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做个好人啊》 第一章 吃软饭的男人不丢人 “生活于愿望之中而没有希望，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 2018年9月，燕东大学的一间阶梯教室里死气沉沉，白发老头讲课的声音就跟闷热的天气一样让所有人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我现在就够悲哀的…...” 瞥了一眼支付宝余额，沈望低声嘀咕一句，心中飞速计算着这点钱还能不能够坚持过完9月的最后几天。 三秒钟之后他得出了答案——并不能。 “你还有多少生活费？” 把手机扣在桌上，沈望捅了捅坐在身边的男生。 “呵呵，不超过五块！” 男生扭过头，一张足以迷倒绝大部分女性的帅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晚饭都吃不上了！你笑尼玛呢！” 很可惜，沈望对这张脸并不感冒，要是可能，他宁愿这位齐明凯同学去一些特别的场所出卖色相，以便赚取点生活费。 “劳资早就安排好了！”齐明凯不屑的扭了扭脖子，风骚异常。 “又去找小圈？” 沈望皱眉道：“咱们能不能有点出息。” “切，那你请我吃饭啊。” “咳，那啥，还是去吧…...” 沈望没有丝毫犹豫的补充了一句：“下课就去。” 生活这么艰难，男人吃点软饭，不丢人。 …... …... 半个小时后，燕东大学第三食堂，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走进大门，其中大部分是女生。 刚学会化妆打扮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再加上短裙热裤下露出的大白腿，这场面离开大学再想看到一般就是“非量贩ktv”了。 画面虽然挺养眼，不过沈望目前并没啥心情欣赏，毕竟“饱暖”才能“思**”，到现在他还饿着肚子呢。 但很快，沈望和齐明凯苦苦等待的救星便在俩人充满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出现了。 “小圈！” 在齐明凯如狼嚎般的呼唤下，众多大白腿当中的一双突然停住，向两人移动了过来。 要说这双腿，沈望和齐明凯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们从小学到大学一直看了十几年，见证了它细短、粗短、粗长、细长变化的全过程，甚至连右边大腿根上有颗痣都一清二楚。 而也正是因为这颗痣，曾经年幼的小沈和小齐双双遭受了人生第一顿毒打，并获得了陪伴他们六年小学生涯的“大小色批”外号。 时至今日，沈望每次进公厕前都要反复观察男女标识，不得不说也是当年留下的心理阴影。 所以，估计沈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双腿的主人——朱瑶。 “别坐着了呀，先去打饭！” 大长腿的主人走到沈望和齐明凯跟前，笑意盈盈道：“要不...…我给二位大爷打好端过来？” “不用不用！” 齐明凯蹭的一下站起身，舔着脸说道：“饭卡...…” “喏！你们多吃点。” 朱瑶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饭卡，递给两人，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要一杯奶茶~” …... 十分钟后，食堂一角，沈望和齐明凯正胡乱往嘴里塞着红烧肉，而一名可以打十分的美女则是手捧奶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这俩狼吞虎咽的男生。 “你俩至于吗？慢点吃啊，要不我再去买点？” “够了够了…...” 齐明凯和沈望嘴里嘟囔着，眼神却极为统一的越过朱瑶，直愣愣的看着一个正在排队打饭的女生。 不得不说，短裙配黑丝对于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你们看什么呢？” 朱瑶好奇的扭过头顺着二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轻轻一拍桌子：“有我好看吗？！” “应该是没有，但你我们已经看腻了…...” 沈望咽下一大口米饭，实诚的说道：“实在没有兴趣了。” “男人都是大尾巴狼！” 朱瑶撇了撇嘴，并没放在心上，对这两个十几年朋友的性格，她确实再熟悉不过。 不过作为经管学院公认的院花，嘴里抗议几句还是必须的。 “明明有多少男生想看我都看不到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朱瑶此话的正确性，三人耳畔此时恰到好处的传来一个有些紧张的男声。 “你好同学，那个…我是体院的，能认识一下吗...…” 很明显，这个长得挺威猛，性格却有些腼腆的男生是冲朱瑶来的。 沈望扭头看了一眼，好家伙，居然有点小帅，再加上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最起码比自己有吸引力多了。 不过很可惜，被拒绝只能是他唯一的结果。 “对不起啊同学。” 果然，朱瑶丝毫没有犹豫，只看了男生一眼，便笑着冲沈望和齐明凯努努嘴道：“他们是我男朋友。” “啊...…他们？” 听到这超出自己常识范畴的回答，男生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祝你们幸福”后就落荒而逃。 “唉，这届新生不行啊，这么快就放弃了。” 齐明凯看着男生远去的背影，装模作样的啧啧叹息。 “你怎么知道是新生的？”沈望有些好奇。 “整个燕大还有几个老生没跟小圈表白过的？” “那倒也是哦。”朱瑶眨眨眼睛表示赞同，同时轻轻吸了一口奶茶，不得不说这一瞬间的乖巧要多清纯有多清纯。 “咳，小圈。你说追你的男生什么类型都有，帅的、有钱的、有才的，你咋一个也看不上呢？” 终于解决完手中的鸡腿，齐明凯接过朱瑶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其实我跟沈望私下里讨论过，你是不是，那个…...取向有问题…...” “是个鬼！” 朱瑶伸手打了齐明凯一下，没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满脸兴奋的掏出了一个白色钱包。 “离月底还有四天，你们一人一天一百，那就是八百…...” 一边小声嘀咕着，朱瑶一边数出八张百元大钞，然后一分为二递到了沈望和齐明凯两人的跟前。 虽然钱包瘪了一大块，但她眼神里满是得意的笑容。 “喏！收好！姐赏的！” “谢谢圈姐！” 沈望和齐明凯也不矫情，满意的把钱揣进了口袋，丝毫没有吃软饭的羞愧。 他俩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经常一到月底就没钱吃饭，每到这时便要靠着朱瑶支援的生活费才能过活，时间一久三人甚至把这当成了每月必须进行的某种仪式。 只不过沈望和齐明凯是被生活所迫，朱瑶反倒有点乐在其中。 毕竟每个女人都有一颗拯救坏男人的圣女心，就像每个男人都喜欢劝坏女人从良一样。 第二章 开局错过首富怎么办? 吃过晚饭，拿到生活费，达到目的的沈望和齐明凯可没有送美女回宿舍的觉悟。 目送朱瑶高挑的身影离开，沈望立刻向齐明凯发出了学习邀请。 “走啊！峡谷学习去！” “今儿不去了，有妹子。” 齐明凯晃了晃手机，贱兮兮的说道：“学法律的，贼知性！” “就知道你靠不住！” 沈望愤愤的给了齐明凯一拳，却也只能无奈放人：“滚吧，老子回宿舍。” “你呀！也该谈个恋爱了！” 齐明凯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在大学这种荷尔蒙天堂都找不到对象，毕业了岂不是更没有可能？看看我…...” “滚滚滚！” 沈望并不想听齐明凯的炫耀，扭头便往宿舍方向走去，看着昏黄的路灯下被拉长的影子，一时间竟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孤单。 不过很快沈望就想开了。 妹子什么的不重要！男人最关键的是事业！ 对，只要有了事业，有了钱，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样才能有钱呢？ …...嗯，自己好像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难题。 不过也就在此时，沈望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光幕以及一阵机械女声。 【滴~助人为乐愿望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沈望】 【愿望点：0】 ？？？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沈望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好家伙，幻觉出现了，看来以后要少看点网文，害人不浅啊…... 【新手任务：帮助别人实现任意一个愿望。随机奖励生成：1、苹果公司5%股份，2、软妹币1000元】 【请选择奖励】 还苹果公司5%股份，想象力有够丰富，系统文必须要戒了！ 【宿主放弃奖励1，自动选择奖励2】 呵呵。 冷笑一声，沈望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点开起点，一口气删掉了书架上所有的系统文。 果然，脑海中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不过手机却是震动了一下。 原来是舍友的微信消息。 【老张：回宿舍的时候带瓶可乐】 【沈老爷：ojbk】 收起手机，用力摇了摇头，小小的插曲瞬间被沈望抛之脑后。 作为新时代的接班人，我只相信科学！ …... “老张，你的可乐。”几分钟后，沈望回到了宿舍。 不过名叫张冒的男生却好像没听到，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不要在网络上逼逼赖赖，不服现实碰一碰…...” “把嘴给我闭上！我说一个数…...” “…...我劝这位年轻人，耗子尾汁…...” “唉…...废了！”沈望摇了摇头。 “啊？怎么了？” 张冒抬起头，一脸茫然：“发生甚么事了？” “我说你废了！” “哦，我可乐呢？” “给...…”递过可乐，掏出手机，沈望正准备同流合污的timi一下，谁知那个机械女声又出现了。 【任务内容：帮助张冒完成喝可乐的愿望】 【任务状态：完成】 【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商城已开启】 没完没了了！沈望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如期而至，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上也蹦出了一条短信提示。 【建设银行：您尾数8848的储蓄卡于9月26日19时23分收到汇款1000.00元，余额1009.00元】 ？？？？ 看到短信的一瞬间，沈望陷入了迷思。 难道说这个什么系统是真的？否则账户里为啥凭空多了一千块，时间点又这么恰到好处。 淡定，一定是巧合！很有可能是家里给的生活费！ 对！一定是这样！ 冷静下来的沈望二话不说，立马就给亲妈致电。 “喂妈！” “我的大儿！咋想起给妈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麻将声。 “我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给我转钱了？” “转钱？没有啊，生活费不都是月初给你，没钱了？” 听到老妈的回答，沈望的大脑一片空白。 倒不是他无法接受系统这么超科幻的设定，而是回想起了刚刚那个奖励。 苹果5%的股份...… 我不能接受！！ “喂？儿子？你没事吧？”见沈望一直没说话，女人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没事…...” “要是真没有钱了就跟老妈说，老妈再给你转。” “不用了…...”沈望欲哭无泪，虽然现在不缺生活费了，但是损失的可是几百个亿啊！ 不过听到老妈关怀的话语，沈望还是心头一暖，一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 既然这个系统是要自己帮助别人实现愿望，那与其帮助别人，还不如先从亲人开始！ “妈？你有啥愿望不？” “我希望这把能清一色自摸。” “除了这个呢…...最好我能帮上忙的。” “啊？说到这…...还真有。”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多了几分温柔。 “臭小子，你说你去上大学，平时也不怎么回家，唉，过两天又是国庆假期，我和你爸…...” “妈！”沈望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子愧疚。 “我现在就买票！国庆一定回家陪你们！”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爸准备国庆去旅游，不准备带你，所以你别回家了，好好在学校里呆着。” “...…” 听听！这是亲妈说的话吗？ 沈望正想据理力争几句，脑海中的光幕再次浮现。 【检测到任务：帮助刘秀娟完成儿子不回家的愿望】 【任务难度：低】 【任务奖励：2愿望点】 【是否接受？】 我…...接受！ 又跟老妈瞎扯几句后，沈望挂断了电话，默默的瘫在椅子上。 关掉timi，打开逼乎。 【错失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然后又被家人抛弃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三章 小心思与大买卖 “妈的！有系统在我怕什么？早晚都是我的！” 几个小时后，神游了半天的沈望总算是从失落中回过神来，并且把系统的规则了解了个大概。 这个所谓的“助人为乐愿望系统”其实很简单。 帮助别人完成愿望，根据愿望难度获得愿望点，用愿望点在商城里换一些牛逼到不行的道具。 嗯，跟小说里一样，通俗易懂。 所以说只要自己努努力，站上人生巅峰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干就干，沈望立刻恢复了精神，环顾宿舍，目光锁定到了已经刷了一晚上抖音的张冒身上。 “老张，你有啥愿望没有？” “愿望？啥意思？”张冒头也没抬。 “就是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当然有啊。” 突然，张冒的目光变得忧郁，点燃一支红塔山后默默深吸一口才继续说道： “我想回到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鼓起勇气，在漫天的花瓣下，对着那个女孩说一句…...” 沈望：？？？？ 你他妈在说啥呢？哦，12点，网抑云时间，那没事了。 没有理会正在深情自言自语的张冒，沈望掏出手机，准备问一下齐明凯，却看到了朱瑶发来的一条新消息。 【小圈：喂！明天陪我去摄影展吧！】 想睡觉了送枕头，这不巧了吗！ 在确定这算一个有效愿望后且有3个愿望点的收益后，沈望立马回复。 【沈老爷：没问题！】 【小圈：咦？这次怎么这么爽快？】 【沈老爷：因为开心】 【小圈：真的？难得你这么心甘情愿陪我出去！】 【沈老爷：以后这种事尽管找我！】 【小圈：你说的哦！晚安！】 美滋滋的关掉微信，沈望利索的爬上床。 从明天开始，老子就是个助人为乐的带善人！ …... …... “沈望！这里！” 燕大校门，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朱瑶正冲着不远处衣冠不整的沈望用力挥手。 沈望这副打扮倒不是有意为之，而是这位沈大善人在人生新篇章的第一天就睡过了头。 无视周围众多男生嫉妒的目光，沈望快步走到朱瑶跟前，无奈道：“怎么不叫我啊。” “我给你发微信了。”朱瑶噘着嘴有些委屈。 “是吗？” 沈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真有几条未读信息。 “好吧，那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不过午饭要在校外吃了。” 朱瑶抬手看了眼腕表。 这表沈望很熟悉，是他跟齐明凯凑钱送给朱瑶的生日礼物，不过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想不到她到现在还戴着。 “来得及就行，走吧！” 沈望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公交车站走去。 …... 燕东大学虽然是一所重点大学，但在名校众多的燕江市却很难排的上号，这一点从学校所处的地理位置就能窥见一二。 从燕大所在的北郊到燕江市区只有一路公交车，发车间隔还极长，所以即便是首发站，想要在车上有个座位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沈望平时在抢座这方面很有经验，不过这次他却有点失算。 第一个冲上车后本来想给朱瑶占个位置，可谁料一个小胖墩速度更快，一屁股便坐在他旁边。 无奈之下沈望只能把顺手带来的外套撇到了后排的座位上，好歹才给朱瑶抢下了一席之地。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车刚刚开动，朱瑶便从后面小声问道：“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沈望扭回头，看到朱瑶手里正举着一小袋牛奶和面包。 毫不客气接过早餐，沈望三两口就把食物解决，一时间又感到有点困。 毕竟正常情况下他现在还应该在宿舍呼呼大睡。 “我睡一会儿啊，等下到站了叫我。” 冲朱瑶打了声招呼，沈望头一歪便靠着车窗准备补个觉。 迷迷糊糊中，沈望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挡在了自己脑袋和车窗之间，阻隔了二者的碰撞，慢慢的居然就真这么睡了过去。 …... …... 一个小时后，燕江市中心的市美术馆，此时沈望正站在这座造型奇特的建筑里面，满嘴哈欠。 “小圈，这些照片到底是啥意思？” “哪一张啊？”相比于沈望的百无聊赖，朱瑶此刻完全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 “就比如这张。”沈望伸手指了指眼前的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朵插在破花瓶里的玫瑰。 “这代表着婚姻呀！” “婚姻？那这张呢？”沈望满脸不可思议的指向另一张照片。 “反战。” “哈？这张？” “同性恋。” “…...这张呢？” “这张的意思是纯洁。” 突然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是个蛮帅的男生。 “朱瑶同学，沈望同学，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李同学，你好。”朱瑶客气的点点头，沈望也回忆起了这个男生的名字，李文浩。 这是少数几个能持之以恒追求朱瑶的男生之一。 也是沈望和齐明凯私下里讨论认为最有希望的一个。 “你也是来看摄影展的？” 沈望实在难以想象一个男生会喜欢这种玩意儿。 在他看来，从一个果女照片里看出纯洁的难度不亚于从郭小四的小说里看出原创。 “哈哈，是来看的，不过基本看不懂。” 李文浩哈哈一笑，并未显摆自己，试探着问道：“正好遇到了，要不咱们一起逛逛？” 沈望没有着急答话，而是看了看朱瑶，后者表面虽然带着笑，却是轻轻咬了咬嘴唇。 作为十几年的朋友，沈望立刻明白了意思。 “那啥，对不住啊，要不下次吧，主要我实在对这些照片没兴趣。” “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逛逛就好。” 李文浩赶忙摆摆手，脸上满是歉意。 不过他才刚转身走了两步，却又突然顿住身形。 “不好意思，沈同学，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单独跟我？”沈望愣了一下，却也没有理由拒绝，便点点头，稍微跟着李文浩向旁边走了几步。 “啥事啊？” “那我就直说了。”李文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沈同学，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追求朱瑶啊？” “我？”沈望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的光幕已经出现。 【检测到任务：帮助李文浩完成追求朱瑶成功的愿望】 【任务难度：极难】 【任务奖励：1000愿望点+幸运大抽奖】 【是否接受？】 ？？？ 这可是个大买卖啊！ 第四章 我帮你啊! 一千愿望点，这意味着只要帮李文浩追到朱瑶，就相当于给张冒带一千次可乐，也等于五百次国庆不回家。 更何况还有一个额外奖励幸运大抽奖，一听就很牛逼。 不过沈望也不傻，越是夸张的奖励也就意味着实现的难度越大。 并且以他对朱瑶性格的了解，想强迫她去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那难度应该是炼狱级的。 秉持着不打无把握的仗的原则，沈望决定还是先缓一缓。 “咳，李同学，你这个要求我目前还不能答应你。” “目前？”李文浩眼神一亮。 “呃……以后能不能答应也不好说，都要看情况。”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李文浩真诚的点点头。 “如果真能成功，必有重谢！” 沈望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直疑惑望着自己的朱瑶，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不过估计够呛了。” …… 9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一转眼却马上就能下起雨来。 而也就是这一转眼的雨，恰好就把沈望和朱瑶困在了美术馆外的遮阳棚下。 “刚刚李文浩找你说什么了？” 朱瑶捋了捋有些被雨打湿的长发，侧头看向沈望。 “没什么，想让我帮他追你。”沈望实话实说。 “那……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答应，毕竟我觉得他应该没戏。” “哼~算你识相！” 朱瑶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雨势开始慢慢变小，天空也渐渐恢复了光亮。 “估计快停了。” 沈望一屁股坐在遮阳棚中的藤椅上，心中默默调出了系统界面。 陪朱瑶来摄影展的愿望已经完成，自己的愿望点也来到了4点。 不过这可怜的点数，连商城里最便宜的道具都买不起。 “小圈。”想了一会儿，沈望觉得还是要主动出击。 “嗯？”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有啊。” 听到这俩字，沈望立马精神大振，追问道：“是什么？” “嗯……” 朱瑶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回答。 “一共有三个。” “第一个是希望你、我、小齐，我们三个永远是好朋友。” “第二个是希望办一场属于我自己的摄影展。” 见朱瑶没有继续说下去，沈望有些奇怪：“第三个呢？” “不告诉你。” “不说拉倒。” 沈望伸了个懒腰，心想这俩愿望实现起来难度都挺大，同时也越发怀疑朱瑶是不是真的性取向有问题，或者是性冷淡？ 否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感情方面就没有一点期待吗？ “雨停了！吃饭去，饿死了。” 看着路上已经收起雨伞的行人，沈望站起身向遮阳棚外走去。 “再多下一会儿就好了。”望着沈望的背影，朱瑶小声嘀咕着。 “嗯？你说啥？” “没事。”撇了撇嘴，朱瑶快走两步跟上沈望，伸手拍掉了他衣服上残留的水滴。 沈望却在此时突然来了一句：“对了，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 “嗯？可你还不知道我第三个……”朱瑶一愣，脚步也顿了一下。 “无所谓，反正都包在我身上。” 沈望此刻正望着街对面那家生煎铺，丝毫没在意身后朱瑶的反应。 如果他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女生原本那光洁白皙的脸颊上，居然涌上了一抹红晕。 …… …… 下午，沈望跟朱瑶回到学校就已经三点多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路小跑来到了一间阶梯教室。 新学期开始一个月了，这是沈望第一次来上选修课。 “同学们，所谓光圈，就是一个用来控制光线透过镜头，进入机身内感光面光量的装置……” 讲台上，戴眼镜的男老师正自顾自读着教案，黑板上只有孤零零的“摄影入门”四个大字。 沈望之所以选这门课并不是因为他有像朱瑶一样的艺术追求，而是单纯觉得好糊弄，随便拍几张照片就能拿到学分，这不比考试香多了。 很明显，抱有类似想法的学生并不少，所以这间并不大的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把这里当做集体宿舍，此时都在呼呼大睡。 悄悄从后门溜进来，沈望好不容易在倒数第二排发现一个空位，坐下后才发现旁边好像有个认识的人。 “林晓草？” “嗯？” 一旁的女生把目光从黑板挪到沈望身上，有些紧张的小声道：“沈，沈望同学。” “嘿，你也选的这个课啊。” “嗯……” 女生好像不太愿意与人交流，只是红着脸微微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般断断续续道：“我，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来上课。” “哦，我第一次来。” 沈望看了一眼林晓草面前的本子，上面整整齐齐的记录着笔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虽然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但在已经过去的大学生活里，沈望回忆跟林晓草说过的话绝不超过十句，甚至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只是模糊有个印象。 这也怨不得沈望，好像林晓草一直就是这种有些不合群的性格，再加上常年这一身朴素至极的衣服，泯然于众人倒是再正常不过。 …… 俗话说得好，大学课堂唯一的功能就是助眠以及提高学生睡觉时的抗干扰能力。 从这一点上来说，眼下这位老师就很合格，沈望从坐下到呼呼大睡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且睡得十分香甜。 直到一个糯糯的声音把他叫醒。 “沈望同学……” “嗯？”沈望迷迷糊糊抬起头，发现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身边的林晓草和几个依旧沉迷梦乡的学生。 “下课了？”伸了个懒腰，沈望问了一句废话。 “嗯……” “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刚刚在整理笔记。” 林晓草合上笔记本，轻轻把桌上的纸笔水杯等物装进一个旧旧的书包。 “好吧。”沈望站起身，发现自己是空手来的，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东西。 “还，还有，刚刚老师布置作业了，要，要拍照片。”林晓草小声补充。 “哦。”沈望心想这种作业太好敷衍了，等下出门用手机对着夕阳咔嚓来一张就完活，并且就算不交估计也不会有事。 恐怕也就林晓草这种学生才会这么上心。 “我知道了，谢谢啊。” 道完谢，沈望正准备离开，但眼前的林晓草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 林晓草可能感觉自己坐着跟站着的沈望讲话不礼貌，连忙也站了起来。可她又不敢看沈望，便只好低着头道：“你有没有相机？能，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嗨，其实……”沈望一听，正想传授一下林晓草如何糊弄这种选修课，脑海中却突然响起提示音。 【检测到任务：帮助林晓草完成拍摄摄影作品的愿望】 【任务难度：低】 【任务奖励：10愿望点】 【是否接受？】 “咳，其实……光有相机还不行，摄影里面有很多学问，没那么简单。” “我，我有记笔记的……” 林晓草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在嘲笑自己。 “没事！”沈望岂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我帮你！” 第五章 108四金刚(求收藏推荐) 告别林晓草，沈望溜达回宿舍，一推门发现难得其他三人也都在屋里。 108宿舍一共四个人，不过常驻嘉宾也就沈望和张冒。 另外俩人，齐明凯凭借着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天天跟各个小姑娘鬼混，也就晚上回屋睡觉。还有一个名叫范超，因为家庭条件有些困难，所以经常要在校外做兼职。 不过宿舍四人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平时打打闹闹，不存在什么矛盾。 “你怎么回来了？” 见沈望进屋，齐明凯懊恼道：“刚想让你给我带饭呢。” “带什么饭，老范老张，你们吃了没？一起出去吃点吧，我请！” 刚接下了十个愿望点的大单子，沈望此时心情不错。 并且算上系统给的一千块，自己现在也有这条件。 “你请？”齐明凯精神一震，蹭的一下就起身准备穿衣服。 “咱们还是aa吧，我刚发了工资。”范超推了推眼镜。 “别介！沈公子难得大方一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必须宰他一顿！”齐明凯嘿嘿一笑。 “就是，今天爷高兴！” 沈望一巴掌拍在范超的肩膀上：“谁也别跟我抢！” 男生的友谊其实很简单，108宿舍的人都知道范超的家庭条件，但每次聚会都没落下过他，并且会想尽各种借口不让他掏钱。 虽然没人会明说，但谁都知道为什么。 而范超也经常会从老家带一些特产分给几人，沈望他们从不会拒绝，每次都是乐呵呵的收下。 其实很多时候，面对别人的感谢，接受就是尊重。 …… 对于任何一个大学，周围不出五百米绝对都有着一套完整的商业区。 网吧宾馆大排档，洗浴打印健身房，这是最基本的配置。 沈望几人步行了一小会儿，便到了平时经常光顾的一家小饭店，店虽小，名字却很大——川香阁。 川菜作为全国最普及的菜系，优点是因地制宜，再说白了就是一个地方一个口味。 所以在评价诸如粤菜、湘菜、鲁菜等菜系做的如何时，大家往往会用“正宗”这种字眼。 而川菜就简单多了，标准从来都只有一个——好不好吃。 这家川香阁的生意红红火火，也就是因为便宜、好吃。 随便点了几个硬菜，四瓶啤酒，108四人开始了不定期举行的吹牛逼活动。 “老张，你跟王梦雪最近进展如何？” 沈望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用不了几天就能拿下，最近我们经常聊到半夜。”张冒自信满满。 “听我说兄弟，这女人不能惯着，要舔晾结合！” 情圣自诩的齐明凯语重心长道：“你不能对她太好，太容易得到了她不懂得珍惜，反而显得你不值钱。” “切！” 张冒明显不信：“老范对他女朋友就很好，我看挺幸福的！” “你能跟老范比吗？人家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齐明凯不忍心舍友做一名舔狗，慌忙劝道：“再说人家是冲结婚去的，早晚都是自己老婆，舔了也不亏。对吧老范！” “嗯。” 一提到自己的女朋友，范超满脸老实人的幸福：“我们打算等我毕业就结婚。” “那谁规定梦雪将来就不能是我老婆了！”张冒有点火气。 “大学情侣，毕业分手这不是常识？” 齐明凯还想着再说两句，却被沈望直接打断。 “未来的事谁说得好，碰一个！” 张冒和齐明凯相视一眼，一起举起酒杯。 四个玻璃杯碰在一起，这小小的矛盾就算翻篇了。 男生间的问题，解决起来就他妈的简单。 …… 正所谓酒品看人品，虽然一人一瓶啤酒明显还到不了检验酒品的地步，但慢慢四人的话也多了起来。 一群男人喝完酒能讨论的内容不外乎四句。 老板是傻逼，女人算个屁，咱俩喝一杯，都他妈兄弟。 眼下108的众人还没进入社会，那能拿来说道的也就只有女人了。 就连平日里最为老实巴交的范超，此时也能评论上几句班里的女生。 “我觉得还是孙茹月最好看，屁股也大，将来能生儿子。” “屁！王梦雪屁股不大？”张冒为自己未来的女友打抱不平。 “咱班女生的质量还是差点意思，西方文学的段欣冉才叫极品。”齐明凯拓宽思路。 “其实咱班有个女生比段欣冉还漂亮。”张冒摇了摇头。 “不可能！谁能比段欣冉漂亮？”沈望三人明显不同意。 西方文学专业的段欣冉他们都见过，的确有股上世纪港片女星的那种古典美。 在沈望看来，已经是他见过仅次于朱瑶的美女了。 见三人不信，张冒也不急，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林晓草。” “哈？”三人一愣，尤其沈望更是吃惊。 今天下午他才见过林晓草，虽然好像是有点清秀，但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段欣冉啊。 “老张，你的审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齐明凯关切道。 “滚，你们听我说。前两天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有那么一下她把刘海撩起来擦汗，我的妈！” 似乎是为了还原当时的惊讶，张冒狠狠一拍桌子。 “太他妈漂亮了！” “真的假的啊……”齐明凯将信将疑。 “我骗你干什么，你们想想平时谁看过她正脸了！” 三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个存在感基本为零的女生本来就没人在意，更何况她还天天低着头，留着长长的刘海，见人躲着走。 沈望一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自己虽然就坐在林晓草旁边，但的确也没认真看过她。 “她家庭条件是不是挺不好的。” 沈望突然想起了林晓草那个旧旧的书包。 “嗯，她之前有问过我校外兼职的事情。” 范超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不过我都是做快递分拣这些体力活，所以没帮上忙，现在她好像在学校的图书馆和食堂打工呢。” “知道了。”沈望突然明白林晓草为何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这种自卑和软弱应该没人会喜欢吧，哪怕是她自己。 第六章 《诡秘之地》和克莱恩 吃饱喝足后，108四人在川香阁门口分道扬镳。 张冒和齐明凯跑去上网，范超因为明天还有兼职准备回宿舍睡觉。 沈望本来也想着去峡谷大战一番，可林晓草的事情让他有些没心情，便想着先把相机的事情解决掉。 给朱瑶发了个信息，沈望晃晃悠悠的来到女寝楼下。 此时月黑风高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所以不少情侣难免要在这里多磨叽一会儿，好像女生一旦上了楼两人就再无法相见一样。 抱着手站在一棵老柳树下，沈望百无聊赖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对黑影，好半天都没辨认出其中谁男谁女。 正想着走近一点看看清楚，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朱瑶。 “刚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没干呢。” 朱瑶摆弄了一下头上兔子耳朵模样的发卡，递过一个小包：“喏，你要的相机。” 接过相机，沈望指着刚刚那对黑影，问道：“你说他们两个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 朱瑶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摇摇头：“太远了，看不清呀。” “那你是怎么看清我的？” 沈望好奇道：“从你宿舍楼门口到这里可比这个距离远多了。” “嗯……”朱瑶想了一下，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这里黑黑的一坨就觉得是你。” “为什么是一坨？” “因为看起来就是一坨呀。” “好吧。”沈望默默转移话题：“你国庆回不回家？” “你跟小齐呢？”朱瑶悄悄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虽然还是夏天，可九月底的燕江已经有了阵阵凉意。 沈望也注意到了朱瑶的动作，顺手递过自己的外套。 “我俩都不回。” “那我也不回去了。” 朱瑶披上外套，有些开心：“我们可以一起去爬齐云山！” “再说吧，不一定有时间。” 沈望心想自己已经跟林晓草说好国庆去拍照，爬山的事只能往后放放了。 “哦。”朱瑶好像有些不高兴，轻轻踢开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好了，我回去了，相机用完就还你。” 没有了外套的沈望并不愿意在这里挨冻，挥挥手就往宿舍走。 不过他还是小绕了一段路，看样子是准备特意去看看那对黑影的性别。 望着沈望远去的背影，朱瑶气鼓鼓的自言自语道： “无聊！” …… 回到宿舍后沈望摆弄了一会儿相机，简单的熟悉了一下基本操作。 幸好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从朱瑶那里学到了不少摄影知识，否则还真搞不定这台单反。 沈望试着拍了几张，本想看看效果，却发现相册里似乎还保存着之前的照片。 看看，多不小心！冠希哥怎么红的不知道么！ 本着勇于探索的心态，沈望往前翻了翻，不过却也没啥发现，都是些风景，几张有活物的还全是偷拍的他跟齐明凯。 嘿，想不到从这个角度看自己还是挺帅的嘛。 偷偷把几张自己的照片保存下来，相机算是搞定了，下面就是定个时间去收获自己的十个愿望点了。 想到这里，沈望才发现自己没有林晓草的微信，也没有手机号码。 算了，这些目前都不重要。 放下手机，沈望兴奋的搓搓手。 别人得到系统后都是立马走上人生巅峰，自己脑子里这玩意儿也该发挥作用了！ …… 其实沈望早就想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想要借助系统赚钱发财，能选择的手段其实不多。 虽然系统里有不少明显超越当前科技的好东西，也有能提高沈望自身素质的道具，但这些还远不是他现在能消费起的。 价格相对便宜，目前又比较有价值的也就只有一些文娱商品。 【顶级歌曲：30愿望点首】 【顶级电影剧本：50愿望点部】 【顶级短视频剧本：50愿望点系列】 【……】 几乎所有能想到的文娱种类都被囊括其中，只不过沈望现在有能力操作的却很少。 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沈望把目光锁定在了网文上。 【顶级网络文学成稿：1愿望点20章】 【优秀网络文学成稿：1愿望点50章】 【顶级网络文学大纲：10愿望点部】 【……】 相比之下，网络小说的价格不仅便宜，并且也不需要什么额外投入，非常适合沈望现在的情况。 说干就干，一步到位！ 花费掉仅有的四个愿望点，沈望一下子购买了80章顶级网络文学的成稿。 而也就在购买完成的一瞬间，一封匿名邮件便寄到了沈望的邮箱。 下载附件，打开文档。 名字叫《诡秘之地》。 看来是悬疑文？ 第一章，绯红…… …… 五个小时后，沈望意犹未尽的关掉文档，心中有些啧啧称奇。 虽然不知道这《诡秘之地》是谁写的，但的确精彩。有网文的快节奏和构思，又有传统文学的文笔和细腻，否则沈望也不可能一口气看完80章。 更重要的是作者严谨又天马行空的想象实在让人佩服。虽然前八十章只是个开头，但却已经展现了一个庞大、复杂、魔幻世界的雏形和轮廓。 绝壁能火！ 这一点沈望毫不怀疑，毕竟他这辈子读过的网文没有一部能达到这种水平，即便是传统文学也屈指可数。 想到这里，沈望美滋滋的打开某点，用自己的身份注册了一个作家账号，笔名直接用了书中主角的名字。 “克莱恩” 复制、粘贴……不到5分钟，小说的前三章便已经处于随时可发布的状态。 不过沈望却没有着急，反而先双手合十，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道： “虽然我很无耻，但也花愿望点了，再说你也不在这个世界，应该算不上欺世盗名吧。” “都是为了生活，作者莫怪、莫怪…...” 虔诚的嘀咕了半天，沈望终于放下心理负担，心安理得的点击了“发布”键。 看着发布成功的字样，沈望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连续熬了六七个小时，便赶忙滚上床去睡觉。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倒头就呼呼大睡的沈望怎么也不会想到。 克莱恩这个名字，将莫名其妙的改变一个行业的未来。 第七章 不吃肉的林晓草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沈望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要不是憋得没办法，他还能再躺上几个小时。 不过解决完膀胱的问题沈望倒也不觉得困了，突然想起昨晚发布的《诡秘之地》，便立马登录了作家后台查看数据。 点击：5 收藏：2 ……正常，沈望清楚这才刚刚开始，不可能一步登天。 随手又上传了两章新章节，沈望看看时间心想食堂还没关门，便准备去吃口饭。 一路来到食堂，此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吃过午饭，只剩下零散的几个还在低头拨弄餐盘里的残羹冷炙。 食堂一角围聚着一群人，其中一个满脸严肃的说着什么，其他人则是认真的听着，估么着应该是哪个社团或者学生会正在开会。 这场面，有点像领导视察讲话时的场景，甚至还要更官僚一点。 随便打了几个饭菜，沈望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赶紧吃完走人，不过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略一思索便走了过去。 这人就是林晓草。 本来她正小口小口吃着盘子里的白菜炖豆腐，却被突然出现在她对面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也才吃饭啊！”沈望一屁股坐下，不等林晓草反应过来便把一根鸡腿拨到了她的餐盘中。 “一不小心买多了，正好你帮我处理掉。” 沈望努力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余光却偷偷注意着林晓草的反应。 林晓草显然是被沈望这一举动给整懵了，红着脸愣了好一会儿，才手足无措的摆摆手。 “我，我不吃。” 说罢，她便想把鸡腿重新还给沈望，可筷子才伸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估计是想到这筷子自己刚刚用过，怕沈望会嫌弃。 于是场面就这么尬住了。 沈望这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除了朱瑶，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别的女生夹菜，想不到就这么被拒绝。 “不想吃就算了。” 低声回答了一句，沈望索性开始闷头扒饭。 这下林晓草的脸更红了。 “我不是……” 她感觉沈望可能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释，却始终组织不出语言。 尝试了几次后林晓草终于放弃了解释的念头，也不再吃饭，就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偶尔偷看一下对面狼吞虎咽的男生。 幸好过了一会儿沈望总算是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你国庆哪天有空？” “一号，二号，三号……”林晓草乖乖回答。 “那就一号吧，我们去拍照。” 林晓草没想到沈望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她本来是想说一号二号三号自己都要打工的。 不过或许是想到自己刚刚惹沈望生气，林晓草便没敢把话说完，思索了一会儿后小声道： “好。” “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沈望继续问。 林晓草细声细语报出一串号码，沈望照着拨过去，却提示电话已停机。 “手机停机了，你不知道么？”沈望好奇道。 “知道的。” 林晓草轻轻点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赶忙认真解释：“我等下去交些钱，你，你就能打通的。” “行。”沈望一边说，一边吃掉了餐盘中最后一口菜。 看着自打自己来了之后就一口饭没吃的林晓草，沈望突然很好奇那根鸡腿最后的命运。 “这鸡腿你真不吃吗？” “嗯。”林晓草突然站起身：“你，你等一下。” 说罢她便跑向一个打菜窗口，不多时又跑了回来，只不过手中多了一个塑料袋。 慢慢把鸡腿装进袋子，放到沈望面前，林晓草这才小心翼翼的补充： “是干净的。” 看着林晓草做完这一切，沈望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不吃？” “我……” 林晓草低头揪了揪自己的衣角，又看看盘中剩下的一点白菜炖豆腐。 “我平时不怎么吃肉的。” 听到这话，沈望心里突然一阵没来由的难受，同时涌起一股极为强烈的保护欲。 深吸一口气，沈望摆摆手道：“那好，鸡腿我就拿走了，一号见。” “再，再见，沈望同学。” 偷偷看着沈望消失在视野中，林晓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悄悄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手帕，打开里面是一张张零钱。 拿出当中最大面值的一张20，林晓草想了想，又多拿了5块。 “不晓得够不够……” …… …… 等沈望带着鸡腿回到宿舍时，齐明凯和张冒也已经起床了。 “你回来的正好！” 见沈望进屋，齐明凯满脸兴奋：“等下帮老张去表白！” “表白？”沈望一愣，心想肯定是昨天晚上吃饭张冒被齐明凯刺激了一下，这才这么着急跟王梦雪确定关系。 “我能帮什么忙？” “我都计划好了！”正在吹头发的张冒停下手中动作，打开手机点了几下后递给沈望。 屏幕中正在播放一个小视频，好像是有人录下的表白现场，树上有几串彩灯，地上有蜡烛花瓣，一个男生手捧鲜花单膝跪地… “等下晚上我跟王梦雪约好在蓝岛喝咖啡，你跟老齐在外面帮我照这个样子布置一下，等我们出来后……” 张冒一边整理着发型一边解释自己的计划。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也出现在沈望脑海。 【检测到任务：帮助张冒完成成功表白的愿望】 【任务难度：中】 【任务奖励：30愿望点】 【是否接受？】 看到提示，沈望突然楞了一下，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为什么难度会是“中”呢？之前听张冒的描述，感觉他跟王梦雪应该只差一层窗户纸而已啊。 “老张，你觉得今天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沈望问道。 “必拿下！” “……” 沈望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蜜汁自信？ “咳，如果，我说如果王梦雪没答应，你觉得会是因为啥？” “必然不可能。” 张冒自信的摇摇头，不过突然又想到什么，犹豫道： “不过前两天她提到过苹果新出的无线耳机，听那意思好像是想让我送她，被我敷衍过去了……” “嗨，梦雪不是这种物质的女孩，再说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 思考了片刻，张冒觉得这种小事并不会影响他的成功表白。 “你跟老齐帮我布置一下，买束花就行。” “放心，必拿下！” 第八章 我真不是你情敌 张冒有自信，沈望可不怎么乐观。 但如果只是中等难度的话，就说明还是有一定机会的，最起码要比之前那个帮李文浩追朱瑶的任务容易的多。 想到这里，沈望悄悄把齐明凯叫到一旁。 “我等下要去市里一趟，晚一点回来，老张这边的情况你随时跟我说。” “你去市里干什么？”齐明凯不解。 “买耳机。” “不用吧……” 齐明凯感觉沈望有点小题大做。 “老张都说没问题了。” “没问题最好。” 沈望叹了口气，心说这可是为了确保把30个愿望点赚到手。 “总之你别管了，我现在就走，这事儿先别跟老张说，怕他多想。” “好吧，钱够么？小圈给的钱我还剩点。”齐明凯问道。 “留着给老张买花吧。”沈望摆摆手，趁着张冒还在精心捯饬发型，偷偷溜出了宿舍。 妈的，舍友负责谈恋爱，我负责出钱出力。 …… 出了宿舍后沈望来到校门口等公交，顺便给范超打了个电话。 “老四，怎么了？” 沈望在宿舍里年龄最小，所以范超习惯称呼他老四。 “老范，之前听你说过，你女朋友是不是在苹果专卖店上班来着？” 沈望想着照顾一下范超女友的业绩。 “她在哪个商场？你帮我问问最近新出的无线耳机有没有货。” “行，你等一会儿。” 范超没多问一句废话，不多时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有货，她现在就在店里，我让她给你留好了。对了，你去了就说找姜恬恬，地址我微信发你。” “好。” 挂掉电话，沈望看了眼地址，倒是不算太远，不过做公交的话怎么也要两个多小时。 怕张冒动作太快自己赶不及回来，沈望一咬牙叫了辆网约车。 在路边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等车，沈望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黄昏的暮色唯美柔软，夕阳从云层中穿堂而过，洒落了一地金黄。 沈望突然觉得这幅场景像极了林晓草的气质，美的遮遮掩掩。 不知道这云朵背后的夕阳，到底是怎么样的动人心弦的美丽。 就在沈望对林晓草的真容展开充分联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沈望？” 沈望扭回头，映入视野的是一条笔直修长的大腿，黑色短裙只能勉强起到一点遮掩的作用。米白衬衫束到短裙中，勾勒出一条完美的s曲线。 好家伙，美的暴露点似乎也不错。 …… “班长好。”沈望打了声招呼，这性感身材的主人正是范超说屁股很大的孙茹月。 “你要出去啊？”孙茹月来到离沈望一米远的地方站住，能看出俩人并不算熟。 “嗯，去一趟贵和广场。” “好巧啊！我们也去那里！” 孙茹月有些意外，而沈望也才注意到旁边原来还有一个男生，此时正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 “茹月，公交来了，咱们走吧。” 这句带有宣示主权意味的话让沈望感觉有点不爽，明明啥也没干，你却把老子当情敌。 所以没等孙茹月开口，沈望便抢先说道：“一起吧，我叫了车。” “那谢谢啦！” 孙茹月明显很开心，要不是从学校打车过去太贵，谁愿意挤公交。要不是没有宝马，谁愿意在自行车上笑。 不过男生的脸却一下子垮了下来，但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拒绝，便闷着不说话。 这时网约车已经到了，沈望才不管他们二人怎么打算，自己先拉开副驾坐了上去。 一旁的孙茹月刚想跟上却发现男生一动不动，便有些生气的说了些什么，男生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走吧师傅。”沈望本来就只是想单纯的恶心一下这个男的，此时目的已经达到，便不想再多事。 可偏偏对方不答应。 “沈望是吗？多少钱？我给你！” 沈望向后排看了一眼，淡淡道：“不用。” “别，我们不占你便宜。” 男生很明显气不过，还在问车费：“师傅，这一趟多少钱？” 司机瞥了一眼手机，回答道：“一百多点。” “那就是一人三十多，我转你80！” 男生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声音也越来越大：“我加你微信转你，快点！” 听到这话，沈望火气也上来了。 “你麻不麻烦！真想给就让孙茹月转我，她有我微信！” “你！” 男生还想继续，一直沉默的孙茹月却终于忍不住了。 “王凯你有完没完！”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大气一点！” “我不大气！我看这小子就挺有钱的！你俩搞呗！我走！” 男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怒吼道：“停车！” “好嘞~” 见多识广的司机立马稳稳把车停住。 王凯：？？？ “砰！”，男生下车后用力一甩车门，不过倒是没走，而是蹲在马路牙子上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你不去安慰一下么？我这有急事等不了他啊！” 看了一眼正在低声抽泣的孙茹月，沈望诚恳道： “要不你也先下去，商量好了自己打个车，车费我报。” “沈望！”孙茹月梨花带雨，胸脯一耸一耸的。 “现在你能不能别开玩笑！” “那好吧。” 沈望叹了口气：“唉，师傅开车！” “好嘞~” 见多识广的司机立马稳稳把车开动。 王凯：？？？？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贵和广场门口。 孙茹月虽然早就止住了哭，可这一路上却也一句话没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望可不管她有什么内心活动，结完车费便直接下车，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孙茹月果然跟着自己。 “你男朋友电话多少？我让他来接你。” “……”孙茹月没有回答，突然红着眼蹲下，头埋得很低，颇有几分惹人怜惜的娇弱。 不过沈望并没感觉，甚至觉得有点作。 “喂，不要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是你男朋友自己傻逼。” “要不我给你打个车，你先回学校？” 见孙茹月还是不出声，沈望也来气，扭头就想走。 但是看到周围不少行人都侧眼偷瞄着这边，再看看孙茹月诱人犯罪的长腿和任人摆布的模样，沈望又有点担心。 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如果真出点事…... 想到这里沈望叹了口气，回过头蹲在孙茹月前面，无奈道： “等下我去办点事，你就跟着我，等我办完了我们一起回学校。” 孙茹月抬起头看着沈望，同学一年多，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男生。 落地广告牌发出的白光从侧面照射过来，让沈望并不能算帅的脸庞多了几分立体感，也多了点超越这个年龄的成熟。 有这么一瞬间她居然萌发了想要趴在沈望肩膀上大哭一场的念头。 轻轻咬了咬嘴唇，孙茹月挪开视线，红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 “能扶我一下吗，腿蹲麻了……” 第九章 大师级折纸技能(求收藏推荐) 【你还有多久回来？我跟老张已经准备过去咖啡厅了。】 【老张已经想好他跟王梦雪孩子叫啥了，估计再有一会儿就该想上哪个小学了。】 看了一眼齐明凯发来的信息，沈望收起手机，径直往位于购物中心一楼的苹果专卖店走去，孙茹月则是有些好奇的跟在后面。 “欢迎光临！先生想看什么？” 现在专卖店里的人并不少，不过沈望一进门还是立马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我找姜恬恬。” “好。” 工作人员点点头，朝不远处喊了一声，然后便有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生跑了过来，见到沈望后立马笑意盈盈道： “沈哥？” “嗯，是我。”沈望稍微打量了一下姜恬恬。 一米六左右的普通身高，算不上漂亮，但不知道是因为工作要求还是天生乐观的性格，脸上始终带着笑，给人一种邻家小妹般的亲切。 “范超跟我说过啦，沈哥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说完，姜恬恬便转身跑回柜台，不多时又提了一个带有苹果logo的纸袋回来。 “谢谢。” 沈望接过纸袋，问道：“多少钱？我跟你去结账。” “沈哥这边。” 姜恬恬侧身伸了伸手，带着沈望去结账了，只留下孙茹月在原地若有所思，好像是有点惊讶于沈望刚才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沈望买了什么，但苹果专卖店最便宜的商品也要一千多块。 倒不是说这有多贵，但看样子沈望好像经常买这些东西，否则那个小售货员为什么会认识他？态度又这么好？ 再说沈望连东西都不看就去付钱，这可不像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消费习惯。 难道说…… 就在孙茹月马上就要把沈望定性为隐秘的富二代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富二代”本人已经回到了她面前。 “发什么愣呢，回学校了！” “哦好。” 收回思绪，孙茹月跟着沈望走出了专卖店，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王凯不是我男朋友，我没答应过他。” “嗯。”沈望头都没抬，摆弄着手机叫车。 “我说的是真的！”孙茹月有些急。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铁直男式回答，孙茹月一时间又羞又恼，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沈望说这些，但长这么大她还没被哪个男生这么无视过。 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转过头背对着沈望，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而此时的沈望和孙茹月都没注意到，一个举着自拍杆的黑影正悄悄靠近着他们。 …… 这个黑影是某平台的一个户外主播，因为贵和广场人流量大，所以平时他都在这附近直播。 今天他本来正直播着街头搭讪，却突然注意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孙茹月和沈望。 美女总是吸引眼球的，更何况是一个疑似正跟男友吵架的性感美女。 所以他便一直偷拍着两人，直播间的热度也因此提高了不少。 而刚刚他又想到了一个再次提高热度的绝佳办法。 “兄弟们，很明显那对情侣吵架了！” “而老八我又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主播！” 名叫老八的主播藏在路边的灌木从中，小声说道： “等下我就会用我的聪明才智让他们重归于好，大家准备好礼物！666刷起来！” 稍微等了一会儿，见直播间飘起了满屏的“666”，老八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便猛地跳出灌木丛，大喊一声“奥利给！”，把孙茹月向沈望的方向猛推了一下。 …… 另一边，沈望正在专心打车，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尖叫，刚一扭头就看到了正向自己倒来的孙茹月。 由于此时俩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沈望来不及做出进一步反应，只能下意识的抱住了孙茹月的肩膀。 而孙茹月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刚刚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就如同开闸泄洪一样，一股脑奔涌而下。 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哭的快断气的孙茹月，沈望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铁汁们，你们觉得我做的对吗？” 沈望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手拿自拍杆，头向前伸，屁股后翘，伴随着突然响起的bgm正踏步向前。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腚上~” “把每个黑暗的敌方~全部都着凉~” 听着熟悉的bgm，沈望强忍住鞠躬的冲动，刚想把孙茹月推开，脑海里却意外的响起了提示。 【完成隐藏任务：帮助孙茹月完成在沈望肩头哭一场的愿望】 【任务奖励：幸运大转盘*1】 ……老铁，你做的太对了！ …… 回学校的路上，沈望和孙茹月都格外沉默。 不过两人此刻心里想的却是不同。 孙茹月现在冷静下来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跟沈望解释清楚，最好当今天的事从未发生。 她可能压根不会想到，沈望其实早就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而是一直在忙着研究“隐藏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 “隐藏任务”与沈望之前见过的“正常任务”，二者最主要的区别在于任务是否是沈望明确清楚的。 换句话说，正常的任务是有人明确向沈望提出了请求，沈望便可以通过完成请求来获得愿望点。 而隐藏任务当中，沈望是不会预先得知别人的愿望是什么，只有当完成的那一刻才能知晓。 就像刚刚，孙茹月心里确实存在抱着沈望哭一场的愿望，但沈望实际并不知道，只不过歪打正着的实现了而已，这便算隐藏任务。 但如果孙茹月明确提出了要抱着他哭，沈望也答应了，就只能算是正常的任务了。 所以其实隐藏任务要比正常任务完成起来难很多，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随缘。 不过一旦完成，奖励自然也要更丰富一些。 此时的沈望就盯着脑海中的大转盘，兴奋不已。 因为这个转盘上标注的很多奖励商城都有卖，价格十分不菲。 不管了，走起！ 心中默念了一声上天保佑，沈望用意念催动转盘转了起来。 几秒钟后，转盘开始慢慢减速，滑过一个个奖励后最终落在了“个人技能”区域。 【恭喜！您通过“幸运大转盘”获得了“随机个人技能”】 【随机中…...】 【恭喜，您掌握了大师级“折纸”技能】 “折纸，一种以纸张折成各种不同形状的活动。”看着这朴素的技能简介，沈望沉默了。 这系统，真他妈绝了！ 第十章 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沈望。” 回学校的车上，就在沈望到处找纸准备实验一下这个所谓的折纸技能时，孙茹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今天的事…...” “你有纸么？” “……”孙茹月默默递上一包纸巾。 “我是说那种硬的，可以写字的纸。” “没有……” “行吧。”沈望接过纸巾，心想既然是大师级技能，对材料的要求应该不那么高吧。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今天的事，对不起。”孙茹月强忍着沈望的态度，小声说到。 “你道歉干什么？” 沈望不解，按理说孙茹月也算是受害者。 “这不应该怪你男朋友？” “他不是...…” 孙茹月还想再解释一下她跟王凯的关系，可抬头一看沈望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自己身上，好像一直在摆弄着什么。 “沈望！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满心委屈的孙茹月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无视，刚想把怨气发泄出来，却突然看到沈望手中举着的一朵小玫瑰。 这是一朵纸巾折成的玫瑰，虽然没有鲜艳的颜色，但样子十分逼真，甚至在昏黄的车灯下有种别样的美感。 “你……” 捂住嘴巴，孙茹月从满脸疑惑的沈望手中拿走纸玫瑰，一时间思绪万千，乃至芳心悸动。 难道这就是直男的浪漫？沈望在通过这种温柔的方式安慰自己？ 可为什么是玫瑰？沈望喜欢自己吗？是在跟自己表白吗？ 我应该怎么办？ 感动、纠结……复杂的情绪汇聚成无数问题出现在孙茹月脑海，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不过另一边的沈望却等急了。 “你看完没有？看完还我吧。” 孙茹月：？？？ “呃…...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可以教你怎么叠。” 察觉到孙茹月脸色不对，沈望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但手上动作不停，又把纸玫瑰从孙茹月手里拿了回来，悄悄放进无线耳机的包装袋中。 嗯，有了这个，等下张冒表白成功的可能性就又大了一点！ ……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回到了燕大，沈望心想在学校孙茹月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下车后便拿着耳机直奔张冒所在的咖啡厅。 蓝岛咖啡厅在校园的东北角，也是整个燕大唯一一个可以跟“小资”、“时尚”、“浪漫”这种词沾点边的地方。 所以即便咖啡厅消费并不便宜，但还是成为了仅次于学校西边小树林的约会圣地。 尤其是晚上，无数男女在咖啡厅的小包间里学习知识、学习爱情、学习身体构造，当真是为燕大的生理卫生教育做出了巨大贡献。 沈望到达蓝岛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夜色下，某个角落里花花绿绿的小彩灯格外显眼。 同样显眼的还有抱着一大束康乃馨的齐明凯。 “你总算回来了！” 见到沈望，齐明凯哭丧着脸诉苦道：“老子布置了整整一下午！” “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沈望同情的拍拍齐明凯肩膀，疑惑道：“就是这康乃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这是母亲节送的花？难道说老张他妈来了？” “玫瑰卖完了，只有这个凑合了……”齐明凯无奈。 “牛逼牛逼！”沈望竖起大拇指。 “老张跟王梦雪什么时候出来？” “应该快了吧……”齐明凯刚掏出手机准备问一下，却突然发现咖啡厅门口走出了两个身影。 “我靠！出来了，咱俩快走！” 把康乃馨往地上一放，齐明凯拉着沈望便向旁边的一棵大树跑去。 “耳机！”跑到一半，沈望突然想起自己手里提的包装袋。 “算了算了。” 见张冒和王梦雪已经到了指定位置，齐明凯拉住沈望。 “保不准都用不上，先看看情况。” 于是，沈望和齐明凯就这么躲在大树后，监视着不远处的现场表白。幸好那些小彩灯够亮，这才能让二人看清张冒和王梦雪的表情。 只见张冒故作淡定的拿起地上的康乃馨，慢慢走到王梦雪跟前，单膝跪地。 （齐明凯：“有够骚。”） “梦雪，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 （沈望：“有够直白。”）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王梦雪脸上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纠结和犹豫。 （齐明凯：“不妙。”） 可能是也发觉到事态不对，张冒赶紧继续说道： “梦雪，我是真心地！” 说罢，张冒把手中的康乃馨往前举了举，似乎是想让王梦雪接过去。 （沈望：“舔起来了。”） 但是王梦雪没有接，甚至还向后退了一小步。 “张冒……我是一个简单的女生，我只想找一个对我好的人。” “他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能在我懒床的时候送早饭，能在我生病的时候送药，能在我开心的时候陪我一起开心，能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能陪我看电影，能陪我逛街，能给我买我喜欢的，能带我吃我爱吃的……” （齐明凯：“能当你爹。”） “我能！” 张冒没有任何犹豫。 “梦雪！我会对你好的，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做到！” （沈望：“好家伙。”） “唉。”王梦雪叹了口气。 “张冒，对一个人好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做……” （齐明凯：“当哥哥，哎？沈望！”） 在齐明凯的小声惊呼中，沈望行动了，因为他感觉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从大树后面出来，沈望跑到两人跟前，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老张，你前两天让我买的东西终于到货了！怎么样，没耽误你的大事吧？” 递过包装袋，沈望冲张冒打了个眼色。 毕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张冒立马心神领会。 “没事，我准备送给梦雪的。” 一手捧着康乃馨，张冒一手递过包装袋。 王梦雪疑惑的接过袋子，打开，首先便看到了那只白色纸玫瑰。 “哇！好漂亮！” 张冒暗暗冲沈望比了个大拇指，淡定道：“没有玫瑰的表白是不完整的，我说过，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沈望内心：顶级应变！） 拿出玫瑰，王梦雪继续向袋子里看去，发现了纯白包装的耳机。 “这……原来你记得。” 张冒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我一直记得，你跟我说的当天我就让沈望帮我去买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谢谢……”王梦雪终于是接过康乃馨，面色潮红的小声说： “我刚刚其实就想说，我一直把你当做是那个能够对我好的人。” 第十一章 少花钱早拿下 一般来说，大学生的夜生活开始于天黑，终止于断电，如果不断电的话那就是一场熬夜比赛——每次你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都会发现某个床位依旧闪烁着手机的荧光。 现在已经半夜1点多了，按照108的惯例，除了范超外，其他三人应该还处于激烈的熬夜竞争状态，不过今天整个宿舍却一丝亮光也没有。 因为每当有关系重大的事件发生时，108四人都会举行一场正式夜谈。 上一次是齐明凯的内裤被偷，这一次是张冒谈恋爱。 “老四，今天多亏了你。”黑暗中，张冒首先发言。 “知道就好。” 沈望不无得意道：“还好我机智。” “耳机钱等下个月拿到生活费给你。”张冒没有忘记这茬。 “钱是不急。” 沈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可以后如果王梦雪再让你给她买这些东西怎么办？” 这话引起了范超的共鸣。 “对啊，一个耳机就要一千多，那以后她再要买更贵的东西呢？”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张冒才低声说道：“应该不会吧。” “也对。”范超从自己的经验出发，认可了这个观点。 “我跟恬恬好上之前也经常给她买些小东西，可现在她都不让我买了，说是浪费钱。” “就是的，肯定会不一样的。” 张冒像是松了口气，他也就是一般家庭，要是每个月都来上这么一遭，家里肯定不会同意。 “老四，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 沈望虽然觉得王梦雪应该不会那么单纯，但也只是自己的揣测。 再加上张冒刚刚确立关系，这时候就泼冷水未免也太影响人家感情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齐明凯突然说话了。 “老张，你要是想好好跟王梦雪处，就听我一句。” “你说。”在感情这一块，108的众人还是比较相信齐明凯的。 毕竟上了一年大学就换了8个女朋友，被本专业女生集体拉黑却依旧桃花不断，这手段不服都不行。 “王梦雪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齐明凯突然嘿嘿一笑。 “对付这种女生就六个字——少花钱，早拿下。” “懂了。”张冒心领神会。 “唉，我们寝室的处男又要少一个了。”沈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谁跟你说我是处男了？”张冒疑惑到。 “啊？难道说就只有我跟老范两个老实人？” 沈望不能接受如此闷骚的张冒居然都能在这个方面领先自己。 “老四，我也不是啊。” 范超弱弱的补刀：“其实就只有你而已。” “哈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每个人都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心事，带着对新一天的期待和憧憬慢慢睡去。 …… “做人不要太攀比，要比就比睡早起。你早起我早起，我们早晚在一起……” 一阵正能量语录中，沈望揉着眼醒来，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睡眼朦胧的看了一圈宿舍，他发现了一件令人惊恐的事情。 张冒居然正在穿衣服。 “老张……” 沈望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关掉手机闹铃，张冒爬下床，一脸疑惑。 “那你怎么起这么早？” “哦，我陪梦雪吃早饭，然后去图书馆。” 俗话说，爱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张冒的确需要被“改造”，不过学校里适合做劳改所的地方不多，图书馆就算一个。 沉默良久，沈望问出一个致命问题。 “老张，你知道咱们学校图书馆在哪吗？” “不知道。” 张冒坦然，反问道：“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 此时，齐明凯被两人的对话吵醒，沈望心想这家伙天天约会，一定对学校布局了解的多。 “老齐，图书馆在哪？” “嗯？”齐明凯支起身子，满脸惊讶道：“我们学校还有图书馆？？” 听到这话，沈望和张冒更惊讶。 “难道说没有？怪不得没见过呢……” 五分钟后，精心打扮过的张冒走出宿舍门。 根据三人的讨论，最终觉得任何大学都应该是有图书馆的，只不过他们没去过而已。 所以张冒便决定随便在路上拉个人问一问。 张冒走后，沈望尝试着重新进入梦乡，可始终也睡不着。 硬熬了半个小时，沈望试探着叫了叫齐明凯，后者果然也没再睡。 于是俩人决定起床吃早饭。 就这样，108寝室的全员居然破天荒的在8点之前起床。 要是108是个国家，这一天足以载入史册。 …… 燕大总共有四个食堂，两个在宿舍区，两个在教学区。 沈望和齐明凯虽然不知道图书馆的位置，但食堂在哪还是清楚的。 许久没有早起过的二人感受着清晨的微风和湿润的空气，居然有点激动和振奋。 “沈望，我感觉自己现在充满着活力。” 深吸一口气，齐明凯在原地蹦了蹦，表明自己此言非虚。 另一边，沈望也不甘示弱，突然加速向前冲了两步，满意道：“我也是有这种感觉。” 