时很不感冒。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当然不会相信陆琴风所言“世间只有他一人可以打开这只宝匣”,然而奇怪地是,此刻的他竟找不出一句理由充分的话来反驳于他。无奈地轻声一叹,万首血魔表情有些冷淡地看着陆琴风道:“如果你陆琴风真的可以 打开这只宝匣,那么本座就暂且将此十刀记下,等过了今天再来寻你讨回……”顿了一下,续道:“不要再讨价还价了,这已是本座能够开给你的最好的条件。” 陆琴风身体的痛苦远远比听到万首血魔这种充满威胁味儿的话强烈巨大地多,然而出于对身体快要爆炸的恶劣情状地掩藏,陆琴风还是将脸色转换成无奈的苦笑道:“如果陆某没有猜错,这条**的守卫原本很是森严,只因血魔兄希望陆某能够顺利地通过,所以才撤退了部分守将。唉,其实你本来对陆某打开这只宝匣存有很大的希望,为何却吝啬地不愿多留给陆某活命的一天呢?” 天道版的万首血魔闻言淡淡一笑,显然对陆琴风能够猜到这一点并不奇怪,道:“没想到你陆琴风为求活命,还有向人讨价还价的一天。唉,其实多活一天又能做什么?瞧你陆琴风这些天活的如此辛苦,倒不如早死早投胎来的自在。或者你也可以加入我们冥域界的行列,哦,对了,先前本座向你提的要你拜本座为干爹的事你考虑地怎样了?嘿嘿,你可知道这个世界虽大,五届人鬼众多,能够有荣幸被本座看上眼的年轻后辈可为数不多啊。” 陆琴风暗骂一声“该死,若非你老子我现在身体不能动弹,哪里容许你这般 羞辱于我?”,嘴里却淡淡地道:“拜你作干爹有何好处?到时老子回归中土后,人们都会将老子当异类般看待,说不定还会如追打过街老鼠般群起而攻击于老子。” “哼,”万首血魔冷笑道:“本座此次若能打开我冥域界的至宝炼狱宝镜,就会藉之召集九大领王,齐聚阎罗圣殿,纠集众鬼骷髅们攻打中土四届。届时,世间五届都在我冥域的掌握之中,你陆琴风既是我万首血魔的干儿子,当然会受尽五届爱戴。” 陆琴风苦笑道:“难道你们嫌天下还不够乱,还要纠集群鬼来祸乱人世,搅得中土鸡犬不宁。” 万首血魔激动地脸部肌肉扭曲起来,道:“中土四届除了相貌生的俊朗些,诗书画卷读得多些,却尽皆是酒囊饭袋,会的也只是耍把式卖弄的花拳绣腿。哼哼,我冥域界自从一万年前吞天狼领主不幸败给神界的远弈子后,就长期被压在地底,受尽窝囊气。如今我万首血魔掌领冥域,当然要重振昔日的威风、大干一场,灭了那些自命不凡的中土沽名钓誉之士。” 陆琴风托住金属匣的手臂酸麻不已,竟控制不住地向下抖了一抖,目光却丝毫不离万首血魔左右,道:“原来你的志向这般伟大。” 万首血魔表情先自冷漠,随即轻笑着 摇了摇头,道:“陆琴风,你此刻的身体状况只需本座轻轻一指,保证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陆琴风索性垂下托匣的手臂,缓缓地将黑匣平放于地面的积水上,苦笑道:“看来一切都瞒不过阁下的一对慧眼,既然你已看出老子身体有恙,何以现在不出手废了老子?” 万首血魔淡淡地道:“你竟一心要求死?” 陆琴风叹了一口气,道:“只有心无他求的智障白痴才会一心求死,不过陆某心有牵挂,当然想活了。怕只怕血魔老儿你不肯给老子我一活的机会。” 万首血魔耸了耸肩,道:“你可以选择替本座打开这个黑匣,那么你就可以活命了。” 陆琴风苦笑道:“只不过多活了一天而已,你方才不是说过,活的辛苦,倒不如早死早投胎来的自在。陆某若侥幸保全了今日性命,却难保明日被你宰掉。唉,与其终日揪心被你寻到而辛苦地活着,倒不如早早死去以求解脱。” “唉,”只听万首血魔无奈地摇了摇,道:“原本本座还以为遇上了一个心志奇高的少年英雄,哪知却是个一心求死的窝囊废。奈何,既然你的心愿是只求一死,那么本座又何妨成全于你。”说着,缓缓地抬起了双手,大步朝半蹲半跪于地的陆琴风踏去。 (本章完)

宝镜出世 刺芒,闪烁于万首血魔掌心的赫然便是两道炫着斑斓奇彩的刺眼烈芒! 陆琴风心中猛地一颤,双眼瞳孔张紧,死死地盯住万首血魔正缓缓抬高的右手中指点探凹陷的球状奇彩烈芒,牙齿紧咬下唇,以至于唇角沁出了些许醒目惊心的血丝也不自知。 此刻的万首血魔虽然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情形好似当陆琴风是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然而他的身形却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体型的膨胀,陆琴风印象中的天道高度至少比自己低了三四寸,然而这时,当心智被万首血魔夺取的天道躯壳每朝自己踏近一步,陆琴风就惊骇地发现他的身体便应步长高一尺,……,终于到了身前不足两尺的距离,陆琴风却只有昂起头来才能见到寄躯天道的万首血魔下颌长满的白髯,粗测一下,万首血魔的身躯至少有丈三来高。 虽然见到最多的是天道盘膝卧地的坐姿,但陆琴风早已将天道原本不算彪悍的身材收归脑底。所以这时当见到天道版的万首血魔四肢突然都粗大成了桶状,陆琴风不禁惊愕难明,心中更凉了半截。 只有在这最后一刻钟,陆琴风才真的相信眼前的这个长着天道模样的怪人的而且确是传说中的冥域领主万首血魔。这还要从他先前第一次见到天道装扮成万首血魔的模样来吓唬他开实起。 那一次,便是在北乔山巅、净月庄园、藏宝库内,陆琴风被天道击成重伤后跳上了那方黄金巨鼎,就在鼎内堆满的封藏了众人生魂的金砖上,他突然见到了肩头生着百余颗拳头大小人头的万首血 魔的铸型(即便知道那只是天道假扮的万首血魔,可陆琴风当时还是被吓懵了,尽管他面上未曾显示出丝毫惧意,反而还尽量用言语和动作来掩饰)。 既然知道天道喜欢假扮万首血魔,所以陆琴风打一开始被禁锢在这条**下的那间密室内时虽觉得入眼的天道同先前的天道迥然有异,心中却还存有几分怀疑,甚至还以为是天道的演技奇高,扮万首血魔竟能惟妙惟肖。 毕竟天道有神经质,精神严重分裂,具有极端的善柔和极端的毒辣双重性格,所以陆琴风倒不怀疑天道扮不出残嗜好杀的冥域领主万首血魔。 但当此刻,万首血魔重又现出真身后,陆琴风突然就觉出了这一个真实版的万首血魔同天道扮的盗版的万首血魔之间可谓大相径庭。 首先在气势上,二者实相去万里。天道扮的盗版万首血魔虽形肖而神不似,其迫压陆琴风的庞大气势远远不及它高大身体的重量,且还浑身破绽百出、全没有一届领主应有的威禀不凡和气可通天,否则也不会因陆琴风随便抛出的一根金砖就被逼得节节败退。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位亮相的万首血魔仅仅用一只右手悬在陆琴风的头顶至少半丈余处,就让他有一种被压得喘不过起来的痛苦感觉。 更可怕的还是他那只右手的呈下压之势的五根指背上逐渐长大的五颗五官俱全的人的头颅,从拇指到小指分别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威仪不凡的中年男子、半老徐娘的美貌妇人、孤傲清高的少年、长发飘飘的少女,每一颗头颅的每一根头发或者眉毛等细小的点毛处都尽不相 同。 不过,最令陆琴风心怵的还是那五颗暂时不过鹌鹑蛋大小的人头上十只阴气森森的眼神扫在他身上的可怕感觉,他甚至都觉得全身上下的毛管都根根竖了起来。 从小到大,陆琴风见识过同类的同情、怜悯、敌视、轻蔑……等许许多多的眼神,也曾见识过无数兽类的不解、哀求、愤恨、仇视、发狠……等数种过目难忘的兽眼神色,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似这五颗从万首血魔右手五指衍生的五颗头颅上的任何一种眼神。 冷酷的少年眼内似乎有不屑、冷蔑、残酷和阴怖的狠毒,甚至还有一种陆琴风也说不出的怜悯;长发少女眼中裹含着调谑、娇媚、浪荡和恋人般的爱怜,但陆琴风却又从她的眼角中读出了些许玩弄戏耍之意;中年男子眼中散发着强烈的恨意,仿佛当陆琴风是他多年寻觅的杀妻仇人,然而当陆琴风仔细瞧他时,突又觉得对方的眼神中似乎还含有几分嘲弄之意;最奇怪的是那个生的娇柔妩媚的中年妇人,虽是徐娘半老,但她也不失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娇娆绝美的容颜,以陆琴风的观人之术,他觉得似这等即将归入昨日黄花行列的半老徐娘应该有着妩媚风骚的勾魂眼才对,偏偏这颗明明长着一双勾人魂魄双眼的妇人其眼神却是清高而不可一世,仿佛当这个世间的众多男子都是劈材废料一般。 最令陆琴风看不懂的还是那颗鹤发苍苍的老者眼神,虽然其两眼与陆琴风正面对视,但陆琴风却觉得对方看的并不是自己,而像是自己脑后的那面斧斫刀砍的石壁,甚至是穿透石壁以外的碧海蓝天…… 陆琴 风情不自禁地将后背贴紧了冰冷的石壁,却觉得心底的寒意竟压过了壁面的凉气,以至于石壁的凉意都被阻在了后背肌肤之外。 万首血魔的右掌有向下压低了几分,其指背的五颗小型头颅的眼神迫来的冰寒与讥讽的气势直压得陆琴风身子一度向下沿壁面下滑了半尺有余。陆琴风甚至已感受到了蹲住的左膝膝头压上地面的积水,蓦地右手禁不住向下一按,突然入手一阵刺痛,陆琴风俯首一瞧,只见右手掌心处赫然便是那颗被自己放在地面积水上的乌黑金属匣。 心中一动,陆琴风忽然将黑匣握在掌心,觉得头顶的压力更甚、心中的寒意更烈,陆琴风已知那万首血魔掌背的五颗人头渐渐挨近了自己的上顶。虽然不知被那些小型头颅碰上身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情状,但陆琴风一想到那些头颅是万首血魔的肌肉内衍生而出,心中还是觉得阵阵恶心,如果可以逃遁,他陆琴风恐怕早已不知撒腿狂奔出几百里了。 唉!他在心底痛叹一声,暗骂自己窝囊,心忖如果自己要有易南天或天狐仙道那般的修为,此刻怎还会被困于此? 突然头顶一阵瘙痒,原来是那个鹌鹑蛋大的少女的飘逸长发触上了自己的发髻,陆琴风浑身应势强烈地颤了一颤,蓦地扬起手中的金属黑匣,大叫一声道:“停,老子答应解宝匣就是。” “咯咯,”那丈三高的万首血魔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山窝似地道:“你既已见了本座的真身,本座今日又岂能放你离去?纳命来吧!”蓦地掌背续又下压,那少女飘逸的长发逐渐贴上 了陆琴风的额头及面颊。 想到这些发丝和少女头颅都是万首血魔手背的肌肉隆出来的肉瘤,陆琴风直觉浑身在起鸡皮疙瘩。身子忽然抖了一抖,陆琴风蓦然抓紧黑匣的两条长棱,猛地一把朝逼压头顶不足半尺的万首血魔的左掌砸去。 “蓬” 非是陆琴风失策,却是万首血魔故意将手掌抬高了几寸,使得黑匣恰巧砸中了他中指背处的美貌妇人微型头颅上。人肉与金属相撞,竟产生了令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陆琴风心底一震,突然意识到了万首血魔指背衍生的肉瘤并非是什么人的头颅,而是一颗颗要人命的人肉炸弹。 正想趁爆炸引得万首血魔分神的当儿向侧里翻滚开去,蓦地陆琴风脑门一痛,竟被一物砸在额头中心。 左手慌忙伸出,探掌接住这个命中脑门的不熟之客,陆琴风眼睛陡地一亮,赫然见得入手的正是那个乌黑金属匣的一半盖体。 宝匣居然被人肉炸弹炸开了!那么炼狱宝镜呢? 陆琴风抬眼一瞧,只见宝匣的另一半正好好地握在自己的右掌心内,匣盖被揭,匣地内心安安静静地平躺着一个不过掌心大小的平面小镜体。 莫非这便是冥域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至宝——炼狱宝镜?只不过是一块毫不显然的小镜片罢了。陆琴风心中颇觉好笑,忽又记起了此刻的处境,终于忍住没有大笑出声。 “宝镜!炼狱宝镜!”蓦地头顶传来万首血魔的一声暴雷般地欢呼。 陆琴风正欲愕然抬头,蓦觉右掌一空,原来盛装宝镜的黑匣已被万首血魔抢了过去。 (本章完)

匣破镜裂 宝镜在手的万首血魔此刻状若疯狂,浑身急剧地颤抖着,低垂的左掌五根指背如敲击琴键一般挨个连环向下一通乱点,那四个自指背衍生的肉瘤炸弹顿如颈项健全的正常人类不断争先恐后地触碰着掌下被压困在极小圈内的陆琴风发髻和额头上。 每一次肉瘤炸弹与额发的亲密接触,都让陆琴风身体发起一阵轻微的痉挛——并非是出于害怕,而是想到这些微型人类头颅源自冥域领主指背肌肉衍生的肉瘤,陆琴风巨端由地觉得一阵反胃。 蓦地双眼一阵刺痛,陆琴风倏地仰首,突见一道烈芒自头顶的万首血魔那只放有炼狱宝镜的右掌照面逼来,虽然不是很灼热,但强烈的光亮还是让他泪眼酸痛不已。 难道是宝镜起了作用?陆琴风心中一动,将右手探前遮住一半的芒光,到觉得射眼的光亮不再刺眼,陆琴风才终于重又睁大双目仔细看了一眼那股突发的烈芒。 是炫亮的彩色!从外向内赫然便是赤、橙、青、黄、绿、紫、蓝七彩,正如陆琴风见到的发光宝石散发的彩晕相应吻合。 陆琴风脑际“嗡”地一声懵响,突然间意识到了炼狱宝镜的真实作用。 脑海同时闪现出了乍见这个封藏了宝镜的黑匣一刻见到的匣面反折光芒的一幕,现在他才明白过来,那反折光芒的不是乌黑的匣面,而是匣内封藏的炼狱宝镜。 陆琴风失了算,原来这副看起来毫不显眼的小镜片果真是宝贝,且是不可多得的散光奇宝。 光映射上宝镜镜面,再反射出去后就会成千万倍地扩增,这种情状莫说陆琴风未曾见过,便是眼前的这位见多识广的冥域领主只怕也闻所未闻。所以陆琴风这时再看幻化真身的万首血魔时,见到的是他扩大了一倍的面颊上满布的惊异和迷惑神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琴风 突然听到头顶的万首血魔发出了一个想必已在他心中憋了好久的疑问。 是的,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么一当子事?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将反射光成千上万倍扩大的平面镜?陆琴风心中便也疑惑非常。深深吸了口气,他故意借晃肩的掩饰将头颈向下滑了一寸,口中淡淡地道:“血魔兄这是在问我么?” “废话,”万首血魔那颗巨大的头颅不屑地向下瞥了陆琴风一眼,从一对鸡蛋大小的鼻孔里发出一声刺耳地**,冷冷道:“这里除了你这个窝囊废,难道还有其他人么?” 陆琴风闻言不怒反喜,因为此刻的他已如砧板上的待宰羔羊,万首血魔没有立即对他下杀手,反而还有回言讥讽的兴致,这倒勾起了他的求生欲,忍不住暗运了一下肤囊穴腔内的真气,蓦然惊喜地发觉,肤囊穴腔内的“可能三流合一体”虽然紊乱,但原本虚空的经脉内竟不知如何已充盈了一股浩瀚无匹的强大真流束,它以每息至少上百瓦的高频不断地沿经脉管壁散入肤囊穴腔中,再于肤囊中结成新的阵势,强行压服了其内乱冲乱撞的气流,并使之融汇到新结的真流束中,蜿蜒流转。 不知是否陆琴风的错觉,他经脉中出现新生真流束的时刻正是金属宝匣被打开的那一瞬间。 纯以时间计算,陆琴风觉得自己虚空的经脉至少重生了上百息的无数股强大真流束,每一股真流束都只在经脉内运转不及五息的光景,便自散入了阔大的肤囊穴腔中。 虽然不知新生真流束的来源,但陆琴风也猜出了至少与那副宝镜脱不了干系。心知多想无益,陆琴风反倒静下心来,抱元守一,暗中守紧灵台那一记清明,意念仅止于经脉中的重生真流束上,让得肤囊穴腔内的逐分增大的强大真元天然运转。左手依然握住那个黑匣盖体不放,但腕肘和掌心却蓄满了真劲,直待逼压头 顶的万首血魔左掌人肉炸弹压下便伺机出击。右手却保持虚弱无力的颓丧姿势,借之掩藏体内的翻天覆地巨变。陆琴风唯一抬头,就见到垂在万首血魔左掌食指指背的那个仇视自己的中年男子的微型头颅,叹息一声,苦笑道:“既然觉得陆某是个窝囊废,为何阁下还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庞大的万首血魔闻言发出一阵震耳的冷笑,铜铃般的巨眼突然眼神阴冷地在陆琴风俊脸上扫了一记,道:“本座已说过,见过本座真身的人都要死。不论是窝囊废的你,还是甘愿做本座傀儡的天道。” 陆琴风浑身蓦地一个战栗,倒不是因为万首血魔的威胁,而是体内经脉突然中断了真流束的重生,刹那的变更使得他一时不适应而发出一阵颤抖,不过看在万首血魔眼中,却似陆琴风因听了他万首血魔的话语而畏惧战栗。 突然又发出一阵“咯咯”的尖笑声,万首血魔抡紧了临空的左拳,阴气森森地道:“陆琴风,听说你的前世是修行入仙门初化级的星宇浪子,是也不是?” 此刻的万首血魔原本就如盆面的巨大丑陋面庞突然又变得狰狞起来,直看的陆琴风心中一阵发毛。强行压下再向下躲移身躯的冲动,陆琴风勉强抬头疾快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对陆某的状况了解的比我自己还清楚分明。唉,其实你早就打算不让陆某活过今日,却还故作好心地说要与陆某定下十刀之约。” 万首血魔再从粗大的鼻孔内发出一记**,道:“如果你乖巧听话,本座又怎忍心灭了你?怪只怪你自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还在本座面前妄自尊大。”说话间,吊挂着四个人首的左掌已缓缓朝陆琴风的头顶按下。 陆琴风突然叹息一声道:“我还有一个遗言。” 万首血魔闻言顿掌,不耐烦地道:“快说出来,本座没时间和你干耗。” 陆琴风抬头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天道护法到底是怎样死去的?” 万首血魔闻言微一错愕,巨大的眸珠一瞬不瞬地用力地盯着身体几乎快要蜷缩一堆的陆琴风,过得片刻,蓦地哑然失笑道:“你这人真是好笑,明明自己就死在顷刻,还要去管他人是怎样死的?” 陆琴风平静地看着他,等到他的笑声渐渐淡了下去,才道:“如果弄不清楚天道的死因,陆某便是死了也不心甘。我只想知道,”顿了一下才道:“那个藏宝库内最后出现的神秘巨爪是否便是你万首血魔的。” 万首血魔闻言突然缓缓呼了一口重气,淡淡地道:“是否本座的错觉,怎么本座觉得现在的你和方才的你有很大差别。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只自称‘我’或‘陆某’,而不再是令人气愤的‘老子’了。” 陆琴风突然仰首看了一眼头上的顶盖,这才发现此刻自己处身的是一个高足两丈有余的圆形石坊,坊顶被刀剑等物砍得棱角突出、凸凹不平、颇为刺眼。目测了一下坊顶石壁的厚度,他忽然看也不看万首血魔道:“想知道陆某为何此刻不再以‘老子’自居了么?” 万首血魔心中也颇觉好奇,闻言点了点那颗巨头,道:“愿闻其详。” 陆琴风缓缓地移底目光,到与万首血魔铜铃巨眼对视,才道:“因为陆某不愿做一个将死的鬼魂的老子。”“老子”二字甫才出口,他的人蓦如一支蓄满力的劲矢般**而起,早就****的左手忽地抡起了掌心的黑匣,猛地一记大开碑手,铁扇一般朝万首血魔的胸口拍去。 万首血魔显然没料到原本不堪一击的陆琴风还能使出这么狂飙悍猛的激烈攻势,不禁愣了一愣,然而便是这一愣间,便见陆琴风的掌影已映在了自己的胸口,左掌实体距离胸口已不及两寸。 如果被陆琴风这一记强能撼山的铁掌击中,自己这硕大的身躯不被击碎也至少被击倒,万首血魔不敢大意,然而躲避已自不及,右手还握着宝贝的炼狱宝镜,唯一可用来自救的左掌却在腰腹下几尺开外。 生命遭到了致命的威胁,万首血魔哪里还顾得上右手的宝贝,再不多想,突然将右掌心盛宝镜的黑匣旋风一般朝陆琴风击来的左掌砸去。 “叮” 非是如万首血魔想象中的陆琴风手掌被黑匣砸成肉末的巨响,而是一声金属体正面相撞的雷轰爆鸣。 万首血魔右手应声一空,只见掌心的黑匣连同宝镜都已碎成了粉末,而临在半空的陆琴风的左掌掌心同时也躺着一堆碎研成齑粉的金属末。 原来是陆琴风方才见万首血魔砸来的匣体来势汹汹,左掌巧摆了一个角度,将掌内的匣盖迎了上去。 同种金属打造的匣体经陆琴风蓄了满劲的真力和万首血魔积毕生功力加上身体重量的合力一击,竟然经受不住而碎成了千万片。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盛宝的匣子堕的不堪入目,匣内的宝镜又岂能完好无损,早已先匣体碎裂成无数的玻璃粉末。 金属匣的碎裂并非没有先兆。要知万首血魔虽说黑匣上下盖体是一个极其难解的机关,因而久久难以打开。可偏偏机缘巧合下,黑匣竟被他指背的人肉炸弹给炸了开(此事只可以说成是天命使然,或者有另一种可能是,万首血魔未曾试过使用炸弹一类的东西来炸开这只宝匣)。 既然宝匣可以被巨力炸开,那么锻造宝匣的金属又岂能没有不被强大真流撞碎的道理。 只可惜当时的万首血魔没有想过这一点,否则就算是用胸口硬接陆琴风一记撼岳的掌劲,只怕他也不会去拿那只盛有宝镜的宝匣来作格挡的武器。所以现在,他只有后悔懊恼自责郁闷地几欲刎颈自戕了! (本章完)

宝镜遗症 上 匣裂镜碎,当万首血魔还沉浸在深度的后悔和自讨中时,陆琴风的拳风又攻来了。 没了匣盖在手,陆琴风灵动的身躯更如矫龙脱枷,舞动翻飞的双拳宛似穿花蝶影,拳影以万首血魔无法分辨的闪电波动竟似能叫嚣震地般朝他兜头罩下。浓烈的杀气几乎压得鼻孔粗大的万首血魔也觉喘不过去来。 此刻的陆琴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浑身充盈着邪恶魔灵的杀人恶魔,再没了昔日的翩跹温柔和善良无私。 万首血魔虽然与陆琴风接触不多,但通过天道傀儡零零碎碎的反应,他也猜出了陆琴风即便与人说话时用词不雅甚至还很无赖,但却是一个外冷内热、心善无恶的正人君子,至少陆琴风从不在那些陷害他的仇敌面前显露丝毫杀机。 然而此时此刻的陆琴风却绝然与先前的陆琴风大不相同。 现在劈头盖脸朝自己攻来的陆琴风分明是要一心置自己于死地,万首血魔甚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生中从未遇到过了如怒海狂潮般欲要将自己吞噬的浓密杀机, 是那种不让对手伏尸当场便不罢休的嗜杀狂魔之气。 尽管万首血魔的身躯庞大,但若被此刻杀气腾腾的陆琴风击中,只怕当即就被灭了肉身。 唉,原本还好好的善良少年怎地会变成了一个嗜杀的狂魔?万首血魔心中一痛,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毁掉陆琴风以免被他泄露了自己的真身,但说实话,他其实对先前的那个陆琴风还很有好感(尽管他有时候说话能将人气个半死),这时见得多情的少年郎变成了无情的杀人魔,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难以言喻的惋惜。 从宝镜出世的那一刻,万首血魔就觉得石坊四周的一切出了异样。 炙热狂辣的灼热气场宛似一个封闭的烤炉令他浑身简直快要冒烟,特别是现真身后巨大的体格使得他的躯体占据了封闭的石坊偌大一个空间,硕大的四肢吸纳了比常人多了至少十倍的炽烈灼气,万首血魔直觉皮肤有了烤焦刺鼻的难闻气味。万首血魔当然也注意到了宝镜的神奇力量,猜出了封闭石坊、释放灼热的神秘暗操手可能便是炼狱 宝镜的功劳。 万首血魔听说过上一届的冥域领主狂丝鬼灵跟自己提过有关炼狱宝镜的作用,记得当时听他对此宝镜的评价只有一句话八个字,“宝镜身现、华日失艳”。 便在从陆琴风手中抢走炼狱宝镜的那一刹那,万首血魔突然有一种举世皆在他手掌心内的壮志雄心。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到手的成功还没有被自己的手温捂热便被陆琴风给搅成泡影。更令万首血魔郁闷非常地是,明明是陆琴风在破坏自己的好事,可他偏偏还表现出是自己欠了他命债一般一欲寻自己拼命。 遭到陆琴风的突然暴击本是他万首血魔始料未及之事,因为在炼狱宝镜打开之前,陆琴风神情委顿、疲累不堪地蜷蹲于积满污水的地面,情形绝不似装出来的,然而宝镜才甫自打开,陆琴风突然就似换了一个人样,虽然姿势依然摆出那副不堪一击的窝囊样儿,但万首血魔却知他的身体状况已发生了巨大的改良,甚至有了全力一击的能力。 不过令万首血魔万万想不到的是,此刻的陆琴 风显然不是仅仅只有全力一击的能力。从陆琴风暴起偷袭自己胸口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临空激发凌厉的拳劲攻击自己的颈项和面门,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能逼得自己非全力格挡不可。 突然间,万首血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就是,陆琴风恢复的功力是炼狱宝镜的赐予,然而炼狱宝镜又不止赐予了他攻击能量,同时又激发了他体内原本孱弱的戾气和魔性。 “蓬” 万首血魔突然扬起了弯曲的右臂,从臂肘肌肉内逼出了三个尚未成型的微型人首,硬以人首格住了陆琴风击来的双拳。 微型人首本就是一颗颗人肉炸弹,撞上了陆琴风强足十二分的真劲,顿时炸裂,并在裂开的空间衍生一道炫艳的彩光,如波浪一般荡了开去。 波浪的彩光波及临空腾飞的陆琴风身上,竟将他一连撞得飞退了两丈开外,又“蓬”地一声后背撞上刀斫的石壁才顿住身形,身子顺石面滑下时他终于忍不住仰天喷了一口鲜血,敢情这一炸一撞已让他遭受到严重的内伤。 却见 甫才落地的陆琴风“唰”地抹了一把嘴角的残血,两眼杀机遽盛地盯着不远处高大的万首血魔,冷气森森地道:“冥域领主只有这些微末道行。哼,若你万首血魔今日不拿出一些看家本领,只怕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不光是陆琴风的眼神,便是他的口吻、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寒的锋刃无情地刮刺着自己的躯体,万首血魔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毫无感情的杀魔,无论是自己哀求或者臣服只怕都不能令他失去击杀自己的决心。 唉,陆琴风怎地成了这种无情的冷血杀手?万首血魔心中暗自叹息。 如果这一切都是那副宝镜在作怪,那就只能说明传说是真的,炼狱宝镜的现身不仅使得华日失去昔日的颜色,更能激发人心中狂霸杀戾之气,助长了他们毁**宇的魔焰。 只是有一点很令万首血魔奇怪,就是,他与陆琴风自始自终都同处于一个房间内,二人同时感受到了炼狱宝镜的开启和毁灭,为何单只陆琴风的功力倍增、魔焰暴长,而他却能安然无恙呢? (本章完)

宝镜遗症 下 炼狱宝镜本是一代代的冥域领主单传下来的至宝,如果不能服务于冥域界,反而让一个外界的无名小子得益,毁了倒也不可惜。 然而令万首血魔愤愤难平地是,自己与陆琴风寸步不离,偏偏不该入魔的陆琴风被宝镜激发了魔性,而一心要深涉魔域的自己却反而不能领受宝镜的半点恩赐。 真是越想越令万首血魔满腹委屈,偏偏这时却没法再向现在表情冷酷、眼含杀机的陆琴风尽吐苦水。 “你果真要杀了本座才甘心?”万首血魔声音就好似来自遥远的那亚山脉,让人听得心中一阵发寒。 然而听在陆琴风耳中,去让他连眉头都未曾皱上半下。 陆琴风的声音比他如凝冰霜的脸色更寒,道:“你必须死。”短短的四个字就似四根无形的冰箭支支刺透了万首血魔庞大的真身,震得他浑身倏忽一颤。 万首血魔气的浑身之颤,愤愤不平道:“你这人也太不厚道了,本座方才逼得你没有还手之力时还给了你选择的十刀活命赌约,而 你此刻竟一心欲置本座入死地,连半点机会都不留给本座。哼,你当本座当真怕了你吗?” 陆琴风看也不看他半眼,剑眉微挑,左掌慢慢地在右拳上连续摩擦着,冷冷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陆某若十招之内废不了你一条臂膀,我陆琴风三个字从此就倒开来写。” “你太狂妄了!”万首血魔气道:“你还是原先那个嘴恶心善的陆琴风么?你简直就是一个嗜杀狂魔。” 陆琴风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道:“陆琴风当然还是那个陆琴风,只可惜你万首血魔已不是原先的那个万首血魔了。” 万首血魔听得有些迷糊,“哼”地一声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陆琴风长吸一口石坊内的灼热炙气,抬头瞄了一眼顶上的坊盖凿石,道:“原来的万首血魔可能称得上是冥域界的领主……”说到这里,他蓦地故意顿了一顿。 万首血魔自然接口问道:“那么现在的本座又是什么?” “一具死尸!”,“死尸”二字甫才出口, 陆琴风的身子顿如一颗被上了满堂的飞弹,“嗖”地一声拔地而起,以风驰电掣的高速疾扎万首血魔的心窝正中处,果然是一击致命的狠辣绝招。 随着陆琴风的身子狂电般射来,万首血魔蓦觉坊内的空间竟形成了一个以陆琴风为中心的灼热锥形气场,陆琴风正处于锥心处,他正以自己肉眼难辨的惊人高速激带着整个封闭石坊内的庞大空气场无情地向自己的肉躯逼压过来。 就在这时,万首血魔突然觉得整个石坊内的空间竟蓦地凹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令他倍觉难解的诡秘空间,而陆琴风的双拳正处于这个诡秘空间的正中心,拳头激起一股狂掀的气浪,排山倒海般直砸向自己庞大而无能避免的真身肉躯。 万首血魔直骇的肝胆欲裂,他已觉出了此刻的陆琴风至少突破了入仙门的数级境界,其功力之强甚至进了五届的前十之排位,更胜了自己不止一筹。 天啊!这应当是没可能的!万首血魔心中好似翻起滔天巨浪。只被炼狱宝镜折射的宝光照了一下,陆 琴风的修为就能突破数重玄关、提升了数倍有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偏偏这又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眼前的这个看起来除了长的俊逸潇洒些外别无他样的平凡少年身上。 却原来炼狱宝镜非但不只是提升人的功力那般简单,它还像将入射光成倍扩散再反射出去一般让感受了它的光芒的人正运行于体内的功元成倍地反弹回聚气的穴位。 也是陆琴风命不该绝,要知一般人经脉所能承受的真元本就有限,便是修行高深的得道之士在洗了精髓后经脉内顶多也只能承受比常人强了一倍的真元罢了,如此似陆琴风般遭受数倍精元的冲击,只怕不死也落个走火入魔的下场。而陆琴风就不同了,他并没有像境界高深的修者般洗过了精髓,可他体内的真元偏偏却不走经脉,反而都被融入到了比经脉承受能力大了十几二十倍的肤囊穴腔中,倒让原本应该是真元藏身之所的经脉变成了虚荡的“空宅”。 有一便有二,陆琴风体内的原本的炎罡真元和气桥流波既能自然由经脉散入到肤 囊穴腔内,当然还能再度将重生的真流束沿经脉管道散发融汇到肤囊内真元大家之列。 得到了炼狱宝镜“散光”式地刺激经脉内真元的重生,陆琴风的身体突然就形成了两个庞大而互联的阵容。经脉是新生真元的出生地,它就像是一个练兵场,职责便是将“熔炼”好的真元输送到承受真元们的兵器库——肤囊穴腔中。如此周而复始、轮流运转,只仅仅数瞬的短暂时光,陆琴风的肤囊穴腔内就容纳了比先前强大数倍有余的纯精真元,同时经脉又无形中受到了扩展。 陆琴风本可以因此而得到了令天下人都惊羡的无敌修真功元,只可惜的是,他在经脉重生真流束的同时,脑海中的杀戾和魔性同时被炼狱宝镜成倍地扩大和凝聚。同样是经过了数瞬的魔力扩张,现在的陆琴风虽然是一个几尽无敌的五界高手,却也同时成了一个嗜杀成性的杀人狂魔。 炼狱宝镜赐予了他无敌的神功,同时又向他体内强行注入了变更本质的魔种。 得与失确然无法轻易便能分解! (本章完)