齐明凯一声叹息，语气中满是愧疚：“唉，咱们之前的生活习惯太不健康了。” 沈望同意道：“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我们以后早起吧。” 齐明凯没有任何犹豫：“要不还是算了吧。” 沈望：“同意。”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便来走到了第二食堂。 二食堂位于男女宿舍区的中间，菜品尤其是早餐比较丰富，人气便也在四个食堂中最旺。 随便找了个窗口排着队，沈望无聊的四处张望，他本来是想找一下张冒和王梦雪，可没想到却发现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孙茹月和王凯。 今天的孙茹月穿着并不暴露，不过即便只是一身运动装却依旧难掩性感的身材。 而坐在她对面的就是那个愤然下车的王凯。 俩人此时正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什么，孙茹月时不时还会捂着嘴轻笑，看样子是已经重归于好。 回想起昨天孙茹月伤心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笑容，沈望低声嘀咕了一句： “胸大的女人就是无脑……” 第十二章 一个敢吹一个敢舔 吃过早饭，齐明凯表示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在中午12点之前进食，非常有纪念意义。 所以他决定一鼓作气去做另一件大事——找图书馆在哪。 沈望对于这个自己大学四年估计一次都不会进的建筑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对lol前一阵刚推出的新英雄兴致浓厚。 前几天一直都没大战峡谷，今天难得起这么早，不感受一下峡谷的清晨太可惜了。 …… 回宿舍的路上买一大瓶冰镇可乐，趁电脑开机的功夫举起键盘拍一拍，作为一名老召唤师，沈望已经做好了今天冲击黄金的万全准备。 登录账号，选择进入祖安大区，沈望刚准备开始排位，对话框却亮了起来。 【我就是萌萌哒：大哥哥，你都好几天没上线了，呜呜~】 沈望立马回复。 【哈利波特大：来，带你上分。】 【我就是萌萌哒：嗯嗯！谢谢大哥哥，爱你呦！我拉你，我们开语音哟~】 接受了组队邀请，沈望刚把麦打开，就听到了一个嗲嗲的女声。 “大哥哥，你这几天在干嘛呀~都不上线带人家！” 听到这又欲又纯的声音，沈望浑身一哆嗦，精神大振道：“这几天去一个俱乐部试训了，唉，后面可能要去打职业。” “哇！大哥哥好厉害！” 一阵娇滴滴的欢呼传来，似乎还伴随着掌声。 “也就一般吧，后面介绍肉鸡和羞男给你认识。” “好呀好呀~” “嗯，到时候我没时间就让他们带你上分。” “我不要~他们哪有大哥哥厉害！” “……” 这能让人吐血三斤的对话其实是沈望跟这位“萌萌妹”的日常。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敢吹，一个敢舔。 最开始沈望也怀疑过萌萌妹是不是变声器战士，但后面也不在乎了。 管它是男是女，自己爽到就好了。 …… 两人说着话，游戏也很快排了进去。 沈望首先查看了一下对面的段位，两黄金三白银。 作为一名高玩，沈望立马判断出了局势，打字分享给队友。 【哈利波特大：这局不好打】 很可惜，队友并没有危机意识。 【好妹妹等我：二楼上单派克，不给就送】 派克就是最近刚出的新英雄，热度很高。 【祖安精神领袖：二楼你妈***，快回家看看吧】 【好妹妹等我：就这水平？精神领袖，宁配吗？】 【祖安精神领袖：呵呵，跟你爹对话？装***呢】 看着熟悉的祖安问候，作为一楼的沈望淡定选下派克。 【好妹妹就是我：谢谢】 【哈利波特大：一楼派克中单，包赢】 【好妹妹就是我：？？？】 省略掉充满激情的选ban环节，双方阵容确定。 沈望中单派克对阵发条，萌萌妹琴女辅助。 虽然是第一次玩派克，不过沈望毕竟天赋极高，所以在比赛前五分钟仅仅被压了20刀。 “大哥哥，你怎么被压刀了呀？对面中单是不是开挂了！” 萌萌妹首先发现了这个情况，而沈望淡定的回答也尽显高手风范。 “没事，发条大前期英雄，压我几刀很正常。” “嗯嗯，大哥哥加油！啊，打野好像去帮你啦！” 在萌萌妹的提示下，沈望终于发现了小地图上打野螳螂疯狂发出的信号。 来得好！ 这发条必死！ 一瞬间，派克和螳螂双双向头顶大球的女人扑去。 第一滴血：蓝色方发条魔灵-奥利安娜击杀了红色方虚空掠夺者-卡兹克 蓝色方发条魔灵-奥利安娜击杀了红色方血港鬼影-派克 发条魔灵-奥利安娜完成双杀！ 【所有人】银咕咕（发条魔灵-奥利安娜）：？ 【所有人】银咕咕（发条魔灵-奥利安娜）：送？ 看着灰色的屏幕，沈望双手如飞。 【所有人】哈利波特大（血港鬼影-派克）：**是抱着十万个为什么生的你？那么多问号？ 发送，屏蔽一气呵成，沈望操纵着已经复活的派克重新回到线上，却发现琴女正在卡兵线。 “大哥哥，我来啦！ad太菜了，我不想辅助他！” “好，这局稳了。”沈望心中大喜。 五分钟后。 派克战绩：0-1-0 琴女战绩：0-0-0 红色方战绩：2-17 要不是沈望早就把队友也给屏蔽了，此刻估计已经被喷的怀疑人生，毕竟赢则双亲健在，输则族谱升天。 “唉。”看了一眼队友的战绩，沈望痛心道：“带不动啊！” “是呀！他们太笨了！” 萌萌妹积极安慰：“没事大哥哥，下一局你选打野，我帮你一起打野怪！” “注意别蹭到我经验啊！”沈望提醒。 “放心吧大哥哥，专业滴！” …… 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经过一上午的鏖战，沈望和萌萌妹双双掉了一个小段位。 沈望本来想吃完午饭继续的，不过因为萌萌妹说她下午要上课，便只好作罢。 也就在这时，满面春风的张冒回来了。 “老四，起的够早的啊！” “约会挺顺利呗。”沈望伸了个懒腰，关掉游戏界面。 “必须的啊！” 张冒美滋滋的说道：“我发现图书馆真是个好地方，有美女有空调。” “这点出息！” 沈望不屑道：“以后我出钱给咱宿舍也装一个。” 张冒却是嘚瑟的摆摆手：“光有空调也不行，宿舍里又没有王梦雪。” 听到这满是恋爱酸臭味的话，沈望心痛不已：“老张啊，你这算不算娶了媳妇忘了娘，不是，忘了爹？” “滚！”张冒笑骂了一句，然后就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来覆去的找着什么。 “你找啥呢？”沈望问到。 “《语言学概论》，下午要跟梦雪去上课。” 张冒扭回头，发出热情邀请：“一起啊！” “去吃你们的狗粮吗？” 沈望本来想拒绝，可又想到这门课的教授据说很严格，最后终于是改了主意。 “行吧，吃就吃吧……” 第十三章 我就是隐藏学霸 《语言学概论》是文学院的必修课，俗称大课，往往会很多专业的学生一起上。 所以这种课程总是人很多，教室很大，老师大概率也不会点名，按道理来讲应该比较好混。 但《语概》的老师，毛秀君，这个小老太太却是公认的不好对付。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沈望跟着张冒和王梦雪走进教室，拒绝了二人近距离喂狗粮的邀请，自己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身边的男生正抱着手机看小说，这就是文学系学生的好处了，别人这么做叫不务正业，他们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正在学习。 不过文学生读小说难免有一点莫名的优越，总是喜欢评头论足一番，时间一久这种优越便转化为自信，认为自己哪怕用脚写也能比大部分人要强。 只是当他们拿起笔真的写了几行字之后往往就会明白，这东西远没想的那么简单，从此便断绝了作家这条职业规划。 所以现如今大多真正的作家都不是文学专业出身，而真正学文学的，则基本都投身于广告、媒体、影视的怀抱，赚钱去了。 掏出课本，沈望无聊的翻了几页，又无聊的合上，他倒不是看不懂，只是单纯觉得很没意思。 讲台上，毛秀君正安安稳稳的坐着喝茶，有个穿长裙的女生则在旁边调试投影仪。 这个女生在文院可谓是人人皆知，就是号称院花的段欣冉。 段欣冉之所以知名度这么高，除了长得漂亮外，更重要的就是她那冰冷的性格。 别说追求者了，她平时跟朋友说话时都是能少则少，除了必要的沟通外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冰山一样的古典美女，却跟讲台上凶巴巴的小老太太一拍即合，师生俩经常待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母女。 据说毛秀君已经把段欣冉当做关门弟子，准备一直保送她到博士。 这事儿虽然跟沈望没关系，但却让不少人眼馋不已。尤其是一些女生，更是经常会传一些闲话和谣言，由此可见段欣冉跟同学的关系其实并算不上融洽。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段欣冉从讲台上下来，坐到了第一排。 毛秀君把水杯往桌子上狠狠一墩，整个教室立马安静下来，不少刚刚还趴在桌子上的学生也直起身子，生怕被抓到做典型。 要知道《语概》可是整整五个学分，挂一次光补考费就要好几百。 “同学们，我们还是跟前几次课一样。” 毛秀君扫视着全场，声音很大。 “我不会点名，但是会在课堂上随机点同学回答问题，如果你不在，那直接挂科；如果你答不上来，那期末成绩减10分。” “咱们现在上课，把书翻到第34页，语言的性质…” 不得不说，毛秀君作为一名教授，讲课水平还是有的，至少沈望听了半个小时都没睡着。 但时间再长一些沈望就有些熬不住了，头开始渐渐埋低，就在眼看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一声异响。 沈望扭过头，只见刚刚那个看小说的男生正一边站起身一边慌乱的翻着课本。 “那个，语，语言就是……” 很明显，这个倒霉蛋被抽中了，并且喜提期末成绩减10分的大奖。 “行了，坐下吧！” 毛秀君摇摇头，目光犀利的寻找着下一个幸运儿，很快就根据就近原则看到了连课本都没打开的沈望。 “旁边那个同学，你来回答！” “啊？”沈望一下子从困意中清醒，心想就不该被张冒忽悠来上课。 慢慢站起身，在近百名学生的注视下，沈望缓缓张口，问道：“老师，问题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顿时响起阵阵笑声，就连段欣冉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望，只不过眼神里更多的是冷漠。 另一边，毛秀君面色阴沉，低声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语言的本质是什么？” “哦哦！”沈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整个教室估计没人相信他能够答出来。 不过仅过了一秒，沈望便继续说道： “按照课本里的表述，语言的本质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也是思维的工具。从广义上说，语言是一套沟通的符号以及表达方式与处理规则……” 很快，跟课本里一模一样的内容从沈望嘴里说出，最关键的是，他从未低头看一眼教材，甚至到现在都没翻开。 听到沈望标准的回答，很多人都有些吃惊。 “回答的很好。”毛秀君也是一样，她刚刚虽然很生沈望的气，不过现在反而有点欣赏起这个男生。 但沈望的话还没说完。 “毛老师，其实我不太同意书里的观点。” “哦？”毛秀君眉毛一挑来了兴致。 “说说看。” “我认为教材里的定义只能算是盲人摸象。” 沈望严肃道：“语言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从不同的角度看就能得到不同的结论，与之有关的流派也很多。” “而这本《语概》。”沈望举起手中崭新的课本。 “仅仅是从社会功能角度来讨论语言，无疑是有失偏颇的。” 整个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被沈望这听起来有理有据的分析镇住了，不过也有人不同意。 “哗众取宠！”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 毛秀君看了看段欣冉，没说什么，然后又问沈望：“你好像对语言学的流派很了解？” 这算是在测试沈望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了。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一个大二的学生能对晦涩的“语言学”有多深的了解，尤其这个学生刚刚明显都快睡着了。 不过毛秀君从不根据刻板的印象去评判一个学生。 沈望也用事实证明，他还真不是乱说。 “毛老师，我认为不管是哪个流派都各有所长，但本质都是在解释同一个根本问题，只不过基础不同而已。” “比如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是以社会学为基础的，乔姆斯基的理论和布龙菲尔德的理论是以哲学为理论根基的，当然，还有索绪尔的形式主义……” 偌大的阶梯教室鸦雀无声，只剩沈望自己侃侃而谈。 这些知识都来自于他刚刚从系统那里购买的“语言学精通”。 好不容易帮张冒表白攒下的30愿望点就这么没了，沈望觉得必须要物尽其用。 三分钟后，沈望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所以，我才觉得，使用一个侧面的描述去代替全面本质内容，是这本《语概》存在的根本问题。”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毛秀君都沉默了片刻，这才推了推眼镜，问道：“你是哪个专业的，叫什么名字？” “汉语言文学，沈望。” 第十四章 这个女人有病 “好，下课你留一下。” 毛秀君深吸一口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们现在继续上课。” 讲课声再次响起，但很多学生此时仍然在看着沈望，不过眼中的情绪较一开始已经截然不同。 有人是钦佩，有人是惊讶，甚至有的女生已经带上了些春意。 还有几个人或许要更复杂一点。 比如说张冒，此时就是震惊加悲哀。 就是那种平日里整天跟你一起熬夜逃课打游戏的朋友突然期末考了满分，而你却挂了科的震惊和悲哀。 “老四这小子叛变了！” 回忆起刚刚沈望那满嘴的什么斯基，什么主义，张冒满心凄凉，不过看到身边的王梦雪顿时心里又平衡起来，心中默默祈祷。 “愿老四继续单身！” 除了张冒，此时还有一个人的心情也是充满波澜，那就是刚跟沈望有过“难忘一夜”的孙茹月。 其实从那天晚上开始，孙茹月对沈望的印象就有了极大改变。 试想，一个对自己的美貌无动于衷的男人，一个居然会折纸的男人，现在再加上一个知识渊博、深藏不露的属性。 这种男人只有两种可能，不是男神就是基。 所以现在沈望在孙茹月的心目中除了外表有些不足外，已经快要达到了完美男友的标准。 神秘、博学、多财（疑似）、冷漠……真是应了那句话——你好坏，可我好喜欢！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沈望，孙茹月差点就要感叹上一句。 “好洒脱啊！” …… 下课铃声响起，沈望也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有几个学生正在问问题，所以沈望也没着急，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这才来到讲台前。 “毛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沈望的态度还是很端正。 毛秀君没有直接回答沈望的问题，而是摘下眼镜笑问道：“睡舒服了？” “嗯……脖子有点酸。”沈望大约已经猜出了毛秀君的性格，所以才敢这样回答。 “哈哈，你呀。”果然，毛秀君并未生气，反倒是旁边一样没离开的段欣冉很不满，小声骂了句： “不要脸……” 如果是平时沈望此刻早就怼回去了，可今天毕竟毛秀君也在，便没说什么。她段欣冉是教授的爱徒，自己又不是，忍一忍没关系。 “小段！”毛秀君微微皱眉，语气有些惊讶：“怎么能这么说话？给沈望道歉！” 沈望心想这场面还真像母亲教育女儿的样子，当然这道歉还是算了，否则段欣冉保不准更恨自己。 “毛老师，段同学其实说得对，我不应该在课堂上睡觉的。” 听到这话，毛秀君看向沈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嘴里也就借坡下驴道：“唉，那这次就算了。” “我这次让你留下，是有个含金量挺高的竞赛推荐给你。” “竞赛？”沈望心说自己哪有这水平，立马便准备推脱，可没想还没开口就被毛秀君堵住了后路。 “小沈，我知道你低调，不愿意展现自己，可这个竞赛你必须参加，因为这关系到咱们学院的名誉。” “那个毛老师，我能问一下是什么竞赛吗？” 沈望准备不管是啥竞赛，一口咬死自己不擅长，爱莫能助就完事了。 “哈哈，是你很擅长的，演讲！”毛秀君以为沈望已经被自己说服了，还挺开心。 沈望却很无语：“不是毛老师，我怎么就擅长演讲了？” “咦？刚刚在课堂上你不是讲的挺好的嘛，自信、从容、还很有感情。” 毛秀君懒得跟沈望继续讨价还价，直接拍板。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跟段欣冉就代表咱们学院参加了，一定好好加油，最好从市里拿个名次回来！” “具体的你俩自己商量吧。” 说罢，毛秀君拎起水杯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沈望和一脸冷漠的段欣冉。 过了一会儿，见段欣冉没有开口的意思，沈望便只能率先打破沉默。 “这个什么演讲竞赛，你能跟我说说情况吗？” “学校官网都有，自己去看。”段欣冉冷冷道。 “哦，那我们怎么分工？” “我自己足够了，你最好退出。” “我凭什么退出？” 沈望毫不客气，现在毛秀君不在，他才不惯着段欣冉，什么院花不院花的，想看美女还不如去找朱瑶。 更何况自己已经接受了系统任务，真要拿到名次的话还能混几十个愿望点。 “不愿意退出就别添乱，我不需要你。” 段欣冉盯着沈望，眼神冷冰冰的。 沈望也不甘示弱，跟段欣冉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我之前得罪过你？” 这其实是沈望刚刚就想问的问题，照理说就算段欣冉的性格再怎么冰冷也不至于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否则不是脑残么？ “没有。”段欣冉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们之前认识？”沈望继续追问。 这次段欣冉的表情总算是有些变化了，狠狠咬着嘴唇，鼻翼微微耸动，一幅要哭的样子，又像是在强忍怒气。 最后她干脆直接转过身，只留给沈望一头柔顺的长发。 “不认识。” 看着段欣冉奇怪的表现，沈望努力思索了半天，但始终想不起之前自己还认识这样一号人，最终只能无奈道：“不管怎么样，毛老师是让我们一起参加这个竞赛。”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不用！”段欣冉依旧背着身 “好吧。”沈望耸耸肩，思索片刻后诚恳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但如果是我无意中做错过什么事伤害了你……” “那我给你道歉。” 听到最后这句话，段欣冉像是被子弹击中一样，全身猛地一颤，紧接着泪水便充满了眼眶。 不过沈望后面的话又让她好悬没气晕过去。 “但要是我没做过什么，那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毕竟这是病，得治。” 第十五章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从教室回到宿舍，沈望的心情并不愉快，甚至连晚饭都没胃口吃。 妹的，段欣冉这女人绝对有病。 不过既然这事儿有愿望点赚，那自己还是要上上心。 想到这里，沈望打开学校官网，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这个所谓的“风采杯大学生演讲大赛”。 燕江市委宣传部主办，华南大学承办，包括燕大在内一共5所高校参加，看起来规格挺高。 大赛一共分三轮。 第一轮是各个学校的校内赛，每个学院出一支队伍，1到3人，决出前两名的队伍代表学校去参加第二轮市赛。 市赛一共是5个学校10支队伍，再比两轮，最终产生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 所以想要完成毛秀君大赛获奖的愿望，沈望跟段欣冉必须在众多参赛队伍中杀进前三名。 这无疑很难，但奖励也多，足有80个愿望点。 也不知道段欣冉给不给力，沈望心想，还是给力一点的好，要不自己的愿望点又要保不住了。 通过今天的事，沈望已经明白了系统的牛逼，只要30点，瞬间就能掌握一门晦涩难懂的课程。 当然了，这语言学只能算是一个细分领域，所以所需的愿望点会少一点，但不管怎样，还是足够变态了。 看来以后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尽量别用愿望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想到这里，沈望又查看了一下《诡秘之地》的数据，较几天前已经有了不小的起色，书评区也渐渐开始有人留言评论。 【有一说一，这书不错】 【立贴预言：此书活不过50章必切】 【粮草，养一养】 【快更！】 …… 美滋滋的看着评论，沈望正准备挑几条回复一下，齐明凯回来了。 “找图书馆找了一天？”沈望调侃道。 “没去。”齐明凯闷闷的回了一句，径直坐下。 察觉到好友的情绪不太对，沈望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齐明凯呆呆的目视着地面，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雕塑。 过了一会儿，雕塑开口了。 “齐振回国了。” 齐振……沈望略一思索，立马记起这是齐明凯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哥他……” “他不是我哥。”齐明凯的语气里充满着冷漠。 “好吧，他回来干什么？探亲？”沈望转过身子，跟齐明凯面对面坐着。 “他回来接手公司。” 听到这，了解齐明凯家庭的沈望基本懂了。 对于平日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齐明凯来说，别人心中最温暖的的地方——家庭，却是他最隐秘的伤疤。 其实这货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还涉及了一些别的业务，在沈望和齐明凯的老家春谭市是叫得上名的大企业。 只不过齐父事业成功后，完美的展现了什么叫男人有钱就变坏，光老婆就换了三个。 齐振是齐父跟结发妻子的儿子，后来齐父离婚，娶了一个话剧演员，又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齐明凯。 可惜就在齐明凯三岁大的时候，齐父再次离婚，又跟一个过气小明星好上了，而齐明凯的母亲则是被逼孤身远赴国外，再也没回来过。 几年前，这个小明星也生下一个女儿，叫齐悦珊。 所以严格来说，齐明凯其实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齐父对这三个孩子并不是一视同仁。虽然都是自己的骨肉，但齐振是陪自己起家的原配妻子生的，齐悦珊是现任老婆生的，唯独齐明凯不前不后夹在中间，所以从小在家中就不受重视，跟齐家人关系都不好。 因此齐明凯从初中就开始住校，逢年过节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总是往沈望家跑，搞的沈望的爹娘有段时间一直以为齐明凯是孤儿，还一度动过领养的念头。 然而不光是感情缺失，物质上齐明凯也是一点没有享受到富二代的待遇，现在每月的生活费甚至比沈望都要少一点。但即便再穷，齐明凯也绝不会多问齐父要一分钱，齐父也从来不会关心这个儿子过的怎么样。 这对父子好像除了血缘和基本的责任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眼下齐振回国，目的肯定是要逐渐接手齐家的公司，那齐明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拦在路中的一块石子，总归是要被彻底踢开的。 …… “你是怎么想的。”沈望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根，把烟盒丢给齐明凯。 两人平时都不怎么抽烟，只是偶尔心情烦躁时会来一支。 “呵，我能怎么想。” 齐明凯苦笑一声：“反正我怎么想都不重要，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那……你这几天要回春谭？”沈望避开了“家”这个字眼。 “嗯，国庆回去。”齐明凯闭上双眼，靠着椅背仰起头，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沈望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活在和谐家庭中的自己或许永远也体会不到齐明凯此刻的心情。 窗外的天色已经快要暗了，由于宿舍里没开灯，齐明凯跟沈望的脸庞也渐渐模糊起来。 齐明凯没再说话，手中的烟也已快要燃尽。 带着火星的烟头伴随着烟灰落地，轻轻跳跃了一下，红光安静的躺在地上，紧接着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熄灭。 …… 教学楼，天台。 段欣冉孤单的站在这里，望着天边那橘红色夕阳楞楞出神。 “他真不记得了么……” 晚夏的微风吹起段欣冉的长发，露出了她象牙般的脖颈。 “这样也好，可是……” 段欣冉的心里很乱，有些事情她想不清楚到底是要深藏在心底，还是告诉沈望。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女士烟，抽出一根，点燃。 红唇凑近白色的烟嘴，轻轻吸了一口，这场面要是被文学院的学生看到，估计下巴都要惊得当场掉下来。 风大了些，段欣冉突然像小孩子一样眯起一只眼睛，然后把烟举到眼前，慢慢移动着。 终于，烟头的红光与远处的夕阳重合在一起，正正好好合适。 段欣冉就这样举了好一会儿，嘴角慢慢露出一个最温柔不过的笑容。 “那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晚霞中的燕江市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熔化了不知多少男男女女的落寞与欢喜，平凡与辛酸。 第十六章 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 “做人不要太攀比，要比就比睡早起……” 10月1号一早，在已经逐渐熟悉的语录声中，沈望迷迷糊糊醒来。 108宿舍四人都不是燕江本地的，所以平时放假都不一定回家，尤其是齐明凯，之前一直是坚守阵地的那个。 不过这次齐明凯和范超昨天就已经走了，而张冒也是今天上午的火车。 至于沈望……估计沈父沈母此时正在不知哪个旅游景点美滋滋的过着二人世界呢。 “老四，现在才8点啊。” 见沈望从床上爬了下来，正在收拾行李的张冒很是惊讶。 “今天出去办点事。” 找出从朱瑶那借的相机，沈望开始穿衣服。 “什么事啊？”好奇的看了两眼相机包，张冒夸张的大呼：“单反？好家伙，这是去拍人还是拍景？” “拍人！”沈望开玩笑道。 “嘿嘿……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张冒猥琐一笑，带动着沈望也笑了起来。 “那要看王梦雪同不同意了。” “滚！沈望！欠你的钱我不还了！” “哈哈哈哈！” …… 两人闹了一会儿，张冒看时间差不多就拖着行李赶车去了，沈望则是不慌不忙的拿着脸盆去洗漱。 差不多十分钟后，沈望洗漱完回来，发现张冒发来了几条信息。 【老张：老四，我刚刚在宿舍楼下看到林晓草了！】 【老张：卧槽，她是不是跟咱班哪个男生谈恋爱了？】 看到信息，沈望走到窗边往外望了望，还真发现了林晓草那柔弱的身影，正背着旧旧的书包，安静的站在花坛边一动不动。 不对啊，自己跟林晓草说好的是9点在校门口见啊。 这离9点还有半个小时呢，林晓草跑男生宿舍楼下干什么？ 沈望虽然满是疑惑，但想到人家都等着了，便穿鞋出了门。 林晓草此时也注意到了从宿舍楼门口出来的沈望，本来想快走过去，可刚走两步就看到沈望径直向自己过来，一时间又怯怯的停在了原地。 沈望看到她这幅样子，突然想到了旧社会备受丈夫压迫的小媳妇，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把林晓草搞的有点懵，她悄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终于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将来一定会特别听老公的话。”沈望顺嘴回答了一句，可刚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本来还挺正常的林晓草一下子变的双颊通红，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接沈望的话。 “哈哈，开个玩笑。”沈望讪笑一声，赶忙岔开话题。 “不是说好在校门口见吗，你怎么到这里等？” “我不知道是哪个校门。”林晓草轻轻回答。 沈望这才反应过来，燕大总共有三个校门，之前的确是没说清楚。 “那你给我打电话问一下不就行了。”沈望感觉林晓草怎么有点死心眼。 “我，我怕你在睡觉，吵到你…...”林晓草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自己已经吵到沈望了一样。 听到这句话，沈望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他突然感觉这样温柔的女生，谁能娶到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看了看眉目丝毫不输朱瑶的林晓草，沈望瞬间决定把今天的拍照地点从学校旁的人工湖改到了远在市区的湿地公园。 …… 熟悉的52路公交，熟悉的路线，不过这次沈望身边的不是朱瑶或齐明凯，并且也没有抢到座位。 站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沈望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时不时的偷看一下身旁的林晓草。 这可能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女生，除了手腕上绑着的红绳，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装饰。 之前沈望看小说时见到类似“清澈的眼神”之类的描述总是不屑一顾，但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真的会有如同新生婴儿般单纯的眼睛，这是一种不管戴什么样的美瞳也表现不出的纯洁。 不过很快，沈望的这种偷窥行为就被林晓草发现了，圆圆的小脸上顿时露出慌张的神色。 “沈，沈望，你在看什么……” “哦，我在看公交路线图。”沈望面不改色心不跳。 “噢。”林晓草悄悄舒了口气，突然想起孙茹月前几天在宿舍开的玩笑。 “之前一直没发现，沈望其实蛮不错的！咦？小草，你正好也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一下他呀，不过他有点太直男了……” 想到这里，林晓草的脸又莫名红了一下。 直男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的，不过……偷偷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研究公交线路的沈望，回想起这几次接触的经历。 好像并没有呀。 …… 上午十点多，两人到达了湿地公园。 因为是国庆假期的缘故，游客并不少，大多是拖家带口的本地人或者情侣。 沈望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去年大一的时候他和齐明凯就被朱瑶拽着来过一次，所以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 “公园里面有一个仿古建筑群，那里挺适合拍照的，我们先去那。”沈望好歹没忘记今天来这的目的。 “嗯。”林晓草轻轻点头，跟在沈望身后一步的位置。 只是公园门口处人有些多，尤其是一些小孩儿到处乱跑，林晓草怕碰到他们经常要停下脚步，就有些渐渐跟不上沈望的步伐了。 眼见前面那个身影离越来越远，林晓草想要叫住他，可声音却跟蚊子哼哼一样，不过幸好这时沈望也发觉到不对，这才停下脚步等林晓草追了上来。 “你跟紧一点。”沈望说着话，突然看到有个骑着小自行车的男孩往这边冲来，便下意识的拉了林晓草一把。 “啊。”林晓草轻呼一声，身子一趔趄，将将避过自行车。 “妈的这熊孩子。”看着把人群搅得乱作一团的小屁孩，沈望低声骂了一句。 这是林晓草第一次听到沈望骂人，从小就没说过脏话的她觉得这样不好，可又不知道怎样跟沈望表达“不要这样做”的意思。 至于沈望自己，更是压根没意识到，只是问林晓草：“没碰到你吧？” 林晓草摇摇头，紧咬着嘴唇，瞪大眼睛看着沈望，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沈望不解。 “你，你能不能……”林晓草的身体稍微挣扎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 “把我的手放开啊。” 第十七章 你也是别人的风景 “哦。” 沈望尴尬放开林晓草软软的手腕，装作若无其事道：“咱们走吧。” 林晓草此时小手攥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知道沈望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挣扎会不会惹沈望生气，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想要偷偷看一下沈望的表情。 不过沈望恰好在此时转身向前走去，只留给林晓草一个后脑勺。 有点忐忑的收回视线，林晓草咬咬嘴唇，快走两步跟上沈望。但这次她不敢再离的那么远，便保持在了沈望侧后一点的位置。 两人就这么沿着木制栈道向公园深处走着，两侧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和生机盎然的绿树青草，时不时会有几声欢笑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还真有点“水光潋艳晴方好，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意思。 默默走了一会儿，沈望突然在一个小木房子旁停住脚步，把正在欣赏湖光水色的林晓草吓了一跳，小声问道：“到了么？” “到了。”沈望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到厕所了。” “啊？”林晓草满脸疑惑，眨着晶莹的大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不是说好的去古建筑群，怎么跑到厕所来”之类的问题。 看着林晓草呆呆的样子，沈望一个没忍住上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怎么这么笨。” 林晓草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拍的地方，也反应过来沈望的意思，一时间又红了脸，轻声抗议着：“我，我不笨。” 没继续探讨林晓草笨不笨的问题，沈望指指小木屋，问道：“你去不去？” “不，不去。” “那拿一下包。”沈望说完，便把相机包丢到林晓草怀里，自己转身进了小木屋。 不一会儿功夫，痛快解决完的沈望从厕所出来，看到林晓草正蹲着逗一个小孩子玩，孩子的父母则是很放心的在一旁看着。 那个不知道男女的小孩儿似乎很喜欢这个大姐姐，张着小胳膊转了一圈，然后一头便往林晓草怀里扑。 林晓草一手护住怀里的相机包，一手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脑袋，温柔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角。 看了一会儿这温馨的场面，沈望心中温暖，走过去便准备加入其中。 可谁料这小屁孩才看到他便头也不回的去找自己爹娘了。 “相机包给我。”沈望没好气的伸手从林晓草怀里拿回相机包，心想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儿给嫌弃了。 林晓草并不知道沈望为什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也没敢问，只好默默站起身，继续紧紧跟在沈望身边。 那小孩儿的父母此时也注意到了沈望，男人笑了一下，大声说：“老弟好福气啊。” 看了一眼男人身边的妻子，沈望也商业互捧道：“嫂子漂亮多了。” “哈哈哈。”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女人也很满意沈望的夸赞，唯独林晓草一脸茫然。 “来，跟哥哥姐姐再见。”男人抱起孩子，小孩儿也很配合的冲林晓草摆摆手，奶声奶气道：“姐姐再见。” “还有哥哥呢？”男人继续催促。 小孩儿：“……” 好家伙，沈望强忍怒气，露出一个微笑问道：“你是男生女生啊？” 小孩儿：“……” “哈哈，是个男孩儿。”男人替儿回答。 “哦，这样啊……”沈望低下头，趁夫妻俩不注意做了个鬼脸，小男孩的表情立马变得惊恐，嘴巴一张，眼泪已经开始酝酿了。 这么小就会看碟下菜，长大以后绝对是个渣男，我先替将来被你伤害的女生惩罚你一下。 沈望满意的直起身，准备趁小孩儿开哭前溜走。 那对父母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但林晓草却把沈望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心头涌上一股子疑惑和不解。 沈望他……好幼稚啊！ …… 柔里水乡位于湿地公园深处，也就是沈望口中的仿古建筑群。 这里之所以叫水乡是因为有几条姑且能称得上小河的水道穿插其中，偶尔也会有古风古韵的木船飘荡，乍一看还真有点周庄或者乌镇的感觉。 只不过这儿并没有居民居住，更没有什么文化历史底蕴，只是单纯的一个人造旅游景点而已。 但有一说一，景色的确不错。 此时水道边的一条长凳上，沈望正在给林晓草讲解着这台嘉能单反的一些操作。 “喏，这个小齿轮可以调光圈，会在这里显示……” “调焦距就转前面的镜头…” “拍的时候要先按一半快门，等他对焦了再按完……” 沈望慢慢的讲，林晓草认真的听，看这模样就差拿出笔记本记录了。 不过认真归认真，林晓草却始终跟沈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便有时候想看一下单反的屏幕，也只是探过一半身子望几眼，警惕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多拍几张就好了。” 沈望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显摆完，将相机递给林晓草。 “你去拍吧，我在这里坐会儿。” “噢噢。”林晓草小心翼翼的接过相机，走到不远处的小桥旁，回过头来看看沈望，见后者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生疏的把相机举起，轻轻眯起一只眼睛。 拍了几张后，林晓草似乎开始渐渐掌握了相机的使用，时不时还会低头翻看一下自己的成果，眉眼中流露出或思考或开心的神色。 此时已经是中午，明艳的阳光给柔里水乡平添了不少活泼，街道上的行人不算多，但每个人仿佛都被这天气感染，脸上洋溢着笑。 沈望看着始终没敢离自己太远的林晓草，突然感觉她在这幅画面里是如此的和谐，便不自主的掏出手机，对着这场景“咔嚓”来了一张。 小小的石拱桥、青色的小河、迎风挥摆的柳条、古风木楼的一角……林晓草第一次记录着这一切，却没注意到自己也变成了别人的风景。 十几分钟后，林晓草跑了回来，双手把相机举到沈望眼前，轻轻道：“我，我想要这张。” 沈望接过看了一眼，屏幕中是一只枝头上的小鸟，羽毛红黑相间，被树叶的绿色一衬托倒的确挺漂亮。 “行。”沈望把照片标记了一下，关掉了相机准备装起来。 “等回去我把照片发你。” 林晓草却是有些疑惑，一边帮沈望把相机包撑开一边小声问道：“你不拍么？” “不用，我刚刚拍了。” 第十八章 得想个办法娶了她 拍完照，按理说两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便达到了，沈望也顺利从系统那里拿到了10个愿望点。 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沈望正想找地儿吃饭，却发现林晓草正盯着自己，眼神里一半羞涩一半诚恳。 “谢谢。” “嗨。”沈望摆摆手，心想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应该的。” “那，那我请你吃午饭可以吗？”虽说是问句，但林晓草的表情有些倔强。 想到上次在食堂林晓草盘子里的煮白菜，沈望直接拒绝道：“不可以。” “可……”林晓草小手挥动，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望直接打断。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什么呀？” 看着脸上写满紧张与忐忑的林晓草，沈望心中嘿嘿一笑，把酝酿已久的阴谋说了出来：“你把刘海扎起来让我看看。” “啊？”林晓草怎么也想不到沈望居然会提这样一个要求，顿时慌了神。 她并不愿意这么做，可仔细想来这又不算多么过分的事情，更何况沈望帮了她这么多，陪她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想到这，林晓草先是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道：“下次好不好，今，今天没带发卡……” “没关系。”沈望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普通的黑色发卡，举在手上，正经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这个发卡为什么在我口袋里。” “再说作为一名男大学生，随身携带女生发卡，这是很合理的。” 林晓草虽然有时候比较迟钝，但又不傻，现在当然知道沈望是早有预谋。 可她偏偏刚才又已经答应了…… 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林晓草接过发卡，低下头紧闭双眼，小手微微颤抖，像极了小媳妇第一次入洞房的样子。 她轻轻撩起遮住眉毛的刘海，慢慢卷上去，用发卡固定好后再抬起头看着沈望，隐约有泪光闪烁的眼眸仿佛在问——这样可以么？ 不过沈望并没有发表评价，而是深吸一口气，看看林晓草，再看看沐浴在温暖中的水乡景色，似乎是在比较哪个美的更动人心魄一点。 直到此刻，沈望才明白张冒口中的“太他妈漂亮了”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如果让他自己找一个词来形容，估计也只有“他妈的”能表达出这种惊艳。 就好像太阳突然从乌云中钻出来，阳光洒下。 世界一下子就明媚了。 …… 相比于其他旅游景区，这个位于湿地公园里的柔里水乡最大的优势可能就是物价便宜。 平时这里没有什么游客，又在市区内，定价高了自然不会有生意，所以不管是饭店还是超市都基本是平价。 因此沈望也懒得跑太远，便准备就在附近解决午饭。 找了家位于河边的面馆，沈望跟林晓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菜单，不多时就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凑了上来。 “小姑娘，想吃点什么？” 老板笑盈盈的望着林晓草，仿佛沈望并不存在一般。 “老板，我也是来吃饭的！”沈望不满的抗议。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连连道歉，然后继续看着林晓草，殷勤道：“我们店的番茄牛肉面、酸菜鸡丝面，还有……都很好吃，要不要尝尝？” “我……” 林晓草极少在餐馆吃饭，这次又遇到一个这么热情的老板，只好求助似的看着沈望。 “两碗番茄牛肉面！” 沈望毫不客气的拍板，打发走了流连忘返的老板后看到林晓草正企图把刘海放下来，立马喊停：“你在干什么？！” “啊？”林晓草被吓了一跳，弱弱的解释：“你，你已经看过了啊。” “那也不行！”沈望板着脸道：“我还没看够。” 要是换一个女生在这里此时心中一定挺美，不过这话对于林晓草来说，却就跟“你当我媳妇吧”一样流氓。 不知怎么应对的她只好变成鸵鸟，不敢再看沈望，就这么扭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幸好不多时两碗牛肉面就端了上来，挽救了尴尬的气氛。 可能是沾了林晓草的光，两碗面上的用料都特别足，尤其是牛肉，多的都快从碗里掉出来，显得很是实惠。 靠，下辈子我也要投胎做个美女。 这么想着，沈望低头开始吃面，可林晓草却悄悄站起身，向着后厨跑去。 正在沈望疑惑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空碗的林晓草又跑了回来，小脸红红的，估计是老板借机跟她说了什么“流氓”的话。 乖乖巧巧坐好，林晓草一块一块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到空碗里，然后轻轻把装满肉的碗推到沈望眼前，小声说道： “我吃不完的。” 看着林晓草碗中仅剩的几个肉丁，沈望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妈的，得想个办法娶了这个女人！ …… 当然，沈望虽然下定了决心，不过却也明白这并不简单。 即便现在他应该是林晓草最熟悉的男性朋友，可想要把中间的“性”字拿掉，估计还有挺长的路要走。 这事儿必须有个计划，一边这么想着，沈望一边看了看对面正在认真吃面的林晓草，真是越看越喜欢。 果然这才是男人的理想型啊。 不过这种女生到底该怎么追呢？ 突然，沈望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其中的女主也是跟林晓草很像的性格，最后被一个收快递起家的渣男给追到了手。 本想找来学习一下，可沈望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这本书的名字，最后只好跑到贴吧发帖求助。 【求一本书！主角叫陈什么升的，脚踩两只船，是个铁渣男，有没有知道的？】 第十九章 爆更100章!! 午饭过后，沈望和林晓草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与来的时候相比二人总算是有了座位，并且关系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至少在沈望看来，林晓草从一开始说话每句都结巴到现在偶尔才结巴，就是对自己更亲密的体现。 “叮~” 就在沈望企图寻找二人关系不同寻常的更多证据时，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来一看，原来是“萌萌妹”。 【我就是萌萌哒：大哥哥！开黑呀！】 萌萌妹的微信昵称跟游戏里的昵称一样，很真实。 【沈老爷：没空，陪女朋友】 【我就是萌萌哒：震惊!!!】 【我就是萌萌哒：那我呢！是要抛弃我了么！】 【沈老爷：看你表现了】 【我就是萌萌哒：不要啊！！我做小的也阔以的！】 没理会萌萌妹，沈望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又来了一条新信息推送。 班级群的通知。 【孙茹月：@所有人，文学概论课程作业大家不要忘记啦，3000字，没交的同学3号之前一定要交呀！】 看着信息沈望皱了皱眉，他当然是属于“没交的同学”之一，并且也压根不准备交。 不过这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跟林晓草的共同话题。 碰了碰傍边的林晓草，沈望把手机递过去，问道：“这个作业你交了吗？” 林晓草认真的看了看，轻轻点头。 “嗯，交过了……你还没有吗？” “没。”沈望把手机收回来，满不在乎道：“不准备交了。” 听到这话，林晓草感觉无比震惊，老师布置的作业怎么可以说不交就不交呢。 心里一着急，说话也就又结巴了。 “不，不要这样呀。” “嗨，反正现在写也来不及了。”沈望无所谓的摆摆手，装作随意道：“你微信叫什么？我从群里加你一下好友。” “我，我没有微信。”林晓草摇摇头，见沈望满脸的不相信，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翻盖手机，轻轻放在手心里。 看着这古老的山寨机，沈望愣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用这个平时挺不方便的吧。” “还好的。”林晓草把翻盖机放回书包里，小声道：“平时几乎没有人联系我的，班里有什么事情的话茹月会告诉我。” “嗯。”沈望闷闷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察觉到沈望的异样，林晓草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想了一会儿，可能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林晓草轻轻拉了拉沈望的衣袖，鼓起十二分的勇气问道：“你，你要听笑话吗？” 听到林晓草第一次主动引起话题，并且还要讲笑话，沈望立马来了兴致，好奇的盯着她。 林晓草不好意思的避开沈望的目光，怯怯的开口说道：“从前有一只狼宝宝噢，它一生下来就不吃肉只吃素，那它的父母就很担心啊。” 偷偷看了一眼沈望在听，林晓草才继续说下去：“后来有一天他们发现狼宝宝在追一只小兔子，就很欣慰呀。但是等狼宝宝抓住了小兔子，它却对小兔子说……把胡萝卜交出来！” 讲完，林晓草忐忑的看着沈望，直到后者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松了口气。 沈望其实并没觉得故事有多有趣，反而是林晓草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搞笑，尤其是最后，奶凶奶凶的。 再说了，你不就是那个不吃肉的狼宝宝吗。 …… 两人回到学校后林晓草便赶去图书馆打工了，沈望不想回宿舍，离饭点又有一段时间，便在校园里溜达。 由于是假期，学校里的人明显少了不少，走在路上的沈望不禁又想起刚刚在公交上林晓草的笑话，突然笑出了声，惹得几个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也就在此时，沈母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妈！我在学校挺好的！”沈望接起电话，以为亲妈终于良心发现，总算知道在享受之余关心一下自己这个儿子。 “我跟你爸在琼南也玩的挺好的！”刘秀娟的声音很是开心，炫耀道：“正准备去吃海鲜呢。” “哦……”沈望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吃完了去海里游会儿泳。” “好……” “游完泳再去吃个大排档。” “嗯……” “吃完大排档再……咦？儿子，你能听到吗？” “妈，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沈望语气颤抖。 “当然不是了。”刘秀娟苦思冥想一会儿，终于记起正事。“你楠楠姐明天去燕江找你玩啊，你主动联系一下人家。” “楠楠姐？她……”沈望正想再多问几句，可刘秀娟已经下达完指示，着急挂电话了。 “行了儿子，我们吃饭了……孩儿他爸，你看人家这龙虾就是大啊……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沈望呆愣在原地，他严重怀疑老娘的这通电话就是故意的。 至于“楠楠姐”……一想到这个名字，沈望竟然在20多度的气温下打了个冷战，回忆起刘秀娟的话。 “明天去燕江找你玩啊。” “找我玩。”沈望声音里满是恐惧，自言自语道：“恐怕是要玩我吧……” 想到这，沈望“蹭”的拿出手机，“啪”的一下关机。 很快啊！ 呵呵，爱谁谁，老子才不伺候。 …… 吃完饭回到宿舍，沈望不敢开手机，便只能玩电脑。 开机后例行先更新两章《诡秘之地》，然后查看一下作家后台，这一看才发现终于是等来了签约站内信。 五天，沈望更新了不到五万字，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现在准备签约了，也就意味着这本书要开始赚钱了。 既然如此，那必须要爆更庆祝一下啊。 上次买的章节现在还剩五十多章没发，要不跟别人一样，先爆个五章十章的？ 好像太少了点……既然如此，沈望直接又花7愿望点买了140章，加上之前的80章，正好是第一卷。 五章十章叫爆更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打开作者后台，沈望编辑了一个新章节，内容很简单。 【为庆祝本萌新准备签约，今天爆更100章！】 《诡秘之地》现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人气，这个单章才刚发出来，立马就有人评论道： 【你要是能爆100章，我明天打赏一个白银盟！】 看到这评论，沈望心中大喜。 【说话算话！】 于是许多读者便发现了一本奇书，它平均每五分钟更新一章，一直更新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十章 反向抽烟 第二天，虽然没有了张冒的正能量语录起床铃，不过沈望还是在八点多就醒了。 环顾了一下已经只剩自己的宿舍，沈望默默爬下床，心中琢么着该怎么度过这孤独的一天。 对了，昨天通过定时发布爆更了100章，不知道反响如何。 想到这里，沈望赶紧打开电脑，心中进行着猜测。 爆更前五万字有一千多收藏，现在经过了一个晚上，涨个六七百总归是有的吧，要是能翻倍那就更好了。 沈望一边想着，一边忐忑的打开后台，数据立马刷新出来——收藏： 三千多，效果不错啊！ 沈望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这番操作还是吸引了不少读者的。 此时必须点上一支胜利之香烟！ 美滋滋的拿出一根红塔山点燃，沈望心想很快这种烟就不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等会儿，这他妈是……三万多！！ “啪嗒”一声，烟掉在了桌子上，沈望顾不得去捡，瞪大双眼又反复数了好几遍，这才确定没错，的确是三万三千多。 “哈哈哈哈！”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沈望狂笑一阵，这才拾起桌上的烟头，狠狠往嘴里一怼。 “啊！！” 一声巨大的哀嚎之后，一个黑影从108猛然窜出直奔厕所。 好家伙，烟拿反了。 …… 5分钟后，沈望捂着嘴满脸痛苦的回到宿舍。 虽然用凉水冲了半天，但嘴唇还是有明显的烫伤痕迹，让本来就不英俊的脸更加雪上加霜。 人人都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但沈望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伤害方式。 忍着疼痛回到电脑前，沈望继续研究起《诡秘之地》的数据，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搞明白之所以会一夜间涨了这么多收藏，是因为有人打赏了一个白银盟。 打赏者正是昨天留言的那个人，昵称叫“方向标”。 搞明白缘由的沈望心中不禁感叹，这年头，网络上这么讲信用的人可不多了。 秀才说破嘴比不过美人一露腿。 或许对于许多美女主播，金主打赏个几千几万随随便便，可对于臭写书的来说，一万块一个的白银盟可是只有头部作者才有的待遇。 所以看到后台“方向标”爸爸发来的私信，沈望立马严阵以待，第一时间回复。 【方向标：在吗？】 【克莱恩：在！】 【方向标：书写的不错，需要运营吗？】 看到这条信息，沈望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估计是看出了《诡秘之地》的潜力，想从中分一杯羹。 而白银盟只是敲门砖而已。 想通这点，沈望立马失去了对待“爸爸”的态度，不过他倒的确需要一个专业的团队来帮自己快速把书变现。 【克莱恩：可以谈一下】 【方向标：好，你在哪个城市，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克莱恩：燕江】 【方向标：巧了，我们的公司就在燕江】 …… 一番交流后，沈望跟方向标约好了明天面谈，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写字楼，估计是对方公司的地点。 确定好这件事后，沈望本想玩几局游戏，可萌萌妹并不在线，便没了兴致。 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后，沈望最终还是没抵挡住当代人对于手机的依赖，悄悄开机，心中祈祷自己那个堂姐已经因为找不到人而放弃了找自己“玩”的念头。 可事与愿违的是，手机才刚刚打开，五六个未接来电提示夹杂着一条短信便跳进屏幕。 上面显示的名字都是同一个——沈楠。 咽了口唾沫，沈望缓缓点开短信。 【呵呵沈望，你姐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跟我玩失踪？限你明早9点前给我回电话，否则……】 看着那一串省略号，沈望瞬间回想起沈楠曾对年幼的自己做过的“罪行”。 比如说女装，比如说穿女装逛街…… 终于，抵不过这未知的威胁，沈望还是拨通电话，一上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嘲讽。 “哟！老弟这是终于学会怎么用手机打电话了？”沈楠的声音倒是很好听，清脆清脆的。 “不是姐，我昨天手机没电了。”沈望慌张辩解。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么？” “真的……” “算了，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沈楠命令道：“12点之前到贵和广场。” “我今天有事情，要不…...”沈望刚想挣扎一下，却被沈楠直接打断。 “有个屁！什么事儿能比跟你姐吃饭更重要！” “赶紧给老娘滚过来！” “……” …… 中午，贵和广场。 从公交车上下来，按照沈楠的指示，沈望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星巴克，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让他闻风丧胆的身影，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跟一个衣着时尚的女生说话。 沈望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的走过去。 “姐……” 沈楠看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堂弟，上来就是：“你嘴被门夹了？” “开水烫的……” “哟，烫的还挺集中。”沈楠拍拍身边的空位，等沈望坐下后才跟旁边的女生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堂弟，沈望。” 说完后捎带着又把女生介绍给沈望。 “这是我闺蜜，张雅晴。” “雅晴姐好。”碍于沈楠的淫威，沈望立马主动打招呼。 “你好。”张雅晴微笑着回应，最起码看起来比沈楠温柔多了。 “听你姐说你在燕大读书？” “嗯，读大二。”沈望老实回答。 “我正好有一个叔叔是燕大的副校长，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沈望心中只当这是个略带凡尔赛色彩的客套话，不过还是客气的道了声谢，又把视线转回沈楠。 “姐，你这次回国呆多久啊？” 沈楠大学毕业后便留学岛国读研究生，后来就一直在岛国工作，所以沈望以为这次也只是回国探亲。 “呵呵，你是不是盼着我赶紧走啊？”沈楠面色十分“和蔼”。 “怎么会呢！”沈望正色道：“我当然是希望你别回去了。” “如你所愿，我这次不走了。” “姐，你别开玩笑。”沈望慌了。 “没开玩笑，我都已经在国内找好工作了。” 看着沈楠似笑非笑的表情，沈望大感不妙。 “就在燕江。”沈楠不怀好意的拍了拍沈望的肩膀。 “老弟，以后姐罩你。” 第二十一章 段欣冉的秘密 在星巴克坐了一会儿，沈楠提议去吃火锅，当然，沈望并没有决策权，只能跟着一路往火锅店走去。 路过苹果专卖店的时候，沈望下意识的向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范超的女友，姜恬恬。 此时姜恬恬正在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对面说着什么，本来是挺正常的场面，但沈望总觉得有点怪。 好像二人站的有点太近了，不太像顾客和导购应有的距离。 沈望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经过上次跟姜恬恬的短暂接触，他感觉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农村女孩。 再说范超都说过，等二人毕业就结婚，那感情肯定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沈望便放弃了再观察一下的打算，快走两步跟上了前方的沈楠和张雅晴。 此时俩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话题，见沈望过来，沈楠突然问道：“老弟，在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啊。”沈望心说这辈子欺负过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有就跟姐说，姐帮你摆平。”沈楠再次强调。 “真没有。”沈望哭笑不得的问道：“姐，你在岛国的公司是不是山口组…” “什么意思？”沈楠不轻不重的拍了沈望后脑勺一下，换了个话题。 “谈女朋友没有？” “没。”沈望如实回答。 “不争气的玩意儿！”沈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望，说道：“你有点紧迫感！咱们老沈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我知道了。”沈望想起林晓草，心想香火他娘基本已经确定了。 “唉，我这个当姐的比当妈的还要上心。” “姐，你这话我要是告诉我妈的话……” “去呗。” “算了算了，开个玩笑姐……” “雅晴你说，这样的弟弟不打死还留着干什么？” …… 说着话，三人来到了一家生意火爆的火锅店，坐下随便点了一些菜，当然，沈望还是没有丝毫决策权。 感觉到嘴唇的伤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趁着火锅正在煮的空挡，沈望准备再去用凉水冲一下。 不过才刚向洗手间走了几步，沈望就在不远处的一桌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段欣冉。 这一桌算是半个包间的性质，周围被屏风遮挡，要不是恰好碰上服务员上菜，沈望也看不到里面。 对于这个莫名仇视自己的文学院女神，沈望还有有些好奇的，不由得微微放慢了脚步。 大约七八个人，除了段欣冉之外还有一个女生，桌上摆放着很多酒，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段欣冉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坐在那里，跟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倒是另一个女生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扶着旁边的男人说着什么。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场应酬，就是不知道段欣冉在这里干什么。 一瞬间，沈望想到了那些专门陪人参加各种酒局的“名媛”，可段欣冉除了长得漂亮外，跟这种人也毫无共同点啊。 再说就这幅冷冰冰的模样不是纯扫兴嘛，反倒是另一个女生的表现倒的确有点这意思。 算了，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 沈望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快步到洗手间解决起自己的问题。 不过就在他对着水龙头冲洗伤口时，却又听到段欣冉的声音从洗手间外传来。 “刘主任，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个打着官腔的声音回答道：“小段！你不要急嘛，现在书号这么紧，出版社也是需要考虑的嘛。” “可……”段欣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直接打断。 “我知道你急着用钱，书也的确不错，不过出版社又不是慈善机构，10万，你既然不想卖署名权，那就只能等，除非……” 男人顿了顿，放小了声音。 “你看小黄就挺会的嘛，你这么漂亮，能有她一半主动……” “刘主任。”段欣冉的声音更加冷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女人，应该比我明白。” “那我去找别的出版社！” “随便你，反正我这里路已经给你指明白了，要么卖书，要么卖人。” 男人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 “顺便告诉你，你去哪都一样！”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很明显是谈崩了。 沈望又在洗手间里等了一会儿，确保不会直接撞见段欣冉后才偷偷溜了出来。 刚刚听到的这番对话让沈望对段欣冉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可还是没能搞明白段欣冉为什么会讨厌他。 一边想一边走回到自己的一桌，火锅早就煮好了，沈楠的埋怨声也如期而至。 “沈望，你是掉坑里了么？还是没带纸在那等风干呢？” 幸亏火锅店里一般热热闹闹人声嘈杂，要是换家西餐厅，沈楠这一嗓子就能带走好几桌客人。 “我玩手机忘了……”沈望随便找了个理由，坐回座位，这才发现自己的餐碟里已经装满了煮好的肉和菜，心头一热，便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 根据科学统计，同样一桌饭菜，如果就餐的人中有超过两名及以上的女性，那么平均就餐时间将会延长50%。 因为只要有俩女人，她们就可以聊到天荒地老。 比如说现在，一顿普通的火锅，沈望硬是听了三个小时的“闺蜜知心话”。 从明星到宠物，从工作到爱情，从前男友到前男友的现女友，从现男友到现男友的前女友…… 终于，在火锅汤底都快熬成浓汤的时候，沈楠和张雅晴总算是意犹未尽的暂时闭嘴了。 而沈望从中唯一搞明白的就是这张雅晴还真是个高官子弟，是跟沈楠留学时认识的。 除此之外要说还有啥收获，恐怕就是知道卫生巾居然还有日用和夜用的区分了。 …… 下午两女要去逛街，考虑到以后蹂躏这个堂弟的机会还多，沈楠破天荒的没有逼迫沈望跟着提包。 如蒙大赦的沈望正想开溜，沈楠又从包里掏出了三个小盒子。 “从岛国带了点小玩意儿。” “姐！”沈望感激涕零的接过来。 “不是都给你的，还有朱瑶和齐明凯的，盒子上有写名字。”沈楠知道沈望这两个好友，之前也都见过面。 “话说，朱瑶最近怎么样啊？”沈楠随意的问道。 “跟之前一样呗。”沈望随口回答。 “没谈男朋友？” “没有啊。” “行，你滚吧。” 沈楠挥挥手转身跟张雅晴逛街去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二十二章 一个甜一个贤 虽然没有去逛街，但由于午饭吃了太长时间，沈望回到学校时也基本快到晚饭点了。 想到明天还要去谈《诡秘之地》的运营问题，沈望突然感觉自己可真是个带忙人。 给朱瑶提前打了个电话，沈望一抬脚来到女寝楼下，手插口袋等了一小会儿，一个高挑的身影便蹦蹦跳跳从楼里跑了出来。 “沈望你嘴巴怎么了？”朱瑶一见面就发现了沈望的伤口，想要戳一戳，又怕弄疼沈望，便把手缩了回来，关心道：“疼么？” “被开水烫了一下。”沈望再次拿出这套说辞。 “不疼。” “哦。”朱瑶点点头，可眼神里依旧满是担忧，感觉恨不能要给沈望当场叫个120。 “真没事。”沈望大咧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盒子，递给朱瑶。 “给，我看了一下，好像是个护身符。” “叫御守啦~”朱瑶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布袋，上面绣着樱花锦鲤等物，做工倒是挺精美的。 “这是从寺庙里求的，把愿望装进袋子，它就能保佑实现的。” 好家伙，沈望感觉这御守的作用怎么跟自己这么像，突然有点好奇，把手伸过去道：“那打开袋子看看我姐替你许了什么愿啊。” “不能打开的。”朱瑶打掉沈望的手，噘嘴道：“打开就不灵了。” “迷信！”沈望翻了个白眼，问道：“吃饭了吗？” “没有呀。” “正好，一起去吃点。”沈望拍了拍有些瘪的肚子。 “嗯！”看了眼沈望的嘴巴，朱瑶突然把手背在身后，笑着撒娇道：“我要去喝粥！” …… 燕大外的一家粥铺，朱瑶一边喝粥一边哼着小曲，一对纤细的小腿在高脚凳下摆来摆去，显得很是开心。 “沈望，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我啊？”沈望想了一下，正色道：“都在助人为乐。” “屁咧！” “真的啊。”沈望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突然想到那个什么演讲大赛。 “还被我们学院老师逼着参加了一个演讲比赛。” “咦？是风采杯吗？”朱瑶似乎有所耳闻。 “对，就是这个。”沈望继续低头喝着粥。 “我也参加了呀！”朱瑶激动的轻轻踢了一下沈望，突然有些疑惑道：“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比赛的吗？” “都说了是被逼的啊。” 朱瑶满脸警惕的看着沈望，装出凶巴巴的样子问道：“是不是跟女生一起参加的？！” “嗯。” “……漂不漂亮？！” “照理说应该算是漂亮的……”沈望仔细回忆了一下，段欣冉虽然美的挺有特色，但跟朱瑶和林晓草一比还是差点意思，便如实说道：“不过不如你。” “哼哼。”看起来朱瑶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感觉家花不如野花香？！” “你这都什么比喻。”沈望无语：“你是家花？” 朱瑶脸红了一下，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你别管！到底是不是喜欢她？” 无奈的看了一眼朱瑶，沈望放下筷子，一字一顿大声道：“我！不！喜！欢！她！” “你小点声，丢死人了！”嘴上这么说，朱瑶眉眼中却是充满了笑意，紧接着便用更大的声音叫道：“老板！买单啦！” …… 结完账，朱瑶本想逼沈望去医务室看看嘴巴，但沈望觉得并用不着，最终二人各让一步，妥协为去药店买药。 药店里。 “你这怎么弄的啊？”穿着白大褂的医师问道。 “热水烫的。” “嗯？不太像啊……”医师看了沈望一眼，威胁道：“小伙子，不说实话用错药可能会留疤的！” 沈望十分尴尬，但考虑到自己以后的容貌问题，还是涨红着脸说道：“烟拿反了……”，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反向抽烟”，什么“日神仙”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药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买完药，沈望把朱瑶送回寝室，正往男生宿舍走着，手机响了。 居然是林晓草打来的。 沈望顿时精神高度紧张，接起电话。 “喂？沈望吗？”林晓草本就不大的声音在电话里更小了几分。 “是我。”沈望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好听清楚林晓草说的话。 “你，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 林晓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学校这么大，沈望究竟在哪。 过了一会儿柔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我在男生宿舍楼下...…” 很明显，这是想让沈望去找她。 “我马上过去！”沈望一百个没意见，挂了电话就往宿舍跑。 几分钟后，沈望看到了月光下的林晓草，这才放慢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沈望观察着林晓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就是有点疲劳的样子。 “我……”林晓草刚想说话，却明显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小声问道：“你嘴巴被烫了吗？” “嗯，被烟头烫了一下。”沈望心说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问这个问题的女人了，也懒得再编，直接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林晓草欲言又止的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叠信纸。 “这，这个给你。” 沈望疑惑的接过信纸，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篇有关文学概论的论文，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占满了整整六七页信纸。 心中有了几分猜测的沈望问道：“这是你写的？” “嗯。”林晓草点点头。 “是怕我不交作业所以才帮我写的？” 林晓草没吱声，不过从表情来看应该是这样。 这傻姑娘怕耽误沈望交作业，今天整整在图书馆写了一天。 “对，对不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晓草突然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我没有电脑，只能用手写。” “麻，麻烦你自己打到电脑里……” 看着一脸疲惫和羞愧的林晓草，沈望内心翻江倒海，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为什么要帮我写？” 林晓草抬起头，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是在思考沈望为什么会问这么理所当然的问题。 “因为不能不交作业的啊。” 第二十三章 文坛神童沈望 宿舍里，沈望拿着信纸读着，虽说内容基本没看进去，心里倒是挺美。 当然，从林晓草的角度来说可能只是想还人情，但对自己不交作业的担忧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想到这里，沈望直起身子，药也顾不得擦，准备先把作业敲成电子版。 而此时在学校外的药店，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推门而入。 林晓草怕药店关门，是一路小跑来的，此时气有点喘。 药店的医生看到她这幅样子，还以为是有人遇到了什么紧急的疑难杂症，一瞬间困意全无。 “小姑娘，不要急，是同学突然生病了吗？” 林晓草想到沈望的确是自己的同学，嘴巴上的伤昨天还没有，也算“突然”，便点了点头。 “严不严重？”医生紧张道：“什么症状？” “症状……”林晓草回忆起沈望说的话，重复道：“嘴巴被烟头烫了一下。” “……” 医生一愣，又狐疑的看了林晓草一眼，这才转身去药柜拿药，嘴里嘀咕着：“今天怎么这么多抽烟拿反的……” 半个小时后。 满脸感动加些许尴尬的沈望又拿着一瓶治疗烫伤的药膏回到宿舍。 看看手里的这瓶，看看桌上的那瓶，当真是一模一样。 “好家伙，整张嘴都烫伤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一边自言自语，沈望一边顺手将刚刚摆在桌子上的药膏放到了抽屉里…... …… …… 书山工作室是一家专门从事文学作品运营的公司，名气在全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之前曾做出过几本火爆全国的现象书，捧出了几个知名青年作家。 近几年随着实体书行业的没落，传统业务越来越难赚钱，书山便开始尝试拓展新领域，比如说一些网络小说或者网红的运营。 而沈望现在就坐在这家公司的会议室里，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就是昨天给他打赏了一个白银盟的“方向标”，真名叫方德保。 “想不到沈先生这么年轻，真是了不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方德保给沈望倒了杯水，继续吹捧道：“笔力深厚，构思精妙严谨，《诡秘之地》真是我看过最好的网络小说。” 沈望心想虽然不是自己写的，但就当它是了，当即扶了扶水杯，谦虚道：“方经理过誉了。” 两人落座，第一印象来说给对方的感觉都不错。 谈生意就好比相亲，首先要有眼缘，然后就是试探对方的家底和底线，通过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最后妥协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沈望没做过生意，但爹娘也算是有个小买卖，所以多少耳濡目染懂一些。 目前他和方德保已经算是有了眼缘，接着就要试探底线了。 沈望先出牌。 “方经理，看得出《诡秘之地》的质量你是很认同的，那如果书山来运营的话，能有怎么样的诚意？” 方德保微微一笑，大你！ “现在市场上主流情况是全部收益五五分成，不过我们愿意给《诡秘之地》六四。” 沈望心说哄小孩儿呢，市场主流是五五不假，可《诡秘之地》的质量比一般网文要高出不知多少档次，对于这样一部必将大火的书，每一成都要以百万计。 运营方分四成，那可能就是上千万了。 想到这里，沈望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方经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了。” “实不相瞒，这几天也有几家公司找过我，给的条件都要比你们好。” “哦？”方德保此刻拿不准真假，但能感觉到沈望并不像一般大学生那么好对付。 “不知道有哪几家？” “手阅、飞联、星期九……”沈望随口说了几家大中规模的工作室名字。 这一下让方德保有些被动，他已经下意识的认为这些公司真的联系过沈望了，毕竟《诡秘之地》他能看出潜力，别人没理由看不出。 “沈老弟！”想到这里，方德保对沈望的称呼都变了。 “书山的实力丝毫不比他们差，再说咱们都在燕江，平时也好交流，这样…...” 方德保满脸痛心的表情。 “七三，这绝对是行业最好的条件了！” 沈望没有着急答话，他又没真跟别的公司沟通过。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商人嘴里永远没有真话。 “方经理，八二怎么样？” “八二？”方德保好悬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沈老弟，你可能不太了解这行，按照《诡秘之地》所需的运营投入和周期来说，八二我们就亏大啦！” 看到这番表现，沈望对这话还是信了几分，除非方德保有拿影帝的演技。 不过，沈望还有王炸没出。 “方经理，如果我告诉你，《诡秘之地》我已经写完了呢？” “什么？！” 果然，这话对于方德保的冲击力甚至比刚才还要大。 “沈老弟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一共8卷，1400章，450万字。”沈望平静的看着方德保，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已经写完了。” “你……”方德保深吸一口气，联想到《诡秘之地》昨天爆更的100章，已经信了八成。 再说这些东西后面都会写到合同里，沈望骗他也没好处。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质量问题。 似乎是看出了方德保的担忧，沈望直接开口瞎扯：“并且这本书我其实越写越满意，可以说是渐入佳境。” 虽说除了第一卷以外，沈望连后面的章节都还没买，不过他现在充分相信系统出品的质量。 “沈老弟……”方德保突然往前靠了靠，小声道：“这本书……不会有抄袭或者版权上的麻烦吧。” “不会！”沈望信口开河的一顿乱编：“《诡秘之地》我构思了五年，写了五年。” “呃，沈老弟今年是读大二吧……”方德保掐指一算。 “也就是说从10岁……” “对！有问题么？”沈望强忍尴尬，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合同里单独列一条，如果后面出现类似抄袭的纠纷，我承担所有损失！” 方德保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嘴上还是假意道：“哎呀，沈老弟别介意，我这不是惊讶嘛……” “现在看起来，沈老弟真乃是文坛神童啊！” 第二十四章 全世界都在误会我 沈望20岁被冠以“神童”的名号，不得不说，这马屁可以说尴尬至极。 不过如此也就意味着，沈望提出的“八二分成”基本成了，毕竟现在网文“进宫”泛滥，完没完本在投资风险上差距还是极大地。 反正对于沈望来说，“写”完这本小说，也就只是还需要60个愿望点而已。 当然，这次沟通只是初步达成一些意向，具体的合作还需要后面签过合同再说。 但最起码沈望这边是不会反悔了，毕竟他刚刚已经接下了“帮助方德保完成代理《诡秘之地》运营的愿望”的任务。 10个愿望点，总归是聊胜于无。 “沈老弟，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看得出方德保还是比较高兴的。 “以后要请方哥多多指教。”沈望也改了称呼，正想着再随便说几句客套话就撤，却突然记起段欣冉在火锅店的事情。 “对了方哥，你们这边是不是有很多出版社渠道？” “那肯定啊，书山之前就是做实体书的。”方德保点头，察觉到沈望应该是有事找他帮忙。 “怎么了沈老弟？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嗯……”沈望组织了下语言。 “我有个朋友写了本书，想要找个出版社签买断，心理价位在10万左右。” “10万？”方德保有点吃惊道：“不便宜，现在传统文学很难做的，除非是有一定名气的作家，否则书写的再好也很难拿到这个价。” “我知道，不过我想帮她一把。”沈望点点头，心想这事儿办成了最起码一个隐藏任务的幸运大抽奖到手，那价值可不止10万。 “我可以帮着问问。”方德保面露难色道：“不过估计没戏。” “或者这样呢？”沈望突然想到一招。 “干脆书山直接买断这本书，至于买断费的10万……我可以在《诡秘之地》的影视和游戏版权收益上再让一成出来，以此抵消！” “沈老弟！”方德保本以为是一件可做可不做的小事，没想到沈望这么重视。 “《诡秘之地》影游版权的一成，可远远不会只值10万啊！” “这我当然清楚。”沈望心想等真到《诡秘之地》影视化或者游戏化那一天，自己早就有的是愿望点了，也不差这百八十万的。 “沈老弟，女人吧？”方德保突然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是。”沈望懒得解释。 “好！既然这样，我这就一边着手起草合同，一边联系那位作家，估计很快就能办妥。” “行，那就多谢方哥了。”沈望想了想，补充道：“买断版权的事儿以你们的名义就行，不用提到我。” “哈哈，明白！联系方式发给我，我自己有办法解释。” “我这就……”掏出手机，沈望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段欣冉的手机号。 “咳，我回头就发你。” …… 拒绝了方德保请自己吃午饭的邀请，沈望在回学校的路上给毛秀君打了个电话。 把段欣冉的手机号要到手后，沈望免不了要听毛秀君说些“好好准备为院争光”、“有什么困难尽管提”之类的话。 沈望也不是小孩，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真，不过还是耐心听完之后才试探着问道：“毛老师，段欣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你问这个做什么？”毛秀君的声音很疑惑。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看她有点心神不宁的，想问问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沈望早就想好了理由。 毛秀君突然没好气的笑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打小段的主意呢？！” 沈望：？？？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毛老师，您误会了，我真不是…...” “行了，不用跟我解释。”毛秀宁语重心长道：“沈望啊，小段性格冷，可不好追，你要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毛老师，我真……” “以后你可以经常往我这边跑一跑，多创造点跟小段相处的机会嘛。”看得出毛秀君其实还是挺喜欢沈望的。 “毛老师，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谢什么，关键还是你自己。” …… 挂断电话，沈望把段欣冉的手机号发给方德保，心中猜测着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急需这么多钱。 看她的衣着打扮并不是穷苦家庭，毛秀君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难道说家里有人生病了？还是说做生意亏了？ 瞎猜了一番的沈望没有任何头绪，也懒得再想了，反正自己以后跟这个脑子疑似有病的女人不会有太多交集。 等后面帮她把书签约，自己赚到系统奖励就完事了。 至于那什么演讲比赛，是段欣冉亲口说的不需要自己，那就让她自己搞呗。 突然，公车猛烈颠簸了几下，沈望扭头看向车窗外，原来是经过了一片城中村，各种违章建筑乱七八糟的林立其中，显得很不安全。 而沈望万万也想不到，段欣冉此刻居然就在这其中一栋矮小的三层小楼当中。 …… “姐姐，我这次语文考了90分！” 狭小的房间内，一张大排档上随处可见的折叠桌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空间。 桌子一头坐着一个长发长裙的漂亮女生，另一头则是个短发小丫头，此时正举着一张试卷开心的笑。 “圆圆真棒！”段欣冉接过试卷，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 “下次我们争取考100分好不好呀？” “嗯好！”小女孩儿奋力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委屈道：“姐姐，我这次本来就可以考100分的……” “是吗？那是不是因为粗心……”段欣冉摊开卷子，很快就找到了那道唯一的错题，声音戛然而止。 【请用“我的爸爸是……”为开头造句】 沉默了一会儿，段欣冉拉着小女孩儿的小手，轻轻说道：“圆圆，以后再见到这个题目，你就这样写——我的爸爸是个伟大的爸爸。” “记住了么？” 小女孩儿忽闪着大眼睛，有点似懂非懂，不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姐姐我记住了！” 第二十五章 登山者李文浩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段欣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圆圆，姐姐出去一下。” 把卷子还给小姑娘，段欣冉推开破旧的木门来到小楼外，这才接起电话。 “喂，段小姐吗？” “我是。” “你好，我是书山工作室产品运营经理方德保，听说你有一本作品有意……” …… 五分钟后段欣冉挂断了电话，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 也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穿着类似饭店服务员衣服的女人正快步向这边走来，嘴里还喊着：“小段！” “王姨。”段欣冉笑着回应。 “太辛苦你了，饭店今天人多，这才刚到午休时间。”女人满脸歉疚。 “没事的，本来我也放假没事情做。”段欣冉把手机装好，跟女人一起往楼上走着。 “再说圆圆是我妹妹，我喜欢跟她在一起。” “小段，唉……真是谢谢你了，自从她爸走了以后…”女人眉眼间突然浮现出一抹忧伤。 段欣冉拉住女人的手，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我的书就快卖掉了，到时候咱们立刻给圆圆做手术。”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一个大学生……” “王姨，没有圆圆我写不出这本书，更何况这病我清楚，不能再等了。” “可……”女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段欣冉却轻轻指了指旁边的木门。 “别被圆圆听到了。” 女人神情复杂，但终究是没继续这个话题，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推开门。 “妈妈！姐姐！” 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嘴里大声呼喊着： “我饿啦！” “好。”女人粗糙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藏起了许多皱纹。 “妈妈这就给圆圆做饭！” …… ……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由于大部分男生并不具备被倒追的资本，于是便纷纷成为登山运动员，并由此延伸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卖登山装备的，教你如何登山的，教你如何同时登两座山的…… 不过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所以即便登山的难度越来越低，半途而废的登山运动员却越来越多。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小说不好看？是烟不好抽？还是酒不好喝？ 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凭什么老子要先帮你入小康？ 再说要是真想一览山顶风光，很多山都配有缆车，无非就是花点钱，但最起码说上就上，说下就下，甚至还能砍砍价。 于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能够坚持登山的，尤其是登朱瑶这种珠穆朗玛峰的运动员，就着实难能可贵。 而此时就有这样一名登山者，李文浩，正殷勤的递给沈望一杯奶茶。 “沈望同学，润润嗓子。” 食堂有些嘈杂，不过这声音还是依旧很有磁性。 “谢了。” 接过奶茶，沈望看着偶然遇见的李文浩，往嘴里拔了口饭，随口问道：“你国庆也不回家？” “嗯，老师让我在学校帮他做课题。”李文浩跟朱瑶都是学经济的，不过大一届，今年读大三。 “那挺厉害啊。”沈望由衷道。 “唉，厉害什么，白白出力，最后研究成果上都不一定有我名字。”李文浩叹了口气道：“瞎折腾而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直到快吃完饭了李文浩才终于试探着问：“沈望，过一阵朱瑶生日，我想送给她一件礼物，你说送什么好？” 沈望心想这离朱瑶生日还差着一个月呢，未免也太上心了吧。 不过看着满脸真诚的李文浩，沈望又不忍心他白费力气。 “那个，你别介意啊……其实我感觉你送什么朱瑶都不会收。” “也对……”似乎是也明白这一点，李文浩脸上满是落寞。 “说实话你觉得我还会有机会吗？” “大约是没有的。”沈望拍拍李文浩的肩膀，劝慰道：“你说你这么帅，学习也好，为啥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我也不知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李文浩表情有点痛苦。 “沈望，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你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朱瑶信任你，依赖你。可我……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听到李文浩的深情独白，沈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知道李文浩对朱瑶绝对是真心的，可感情这种事最怕的就是一厢情愿。 突然，沈望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朱瑶喜欢摄影？” “我知道。”李文浩愣愣的点头。 “她一直想办一场个人摄影展。”沈望记起朱瑶跟自己说过的三个愿望，补充道：“当然，正式的那种咱肯定没办法，但是如果只弄个形式的话……你懂我意思吧？” 李文浩立刻反应过来。 “你是说我们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没错！”沈望心中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你想，这种偶像剧情节哪个女生受得了？她绝对很感动！” “是啊！”李文浩一拍大腿，刚刚的悲痛瞬间烟消云散。 “但是照片该去哪里找呢？” “我有啊！”沈望心想单反还没还给朱瑶，里面保存的照片正好用得上。 “这事儿你多上点心，我们就说是你自己做的！绝对有效果！” 听到沈望如此“大公无私”，把功劳都让给自己，李文浩恨不能当场磕头拜把子。 “沈兄，以后你有事尽管找我！我在所不辞！” “过了，过了。”沈望尴尬的摆摆手，心说其实你这算是出力帮我赚愿望点。 “双赢双赢。” 第二十六章 咱们回家吧? 跟李文浩加了个微信，沈望回到宿舍，感叹到国庆假期居然就这样过去了一半。 想到齐明凯自打回家后就没有动静，闲下来的沈望决定亲自致电，表示一下慰问。 可能是手机恰好不在身边，过了好一会儿齐明凯才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齐明凯的声音有些闷，但感觉还算轻松。 “问问你这几天怎么样啊。”沈望嘻嘻哈哈道：“齐振有没有欺负你？” “他？”齐明凯冷哼一声，说道：“他没这个机会，我一直没在家住。” “那你住哪呢？酒店？”沈望吃惊。 “嗯。”齐明凯自嘲道：“我觉得比住在那个别墅舒服多了。” “所以公司的事情…”沈望犹豫着该不该问，不过齐明凯倒不在意，直接回答道： “齐振准备接手广盛地产，齐悦珊将来会拿到广盛便利。” 广盛集团是齐家的公司，旗下最大头的业务就是房地产，其次便是广盛连锁超市，在春谭也算随处可见。 虽然齐父年龄才60，但现在看来已经是准备提前分家了。 “那剩下的都给你？”沈望对齐家的生意还算了解，知道广盛集团还有很多子业务，要是都给齐明凯，齐父倒也不算太厚此薄彼。 “哈哈哈哈。” 齐明凯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好像充斥着愤怒和失望…… “广盛基金还在老头子手里，剩下的那些……两个‘阿姨’还惦记着呢。” 齐明凯口中的阿姨就是齐振和齐悦珊的母亲。 “那你……”沈望想要安慰几句，齐明凯却突然满不在乎道： “我无所谓，反正之前20年我也没从这个家得到过什么，早就不指望了。” 沈望不是出身“豪门”，自然判断不出齐明凯到底是真能想得开还是一时气话。 要是换位思考一下的话，沈望自己应该是接受不了的，但好像面对这种命运的安排也确实无力改变。 “唉。”叹了口气，沈望只想齐明凯能快点回到之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现在还不好说，但应该是过完假期。”齐明凯笑了一声，开玩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是啊，爹想儿子不是很正常？” “沈望！我日你大爷！” “对你曾爷爷尊重点！” “%#@！” 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和认亲后，刚刚有些凝重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其实我现在真的吃得好睡得好。”齐明凯咂咂舌道：“要是再有个小姑娘陪着就完美了。” “你女朋友呢？” “我上周刚分手！你居然不知道！”齐明凯故作愤慨。 “你女朋友是谁，这问题的难度不亚于世界之谜。”沈望毫不客气的回怼。 “反正我现在很孤独。” “峡谷开干！”沈望提议。 “没兴趣。” “我把萌萌妹叫上。” “……兄弟！我已经登陆了，你快点！” 挂掉电话，沈望想了想，一边登录游戏一边又给朱瑶打了个电话。 很快，慵懒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 “怎么啦？” “小圈，你后面几天有事没？” “没有呀，等着你跟小齐陪我去爬山呢。”朱瑶依旧心心念念之前跟沈望说过的爬山。 “别爬山了。”沈望顿了顿，说道：“明天咱们回家吧？” “好……啊？” …… …… 第二天中午，沈望和朱瑶已经坐上了回春谭的高铁。 车上，沈望刚刚把齐明凯的情况大体跟朱瑶说了一下。 “小齐好可怜啊。”朱瑶攥着手中的卡通水杯，眉头紧皱。 “他爸爸真是的，小齐也是他儿子呀！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回想起齐明凯的一些往事，朱瑶咬着牙，心中有些怒意。 “所以说我们真的算挺幸福的。”沈望点点头，他则是想到了林晓草。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但反正肯定很不好。 “沈望……” 不知道是被触动了哪根神经，朱瑶突然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想爸爸妈妈了。” 沈望此时也有些共情，脑海中浮现出沈父沈母的身影……只不过这俩身影好像正在吃海鲜！ 好家伙，大澳龙、大帝王蟹、九头鲍摆了满满一桌，俩人一边吃还一边小声商量着：“等下给沈望炫耀炫耀……” 靠！面对脑海中的这幅场景，沈望瞬间破功，感动全无。 看来是前两天沈母那一通电话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摇了摇头，沈望从朱瑶包里掏出一包纸巾，自己抽出一张擦了擦鼻子，剩下的又递给朱瑶。 朱瑶接过纸巾抹抹眼角，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辽阔坦荡的田野平川，若隐若现的绵延群山，甚至连电线杆和路边的灌木都闪动着美感，它们飞奔登场，又转眼间呼啸而去。 …… 另一边，春谭市郊一栋别墅里的气氛简直要凝固掉。 大大的客厅里坐着五六个人，一个精神矍铄的男人正看着齐明凯，缓缓道：“小凯可以先去公司帮忙。” 齐明凯没有回答，但别人好像压根不需要他的意见。 “我会安排妥当的。” 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点点头，他就是齐振。 “相信他终归是能在公司学点东西，这样以后自己做事也有把握些。” 听到这话齐明凯终于忍不住了。 “齐振你别在那假惺惺的！我不稀罕什么公司！我哪也不去！” 齐明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正想继续说，却感觉衣角被人拉了拉。 原来是齐悦珊。 “哥……” 小女孩的大眼睛中有些害怕，也让齐明凯一下子心软下来。 齐悦珊可以说是他心中唯一承认的亲人了。 “反正我不会听你们安排，我还要上学。”顾虑到齐悦珊，齐明凯的声音小了不少。 “至于你们要分家，随便你们，也不用跟我商量，需要我签什么字尽管说。” “混账！”齐父一拍桌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美艳的妇人却是好声好气的劝道：“小凯，你别怪你爸爸，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家族好，也是为了集团……” “你比齐振更假！” 妇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齐明凯打断，他感觉自己一刻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摸了摸齐悦珊的脑袋，齐明凯便转身往屋外走。 “砰！噼！啪啦！” 齐父一伸手将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冲着那个背影怒骂道： “这个家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 齐明凯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 “我没家。” 第二十七章 极难系统任务 回到酒店房间的齐明凯一头扎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楞楞出神。 从高中开始，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铁海王。 当然这也算是证据充分，毕竟从很早开始他就频繁的换女朋友，快则一个周，慢则一个月，印象中最久的一个也仅仅是50天而已。 说句很渣的话，其实齐明凯对每个女朋友都是认真的，并不真的是想要玩弄别人的感情。 只不过这种认真来得快去得也快，齐明凯也曾经想过很久这是为什么，后来终于明白了答案。 他真的很孤独。 一个没有家的人绝对是孤独的。 所以他开始通过一段又一段感情让自己不那么孤单，让自己忙着游刃于各个女生之间，企图从她们身上寻求到寄托。 这其实挺有效果的，如果家庭的伤口没有被重新撕开的话。 …… 翻了个身，齐明凯看着窗外的明月，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沈望：你住哪个房间？】 【齐明凯：你问这干啥？】 【沈望：快点的！给你叫个外卖】 齐明凯没有细想沈望这明显有着漏洞的理由，随手把房间号发过去便准备去洗澡。 可他才刚把上衣脱掉，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现在外卖都这么快的吗？ 犹豫了一下，齐明凯懒得再穿上衣服，便直接光着上半身去开门。 也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三双眼睛相视，都他妈愣了。 “你们怎么来了？？”齐明凯率先反应过来。 “啊！小齐你是不是变态？？”朱瑶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只有沈望最冷静，推着朱瑶就往门里走。 “叫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朱瑶想想也对，瞬间恢复淡定，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人呢？人呢？” “什么人啊？”齐明凯把门关上，不解的问道。 “女人啊！”沈望一副终于被我逮到的样子。 “哪有女人！我他妈是要洗澡！” …… 几分钟后，房间内逐渐归于平静，三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的？”齐明凯很是疑惑。 “你家别墅旁边就这一家五星级酒店，还是你爹的产业，你不住这住哪？” 听到沈望缜密的推理，齐明凯不禁感叹：“真尼玛的名侦探啊！” “必须的。”沈望摸了摸肚子，说道：“我跟朱瑶特意跑来看你，感动不？” 齐明凯心里感动，嘴却很硬：“老子过的舒服着呢。” “屁！”沈望不屑的瞥了齐明凯一眼：“一猜你肯定没吃饭。” “叫外卖！我请！”齐明凯大手一挥，一边打开外卖软件，一边说：“小圈，你想吃啥？” 没人回答。 两人这才发现，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朱瑶居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来是白天坐车有点累着了。 轻轻给朱瑶盖上一层毛毯，沈望和齐明凯相视一眼，很默契的同时穿好衣服，关灯走出了酒店房间。 …… 昏暗的路灯下，沈望和齐明凯正在等网约车。 没办法，这酒店位置有点偏，周围没什么餐馆饭店。 “其实我刚从那边回来。”齐明凯冲不远处的别墅区努了努嘴，居然主动说起这个话题。 “闹掰了？” “嗯。” “那你估计最后会怎么样？”沈望又问。 “把随便一个可有可无的子公司给我，就这样呗。”齐明凯的口气仿佛是在买菜。 “不是，你们豪门子弟都这么装的吗？”沈望忍不住吐槽。 “你不要给我！” “行啊。”齐明凯笑呵呵的答应。 “切。”沈望当然不会信，又突然小声问道：“你会不会不甘心啊？” 听到这个问题，齐明凯的表情沉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会，不过不是分家的事。” “而是会不甘心我自己没有能力反抗这一切。他们之所以漠视我，无视我，其实就是因为我什么也改变不了而已…” 齐明凯的语气越来越落寞，但事实的确如此。 没有实力就没有被重视的资格。 沈望沉默了片刻，突然看着齐明凯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有这个能力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齐明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酷。 “我会夺走他们的一切，然后再站在他们面前，统统还给他们。” “老齐。”沈望轻呼一声，两人四目相对，而沈望的眼神里充满着一种笃定。 “会有那么一天的。” 同一瞬间，沈望也在脑海中接下了第一个“极难”难度的系统任务。 【帮助齐明凯完成完全控股广盛集团的愿望】 …… 一个小时后，沈望和齐明凯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到了酒店。 就在二人小心翼翼进门的时候，朱瑶也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啊……” 朱瑶半坐着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丝毫不在意自己完美的线条展现在两男面前。 当然，沈望和齐明凯对此也早有了免疫力，无动于衷的回答：“一个小时。” “你们去买吃的了啊！” 朱瑶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眼神扫来扫去，突然兴高采烈的抢过其中一个袋子。 “鸭翅鸭翅！算你们有良心！” “我们什么时候没良心过？”齐明凯不满的反问。 “你天天陪你的女朋友们，不陪我，就是没良心！”朱瑶一边啃着鸭翅，一边数落道：“沈望天天在宿舍玩游戏，不陪我，也是没良心！” “吃你的吧！”沈望一屁股坐下，心想等以后老子跟林晓草成了，就更没良心了。 “喏，你们也吃！” 朱瑶拿了两根鸭翅塞到二人嘴里，嘴里哼着小曲，突然又开心道：“对了，我明天要去山上看日出！” “去呗，没人拦着你。”沈望和齐明凯异口同声。 “你们跟我一起！” “没门！” “啪嗒”，鸭翅掉到桌上，朱瑶瞪着她那大大的桃花眼，泪光闪烁。 沈望和齐明凯只能无奈道：“好好好！服了你了！” “嘿嘿。” 听到二人同意，朱瑶立刻笑着捡起鸭翅继续啃，嘴角油花花的也懒得擦，当真是上演了好一出川剧变脸。 沈望真想掏出手机对着朱瑶这幅模样来一张，然后发给她的那些追求者，好好看看——这傻婆娘就是你们的女神！ 可能每个人在不同人面前都会有不同面孔，而此刻的朱瑶无疑是最真实的那一个她。 第二十八章 春天的故事 吃过饭后时间也不早了，考虑到明天一早还要去看日出，三人便决定睡觉。 不过这一步目前却是出了点小问题。 因为正值假期的缘故，酒店居然没房间了。 当然，如果齐明凯摆出自己“齐家二公子”的身份来，肯定还是能要到备用房间的，不过他肯定不愿意这么做。 “那就睡一间呗。”朱瑶作为女生倒是满不在意。 “也行。”沈望点点头，看着唯一的一张大床进行分配。 “我跟齐明凯睡床，朱瑶你睡沙发。” 齐明凯：“合理。” 朱瑶：“你们好意思嘛？” 沈望一脸迷茫：“有啥不好意思的？” “对啊，沙发那么小，我们俩咋躺啊？”齐明凯补充。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睡床！”朱瑶小孩子一样一下子躺到床上开始打滚。 沈望和齐明凯看看朱瑶，又看看明显躺不下两人的沙发，默契的摆出架势。 “石头剪刀布！” 沈望石头，齐明凯布。 “哈哈，我赢了！” 齐明凯狂笑一声后抱着被子便往沙发走去，而沈望则是垂头丧气的坐到了床边 只有朱瑶满脸疑惑，想明白后立刻张牙舞爪道： “好呀你们！都嫌弃我是不是！” “不说清楚谁都不许睡！” …… …… “叮叮叮，叮叮叮” 伴随着一阵铃声，沈望十分艰难的从梦中醒来。 因为朱瑶非要看日出，所以他便定了一个4点钟的闹铃。 起的如此之早对沈望来说可太难顶了。 但几秒过后，他就发现了一件更难顶的事情——朱瑶居然在自己怀里！ 俩人虽然是好友，平时对于一些肢体接触也都不在意，但眼下的场面明显就过于暧昧了！ 借助着房间里的小夜灯，沈望可是看的清楚——朱瑶，确实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抱着自己一只胳膊，脸贴着自己的肩膀，正呼呼大睡。 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但沈望还是能感觉到朱瑶呼吸的起伏和身体的温度，甚至都他妈能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一阵阵热气！ 不行！ 作为一名正人君子，现在不是感受这玩意儿的时候！ 沈望直接一个接化发，悄无声息的把朱瑶推开，这才松了口气。 而朱瑶在床上滚动了一圈后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目光正好对上沈望。 “咳，起床！”沈望强掩尴尬。 “哦……”朱瑶扑腾了一下长腿，突然发现身上的被子不见了。 “好哇沈望！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占我便宜了！” 沈望：“呵呵。” …… 半个小时后，穿戴整齐的三人在黑乎乎的夜色中走出酒店，叫了一辆车直奔云山。 云山虽然叫山，但其实只能算是个小丘，只不过周围都是平原，所以这个海拔才300多米的小土坡就成了春谭地势最高的地方。 跟许多景区一样，云山在早晨六点以前是免门票的，因此即便是凌晨，还是会有一些周围的居民来这里爬山晨练。 沈望三人就跟这些早起的大爷大妈一起，开着手机闪光灯，沿着台阶一步步往山顶走。 齐明凯此时正满腹牢骚。 “你俩怕不是来折磨我的吧，这时候在被窝里睡觉多舒服。” “别带上我。”沈望气有些喘，看着在前方活蹦乱跳的朱瑶，甩锅道：“是小圈想折磨我们。” 这话并没逃过朱瑶的耳朵。 “你们好虚呀~才走这么两步就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不要。 朱瑶直接挑战了沈望和齐明凯作为男人的尊严。 不能忍！ 两男纷纷暗自发力，加快了频率……脚步的频率，“蹭蹭蹭”连着迈上好几级台阶。 半分钟后。 “老齐你累了吧，我陪你歇会儿。”沈望脚步放缓。 “我不累。”齐明凯气喘吁吁。 “我鞋带开了。”沈望蹲下身子。 “你把路挡住了。”齐明凯坐到台阶上。 …… 终于，在走走停停中，三人总算是登上了云山山顶。 此时天才蒙蒙亮，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一个小亭子里，沈望和齐明凯默默坐着，朱瑶则是兴奋的看着脚下的城市，时不时指指点点。 “那是我们的高中！” “那边是人民公园吧？” “沈望沈望！我看到你家了！” 看着微微晨光中宛如微观世界的春谭市，沈望心中腹诽朱瑶怕不是有千里眼，但还是配合道：“嗯，好像我也看到了，就在你指的……” “不对不对，我看错了，那里是孤儿院。” 沈望：“……” “哈哈哈哈。” 旁边的齐明凯终于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说道：“沈望你这是老毛病了啊！” “小学的时候你不就忘了家门在哪，在小区门口哭了俩小时！” 听到齐明凯提起自己的囧事，沈望不甘示弱。 “那也比你强！有一次初中放暑假，你他妈跑来我家住了半个月，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爹搬家忘了告诉你！” “对对对！”朱瑶也在一旁帮腔，继续回忆齐明凯的黑料。 “小齐还被三四个前女友联合堵在校门口过呢！要不是我跟沈望你都跑不掉！” “那你还把纸尿裤当成过卫生巾穿！”齐明凯奋力反击。 “你给老师写情书被罚站了三天！” “那是沈望写的！” “屁咧，沈望喜欢语文老师，你喜欢英语老师！” “……” 三人噼里啪啦炒豆子一样往外倒着彼此的黑历史，惹得周围几个正在锻炼的老头都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也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跃出一轮红日，在鲜红朝霞的映衬下，给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金光。 三人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全神贯注的看着，不远处有收音机外放的曲声若有若无飘荡。 因为是国庆，此时正在放的是一首经典爱国歌曲，嘹亮的女声穿透晨雾，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一九七九年~” “那是一个春天~” “有一位老人在……” 第二十九章 但我有家人 看过日出，三人走下山，朱瑶突然追忆青春，非要去他们高中经常去的一家早餐店吃早餐。 反正也没什么正事可做，三人打了个车便来到了春谭二中附近的一家小早餐铺。 万万没想到，一年多没来，这里的老板居然还认得他们。 “哎呦！你们三个可是好久没来啦！毕业得有一年多了吧。” 胖乎乎的男老板脸上有几分开心。他这里的主要顾客就是旁边二中的学生，如果平时经常来的人突然不再来了，那一定是毕业了。 “是呀！”见老板还记得，朱瑶兴奋道：“老板，你记忆力可真好！” “嗨，不是我记忆力好，是你们仨跟别人不一样。” 胖老板利索的盛了三碗豆浆，又转过身去装油条，嘴里笑着说：“一个大美女，一个大帅哥，一个……” 老板本来想说“大灯泡”，可突然想到这对沈望的自尊心无疑是致命一击，便闭了嘴。 不过朱瑶却不依不饶，指着沈望笑嘻嘻的追问。 “老板，他是“大”什么呀~” 胖老板见躲不过，只好尴尬的笑着敷衍：“也是大帅哥。” “老板说话要讲良心哟！”朱瑶乐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哎呀……吃油条嘛吃油条嘛。”老板把油条放到桌上，赶忙扭头走开了。 此时“大帅哥”沈望满心不爽，又不能真找老板理论，便只能把怨气发泄在油条上，捡起一根狠狠咬下去。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让沈望回忆起高中生活的那段时光。 他跟齐明凯俩人从没早起的习惯，每天都是急急忙忙的跑到这个早餐铺，然后就会看到角落里安静等待的朱瑶和桌上的三碗豆浆，几根油条。 不过自从上了大学，三人好像就再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过早饭了。 “滋溜”一下喝了口豆浆，沈望看着眼前的两人，感觉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 这一天，沈望三个去了他们的高中、初中、小学，不过都被拒之校门外，让这趟追忆青春之旅除了早饭外都显得十分失败。 商量了一下，最后朱瑶决定回家，无家可归的沈望和齐明凯决定去蹭饭。 随便在路上买了点水果，三人来到朱瑶家。 提前得知消息的朱母早就买好了大鱼大肉，此时正在做准备工作。 “小沈和小齐来啦！” 听到开门声的朱母从厨房里出来，满脸笑意，面容上丝毫不见中老年妇女的沧桑。 朱瑶的妈妈曾经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年轻时候迷倒了无数小伙子，最后被朱父一举拿下。 虽然朱父后面混的并不如当时许多其他追求者，但结婚后的朱母也不在意，褪下女神光环，安心跟丈夫过着小日子，把朱瑶养的亭亭玉立，生活当真算是幸福美满。 “阿姨好。” 见到朱母，沈望规规矩矩的问了声好，不过齐明凯可就会来事多了。 “阿姨！您怎么又漂亮了！” “现在您就说自己是朱瑶的姐姐我也信！” “哈哈，小齐你就别忽悠我这个快成老太太的人了！”朱母早就习惯了齐明凯的油嘴滑舌，嘴上不信，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行了，你们先看着电视，瑶瑶来帮我做饭！” 看着朱瑶噘着嘴走进厨房，沈望和齐明凯也没客气着要帮忙啥的。 毕竟他俩之前也算是这儿的常客，走动的比很多亲戚都要频繁。 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朱父回来了。 “叔叔！” 沈望跟齐明凯站起身，打了声招呼。 “哈哈，你们来了啊！”朱父一边换鞋，一边高兴道：“瑶瑶，把酒拿出来，晚上我跟小沈和小齐喝点。” 正在端菜的朱母听到这话，瞥了男人一眼。 “哼，小沈小齐来了你终于有喝酒的理由了是吧！” “我这不是高兴嘛，都好久没见这俩孩子了。” 朱父笑呵呵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见朱母没反对，赶紧放到了饭桌上。 “行了，少喝点，快洗洗手吃饭吧！” …… 俗话说，声如其人，字如其人。 在朱母这里，这条谚语恐怕还要再加上一个——饭如其人。 这顿晚饭虽然种类很多，但每道菜的量却不多，十分精致，甚至有的菜还有摆盘，倒真挺像搞艺术的人的风格。 “来，小沈小齐，尝尝这个。” 朱母自己吃的少，光顾着给沈望和齐明凯夹菜。 “阿姨。”沈望看着碗里越吃越多的饭菜，赶忙劝道：“我们自己夹就行，您吃您的。” “好，那你们多吃点……感觉阿姨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太有了！” 齐明凯一伸大拇指，严肃道：“阿姨，您说您这么漂亮，做饭又好吃，也就叔叔这样的好男人才有资格娶您。” 女人最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三件事：容貌、老公、厨艺，齐明凯这一句话就占齐了，惹得朱母笑的直合不拢嘴。 “小齐你这嘴哟！难怪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你呢！” “他也就剩这张嘴了。”朱瑶笑嘻嘻的拆台。 “小齐人家长得也帅的呀。”朱母画风突然一转，又语重心长道：“不过小齐，阿姨听说你上了大学还是经常换女朋友？这可不好呀。” “是啊。”朱父喝了口小酒，也在旁帮腔。 “男人还是要克制，我看小沈这方面就不错，谈恋爱……小沈，你还没谈恋爱呢？” 沈望尴尬的放下了筷子。 “没呢叔叔。” “那你还是放纵一点吧……” …… …… 两天后，国庆假期最后一天。 春谭前往燕江的高铁上，沈望正跟齐明凯热烈讨论着萌萌妹是男是女的问题。 朱瑶因为他们宁愿跟萌萌妹开黑也不带自己而在一旁生闷气，不过很快就被沈望的一个黄笑话给逗乐了。 列车已经快要到燕江，此时广播正在播放着到站提醒。 “尊敬的各位旅客，列车的下一站是燕江车站。” “燕江是燕东省省会，是我国历史文化名城和首批优秀旅游城市……” “……最后，燕江铁路局祝各位游客旅途愉快，欢迎返乡旅客回家。” “回家……” 齐明凯摇了摇头，哪里才是家呢？ 身边的沈望和朱瑶似乎正在争吵着什么，叽叽喳喳的询问着他的意见。 “小齐，你说！我跟你们院那个段欣冉谁好看？” “我说的不是长相，我说的是身材！老齐，你说段欣冉身材是不是比小圈好！” 齐明凯没有回答，仰面躺在靠背上，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没家，但我有……家人。 第三十章 大学高端社交会所 国庆假期之后，沈望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距离第一轮演讲比赛还有差不多一周，时间尚早，再说如果段欣冉不找他，他也不准备出力。 《诡秘之地》依旧是每天两更，人气持续增加，只不过方德保那边合同迟迟没有拟好，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于林晓草，苦于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最近两人的关系也就维持在见面打个招呼。 为了能创造机会，最近沈望上课的频率明显增加，可每次林晓草旁边的位置总是被孙茹月占据，搞得他也没了积极性。 不过沈望这几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干，通过不停帮别人完成带饭、答到这种小愿望，反倒也攒下了三十多愿望点。 这是他继帮张冒完成表白后最富有的一次了。 但这次沈望学聪明了，除了把《诡秘之地》第二卷买了之外，别的愿望点都还没急着消费。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像上次那样花了30点只为在课上装个逼的做法，沈望决定在自己彻底实现愿望点自由前再也不干了。 比如说现在，他就很尴尬的被挂在了古代文学的课堂上。 这节课讲的是知非子的《诗品》，沈望不幸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结果他一句“知非子是谁？”好悬没把老师当场送走。 不过可能是考虑到教书育人的天职，这位教授终究还是压制住怒火解释：“知非子是司空图的别号！” 沈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司空图又是谁？” “……” 有些秃顶的教授深吸一口气，哆嗦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明凯。” “好，齐明凯是吧，我记住你了。” 教授一挥手，示意沈望赶紧坐下别碍眼。 沈望也不客气，泰安自若的重新坐好，掏出手机给被自己坑了的齐明凯发信息道歉。 【沈老爷：刚刚老师抽点点到你，我给你答到了】 【齐明凯：谢了兄弟！】 【沈老爷：不过他让我回答问题，我没答好，对不起】 【齐明凯：别这么说！这都是小事！】 得到齐明凯的原谅，沈望立刻没有了心理负担并准备小憩一会儿，不过下课铃却是响了。 似乎是刚刚被沈望气的不轻，这个一向爱拖堂的教授居然一分钟也没耽误，在本子上记下“齐明凯”这个名字后就匆匆走出教室。 沈望见状也想撤，一抬头却发现孙茹月正站在自己眼前。 “等下文学社开会，你接到通知了吗？” 文学社是沈望唯一加入的社团，还是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被齐明凯拉着参加的。 当时齐明凯也不知怎么就跟文学社社长勾搭上了，然后利用“亲属”职务便利把沈望也弄了进去。 只不过没有一个月这段恋情就正常“暴毙”，美女社长伤心到辞去职务，齐明凯也退出文学社，只有沈望懒得写退社信，便一直呆在里面。 看了看浓妆艳抹的孙茹月，沈望毫无兴致的摇摇头。 “没接到。” “那我现在通知你了，我们一起过去吧。”孙茹月抿了抿抹着口红的嘴唇。 “行。”本着多赚愿望点的原则，沈望满足了孙茹月这个小小的“愿望”。 随便收拾一下课本，俩人往教室外走去，沈望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角落里的林晓草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林晓草悄悄回头张望了一下，正好碰上沈望的目光。 小鹿一样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又很快紧张的避开，只留给沈望一个微微颤动的马尾辫。 此时，一旁的孙茹月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沈望的目光看了看，警觉道：“沈望，你不是对小草有意思吧？” “嗯？”沈望回过神来，心想管你吊事，嘴上揶揄道：“怎么？林晓草难道跟你一样，也有个不为人知的男朋友？” “咳。”孙茹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停住脚步小声辩解：“我跟王凯…” “班长，你跟王凯怎么样我真的没兴趣”沈望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你！”孙茹月气鼓鼓的一跺脚，在身后嚷嚷着：“反正你想追小草要先过我这关。” “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望！” 孙茹月可能是真的气的不轻，也不管周围还有不少同学，脱口而出一句听起来有些暧昧的话。 “你混蛋！” …… 有人说，大学里的社团其实就相当于老年活动中心，主要起到同性交友、异性相亲的作用，至于是在麻将桌上还是牌桌上完成这项功能则压根不重要。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加入任何一个社团都是一样的。 不过也总有一些新生会天真的认为社团能够培养兴趣爱好，而大家认为比较高雅有用的“爱好”又只有那么几种，比如文学、吉他、舞蹈之类。 在这其中，吉他、舞蹈大都有性别壁垒，只有文学男女皆宜，所以文学社便往往会成为学校中最大的相亲平台。 之前燕东大学的文学社也是这样，可前两年这些文学男女们谈情说爱之余突然兴致大发，“不务正业”的写起了散文。 你一篇我一篇，竟凑出十余万字，到处投稿后居然还真被一家“慧眼识珠”的出版社给出版了。 这下可好，文学社立马成了学校的宝贝，被树立为社团典型。 既然是典型，那就要有典型的样子，自打那以后，文学社选人标准就变得极严，走得多进的少，几年下来就只剩下了几十号“精英”，从大型相亲平台成功转型高端社交会所。 而眼下沈望就在该会所的大本营听一个男生夸夸其谈。 “……所以，我们文学社此次例会……” “……大家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 男生叫李煜，跟南唐后主同名，人家当皇帝，他当社长，也算对得起这名字。 只不过比起南唐那位的文采，眼下这位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要不是孙茹月露着大腿坐自己旁边，沈望恐怕早就掏出手机timi起来了。 现在已经十月份，天气开始转冷，所以孙茹月跟很多女生一样，努力抓住夏天的尾巴，尽情展示自己的身材。 尤其是她今天穿的这条深红色短裙，站着时还好，可坐下后的遮盖能力基本跟条毛巾差不多。 因此虽然沈望已经在极力控制，但男人的本能迫使他老是不自主的往桌子下瞟。 然后他的小动作很快就被孙茹月给发现了。 第三十一章 我来写歌! 察觉到沈望动作的孙茹月没有出言制止，反而轻轻仰了仰身子，使得裙子更往后缩了几寸。 看到沈望“不经意”的眼神明显停滞了一下，孙茹月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才重新调整坐姿，彻底挡住了某人的视线。 沈望遗憾的扭回头，前面的李煜也终于讲到了这次例会的主题。 “还有一个月，就是咱们燕大建校90周年的纪念日。” “所以学校会在这一个月期间筹备很多庆祝活动，也给我们文学社布置了一项重要任务。” “那就是发挥我们的特长，通过艺术的形式给母校献礼！” “我接下来说一下具体的任务分配，我们四人为一组…...” 李煜噼里啪啦说了半天，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 其实就是以文学社的名义弄些诸如诗歌、散文之类的东西，然后发布到学校官方的一些账号上去。 为了防止大部分人跟之前一样摸鱼，这次还分了小组，每个小组负责出一个作品，谁也别想偷懒。 “大家一定要重视这件事情，做好了学校是有高额的奖励的……” 李煜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等着有人提问是什么奖励，他再娓娓道来。 可等了半天，底下的众人都跟死鱼一样一言不发，便只能尴尬的继续说下去。 “学校会按照大家作品的社会反响程度来进行经济上的奖励，比如说抖音，十个赞就奖励一块钱，上不封顶！” 听到这话，大家顿时叽叽喳喳来了兴趣，一潭死水的教室总算有了点阳间的感觉。 看来燕大校领导也知道，这年头想把学生当免费劳动力是越来越难了，想要马儿跑，总要给点草吃。 “那我就把大家的分组说一下，然后各组就可以自己展开讨论了。” 趁着众人还在兴头上，李煜赶紧照着名单把分组念了出来，幸好文学社现在人不多，按照姓氏首字母总共也就分了十几个组。 沈望跟孙茹月因为名字都是“s”打头，被分到了一个组，然后还有一个叫谭蕊的女生和一个叫石建军的男生。 四人在混乱的教室里如同寻亲一样相互找了半天，最后终于是凑到了一起。 谭蕊是个不高的短发女生，长相平凡，单眼皮薄嘴唇，带着厚厚的眼镜，一看就对文学，尤其是严肃文学有着浓厚兴趣。 而石建军就大不相同，虽然此男的长相和他名字一样普普通通，但在这份外表下却有着极为骚动的内心。 这一点从他看孙茹月的眼神就能表现的一清二楚。 沈望好歹还是偷偷摸摸的看，而这哥们则是死盯着不放，吓的孙茹月直往沈望身后躲。 “哥们，你是学工科的吧？” 沈望感觉石建军会随时掏出一个放大镜来研究孙茹月的腿部表皮组织。 “土木工程。” “那看来你还真是喜欢文学。” 沈望的话总算是吸引到了石建军的注意力，把目光从孙茹月身上挪开。 “我喜欢一切美的事物。”石建军一本正经的回答。 “文学、建筑，包括孙茹月同学，都是美的事物。而我从不会停下追求美和真理的脚步” 沈望心说这还是个哲学家，便开玩笑道：“所以你就学了土木专业，参加了文学社，那是不是还准备追求孙同学啊？” 谁曾想石建军压根不认为这是个玩笑：“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 “我有！” 孙茹月立马表态。 “是他吗？” 石建军看了看沈望，补充道：“我觉得我比他更适合做你的男朋友。” “我不是她男朋友。”沈望第一时间撇清关系，但突然又感觉到石建军这话不大对味，刚想掰扯掰扯，一旁的谭蕊却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们能开始讨论作品的事了么？” 扶了扶眼睛，谭蕊又不屑的瞥了眼孙茹月： “还有，你穿这么点不冷么？” …… 女生的友谊一般来说建立的快，崩塌的更快。 不过谭蕊跟孙茹月压根就没友谊，此刻也就说不上崩塌，反正在后面整个讨论过程中俩人一直不怎么对付。 当然了，其实她们对不对付也没什么区别，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好讨论的。 这种事其实也就是写上那么一两篇赞美燕大的文章交差拉倒，倒不是大家不想弄好，只是确实思路和能力受限，也玩不出什么花活。 不过谁也没想到，就在大家准备散伙的时候，谭蕊突然冒出来一个不错的想法。 “要不我们写歌词吧！” “歌词？”沈望很疑惑。 “就是我们可以给一些歌曲重新填词，然后唱出来，我觉得效果肯定好。” 谭蕊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就遭到了孙茹月的反对。 “我们的作品是要在学校的各个官方账号发布的，你这样不侵权了吗？” “我……”谭蕊一时语塞，强行挽尊道：“我们可以自己找人写曲！” “呵，找谁啊？你掏钱么？” “……” 谭蕊不说话了，而石建军这货此时好像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拍一个原创歌曲mv，孙茹月同学演女主角，我演男主角，绝对是美的事物……” 谭蕊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迟来的肯定，脸上露出得意的神采，而孙茹月虽然撇着嘴，但好像也有几分期待。 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现自己的机会。 当然，三人都明白这事挺值得一做，却也都清楚其中的难度，大概就只能想想了。 不过就在此时，刚刚一直毫无兴致的沈望却突然开口了。 “原创曲子我来写！” “谭蕊你负责填词，再写一个mv剧本。” “孙茹月你就演mv女主角，石建军你演男主角。” “需要花钱的地方我们凑，不够我来补！” 一口气布置完任务，沈望目光坚定，好像跟两分钟前换了个人似的。 “这件事我们不仅要弄，还要弄好！” 三人被沈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连石建军都忘记了故作深沉，犹豫道：“这，这能成吗？” “放心！”沈望用力一点头，豪迈道：“有我，一切没问题！” 第三十二章 我有特殊的安慰技巧 沈望之所以突然决定做这个mv，完全是因为他刚刚脑海中出现的任务。 而这次跟之前不同，任务居然一下子出现了三个。 【帮助谭蕊完成制作原创歌曲mv并担任作词人的愿望】 【任务奖励：40点】 【帮助石建军完成制作原创歌曲mv并与孙茹月一同出演的愿望】 【任务奖励：40点】 【帮助孙茹月完成制作热门原创歌曲mv并出演的愿望】 【任务奖励：50点】 好家伙，一次130愿望点，这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并且更是让沈望明白原来还能这么玩。 看来以后要多找点“团体”任务做一做了。 …… 文学社这边，四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后便相互加了微信准备散。 石建军以探讨mv剧情为由企图送孙茹月回宿舍，却被后者以不回宿舍为借口给拒绝。 想到后面还有的是机会，石建军决定保持风度，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可才走两步，又听到了身后孙茹月的声音。 “沈望，送我回宿舍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你不是不回宿舍？” “我现在又想回了。” “那走吧。” 又是一个愿望点，沈望立刻答应，直接跟孙茹月走出了教室，只留下石建军满心困惑与悲痛的站在原地。 另一边，刚出教室门，孙茹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沈望，你还会写歌？” “嗯。” 沈望当然不会，他的音乐素养还仅仅停留在小学音乐课学的竖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现在能“原创”的事实。 听到肯定的回答，孙茹月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沈望，我发现你真是个宝藏呀。” “这没什么。”沈望大言不惭道：“多才多艺而已。” “那个……”孙茹月的声音突然小了一些，好像有点委屈。 “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跟王凯的关系，可以吗？” 看了看孙茹月，沈望心想这女人怕不是有强迫症吧，叹了口气后终于答应道： “行，你说吧。” 听到沈望同意孙茹月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放慢脚步，陷入了回忆。 “我跟王凯是高中同学，他一直喜欢我，对我很好。可我不喜欢他，又不忍心拒绝，便骗他说上了大学再考虑。” “他学习很好的，我本来想着我们肯定不会进同一所大学，这件事就会慢慢过去，可谁曾想……” “谁曾想他为了你放弃了更好的学校？” “嗯。”孙茹月轻轻应道：“很狗血吧。” “是有点。”沈望点点头。 “然后呢？” “然后我就更不忍心拒绝他了，但始终也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孙茹月咬咬嘴唇。 “他和他的朋友都认为我们是情侣，我也不会刻意去澄清什么，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他心里我已经属于他了，可我却很清楚并不是这样。” 说到这里，孙茹月的情绪突然有点激动，呼吸急促，泪水仿佛随时都要奔涌而出。 沈望却是有点迷惑。 “你既然不喜欢他，跟他明说不就完了，要不拖到最后对你们都没好处。” “我也想。”孙茹月声音颤抖：“可我不敢。” “不敢？” “他太偏执了，也太偏激了。有时候我跟男生多说两句话，他都会吃醋，甚至大吵大闹，吵完闹完又会苦苦跟我道歉。” 沈望想起上次打车的事情，感觉孙茹月倒也挺可怜，好像是陷入了一片沼泽，想脱身却越陷越深。 “你平时这种打扮，他没意见？”沈望突然有点好奇。 “怎么可能没有，但我不喜欢他，凭什么要为他改变！” 孙茹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惹得几个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望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孙茹月的声音又一下子如同被抽了丝一样，没有丁点力气。 沈望没再吭声，出于同学间的友谊，他倒是想安慰一下孙茹月，可又没啥这方面的经验。 思索了好一会儿，沈望突然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支递到孙茹月面前。 “那个……整一根儿？” “……” 看着眼前的烟，孙茹月愣了能有整整五秒，然后突然一下子笑了出来。 “沈望，你真是我见过最直的直男的了！” “是吗。”沈望不置可否，刚想收回手，孙茹月却又把烟接了过去装进口袋。 “你这是干吗？” “拿回去留个纪念。” 有病，沈望心中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说有事找我商量，就这事啊？” “不是。”孙茹月抹抹眼角，脸上恢复了笑容。 “快入秋了，过几天我准备组织咱们班一起去郊游，问问你想去哪里？” “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班委。” “说嘛！” “无所谓。”沈望双手插兜，回忆起去年郊游的经历：“反正别去爬山了，花钱买罪受。” “嗯，我知道了。”孙茹月点点头。 “对了。”沈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如果郊游要交钱的话，林晓草那份我给，你别问她要了。” “沈望！”孙茹月发现新大陆一样，跳脚道：“你就是对小草有意思！” “所以呢？” 沈望不耐烦的指了指女寝楼门口：“你到宿舍了，班长。” “哼！”孙茹月抿着嘴，没再说什么。 主要她想说也没机会，因为沈望已经自己走远了。 跺了跺脚，孙茹月扭头回到宿舍，没想到林晓草正好也在里面。 “茹月，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用吧。”孙茹月哭笑不得：“小草，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我不在你直接用就行，不用每次都等着问我。” “还，还是问一问的好。”林晓草小心翼翼的坐到孙茹月的电脑前，不太熟练的登录着自己的邮箱。 沈望已经把她拍的照片发过来了，她想转发到老师邮箱。 看着安静的如同小猫一样的林晓草，孙茹月突然问道：“小草，你觉得沈望怎么样？” “啊？”林晓草扭过头，眼光多少有些躲闪：“为，为什么问我……” “他最近好像挺关注你的。”孙茹月直接挑明。 “我……”林晓草明显慌了神，不敢再看孙茹月，红红的脸蛋对着电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哎呀，说说嘛！”孙茹月催促道。 “他……” 被逼无奈之下，林晓草才声如细丝的回答道：“他挺好的呀，懂得很多，也很热心。” “是么……” 孙茹月本以为林晓草对沈望并不了解，可现在一听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两人好像已经比较熟悉了。 突然，孙茹月的心里有点莫名的别扭，就好像自己发现了一首很好听的小众歌，正想给别人推荐，人家却早就听过了一样。 第三十三章 小黑伞与小红伞 【顶级质量歌曲，30愿望点首】 【优秀质量歌曲，15愿望点首】 【一般质量……】 就在孙茹月和林晓草各怀心思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望这个“罪魁祸首”却已经回到宿舍，开始研究写歌的事了。 写是不可能写的，只能从系统商城里买一首现成的糊弄一下这样子。 至于买个什么质量的…… 沈望琢磨着也不用整出个传世经典来，只要能听起来不错就可以了。 意念一动，选定优秀质量歌曲，沈望心中想好“励志”、“青春”等要求后系统自动检索出了一大长串歌名。 《少年》、《倔强》、《飞得更高》…… 沈望企图试听一下，但并不可以。 可以，系统这波防白嫖很强势。 既然不能试听，那选哪首似乎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些歌也都不带歌词，想要原版歌词还要继续花愿望点买，并且标价还不相同。 比如这个《少年》的歌词就只要1愿望点，而《倔强》却要3点。 当然，沈望并不需要歌词，所以也懒得挑，直接购买了第一首《少年》。 跟之前一样，一张曲谱立刻发送到了沈望的邮箱。 打开文件，看了半天，毫无乐理知识的沈望这才发现…… 这尼玛自己压根看不懂！ 被逼无奈之下，沈望只好又花了10点买了一个“乐理入门”，这才能简单的把这首歌给哼唧出来。 听起来感觉倒是不错，反正是挺朗朗上口的。 不过沈望没有着急给谭蕊发过去填词，准备稍微等两天，这样显得合理一些。 把歌谱保存好，又看了一眼《诡秘之地》后台数据，已经排到了全站前20名，可书山工作室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 这效率也太慢了吧……沈望刚腹诽了一句，电话响了，居然正是方德保打来的。 “沈老弟！”方德保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 “实在是抱歉，前两天工作室的法务放假，这才刚刚拟好合同。” “哦，没事的方哥。”沈望倒的确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那你什么时间有空，咱们签合同？” “明天吧。” “行，明天见！” 挂断电话，沈望思索了一下，从通讯录中找出沈楠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摁了下去。 等了十几秒，电话终于被接起，但听到那头的第一句话，沈望就知道坏了。 “沈望！我正特么的在睡觉！” 沈楠起床气的威力沈望是知道的，此时听到这声怒吼差点吓的直接挂断电话。 不过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更可怕，沈望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姐，我不知道你在睡觉啊，再说现在是下午四点，谁在这时候……” “老娘愿意几点睡就几点睡！” “那要不你继续睡？”沈望小心翼翼道。 “睡个屁！”沈楠嘟囔了一声，看来是清醒了不少。 “打电话干什么？有屁快放！” “哦哦，姐，你明天有没有空？”沈望赶紧“放屁”。 “有，怎么了？想你姐了？” “不是，我是想……”沈望刚准备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却被沈楠直接打断。 “不想我？” “啊！想！”沈望立刻补救道：“我的意思是，除了想你之外还想找你帮个忙。” “说！” “你不是学法律的嘛，我想明天让你帮我看份合同。” …… 几分钟后，沈望简单的把情况跟沈楠说了一遍，但有关《诡秘之地》是怎么写出来的还是进行了“适当”的欺骗。 毕竟是自己弟弟，沈楠答应的也很爽快，俩人约定好时间直接在书山工作室见面。 搞定这件事情后沈望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自打张冒谈恋爱后，宿舍里仅存的常客就剩他自己，搞的沈望现在也不太愿意在宿舍里呆着。 穿好衣服，沈望决定先去食堂随便对付一口，然后晚上再研究干点啥。 一边欣赏着校园里女生们入秋前最后的“春色”，沈望一边往食堂踱着步，不一会儿就到了第一食堂。 第一食堂并不是离男寝最近的食堂，但沈望上次在食堂偶遇林晓草就是在一食堂，所以今天便也不自觉的走到了这里。 不过很可惜，虽然沈望已经在极力寻找了，但并没有发现林晓草，反倒是看到了段欣冉，刚刚打好饭正一个人在吃。 沈望丝毫没有过去跟美女拼个桌的欲望，打了份盖饭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喊： “下雨啦下雨啦！” 沈望扭头往食堂外看了看，果然，这雨十分不讲武德，搞偷袭，一瞬间如同开闸泄洪一样，把路上的学生赶的到处乱窜。 这让没带伞的沈望不由得降低了进食的速度，毕竟这种雨一般来势虽凶，但去的也快，应该不多时就会停。 可是很不幸，今天这雨却有点不一样，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不仅猛，还很持久，居然一连下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停的迹象。 很多等不及的学生都打电话让朋友送伞过来走了，只剩下一些依旧坚信雨马上就要停的或者找不到人送伞的依旧滞留在食堂。 不过沈望属于第三类，他是因为回宿舍也没什么事，所以此时压根不急，就站在食堂门口看着漂泊大雨默默发呆。 但也就在这时候，一把黑色的小雨伞突然撑开，遮住了他的头顶。 “一起走吧。”冰冷的声音传来，居然是段欣冉。 “呃……谢谢。”沈望惊讶的看了一眼这面无表情的侧脸，也没多想，顺手接过伞柄。 就这样，在不少男生羡慕的眼神中，两人撑着一把小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此时没人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正在往这边跑来的柔弱身影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还戴着食堂围裙的林晓草看着沈望和段欣冉离去的背影，悄悄把手中的小红雨伞藏在身后，愣了一小会儿，这才跑回食堂后厨。 这把没能送出去的雨伞就像少女的心意一样，刚刚勇敢的露出头，便又躲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这就叫专业 “演讲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着如注般的大雨，沈望开口打破沉默。 段欣冉的这把伞不大，使得两人此刻靠的有些近，肩膀难免会偶尔触碰到一起。 “还好。”段欣冉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不过却没有了上次针锋相对的意思。 “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等比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好。”虽然不太明白段欣冉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又没了敌意，但沈望一般这种想不明白的事都懒得多想。 “如果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完全……” “沈望。”段欣冉突然打断了沈望的客套，没由头的来了句。 “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沈望实在是跟不上这跳跃的脑回路，半开玩笑的回答：“我是马克思主义的坚定拥护者，所以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是么。” 段欣冉第一次扭过头正对着沈望，虽然两人此时离的很近，但沈望总感觉到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距离感。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自以为掌握命运的手又是被谁掌握着呢。” 段欣冉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但反正沈望现在是一愣一愣的，心想今天已经遇见两个哲学家了，有机会倒是可以介绍段欣冉和石建军俩人认识一下。 既然没啥共同话题，沈望干脆不再吱声，把伞又往段欣冉那边挪挪，悄悄加快了步伐。 沉默中，俩人走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谢谢。” 再次道了声谢，沈望把伞柄还给段欣冉，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我们加个微信吧，比赛的事情你方便通知我。” “……好。”段欣冉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 “你微信是你手机吧…...” 沈望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点了点：“加你了。” “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呃……之前找毛老师要的。”沈望这才想起这茬。 段欣冉看了沈望一眼，没再继续追问，说了声“再见”后就撑着伞转身走了。 看着段欣冉的背影逐渐跟雨幕融为一体，沈望刚想转身上楼，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小药丸”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 沈望万万没想到段欣冉的微信昵称居然这么……萌？ 像这种冰山美女，不应该整点英文？或者干脆来个“无事勿扰”之类的吗？ 不过这“小药丸”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沈望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就被身后一个夸张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那女的是谁！” 齐明凯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蹦了出来，吓的沈望好悬没把手机甩出去。 “卧槽，你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别废话，刚刚送你回来的女生是谁？啥时候勾搭上的？”齐明凯一脸兴奋。 “滚。”