魔种 (今日补上先前的空缺) 万首血魔现在才真的有点儿后悔现出了真身,真身确实可以提升自己的攻击力,却同时给了对方明确显易的攻击目标。 陆琴风的攻击力至少达到了上万频,每一记重击加身都至少让万首血魔遭到了两点不止的致命伤,最让万首血魔骇异地还是陆琴风攻来的如永无休止的诡异身法,不仅无迹可寻,甚至连几点淡抹的身影都不给他留下。其中玄奇处只用天马行空、鬼使神差也不能尽述之万一。 更糟地是周身狂灼欲燃的烈气俨然成一个包裹自身的气囊,密封地四面八方严密无间,端的让他倍觉压抑、气息不畅、几欲喘息。 虽然从陆琴风第一次偷袭中觉察到了他的功力大进,但万首血魔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承受了炼狱宝镜“散光”式刺激经脉后的陆琴风修为竟能高明深沉至臻入天人交感的至极之境。 如果将五界的修行以“入仙门”的阶梯形势阐述的话,现在的陆琴风恐怕已突破了仙形,踏入了贲临蜕化的仙化之阶。 也即是说,现在的陆琴风达到了自古以来仅升仙得道的神界拜仙昇所能达到的修真之极。然而拜仙昇修炼至此境界后即得了仙缘,随后便白日飞升、破碎虚空而去,可陆琴风就不能了。 首先,陆琴风拥有的这种超然古外的神奇功法和强大真元完全是出于外界的机缘,并非是他依照“入仙门”的修行步骤按部就班地修行得来。也即是说,陆琴风的元神达到了飞升的标准,可惜身体却没得到提炼。所以陆琴风的功力修为虽已达到了仙化之阶,可惜包裹了元神的躯体却是不堪一击的一具皮囊,纵观全体,他自身不具备拜仙昇那般破碎虚空的能力。 人体五神由阴神、阳神作铺垫,激出了潜匿的元神,再提炼进化生成圣神和玉神,其中逐一而化的步骤本是循序渐进得来,偏偏陆琴风在经过星宇浪子留下的炎罡真元洗过经脉后,再由神囥式的螺旋盘流激发了肤囊穴腔的容量,竟然连跳数级,于数日前已提炼出了潜匿的元神,并成功地融合了体内分主静、动的阴阳二神。现在又被炼狱宝镜成十余倍地扩充了真元,同样更新了他的心、性、行,使得他的本体合道,再感觉不到自我,从而逸出了常人万难自行释放的圣神,进而开始了虚空修炼阶段。 这本应是好事,以陆琴风现在身体展现的状况,虚空的经脉可以更多地吸收天地灵气、自然精华,然后将这些精气存储入广袤的肤囊空间中,长此以往,他的修为更是无可限量的。然而可惜地是,陆琴风的真元固然可以无限地扩充,修为并可无限量地提升,但他体内的魔性却也同一时刻毫无间断地扩增逸散,逐渐向他身体四肢百骸遣散进逼。 每一次经脉对外界自然灵气的吸纳,同样从中带来了无数的浊劣戾气,一般的正常修者往往身体会自发地选择吸收益于自身的灵气,并将有余毒的贻害浊气由皮肤毛孔或排解管道逸出体外。 在此之前的陆琴风多次吸纳冰层寒气为己用的时候当然也是择裨益的灵气、舍弊害的戾浊废气。然而被炼狱宝镜“洗涤净化”过的陆琴风却失去了这项正常人拥有的滤气功能,无论是有用的灵气抑或是余毒废气他都好坏兼收,再不懂择优而用、择废而弃。 要知魔心本乃人之天生,只因善良之人能够有效地节制体内魔焰的扩张,甚至有时还能用自己的良善之心来感化体内的魔戾心焰。一旦自己的良善之 心压制不住邪恶嗜杀之念,此人便在保持不了脑际的那一点清明,善良并逐渐被内心的魔焰吞噬,最终沦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得道和成魔只是一念之差,结局却有天壤之别! 陆琴风如果永远只保持先前的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因修为不深,他的言谈举止倒也无关世人痛痒,可一旦他被激发了魔性,功力更突然成数倍的非线性暴涨,那么他从此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一生更摆脱不了被天下人围追捕杀的悲惨命运。 冰冷的目光好似被寒冰冷铸的根根冰柱无情地扎在自己的胸膛上,万首血魔竟然禁不住生出一阵难言的恐慌,分明是生命遭到威胁的条件反射!“难道我堂堂一个冥域界的大领主还怕他一个初谙武道的人界毛头小子?”万首血魔脑中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尽管他是星宇浪子的转世,尽管他的前世星宇浪子是我们冥域界的克星……但这一世的他除了运气稍佳于同类外又有什么狗屁本事?”万首血魔心中似有千种郁闷万般不甘。 突然肩胛被一记笃实的重拳击中,万首血魔一连向后退开三步,便听得脚下地面传来“咚、咚、咚”三声擂鼓般的轰鸣,地面竟已被他沉重坚实的躯体踏破了五个银盘大小的窟窿。 乍一看下,似乎只是万首血魔的真身太过沉巨的原因,但万首血魔却清楚地知道,地面的窟窿是自己化解不了陆琴风击中自己左肩一拳后逼入的狂烈真气而留下的遗症。到了此刻,他才终于死心,意识到自己确实已逊了陆琴风不止一筹。 就在这时,陆琴风的声音突然在耳际响起,以一种无情如冻冰的口吻道:“血魔小儿竟连陆某一招都接不下,看来是陆某高估你了。注意了,陆某这一记掌刀 砍得是你的右膀。” 万首血魔心中蓦然一禀,暗忖以现在陆琴风的修为,虽然此刻他的身子在自己左侧,但若要迅疾地闪到自己的右侧来攻击自己的右膀应当是轻而易举。只令人奇怪地是,他陆琴风明明可以趁自己不防而暗中偷袭我的右膀,可为何他要故意提醒于我,而增加他的攻击难度呢?莫非他是恃功自傲,看不起本座? 好小子,如果你真的轻敌,那么本座就让你从哪里起就从哪里栽倒,将你打回泼皮无赖的原形。 “嗖”,果然一股旋急的劲风要从自己的身后绕到右侧,万首血魔欣喜若狂,故意使了一个向左闪移的虚晃身法,接着便**直朝右侧冲撞过去,心忖自己定要把你狂妄的陆小子撞成一团稀糊糊。 “蓬” 蓦地左肩挨了一记火辣辣的掌刀,万首血魔如遭雷亟,庞大的身躯倏忽向右踉跄跌退了十多步,直到靠上了石坊壁面,才勉强靠石壁撑住了身躯不倒。 “你!”万首血魔气的浑身直颤,偏偏体内气血翻腾,连说话也觉费力非常。一连忍了数下,才勉强压下脏腑内狂蹿的真流,铜铃般的大眼恨恨地盯住陆琴风冷酷的俊面,气道:“你使诈,方才你分明说要攻击的是本座右膀的。” 陆琴风嘴角逸出一个冷酷孤傲的古怪笑意,嘴里淡淡地道:“陆某说过要攻击你的右膀,但也没说不击打你的左膀,要怪只怪你智商太低,理解能力有缺陷。” 奸诈、冷酷、无情、嗜杀、好狠……陆琴风的每一句言谈,甚至连每一个眼神都无不似被魔焰吞噬了良善的嗜杀恶魔。其冷酷无情处甚至让素来以狠辣毒绝著称的万首血魔也自叹不如,甚至面对着他时心中还有一丝难言的惧意。 魔本来就是奸诈的,自己何尝不是!万首血魔面对着这么一个魔性狂现的魔头陆琴风又能再狡辩什么?唯有将心中的百般委屈万种无奈吞回了那颗伞斗大的巨肚中。 无赖本就让人头痛,何况又是一个入了魔的无赖,万首血魔现在才真的后悔将陆琴风引来了这个地极炼狱的藏宝禁地。宝贝化为齑粉不说,自己的性命更有可能被搭了进来。 就在大脑闪电般转过这些念头的刹那,陆琴风的攻势蓦又如排山倒海般兜头罩来。万首血魔突然觉得一阵心力憔悴,直有一种无论自己如何格挡都无法摆脱陆琴风任何一招半式的颓丧和绝望。却原来任何人(即便是一只游魂)在死神的面前都是疲弱悍惧的。 漫天掌影,凌烈真劲,凹陷的诡秘空间,暂时的身僵走神,万首血魔心窝陡然被一记劈天掌刀锤中,尚未及惊呼一声,庞大的躯体便似一座底盘坍塌的山岳般轰然倒下。 “轰”,万首血魔仿佛听到了自己躯体砸地的重响,却分明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反而浑身轻飘飘的好似一团无骨轻云慢慢地向坊顶升去。穿透了筑坊的数十丈厚土冰层,散入到了广袤无垠的虚空苍穹中去。 这种轻飘无骨的轻云感觉当然便是万首血魔逃逸的元神,只可惜当时的陆琴风并未察觉到。 陆琴风以一个蜻蜓点水的潇洒姿势落在了石坊的地面上,冷冷地看着身前不远处躺倒在地的万首血魔的尸身,脸上神情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似他已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喜乐哀愁。 蓦地深吸一口坊内的灼气,陆琴风猛地转身跳起,“哧溜”一声箭矢般朝奇彩薄网方向窜去,只瞬间身形就消失在坊内宝石七彩神光所不及的黑暗内。 (本章完)

真君子遇上真小人 暮苍皑雪,刁日如斗,霞蔚如蒸,淡云若纱。姣美的天蓝好似一个晶莹剔透的水玻璃,将偌大的冰原封印在了这个天然雕饰的丽景佳境中。 寒风撩起众人衣衫的下摆,以轻快的步履轻轻踢踏在场中千余人的脸廓上,选择性地将数人不正常的心理都掴出了面庞。 易南天就像是一根挺拔的擎天柱,笔直地耸立在百丈冰崖的十余丈外,面崖而立,他的衣袂被一阵阵清风鼓荡扬起,猎猎作响,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神修,隐然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乌电在他身旁,明显被他的飒爽英姿比了下去,且细看之下,更显出了乌电佝偻而不堪入目的身材,以及焦黑的让人于心不忍的焦炭乌肤。 长乐王亚涽缓步踱到了二人的身后,自然先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入云巨峰,然后才淡淡地瞥了瞥无法让人看清表情的乌电,道:“这位姓乌的兄台是否方才见过陆琴风本人?” 乌电这时正面向易南天,这是一种与人交谈的礼貌,即便乌电双目不能视物,但也知若自己向易南天解释有关易丝丝一事的原委时故意将身子侧了过去便等于是对他变相地侮辱(尽管他特 想侮辱易南天,然而出于一种良心的谴责,使他忍住了这种冲动)。听到长乐王亚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乌电才慢慢扭过头来,眼眶内一对纯白的珠宝假眸各自反向转了一转,道:“你向上看一看冰崖半腰上的那个冰洞,如果我没猜错,当时虽然你们处身在此崖的另侧,想必也听到了那声轰雷巨响。” 长乐王亚涽闻言朝那崖腰处投去淡淡一瞥,只见本是如一刀纵切的崖面正中处开了一道尺余通径的圆口,峰腰渐渐被弥上了一层淡淡的云雾,云雾下的开口从长乐王亚涽这个角度看去就像是一个睁成满圆的巨兽大眼,看上去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轻轻叹了口气,长乐王亚涽平静地看着乌电,淡淡地道:“不要告诉本王,这个解放整个冻古蛮荒的伟大功臣就是陆琴风?” 乌电庄重地点了点头,(只可惜他的威严未能让在场的众人“领悟”)声音不含丝毫表情地道:“**石并非像所有冰原人传的沸沸扬扬般地神奇巨宝,它是一种具有超强爆炸性的火药石。陆琴风正是凭着这块火药石将隔绝了冰原数百年的百丈冰崖炸开了一条通道。” “好一个陆琴风!”易南天蓦地旋风般转过身来 ,看着二人,兴奋地大叫道:“陆小子果然没有丢易某的脸,呵呵,这个女婿易某是要定了。” 长乐王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乌电却低下头去,保持了沉默。 易南天这边轻松不已,那边的祁加洛等人却不敢掉以轻心,不仅要防患冰风族七百将士作困兽反击,还要牢牢地看紧一直对雪马上水弄月虎视眈眈的风天霸,端的神经绷地老紧。 易丝丝和苏英岚两个娇俏的少女却如无知的鸟儿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二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这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简直有无数的说不完的话。她们甜美如黄莺的婉啭啼鸣萦绕于众人耳畔,就像是一声声洗涤净化人心的天籁,深深地打动着每一个人激越的心,甚至连“咯咯”的清笑都成一个个赏心的音符,让听者污浊的心气遭到净涤。 易南天爱怜地看着几丈外的易丝丝和苏英岚两少女,欣慰发自内心地道:“她们就像是初开的雪莲,生命正值旺盛的花季,看着就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 长乐王亚涽闻言似故意要当头泼他冷水地道:“得了片刻的享受已经足够了,那边风天霸和水弄月的事情你还没有解决呢? 总不能让你的众徒弟在这里守上一辈子吧?” 易南天无奈地冲着他苦笑道:“你这人真是记仇,易某只不过借你的愤怒来引出藏身的乌大高手罢了,你至于要处处和易某透露着敌意么?” 长乐王亚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乌电却有些不解道:“易大宗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激怒长乐王,使得他与风天霸联手攻击你,是你故意的?” 易南天苦笑着向他拱手抱拳,歉然道:“不弄清楚救我女儿、助我破敌的幕后高手是何方神圣,易某就坐立不安。嘿嘿,使了一些不入眼的计谋,还望乌大高手海涵。” 易南天少有与人说话这般躬谦,若非对方在中途救下了他的女儿,帮了他取得胜利的关键,以易南天那种孤傲不群的性格,只怕即便是他乌电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躬谦如斯。 然而乌电却不领他的情,反自气道:“想不到你堂堂一代宗师易南天也会使诈骗人,哼,你的演技倒是高明的可以,若非当时见你危在旦夕,乌某断然不会现身的。” 易南天苦笑道:“只不过是使了一个善良的阴招而已,易某倒想不到这会大大地伤害了乌大高 手的身心。好吧……”猛地深吸一口气,道:“你我之前一直处于敌对关系,易某更曾拜你所赐中了剧毒,不过后来还是你出于好心将解药送给了某家。如果你认为易某对你的欺骗伤透了你的心,那么你可以用那柄淬毒的宝刃在易某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易某保证不还手。” 乌电闻言似乎一愣,随即冷笑道:“你以为你易南天这么做就是大英雄行径么?哼,当初送解药于你可并非是乌某发了善心,那是因为乌某遭到了天狐仙道的威胁,所以你大可不必将之当成是乌某对你的恩惠。” “哈哈!”易南天尚未答话,却是长乐王亚涽忽然大笑起来,直到气喘难耐,才强忍着直起身来,边咳边道:“真受不了你们,一个总要表现大义凛然、大英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君子行径,而另一个偏偏要做真小人,看不起那些以施善心骗取名声的假正经,不是自己做的就敢坦然否认。” 他这一声大笑早已惊动了场中的众人,但他却无视众人看他时奇怪的眼神,只冲着不远处的苏英岚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英子快快过来,不然可就错过了听乌大高手讲诉你风哥哥做下的轰动冰原的英雄事迹。” (本章完)

爱之真谛 苏英岚强自压下心中地激动,轻轻用手在易丝丝的肩头上拍了两下,道:“丝丝姐等我一下。”说完,深呼一口气,迈开庄严的步伐朝易南天三人走去。 她尽量不让人瞧出她现在心中涌出的难言的喜悦,当她听到了有关陆琴风的消息后,心血刹那间沸腾,但那种心情已不是仅仅用激动就能描述的,她甚至能感觉到心境由上次乍遇陆琴风时的激动升华到了对心恋之人的庄严以待。所以现在,她每走一步,都尽量使莲足踏地沉重有声,并希望让那一声声踏地音符深深烙印在自己的心窝,留待几十年后年老的自己脑海中再忆起现在的一幕。 就算是五十年,不,上百年过后,当自己又忆起了要聆听陆琴风消息的一刻,自己肯定也会心跳加速、血液燃烧……苏英岚突然感觉到一阵难言的满足,就在这时,她突然领悟到了爱之真谛。 爱情并非是占有才算幸福,爱情的真谛其实仅仅只是给深爱的人一个默默地祈祷或者深深地祝福,如此才能天长地久。 长乐王亚涽眼光片刻不离开苏英岚的俏丽身影,直到见她停在身前丈许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幸运地陆琴风,能够得到英子你如此深挚的眷念,真不知是他陆琴风哪辈子修来的福缘。” 苏英岚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前辈这句话可就说错了,应该是英子能 够遇上我的风哥哥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缘。也许前辈你现在不大相信,但只要你见过了我的风哥哥,英子相信你一定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哦?”易南天突然转过身来,两眼古怪地看着她,调谑道:“陆小子是有过人之处,不过干爹我看他是耍无赖和磨嘴皮子是一流,实在看不出他还有其他什么优点。嘿嘿,英子可别告诉干爹我你喜欢的就是陆小子的牛里牛气、耍赖流氓样儿?” 苏英岚抿嘴笑道:“想必干爹是经常受风哥哥的气,所以才会故意说他坏话。嘻嘻,其实风哥哥耍无赖的样儿本就讨人喜欢,干爹不觉得么?” 易南天见调谑苏英岚不成功,反被她一语戳到痛处,顿时眉头一皱,佯怒道:“哪有和干爹这么样说话的干女儿?哼,兜女大不中留,这话说的确实不假,现在你有了那姓陆地臭小子消息,转眼就忘了我这个对你呵护关爱有加的干爹了,是不是?” 苏英岚甜甜一笑,道:“怎么会呢?干爹你多想了吧?英子当然不会忘了你这个南乔第一英雄的干爹。”说着忽又鼓起两腮道:“不过干爹你若一味地出言诋毁风哥哥,可莫要怪我出言不逊,因为在英子的心里风哥哥……” “风哥哥是比干爹更重要的人,是吧?”易南天突然恃机调谑道。 苏英岚似是故意气他,闻言微笑不语,算是默 认。 长乐王亚涽却笑着插口道:“你易大宗师就省省吧。连我这个做师傅的都争不过陆琴风在她心里的地位,何况是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爹?” 易南天“哼”地一声,冷笑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至少某家还算英子的半个爹,可你长乐王算作什么师傅?你教授过她什么功夫?怎么我见英子动作轻巧可修为却不深,想必不是阁下传授的吧?” 长乐王亚涽倒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倒愣了一愣,接着问出了一个很是白痴地问题道:“师傅难道一定要交徒弟学功夫么?这是什么道理?” 易南天蓦地“哈哈”大笑道:“这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嘿嘿,如果没有一些拿出手的绝招来教授徒弟,那么还怎能做别人的师傅?” 长乐王亚涽“哼”地一声冷冷道:“说得好,你易大宗师确实不配做别人的师傅。仔细瞧瞧你教的这些徒弟,又有哪一个比得上英子的?” 易南天没好气地道:“我的徒弟比不上英子又如何?只要我这个师傅远远地超过了你这个师傅就行。” 长乐王亚涽冷哼道:“你好大的口气。” 易南天耸了耸肩,道:“彼此彼此。” 长乐王亚涽最见不得易南天摆出这副自然潇洒的姿态,见状气不打一处来道:“如果方才你是在装疯扮傻,故意激起本王的怒气,引这 位乌大高手现身,那么你现在就是真的疯了。因为没了风天霸这个庸手在旁束手束脚,本王可有七八成的把握叫你声名扫地。” 易南天冷笑道:“你这是在挑衅么?” 长乐王亚涽无可无不可地道:“如果你定要激本王出手,那么本王也顾不上英子的面子,只好成全你了。” 易南天淡淡地道:“早就看出你长乐王是一个神界不可多得的修真高手,嘿嘿,能够逼得你全力以赴,也是易某偌大的荣幸。我看这座冰崖半腰的那个冰洞很不错,不如你我免了那些挑战者的俗套,现在就入了那间冰洞,来个一决生死。” “大家无冤无仇,比划招式就行,何必定要分出生死?”却是苏英岚听觉二人间的火药味甚浓,忍不住出言调和道。 长乐王亚涽这回却不领苏英岚的情,冷冷地道:“不分出生死的决斗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人只有在生死存亡的当头才被激发出身体的潜能,能使出比平日强了数倍的超强功力。” 苏英岚生平最讨厌打斗场面,闻言反问道:“就算被激发了身体的潜能,使出了比平日强了数倍的超强功力,那又如何?难道击败对手就那么光荣么?” 长乐王亚涽未及答话,蓦听久无言语的乌电淡淡地道:“击败对手确实谈不上光荣,可若被对手击败就绝对是一大耻辱。我这里还有许多有关陆 琴风的消息,既然长乐王和易大宗师急着去决斗,倒省了乌某不少心,此间事已了,那么乌某就告辞了。至于燕勇士此刻的行踪,等他回来后你们可以亲自问他。”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苏英岚这下可急了,忍不住娇声喝道:“乌……乌前辈,他二人忙着去决斗,可我很想知道风哥哥的下落啊。” 乌电冷冷地道:“我乌电可不是什么前辈。我与陆琴风是在几百里外的迟煌原殒命崖撞见的,此事家师和天狐老前辈也有参与。虽然我不知陆琴风在殒命崖上有什么奇遇,但我却知在他身上定然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只是后来殒命崖发生雪崩,现出了崖内藏着的**奇石。陆琴风便是用那颗爆炸性的火药石炸开了这道耸崖,但是连他也没想到那颗**奇石的爆炸效应竟将他震飞上了几十丈高的半空。原本他可以稳落地面,只可惜半空中遇上了那个邪恶的弓天佐,遭他暗中偷袭才遭遇不测……” 遭遇不测!苏英岚浑身猛地一震,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他……风哥哥……遭遇了不测?” “电儿双目不明,未能瞧清。其实陆琴风是被一道光影合筑的光盒携往异处,是否遭遇不测却还难说的紧。不过弓天佐虽然作恶多端,可这件事却非是他能做得来的。”说话的当然便是净月山庄第二大护法地狂,因为当时他也是场中目击者之一。 (本章完)

地狂回忆录 苏英岚俏脸霎间苍白无色,娇躯无力地向后倒退半步,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他……”呜咽一声,却再说不出话来。 易南天心中一叹,暗忖这一切皆怪自己的疏忽,若非当日自己放陆琴风一人独闯净月山庄,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至少陆琴风便不会被陷于这种生死难测的危险情境中。安慰道:“陆小子向来幸运,吉人自有天相,这次肯定也会化险为夷。英儿不需太过担心了。” 苏英岚闻言猛地昂起螓首,秀眸神光乍现,眼角隐现泪花,道:“陆大哥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是磊落光明的大丈夫,上天一定会护佑他的,对不对?” 易南天心中一痛,他知道苏英岚因为太过关心陆琴风的安危,以至于精神有些偏激,于是不敢刺激她而强笑道:“当然,自打干爹我第一次见到陆小子时,就觉得这小子是上天赐予人间的幸运儿。看他每到一处都会给那里带来无尽的欢娱快乐,虽然有时候说话气的人半死,但我们所有的人对他其实都甚是喜爱。” “我才不喜欢那样的无赖小子呢?”忽然易丝丝不知何时来到了苏英岚的身后,闻言接口道。 “不错,”却听地狂冷冷地道:“那小子确实讨厌。而且更有可能是杀害我师兄的凶手。” 易南天冷哼一声。忽听不远处的弓天佐“嘿嘿”冷笑道:“贵师兄号称净月派第一护法,原来是浪得虚名之辈,竟败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嘿嘿,真是可笑啊可笑。”说完还故意怪笑两声。 地狂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怪笑,道:“是否浪得虚名只有试了才知道。我师兄的功夫远远在我直上,你弓天佐即敢口吐狂言,想必也有必胜老夫的绝招吧。来,就让这场中所有人做个见证,你我便在这里了结所有的恩怨。” 弓天佐虽然没有和地狂交过手,但却与他的两位师弟玄隐和黄钟打了多年交道,更一直过着被他二人衔追的逃命生活,对他二人的功夫所知甚详。心忖单打独斗下自己可能会与他二人中一位战个平手,但论轻功却是他们逊了自己半筹,所以自己才能在屡番被他们围困下逃遁成功。然而眼前的这个净月山庄的第二号人物眼露精芒、气势轩昂、冷傲不凡,修为似比他两位师弟更较深沉难测,虽然没有见他显露轻身功夫,但弓天佐却一直被他精气神锁牢全身,不敢轻易逃窜 。这时听他出言挑衅,弓天佐不由得暗生怯意,道:“我看今天这场仗还是免了吧。你没见那位英子姑娘正在担心心上人的安危么?如果我们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只怕会更惹得她心烦意乱。” 地狂“哼”地一声冷笑道:“你倒会推托,分明是不敢应战,却还冠冕堂皇地说出一条条有理有据地歪理来。” 弓天佐“嘿嘿”尴尬一笑,眉头向上抖了抖,没有说话。 易南天却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口道:“既然北冰王不愿接受地狂护法的挑战,那么护法就别再苦苦相逼了。只是方才听护法说陆琴风可能是杀害贵师兄天道的凶手,难道贵派的天道竟已不幸辞世?唉,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护法节哀顺变,只是据我所知陆琴风定然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残忍份子,护法是否亲眼见到是陆琴风杀害了贵师兄天道护法?” 地狂扫了一眼四周,首先入眼的是苏英岚娇靥上一对明眸内满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软,忖道:陆琴风是她最关心的人,她当然希望心爱的人不被世人认作是残忍嗜杀的大魔头。当下叹了口气道:“并非是老夫亲眼所见,只是那间密室内除了蔽师兄外便 只陆琴风一人。当我和天狐仙道及蔽徒事后到了现场时,见到的只是蔽师兄惨不忍睹的残肢败体,偏偏没了陆琴风的踪迹。如果此事非陆琴风所为,那他也该现身给老夫一个说法啊?” 易南天眉头一皱,道:“这么说,陆琴风便是在那间密室内失踪,直到现在……” “不,”地狂摇了摇头,道:“那间密室地底还有一个水道,我们三人顺着那条水道游了一段时间后被一股奇怪的猛兽气味吸引,沿着猛兽留下的气息,我们最终寻到了迟煌原殒命崖底。而当时的陆琴风就在殒命崖顶上……” “等一等!”易南天突然打断了他,道:“护法方才说什么?猛兽?地底水道中潜藏着猛兽?” “是呀,冰原地底藏有猛兽?”场中众人突然都叫嚷起来,一时沸腾宣扬不已。他们虽也知冻古蛮荒生活着数千种形貌各怪的兽类,包括现在水弄月座下的那只“雪马”。虽名为马,但它却与中土的马类区别甚大,至少它们在个头上至少大了中土常马的一半之数,而且叫声还与常马有异,在积冰上的奔行速度更是中土常马所万不能及。 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冻古蛮 荒可谓数样巨多、种类奇繁。除了体格庞大、奔行甚疾的雪马,冰原上还生活着一些毛绒纯白的雪兔、日伏夜行的野獐等小动物,也有凶残的雪原恶狼、庞大凶猛的肥体熊,以及世间少见的白毛猿类。空中飞行的禽类则数目更多、种类更全。有两翼长达丈许的大雕、有俯冲盘桓的雄鹰,也有娇小的云雀、灵动的飞燕……最多的还是众冰原人以之为食的长相酷似松鸡的雷鸟,冰原人都称它为冰鸡(冰原的松鸡)。 然而整个冻古蛮荒中却从没有一人听说过地底水道中潜有什么兽类。地狂说的当然不是鱼类,否则他也不该用“猛兽”一词加以形容,那么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怪物呢? 苏英岚好奇心甚巨,何况这又与陆琴风有关,当下就忍不住问道:“前辈就别再卖关子了,那种潜藏地底的猛兽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以地狂多年的道行,这时见到苏英岚这种丽质天生的清纯少女,心窝竟有些难言的温暖。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逸出一个不合年龄的笑容,道:“说起这条猛兽,也许你们都想不到。它其实是一条生活了几十年的体如磨盘的花斑水蟒。” (晚上还有一更) (本章完)

醋沫横飞 水蟒?巨蛇?冻古蛮荒居然也有蛇? 易南天不能掩抑脸上惊诧的表情,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乌电,道:“从来听说蛇类在寒冷的冬天就会选择高燥地带的洞穴、树洞和岩石缝隙作为蔽身之地,进入冬眠。但是在这极寒的蛮荒冰冻之地居然也会有蟒蛇的踪迹,此事说来只怕很难让人信服?” 地狂冷哼一声道:“你易南天本就是冻古蛮荒一大稀奇人物,从你口中说出的奇闻当然不会有人信服。” 易南天苦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长乐王亚涽,道:“看到没有,这家伙似乎与某家有仇,句句都要戳破易某致命的伤疤。” 长乐王亚涽淡淡地道:“如不是你曾深深地伤害过他,他又怎会对你如此嫉恨?” 易南天显出一个受不了他的夸张表现,没好气地道:“听你口气,就好像易某和地狂护法是多年的老情侣似地。真是去你的奶奶,你以为易某是向你长乐王一样的劈腿变态啊!” 长乐王亚涽“哼”地一声冷冷道:“ 骂人变态者往往自身心理也不正常。” 易南天无奈的眼神扫向一旁的苏英岚,却见后者抿嘴偷笑,见到自己投来的求救眼光,忽然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不远处正凝神观察此处动静的风天霸,蓦地他心中一动,“哈哈”大笑道:“光顾着和大家磨嘴皮子,易某反倒忘了还在一旁干吹风的冰风七百将士的族领英雄。嘿嘿,审问的时刻到了,请恕易某不能奉陪了。”说罢,迈开大步,向被困在祁加洛十五个徒弟圈内的风天霸踏去。临行前还不忘向苏英岚眨了眨眼睛,以对她的暗中解围表示感谢。 身子甫才移动几步远,易南天忽听得身后传来长乐王亚涽的讥讽声道:“易大宗师方才不是要邀在下去冰崖洞内决个生死么?怎地就这样畏惧逃遁了?” 易南天身子蓦然顿住,却保持了前脚正要行前的踏空姿势,背对着他道:“易某向来以为你长乐王不是好战耍狠者。” 长乐王亚涽淡淡地道:“遇上了像你易大宗师这等修真高手,本王难以压抑心中的 激奋,情不自禁想要与你决斗,并好好地治一治你那不可一世地狂性。” 易南天“哦”地一声道:“易某还以为你会说,你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奋,情不自禁地爱上了某家呢。” 长乐王亚涽气不打一处出来地没好气道:“说你是疯子倒还真没冤枉你,现在本王觉得你易大宗师不仅是一个十足地易大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易大变态狂。” 易南天重重地叹息一声,缓缓回过身来,冲着他苦笑道:“你这人真是死板,易某不过一时兴起调笑了你一句,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长乐王亚涽依然保持先前的平淡无波地口吻,道:“开玩笑当然可以,可是有些玩笑却是开不得的。难道你易南天活了三十多岁,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易南天有点忍受不了地摇头苦笑道:“不愧是活了千年的神界老妖,说起话来字字精辟、句句入理。好吧,就冲着你是神界少有的千年长寿元老,易某就暂且忍你一回。” 长乐王亚涽“哼”地 一声,道:“原来你易大宗师是故意忍让于我啊,那敢情好,你就忍让到底,容许本王这只不听话的右手在你身上搔上几下也没什么打紧。” 易南天当然知道他并非只是搔上几下那么简单,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对方为何会句句进逼,表现出一副自己得罪了他很深地模样。道:“你长乐王莫不是因为方才我以你左诱饵而气愤难平吧?嘿嘿,你都在这个世上生活了千余年,胸襟不会如此之小吧?” 长乐王当然气愤易南天故意激怒自己,引出暗藏的乌电,不过他处处和易南天过不去却还另有原因,那就是苏英岚。要知苏英岚认了易南天作干爹,无形中就等于将对自己这个师傅的父爱分成了两半,而且从苏英岚和易南天的对话及她对后者的热忱程度,明显表现出她对易南天这个干爹很是崇敬热爱。不知为何,长乐王亚涽一听到苏英岚甜甜的称呼易南天作干爹的声音,心中竟生出一丝难言的醋意,便忍不住要对易南天出言不逊,故意打击和重伤他。 易 南天当然猜不出长乐王亚涽心中地这些想法,还道是自己先前为引出乌电现身而激怒长乐王的言语深深地伤害到了他,不由得向苏英岚投去求救的目光,道:“英子好歹也替干爹劝劝你的这位长乐王师傅,他似乎对你干爹我很有成见。” 苏英**咳一声,还没来及说话,忽听长乐王亚涽率先抢着叫道:“英子可千万别信他,你师傅我心胸虽谈不上广阔,但至少还能容下百川,虽然很是看不起你这位干爹,但还谈不上是有成见。所以你的这位干爹是以他的小人之心来度师傅我的君子之腹。” 易南天没好气地道:“你的君子之腹?嘿嘿,套用陆小子的一句话,真是去你的奶奶,就你这个快要发了霉的胸肌下也能长出君子的肚皮来?” 长乐王亚涽何曾尝试过和易南天这种语不气人死不休的怪胎“高谈阔论”,这时差点儿没有被气个半死,道:“我现在突然有一个新想法,就是不仅要治一治你的狂性,还要让你这个疯子瞧瞧什么叫做君子抽疯子。” (本章完)

乖巧的花斑水蟒 上 陆琴风使劲晃了晃头,脑内一阵剧痛,仿佛正有一种吞噬脑浆的怪魔不断游弋在脑波的最深处,残忍地侵食着他脑内滚烫的浆水。 灵魂正处于消失的边缘,陆琴风感觉到自己的元神逐渐虚弱和沉寂下去,偏偏体内的真气却澎湃激荡不休。 方才击杀万首血魔的一幕还清楚地刻印在脑海深处,不知为何,一想到方才的万首血魔狰狞的面孔,他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戾气骤然腾升,杀机遽盛。 他自问不是一个残忍好杀的狂魔,然而便在那一刻,他却无法控制自己那双杀人的手,心中那一刹那间只觉杀人是一桩多么理所当然的小事。 然而陆琴风这时却没有将自己朝入魔方向去想,他只是天真地以为当时的自己只因觉得万首血魔那时扬言要横扫天下太过猖獗 而一心要替天行道、除魔卫家。 他现在唯一疑惑的是当自己闯出那间石坊时竟再没有感觉到那块奇彩的薄网的存在。他心中只猜到那间薄网的存在似乎与炼狱宝镜有关,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之关键。不过现在,他也懒得去想,只希望找到一个安静的避所躺上个十天半月,再不问人间何事。 陆琴风不知自己是何时闯出了那道地底的黑暗**,也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他只见入眼的是茫茫的一片皑白空旷冰原,周围没有耸立的冰丘,甚至连冻古蛮荒的招牌——数十丈高的冰山断崖都在几十里开外。 没有人烟,甚至连鸟兽都绝了踪迹。陆琴风却没有丝毫孤独感,反而倒觉得一阵久缺的清静。深深地吸了口长气,陆琴风蓦然僵直上躯,“噗”地一声像木头一样向后 直通通地倒下。 陆琴风眼皮一阵疲重,直有一种几日几夜未曾歇息的倦累感。 活了二十岁,直到此时此刻此地,处于此状的自己才感觉到睡觉原来也是一种享受,陆琴风心中不禁生出一阵难言的欷歔,暗忖此前的自己总感觉不到生活的乐趣,确然是白活了。 眼皮渐渐沉重,陆琴风脑海停止了思考,甚至也不再去感受脑浆深处的一阵阵被吞噬了般地噬心撕痛,陆琴风逐渐沉浸于熟睡的状态之中。 “咻” 陆琴风忽然被一阵熟悉的怪音惊醒,猛地睁眼,蓦然一股刺鼻地熏天臭气刺激地他一阵反胃,差点儿没有呕吐当场。 陆琴风一个激灵跳起,旋风一般转过身来,喝道:“谁?” 尚未见到来人,陆琴风蓦见一颗月盘大的蛇头悬在 半空,蛇信就停在距离了自己双眼不足两寸的距离,蛇信依然在不断吞吐,好几下就触上了他的眸珠,情势险到极点。 陆琴风眼神中满是惊骇绝望之色,在这条蛇口张开恐怕比自己的头颅还大的巨蟒面前,逃命显然毫无用处。陆琴风甚至能够想象地道当自己被巨蟒的蛇信卷入口中时身子被它一寸一寸地吞入腹内的恐怖场景。 蓦地那条巨蟒血口喷张,陆琴风心中一寒,知道自己立即便要成为巨蟒的腹下之餐,正要绝望地闭上双眼,突然,陆琴风忽觉脑门一阵剧痛,好似被一个坚硬的骨质顶中,顿时从骨质物传来的大力撞得他身躯如一道流星般飞出老远,才重重地摔在雪地上,眼冒金星。 “咻” 那条巨蟒巨头在半空中忽而前探忽而后缩,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 可恨姿态。 显然额头方才就是被它的巨头撞中,自己才会有那种被骨质物重击的“可怕”感觉,陆琴风心中戾气翻腾,杀机遽盛,狠狠地盯着这条浑身长着彩斑的巨蟒,突然觉得巨蟒的身型有些眼熟。 忽然记起了那条在地下暗河见到的风一鸣侍养的花斑肉食水蟒,陆琴风眼神刹那间回复正常,喜叫道:“原来是你,你竟然躲过了那场雪崩么?哈,太好了!”说着,满怀欢喜地大步向那条花斑巨蟒踏去。 那条水蟒见陆琴风认出了自己,再“咻”地欢叫一声,箭矢一般窜了过来,倏忽间绕上了陆琴风的身躯,几下便将陆琴风缠个结实,然后将那颗巨头枕在陆琴风右肩上,并不断用下颌摩挲着陆琴风的脖颈,表现出一种对陆琴风甚是亲昵地乖巧模样,情形讨人喜欢之极。 (本章完)

乖巧的花斑水蟒 下 这个动作对于陆琴风来说不算陌生,不过让他忍受不了地是,巨蟒每一次摩挲过他的下颌后就会冲他的鼻端呼出一股臭气,熏得他有些晕头转向,不知南北。 不知为何,以前的自己每每被这只蛇口的臭气熏的差点作呕当场时,心中只有躲避和可气的意念,全不似今次这般胸口戾气翻腾、气血上涌,几番想要一拳照直巨蟒的血盆大口狠锤下去。 陆琴风咬紧牙关,使劲地晃了晃头,努力压下又一股要击伤巨蟒的欲念,用手轻轻抚了抚巨蟒颅顶华润的皮肉,叹了口气道:“承蒙贵主厚爱,陆某侥幸得有融合体内真气之机,然昨日雪崩之际,陆某因心切开通冰原之职,反倒忘了贵主的遗体。唉,此时想来,陆某过失甚重。来吧,让陆某带你去见贵主上最后一面。”说罢,不理巨蟒吐在自己鼻端的又一股熏天臭气,冲天飞升的意念甫起,肤囊穴腔内顿有一股浩海流波刹那间涌入四肢百骸。充盈的真气灌注双足,陆琴风蓦觉脚下一轻,整个人顿扯起缠身的巨蟒,飞天而起。 陆琴风少有这种身临高空、俯瞰脚下的畅快感觉,虽说在中土时,几次被卓葶仙子夹在腋下提着沿虚空 云层上飘洒飞荡,但那时因为对卓葶仙子敌友不辨,又气愤她不理自己喜恶、擅自挟自己上天遁地,所以没有那种临空鸟瞰大地的惬意心境和若谷胸怀。 身在半空、脚踏云层,俯视脚底一片皑皑白茫,陆琴风心中别有一番虚荡和被掏空的错觉。 冰原上满是馒头般亮晶晶的雪丘,陆琴风却无端地替那些平坦的旷原鸣不平,心忖大家都是由积雪的多年累加堆架而成,偏偏有些缠卷了巨多的雪层而集成高丘,更有甚者则焦聚了更多的雪丘而集成冰山,余下平庸者却在不甘恨奈中充作碌碌无为的广漠冰原。 造化就这样玩弄着这些无知的雪层,决定了它们高与低的宿命。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陆琴风心中颇觉不甘! 忽然缠身的巨蟒躯体震了一震,陆琴风倏有所觉,放眼朝前望去,只见十余里外一座**的冰崖挺立眼前。陡峭的绝壁,**入云的崖尖,缭绕着青烟的崖周,就算是身在半空的陆琴风再见到这座挺绝的高崖时,心中也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陆琴风虽然高飞入云,但感觉上身体的高度依然比不上那座自然天成的冰崖崖尖,心 中对它的崇敬之意自然便又增添了许多。想到几日前,靠着这条水蟒的协助,自己才上到崖顶,有幸见风一鸣最后一面,从他那里获得了融合听日精气的气桥流波,如此才成就了现在的无敌神功,陆琴风不禁对风一鸣的故去又生出些哀婉神伤之意。 有关太极、两仪、四象、八卦的循序渐生,陆琴风自幼也从那个尽知天下的天蝎老伯处学了些皮毛,想到风一鸣连同他的七位兄弟当年组构成暗合八卦之象的八方门,共抗神妖,威慑四夷,好不惬意,陆琴风不由得生出一阵向往之意。 “唉,”他叹息一声道:“小花儿,如果你陆大哥我早生两百年,定要追随风前辈左右,就算是做一个八方门的御前卒,陆某也当不枉此生。嘻嘻,小花儿,我给你取得这个名字很动听吧?”说罢,故意冲着正将巨头向自己胸口顶来的水蟒眨了眨眼睛,摆出一副像我陆琴风这么“有内涵”的一个人取的名字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花儿其实是陆琴风幼年时候寄居在天蝎老伯家中饲养的一条花狗,陆琴风这样称呼水蟒原本是出于调谑之意,可惜地是水蟒听不懂,看到陆琴风笑的如此暧昧,还当他在夸 赞自己,当下将偌大的巨头顶上陆琴风的胸膛,使劲地往上蹭了蹭,表情愉悦惬意不已。 陆琴风哭笑不得,没好气地道:“原来小花儿你竟然是个马屁精,陆某倒是小瞧了!” 忽然前方一暗,原来已到了殒命崖前。陆琴风仰首瞟了瞟几丈高的崖顶,突然侧过头来,伸手轻点在巨蟒的额顶上,道:“看到了吗,上面就是你前主人的栖身之所,小花儿快带我上去吧。” 水蟒竟似真能听懂陆琴风话地“咕”叫一声,颀长灵动的蛇身将陆琴风的身子箍紧,蛇首向前笔直伸出,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高蹿或低行的古怪姿势,粗大的身躯蓦地一转,顿带的陆琴风像舞蹈一般旋了个大圈,猝然的疾动直搅的他脑际一阵眩晕,上身不支,差点儿向后仰倒,亏得蛇身粗壮,及时圈住了他。 陆琴风浑身猛地一震,顿觉胸口被一股恶气堵住,怒焰狂烧,竟然忍不住要向巨蟒发作。 手化作掌刀,突然一把对准巨蟒的颈项斩去。就在这时,陆琴风忽觉身子一轻,蓦地被巨蟒以闪电的疾势卷向了几十丈的崖底深处。 陆琴风遭冷风一激,大脑清醒了许多,脑海中突然闪现出 方才想要对水蟒下毒手的一幕,陆琴风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忖幸好自己没有对巨蟒下了杀手,否则自己再没有颜面去见已故的风一鸣。 想到方才的惊险,陆琴风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紧紧护住自己身体的巨蟒,深深地呼了一口浊气。 蓦地双脚脚踏上实物,原来已到了地面。 陆琴风重重地叹了口气,正要伸手抚上巨蟒的额头,忽见这条花斑水蟒忽怪叫一声,蛇头“嗖”地一声滑了开去,身子同时迅速滑移,眨眼间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一度向外撤开了半丈有余,躬起前身,扬起蛇头,两眼委屈地瞪着自己。 陆琴风无奈地搔了搔头,道:“唉,方才确实对不起,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会忍心对你下重手。不过你现在放心,我再不会伤害你了,来,小花儿,快快过来吧。” 那条花斑水蟒似乎能够听懂陆琴风的话语,闻言使劲地晃了晃头,竟不敢上前。 陆琴风心知这条水蟒被方才自己的举动吓怕了,一时难以让它重新完全相信自己,当下也没有过分强求于它,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冰原上撒满了残冰碎屑,尽是一副雪崩后的狼藉倾颓模样。 (本章完)

主动修好 夕阳的余晖洒遍冻古蛮荒无数的丘陵与旷原,耀眼却不刺眸的柒色铺展在眼前的残颓冰块雪堆上,尽显残雪凄苍孤绝的褪色。 乱霞如织,却不知织主故意胡乱搅局还是出指有误,竟将偌大的天斗捋满了云不似云、霞也非霞的残乱破景,误人眼球。 陆琴风缓缓蹲躯,伸出左手,用手指轻轻在脚下尺许来高的残冰上抚了一记,然后慢慢抬眼,淡淡扫了扫周围数十丈方圆的高低起伏地残冰废雪,心中不禁生出一阵莫名的喟叹。 想到名鼎一时的八方门地守卫者之一风一鸣尸身就被埋葬在眼前的倾颓雪堆里,死后的凄凉比起生前的显赫威名实有天壤之别。陆琴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前辈虽曾名噪一时,却在凄桑的晚年不幸被困入这个鸟兽踪绝的死亡冰崖,孤独终老,并要时时刻刻忍受着头颅与分离的折磨。这岂非是上天对你莫大的不公么?” 陆琴风慢慢地起了身子,瞟了一眼侧旁被云烟缭绕的殒命崖,眼角余晖却落 在了一座高足丈许的雪丘上。 并非是这座雪丘的高度太过显眼,像这种从断崖雪崩倾倒而下的丈高雪丘四周还有十多座,比它高的更不在少数。只是另令陆琴风倍感奇怪地是,这座其实很不出众的雪丘的侧面上竟有一个看起来很奇形怪状的冰洞。 如果不是在陆琴风的这个位置,还真的没法见到这个深度足有半丈、从外到内逐分缩小的古怪冰洞。洞口约莫三尺,内进稍许后通径就减缩成二尺八分模样,继续向里,洞径又缩,最终的末端经陆琴风目测了一下,觉得顶多有两尺之数。 这个形状像极了被成倍扩大的白萝卜,陆琴风觉得分外眼熟,仔细想了一下,才幡然顿悟,记起了那个被自己扛走的**奇石大概就是这种样貌。 陆琴风心中一动,想到了日前所见的被地狂倒雪地的**石其实就是源自这座雪丘,只因那时自己正与天狐仙道斗嘴斗得厉害,一时倒没有注意。 不自禁又仰首瞟了一眼**入云的殒命崖,见到依然 挺拔威壮如故的高绝云峰,心中不由一叹,暗忖上次雪崩好似洪荒决堤、怒海狂潮,沉下来无数的颓雪残冰,却依然不能使这座殒命崖逊色分毫。 举步移至这座丈高冰丘身前,陆琴风伸手轻轻在这个曾经的**石栖身之所抚了抚,感觉到入手冰雪的寒意,脑际顿时清明了许多。 指头慢慢探进雪层中,陆琴风渐渐捏紧拳头,使得掌心内积聚了一坨华润的雪团。 就在这时,陆琴风浑身蓦地一震,两眼齐皆放光,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这座雪丘,蓦地尖叫一声道:“对了,我怎地忘了这个!” 陆琴风忽然将两手如爪刃般深深探入雪层内,再“嗤”地一声向外掏出,同时用双臂扒开了一堆松软的雪层。奋力地将扒开的雪层推到脚边的旷原上,陆琴风两手续又探进雪丘里,再扒出一堆雪层……如此这般,足足过了一炷香时光,他竟已将丈高的雪丘扒得剩下了八层,脚边更堆上了厚厚一层积雪。 但人力毕竟有限,尤其是仅靠双手扒雪 的动作来减少雪层就更是一种艰难的动作,饶是他功力深厚,不眠不休地工作了这么久,也觉得一阵疲累涌上心头。 陆琴风终于停了下来,尚未来及喘气,蓦地身旁传来一阵“嗖嗖”的兽类滑雪声,忍不住扭过头来,只见那条巨型的花斑水蟒竟然不断地游向自己。 水蟒停在陆琴风的身前尺许处,开始时似乎对陆琴风还有戒备,不敢轻易近前,到见得陆琴风两手无力地搭在了身旁的雪丘上,它才试探着向前滑近了半尺,蛇头轻轻触碰着陆琴风的裤脚。 陆琴风见它对自己方才的举动依旧不能释怀,不禁笑骂道:“你这条小花儿还满记仇的么?老子只不过吓唬你几下,你就怕成了这样,真窝囊!” 那水蟒不理陆琴风的笑骂讥语,再试探着向陆琴风滑近了尺许,见陆琴风依旧没有什么动作,才敢缓缓躬起前身,慢慢将头扬了起来,直到与陆琴风的肩头平齐,又慢慢地朝陆琴风靠近,……,终于,水蟒将那颗巨型头颅重新枕在了陆琴风的 削肩上。 陆琴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抬起左手。水蟒整个身躯倏地震了一震,却没有将头挪开陆琴风的肩。 陆琴风慢慢将手掌按在蛇首上,水蟒只是轻晃了晃蛇头,依然保持了这种与陆琴风很是亲昵的姿势。陆琴风心中一阵欣慰,手掌在蛇首上来回摩挲两下,喜道:“好花儿,原来你已接受我了吗?太好了,我还真得怕你因此而畏惧我一辈子呢?” 那水蟒用长颈轻轻在陆琴风的下颌顶了两记,眼中委屈神色再现,“咕”地一声算是埋怨陆琴风一开始的可怕行为。 陆琴风那还不知这条水蟒已完全原谅了自己,蓦地喜叫一声,右手倏忽伸出,突然将水蟒大头抱个满怀,满怀欣慰地道:“好小花,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虽然对我表情冷淡,但心里其实很是喜欢我的……”突然又叹息一声,道:“风一鸣前辈的尸身很可能就被埋在这座雪丘下,来吧,让我们共同努力将你主人完好无损地掘出来。不过千万要小心,我们断不能伤害了他的遗体。” (本章完)

坛星崛起 陆琴风每每用臂腕兜起一团雪块,那条巨蟒就配合着他用巨头顶开了下一团雪块。一人一蛇好似很有默契的老搭档,配合地亲密无间,到了夕阳落幕的前一刻,陆琴风终于触摸到雪丘下一个圆滑的球体物。 是他!不,准确地说,是盛装风一鸣头颅的**石衣! 陆琴风心中蓦然一痛,脑海中闪现出日前风一鸣输尽内力入自己体内后虚弱至死的那一幕。想到他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满布沧桑落魄之色的面庞、临死前敛不住而外泄的忧郁压抑的眼神,陆琴风耳旁似乎又响起了他的临终遗言,“老夫最后一个心愿,希望你能替我八方门保卫人界的和平。” 在来冻古蛮荒之前,陆琴风已亲身体验到神界兵种的强大,特别是神界那个神秘灵兽使召唤出的体格庞大的虎狮兽,它们每一个怒吼都能让胆小者心胆具裂。 不知那一仗到底是以人界的成功护卫告终,还是神界兵团重创了萧桂英等人,大举侵犯了人界的边境。 唉,自己在这个冻古蛮荒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现在既已练成了 神功,是该投身护卫人界的阵容中去了。陆琴风脑中疾快地转过这些念头,最后却想到了那个屡番相救自己的卓葶仙子,心忖自己这一次可算是与她的族人正面冲突,惨烈激战中难免有偌大的死伤。如果换做是以前的陆琴风,他当然不愿见双方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凄惨场面,现在的他心中顾虑的却只是卓葶仙子见到族人一个个浴血奋战、惨叫倒下时的悲凄绝望神情。 陆琴风没有想很多,到了这时他已终于知道了卓葶仙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心忖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心都被她占据了,所以才无暇顾及众生的生死存亡。他却不知,现在的他,体内的良善正逐渐被魔性、戾气、杀意蒙蔽,徘徊于魔道和正途的边缘,随时有被魔焰吞噬的可能。 用双手托起了盛装风一鸣头颅的球形石衣,暮色降临,无星无月,陆琴风已瞧不见这颗石球的情状。 冷风猎猎,凉意四起,甜美的酒香好似来自遥远的雪莲酵酿,一阵阵噬骨的纯意勾起了他对酒的最原始欲望,他突然有了欲求一醉的心念。 陆琴风 清楚地记得被风一鸣藏在殒命崖顶上那一坛坛酒中精品的销魂味道,虽然酒坛伴随着雪崩陷入了身周的无数残冰积雪之中,不过陆琴风却自信能凭酒香来寻出那一坛坛不知源自何方的美酒佳酿。 然而陆琴风却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跪坐在地上,手中牢牢地捧着那个盛装着风一鸣头颅的球形石衣,心绪起伏如潮。 如果是换作以前的陆琴风,他此刻定然会从雪堆里扒出一两坛精品佳酿出来,一醉方休,然而现在的他,虽有欲求一醉之心,却没有扒坛喝酒之意。因为他觉得那样绝对是一种时间的浪费。 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未能完成,他绝不能浪费时间,更不能醉…… 陆琴风深深吸了口气,蓦地双手闪电般点上身前的冰面,意念动处,真劲灌入双指,倏忽一发。顿觉两道激流由指尖逸出,雷霆般扎入冰层的深处,陆琴风忽听脚下“轰”地一声爆响,突见一道炫眸的奇彩自地底疾腾飙上,仔细看时,原来是自己的两股指风相撞产生了火花,照亮了这一片无光的黑夜,而指风下托起的正是 一块足足有上千斤中的庞大冰层。借着劲光,陆琴风还可清楚地瞧见冰层下留着一层薄薄的蘸满泥浆的土壤。 陆琴风面色忍不住一喜,突然纵身跳起,落脚点正是那块被他用真劲起出的冰窟窿。陆琴风想也不想地弯腰探指,连环弹在脚下已被启封的泥地上,只几下功夫,便已在冰窟窿下挖出了个数尺见方的洞穴。 陆琴风跳了上来,借着记忆寻到了那颗盛装风一鸣头颅的石衣,然后伸手抚了抚乖乖卧在一旁的花斑水蟒,轻叹一声,道:“入土为安才是对死者莫大的崇敬和安慰,虽然不能寻到你主人的身体,但这颗被智慧充盈的首级我也不敢稍有怠慢。不能将它带回中土,我也定要将它埋入亲近大地的泥土之中。”说罢,猛地转身,纵身跳进了那个挖出的洞**,轻轻将球状石衣安放在了泥穴中。 冰窟窿很是窄小,仅能容下陆琴风的身体,却无法让他有多余的动作,陆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住了在冰窟窿内鞠躬的冲动,闪身跳了出来。 陆琴风将泥土覆在石衣上,再于泥层上盖紧了 厚厚一层冰块,直到触手时已感觉不到埋首处有何异样,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陆琴风跪伏了下去,重重地在雪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慢慢抬起了头,道:“今日一别,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虽然你我相识不过短短的几天时光,可前辈竟在初见之日毫无保留地将毕生之学传授于晚辈,这份恩情,晚辈此生绝难忘记。只可惜前辈已然故去,晚辈本欲结草衔环,图报恩情,业已不得。不过前辈请放心,三年之内,若晚辈侥幸灭了嚣张跋扈的神界战将,必当回来探望于你。” 缓缓起身来,陆琴风收拾失落忧郁的心情,眼神倏忽间变得冷酷无情。蓦地向前踏出一大步,陆琴风“哼”地一声冷冷道:“从今以后,我要让整个五界都知道,真正能统治他们的霸主不再是神界的元婴子,而是来自人间的陆琴风。” 说毕,陆琴风倏忽旋风般转过身来,冲着黑暗中的花斑水蟒呼唤道:“走吧,小花儿,从今夜起,你我将会成为主宰这个世界的两大新起坛星。让我们携手将这个祸乱的五界闹他个天翻地覆!” (本章完)

恼羞成怒 上(还有一更) 易南天和长乐王亚涽的这一战当真非同小可。 从西斜的残阳悬挂山头那一刻开始,到无尽的黑暗笼罩了整个冻古蛮荒,二人竟没能有片刻休息的时光,气势相抗,真气互撞,拳来脚往,兵刃相见……基本上用尽了每一对敌对者惯有的拼撕杀招。易南天的灵动,长乐王的沉猛,每一次十二分真劲的撞击,都会激起四周如炫彩般的光缆,劲风破开混沌的苍穹,暴起一团颤抖的火花,映亮了浓烈的暗夜长空。 易南天的刀,长乐王的剑,都是取自旁观的冰日族将士。让围观的上千名(包括冰风族在内)将士大开眼界的是,原本再寻常不过的刀剑耍在易南天和长乐王亚涽手中便似如有神助,刃锋如炼、刃风如冰、刃脊如金,每一次的锋尖相撞,都会产生一声刺耳的“叮”响,而每一次被二人舞动搠起的刀背剑脊都会衍生出一股凌厉刺面的极寒冰气,激的围观者禁不住冷战连打。 这是冻古蛮荒的南乔第一人和神界有着上千年寿命的元老级别开生面的一场决战,其意义和场 景都让旁观者喟然嗟叹。 说来也怪,二人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如果依照苏英岚的身份来派,二人本应是友好的亲戚自家,然而此时此刻此地,二人招招凶险、步步紧迫,甚至连出刀搠剑都是恶毒刁钻、致命狠辣。 “叮” 突然的一声轰天炸雷巨响,原来是刀剑又撞在了一起。一股刺眼的白芒映亮了这一刻无尽的黑暗,众人借着这点芒光看清了激战中的易南天和长乐王亚涽。却见此刻的二人已没了先前的生龙活虎、气势威棉铸的凶悍模样,反而两色均已卡白、眼神疲惫、气喘如嘘。刀背和剑刃牢牢地架在一起,二人看上去仿佛似只有靠两把兵刃互相支撑的力度才勉强撑起各自的身体,却再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芒光消失,一切重回浓密如漆的黑暗。 易南天的话这时响起,道:“怎么,长乐王还想打?” 长乐王亚涽竟然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易南天啊易南天,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明明是你惹起的祸,你却偏偏装作 是无辜者一般抱怨连连。嘿,若非是你一再苦苦相逼,本王又岂会恼羞成怒而定要掴你一大嘴巴子才甘心?可你这人脸皮够厚,说过的话又死不赖账,所以本王只有亲自出手教训教训你了。” 易南天闻言似乎一愕,愣了片刻,才道:“长乐王这句话还真的冤枉易某了,说实话,易某还真的不知自己说过了什么话,现在又食言了。” “哼哼”只听长乐王亚涽冷笑两声,道:“在场的上千人两千多只耳朵都听到了你易南天先前说过要忍本王一回,可是现在呢,你不仅招招欲要取本王性命,还拿起了锋利的兵刃……嘿嘿,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要忍我一回么?” “真是乖乖不得了,”易南天仰天叫屈道:“见过撒娇的,没见过将白痴当撒娇的。嘿嘿,易某难道眼见你劈天盖地的一刀砸来就闭眼待死?真是去你的奶奶,易某大好男儿、英雄后代,可不愿死的如此窝囊。” 蓦地长乐王亚涽反问道:“谁说本王这一刀砍下来定会要了你的性命?” 易南天又被问 的一愣,才懂应道:“你这疾如骤雨、快若闪电的一刀不要取我性命,那又意在何为?” 只听长乐王亚涽冷冷地道:“往往迅疾而薄的刃物割下一个平面上的**是又干净又利落,且还让人感受不到疼痛。” 易南天问地有点儿傻,道:“你想割下易某身体上的何物?” 长乐王亚涽蓦地“嘿嘿”怪笑着反问道:“你身上的什么东**人没有,且又是凸出来的废物?” 易南天再一愣,倏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骂道:“去你的大头鬼,你那凸出来的才是废物。嘿嘿,你长乐王虽然活了千余岁,也没见你身边跟着多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天仙下凡,却是钟情陆小子的有主之花。如果我是你,早就寻一个冰缝钻了进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苏英岚无疑是长乐王亚涽的致命伤,虽然他现在已暗暗将这个姣美的人间精灵当成是自己的爱徒,可心底的最深处还隐隐有着对苏英岚能够回心转意的渴盼,尽管他知道这种渴盼渺茫地近乎不可 能。然而易南天的这句话还是重重地戳痛了他心底的疮疤。 “蓬”,长乐王突然用右脚重重地在冰地上踏了一记,声音不含丝毫感情地道:“让你的女儿现在回去为你准本好棺材。哼,你逼我动了杀心。”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冷霜裹住的寒冰,冻的场中千人个个心底觉着一阵发毛。 易南天却像是不知道自己已大祸临头,反而嘻嘻笑道:“是吗?逼你动了杀心又如何?难道你杀的了易某么?” 这已不是挑衅,更像是羞辱! 长乐王亚涽再忍受不了,蓦地旋风一般掀起低垂的长披风,仰天长啸一声,握住架起易南天长刀的剑身的右手倏忽反腕一转,顿将剑身从刀背上卸下,再顺势划了出去,所取正是易南天的**,角度刁钻古怪至极,且气势竟少有的磅礴有力,仿佛是不废了易南天作太jian,便不罢休。 易南天真是又可气又好笑,慌忙变招挡架,口中并笑骂道:“你个变态狂!先前易某还看你这个神妖很顺眼,却实在想不到你竟能下贱到这个地步!” (本章完)

恼羞成怒 下 这种话用调笑的口吻说出来怕只有脸皮够厚的陆琴风或天狐仙道抑或易南天他自己能够接受。像长乐王亚涽这种素来以严肃高雅君子自居的文儒当然承受不了。 长乐王被彻底激发了胸口的怒焰,仿觉自己引以为傲的人格正被易南天无情地踏在脚底下,那简直是一种赤裸裸地羞辱。 “叮” 厚背刀与长铁剑在易南天腰下半尺处相撞,险些便真个让他做了太jian。易南天暗舒了口气,再不敢大意,展开灵动的步伐忽左忽右地晃动两下,接着身子蓦地窜前,就在长乐王亚涽满以为他会主动撞上剑尖来时,易南天忽又在长乐王眼睁睁下疾风般后退了半丈有余。 “这是什么功夫?”长乐王亚涽一时愣住了,竟没有追上去。 易南天深深吸了一口冰原夜晚的凉气,淡淡地道:“疾如风,静如磐岳。骤若雷,滞比擎柱。丝丝,这是什么功夫?”最后一句竟是问她的女儿易丝丝。 易丝丝回答的也干脆,含笑道:“这是爹自创的易家疾风骤雨步,丝丝自小得爹爹传授,现在也能使出个三四层来,嘻嘻,那日对付陆琴风那个混小子,还让他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了呢?” 虽然不能视物,但听着少女易丝丝如唱歌一般的**,众人也觉耳鼓充满着一阵阵好似奏乐般的悦耳嗡鸣,轻快的吟鸣自耳膜鼓入心房,竟让众人感觉到一阵噬魂般地天籁仙吟,感觉上魂魄好似都被这仙吟勾上了九霄云外。 蓦地长乐王亚涽冷哼一声,道:“你易家祖传的功夫都不是本王的对手,何况是你父亲易南天自创的寻常步法。”临了又加上一句,道:“而且本王也不是那个功夫平庸的陆琴风。” “风哥哥才不是功夫平庸呢,他……”却是苏英岚听不得长乐王亚涽出言低贬陆琴风,忍不住替他辩解道:“风哥哥的功夫在我们之间一向是最好的,尤其是十年前他从精灵界的精灵之主那里学了上层的修真功夫后,他的功夫就更是我们几人所无法比拟的。” “他的功夫是不错,但吹嘘和耍无赖的功夫才真的无人可比拟。”易丝丝笑着接口道。 苏英岚还想再争辩什么,却听长乐王亚涽清咳一声,道:“陆琴风是否有真功夫,并不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道得明。况且现在要解决的也不是陆琴风到底是修为高抑或嘴功好的问题,而是本王和易南天间的恩恩怨怨……” 蓦地易南天打断他,道:“我们之间何来恩怨?” 长乐王亚涽倏地失声道:“难道你方才故意说话将本王气个半死,竟然以为没有惹怒本王么?”顿了一下才又冷冷道:“哼,你我从此就有了再解不开的梁子……除非……” 易南天接口道:“除非什么|?” 长乐王亚涽不含丝毫感情地淡淡道:“除非本王杀了你,或者你够本领杀了本王。” “不是吧,”易南天有些忍受不了地道:“只不过激起了你的怒气罢了,难道定要分出生死才算罢么?” 长乐王亚涽把剑一扬,冷冷道:“横起你的刀,本王要与你决斗。记住,是生死之战。” 夜太黑,无星,无月,无光明。易南天看不见长乐王亚涽脸上的表情,不过也猜了出来他脸上定会被一股紫青的冰霜笼罩着。感受到从长乐王亚涽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机,听着他那冷如寒冰的口吻,易南天不由得深深呼了口气,重重地叹息一声,道:“你出招吧。” “叮” 易南天反腕舞刀吃力地抵住长乐王亚涽拼命砍下的一记重剑,情不自禁向后倒退两步,道:“看来的确是易某小瞧长乐王了,原 来你的修为竟已达到神界不可多得的‘仙门咒技’,相较之下,你方才的表现只好像是在耍杂技一样。” 长乐王亚涽“哼”地冷笑一声,再将长剑重搠了回去,直捣易南天的胸口,道:“本王的修为可远远不止‘仙门咒技’这般简单,哼哼,易南天,你今天是真的遇上毕生劲敌了!” 只有身临其境如易南天般才能感受到长乐王亚涽这捣来的一剑中裹含着无数种无可捉摸的凌厉后招,场中的围观者虽然没法视见二人交战的场景,却也感觉到这破空一剑所衍生的足以破碎虚空的狂烈霸气。 易南天蓦地向后退出了第三步,这还是他一生中所遇的第一次因抵挡不住而后退的情状。他扬起了手中的刀,却不知该劈向何处,因为他的眼前这时仿佛闪现出了万千道刺眸的剑影。 那是什么功夫?化剑为影易南天也可轻而易举办到,但似长乐王亚涽这般随手轻易地将长剑舞出万千道虚影,易南天自问无法办到。 不愧是在世上活了上千年的神界元老,其修养果然非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易南天暗中叹息一声,心忖至少在入仙门的修行上,自己还逊了他不止半筹。但易南天却自信 凭着自己灵动的身法倒可以弥补修真上的不足,所以他相信这场决战鹿死谁手,尚且不能轻易判决。 易南天展开了他自创的雷厉风行般地奇妙步伐,他向来坚信一条,施展步伐并非是逃命的弱者表现,那是配合取得胜利成功之关键。他避开了长乐王划来的好似一条椭圆的弧形长剑,并趁机回刺了他一刀。 可惜这一刀是匆匆刺出,长乐王亚涽轻易便架了过去,顺势将长剑舞成一个回旋体模样划了过来,嘴里冰冷冷道:“难道所谓的南乔第一人就这点儿能耐?” 易南天尚未及答话,蓦地半空中传来一人的邪声怪笑道:“南乔第一人能耐差,你长乐王亚涽能耐也好不到哪里去。嘿嘿。” “谁?”“是他!”“原来是你!” 众人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有人更尖叫出声,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在黑如墨漆的深夜里会有一个神秘的怪人从天而降。不过苏英岚和长乐王亚涽以及弓天佐、地狂等人却听出了来人的口音,认出了来者正是那个抢了空中白袍少女上官玉而去的邪神玉湘子。 发出“是他!”的叫喊源自苏英岚,而后一句“原来是你!”则是长乐王亚涽失声呼出的。 (本章完)

邪神传说 上 数万年前,邪神玉湘子和神界有着“功夫之圣”称呼的元老祖神远弈子在乜天涯连战了三天三夜,二者最终精疲力尽,齐坠崖身亡。 远弈子是一个练武的奇才,他的诞生就像是一道坛星陨落、福披神界,五十岁后他就已成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功夫之圣”,修行更已深涉仙门阶,达到仙蜕之境。只可惜此后的数百年,他再无法悟通有关仙门的更深层次,修行竟没有半点进展。 也许是缺了先祖拜仙昇对仙境的领悟,远弈子纵然有无敌的修为和威慑寰宇的雕弓剑奴,偏偏却似与仙界无缘。 可能是上天的安排,不忍见远弈子一届修者孤独终老,于是派了一个邪恶而又天生异禀的修真天才玉湘子下来做他的陪练。玉湘子的诞生无疑是一个笑话,因为头顶上有了远弈子这么一个震慑五界的修老,他便是再怎么努力却也没能有远弈子那么多的经历,也没有得到似雕弓剑奴这种旷世奇兵的机缘。他只能永远活在远弈子的阴影里,备受压抑却又不甘恨奈。 玉湘子本也 是修行中的佼佼者,他对神界的咒技天生嗜之如命,年纪轻轻就已晋身五界青年一代的前五之榜。只可惜他野心磅礴,更以挑战神界祖老远弈子为毕生目标。平生三度主动挑战远弈子,却以三败告终。于是从此后,他便郁郁不得志,开始了涉身酒林之业,更迷恋上了女色,性格逐渐变得残忍猥亵起来,闹的五界鸡犬不宁。 终于有一天,玉湘子狂性大发,血屠了一个人界偏远的村庄,无论男女老少都被他残忍地砍下四肢,弄得体无完肤,年轻的女子更被他如畜牲般百般辱虐致死…… 只是嗜酒好色、小打小闹倒是市井流氓的胡乱做派,并未能激起天下人的公愤,可是玉湘子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屠了全村就铁定为天下人眼中的公敌了。不仅人人提起玉湘子的名字就咬牙切齿,远弈子更因此离开神藏殿,亲身满天下地追杀玉湘子。 最终玉湘子也没能逃过远弈子,二者在人、神、精灵的三界交汇处乜天涯展开了最后的生死决战。 其实论修为玉湘子逊了远弈子不止一筹,可 惜地是,远弈子已活了千余岁,老而垂暮,体内的精力毕竟比不过正当壮年的玉湘子。玉湘子在几次险些丧命的情况下躲开了远弈子连环突发的幻光箭后,就逐渐扳回了劣势。因为催发幻光箭消耗的不仅仅是远弈子的真气,还有他的元神,几箭过后,尽管远弈子体内真气依然澎湃,可惜元神已趋向虚弱。 元神本是固体之本,元神趋弱,则本体疲乏;本体示疲,则行功出招皆有破绽。玉湘子正是看出了远弈子枯朽的身体显露的这些许破绽,趁机主攻,几番打斗,尽然侥幸击用一记神咒重击了远弈子的胸口。 …… 邪神固然精力充沛,可远弈子能够威慑五界足足千年,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整整激战了三日三夜,二神所有的奇招怪术几已用尽,体内的真气几已耗光,终于开始了近身肉搏。 岁月是无情的,即便你是风华绝代的倾国美人,或者是独孤求败的天下第一修真者,他们都逃脱不了光阴这个可怕地生平宿敌。在时光的摧残下,远弈子虽然声名鼎盛, 可惜身体早已不堪重荷、腐朽疲惫、垂暮已矣。 此战的终结是以邪神玉湘子和“功夫之圣”远弈子同时坠崖而至。 多少年后,远弈子依然名声如日中天,可惜邪神玉湘子却被历届神界元老设为禁谈。终于,到了万年以后的今天,人们记住的只是威震八方的神界英雄远弈子,却逐渐淡忘了那个血屠了人界全村的古老邪神。 然而现在,让长乐王亚涽很不解地是,神界的英雄尸身被长久被埋没在了无底深渊乜天涯下,而邪恶的玉湘子却得到了这个一身华丽衣装的西域龙骧地身体,得以重生。 感应到玉湘子浑身散发着强大无匹的冰冷寒意,长乐王亚涽突然意识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是这个邪恶的魔神地对手。 长乐王亚涽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玉湘子,你想怎么样?” 易南天却没有见过这个神界的魔星,忍不住插口问道:“谁是玉湘子?嘿嘿,你长乐王不是自诩修为不仅只是‘仙门咒技’这般简单么?为何会怕他成这样?” “唉,可怜地人儿!”邪神玉湘子的声音竟然还在半空之中,却是邪笑着怪叫道:“长乐王便是再修行了上千年,嘿嘿,那也不是老夫地对手。莫非你易大宗师竟然自信可以胜过老夫?呵呵,老夫现在手痒地紧,不如就拿你易大宗师当当陪练吧?” 蓦地上空一道伞形的气盖像陨星一般罩了下来。“啪”,闪电撕裂了暗夜的苍穹,映亮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震骇和惊乍的骇异表情,那是一种生命遭受威胁的畏惧和恐慌的极度绝望神色。 以易南天的强大竟然也禁不住后退一步,蓦又定,仰天狂喝道:“好一个玉湘子,能与你这么强大的对手一战,岂非是易某此生莫大的幸事。来吧,就让易某看一看你到底强到何等地步!”双脚同时点地,脚尖涌出了两股强猛的真元,“蓬”地一声撞起了他整个身躯腾空掠起。易南天双手箕张,厚背刀脱手飞出,流星一般滑过天霾,劲矢一般射向闪电下映出的半空中一个满身华彩的奇异中年。 (超慢地网速,传了半天终于传上了) (本章完)