沈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径直往宿舍走去。 “说说啊！我看背影身材挺好的！是不是长得不咋地你不好意思……” “段欣冉。” “啥？？”齐明凯一脸懵逼。 “我不能接受！沈望你就吹吧！” …… …… 第二天，沈望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书山工作室。 写字楼下，沈楠早已在这里等着了，看到一路跑来的堂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 “好哇！居然让我等你！沈望你可真够可以的！” “姐，你来的太早了点吧……” “嗯？” “不是，是我来的太晚了！”沈望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十点还差十分钟。 “行了。”沈楠摆摆手，弯下身子擦了擦高跟鞋边缘的一点点灰尘，又整理了一下黑色的一步裙。 “给那个方经理打电话，我们现在进去。” “好。”沈望掏出手机，悄悄看了看大变样的沈楠，心中啧啧称奇。 果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沈楠穿上这么一身套装，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妆容，活脱脱就是一副精致的职场美女模样，丝毫看不出跟他沈望有任何基因联系。 唉，多好的姑娘，可惜长了一张嘴。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沈望给方德保打去电话，确认对方已经在等着了，两人这才走进写字楼。 电梯上，沈楠小声叮嘱着沈望：“等下一切听我的，你乱别说话，知道吗？” “知道了姐。” “昨天怎么跟你说的！”沈楠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下沈望的脑袋：“等会儿别叫我姐，叫沈律师！” “好的沈律师。”沈望刚答应，脑袋却马上又挨了一下。 “现在叫姐！” “好，姐……” 就在两人吵吵闹闹的同时，电梯到了书山工作室所在的28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方德保已经站在电梯外等着了。 “哈哈！沈老弟！” “方哥你好！”沈望热情的跟方德保打过招呼，回头一看，沈楠正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方哥，这是沈律师。”沈望介绍道。 “您好方经理。”沈楠向前一小步，抬了抬手：“我受沈先生委托来帮助沈先生审查跟贵公司的作品代理运营合同。” “啊，好好！”方德保伸手跟沈楠握了握，赶紧带路。 “这边请这边请！” “好的。”沈楠收回手，没有着急迈步，而是等沈望先走，然后才继续跟在侧后方的位置。 太专业了！ 一边往会议室走着，沈望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沈楠不愧是在最注重职场尊卑的岛国工作过几年，这范儿一起，果然不一样，好像自己真是她老板一样。 没几步，三人便走到了上次那间会议室，方德保招呼两人坐下后便指使一个小秘书去倒茶。 沈望可是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只有水，这待遇也提高的太快了。 “沈老弟，这是合同，你看看！” 等茶水端了上来小秘书推门离开后，方德保便把厚厚一摞已经装订好的合同递了过来。 沈望接过看了一眼标题——“《诡秘之地》网络文学作品代运营合同”，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递给了沈楠。 沈楠双手接过合同，居然从包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轻轻戴好，这才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 看着时不时皱眉、思考，有时还掏出中性笔圈圈画画的沈楠，沈望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堂姐好像有点东西。 第三十五章 是你带给我阳光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翻页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沈望哪里想到会如此麻烦，等了半天发现沈楠才看了三分之一，便准备掏出手机玩一会儿。 不过同样无聊的方德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沈老弟，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情我这边已经基本搞定了。” “哦？大约什么情况？”沈望知道这是在说段欣冉那本书的买断版权。 “基本跟你说的一样，那位作者很着急用钱，我看了一下书，写的不错。”方德保喝了口茶。 “但毕竟作者没什么名气，再加上现在实体书市场这么萎靡，不打包影视剧改编版权的话三四万撑死了，想要再多就要卖书了。” “卖书？”沈望疑惑，心想买断版权不本来就是卖书吗？ “哈哈，这卖书指的是卖着作权，卖掉后这书就不是你的了。” “哦，这不跟卖孩子一样吗？”沈望恍然大悟。 自己生的孩子跟别人性，叫别人妈，难怪段欣冉当时在火锅店不同意。 “嗯，对于很多作者来说这是最不能接受的。”方德保继续说下去。 “后面我就按你说的，开价十万，她也没再多要，目前就等签合同了。” “好。”沈望明白，这合同肯定是要等《诡秘之地》的合同先签才能签，所以也不着急，反正现在看来这个隐藏任务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对了，你那里有没有她的书稿，我能看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望倒想看看段欣冉这样一个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的人到底写的书是啥样的。 “行。”方德保很干脆，因为买版权的钱严格来说都是沈望出的，扭头在办公桌上找了找，很快就把书稿拿给了沈望。 《是你带给我阳光》 好家伙，书名就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青春文学色彩，这要是网文想都不用想，必扑街。 沈望本以为这是一本写男情女爱的书，可看了一会儿后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似乎是在写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女孩的故事，从前面的内容来看细节描写的很真实。 难不成段欣冉小时候得过白血病？ 沈望快速往后翻，多年看网文养成的一目十行能力终于派上用场，可他越看越觉得书中的小女孩应该不是段欣冉自己。 最起码跟现在的段欣冉相差很大。 正想着再多看一会儿，傍边的沈楠却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合同。 “方经理，沈先生，我看完了。” “怎么样沈律师？没问题吧。”方德保满脸堆笑的搓搓手。 “大体上没什么问题，跟我委托人表述的口头约定基本一致，不过……” 沈楠的目光穿过眼镜，似笑非笑的盯着方德保：“您给我委托人挖了不少坑啊。” “啊？不可能！”方德保连忙摆手。 “是么？那比如说第三条关于‘影视改编版权’的条款中，为何没有规定授权期限届满后的开发制作年限？第四条关于“运营费用支出”一项中，没有表明该范畴下的细类？再比如第五条……” 沈楠一口气说了七八条问题，听的方德保额头直冒汗。 “这，这个，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我已经标注好了修改建议，您可以拿去跟贵公司的法务讨论一下，看看是否合适。” 沈楠面色如常，显得十分淡定。 “那好，二位稍等。”方德保窘迫的看了看沈望和沈楠，拿着合同推门而出。 等听不到门外的脚步声，确定方德保已经走远后，沈望这才有点愤怒的说道：“我还以为方德保不会坑我呢，明明之前都说好了的。” “切！”沈楠也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翘着二郎腿。 “你太单纯了弟弟！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的！” “那我不把书给书山了！”沈望毕竟还是年轻，总感觉咽不下这口气。 “不至于，天下乌鸦一般黑，再说我指出的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沈楠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们操作空间也不大，就是能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赚点小便宜。” “哦。”沈望反正也不懂，但既然沈楠说问题不大那就算了吧。 毕竟还有10个愿望点呢。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拿影视版权的一成利，去换书山签约那本书？”沈楠突然问道。 “就是帮朋友一个忙。”沈望含糊其辞，这种事如果要真仔细说就牵扯到了系统，只能这样敷衍过去。 幸好沈楠的兴趣也不大，见沈望不愿说就没继续追问。 不过沈望此时倒是对有一件事挺好奇。 “姐，为什么不能让方德保知道我们的关系啊？整的这么正式又是为了啥？” “为了让他知道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楠解释道：“一个懂得主动找专业律师来审合同的学生，最起码法律意识是很强的，他们就不敢轻易做些小动作。” “但我要是以你姐的身份出现，那这个效果就弱了。” “我明白了！”沈望恍然大悟。 “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沈楠的话还没说完。 “哦？”沈望精神一震，洗耳恭听道：“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你听好。”看着沈望一本正经的样子，沈楠突然戏谑一笑。 “因为你姐我喜欢穿制服，从岛国回来好久没穿了，正好有这个机会……” 沈望：“？？？” 这么突然的开车真的好么？还是冲着你弟弟开？ …… 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方德保回到了会议室，把一份新合同交给了沈楠。 “您再看一下呢。” 相比第一次单纯的客气，现在他的言行举止中果真多了些拘谨，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嗯……”快速翻阅了一遍新合同，沈楠面露微笑的抬起头。 “沈先生，这份合同没问题了。” “好。”沈望也不墨迹，更是懒得亲自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款。 “那方经理，咱们现在签合同吧？” “好，好。”方德保闻言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签字笔，自己先是签好字，然后又把一式两份的合同交给沈望。 “刷刷刷”，沈望大笔一挥把字签完，终于是松了口气。 从现在开始，《诡秘之地》的无线版权、实体版权、影视剧改编版权、动漫改编版权、游戏版权、有声版权等一系列版权全部授权书山工作室运营，沈望只要根据需求定时交稿即可。 简单一点来说，按照目前《诡秘之地》在网上的热度，沈望很快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不过至于钱多钱少，那就要看书山工作室和方德保的能力了。 第三十六章 范超戴帽 从书山工作室出来，沈望本来准备请沈楠吃个饭作为感谢，不过却被沈楠以要去相亲为理由拒绝。 “姐……” 站在路边陪沈楠等车的空档，沈望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你真是去相亲啊？” “骗你干什么。”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此言非虚，沈楠掏出一面小镜子开始补妆。 “那带我去蹭顿饭呗。” “滚一边去，你这个形象会让人家质疑我们家族的遗传基因。” 沈望早被沈楠骂的有了免疫力，此时也懒得反驳，反而积极出谋划策道：“姐，我建议你等下少说话。” “为什么？”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淑女的，男人都喜欢淑女。” “是这样么？” 沈楠突然伸手轻轻将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抿着嘴唇微微低头，羞涩一笑。 这尼玛也太戏精了吧！ 沈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禁为即将被骗的倒霉蛋感觉到悲哀。 “沈望你这是什么表情？” “哦，被惊艳的表情。” “哼。”沈楠撇了撇嘴，从包里掏出一条创可贴，撕开后一手扶着沈望，一边脱掉高跟鞋把创可贴贴在脚后跟，嘴里骂骂咧咧道：“奶奶的，鞋买大了，痛死老娘了。” 沈望低头看了一眼，的确，沈楠的脚后跟此时红红的一片，还有丁点血迹。 心中感叹了一句做女人真难，沈望突然想到沈楠这些年一个人从国外到国内一定更不容易。 一时间，一股豪迈涌上沈望心头。 “姐，等小说挣了钱我先给你买辆车！” 此时沈楠刚把鞋穿好，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而预想中的感动并没有出现，反而反问道： “什么车？” “呃……你想要什么车？” “太贵的就算了，奥迪tt吧。” “好……”沈望印象中这款车最新款应该要40多万，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赚到，顿时为刚刚的冲动后悔不已。 沈楠似乎是看出了沈望的后悔，立刻从挎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 “签字吧。” “啥？”沈望接过纸条。 【沈望承诺将在《诡秘之地》版权收入达到条件后第一时间为沈楠购买奥迪tt（注：最新款顶配）一辆，此为凭据，如有违反，沈楠有权利追究一切法律责任。】 看着纸条上清晰明确的内容，沈望简直惊呆了。 难怪封建社会从不让女子做“讼师”，也不许女子从医，现在看来，学法和学医的女人太可怕了。 古人诚不我欺啊！ …… 把沈楠送上出租车离开后，沈望自己也打了一辆车，不过不是回学校。 好不容易进一次城，他准备顺便去给林晓草买个手机。 这事儿沈望其实已经记挂好久了，但之前无奈钱都花的七七八八了，有心无力。 国庆之后家里的生活费到位，张冒也把上次买耳机的钱还上了，沈望手头有了钱，所以才决定把这事儿办了。 照例去了最熟悉的贵和广场，沈望下车后便直奔小米专卖店，想着买个便宜耐用的智能机就行。 倒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感觉越便宜的，林晓草才越有可能接受。 小米专卖店就紧靠在苹果专卖店旁边，所以路过时沈望还是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 可这一眼，却让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又看到了姜恬恬，正在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而这个男人居然就是沈望上次路过时看到的那个西装男。 一次可能是顾客，两次呢？ 沈望偷偷在专卖店外面的椅子坐下，观察着里面的情况，看了一会儿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就在沈望以为真是一个巧合，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西装男突然摸了一下姜恬恬的脸，而姜恬恬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笑盈盈的握住了男人的手。 这尼玛绝对有问题！ 沈望蹭的一下站起身，想也没想就向着两人走去。 “先生您好，随便看看……” 无视了跟自己打招呼的店员，沈望面色不善的快走两步，而姜恬恬此时也往这边看了一眼，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沈，沈哥。” “他是谁？”沈望和西装男同时开口，只不过沈望的语气是冷冰冰的，西装男则更多的是疑问。 “他，他是我的朋友。”姜恬恬先是目光躲闪的跟西装男解释了一句，也不管对方信不信，又扭头来到沈望旁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说道： “沈哥，我们出去说好么。” 沈望看了一眼好似毫不知情的西装男，又看看脸上写满紧张的姜恬恬，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 “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谢沈哥。” 姜恬恬看着沈望走到店外，跟西装男解释了几句便急匆匆的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商场的某个角落才停下。 “你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回头看了姜恬恬一眼，沈望开门见山道。 “他，他是我……” “别说是你亲戚朋友什么的，我没那么好骗。” “……” 姜恬恬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沈望的猜测。 深吸一口气，沈望想起范超每次提起姜恬恬时那幸福的表情，强忍住怒火继续问道：“多久的事了。” “就，就最近几个月。”姜恬恬低着头不敢看沈望，声音里带着哭腔。 “到哪一步了？” “……” 又是一阵沉默，沈望突然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他又不是范超，在这里指责她也没什么意义。 但不管怎么样，这顶绿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范继续戴下去了。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你自己跟范超解释吧。” 丢下这句话，沈望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姜恬恬一把拉住手臂。 “沈哥！”姜恬恬此时妆都哭花了，一副凄惨的模样。 “我求求你不要告诉阿超！我不能没有他！” “你说这话是在搞笑吗？”沈望面无表情。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跟那个人有什么，我只想将来嫁给阿超，我们都说好了……” 姜恬恬无力的蹲下身子，哭声越来越大，要不是二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比较隐蔽，恐怕早就引起了围观。 “这些话你跟我说不着。”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姜恬恬哭着哭着突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紧紧抓住沈望的衣角。 “沈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我，我们现在去开房……” 第三十七章 说不出口 听到这话，沈望终于是忍不住了，狠狠甩开姜恬恬。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姜恬恬被沈望一吼，终于是回过神来，好似明白了自己刚刚有多么荒唐，但嘴里还是断断续续的不停重复着：“求求你……不要告诉阿超……我错了……” 看着姜恬恬可怜兮兮的样子，沈望倒是没有心软，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范超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沈望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依旧蹲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姜恬恬，没有再说一句话，果断扭头就走，一直走出商场大门才停了下来。 去路边便利店买了盒烟，沈望就这么蹲在路边，破天荒的连抽了三根，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范超的电话。 嘟嘟几声后，憨厚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老四，怎么了？” “你在哪呢？”沈望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沉闷。 “我在学生家里呢。”范超小声回答。 “学生家里？你又找了份兼职？” “嗯，下周恬恬生日，我想趁着天气没变冷带她出去玩玩。”范超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就又找了个家教的活，挣得挺多的……” “老范！”沈望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我刚刚在贵和看到姜恬恬了。” “你看到恬恬了？哈哈，她上班呢吧。” 范超开心的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老四，正好你顺便帮我买点水果给恬恬送去吧，她平时总不吃水果，我这几天忙也没去看她，钱我微信转你……” 听着范超的话，沈望几次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电话那一头，见沈望没回应，范超却是有点急了。 “老四？” “老四你怎么了？不会是恬恬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沈望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口道：“刚刚信号不太好。” “哦哦，你吓死我了。” “我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水果没法帮你买了。”沈望叹了口气道：“你抽空自己来吧。” “嗨，没事，那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嗯，拜拜。” 挂断电话，沈望又点上一支烟，苦恼的挠了挠头。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可该咋整啊。 就在沈望一筹莫展的时候，脑海中一阵提示音响起。 【完成隐藏任务：帮助段欣冉完成筹集10万元的愿望】 【任务奖励：幸运大转盘*1】 看来是段欣冉那边刚刚签完合同了。 …… 一个小时前。 方德保的效率不可谓不快，沈望和沈楠一走，他就打电话通知段欣冉可以签合同了。 段欣冉急着用钱，立马就赶到了书山工作室。 不过她并没有沈望的待遇，毕竟在方德保看来，这顶多算是《诡秘之地》的附带项目。 “小段来了？合同在桌子上，你自己先看看，等我一会儿。” 方德保此时正在看材料，见到段欣冉连屁股都没抬。 不过段欣冉也不会在意这些，毕竟书山肯花十万买这本书，对她来说就已经很难得了。 坐在沙发上，段欣冉看向旁边的一摞文件，最顶上一份就是自己的合同。 《是你带给我阳光实体版权授权合同》 拿起合同，段欣冉轻轻松了口气，一条一条的仔细看着。 相比《诡秘之地》的合同，这份的条款少了一大半，所以段欣冉很快就看完了。 看了看还在认真读材料的方德保，段欣冉没有出声，想等方德保忙完了再说。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她的眼神突然撇到了旁边那摞文件中的一页。 说是一页也不准确，其实只是因为文件没摆正而漏出来的一小块而已。 但就在这一小块纸上，却出现了《是你带给我阳光》的名字。 自己的书名为什么会出现在另一份文件上？ 段欣冉忍不住好奇，悄悄伸出手把上面的文档掀开一点点，完整的条款也出现在她眼前。 “……甲方减少《诡秘之地》影视改编版权及游戏版权收益10%分成……乙方承诺以10万元买断《是你带给我阳光》作品的实体版权……” 看完完整的条款，段欣冉愣住了。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为什么书山会愿意出比别人高很多的价格，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但现在看来却是有人用自己的利益帮了她一把，关键这个人是谁呢？ 《诡秘之地》……段欣冉不看网文，自然不认得这个名字，不过现在既然有合同，肯定就有签名的。 想到这，段欣冉刚准备继续翻合同，一只大手却突然摁住了这摞文件。 “小段，你看什么呢？”方德保心道一声好险，一边问一边把《诡秘之地》的合同抽出，拿在手里。 “方经理……”段欣冉咬咬牙，直接说道：“我知道我的书为什么您肯出10万了，您能告诉我是谁帮了我吗？” “呃……小段啊。”方德保始终没忘沈望的嘱咐，在没搞明白这段欣冉和沈望的关系之前，他决定不添乱，以免帮了倒忙。 “那人不让我告诉你，恕我无能为力了。” “可……”段欣冉还想再问，却被方德保挥挥手止住。 “小段，你自己的合同看完了吗？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吧。” “当然了，你要是没想好，不愿意签也没关系。” 方德保这话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说难听点就是你爱签不签，没人惯着你。 段欣冉不可能不签，她正等着拿钱去给那个叫圆圆的小女孩治病，所以此时很明智的没再继续问。 “方经理，我签，对不起刚刚让您为难了。” “小段你这是什么话，只是我的确答应了人家，不能不守承诺嘛。”方德保边客套边拿出签字笔。 很快，两人把合同签完，方德保也够爽快，当场就通知财务转账。 看着银行卡的十万元到账提醒，段欣冉这么多天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离开书山工作室，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掏出手机搜索《诡秘之地》，很快就了解到了这本书的一些情况。 站在路边，段欣冉看着作者一栏的信息，眉头紧皱，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克莱恩”，他到底是谁呢？ 第三十八章 身体素质强化 此时沈望还不知道段欣冉已经知道了“克莱恩”，但脑海中完成任务的提升却让他暂时忘了姜恬恬的事情。 上次幸运大抽奖抽了个“折纸”技能，可以说到现在屁用没有，也不知道这次手气如何。 沈望掐掉烟，又特意去买了瓶矿泉水洗洗手，这才催动脑海中的转盘旋转了起来。 金色的指针划过“道具区”、“个人技能区”最终停到了很小的一块区域。 “个人素质” 【恭喜，您通过“幸运大转盘”获得了“随机个人素质提升”】 【随机中……】 【恭喜，您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小幅度提升】 嗯？看到奖励的表述，沈望精神一震，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什么也没感觉到。 可能起效比较慢，沈望又耐心等了一会儿。 还是什么也没有。 ？？？ 坑爹呢这是？不应该跟小说里说的那样浑身充满力量，甚至有杂质从体内排出才对吗？ 眼下什么变化也没有，这还不如上次抽的折纸技能呢，好歹上课无聊时能用来解闷。 沈望愤怒的关掉脑海中的系统界面，起身准备去给林晓草买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用力时，身上各个部位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 …… …… 三天后，一个晴朗的早晨。 一辆大巴车停在文学院楼下，不少男男女女正在排队上车。 今天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秋游的日子。 不得不说，孙茹月作为一个美女，在女多男少的班级中能当上班长，自然是有一定手段和能力的。 从那天征求沈望意见到今天出发，短短四天时间就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当过班干部的人都知道这其实不容易。 108的四人这次全员到齐，只不过张冒已经跟王梦雪黏到了一起，彻底脱离了四大金刚组织。 看着不远处两人戚戚我我的样子，齐明凯咂咂嘴坏笑道：“你们说老张有没有把王梦雪拿下？” “时间太短了，我觉得不太可能。”范超给出自己的答案。 至于沈望却并不愿意搭理这个话题，尤其是现在当着范超的面。 从这几天范超的表现和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信息来看，姜恬恬肯定是没坦白，并且可能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对范超也要比之前好上很多。 这就搞得沈望更加纠结，好几次想要说出真相，却越来越开不了口。 “沈望，你觉得呢？”齐明凯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沈望看着范超说道：“时间短也不能说就不可能，很多女生看起来挺单纯，不过也很容易禁不住诱惑或者寂寞。” “嗯。”范超并没听出话中的暗示，以为沈望是在反驳自己，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番：“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许多女生的确不能靠外表来判断。” 大哥！这女生就是尼玛姜恬恬啊！ 沈望心中哀嚎，恨不能掏出顶绿帽子给范超扣上，刚想继续加大暗示力度，不远处的孙茹月已经在呼唤几人上车了。 “沈望！你们几个聊什么呢？快点上车走啦！” 几分钟后，清点完人数的孙茹月跟司机打了声招呼，大巴车缓缓开动，载着满车欢声笑语驶出了燕大校门。 …… 对于大学生来说，集体活动的主要目的从不是“活动”本身，而是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平时并不怎么熟的同学。 更何况这种班级自行组织的活动又没有老师参与，气氛就更要放松一些，不多时车内就充斥满此起彼伏的聊天声。 女生一般讨论的都是八卦和衣着打扮之类，而男生则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比如现在，一个叫范远平的男生就在大吹特吹自己打过的“硬仗”。 “老子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很多市里的大哥，很多道上的小兄弟见了我都要叫一声范哥！” “当时年少轻狂讲义气，为了给兄弟出头光医院就进了好几回。”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吹牛，范远平一把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一条小疤叹气道：“唉，这都是当时留下的。” 对于很多十几岁的男生来说，他们往往会有一种共同的错觉，就是吸烟打架骂脏话是展现男人魅力的方式。 不过范远平明显已经超出了这个年纪，因此这番炫耀多少显得有点幼稚。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此时坐在范远平身边的几个男生就是这样。 “范哥，那你这样还能考上燕大，太厉害了！” “以后我们就跟范哥混了。” “……” 听到众人的吹捧，范远平有点飘飘然，作为燕江本地人，当即趁热打铁又开始炫耀人脉关系。 “放心，以后咱班同学有事就找我，在燕江这地界上我还是认识不少人的，家里长辈从小就带着我跟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动……” 为了吸引注意，范远平故意说的很大声，还真有不少女生扭回头来看他。 学生嘛，毕竟都单纯的很，此时听到范远平这么有能耐，难免会有点别的想法。 沈望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不过他才不管范远平说的是真是假，而是一直盯着坐在第一排的林晓草。 此时林晓草正安静的捧着一本书在看，偶尔会抬头跟身边的孙茹月说几句话，好像车内的吵闹都被她自动屏蔽掉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到她的侧脸，勾勒出一个柔和的轮廓。 沈望正在这美滋滋的欣赏着“美女读书图”，齐明凯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丫看啥呢？” 顺着沈望的目光看去，齐明凯一声惊呼：“好家伙，你喜欢孙茹月？” 孙茹月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便扭回头往这边看，正好对上沈望和齐明凯的目光，想了一下后居然晃晃悠悠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们刚刚叫我啦？” “哦，是他。”沈望指了指齐明凯。 “哈哈，班长……”齐明凯张口就来：“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有，我去拿。” 孙茹月点头，走回自己位置上从包里拿出两袋饼干，想回来递给沈望二人。 不过就在此时，大巴车突然一个急刹，使得站着的孙茹月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而沈望则是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被沈望这一抓，本来应该往后倒的孙茹月拐了个方向，然后便一屁股摔进旁边一个男生的怀里。 正是刚刚备受关注的范远平。 第三十九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长没长眼睛！赶着去投胎呢！” 在司机经典的骂骂咧咧声中，大巴车恢复了平稳，不过现在有俩人的内心却极不平稳。 一个是孙茹月，一个当然就是范远平。 首先是范远平，现在怀抱班中身材最好的女生，一下子感觉浑身失去了力气，完成了从硬男到软男的转变。 而正坐在他腿上的孙茹月更是尴尬，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因为姿势关系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给人一种在范远平怀里扭来扭去的感觉。 这下范远平又从软男变成了硬男。 孙茹月隐约感觉到不大对劲，一下子红了脸，不过幸好这时沈望也反应过来，手上用力一拽，总算是帮她脱离了苦海。 “谢，谢谢。”孙茹月难得这么害羞一次，可她的声音立马就被虽迟但到的起哄声淹没。 “范哥！你抱了班长要负责啊！” “就是就是，我看班长似乎挺留恋范哥怀抱的，哈哈哈。” “班长害羞了！范哥果然有魅力！” 刚刚那几个很佩服范远平的男生一个个挤眉弄眼，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让孙茹月很不舒服。 其实这些学生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不过在这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年纪，有时候对开玩笑的尺度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这也幸好是孙茹月，要是换了林晓草在这里，恐怕从车上跳下去的心思都有了。 “咳！”此时范远平见自己呼声这么高，再加上本来就对孙茹月有好感，瞬间来了自信。 “茹月，你没事吧？” 范远平的语气很是肉麻，但考虑到都是同学，孙茹月还是忍住了心里的些些反感，挤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 “没事就好，如果你要是磕着碰着…...哼，我一定让这司机吃不了兜着走。” 范远平恶狠狠的说着，好似马上就要起身去找司机干一架。 能理解范远平这是想立一个霸道总裁的人设，不过只能说眼下这个时机确实不太适合。 且不说刚刚那个急刹车司机有多少责任，如果范远平此时过去理论，人家一甩手不干了，他们这一堆人怎么办？ 他考虑不到这些，孙茹月却是能想到，赶忙把范远平重新摁到座位上：“范同学，我真没事，你别……” 孙茹月话还没说完呢，起哄声又来了。 “班长这么担心范哥啊！” “没事的，咱范哥谁也不怂！” 更有甚者已经跟个沙雕一样开始喊“在一起，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孙茹月此刻骂人的心都有了，反观范远平倒很是得意，以为孙茹月真的是在担心自己。 “放心茹月，我听你的，既然你没事，那这事儿就算了。” “好……”孙茹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刚准备回座位，结果一扭头正好对上了沈望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一瞬间，孙茹月心中的那股厌恶感从范远平波及到了沈望身上，之前建立的对沈望的好感一下子大打折扣。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回到座位上，孙茹月气呼呼的叉着手，却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拽了拽，扭头看去，正是林晓草那怯生生的小脸。 “你，你莫生气了，他们是开玩笑呢。” 可能这是林晓草第一次安慰人，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 不过她却拿起自己擦得很干净的保温杯，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孙茹月眼前，柔声细语道： “你喝水，消消气嘛。” 这句话无疑给了孙茹月温柔一击，顿时感觉沈望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女生。 “小草！沈望要是追你，你一定不能答应他！” “啊？” 林晓草小手突然一抖，被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车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荷花古镇。 这里原来叫荷花村，是一个历史挺悠久的小村子，有不少明清遗留下来的老房屋。 后来燕江搞文旅大开发，选中了荷花村做示范，于是就在此基础上建起了一个荷花古镇。 考虑到整个汉语言文学这么多人，要是集体行动的话容易造成这古镇交通拥堵，所以孙茹月在来之前就按照男女搭配的形式分好了组，还故意把自己、沈望、林晓草分到一组。 不过回想起沈望刚刚那可恶的表情，孙茹月现在后悔不已，但分组已经发到了群里，又改不得，只能无奈接受。 “大家上午自由活动，中午12点去古镇西边的露营地，我们在那里自己烧烤！” 古镇门口，孙茹月大声叮嘱了几句，然后众人便三三两两的四散开来，嬉笑着往巷道深处走去。 大家基本对这种男女搭配的分组没什么意见，虽然同伴不一定是自己满意的那个，但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忐忑，刺激着每个人都心跳加快。 不过也有人很是不满意，比如说范远平。 借口上厕所，他让同组的另外两人先走，然后自己却悄悄的跟上了沈望三人。 沈望他们一开始并没注意，只顾各怀心思的走，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呼唤。 “沈望！班长！” 三人扭头一看，范远平正从不远处跑来，顿时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看到杨朝庆和蔡芳了吗？”范远平气喘吁吁道。 “没有啊。”三人摇头。 “唉，我跟他们一组，结果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估计这俩人是看对眼，撇下我自己走了，哈哈。” 范远平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孙茹月的反应，期待着对方能开口邀请自己一起。 不过很可惜，他这点小聪明早就被孙茹月看穿了。 “啊？没事，我现在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找你……” “别！” 范远平刚想开口阻止，却发现沈望居然替自己说了。 “多麻烦啊，正好碰上了，一起呗，三个人四个人又没区别。” 听到这话，范远平恨不能当场给沈望颁发一个最佳僚机奖，殊不知沈望只是想让他纠缠住孙茹月，好给自己和林晓草创造机会。 顺便还能做一个“帮范远平实现跟孙茹月同行的愿望”任务，多赚几个愿望点。 你以为我在帮你，实际我在利用你。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实际我在第五层。 老千层饼了。 第四十章 拿东西跟你换 迫于同学这层关系，孙茹月虽然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范远平，就这样，四人便一起在古镇的街道巷弄四处乱逛。 而范远平也不负沈望重托，很好的完成了纠缠住孙茹月的任务。 “茹月，我会算命，你把三围报给我，我给你算算。” “呵呵，不用。” “我给你讲讲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场‘硬仗’吧，当时我……” “我对这个没兴趣。” “那你渴不渴？我给你买点水吧。” “不渴……” 孙茹月应付着范远平无穷无尽的话题，感觉自己快要被烦死了，而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沈望，此时却愉快无比。 “小草，你老家是哪里的？” 沈望偷偷改了称呼，不过林晓草好像并没察觉，老实的回答道：“山城。” 沈望没去过山城，但经常会在新闻里看到一些诸如“地铁穿楼过”，“八楼出来是一楼”的新闻，只好借此强行把话题延续下去。 “所以你们那里真的会特别容易迷路吗？” 林晓草摇摇头：“我家在村里，不会迷路的。” “那风景一定很好吧。” “嗯…...”林晓草似乎在回忆家乡的样子，突然小声说道：“跟这里有点像的。” “是吗？”沈望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青石板路，青瓦灰墙，不远处的小河中停着一条乌篷船，随风轻轻摇晃着。 要不是路边店面摆放着的各种现代商品，还真给人一种重回百年前的时代感。 收回目光，沈望看着若有所思的林晓草，又问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回过家了？” 林晓草低头想了想：“上个寒假回过。” 看来整个暑假林晓草都没有回去，估计是留在燕江打工了。 “对了。”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孙茹月和范远平，沈望悄悄把手伸进背包。 “谢谢你上次帮我写的作业和买的药，正好我这有个用不到的手机，你先拿着用吧，否则平时太不方便了……” 说着话，沈望掏出前几天刚买的小米手机，然后毫无疑问的把林晓草整懵了。 “我，我不要。”愣了几秒后，林晓草涨红了脸，反复摆着小手。 沈望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立刻拿出之前早就想好的理由。 “不是送你的，是借给你用。” “我有个朋友正好最近在招兼职学生，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但是要有微信方便联系工作上的事情。” 说完，沈望也不管林晓草什么反应，直接拉过她的书包就把手机塞了进去。 林晓草哪里见过如此“野蛮”的行为，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微微挣扎了几下却被沈望“威胁”道：“如果你不收下，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听到这话，她顿时吓的不敢再有所动作，紧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办。 沈望同样很尴尬，他当然能感觉到林晓草的抵触，但也绝不准备松口。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范远平扭回头替二人解了围。 “那边有家花店，咱们进去看看吧！” 孙茹月此时也转过身，不过她一下子就看出了两人的异样，尤其是林晓草，泪眼朦胧的样子想不注意到都难。 狠狠的瞪了眼沈望，孙茹月赶紧跑过来：“小草你怎么了？是不是沈望欺负你了？” 林晓草委屈的看了一眼沈望，摆摆手：“没，没有。” “你不用害怕！”孙茹月很是不信，大声向沈望质问道：“你对小草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沈望表面愤怒，但听到林晓草的回答内心却是窃喜，便脚下加快步伐向着范远平说的花店走去。 “你！”孙茹月气的跺脚，但林晓草又不肯说，她再追问下去只显得自己胡搅蛮缠，只好拉住林晓草的手，不再让她单独陷入沈望的“魔爪”。 …… 跟荷花古镇其他沿街店铺不同，这相思花店的老板估计是个搞艺术的，店内的装修充满了小资氛围。 各类鲜花植物摆放很随意，店主慵懒的坐在一张躺椅上，见几人进来也懒得起身，俨然一副开店只是玩票的模样。 四人也不在意的随便看着，偶然间发现一只橘猫，孙茹月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过去，蹲在地上逗弄着它那肥大的肚子。 而林晓草则是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望，沈望只当没注意到，随口跟老板找了个话题。 “老板，你这里鲜花的种类不多啊，大都是干花。” “鲜花总有一天会枯萎，干花却会一直绽放。”老板一张嘴就是老文青了。 范远平脱口而出：“那你这店就应该叫干花店。” 老板瞥了一眼范远平，冷冷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范远平刚想回怼，却被沈望拉了一下，可能是考虑到在孙茹月心中的形象，总算是没再说什么，而是指着一捧玫瑰问道：“这多少钱？” “一百。”老板勉强张了张嘴。 “我说的是一支。” “我说的也是一支。” “什么？！”范远平大声道：“你这是黑店！” “买不起可以不买。”老板连眼皮都没抬。 “谁说我买不起的！”范远平气不过，掏出一百块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自顾自抽出一支玫瑰，冷哼道：“钱自己过来拿！” 老板也不是个善茬：“把钱拿回去，我不卖你了。” 眼见两人越来越不对付，孙茹月也顾不得吸猫，赶紧拿起桌上的一百块，跑过去递给老板。 “老板对不起，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太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板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孙茹月，这才收下钱，摆了摆手。 范远平张张嘴，似乎有点不满孙茹月居然向着一个外人，不过好歹是没继续发作。 经过这么一折腾，几人也不好意思在花店继续逛了，不过就在往门口走的时候，林晓草却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角落里一株小小的含羞草，小声问道：“老板，这个卖吗？” 老板抬头看了看林晓草，语气依旧冷漠：“不值钱，你喜欢就拿走吧。” 听到这话，林晓草停下了掏钱的动作，既像是回答老板，又像是说给沈望听。 “那，那我不要了。” 对于这个回答老板有点惊讶，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反而一旁的沈望却突然开口道： “老板，我们拿东西跟你换怎么样？” 第四十一章 折纸技能再派用场 “换？拿什么换？” 不光老板好奇，孙茹月三人也不知道沈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一下。” 沈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顺手从旁边拿起一张用来包花的包装纸，上下其手，不是，双手上下翻飞，把其他几人都给看愣了。 但愣了一会儿后，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沈望手上居然多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鸭子，圆圆的肚子，张开的翅膀，扁扁的鸭嘴，虽然包装纸的颜色让它看起来并不真实，但却增添了一份艺术感。 简单来说，这纸鸭子比那些简单的千纸鹤要看起来高级不知多少倍。 把纸鸭子递给眼神都直了的老板，沈望抱起那盆小含羞草，问道：“怎么样老板，换吗？” “换，换！”老板没了刚刚的高冷，忙不迭道：“你再叠几只吧，店里的花喜欢什么只管拿！” 沈望却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我只要这株含羞草就够了。” “唉。”老板叹了口气，没有强求，而沈望见目的达到，便率先走出花店，其余三人这才心思各异的匆匆跟上。 孙茹月最淡定，毕竟上次她就见过沈望折纸玫瑰，所以现在还好。 林晓草则是惊讶和惊艳，她特别喜欢那只鸭子，要不是害羞的性格，恐怕真会开口让沈望给她也叠一个。 至于范远平，此刻除了惊讶外，还有被沈望抢了风头的不满。 “沈望想不到你还会折纸呢，不过咱大老爷们弄这个……” 范远平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显了。 “偶尔折着玩的。”沈望倒是不在乎，要是能换的话他也想换个技能，可是换不得。 “我就说嘛。”范远平一拍沈望肩膀，豪迈道：“以后不行你跟着我混健身房吧，我可以教教你。” “男人还是要硬！” 范远平似乎很喜欢“硬”这个字，不过沈望对此毫无兴趣，笑着拒绝道：“算了吧。” “行吧。”范远平撇撇嘴，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朵值100块的玫瑰，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凑到孙茹月身边。 “茹月，这朵花送给你。” “我不要。”孙茹月很干脆，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呃……”范远平以为是自己进展太快搞得孙茹月害羞了，赶忙补救：“茹月，你别多想，我送你玫瑰只是觉得跟你很配，没别的意思。” “我没多想。” 孙茹月抛下这句话就拉着林晓草走了，只留下范远平尴尬的举着花留在原地，疑惑的问沈望：“沈望，你说孙茹月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 沈望心说其实只有冷没有热，但为了范远平能继续发挥他的作用，还是一本正经的劝慰道：“可能是你太优秀了，让她有点害怕。” “优秀也是我的错吗？”范远平很是苦恼。 “当然不是了，但女生就爱多想，你只要多给她点安全感，别放弃…”沈望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能轻松拿下！” “你说的有道理。”范远平长叹一口气：“唉，想不到太优秀也有这么多烦恼，沈望，我真羡慕你。” 沈望：“？？？” …… 荷花古镇并不大，四人走了两个钟头差不多就转了一遍。 范远平一路上反复絮叨着无聊，听的孙茹月几欲发作。 不过沈望倒是转的挺尽兴，唯一的遗憾就是孙茹月把林晓草看的太死，没给他啥机会。 快到中午的时候，四人提前来到了露营地，准备烧烤所需的工具食材。 其实也不用他们准备，这旁边有专门提供这些东西的商家，孙茹月早就订好了，只要去对接一下就会有人拿过来。 不过这却又给了沈望机会。 趁着孙茹月和范远平去对接商家，沈望悄悄来到了林晓草旁边，把那盆小小的含羞草拿了出来。 “给。” 林晓草看了看“小草”，果不其然又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沈望，我不能白白要你的东西。” 虽然林晓草的声音依旧很小，但这次的表达却很流畅，估计是刚刚一路上都在组织语言，想劝说沈望把手机收回去。 不过沈望却不按套路出牌。 “谁说白给你了？这含羞草是我跟花店老板换的，只不过看你喜欢就想卖给你。” 听到这话林晓草愣住了，刚刚想了半天的道理都没用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弱弱的问道：“那，那要多少钱啊？” “五块吧。”沈望报出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这盆含羞草放到市面上也就卖这个价，甚至还会更便宜一些。 “好。”林晓草这次没有拒绝，翻出自己的小手绢，拿出一张五元纸币递了过来。 沈望也不客气，一把收下钱，不过却没把小花盆给林晓草，而是坏笑道：“我突然也喜欢上这盆含羞草了，不想给你了怎么办。” “啊？” 林晓草哪里想到沈望突然耍起了无赖，看着他一手拿着自己的五块钱，一手捧着花盆，哪个也不想递过来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此时沈望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算了，那我就吃点亏，用手机再把这盆含羞草换回来吧，这可不算是白给你的吧。” “我……”林晓草张张嘴，却总算是没有立马拒绝，低着头想了足足有三分钟后才低声说：“好吧……但是手机钱我会还给你的。” “好！”沈望大喜过望，什么还不还钱的，只要林晓草收下手机就不枉他刚刚费尽心机的兜了这么大个圈子。 而林晓草此时也抬起头，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沈望，鼓足勇气问道：“那，那你能教我折那个纸鸭子吗？” “当然行啊。” 沈望自然不会拒绝，跑到旁边的商家弄来两张传单，递给了林晓草一张，然后俩人就坐在草地上摆弄了起来。 不多时，两只鸭子完成，沈望的那只当然是依旧完美，不过反观林晓草的那只却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带翅膀的动物。 林晓草把自己的鸭子藏在身后，不管沈望怎么说也不拿出来，铁了心不让它见人。 沈望最后也不再劝了，把自己折的这只也塞到林晓草怀里，开玩笑道：“让它给你那只丑鸭子做个伴！” 林晓草为自己的鸭子轻声争辩道：“我不丑。” “我知道你不丑啊。”沈望嘿嘿一笑，抓住了林晓草的口误。 “我，我是说我的鸭子…...”林晓草羞怯怯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事，鸭子丑不丑的反正我都不嫌弃……” 沈望说着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范远平的呼唤声，便不由自主的扭过了头。 林晓草偷偷抬头看了看沈望的侧脸，轻轻握住两只纸鸭子，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你也不要嫌弃我呀。” 第四十二章 年少有为 “沈望！过来帮忙搬东西！” 林晓草那句话沈望并没听到，不过范远平这声喊他倒是听的真切。 从草地上站起来，沈望跑道孙茹月和范远平这边，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商家人手不够，有些木炭食材什么的需要他们自己帮着搬一下。 很好，又是一个愿望点！ 沈望二话不说，看着地上的一堆箱子问道：“这些都要搬吗？” “嗯，咱俩一人一半。”范远平脸上平静，心中却是窃喜。 其实他把沈望叫过来主要是想在孙茹月面前炫耀自己。 一共四个箱子，每个差不多都要30多斤，到时候他轻轻松松，沈望吃力无比，这不就显得自己更男人了吗。 想到这里，范远平已经是抱起一个箱子轻松的走了起来，别说，看这架势倒的确是经常锻炼。 沈望见范远平都走了，自己便也准备帮忙，不过他才把箱子抱起来，却又放到了地上。 一旁的孙茹月以为沈望是搬不动，刚想出言嘲笑几句，没想到前面的范远平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抢先开口了。 “沈望，你搬不动吗？”范远平借着开玩笑的语气极尽嘲讽之能事，顺便展现自己：“哈哈你也太虚了吧，这才多重啊，要不你还是放着吧，等下我来。” 听到这话，孙茹月顿时改变了刚刚的想法，虽然沈望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但也要比范远平好上太多。 “沈望，我们一起搬吧。” 说着话，孙茹月就想伸手去抱箱子，却被沈望给挡了回来。 “我只是觉得一次搬一箱效率太低了啊……”沈望挠挠头，他是真没想明白为什么孙茹月和范远平会认为自己搬不动。 “你别逞能！”孙茹月以为沈望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不禁又在心里给沈望减了几分。 “我没啊。”沈望把两个箱子摞到一起，轻松抱起后一脸无辜道：“这也不重啊。” 孙茹月：“……” 范远平：“……这不可能！” 不信邪的范远平又跑回来，也学沈望的样子一次抱起两箱，气喘吁吁道：“的，的确不重……咱们走吧。” 沈望淡定点头：“哦好。” 一旁的孙茹月看着走一步停一步，咬紧牙关硬挺的范远平，再看看那个健步如飞已经跑出去不知多远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 沈望这方面，这么厉害的吗？ …… 随着沈望四人架好烤架，点燃木炭，周围也开始零零散散出现已经逛完的学生。 看样子大部分人玩的都还算开心，至于是因为景色还是因为同行的异性，这就不得而知了。 齐明凯和范超此时也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见到沈望后便迫不及待的分享上午发现的一件大事。 “沈望，我跟你说！”齐明凯一脸兴奋。 “我们上午看到老张和王梦雪去开房了！” 沈望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怎么发现的！快说！” “我们本来是随便逛的，结果偶然看到了老张……然后就一路跟着……他们直接就进了宾馆……我们等了半天……” 齐明凯和范超你一句我一句，跟说书一样把整个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听的沈望是津津有味。 不过片刻后他又有点疑惑：“所以你们一上午就在跟着老张和王梦雪？” “对啊！”齐明凯和范超点头。 “那宋燕呢……”沈望愣愣的指了指旁边一个满脸尴尬的女生，问道：“她不是跟你们一组？” “呃…” 两男尬住了，过了一会儿齐明凯才扭头问道：“那个，宋燕，你上午都干啥了啊。” “我……”宋燕脸都白了：“我一直跟着你们啊！” “哈哈哈哈。”沈望终于是忍不住，大笑道：“所以你们俩就带着人家宋燕偷窥了一上午？” “咳。”齐明凯干咳一声，看到沈望旁边摆着的含羞草，上去拨弄了一下，僵硬的岔开话题：“沈望，你这含羞草怎么没反应啊？” “呵呵。”沈望阴阳怪气的回答：“可能它脸皮比较厚。” …… 中午的自助烧烤没什么可说的，这种食物吃的就是个调料味和自己动手的快乐，眼下这两点都具备，大家虽然没吃到多少但还是挺开心。 张冒和王梦雪一直都没有出现，看来正处于一种“就寝忘食”的状态，亏得沈望他们还偷偷留下了好几串烤韭菜和烤腰子，终究是没有用上，最后被范超和齐明凯解决掉。 众人吃过烧烤，下午又去坐船，嬉闹中时间过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黄昏十分。 大巴车如约而至，一群人拥挤着上车，可能这一天消耗了太多精力，与来时的兴奋相比，返校的车内更多了些疲倦和沉默。 不过也有人依旧很有精神，比如现在，就有一个女生不知是不是突然心有所感，居然要献歌一曲。 “今天很开心，我给大家唱一首歌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答应。 “《光年之外》，唱的不好，大家见谅哈！” 女生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唱，不过唱功正如她自己所言，确实不敢恭维，一首今年大火的歌硬是把众人听到歌词都不认识了。 沈望心想这年头这么诚实的人可不多，又抬头习惯性的看向第一排，发现林晓草居然听的格外认真，小手甚至还不由自主的打着节拍。 “我没想到为了你我能疯狂到” “山崩海啸没有你根本不想逃” “我的大脑为了你已经疯狂到” “脉搏心跳没有你根本不重要” “……” 唱到副歌，女生越发情绪高涨，几个连续高音让沈望感觉大巴车都颠簸的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挨到一曲唱完，众人本以为折磨就此结束，但该女可能正开心，感觉不尽兴，非要再来一首。 考虑到再这么下去全班可能会集体晕车，孙茹月赶紧提议道：“要不我们大家合唱一首吧！” “好！”为了自己的耳朵，众人积极响应。 “那就《年少有为》吧，正好男女都能唱。” 又是一首当红歌曲，虽然在座的除了司机都还没到歌词主角的年纪，但却正处在多愁善感的阶段，只恨自己人生不够曲折，只能从歌曲里找找忧郁的感觉。 “那我起个头，大家一起来。” 孙茹月不想被刚刚的女生带偏，赶紧抢先开口。 “电视一直闪” “联络方式都还没删……” 渐渐的，众人开始慢慢跟着唱了起来，很多人记不得歌词，就哼哼着曲调。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尝过后悔的滋味……” 在拥挤的车海中，并不整齐的歌声断断续续从车窗里飘出，嘀嘀嘀的喇叭声打着节奏，伴随着歌曲最后一句为这趟秋游画上了句号。 “祝我年少有为……” （ps：祝大家永远年少，终会有为） 第四十三章 我从没喜欢过你 晚上七点，大巴车总算是从燕江这糟糕的交通中脱身，回到燕大。 有人提议不如干脆继续组织一场班级聚餐，立刻就得到了很多吃腻了食堂的人的响应。 也有一些人有种种原因并不想参加，比如林晓草，是舍不得聚餐要交的几十块钱的，这可是她将近一周的生活费。 所以大巴停好后，众人便分成了两拨，沈望本来毫无兴致，但宿舍其他几人都去，也就跟着聚餐部队向着校门外走去。 而暂时脱离王梦雪的张冒就成了沈望三人这一路上的审问对象。 “老张，你体力可以啊。”齐明凯重重拍了拍张冒的肩膀，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张冒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三人发现，恼羞成怒道：“你们跟踪我！” “别说这没用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沈望对此很感兴趣。 张冒磨磨唧唧道：“就国庆。” “这么快！”沈望大吃一斤，国庆假期最后几天他跟齐明凯还在春谭，看来就是这时候的事。 “我其实也没想到。”张冒咂咂嘴：“是梦雪她……” 齐明凯好奇：“那她是不是……” “嗯。”张冒点点头，看了眼走在前面跟一个女生说说笑笑的王梦雪，突然责任心爆棚。 “我决定了，将来毕业了梦雪去哪我就去哪！” “话别说的这么死，你俩先能好到毕业再说。”齐明凯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你不用打击我！我跟梦雪是真爱！” 张冒此时正处于热恋期，自然对未来充满信心，不过本应出来和稀泥的沈望却站到了齐明凯这边。 “我觉得也不一定，这女人啊有时候很善变，现在这社会，生米煮成熟饭不一定管用。” “老四，你看我干什么？”范超一脸疑惑。 “哦，我在看那棵树。” “树？”范超扭头看去，倒是的确有一棵普通的梧桐：“树怎么了？” “没怎么。”沈望目光炯炯：“看它的叶子，多绿啊！” “有病。”张冒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 不多时，这帮人到了孙茹月刚订好的餐馆，这次聚餐虽然不是全员参加，但也有二十多个人，最后坐了两桌。 108宿舍四金刚加上王梦雪坐在一起，孙茹月则是坐在另一桌，旁边是狗皮膏药似的范远平。 这种班级聚会不可能不喝酒，但一般也喝不多，除非有人满场劝酒。 现在范远平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自打中午当着孙茹月的面被沈望在力量上比了下去，范远平就一直想找机会扳回颜面，现在仗着自己酒量不错，热菜还没上全，就提着酒瓶子过来了。 “沈望！咱俩喝一个！” “哦好。”沈望也没当回事，举起酒杯跟范远平碰了一下。 “用杯子不带劲，直接拿瓶呗！”范远平生怕沈望不喝，先发制人，举起酒瓶直接咕嘟咕嘟吹了一瓶。 不远处几个男生见状，赶忙起哄：“范哥威武！” 范远平此时也很得意，先看了一眼孙茹月，然后又把酒瓶翻过来盯着沈望道：“该你了。” “呃……”沈望这才反应过来范远平好像意图不纯，不过他酒量也不算差，几瓶啤酒还是没问题的。 随手从桌上拿起一瓶，起开瓶盖，沈望冲范远平示意了一下，然后同样仰脖一饮而尽。 “好！”范远平见沈望应战，心里大喜过望，又抄起一瓶准备说什么，旁边的齐明凯却是抢先开口了 “范远平，要不咱俩喝一瓶呗。” “对啊范哥。”张冒也皮笑肉不笑的接茬道：“我也想跟你整一个。” “还有我。”范超简短补刀。 “我……”被这三人一闹，范远平有点傻眼。 让他单挑沈望一个没问题，但现在一对四，那酒量再大也顶不住啊。 范远平立刻认怂：“那个，咱才刚开始，别整这么猛。” “那一人一杯总行吧。”齐明凯不依不饶，逼着范远平又喝了三杯才放他离开，估计这顿饭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范远平刚刚是不怀好意，但经过他这么一折腾整个气氛倒热络了起来，大家你敬我我敬你的，不少女生甚至都会喝上几杯。 孙茹月作为班长，长得又漂亮，自然就成了男生们的主攻对象。 但她也很聪明，一会儿酒精过敏一会儿大姨妈的，挡掉了不少酒，如果实在推脱不过也只喝一小口，还要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让不少男生心生怜爱，不忍再劝。 当然，也总会有些锲而不舍的人，比如说范远平，现在已经是他今晚不知第几次劝孙茹月喝酒了。 “茹月，你不跟他们喝我能理解，但咱俩总归是要走一个的！” 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范远平，孙茹月露出标准假笑：“我真喝不了，你找别人吧。” “我为什么要找别人？”范远平其实并没喝多，但故意装出了一副微醉的样子：“我就想跟你喝！” 说罢范远平就拉着孙茹月的手去拿酒杯，也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椅子什么的被人踹倒了。 喧嚣声戛然而止，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十来个男生正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前面一个嘴里还大声喊着：“凯哥！就是那b崽子，我看了他半天，一直都在对嫂子动手动脚的！” 见到这幅场景，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只有孙茹月和沈望知道来的人是谁。 正是王凯。 此时王凯听到这添油加醋的表述，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冲到范远平跟前，刚想动手，却被孙茹月给拦了下来。 “王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王凯怒火中烧的指着范远平：“他妈的他是谁！他又对你干什么了！” “他是我同学。”孙茹月冷冷道。 “你同学？你同学会他妈的拉你手？”很明显，王凯应该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不管你的事！你不要胡搅蛮缠！”孙茹月一咬牙，也不在乎王凯的感受了，她作为班长，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班的同学因为自己被打，哪怕是范远平。 而范远平此刻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大声质问道：“你是谁？跟茹月什么关系？” “茹月？呵呵。”听到范远平的称呼，王凯怒极反笑，指着孙茹月冰冷道：“她是我女朋友，听明白了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孙茹月身上，各种压力交织在一起，她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之前从不敢说的话。 “王凯！我不是你女朋友！从来都不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孙茹月嘶吼过后便无力的瘫坐在地，而此时所有人的表情却各不相同，有人惊讶，有人鄙视，有人嘲笑，有人可怜，只有明白其中缘由的沈望在刚刚那句话中听出了一种解脱。 在这一刻，沈望其实是有些替孙茹月感到高兴的。 但也就在同一瞬间，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事情发生了。 只见王凯突然伸手抓住了孙茹月的头发，狠狠一拉，在孙茹月痛苦的尖叫中面色狰狞的吐出两个字。 “婊子。” 第四十四章 超越一切的身影 所有人都被王凯的行为惊呆了，尤其是距离比较近的几个人更是接连倒退了好几步，脸上满是惊恐。 大家都是20岁出头的学生，哪里见过这场面，此时的王凯就像一只食人的野兽，说他现在敢杀人估计都有人相信。 甚至连跟王凯一起来的那十几个男生此时都有些犹豫，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却终究没有动作，只是警惕的注视着范远平，随时准备拦住他上来英雄救美。 而这就是他们想多了，范远平此刻别说救美，能保证自己还站着就已经算不错了。 就这样，在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孙茹月被王凯一点点往门口拖去，散落纠缠的长发之下，是她那写满绝望和无助的，不再精致的脸庞。 她绝望的是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无助的是此时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甚至说句话。 手上的挣扎、嘴里的呼喊越来越无力，孙茹月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 被一个喜欢了自己四年的男生像垃圾一样拖在地上。 而所谓的闺蜜、朋友、同学，包括前一刻还在向自己献殷勤的范远平，此时却都像影院里的观众，藏在黑暗中无动于衷的注视着这场闹剧。 孙茹月突然不想看到这令人讨厌的一切了，就在闭上眼睛的过程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听到了一个声音，有些真切，又像是幻觉。 身影的主人是沈望，他奔跑着越过一个又一个旁观者，冲到自己身边，狠狠挥出一拳。 头顶突然传来的轻松感告诉孙茹月，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终于，她在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中失掉所有力气，晕了过去。 …… 孙茹月晕倒了，然而此时却没人注意到她的情况，因为整个餐馆已经乱做了一团。 突然暴起的沈望一拳打倒了王凯，但立马就被十几个男生围住。 齐明凯几乎是跟沈望同时冲过来的，然后就是范超，几秒种后张冒也甩开王梦雪的手加入了战斗。 路人的尖叫声、店家的咒骂声、餐具摔落的声音和拳头打在肉上的闷响声混合在一起，让场面无比的混乱。 有人大呼着跑出了餐馆，有人躲到了桌子底下，有人试图劝架。 而也有几个男生咬牙看着被围殴的沈望四人，终于握紧拳头冲了上来…… 三五分钟后，因为人数和战斗力上的差距，沈望这边的男生几乎全部倒在了地上，而对面尚有一战之力的还有四五个，正虎视眈眈的围着已经打倒他们好几人的沈望。 沈望此时已经上了头，也来不及考虑自己为什么这么能打的问题，瞅准一个时机便朝着最近的一个人冲过去。 不过还没等他近那人的身，就感觉脚下一滑，似乎是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摔倒在地，造成了一次非战斗减员。 周围的男生见状，立马毫无武德的围上来，对着沈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沈望只能抱住头，尽量蜷缩起身体，保护住要害部位。 幸好这顿暴打并没持续太久，随着一堆学校保安闻讯赶来强行将几人拉开，这场极为恶劣的校园群架事件才算终于告一段落。 “快送医务室！” “都别跑！你们是哪个专业的！” “让开！有个女生晕倒了！” 嘈杂声中，越来越多的人涌进餐馆，沈望也迷迷糊糊的被几人扶起，有人看到了他被围殴的全过程，知道他应该是最惨的那一个，不由得担忧的大声问道：“同学，感觉怎么样？坚持住啊！” 沈望闻言回过神来，赶紧试着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虽然不少地方都挺酸痛，但好像并没啥大碍，不过刚想走两步，却只觉得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看来是刚刚摔倒那一下扭到了。 在周围人紧张的目光中，沈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尴尬道： “呃，崴脚了……” …… 燕大校医院，这个平时十分冷清的地方今天却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燕大最近几年虽然也经常有学生打架的事情发生，但像这种较大规模的群架却是好久没有过了，再加上现在正值90周年校庆，立刻就引起了高度重视。 双方的导员第一时间都从家里赶了过来，据说学院的领导也马上到，准备一起讨论该如何处理此事。 害怕双方见面再闹出矛盾，校医院单独拿出两个房间分别安置了两拨人，此时已经给所有人都做完了检查，多多少少都带点伤，但好在并无大碍。 沈望所在的房间内，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义愤填膺，他就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导员焦保中。 “他们太过分了！” 听完事情经过的焦保中脸上满是愤怒，狠狠一拍大腿后又关心的看向孙茹月：“茹月，你真没事吗？” 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孙茹月的状况，外伤还好，但心理上的创伤就不是医生能检查出来的了。 孙茹月早就醒了过来，此时正半躺在床上，她并没有正面回答焦保中的问题，而是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幽幽道：“焦老师，我不想做班长了。” 听到这话，房间里不少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其实还算好的，另外一些当时在场的同学，比如说范远平，此刻连人都找不到了。 “唉，不想干就不干了，还是先把身体状况调整回来。”