邪神传说 下 “好!”半空中那个华丽的中年人哈哈怪笑两声,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悬在半空的躯体随便晃动了两下,蓦地一股悍流似若奔腾的野马般无情地撞向易南天的胸口而来。 闪电消匿,光芒尽失,一切重陷黑暗的魔掌。 易南天的心差点儿要提到了嗓眼中,生平与人决战了不下百回,他还是第一次有了生命遭到威胁的可怕感受,便是方才与修行了千余年的长乐王亚涽打个天昏地暗时,尽管修为不济,他却还能从容应对。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易南天偏偏就再没了先前应敌是的必胜信心。他甚至感受到了几分死亡地气息。 易南天害怕了!从小到大,从容面对了无数的生死决战,易南天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敌人面前感受到害怕的滋味。 他到底是谁?易南天心中倏忽一震,耳边同时响起“叮”地一声金属相击地吟鸣。知道掷出的厚背刀已被对方用趁手 的兵器挡了回来,易南天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后的虚脱,身子晃了两下,差点儿没有当场坠落。 “真是可笑,”半空中的邪神玉湘子冷语讥笑道:“什么南乔第一人,原来修为也不过如此。” 易南天脚踩虚空,没法施展最拿手的步法,这时全身被笼罩于邪神玉湘子的气机中,灵动的身法也派不上用场,只窝囊地觉得自己唯有闭目待死地份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只有神界修老的‘气元神波’有这么强大的威力,莫非你是神界修行了上千年的老神妖?” “老神妖?”那满身华彩的奇异中年蓦地失声怪笑道:“也只有你们这些渺小而自卑地人类这么样称呼我们强大的神人。不过你也真的可怜到家,难道你的知交好友长乐王亚涽竟没有告诉过你老夫的身份么?” 易南天闻言不禁愣了一愣,愕然道:“知交好友?” 满身华彩的奇异中年蓦地呵呵怪笑两声,没有说话。 突然地狂的一声喝叫却打破了空 中紧张炽烈的气氛,道:“你这个恶魔,你把玉儿公主带到了哪里去了?我的两位师弟呢?” 空中的邪神玉湘子蓦地“哈哈”大笑道:“原来那个浪荡的风**已不是完璧之身,唉,为何你们不早说呢?白白让她玷污了老夫的清洁之身。不过你那两位师弟倒是好玩,花拳绣腿耍的似模似样,老夫足足和他们玩了一个晚上,最后终于倦累了,才把他二人吊在了这座冰崖对面的那个冰洞口上。兄台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老夫恐怕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冷风吹打,他二人快要成了干尸。” “你这个恶魔!”地狂声音急剧颤抖地狂叫一声,蓦地急窜掠起,闪电般奔向了那座百丈冰崖,摸黑向崖腰冰洞攀爬而上。关乎到两位师弟生命的危急时刻,他却也顾不得再监视弓天佐了。 “师傅!”忽然地狂身后传来一声急切地呼唤,原来是乌电赶了上来,道:“弟子还记得**石爆炸的方位,不如由弟子在前引路吧。”乌电的双目失明,听风辨向全 屏一双灵耳和对外界的感官,所以他往往能够记起常人有时淡忘了的重要方位点。关于这一点,地狂对这位奇异地徒弟倒极是信任。 本来就是无光的黑夜,他师徒二人又都身着不入眼的黑衣,所以此刻,众人只仅能听到百丈冰崖处微紧可闻的嗡嗡交谈声,看到的只是一团如漆墨汁的无尽黑暗。 邪神玉湘子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勾人魂魄的恶鬼幽灵,听得众人心底一阵发毛地道:“今晚老夫来此为的只是一人,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趁着老夫心情不错,你易大宗师赶紧领着族下的一众毛头小子快快离去吧。” 虽然对方的话说得不好听,但易南天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是再修炼上几年怕也不是这个玉湘子的对手,无奈地道:“那么阁下来此为的是谁?” 玉湘子清咳了一声,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淡淡地道:“你管的太宽了吧?” 冰冷的声音好似一道犀利的劲矢深深刺透了易南天的胸膛,以易南天素来应事 的勇敢果断,这时也忍不住浑身颤了一颤,重重呼了一口长气,道:“只要阁下要找的人不是此刻场中的,那么在下就甘愿携众离去。” 蓦地玉湘子冷笑道:“凭你也配和老夫讲条件。” 易南天淡淡地道:“阁下的修为确然令在下佩服,但阁下也请莫要忘了,我易南天虽谈不上什么英雄好汉,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我的人格也不是任人随便羞辱的。除非……我的命不在了。” 玉湘子忽然冷喝道:“你在找死!” 易南天尚未应答,蓦地身下传来女儿易丝丝的一声凄然叫唤道:“爹。” “原来下面还有你的宝贝女儿,”玉湘子“嘿嘿”邪笑道:“那么老夫找寻的可就不止一人了。只盼你那宝贝女儿同那位英子一般也是倾国之色的美人儿才好。” 易南天蓦地失声惊呼道:“你要找的人竟然是英子!”蓦地下方传来苏英岚“啊”的一声惊呼。接着便是长乐王亚涽的愤骂道:“玉湘子,你真是神界的败类!” (本章完)

先天五行八卦阵 上 “败类?”那华彩中年闻言发出一阵嘲讽讥笑,道:“什么叫做败类?俗话说窈窕淑怒君子好逑,难道老夫爱一个人有错么?” 长乐王亚涽“哼”地一声冷冷道:“爱一个人确实没有错,可是若要强迫别人爱上自己便是错了。本王虽然本领耽,却也不许你碰英子一根头发丝。” “呵呵,好大的口气”,华彩中年怪笑道:“誓死保护心爱的女子,以示自己到底有多么爱她,是不是?” 长乐王亚涽闻言倒是一愣,对方的这句话着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中,在对待苏英岚的问题上他一直很是迷糊,实在弄不懂自己是将苏英岚当成是自己爱护的徒儿,还是爱怜的女子……唉,在对待亲情和爱情上,饶是有着上千年的经历,他的内心也迈不过这道厚硬坚实的门槛。 不知为何,长乐王脑际突然闪现出苏英岚乍闻陆琴风消息时的欢呼雀跃表情,心中倏忽一叹,忖道以 英子对陆琴风的痴情程度,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丝毫动摇了。唉,自己应该早听妃子的话,只将英子当成是呵护的徒儿,那么就不会出现眼前的揪心情状了。不由得暗中叹了口气,道:“英子是本王的关门弟子,哪能容你口吐秽词!” “哦,”半空中的华彩中年人怪笑道:“关门弟子?恐怕是因为人家姑娘有了意中人,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希望改作小姑娘的师傅,因而才能留她在身边,是也不是?” 长乐王亚涽忽然有一种被了的感觉,虽然此刻四周都是黑漆漆地一片墨浇。对方一语猜透了自己的全部心意,真的让他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长乐王亚涽忽觉头顶一阵压抑,好似整个天空都快要塌陷了下来。那是人体散发出的一种庞大无匹的无敌真元。 自从上一次与邪神玉湘子初见时,长乐王亚涽就感应到从玉湘子头顶百会穴中散发出的尚且处于封印中的强 大真元,却没料想到,只短短的一日一夜,这个邪恶的魔神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解开了真元的封印。唉,未能解开封印时的玉湘子就行如风、动如闪电、无人能匹,那么现在解开了封印的他,只怕更是无人堪敌。 长乐王亚涽忽然有了易南天身在半空时的那种颓丧和自卑感觉,心中再没了能够保护苏英岚安全的强大信心。 “噗” 身后突然传来几人的不支倒地声,原来是几个修为不深的冰日族将士受不了半空中邪神玉湘子发出的劈天盖地的强大真元地缘故。长乐王亚涽忍不住扭过头来,瞟了一眼黑暗中苏英岚立的方位,却听不远处传来屈玉环的一声惊呼道:“不好了易叔叔,大家受不了这里的重压,都立不稳了。” 半空中的易南天早就被玉湘子逼入一个死角里,动弹不得,闻言心中一动,道:“加洛,摆阵。” 那祁加洛应诺一声,突然大喝一声道 :“乾坤屯蒙需讼师。”接着便听红长秀应道:“比小畜兮履泰否。”两人身形倏忽一动,按乾元上下之位立定。 接着便又有人喝道:“同人大有谦豫随。”然后有人应道:“蛊临观兮噬嗑贲。”二人占了坎的上下位。 …… 在祁加洛的引导下,易南天的十五个徒弟除了排行第十五的罗天佑因修为不足未能占一席位外,十四人依次呼喝了一声易经中六十四卦的一句歌谣后,便依八卦方位定。 这便是易南天根据先天八卦,并将之加入阴阳五行后自创的“先天五行八卦阵”,只可惜人力有限,不能按照先天八卦的‘震四,离三,兑二,乾一,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排列。不过易南天暗自将阵法改了一改,在代表木的震位上分派了两人,分占东及东北位;而代表火的离位东南角上只分派了一人,却让震东的一人担当了这个离东之位。 …… 兑金一人,乾南则由兑位和离位补上。巽木二人,坎水三人,艮位三人,坤土位二人,再以坎北两人替补不足。 如此,阵法倒也运转的圆润无缺,威力可见一斑。 十四人定阵角,基本上用一人代替两个重要的阵法方位,转动时,一个人在一个方位上停顿不足一瞬,倒也不露丝毫缺陷破绽。 阵法甫一转动,周围的气流顿时便轻松了许多,十四人急转不休,瞬间便在偌大的冰原形成一个浑圆无隙的气场,气场以十四人为中心,缓缓向外扩散开去。 气场波及到邪神玉湘子逼发的如潮劲流,易南天顿觉浑身一轻,忽然趁机纵身跳下冰地去。 “好一个易大宗师,没想到你也能编排出这么厉害的阵法来,嘿嘿,过瘾啊过瘾!” 就在这时,易南天脑后传来邪神玉湘子的一声喜叫,接着便觉侧旁一阵风疾刮而过,原来是玉湘子先己坠向了前方的阵地去。 (本章完)

先天五行八卦阵 下 模模糊糊间,易南天只能看见一道好似鬼魅的黑影闪电般自旁滑翔而过。 那是一种什么功夫?如果是轻功,可需要寻常人多少年的废寝忘食地勤修苦炼方能勉强达到这种幻化无影地魑魅境界? 但是易南天对自创的先天五行八卦阵却很有自信。 正所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合,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后天六十四卦之最后几条序歌,歌曰“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三十备。 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 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 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 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 其实所谓的六十四卦归根结底就只在“乾(乾上.乾下)元.亨.利.贞”几个字上。易南天自幼便熟读易经,对此也有颇深的感悟。他尤其记得易经中记载的那一句对这些字眼的解释,所谓“元者,善之 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这些本是前人用来探测天文地理、凶吉祸患的卦象,易南天却凭借超常的智慧,将之运用到自创的先天五行八卦阵中,竟使得因缺人而不足的阵法浑圆了很多。 在自创功法上,易南天无疑是旷古绝今的一大天才。 无论是步伐闻名冰原的‘疾风骤雨’,或者是阵法笑傲冻古蛮荒的‘先天五行八卦’,易南天就像是一位智可通天的伟人以他特有的风格情趣,创造出令天下人瞠目赞叹的神奇功路。 能够被冰原人称作南乔第一人,易南天的本领确实不可小瞧。否则,以身居净月派第二护法威名的地狂也不会对他又敬又怕。甚至连与他齐名的弓天佐也不敢对他稍存不敬。 易南天固然威名远播,可惜比起这个声名一度震慑天下五界的邪神玉湘子来,却还差了不止一截。 先天五行八卦阵是融合了易理天象、八卦五行的高深阵法,易南天凭借非常的智慧将之排版成功,固然耗时耗力许多,但他却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足足花费了 自己几年光阴创造的阵法竟被玉湘子这个看去不过三十光景的中年人几个回合给破解了。 祁加洛的修行固然不足易南天的十分之一,但这个先天阵法他以携同师弟们勤练了不下五个寒暑,基本上八卦的八个方位他都至少停占了不下上万次。半年前,便是用这个阵法,他仅凭师兄弟十余人击败了冰月王上官成广率领的几百名兵强马壮的悍猛军士,为冰火族争取了赢得整个战场胜利的关键战役。 虽然司马长卿是易南天结义大哥的儿子,但说实话,易南天对祁加洛犹比司马长卿更为器重。 所以在运行此先天五行八卦阵法上,易南天将祁加洛排在最重要的震位上,反而将司马长卿安排在侧翼护卫祁加洛的乾位。这倒不是因为祁加洛的功夫比司马长卿还好,只是易南天看出了祁加洛沉稳笃定,而司马长卿办事比较轻浮和不知轻重。 果然易南天的眼光不差,司马长卿最终出了问题,只因得不到自己女儿易丝丝就背叛了整个冰火族。 说实话,如何对待司马长卿的背叛一直令易南天揪心不已,因为他 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下了杀心,毕竟司马长卿是自己结义大哥的独子,可如果司马长卿一意要与自己族人作对,作为授业恩师的自己就不得不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了。易南天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痛。 就这这时,他忽听得身前传来一连串的“蓬、啪……”响声,好像是有好些人失足倒地而砸中了地面冰层而震起的鸣音。然后便听到祁加洛及红长秀等一众徒弟发出一阵嘶声惨叫,凄声哀吟。 易南天惊骇莫名,蓦地急叫道:“加洛,你们没事吧?” 祁加洛没有来及回答,应声的却是邪神玉湘子,他此刻的出声点竟然距离易南天足足有四五丈远,道:“老夫今晚心情很好,这次只是给你的这些小娃娃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哼哼,如果下次再让老夫碰上你们,可就不会再发善心了。嘿嘿,你叫英子,是不是?多好听的名字啊。怎么样,这回你该想好了跟老夫一起走吧?” 易南天先听到玉湘子对自己众徒收下留情,心中不由一喜,忽地听到玉湘子后一句话,才知道苏英岚已在他玉湘子的手中,不由得心中又 是一阵激愤而狂喝道:“你这恶魔,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许你动英子一根头发。”说着,猱身扑起,朝着玉湘子出声方向疾箭般撞去。 便在同时,长乐王亚涽暴喝一声道:“我跟你拼了!”躯体忽如炮弹一般疾扎过来。 “蓬” 易南天忽觉撞上了一股旗鼓相当的强大气场,疾飞的身子硬是滞了一滞。这显然不是那个浑身散发强大至令人窒息真元的玉湘子,他不由得心生疑惑,叫道:“你是谁?” 对面忽然响起长乐王亚涽的一声惊呼道:“怎么会是你?那个恶魔呢?” “哈哈”,就在这时,两人忽听得半空里传来邪神玉湘子的一阵渐去渐远的邪笑道:“你们这群白痴,老夫今日携美而归,心情大爽,就饶了尔等一干性命。等哪日老夫玩腻了这个小丫头,定会回来取你们狗命。” 长乐王亚涽和易南天蓦地齐声仰天悲呼一声道:“英子。” 远远地,二人只能听到夜空依稀地传来几声苏英岚凄婉地“师傅”“干爹”叫唤,然而呼唤渐渐成了蚊蚋一般地嗡鸣,显然追之已不及矣! (本章完)

遭遇 上 易南天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长乐王亚涽此刻因记挂苏英岚的安危而心情同样跌至低谷,冲着暗黑里一通乱骂道:“亏得你长乐王还是活了一千多岁的老神妖,敢情老眼昏花了吗,明知英子危在旦夕,还没头苍蝇一样地向老子撞来?” 易南天从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自称过老子,看来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不过他这么骂的长乐王亚涽一个狗血淋头,却也很是无理,要知当时的情况下,众人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声音分辨方位,他易南天既是因为判定了玉湘子的大致方位才全力出击,结果发现判断失误,却又怎能怨长乐王亚涽同样没能正确掌握到玉湘子的立身点而撞上了自己呢? 然而易南天无论在对待敌友上都屡番出其不意,且又蛮横惯了,更何况苏英岚的出现就像是一朵初绽的灿烂雪莲一般极度讨人喜欢,他心中隐隐已将她当做是和丝丝一样的亲生女儿,这时见她被一个邪恶的神界败类 带走,偏偏自己追赶不及,心中感觉到窝囊至极,只想狠狠地发泄一番。 而长乐王亚涽便正好做了他的出气筒。 只奇怪地是,素来不给易南天好颜色的长乐王亚涽这时被易南天一通愤骂,反而却只口无言,沉默了下去。 长乐王亚涽如果知趣地向易南天陪笑着说两句好听的话,易南天的火气可能会消停一些,偏偏对方却跟闷葫芦一般连屁都不放一个。易南天直感觉到长乐王似乎是故意用沉默来讥嘲自己的无能,胸口恶气顿盛,突然一掌猛劈在身前的冰地上,咬牙恨声道:“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化去某家对你的愤怒,哼,拿起你的剑,易某今日不狠狠教训你一番,就难消我心头只恨。” “咻”,易南天忽然用脚尖自冰地勾起一团雪块,伸手擒住,握在掌心。 这个动作使得潇洒绝伦、神乎其神,只可惜浓厚的黑暗中,竟没人得幸一见。不过易南天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精气神 牢牢锁在对面的长乐王亚涽身上,神情冷酷无比。 长乐王亚涽虽然瞧不见易南天的面部表情,但也猜出,此刻他的脸上定然如被一层寒霜弥漫着,而一对眼神更是冷冰冰地不含丝毫表情。 此时此刻,长乐王亚涽早已失去了先前的锐气。他不想与易南天一战,只有苏英岚的安危才是他唯一在意的。然而偏偏他却无法移动,因为此刻的易南天就像是一个****的洪荒猛兽,一旦自己稍有动作,气机牵动下,定会激起易南天的狂风骤雨般地暴击,直至自己受伤挂彩方才罢休。 长乐王亚涽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风天霸已趁乱携水弄月逃走,难道你不怕他们对你的族人进行报复么?”这倒不是他纯粹为吸引易南天转移目标而撒得谎,就在方才易南天和玉湘子在空中较阵时,那个冰风族族领风天霸终于觑机救下雪马上的水弄月,舍了一众族人逃命去也。夜黑势乱,当时只有长乐王亚涽距离他二人较 近,所以风天霸的潜逃便也只有他一人勉强看到。只是他那时正防备着邪神玉湘子,怕他对苏英岚不利,所以只当视而不见。 这时为求尽早脱身去追赶玉湘子,他突然想到了此事,于是希望能借风天霸一事转移易南天的关注目标。哪怕只是易南天心神稍有差池,长乐王亚涽也自信可凭借轻身功夫躲开他的气机锁定。 在这里多耗上一分,苏英岚便多上一层危险。长乐王亚涽心中只盼玉湘子见苏英岚生的太过清丽,要如自己一般好好欣赏欣赏她的绝美仙姿,不会早早下手才好。 哪知对面的易南天浑不买自己的帐,却听他冷笑道:“风天霸只不过易某的手下败将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易某现在最恨的是你这个白痴胡乱搅局,放走了那邪恶的魔神,害了英子一生。你说易某能够放过你么?” 长乐王亚涽闻言直气的浑身打颤,气道:“你这个愣头青。再耗下去,英子的一生真的要毁 了。懒得和你多说,本王还要去追赶那邪神,若你认为背后偷袭算是英雄行径,那就一刀照直本王的脖颈砍下来吧。”他竟不顾易南天的气势还紧锁着自己的全身上下诸处大穴,蓦地旋风般转过身去,大步朝着那座百丈冰崖踏去。 “你!”易南天忽觉逼发的气势蓦然一轻,可身体还在绷紧的状态,突然忍不住踏前一步,却终于没有从背后出手,嘴里恨恨地道:“真是去你的奶奶,你长乐王以为易某很好欺负是不是?噗。”敢情逼发真劲固然容易,想要收回却难了,饶是易南天有收发精元自如的功法,还是忍不住仰天吐了口鲜血。 “爹爹,”易丝丝赶上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道:“长乐王叔叔说的很对啊,现在追赶邪神,救出英子妹妹要紧。” 易南天哼地一声,正要冷冷地教训她几句,蓦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振雷般地惊啸,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喝着炸来道:“哪个英子妹妹?谁又是邪神?” (本章完)

遭遇 下 易南天差点儿喜得要狂跳而起,亏得女儿易丝丝扶牢了身子,他才没有因过分激动而扭摆跌倒,嘴里却丝毫不饶地怪叫道:“好你个陆琴风,终于从龟缩的巢洞里钻出来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向我这个干爹磕上几个响头,求我手下留情,教训你这个负心汉时下手轻些。” 来的果然便是陆琴风,众人中便也只有易南天和他甚是相熟,只凭一句话便听出了他的身份。易丝丝其实也听出了陆琴风的声音,只是心中对他尚有余怨,因而没有乃父那般骤见他时的喜悦,反而脸上渐渐还被蒙上了一层寒霜。 长乐王亚涽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心中忽然涌出了想见一见这个令苏英岚死心塌地的神奇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众人也都沉默了下去,安静的几近针落有声,除了祁加洛脸现喜色外,余下人均是满脸好奇地盯着陆琴风出声的远处,尽管在他们的视线内周围寸许外尽是一片乌黑如漆的暗夜垂幕。 “做我的干爹,恐怕你易南天还没有这个资格吧?” 易南天突然被来声吓了一跳,敢情这句比冻冰还 寒的话语竟发自不远的丈余外,朦朦胧胧中,他只见一道黑影好似幽灵般在对面忽而飘左、忽而飘右,好似一棵无根的浮萍。 “乖乖不得了,陆小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幽灵鬼步,嘿嘿,使起来倒也似模似样嘛。”易南天不调笑陆琴风几句,就觉得嘴痒难耐。 偏偏此刻的陆琴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地,非但不似往常般笑骂回应,反而竟口吻异常地冷漠问道:“邪神是谁?” 易南天哪里猜得到陆琴风此刻性格的大变,还当他是故意用冷言冷语来“报复”自己的调谑,当下“嘿”地一声怪笑道:“去你个大头鬼,你当易某是听命于你的小弟么,先答我的话,然后再告诉你邪神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陆琴风?”蓦地长乐王亚涽冷冷地打断了易南天欲要继续下去的“疯言疯语”。 此时的长乐王亚涽距离易南天和陆琴风至少有四五丈远,不待陆琴风有应答的机会,便听他又冷冰冰地道:“英子被邪神玉湘子抓了去,随时有性命危险,你竟然不着急么?” 正当众人等待着陆琴风的回 答时,这个长乐王竟又继续冷声叫道:“本王今晚郑重地警告你,你千万莫要做了对不起英子的事情,否则,哼哼,便是上天入地,本王定要将你揪出来剥皮抽筋。” 众人心忖:这下该给陆琴风说话的机会了吧。哪知就在陆琴风才说出一个“我”字时,这长乐王亚涽倏地狠狠道:“英子是本王带来的,现在本王有责任将她寻回。但本王将她交给你以后,你定要向我保证日后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的安全,爱护她就像是爱护自己的心脏一样……你,能做的到么?” 这回连陆琴风自己也觉得对方该留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于是张口叫道:“你说的英……” 忽然,那长乐王亚涽“哼”地一声粗暴地打断了他的后语,声音有些凄凉地道:“你可知道本王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做出了这个将英子割舍给你的决定么?你……”顿了一下,又道:“虽然我口口声声说是英子的师傅,但你不知其实我心里对她……” 突然,陆琴风极其粗暴地打断了他,冷叫道:“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杀意,所有的人都感 觉到从陆琴风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强大至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意。 依易南天的多年修为,竟也忍不住浑身颤了一颤,余下修为耽者更不必说,有些人竟情不自禁地连连向后倒退了数步,一时场中有些混乱。 长乐王亚涽却浑身一震,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苏英岚喜欢的男子居然会因自己一连啰嗦的话语而动了如此浓厚的杀机。苏英岚是那么清纯无邪、天性善良、姣美如仙,她喜欢的男子怎可以是这种戾气巨盛、杀气凌人、魔性隐现的不良少年。 长乐王亚涽突然在心底强烈地痛呼一声“不,无论如何我也不许英子遭到这种魔心狂泛的残冷少年诱骗毒害。” 想到这里,长乐王亚涽忽然疾步掠了回来,直到感觉上与陆琴风的距离正好在一个战圈内时,才狂喝一声道:“如果让你得到英子,岂非害了她一生。哼,既然她对你死心塌地、此志不渝,那么本王便只有背着她将你除掉,方能让她解脱。来吧,小子,老夫让人三……”“噗”敢情最后一个“招”字尚未及喝出,长乐王亚涽蓦觉胸口被一个坚硬的巨物撞上, 身躯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连向后倒飞了足足两三丈,才重重地砸在地上,部炸开了坚硬的冰块,响起一声刺耳的轰鸣。长乐王亚涽直觉一阵晕头转向,不辨东西,但却惊喜地发觉胸口被撞的部位只是正常情况下的隐隐作痛,并未造成内伤。但嘴里还是忍不住骇然惊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咻” 忽听那撞飞自己的硬物发出一声刺耳地尖叫,长乐王亚涽却骇了一大跳,慌忙伸手捂住胸膛的被撞点,唯恐又被那怪物趁己不备撞了上来。 就在这时,易南天忽然惊喜参半地叫了起来:“是冰原蟒王,蟒者之冠,群蛇之首,水龙的前世之身!” 易丝丝忍不住问道:“爹爹,什么叫做冰原蟒王啊?难道我们冻古蛮荒也会有蟒蛇吗?”长乐王亚涽惊骇着坐了起来,道:“难道传说竟是真的,幻化成仙的水龙果真是水蟒的转世?” 人群更像是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句地哄叫开来,一时整个崖前旷原上几欲沸腾。喧闹声更压下了无边的黑暗,一时众人竟似已忘却了先前暗夜下的种种惊心动魄地突变异状。 (本章完)

天生克星 上 东方天斗已显鱼肚腹白,乱云如纱,胡乱地飘荡在无垠的天际边缘,徘徊不前。 冷风袭来,吹起众人发丝和衣襟高飞飘扬,同时也吹散了笼罩了冻古蛮荒整整一夜的浓密夜色。 陆琴风的尊容终于像裹藏在云雾里的青天般被拨开了障碍后给释放了出来。 不过是二十岁的光景,生的俊逸潇洒、挺拔如松,正是大多数女子梦寐中的良缘佳郎,只是有些可惜地是,在这个长相俊俏的少年脸上总是带着一些病态的卡白,就仿佛是他已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一般。眼神冷漠地好似冰窟里的寒水,被瞄上一眼都让人心底直打冷战,最让人心神不宁的却还是他那嘴角上挂着的一副残酷冷傲的笑容,恐吓度绝对比得上来自地狱勾人魂魄的亡灵。 一条身子粗如水桶的花斑巨蟒昂首挺胸,盘蜷着长长的蛇身,头扬在半空,一对眼神也学陆琴风一般不屑地扫视着众人,好似当在场的上前人都是不问一名的粪土残渣。 易南天首先忍受不了陆琴风这一人一蛇看人的鄙视眼神,“哼”地一声冷笑道:“别以为得了奇遇,修成无敌的神功,就再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告诉你陆琴 风,这世界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自古到今,还从没有一人敢夸海口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便是万年前神界强横一时的远弈子也从没在五界人面前说自己是无敌的。” “远弈子是谁?”那俊逸冷傲的少年突然冷笑一声,淡淡地道:“我没听说过。” 易南天差点儿没气的吐血,“呸”地一声道:“去你个大头鬼,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如果易某不是早先熟识你这阴阳怪气的脾性,还真的被你骗倒了。” 那俊逸冷傲的少年嘴角斜向上一挑,冷哼一声,竟再不看他,反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长乐王亚涽身上,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地道:“从来只听说精灵有王、人界有皇、神佛有主、冥域倒是满世界的王……但,阁下看上去斯斯文文、长相还似人样,却又是哪里的王?” 这句话说的满含讥讽贬低之意,天下间便也只有他陆琴风一人胆敢且说得出这种蔑视长乐王亚涽的无礼言语。因为常人固然不敢,而少有的几个有能力者如邪神玉湘子、灵兽使、佛宗佛界子、神主元婴子等又断然不会这般诋毁于他。 长乐王亚涽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先是易南天一直疯疯癫癫地拿自己开 刷,现在又是这个先前在自己脑中有着极好印象的少年冷言冷语讥讽嘲笑自己,最可恨地还是这个处处透露着邪恶的少年还是苏英岚最钟情的男子,这当真无论如何也让他难以接受。 蓦地一个筋斗从地上跳掠而起,长乐王亚涽反手抡起右掌心的铁质长剑,狠狠地瞪着陆琴风,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快快上前来应战!别拿那条畜生来唬人。” “哦”那俊逸冷傲少年冷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句话说的真好笑,难道陆某不应战就成了女人了吗?” “这……”长乐王亚涽本就不善口舌之辩,何况遇上了素来说话能将人气个半死的陆琴风,听着对方摆明了不上前应战自己又能奈他何,长乐王虽然气得胸口血气翻腾,却也只有对着他干瞪眼的份。 那少年陆琴风更没将他长乐王放在眼里,转而将目光投向围观的大众,眉头微皱道:“谁能告诉我这里方才发生了何事?他们说的英子是否是苏姑娘,而邪神又是谁?” “对,苏姑娘是特意从中土赶来找寻你陆兄弟的,只是现在却被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人带走了!但具体邪神是何方神圣,恕祁大哥我也不 得而知了。”祁加洛毕竟憨厚老实,没有看出陆琴风现在的变化,还当他是和先前一般虽然口气恶、但心地却极好,当下忍不住应他道。 说来也奇怪,陆琴风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冷酷和不屑,偏偏这时却对这个方脸大汉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真诚地微笑,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 “陆琴风,原来你真的是负心汉!”长乐王亚涽这时听着陆琴风的每一句话都觉不顺耳,气极愤骂道:“难道你是铁石心肠,感受不到英子对你一片痴心?听到那么一位对你魂牵梦萦的女子遭遇不测,你非但无动于衷,竟还笑得出来。哼,本王真替英子感到不值。” 那俊逸冷傲的少年面上又回复了昔日的冷酷无情,嘴角斜挑,冷笑道:“你是什么人,英子对谁痴心一片也轮得到你来替她感到值与不值么?” “你……”长乐王亚涽再度无言,因为对方说的不错,自己确实算不上是苏英岚的什么人,毕竟“师傅”这个名衔也是徒有虚名,因为自己从未传授过苏英岚一招半式。 那俊逸冷傲的少年便像天生是长乐王亚涽的克星,他的每一句话甚或每一个动作镀在故意从心灵 上给他以无情的重创。这时气的长乐王亚涽无话可说,这少年竟又再扭过头去,表现出一种看都懒得看他半眼的可恨神情,却对着祁加洛道:“那么祁大哥可看清了他们的去向?” 祁加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首,苦笑道:“说来惭愧,我连他何时带走了苏姑娘都不知,只是听到最后他说了一句话,声音便是从那边的崖腰冰洞处传来的。” 那俊逸冷傲少年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昂首瞟了瞟黎明后轮廓依然有些模糊的冰崖,道:“不知是际遇还是有缘,陆某来到了这个冻古蛮荒,从此被改变一生的命运。”说着,回过头来,深情地瞥了一眼远际的冰山,续道:“我曾立下誓言,三年内,如果我陆琴风能灭了嚣张跋扈的神界,就会再回冰原,以填补现在我未能做到的遗憾。” “陆小子,你……真的要走?”易南天忍不住向他靠近了几步,不舍地看着他道。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易南天却觉和陆琴风是臭味相投,甫一见面,便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亲切自然,这时见他就要离开,心中当然不舍。 就在这时,那长乐王亚涽忽然“嘿”地一声叫道:“我明白了!” (本章完)