焦保中叹了口气，他多少能理解孙茹月的感受，要不是沈望及时出手，孙茹月就此对人性心灰意冷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焦保中又看向旁边翘着腿无所事事的沈望，好笑道：“沈望，你看起来挺轻松啊！” “啊？”沈望立马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指着自己的脚踝说道：“焦老师您看我这脚肿的跟馒头似的，哪里轻松了。” “我们这可是见义勇为抵制校园霸凌啊，您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焦保中当然知道沈望是在卖惨，但也明白这话其实没错，不管怎么论，自己这边都是占理的一方。 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现在自己的学生被欺负，那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你们放心，跑不了他们的！” 严肃的表完态，焦保中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行了，既然大家没啥大碍，小伤也都处理过了，那就都回宿舍吧，在这呆着也没用。” 大家听到这话便准备离开，只有孙茹月一动不动。 “焦老师，晚上我想睡在这里。” “呃……行。”焦保中知道这时候要顺着孙茹月来，便并未拒绝，而是想找几个女生留下陪床。 孙茹月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道：“不用人陪，我自己就好。” 可能是想到孙茹月的确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焦保中考虑良久终于是点头答应。 “行，那其他人都走吧！” 众人折腾了这么久都很累了，便沉默着往外走去。 沈望也在齐明凯和范超的搀扶下慢慢往门口挪动着，只不过走到孙茹月床边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先出去等我，我跟班长单独说两句话。” 第四十五章 有人牵挂的死直男 虽然不知道沈望要说啥，但大家也都没问，走出门后顺便还把房门给带上了。 一屁股坐在床边，沈望看着孙茹月，笑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孙茹月犹豫了一下，特别真诚的看着沈望，认真道：“沈望，谢谢你。” “不客气。”沈望倒是坦然：“我知道你可能对咱班同学有芥蒂，但这也不能怪他们，当时事发突然确实容易把人整懵，后面大部分人还是很团结的。” “我明白，其实就算没人帮我，我也不会怪你们。” 这话不知是不是真心的，沈望也懒得判断，开玩笑道： “艹，那我这脚不白伤了” “哈哈，讨厌。”孙茹月被逗笑了，轻轻拍了一下沈望，问道：“带烟了吗？” “没有，你想抽？” “嗯。”孙茹月点点头。 “等会儿。” 沈望扭头冲着房门外大声喊道：“老张！” 三秒过后张冒推门而入。 “烟拿来！”沈望伸出手，他知道张冒是老烟民，身上必带烟。 “哦。”张冒掏出烟盒递过来，看沈望居然给了孙茹月一根，惊讶之余自己的烟瘾也上来了：“要不我陪一根？” 刚说完，张冒就对上了孙茹月威胁的眼神，很是识趣，立刻改口：“还是算了吧，你们聊哈，我先出去了。” “等会儿。”沈望突然叫住了快走到门口的张冒。 “啊？” “火机留下。” …… “咳咳咳……” 孙茹月看来是第一次抽烟，才试着抽了一口就呛得接连咳嗽。 沈望记得自己第一次也是这样，并且还当场就把烟给灭了。 不过孙茹月看起来要比他当时坚持的多，似乎不愿放弃，依旧尝试着想用这些烟雾来麻痹自己。 “抽完这只就算了吧。”沈望自己没点，顺手给孙茹月递过去一个纸杯做烟灰缸。 孙茹月艰难的在袅袅烟雾中睁开眼睛，抖了抖烟灰：“咳……为什么？” “小孩儿都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啊。” “是吗？”孙茹月凄惨一笑：“我不在乎。” 沈望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着脸色苍白的孙茹月，好一会儿才突然问道：“你没想过活的轻松一点吗？” “什么意思？” “你明明不喜欢王凯，却害怕伤他心始终不敢说实话；你明明讨厌范远平，却碍于同学面子应付了他一天；还有刚刚……” 沈望很平静，他其实也不算特意安慰孙茹月，只是突然有感而发：“你明明不喜欢抽烟的感觉，却非要抽下去，为什么呢？” 伸手拿过孙茹月手中的烟头扔进水杯，“滋滋”几声过后沈望笑着说道：“拒绝其实不难，你今天晚上就做到了。” 听到这番话，孙茹月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些问题，拒绝别人，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 “你的意思是，做人要先考虑自己？” “也不全是。”沈望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道：“但是要看那人值不值得，你觉得王凯和范远平值得吗？” “……” 孙茹月有点懂沈望的意思了，突然笑道：“那照你这么说，我刚刚拒绝了王凯，现在应该感到开心喽？” 沈望耸耸肩：“对啊，你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啊。” “也是哦……”孙茹月好像突然想通了，咯咯笑了几声，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盯着沈望：“那为了庆祝这一刻，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不能。” “那我抱你呢？” “也不能。” 沈望忍痛连续拒绝掉了两个孙茹月的愿望，心中遗憾不已，赶紧站起身，生怕自己抵挡不住愿望点的诱惑，提前做出对不起林晓草的事情。 “我走了，你歇着吧。” 说罢沈望也不管孙茹月什么反应，一瘸一拐的就往门口走去，嘴里嚷嚷着：“老齐！老张！过来扶我！” 孙茹月躺在床上，看着沈望滑稽的样子，轻轻骂了句：“死直男。” …… “你跟孙茹月聊什么了？” 校医院外，齐明凯推着一辆共享单车，而沈望则安稳的坐在车座上，十分享受。 “对啊，我们在门口好像听到什么一起开始新生活，你抱我我抱你之类的话。”张冒也凑上来，脸上虽然贴了好几张创可贴却依旧挡不住那猥琐的笑容。 “你俩不会搞到一起了吧！要不你今天咋第一个冲上去呢！” “滚！”沈望不屑道：“我不上你们会上？” “靠，你别小瞧我们，也就是被你反应快抢了个先。”张冒很是不服。 而齐明凯此时更多的是疑惑：“你怎么这么能打？我之前咋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 “咳……”沈望此时终于明白应该是之前那个抽奖得到的“身体素质提升”的功劳，但肯定又不能说实话，便开始打马虎眼。 “我最近学了套功法。” “什么功法？” “混元功法之松果弹抖闪电鞭。” “滚一边去！”齐明凯翻了个大白眼，威胁道：“那你自己弹回宿舍吧。” “我靠我一个病号，带头冲锋不说，受了伤都要被抛弃吗？” “我们他妈的也受伤了！” “你们的伤又不影响走路。” “……” 此时已经快要午夜，静谧的校园里只有几人的吵闹声在回荡。 而这几人更是不会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一直有一个胆怯的身影从校医院一路跟到男生宿舍。 这个身影站在黑暗中，默默看着沈望几人走进宿舍楼后才松了口气，然后掏出一部老旧的翻盖手机，一点一点打着信息。 她打了几行，然后又一个个删掉，重复几次后保留下了最后六个字，思想斗争了好久终于是摁下了发送键。 另一边，沈望刚刚在齐明凯的帮助下爬上床，手机便传来了许久没有听过的短信提示音。 看到显示的发送人名字，沈望赶忙心情激荡的点开信息，瞬间笑的跟朵花似的。 【林晓草：好好休息，晚安】 第四十六章 你都没为我打过架 第二天，沈望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宿舍里又是只剩他孤单一人，更惨的是他还行动十分困难。 艰难的从床上爬下来，一瘸一拐的上了个厕所，沈望正准备掏出手机斥责齐明凯抛弃了自己顺便要求他带个饭，宿舍门却是被推开了。 朱瑶一手提保温餐盒一手提保温桶率先走进来，齐明凯跟在后面满脸期待。 “你怎么进来的？” 沈望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朱瑶是如何突破宿舍大妈的严防死守的。 “小圈都快成宿管的干女儿了。”齐明凯替沈望答疑解惑：“好家伙，别说进来了，我估计她就算在这过夜都没人管。” 这就是颜值的力量吗？ 沈望心中感叹了一句，鼻子却已经闻到了餐盒里飘出的香气。 而此时朱瑶也正打开餐盒，把一个又一个小碟子从里面拿出来。 红烧肉、白灼虾、炒青菜……正正好摆满了一小桌。 把米饭也拿出来，朱瑶顺手又抄起沈望的脸盆，警告道：“先不许吃！饭前洗手！” 说罢朱瑶就把脸盆塞到齐明凯怀里，指挥道：“去，打盆水~” 齐明凯看着色泽诱人的食物，很是不满：“为什么我去？” 朱瑶理所当然道：“难道要我去吗？你腿脚好好的，打盆水又累不到。” “好好好。”齐明凯不情不愿的推门离开，不多时就捧着一脸盆水回来了。 “沈望洗手！” 在朱瑶的命令下，沈望很敷衍的把手伸进脸盆，随意撩动几下，便算是洗完了。 “你好好洗呀！” 坐在对面的朱瑶见状直接下手干预，拿起香皂就往沈望的手上抹，抹完了还要再认真的搓一搓，揉一揉，搞得像在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三岁小孩，吓的沈望赶紧把手往后缩了缩，抗议道：“这跟我瘫痪了似的，我自己来！” “好吧。” 朱瑶收回手，监督沈望洗完后才端起脸盆，看样子是准备要去把水倒掉。 不过她才走出去五秒钟就又回来了，红着脸站在门口尴尬道：“你们男生在宿舍里怎么可以不穿衣服的？” …… “老齐，焦老师那边有没有信儿？” 几分钟后，沈望把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的问道：“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齐明凯此时一样吃的正嗨：“还没有，不过据说学校是想把这事儿压下去，毕竟校庆，闹大了影响不好。” “但不管怎么结果，当时那么多人看着，饭店也有监控，都能证明是王凯先对孙茹月动的手，我们肯定不背这个锅。” “那就行。”沈望点头：“就是怕王凯后面会再报复。” “怕他？”经过昨天一战，齐明凯现在感觉打架不过尔尔，丝毫没在怕。 “咱们不怕，可他要是再找孙茹月麻烦呢？” “倒也是。” 齐明凯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旁边的朱瑶却是噘着嘴不满道：“哼！你们都没为我打过架！” 沈望心说女生真是奇怪，这种事情都能吃醋的。 “你又没遇到过这种麻烦。” “那要是遇到了呢？”朱瑶追问。 沈望跟齐明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我们弄死他！” 朱瑶听到这个回答，虽然明知是开玩笑，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手上给二人剥着虾，开心道：“算你们有良心，不过就算我真遇到变态了，你们也不许做傻事。” “那你还是别遇见的好。”齐明凯吃了一口米饭，感叹道：“孙茹月也是倒霉，碰上这么一个沙雕。” 沈望心里清楚这其实不能算是倒霉，但他又不愿意传这些八卦，便闭嘴吃饭。 倒是朱瑶此时又来了兴趣：“那你们班长很漂亮喽？” “还行吧。”齐明凯回忆了一番，却发现脑海中只剩下一双修长的大白腿：“不过身材不错。” 朱瑶嬉笑：“那居然躲过了你的魔爪？”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齐明凯随口说道：“我感觉她对沈望有意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瑶手上剥虾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沈望，语气却是没变化。 “沈望那你呢？” “我什么？” “你是不是也对你们班长有意思啊？” “听老齐瞎jb说。”沈望自证清白：“我不喜欢这种性感型的。” “真的？” “骗你干什么。” “你急什么呀。”朱瑶把白花花的虾肉放到沈望碗里，笑道：“搞得像我不让你谈恋爱一样。” “那你还问……” 沈望小声嘀咕了一句。 …… 吃过午饭，朱瑶满意的提着空餐盒走了，她本来就是来看看沈望的情况怎么样，见问题不大也就放了心。 因为脚伤，沈望现在可算是有了逃课的正当理由，此时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一个上午过去，昨晚的事件已经传到了很多人耳中，此时不少人都发来信息对沈望表示慰问。 大部分同学都是问沈望身体有没有事，沈望回复个“没事，谢谢关心”之类的客套一下就完了。 但也有几个不太一样，比如说孙茹月 【孙茹月：沈望！我要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啦！】 沈望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鼓励为好，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借机混几个愿望点。 【沈老爷：加油，所以你准备去干啥？】 【孙茹月：我还没想好，想到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沈老爷：……行吧】 退出聊天界面，沈望又点开段欣冉的信息。 【段欣冉：演讲比赛第一轮在这周六，如果到时你身体允许可以来看看。】 惜字如金的段欣冉能一次打这么多字，也算是难为她了。 【沈老爷：我会的】 段欣冉没有马上回复，沈望也没管，又看了看诸如李文浩、石建军、谭蕊等人的信息，心想这事儿难不成已经全校皆知了？ 好不容易把信息回完，沈望又点开昨晚林晓草发来的短信欣赏了两遍，看时间还没上课，便决定打个电话趁热打铁一下。 第四十七章 你是沈望吗? “喂。” 不多时，林晓草弱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你在哪呢？”沈望问道。 林晓草老实的回答：“在宿舍走廊里。” “哦，昨天……” “你的脚还好吗？” 这是沈望印象中第一次被林晓草打断自己说话。 “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那是不是走路还是很不方便啊。”林晓草想起昨天晚上沈望被几人搀扶的样子，急切的问道。 “反正这几天我也不准备出宿舍，没事的。”沈望不想让林晓草担心，赶紧转移话题：“新手机你有没有用？” “还，还没有。”林晓草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 “那你等下就用，先把微信注册上，我们加个好友。”沈望开玩笑道：“这样我在宿舍闷的话可以找你聊天。” “噢，噢，好。”林晓草忙不迭答应，却还是对沈望的脚很不放心：“你的脚扭到了，记得不要乱动呀，我，我……可以去给你送饭的。” 沈望心中一喜，但是想到林晓草平时又要上课又要打工，不由得于心不忍道：“算了吧，你别忙了，我让张冒齐明凯给我带就好。” “没，没关系，我……”林晓草的声音已经快要小到需要助听器才能听清的程度。 “我愿意的。” 很可惜，沈望并没有助听器，因此错过了这句最关键的话。 “你说什么？” “……”林晓草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勇气再说一遍，只好嗫嚅道：“我，我说那你要记得按时吃饭。” “哦。”沈望总感觉刚刚那句话没有这么长，但也没继续纠结。 “好了，快要上课了吧，记得注册微信加我啊。” 最后叮嘱了一句沈望就挂掉了电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小小草”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沈望赶紧通过，然后发过去一个“大笑”的表情。 足足有三分钟，界面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就在沈望怀疑林晓草是不是在写作文的时候，对话框终于弹出了一条信息。 【小小草：我是林晓草，你是沈望吗？】 …… …… 现如今的社会凡事都要讲和谐，而破坏和谐的首因，就是凡事都要讲对错。 比如昨天汉语言文学专业和材料科学专业学生的打架事件，本来是可以和谐的处理的，但由于焦保中非要讲对错，搞的现在整个善后工作都推动不下去。 燕大办公楼一间会议室里。 “小焦。”坐在首位的男人语气很是不满，他是燕大教务处分管学生纪律的副处长，刘国盛。 “这种事情只要动手了就是错了，给他们一个通报批评处分，又不计入档案，这种处理方式我看是没问题的。” “刘处！”焦保中咬紧牙关，死不松口：“监控里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叫王凯的男生先对孙同学动的手，行为还异常的暴虐。” “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保护女同学，怎么能算做错了呢？” “如果当时欺负孙茹月的不是燕大的学生，是一帮小混混，那沈望他们做的是不是又是对的了？” “啪！”刘国盛一拍桌子，打断道：“可他们就是燕大的学生！” “难不成这事儿还非要闹到公安局去，闹到人尽皆知学校声誉受损才能解决吗？！毕竟材料科学的学生也被打了，也受伤了！”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焦保中豁出去了。 “焦老师！”刘国盛面色一沉，连称呼都变了，可见对这个不讲“政治”的导员很是不满。 “不管你怎么说，打架就是不对的！尤其他们还是学生。” 毕竟混迹官场许久，刘国盛还是有些手段，语气又突然软了几分：“当然我知道这事儿主因在王凯，但你的学生负个次责不为过吧，要不对方家长那里也不好交代。” “可……”焦保中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被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的男人拉了一下。 “张院长……” “小焦，别说了。”男人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刘国盛。 “刘处，我们同意这个处理方式了，不过你一定要保证这个处分不能计入他们档案。” “说到做到。”刘国盛轻轻舒了口气。 “那好，那我们这就回去着手处理。”男人率先起身走出会议室，焦保中愣了一会儿也只能跟了出来。 “张院长，这事儿沈望他们没错，凭什么要背处分！” “唉，小焦啊，本来不想跟你说的，那个王凯的父亲……”男人伸出手向上指了指：“懂了吧，老刘压力也很大。” “……”焦保中没再说话。 “行了，回去跟你的学生好好说说，千万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那真的要出处分？” “当然，回去你就让办公室起草处分文件，至于公示嘛，就在院公示栏挂一天意思意思就行了。” 说着话，两人走出了办公楼，向着文学院的小楼走去。 现在是午餐时间，喇叭里校广播站正在播报着新闻。 “为庆祝母校建校90周年，各专业的同学们纷纷用自己的方式为母校献礼……” 男主播嘹亮的声音夹杂着学生的嬉闹声在空气中回荡，各式各样写着庆祝口号的横幅挂满路边，整个校园满是一副和谐的景象。 第四十八章 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 脚扭到的这几天，沈望虽然一直没出过宿舍，但小日子过的却极为舒服。 每天三餐有人带饭，其余时间要么是躺在床上追剧，要么就是跟萌萌妹开黑，偶尔还能跟林晓草聊一下天。 《少年》的曲谱他已经给谭蕊发过去了，后面还要找几个专业的人来拍摄剪辑，这事儿倒是可以让书山那边帮忙，估计方德保肯定是认识类似的工作室的。 再有就是演讲比赛，还有两天就周六了，沈望估计到时候自己的脚也能好个七七八八，还是想着去看一看。 毕竟自己一点力都没出，如果连面都不露，即便最后获了奖估计也不会有系统奖励。 至于几天前的那场群架，处理结果至今都没有公布，沈望倒也不在乎，反而张冒等人每天带回来的别的消息让他听的是津津有味。 就像现在，张冒难得放弃了中午跟王梦雪的甜蜜图书馆午休，推开宿舍门就喜气洋洋道：“今天孙茹月正式不干班长了。” 齐明凯不解：“那你有什么高兴的？” “你们猜现在谁干班长？”张冒嘿嘿一笑 沈望震惊道：“我靠，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张冒手一挥：“是王梦雪！” “牛批牛批。”沈望跟齐明凯对视一眼，赞叹道：“老张，那现在是王梦雪干班长，你也干班长啊。” “啥意思……”张冒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望话中含义。 “靠！” 108经常互开这种玩笑，张冒骂了一声后倒也不在意，又愁眉苦脸道：“唉，但现在梦雪都是班长了，我也要找点事情做了。” “有这觉悟是好的。”齐明凯笑道：“不过老张，你会干啥？” “我！”感觉到被冒犯，张冒一下子站起身，想了半天却又垂头丧气的坐了回去。 “好像的确啥也不会。” “别这么说。”沈望鼓励道：“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张冒：“……” 闹腾了一会儿后，三人开始各做各的事情，但也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要知道，大学男生宿舍从来就只有“推”和“踹”这两种开门方式，眼下听到久违的敲门声，倒是搞的三人一阵紧张。 “谁？”张冒的床位离门最近，开门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焦保中。” “焦保中？”张冒思索一番，回头问道：“焦保中是谁？” “靠！”沈望恨不能给张冒一脚，赶忙解释：“咱们导员啊！” 听到这话张冒不禁大惊失色，刚想赶紧开门，却是晚了一步。 自己把门推开的焦保中正站在门口，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张冒，你可以啊。” “啊，焦老师，我不可以……” …… 108里，沈望三人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焦保中，都是一头雾水。 “沈望你脚怎么样了？”焦保中笑了笑，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现在已经可以慢点走路了。”沈望跟齐明凯和张冒对视了一下，试探道：“焦老师，您是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直说了，那次打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焦保中咬了咬牙，直接说道：“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要背一个通报批评处分。” “啊？”沈望三人大惊，他们想过王凯可能没什么事，但从没想过自己也要背处分。 “为什么啊焦老师！”张冒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先别急。”焦保中伸手向下压了压：“通报批评是不计入档案的，并且院里面也商量过了，走个过场而已，不影响你们后面入党评优什么的。” “可……”张冒还欲再说，沈望却突然问道：“焦老师，对方也是一样的处理结果吗？” 焦保中并不想打马虎眼，点头道：“是一样的。” “王凯也是一样？” “嗯。” 屋内陷入了沉默，张冒是满脸愤怒，齐明凯要平静的多。 至于沈望，此时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焦老师，是有什么原因吗？” 焦保中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沈望，他之前并未太关注过这个“不爱上课、不积极参加活动、不挂科”的普通“三不学生”。 但现在沈望表现出来的能够冷静分析问题的能力却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一方面是马上就要校庆了，既然大家都没受大伤，学校不想事情闹得太严重，另一方面……”焦保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模糊的实话实说：“也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压力。” “明白了。”沈望点点头，也理解了焦保中的难处，没有继续追问。 “你们不要有怨恨心理。”焦保中此时还是不太放心，叮嘱道：“千万别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您放心吧。”沈望笑着说道：“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 “有实力也不行！” 焦保中一瞪眼，心想沈望这话听起来挺中二，但的确是现在社会的生存法则。 “行了，这事儿总之就这么过去了。” 见三人至少目前没表现出太强的抵触心理，焦保中多少放了心，又交代了两句便推门走了。 不过他才出门就听到了屋内响起了张冒骂骂咧咧的声音，想了想终究是没再回去。 都是20多岁的小伙子，遇到这种事骂一骂发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作为导员，他的首要任务还是保证别出更大的问题。 至于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孙茹月，不出意外应该会得到一个保研名额，只要她能不再追究，那这事儿就算这么翻篇了。 “唉……”焦保中走出宿舍楼，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就算是提前让他们感受一下这个社会的现实吧。” …… 另一边，张冒自己骂了一阵后看着淡定的沈望和齐明凯很是不解。 “你俩怎么毫无反应的？咱们这次吃大亏了啊！” “切！吃亏是福！”齐明凯早就经历过比这更现实的事，此时根本不在乎。 “靠，沈望你呢？”张冒扭头转移目标：“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沈望抬起头，突然笑嘻嘻道：“老张，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挺对的。” “啊？哪句话？” “我们是要好好找点事情做了。” 第四十九章 演讲大赛 周六下午，燕大小礼堂。 鲜红的条幅挂在门口，“风采杯大学生演讲大赛”几个大字十分显眼。 因为是市委宣传部主办的比赛，并不缺经费，这次演讲大赛也就不需要跟别的活动一样到处拉赞助，所以整个礼堂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广告。 否则要是来上几条诸如“红浪漫宾馆预祝大赛圆满成功”、“小树林网吧祝选手赛出风采”之类的条幅，怎么看也很不正经。 沈望考虑到自己脚上的伤，走的肯定不快，于是早早就出了宿舍，反而最后早到了十几分钟。 站在小礼堂门口，沈望给段欣冉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也快到了之后便决定在这里等她一会儿，不过还没等他找个地儿坐下，便听到了朱瑶那欢快的声音。 “沈望！” 沈望扭头看去，一根“香蕉”正从小礼堂里蹦蹦跳跳朝自己跑来。 朱瑶今天穿的比较正式，白衬衣加黄色的过膝裙，再加上难得一穿的白色高跟鞋，正像一根剥了皮的香蕉。 “我刚刚还在猜你会不会来呢！” 来到沈望旁边，朱瑶得意的转了个身，问道：“我今天这一身怎么样？” “像根香蕉。”沈望如实道。 朱瑶噘着嘴轻哼一声：“那也是美人蕉。” “所以今天是你上台吗？” 沈望知道比赛规则，每组只派一人上台，看朱瑶这打扮，经管院这一组估计就是派她了。 “那当然啦，我形象最好嘛。”朱瑶似乎很热衷于在沈望面前强调自己的美貌，虽然沈望从未反驳过。 “那朱美女你在这晃悠啥呢？” “来找你聊天呀。” 沈望心说十几年的朋友还有啥好聊的，刚想找个理由把朱瑶赶回去准备比赛，余光正好瞥见了不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段欣冉。 “好了，我队友来了，你快回去吧。”沈望劝道。 朱瑶顺着沈望的目光看过去，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是那个黑衣服的女生吗？” “嗯。” 沈望应了一声，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今天的段欣冉，她虽然没有像朱瑶一样特意换上正式的衣服，但一条简单的长裙依旧让整个人的气质很淑雅。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段…哎！” 沈望本想小声给朱瑶介绍一下段欣冉，可话才说了一半朱瑶就已经径直迎了上去。 “段同学嘛？” 朱瑶一直走到段欣冉面前，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我叫朱瑶，是沈望的好朋友。” “你好。”段欣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还在一瘸一拐往这边走的沈望，伸出手跟朱瑶握了握：“我听说过你。” “哦？”朱瑶轻轻歪着头：“是沈望跟你说的吗？” “是啊。” “那你们的关系很好喽？” 朱瑶瞪大着眼睛，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不过段欣冉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把目光投向朱瑶身后的沈望，轻轻说道：“你脚还没好，不用来的。” 刚刚挪动过来的沈望一愣，想不明白段欣冉的态度咋一次比一次好。 “哦，我脚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想着来看看……” 看着气鼓鼓的朱瑶，沈望又问道：“你们刚刚说啥了？” “没什么，认识了一下。”段欣冉摇了摇头，走到沈望身边道：“我们走吧？” “哦好。” “需要我扶你吗？” “不……”沈望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朱瑶就一下子跳到了二人之中，一把拉住沈望的胳膊：“还是我来吧！” “不是，我自己走就行……”沈望刚想反抗，却被朱瑶狠狠瞪了一眼，便决定闭嘴算了。 就这样，沈望一路被朱瑶“扶着”走进了小礼堂，而段欣冉则淡定的走在旁边。 两个院花级别的美女加上一个腿脚不利索的沈望，这幅画面对周围的男生来说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很多人看着沈望再想想自己，始终不明白到底输在了哪里，只能暗自感叹时运不济，天生没有桃花运。 三人一路走到参赛选手的坐区，因为座位是按学院划分的，文学院和经管院并不靠在一起，所以朱瑶的“监督”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比赛结束了等着我，我送你回去！” 叮嘱了一句后朱瑶松开沈望的胳膊，又看向段欣冉。 “段同学，等下加油哟！” “谢谢。”段欣冉轻轻点头，目送朱瑶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才一捋裙子坐到沈望旁边。 “你朋友挺有意思的。” “是吗？”沈望苦笑一声：“我跟朱瑶从小学就认识了。” “我知道。” “嗯……”沈望一愣，以为朱瑶刚刚跟段欣冉说过了，便没多想，换了个话题。 “比赛准备好了么？” “嗯，你要听吗？” “好。”沈望端正好坐姿，只当帮段欣冉最后再过一遍演讲稿。 扭头看了沈望一眼，段欣冉轻咳两声，也不害羞，开始小声讲了起来。 “我演讲的题目是《与梦想同行》……” 这次演讲的主题是十分老套的“梦想”，段欣冉的演讲稿主要从坚持的角度展开论述，举了几个小例子，还结合了自身经历，沈望感觉应该算是上乘之作。 整个演讲时间不长，三分钟左右段欣冉便收了尾，沈望也及时给予了肯定。 “我感觉挺好的，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 “嗯。”段欣冉点点头，不再说话，而舞台上主持人也已就绪，看来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 开场照例是一通欢迎词，这次比赛规格比较高，因此还来了几位校领导，此时正在第一排坐着，介绍到自己时会起身跟大家挥手致意。 “……那么我们首先有请第一组选手，请来自软件工程学院的刘锐同学上台……” 比赛的主题已经提前几天给到了参赛选手准备，出场顺序也是早就定好了的，因此这个叫刘锐的男生此时立刻就从后台走了出来，自信的站到了舞台中央。 “各位评委，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演讲的题目是《青年人该如何实现梦想》……” 男生的声音铿锵有力，虽然内容很普通，就是那种正能量语录加小故事，但总体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沈望有兴趣听上一听。 很快，演讲结束，评委的分数也打了出来，平均分82，因为还没有比较，也不知道这分数算不算高。 男生深鞠一躬走下台去，然后第二个选手便在主持人的介绍中登场……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比赛也近半程，已经有10组左右的选手上台讲过了。 虽然一开始的氛围还挺热烈，不过因为大家讲的东西都差不多，所以此刻小礼堂的氛围开始变得沉闷，掌声也少了不少。 沈望本来也是一样，不过听到音响中传来朱瑶的声音后却是立刻强打起了精神，往舞台上看去。 第五十章 临危登台 “各位评委老师好，各位同学好。”朱瑶的声音在音响中略微有点变化，少了点俏皮，多了些成熟。 “我演讲的题目是《梦想终会实现》，没有完不成的梦想，没有达不到的远方……” “……不要畏惧梦想不可及，不要害怕冷嘲热讽……” 朱瑶的演讲跟前面大部分人都不太一样，多了几分文艺范儿，再加上甜美的形象，倒是让不少人精神一震。 人分三种，要么俗要么雅，要么不俗不雅，眼下朱瑶的演讲正适合大家雅俗共赏——俗的看脸，雅的听内容，不俗不雅的也不会来听什么演讲比赛。 于是乎，三分钟过后，礼堂内居然响起了至今为止最为热烈的掌声。 评委也很给面子，平均分93，朱瑶一举成为目前的最高分。 捂住胸口轻轻鞠了一躬，朱瑶向沈望这边看过来，见到后者冲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立马开心到差点在台上笑出来，控制了好半天情绪才抿着嘴走下台。 似乎是受到朱瑶的影响，后面几组的表现也都不错，伴随着外国语学院的选手下台，段欣冉要去后台做准备了。 “加油。”沈望简短的为她鼓了鼓劲。 段欣冉依旧淡定：“嗯。” 目送段欣冉走进后台，沈望把目光投到台上，一个女生已经准备就绪。 “大家好，我演讲的题目是《与梦想同行》。” 嗯？ 沈望皱了皱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段欣冉的题目也是这个。 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撞题目就跟撞衫一样，谁丑谁尴尬，虽然这女生还没开始讲，但估计应该是不如段欣冉的稿子的。 只是很快，这种轻松就不复存在了，倒不是女生讲的太好，而是她所讲的内容，居然跟刚刚段欣冉讲的一模一样。 惊讶之余，好几种猜测跃入了沈望的脑海。 难道说段欣冉的稿子是在网上搜的现成的？恰好跟这个女生撞车了？ 还是说这个女生抄了段欣冉的演讲稿？亦或是段欣冉抄的这个女生的？ 但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有一点沈望此时可以确定，那就是段欣冉没得讲了。 这个女生讲完，段欣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上去重复一遍，至于谁抄谁这个问题，肯定也只能等到比赛后再说。 那眼下的问题就是段欣冉准备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沈望抬头看了一眼后台方向，啥也看不见，而台上的女生已经讲了一半了，也就意味着段欣冉还有几分钟就必须登台。 “靠！” 低声骂了一句，沈望突然站起身往后台走去。 …… 另一边，段欣冉此时手心里全是汗，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前面滔滔不绝的女生，心中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她的稿子跟我是一样的？ 段欣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因为她很清楚这份演讲稿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并且从未给别人看过。 那这个女生是如何拿到的呢？ 段欣冉其实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把等下的演讲应付过去。 可脑海中的疑问让她无法思考，更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想出一份演讲词。 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连正常的表达或许都会有问题。 舞台上，女生已经结束了演讲，评委正在打分。 92，很高的分数，仅次于朱瑶排在全场第二。 主持人回到台上。 “再次感谢陈露同学的精彩演讲，下面登台的是文学院的段欣冉同学，让我们欢迎！” 听到礼堂内响起的掌声，段欣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一刻她非常想转身离开。 台上的主持人以为她是紧张，又扭头催促了一遍：“请段欣冉同学登台！” 终于，段欣冉还是没有离开，即便等下可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还是不愿意逃避。 咬了咬牙，段欣冉握紧拳头走上台阶，可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 “我来吧。” 关键时刻，沈望总算是一瘸一拐的赶到了。 “你怎么……”段欣冉一脸惊讶，刚想说什么，却被沈望直接打断。 “你要是觉得自己行，那你就上，否则就换我来。” “我……” 段欣冉犹豫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沈望也不墨迹，直接就往舞台上走去，同时脑海里快速调出系统，花20愿望点购买了一个“中级演讲技能”。 其实如果有充分时间的话，沈望完全可以在系统里挑选一个演讲稿的，但眼下事发突然，的确是不赶趟，便只能靠自己发挥了。 但愿这个中级技能有点用吧，否则今天自己就真成笑话了。 沈望心中祈祷完，人也终于来到了舞台上。 就在聚光灯打过来的一刹那，无数道目光也集中过来，礼堂内顿时响起阵阵讨论声。 “这男的叫段欣冉？他爸妈怎么起的名？这么娘的？” “他穿的好随意啊。” “这是临场换人了吧，估计原来准备上的人突然出状况了。” “谁知道呢，看看呗……” 不得不说，沈望这稀里糊涂的出场方式的确是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力，只不过大多是负面的罢了。 想想也正常，一个穿着休闲装，腿脚不大利索，明显啥也没准备的男生突然跑上来，谁也不会认为他能讲出个什么东西来。 其实到目前为止，沈望也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个啥，但既然都上来了，那怎么也要讲上几句。 “咳。” 站到立麦前，沈望挠了挠头，等礼堂内的讨论声小了一些后开口说道：“首先我声明一点，我不叫段欣冉，很明显我是个男的。”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沈望还没想好演讲的主题，便只能想到哪说到哪。 “段欣冉是我的队友，她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突然无法登台，所以便由我来代替她，说实话，我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呃……这一点大家应该能通过我的衣着判断出来。” 又是一阵笑声，甚至连第一排的评委都相视笑了笑，不过他们也清楚，沈望这两个抖机灵虽然缓解了刚刚尴尬的气氛，但如果真是即兴演讲的话，那大概率还是要拉胯的。 第五十一章 梦想的另外一种意义 “其实刚刚每个同学的演讲我都有在听，大家讲的也很好。” 沈望此刻已经很是放松，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思路。 毕竟自从得到这个“助人为乐愿望系统”，他整天就是在帮别人完成愿望，对“梦想”这俩既常见又遥远的字眼也多了些感受。 “不过大家都是在讲梦想的重要性，或者怎么样去实现梦想，可是不知有没有人想过……” 沈望顿了一顿，轻轻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礼堂内突然响起阵阵讨论声，因为这是一个大家都未曾想过的问题。 梦想那么遥不可及，想要实现就已经很难了，谁又会想实现之后的事情呢。 沈望也并未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先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大家肯定会认为，如果真的实现了梦想，那一定会特别开心啊，激动啊。” “但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为了演讲效果，沈望“无中生友”道：“我想起一个朋友，她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一个明星，梦想着有一天能去看他的演唱会。” “但她家庭条件不好，再加上高中整天忙着学习，一直也没有机会实现。” “后来终于高考结束，她用暑假打了两个月工攒下的钱买了机票，买了门票，如愿以偿的去看了演唱会，她很兴奋，因为她见到了那个明星，完成了自己几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 “不过就在她看完演唱会回酒店的路上，她突然感觉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她不知道人生中下一件会让她兴奋，会让她渴望，会让她感觉还有奔头的事情在哪里。” 这个故事讲完，礼堂内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被这个不一样的演讲所吸引，就连还在后台的段欣冉此刻也忘记了替沈望担忧，而是愣愣地注视着聚光灯上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我相信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曾有过这种感觉。” 台上，沈望扫视了一下全场，继续说道：“高考过后，你是不是也失去了梦想。” “前18年，我们只有一个目标，考上一所好学校。” “但当你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迈进大学校门的那一刻，甚至于未来毕业的那一刻，大家有没有想过，今后支持你前进的，又是什么呢？” “你是不是开始感觉到了迷茫呢？” 这几句话说出来，无疑让很多学生产生了一种共鸣感，大家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会感觉自己的生活不再似之前那样充实。 甚至就连几个评委此时也陷入了沉思，或许梦想这东西，从来就无关年龄。 “所以我在想，或许梦想它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为了去实现，而是有那么一件事情，在远远的地方提醒着我们……” 沈望目光平静，注视着所有人。 “我们可以去努力，可以变成更好的人。” “就像史铁生说过的一句话，人可以走向天堂，却不可以走到天堂。” “这就是我的演讲，谢谢大家。” 说完最后一句，沈望倒退一步轻轻鞠了一躬，然后便慢慢往后台走去，身后则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沈望走这么慢还真不是装逼，而是确实走不快…… …… 后台，段欣冉一直站在这里，看到沈望下来她赶紧迎了上去，眼睛里有点点光芒闪烁。 “谢谢你。” “咱们是一组的，谢什么。”沈望大气摆手，好奇道：“你那演讲稿……” “是我自己写的。” “有没有给别人看过？” “没有。” “那就奇怪了……”沈望并未怀疑段欣冉的话，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的关键就在刚刚叫陈露的女生身上了。 看到后面的选手已经准备登台，沈望建议道：“先回座位吧。” “好。”段欣冉点点头，而台上的主持人也在此时大声公布出了沈望的成绩。 “95分！恭喜文学院的，呃…”主持人本来想报一下名字，却发现沈望压根没介绍过自己，只能改口道：“恭喜这位男同学获得了目前的最高分！” 礼堂内又是一阵掌声，这是大家发自内心的赞叹。 别看沈望其貌不扬，说话也不似之前的选手那么激情饱满的，但却能给人一种很有说服力的感觉，再加上新颖的立意，拿下最高分并不夸张。 这个分数对沈望来说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所以他内心并没太大波动，反倒是段欣冉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 要不是沈望，她刚刚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今天最大笑话，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那里仿佛还保留着沈望那一抓的感觉。 跟十几年前把她从死神身边拉回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沈望！” 段欣冉突然萌发出把一切都告诉沈望的冲动。 “怎么了？” 听到呼唤的沈望扭回头，看着面颊突然变的潮红的段欣冉疑惑道。 “我……”段欣冉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只说出三个字。 “谢谢你。” “这话我怎么感觉你刚说过。” “不一样的。” “不一样？”沈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段欣冉，内心更加肯定了一个想法。 这女人绝对绝对有问题。 …… 回到座位上，沈望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朱瑶了。 女人一旦有了好奇心那真是一刻也等不了，此时已经连续发来好几条微信问个不停。 【小圈：沈望，你讲的好好呀！】 【小圈：哼，抢走了我的第一名，不过为什么是你上台啊？】 【小圈：是段欣冉突然出什么意外了吗？】 【小圈：你刚刚讲到的那个朋友又是谁？】 沈望随便回了几条应付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个陈露，低头继续打字。 【沈老爷：等下结束后你拦住左手边第三个座位的女生，别让她走。】 虽然撞稿的事情跟自己关系不算很大，但既然遇到了，沈望还是决定搞明白。 第五十二章 咸鱼翻身的契机 很快，伴随着最后一名选手的分数出炉，“风采杯演讲大赛”的燕大选拔赛就算结束了。 文学院以95分位列第一，跟93分的经管院联手晋级，两只队伍将代表燕大去参加市赛。 “那么，再次感谢各位校领导、评委老师……本次大赛圆满结束，请大家有序退场！” 主持人的结束语说完，礼堂内不少人开始起身准备离去，而在沈望的交代下，段欣冉也在第一时间就跑到前面，跟朱瑶一起拦住了陈露。 不过两女按照沈望的吩咐，并未说话，只是堵在陈露的面前，面色不善的盯着她。 “你们干什么！” 陈露此时很是慌张，企图绕开两人，却又被朱瑶挡了回来。 “别乱动，有事情问你。”朱瑶板着脸，努力装出一副“大姐大”模样，不过实在是没有那种气场。 “什么事你们倒是说啊。”陈露咬咬牙。 两女对视一眼，正欲开口，沈望终于是步履蹒跚的赶过来了。 盯着陈露，沈望开口就直接质问道：“为了让段欣冉难堪，收了不少好处吧？” “我没有收好……” “那就是的确在针对段欣冉喽？”沈望点点头，没给陈露思考的机会，接着语气严厉道：“你知道你这种抄袭行为如果被学校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我没抄！”陈露毫不犹豫的大叫道：“演讲稿都是我自己写的！” “哦……”沈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陈同学，我从没说过你抄的是演讲稿啊，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陈露愣住了，她哪里想到沈望一上来就在套自己话，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我没有说……” 但这东西口说无凭，陈露刚想直接赖掉，却发现沈望居然不急不慢的掏出了手机。 “我刚刚都录音了，你要听听吗？” “……” 要怪就只能怪沈望的套路太深了，陈露这下是想抵赖也赖不掉了。 “所以，要么你说说是如何拿到演讲稿的，要么……” 沈望挥了挥手机：“我们把这录音交给学校，传到网上，弄你个身败名裂问题不大。” “别！”听到沈望要传上网，陈露顿时慌了，忙不迭道：“我说，我说，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 “是前天，侯倩找到我，说想让我帮忙整一下她舍友……” 说到这里，陈露偷偷看了一眼段欣冉，见后者神情还算淡定这才继续道：“侯倩把这份稿子给了我，让我比赛的时候讲这个，我一看写的挺好的，所以就……” “侯倩？”沈望扭头看向段欣冉：“你认识吗？” 段欣冉点点头，眉眼微微颤抖了一下：“嗯，我舍友。” “明白了。” 沈望又看着低头不语的陈露，好笑道：“你们是不是太蠢了一点，这种事随便一查就知道是谁干的。” “侯倩说只要咬死是我自己写的就好…”陈露红着脸嗫嚅道。 “假的真不了。”沈望摆摆手：“行了，你走吧。” “那录音……” “录音我们暂时不会动，但如果侯倩给脸不要脸，那你也只能跟着她一起倒霉了。” “好……”陈露终究是没敢跟沈望讨价还价，冲段欣冉鞠躬道歉后便慌忙离开了。 看着陈露的背影消失，沈望叹了口气，问向段欣冉：“录音等下发你，你打算怎么办？去找侯倩？” “嗯。”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用。” 沈望想了一下，觉得既然已经搞明白了是谁在使坏，那后面怎么处理不掺和也好，就让段欣冉自己决定吧。 “好吧，那我就先回宿舍了，如果需要我帮忙就打电话。” 说完这句，沈望又拍了一下一直在愣神的朱瑶。 “走吧！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 “哦。”朱瑶并没动，看了看段欣冉，突然说道：“段同学，我陪你去找那个侯倩吧！” 段欣冉想了想，居然真的答应道：“好。” 于是乎俩人就这样撇下沈望，一同离开了小礼堂。 看着两女高挑的背影越走越远，沈望嘴角微微抽动，不知道说啥好。 女生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 自己晃晃悠悠回到宿舍，沈望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破天荒没有找萌萌妹开黑，而是掏出手机给方德保打了个电话。 最近几天《诡秘之地》在网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不过距离第一次分成差不多还要十来天，沈望想先了解一下大体的情况，好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 自打焦保中那天来告诉了他们打架事件的处理结果，沈望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之所以受欺负，不外乎就是因为拳头不够硬或者说话不够响。 之前齐明凯的事就是这样，但那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沈望的体会不深，但眼下，他是由衷的感觉自己最起码要在燕大混出点名堂。 虽然依靠《诡秘之地》自己将来应该会很有钱，但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些更难得的东西，比如说话语权。 “喂，沈老弟！” 电话很快接通了，方德保的声音里带着些兴奋，看来《诡秘之地》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营，表现应该是超出预料的不错。 一番客套后，沈望问到了收益的问题，得到的答案让他颇为惊讶。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沈老弟，你第一个月拿个十几万不成问题！后面只会多不会少！” 听到就快成为一名财务自由的大学生，沈望此刻还是挺兴奋的，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有系统，又觉得这水平好像不太够看，有点给系统文男主丢脸。 “对了方哥，你那里认不认识一些影视工作室，我这边想拍个mv。” “拍mv？”方德保一愣，但也没多问。 “我这边认识几家，等下我把微信推给你，你们聊就行。” “好，谢方哥了。” 挂断电话，沈望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他现在对未来有一个模糊的计划，但总感觉差一个契机。 就像是一条想要翻身的咸鱼，铲子已经有了，就差有人来翻一下。 不过可能连沈望自己这条咸鱼都没想到，这个契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第五十三章 奇怪的mv录制 第二天，周日。 周末对于大部分大学生来说跟平时其实没啥区别，图书馆的人不会因此变多，网吧的人也不会因此变少。 不过这个周日对沈望来说却意义非凡，因为他居然火了！ 火的原因也很简单，昨天的演讲比赛有人把他那一段录了下来，传到了学校的贴吧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普遍对那句“高考之后变迷茫”深有同感，反正仅仅一夜的功夫，帖子就多出了五百多条回复。 虽然听起来不多，但这对于平日里全是求助考研资料、失物招领之类帖子的燕大贴吧来说，无疑算得上热门事件。 沈望这个事件主角目前就坐在宿舍里，惊讶的翻着这数百条评论。 大部分回帖都是“听哭了”、“听湿了”之类，也有不少人在励志，决心从此洗心革面做人，至于能坚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回复，比如找对象，同性交友之类。 而所有回复当中最火的一个，就是有人扒出的沈望个人信息。 “视频中的男生叫沈望，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二学生，文学社社员，身高177，体重70公斤，金牛座，单身……” 看着如此精准的表述，沈望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晚上梦游时回的贴，惊叹网络个人隐私保护状况堪忧之余又往下看去，鼻子好悬没气歪。 “讲的不错，长得不行。” “求小哥哥联系方式，哦，仔细看了一下长相，还是算了吧。” “有一说一，长得的确普通了点。” “男生身高不到180，都是二残……” “事实证明，才华与外表不可兼得。” “……” 愤怒的关掉帖子，沈望很是不服的拿出镜子照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旁边正在嗑瓜子的齐明凯…… “靠！净说什么大实话！” …… 在学校小火一把这件事对沈望来说，本来只能算是平静大学生活的一朵浪花，毕竟过几天等热度褪去，谁还记得他是谁。 但大家现如今的反应却给了沈望一个思路，让他好似找到了目前来说可能最适合自己的一个项目。 利用自媒体平台，做一档简单的，却有看点的演说类节目。 这种节目成本低，制作简单，只要有创意还是很有可能引起一定反响的，对于沈望目前这种没钱没资源的情况来说正合适。 在系统商城中检索了一番，沈望很快就发现了一档疑似比较适合的综艺，《奇葩说》，不过因为昨天花了20点买了“中级演讲技能”，他现在居然很尴尬的买不起这个策划案了。 而现在沈望手头性价比最高的任务，就是拍摄《少年》mv。 …… …… 两天后，燕大图书馆前的小广场。 沈望看着不远处的圆形建筑，发出一声感叹。 “原来这就是燕大的图书馆啊！” 旁边的孙茹月好奇道：“你之前以为这是什么？” 沈望如实回答：“我一直以为是体育馆呢。” 石建军推了推眼镜，理智分析：“这说明你既没去过图书馆也没去过体育馆。” 被人揭了短，沈望恼羞成怒：“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孙茹月和石建军异口同声。 “那就开拍吧！” 沈望一声令下，不远处两个蹲在地上抽烟的人也站了起来，一个拿着一架小型摄像机，一个举着块反光板。 他们就是方德保介绍的工作室派来拍mv的摄影团队，别看只有俩人，但水平…也不咋滴，唯一的优势就是便宜。 因为孙茹月和石建军要出演男女主角，那么作为剧本创作者的谭蕊目前就充当起了mv导演，此时三人正突然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沈望好奇的凑过去，只听见石建军正在大谈特谈自己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 “我认为这个人物应该是一个既平凡又优秀，有些孤独，有些孤傲，却又乐于助人的男生。” “他从小父母离异，缺失的家庭让他性格坚强，幸好有一个青梅竹马……” “石同学你先停一下！”听了半天，谭蕊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按照剧本，你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 “普通大学生也有自己的人物背景和性格。”石建军表示反对。 “可你说的那些跟我们这个mv毫无关系。” “怎么会没有呢？”石建军刚想反驳，一旁的沈望却终于是不耐烦了。 “听谭蕊的！要不男主角换人！” “我……好吧。”石建军不情不愿的答应，脸上一副受到强权压迫的表情。 “好！那我们开始哈！” 谭蕊退到一旁，摄像机也闪烁起了红灯，孙茹月跟石建军站到指定位置，然后便……跑了起来。 没错，谭蕊写的《少年》mv剧本当中，通篇最主要的就两个字——奔跑。 在草地上跑，在图书馆跑，在马路上跑……反正所有学校里能跑的地方都要跑上一遍，并且还要跑出各种各样的花样。 沈望第一次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他实在想象不到这能拍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但谭蕊拍着她并不存在的胸脯反复保证效果一定好，沈望这才决定就按这个来算了。 于是，孙茹月和石建军就这样在燕大各个地方跑了整整一天。 孙茹月还好，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但反观石建军，要不是其中有一段是两人拉着手跑，沈望估计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拍摄结束后，mv部分便只差后期剪辑了，不过在这之前沈望他们要先把《少年》这首歌给录出来。 第一食堂边的一家奶茶店里，四人正商量着这件事。 “录音棚好说，市内有很多。”沈望喝了口奶茶，分析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谁来唱。” “我们四个唱就好了呀。”孙茹月看起来已经彻底从打架事件中走了出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放得开一点。 “我不行。”沈望第一个拒绝：“我唱歌跑调。” 谭蕊也摆了摆手：“我也不行的。” “我可以试试。”石建军倒是很自信，不过沈望三人立马质疑道：“你唱几句我们听听。” “没问题，那我就随便唱一首《往后余生》，咳……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 沈望三人：“行了闭嘴吧。” 石建军：“……” 最后，迫于无奈，《少年》这首歌的演唱重任只能是交到了孙茹月肩上。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累了一天的四人便准备散了。 “沈望，送我回宿舍吧，我有话跟你说。” 孙茹月手托下巴，略有些撒娇的声音听的沈望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空，让石建军送你！” 石建军蹭的一下直起了身子，随时准备出击。 孙茹月笑了笑，无所谓道：“那也行，不过林晓草……” “我送！”沈望立马站起身，真是一刻都不带耽搁的。 第五十四章 我又不是渣男 昏暗的路灯下，沈望跟孙茹月并排走着，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孙茹月知道沈望现在只关心林晓草，便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送给小草一个手机？” “对啊，怎么了。” “这可害惨她了。”孙茹月叹了口气。 沈望不解：“为什么？” “她为了早一点还你手机钱，天天省吃俭用，现在还多打了一份工，昨天古代文学的课都没去上。” 孙茹月看了沈望一眼，无奈道：“这可是我印象中小草第一次逃课。” “啊？她怎么没跟我说啊？”沈望慌张道。 “她肯定不会跟你说啊。” 孙茹月轻轻打了一下沈望：“你们男生哪里懂女孩子的心思。” 沈望赶紧虚心求教：“那她是啥心思？” “小草嘛……”孙茹月拉了个长音：“我也不知道。” “靠！” “小草她跟一般女生不一样。” “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除了比你们漂亮点，哪里不一样了。”沈望很是不满孙茹月的故弄玄虚。 “沈望……” 孙茹月深吸一口气，感叹道：“你可真会聊天。”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啊。” “小草她父母很小就离婚了。” 孙茹月看了沈望一眼，慢慢说道：“她跟妈妈一起生活，小草的妈妈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就靠着在家给工厂做点零工把小草拉扯大的。” “如果只是家里穷倒还好，可小草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就一直被欺负，这才导致她现在这样的自闭和自卑。” 听到孙茹月的话，沈望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小草跟你说的？” “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孙茹月摇了摇头：“这是之前学院核实贫困生补助申请材料的时候，我给她妈妈打电话，她妈妈告诉我的。” “我知道了。”沈望点点头。 “所以啊，小草是怎么想的我真的猜不透。” 孙茹月随手揪下路边灌木上的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但我知道如果小草有一天真的接受了你，那你可千万别辜负她，否则她会很受伤的。” 沈望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嗯。”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追小草？”孙茹月问道。 “当然。” “不考虑换个目标？” “换个……你啥意思？”沈望疑惑道。 孙茹月突然一步跳到沈望前面，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容充满挑逗的意味：“要不考虑一下追我嘛，保证你一下子成功！” “哪凉快哪呆着去。”沈望不耐烦的挥挥手。 “我认真的呀，你先追我练练手嘛，积累点恋爱经验再追小草更容易成功的嘛。” “我觉得毫无这个必要。”沈望一步超过孙茹月，脚上突然加快了步伐。 看着沈望的背影，孙茹月不满的嘟囔着：“开个玩笑嘛！” 呵呵，开个玩笑。 此时沈望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孙茹月并不是开玩笑，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刻，他脑海中清晰的出现了一个系统任务： 【检测到任务：帮助孙茹月完成与宿主成为情侣的愿望】 【任务难度：高】 【任务奖励：300愿望点】 【是否接受？】 靠，为什么任务难度只是“高”，而不是“极难”？难道系统认为自己还是有可能抵挡不住诱惑不成？ 劳资明明又不是渣男！ 垃圾系统！呸！ …… …… 第二天，孙茹月动作很快，马上就预约了一家录音棚去录《少年》，石建军和谭蕊因为好奇便也跟着一起去了，估计是想见见世面。 沈望因为昨晚的事情，决定要尽量远离孙茹月这个女人，因此果断没有去凑热闹，不过留在学校也没闲着，才吃过早饭就被毛秀君一个电话叫到了文学院的小楼。 找到铭牌上写着“毛秀君教授”的房间，沈望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敲门。 “进！” 听到毛秀君的声音，沈望推门而入，却发现除了毛秀君外，沙发上此刻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估计30多岁，气质很优雅但脸上却明显带着些疲态。 “毛老师。”沈望走近二人，老实的打了声招呼。 “哟，你来啦。” 毛秀君笑着介绍道：“这是蒲雯婕，也是我学生。” “蒲师姐好。”沈望打了个招呼，既然也是毛秀君的学生，那看来也是燕大毕业的。 见沈望不似一般学生那样木讷，毛秀君挺高兴，又扭头冲蒲雯婕介绍：“这就是沈望，我跟你说过深藏不露的那个。” “沈师弟你好。” 蒲雯婕笑道：“你前几天的那段演讲我可是看过了，真不错。” “呃……谢谢师姐，我就是瞎说的。”沈望谦虚道。 “就因为是即兴的，才证明师弟你文学功底和眼界的确不错。” 蒲雯婕扭头看向毛秀君：“毛老师，您看人的眼光还是那么好！” “哈哈，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毛秀君轻轻指了指蒲雯婕：“你也是我当年最看好的学生啊。” 说罢，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眼光毒辣，毛秀君又给沈望补充道：“你蒲师姐现在可是华策影视的大编剧！” “您可别拿我开心了，凑巧写了几个本子而已。”蒲雯婕摆摆手，起身替毛秀君把茶杯满上。 华策影视沈望听说过，国内能排到前十的影视公司，这个蒲师姐如果真在里面有过几个项目的话，倒的确算是燕大文学系里混的成功的了。 只是不知道毛秀君今天找自己有什么事，跟这个蒲雯婕有没有关系。 “毛老师，那您今天找我是……” “哦。”毛秀君这才反应过来：“是这样，你蒲师姐每年都会来学院挑那么一两个优秀的学生去华策实习，不占用太多时间，但是能学很多东西，算是很不错的机会。” “今年我想推荐你跟段欣冉，小段她已经同意了，你有没有兴趣？” “我？”沈望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趁着你蒲师姐在赶紧问。”毛秀君催促道。 “哦哦。”沈望回过来神，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师姐，这个实习……有没有钱拿啊？” “哈哈，有实习工资的。”蒲雯婕笑道。 “哦，那我不去了。” 蒲雯婕：“？？？” 第五十五章 我听你的 看到蒲雯婕和毛秀君一头雾水，沈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这话好似引起了误会。 “毛老师，蒲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一个更需要的同学。” 毛秀君看了一眼沈望，疑惑道：“谁啊？” “是我们专业一个女生，叫林晓草。” “林晓草？”毛秀君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查无此人。 沈望见状赶紧介绍道：“她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的角落，总是穿一件旧衬衫，刘海很长……” 经过沈望一顿表述，毛秀君终于是有了点印象：“噢，这个女生怎么了？为什么她更需要这个机会？” “是这样的……”沈望把林晓草的情况大约说了一遍。 “……所以我觉得，这样一个实习机会不仅可以改善一下她的生活，还能帮助她更好的适应社会，不再那么自闭。” “这样啊……”毛秀君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那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是啊！”沈望见有戏，继续加大力度：“如果她能得到这个机会，您和蒲师姐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嗯……”毛秀君知道沈望应该不会骗自己，此时心里已经同意了大半。 林晓草这种学生她从教生涯其实遇到过很多，毕业后如果能考进体制内还好，但要是考不进，往往会在社会里摔得遍体鳞伤。 “小蒲你觉得呢？” “毛老师您拿主意就好，不过……”蒲雯婕毕竟混了十几年社会，思考问题要比毛秀君这种在象牙塔里一心做学问的教授更现实一点。 “不过听沈学弟说完，我感觉她可能还需要慢慢跟社会接触，一下子扔到华策这种公司，即便是实习生，恐怕也会不适应。” 这话说的比较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就是林晓草现在还不适合直接去一个近乎职场的环境。 停顿了片刻，蒲雯婕又继续说道：“但是如果这个女生愿意，我倒有个想法，她以后可以周末来我家，帮我整理一下剧本，照看照看孩子，正好我最近也想雇个这样的帮手。” “这主意好！”毛秀君很开心：“沈望你觉得呢？” “我觉得行！”沈望当然没问题，这种办法的确更适合林晓草，既能赚到钱，又不会一下子有太大的压力。 想到这，沈望立刻马屁就拍上了：“蒲学姐，你毕业没有几年吧，怎么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果然，没有女人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年纪小，蒲雯婕也是一样，顿时就笑了起来。 毛秀君自然也看出了沈望的小心思，笑骂道：“行了沈望，别拍你师姐马屁了，实习的事怎么样？你还去不去了？” “去！”沈望面色一板：“当然要去了！” “好，那你跟小蒲交换个联系方式就先回去吧，我们再说会儿话。”毛秀君说道。 沈望听令留了个电话，又道：“那个毛老师，我中午想请您跟蒲师姐吃个饭。” “别来这套，才九点吃什么饭。”毛秀君笑道。 “那我等下再过来。” 毛秀君挥挥手：“行了吧你，你师姐等下就走了，饭留着以后吃吧。” “嗯，那行。”沈望也干脆，又跟俩人道了声谢，这才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刚要出门却又被毛秀君叫住了。 “对了沈望，男人还是要专一啊。” “啊？”沈望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毛老师，您是跟我说话？” “不然呢？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跟小段相处的机会，好好把握。” “不是毛老师，我跟段欣冉真……”沈望愁眉苦脸的刚想解释，谁知毛秀君压根不听。 “不用说了，快走吧。” “……” …… 走出文学院小楼，沈望站在路边给林晓草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望开门见山问道：“你在哪里？” “等，等一下。”林晓草的声音很小，接着话筒里就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沈望都能想到她一路小跑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怯怯的声音重新响起。 “好，好了，刚刚在图书馆里。”林晓草小声解释。 “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去找你。” “哦哦，好。” “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林晓草愣了愣，她刚想跟沈望说自己在图书馆的具体位置，结果还没开口沈望就挂了电话。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的把手机装进口袋，然后又一路小跑到图书馆门口，找了个角落静静站着，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远处的人行道。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林晓草这才赶忙从角落里出来，迎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看到迎面走来的林晓草，沈望很是惊讶。 “我，我刚好看到了。” 林晓草小声回答，以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我一直在等你”之类的话的。 沈望没多想，走到旁边一处长椅坐下，林晓草想了想也坐了下来，不过距离沈望差不多能有半米。 “我刚刚去……你离那么远干吗？”沈望稍微抬高了一下音量：“靠近一点，要不我说话你能听清吗？” “喔…” 林晓草微微往沈望这边靠了靠，见沈望好像还不满意就又挪动了一下，然后便拘谨的坐着，看样子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近的距离了。 好在沈望也没继续得寸进尺，把刚刚的事情跟林晓草说了一遍，不过刻意弱化了自己的作用，好让林晓草别觉得亏欠于他。 “你觉得怎么样，想不想去？” 讲完来龙去脉，沈望问到。 “我……” 林晓草可能从没在大事上自己拿过主意，也可能压根就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此时听到这个帮大编剧当助手的机会，想去但又怕自己做不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低着头揉了半天衣角，她终于是忐忑道：“我，我听你的。” 第五十六章 欺负老实人是要遭天谴的 “听我的那就去！” 沈望没想那么多，这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哪有不去的道理。 “我把蒲学姐的电话发给你，你等下午的时候主动联系一下。” “好。”林晓草顺从的答应。 “然后这两天我们抽空去感谢一下毛老师，你等我电话。” “嗯。” “总不能空手去，我买点东西，你的话……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家乡特产之类的？” 沈望本不想让林晓草准备礼物的，但又觉得这东西不在贵贱，主要是个心意，便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有。” 