天生克星 下 易南天闻言不禁一愣,愕然回头看向他;陆琴风却是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又能明白什么?” “哼,陆琴风啊陆琴风,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地。”长乐王亚涽竟然面带微笑地道:“其实你是因为看不惯蔽主元婴子对你们人界的年年争战,所以才将怒气发到本王身上。但你骨子里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真好人,是也不是?” 那俊逸冷傲少年陆琴风闻言蓦地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真好人?哈哈哈哈哈。” 长乐王亚涽不由得一愣,道:“你笑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与好人挂不上钩!”只听久无言语的易丝丝这时竟幽怨地盯着陆琴风道。 易南天却笑道:“陆琴风当然算不上什么真好人,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心善口恶的陆大无赖罢了。” “不仅仅是个无赖,还是个冷血负心汉。”易丝丝忽然又幽幽地补充道。 在场的包括憨厚的祁加洛甚至都感受到了易丝丝对陆琴风的情意,长乐王亚涽心智奇高,哪能不知眼前这位少女是对陆琴风因爱生恨。但他却实在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极其讨厌的傲慢少年有何讨女子喜欢的地方,忍不住冷讥道:“看不出来,你陆琴风还满讨女孩子喜欢。哼哼,想必你已伤害过不少女孩子的芳心了吧?” 陆琴风冰冷的眼神来回在长乐王亚涽、易南天、易丝丝三人身上扫了数下,突然转过身去,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座百丈冰崖踏去。一阵莎莎摩挲雪地的声音响起,那条巨型水蟒尾随在陆琴风身后扬头摆尾地游滑远去,也学它主人一般不屑回头瞥顾众人半眼。 长乐王亚涽直气的**一声。易丝丝却连连跺足道:“爹爹,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混蛋小子了。”易南天闻言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为父也觉得这小子似乎有些变化,但具体却说不上来。” “那还不明显么,”易丝丝毕竟是女子心细,何况又曾试探着了解陆琴风的内心,对他当然比父亲还熟悉,道:“以前的他虽然句句话都能将人气个半死,但他表情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冷酷,而且嘴角上很少挂着那副讨人厌的笑容。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充满良善,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对长乐王叔叔步步紧逼。” 易南天听了女儿的分析,也觉出陆琴风现在举止言谈的异样,忍不住抬首看着正要穿过人群而去的陆琴风,心底暗暗忧虑道:“陆小子,难道你真的被魔物扰乱了心神么?唉,如此,易某便是一死也难辞其咎。要怪就怪我当初放你一人入净月山庄,才……” “呀!糟糕!”易南天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陆琴风的身周 ,此刻的陆琴风正经过一堆蓝衫人身旁,就在这时,他忽见一道光影无声无息地闪电般疾扎陆琴风的背心,而陆琴风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危急间,他忍不住大叫出声提醒道:“小心后背。” “蓬” 就在他的话音未毕时,那陆琴风左手陡然后甩,手臂长眼了般直直撞上背后偷袭的长剑,不是骨肉被利刃砍断的声音,反而是一声劲气相撞的爆响,接着便见一道蓝影应声如残花败叶般一度向后飘飞了数丈远,才“蓬”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陆琴风旋风一般转过身来。他身后的那条水蟒蓦地狂“咕”一声,怒箭一般朝落地的蓝衫人**而去,疾飞的身形竟掀动一股巨潮空气流,刺耳的尖响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发毛。 “小花儿,别动!”陆琴风冷喝一声。“嗤”,巨型水蟒应声掣身,却阻不了去势,腹皮一连在冰地上划开老长一道划痕才自停住,扭过头来不解用那双铜铃巨眼不解地看着陆琴风。 陆琴风慢慢地朝着那个被自己一掌疾飞、正努力用手中长剑剑身撑地坐起的蓝衫青年走去,停在他身前半丈处,冷眼看着他,道:“陆某和你有仇么?” “你……”蓝衫青年正是天道的大弟子升平,因着修为有限,他固然不能像易南天和长乐王亚涽那般看出陆琴风功力大进, 心中还当陆琴风是初次见面的那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愣头小子,于是才敢蓄满势,趁陆琴风不注意时突然偷袭。他满以为这一剑不让陆琴风丢了半条命,也定会重创了他,哪知自己的剑还未及对方的身子,自身倒先被对方随袖一挥给撞飞了天,落个严重内伤。 升平两眼又惊又疑地看着对面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年,简直不敢相信仅仅几天的时光,对方的修为竟超过自己十几倍不止。突然脸上被对方犀利的眼神扫中,忍不住火辣辣一阵灼痛,升平紧咬牙关,极不甘心地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能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这简直不可想象。” 却听陆琴风冷冷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身为净月派年轻一辈大弟子,你可知道你们净月派的宝藏藏在哪里?你可知道净月派的镇派宝典净月心诀分成多少卷,融合多少套拳法、掌法、剑法、心法?你可知道你们净月派最早的先祖源自何方?你可知道几千年前,禅宗禅通天铸造的名慑天下的幻灭宝刃原本就藏在你们净月山庄的地底?” 一连窜的“你可知道……”倒当真将升平问住了,因为陆琴风说的这些都是净月派的重要机密,知晓的只不过是天道、地狂等一众老顽固派罢了。升平羞惭地低下头去,竟不敢再抬头看陆 琴风半眼。 陆琴风就像是早料到了对方会有这种举动,当下又冷蔑地讥讽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方才那一剑为的是报复我抢去了你的玉儿公主。哼,真可笑,像她那种娃便也只有你这种心胸狭窄的龌龊之辈当成心肝宝贝,陆某就是多看她一眼也觉得恶心。” 这些话原本就一直被压抑在陆琴风的心底,因为那时的他每每说一个字都想着对方的感受,所以才从未在上官玉儿或升平面前诋毁过他们只言片语。然而此时此刻的陆琴风,由于戾气和魔性被炼狱宝镜成几十倍地扩大化,魔心早就湮没了他的良善,所以说话再也不讲分寸。 升平固然气个半死,可惜陆琴风说的偏偏又是事实,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上官玉儿行为确实有些不检点。然而他恼恨的是,尽管陆琴风看不惯自己和上官玉儿,却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上千人的面骂自己的女人是娃,更说自己是龌龊之辈……瞟了一眼众人看着自己时的不屑眼神,他忽然狠狠地瞪着陆琴风,努力想在脑海中找出一些恶毒的话来羞辱陆琴风。 便在这时,他忽听得易南天的女儿易丝丝充满绝望地凄然道:“陆琴风,你不嫌自己的话太过分了么?”有心的人便已听出,陆琴风的所作所为已令这位原本对他暗生情愫的娇美少女大失所望。 (本章完)

恶人也有发善心时候 上 但陆琴风偏偏就像是没有听出来,“嘿嘿”冷笑道:“我的话固然过分,比起他和那个处处卖弄风骚的**来,却是小巫见大巫。怎么,易姑娘听不得我这么诋毁他们,想要替他二人出头么?” “陆琴风!”易丝丝气的浑身发颤,直有一种上前掴他一巴掌的冲动,恨声道:“你简直……你简直就不是你了。”她本来还想骂他更重些,但面对着陆琴风那一双清澈冷凝的眼眸,一股熟悉的滋味涌上心头,竟然没法说出一些狠毒的话来。 然而陆琴风却似天生被冰水泡大的无情种,冷笑着扫了易丝丝一眼,淡淡地道:“不错,陆某确已不愿再做以前那个心慈手软的陆琴风,就因为心软,所以陆某才无法与心爱的女子相见,每一天都要被思念折磨地死去活来。不过陆某现在明白了,只有变为无敌的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占有一席之位,才能不被他人欺凌和藐视。”说着,目光逐一掠过不远处的几个怒瞪自己的蓝衫青年剑客,看着这 些净月山庄的后起之秀,冷笑道:“看看这些无能的家伙,他们除了用无奈的怒眼来瞪老子外,还能为那个被老子击伤倒地的师兄做什么?” “你……”易丝丝一对削肩轻颤不停,胸口起伏不平,芳心却似凉了大半截,凄然道:“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大魔头。” 陆琴风蓦地旋风一般转过身去,迈开大步,昂首向冰崖踏去,朗声道:“是魔头又怎样?只要我能击败那个目空一切的元婴子,解救五界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么老子就是被五界神人共敬的大英雄。” “爹……”易丝丝见父亲一直愣愣地看着陆琴风,却不出言给自己帮腔,忍不住呼唤一声。 易南天应声一震惊醒,晃了晃头,却看向一旁的长乐王亚涽,叹道:“连长乐王都放心将英子的安危交与他,你我就不要再多管他的闲事了吧。” 易丝丝又将目光投向长乐王亚涽,却听这个神界有着千年高龄的元老依然盯着渐去渐远的陆琴风道:“不知为何, 本王觉得也许只有这个少年才会成为五界的救星。毕竟元婴子蓄意挑起人神大战,做法着实令人心寒。唉,只盼他能好好地对待英子吧,因为这是英子自己的选择,本王却也无法干涉。”心中却在暗叹:即便自己想要干涉,又能改变什么? 易南天点了点头,道:“以陆小子现在的修为,你认为他遇上了元婴子后会有几成胜算?” 长乐王亚涽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但据本王所知,雕弓剑奴乃远弈子遍访天下寻得的拥有世间兵器之王称号的奇门器械,元婴子得到此弓后,修为顿时晋身神界前十之列。陆琴风现在浑身散发的真劲固然惊世骇俗,只可惜修行时间有限,更没有足够的应敌经验。所以他二人若是相遇,只怕元婴子的胜算要大些。” 易南天微一颔首道:“果然不愧是拥有千年之龄的神界元老,分析问题精辟入理。那么,在长乐王看来,陆小子比起那个邪神玉湘子来,谁的胜算更大些呢?” 长乐王亚涽干 咳一声,回头瞟了易南天一眼,面上竟突现一丝淡淡的笑容,道:“你易大宗师是明知故问,本王就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邪神其实还未被完全解开封印。嘿嘿,如果是一万年前的玉湘子,对付陆琴风当然绰绰有余,只可惜邪神的功力已被封印了一万年,所以……” “所以陆琴风是必胜无疑,”易南天突然老怀欣慰地打断他道:“而英子一定会被陆小子安然救出,而你长乐王终于不必再心急如焚了,是也不是?” 长乐王亚涽蓦地“呵呵”清笑两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虽然陆琴风不能算上是十全十美,但长相还算过得去,修为又不浅,所以将英子的安全交托于他,本王倒是极为放心,只是”忽又叹了口气道:“他的杀气太重,魔焰正盛,极可能会走上异端。” 易南天点了点头,心情不由得也沉重了许多。看着已飞上冰崖半腰,正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陆琴风的背影,他禁不住轻叹道:“这小子自从来到冻古蛮荒后就 一直时运不济、处处遭难,此番虽得了无敌的神功,只怕此去中土,也是坎坷不平。我们唯有盼他事事能逢凶化吉,好好对待英子,千万要克制心中的魔性,走上正途才好。” 就在这时,忽听女儿易丝丝幽幽一叹,道:“原来那混小子喜欢的女子竟然不是英子妹妹。” 易南天不由得冲长乐王亚涽苦笑一声。长乐王亚涽回敬他一个古怪地笑容,道:“没想到你易大宗师的女儿也是一个痴情种。” “我才不痴情他呢!”蓦地易丝丝像吃了药一般蹦跳窜起,突然间回复了一惯的刁蛮神情,撅起小嘴道:“那个挨千刀的陆琴风,混蛋,臭小子,他的死活再与本姑娘毫无关系。咦……那个白发苍苍地可怜老头儿呢?” 易南天见女儿回复一惯的本性,心中不由暗吐苦水,心忖这下自己麻烦该来了。忽然听到女儿后一句问话,才愕然道:“谁?丝丝你说的是谁?” “你的老朋友弓天佐!”长乐王亚涽淡淡地应道。 (本章完)

恶人也有发善心时候 下 易南天“哦”地一声,道:“没有了地狂的监视,以他北冰王弓天佐的轻功,若要趁乱潜逃,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弓天佐当真只是趁乱潜逃了么? 不,他不是潜逃,而是尾蹑着擒了苏英岚而去的邪神玉湘子一路向南去了。 不知为何,虽然和这个清丽如仙的苏英岚相见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但奇怪地是,素来喜好餐食年轻男女肤肉的他那时见到苏英岚时,非但没有像见到其他年轻女子般有着想撕吞她们滑嫩肌肤的欲望,反而心中竟还涌出一丝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也许是被她的天生丽质所吸引,或者是被她浑身散发的圣洁光辉净化了心底的魔性,尤其是当见到苏英岚因听说自己有吃男青男女肉嗜好时俏面上惊诧的表情,他那时直羞惭地差点儿要挥刀自刎。 唉,弓天佐那时心底痛苦不已,暗忖怎忍心让这么一位清纯地好比天山雪莲的娇俏少女将自己看成是一个残忍地嗜杀份子? 弓天佐使劲地嗅了嗅空气中一阵养鼻地淡淡幽香,认了出来,这种香气正是从少女苏英岚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清幽淡雅,不含丝毫庸俗的脂粉气息,嗅着就像是从仙界传来的氤氲仙气,神圣而不容人侵犯。 香气聚拢而尚未消散,这正表明了苏英岚和玉湘子甫才经过此地不久。弓天佐心中暗喜,知道即将便要见到这位令自己心灵洗涤净 化地降落凡尘的清纯仙子。 弓天佐瞄了一眼不远处一片茫茫翠青的针叶林,这里距离身后的百丈冰崖足足有十余里地,但崖内崖外有如天壤的两片天地却着实让他惊叹唏嘘不已。 艳阳如酥,照的弓天佐心中一片温暖。踩在一层厚厚的针叶上,弓天佐突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仔细想一想自己的一生,被“囚困”在那个冻古蛮荒足足七八十年,何尝见过似眼前这般旖旎的人间佳境,“唉,自己这七八十年过的真是囚犯不如的生活!那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忍不住弯下腰来,伸手轻轻抚在足下的灰黄地泥地上,弓天佐感觉到无比的亲切。生命从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到拥有无比的乐趣。 幽香凝重,弓天佐浑身蓦地一振,知道苏英岚就在前方的不远处。他倏忽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将浑身发孔敛人皮肉里,尽量不使自己的真劲外泄。因为邪神玉湘子的强大修为令他深感恐惧,活了七十余年,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修者的身上感应到有如盘山重岳般地无敌霸气,那分明不像是一个人应该发出的,而更像是来自天地间的无尽狂澜浩然之气。 论修为,便是五个自己怕也抵不上他一个玉湘子,正面交锋自己显然是自取灭亡。弓天佐头脑异常冷静,边潜伏行进,边暗暗思忖着如何能靠近玉湘子、救出被擒的苏英岚地好办法。 弓天佐连续绕 过数株粗大繁密的针叶林木,如果不是有苏英岚身体的幽香作为带路者,此刻的他定然会被这里一重重的凌乱林木给搅的晕头转向。 再转过一株粗如环抱的巨木,弓天佐忽觉这里的幽香极浓极密,正要四下查一查玉湘子和苏英岚的下落,蓦地前方传来一人的冷声讥笑道:“你还要等着那个无能的陆琴风前来救你么,嘿嘿,死了这条心吧,老夫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条件,说不定老夫还能保你那风哥哥一命呢?” 果然是他们!弓天佐使了一个巧身,轻巧地掠上身旁的粗树上,在一丛密枝内藏好身子,透过枝林朝出声处偷偷瞧去。 一看之下,却差点儿没有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原来出了此刻自己处身的这几株粗木便是一块几丈大小的空旷之地,好在自己听到邪神的声音而止步,否则再踏前半步,自己就完全被暴露在旷地中,届时别说要相救苏英岚,只怕逃命都成了问题。 旷地上身着华装的邪神玉湘子冷傲地立在正心处;绝美少女苏英岚抱膝坐在满积针叶的泥地上,两眼无力地盯着一排排粗大的针叶巨木,真是我见犹怜。 然而令弓天佐奇怪地是,那个被邪神玉湘子抢走的久违了的少女玉儿公主此刻就立在玉湘子的一旁,正冷眼恶狠狠地瞪着苏英岚,仿佛当她是自己的毕生宿敌一般。 那邪神玉湘子见苏英岚像是未听 见自己说话一般看也不看自己半眼,似乎心中微含愠气,冷冷地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是我的俘虏,知道不知道?老夫用你的心上人来交换你的贞洁,那是因为老夫太喜欢你了,怕严重地伤害到你的身体,才不忍心对你用强。” 蓦听他身旁的玉儿公主冷笑道:“只怕她根本听不进去圣主的话,因为她此刻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冷血绝情的负心汉陆琴风,根本容不下任何东西。” “风哥哥才不是冷血绝情的负心汉!”苏英岚忽然仰起头来,打断她道。 好倔强地痴情少女!弓天佐心里暗赞。看着她那纯的不含丝毫杂质的好似披上一层圣洁光辉的绝美俏脸,他心中便又像是被洗涤净化过一般,有一股暖流缓缓自胸口经脉流过。就在这时,他忽地暗下决心,忖道今日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她从这个邪神的手中解救出来。 耳中忽又传来那玉儿公主的一阵冷笑道:“风哥哥?叫的多么亲切啊。哼哼,告诉你,现在你既然是圣主的俘虏,心中只能有圣主一人,不可再想别的男子。何况那个陆琴风对你薄情寡义,根本就不配你去想他。” 弓天佐听后只恨的牙痒痒,心忖你这个女人真是心毒如蛇蝎,明知道苏英岚不可能忘掉陆琴风而去想别人,却还偏偏故意这么说,摆明了是向激起那玉湘子对陆琴风的醋意,好让他对苏英岚下手么。 果 然,只听苏英岚幽幽地道:“因为你不懂情,所以才认为风哥哥是薄情的人。但我却知道,他一旦对一位女子动情,就是天塌地陷那也不会动摇的了。” 却听邪神玉湘子冷声道:“陆琴风果真有这么好?” 弓天佐听得暗叫一声“不好,那邪神果然吃醋了。” 苏英岚尚未答话,却是那玉儿公主抢先冷笑道:“陆琴风乃卑鄙龌龊的无奈,口无遮拦,修行耽,还整日挂着一幅讨人厌的笑脸,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一个薄情郎。如此负心汉,也只有你苏英岚将他当成是心肝宝贝。” 弓天佐真有一种上去咬她一口的冲动,她这么样低贬陆琴风,又故意加上最后一句,无疑是煽风点火,激起玉湘子醋焰爆涨。 便见苏英岚倔强地扬起俏脸,和她争锋相对地道:“你一定是遭到风哥哥的拒绝,所以才会如此恨他。我真替你感到可怜,本来是一位金枝玉叶,却要做背后诋毁人的烂舌头。”苏英岚也生气了,因为她忍受不了上官玉儿对陆琴风如侮辱般地诋毁。 但弓天佐却听得浑身一震,暗叫不妙,心忖这句讽刺玉儿公主的话,等若变相地褒扬陆琴风,无形中显示出她对陆琴风的情根深种,则比玉儿公主的话更能激增玉湘子心中的醋意。 弓天佐此念方毕,蓦听的邪神玉湘子暴喝一声,忽如发情的猛兽般恶狠狠地扑向大惊失措的苏英岚而去。 (本章完)

拒绝的也要有风度 上 弓天佐直骇的肝胆欲裂,突然从藏身处闪了出来,暴喝道:“邪神玉湘子,敢否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玉湘子猛地顿足,**停在苏英岚俏脸前三寸处,情势险至极点。却见他缓缓回过头来,一对俊目冷蔑地瞄了身在针叶巨木枝桠满是敌意的弓天佐一眼,冷笑道:“就凭你?” 弓天佐被他冷酷的眼神看的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向着树干靠近了些许,道:“虽然老夫修为远不及你,但也看不下你对一个娇弱的少女下此毒手。” “哦,呵呵,”邪神玉湘子闻言忽然怪笑两声,扭头瞟了瞟苏英岚绝美的容颜,再回过头来,不屑地看着他,道:“这位英子姑娘确实生的绝美无暇,堪称倾国之色,阁下想必也是看上了她吧?嘿嘿,想要做救美的英雄,只是你不觉得自己的年龄已足够做她的爷爷了吗?” 弓天佐冷冷地回应道:“老夫的年龄固然足以做她的爷爷,可阁下堪称是万年不死地邪神,岂非足以作 她的几代古人。” 玉湘子想通过弓天佐和苏英岚的年龄差别来打击他,却被他现学现用,道出了玉湘子和苏英岚间年龄的天壤差距。就是这么个比苏英岚大了至少万年的邪神,若要对苏英岚动粗,在人情伦理上是极为世人所不耻的。 弓天佐这句话无疑挑到了玉湘子的痛处,他本以为自己占据了中年龙骧的年轻躯壳,就不会再介怀自己的年龄,然而弓天佐的这句话还是戳痛了他的疮疤。毕竟岁月不留人,所有人,即便是活了万年的神,在光阴面前,便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玉湘子慢慢地转过身来,两眼神光如一对犀利的冰箭无情地冷扎着对面的弓天佐,一字一句道:“你在找死!” “你不能杀他。”突然苏英岚缓缓了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没有抬头看他。 玉湘子冷哼一声,杀机遽盛地道:“怎么?你想替他求情?” 苏英岚蓦地昂起螓首,双目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道:“佛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你能少杀一人,不也是功德无量么?更何况他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根本没有必杀他的理由。” 玉湘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冰月公主玉儿却冷笑道:“和你没有关系,他会明知圣主功夫天下无敌,还敢替你强行出头?哼,没有血缘关系是真的,但有没有其他关系,那就不为人知了。” 苏英岚忽然气的俏脸一阵发寒,皓齿紧咬唇端,直至嘴角沁出了血丝,她才捏紧粉拳,恨声道:“上官姑娘,你可不要太过分了。方才你恶意诋毁风哥哥,我还没有和你计较,现在你又故意出言侮辱于我,我……我……”苏英岚毕竟心底纯洁善良,虽然被上官玉儿处处紧逼,却也对她说不出一些重伤谩骂的恶言恶语。 苏英岚纤柔的娇躯在林风中一阵颤抖,看的让人忍不住心里发酸。饶是邪神玉湘子素来心狠手辣,这时也不由得软下心肠,瞪了上官玉儿一眼,冷喝道:“你少说两句,没人将你当哑巴。” 上官玉儿这下可委屈地不得了,没想到自己出言替玉湘子“教训”苏英岚,反遭玉湘子的冷眼愤喝。嘴角一撇,竟然掉下几滴眼泪来,悲戚不已地哭诉道:“呜呜,我不过是看不惯她处处替陆琴风那混蛋说话,总是伤圣主你的心,所以才说了她几句么,呜呜,我招谁惹谁了,呜呜,上天怎么对我如此不公呢?呜呜……” 玉湘子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的“呜呜”声逐渐小了下去,才淡淡地道:“你哭够了么?” 上官玉儿不由得一愣,见自己的眼泪竟无法赚得对方的半点同情之心,悲从心来,便又要大哭一场,蓦地听到玉湘子冷喝一声道:“够了,你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吗?想用几滴蛤蟆泪来赚夺老夫的同情心,哼哼,你还是多拿镜子照照自个儿的模样吧?真是丢人现眼。” “我……”上官玉儿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日前还紧抱着自己,用甜言蜜语哄得自己心花怒放的男子,现在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些无情 的话来。这简直就是羞辱! 但她却不敢稍出对他不敬言语,因为她见识过他的厉害,更见识过他的狠辣无情。 就在前日,她亲眼见得玉湘子擒住了净月山庄两位尾随而来的玄隐两大护法,并废了他们的全身经脉,出手狠辣无情,而后将他们的残躯挂在冰崖的腰上吹风晾晒,表情没有丝毫犹豫。 这时见到他双目又射出昔日残冷无情的神光,上官玉儿浑身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向后倒退两步,再不敢表现出任何撒娇不依的动作表情。 玉湘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地扭过头来,微笑看着苏英岚道:“看到了没有,为了向你表明心迹,老夫对这个昔日同床共枕的女子也丝毫不留情。就因为你的清纯无暇,所以老夫才开始讨厌她的放浪。唉,苏英岚,你的名字叫苏英岚对不对,难道看到老夫对你用情如此之深,你竟然没有丝毫感动么?” 苏英岚用力地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恐怕我会让你失望了。” (本章完)

拒绝的也要有风度 下 弓天佐心中倏忽一叹,心中苦涩不堪地忖道:“丫头,你就算拒绝他,也不该如此直接啊!” 果然听得玉湘子**一声,冷笑道:“陆琴风就算真的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怕也不能享受你这个如仙临尘的俏佳人了。因为你,必定要是我的。”说着,慢慢伸出手来,缓缓向苏英岚的一对削肩抓去。 苏英岚俏目眨也不眨地和他对视着,坚韧的眼神就像是能融化玄铁巨岩一般深深地刺透了玉湘子的心窝。但玉湘子只略滞了一滞,旋即被魔焰笼罩住整个心腑,双手毫不留情向她肩头抓去。 立在一旁的弓天佐大惊失措,突然冲上去,用力地抱住了玉湘子的腰,狠狠地将他向后拽开。同时冲着苏英岚叫道:“姑娘快走,老夫替你挡住他。” 苏英岚凄然道:“英子与前辈本不相识,却得前辈舍命相救,这分恩德唯有来世再报了。只是英子若舍你而去 ,此后都会活的心有不安。所以前辈还是走吧,他要的只是英子,绝不会为难你的。” 弓天佐却不放手,抱住玉湘子腰的双手又箍牢了许多,急叫道:“这完全不是恩惠不恩惠的问题,只因老夫一见到姑娘,就感觉道心灵好似被净化了一般温暖恬静。所以对老夫来说,英子姑娘你才对老夫有莫大恩德,老夫现在救你,完全是出于报恩。” 苏英岚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不行的,他的功夫太好,我无论逃到哪里都躲不掉,却何苦还要白白赔上前辈你的一条性命呢?趁他还未发怒之前,前辈你还是快些离去吧。” “呵呵,这句话老夫很爱听,”邪神玉湘子邪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英岚聪明,知道你无论躲到哪里都逃不过老夫的一双法眼,嘿嘿,一头白发的老头儿,你最好趁老夫现在未动杀机之前撒腿逃命,否则……哼哼。” 弓天佐却使劲地摇 了摇头,拼命地抱紧玉湘子的腰,道:“今日有我北冰王弓天佐在,绝不容许你这个邪恶地魔神碰英子姑娘半根头发。” “唉,多么深情地表白,”玉湘子故意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已不再年轻,否则若老夫我是一位姑娘,怕也会爱上你的。” 弓天佐**一声道:“你更糟糕,一想到像你这样活了上万年的神妖欲要对一位二八花龄的少女用强,我真替你感到羞耻难当。” “找死!”玉湘子怒喝一声,蓦地暴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他的**。 “啊!”由于两人距离太近,玉湘子又是猝然爆发,弓天佐根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顿时中招,忽如一片无根的落叶般被扫的一连落到四五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冰地上,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烈嘶叫。 苏英岚惊骇万分,冲着倒地不起的弓天佐惨呼一声道:“前辈!”却不见他有半点反应,苏 英岚蓦地狠狠盯着玉湘子,俏脸不含半点血色地道:“你杀了他?就因为他一句无礼的话,你就杀了他?” 玉湘子冷笑道:“所有反对老夫喜欢你的人都必须要死。包括陆琴风……”顿了一下,却又邪笑道:“当然,如果你肯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那么你们还有可能有相见之期。” 苏英岚凄然道:“你好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玉湘子淡淡地道:“怪只怪你爹妈将你生的太漂亮了,这就是所谓的怀璧其罪。” 苏英岚浑身无力地向后倒退半步,俏脸变得惨白无比,道:“如果你肯放过风哥哥,我愿意一死。” 玉湘子却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你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么?” 苏英岚语声变得凄凉无比地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该知道,风哥哥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他,我什么都可舍弃。”顿了一 下,才又道:“即便是我自己的贞洁。”,“但是,你却怎么能保证风哥哥的生命安全?” 玉湘子眉头倏忽一皱,道:“你竟然不信任我?” 苏英岚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倔强,道:“我本来就与你不熟,何况你又是我的敌人,我当然不能完全相信你。” 玉湘子冷笑道:“不管你相信与否,但只要你清楚老夫拥有截杀陆琴风的能力就行。所以为了让你的风哥哥少了老夫这个劲敌地威胁,你也只有妥协的份儿。” “是吗?” 突然,就在这时,一人好似冷冰寒窖的冷喝从十几丈外的半空中如振雷般炸了下来,冷漠无情的音质竟好似能生生穿透人的皮肤,刺破他们的心脏。 以邪神玉湘子数万年来的修养,听后面色也不由的微微一动。 蓦地苏英岚喜极转身,望向来声处,高声叫道:“是风哥哥么?英子等的你好苦啊!” (本章完)

此战不留名(两章合并) 风过,树浪起伏不平,漾起一阵好似水波的涟漪。翠青的针叶林涛在金色的艳阳下闪闪发亮,稠密的枝林将这个丈余许的旷地与外界隔绝,似乎想要即刻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变成无人视见的古老传说。 一支瘦削的细枝上正有一只黑布鞋轻轻点上,布鞋上是一条挺直的长腿,长腿上是健硕而没有半点赘肉、略显瘦削的腰腹,腰腹往上好似一刀纵削的双肩。双肩正心的那根颀长的脖颈上顶着的便是陆琴风那颗冷酷孤傲的头颅。 此刻的陆琴风单脚点在一支细枝上,一对俊目好似凝上了一层寒霜般寒意骤盛,凝聚的冰冷眼神似如一支利箭般紧锁着旷地上同样打量着自己的邪神玉湘子。从二人眼神中散射的冷光好似寒冰冷锋般不断在空中交击互撞,庞大无匹的冷寒劲气如两根无形的冰柱般绞得周围空气一阵扭曲,使得修为耽的苏英岚胸口一通压抑,差点儿快要喘不过起来。 苏英岚心中却因与陆琴风再度相遇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兴奋暖流,欣慰的感觉似乎压过了周围的气势,使得她娇弱的纤躯竟能保持立而不倒。 陆琴风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在她的深情注视里,虽然感到有些疲惫,但她却努力地保持俏目圆睁,因为她怕万一闭上了眼,再睁开来就失去了陆琴风的身影。 陆琴风的声调没有变,依然是那种慵懒的好似提不起精神来的古怪音调道:“人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地事,为何阁下偏偏想要去寻死呢?” 身旁的邪神玉湘子听得浑身直发颤,恶狠狠地瞪着细枝上的陆琴风,怒喝道:“陆琴风,你简直太狂了!老夫活了不下一万年,好歹也算是这个世上最长寿的祖神元老,你怎能一点礼貌也没有?” 细枝上的陆琴风却“哦”地一声怪笑道:“你说自己活了万年,有什么凭证?” 玉湘子闻言不由得一愣,道:“难道向别人透露自己真实的年龄也需要凭证不成?哼,老夫整整活了一万零七十九年,这也会有假么?” 陆琴 风嘴角斜向上一挑,剑眉倏忽一拧,冷笑道:“那么你看看陆某现在已有多少岁了?” 玉湘子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愕然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陆琴风身子突然轻轻向上弹起一步,落下时,换了另只脚尖点上细枝,然后用斜眼睨着玉湘子,道:“如果没有上万年的修为,你认为一个常人可以轻易地做到陆某这个动作么。” 玉湘子这下听得更糊涂了,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陆琴风蓦地一个腾掠,身子轻巧地向上翻个筋斗,然后缓缓飘落地面,眼光却移上了冰月公主上官玉儿的后背,眉头微皱道:“这柄剑你是怎么得到的?” 苏英岚见陆琴风下了枝来,本欲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但突然听到陆琴风的说话,不由得顺着他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上官玉儿的后背此刻正挂着一柄刃身极薄的无鞘长剑。“呀!”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柄剑正是在那座百丈冰崖前,被玉湘子带走的应该是属于陆琴风的,被弓天佐从腿上拔下来的超薄利刃。 便在第一次听到陆琴风远在十几丈外的独家专卖地怪声冷喝后,上官玉儿的一对俏目就一直没有离开陆琴风身上。完全不似苏英岚见到陆琴风时的心欣喜若狂,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一般发狠,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子,她只怕早已让陆琴风负伤累累了。 看到陆琴风的眼光片刻不离自己后背的幻灭宝刃,连眼角的余晖都不屑分在自己容颜和姣美的身材上,上官玉儿心中的嫉恨猛然激增,蓦地一把抽出后背的幻灭刃,“唰”地一声挥起,突地将剑身压在苏英岚雪白的玉颈上,两眼恨恨地瞪着陆琴风,嘴里发狠地道:“陆琴风,你害的我声名扫地,我也不让你好活。哼,今天我就一剑杀了这个女人,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由于上官玉儿和苏英岚距离太近,前者又是骤然突发,玉湘子虽然修为无敌于天下,却也阻止不及,这时见到极薄的刃端紧压在苏英岚的粉颈上,不由得又惊 又骇,冲着上官玉儿怒喝道:“你想做什么,赶紧放下剑来,否则老夫活撕了你。” 苏英岚的丽质乃是玉湘子生平仅见,像这么清纯俏丽的人间绝色若被上官玉儿一个不慎划破粉颈而香消玉损,岂非是一大损失。所以玉湘子心中的急愤便可想而知。 但上官玉儿这回却好似豁了出去,竟再不畏惧他,反而还挺直了胸膛,冷笑道:“别以为姑奶奶我不知道你这个邪恶的魔神心中所打的算盘,你救她无非是看上了她的容色。哼,像你这种薄情寡义的邪神真不知还有何颜面再苟活于世。真后悔当初我一时糊涂,竟将身体交给了你。你们不是都想这个小姑娘活命么,哼,我就偏偏不如你们所愿,我现在就一剑杀了她,然后让你们日后都承受着痛苦后悔的残酷折磨。”说着,将刃口又向苏英岚的粉颈压紧了一分。 突然,陆琴风冷冷地打断她,道:“你说陆某害的你声名扫地,此话却又从何说起?” 上官玉儿闻言面色倏忽一变,蓦地“哈哈”大小两声,状若疯狂地狠狠盯着陆琴风,道:“陆琴风啊陆琴风,你到底是真不知,还是故意假装呢?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净月山庄那间仓库内你对我的无情羞辱,哼,难道我真的那么差劲么,竟然不值得你一顾……” 陆琴风突然又冷冷地打断了她,道:“陆某没有用半根手指触碰你的身体,又何谈的上是羞辱?况且你长得漂亮与否,又与陆某有何关系?” “呵呵呵……”上官玉儿忽然自顾自怜地笑了数声,痴痴地念道:“有何关系?有何关系?”蓦地大声冷喝道:“就因为你对我的**不屑一顾,所以才重重的羞辱了我。你知道么,就是因为你连看都不看我的身体半眼,所以我才光着身子去找寻山庄的男人,我就想让他们看看,到底我的身子怎么不好了,竟然让你这个冷血人看上半眼的兴趣都没有。你知道么,我见到的男人竟然是年龄比我父亲还大上几十岁的老头子们,你猜他们看到了我的身体后是怎样的表情……啊哈哈哈……真 是可笑,他们竟也和你一样,见到我光着的身子,就好像见到鬼一样,连躲避都嫌不及……陆琴风啊陆琴风,如果不是你对我的冷落,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子原来这么不值一文……陆琴风啊陆琴风,如果不是你对我的冷落,我又怎么会堕落至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这么一个老不死地神妖……陆琴风啊陆琴风,你说,我的一生是不是被你毁的……你回答我。” 陆琴风听了她一通怨言,看着她那一对满是怨怼的目光,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表情地依旧冷漠如冰,说话的口吻便也似他的眼神一样如披雪霜,道:“只是你自甘堕落,却怨得陆某何来。” 十四个字,仅仅就十四个字,那么长的幽怨言语换来的仅仅只不过是陆琴风短短十四个不含任何感情的回应罢了。 上官玉儿的心好似在滴血。便是生命正遭上官玉儿威胁的苏英岚也觉得陆琴风的回答有些太不负责任,忍不住对着陆琴风道:“风哥哥,这位姐姐心中想必是深爱着你的,只因被你无心拒绝,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你好歹也该说些安慰她的话啊。” 陆琴风尚未及应答,蓦地上官玉儿狠瞪苏英岚一眼,喝道:“不用你同情我,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风郎他才不理会于我。哼,苏英岚,我最恨的就是你。” 苏英岚闻言瞥了陆琴风一眼,忽地低下头来,幽幽地低道:“姐姐其实不必恨我的,因为风哥哥心中挂念的女孩不是你,却也不是我……” 上官玉儿突然面色一紧,失心疯了似地用另手用力地抓住苏英岚的削肩,大叫道:“是谁?快说,那个贱人是谁?” “啊!”苏英岚蓦地惨哼一声,原来是上官玉儿的动作太过激烈,便在晃动她削肩的同时,压住她粉颈的剑刃突然不慎重重地割颇了她的颈上如羊脂般地皮肉,鲜血如注般倾泻而出。 上官玉儿忽地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拿剑的手忍不住颤了颤。就在这时,早就****的邪神玉湘子蓦如闪电般**而止,一指点在上官玉儿拿剑之手腕肘上, 一股冷寒的霸气刺得她手腕一麻,情不自禁向后倒退了半步。玉湘子觑机抱住花容惨淡的苏英岚,疾箭般向后飞退。 陆琴风冷酷的面容终于变色,蓦大喝道:“哪里逃!”瞬间将肤囊穴腔内三股融合一体的强大真元催发至极限,推动整个身子好如一只上了满镗的炮弹一般朝玉湘子**而去。 玉湘子耳听身后风声大起,空气好似实体般朝后背积压过来,知道陆琴风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心忖现在美人在手,改日再来寻你报被口舌之仇。心念动时,他的双足猛地重重蹬地,正要腾空窜起,就在这时,他蓦觉脚下一紧,双足好似被一根树藤捆了住。 玉湘子忍不住低头一瞧,见到的却是弓天佐那满头苍苍白发。原来方才弓天佐被玉湘子击中**,并未毙命,倒在地上休息多时,这时才自醒来,恰好见到玉湘子正要抱着苏英岚从身旁舍命狂飙,当下想也不想地扑上去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脚跟。 玉湘子瞟了一眼身后,见陆琴风与自己只差几丈的距离,而地上的弓天佐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又急又愤,蓦地大喝一声“找死!”,一拳重重地砸在弓天佐那颗硕大的头颅上。耳听“啪”地一声轰响,敢情弓天佐被这一拳砸的脑浆迸裂,显然是再活不成了。 玉湘子奋力地蹬开弓天佐的尸身,猛地提起,便要腾起,就在这时,脑后忽然一股锥流好似尖刺般疾扎过来,敢情是陆琴风追了上来。 这股强锥寒气竟强大至能撕裂虚空、改换空间异形的超强威力,玉湘子不敢大意,猛地深吸一口气,转身挥掌奋力地迎了上去。 “蓬” 玉湘子催动了全身十层功力才勉强抵住了锥流的进逼,就在这时,他眼前蓦地一花,忽见一颗硕大的巨型蛇头毫无先兆地朝自己额头撞来。 “啊!”玉湘子尖叫一声,不待蛇头临身,倏然将苏英岚朝正将双掌朝自己胸口印来的陆琴风抛去,身子猛然倒退两步,蓦地旋风般转过去,逃也似地奔入了密林内,瞬间消没不见。 (本章完)

伤人最是无情语 陆琴风一把接过苏英岚柔弱温香的纤体,右手闪电般连环在她那**如玉的软颈上点下数处经穴,止住了她伤口破皮处正汩汩流出的鲜血。 轻柔温暖的阳光忘情地“吻”在苏英岚那张清丽地好似只有下凡仙女才有的绝美俏脸上,因失血过多而略显卡白的粉面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圈,苏英岚就像是一个安详熟睡的圣女在宁静地感受着大自然对她心境的洗涤净化,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更神圣至令人不忍侵犯。 陆琴风早被卓葶仙子占据了的心这时也不由得剧烈地波动一下,然而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他的俊脸渐渐回复了昔日的冷漠恨情,心境逐渐平缓,就好似当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花斑巨蟒亲昵地用那颗巨型蛇头摩挲着他的肩背,还时不时从大嘴里发出几声“咝”、“咻”地轻叫,好似在向陆琴风邀功一般。然而每一次出声时从蛇口里伴随着散发的臭气还让陆琴风有些难以适应而将头向旁侧偏了偏。 就在这时,他耳旁忽地响起上官玉儿的一声惊羞交加地喜叫道: “风……风郎,你心中其实……其实还放不下我,对不对?” 陆琴风愕然扭头,突见上官玉儿姣美的容颜就在眼前寸许处,连忙条件反射性地抱着苏英岚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你……”上官玉儿带着哭腔地凄然道:“你竟然想要躲我?我……我……难道我就那么讨你厌,甚至连阂在一起都让你心烦恶心?” 陆琴风的脸就像是被冰敷过了一般,寒意骤盛,似乎除了冷漠外便再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声音甚至比脸色更让人听得心底发寒,道:“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自作多情的女人。”说着,嘴角倏忽挑起一丝残冷地笑容,两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道:“你认为自己有能令陆某讨厌你的资格么?” 便是上官玉儿再怎么厚脸皮,却也无论如何也受不了陆琴风的这种近似羞辱的冷嘲热讽。只听她泫然欲泣地道:“我……我从来想不到,原来我在你的心中竟连一文都不值。恐怕你……恐怕你从来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下……是不是?” 陆琴风竟然听话地点了点头道:“说实话,陆某确实从来没有真正 瞧清楚你的长相。不知为什么,陆某每当将目光移上你的脸上,就情不自禁想要……呕吐。” “陆琴风,你太过分了。”上官玉儿虽然只是小小冰月族的公主,却也自小得到父亲上官成广的宠爱,基本上是她想要什么,父亲都会尽量满足于她。便是上次要和父亲上官成广演戏欺骗陆琴风,其实也是她主动提出的,上官成广是绝不会随便拿女儿的幸福来作为赢取自己霸业的赌注。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在自己的心中,陆琴风占了如此般大的分量,甚至已远远超出了升平的位置。就因为陆琴风对自己裸着的身子不屑一顾,所以自己才发了疯般狂奔,想要让别的男人看一看自己的自认为姣美的身材到底如何不堪入目了,其实那时的自己就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报复陆琴风。 现在她终于找到一个懂得欣赏自己的人,尽管这个人是神界的邪魔、五界的公敌,但当将身体交与他后,她心中却还隐隐有一阵向陆琴风报了仇的淡淡喜悦。但是,现在,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是,陆琴风非但不因自己和玉湘子的 关系而吃醋,反而还不断地对自己冷嘲热讽地羞辱打击,甚至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不屑和不耻…… 她的心在痛,被撕碎了般地剧痛。在奢望得到陆琴风而不得后,她心中却还存有一丝幻想,幻想至少陆琴风的脑海中永远不会忘了自己在他眼前所展示的姣好身材。然而当这时听到陆琴风对自己毫不留情的羞辱,她真的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 拿着剑的手还在颤抖,这回倒不是因为那个被自己割伤了的苏英岚,而是因为陆琴风的让她快要崩溃的言语。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几乎是想也不想,她突然将幻灭薄刃压上了自己**的玉颈上,两眼凄然地看着陆琴风,说话像是提不起任何精神地道:“我现在就要死了,你……还不肯好好看看我么?” 陆琴风蓦地转身,抱紧怀里的苏英岚,迈开大步,立即踏出,头不回地淡淡道:“你最好死的远些,否则别人还当陆某是杀人凶手呢。” 才走了不到两步,陆琴风忽又旋风般转过身来。 上官玉儿心中倏忽一喜,泪眼刹间满是欣慰地颤抖着道:“你…… 风郎……你……莫非你……你回心转意了。你……愿意……愿意接受玉儿了。” 突见陆琴风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上官玉儿的心忽然间竟伴着陆琴风的步伐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两眼情焰如火地死死盯住陆琴风,原本苍白的娇靥上竟控制不住地绽出两朵晕红,嘴里更深情地叫道:“风郎……风郎……风郎……”本欲拿着剑自刎的右手缓缓地将剑身从粉颈上抽了开去。 虽见不到陆琴风脸上有何温暖如春的表情,但上官玉儿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足,竟突然向前迈开一大步,还展开双臂,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拥抱的姿态。 蓦然,陆琴风一愣驻足,愕然地盯着她,冷冷道:“你想做什么?我只不过想拿回你手中那柄属于我的宝剑罢了。” 上官玉儿倏地花容惨淡地诧然道:“什么?你……” 陆琴风冷笑一声,不等她把话说完,突然快步上前,在她眼睁睁之下,一把取过她手中横着的幻灭薄刃,顺势将无鞘的幻灭刃倒插在自己背后衣内,道:“你想寻死陆某不拦你,可莫要弄脏了陆某的宝刃。” (本章完)

仇恨的力量 上(还有一更) 上官玉儿娇躯蓦似不堪重荷地剧烈晃动两下,下嘴唇被皓齿紧紧咬住,以至唇口鲜血点点滴落,两眼仿佛似被抽空了般无神地盯住陆琴风,俏脸白卡卡地没了半点血色。 这种我见犹怜的凄惨怨妇楚楚表情便让最冷血无情的男人看了也会心痛不忍,偏偏此刻的陆琴风就像是对世间万物(包括女人)都再生不出任何感情一般,冷蔑地斜睨着她,用一种足以让深恋中的男女都会寒心分手的绝冷口吻,淡淡地道:“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是个女人,如果你稍微还有些女人应有的矜持,如果你还略懂一些廉耻,那么,就请你立即转身离开,滚回你老家去吧。” “滚”?陆琴风竟然用上了一个“滚”字! 如果稍微对女子有些谦和懂礼的男子,怎会忍心对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说出恁般无情的话来?即便她已是残花,可毕竟起因都还是被他陆琴风拒爱的缘故。 上官玉儿的一颗心都快要 被撕裂成无数片,泪珠好似泉涌般顺着脸颊哗哗淌下,她凄然看着陆琴风,有些不知自己所云地悲泣道:“到底我哪里不如你意了,为何你对我如此不屑?我很丑么?我很讨人厌么?还是因为我曾经欺骗过你,所以你才对我彻底寒心?风……郎,你知道的,那时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但我对你的真情真心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你知道么,虽然以前我总是对你冷嘲热讽,但说出的都是违心的话,你不知道我在说那些中伤你的话时,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么,当我爹决定将我许配与你的时候,我兴奋地几晚动不着觉,但是你却整日拉着一副脸,摆出一副懒得与我说话的样子,我……我当时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在你身上咬一口。可是你该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对你下口的,我……” “简直莫名其妙,”陆琴风突然冷冷地打断她,道:“真是笑话,你纵然欺骗了我,却与我对你心寒有何关联? 你说违心的中伤陆某的话时痛心不忍又何关陆某的痛痒?哼,如果你现在脑子还不清醒,那么你就用心听好了,付出不一定就能有收获,有时候用毕生心血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他人的一个怜悯地眼神罢了。而陆某现在看你的眼神甚至连怜悯都欠奉。” 打击一定要彻底,陆琴风嘴角斜向上一挑,唇端逸出一个残冷无情地诡笑。被炼狱宝镜扩增了戾气和魔性后,他心中的良善和怜悯正日益萎缩,意念开始逐步形成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让打击成为目标呈水波荡漾之势向四周蜿蜒扩散,直至征服这个孱弱渺小的世界。 上官玉儿突然用一种满怀恐惧的眼神看着陆琴风,娇躯不由自己地一连倒退两步,怀疑地道:“你……你还是不是那个为保护我而不惜在重伤下拼死与升平一战的陆琴风了?” 陆琴风蓦地侧歪着头,用一种充满戏谑地眼神怪睨着她,道:“那么你看看陆某现在是谁?” “ 你……”上官玉儿不敢迎上陆琴风的眼神,因为她憔悴地不堪重负的芳心再承受不了陆琴风的无情和不屑表情,声音有些颤抖地低着头,凄怨地小声道:“你……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魔……魔头。” “魔头?”陆琴风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个形容词倒蛮符合陆某现在的状况。魔头,呵呵,魔头,虽然有些世人难容的魔性,但毕竟还有一个头衔在。我喜欢,哈哈,我喜欢。”说着,蓦地旋风一般转过身去,将怀内的苏英岚贴近了胸膛稍许,接着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大步向着密林的正南踏去。 上官玉儿终于觉得陆琴风的异动,忍不住扬起螓首,正好看到陆琴风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曲折繁密的针叶林里。突然,她似鼓足了所有勇气地高声道:“陆琴风,你是不是为了你怀中的女子,所以才狠心拒绝了我?” 见陆琴风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依然继续走他的路,上官玉儿心中蓦地发狠 ,恨声道:“陆琴风,你可不要后悔!” 终于,陆琴风倏地定住身形,却依然没有回头,淡淡地道:“陆某现在就在这里,你想让陆某后悔什么?” 上官玉儿心中已铁定了陆琴风拒绝自己,为的是他怀中的苏英岚,她这时甚至已有不杀苏英岚便不罢休的疯狂欲念,嘴里恶狠狠地道:“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你对我的羞辱,我定要成倍地偿还与你。” “拿死来威胁我?”陆琴风冷笑道:“你想靠自己的身体来控制陆某的计谋失败,所以开始用死来威胁陆某,是也不是?” 自己对他的真情竟被他说成是计谋!上官玉儿的心都快碎成了万片,同时对苏英岚的嫉恨又增了何止万倍,咬牙切齿地道:“除非你日夜守护在那个姓苏的女人身边,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爱上了她。” 陆琴风闻言蓦地摇头一笑,心中只当上官玉儿是得了失心疯而胡言乱语,当下不再多说,提步远去。 (本章完)

仇恨的力量 下 上官玉儿颤抖起伏不平,姣美的俏脸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平静,眼神变得狠毒无比地紧盯着陆琴风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自语道:“陆琴风,我会一辈子记着你对我的羞辱。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对我的羞辱加倍地施加到苏英岚身上。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挚爱女子的惨痛打击,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我要让你此生都活在遭受良心谴责的煎熬中。” 冷冷地瞥了一眼周遭随风乱舞的针叶枝林,上官玉儿掳了掳身上略显褶皱的衣裙,嘴角蓦地逸出一丝残酷地诡笑,接着举起右足,顺着陆琴风消失的方向缓步行去。 她现在并不着紧追赶陆琴风,因为见到陆琴风能够一招吓退修为深不可测的邪神玉湘子,她当然有自知之明,清楚凭借自己的能力是根本没法近苏英岚的身。但如果要寻到一个足够和陆琴风一拼的修真高手做靠山,那么接下来要对付苏英岚就轻而易举了。 因为先前有百丈冰崖的阻隔,上官玉儿一辈子也没想过要来中土一游,不过关于中土五界的传闻,她多多少少还知道不少。尤其是神界元婴子得了上古神兵——雕弓箭奴、并不断向人界**的故事她更听的多了,当然大多数还是传至易南天从中土领来的众多人族。 如果不是修为足以镇压天下五界,元婴子又何 来能力降服桀骜不驯的人族?传说中修为最较繁复,功法最较乱杂的五界一族便是人族。人族中拥有智慧高深的智囊谋士,有修为深不可测的高山野林的隐居者,有心高气傲的练气者,有许多习练异术的能人智士…… 能够让这些智勇桀骜的人族都畏惧恐慌,元婴子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其霸气也足以傲视群雄。 上官玉儿心中蓦地一动,暗忖若自己能够与元婴子这么强大的一位神界圣主结盟,要对付陆琴风这个后起之秀岂非是绰绰有余。 击败了陆琴风,再擒下苏英岚便轻而易举了。 想到这里,上官玉儿原本快要残碎了的芳心刹那间好似充满了沸腾的热血。她仰首看了一眼悬在正空的朗日,姣美的容颜倏忽变得残冷和扭曲起来,浑身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阴气笼罩住,竟散发出浓烈的森罗幽灵地气味。 收拾了最后一分记挂在陆琴风身上的心,上官玉儿迈开悠扬的步伐,步履轻快地循着陆琴风走后留下的足迹,一路南下。 不过,上官玉儿莲步的确拿的很轻,然而她的心情真的如步履般轻快么? …… 血色的残阳好似一轮被浸泡在浓血内的磨盘一般,没精打采地挂在西天一角,焉摆而孤独地忍受着冷风刮割,颓丧不已。 怒风吹号, 飞沙漫天。 这是连接神界极北的圣殿——长生殿和冻古蛮荒冰崖前“万象针叶林”的一块宽不过十余里的沙漠一角。这个角乃神界、冻古蛮荒、西北广漠的汇心点,被五界人称作“漠北三角洲”。 可能是北连冻古绝地、西联万里飞沙的漠原,所以这里并不繁华,行人极是稀少。 但是今天这里却一反常态地一连过了十多匹载满货物的骆驼。每一匹骆驼背上都驮着超过它们本身负荷的货物,以至于骆驼过后,在沙漠地上留下一条颀长而痕深的蹄迹,醒目而又神秘。 蹄印从遥远的西北荒漠呈直线延伸过来,到了这个汇心点才开始转向南下,目标当然是十余里外的长生殿。 驼队在距离长生殿几里外的一抹空旷的沙地上停歇,三个精装大汉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黑腰带,都赤着两膀,露出一对臂膀上坚实虬结的肌肉。三人此刻围成一团,正在分水进食,并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 一个略显黝黑的粗犷汉子抹了一把嘴上吃完饼后留下的残末,举起手中的水囊,仰首“咕嘟咕嘟”连灌三口,然后才舒服地松了松筋骨,冲着一位高挑的黑衣男子抱怨道:“老大,我看咱们干了这回就罢手吧。虽然那些笨精灵编织的紫羽丝绸精贵值钱,但是每次运输都要经过这个要烤死人 的沙漠却着实让人受不了。” 高挑的黑衣男子皮肤稍显皙白,长相也算俊朗,不过可惜地是,在他的左眼角到右眼皮间留着一道醒目地疤痕,使得他乍看起来凶神恶煞、霸气十足。只见他淡淡地瞟了粗犷汉子一眼,又仰首看了看渐渐西沉的残日,道:“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如果舍弃了这么好一个职业,你靠什么来养家糊口?” 粗犷汉子似乎对他很是畏惧,不敢与他对视,道:“可是我们十年来从笨精灵那里抢来的丝绸,贩卖的钱也够我们逍遥快活一辈子了啊。” 高挑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身旁坐着的那个留着八撇胡、长的贼眉鼠眼样儿的中年却对粗犷中年冷笑道:“没出息,十年才赚几十万两你就满足了么?哼,那些蠢笨的精灵们除了知道将这些丝绸织成衣服外还懂什么,他们那都是在浪费资源。而我们把丝绸运往人神佛三界,让能者将这些丝绸充分地运用到丝帐、毡蓬、裙布、袈裟上,那才算是替这个世界做贡献。” 粗犷汉子倒对这个八撇胡没有丝毫惧意,闻言“啐”地一声道:“大盗便是大盗,还什么替世界做贡献。哼,在我的眼里只有抢来别人的东西,然后去卖钱这么简单。” “嘿,”那八撇胡冷笑道:“说你头脑简单你还不信,敢情 整日里你除了钱还能想到什么?” 粗犷汉子好似被他一语戳到痛处,一张黝黑的脸憋得通红,忍了好几下,才红着脸道:“我想的当然不止这些,最起码我还想……想……想。”一连说了几个“想”字,却终于没有将想什么说出来。 八撇胡好似很爱看这位粗犷汉子的窘样,待他最后一个“想”字说完,他蓦地“哈哈”大笑道:“哎呀,我的三弟呀,你想女人就直说嘛,干吗还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 粗犷汉子这下脸更红了,还想再辩解两句,蓦听高挑汉子指着不远处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两人顺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几里外的旷漠上正有一个纯白小点不断接近。在夕阳映辉下,白点闪闪发亮,引人入胜。 待了约莫半刻,那个白点逐渐变大并清晰起来。蓦地八撇胡一条而起,狂喜道:“老大,是女人,是女人,老大。” 高挑汉子没有回应,只冷冷地盯住那渐渐接近的苗条轮廓,待了片刻,才道:“老三,你带领八条骆群去西边远处藏一下,老二,你将余下骆群带往东处。你二人藏完骆群就缓缓向这里潜近。记住,暗号不变。”吩咐完任务后,便听他又“哼哼”冷笑道:“如果老子没看错,今天的这个点子还真不错。足够兄弟们乐呵一晚上。” (本章完)

挑起事端 上 漠北的天似乎都显得特别低垂,尤其是现在的黄昏时刻,如盖的天伞被无形的空气撑起百余丈高,却像是随时快要塌陷一般看的一众杞人忧心不已。 没有植被作掩饰,高挑汉子唯有趴伏在细软的沙地上,以减小自身被暴露的概率。 犀利的好似一对苍鹰猎狐般地锐眼片刻不停地锁着那个轮廓逐渐分明的白点来,高挑汉子看清了逐渐接近的白点果然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 借着如血残阳的光色,高挑汉子细眼瞄着白衣少女全身上下,只见轮廓略显模糊的瘦削香肩下是一副娇美的绝佳身材,起伏有致的线条,轻移莲步时的那份孤傲清高和不可一世的姿容,甚至女子的每一次甩臂都让他怦然心动。 说实话,做了十年的强盗,高挑汉子掳掠的大都是物品粮资,却很少对女人下手。一方面是受这种“暗职业”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心里蒙着早前遭受过感情打击的阴影。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十年来未曾碰上似眼前这种能令他一见就难忘的绝色。 他用手 轻抚着自己急剧颤抖的心口,脸部肌肉因激动而剧烈地跳动一下,眼角和面颊上的伤疤也跟着抖了一抖,使得他原本就令人畏惧的长相看上去更显得狰狞几分。 忽然两侧传来一阵阵物体摩擦沙粒而起的“嗖嗖”声,他意识到了是自己的两位兄弟正在向那个送上门来的羔羊匍匐潜近,心中不由一阵狂喜,想到了擒下这么一个赛似天仙的美女后抱在怀里的舒爽感觉,竟忍不住脑际一荡。 一阵冷风激来,他蓦地一个激灵震的大脑清明了许多,使劲地晃了晃头,瞄了一眼已经进入几方包围圈内的白衣少女,蓦地嘴角邪邪一笑,突然用两只臂肘将身体撑起寸许,缓缓向前爬行。 已经能听到那个少女接近时轻脚踏地的声响,高挑汉子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蓦地撮口发出一声夜枭般地尖啸。 “噗” 高挑汉子一纵而起,便在同时,那八撇胡和粗犷中年从两侧如急电般斜扎过来,三人状如疯虎般地扑向那个毫无准备的白衣少女。 “啊!”那少女惊慌失措,突然尖叫着向 后退去。但三人疾如风的身形早已拦住了女子的所有退路,高挑汉子更幻出一连串令人眩晕的影形,趁少女惊骇失神间闪电般窜近,一把封住了她粉背数处大穴,再拦腰将她僵硬的纤躯抱入了怀中。 “你们想干什么?”少女惊恐地看着高挑汉子。 高挑汉子伸手使劲地在少女**的面颊上捏了一把,“哈哈”大笑道:“老二、老三,她问我们想干什么?呵呵,兄弟们,有这么样一个天仙在怀,你们想怎么样呢?” 粗犷中年咧嘴一笑,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接着一下将头凑近少女的粉脸,装成一副恶狠狠地模样,怪声道:“当然是****,不然还能怎么样?” “****?嘿嘿”八撇胡蓦地怪笑着调谑道:“你有那个功能么?” “你!”粗犷中年愤然转头看着他,拳头捏紧却又慢慢放松,哼地一声道:“你有那个功能,所以你连老大的女人也敢碰。” 八撇胡条件性地看了高挑汉子一眼,蓦地怒瞪了粗犷中年一眼,喝道:“你胡说什么?如果老大 要将这个女人收归私房,我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她。哼,连无池,你还真的像你名字那样厚脸无耻,就算要拍老大马屁,那也不该胡言乱语诬陷我啊。” “我诬陷你?”粗犷中年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冷笑道:“你敢说自己心里现在不在打这个女人的主意?” “我……”八撇胡正要气呼呼地辩解两句,蓦听高挑汉子咳嗽一声打断他二人的争吵,道:“好了,这个女人是我们共同的财产,当然人人有份。” “你们?”白衣少女身子受制,更被高挑汉子擒在手中,自知逃跑无望,但当听到他们三人竟要把自己当成财产共同享受,直羞愤地要自尽了却残生,道:“如果你们要对我……对我……我就咬舌自尽。” “哎呀!”粗犷中年忽然上前一步,慌忙伸手按住她的檀口,叫道:“你千万别咬舌自尽了啊。” 少女尚未说话,却听高挑汉子冷笑道:“如果她牙齿有足够力道咬舌自尽,只怕我现在抱着的早就是一个死尸,她哪里还能拿死来威胁我们?” 白 衣少女这下当真哑口无言,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他方才点中自己后颈的穴位不仅使得自己浑身无力,更让自己的牙齿无力,甚至连咬舌自尽的力度都没有。眼中幽怨的神色一闪即逝,白衣少女忽然幽幽一叹,道:“你们想要得到我也并非不可,只是……” 八撇胡眉头拧成了一团,道:“只是什么?” 白衣少女瞥了他一眼,忽然道:“你们尚未问过我的丈夫,哪能随便就要了我的身体。” “你的丈夫?”粗犷中年愕然道:“唉,你这么年轻竟然已嫁人了么?那么你丈夫又是谁?” 白衣少女眼中狡黠的神色一闪即逝,道:“我的丈夫在这个世上原本籍籍无名,说出来怕你们还不知道。他叫陆琴风,抚琴吟风,最是潇洒。” “陆琴风!”高挑汉子眼角倏忽一挑,面颊上的伤疤倏忽一颤,眼中阴毒的眼神乍闪即逝,道:“陆琴风,陆琴风,好名字,好名字。但愿他的功夫也和他的名字一样好听才行。” (由于今天停电时间过长,所以就写了一章传上) (本章完)

挑起事端 下 浪沙如涛,在凛冽的阵阵刮骨阴风下起伏跌宕不休。细软而又纤柔的沙土漫天飞舞,染黄了满片蔚蓝的苍穹,蔚为奇观。 粗犷中年和八撇胡两人四眼瞪成铜铃,片刻不眨地盯着被高挑汉子一件一件剥开衣裙的白衣少女,竟都脸红脖粗,甚至开始喘起了气来。 粗犷中年狠狠地掐了一把右臂,使劲地晃了晃头,小声道:“二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女人特别有女人味儿?” 却听八撇胡**一声,两撇胡往上一翘,没好气瞥了他一眼道:“什么叫特别有女人味儿?真是少见多怪,难道你见过没女人味的女人么?” “不是的,”粗犷中年急忙辩解道:“你没见老大剥她衣服时候,她很是顺从还处处迎合吗?” “嘿嘿。”八撇胡忽然扭过头怪眼睨着他,笑道:“真是孺子可教。”,接着转头,热辣辣地眼神片刻也不离白衣少女渐渐被释放的上,两撇胡子倏忽扭成一团,猥亵地邪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天生媚骨,放荡浪野。方才只是故意向我们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 粗犷中年忽然使劲地伸手揉了揉眼睛,蓦“啊”地一声轻呼道:“天啊,天下间还有皮肤如此雪白的女人。二哥,快看,快看啦,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去你的大头鬼,”八撇胡受不了地笑骂道:“可怜地脸无耻,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么?” “我……”,粗犷中年好似天生面嫩,闻言一张原本黝黑的方脸竟一度红透耳根,嗫嚅道:“你……常二撇,你别胡说,我……我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可比你吃的……猪肉还多。” “呦,”八撇胡常二撇尚未回应,却是高挑汉子怪叫一声道:“原来老三你见过的女人比老二吃的猪肉还多么,哈哈,那敢情好,这个**美女想必让你抱着才习惯。接着。” “接着”两字才自说毕,粗犷中年连无池蓦觉眼前一花,就见一道人影劲矢一般朝自己的胸膛射来。半空中,来人的一头飘逸地长发托在脑后,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柔顺高扬地扫帚。更可怕地还是她那一对在落日红光下闪灵闪现的**,伴着**阵阵起伏,竟长眼般地直直砸向自己的眼球。连无池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却没法 当场叫出。 肯定后退不得,毕竟这是老大赠来的大礼。无奈间,他唯有伸开双臂,一把将飞来的**美女抱个满怀。 蓦觉一阵幽香冲鼻,接着脑后一紧,竟被少女的一对玉臂给缠的死牢,说实话,连无池这辈子确实没有同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似这般近距离接触,此刻他真是退也不得、进也不知所谓,却不敢冲大哥抱怨,正要侧头朝二哥常二撇求救,忽然,他顿觉背后命门穴一阵酥麻,然后就浑身再不能动弹,甚至连口也张不开来。 连无池只当是怀抱的女子在自己后背施加手脚,心中怒焰狂烧,直恨不得一把将她狠狠地丢在地上。那高挑汉子的声音这时传来,却是哈哈大笑着道:“看看我们的老三,有美女在怀,他连动都不会动了。” 连无池只痛苦地想要拿头撞地,心急如焚地苦忖道:大哥啊大哥,兄弟这是身体受制,动弹不得了。就在这时,他的耳边蓦地传来一阵幽幽的檀香,便听怀内的少女将嘴唇贴上自己的耳蜗,小声道:“制住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不听话,他会吃了你的。” 连无池当然 不会轻信她,心忖自己两个兄弟迟早会发现自己的异状,那时就不会饶过你了。哪知这个意念还未转过,身后竟真的有一个阴气森森地尖锐怪音传了过来,道:“左掌握右掌,搂紧她。” 阴冷的尖锐声好似来自地狱里的亡灵,听得连无池心底一阵发颤,但他理智却不失,心中冷笑道:“你让我抱紧她,我就抱紧她啊,你以为我那么听你话么?”然而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就好似成了受控地牵线木偶一般偏偏原先不能动弹的两只手掌就突然听话似地环上了怀内少女的腰身,紧紧地抱住了她。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身后这个神秘人的声音具有控制他人行为的功能。 “哈哈,这臭小子,”却是高挑汉子见连无池对**少女的亲密动作而怪笑道:“原来这小子真的没抱过女人,到了现在才缓过神来,懂得男人对女人应该有的动作。”说话间,他的人便已朝连无池走近。 连无池听见高挑汉子的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暗忖自己现在若出言警示大哥,保证会让这个女人和那个神秘客再无遁形。 但是不知为何 ,连无池依然没法张口,想要用手势来提示高挑汉子,却痛苦地觉得自己的一对手掌忽又如被钉在少女身上一般,没法移动分毫。 便在这时,他耳边蓦又传来那个神秘尖锐地亡灵传音道:“弯腰,扑倒。” 说来真是出奇,才刚听到神秘客的传音,连无池竟然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听话地屈膝弯腰。只听“蓬”地一声重响,连无池同**少女已重重地摔在了一起。 高挑汉子一惊窜前,慌忙探手,正要扶住摔倒的连无池,但口中却怪笑道:“老三,不是吧,抱个美人也能摔跤。” 话音甫毕,高挑汉子眼前倏忽一暗,蓦地一个长相奇丑的猩猩脸不偏不倚地贴在了自己眼前寸许出。“啊!”他惊骇莫名,慌忙想要后退时,业已迟了。胸口、腰腹、脑门几处重要穴位同时遭到对方的袭击,当高挑汉子缓过神来时,已觉浑身再难动弹,只见眼前尺许外正挺立着一个高大威猛、气宇不凡,偏偏长着一张猩猩脸的怪人。 怪人睨着那双偏长的红眼,眼中神光阴毒,冷冷地盯着高挑汉子,嘴角挑起一个冷笑不屑地弧度。 (本章完)

冥域九王之地底森林王 上 八撇胡这时距离几人较远,只因眼前发生的一切快的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丑陋地怪猩猩毫不费力地制住了自己两位兄弟。 对方的手段高超地让人心叹,尤其是深受其害的连无池和高挑汉子,他们现在对这个丑陋地怪猩猩真的从心底感到畏惧。 但这个猩猩脸偏偏就好像故意要吓唬他们。只见他阴毒的眼神倏忽扫过三人,蓦地尖啸着纵身跳起,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身体已旋风般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脚尖分别在三人头顶上不轻不重地踏了一记。 看着猩猩脸落回到原来那个立足点,八撇胡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你是谁?” 那丑陋地怪猩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蓦“桀”地怪笑一声,忽然探手,一把将地上的连无池同**少女分了开来,接着将他提的 双脚离地,另手顺势扯住了连无池的一条胳膊,倏忽用力一拽。 只听“嘶啦”一声,连无池应声发出一声杀猪般地惨嚎。八撇胡常二撇瞳孔骤然暴张,眼中的惊骇再无法用任何言语加以形容。 对方就随便那么轻轻一拉,竟将三弟连无池的一条胳膊扯地骨裂皮烂、血肉模糊。 但最让常二撇恐惧地还是对方的随手致人伤残却毫无所谓地狠辣和冷血无情,他现在忽然觉得再多待片刻都是一种煎熬,猩猩脸随便瞟来的一个眼神甚至都让他毛管根根竖起。 蓦地,常二撇尖叫一声,倏忽转身,撒腿便逃,也不管前方是几人才刚走过了几日几夜地漫漫黄沙路。 丑陋地怪猩猩冷冷地瞄着常二撇的最后一抹背影消失在黄昏下的沙浪深处,蓦地嘴角逸出一丝残酷地冷笑,道:“以为逃进沙漠里就安全了么?嘿嘿,无知地人类。” “你到底谁?”高挑汉子毕竟见过世面,这时虽然身体受制,但神智却变得极为清明,脑中飞快地将印象中面相长的酷似猩猩地五界高手滤了一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终于泄气地询问道。 丑陋猩猩怪脸没有立即答他,反而歪着头,表情异常奇怪地上下扫了他两眼,冷笑道:“漠北三苍狼,大狼刀疤客、二狼勾魂手常二撇、三狼飞天无极连环腿连无池。” 高挑汉子脸上表情蓦地一震,旋即又恢复了常色,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陡然睁开,看着丑陋猩猩脸道:“原来阁下早就摸清了我们的底细,才在这里设伏。唉,在下真是眼拙,只想到这个女人是在演戏骗取我们的同情心,却未料到她早已同阁下串通好,使得我们一步步陷进了你们精心设计的圈套内。”顿了一下,才又无奈地道:“说罢,你们想要什么?” 丑陋猩猩脸蓦地咧嘴一笑, 两边鼓的老高的腮顿时被挤成了一团,这份尊容简直丑的令高挑汉子不忍再看,但高挑汉子刀疤客却也不好意思扭过头去,强忍住想要反胃地冲动,道:“我们所有的财产都在两边的十五匹驼群上,如果阁下想要,那就请全部拿去吧。” “钱?”丑陋猩猩脸尖啸一声。 刀疤柯驯地点了点头,说实话,大哥做到这个地步,他真的感觉很是窝囊。自从十年前认识了连无池和常二撇,三人就组成了一个无敌的强盗集团。开始时,他们专劫从精灵界到神界的这条万里荒沙路上的行人贵商,并给自己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漠北三苍狼”。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们撞见了一群运输精灵丝绸来神界的富商,虽然全盘劫了不到百余匹,却着实让他们发了一大笔,更逍遥快活了好一阵子。 经过三人的一致决定,他们最终舍弃了在荒沙路上打劫的毫无前途 之路,改而潜入精灵界,盗取那里笨精灵们编织好的布匹,运回其他三界进行倒卖,从而赚取暴利。 说实话,十年来,三人抢来的财富确可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不过可惜的时,虽然经过了十年的感情培养,但三人的兄弟情谊却依然不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 连无池虽然忠心不二,却总是对刀疤客心存畏惧;常二撇倒是不怕刀疤客,但生性圆滑,更极是自私(只看常二撇眼见不是猩猩怪脸的对手便舍弃两兄弟不顾而独自潜逃,便能看出他是多么地不忠义)。 回想起以前三人拦路抢劫、杀人放火时候多么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然而此刻遭劫,眼前的情形却让刀疤客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痛心感觉。 刀疤哭奈地和连无池对视一眼。就在这时,他耳中蓦地传来那丑陋猩猩脸的一声好似地狱亡灵地怪叫道:“冥域界地底森林王向来取命不取财。” (本章完)