林晓草想了一会儿，红着脸低下头。 沈望又问：“那你会不会织围巾啥的？” “会。” 林晓草又抬起头，轻轻点了点，但脸上却是写着大大的疑惑，似乎在她的看来这都是些最普通的东西，怎么能当做送人的礼物。 沈望却是明白，像毛秀君、蒲雯婕这种不愁吃穿的人，有时候就吃这一套，毕竟满足感也是有很多层次的。 “正好天气开始冷了，那你就给毛老师织条围巾吧，再给蒲学姐的孩子织点小帽子小袜子之类的玩意儿。” “好。”林晓草虽然疑惑，但还是对沈望言听计从。 而另一边，正事说完，沈望换了个坐姿，突然板着脸话锋一转道：“听说你最近又多打了一份工？” “啊？” 沈望凶巴巴的语气把林晓草吓了一跳，似乎自己真的做了错事一样，紧张道：“在，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发传单，不碍事的。” “不碍事？那前天为什么逃课？” “那，那天还有几张传单没有发完。” 林晓草慌张解释道：“可一直没有人路过，就，就等了好久……” “你怎么这么笨！”沈望拍了林晓草脑袋一下。 “剩下几张扔了不就完了。” “不，不行呀。” 林晓草鼓起勇气看着沈望，倔强的小声说道：“答应人家要发完的。” 沈望被这话噎了一下，但又的确找不出毛病，便继续问道：“那你发传单挣了多少钱了？” 林晓草仔细想了想，报出一个数。 “95块。” “这么少？” 沈望惊讶道：“怎么算钱的？” “100张5块钱。” 林晓草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补充道：“本来是10块钱的，但是我发的慢，就只有5块。” “放他妈的屁！” 沈望顿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店家看林晓草好欺负，随便找了个理由少给她发钱。 按量发传单，跟时间长短有个毛的关系。 更关键的是这傻丫头居然还真信了，要不是他今天恰巧问到，还不知道要被别人骗到什么时候。 沈望这边怒火中烧，林晓草可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还以为沈望是不相信自己，再加上被这声怒吼吓到，眼泪一下子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我，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只有95块。” 抹了一把眼泪，林晓草慌里慌张的去翻口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纸币，一边哭一边数着：“十块，三十块，三十五块……” 数到最后，她把一叠钱举到沈望面前，也顾不得擦脸上的泪珠，声音里满是委屈。 “我，我没有骗你的，95块。” 沈望愣愣的看着林晓草，想到她趁着午休的空档，站在路边，鼓足勇气把一份份传单递到行人手中时的样子，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艹他妈，欺负老实人是要遭天谴的！ 一把抓住林晓草的手腕，沈望直接站起身就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带我找他们！” …… 一路上，沈望在前面健步如飞的走，林晓草则被抓着手跟在后面，她默默挣扎过几次，但都没能挣脱沈望的“魔爪”，最终只能是放弃了。 一直到走到校门口，林晓草其实都没太搞明白沈望要干什么，不过还是顺从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 “就，就是那里。” “我们过去！” 沈望一步不停，带着林晓草直接来到这家“caca”奶茶店门口，柜台里的店员本来在玩手机，见到两人立刻笑着站了起来。 “您好，想喝点什……”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沈望此时根本做不到心平气和说话。 听到沈望语气不善，店员自知处理不了，转身推开柜台后的小门叫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吗？” 男人看了一眼林晓草，似乎猜到点什么。 沈望却是没搭理他，扭头问向林晓草：“是他给你算的钱吗？” “嗯。”林晓草紧张的点点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不自觉的往沈望背后缩了缩。 “好。”沈望扭回头来，看着男人道：“她你应该有印象吧，在你这里发传单，被你克扣了一半的钱，这事儿怎么办吧。” “同学。” 男人眉头一皱：“说话要讲证据，我这里从来诚信经营，请你不要胡闹，这位女同学的确在我这里发过传单，但钱已经一分不少的结给她了。” 听到这里沈望还没说话，林晓草却是急了，她这辈子就没说过慌，被男人这样一诬陷，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拉着沈望的衣袖，她泪眼朦胧的结结巴巴反复道：“我，我没有骗人，真的只有一半……” 男人见状，不屑道：“哼，你没骗人就是我骗人喽，那拿出证据来啊。” “要证据是吧。” 沈望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抄起柜台上的一盆绿萝，突然随口道：“前两天对面那家餐馆打群架，应该看到了吧。” 男人当时的确围在门口看热闹来着，现在被沈望这一提醒才发觉到什么。 “你，你就是那个......” 回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身影，男人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嘴上却不服软。 “我警告你别乱来啊，否则我就报警了，够你们学校把你开除了！” “那你报啊。” 沈望讥笑着的向前走了一步，手中的绿萝也举高了一点，似乎随时都会砸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紧，手也悄悄握住手机，准备沈望一动手就扭头跑走去报警。 不料下一刻，沈望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第五十七章 善良总不是坏事 只见沈望突然把绿萝放回到柜台上，扭头便冲着屋外大喊道：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是家黑店！老板骗辛苦打工的学生钱！不要脸……” 沈望的嗓门不可谓不大，虽然此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也都纷纷好奇的停住脚步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下沈望喊得更起劲了。 “caca奶茶店王八蛋老板，赚黑心钱！昧着良心赚钱！带着他的小姨子跑啦……” “同学！别喊了！” 可能是太震惊于沈望的无赖操作，老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跑过来企图制止沈望。 不过沈望却是越喊越来劲，男人劝也劝不住，拉也拉不住，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是一咬牙妥协道：“行行行，我把钱补给你们行了吧。” 男人本以为沈望会就此停嘴，可没想到沈望听到这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嘴里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急了。 “你说我想怎么样？”沈望见缝插针的回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 男人欲哭无泪，幸好店员比较机智，小声提醒道：“老板，他们可能是想你道歉……” “哦，对对对！”男人恍然大悟，为了沈望能赶紧闭嘴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赶紧掏出一百块钱来到沈望面前。 “是我的错我的错！真的对不住，你快停下吧！” 沈望嘴上不停，眼神却是看向另一边，男人心神领会，立马又跑到林晓草面前，急切道：“同学，之前是我不对，我把钱补给你，快让你男朋友停下吧，我以后还要做生意的呀！” 林晓草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这转变快的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在男人迫切的目光中憋出几个字。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管是不是，总之你快别让他喊了！” “噢噢。”林晓草跑过去拉了拉沈望。 “你，你莫喊了好不好。” 沈望暂时歇了口气，瞥了老板一眼，问向林晓草。 “那你原谅他了？” “嗯。” 林晓草此时总算是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虽然有一点生气，但更多的是不解和委屈，她实在想不懂老板为什么要骗自己。 “那行。” 另一边，沈望喊了半天此时也出了气，一把拿过老板手里的一百块钱塞到林晓草口袋里，最后又撂了一句话。 “以后别他妈欺负老实人！” “是是是。”男人见识过沈望的不要脸，哪里还敢多说，只是一个劲点头。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走吧！”沈望冲林晓草摆摆手，率先走出奶茶店。 老板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刚悄悄松了口气，却见林晓草突然又跑了回来。 “怎，怎么了？” 男人立马又紧张起来，生怕林晓草再提出要点补偿啥的。 不过想象中的事情并未发生，只见林晓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在桌上放了样东西就跑走了。 男人凑上前一看，那是一张平平整整的五块钱纸币。 看着纸币，他一屁股坐下，沉默了良久后突然扭头对唯一的店员说道：“小张，把后面过期的牛奶都扔了吧，以后再进货......别进到期奶了。” 店员愣了一下，旋即高兴的点点头：“知道了老板！” …… 另一边，林晓草并不知道她的举动刚刚改变了一个无良商家，此时正小心翼翼的跟着沈望，看后者脸色不错，这才敢轻轻道了声谢。 “谢，谢谢你。” 沈望看着林晓草怯怯的样子，忍不住逗弄她：“通过这次的事情你得到了什么教训？” “啊？” 林晓草哪里想到还有提问环节，板着小脸认真思考了半天也没得出啥结论。 “不知道……” “好好想想。”沈望不依不饶。 “那，那以后不逃课了。” “还有呢？” “没有了……” 见林晓草的确是想不出来了，沈望便循循善诱道：“再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林晓草当然不知道怎么办，圆圆的眼睛看着沈望，直到一只大手又朝她头上拍来才眨了一下。 拍完林晓草脑袋，沈望给出答案：“以后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嗯。” 沈望很是满意，这样最起码就可以随时了解林晓草的动态，而不用通过孙茹月了。 看了看时间，经过这顿折腾已经快要到饭点了，沈望当即拐了个弯，朝着食堂走去。 “要去吃饭吗？” 林晓草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嗯，你跟我一起。”沈望强调。 “那，那我能先回一下图书馆吗？”林晓草解释道：“去拿书包。”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沈望找了个大树在底下站着等了一会儿，便看到林晓草抱着她旧旧的书包跑了回来。 “书包里有啥啊，吃个饭的功夫也要带着。”沈望好奇的问。 林晓草气有点喘，但还是老实回答：“有，有课本，还有饭卡。” “你不早说。”沈望随口说道：“我带了饭卡啊，用我的就是了。” “不，不行的。”林晓草小声反驳：“我要请你吃饭的。” 很明显林晓草这是要“回报”沈望帮她讨回了95块，请吃饭可能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方式。 而沈望现在基本摸透了林晓草的性格，也不客气，一边走一边大大咧咧道：“那我可要多吃一点了！” 林晓草愣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好呀。” …… 第三食堂，这是离图书馆最近的一个食堂，吃饭的学生大多都是在图书馆刚刚学习完，搞得食堂里也安安静静的。 沈望和林晓草此时正在打餐窗口排队。 “炒甘蓝，炖白菜，一份米饭。” 虽然沈望刚刚说要多吃一点，但实际上并没点很多，也没点肉菜，想给林晓草省点钱。 当然，这个动机实在太明显了。 “你多吃一点好不好。”林晓草小声说道。 “不好。”沈望接过打菜大妈递过来的餐盘，扭头就走：“我吃这么多足够了，你刷卡吧。” 沈望走的干脆，林晓草也没法再劝，只好替他刷了卡，然后才弯下身子，客客气气的对打菜大妈说道：“阿姨，我也要炒甘蓝、炖白菜和米饭……” 说完这些，她的目光又扫过那片平时根本不会去看的荤菜区，选了一个最贵的。 “阿姨，还要一份红烧肉。” 再次刷过卡，林晓草环视一圈找到沈望，来到他对面坐下，轻轻把自己的餐盘放到沈望面前，又把沈望的拖到自己面前。 “你，你吃这一份。” 第五十八章 归来仍少年 看着面前的两荤一素，沈望心想终究还是没能把钱给林晓草省下来。 但他也不矫情，既然已经买了那就吃，不过当然不能光自己吃。 “我们一人一半吧。” 沈望说着话就想给林晓草分红烧肉，不过却立刻就遭到了拒绝。 “我，我不吃，你吃就好了。” 林晓草轻轻用手挡住自己的餐盘，防止沈望强行往里面夹肉。 沈望早就料到可能会是这种结果，立刻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你不吃是吧？那我也不吃，等下就直接扔掉。” 说罢他便开始低头吃饭，真的一块红烧肉也没动。 这招果然奏效，林晓草观察到沈望似乎不是在吓唬自己，心中顿时慌了神。 她平时吃饭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更别说这整整一份红烧肉了。 终于，抵挡不住内心的煎熬，林晓草小声问道： “那我就吃一块可以吗？” 沈望没有回答，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吃着炖白菜。 林晓草见状，也不知道沈望在想什么，也不敢开口再问，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用行动来缓和气氛。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筷子夹走一块红烧肉，然后轻轻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沈望，一副“求关注”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沈望说话了。 “好吃吗？” 林晓草赶忙把不知道嚼了多少下的肉咽下，回答道：“好，好吃。” “那再吃一块。” “喔喔，好。” 林晓草不敢反抗，又夹了一块吃掉。 “再吃一块。” “啊？” 这下她好像明白了沈望的套路，放下筷子不肯动了。 沈望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林晓草，心想吃肉这种习惯的确也要慢慢培养，便没再继续强求。 “行，肉可以不吃，喝点汤吧。” 说完，沈望便在林晓草诧异的目光中把红烧肉汤汁浇在了她的米饭上。 “拌一拌，尝尝。” 在沈望的督促下，林晓草轻轻吃了一口夹杂着汤汁的米饭。 “怎么样？”沈望问道。 “嗯，好吃的。”这次林晓草的回答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那就快吃吧。” 沈望把终于把一块肉塞进嘴里，又扒了几口饭。 看着林晓草小口小口认真吃饭的模样，他突然感觉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刻更近了一步。 毕竟有句话就是表示这种亲密关系的佐证。 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嘛。 …… 吃过饭，林晓草要回图书馆看书，沈望决定去凑个热闹。 随便在书架上拿了本小说，沈望翻了几页便没了兴趣，干脆也不再看书，直接光明正大的欣赏起了身边的林晓草。 此时正午的阳光刚好通过未拉紧的窗帘照射进来，在两人面前洒下一条金线，林晓草的鼻尖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金线，立刻也被染上点点金光。 沈望趴在桌子上看着这宁静的场景，感觉时间都慢了好多，再加上刚刚吃饱喝足，很快就这样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林晓草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对于沈望这种吊儿郎当的学习态度，她是急在心里但又不敢表达出来。 咬着笔杆想了好一会儿，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条小毯子披到了沈望身上，毯子上打了几块整齐的补丁，颜色也洗的发白，不仔细看倒有点像故意而为的艺术设计。 正在熟睡的沈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居然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毯子，然后揪住一角垫在了正对嘴巴的位置，还用脸去蹭了蹭，似乎对毯子的柔软度很满意。 愣愣的看着沈望睡梦中的样子，林晓草突然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微微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手上翻书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 温柔的女生，熟睡的男生，这幅场景眼下还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当然，沈望滴到毯子上的口水除外。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的那条金线已经从两人身前移到了身后，沈望终于是被一阵手机震动吵醒。 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毯子从身上滑落掉到了地上。 沈望反应了一会儿，刚想去捡，林晓草却是已经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轻轻拍了拍，小声说道。 “你醒啦。” “嗯……” 沈望揉了揉眼：“我睡了多久？” 林晓草看看墙上的挂钟：“两个小时。” “哦。” 沈望看了一眼林晓草面前的单词书，顿感头大不已。 英语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将来愿望点多了他准备直接买一个“英语精通”来弥补这个伤痕。 “你继续学吧。” 转过头，沈望又趴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看，原来是孙茹月他们在“文学社小组群聊”里发的微信。 【孙茹月：@沈老爷，歌已经录完啦！】 【谭蕊：我们感觉非常棒，发给你听一下】 【石建军：《少年》.mp3】 “带耳机了吗？” 沈望把脸转向林晓草一侧。 “嗯。” 林晓草放下笔，在包里翻了翻，拿出缠的整整齐齐的耳机递过来，这是沈望给她的手机里赠送的。 接过耳机，沈望插好，自己带上一只又把另一只递给林晓草。 “给你听首歌。” “喔喔。” 林晓草接过耳机，但因为线不够长，她只好往沈望这边靠了靠。 简单的前奏过后是一段吟唱，然后歌声传来。 “换种生活~让自己变得快乐” “放弃执着~天气就会变得不错” “每次走过~都是一次收获” “还等什么~做对的选择……” 林晓草一下子就听出这是孙茹月的声音，她好奇的看了看沈望，没有说话，小手轻轻在腿上打着节拍。 轻快的曲调逐渐变得带上了些激昂，副歌在密集的鼓点中响起。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saynevernevergiveup……” 不得不说，《少年》这首歌曲调很是轻松明朗，一听就给人身处阳光下的感觉，再加上谭蕊恰到好处的填词，沈望感觉15个愿望点还是挺值的。 一曲结束，林晓草出乎意料的没有等沈望发问，便小声赞叹道：“好听。” “再听一遍吗？” “嗯。” 歌声又一次响起，林晓草托着下巴听的依旧很认真。 图书馆里很安静，一排排木质书架上散发着书香，无忧无虑的男女在这里虚度着最好的年华。 沈望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有所感，他不清楚拥有系统的自己未来将会变得如何，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若干年后，当他功成名就万人瞩目之时还会不会记起现在平静的生活，记起这个平凡的午后。 但人总是要向前走的，只是希望…… 突然，沈望想到了最近很火的一句话。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第五十九章 我不需要朋友 送礼，自古以来都是个大学问，基本分为两种情况，功利型和情谊型，前者送的是价格，后者送的是面子。 对于毛秀君这种生活条件优渥的大学教授，沈望作为一个学生，自然是要“礼轻情意重”，重在面子。 不过沈望并不知道毛秀君喜欢的“面子”是什么，眼下就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想了半天也没啥结果，便决定问一问段欣冉，毕竟她对于毛秀君这个小老太太的喜好应该还是要熟悉一些。 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不过有些吵，似乎是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 “喂？” 沈望大声问道：“听得到吗？” “听得到~” 清脆的声音传来，沈望愣住了。 “小圈？” 沈望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没错啊，是打给段欣冉的啊。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段欣冉呢？” 朱瑶开心的解释道：“欣冉在跟我逛街呢~她试衣服去了，我替她着手机，看到是你打来的就接了。” “你俩？去逛街？” 沈望惊讶女生友谊的建立速度真是匪夷所思。 “对啊。” 朱瑶倒是不以为然，反问道：“你找欣冉干嘛呀？” “哦，我问她点关于我们老师的事，你让她等会儿给我打回来吧。” 朱瑶却是有“更好”的建议：“要不你来请我们吃饭嘛！当面问她！” “我……” 沈望刚想拒绝，脑海中的任务提示又蹦了出来。 吃顿饭，三个愿望点。 “行吧，我这就过去。” …… 一个小时后，三人在市区的一家购物广场碰了面。 今天不是休息日，商场里的人并不多，但基本上每个路过的男人都会朝着一个方向多看上几眼。 毕竟朱瑶和段欣冉单拎一个出来都足够吸引目光了，更何况现在站到了一起，当真是双倍的快乐。 不过沈望却是体会不到这种别人的快乐，只为自己的钱包感到悲哀。 “沈望，刚刚我买了好几件衣服哦。” 朱瑶举了举手中大大小小的纸袋，眨眼道：“花了好多钱呢。” 沈望嘴角微动：“明白了，等下吃饭我请。” “嘻嘻。” 朱瑶伸手把纸袋塞到沈望手里，一把挽住段欣冉的胳膊。 “欣冉，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随便吃点面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望总感觉段欣冉突然没了之前的冰冷，变得跟一般女生没啥区别了。 “哎呀，你不用替他省钱。” 朱瑶噘着嘴，瞪了沈望一眼：“是吧？” “是是。” 沈望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前面有家日料，要不吃这个？” 朱瑶伸头看了一眼，是一家回转寿司，看样子档次不高也不低，便感觉还算合适。 她其实也就嘴上说说，不可能真要沈望花大钱请吃饭的。 “我觉得可以，欣冉你呢？想不想吃寿司？” “嗯。”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便走进这家日料店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因为是回转寿司，所以当然是吃寿司为主，不过沈望还是额外点了个豚骨拉面做主食，朱瑶和段欣冉则都只要了饮料。 所以从吃饭的角度来看，身材好的女人往往拥有最可怕的意志力。 点完菜，等服务员离开，段欣冉从转盘上取了一盘寿司，轻声问道：“沈望，你想问我什么事？” “哦，我想问问你毛老师平时喜欢什么，她不是给我们介绍了个实习的……” 沈望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 段欣冉点点头：“毛老师平时喜欢写字，我是准备过几天送给她一套手工毛笔的，要不我就说是我们一起送的好了。” “别。”沈望赶忙摆摆手。 “一码归一码，她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我送点其它的就好了。” “别的爱好……” 段欣冉皱眉想了想：“喝茶吧，毛老师爱喝白茶。” “ok，谢了！” 这下沈望心里有数了，而朱瑶也终于有机会插上了嘴。 “沈望，你刚刚说要去实习吗？可我们才大二啊。” “不是那种实习。” 沈望解释道：“一周就去一天，主要是学习点东西。” “我也想去。”朱瑶眨着桃花眼，可怜巴巴的。 沈望瞥了她一眼，刚想说话，却被段欣冉抢先道：“要不你换我去吧，我跟毛老师说说，她应该会同意的。” 听到这话，朱瑶赶忙摆手：“不要不要，我就是开玩笑的。” 沈望也在旁数落道：“你别听她的，她从小就喜欢凑热闹，别人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是吗？” 段欣冉轻轻歪了下头，看着沈望。 “可不是咋的，小时候……” 几人说着话，服务员把沈望的拉面端了上来。 “小圈。” 沈望叫了一声，朱瑶立刻秒懂，把手边的醋瓶子递给沈望。 吃任何面条都要加醋，这是沈望一直以来的习惯。 另一边，段欣冉有些羡慕的看了看两人，突然好奇道：“小圈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沈望瞥了一眼朱瑶，坏笑道：“因为她原来就胖的跟个圈一样。” “真的吗？” 段欣冉很惊讶，毕竟朱瑶现在看起来十分匀称，虽然该胖的地方不一定胖，但该瘦的地方还是很瘦的。 “真的啊。”见朱瑶没有喊停，沈望继续说：“她高中之前最重到过150斤，后来我眼睁睁看着她减到90。” “哼。” 朱瑶终于不满的开口了：“那还不是因为某人说女生瘦了才好看。” “我再次声明啊，那不是我说的，是齐明凯说的。” 沈望插空给段欣冉介绍了一句：“齐明凯是我俩一个朋友”，然后又跟朱瑶翻起了旧账。 “再说你胖的时候我们可从来没嫌弃过你。” “那是因为你们打不过我，不敢！” “我们俩男人，怎么会打不过你？明显让着你罢了……” 听着两人的拌嘴，一旁的段欣冉突然笑了一下，一瞬间的表情却被朱瑶给捕捉到了。 “欣冉，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幼稚……” “没有。”段欣冉的神情有些复杂。 “就是挺羡慕你们的，是这样好的朋友。” “……” 沈望和朱瑶相视一眼，都感觉到了段欣冉话里的孤独。 “哎呀，我们也是你的好朋友呀！” 朱瑶轻轻握住段欣冉的手，又冲沈望使了个眼色。 “啊，对！都是朋友！” 沈望赶紧接茬。 “你们不用安慰我。”段欣冉轻轻抽回手，语气又变的平静。 “我不需要朋友。” 沈望：“……” 卧槽，这女人正常了没一会儿，又开始犯病了！ 第六十章 有没有兴趣做女优? “都怪你！惹得欣冉不高兴了！” 趁着段欣冉去洗手间的功夫，朱瑶小声责备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望当然不服，反驳道：“她自己有毛病！” “哎呀，你别这样说，欣冉确实没什么朋友的。” “搞得像你俩很熟一样。”沈望不屑。 “我也是上次才知道的。” 朱瑶抿了抿嘴：“就是演讲比赛那天。” “哦对，那天你们去找那个侯……” “侯倩。”朱瑶提醒。 “对，侯倩，结果怎么样啊？” “唉。” 朱瑶叹了口气：“侯倩咬定说她只是凑巧看到欣冉电脑上的文件，觉得写的挺好的，就没多想发给了陈露。”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 “对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瑶无奈道：“她也道歉了，欣冉宿舍的人也都当没看到一样。” 沈望好奇：“那侯倩为什么这么干啊？总要有个理由吧。” “嫉妒呗。” 同样是女生，朱瑶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欣冉这么漂亮，又受老师喜欢，多容易被嫉妒啊。” “所以就只是单纯为了使坏，发泄一下？” 沈望着实不解，冒着风险干坏事肯定要有利所图，否则不是傻逼吗？ “哎呀，你们男生不懂。” 见沈望不理解，朱瑶也懒得解释她们这些漂亮女生的烦恼了：“总之很复杂的。” “行吧。” 沈望并没有多强的求知欲，低头吃了一口拉面，心想段欣冉在宿舍里这么被排挤也挺惨的。 而就在此时，饭店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其中就有段欣冉的声音。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段欣冉正被一个矮个子男人拦住，神色冰冷的说着什么，而男人则是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的模样有些猥琐。 看到段欣冉的表情，沈望感觉应该不是啥好事，想了想便起身走了过去，朱瑶见状也赶忙跟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让开。” “%￥#（@” 走近一点后，两人的对话声清晰了一些，从沈望多年的观影经历来判断，这个男人说的是日语。 “怎么了？” 拦到两人中间，沈望狐疑的看了一眼矮男人，问向段欣冉。 “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他拦住了。” 段欣冉皱着眉，虽然语言不通，但男人的行为还是让她有些反感。 听到这，沈望扭回头故作凶狠的盯着男人，语气不善道：“让开！” 既然不知道他在说啥，那就统统当做流氓处理。 男人被沈望这一吼吓了一跳，察觉到自己可能是被误会了，赶忙尴尬的退了一步，摆着手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这下倒是轮到沈望尴尬了，看这样子也不像是耍流氓，但又不知道说的是啥… 咬咬牙，花掉这两天辛苦攒下的20愿望点买了个“日语入门”，再听，对方的意思便多少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说他没有恶意……” 一边听沈望一边当起了翻译。 “他是一个剧组的副导演，有一部合拍的电影正在燕江取景，可惜一个女配角突然违约了，正在找替代者。” “然后他就刚好碰到了你，觉得你的气质非常适合，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翻译完，沈望不顾朱瑶和段欣冉看自己的惊讶眼神，警惕的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急的英语都蹦出来了：“nonono！）@#！” 沈望点点头，小声跟两女补充：“是正经电影。” “……” “会不会是骗子啊……”朱瑶小声质疑道。 沈望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你问问他啊。” “骗子会告诉你他是骗子吗？” 朱瑶点点头：“也对哦……欣冉，你有没有兴趣？” “嗯……”段欣冉想了片刻，轻轻说道：“沈望，你帮我问问如果我能参演的话，能拿到多少钱。” 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段欣冉，沈望心中疑惑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缺钱，明明上次卖书刚赚了十万。 不过疑惑归疑惑，沈望还是替她问道：“%@#￥%#？” 男人听到段欣冉有意参演，唧唧哇哇说了一大堆，到沈望这给汇总成了七个字。 “片酬大约15万。” “15万……” 段欣冉明显是有些心动，但这事儿也不可能这么草率就决定，毕竟是真是假、男人说不说得了算、自己有没有能力演都是未知数。 “我能先要一个联系方式，然后考虑考虑吗？” 沈望完翻译，男人立刻大喜过望：“嗨！阿里嘎多狗杂以马斯！” 说罢双手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全是日文，沈望接过看了一眼，基本能看懂。 “东映株式会社” 好家伙，来头倒是挺大。 沈望把名片递给段欣冉，男人又说了一大堆便鞠了一躬离开了。 “他最后说的什么啊？”朱瑶好奇道。 “就是请你一定好好考虑，非常期待合作，对不起打扰你们吃饭了之类的。” 沈望随口回答完，见段欣冉正拿着名片发呆，便建议道：“先回去吧，边吃边想。” “嗯。” 三人回到自己的餐桌，朱瑶立刻问出了憋了半天的疑问。 “沈望，你什么时候学的日语？我都不知道！” “看动作片学的。” 朱瑶脸一红：“别开玩笑！” “咳……沈楠教我的，再加上我语言方面天赋异禀。” 沈望耸耸肩：“就会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理由对朱瑶来说还是有一定说服力，毕竟她是知道沈楠在岛国留学工作的。 “那真的好厉害啊！” 朱瑶赞叹了一句，突然又有点怅然若失：“沈望，我感觉你最近变了好多……” “有吗？” 沈望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是慌得一批，暗道有这么一个心思敏感且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朋友是多么可怕。 现在还只是冰山一角，将来等朱瑶知道自己又写书又写歌的，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 “嗯……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不过至少现在朱瑶却是挺会自我开解的，瞬间又恢复了笑容：“反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将来变得多厉害，都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啥事？”沈望一脸迷惑。 “就是我的三个愿望啊。” “哦……” 沈望想起来了，那是自己刚得到系统的第二天，陪朱瑶逛摄影展的时候随口答应她的那三个愿望，准确的说其实是两个，因为第三个朱瑶没告诉他。 “忘不了！” 沈望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女人嘛，最喜欢这种缥缈的承诺了。 第六十一章 十二年的月亮 吃完饭，沈望顺便去买白茶，反正他也不懂，就在卖茶小姐的推荐下随便拿了几盒。 回学校的路上，段欣冉说她想去试试那部电影，想让沈望帮忙联系一下。 沈望本身倒是无所谓，不过他现在的日语水平还停留在“入门”级别，怕有些地方理解的不到位，便向段欣冉推荐了沈楠。 当然这事儿沈望也没说死，毕竟还要看沈楠同不同意。 52路公交车到达燕大站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沈望把两女送到宿舍楼下，刚想走，却被朱瑶叫住了。 “沈望，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朱瑶停下脚步，又跟段欣冉说道：“欣冉，你先上去吧。” “嗯。” 段欣冉点点头后便转身上楼，而朱瑶则是回到沈望身边，一反常态的轻声道：“陪我散散步吧。” 沈望愣了愣，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好。” …… 女寝旁的一条小路上两人并肩走着，皎白的月光洒下，仿佛给世间万物都盖上了一层白霜。 沉默了一会儿，朱瑶突然问道：“沈望，我们认识多久了？” “嗯……高中三年，初中三年，小学……” 沈望还没算完朱瑶就给出了答案。 “十二年啦。” 沈望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特别了解你啦，可最近总是……” 朱瑶突然顿了顿，轻轻嘟囔着：“总是感觉要失去你了一样。” 沈望哪里想得透朱瑶的想法，哭笑不得的问道：“为啥会这么感觉？” “我也不知道啊。” 朱瑶毫不淑女的揉了揉鼻子，闷闷道：“就好烦。” 看着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朱瑶，沈望也不知道说啥好，总不能把自己有系统的事情说出来吧。 想了一会儿，沈望决定换个角度突破。 “我最近的确遇到一些事情，也想了很多……总觉得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朱瑶好奇道：“那你想要做什么啊？” “想找点事情做。” “创业？” 朱瑶第一时间就猜出了沈望的想法。 “嗯。” 沈望笑了笑：“你支不支持？” 朱瑶想都没想：“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那行。”沈望开玩笑道：“以后哥带你赚大钱！” “我才不稀罕呢。” 朱瑶撅了噘嘴：“我不想赚多少钱，我就想没有烦恼的过完一辈子。” “有钱了自然没烦恼。” “也是哦。” 朱瑶眨眨眼，突然笑嘻嘻道：“那以后你赚钱，然后给我花好不好！” “不好。” 沈望严厉回绝：“我要给我老婆花。” “那我……”朱瑶突然闭上嘴巴。 “那你怎么样？”沈望坏笑着追问。 “那我就不让你讨老婆！” 朱瑶伸出手，飞快的在沈望胳膊上拧了一下。 “卧槽！疼！” 沈望大叫一声跳开：“你就不能轻点！” “你吼我……” 朱瑶瞪着桃花眼，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望：“你居然吼我。” 沈望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因为一般朱瑶戏精上身的时候就说明心情还是不错的。 “好了别演了，回宿舍吧？” “没劲！” 朱瑶哼了一声，背着手往女寝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发现沈望依旧捂着胳膊，又有些愧疚。 “很疼么……” 沈望没好气道：“废话，掐你一下试试。” “对不起……那你掐嘛。”朱瑶的确是有些心疼，居然真的把袖子挽了起来，将胳膊伸到沈望眼前。 沈望当然不会真幼稚到掐回来，一把拍开面前莲藕一样白嫩的手臂，开玩笑道：“你虽然伤害了我，但我却不会伤害你，怎么样，羞不羞愧？” “哼，大不了你以后欺负我的时候，我也不计较。”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翻脸不认账！” “好哇沈望！你居然还真想欺负我！” 朱瑶跺了跺脚，作势又要去掐沈望。 “别闹！” “你别躲……” 幽暗小路上的阵阵吵闹声把正在枝头睡觉的鸟儿惊醒，它们扑扇着翅膀飞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头顶的月亮看起来跟十二年前一样，但其实每分每秒都在不停地改变，只不过人们察觉不到这种遥远的变化而已。 …… 送朱瑶回了宿舍，沈望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便给沈楠打了个电话。 沈楠听起来心情不错，沈望把段欣冉的事简单跟她说了一下，也被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事儿敲定，沈望又问起了另一件预谋已久的事情。 “姐，我想注册一家公司。” 沈望本以为沈楠会大为惊讶，不过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十分平静。 “哦，什么公司？” “传媒。”沈望老实答道。 “所以又想找我给你办？” 沈楠大吼道：“沈望，拿我当免费劳动力了是吧？！” “没有！” 沈望赶紧解释：“公司我可以自己注册，不过你能不能当法律顾问啊……” “有工资吗？”沈楠毫不客气的问道。 “姐，你看我都答应给你买车了……”沈望企图动之以情。 “两码事，我是你姐又不是你保姆……” 最终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沈望的公司八字还没一撇，倒是已经招聘下了第一个员工，虽然是兼职，但要价可不低。 不过既然有了专业的员工，那成立公司要走的流程倒也不用沈望亲自去跑了，自然由沈楠代劳。 “公司名字想好了吗？我这几天抽空把这事儿就给办了。” 沈楠不耐烦的催促着自己的“老板”。 “叫望想。” 沈望说出早就想好的公司名字，取得是“愿望”和“梦想”中的各一个字拼凑而成，既跟自己的系统有关又很文艺。 “妄想？”不过这俩字听在沈楠耳朵里却变了个样：“什么沙雕名字，算了，你爱叫啥叫啥……” 又被沈楠哔哔了两句，沈望挂掉电话，心情激动不已。 毕竟马上就要有公司了，虽然是空壳的，却也代表了自己事业的起步。 脚步急匆匆的赶回宿舍，沈望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跟齐明凯分享了。 “老齐！” 推开宿舍门沈望一声大叫：“我马上要注册公司了！” “哦。” 齐明凯表情很平淡，默默指了指电脑屏幕。 沈望疑惑地凑上前看了看，是一则工商信息。 【蓝风娱乐有限责任公司】 【注册资本：500万元，注册时间……】 【法人代表：齐明凯】 【公司主要股东及占比：齐明凯100%】 沈望：“……” 第六十二章 蓝风娱乐 看完这条工商信息，沈望刚刚的兴奋全无，有气无力道：“咋了？分完家了？” 这话一说出口沈望就有点后悔，不过齐明凯倒是不介意，点了点头，自嘲道：“我现在也是老板了。” 【蓝风娱乐……子公司蓝风音乐、蓝风经纪、蓝风影视、蓝风综艺……】 沈望又看了看屏幕，有点小惊讶：“你爹之前还搞娱乐业呢？感觉规模挺大的啊。” “齐振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齐明凯冷笑一声：“哼，我打听过大体的情况，这公司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没作品，没艺人，靠着几个半死不活的网红加上偶尔投资点网剧混到现在，外面贷款倒是欠了不少。” “对广盛来说这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业务，呵呵，正好给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 从话里不难听出齐明凯此时心中的怨气，不过沈望总感觉有点凡尔赛的意思在里面。 “你大爷，好歹也是值几百万的公司呢。” “想多了。” 齐明凯叹了口气：“之前有广盛在后面，靠着银行贷款还能勉强维持，现在从广盛脱离出来，估计用不了多久资金链就断了。” “呃……” 沈望对公司运营这一套并不懂，他只是担心齐明凯。 “你打算怎么办？” “先抽空去看看吧，能坚持就再坚持一下，不行就早点卖了拉倒。” “你自己能行吗？” 沈望想了片刻：“要找个懂的人……” 齐明凯愁眉苦脸道：“上哪找去啊。” 沈望低头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喃喃自语：“对不住了姐，又给你找了个活。” …… 十分钟后，沈望挂断了电话。 沈楠自己虽然没答应，但是却给他们推荐了另一个人，就是跟沈望见过一次的张雅晴。 据沈楠说这张雅晴在岛国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也在自己长辈家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管理工作，一般场面还是能应付的来的。 并且她最近正好闲的没事干，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沈望和齐明凯毕竟也不认识什么更厉害的人物，眼下能找到人帮忙就不错了，赶忙答应下来，并要到了张雅晴的电话号码。 看着这串号码，齐明凯微微轻松了一些，突然想起沈望刚进门时喊的那句话。 “对了，你刚刚说要注册一个公司？” “嗯。” 沈望早就没了炫耀的心思，随口答应道：“想搞个传媒公司。” “我靠？” 齐明凯吃了一惊，不解道：“你怎么突然想出这么一出？” 沈望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拿点东西出来，要不的确太难解释了。 随手打开起点app排行榜，沈望把手机递给齐明凯。 “看一下第五名那本书。” 齐明凯疑惑的看了一眼。 “诡秘之主……怎么了？” 沈望淡定道：“我写的。” “啥？” 齐明凯自然是不信，不过沈望早就料到，当场就打开了作家后台。 “卧槽！还真是你写的！” 看着再明确不过的作家信息，齐明凯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什么时候写的啊？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天天宿舍都不回，去哪里知道？” 沈望生怕露馅，不愿意在这方面多纠结：“反正书已经火了，我以后也算是知名作家了。” “所以赶快开个公司圈钱？” 齐明凯果然被带跑偏了，没再纠结沈望是如何“创作”的这一问题。 “什么叫圈钱，这叫把握人气红利。”沈望义正言辞道。 “牛批牛批，大佬求带。” 齐明凯这话里半分玩笑半分认真，不过即便他不说，沈望以后肯定也会这么做。 两人这层关系毕竟在这，更何况还有一个“极难”任务呢。 帮齐明凯完全控股广盛集团，目标很遥远，但也要一步一步来。 …… …… 第二天下午，燕江新区cbd里的一家咖啡馆，齐明凯在这里跟张雅晴见了面。 此时距离齐明凯第一次视察“自己的”公司还有一个小时，张雅晴是提前过来了解情况的。 一顿客套后两人落座，张雅晴的打扮依旧时尚，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富家女良好的教养和有些高高在上的气质。 “沈望的姐姐把事情告诉我了，我也答应她帮这个忙。” 张雅晴上来就先表明自己这完全是看在沈楠的面子。 “多谢雅晴姐。” 齐明凯非常谦逊：“主要我跟沈望还都是学生，对这方面确实不懂。” 张雅晴多看了两眼齐明凯，毕竟这种水平的帅哥的确不多见。 “嗯，我明白，不过我也只能是尽量帮你把公司的情况搞清楚，具体怎么办还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好，这就足够了。” 齐明凯连连点头：“那我就把我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十几分钟后，齐明凯喝了口咖啡，把所知道的全部说完了，甚至包括自己跟家里的矛盾。 “嗯……” 张雅晴皱眉道：“按照你说的，那公司里现在应该有很多你哥哥，哦，齐振的人。” “再加上公司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想要摸清状况，尤其是财务状况是很难的，你要做好打算。” 齐明凯不理解：“什么打算？” “破釜沉舟的打算。” 张雅晴严肃道：“如果你不想卖掉公司，那很有可能要把一切推到重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一切都要等了解清楚再说。” “我明白。” 齐明凯郑重的点点头：“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一定果断。” “那就好。” 张雅晴看了眼手表，问道：“我们过去吧？” “好。” 齐明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今天特意穿上的西服，当真像极了小女生梦想中男神的样子。 张雅晴虽然早就不是小女生，但此时也看着齐明凯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是年龄再大点就完美了……” 第六十三章 《少年》mv 就在齐明凯和张雅晴走进蓝风娱乐总部的同时，另一边，沈望也一脚踏进了学校的蓝岛咖啡厅。 四处张望了一下，他很快就看到了某个靠窗位置上正兴高采烈讨论着什么的三个人。 走过去坐下，沈望看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无语道：“没有必要非得一起看吧……” “你怎么这么不团结呢！” 孙茹月不满的拍了她一下，又指了指谭蕊和石建军：“这可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成果！” “行行行。” 沈望不忍心破坏如此和谐的气氛，端正好坐姿：“那开始吧？” “好。” 谭蕊轻轻点开桌面上一个“《少年mv》.mp4”的文件。 虽然她其实在剪辑过程中早就看过好几遍了，但此时还是难掩激动。 咖啡厅里并不算很安静，因此四人也没插耳机，很快前奏声就从笔记本的喇叭中飘出，画面中也出现了一抹蓝天，倒是有几分意境。 下一刻，伴随着孙茹月的长腿略过草坪，几缕青草被慢放着吹起，左下角适时出现了几行字幕。 【《少年》】 【作曲：沈望】 【作词：谭蕊】 【编曲：悦听工作室】 【mv主演：孙茹月石建军】 仅从开头这一小段来说mv的制作水准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一般学生作品那样的粗制滥造，不管是滤镜、画面质量，还是跟音乐的契合度，都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感觉。 不过沈望才刚有了一点期待感，谭蕊却是“啪”的摁下空格，暂停了视频。 “那个，我先拍个照……” 谭蕊不好意思的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就是一顿拍，而这一举动也提醒了孙茹月和石建军，俩人赶忙同样拍了几张。 很明显，三人着重拍的都是自己的名字，估计等下朋友圈都有的发了。 要是换做以前沈望绝对也会想着炫耀一番，不过现在他实在是没啥兴趣。 三人拍完照，谭蕊继续播放mv。 字幕褪去，画面中远处的孙茹月笑着向镜头跑来，短裙、长发、操场、水手服，一切都充满了青春气息。 “换种生活，让自己变得快乐……” 歌声响起，镜头伴随着孙茹月和石建军给到了燕大好几处标志建筑，景深控制的的很恰当，再加上合适的角度，愣是把这些平平无奇的地方拍出了艺术感。 很快，音乐节奏加快，朗朗上口的副歌出现，而此时画面的变化第一次把沈望惊艳到了。 在第一段副歌时，屏幕中央一直是孙茹月走动的侧面，但背景却在伴随着节拍不停变化，这种感觉有点像定格动画，却又比之更流畅。 进入到第二段副歌，孙茹月变成了石建军，虽然长相上差点意思，但也正是这平凡的长相，倒是更能给人以共鸣。 沈望惊讶的看了谭蕊一眼，他真的没想到如此普通的女生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回想起谭蕊把mv剧本拿给自己看时满是期待的样子，看来那时候她就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拍出来的效果了。 视线转回屏幕，第二段主歌开始，画面的色调明显亮了一个层次，表达的情绪也更饱满。 最主要的是，mv中开始出现很多燕大知名校友，这些校友有的还是中年，有的已白发苍苍，名头也都挺唬人，都是各行各业最顶尖的那批人。 虽然这些校友的素材是在网上找的，但经过巧妙的剪辑倒也不太影响观感。 而之所以添加这一部分，主要还是为了响应“庆祝燕大建校90周年”的主题，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大家——这些名人少年时都曾在燕大学习过，好提升逼格。 展现过知名校友，mv进入最后一段副歌。 此时画面又变成了孙茹月和石建军的奔跑镜头，运镜上并没有之前那么稳，似乎是想要营造一种挣扎、挫折的感觉，并且镜头也开始从全身逐步往脚上聚焦，这种踏步而行的意境营造的很好。 而背景的变化也在此时加快了速度，几乎一秒一换，可见这段在剪辑上下的功夫。 最后，伴随着结尾连续四遍“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的吟唱，画面中的两双脚逐步同框，步子也越来越大，似乎在奔向令人向往的前方。 画面一黑，“祝贺母校燕东大学90岁啦！”的字样出现，然后又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行小字。 【彼时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 整个mv到这里就结束了，除了谭蕊之外，沈望三人都是第一次看。 “你们觉得怎么样……” 谭蕊小心的问道，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的精心之作被众人否定。 “我觉得……” 沈望第一个开口：“真的非常棒！” 孙茹月紧跟其后：“谭蕊你太厉害了！” 石建军沉吟片刻：“我最喜欢最后那行字，是你写的么？” 谭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厚厚的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嗯，随便写的。” “点睛之笔啊！” 沈望由衷道：“咱们这个mv如果真火了，你功劳最大！” “没有没有。” 谭蕊摆摆手：“我觉得你写的歌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好听。” “当然，茹月和建军演的也很好…” 几人相互吹捧了一阵后，一致决定事不宜迟立马就把mv上交。 而文学社社长李煜收到《少年》mv后只听了一边就立刻兴高采烈的发给了分管老师，后者同样以最快的速度上传到了各大平台的学校官方账号。 【#燕大建校90周年校庆#燕大学生自制原创mv《少年》！彼时当年少，莫负好时光。快来找寻最初的梦想吧！】 ————————————————————————————————————（ps：这里说一下，这里按剧情应该是原创歌词，但作者偷懒就用了原版歌词......） 第六十四章 裂变式传播案例 自媒体时代，一夜爆火从不是梦想，哪怕是只猪，只要有了足够的契机，那它都能成为一个网红。 而这个契机究竟在哪没人说得清楚。 比如现在，《少年》mv发布已经两天了，表现却十分平平，虽然看过的都说好，但就是没有一丝要火的迹象。 这无疑让沈望几人，尤其是谭蕊和孙茹月的心里有点落差。 而另一边，齐明凯接管公司的过程也异常艰难。 “卧槽他妈，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是齐振的人，我要看个财务报告都推三阻四！” 宿舍里，齐明凯正跟沈望抱怨着这两天的遭遇。 “幸亏有张雅晴，否则我自己的话估计要被玩死。”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沈望问道。 “我准备让所有齐振的人滚蛋，招起人来之前公司先停止运作一段时间。” 齐明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其实也是最好的选择。 沈望点了点头：“关键是后面要有能赚钱的项目。” “唉。” 齐明凯叹了口气：“难啊，没钱也人，就靠着几个主播，合约还都快到期了。” “这你别担心，好项目我这里有。” 沈望拍了拍齐明凯肩膀：“等你公司的事整理好了，到时候再跟你说。” 齐明凯点点头，正欲说话，却被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张冒“嗷”的一嗓子打断。 “我靠老四，这个‘沈望’是你不？” 看了一眼张冒手机屏幕上《少年》mv的画面，沈望点点头：“是我。” 齐明凯此时也凑上前看了看，然后跟张冒异口同声道： “艹，你还会写歌？” “咳，学过一点，写着玩的。” “你啥时候学过？”齐明凯满脸疑惑。 “小学的音乐课。”沈望继续打马虎眼。 齐明凯：“……” 张冒：“……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凭什么你这么秀？”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沈望叹了口气：“从小就对音乐敏感。” 对视了一眼，齐明凯和张冒都没再继续问，而是凑在一起看起了mv。 “吸溜……孙茹月这腿……” “……这男的是谁啊？” “……居然感觉有点好听。” “莫名有点燃又是怎么回事……” “……” 俩人一边讨论一边看，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牛逼！” “有火的潜质啊！” 张冒真心道。 “哪有那么容易。” 沈望有点惆怅，mv上传之后，那三个任务中谭蕊和石建军的愿望已经完成了，可孙茹月的愿望却一直显示未完成。 【帮助孙茹月完成制作热门原创歌曲mv并出演的愿望】 看来根据系统的判定，眼下这个mv还远算不上“热门”。 “只能说学校这些账号流量太小了。” 短视频“观看达人”张冒分析道：“想要出圈要有爆点。” “卧槽老张，可以啊。” 沈望来了兴趣：“继续说。” “就是你要有话题，有讨论度。” 张冒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见沈望这么认真更是得意道：“比如你前一阵那个演讲不是在学校贴吧里挺火的的嘛，你可以借助那个作为卖点，先在学校范围内把话题炒起来，然后再慢慢向社会扩散。” “具体咋操作？”沈望虚心求教。 “嗯……” 张冒想了一下，直接掏出手机：“哥给你演示一下。” 沈望好奇的凑过去，只见张冒略一思考便在燕大贴吧发了一条帖子。 【还记得上次讲梦想的男生吗？这次他又写歌了！燕大宣传曲《少年》！愿我们永是少年！】 编辑完标题，张冒把链接复制到一楼，直接发送。 “那啥，我们这不是什么学校宣传曲啊。”沈望有些懵。 “怎么不是了。” 张冒嘿嘿一笑，问道：“是不是为了宣传燕大？” “是。” “是不是学校官方发布的？” “是。” “是不是曲？” “是……” 沈望明白过来，惊呼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蹭官方？” “呃……我也不知道。” 张冒挠了挠头，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感觉这样写更吸引眼球一点。” 沈望看着张冒，啧啧称奇道：“老张，难不成你还是个宣传奇才？”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张冒学着刚刚沈望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从小就对吹牛敏感。” “牛批牛批！” 108内响起阵阵笑声，谁也没想到正是张冒这个无心之举发的帖子，却真的成为了《少年》全网爆火的导火索。 …… 燕大图书馆，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距离图书馆闭馆还有半个小时，不少学生已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一个男生此时也伸了个懒腰，关掉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掏出手机随手打开贴吧，准备放松一下再走。 无聊的翻了几个帖子，男生被一则标题吸引了目光。 【还记得上次讲梦想的男生吗？这次他又写歌了！燕大宣传曲《少年》！愿我们永是少年！】 “上次讲梦想的那个人……” 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但这件事情男生仍有印象，因为沈望的那番演讲他听过，并且感同身受。 打开帖子，里面是一条抖音链接，显示的发布者是“燕东大学”，男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耳机插好，点开链接。 轻快积极的音乐配上燕大风情mv，男生不自觉的萌生出一种作为燕大学子的荣誉感。 3分钟后，他毫不犹豫的给这条抖音点了赞，然后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并配上文字：“祝母校生日快乐，愿我们永是少年！” 10分钟后，男生的一个同学刷到了这条朋友圈，听完后同样感觉很好，点赞后继续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15分钟后，同学的母亲看到了儿子的朋友圈，兴致勃勃的听完，很是自豪的转发到家族群里，认真打上一句话：“儿子学校的宣传曲，希望咱们都有一颗年轻的心态。” 30分钟后，一个当老板的远房亲戚偶然间看到了这则信息，转到钉钉圈并配文：“愿大家都能记得年轻时的初心，为梦想前行！” 1一个小时后，老板钉钉圈下已经是上百条回复，清一色的：“永记初心，为梦前行！” …… 以贴吧名人沈望作为最初吸引力，母校校庆作为第一级传播动力，“梦想”、“青春”等主题作为持续传播动力… 以官方账号作为传播源，在校学生作为激发层，学生的亲友为裂变层…… 如果这一切可视的话，那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裂变式传播案例。 第六十五章 送围巾代表什么? 北方的秋天有时就像外星人，明知它存在却总是察觉不到，前两天燕江还闷热的很，一眨眼便要穿上好几层才能出门，仿佛直接进入了冬天一样。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爱美的女生也终于是换上长裤，代表着每年为期四个月的赏腿时节已过，不禁令沈望大感可惜。 看着眼前依旧穿着那件旧衬衫的林晓草，沈望好奇道：“你不冷吗？” “有，有一点。” 林晓草很诚实的轻轻点头。 “那怎么不穿件外套？” “穿上就太热了。” 林晓草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补充道：“是羽绒服。” “你就没有薄一点的外套吗？”沈望惊讶道。 “嗯。”林晓草红着脸解释：“那种衣服每年穿不了太长时间……浪费。” 沈望愣了一下，想到多少女生衣服买回来只穿一次，不由得有些心酸。 “等下找完毛老师我们去校门口给你买件衣服。” “我不要。” 林晓草慌张的摆摆手，似乎是让她上刀山一样：“我，我不怕冷的。” “这种钱不要省！” 沈望又拿出百试不爽的一招，故作生气道：“我上次不是帮你要回100块吗？先拿这个钱买衣服！” “没，没有了。” 林晓草缩了缩头，有点害怕：“我给妈妈汇回去了。” “……” 沈望语气一滞，继续问道：“你每个月都要给妈妈汇钱吗？汇多少？” 林晓草一五一十的回答：“每个月我打工能赚九百块，寄回家五百。” 原来如此，沈望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晓草的日子过得这么艰难。 其实之前沈望就有些疑惑，因为按正常情况来讲，如果肯去勤工俭学，肯去做兼职，即便是普通学生也应该不会过的太艰苦。就比如说范超，家里虽然一样不给生活费，但他自己平时打一份工就足够正常的生活了。 而林晓草现在却要一边学习一边养活两个人，难怪什么都要省。 “我知道了。” 沈望随便应了一声，转过身闷声道：“那走吧，先去找毛老师。” “喔喔。” 林晓草赶紧快步跟上，小脑袋里满是问号，不知道哪里又惹沈望不高兴了。 …… 因为沈望提前打过电话，此时二人就直接来到了毛秀君的办公室。 敲门进入，毛秀君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到两人进来便把老花镜摘下看了过来。 “毛老师，这就是我上次说过的林晓草。” 沈望笑嘻嘻的抢先介绍道：“她知道可以去蒲师姐那里帮忙后很高兴，非要来谢谢您。” “谢我做什么，都是小蒲的主意……” 毛秀君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林晓草，洗的发白的衣服，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庞，再加上紧张的表情后透露出的自卑，确实是典型的贫困生模样。 “晓草，你不用紧张，帮学生解决困难本来就是我们老师该做的。” 毛秀君尽量让语气温柔一点，而林晓草也终于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塑料袋，结结巴巴道： “毛，毛老师，这是给您的围巾。” “围巾？” 毛秀君一头雾水，沈望见状赶紧帮着解释。 “那啥毛老师，最近天气不是一下子冷了嘛，小草就想给您织条围巾表示谢意，织了好几天呢，您就收着吧。” 毛秀君考虑到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拒绝反而更伤林晓草的心，便爽快的接过袋子：“行，那我就收下，谢谢晓草同学了。” “是，是我要谢谢您。” 林晓草虽然紧张，但依旧努力看着毛秀君，眼神里满是真诚。 “不用谢。” 毛秀君笑着拉了拉林晓草的小手，瞥了眼沈望提着的包装袋，问道：“沈望，你不会也给我织了条围巾吧？” “我哪有那本事。” 沈望悄悄把包装袋放到办公桌下：“就是几罐白茶，不上档次您凑合着喝。” “乱花什么钱，拿回去！” 毛秀君脸一板便欲去拿纸袋，却被沈望眼疾手快摁住。 “别啊毛老师，您把这么好的实习机会推荐给我，我这只是一点心意而已，又不贵重。” “再说我又不喝茶，拿回去也是放着占地方。” “我爹说了，礼都送不出去的男人最没用…” 沈望东拉西扯一顿劝，不惜把沈父都搬了出来。 最后，也不知道毛秀君是不是受不了沈望的扯皮，终于是没再推脱。 见毛秀君收下茶叶，沈望松了口气：“毛老师，之前说想请您吃饭，您看要不就今天……” “别来这套。” 毛秀君笑着摆了摆手：“你去华策实习的时候别给燕大文学系丢脸，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沈望拍着胸脯保证：“那肯定不能！” “行了。” 毛秀君不再搭理沈望，又看向一直拘谨站着的林晓草，温柔道： “晓草，你蒲师姐人很好相处，你不用害怕，跟着好好学点东西，照看下孩子。” “钱这方面她肯定不会亏待你，你也别不好意思，给你就拿着，听明白了吗？” 林晓草轻轻点头：“毛老师，我明白了。” 毛秀君又叮嘱了几句，沈望见事情办完便带着林晓草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你等下要去哪里？” 出了文学院小楼，沈望问道。 “回宿舍。” 林晓草现在每次回答沈望的问题时都尽量说的详细一些：“今天是我值日，要打扫宿舍卫生的。” “哦，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沈望继续问。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转换让林晓草有点懵，不过她还是如实说道：“蓝色。” 沈望点点头：“嗯，那你回宿舍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噢噢，好。” 林晓草连忙点头答应，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 “这，这个给你……” “这是？” 沈望接过后探头看了一眼，袋子里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密密的针脚排列有序，一看就很暖和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送围巾给男生是什么意思？” “啊？” 林晓草懵懂的抬起头，很明显并不知道。 沈望也不多说，拿着塑料袋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回去自己上网查查。” 林晓草还在想送围巾的含义，反应过来时沈望已经走远了，便站在原地弱弱的回答了一句：“晓得了。” 第六十六章 《少年》火了 告别林晓草，沈望直奔校门外的小商业街，印象中这里是有几家卖服装的店面。 随便找了一家“时尚外贸服饰”，沈望推门而入，小小的门头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其中收拾，听到有人进来赶忙抬起头。 “帅哥，买衣服？” “嗯。” 沈望点头：“有没有女款外套？” “当然有了！” 妇女随手一指：“这，这，都是，随便看看。” 沈望扫眼看去，都是当季衣物，从模样上看都还不错。 正在纠结，女人又开口了。 “帅哥，给女朋友买？” “对。” “那我明白了！” 女人一副我懂的表情，从旁边的箱子里翻出几件包装明显不一样的外套。 “古琦，香奈儿，巴宝莉……都是今年新款，看看这做工，这面料……” “你这些都是假货？” 沈望好奇道。 “高仿，还不都一样，真货一件几万块，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女人继续卖力推销：“我再送一个专柜包装袋，保证你女朋友看不出来！” 沈望心想就算送真的林晓草也看不出来，又瞅了瞅这几件衣服过于时尚的风格，摆摆手。 “我要普通一点的，牌子无所谓，只要是耐穿暖和质量好就行。” “这种啊……” 女人又翻了翻，再次拿出几件，明显要比刚刚朴素得多。 “就它了。” 目光扫过一遍，沈望立刻确定了其中一件墨蓝色的呢子外套，没有过多点缀，很大方，挺适合林晓草的风格。 “她一米六多点，你看着给拿个号。” “m码的就行。” 女人利索的找出一件还未拆开包装的装到塑料袋里：“320，给你抹个零，300吧。” “300？姐你逗我呢！” 由于小时候经常跟着沈母逛小摊，沈望深知砍价要领，衣物类要直接从五分之一处砍起。 “60卖不卖？” “60？” 女人瞪大双眼，演技很是到位：“同学哪有你这样砍价的，60我进都进不来！这样吧，知道你们也没钱，200你拿走，以后常来。” “80。” 沈望谨遵亲妈教诲，一次提价绝不超过20块。 “都说了这个价都不够进货的！不行不行！” 不去看女人的表情，沈望扭头就走：“那算了，我去别家看看。” “你！” 见沈望走的如此果断，女人终于忍不住在身后叫道：“100！” “成交！” 沈望立即回头，扫码付钱。 “我也就是今天没开张，以后你可得带同学常来……” 女人嘴里嘟嘟囔囔，一抬头却发现沈望早就不见了。 …… 抬脚来到女寝楼下，沈望给林晓草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里跑了下来。 为了打扫卫生方便，林晓草此时已经把刘海扎了起来，看的沈望一阵心神荡漾。 似乎是察觉到沈望异样的目光，林晓草的脚步顿时慢了几分，低着头来到沈望身边。 “刚，刚刚在换鞋子” “没事，我也没等多久。” 沈望回过神来，把衣服袋子塞到林晓草手里。 “回去试试合不合身。” 林晓草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外套，刚想拒绝，却被沈望先发制人：“已经买了不能退货，你不要就只能丢掉了。” 继上次吃红烧肉之后，沈望对这套说辞已经十分熟练。 战术不一定新，只要有用就行，果然林晓草此刻又纠结起来，心中也有些动摇。 “再说你刚刚送给了我一条围巾，这也算是回礼了。” 沈望继续趁热打铁加岔开话题：“话说你有没有查送围巾给男生代表着什么？” 听到这话林晓草立马红了脸不说话，看样子是百度过了。 “到底查没查啊？”沈望继续逗弄着她。 “没，没有。” 这可能是林晓草人生第一次说谎，害羞加上慌张让她不敢再多在这里停留。 “我，我上去了。” 留下一句话，林晓草便匆匆跑回楼里，上楼时还心不在焉的险些摔了一跤。 回到宿舍，她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见舍友都没有注意自己，这才轻轻把衣服从包装袋里拿出，认认真真叠好，放进了空空的柜子里。 …… 另一边，沈望帮林晓草解决了秋季取暖问题后心情不错，而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提示音却让这种不错变成了兴奋。 【帮助孙茹月完成制作热门原创歌曲mv并出演的愿望】 【任务状态：已完成】 【任务奖励：50愿望点】 孙茹月的任务终于完成，而这也就意味着… 沈望赶忙掏出手机，打开抖音里收藏的《少年》mv视频定睛一看。 109万点赞，27万收藏，12万转发…… 点开评论区，里面也是清一色好评。 【还记得那些少年吗？我想你一定很怀念吧，就像怀念那天天气很好，我们大家一起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谈论着以后毕业了，要去干嘛，要去做怎样的大事情，我们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 评论里点赞最多的仍然是网抑云风格，当然还有哪里都有的励志流：【从今天开始，不负少年时！】 也有吹牛逼的：【mv女主角像极了初恋的样子】 玩梗的：【三分钟，我要这个女生所有资料！】 沈望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跟自己有关的评论。 【这歌的词曲作者都没听说过，难道都是新人吗？】 评论之下已有几条回复，其中一条格外显眼。 【作曲者是燕大的，大帅哥哦！】 看着这个用户的昵称“小圈”，沈望嘴角颤动了一下，心中暗叹齐明凯的大嘴巴。 关掉抖音，打开微信，此时“文学社小组群聊”里已经热闹非凡。 【谭蕊：刚刚李社长通知我，说学校的奖励这两天就会发！】 【孙茹月：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啊！】 【石建军：意料之中而已，美的事物总有被发现的一天。】 【孙茹月：@沈望你人呢？不要假装淡定哦！】 【谭蕊：这次真的多亏沈同学了。】 【……】 翻完一长串信息，沈望又查看了一下剩余的愿望点——137。 ok，万事俱备，自己要大干一场了。 第六十七章 从《奇葩说》开始 两天后，沈楠那边完成了公司的注册，“妄想传媒”正式成立。 看着照片上的经营许可证，沈望陷入了沉默。 “那个……姐，不是这个妄想啊。” “嗯？那是哪个？”沈楠不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就是我名字的这个‘望’，望想！”沈望欲哭无泪。 “那你不早说清楚！” 沈楠嘟囔着：“都差不多，凑合着用吧，改名挺麻烦的。” 沈望犹豫一下，想到“妄想”虽然寓意不太好，但倒是挺醒目的，便也没再坚持。 “……行吧。” 说完这个事，沈望又问到段欣冉拍电影的事情。 “我陪她去过了，事儿是真的，最近的确是有这样一个剧组在燕江，看样子投资还不小。” 沈楠如实说道：“不过还要进行几天表演突击培训，要是演技最后不过关，应该也演不了。” “行。” 沈望没再多问，反正跟自己关系也不大。 挂掉电话，沈望现在也算是老板了，并且如果等下计划顺利的话，他即将迎来三位员工。 想到这里，沈望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阔步走进了校门口的一家小饭馆。 …… 今天是文学社四人小组聚餐的日子，由头是庆祝《少年》大获成功。 菜很快上齐，四人碰了下杯，每个人脸上都很开心。 做了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是一方面，关键学校承诺的奖金也马上就要发了，金钱的刺激令几人更是兴奋。 “李社长今天刚联系过我，说学校决定一次性奖励给我们十万。”谭蕊说道。 “不对吧。” 听到这话沈望皱了下眉：“按照一开始的奖励方案，光是现在的数据就要最起码就要有三十万了吧。” “呃……学校好像并没有那么多经费。” 谭蕊解释道。 “十万也不少了。” 石建军同样点点头，未经世事的学生思维让他们不太会在这方面想太多，往往是一切听学校安排。 沈望此时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明白在没有白纸黑字这种契约的情况下，跟学校讨价还价没有任何意义。 换个角度来说，燕大应该也没想到居然真会有学生做出这样一部爆火的作品，能给10万就不错了。 “行吧。” 无奈的喝了口酒，沈望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那咱们一人两万五。” 听到沈望的话，孙茹月和石建军对视一眼，说到：“我们有个想法。” “啥想法？”沈望问。 “其实这次我跟石建军并没有出太大力气的” 孙茹月真诚道：“你跟谭蕊都花了很多功夫，所以钱这一方面，我们少分一点就可以了。” “不用的。”谭蕊第一时间摆手。 “就是，分这么细干嘛。” 沈望也表示反对，可孙茹月倒是挺倔强，始终坚持不松口，最后也只能随她说的来了。 沈望和谭蕊一人四万，孙茹月和石建军一人一万。 “拿到钱之后你们准备干什么？” 谭蕊兴奋的说道：“我先说，我想买一台专业dv，平时可以自己拍点东西。” 石建军的想法要更普通一些：“我想试试炒股。” 而孙茹月则是跟两人不同：“我正好准备买一套直播设备。” “你要直播？”沈望好奇。 “对啊。” 孙茹月笑了笑：“正好趁着现在小有热度，试一试嘛。” “沈望你呢？准备干什么？”谭蕊继续问。 “我啊……” 沈望嘿嘿一笑：“我准备创业。” “创业？” 其余三人多少有点惊讶，却也认为理所应当，毕竟在他们心里沈望应该就是这种能力极强的人物。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 沈望看着孙茹月三人，继续说道：“我先给你们讲一下我大体的想法和第一个项目，你们再考虑。” “好。” 三人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是这样的，我已经注册了一个传媒公司，叫妄想传媒……” 前两天沈望已经在系统里买了《奇葩说》的策划案，并在此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准备作为妄想传媒的第一个项目。 “这个《奇葩说》首先是一档语言类节目，以辩论为基础，选题新颖只是看点之一，更关键的是奇葩团这个设定。” “你是想找几个人作为常驻辩手吗？” 孙茹月一下子就猜出了沈望的意图。 “没错。” 沈望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孙茹月，点头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可是我不懂辩论啊。”孙茹月实诚道。 “不需要你懂。” 沈望笑了笑：“我会写好剧本的，你只要背过就好了。” “那我愿意！” 孙茹月毫不犹豫，当即做了决定。 “建军，你呢？” 沈望又问向石建军。 “我倒是没问题。” 石建军偷摸看了孙茹月一眼，推推眼镜：“不过我希望能自己写辩论词。” “哈哈，那没问题。” 沈望拍了拍石建军肩膀，却是没有继续问谭蕊，后者脸上不禁流露出一阵失望的神色。 沈望心中已经对奇葩团的人选有了一个大体的计划，除了孙茹月和石建军之外，最好能再把朱瑶和段欣冉找来。 这样三个美女加一个有些木讷的理科男的组合，应该还是很有看点的。 “对了谭蕊，你有没有兴趣做《奇葩说》的导演？” 沈望突然问道，他这不是心血来潮，毕竟从《少年》mv拍出来的效果看，谭蕊的画面直觉应该是很强的。 “我？导演？” 谭蕊一愣，脸上失落的表情消失不见，欣喜之余却又有些不自信。 “我恐怕不行吧……” “我觉得你行。” 沈望认真道：“可以试试嘛。” “那好。” 谭蕊想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举起酒杯。 “沈望我敬你一杯。” “我们也来！”孙茹月和石建军也来凑热闹。 “哈哈！” 沈望举杯跟三人碰了碰，大声道：“预祝我们的新节目成功！” “干杯！” 四个酒杯再次碰到一起，与刚刚单纯的开心不同，此时大家脸上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憧憬。 第六十八章 四人只我饮酒醉 今天高兴，四人都喝了不少酒。 而一圈看下来，沈望居然是酒量最小的那一个。 其实本来只喝啤酒屁事都没有，可孙茹月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中途又跑出去买了一瓶二锅头回来。 这下可好，两瓶啤酒加上三两白酒，沈望已经变得醉醺醺的，说话也口齿不清起来。 反观其他三人，虽然都有些醉意，但最起码问题都不大，尤其是孙茹月，除了一身酒气外基本跟常人无异。 “好了沈望，别喝了，我们回去了。” 孙茹月一手拍着沈望后背，一手倒了杯茶。 “喝点茶。” “我不喝茶！” 沈望推开茶杯，抄起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我要喝酒！” “没有酒啦。” 孙茹月倒挺耐心，又把茶杯放到了沈望手上，扭头对石建军说：“快去买单，咱们走了。” “哦。” 石建军羡慕的看了沈望一眼，心中只恨自己酒量太好，得不到孙茹月的体贴照顾。 但装醉这种事他是做不出的，便只好无奈去结账。 这边，沈望迷迷糊糊的喝了口茶，强打精神站起来，脚步却是有些不稳，幸好孙茹月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这才没摔回座位。 “我没事。” 沈望嘟嘟囔囔道：“还有事没办呢。” “什么事明天再说！” 孙茹月好笑道：“我们先回去睡觉。” “不，不行，鲁迅说过，今日事今日毕！” 沈望挣扎着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 “喂，小圈！” “嘟……嘟……嘟” “小圈，听得到吗！” “嘟……嘟……嘟” 看着沈望跟手机盲音疯狂对话，孙茹月刚想拿过手机挂掉，电话那头却接通了，悦耳的女声传来。 “怎么啦？” “小圈！你到宿舍楼下来等我，我，我有事跟你说！” “嗯好。” 朱瑶一口答应，又突然感觉沈望的语气不太对，好像醉醺醺的。 “沈望，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喝了一点点。” “屁！你都喝醉了！” 朱瑶的声音里带上了些急切：“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喂？沈望？” 朱瑶喊了几句，那边已经没有了回音，不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扔掉手机，本来都准备睡觉的朱瑶立刻便张急忙慌的下床穿衣服，可能是太着急，一不小心还被书桌磕了一下脚。 “瑶瑶怎么了？这么着急？” 舍友看到朱瑶这幅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朋友喝醉了。” 忍着脚上的疼痛，朱瑶快速穿好鞋子，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套在睡衣外面便跑出了宿舍。 “朋友喝醉酒也不至于这样吧？” 看着朱瑶跑远的背影，一个女生好奇的自言自语。 另一个女生笑着回答。 “怕是男朋友吧！” …… 夜色下，朱瑶站在宿舍楼下一遍遍打着沈望的电话，可无奈都无人接听。 怕沈望找不到自己，朱瑶又不敢轻易跑出去去找人，脚上的疼痛加上身体的寒冷此时都敌不过内心的焦虑，她只能是一刻不停的盯着往女寝来的路，期盼沈望早点出现。 终于，就在朱瑶忍不住要给齐明凯打电话的时候，昏黄的路灯下，一行四人慢慢悠悠的出现了。 “沈望！” 一眼认出其中一个身影，朱瑶立刻跑了上去。 此时，沈望左胳膊正被石建军扶着，右胳膊则是被孙茹月抱在怀里，看到朱瑶跑来，开心的大叫道：“小圈，我有事要告诉你！” 不过朱瑶并没搭理他，而是目光快速扫过其余三人，先是从孙茹月怀里把沈望的胳膊抢回来，然后质问道：“谁把他喝成这样的！” “呃……” 三人见眼前的美女如此来者不善，都愣住了，尤其是孙茹月，此时被朱瑶盯着很不舒服，说话也有些针锋相对。 “没人逼他，他自己喝的。” “自己喝怎么会喝醉！” 朱瑶紧紧扶着沈望，丝毫不在乎周围弥漫的酒气。 “那个……” 眼见情况不太对，谭蕊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这位同学，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本来是我们四个聚餐……” 谭蕊简明扼要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朱瑶的脸色才放松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误会你们了。” “没事没事。” 谭蕊和石建军赶忙摆手，倒是孙茹月只是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朱瑶没有在意，扶着沈望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又回来跟几人说道：“麻烦你们把他送回来了，后面交给我就好，你们先回宿舍休息吧。”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想到沈望刚刚打电话好像的确是找眼前的女生有事，便点了点头。 不过孙茹月又补了一句：“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你照顾他一下吧。” “不用啦。” 朱瑶面带笑容，话却是很强硬：“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孙茹月同学。” “那好，你小心一点……朱瑶同学。” 两人的这番对话很耐人寻味，尤其是孙茹月，还着重在“小心”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会的。” 注视着三人离开，朱瑶坐回到沈望身边，看着他已经闭着眼快睡着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道：“喂！醒醒啦！你要找我说什么？” “嗯？” 沈望艰难的睁开眼睛，嘀咕着：“小圈，你说过要支持我创业的，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啦。” 朱瑶用胳膊拖住沈望脑袋，努力让他舒服一点。 沈望下意识的在柔软的胳膊上拱了拱：“那，那我要做奇葩说，需要你来当选手！” “奇葩说？”朱瑶一头雾水。 “就是辩论……有趣……奇葩团……” 沈望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朱瑶是一句也没搞懂，但并不妨碍她满口答应。 “好好好，我答应你了。” “好！够义气！” 沈望突然直起身一拍朱瑶肩膀，然后又一头栽倒在朱瑶怀里。 “我要睡觉了。” 看着已经打起鼾的沈望，朱瑶没有一点嫌弃，反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小心盖好，这才拿出手机给齐明凯打电话。 “喂小圈，咋了？”很快，齐明凯慵懒的声音响起。 朱瑶偷笑一声：“沈望在我怀里睡着了。” “啥？？？” 第六十九章 两瓶醒酒汤 第二天中午，沈望艰难的睁开眼睛，脑仁疼的厉害。 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他摸摸全身上下仅剩的一条裤头，陷入回忆。 昨晚他并没有完全断片，对于很多事情还是大约有印象的，尤其是齐明凯给他脱衣服这一段…… “老齐！” 沈望嚎了一嗓子，没有回应，不过张冒倒是在宿舍，抬起头来说道：“醒啦？” “嗯。” 沈望应了一声：“帮我递瓶水，渴死了。” “喝这个吧。” 张冒起身递过一瓶奇怪的玩意儿，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醒得快醒酒汤”。 “这是哪来的……” 沈望看着瓶子里黑乎乎的液体，心想张冒是绝无可能这么好心给自己买醒酒药的。 “朱瑶送来的。” 张冒指了指沈望的书桌：“还有你的午饭。” 沈望从床上探头看了一眼，的确，那个熟悉的保温餐盒正摆在桌子一角。 捏着鼻子把醒酒汤灌下，沈望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朱瑶的信息。 【小圈：刚刚打你电话没接，估计你在睡觉。醒酒药和饭我让张冒带给你了，记得饭前洗手。】 【小圈：还有，以后再喝那么多酒我就不管你了！】 给朱瑶回了个“知道了”，沈望又看了看孙茹月几人的关心信息，顺手也都回复了一下。 不过林晓草的信息就不能这么随意对待了。 【小小草：沈望，你醒了吗？】 林晓草每次发微信都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连标点符号都要认真打好。 【沈老爷：已经醒了，你在干嘛】 翻身下床，沈望一边吃饭，一边等着林晓草的回复。 很快，饭没吃两口，手机便震动了。 【小小草：我在洗衣服，你酒醒了吗？】 【沈老爷：你怎么知道我喝酒的……】 【小小草：茹月告诉我的。】 【小小草：你等下能出来一下吗？我给你熬了醒酒汤。】 看到这里，沈望一边打字答应，一边赶忙吞下口中的饭菜，开始穿衣服。 “这么着急干嘛去啊？”一旁的张冒好奇道。 沈望端起脸盆跑去洗漱，随便回答了一句。 “喝醒酒汤！” 张冒的脸色变得古怪，满是疑问的低声自语道：“去厕所喝？” …… 十分钟后，沈望在宿舍楼下见到了林晓草。 “给你。” 林晓草递过一个保温杯，捏着手指道：“喝完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沈望拧开杯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不由得好奇道：“你怎么做的啊？” “药是在药店抓的，锅是向宿管阿姨借的……” 林晓草小声回答。 “想不到你还会配中药……” 沈望仰头小喝了一口，感觉并不似一般中药那么苦，反而有点清香。 “我，我就只会这一个，是村里的老方子，以前妈妈喝了酒我就会熬给她喝。” 林晓草仰起头看着沈望，仿佛在期盼着药汤立刻生效一样。 “挺好喝的。” 咂咂嘴，沈望注意到林晓草刚刚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听这样子林母之前还经常喝酒，看来单亲母亲是真的不容易，更是苦了林晓草。 “你什么时候去蒲师姐家？” 沈望随便坐在花坛边上，慢慢喝着爱心醒酒汤，林晓草也跟着坐了下来，眨巴着大眼睛。 “这周六就要去了。” “嗯，离学校远吗？”沈望随口问道。 “不远的，坐公交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那好，那你到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沈望一口干掉剩下的全部药汤，把保温杯递还给林晓草，解释道：“我周六要去实习，没办法陪你过去了。” “不，不用的。” 林晓草脸一红，心跳加速了几分：“我自己可以的。” “那如果遇到问题应该怎么办？”沈望扭头问道。 “给，给你打电话。” 林晓草低着头，还记得“讨薪”事件的“教训”。 “嗯。” 沈望满意的点点头，发现林晓草张着小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想说什么？” “我……没，没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林晓草终于还是摆了摆手，不过脸上纠结的表情却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明显就是有话想问沈望。 “有话你就说啊。”沈望催促道。 “没有。” 林晓草咬紧牙关，看来是不打算说出口了。 沈望疑惑了一阵，也没再继续追问，龇牙咧嘴的伸了个懒腰。 看着沈望轻松的表情，林晓草偷偷笑了一下，捏住衣角的手也松开来，不再纠结孙茹月口中那个送沈望回宿舍的女生到底是谁了。 …… …… 后面几天，沈望除了偶尔上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筹备《奇葩说》的事情。 虽然现在策划案有了，基本班底也确定了，但还是有很多准备工作没有搞定。 比如说拍摄团队，场地布置，内容准备，后期剪辑……这些都要提前确定好。 而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跟蓝风娱乐合作。 蓝风娱乐有人、有场地、有一定渠道和资源，妄想传媒啥也没有，但有《奇葩说》这样一个系统出品的优质项目。 两者如果能结合一下，对于沈望和齐明凯来说无疑是双赢的。 也幸好这几天齐明凯和张雅晴已经对蓝风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帮到沈望。 周五晚上，《奇葩说》“主创团队”第一次讨论会就这样在学校门口一家桌游店召开了。 不大的房间内围坐着七个人，除了文学社小组四人外，还有朱瑶、段欣冉和齐明凯。 虽然大家之前还有人不认识彼此，但在沈望的介绍下最起码已经是知道了名字。 而这当中，石建军最为兴奋。 朱瑶、段欣冉、孙茹月，三个各具特色的美女往旁边一坐，活脱脱就是三个词——“青春”、“冷艳”、“性感”。 作为美好事物的坚定追求者，石建军第一次有种追求不过来的感觉，尤其是得知这三个美女要跟自己一同组成辩论团，更是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幸亏沈望思考半天后没把林晓草拉进来，否则这货估计能当场幸福到晕过去。 第七十章 嘉宾与辩题 其实沈望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拉林晓草加入的，本来是想可以借着由头给她发点工资，但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她已经可以去蒲雯婕家打工，以后经济上应该不会太困难了，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可能适应不了辩论节目这种环境。 以林晓草现在的语言组织能力，别说辩论了，恐怕连当众说话都费劲，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也只会感到拘谨而已。 “大家先看看眼前的策划案，然后我们讨论一下吧。” 介绍完一圈，沈望举了举手中的一叠a4纸，其他人面前的桌上也都各有一份。 这可是价值50愿望点的精品综艺策划案，再加上沈望自己一些想法的结晶。 众人虽然之前都或多或少的听沈望介绍过《奇葩说》，但难免会有些疑问，于是此刻立马都拿起材料读了起来。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时不时的翻页声和偶尔响起的赞叹声。 其实所有这些人里面，最能理解到这份策划案价值的除了沈望自己之外，就要数谭蕊了。 她一眼就看出了《奇葩说》之中的创新和爆点，连连点头之余心中对沈望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而其他人，包括齐明凯这个娱乐公司老板在内，目前都只是惊叹于策划案的专业，还并看不出其中的潜力。 十几分钟后，众人慢慢抬起头，各自的疑问也基本都得到了解答。 “那个，大家觉得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沈望此时心中也多少有点没底，试探着问道。 “基本没有问题了。” 谭蕊迫不及待的抢先发言：“我感觉完全可操作，就是前期投入可能会有些大。” “这方面不用担心。” 沈望拍了拍齐明凯肩膀，嘿嘿一笑道：“这位齐明凯同学除了是我哥们之外，还是一家娱乐公司老板，场地、工作人员的事情他可以全部搞定！” 这话说完，除了朱瑶之外，其他人看向齐明凯的眼光立马变了。 好家伙，长得帅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公司，听这样子还是家可以运转的成熟公司。 这足够让一群还在读书的学生刮目相看了。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情。” 沈望继续说道：“建军、小圈、茹月、欣冉，你们四个是奇葩团的固定班底，将来应该也算是艺人了，不过我那个妄想传媒还没拿到经纪人业务许可，你们要不先签到齐明凯公司下面。” “这次不是小打小闹，我觉得你们还是有个经纪公司方便一点，咱们后面还要签合同呢。” “尤其是欣冉，你可能之后还要拍电影，那就更要有个经纪人替你争取利益了。” 这事儿是沈望早就跟齐明凯商量好的，既然要做，最好还是一开始就走正规流程，否则万一将来出现什么矛盾，人情一纠缠就容易扯不清了。 虽然现在大家都是学生，不会有什么坏心眼，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有这样一层保险和约束大家都放心。 “我当然没问题啦！” 朱瑶第一个表态，别说签约艺人了，就算沈望和齐明凯整出个卖身契，她估计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卖了。 “我也可以。” 段欣冉第二个同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石建军此时则是一脸不明所以，很明显对这一套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唯独孙茹月犹豫了一下，轻轻拨弄着发丝，侧头看着沈望。 “我想签你的公司。” “呃……” 沈望跟齐明凯对视一眼，这才说道：“其实都一样，签约的合同很宽松，等妄想传媒拿到经纪人资格，到时候随你。” “那好。” 孙茹月扭回头，正好对上朱瑶警惕的眼神，也不躲避，反而笑了笑，补了一句。 “反正我跟定你了。” “……” 沈望一阵无语，他现在有点后悔带孙茹月玩了，这以后还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 “咳。” 干咳一声，沈望赶紧岔开话题。 “那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 众人皆是摇头。 “行，那我们就讨论一下第一期节目的辩题以及要找的嘉宾。” “先说嘉宾吧。” 沈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找燕大辩论队，另一个是找几个燕大教授，前者好操作一些，后者更有看点一些，大家觉得哪个好？” “我觉得找教授好。” 谭蕊习惯性的推推眼镜，分析道：“虽然难度大，但话题度很高，可以说是传统权威跟新生代观点的碰撞，有看头。” “就怕没有教授愿意来。” 石建军皱着眉头。 “嗯，的确。” 沈望思考一下，想到了毛秀君：“我这边可以联系到一个。” “我也可以劝一下我的导师。”谭蕊跟着说道。 “还有我，我也应该能找到一个愿意的。”朱瑶积极举手。 “我也试一试吧。”石建军也表了态。 这样一来，四个嘉宾基本就能凑齐了。 “那大家就先联系一下，他们要是忙，我可以给他们出稿子，出场费的话…” 沈望扭头看向齐明凯：“老齐，你觉得多少合适？” 出场费这种支出，自然要作为投资人的沈望跟齐明凯来掏。 “咱们一期时长是一个小时，录制要半天时间…五千怎么样？” 齐明凯给出一个数字。 “我觉得行。” 沈望现在账户上已经有了学校奖励的四万，并且《诡秘之地》的分红也马上到账，底气很足。 “那剩下的就是辩题了，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肯定不能是一般的那种辩题。” 谭蕊思考道：“最好跟眼下的热点有关。” “最近不是闹出好几个明星出轨的绯闻吗？” 孙茹月建议道：“不如我们就讨论该不该干涉明星的隐私。” “没劲。” 朱瑶此时对孙茹月敌意很浓：“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当然是不该干涉了。” “那你说一个啊。”孙茹月也不恼，叉着手笑道。 “哼！” 朱瑶扭过头没有说话，倒是段欣冉开口了。 “其实探讨一下出轨这件事情也挺好的，但不一定要把焦点放在明星身上，更贴近生活会不会好一点？” “对，要让观众有共鸣。” 谭蕊点点头，给出一个想法。 “不如我们换个更有辩论度的话题。” “好朋友的恋人出轨，要不要告诉好朋友？” “这个怎么样？” 听到谭蕊的点子沈望眼睛一亮，这不正是自己现在面临的一大困惑吗？ 姜恬恬那事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范超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做个决定。 “就它了！” 沈望当即拍板。 第七十一章 似曾相识的声音 周六一早，沈望跟段欣冉一起打车来到了华策影视燕江分公司。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实习的日子，沈望对这个机会还是很重视的，毕竟自己以后既然要做文娱，那这就是绝好的学习机会。 在写字楼大厅等了一会儿，看到楼外蒲雯婕的身影，沈望跟段欣冉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来的这么早啊。” 跟上次在毛秀君办公室的样子不同，今天蒲雯婕的打扮颇有几分时尚先锋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很有设计感。 “蒲师姐。” 两人问了声好，沈望笑道：“我们也是刚刚到。” “行，那跟我来吧，我安排你们一下。” 蒲雯婕一边向电梯走去，一边笑着跟两人说道：“周六我只上半天班，下午就回家了。” “哦对了。” 她又扭头看向沈望：“你那个女同学也是今天下午来我家。” “我知道的，谢谢师姐了。” 沈望点点头，这事儿林晓草送醒酒汤那天就讲过了。 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沈望伸手挡住让二女先进，蒲雯婕很自然的率先走进去，段欣冉跟在后面，经过沈望身边时却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最后走进电梯，沈望小声问道。 “没什么。” 段欣冉又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我在想你到底有多少女同学。” …… 华策燕江分公司规模不算很大，但依旧占据了写字楼的四层。 其中有两层是各部门的办公区，一层是会议室和艺人的休息区，还有一层则是录制节目的地方。 当然，这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型摄影棚，受制于层高设备等等，只能录制一些简单的谈话类节目。 蒲雯婕的办公室在17层的编辑部，一路走来，沈望也对她在公司的地位有了一定认识。 “蒲姐早上好！” “雯婕姐好！” “蒲姐，咖啡放您办公桌上了。” “蒲姐，昨天一组新提交的剧本需要您check一下。” “……” 从电梯到办公室，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几乎经过的每个人都会跟蒲雯婕打招呼，可见她在华策，至少是燕江公司，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随便坐。” 进到办公室，蒲雯婕招呼两人坐下：“喝水吗？” 沈望和段欣冉一齐摆手：“不渴，师姐你别麻烦了。” “那好。” 蒲雯婕自己也坐下，开门见山道：“这个实习其实就是学习，可能会分配一点工作，但绝不会太多。” “毕竟一周就一天，所以也没法让你们做连续性的事情，顶多就是一点琐碎的任务。” “你们看看自己想了解点什么，我可以帮着安排一下。” 听到还能自己挑部门，沈望大喜过望，思考了片刻试探道：“师姐，我想学习一点节目制作方面的内容。” “没问题。” 蒲雯婕点点头。 “欣冉你呢？想好了吗？” “我都可以。” 段欣冉并没啥明确的要求。 蒲雯婕丝毫不意外，建议道：“那就在编剧部吧，正好你是学文学的，专业也对口。” 看到段欣冉点头，蒲雯婕便拿起桌上座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有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男人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蒲姐，你找我？” “能不能记得先敲门！” 蒲雯婕脸一板，刚想继续说，却被男人抢先道：“哎呀蒲姐，对不住，我们制作部都是些大老粗，要不我重新进一遍？” “得了吧你。” 蒲雯婕指指沈望：“这是我学弟，想学一下节目制作，你帮忙带一带吧？” 男人闻言一拍胸脯：“蒲姐你这话说的，交我身上了！” “那行。” 蒲雯婕又转过头来：“沈望，你跟他走吧，他叫刘科乐，我们都叫他可乐。” “可乐哥。” 沈望站起身，很是客气。 “哎呀，叫我可乐就行。” 男人嘻嘻哈哈道：“那蒲姐，我先带小兄弟走了？” “嗯。” 蒲雯婕点点头，沈望也跟着男人走出了办公室。 “刘哥，我叫沈望。” 路上，沈望主动再次自我介绍道：“还是个大学生，想来学点东西。” 这次他没叫“可乐哥”，而是换了个更尊敬一点的称呼。 刘科乐看了沈望一眼，情绪明显没有刚刚那么高涨。 “嗯，多看，少说话。” “我知道了。” 沈望没在意刘科乐的态度变化，一路默默跟着来到了19层的一间小型演播室。 此时里面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一共五个机位正对着已经布好景的场地，移动车、升降臂、提词器等等都已开机就位。 一个主持人模样的男人和一个短发美女此时正坐在场地中的两把高脚凳上，手中各拿着一叠纸在看，傍边有化妆师在补妆。 很明显，这个短发美女应该就是今天节目的嘉宾。 “你就在这里看吧，中午会派盒饭，到时候直接领就行。” 刘科乐把沈望领到一堆工作人员当中，便转身离开了。 沈望站在原地倒也不觉得尴尬，对他来说，能有这样一个近距离观察节目制作全过程的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各部门就位！” 不多时，一个坐在监视器后的男人拿着喇叭大吼一声，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星光访谈第47期，倒计时五秒，四秒……action！” 伴随着导演最后一声话落，男主持人很自然的看向一号机，口齿流畅道：“欢迎各位观众收看星光访谈，本期我们请到的嘉宾是来自月光少女组合的成员，周洁珊。” “洁珊，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hello大家好，我是月光少女周洁珊，很高兴……” 看着场地中两人侃侃而谈，沈望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月光少女，原来是华策最近才推出的一个偶像组合，一共五个女生，周洁珊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一个。 因为所在的位置角度不太好，沈望并看不清楚她现场的样子，但网上的照片的确甜美，也难怪一出道就斩获不少粉丝。 除了长相，周洁珊的声音也很有辨识度，甜甜糯糯的，但沈望总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第七十二章 所谓人情世故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十二点多，随着导演一声“吃饭”，众人纷纷涌向门外，那里有人放饭。 每人一盒菜一盒饭，还有一瓶饮料，从菜的搭配上来看还是比较可口的，并不是那种几块钱的廉价盒饭。 跟着人群领了一份饭，沈望四处张望几下，很快就发现了刘科乐。 他明显没有管自己的意思，而是正在跟几个人聊天。 看了一上午节目摄制，沈望此时心中积攒了不少疑问，但他没有舔着脸凑过去找刘科乐，而是自己找了个空地，学着别人的样子蹲在地上扒饭。 这栋写字楼其实是有餐厅的，但制作部的人拍起节目来休息时间都很短，所以大多这样就地解决。 “哥们，新来的？” 正吃着，一个胖乎乎的男生凑了过来。 “嗯。”沈望懒得解释那么多，就随便点了点头。 “刚来吧，之前没见过你啊。” “对，今天刚来。”沈望快速吃着饭。 “你叫什么？” 胖男生继续问，他看样子应该比沈望大不了几岁，也就是刚毕业的模样。 “沈望。” “好名字，我叫冯强，举杆儿的。” 男生主动伸出手，沈望只好放下筷子跟他握了握。 本以为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可没想到这个冯强还挺健谈，又问道：“你跟谁的啊？” “跟谁？” 沈望不解：“什么意思？” “果然是新人。” 冯强洋洋得意的解释道：“娱乐公司跟一般公司不一样，大到那些明星，小到咱们这些打杂的，都要跟人的，你也可以理解为找靠山。” “这样啊。” 沈望吸了吸鼻子，注意力又回到盒饭上，他只是周末来学习的，对此当然没兴趣。 不过冯强看沈望这样，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的前途，不由得豪迈一拍胸脯。 “这样吧，我把我老大介绍给你，以后你也跟他！” “呃……不用了。” 沈望尴尬的摆摆手，准备把蒲雯婕拿出来当挡箭牌：“其实我有……跟人的。” “谁啊？”冯强往这边靠了靠。 “蒲编剧。”沈望回答。 听到这话，冯强的眼神立马变了，身体靠的沈望更近了一些，小声道：“牛逼啊兄弟，以后罩我啊。” “呃……” 沈望知道蒲雯婕地位挺高，但现在看来应该比自己想的还要再高一些。 “好说好说。” 被逼无奈打了个马虎眼，沈望赶紧最后随便塞了几口饭，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先走了。” 说罢，他也不管欲言又止的冯强，把塑料餐盒扔进垃圾桶便转身出了门。 坐电梯一路来到楼下，沈望找了个便利店买了条软中华，想了想又单买了两包。 一共差不多八百块，放以前顶沈望半个月生活费了。 把两包烟揣进口袋，又要了个黑色塑料袋把那一条装好，沈望又回到19层，径直来到了一处露台。 上午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露台，有不少员工会在这里抽烟，刘科乐就是其中之一。 眼神扫视一圈，沈望很幸运的再次发现了他的身影，正在低头看手机。 沈望一边走过去，一边顺手拆开一包中华，轻声打了个招呼。 “刘哥。” 刘科乐抬起头，脸色平静。 “哦，沈，沈……” “沈望，刘哥叫我小沈就行。” 沈望笑着递过一支烟。 瞥了一眼烟盒，刘科乐没有拒绝，接过叼在嘴里，等沈望给他点燃之后才继续说道：“上午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学到很多东西。” 沈望自己也点了一支，诚恳道：“多亏刘哥给我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刘科乐明知道这事跟自己其实没啥关系，但眼下也很受用，终于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那就好，有什么不懂得就问，我有空给你讲讲。” “多谢刘哥了，其实我还真有些地方想请教。” 沈望语气谦虚，同时轻轻递上了塑料袋。 “这是一点点小心意，刘哥您一定要收下。” “弄这套干什么，你是蒲编剧推荐来的，我肯定会帮忙的。” 刘科乐话说的好听，不过手却把袋子接了过去，透过缝隙看到红色包装后更是对沈望很满意。 “正好现在休息，你说吧。” “谢谢刘哥，是这样……” 沈望一喜，赶紧把上午自己心中的几个疑问说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刘科乐提着塑料袋走了，沈望却是留在露台，一边抽烟，一边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 虽然只是一个访谈节目的副导演，但刘科乐的经验还是很丰富，随口说几句话都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沈望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听声音就知道是刚刚那个胖子。 “沈兄！抽烟呢？” 冯强跑过来，嘻嘻哈哈道：“刚刚看你跟刘导在这聊了好久，说什么呢？” “没什么，有些不懂得地方问问他。”沈望随口回答。 “哇！刘导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居然还给你解答问题！” 冯强羡慕的惊叹一声，心中更加坐实了沈望背景强大的猜测。 沈望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是把烟盒递了递，问道：“抽么？” “谢了，正好今天烟抽完了还没去买。” 冯强其实口袋里有烟，不过是17一盒的煊赫门，此时不好意思拿出来。 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燃，他刚想把烟盒递回去，却被沈望笑着挡住了。 “你拿着抽吧，省的去买了。” 沈望撩妹不行，但从小受到沈父的熏陶，人情世故这一块还是拿捏的可以。 “这……” 冯强愣了一下，看着几乎还有一整盒的中华烟，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拒绝。 “好，多谢了……咱们加个微信吧？交个朋友。” “行。” 沈望点点头，掏出手机跟冯强互加了好友。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天，见周围人越来越少，便知道快到开工时间了，便也准备回去。 不过才走了两步，沈望就感觉腹部一阵波澜。 “那啥，我去个洗手间啊。” 冯强积极道：“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沈望心说自己又不是初中小女生，上厕所还要人陪，留下句“不用”就飞也似的跑开。 沿着标识一路狂奔，沈望只要再转过一个拐角就能成功达到目的地，但却就在拐弯的时候跟里面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卧槽！” 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沈望定睛看去，不由得楞了一下。 居然正是录节目的那个周洁珊。 第七十三章 你是萌萌妹?! 此时周洁珊正捂着额头轻轻揉着，看来是撞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沈望不太好意思的道了声歉，问道：“你没事吧？” “没关系。” 作为一个已经出道的偶像，周洁珊还是很懂得控制情绪，放下手轻轻笑了一下，甜甜道：“不碍事的。” “那就好。” 沈望此时正有“要紧”的事情办，没工夫在这里客套，点点头就想继续往厕所走，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再次袭来。 这个声音之前自己一定听到过，但究竟是在哪里呢？ 突然，沈望停住即将迈进洗手间的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的冲着不远处的周洁珊试探性喊了一句。 “萌萌妹？” 这三个字一出，周洁珊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慢慢转回头，同样满脸惊讶的看着沈望。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要凝固掉。 卧槽！ 看到周洁珊的表情，沈望内心已经确定九分，但还是又问了一遍。 “你是那个……‘我就是萌萌哒’？” “我……” 周洁珊脸一下子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反问道：“你，你是‘哈利波特大’？” 这下没错了。 沈望咽了咽口水，想到那个玩游戏时对自己疯狂乱舔的萌萌妹，再看看眼前的青春少女偶像，感觉三观有点炸裂。 当然还有无穷的尴尬。 这尼玛真是史上最尬的网友见面场景。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沈望强行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默。 “那个，我一直以为你是学生，因为老听你说要上课什么的……” “那是公司的形体课，舞蹈课之类的……” 周洁珊小声解释了一句。 “哦哦。” 沈望继续没话找话：“你平时应该挺忙的吧，怎么还有时间玩游戏？” “还，还好，就是娱乐一下。” 周洁珊还远没有出道多年艺人的厚脸皮，想到自己在游戏里跟沈望的“激情”互动，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挺好的……” 沈望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游戏玩的也挺好的……” 周洁珊：“……谢谢。” “小珊！” 就在俩人眼见要聊不下去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卷发女人突然呼喊着跑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周洁珊的经纪人。 “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马上开工了，快去补妆换衣服！” “王姐，我这就去。” 周洁珊如蒙大赦般赶紧应了一声，转身迎了上去。 “快点，都等你了！” 卷发女人皱眉埋怨了一句，这才发现站在对面的沈望。 “咳。” 看着女人一脸狐疑的表情，沈望扭头就走。 “那个，我就是来上厕所的。” …… “哗啦啦” 男厕隔间里，沈望终于是解决完生理问题，冲完水后却没马上离开，而是掏出手机找到了自己跟萌萌妹的聊天记录。 【我做你小老婆也可以哒…】 【你什么时间有空啊？陪人家玩游戏嘛……】 【大哥哥你等我上完课再陪你哟！】 【……】 看着一条条“虎狼之词”，沈望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自己这算不算掌握了一个明星的黑历史？ 靠在墙壁上想了一会儿，沈望伸手把这些记录全部删掉，然后又酝酿着编了一条信息。 【沈老爷：聊天记录我已经都删掉了，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放心，也没有必要为此困扰，毕竟大家都没想过会在现实中见面。】 点击发送，沈望又补了一句。 【沈老爷：你如果觉得别扭，直接删掉好友就行，最后祝你星路坦荡，早日大红】 一连两条信息发过去，沈望等了片刻，并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周洁珊没工夫看手机还是压根就不想搭理自己了。 但沈望能做的也就这些，便没在纠结，洗了洗手就回到了演播室。 此时周洁珊还没有出现，估计仍然在后台准备，倒是冯强第一时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沈兄，怎么去了这么久？” “咳，拉肚子了。”沈望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 冯强没有怀疑，兴奋道：“今天下午有眼福了。” “怎么了？”沈望问。 “今儿下午主要是月光少女录新歌舞蹈，录练习室版的时候我去看了，可带劲了。”冯强眼冒精光，脸上满是期待。 “是吗？” 沈望若有所思的问道：“这种女团成员是不是竞争挺激烈的？” “那当然。” 冯强点点头：“在外面要跟别的女团争粉丝，在公司要跟别的艺人争资源，就连一个团里的几个人互相之间都要争，肯定激烈。” “别看她们在镜头前表现的挺和谐，跟闺蜜似的，但实际上私下里有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不当仇人就不错了。” “那的确压力很大。” 沈望听冯强这么一说也多少想明白点。 像这种偶像估计现实里都没什么朋友，有什么话、什么情绪更是不敢随意乱说，也难怪周洁珊要把空闲的时间和感情寄托在网络上。 “要我说啊，这些女生与其辛辛苦苦在这里受罪，倒不如趁年轻找个有钱人嫁了。” 冯强装模作样的摇着头，一副看透本质的样子。 “反正出名也是为了赚钱，还不如嫁人来的简单。” 沈望心中腹诽有钱人又不傻，但还是顺着冯强的话随口应道：“有道理。” “是吧！” 冯强来了精神：“像周洁珊这种长相的，找个富二代还不是随随便便，怎么不比在这里天天勾心斗角的要强。” “再说了……” 冯强难得遇到沈望这样一个“知音”，刚想多发表几句见解，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大吼。 “强子！你丫干什么呢，开工了！” “来了张哥！” 缩了缩脖子，冯强赶紧跑过去，举起自己负责的收音杆。 沈望跟着看去，果然，五个衣着统一的女生已经来到了更换过布景的舞台上，互相之间也不说话，各自在补妆热身看手机什么的。 这其中周洁珊的容貌最为突出，倒不是因为她真比别人漂亮多少，而是唯独她的脸不似网红那样美的千篇一律。 但现在，这样一个天然的、极具辨识度的甜美面庞，正对着沈望愣愣出神。 第七十四章 可我从来没变过 注意到周洁珊明显不合时宜的目光，沈望捂着嘴干咳了一声，眼睛看向那个卷发经纪人和几台摄像机。 周洁珊愣了愣，领会到沈望的意思，这才慌忙挪开视线，扭动着手腕脚腕，心不在焉的做着跳舞前的热身活动。 很快，工作人员退场，五个女生也各自站好位，皆是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正式开始了下午的录制。 五人跳的是一首轻快甜美风的歌曲，沈望听起来非常的普通，尤其是歌词，全是些“我要甜到你的心里”之类，感觉很尬。 不过这也是目前国内女团歌曲的正常水平，反正作品都是其次，人设才是女团的主要卖点。 她们的定位本来就是流量明星，歌唱的好不好，舞跳得棒不棒压根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能不能打造一个卖得动的人设。 只要人设立起来，有粉丝买单，那后面接点综艺，拍拍广告照样能赚个盆满钵满。 至于她们年龄大了之后能不能成功转型，那就不是资本要考虑的问题了。 毕竟怀揣明星梦的小女生就跟韭菜一样，永远是割不完的。 “卡！停一下！” 沈望正胡思乱想着，导演却是突然叫停了音乐。 “小珊你……好几个动作都没跟上了。” 戴眼镜的男导演皱了皱眉，但话没敢说太重。 综艺导演就是个工具人，任务只是按照剧本把节目录完，因此远没有影视导演的权威，地位更是比不过这些艺人，有时甚至连经纪人都比不上。 “对不起。” 周洁珊满是歉意的轻轻鞠了一躬，脸上很是自责。 “小珊，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另一边，卷发女人也跑到了台上，言语中半分严厉半分关切。 “王姐，我没事。” 周洁珊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就是有点累。” 女人看了她一眼，没管这话是真是假，反正她只要结果。 “打起精神来！” “嗯。” 周洁珊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好了啊，各部门注意，咱们再录一遍！” 伴随着又一次响起的音乐声，五个女生重新跳了起来，这次周洁珊没再出错，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她的表情依旧有些不自然。 …… 下午五点多。 一声“收工”之后，演播室里响起了阵阵嘈杂声和收拾器械的声音，也意味着沈望第一次的实习到此为止。 因为有了中午那条中华，刘科乐下午对沈望就挺关照，期间还主动过来给他解答过几个疑惑。 而眼下沈望也准备再巩固巩固这份“感情”，趁着刘科乐得闲赶忙偷偷跑到他旁边，“真诚”道： “刘哥，今天多谢您了，我真的受益匪浅。” 刘科乐扭回头来，笑道：“小沈啊，不用谢我，说实话像你这么好学的年轻人还真不多了。” “那谁，你过来一下。” 随便从旁边叫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刘科乐看了一眼他的工牌，是蓝色的，没有名字，说明这只是个待转正的员工。 “把你工牌给我。” 刘科乐伸了伸手，后者犹豫一下还是顺从的从脖子上摘下工牌，递了过来。 “刘导，给您。” “嗯，明天自己去人力那里补办一张。” 刘科乐接过，随便一句话把那人打发走，然后把工牌递给了沈望。 “正常像你这种实习是不给办工牌的，这也就是看你小子上进才破个例。” “以后不光是周末，平时你要是有时间，拿着这个工牌也可以进来看。” 听到这话，沈望大喜过望，马屁也是张口就来：“刘哥，您真是我见过最让人敬佩的前辈！” “不过补办工牌什么的应该要花钱吧，我也不能让刚刚的同事自己掏钱。” 沈望试探道：“要不刘哥，我把钱给您，您帮我处理一下呢？” “你小子。” 刘科乐见沈望这么懂事，心中更是满意，嘴上却推脱道：“别来这一套啊，我要你的钱干什么，以后说都说不清楚。” “再说我除了平时抽抽烟，根本也不花钱。” 听到这里，沈望立刻懂了。 “刘哥，您能不能稍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去吧。” 十分钟后，沈望拿着跟中午一样的黑色塑料袋走了回来，不过这次却是两条。 “刘哥，刚刚我突然想到，我拿了别人的工牌，人家工作肯定很不方便，这…” 沈望把塑料袋一递：“这就当是我对他的歉意了，麻烦刘哥帮我转达一下。” “哈哈，你想的还挺周全。” 刘科乐爽朗一笑，接过袋子：“行吧，我就帮你一下。” “那就谢刘哥了！” 沈望丝毫不担心刘科乐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沈望之所以会如此重视跟刘科乐的关系，主要是为今后做打算。 妄想传媒才刚刚起步，大家都是一群小白，想要快速进步，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看多学。 目前提供这些机会的地方也就只有华策了，而蒲雯婕虽然说话管用，但沈望不想欠太多人情，还不如通过刘科乐来得实在。 毕竟这种各取所需的事情，大家谁也不占便宜不吃亏。 从演播室出来，沈望掏出手机看了看，周洁珊还是没有回自己信息。 给段欣冉打了个电话，得知她那边也完事了之后，两人在一楼见了面。 “你要回学校吗？”一边往外走，沈望一边问道。 “不回，我等下有点事情。” 段欣冉不知从哪里掏出两颗糖，自己拆开包装吃了一颗，又把另一个递到沈望眼前：“吃么？” “好。” 沈望随手接过，有点惊讶：“这种糖我小时候经常吃，好久都没见过了，你在哪买到的？” “网上。” 段欣冉含着糖，说话有点不清楚：“挺难买的，我送你一些吧。” “算了。” 沈望也把糖吃进嘴里：“也就是刚刚看到了有点惊讶，我都好久没吃过糖了。” “是么。” 段欣冉低着头，长发遮住侧脸：“是因为味道变了吗？” “啊？”沈望一愣，搞不懂段欣冉的脑回路，不过还是回答道：“也不是，就是没兴趣了啊。” “为什么会没兴趣？”段欣冉继续问。 沈望只能无奈的进一步解释：“小时候我家不怎么给我零花钱，又爱吃零食，所以每次就买这种硬糖，便宜，一颗又能吃好久。” “后来长大了，见到的零食多了，零花钱也多了，就不怎么吃了。” 段欣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就是见异思迁？” 沈望一阵无语：“……这不很正常吗？” 段欣冉看着沈望，轻轻道：“可我从来没变过。” 第七十五章 我想到开心的事 公交车站，目送段欣冉离开后，沈望把嘴里剩下的一点糖渣咽进肚里，心里还在琢磨着她最后那句话。 可我从没变过。 靠，这话听起来就有股浓浓的伤痛文学风格。 再说了，她段欣冉变不变的跟自己有毛的关系。 想通这一点沈望顿时放弃了思考，站在路边给蒲雯婕打了个电话。 一顿客套后，沈望缓缓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蒲师姐，林晓草还在你那里吗？” “在啊，怎么了？” 沈望正儿八经道：“哦，我怕她太晚回学校不安全，想着要是时间合适就接她回去。” “这样啊。” 蒲雯婕并未怀疑，如实说道：“她吃过饭就回去了。” 沈望立刻接话：“那我先在外面吃点，等下再去接她。” “别折腾了，你要不来我家吃吧，正好一起尝尝小草的手艺。” “好！” 沈望等的就是这句话：“我马上到啊师姐！” …… 可能是为了上班方便，蒲雯婕的房子离公司并不远，就在附近的一处高档小区。 路上顺便买了点水果，沈望直接步行过去。 两根烟买通了小区门口的保安，沈望一路来到了蒲雯婕的家门口。 “咚咚咚” 门很快开了，正是一身睡衣的蒲雯婕。 “沈望啊，快进来。” 蒲雯婕让出门口，顺手接过水果：“小草在厨房做饭呢，你先坐吧。” “好的师姐。” 自觉换好拖鞋，沈望好奇的张望了一下房子，很大，装修也很奢华，但是总感觉冷清清的，没有家的味道。 不过看到玄关衣架上挂着自己给林晓草买的蓝色外套，他又不经意笑了笑。 “姐夫没在家吗？” “他天天出差，一个月基本也就回家两三天。” 蒲雯婕把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对着一个正在地上玩耍的小孩说道：“墩墩，叫沈望哥哥。” 小孩很听话，抬起头来冲着沈望叫了一声：“沈望哥哥！”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望第一次遇到对自己这么热情的小孩，不由得兴致大发。 小孩奶声奶气的回答道：“王墩墩~” “那你是男孩女孩啊？” “男孩~” “几岁了？” “四岁~” 看着地上一问一答的两人，蒲雯婕笑着说道：“沈望，那你先跟墩墩玩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沈望立刻站起身：“我也去帮下忙吧！” “不用，用不到你帮忙。” 蒲雯婕摆摆手转身走了，沈望犹豫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厨房门是一半透明一半磨砂材质的推拉门，虽然此时关着，却依旧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 厨房里所有电器一应俱全，除了蒲雯婕外，还有一个围着围裙的瘦弱身影在忙忙碌碌，一会儿洗菜一会儿切菜，一会儿又翻弄一下锅里煮着的东西。 虽然很忙，但林晓草的动作就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慌乱。 沈望突然想起一个段子，说的是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主场，有人是商场，有人是菜市场，有人是办公室，有人是卧室，还有人是别人的卧室。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林晓草的主场绝对是厨房。 靠着墙，沈望看的正投入，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沈望哥哥，你为什么在偷窥小草姐姐？” 卧槽！ 沈望一扭头，正好对上王墩墩仰着的小脸。 “咳，哥哥这不叫偷窥。” “老师说了，偷偷看就是偷窥。”王墩墩表情很认真。 沈望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走，哥哥陪你去玩游戏。” “好。” 听到玩游戏，王墩墩立马把沈望刚刚的猥琐行为抛之脑后，屁颠屁颠的跟着回到了客厅。 “沈望哥哥，我们玩什么呀？” “我看看啊……” 沈望眼神扫过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玩具，突然发现了其中的一件东西。 是一只纸鸭子。 拿起纸鸭子，沈望问道：“墩墩，这是哪来的啊？” “是小草姐姐给我折的。” 王墩墩吸了吸鼻子，又从角落里翻出另一只，献宝似的举到沈望眼前。 “这里还有一只，小草姐姐说它们是一对。” 拿着两只纸鸭子，沈望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折的的确不错，回想起秋游那次林晓草折出的鸭不鸭鬼不鬼的玩意儿，心里清楚她绝对私下里练习了很多次。 “墩墩，这两只鸭子送给我好不好？” “不好。” 王墩墩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是小草姐姐送给我的。” “那我折一个机器人跟你换好不好？” 看着王墩墩犹豫的眼神，沈望立马从旁边找出一张白纸，三下五除二折出一个小机器人。 不料王墩墩只看了一眼就噘着嘴拒绝道：“它好丑~” “……那你想不想要小汽车？” “不要。” “小手枪呢？” “不要。” “芭比娃娃呢？” 王墩墩突然兴奋的点点头：“嗯嗯！” 沈望看着他激动地样子，有点疑惑：“墩墩，你刚刚是说的你是男孩吧…” 三分钟后，沈望把一个彩纸折成的娃娃递到了王墩墩手上，后者立刻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把两只纸鸭子装进包里，沈望再回过头来，却发现王墩墩正皱着小脸，一副迷惑的样子。 “怎么了墩墩？”沈望问道。 “哥哥，你折的不对。” “怎么不对了？”这下轮到沈望迷惑了。 “这里应该是凸出来的。” 王墩墩指着胸的位置。 ？？？ 虽然不知道这小屁孩是怎么得知这些知识的，但沈望还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一本正经的科普道：“墩墩，不是每个女孩子那里都是凸出来的，还有人不怎么凸，有人甚至是平的。” “为什么呢？”王墩墩很有求知欲。 “呃……” 沈望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年龄越大的女孩子那里就会越凸。” “哦。” 王墩墩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反驳道：“哥哥，你说的不对。” “为啥不对？” “妈妈比小草姐姐年龄大，可是没有小草姐姐凸。” 王墩墩小脸上满是疑惑，等着沈望给自己一个解释，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沈望正在咧着嘴发呆。 “沈望哥哥，你在笑什么呀？” “哦，没事。” 沈望赞许的摸了摸王墩墩的脑袋，嘿嘿一笑。 “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第七十六章 林晓草!我老婆! 沈望活到今天，吃过的女人做的饭很多，但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三个人。 亲妈，朱瑶的亲妈，以及林晓草。 而这三个女人做的饭可以说是特色鲜明。 首先是沈母刘秀娟，其做出的饭菜色香味完全取决于调料，不管什么食材到了她的手中出锅后味道都大同小异。 然后便是朱母，饭菜是很精致，不过味道更多是保留的食材本味，让吃惯了调料的沈望难免感觉有些寡淡。 而林晓草又是不同，她做的菜既没有朱母的精致，也没有沈母的重口，可以说跟她本人一样，作风最为朴素。 量大，简单的调味，这种烹饪方式居然出奇的附和沈望的口味，也让蒲雯婕和王墩墩这对吃惯了外卖的母子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沈望，今天的实习感觉怎么样？”吃着饭，蒲雯婕随便聊天。 沈望咽下嘴里的饭菜，回答道：“挺好的，刘哥对我挺照顾的。” “那就好。” 蒲雯婕并不知道这是沈望那三条烟的关系。 “你以后周六实习结束之后，要是没事的话就都来家里吃饭吧，正好可以顺便送小草回学校。” “会不会太打扰了。”沈望违心道。 “打扰什么。” 蒲雯婕摆手道：“你姐夫平时也不在家，多个人热闹热闹挺好的。”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望嘿嘿一笑，看了看林晓草，后者正在低头小口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太热，此时脸又是有些微红。 此时，一直在闷头扒饭的王墩墩突然抬起头，举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塑料小碗。 “小草姐姐，饭吃完了~” “喔，姐姐给你盛。” 林晓草放下筷子接过小碗，不过并没有立刻去盛饭，而是看着沈望轻轻问道：“你还要添饭吗？” “嗯？” 沈望低头一看，果然碗里只剩一个底了，林晓草不说自己都没注意。 “好，我也再添一点。” 把碗递过去，看着林晓草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碗起身去厨房添饭，沈望心中美的不行。 这么贤惠的女人，这年头去哪找啊！ 一顿饭很快吃完，虽说林晓草做的菜并不算很多，但毕竟有两个女人加一个小孩，干饭主力其实只有沈望一个，因此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些剩菜。 蒲雯婕按照自己的习惯把这些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这让正在收拾餐桌的林晓草心疼不已。 在她的生活经验中，剩菜剩饭哪里有直接倒掉的道理，明明热一下还可以继续吃的。 不过她是万万不敢质疑蒲雯婕的做法的，可心里又难受，小脸便总是忍不住去看那些食物残渣，好像在悔恨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再多吃一点。 一旁正在逗弄王墩墩的沈望难得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林晓草在郁闷什么，小声说道：“剩下的也不多，你下次少做一点就好了。” 突然听到沈望的安慰，林晓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了出来，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才委屈道：“可我怕大家不够吃。” “没事，那你就正常做。” 沈望目光炯炯：“以后只要是你做的菜，我绝对全部吃掉。” “……” 听到这有点暧昧的话，林晓草没敢回答，慌张的扭回头继续收拾着碗筷。 沈望嘿嘿一笑，满意的拍了拍王墩墩的脑袋，问道：“墩墩，小草姐姐做饭好不好吃？” “好吃。” 王墩墩点头，甚至打了个饱嗝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看到林晓草已经进厨房洗碗去了，沈望有点得意忘形：“嘿嘿，以后哥哥可以天天吃，你却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小草姐姐以后要当哥哥的老婆，就不能来给你做饭了。” “啊？” 很明显，王墩墩对“老婆”一词还没什么概念，“口出狂言”大叫道：“那我也要小草姐姐做老婆！” “淦！” 沈望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的威胁道：“小草姐姐只能给一个人当老婆。” 王墩墩虽然被沈望震慑住，小脸却是气鼓鼓的，很是不满：“可我也想跟小草姐姐玩。” “那你要在妈妈面前多说小草姐姐好话，记住了吗？”沈望循循善诱道。 “嗯，记住了。” 王墩墩眨巴着眼睛点点头，不知不觉中已被沈望忽悠成了一名优秀的说客。 沈望又跟王墩墩玩了一会儿，另一边林晓草也把厨房收拾干净，差不多到时间要回学校了。 “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吧？”看着正在换衣服的两人，蒲雯婕问道。 “不用不用。” 沈望当然不可能让蒲雯婕费这个劲：“现在还有公交，直达的很方便。”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蒲雯婕刚想招呼王墩墩跟两人告别，这小屁孩却是自己跑了过来，第一句话就让三人石化当场。 “小草姐姐，你要去给沈望哥哥做老婆了吗？” 林晓草：“……” 蒲雯婕：“？” 沈望：“不是……我可以解释清楚的。” 看着三人奇怪的反应，王墩墩有些莫名，继续用他稚嫩的声音补刀道：“哥哥说了，小草姐姐只能给他做老婆。” 沈望：“……” 毁灭吧赶紧的。 ……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沈望和林晓草虽然并肩而坐，但气氛却是异常尴尬。 毫无疑问，这都是王墩墩的“功劳”。 回想起情感大师齐明凯的教导，沈望知道此时最不宜继续纠缠“老婆”的话题，便顾左右而言他道：“今天除了做饭，还干什么了？” “帮蒲师姐整理剧本。”林晓草红着脸回答。 “嗯，觉得难么？”沈望又问。 “还好。”林晓草摇摇头，轻声说道：“就是我打字有点慢。” “多练练就好了。” 沈望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今天我去实习，看到了那些电视节目是怎么录制的……” 公交车外华灯初上，林晓草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听着沈望侃侃而谈，脑海中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起王墩墩说的话。 她的心思很单纯，单纯到想不了太多问题，更是不知道男人口中的“老婆”不一定真的是老婆。 沈望怎么能这样子啊！ 林晓草心中又羞又恼。 自己明明都还没答应做他女朋友的。 可这也不能怪自己啊，沈望从来也没问过啊…… 第七十七章 还是熟悉的味道 沈望回到宿舍时已经还是晚上8点多了，张冒和范超都在，至于齐明凯，自打接手蓝风娱乐之后也不怎么泡妹了，转而开始投身事业，天天都要忙到很晚。 “老四，你一整天都没在，干嘛去了？” 见到沈望回来，张冒笑问道：“是不是约会去了？” “实习，毛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个实习机会…” 沈望累瘫在椅子上，简单解释了一下。 “可以啊，突然这么上进了！” 张冒有点羡慕，他现在感觉整个宿舍就自己最无所事事，除了跟王梦雪谈恋爱之外，好像没有一点正经事情做。 如果谈恋爱也不算正经事的话，那他一天到晚就更是不知道在干什么了。 “老张老范，有没有兴趣来帮我。” 而也就在此时，沈望突然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 “我创业的事你们也知道，现在正在着手做第一个项目，需要人手，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帮忙，我给开工资。” “那感情好！” 张冒很是兴奋，反倒是范超比较冷静，问道：“老四，你这个项目具体是做什么的？” “嗯……跟网络综艺差不多。” “这……”范超犹豫道：“这我们也不懂啊。” 看出范超的担忧后沈望也不强求，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有风险，如果成了还好，但是万一失败，那大家都很难做。 “没事，我就随便一问，没必要为难，你平时还要打工本来就挺忙的。” 沈望拍拍范超肩膀，给他找了个台阶，然后又看向张冒：“老张你呢？” “我天天闲的蛋疼，当然愿意了。” 张冒大大咧咧道：“权当找点事做，反正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呗。” “那成！” 沈望大手一挥：“到时候赚钱了给你分成，要是亏了我自己掏钱给你发工资。” 张冒脸一板，正色道：“老四，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亏本了我怎么还可能要工资！再说我刚刚都讲了，主要就是为了找点事情做而已，钱不钱的不重要” “好兄弟。” 沈望大为感动：“既然如此，那要不分成也算了吧。” 张冒连连摆手：“我觉得还是别算了，好歹让我有个盼头，干活也更有劲不是。” “可你刚刚还说……” “我那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 “行吧。” 沈望咂咂嘴，坏笑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就是你老板了？” “呃……你说是就是吧。”张冒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望立马颐气指使道：“去二食堂买点烧烤当宵夜，回来路上顺便带瓶大可乐。” “老四你大爷的，都快九点了你让我跑二食堂去？” 张冒还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很明显尚未领悟到老板的话就是圣旨。 “哦，不去也行。” 沈望一摊手：“不过分成的事情嘛……” “你休想让我屈服！” 张冒冷笑道：“万恶的资本主义别想压迫我！” “伟大的无产阶级万岁！” …… 半个小时后。 沈望吃着烧烤，喝着冰可乐，心情很是美丽。 要是能跟往常一样跟萌萌妹来几场“激情”开黑就更好了。 打开游戏客户端，拉出好友列表，看到“我就是萌萌哒”那代表不在线的黑白头像，沈望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再跟那个一口一个“大哥哥”的女生开黑了。 一瞬间，沈望突然有点伤感。 虽然之前他经常对萌萌妹爱搭不理的，有时候还会责怪她“坑”输了游戏。 虽然他曾经一度认为萌萌妹是一个抠脚大汉，还反复试探，甚至是质问过。 虽然只是想玩游戏时才会想到的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之前看似“无所谓”的存在，失去后却让沈望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沈望甚至特别后悔今天当着周洁珊喊出“萌萌妹”这三个字。 要是当时自己再多犹豫一下，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变呢？ 沈望此刻心里压根没有诸如“我有一个女明星网友”，或者“女明星曾是我舔狗”之类得意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宁愿两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关系，哪怕“萌萌妹”不是明星，哪怕是男的，哪怕是条狗都可以。 愣了一会儿，沈望突然没了玩游戏的兴致，手里的烧烤也不香了，可乐也不能使他快乐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退出lol客户端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就是萌萌哒”发来一条新信息】 沈望第一时间点开，内容很简单。 【以后我还能跟你一起玩游戏吗？】 沈望愣了一下，笑着回复了俩字。 【上号！】 …… 几分钟后，看着重新亮起的头像，沈望跟往常一样打字吹牛道：“拉我，带你上分！” 过了几秒，对话框闪烁起来，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嗯嗯！大哥哥，我们开语音吧~” 接受组队邀请，开麦，熟悉的嗲嗲的声响起，的确是周洁珊的声音，不过语调跟白天说话时可谓天壤之别。 “大哥哥，你又好几天没有上线啦！” “这几天在忙公司的事情，唉，后面可能要上市。” “哇！大哥哥好厉害！” 同样的欢呼传来，依旧伴随着隐约的掌声。 “也就一般吧，以后有机会找几个一线明星跟你合作。” “好呀好呀~” “如果以后华策不捧你，我捧你！” “嗯嗯嗯！” 宿舍里，张冒和范超早就听习惯了这种对话，此刻压根没察觉到异常，只以为沈望又跟那个萌萌妹在玩什么新的花活。 但万变不离其宗，依旧是一个敢吹，一个敢舔。 “今天为什么回微信这么慢？” 沈望不满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呀~” “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跳舞的时候光顾着看你，跳错了好几个动作，回去被经纪人批评啦！” “哦。” 应了一声，沈望突然产生了一种疑惑，要不是两人的对话内容，他刚刚差点以为萌萌妹跟周洁珊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了。 想了片刻，沈望决定还是解开这个结。 “那个，萌萌妹和周洁珊，哪个是真正的你？” 一阵沉默，几声细微的呼吸过后，声音再次传来。 “大哥哥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真实的那个。” “那我现在就是最真实哒！” 舒了口气，沈望轻声道：“明白了。” “那大哥哥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呢！不公平~” 周洁珊撒娇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我叫沈望，希望的望。” 周洁珊没有任何怀疑，立马改了称呼，甜腻腻的喊道。 “我记住啦！沈望哥哥~” 第七十八章 《奇葩说》录制 几天后的周五，今天是奇葩说第一期录制的日子。 这主要是为了配合几个教授的时间安排，毕竟他们平时还要授课，难得找到一个都有空的时间。 至于沈望一堆人那就只能逃课了。 一大早，齐明凯先带着大部分人打车去了蓝风娱乐，而沈望跟张冒则是暂时留在学校，负责把四个教授接过去。 …… 文学院小楼下，有三个人正靠着一辆保姆车聊天。 “师傅，这么早就过来，麻烦你了啊。” 沈望给一个男人散了支烟。 “不麻烦不麻烦。” 男人看到中华的烟盒，忙不迭接了过来。 这车是蓝风娱乐平时接送公司那几个网红时用的，他是专职司机，那也就是齐明凯的员工。 老板安排的任务，哪里有麻烦的道理。 虽然公司现在高层变动非常混乱，但他只是个最底层的员工，混口饭吃而已，谁给他发工资他就听谁的。 “老张，让你准备的东西弄好了吗？” 抽了口烟，沈望又问向张冒。 “早就弄好了！” 张冒从保姆车里拿出四个小纸袋，里面是几小罐精致的茶叶，以及装有五千块现金的信封。 随便打开一个纸袋检查了一下，沈望满意的点点头。 别看张冒平时愣头愣脑的，办事还挺仔细。 “你给我的钱还剩下两千多，我转回给你吧？” 把纸袋放回车内，张冒掏出手机准备转账，却被沈望摆手制止。 “你留着吧。” “啊？这不行老四，我们还没开始挣钱呢，我咋能要你工资！”张冒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谁说是你工资了？” 沈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让你留着是作为以后这种事情的开销！你丫可不许中饱私囊啊，实报实销！” “怎么会！” 张冒蹭的跳起来，正想强调一下自己的道德操守，却发现沈望压根没理自己，已经是一脚把烟踩灭，向着文学院楼门口迎了上去。 “毛老师！” 沈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殷勤拿过毛秀君手里的提包。 “你小子怎么越来越油滑了。” 毛秀君皱着眉，不过却也没拒绝沈望的动作。 最开始她是因为沈望在课堂上那一番颇有深度的见解才认识了这个学生，并且起了爱才之心。 可后面随着跟沈望接触越来越多，毛秀君发现除了才华外，沈望人情世故这一块也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毛秀君虽然不反感这些，但总觉得要是能把这精力用在钻研学问上会更好。 看着前面已经替自己把车门拉开的沈望，毛秀君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这社会文人雅士比不过商贾戏子，有些知识还真不一定能当饭吃… 接到毛秀君，保姆车又分别去把另外三个教授也接上，这才驶出了燕大校门。 张冒坐在副驾，沈望则是陪坐在了后排。 从座椅底下拿出那四个纸袋，沈望笑着分别递给几个教授。 “各位老师，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客气了。” 除了毛秀君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直接接过了纸袋，有人放在了脚边，有人装进了包里。 看着纸袋里那很明显的厚信封，毛秀君犹豫了一下，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 蓝风娱乐最大的一间录影棚内，此时正在进行着录制前最后的设备调试和准备工作。 舞台背景板的正中央有三个霓虹灯管组成的大字——奇葩说，此时已经通了电，正发出五颜六色的灯光。 灯管之下是一张长条桌子，因为没有赞助商，所以上面只是挂了“蓝风娱乐”和“妄想传媒”的名字和logo。 一个是龙卷风模样，一个是大脑模样。 这个大脑是沈望亲自设计的logo，除了晚上看有点渗人外，其他的倒还好，颇有几分艺术感。 长条桌再往前就是左右两侧的辩论席，但为了与传统辩论赛区分开来故意没摆桌子，而只是各放了四个造型各异的沙发。 最后就是观众区，因为是第一期节目，所以五十名观众全都是蓝风娱乐的员工。 除了这些之外，场地中其它的就都是一些为了填充空间而放置的艺术品了。 