冥域九王之地底森林王 下 冥域界九王一主。领主万首血魔的肉身被陆琴风击成碎末,元神潜逃无迹。九王中的鬼蜮王曾和陆琴风多次接触。而此刻立在这里的地底森林王却是和杨野郎与李晖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猩猩丑脸怪。 虽说天下被分成五界,但冥域界却和其他四界基本上没什么联系。 可能是因为冥域界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缘故,四界人都将之视为异类,处处对他们透露着敌意。当然,四界之所以同冥域界不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冥域界生长的大都是骷髅或鬼魂,与人神佛精灵四界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有关冥域一主九王的传说,刀疤客当然有所耳闻,但他却实在想不到,那个被四界人传的最神秘最邪恶的冥域之心的地底森林,其领王的这副丑猩猩长相实在不敢令人恭维。 刀疤客故意将目光移开,装成一副向**美女不解求证地模样,干咳一声道:“那么姑娘的丈夫显然便不是陆琴风了。” 在刀疤客的意识中,以眼前少女佯装烈女时的神肖形似,那么她要说出一两句骗人的话、编出一些博取人同情的故事便只如探囊取物那般简单了。很可能陆琴风只是她杜撰的一个虚拟人物,目的是为拖延时间,等待这个神秘客地底森林王现 身。 若实情果真是如自己想象这般,那么刀疤客便唯有用“心计太深”来形容眼前这个看上去娇慵无力的绝美少女了。 “咯咯”,那**少女忽然了起来,故意在刀疤客面前晃一晃纤躯,将胸前那两颗傲挺的**朝刀疤客的脸前摆了一摆,得意地笑道:“如果姑奶奶我不说,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姑奶奶我其实与这个冥域之王也是初识。不过我现在已下了决心,要与冥域王携手合作。” 刀疤客封住少女后背穴位的力度本就很轻,所以见她解除束缚起立他并没有太过惊奇。 刀疤客现在出身的位置只能任由他二人宰割,虽然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在他面前自称“姑奶奶”,但这时听着**少女的嘲弄,他便也只有俯首受教的份。 做了一辈子的强盗,不知在多少弱小面前威风凛凛地显摆自己霸主的地位,刀疤客今天确真的尝到了反被人欺凌的滋味。 **少女的甜腻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道:“知道姑奶奶我为什么要说陆琴风是我的丈夫么?” 刀疤颗后不由得一愣,心忖:你这人莫不是有病,老子又不是你肚内地蛔虫。 “你当然不知道,”不待刀疤客有说话的机会,却是那**少 女又冷笑着接口续道:“因为你们都想不到,陆琴风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食尽他的肉、喝光他的血,再将他的残尸废骸扔到**里喂野狗。” 以刀疤客的强盗本性,这时也听得浑身一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女人可以说出如此残忍冷血地话来。要仇人的命不说,还要让仇人死后尸骨都变成残渣碎末,这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的? 难道仇恨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刀疤客心中一叹,道:“想必那陆琴风是杀害你全家的仇人?” 那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错了,陆琴风对我的家人很好,算起来,他还应算是我家的大恩人呢。” 不是凶杀引起的仇恨,那么究竟是何缘故能够让一个少女对一个人存有彻骨痛恨呢?刀疤客想到这里,脑中不由闪现出十多年前,自己心爱的女子与自己最交心的朋友私奔的那段伤心往事。由爱生恨,心痛如绞! “我明白了!”刀疤客叹息地道。 **少女诧然看向他,眼中复杂神色一闪即逝,过了片刻,她竟少有地冲刀疤客展出一个善意地笑靥,柔声道:“却原来,你我都是为情所伤的两个苦命人。唉,你走吧,趁我未改变信念之前,走的越远越 好。” 刀疤客愕然。连无池这时却忽然大脑清明了起来,叫道:“大哥,她肯放过我们了,我们快走吧。” 刀疤哭奈地冲他苦笑道:“看看你我这个窝囊样,三弟,难道我们可以手脚不动地飞上天去么?” “呀,对了,”连无池转向**少女,道:“你不解开我们的穴道,让我们怎么走啊?” 这句话说的很是无礼,果然**少女眉头一皱,极为不高兴地**一声。 却听那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地底森林王这时忽插口冷笑道:“制住你们的是本王,想要乞讨求命,也该跪下来向本王磕头问谢。” 刀疤客苦笑道:“在下倒是想向冥域王磕头问谢,然而……”用眼神瞟了瞟自己的身体,意思是希望对方能够解开自己身上的禁制。 但作为冥域界地底森林王的猩猩丑脸怪闻后却怪侠一声,道:“如果本王不解开你的禁制,偏偏让你跪地求饶呢?” 刀疤哭奈地道:“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倒不如直接杀了在下干脆。” 猩猩丑脸怪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就死掉的。因为留着你,用处还大得很。” 刀疤客怀疑地抬高了眼神,与他阴毒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 猩猩丑脸怪故意将鼓起的嘴向上翘了翘,将原本丑陋的猩猩脸扮成一副令人“惨不忍睹”地恶心状,阴气森森地道:“当你们变成唯本王命是从后,本王就会潜派你们穿过这条万里黄沙,去蠢笨的精灵界寻找那些破坏了我冥域利益的无知者。” 刀疤客听得一知半解,眉头微拧地看着他,道:“什么叫做唯你命是从,阁下能否说的清楚些?” 猩猩丑脸怪倏忽冲他神秘一笑,蓦地扬起了那颗大头,对着渐趋暗淡的苍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便在这时,不远处的黄沙深处响起一声尖锐地夜枭声,忽地沙土上产生“嗤嗤”地异物钻土遁地声。异声愈趋愈近,仿佛有极厉害的遁地物正不断地向这里靠近。 “那是什么?”连无池死死地盯住几里外的那片黄沙深处,眸珠暴突,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刀疤客也是一震,如果不是身体受制,他只怕当即暴跳而起,因为遁土而来的不是他物,而是一颗三角形的大如磨盘的巨型蛇头。“啊!”刀疤客蓦地惊叫一声,他忽然看清了逐渐接近的那颗磨盘蛇头的身子,却哪里是蛇身,分明是一个体型不过成熟狸猫大小的鼬鼠。其尖细如丝的长鞭尾更在半空忽卷忽扬,姿态轻松,行动如风。 (本章完)

荒沙之旅 上 刀疤客终于看清了来者是为何物。 鼠身鼠尾没错,黝黑的鼠毛在渐渐低垂的夜幕下显得黯无光彩,但是在猎猎漠风的吹拂下,鼠毛根根竖起,像极了一个繁密纤细的毛栅,而那一根“耀武扬威”的鼠尾便俨然是一条象征鼠威的擎立“玉柱”了。粗大如磐的蛇颈被衔在鼬鼠的口内,只有一颗双眼暴睁的三角头馀留在外。 **少女在颤抖,为的不是那条餐食了巨蟒的鼬鼠,而是鼠后紧跟着的一个只有半边人脸的可怕怪人。怪人的另半边脸好似被人硬生生把血肉扯烂,留下一块从中折断了的颊骨。看上去就好似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亡灵一样。 少女睁大俏目死死地盯住那个不断接近的鼬鼠和半边脸,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两步,颤抖着轻声道:“他……他是谁?” 猩猩丑脸怪眉头倏忽一拧,冷冷地道:“你怕他?你竟然怕他?难道他长相比我还恐怖么?” 竟有嫉妒 别人长相比自己更能吓唬人的!**少女不解地看着他。 猩猩丑脸怪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含丝毫畏惧神色,心有不忿,蓦地踏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她,道:“别以为说几句恭维本王的话,本王就相信你的忠诚。哼哼,如果不是因为陆琴风也是本王的敌人,本王岂能容你光着身子在本王眼前晃来晃去。” 少女双眼陡地一亮,面带喜色地道:“原来想杀陆琴风的人不止我一个。” “不,陆琴风并不是我们的目标,”那个只剩半边脸的好似亡灵地怪人这时已走近了几人,替猩猩丑脸怪答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陆琴风的结义兄弟,李晖。” “李晖?”**少女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号,闻言有些迷惑。 却见猩猩丑脸怪狠狠地点了点头道:“那家伙坏了本王地好事,从本王手中抢走了到手地肥羊。哼哼,本王若不灭了他就不能安心。” “最可恨地是,他抢走了 本王的至宝,龙头铁拐。”半边脸猛地扬起了长袖下摆,阴冷地眼神在三人身上溜了一遍。 刀疤颗言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半边人脸地可怕怪人,当目光移上他那好似一根竹竿的瘦弱身材时,蓦地浑身一震,道:“龙头铁拐……莫非你就是冥域界凭借一条铁拐神器震服九域的有着‘竹竿困龙’之称鬼蜮王?” 半边脸用那颗单眼微眯着看向他,冷冷道:“漠北苍狼的刀疤客确实见多识广。那么你该知道‘竹竿困龙’失去困龙的铁拐后将是一件何等痛心疾首之事了。” 刀疤客点了点头,道:“素来听说世间有三大神器。神界金雨塔顶的静修神囥、人界苍龙山上护卫和平的七星灭神、冥域界灵性十足的龙头铁拐。每一件神器都是经过上万年的风霜雨雪地磨砺,吸尽了自然天地精华灵气而成,更具有认主的神奇功能。若然这种绝世珍宝被人抢走,确实令人激愤难平。” “哼哼,”半边 脸咬牙切齿道:“十几天前,那个李晖携着本王的龙头铁拐同他的结义兄弟,还有一个女娃儿,从这条沙路向西潜入了精灵地界。本王同森林王兄在这里一连潜伏了十余天,也不见他们沿原路返回。正待要杀入精灵界,却没想途中碰到了你们的驼队。” 刀疤哭奈地苦笑道:“看来我们是霉运当头,做了一回你们的出气筒。不过再有几天便是精灵界五年一度的圣坛**,想必他们是躲进了精灵净血池内,那里人山人海,你们想要寻人恐怕不易。” “哦”半边脸怪眼睨着他,道:“我们对你不善,为何你还对我们好言相劝呢” 刀疤客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半边脸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在下的常二弟定已为你所擒。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阁下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二弟的性命。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在下帮忙,在下当竭效犬马之劳。” 猩猩丑脸怪冷笑道:“他都不顾你二人 性命而独自潜逃,这种无义孬种,你还关心他的生死作甚?” 刀疤客叹息一声,道:“因为我是他的大哥。做小弟的可以不顾大哥的死活,独自逃命,然而做大哥的,却绝对要确保小弟的安全才行。否则他就不配。” 半边脸微一颔首,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本王相信你。”顿了一下,续道:“如果你们能在精灵的圣坛**之前找到李晖三人的处身地,本王就答应你放了你的二弟。” 说罢,蓦听他撮口发出一声“啲”的尖啸,细沙地上的那只鼬鼠突然窜起,闪电般跳上身如“竹竿”的半边脸左臂上,“嗖”地一声钻进了他的宽袖之中。 “咯吱”,那鼬鼠尖叫一声,再从宽袖口探出头来。 刀疤客应声瞧去,只见这条鼬鼠嘴里馅住的巨型三角蛇头不知何时已失去了匿迹,现出了原来的不过常人拳头大小的鼠头,一对闪灵灵的大眼乌溜溜直转,还不断冲着刀疤客连眨眼睛。 (本章完)

荒沙之旅 下 漠北的夜总是孤漠萧索地令人有一种寂寞孤独魂地冰冷感受。 冷月如彤,影光斑驳陆离,映的月下人心灰意冷,更添对渺茫难测的未来忧心忡忡。 刀疤客心情异常地沉重,每每当向细软的沙土踏出一步,他就不自禁回忆起地底森林王与鬼蜮王定下的被迫赌约,不由得暗暗思忖一番此去精灵界的安排。 值此人神大战的非常时期,精灵净血池五年一度的圣坛**可能参观的人不如往常那般爆满,不需有人潮如涌、摩肩接踵的烦恼,然而圣坛**乃是五界武技和异术的交流,藉此混乱时代,几乎人人嗜武成狂,那些闲来无事而一心想要凑热闹的武士剑客定会不顾一切地赶去观光,虽然他们大多数都不敢上台献丑,至少也能在台下偷学其他门派的一些奇招妙式,岂非也是一大乐事。 到时在场的五界人鬼佛神肯定也在数十万之众,若想在那些挤拥的人群中寻到李晖他们区区三人,只好似米袋取沙粒 、大海捞乌针,根本无从下手。 想到这里,刀疤客突然颓然顿住了脚步。三弟连无池这时从后赶上,不解地看着他,道:“怎么了,大哥?难道前面出了什么异况么?” 不知为何,刀疤客觉得自己特对不住这位素来敬自己若天神的三弟。可能是由于太过疼爱连无池的缘故吧,每一次出劫他都尽量冲在连无池前面,替连无池扫清前方的劲敌,只留下一些伤兵弱将当做陪连无池耍把式的玩物。这也便是连无池总在刀疤客面前表现出一种对他又敬又畏地原因,毕竟缺少了同武艺高强敌人比对磨练,连无池在武技方面极度缺乏自信。 刀疤客借朦胧的月色瞟了一眼正待自己命令的连无池,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老三,你是否认为我这个大哥当得很是窝囊?” 连无池愕然抬头,满脸不解,道:“大哥就是大哥,为何要用窝囊来形容呢?” 刀疤客嘴角逸出一丝苦涩不堪地笑容,道:“我连你二 哥都保护不了,又哪配再做你们的大哥?唉,我现在觉得自己特没用,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大哥”连无池哽咽一声,虽然平素里他对刀疤客很是敬畏,却实在没想到刀疤客竟将自己和常二撇两人看的如此重。 寒风呼号,连无池的宽大上衣被刮得飘扬翻飞,不过他心中却觉得一阵温暖,是一种感受到亲情伟大的畅快淋漓的欣悦暖流游遍了全身各处经脉。 刀疤客似有所觉,昂首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渐渐将起伏激动的心绪压下,然后溜目扫了一眼四周,道:“这条荒沙道虽然我们走过了不下万次,但最短也须耗时十日之久。然而后天便是精灵界的圣坛**,我们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去净血池呢?无池可有什么妙计?” 连无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不是那两个老妖怪逼得太紧,我们还可取来两匹骆驼代步,用来加快行程,然而……唉,若是能擒到沙漠里一两只疾奔如电的巨蜥蜴就好 了。”说着,溜目四顾,仿佛真的想从四周发现一些巨蜥的影子。 刀疤客叹了口气,道:“蜥蜴拥有一对坚强有力的后腿,奔跑时可以任意迅速改变方向,小型的草蜥本就难以捕捉,何况是体型庞大的巨蜥。它们凶猛险恶,喷出的涎液更具有极强的毒性,本就是极难对付的野生物种。再配上它们来如影去无踪的身形,若要击杀尚有一线之机,但想生擒它们,简直是难比登天。” 连无池却充满自信地道:“大哥请放心,三弟我却有一个活捉它们的良计。” 刀疤客愕然看向他,道:“你?” 连无池突然弯腰蹲了下去,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地面的细沙粒,道:“其实在认识大哥之前,三弟我还是一个捕猎专家,这一点,想必大哥和二哥都不知道。” “捕猎?”刀疤客学他一般蹲了下去,道:“十年前我见到你时,那天你肩头正扛着一串狼皮,那时我还以为狼皮都是你购来的。嘿嘿,莫非竟是想 要拿去贩卖的?” 连无池点了点头,道:“三弟永不忘大哥那天对我说的一句话。如果不是那句话,恐怕三弟这辈子都只能靠食兽肉贩兽皮过这庸庸碌碌地一辈子。” “钱是从人手里挣回来的,尤其是无本的买卖才能发家。”两人齐皆相视大笑。 谁说强盗这个职业就定是人的天性使然,“半路出家”的可谓多不胜数。 连无池抬头瞟了一眼虚空中悬挂着的皎洁明月,突然道:“如果我们在巨蜥经常出没的地方遍设一地的困兽机关,再借特殊的自然天象将之吸引过来,那时要生擒它们便不是不可能。” 刀疤客皱眉道:“这只是寻常普通的捕兽之法,若仅凭这些凡招捕擒那些狡猾凶猛的巨蜥,恐怕办不到。” 连无池胸有成竹地道:“仅凭这些东西当然不行,三弟我还要在其中安排一些异术玄关,至少要将那些狡狯地东西弄得晕头转向,不分东西南北,乖乖地做我们的瓮中之鳖。” (本章完)

捕捉巨蜥 “三弟你说的都是真的么?”这个时候刀疤客不敢相信的问道。看着面前自己的三弟不觉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三弟竟然是还有这样的本事的。 “怎么大哥你不相信我么?真的,我真的是有这样的本事的,如果是你不相信的话,那么我就给你捕捉一个看看,你自己就会相信的。”这个时候连无池嘻嘻的一笑好现实自己的终于是可以难出来自己的拿手本事了,总比自己总是在自己的大哥的保护下成长的号吧! “好,好好,既然是三弟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会不相信呢?我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么?哈哈哈,我等着,你说都需要一些什么,我们一起的想办法弄出来。”这个时候刀疤客高兴的已经是合不拢嘴的说道。 “恩恩,知道的,放心吧,其实也不需要一些的其他的设呢么东西的,就是一些石头什么之列的,还有就是一些灵石之类的,要不然我们很是难以吸引那蜥蜴前来的。”这个是偶连无池赶紧的说道,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大哥自己的心中也是美滋滋的,看着大哥这样的照顾自己不觉得心中已经是有些不得劲儿,就像是二弟一般的,就算是背叛了自己两个人,但是大哥还是那样的担心着自己的二哥,这样的大哥真的是什么地方都难找的。 “这个好说,好说,我们这里有的多的是,之于世那些灵石我们一会去换一些来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是偶哦刀疤客听到连无池说出来需要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觉得高兴的说道。 “恩恩,这样也好,我们走吧!现在我们到什么地方兑换灵石呢?我们那什么东西兑换呢?“这个时候连无池不觉得皱着眉头的说道,毕竟是自己现在 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拥有,那什么东西跟然家兑换啊! “哈哈,三弟难道你忘了我给你说的么?要想要赚大钱就必须的要做无本的买卖,你说这无本的买卖都干些什么呢?”这个时候刀疤客看着连无池不觉得嘻嘻的一笑的说道。 “无本的买卖,难道大哥你是要……?”不觉得有些愣怔的说道。 “哈哈,当然了这世界上无本的的买卖如果是按照正规的渠道哪里有啊!当然是要抢劫了?只有是抢劫才是我们无本的买卖的。”这个时候刀疤客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一面,毕竟是这样的事情谁都是不敢的,因为这样纸很是会遭到大家的愤怒,以至于别人会找高手暗杀自己的。 “这个……这个……大哥……大哥你不怕……”连无池听到刀疤客的话不觉得担心的结巴的说道,至于是大劫还是第一次所以心中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哈哈,三弟你害怕什么呢?我们大劫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要打劫的是那些有钱的压迫人民的恶人。”这个是偶刀疤客狠狠地说道,自己被压迫那么长的时间,如今自己有课一些的能力,一定是要劫富济贫,这样自己也是问心无愧的。 “是这样啊!大哥你吓死我了,这样也好,我们一起,我帮助你。”这个时候连无池也是释然了,只要是不伤天害理就行,这样自己就算是修炼也是会遭到天谴的,自己造的孽是要还的,这就是因果报应,这是天理没有人能够爱打破规则的。“这个吗?……撒你的你就不要参合哦了,因为现在我们都没有还没有那样的基础的,你的修为还是非常的弱的,所以你需要进行努力的修炼才行,这次就让我自己来,我自己行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怎么样?”这个时候刀疤客赶紧的是说道,因为他真的是担心自己 的三弟武功比较弱,到时候跟着自己不但是帮不了自己,而且还会有其他的麻烦,说不定丢了性命也是说不定,要知道那些有钱的额主都是能够请到实力高强的人来帮助的。 “这个……大哥,我不会拉你的后腿的,放心了,就让我跟你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去,万一是出了什么闪失,连一个帮助你的人都没有的,。”这个时候连无池却是赶紧的额说道,因为他也是非常的担心自己的大哥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是往里面玩命的事情,他作为小弟难道不应该担心么? “这个,不行,你不能够去,我不会让你去的吗,还有就是现在你应该是去找那些蜥蜴的经常的活动的路线,找地方布置困兽机关,只有是这样我们才能够尽快的捕捉到那蜥蜴,我们就能够发财,到时候我们就能偶尽快的到达了精灵界了,我们就能够很快的报仇了。”这个时候刀疤客不觉得说道。 “好,既然是大哥不让我去,那么大哥你就小心一点,我呢去找蜥蜴的老巢,我们兵分两路只有是这样我们才能够尽快的到达精灵界,但是大哥你一定是要小心一点啊!还有就是现在我们还没有那样的玩命的如果是真的不行,大哥你千万不要i拼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记住大哥!”这个时候连无池连忙的叮嘱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大哥是非常的的但心的。 “放心吧!三弟,我们又是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这样的勾当我可是做了很多的,我会估计自己的力量的,在没有报仇之前我是不会这样的容易的死去的。”这个是偶倒拔几颗脸上笑了笑道额说道。好像是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做了很多,对他来说真的是小意思轻车熟路般的。 “恩恩只是大哥这样的说,我就放心了,大哥你去吧!现在是完 善难弄个正好是你出瘦的好机会,如果是真的是抵挡不住就来找我,我先布置一个小小的机关,这样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帮助你呢?”这个时候连无池点了点头的说道。 “嗯嗯,那我走了,等我的好消息吧!”这个时候刀疤客,一个纵身飞跃,影子一下子就消失了,没有了踪影,只留下连无池一个人在这沙漠中,看着远方,看出来他的心中还是非常额担心的。 “大哥希望你能够平安的回来。”说过之后,看着刚才蜥蜴跑动的地方,不觉得顺着蜥蜴的脚印开始寻找起来,以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联络讯号所以现在他们也不不必害怕走失的。 顺着脚印寻找,连无池在寻找了好长的一段的事情,突然地是前面出现了一个绿洲,在这绿洲周围高低不同的低矮的植物,长的非常的茂密,看起来这个沙漠之中的绿洲还是不小的,竟然有这么多的植物长在这里,真的是很少见的。但是这个时候连无池还是小心了起来了,因为这些绿洲正好是那些动物们栖息的场所,因为水源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必须的拥有的,没有水就算是神仙也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现在连无池看着蜥蜴的脚印是向着这里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片绿洲来的,因此现在自己必须的要小心了,自己虽然是不怕蜥蜴纠缠,但是,毕竟是不要打扰了蜥蜴,要不然打草惊蛇会很难抓到的这些蜥蜴的,如果是让这些蜥蜴有了很高的警惕之心就不好了,那么自己就白白的忙活一整场了。 这个时候连无池小声的脚步慢慢的向前行去,他也是不敢飞跃起来,因为这样的话那些蜥蜴肯定是会看到自己的,很快的躲起来的,自己只能够是小心的猫着步子,一点一点的移动。 看着连无池的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 知道是老手了,这个当然是必须的,以前打猎可是比现在还要小心,那个时候自己没有修为,所以打起猎来就是那样的凭着自己的小心才能够打到猎,因为那些动物也是非常的小心的,他们的耳朵的听力往往的是自己的几倍几十倍,甚至是几百倍,所以自己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深沉的呼吸就有可能让这些小动物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所以自己那个时候为了生活,可是没有联系着闭气的功能,所以那个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捕捉到那样多的动物的。 但是连无池,知道自己是来抓蜥蜴的,对其他的动物也是没有什么感**的,他知道这些蜥蜴的听力不是很好,或许是连人的听力都比不上,因为个子大所以听力相对的弱了一些,所以现在的连无池虽然是小心,但是也不用在像以前的哪一行的连呼气都是小心翼翼的了。 没有走几步,果真的是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蜥蜴留下来的粪便,这更加的是证明了那些蜥蜴是来这里了的,蜥蜴的老巢是在这里的。心中不觉得更加的高兴了自己这次没有白白的跟过来的。不觉得脸上露出了微笑,顺着这粪便还有脚印,向着前面小心的行去。 就是这样的不断的进行的判断之后连无池突然地感觉到前面的情景发生了变化,抬眼望去却是看到一个无比就打的湖泊,竟然那是沙漠中的湖泊。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这样的湖泊是很少见的额,竟然是在这里遇到了虽然是这湖泊在外米阿尼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在这沙漠中却是非常的难得的。不觉得连无池也是有些痴迷了,那个湖泊好事清澈,这个时候突然地在河边湖边正在喝水的蜥蜴门,一个个的都的开始跳入了湖中,湖中那些小鸟这个时候突然地以震荡着翅膀飞快的飞了起来,打破这样一个祥和宁静的画面。 (本章完)

打劫 “噗通,噗通“的好几只蜥蜴一起的就进入到了这个湖泊里面洗澡,这个时候连无池却是顿做了袭来,看着西一门不觉得又向着四周看去了,不觉的想到了什么,所以这个死后赶快的里去了,因为他俺害怕自己因为有什么没有注意的一会吧这些蜥蜴给打扰了。 而这个时候哦正在黑夜中前行的刀疤客却是一个起落一个起落的,突然地呢是隐藏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土丘之处。默默的等待着什么?就这样在这个漆黑无月的晚上,细细的微风刮起了一团团的细沙,不断地搭载着道客巴巴的俩仨那还能够,更加的是让道客巴巴隐藏的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就挺大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像是踩在沙子上发出来的声音,声音很小,刀疤客看出来,不觉得心中想到:“现在肯定是还有十几里的距离。可以听到骆驼的铃声隐隐的传来。大概再有半个小时,应该是就能够到达这里了。 所以这个时候刀疤客,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准备狠狠地打上一场,狠狠地劫财一次。 而这个时候正在湖泊外面的连无池却是在不断地从别的地方搬过来巨石,那些石头不断地被放在这个地方就是放在那个地方,不一会儿就搬到另一个地方。没有过多久在这样的作用下,不断树起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大阵,这样的阵很是难以见到,沙漠里的石头本来就很少见,这还是因为这里是湖泊,要不然根究就找不到石头的到处都是沙子,本来是想要让沙子代替石头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湖泊周围却是存在着一层的石头过渡带。 所以这次正好是能够用到,连无池自然是不会那样的可惜了这些石头,因为用沙子相对的要作用少些的。 看着这些,连无池的脸上 慢慢的露出来了笑容,因为这是自己的杰作这是自己摆出来的。 这个时候,突然地是真真的驼铃之声传来是越来的越近了,刀疤客不觉得狠狠地捏着自己手中的那把狂刀,因为这是自己的毙命法宝,因为这驼队带头哦的一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物,自己必须的要一击杀死,要不然到时候回招惹来大家的围攻,在这驼队中建第二个就是最后一个人是本事大的,中建也是有一个,但是能耐最高的还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只有是这样才能够应对不变之策。 这个时候驼队再次的走进,因为是晚上没有月光所以看起来只是一个黑色的线条根本就看不到是多少人的驼队,但是凭着刀疤客的经验还是能够知道这个驼队的人还不算是太多,大概也就是二十来人,那么,根据自己的判断这二十个里面估计只有十个,顶多十个会点功夫,其他的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能够请到一个沙漠中的刀刻是非常的难的。那样大的代价估计任何的一个驼队都是不敢随便的付出的。 所以刀疤客才是会这样的在这里打算是抢劫一下,因为这些驼队的领头都是那些大地主,那些大商人的,就算是打劫了他们也是没哟设呢么关系的。只是损失一些东西罢了,再说自己现在打劫的只是一些灵石,其他的并没有想要,所以他们的损失也并不会大的。 这个时候领头的一个人骑在骆驼上慢慢的在等着好像是在干什么似地!不断地来回的额看着,看来警惕性还是很高的。看着远处的一个沙丘,也正是刀疤客藏的那个沙丘,从远处就不断的看过来,好像是能够感觉到刀疤客在那里似地,但是刀疤客看着就是不动,那领头得到留着大黑胡子的人,看了一会儿感觉到这边的一点的动静都没有,也就放松了警 惕了。 刀疤客看着那个领头人不再想着这边看过来不觉得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刚才还真的是危险啊!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还好是自己的经验比较丰富,知道那是一个刀客很正常的反应的,在这沙漠中行走很是危险,不但是要防备打劫的还要防备那些妖兽什么的,因为他们有时候也是非常的狡猾的吗,比如那些沙漠孤狼他们大部分的时候回一个个的单独分开你,但是有的时候他们会突然的集中在一起,一起的偷袭那些骆驼商队。安歇群两可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低当的,群体的力量不可忽视,就这样的在他们还没有那样的担心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竟然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把一个五六十人的大商队都给吞噬掉。 看着那领头的放松下俩警惕,刀疤客才是深呼了一口气,手心中已经是腻出来汉了,没有办法,因为刚才那领头的黑胡子的眼神真的是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似地,所以刀疤客不觉得有些紧张,现在刀疤客终于是判断出来这个驼队有十八个人,带头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刀客,最后面的那个好像是稍微的弱一点,中间的那个比两边的都要弱上不少,而其他的人只是一些土夫子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的。但是这个时候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自己都为之颤抖的是,刀疤客却是没有盯着领头的那个人,而是眼睛不断地在中间的货车上来回的扫动着,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是没有注意到这里,刀疤客要找的就是那些灵石会藏在谁的身上,因为一般的这样的重要东西都是藏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所以现在要好的一般就是这个驼队的老板了,果然在这驼队的中央看到一个身穿金边服装的贵族气息的驼队的主人,不觉得看到了他的腰间的那个袋子,你是一个空间袋能够装很多的 东西,但是这个驼队的因该是一个非常小的东西才是,要不然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大的空间袋,直接的转载里面就不用那些驼队了。大概也就是一丈方圆的大小,装一些值钱的有用的东西。 刀疤客盯紧了,也就没有在那样的感觉到了,而是等到这个时候队伍差不多已经是过去了,那领头的向着自己的前面的那个沙丘看去,这个时候刀疤客突然的一个飞跃,一下子的横空的出现在这离着领头的黑胡子只有是两米的距离,这个时候手中的大刀,迅速的向着那个黑胡子劈了过去,黑胡子被这突然地出现的刀疤客吃了一惊,但是因为还是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刀客了,所以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个时候突然的从自己的身后出来一个红色的长枪,横挡了过去,可是这次突袭真的是太突然了,所以他们都感觉到自己现在还没有那样的感觉的,竟然是一下子就从自己的骆驼上飞了下去,被一道劈开,不觉得脸上一阵的红润,因为现在的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了,不觉得心中大急,一口气顺不过来,手中的长枪突然的向着地上一到,迅速的腾空而起,可是一招失利,招招被制,竟然那是在这之下,刀疤客怎么你会给他反击的机会,再次的一击过去。 而这个时候商队一下子就飞快的乱了起来,不觉得都停了下来,那些刀客门一个个的把黑胡子和刀疤客包围住了,后面的还有中间的额那两个实力强大的刀客也是再次的飞了过来,加入了战斗圈,看着又来了两个帮助黑胡子不觉得也是放松了下来,不觉得想要反击,而这个时候刀疤客看着两个人也是加入了战斗圈,而这个时候,那个老本果然是好奇心非常的重,竟然那是在其前面看着战斗,不觉得刀疤客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这 正是符合他的心意,本以为如果是那人如果是胆子小,不敢上来看自己还得多费一些周章了,可是现在确实不用了。看着他们连个工大了过来,一个三角叉一个是一把剑,飞速的攻了过来,刀疤客不觉得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三个人的,再说自己来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来找灵石的,找到灵石之后一切都好办了,跑了拉到。 刚才看到黑胡子的时候,刀疤客已经是感觉到自己的偷袭不一定会成功所以现在只能够是这样的感觉的,只有是这样才能够真正的让自己也从新的不受伤的情况下逃离出去的。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这样的感觉到吧!所以刚才的寂寞就是让那个商队的主人能够看自己的打斗自己好趁机的吧他腰间的那个空间袋子给抓了回来。 在那一剑和一叉子打过来的时候,突然的刀疤客收回自己的刀子,横刀向着两个人连斩两刀,之后,突然地一个驴打滚,向着那个人就滚了过去,之后突然的一下子用到夹住了脖子顺手的把腰间的袋子给拽了下来,一下子赛到自己的怀里。横刀架住脖子说道:“今天我来不是杀人的,我只是来讨点灵石用用而已,你们老实一点我不会上了他的生命。你们放心,一会儿你们到那边的沙丘后面就能够看到他。” 这个时候刀疤客不觉得狠狠地说道,冷冷的瞪着两外的三个人,特别的事注意着那个黑胡子,这里面属黑胡子的修为最为牛逼了,而且是经验丰富,刚才如果是两外的两个人都向他那样的有经验,肯定是能够不让自己的计谋得逞的,因为刚才肯定的是一个上来另外一个的在下面的守护者这个商队的主人。 “你是何人?”这个时候那个黑胡子用着粗鲁的嗓音说道,声音很是粗鲁,让人们都不觉得感觉到恶心。 (本章完)

打劫成功 “在下无名,你知道了吧!好了我也不多说给我让开来一条道路。”这个死后刀疤客搂着驼队的主人向着刚才自己藏匿的沙丘走去。 而这个手另外的两个人看着刀疤客,却是满眼的愤恨不愿意让开来道路,但是这个时候却是冷淡的看着自己,因为现在要做的就是想要上去和刀疤客厮杀一场,他们连个没有先到第一次做刀客竟然是让人给打劫了不觉得很是没有面子,更加的愤怒,但是这个时候老大发话了自己也是不能够不离开,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够使让开来,恶狠狠地看着刀疤客。 刀疤客看着他们的眼神,不觉得露出了轻蔑之色,走在他么两个人跟前小声的说道:“如果是我是你们刚才我一定是留下来一个保护主人的,你们真的就像是白痴似地,一起的来。我看你们两个根本就不配作为刀客还是自杀算了。“刀疤客露出轻蔑的眼神,更家的刺激着两个人的心,不觉得心中恨死了刀疤客,但是刀疤客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有是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失去理智,让他们乱了阵脚。 “怎么样现在我们这样的做还是没有那样的感觉的,毕竟我们都是因为现在还是在这样的感觉到下进行的。” “放开他们?让他走。”这个时候黑胡子粗鲁的声音就像是像闷雷似地不断地向着。两个人没有办法打只能够是让了开来。 “哼!”两个人同事的哼了一声,号刑事对刀疤客的不满似地。刀疤客看着两个人露出了轻蔑的眼神之后,就携带着驼队的主人,向着刚才藏匿的那个土丘后面走去。 “你们千万不要跟过来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跟我没有哦什么关系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个时候刀疤客狠狠地说道,还一边的在驼队的主人的脖子上试了试。 那驼队的主人就是胆子小哦竟然那是在这个时候尿裤子了,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是鸟的满 身都是骚味。不觉得刀疤客有些窒息,。但是没有办法自己想要离开就必须的要拉着她,他可是自己的保命符。 “你们……你们……你们……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不要根来啊……”这个时候那个被吓得有些走路都走不好的额驼队的主人,不觉得结巴的说道。 那个黑胡子看着刀疤客不觉得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是很气恼的样子,这个时候其他的那些人都想要跟过去,可是这个时候大胡子却是一瞪他们几个说道:“你们都不要动。“大胡子说着,其他人都不干在动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刀疤客里去了。 因为这个驼队的主人的腿已经是软了,所以走起路来也是缓慢的,走了好长的时间才是走到了那个沙丘的后面,在这个沙丘的后面,刀疤客突然地一掌打在这个没哟任何的还手之力的驼队的主人身上,随时的这个家伙就晕倒了。 看着后面没有人追过来,刀疤客赶紧的是向着远处掠去,而就在他们相对离得较远的时候,另外的了两个人却是说道:“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的放他走么?“这个时候两个人气恼的说道,刚才刀疤客的话真的是气死他们了。所以这个时候心中有所不符,想要捏死刀疤客。 “哼,哪有那样的容易,想在我杨天客的手里逃脱,他还嫩得很,他以为他这样就能够逃脱了,我的气息早已经是锁定他了,放心我会跟过去为你们报仇的。”这个时候刀疤客看着那个沙丘的后面,面色冷冷的说道。 “好,大哥,我哦们的面子你一定是要给我们照过来啊!”这个死后两个人赶紧的额说道。 “我知道,你们这次也一定是要记住这次的教训,如果是下次咋出现这样的事情,可不要我不给你们面子,你知道我们组织的规定的。”这个时候杨天客看着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看着两个犯人似地,狠狠地说道。 “知道了大哥,放心 吧!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的缘故,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赶紧的低下了头,就像是小孩子似地低声下气的说道。 “嗯,嗯,你们去吧驼队的主人就过来吧!你们先往前走我会追上你们的,在前行两里地之后在休息知道么?”这个时候杨天客吩咐道。 “是大哥。”两个人领命的说道。 吩咐过之后,杨天客看着沙丘的后面,突然地也是一个地盾,消失在两个人的面前,没有想到这杨天客会地盾之术。 而这个时候刀疤客可是不知道这些的,竟然是飞速的向着远处掠去,现在离得远一些才能够发链罗讯号的,只有是这昂才不会被追过来,他知道,那个黑胡子肯定是不高兴,肯定是机会报复的,而自己也是不想耽误时间的,因为那两个老怪已经是说了让他们尽快的赶到精灵界。所同意这个时候他才是不想要真正的打上一场的,可是他确实不知到在他们这样的逼迫之下的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显得高则杨天客,黑胡子竟然是遁地之术。 这遁地之术在这沙漠之中最好的术法了,因为沙子非常的松软,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力气就能偶遁地,前行,而且是没有阻挡物,所以遁地之术要比飞行还要块的。 刀疤客悠然的向前飞去,因为现在已经是离开了很远的感觉到也是不可能的追过来的,而这个时候在他前行的路上,突的后面的额沙土之中传来一阵的唏嘘之声,沙沙沙的好现实什么东西在沙子里钻来钻去的似地。 这个时候警惕的刀疤客,赶紧的是向着身后看去,却是看到一阵的沙子飞扬,后面好像是一条沙龙似地的要破土而出。 “不好。” 这个时候刀疤客赶紧的是在心中发出叫喊之声,因为这移动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自己在刚看到的饿时候已经是来到了自己的脚下,赶紧的刀疤客一个飞身跃起,闲着空中越去,手中的 一把狂刀,赶紧的是向着身下斩去。 而这个时候沙龙破土而出,这个是有一把红色的长枪,迅速的刺了过来。这一刺之下,用出了九成九的力量,刚才刀疤客把自己压制的额没有反击的机会,在大家的面前丢脸,自己现在必须的绕回来才行。所以这一次,他可是用出了自己的九成的力量位的就是能够让刀疤客没哟反击的机会,高手一看就知道刀疤客也是高手,所以,杨天客出手就是自己的九成力量。 这一击来的太诡异也是太快,以至于刀疤客的力量都没有攒够就被这一击之下,倒飞十丈之远。口中不觉得一甜,已经是受了内伤。 但是刀疤客却是那种不服输的人,这个时候狠狠地瞪着杨天客不觉得心中怒骂道:“要不是自己为了赶时间,他妈的早已经是把你横杀当场了,哪里还有让你这样的追及的,但是现在你这样的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刀疤客怨恨的眼神,不觉得冷冷的愣着黑胡子,黑胡子也是眯着眼睛,两个人等了一会儿,在这之中刀疤客赶紧的是让自己的内心平息下来。冷的打量了一下,恨恨的扬起自己的狂刀,疯狂的像着杨天客共打了过来。 两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他们相对来说都是非常的喜欢的,而且在他们的地方一阵阵的黄沙被卷起,一条条得沙龙飞舞,煞是好看。如果是这是在白天那么会更加的壮观的。 而这个时候,驼队也是走出了两里地之后,开始的安营扎寨准备休息,这沙漠很大,所以他们必须得要做好在这沙漠之中宿营的准备的。 而在两个人打斗的时候,连无池却是不断的进行着机关的布置,那些大石头什么的都被连无池拿来当做材料用了,而且还砍伐了一些低矮的灌木,把他们都绑起来,在用那些灌木皮开始进行编制一个藏天大网。一边的编制还一边的不断的盯着空中,不觉得想到自己的大哥怎么这个时候 还不来呢?应该是回来的才是啊!难道是遇见了什么样的麻烦么?不应该啊!大哥很聪明的,应该是不会找自己打不过的人动手的,所以现在应该是不会出现三什么问题得,很有可能还没有找到是适合的机会下手吧!“不觉得连无池自己快慰着自己的说道。 这个时候刀疤客一刀一刀的用出了自己的权利,刚才自己可是受了不轻的伤,感觉到自己掉以轻心了,所以这个时候不觉得感觉到吃力,因为这个黑胡子的实力可是不比自己若上多少,所以现在斗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吃力,真的是后悔刚才为什么不一刀的劈死他,这样自己也不用这样的麻烦了,因为他可是不会把其他的那些人看在眼里的。所以这个时候心中更加的是着急于愤怒,而且他还想到自己的三弟正在布置机关,如果是自己晚了回不去,三弟肯定是会担心,会让来找自己的,那样的话自己不住哦哦那蜥蜴的事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不觉得担心,但是现在却是突然的想到自己的三弟说过,他的那些机关还是能够杀人的,三弟可是让自己说如果是打不过就赶快的赶过去用机关的。所以这个时候刀疤客突然的用出大力气,一刀把这杨天客黑胡子,横劈出几米远之后,迅速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把直筒,一拉绳子,一声声响之后,天空散出来一朵的烟花,这是烟花信号弹。 杨天客看到这烟花之后不觉得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一般的都是韩救兵用的,难道这面前的人还有帮手不成,如果是真的是有帮手自己还真的是不是对手的,因为刚才自己的那一击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刀疤客受了内伤,可是就算是受了内伤也是和自己平分秋色,自己也是拿他没有注意,如果是他在叫过来救兵自己就真的是打不过了。不觉得心中开始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撤回去,因为毕竟是自己的两个兄弟还在,倒是是不用怕,可是自己确实不愿意这样的轻易的放弃的。 (本章完)

回去 也就是在之后,没过多久有时一朵烟花灿烂。刀疤客看着方向之后,开始从新的向着烟花的方向飞去,果断的是放弃了和这黑胡子杨天客打斗。 看着刀疤客离去,杨天客不觉得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样的选择,因为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不该去追杀,现在看来你这刀疤客好心是没有心情和自己打斗的,可是自己如果是不追过去的实在是心中咽不下去这口气,可是要是追过去的,自己有不敢,因为明显的是刚才有人接应的。自己看着刀疤客逐渐的远去,不觉得愤怒的向天一吼,就这样的过去了,自己不能够因为一时之气而断送了自己的小命啊!他深刻的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等以后有机会了能够在碰见一定是会亲手斩杀这个刀疤客的。 刀疤客走了好远,看到那家伙没有追来,但是现在还是不敢放松了警惕的,因为刚才就是因为自己放松了警惕,从而导致自己受伤的,要不然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受伤的,自己打起来也是不会这样的吃力的。 “妈的,真没有想到这黑胡子竟然是会土遁,会土遁的在这沙漠之中可是占尽了便宜了,要不是老子机灵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刀疤客说着,嘴角不觉得一出来一口鲜血,这是自己刚刚咽下去的,这些淤血是不能够吞下去的,要不然是会堵住静脉的,所以自己还是吐出来比较好,吐出来才能够让自己更加的快速的治疗。再吐出来一咯鲜血之后,刀疤客瞬间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一阵的明亮,轻松。 而这个时候,杨天客却是飞速的向着自己的驼队赶去,因为自己的驼队随时的就会收到哦攻击的,自己的两个兄弟又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所以危险降临也是不知道。三两下,没有过多长的时间杨天客这个时候突然地赶到了自己的驼队,这个时候两个兄弟早已经是在张望着了,看着自己的大哥回来赶紧的是上前问道:“大哥怎么样你没有事情吧!”脸上挂满微笑的说道,还把自己手中早已经是准备好的酒给递了上来。 “哼,没有什么事 情,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这个时候杨天客脸色不好的说道,自己没有杀死刀疤客已经是够气恼了,没有地方撒火,只有是拿着自己的兄弟出气了。 “没有,没有,大哥怎么了?你的火气这么的大。”这个时候两人赶紧的是问道。 “没有什么?那家伙还有帮手,我没有杀死他,要不然。”说着,牙齿咬得嘣嘣直响,手中的酒壶被他一抓一下,嘭的一声爆炸了开来,俺就撒了一地。 “大哥消消气,跑了就跑了吧,一个小人物而已,没事的,没事的。”两个人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再问什么其他的了,谁知道有没有帮手啊!或许是没有打过套过来的也说不定,但是这只是自己的心理说说,自己想想而已,谁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夜下,没有月亮,这个时候刚刚的看到自己的大哥放出了烟花,自己也赶紧的是回应了一下的连无池,脸上挂满了微笑,这个时候赶紧的是向着自己的机关处走去,刚才自己为了不打扰了蜥蜴们的洗澡饮水,自己可是不敢在这个湖泊的周围放烟花的,所以赶忙的是跑出了是十几里远的地方,开始放信号弹的。 来到自己的机关处,看着自己的杰作不觉得是感觉到一阵的自豪,等自己的大哥把灵石拿出来之后,就可以让这些东西成为真正的机关了。 高兴的赶紧的额是去看看那些西一门在干什么,生怕是他们都跑了自己可是要苦着,飞到了灵界的。 猫着腰慢慢额走过去,果然的是看见,五六只大蜥蜴正在水中游泳,还不断的不是这水中的鱼类,一口一口的张开那血盆大嘴,非常的牛逼的。 当然了现在还是没有那样的感觉得,现在自己这样的下去倒是真的没有了以钱的那用哪个,看着这些蜥蜴们,没有被自己的烟火给惊扰了,不觉得高兴的偷笑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刀疤客却是飞速的向着这边过来,虽然是受了重伤,但是现在还是可以的飞行,虽然是很累,但是比刚才自己没有吐血的时候好多了。 向着烟火的地方迅速 的累了过来,看到刚才还残留的烟火的气息,知道自己的三弟一定是在这周围,他知道三弟肯定是出来放的信号,要不然会惊扰了蜥蜴们。所以在这里没有看到自己的三弟也没有多担心的。 这个是偶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这是自己三弟故意留下的,因为这样可使让自己知道自己寻找的方向,能够很快的找到他。 顺着脚印,刀疤客迅速度的向前行去,没有过多久,就看到前面的一个非常的高大的石头淋漓而至,看着这些石头,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似地好像是刚刚从别的地方办过噢来的,因为她可以从这次额石头上看到有刀刻的痕迹,肯定是石头太大了所以三弟搬不动,就拿刀斩断搬过来的。 看着这石头,不觉得感觉到一阵的好奇,这怎么能够捕捉蜥蜴呢》?不觉得奇怪起来,但是观察了好久也是没有观察出来一些端倪,就不在观察自己的三弟在什么地方呢?看着这系诶石头,穿过这些石头看到前面是一片的灌木丛,不觉得向着灌木丛走去,只有是这里才能够藏住自己的三弟,也就在道客巴巴想要进灌木丛的时候,突然地灌木丛的叶子稍微的一动,从哪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刀疤客一看就冷笑了那是自己的三弟还会是有谁呢? “嗨,三弟。“这个时候道刀疤客赶紧的叫道。 “嘘”连无池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摆了摆手让刀疤客赶紧的过去,刀疤客也是释然知道自己的三弟让自己小声一些,所以这个时候赶紧的是闭上了嘴巴,学着自己的三弟,来到三弟的面前。 “三弟怎么样找到了蜥蜴的老巢了么?“这个时候刀疤客赶紧的问道,自己的努力就是了找一个逮捕的工具,这个死后要是没有找到,就真的是失望一场了。 “大哥的放心吧啊啊!难道你还不相信你三弟啊!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些石头么?如果是没有找到蜥蜴的老巢,我怎么会这样的费心机的布置呢?”连无池这个时候高兴的挤了挤眼睛高兴的说道,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大哥可是自己的 赶到高兴的事情吗,自己这样的下去还真的是有自己的作用的,再说了自己现在这样的下去,还真的是没有以前的那样的感觉的。 “看到了,看到了,你要那些石头干什么用啊!我到现在都没哟看到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干什么用,感觉就是一些摆设而已。”道客巴巴不觉得疑惑的说道,毕竟是自己没有见过没有想到这些石头摆在那里就能偶股扎住这些蜥蜴么,就算是他这样搞的功力也是不敢说自己能够抓住蜥蜴的,要知道这蜥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说不定自己就会受伤的。 “这个么?说了你也听不懂大哥,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的,一会儿你就会看到的。大哥怎么样还顺利么?灵石拿来了么?”这个时候连无池赶紧的问道,因为自己现在这个机关最需要的就是灵石了,没有灵石根本就不能够让机关阵发挥出来作用,或许捕捉一些小东西还可以,但是要捕捉这些蜥蜴,就有些不行了。所以连无池看到的还是担心有没有灵石的。 “当然了,你大哥出马哪里有办不成的事情呢?放心吧!我已经是带来了,你看,”说着拿出来一个空间袋,从里面倒出来三块的灵石,因为这些灵石是非常的真贵的,所以一般的情况下,有那么的几块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是,所以这个时候卡忙着眼前的这三块灵石连无池,满脸的笑容,以前自己一块灵石可是用了好多年呢?这次自己就能够真的不费什么大力气就能够捕捉住这蜥蜴了,看着这三块灵石,不觉得想到捕捉的蜥蜴,心中就乐开了花了。 “给三弟这三块灵石,这次就弄到这三块,你看够不够?”这个时候刀疤客把手中的三块灵石递给了连无池,连无池接过来这三块灵石,不觉得连撒很难过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赶紧的是说道:“够了够了。当然是够了,一块灵石加上我们的力量就差不多了。现在三块灵石,我估计我们就不用怎样的动手就能够捕捉到了蜥蜴。“这个时候连无池高兴的说着。 看着这些不觉得赶紧的是说到:“没有什么的,现在 我们还是赶紧的吧机关阵完成吧!要不然到时候那些个蜥蜴喝完水之后出来我们还没有布置好久麻烦了。” “恩恩,走吧大哥,我去把这些灵石给弄好了我们就去把那些蜥蜴给吸引过来。”连无池高兴的说道。但是声音是非常的小的,他们知道这些动物是非常的灵敏的,所以他们做事情就要小心了一些。 “走吧!”说着,道客巴巴也是想着刚才来的时候那个石头机关走了过去。这个时候连无池把手中的灵石,更是不断的用自己的利刀给分成了数小块,这个时候走到一个最高最大的石头面前那三块之中唯一一颗没有被分割的灵石放在可这个石头的中央,其它的都是放在那些稍微的比较少的石头的上面,看来这个最大的石头才是最终要的东西了。 “三弟这个石头是最终的吧!也就是相当于阵眼是么?”这个死后刀疤客看着连无池的动作也是略有分析的说道。 “哈哈大哥这个你看出来了啊!差不多吧!也正是和阵法差不多,不过这机关和阵法不一样,因为阵法的威力比较强大,而这个机关是非常的小的用于捕捉这些蜥蜴正好。”连无池赶忙的是解释的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啊!好吧!这次我们也是不多贪,就两只蜥蜴就行了,贪多了也不行我们也带不走,而且非常的危险的。”刀疤客看着不觉得说道,因为他们的重要的问题就是去找人,只有是找到了人才是能够真正的报仇的,还有就是那两个大人物的要求就是让自己这几天之内找到,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生命的东西,自己可是不敢开玩笑,虽然是捕捉这些蜥蜴能够卖钱,但是他们的生命比任何都肿要,一个人如果是量生命都没有,那就更别谈其他的事情了。所以现在自己最终的就是能够让时间尽快的快些,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 “恩知道的,等我们捉住两只,剩下的就让他们在这机关阵里,呆着吧,这样也不能够追杀我们了,反正是等到时天明了估计他们就能够顺利的出来的。”连无池这个时候点了点头的说道。 (本章完)

机关阵 “三弟灵石放好了吧!机关是否布置好了。”这个是偶刀疤客不觉得问道,时候也是不早了已经是大半夜了,是该动手的是时间了。 “恩恩,已经是布置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些蜥蜴给引导过来,大哥一会儿你可是跟着我啊,要不然你也会在这阵法中迷失方向的。”这个时候连无池赶紧的是说道。 “恩呢,知道了。”刀疤客这个时候点了点头说道。 “走吧大哥,我们一起去吧那些蜥蜴以你过来。”这个时候连无池开始放大声音的额说道,现在已经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自己本来就是要引那些蜥蜴的所以现在这样的下去还是可以的。 “好走,哈哈哈,今天我们也找一个坐骑坐坐。“这个时候刀疤客也是高兴的说道。 就这样两个人飞快的向着自己的天空越了过去,一下子就穿过了这些低矮的灌木,因为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所以两个人飞快的向着自己的天空飞快的行去。 两个人突然的是打破了这寂静的夜,寂静的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地被打破,所以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西蜥蜴们,突然的都抬着头向着刀疤客和连无池两个人看过来,蜥蜴们看着这两个人不觉得眼神之中露出了憎恨的神色。 两个人这个时候分别的拿出来自己的武器,就这样的横刀向着那些蜥蜴就是一刀的劈了过去,一刀刀气迅速的在这样的感觉下不觉得有些一阵的飞舞,一刀子披在了水中,激起数张高的水花,水花四溅让那五六只蜥蜴一下子就愤怒了,带头的那个蜥蜴这个时候向着天空一吼,在刀疤客落下的地方迅速的奔过来,速度之快简直是难以让人相信,还好刀疤客刚刚的落下,就赶紧的是再次的飞跃起来,就在自己刚刚的飞跃起来的时候那个蜥蜴就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嘴差点就咬到了刀疤客,但是这个时候刀疤客却是飞快的向着远处掠去。 而另一边的连无 池也是一样的,跟在她身后的两三只蜥蜴不断的追着他,剩下的两只远远的跟在后面,后面的两只比较小,所以脾气也是好点吗,不那样的暴躁。所以慢吞吞的跟在后面跟了过来。 刀疤客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这个领头的蜥蜴看到是这里卖弄最大的估计也是一头公的吧!所以不觉得内心中高兴了起来,因为只有是公蜥蜴这个时候才是跑的最快的,不觉得心中已经是决定一定是要把这只蜥蜴给捕捉到了。就让这只蜥蜴当自己的坐骑。 刀疤客迅速的向着那些山石掠过去,而这个是偶后面的额连无池也是赶紧的是跟了上去,赶紧的是说道:“大哥不要陷进去,跟着我就行了千万不要离开我。” 说着,已经是在前面领头了,“知道了三第,放心吧!我不会进去的。”刀疤客赶紧的说道。 这个时候刀疤客闲着那些石头机关看去,看到的却是一阵的烟雾那里是有石头了啊,这个时候竟然是在这沙漠之中起了大雾,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自己的三弟的杰作么?不觉得奇怪,看着自己的三弟想要飞掠进去,赶紧的是大声的叫道:“三弟小心,这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刀疤客赶紧的而是提醒道。 “哈哈哈哈……大哥不要担心,我知道的,这是我的杰作,这正是机关的作用,进去吧没有什么事情的,只要是大哥跟着我。”连无池哈哈的大笑了一声说道。 “啊!原来是三弟的杰作啊!那就好那就好,三弟快带路这些蜥蜴可是凶恶的很。”这个时候刀疤客赶紧的是说道,因为这些蜥蜴真的是速度太快了自己一时的都不敢停下来,要不然就会被这些东西给包围住的。 “好,大哥快点进来吧!”说着,连无池在机关大阵的旁边等了一下刀疤客,根刀疤客一起的进去了。 而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那些蜥蜴在看到两个人一下子的消失在了这雾气之中,不觉的怒天一吼,停止 了前进的脚步,好像也是发现这雾气有些奇怪,估计他们都没有见过就算是见过也是在这湖泊的水面,可是这沙漠之中应该不出现才是啊!所以才赶紧的是听了下来,领头的蜥蜴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几个蜥蜴也是停了下来了。 这个时候刀疤客和连无池看着外面徘徊的蜥蜴不觉得一阵的头脑,刀疤客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三弟说道:“三弟这蜥蜴很精明竟然那是不上当,怎么办?”这个时候刀疤客看着连无池一脸的无奈的说道。 “放心我办法,我们在出去,就不相信他们不进来,还有就是我们在这里打他们也行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失去了理智就会进来的。”连无池这个时候奸诈的一笑的说道。 “对啊!哈哈你看我笨的怎么这样的办法都没有想到嗯?”这额额时候刀疤客挠了挠头说道。 “哈哈这是因为大哥太害怕这些蜥蜴的,大哥不要担心,这些蜥蜴虽然是凶狠但是没有头脑的。”这个时候连无池赶紧的是说道,因为这行的事情真的是没有了以前的那样的感觉的,还有就是因为现在自己必须的要就进行着新的改变的。 “哦是吧!我们开始吧,说着两个人再次的横劈一刀,一下子打在那些蜥蜴的身上,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用出自己的所有的实力的,所以披在这些蜥蜴的身上是不会死的,顶多只是掉下来一层皮,他们可是不舍得让这些蜥蜴都死去了,因为他们还准备的捕捉他们开始进行着当自己的坐骑呢? 一刀横披过去,果然打在那个蜥蜴的头领的身上不觉得让这个头领一阵的恼怒,自己什么时候收到过这样的待遇啊!以前自己可是就先肯定是帝王似地,在自己的中阻力,震天的那些母蜥蜴讨好着自己,自己真的是好幸福可是现在竟然是来了两个人打乱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不觉得心中开始愤怒。 而这个时候刀疤客却是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刀,而是再一次额横 劈了过去,这次依旧的是哪个头领的蜥蜴的身上,一刀下去,这次有点狠了,竟然是见了血,这蜥蜴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蓝色的鲜血顺着自己后面的额两条有力的后腿下落。 这个时候那个领头的蜥蜴真的是暴怒了,不管是面前到底是什么,触犯了自己的底线自己可以不管你是什么竟然那是一头的撞了进来,而这个时候看到自己的头领已经是进去,也就跟着进来了,而这个死后刀疤客和连无池已经是消失的没有了踪影,两个人不断的性各个的地方不断的横刀一劈过来,惹的那些蜥蜴们一阵的吼叫,可是他们进来之后确实突然地发现什么都看不见,自己不断的被东西给一刀一刀的大中。 看着蜥蜴们一个个的叫喊声两个人不觉得露出了微笑,“三弟你的这个真的是不错啊!竟然是让这些蜥蜴看不见我们,我们这次可是想要怎样的收拾这些蜥蜴就怎样的收拾了。”刀疤客看着想这些蜥蜴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的乱转,可是不管事怎样的就是转不出去。 这样更加的是让那些个没有头脑的蜥蜴们疯狂的吼叫,也就是在这之下,刀疤客,不断的和自己的喜爱的那个头领蜥蜴玩耍着……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大阵之中和这些蜥蜴们晚了两三个时辰之后,都感觉到累了,特别是那些蜥蜴们更加的劳累了,已经是连叫吼的声音都发布出来,一个个的都累趴下来,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横七竖八得躺着的蜥蜴,刀疤客不觉得问道:“我们怎样的额收服他们做我们的坐骑呢?”这个时候一个大大的问题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哈哈这个大哥放心,我知道哦!大哥这个大阵还没有发挥最后的实力呢?走我们出去,等一下再进来。”说着拉着刀疤客已经是向着外面掠去,只留下五六头已经是累的不行的蜥蜴了。 “三弟还有什么绝招没有涌出来啊!你的打阵绝招还没有涌出来就把他们这些 凶恶的蜥蜴给弄成了这样真的是不错啊!”刀疤客想到那些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的蜥蜴们不觉得高兴的说道。 “呵呵,大哥哪里,哪里啊!我这些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的,不敢在大哥你的面前露手的。”这个时候连无池也是高兴的说道,虽然是嘴上特别的谦虚的,但是内心中得到字的大哥的夸奖,还是很值得的高兴的,现在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毫无作用的一个人了。 两个人东跑西跑的一会儿就从这个雾气弥漫的地方出来了,出来之后连无池看着云雾,冷冷的一笑的说道:“大哥你看准了。“说着,突然地是拿出来剩下的几块灵石,突然地是一起的打了出去,在打出去没有多久,就在这之下就听到”轰“的一声一阵的地震山摇,接着就看到一个弥天的大网突然地从地下面窜了出来。一下子罩住了所有的雾气,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的乱的叫吼声。 连无池听到叫声不觉得高兴的说道:“怎么样大哥,我的这一招最后的绝招不错吧、把他们一网打尽,哈哈!走吧大哥我们去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听我们的话。”这个是偶连无池的心理别提多高兴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是大哥在照顾自己,现如今终于是能够帮助到大哥了从心里面喜欢。 然而正在两个人在这里面进行着抓捕蜥蜴的时候,那边陆琴风,李晖等人却是在精灵界不断地在路上寻找着什么,虽然是这一次的精灵界的圣坛**没有那么多的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的,在这里面五界的人都有的,在这个道路宽广的路上,了路边到处是叫卖声,打击都在忙着忙着卖自己手中不用的东西,这些交易一般的都是自发的组织的,一般的情况下是用灵石换的,但是有时候比如你的东西对于我有用,我的东西对你有用,我们两个人只要是不吃太大的亏,就这样的两个人可以物物的交换了。这就是这个市场的人们为什么这养的活跃了。 (本章完)

结局 “大哥你感觉到今天的人比较的少啊!这次为什么啊!”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问道旁边的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男子说道。 “这个还是因为五界现在处于紧急的状态,所以大家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做这些现闲事啊!自己的事情还忙不完呢?所以这次的圣典比较少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时候陆琴风看着李晖不觉得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大哥你看到你想要的么?”这个时候李晖看着路边的摆摊的人,一会儿的烦烦这个一会儿的翻番那个的说道。 “没有这地方怎么会有我用的东西呢?对了兄弟,最近我的心绪总是不宁,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样的祸端似地。”这个时候陆琴风皱着眉头的说道。好像是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地,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怎么了,风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这个时候李晖不觉得皱着眉头的说道,他可是从来的都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大哥陆琴风这样过,这还是第一次。 “哎!我也是不知道啊!天机被屏蔽了,我是看不出来的,应该是大战前夕的征兆吧!是我自己想多了。”这个时候陆琴风要饿了摇头说道。他也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总是心绪不宁的,但是自己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总不能让别人也担心吧!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兄弟也担心就爱没有说出来。 “哦,或许吧!也不知道这大战什么时候开始,这五界有要开始乱了,真的是不知道这次的英雄会出来那几位。”这个时候李晖不觉得点了点头说道,一比啊你的拿着路边的一个瓦片得东西看来看去。 “走吧兄弟,我们去那边,那边才是我们需要哦的现在大战前夕所以所有的东西都要贵上不少,但是就算是这样大家也是非常的 喜欢的因为他们都是爱惜自己的生命的,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他们不惜一切得代价来买报名的东西,我们也是该买一些了。”这个时候陆琴风摇了摇头说道。 这天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总是让人们捉摸不透,当初自己可是用出了自己的所有的额力量就是没有算出来一二来。这次也不知道这场大战会有多么的惨烈,会有多么的悲凉,这五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抬头望着天空,何曾的上次大战,那样的凄惨的场面自己实在是不想要在看下去了,但是没有办法,人的私欲是没有静止的,不管是五界之中那一界的力量强大了都会引起来一场的腥风血雨,所以只有是五界的力量都比较弱小,都在成长中,都比较平衡的时候,那样的额年代才是最和平的年代了。 这次又要面对五界的战争,自己本是不想要插手的,但是自己不插手的话,那么五界之中的自己的人界就真的是会遭到血腥的屠杀的。没有办法自己还是要去面对的,这是自己的任务,强者虽然是看起来光荣的,但是一旦是你变成了强者那么你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让他们都为之颤抖的责任的,那样的责任不是任何的一个人都能够承受的起的。 “好啊!走吧我还是第一次的参加这精灵族的圣典嗯?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个时候李晖赶紧的好奇的说道,自己可是不知道哪些地方有自己需要的东西,现在看到这些不觉得有些奇怪。 “走吧,我带你去。”说着陆琴风带着李晖向着远处的那座祭坛走去。李晖在后面高高兴兴的跟了过去。 而就在他们两个正在这精灵界寻找东西的时候,而在那个森林处却是有两个非常丑陋的怪物,用着自己那粗鲁的恶心的话语商量着:“你说那两个畜生能不能找到陆琴风他们,我们这样的等下去可不是什么好 办法,如果他们真的是找不到陆琴风,那么我们冥界就真的是……” “没有什么关系的,怕什么,现在五界之中精灵界是最弱的,就算是把精灵界给血洗了我也是要找到陆琴风和李晖他们。”另一个丑陋的怪物这个时候也是用粗鲁的声音说道。 看得出来他对那路勤奋还有李晖特别的痛恨的样子,“老弟啊!你敢么,现在我们的武器都丢了你还敢去精灵界么?如果是让精灵界知道了,那么精灵界的圣物也不是吃素的啊!虽然是没有人能够用它,但是你要知道商人一人的主人可是留下了自己的印记的,如果是你去了精灵界大闹一番,肯定是动用自己封印的力量斩杀你的。” “这有什么!我就不相信一个没有人控制的圣物就能够斩杀了我?” “不要不相信,精灵界的圣物在上一次的大战中,你知道吧!发挥了多大的作用,这个不用多说吧!”这个时候另一个怪物劝解的说道。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怕什么!我们只是去找人,也没有说要灭了精灵界,他的那个圣物是不会管我们的,我们也没有动他们精灵界的人。”这二个时候那个怪物瞥了另一个怪物一眼的说道。 “这个,说的也是,但是我们尽量的还是在那里少待为好,再说了精灵界的灵气不适合我们,我们去了呆久了没有什么好处的。” “这个我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是让那两个傻逼去找到陆琴风的藏身之处,然后是迅速的下手,把我们的东西抢过来,杀死陆琴风等人。” “恩恩也只有是这样了。”这个时候猩猩臭脸怪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信息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逃了。”这个时候半边脸怪物不觉得担心的说道。 “哈哈这个放心吧!就凭这他们两个人的不是,应该是逃不出 我的手掌的,我可是在他们的身上下了魔咒的。放心吧他们只要是敢逃跑,我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个时候猩猩臭脸怪狠狠地说道。 “哈哈,我说呢你怎么的那样的放心呢?原来是有后招啊!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个时候半边脸怪物不觉的哈哈一笑的说道。 “恩恩应该快了现在他们应该到精灵界了吧!都已经是两天的额时间了。”这个时候猩猩臭脸怪说道。 “差不多了就在这了两天了,我们不是给了他们四天的时间么?如果是他们真的是找到不到的话我们就自己出手。”半边脸怪物这个时候也是说道。 “恩恩只有是这样了五界现在就要开展了我们的东西必须的要夺回来,要不然我们冥界可是不能够安生了,所以不管是付出多么大的代价都要夺回来,这关系到我们冥界的安慰的。”这个时候猩猩臭脸怪不觉得说道。 “是啊!所以我们这次必须自己动手了。”半边脸半闭着眼睛的说道。 “别说了,等吧,那陆琴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而且我们有没有什么武器了,所以我们还是好好的休息准备一场硬吧!”说着也是闭上了眼睛。 “恩恩” 就这样两个怪物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幽暗的森林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宁静,一切都是寂静的可怕,好像是大战之前的征兆似地…… “大哥我们往什么地方找啊!那两个怪物让我们找,我们怎么找啊!这灵界这么大的地方,哪里是随便的就能够找到的呢。他们随便的额找一个地方藏起来,我们两天也是找不到他们的。”这个时候连无池不觉得苦着个脸说道,自己终于是驯服了一只蜥蜴,才是这样的提前的来了一天,可是这找人可是很少能够找到的,茫茫人海中哪里能够找得到的,虽然是这次的参加的人数比较少但是还是不 少的。自己在这样忙忙的人海中寻找,真的就像是在大海捞针一样。 “这个我也是不知道啊!看自己的运气吧!再说明天就是圣典开始了所以明天陆琴风一定是回去看的,所以明天我们一定是要抓紧机会找。”这个时候刀疤客一边的在道路上走着,一边的是四处的看着。寻找着什么? 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天刚刚的蒙蒙的亮,所有的人都开始起来了,今天是圣典开典的一天,所以大家都十分非常的兴奋的,所有的人都集中啊在广场之上等待着开始,而这个时候刀疤客也是昨天晚上就占据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现在自己这样的过去还,这是最后一天自己要是在找不到就真的是没有了小命了,所以今天他们可是拼了老命了,决心的今天一天吧陆琴风给找到。 就在刀疤客在这里想的时候,突然地一个声音传来:“大哥大哥,你看陆琴风。“叫喊着指着不远处的陆琴风说道。 刀疤客一看果然是陆琴风不觉得的脸上咯偶出了笑容,突然的捏碎了自己怀中的一个弹丸大小的东西,而这是正在休息的两个怪物突然地感觉到,一下子从远地方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确实在精灵界的广场上。 “李晖小子还我的东西来……” “陆琴风给我死来……” “大人我们的解药…….……” “你们两个先去死……”一个法术之后两个人消失的没有了踪影。 而正在看着别的东西的陆琴风却是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成了重伤,不省人事,李晖却是在两位的夹击之下死去,烟消云散……后来陆琴风也是没有逃过此劫,这就是他担心的…… 但是两个怪物因为打扰圣典,被精灵界的圣物当场的格杀…… 三年后,五界陷入纷争,二十年后纷争结束一切有恢复了平静……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