整个场地的布置一共花了八万多，因为是前期的必要投入，所以沈望倒是不怎么心疼，但也明白了娱乐产业的烧钱。 要不是齐明凯全包了场地和拍摄制作，他还不定要往里再搭多少钱呢。 …… 此时要入境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得出大部分人都有一些紧张，但好在剧本已经准备的很详细了，所以倒还不至于怯场。 随着最后一点准备工作完成，坐在监视器后的谭蕊看了看沈望，然后推推眼镜，指挥场记开始倒计时。 “各部门注意，奇葩说第一期，倒计时5、4、3、2、1！action！” 很快，坐在长条桌后一个看起来颇为知性的男人对着摄像机开口了。 “各位观众老爷们大家好，欢迎收看大型撕逼、辩论、知识、语言类脱口秀节目，奇葩说！” “这里有最奇葩的话题，最奇葩的嘉宾以及最奇葩的观点！一定可以给你最奇葩的体验。” “因为没有赞助商，那我们就跳过念广告词的环节，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 这个男主持人是蓝风娱乐旗下的一个演员，叫陈丞，虽然有几部作品，但知名度也就仅限在有人能认出他的脸却叫不出名字的程度。 不过没办法，这已经是蓝风最“大腕”的艺人了。 好在陈丞此人也没什么架子，虽然是跟一堆素人录一个大概率扑街的综艺，但还是按照剧本要求，努力营造着轻松搞笑的氛围。 语言类综艺不同于一般的影视作品，并不存在场景的切换，所以录制起来一般比较简单，导演的作用也不大，只要注意有没有在按剧本走就可以了。 但即便如此，谭蕊此时还是特别认真的关注着全场的情况，眉目间并不是多么满意。 虽然包括四个教授在内大家都是基本按照剧本来的，但总跟她想象中的样子差点东西。 台上，朱瑶正在反驳一个教授的观点。 “我的观点跟您不同，如果……那么……所以我不认同您的观点。” 等朱瑶彬彬有礼的说完，谭蕊终于知道差的是什么了。 第七十九章 找个冠名商 “停一下！” 谭蕊果断叫停了录制，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举起扩音器说道：“咱们整体的状态不对，太僵硬了！” “尤其是奇葩团你们四个人，压根不像在辩论，更像是在课堂上回答问题。” 谭蕊这几句话跟她平时给人的印象可谓是天壤之别，但不得不说，确实一针见血。 其实沈望刚刚也一直觉得不太对，但始终没想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而现在却是恍然大悟。 可能是因为紧张，可能因为是面对老师时的惯性思维，朱瑶四人始终客客气气的，虽然是一直在反驳对方的观点，但更多给人一种商量的感觉。 再这么发展下去，别说针锋相对了，直接为对面拍手叫好算了。 “大家不要那么拘谨，完全可以更大胆一点！” 谭蕊这话主要是对朱瑶几人说的，可说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另说了。 “我们试试。” 四人皆是不太自信的点点头。 三分钟过后。 谭蕊又一次喊停。 果然这层心理障碍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孙茹月和石建军还好一些，朱瑶跟段欣冉却依旧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这可让谭蕊犯了难，她虽然能看出问题，但却受制于经验给不出解决办法。 其实不光她，录影棚内其他那些蓝风的工作人员此时也是大眼瞪小眼，毕竟这种奇怪的问题还真是谁也没见过。 眼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沈望一咬牙跑上舞台，决定亲身示范一下。 “那啥，现在咱们是录节目，不存在师生关系。” 毛老师，得罪了。 心中默念一句，沈望扭过头来，对着毛秀君说道：“毛老师，你刚刚说好朋友的恋人出轨，告诉他是为他好，是一种朋友的责任。” 沈望耸耸肩：“那我只能说你管的太宽了。” “人家两口子的事，关上门，是要演爱情片、动作片，还是*****，那是别人的自由。” “国家还强调不干涉别国内政呢，你一个大学教授，这点觉悟应该还是有的吧。” 沈望说的是朱瑶的辩词，不错他特意加了一些不太“尊师重道”的话，味道一下子就变了。 “是不是大约是这样的感觉？”沈望说完，问向谭蕊。 “对！” 谭蕊兴奋的点点头，而朱瑶四人有了沈望这一番示范，也都大约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调整一下，我们重新来一遍！” ……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经过不停地磨合，众人的表现也越发自然，终于是赶在12点之前把主要的镜头全部录完了。 因为下午还有个人的备采，所以整个录制还不算结束，吃完午饭仍然要继续。 蓝风的工作人员照例是吃盒饭。 而至于毛秀君几个教授，沈望却早就安排张冒在旁边订好了饭店。 “各位老师，上午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如果语言上有所冲撞，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一家中餐厅里，沈望正带着谭蕊、朱瑶一堆人“赔罪”。 “下午还有录制，我们就以茶代酒了。” 举着茶杯，沈望几人把四名教授挨个敬了一遍，这才重新落座。 几名教授虽然上午被“怼”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不悦，但现在想想也能理解，更不会小心眼的记仇。 再加上沈望处事确实到位，一杯茶下肚便已不计较了。 “小沈，你们做的这个节目挺好的，比很多乱七八糟的综艺有意义多了。” “王教授您过奖了，我们主要是为了锻炼自己，顺便探讨一下社会热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级演讲技能”的原因，沈望现在各种场面话张口就来。 “一方面可以学以致用，另一方面也是想给母校争光添彩，向社会传递我们燕大学子的风采。” “好！” 几个教授纷纷点头，虽然大家都知道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赚钱，但沈望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 想到这里，姓王的教授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申请学校的创业扶持政策？这种事情，学校应该大力支持的。” “有想过。” 沈望有点遗憾道：“但学校的支持力度比较有限，各种材料申报又很麻烦，就没有真的申请。” “嗯。” 王姓教授点点头，突然半开玩笑道：“要是你们这个节目能以燕大的名义来做的话，估计学校会倾力支持的。” “咦？” 听到这话，沈望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跟齐明凯简单商量几句后，他正色道：“各位老师，如果我们想让学校冠名《奇葩说》的话，你们觉得是不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呃……” 四个教授相互看看，犹豫道：“的确是一件好事，可从没有过先例啊，别说燕大了，国内从没听说哪个高校会冠名一档综艺的。” “《奇葩说》不一样嘛。” 沈望笑道：“凡事都有个第一次，我们想跟跟学校沟通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这方面的校领导。” 看得出王姓教授的确挺欣赏这群年轻人。 “谢谢王教授！” 沈望跟齐明凯站了起来。 “我们再敬您一个！” …… 吃过午饭，众人又回到蓝风娱乐继续录制个人备采。 所谓备采就是嘉宾的单独采访，一般穿插在正片中播放，起一个类似旁白的解释说明作用。 这没什么难度，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 至此，《奇葩说》第一期录制工作全部完成，再有三四天完成剪辑后就可以随时发布了。 剪辑这块蓝风有专业的剪辑师，效果有谭蕊盯着，沈望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赶紧跟学校谈冠名的事情。 跟王教授互留了电话号码，沈望嘱咐张冒把四名教授送回学校，自己却是直奔贵和广场。 经过这一天的录制，姜恬恬的事情他总算是有了一个决断。 既然范超现在很幸福，那他暂时也没有必要去破坏这份和谐。 但沈望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去警告一下姜恬恬。 只要她能一心一意不再辜负范超，一切都好说。 第八十章 沈楠的恋爱人设 “沈哥，谢谢你……” 贵和广场星巴克，沈望和姜恬恬相对而坐。 “哼。” 沈望面色不善，虽然他来的路上很平静，但现在一看到姜恬恬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反感。 即便这张脸任谁来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喝了口咖啡，沈望调整一下心态，这才说道：“我虽然目前没跟范超说，但不意味永远不会告诉他。” “我只是看他太在乎你了，不忍心而已。” 姜恬恬羞愧的低下头，嗫嚅道：“我一定会对阿超好的……” “幸好除了这件事你最近的确对他不错。” 看了姜恬恬一眼，沈望摇摇头：“但如果有一天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范超的事情被我发现，那你也别让我难做了，早点自己坦白算了。” “不，不会的！” “我再也不敢了沈哥！” 姜恬恬连忙摇头，看得出哪怕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但她心里始终提心吊胆的。 现在沈望虽然语气不善，但听这意思应该是要放她一马，始终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这种突如其来的轻松感让姜恬恬险些瘫在椅子上。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吧。” 沈望叹了口气：“多的我也不想说了，好自为之。” “沈哥，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 姜恬恬红着眼再次保证：“我绝不会再辜负阿超了！” 沈望没有回答。 把杯中咖啡一饮而尽，他刚想起身离开，却突然发现门口一前一后进来俩人。 沈望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身影。 居然是沈楠。 我靠！ 心中一声惊呼，沈望立马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扭头躲避。 这可能就是从小到大被欺负多了养成的一种习惯性逃避吧… 另一边，看到沈望的异常，姜恬恬有点迷惑。 “沈哥你这是……” “行了，你先走吧！”沈望没抬头，直接挥了挥手。 “喔喔，好。” 姜恬恬不敢拒绝，赶忙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沈望一人低着头，心中不停默念。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不过事与愿违，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在耳边响起。 “沈望？” 听到这声呼唤，沈望只能是慢慢抬起头，强颜欢笑的同时又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搞得表情很是扭曲。 “啊，姐你怎么在这？” “我来逛街啊，你这什么表情？便……” 突然，沈楠闭住嘴巴，干咳一声后又满是关心道：“肚子不舒服吗？” “啊？哦哦！没有！挺舒服的！” 沈望看了一眼沈楠身边的男人，秒懂。 “这是姐夫吗？好帅啊！” “哈哈。” 男人爽朗一笑，拍了拍沈望肩膀。 “老听你姐提起你，我叫罗中民，你喊我罗哥也行，姐夫也行。” “哎呀，讨厌啦你！” 沈楠娇羞的轻锤了一下男人，看的沈望胃里一阵不舒服。 不过这个罗中民给沈望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帅，但也算浓眉大眼、高高大大的。 尤其是性格，让人感觉很亲切。 “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跟罗中民亲密互动完，沈楠这才想起这茬，问向沈望。 “刚跟一个朋友谈事呢。”沈望指了指姜恬恬的咖啡杯，证明自己没说谎。 看了一眼杯沿上的口红印，沈楠随口问道：“那她人呢？” “刚走。” “哦……” 沈楠轻轻扶住罗中民的胳膊，轻声道：“中民，你先去买咖啡吧，我跟沈望坐一会儿。” “嗯好。” 罗中民笑了笑，又偷偷冲沈望眨眨眼，转身离开了。 看到高大的身影走远，沈楠立马换了个人。 “特么累死老娘了！” 沈望一脸黑线：“……姐，你这么装也装不了一辈子啊。” “你懂个屁！” 沈楠一巴掌拍在沈望脑袋上：“这叫先把鱼儿勾引上钩，等他对我欲罢不能了我再慢慢暴露本性，这样一来，哼哼…” 这一声“哼哼”听的沈望是胆战心惊，赶忙岔开话题。 “那个，姐夫是干什么工作的？” “搞it的。” 沈望疑惑道：“看起来也不像啊。” 沈楠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他又不是码农，在it公司做管理呢。” “可以啊姐，我反正觉得姐夫不错，你努努力早点拿下吧。” 沈望由衷道：“毕竟你也马上三十了……” “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沈楠“砰”的一拍桌子，咖啡杯都跟着跳了一下。 “你姐我是27岁！” “……可你明明29啊。” “为了上学，身份证上改大了两岁，记住了吗？” 卧槽，至于吗？ 沈望目瞪口呆的咽了咽口水：“记住了……” 沈楠满意的点点头：“反正等下你要敢说半句不合时宜的话，后果不用我多说了。” “我知道了，就是挑好话说呗。” “不，你最好别说话。” 沈楠翻了个白眼：“对于你的情商，我十分……” 突然，沈楠画风一变，温柔道：“总之就是这样，明白吗？” “啊？” 沈望一愣，直到罗中民提着三杯冰美式出现他才反应过来。 尼玛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快。 “聊什么呢？” 把其中一杯递给沈望，罗中民随口问了一句。 沈楠笑着抿抿嘴，回答道：“小望最近在创业，接触的人比较多，我在教他该怎么待人处事呢。” “哈哈，自己都笨嘴拙舌的，还教你弟弟。” “讨厌，我才不笨。” 沈望：“……” 好家伙，感情沈楠这是立了一个呆傻纯情妹人设？？ 罗中民没注意到沈望的表情，把话题转移到“创业”上。 “沈望，你创业的方向是什么？” “传媒。”沈望如实回答。 “不错啊，是做自媒体吗？”罗中民继续问。 “差不多吧，现阶段算是自媒体。” “嗯。” 罗中民并没有以“长辈”的姿态提建议，更没有泼冷水，只是笑着鼓励道：“敢想敢做挺好的。” “以后要做网站、app之类的可以找我，我帮你。” “那就谢谢姐夫了！” 沈望心中大喜，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 “哈哈，谢什么，冲着小楠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罗中民喝了口咖啡，发出恰饭邀请：“正好我们等下要去吃饭，一起呗，姐夫请你吃点好的。” “好……” 沈望刚准备答应，腿却被狠狠踢了一下，再看看沈楠一副“你敢破坏老娘二人世界就死定了”的表情，只能苦着脸改口道： “好，好像我晚上还有点事，要不下次吧。” “真的不来嘛？”沈楠面露微笑。 “不来了不来了。” 第八十一章 我们主要是想回报母校 蹭饭失败的沈望只好回学校，然后恰好在食堂门口碰到了谭蕊。 两人打了个招呼一起走进食堂，沈望随口问道：“几点回来的？” “刚回来。” 谭蕊放下书包给两人占了个座，然后跟着沈望去排队打饭。 “我多留了一会儿，看了下录制的素材。” “嗯，后面剪辑就靠你了，多盯着点。”沈望嘱咐道。 “我明白。” 谭蕊点点头，想了一下，这才试探道：“你能不能跟齐明凯说一下，我后面一段时间想多去蓝风那边几次。” 沈望以为谭蕊是要现场指导剪辑工作，有点不解：“去那干什么？有什么事你电话告诉他们就是了。” “不是的。” 谭蕊悄悄看了沈望一眼：“我现在用的笔记本性能有点差，很多素材看不了……” “……我明白了。” 沈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好饭坐下后才继续说道：“如果买一套能达到你要求的电脑，大约多少钱。” “我之前看过，大约要两万，主要是能显示高动态范围的显示屏有点贵。” 谭蕊以为沈望有点为难，连忙摆手道：“不行就算了，上次学校奖励的钱买完dv我还剩下一些，我再跟家里要一点，自己配一台好了。” “不行。” 沈望摇了摇头：“这是为了工作，怎么能让你自己掏钱，这样吧，我拨给你两万，抽空让张冒陪你去电脑城配一台吧。” “反正后面也要经常用，早晚是要置办的。” “……那也好。” 谭蕊思考片刻，没有拒绝。 立刻给谭蕊转了钱，沈望看了眼银行卡余额，还剩四万多点。 本来前几天《诡秘之地》的分成到账，自己手头有将近20万，现在转眼就快花没了，这还是齐明凯已经帮自己省了一大半费用之后的结果。 创业太烧钱了。 不过要是能真的把燕大冠名的事情谈下来，后面的日子就好过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奇葩说》的事情，沈望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这个给你。” 在包里翻了一阵，沈望找到了上个星期刘科乐给自己的那张华策工牌。 “你以后要是没什么事，可以拿着这个工牌去华策看他们制作节目。” “华策？” 谭蕊一愣：“是那个华策影视？” “嗯对。” 把自己实习的事情简单一说，沈望解释道：“你去看一下应该挺有帮助的，我这边会提前打好招呼，你放心去就行。” “段欣冉应该每个周六也会去，你可以跟她一起。” “太好了！” 接过工牌，谭蕊很兴奋：“明天就是周六……那我明天就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沈望咽了口饭：“要是明天我没事的话就跟你一起。” …… 第二天，沈望并没能跟谭蕊一起去华策。 因为昨天那个王姓教授效率很高，已经联系好了校领导，今天沈望就要去谈冠名的事情。 给谭蕊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又嘱咐她记得买两条烟带给刘科乐，沈望这才跟张冒出了宿舍，直奔燕大办公楼。 两人一路来到二楼的“宣传处”，站在门口，张冒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 “老四，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跟校领导谈项目！” “这点出息。” 沈望翻了个白眼：“以后我们还要跟更多大公司谈呢。” “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妄想传媒宣传总监！给我膨胀起来！” “膨，膨胀？” “对！”沈望一挺胸膛，敲响房门：“校领导怎么了？我还是董事长，你还是总监呢！不要唯唯诺诺的！” “好！” 张冒也来了自信，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请进”，当即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此时只有一个男人。 “你们两个找谁？” “老师您好，打扰您了。” 沈望立刻客客气气回答道：“我们是王教授介绍来的，想找一下徐处长。” “哦，你们是创业的那群学生吧。” 旁边的热水壶开了，男人刚想起身去拿，却被沈望抢了个先。 “对，就是我们。” 给男人水杯里添满水，沈望介绍道：“我叫沈望，他叫张冒，都是文学院的学生。” 一旁的张冒看沈望如此“膨胀”，心中鄙视之余也跟着有样学样：“老师您好，打扰了。” “好，你们坐吧。” 男人示意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这才喝了口茶，说道：“我叫徐永魁，你们的事老王，哦，王教授已经跟我说过了。” “看得出他是很认可你们的，燕大也很欢迎各位同学积极创业，如有必要也会大力支持……” 徐永魁不急不缓的打着官腔，沈望却是没有丝毫不耐烦，一直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还会额首点头，表示对这些“废话”的赞同。 “……所以你们说的冠名，确实操作起来很有难度。” 终于徐永魁给出了最后的结论，但沈望却是不信的。 要是真办不了的话，他就不会被叫过来了。 “徐处您说的我能理解。” 沉吟片刻，沈望才真切的开口：“首先我先表个态，不管学校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一如既往的坚持初心，把燕大学子的风采展现给社会！” 沈望这话站的很高，倒是引起徐永魁的一点兴趣。 “怎么展现？” “徐处，不知道您听没听过前一阵网上爆红的《少年》那首歌？” “嗯。” 徐永魁点了点头，他作为燕大搞宣传的领导，自然是了解这些事情的，甚至给沈望四人的十万块奖金都是从他这里批下去的。 “其实我就是《少年》的曲作者，这首歌是我们文学社小组四人共同创作的。” 沈望表明身份，徐永魁的表情也终于变了，惊讶中带着些许尴尬。 怪不得刚刚听到沈望自我介绍时有点耳熟，原来是同一个人。 在这件事情上，严格来讲燕大是有些不厚道的，说好的奖金最后砍掉了一大半，也难怪徐永魁此时有点尴尬。 不过沈望绝不会傻到在这里指责学校的不是，不仅不指责，他还要大肆感谢一番。 “后来学校给我们发了十万块奖金，我们心怀感激之余更是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钱既然是学校拿来支持我们的，那我们就绝不能辜负学校的期望，一定要用在刀刃上，向更多的人宣传我们燕大！” 沈望神情激动，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一番讨论过后，我们最终拿出所有奖金成立了妄想传媒，现阶段的员工也全部是燕大在校生。” “虽然我们能做的可能不多，但大家确实都是想为母校的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 第八十二章 为了学校我们就吃点亏吧 听到沈望时而深情时而激昂的表达，张冒简直是惊呆了。 什么为校争光，绵薄之力的。 要不是他现在对妄想传媒很是了解，估计当场就能信了沈望这番鬼话。 徐永魁虽然不了解沈望和妄想传媒，不过学校这个“小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也不会信这些漂亮的场面话。 但不信归不信，他却对沈望这个才大二的学生有点刮目相看。 这说话的水平，别说同龄人了，就算是跟大部分工作过一两年的年轻人相比都要强上不少。 这种学生即便现在创业失败了，将来进了社会也绝对能混的风生水起。 另一边，沈望也没指望徐永魁能因为自己这顿瞎扯就改变主意，他这么说只是给大家一个谈下去的台阶。 果然，片刻后徐永魁说话了。 “燕大能有你们这样优秀的学生，说实话我很欣慰，但毕竟是没有先例的事情……” “徐处，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沈望目光炯炯。 “你说。” 沈望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是这样的，我觉得越是没人做过的事，我们越应该做。” “徐处您想，连清北这种学校都没冠名或者赞助过商业类节目，而燕大却率先试水，这本身就是一种突破。” “如果后面《奇葩说》能够在社会上引起一定反响，那起到的宣传效果自不必说，到时候会有多少学子听到看到燕大的名字，知名度提高，这肯定也是校领导愿意看到的。” “既支持了在校生创业，又增加了学校的影响力，我个人觉得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沈望一口气说完，仔细注意着徐永魁的表情，见他眉头紧锁反而放下心来。 只要对方肯听，那就说明他这番话起到效果了。 更何况，此事成功之后的“政绩”对于徐永魁应该是有极大吸引力的。 “小沈，你说的呢有一定道理。” 徐永魁终于是坐正了身子。 “不过这冠名费学校只能是从宣传经费里出，而现在又是年底，预算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并且还有很多别的方面的开销。” “既然你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宣传母校，那冠名费具体数额这一块……” 给沈望扣了顶“爱校”的高帽，徐永魁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望当然知道这是等着自己开价，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笑容依旧，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徐处您是统筹宣传工作的领导，您说就好，我们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能够在节目盈利之前维持基本的制作开销。” “这样啊……” 徐永魁见沈望不接招，犹豫片刻后报出一个数字。 “三十万，这已经是极限了，你们还要保证至少出十期节目。” 三十万，要是按照一般的综艺节目标准，这连一期节目某一个明星的出场费可能都付不起。 不过对沈望来说却是可以接受的。 之前他跟齐明凯算过，《奇葩说》第一季如果录十期节目，制作费用大约在一百万左右。 而除去场地、人员等蓝风娱乐已经解决的开销之后，还剩不到五十万。 沈望现在已经投进去差不多十万，如果燕大这边能再搞到三十万，剩下的一点下个月《诡秘之地》分成一发就解决了。 心里虽然已经同意，但沈望还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以便再多争取点别的好处。 “徐处，三十万是不是……行！为了母校，我们同意。” 一边“咬牙切齿”说着话，沈望一边悄悄踢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张冒。 张冒别看学习不行，心思却是转的很快，立刻就懂了其中的意思，“慌张”道： “沈望！三十万最多只能做五六期节目啊！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沈望面露“不悦”：“老张你干什么！不要让徐处为难！” 张冒伸着脖子，一副忠臣死谏的模样：“可这真的不够啊！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答应之前那家企业呢，他们都愿意给五十万！” 好家伙，听到张冒连“之前那家企业”都编出来了，沈望心里给他点了个赞，表情却是更加严肃。 “别说了！不要忘了我们的初心！燕大培养我们所付出的岂是这二十万就能衡量？！” 沈望心知演的太过也不行，便不再给张冒出言反驳的机会，直接再次拍板。 “就这么定了！如果到时候还有资金缺口，我来想办法！” 一句“就这么定了”，看似是说给张冒听，其实更是为了坚定徐永魁的决心，好让他后面别反悔。 埋完钉子，沈望这才扭过头，满是歉意的看着徐永魁：“对不起徐处，让您见笑了。” “哪里的话。” 徐永魁面带微笑，心里却是拿捏不准刚刚那番争执是真是假。 但不管怎么样，关怀学生的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 “资金这一块学校确实能力有限，不过别的方面如果你们有需求可以大胆说，学校一定会尽量协调解决。” 等的就是这句话！ 沈望“犹豫”片刻，“艰难”开口道：“徐处，现在还真有一点困难。” “我们因为把所有资金都用在节目制作上了，所以办公场地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只能在宿舍里凑合，遇到一些需要讨论的事情更是麻烦。” “如果学校这边有空置房间的话，不知道能否支持几间？” “这个问题啊……” 徐永魁想了想，可能是觉得冠名费让沈望吃了亏，此时并未推脱。 “具体情况我还真不了解，不过可以帮你们问问创业指导中心和学生会那边，协调一两间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太谢谢您了！” 沈望大喜过望，也意识到很多问题只要找对人其实很好解决，当下决定要维持好徐永魁这条关系。 “徐老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徐永魁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不过马上又舒展开来。 因为沈望这次不是给他“找麻烦”，而是“找好处”。 “创业初期我们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斗胆想请您做我们的创业指导老师。”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指导一下工作，节目中我们也想放一段关于您的采访，谈谈大学生创业之类的问题。” 很明显，沈望口中所谓的“创业指导老师”就是一个挂名的职务。 妄想传媒如果创业失败，那徐永魁没有任何损失，但要是成功了，这可是他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至于采访就更是露脸的好差事了。 “这件事情嘛……” 徐永魁假意为难的推脱了几句，最后终于是“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唉，算了，既然你们有个需要，那我作为老师肯定是要支持的，就按你说的办吧。” “感谢徐老师！” 沈望立马改口，同时又暗戳戳的提醒了一句。 “那等学校的房间协调好后，您可一定要经常来指导工作啊！” “好说。” 徐永魁拿出两个纸杯，又端起茶壶给沈望和张冒各自倒满。 “喝点水吧，细节什么的等会儿再谈。” “好。” 沈望看着这杯迟到了十几分钟的茶水，心中明白今天的事已经办妥了。 第八十三章 妄想传媒职场守则 半个小时后，沈望和张冒离开了徐永魁的办公室。 虽然冠名的事情徐永魁还需要再上报给分管副校长，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走出办公楼，张冒这才由衷的向沈望感叹道：“老四，真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沈望只回答了俩字。 “情商。” 张冒嘴角一阵抽动，转移话题：“回宿舍吗？” “不回。” 看了眼时间才上午十点多，沈望扭头向校门口走去：“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爱干啥干啥去吧。” “你去干什么啊？”张冒追问。 沈望停住脚步，转回头来说道：“妄想传媒职场守则第一条：不要打探老板的私生活。” “张总监，记录好，将来是要印出来发给员工的！” 张冒：“……” 看着沈望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居然真的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一字一字记录了下来。 “1、沈望有很多不愿别人知晓的私生活。” …… 坐在52路公交上，沈望给沈楠发了个微信，让她抽空起草一份冠名合同。 没等到回复，沈望突发奇想又给周洁珊发了条信息。 【沈老爷：你还在燕江吗？】 周洁珊回复的很快，看来眼下并没什么事情。 【我就是萌萌哒：还在呀沈望哥哥！】 【沈老爷：在公司吗？】 【我就是萌萌哒：嗯嗯！】 【沈老爷：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 【我就是萌萌哒：好呀好呀！！】 【沈老爷：等我微信，大约一个小时后到】 关掉对话框，沈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突然感觉老这么挤公交打车很不方便。 他现在也算是有事业的男人了，为了不让自己高中毕业就考到的驾照蒙灰，买辆车应该不过分吧。 但这个月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总要留点以备万一，那就只好下个月再说了。 想到这里，沈望又点开起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摇钱树《诡秘之地》的数据。 自打跟书山签了合同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每天万字的更新，再加上之前爆更的100章，到今天已经发了60多万字，第一卷正好刚刚结束。 有了书山全方位的推广，又借助着第一卷结尾的高潮剧情，《诡秘之地》现在已经稳定在了全站畅销榜前五的位置，并且势头很旺。 发书仅仅两个月，“克莱恩”的作家等级便从lv1直接提高到了lv5，一书封神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沈望此时内心却并未有太多喜悦，毕竟这整本书中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写的，严格来讲他只是文字的搬运工而已。 没有付出心血码字，自然也就很难体会到被读者认同的快乐。 因为大家真正喜爱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世界中一个叫“乌贼”的作家。 这就是为什么沈望在《诡秘之地》之后，没有继续通过“写书”这种低成本手段快速敛钱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沈望一直尽量在对周围朋友隐瞒自己是《诡秘之地》“作者”的原因。 不过要说有什么负罪感，那倒也不至于。 有系统不用，那不是二愣子是啥？ 再说了，伟大的马克思都讲过：资本的原始积累本来就是血淋淋的嘛。 …… 十一点多沈望到了华策影视楼下，不过他没上楼，而是直接在旁边找了家餐馆，在角落位置坐下后给周洁珊发了条消息。 【沈老爷：楼下有家和风中餐，我已经到了】 【我就是萌萌哒：好哒！等我几分钟哟沈望哥哥~】 收起手机，沈望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不过翻开菜单之后却是楞了一下。 这里的价格……有点贵。 普通的炒青菜58，炒西蓝花78，而至于那些多少带点肉星的菜，更是没一个低于100的。 要是换做以前，沈望此时绝壁扭头就走，但现在毕竟有这条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吃顿好的。 随便点了两个招牌菜，又要了煲鸡汤，沈望刚想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一个没注意却把茶杯给蹭倒了。 “咣啷啷~” 茶杯在桌上翻滚几圈并没掉到地上，不过却是洒了旁边的女服务员一点茶水。 茶是温的，倒不至于烫伤，只是服务员的旗袍制式工作裙连同丝袜都湿了一块，看起来还是挺明显的。 “对不起对不起。” 沈望见状赶紧道歉，又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餐巾纸，递到服务员手里。 “你先擦擦，我刚刚实在没注意到。” “没事先生……” 服务员接过纸巾，低头轻轻擦拭着裙角，但效果并不好，裙子有一部分已经是变黄了。 “真是对不住。” 沈望满脸歉意：“这样吧，你这个裙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说罢沈望便拿起手机准备转钱，不过女服务员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倒是先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小雅！你怎么回事？！给客人道歉！” 沈望扭头看去，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不同于一般服务员的旗袍，她穿的是黑色制服，胸前的铭牌上是“大堂经理”四个字。 “先生，对，对不起。” 服务员很听话，被女人这一吼立马就鞠躬道歉，搞得沈望很是别扭。 “不是，这事儿错在我，你道什么歉。” 以为是这个经理不清楚事情经过，沈望又扭头解释道：“刚刚是我不小心把茶杯碰翻了，洒了她一身，不怪她。” 女经理淡定道：“先生，您把茶杯打翻，那就说明是她摆放的位置有问题，责任自然在她。” 沈望听到这好似很有“道理”的说法，一阵沉默。 好家伙，现在服务行业这么难做了吗？ “咳，我们不纠结这个了。” 沈望摇摇头，直接说道：“你就告诉我这个衣服多少钱，我陪。” 女经理瞥眼一眼仍然低着头的服务员，语气里满是讥讽：“小雅，你觉得需要先生赔吗？” “不，不需要。” 服务员小声嗫嚅道：“从我工资里扣吧。” “那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客人下单！” “我，我这就去。” 服务员浑身一哆嗦，立刻低头跑走。 “不是……” 沈望刚想再开口替那个叫小雅的服务员解释几句，女经理却是礼貌的冲他鞠了一躬，不经意的打断道：“先生，很抱歉耽误您用餐了，本次您的消费将会打九折，希望您能原谅我们工作上的失误。” 说罢，女经理也不管沈望的反应，扭头就走了。 沈望：“……” 明明是他的错，结果还赚了便宜，虽然不清楚这种高级餐馆的管理制度，但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第八十四章 沈望哥哥～ 不过这件事情终究只是一个小插曲，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后沈望也不再纠结，就这么喝着茶静静等待着周洁珊。 几分钟后，菜还没上桌，一个并不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四处张望一番后就向着沈望走来。 这其实是沈望和周洁珊正式认识彼此后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俩人现在网友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但现实中能不能放得开还真不好说。 而沈望也不知道周洁珊到底会以一种怎么样的态度来在现实中面对自己，此时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忐忑。 很快，周洁珊便来到了沈望跟前。 “沈望哥哥~” 听到这熟悉的语调，沈望心头一松，笑道：“坐吧。” “我随便点了两个菜，你喜欢吃什么再点。” “哎呀，我都可以啦~” 周洁珊自己拉开沈望对面的椅子坐下，眨巴着好看的眼睛。 “我不挑食的~” “那行，那就先吃吧，不够再说。” 沈望心想两菜一汤应该够吃了，也没非要点上一桌子菜装大头。 “嗯嗯~这家店好贵的，我一直想吃来着，都舍不得。” 周洁珊喝了口茶水，仰着脸道：“今天我就不客气啦！” “客气啥，以后你想吃随时找我，不能白让你叫这声哥。” “嘿嘿，好哒！” 周洁珊灿烂一笑，又故意甜到发腻的喊了一声：“沈望哥哥~” 沈望心情一阵激荡，低下头战术喝了一口水，见面前的忐忑却早已烟消云散。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相亲，紧张激动的等了半天，结果发现来人居然是某个早已熟知的朋友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 很快点的菜都端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价格导致的心理错觉，沈望反正觉得味道的确不错，大口大口吃的很爽。 另一边周洁珊也不见外，小嘴一样塞得满满的，微微鼓起的脸颊让本就清纯的面容上更多了几分可爱。 “哎？看你来的时候也没带个口罩墨镜啥的，不怕被人认出来吗？”沈望好奇的问道。 “不会啦！” 周洁珊努力把口中的饭菜咽下，摆摆手：“我们组合才刚刚出道，没有几个人认识啦。” “难怪天天有时间玩游戏。” 沈望想到上次冯强说的话，又问：“那你们团里几个人关系怎么样啊？” 这个问题似乎戳到了周洁珊的痛处，使得她声音都不似刚刚那么轻快。 “不怎么好，可能是因为我年龄最小，也最没有经验，别人都……” 周洁珊没说完，但话中之意很明显了。 “这样啊……” 沈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周洁珊很快就调整过来，给沈望盛了一碗鸡汤，甜甜道：“哥哥喝汤~” 俩人就这么边吃边聊，聊的话题也没什么禁忌。 尤其是沈望，更是想到什么问什么，周洁珊也是知无不言，看得出对沈望压根没有戒备。 可能对于她这种长期需要精神高度紧绷的偶像来说，之前的“大哥哥”，现在的沈望就像是个树洞，是为她数不多能够彻底放松下来的对象。 眼见桌上的饭菜快要见底时，沈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出去办点事，很快，你在这等我啊。” “嗯嗯~” 周洁珊正在啃一块鸡肉，头都没抬。 看她这幅样子，沈望不禁好笑道：“你就不怕我跑了啊？这顿饭可不便宜。” “为什么要怕，哥哥走了就我买单啊~” 周洁珊看着沈望，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行吧。” 沈望自讨没趣，摆摆手站了起来。 为了防止周洁珊真跑去买单，他先去前台结了账，不过又点了几个菜，嘱咐服务员直接打包。 然后他到旁边银行atm机取了五百现金，在便利店里买了个信封把钱装好。 做完这一切回到饭店，周洁珊还在那捧着小碗美滋滋的喝着鸡汤。 “你吃这么多，不怕胖啊！” 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沈望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问道。 “当然怕啦！” 周洁珊撅着小嘴：“可这鸡汤太好喝了嘛。” 沈望眼睛盯着手机，嘴里打趣道：“你这叫没有职业素养！都做偶像了就要管住嘴。” “那我不喝了嘛。” 周洁珊委屈的放下小碗，看到沈望一直在看手机，便好奇的把头探了过来。 沈望也没躲，任由她看。 “你点这么多咖啡干什么？” 看到沈望一口气点了五六杯星巴克外卖，周洁珊很疑惑。 “给你的，你带回去给你们团的人喝，毕竟天天要待在一起，关系太僵不好。” 沈望下好单，又继续打开微信给谭蕊发信息。 【沈老爷：你们应该还没放饭吧，放饭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收起手机，沈望这才抬起头，却发现周洁珊正拖着下巴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 “我靠，你别这么看我，怪渗人的。” “哥哥，我发现你好体贴啊~”周洁珊软糯道。 “学着点，都是情商。” 沈望痛心疾首道：“我很担心你这样的咋在娱乐圈混下去，傻不拉几的。” “我长得漂亮呀~” “……行吧。” 沈望懒得再反驳，眼神四处寻找一番，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那个叫小雅的服务员，还穿着那件旗袍，正在低头擦桌子。 拿起装着五百块的信封，沈望径直走了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你好。”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女服务员立刻扭回头来，看到是沈望后变得有些紧张。 “先，先生您好，有什么事吗？” “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望又一次道歉，同时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脸。 很清秀，不过当然比不上朱瑶和林晓草，应该跟没化妆的孙茹月差不多水平，只是风格更邻家一点。 “这里是五百块钱，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收下吧。” “啊？”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紧接着连连摆手道：“不用的先生，真的不用。” “都不容易，别推脱了。” 沈望也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把信封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走开了。 叫小雅的服务员拿起信封，几番纠结后也没有去追沈望，只是朝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轻轻道了一声。 “谢谢。” 第八十五章 不是每个人都是主角 回到饭桌又坐了一会儿，外卖小哥把星巴克的咖啡送到了。 眼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沈望便跟周洁珊起身离开，路过前台时顺便拿上了自己刚刚打包的几个菜。 周洁珊看着沈望手中精致的外卖盒，好奇道：“哥哥，你没吃饱吗？” “吃饱了。” “那你这是……” “这是别人的面子。”沈望随口答了一句。 很明显，周洁珊并没太听明白沈望的意思，不过还是美滋滋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有样学样道。 “那这就是哥哥给我的关心~” 听到这话，沈望嘴角动了动，呵呵一笑。 “你开心就好。”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周洁珊坐到18层，沈望则是19层。 提着外卖盒，沈望直接去到上次抽烟的那个露台，点上一根烟抽了半只，手机“叮”了一下。 【谭蕊：上午录制结束了，现在正在放饭。】 【沈老爷：好】 收起手机，沈望不急不慢的把剩下半支烟抽完，这才从露台出来，找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刘科乐的身影。 “刘哥！” 沈望走上去打招呼。 “哦，小沈啊。” 刘科乐扭过来，脸上笑眯眯的：“你那个同学上午过来了，我带她随便看了看。” “麻烦刘哥了，我上午有点事，正好她对这方面也挺有兴趣的，就让她也过来学习学习。” 沈望举了举手中的精美的外卖盒：“刚刚在楼下看到这家店不错，想着您应该还没吃饭，就顺便带了点菜上来。” 看着包装盒上的“和风”字样，再看看周围不少同事对自己的羡慕眼神，刘科乐心中满意沈望会来事，嘴上招呼道：“正好，你也一起来吃。” “我就算了，我吃过饭才过来的。” 沈望笑着摆摆手：“您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哈哈，那行，我还真饿了。” 刘科乐也不客气，又把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喊过来，几人便围在一起吃了起来。 而沈望也没继续在这里凑热闹，而是又晃了几圈，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谭蕊。 此时她刚刚领到一盒饭，刚坐下还没开始吃。 “谭蕊！” 叫了一声，沈望来到她跟前。 “你来啦，冠名的事情谈完了么？”谭蕊抬起头，眼神里有些期待。 “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沈望直接说道：“学校能给30万。” “太棒了！” 谭蕊立刻兴奋起来：“这下我们资金问题就差不多解决了！” “是啊，不光如此，学校还给了别的好处。” 沈望指了指她手中的盒饭：“你边吃我边跟你说。” “嗯好！” 谭蕊吃着饭，沈望则简单的把上午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说到学校会支持几间空置房间的时候，谭蕊更是连连点头。 “太好了，以后我们开会什么的就不用去桌游店了！” “嗯。” 沈望应了一声，刚想继续说，冯强却不知从哪里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沈兄！怎么一个星期都没见到你啊？” “哦，我只有周末才来的。”沈望跟他打了个招呼，如实回答。 不过这话到了冯强耳中，却被理解成了“关系户不用朝九晚五上班”的意思。 沈望当然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把冯强和谭蕊介绍认识之后便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还有一件事，就是咱们第二期节目可能要提前一点录了，段欣冉那边已经确定参演那个合资电影，这一走至少要半个月，我们得在她走之前录完。” “第二期的嘉宾我跟齐明凯商量过了，因为时间紧，就找他公司的几个网红凑合一下，至于主题我们想一想也赶快定下来吧。” “嗯好。” 谭蕊放下盒饭，认真道：“那我晚上回去就想几个，你来定。” “行……” 沈望无所谓的点点头，旁边的冯强此时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本来他只以为沈望是一个背景很硬的新人，可眼下看来，似乎还是远远低估了沈望的能量。 听刚刚的那番对话，这明显就是一个有公司、有项目的大佬啊！ 想到这里，冯强一冲动，脱口而出道：“沈兄！我想跟着你混！” ？ 沈望被冯强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搞得一愣：“呃，你这是……” 冯强以为是自己操之过急搞得沈望为难了，赶紧补救道：“以后也可以的，我虽然刚刚入行，但沈兄你要是有需要，绝对义不容辞！” 沈望跟谭蕊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冯强为什么突然表起了衷心，但也没把话说死。 “谢了兄弟，等以后有机会的。” “好！” 冯强大喜过望，这才开始低头扒饭。 沈望折腾了一上午此时也有些累了，玩了会儿手机便靠着椅背眯起眼休息。 而与此同时，就在底下一层写字楼的一间休息室内，周洁珊看着几杯原封未动的咖啡，脸上满是尴尬。 “我减肥，不能喝带糖的东西，下次你要买就买无糖的。” “怎么是美式啊，这压根就不叫咖啡。” “放那吧。” “也不知道买几杯破咖啡是想收买谁，装什么呢……” 回想起刚刚众人说的话和脸上的表情，她默默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叹了口气。 …… 另一边，和风中餐馆。 叫小雅的服务员刚给一桌客人点完餐就被女经理给拦住了。 “拿出来吧。”女经理的声音依旧尖利。 “啊？” 小雅楞了一下：“经理，拿，拿什么？” “装什么傻！” 女经理怒目圆瞪：“之前那个客人不是给了你一个信封吗？拿出来！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小雅犹豫着把信封掏出来，立刻就被女人一把夺走。 “啧啧啧，客人小费都要上交，你不知道吗？！” “这，这是那个先生给我的衣服钱……”小雅小声辩解。 “闭嘴！制服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女经理毫不犹豫把信封装进自己口袋：“这个按照规定没收！私吞客人小费，再罚款300！” “……” 见小雅没敢说话，女经理这才转身离开，不过嘴里依旧讥讽个不停，也不怕被听到。 “乡下来的土包子，一点规矩也不懂，天天看着这幅穷酸模样就来气……” 听到这满是羞辱的话语，小雅不知不觉的握起拳头。 任何一座大城市就像是一个舞台。 她从没奢求过做舞台的主角，可现在看来，即便只是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也需要用尽全力。 第八十六章 他们比姐姐更重要 下午，沈望跟谭蕊留在华策继续观摩节目制作过程，结束后立刻便直奔蒲雯婕家。 毕竟这才是他大老远从学校跑过来的最终目的。 “咚咚咚”敲响房门，今天来开门的是林晓草。 “咦，蒲师姐不在家吗？”沈望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她在书房里，应该是在写东西呢。”林晓草蹲下身子帮沈望找出拖鞋，但却没有站起来。 “你蹲在这干什么呢？” 看着身下的林晓草，沈望有点尴尬，鞋都不好意思继续脱了。 “我，我给你放鞋子啊。” 林晓草仰起头，指了指沈望脚上的运动鞋，意思应该是等他脱下来帮他放好。 我靠！ 沈望老脸一红，这待遇他之前还只在足浴店享受过。 “不用，我又不是没长手，自己放就行！” “喔喔。” 林晓草仓促站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沈望拒绝的原因，此刻眼神有点慌乱。 “那，那我做饭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一溜烟跑走了，沈望这才松了口气，自己换好拖鞋。 或许在林晓草老家男尊女卑的思想的确挺严重，才导致她认为这种行为理所应当。 但沈望却没有这种大男子主义，因此并不习惯如此“到位”的服务。 将来俩人真的好上之后，一定要把林晓草这毛病改过来。 一边想着，沈望来到客厅，王墩墩还是在地上玩玩具，一个星期没见，居然还能记得他的名字。 “沈望哥哥~” 王墩墩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但沈望却一下子想到了周洁珊。 好家伙，这称呼都是一模一样。 “墩墩，有没有想我？”沈望弯下身子。 “没有~” “……” 沈望强忍怒意，心道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又问：“那你有没有跟妈妈说小草姐姐的好话？” “有！” 王墩墩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很是得意。 “我跟妈妈说了，小草姐姐要做我的老婆，不给你做老婆！” “呵呵……你自己玩吧。” 直起身子，沈望转身就走，本来准备直接去厨房找林晓草，不过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跟蒲雯婕打个招呼。 房子虽然很大，但沈望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不用说，这肯定是书房了。 走到门前，沈望刚伸出手想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蒲雯婕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 “……法务之前干什么吃的？都到这一步了才说有问题？！之前怎么没发现？” “……改不了！怎么改也没用……” “……我是编剧！不负责审查原着有没有抄袭！” “三组能做你就让三组做！反正我做不来……” 站在门口听了半天，沈望大约搞懂了状况。 好像是华策有个电影项目的剧本出现了问题，应该是在开拍前突然爆出原着抄袭，眼看剧本是用不成了。 如果就此解散剧组，那华策就要给各个演员支付巨额违约金，否则就要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拿一部剧本出来，直接拍一部新戏。 正常来说，华策这种公司的剧本储备应该是很充足的，随便拿个剧本来拍就好，这种问题根本不难解决。 不过这次情况却不太一样，因为电影本来要拍的是黑帮题材。 这是华策第一次拍警匪片，公司上下都很重视，演员也是完全按照硬汉、演技派这种标签来找的。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你让这群老男人去演爱情、演校园明显都不合适，再说演员肯定也有意见。 所以便只能指望蒲雯婕的团队能在短时间内原创一个合适的新剧本出来了。 但从蒲雯婕刚刚的话语中能听出，这个任务好像很难完成。 …… 坐在沙发上，沈望回想着刚刚听到的事情，打开了系统界面。 检索了一下警匪片电影剧本，光幕中立刻出现一大长串名字，顶级质量的50愿望点，大纲只要20点。 他还是决定帮这个忙的。 一方面算是还蒲雯婕介绍实习机会的人情，另一方面估计还能赚点钱。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沈望感觉应该还能借此再完成一个“隐藏任务”。 犹豫片刻，随便买了排在第一位的《无间道》大纲，沈望争分夺秒的便点开文件看了起来。 毕竟等会儿蒲雯婕要是问到相关问题，自己这个“作者”却一问三不知，那也太假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伴随着餐厅里传出的阵阵香味，沈望终于是快速把《无间道》的故事读完了，心里震撼无比。 整个故事太精彩了，尤其是双主角、双卧底的这种设定…这要是真的拍成电影，那绝壁是警匪片的一个巅峰！ 并且看剧本最后，这电影似乎还有续作。 检索了一下系统，果然，自己买的这个是《无间道1》，后面还有两部续作，不过等级已经不是“顶级”，而是降成了“优秀”。 看来哪怕是在《无间道》系列作品的世界，续作一代不如一代的定律也是适用的。 收起手机，沈望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王墩墩的小脸。 “沈望哥哥，小草姐姐喊你吃饭。” “好，你叫妈妈了没有？”沈望站起身问道。 “妈妈说她不饿，让我们先吃。” “嗯？”沈望停下脚步，想了一下。 “墩墩，你先跟小草姐姐吃吧，哥哥也等会儿再吃” “哦。” 王墩墩早就被饭菜的香味吸引，听到这话便立刻迈着小短腿跑到了餐厅。 林晓草此时正在摆放碗筷，见只有王墩墩自己一个人过来，不免有点疑惑。 “墩墩，妈妈和沈望哥哥呢？” “他们都让我们先吃~” 王墩墩跳上自己的小凳子，拿起一根鸡腿就啃了起来。 林晓草却有点不放心，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轻轻走出厨房，可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沈望和蒲雯婕的身影，最终便把目光锁定在了唯一没找过的书房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站了一会儿后只好回到餐厅。 王墩墩此时已经解决完一根鸡腿，嘴上油花花的。 “小草姐姐，你怎么不吃饭啊？” “姐姐现在不能吃。” 林晓草笑着帮王墩墩擦了擦嘴。 “要等妈妈和沈望哥哥先吃，姐姐才能吃的。” 王墩墩很是不解：“为什么呀？” “因为他们是比姐姐更重要的人啊。” 第八十七章 这个剧本可以影史留名 书房里，沈望坐在蒲雯婕对面的椅子上，随意张望着房间的布局。 整整两面墙壁上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的书。 并且这些书并不是摆出来装样子用的，而确实都有读过的痕迹，可见蒲雯婕平时的阅读量到底有多大。 “沈望，你有什么事吗？” 书桌后，蒲雯婕揉着太阳穴，虽然在极力克制，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一丝疲倦：“我这里还有点事，你们先去吃饭就行。” “师姐，我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沈望坐直身子，又是一顿乱编：“上周实习完之后，我突然对写剧本很感兴趣，回去就写了一个故事大纲，想让您给我提提意见。” 说罢，沈望也不等蒲雯婕回答，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我发您微信了。” 蒲雯婕闻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过却并没有打开文档。 “好，我抽空给你看看，你先去吃饭吧。” 沈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依不饶”道：“那个，师姐要不你现在看？” “现在？现在我……” 蒲雯婕的语气里不自觉的有些不耐烦，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叹了口气这才答应道：“行吧，不过你第一次写剧本，别抱太大期望。” 说完她就点开了沈望发来的文档，看了眼标题。 无间道。 蒲雯婕立刻就想到了佛教里的“无间地狱”，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八层。 摇了摇头，蒲雯婕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故事需要用这样一个名字，难道说沈望写的是恐怖片剧本？ 不管怎么样，她此刻对这部“新人新作”的期望已经降到了最低，只想快点看完随便应付沈望几句拉倒。 但只是快速读了几行后，蒲雯婕的眼神就变了。 作为华策的一线编剧，她对一部作品的好坏，尤其是影视化的潜力有着极为敏锐的直觉。 而眼下的《无间道》虽然只是大纲，但就已经显现出了一部优秀，不，顶级剧本的所有品质。 不知不觉中蒲雯婕便深深被故事所吸引，整个人埋在电脑屏幕前，甚至都没注意到沈望已经起身走出了房间。 …… 另一边，沈望估计蒲雯婕好歹要看上一会儿，自己肚子也饿了，便准备先吃点饭。 走到餐厅，王墩墩还在那里大快朵颐，林晓草却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见到沈望过来才赶紧站起身，跑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米饭。 “蒲师姐呢？她还不吃饭么？”把碗端到沈望面前，林晓草问道。 “嗯，她还在忙。”沈望随口回答。 林晓草想了一下：“那我给她盛点饭菜送过去吧。” “不用了，等她忙完的吧。” 沈望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这才发现林晓草面前空空如也。 “你怎么还没吃？” 林晓草弱弱的回答：“我，我在等你们……” “等什么啊。” 沈望苦笑不得：“快点吃吧！” “喔喔。” 林晓草犹豫了好一会儿，先找了个空盘把每份菜都拨出一点，然后才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饭，小口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她抬头问沈望：“菜有些凉了，要不我热一下吧。” “挺好的，别折腾了。” 沈望此时碗里的饭已经干完了一半，正在专心对付一块排骨。 “喔。” 林晓草闻言低下头，可没过多一会儿，看到王墩墩面前的桌上满是碎骨头，就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 整理完桌子，吃了两片青菜，她又发现沈望碗里的粥已经喝完了，便又起身去盛粥…… 就这样，直到王墩墩都吃饱喝足跑走了，林晓草始终没怎么吃东西，光忙着照顾别人了。 不过好在现在餐桌上只剩她跟沈望两人，也终于能够安心吃一会儿了。 林晓草吃饭很慢，也很仔细，就连一根青菜也要咬好几次才能全部吃到嘴里。 并且她吃饭只会夹面前的几道菜，稍微远一点需要伸直胳膊去夹的菜那是一点也不会动的。 默默吃着饭，林晓草突然看到沈望放下了筷子，立刻抬头问道：“还要添饭吗？” “不用，吃饱了。” 沈望拍了拍肚子，很是满意。 “嗯。” 林晓草点点头，低头继续吃自己的，可察觉到沈望一直在看自己，就又有些不自然。 “你，你不要总看我啊。” “为什么？”沈望坏笑。 “我……” 林晓草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放下筷子，以“绝食”来做抗争。 “好吧好吧，我不看了。” 沈望不再逗弄她，移开视线：“今天还在帮蒲师姐整理剧本吗？” “嗯。”林晓草轻轻点头，表情却有点羞愧：“蒲师姐今天都不开心，是不是我太笨了惹她生气了呀。” “跟你没关系。” 明白其中缘由的沈望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上个周林晓草提到的打字慢的问题。 “对了，等再过几天你就有地方练打字了。” “哪里呀？”林晓草好奇的问。 “就在学校。” 沈望打算等徐永魁帮自己争取到空房间后就多配几台电脑，让林晓草没事可以多去操作一下。 毕竟这年头干什么都离不开高科技，林晓草早晚也要掌握这些技能。 “你接着吃饭吧。” 沈望知道自己在这呆着林晓草吃饭都拘谨，便站起身想找王墩墩玩一会儿，可屁股才抬起来一半，身后就传来一连串“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 “沈望！” 蒲雯婕的声音由远及近，瞬间就来到了餐厅里。 “怎么了师姐？”沈望扭过头。 “你的剧本！” “我的剧本怎么了？”沈望演戏演全套，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真没想到！沈望你真是太有天赋了！ 蒲雯婕神情激动，连连说道：“正好华策最近需要一部这样的剧本，你这个大纲太适合了！” “你考不考虑卖给华策？” “不！你别考虑了，就当是帮师姐一个大忙，卖了吧！” 可能是太过喜出望外，一向成熟沉稳的蒲雯婕此刻居然有点失态，就差拿着笔逼沈望当场签合同了。 沈望能理解她的反应，可林晓草却毫不知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至于沈望，他买这个大纲的目的就是为了帮蒲雯婕，此时当然就顺水推舟的答应道：“师姐，既然你看得上那就拿去呗，谈什么卖不卖的。” “不行！” 蒲雯婕面色严肃：“沈望，你不懂，不知道这个剧本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如果拍好了，这部电影保不准可以在影史留名的！” 第八十八章 第一编剧归你了 “影史留名？” 沈望没想到蒲雯婕居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顿时有点后悔这个逼装的会不会太大。 早知道就买个“优秀”质量的剧本了，现在自己尚处在猥琐发育阶段，凡事还是低调一点好。 不过事已至此，想这么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蒲雯婕不知道沈望的内心活动，但她也不管沈望到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是个天才，只想以最快速度把大纲拿到手。 “沈望，别在这里说了，你跟我来书房，我们好好谈一谈！” 跟着蒲雯婕往书房走，沈望扭头看了一眼林晓草，此时正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 单手下压，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沈望这才又一次进到蒲雯婕的书房。 不过这次，他的待遇明显就不一样了。 “你喝点什么？” 蒲雯婕拉开角落里的一个小冰箱，露出里面各种各样的饮料。 “可乐吧。”沈望也不客气。 把可乐递给沈望，蒲雯婕自己又拿了罐啤酒，“咕嘟咕嘟”猛喝几口，这才长舒一口气。 “呼……沈望，我直接跟你说明白点吧，眼下华策正好是最需要你这个剧本的时候，你现在卖的话我可以给你争取一个最好的价格，并且……” 蒲雯婕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沈望的表情不太对，可以说是平静的有些过分了。 正常人听到自己写的故事要拍成电影肯定是特别兴奋的，即便沈望再成熟也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反应。 略一思索，再结合上刚刚沈望把大纲拿给自己看时的表现，蒲雯婕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沈望，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我打电话？还是在公司里听到什么议论？所以故意拿这个大纲来给我看的？” 沈望没想到蒲雯婕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相，也懒得否认，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算是承认了蒲雯婕的猜测。 “你呀你，直接说就好了，我面子没那么薄……” 蒲雯婕嘴上埋怨，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既然这是沈望故意的，那《无间道》大纲自己是肯定能拿到手了。 “既然事情你都知道，那咱们就开门见山了。” “《无间道》我会尽全力给你争取一个好价格，不会低于三十万…你不要觉得少，即便是完整的剧本，能卖出这个价的也不多，更何况你目前只有一个大纲。” “好，就听师姐的。”对于这个价格，沈望还是比较满意。 蒲雯婕点点头，继续说：“后面具体编写剧本的工作我带着人来完成，不过最后会征求你的意见，并且尽量按照你的想法再修改。” “哦，还有改本和跟组的事情你也都不用管，我都会找人去做的。” 所谓“改本”和“跟组”指的是编剧本人要参与到电影拍摄过程中，随着导演或者技术要求随时更改剧本，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活。 反正蒲雯婕说到现在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大纲给华策，其它的沈望什么也不用负责，只管收钱就行。 那沈望自然是求之不得，《奇葩说》刚刚起步，林晓草还没追到手，他现在可是忙得很。 “这些我都没问题。” 喝了口可乐，沈望见蒲雯婕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师姐你有话直说就行。” “嗯……” 蒲雯婕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道：“还有一个就是编剧署名的问题……你跟我都署名这是肯定的，不过……” “师姐是想署第一编剧？”沈望立刻猜出蒲雯婕的意思。 “对！” 蒲雯婕直接坦白道：“以我的经验，《无间道》必然会大获成功，这对我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要。” “沈望，像我这种编剧，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一部现象级作品才能更进一步。 “我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虽然最后电影票房都不错，但离大爆还差的很远，而《无间道》我相信绝对会是一部票房口碑都爆炸的作品，所以……” “我明白了师姐。” 沈望几乎没有犹豫：“就按你说的办吧。” “你……” 见沈望答应的如此干脆，蒲雯婕反倒是愣住了，她以为沈望不明白第一编剧的重要性，居然还解释了起来。 “沈望，编剧排名就像论文的作者排序一样，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只认第一编剧的。” 听到这话，沈望有点哭笑不得：“师姐，那你是想让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呃……” 蒲雯婕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态度的矛盾之处，尴尬道：“我不想你不明不白的就做决定，还是想清楚的好。” “我想的很清楚了。” 沈望认真道：“反正是第几编剧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区别，那还不如成人之美呢。” 蒲雯婕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沈望，知道他是故作轻松，心里突然有点感动，不过嘴上并没表现出来。 “那好，那我明天就去公司让法务起草合同，然后去学校找你。” “好。” 沈望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师姐，你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啊？哈哈！” 蒲雯婕大笑几声，心情放松下来也便有了胃口。 “这就去吃！” …… 幸好林晓草刚刚已经留好了单独的饭菜，这才让蒲雯婕不至于吃剩菜剩饭。 吃过饭后，沈望和林晓草照例要告辞回学校，不过却被蒲雯婕叫住了。 “要不小草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蒲雯婕解释道：“反正明天也要再来，这样来回跑实在太麻烦了，再说我这里有的是空房间，洗漱用品也都有新的，方便的很。” 扭过头，蒲雯婕又问向王墩墩：“墩墩，你愿不愿意小草姐姐今天住在咱们家啊？” 王墩墩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嗯嗯嗯！” 这对母女虽然很热情，但刚刚穿好外套的林晓草却有点犹豫，她自己是拿不定主意的，便只好看向沈望。 沈望想了一下，问道：“你要不要换衣服什么的？” “只是一晚上的话，不用。”林晓草老实回答。 “那你睡觉择不择床？” “什，什么是择床？” “就是换了床就睡不着。” “哦哦，不会的。” “嗯……” 想到林晓草跑来跑去的确没有必要，沈望便建议道：“那你要不就住下？” 林晓草没有犹豫：“好，我听你的。” 于是就这样，沈望孤零零的来，又在夜色中孤零零的离开了蒲雯婕家。 站在楼下，感受着穿透力十足的寒风，沈望突然后悔刚刚让林晓草留下了。 靠！老子真是太为别人着想了！ 第八十九章 穷是病，沈望是医生 裹了裹衣服，沈望点上一支烟，心中满是凄凉的往公交车站走去。 因为《无间道》剧本的事情，今天沈望离开蒲雯婕家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再加上这片区域本就不算市中心，所以此时路上行人已经不多，大都在神色匆匆的低头赶路。 走到公交车站，沈望看了眼52路的运营时间，发现还能赶上末班车，便准备等一会儿。 站在站点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他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今天吃饭时那个叫小雅的服务员。 此时她正蹲在路边的花坛旁，眼神直愣愣盯着身前的地面，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这是干嘛呢？ 沈望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大晚上的这幅样子呆在路边，但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谁料到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对方却也正好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沈望只好笑着冲她点点头。 然后就在下一秒，女生突然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 这可把沈望给整懵了，犹豫了一下，他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先，先生。” 女生看到沈望过来，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眼睛里却充满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呃……” 沈望尴尬了半天，发出直男式三连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哭？” “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些问题似乎戳到了女生，让她哭的更厉害了。 周围不停有人朝这边看来，而沈望处理这种事情又是一向无能，便只能默不作声，静静等着她自己平复心情。 差不多五六分钟后，当沈望悲痛的看着52路末班车慢慢驶出站点，哭声终于是渐渐停止了。 “先，先生，我……” “等会儿。” 沈望一阵别扭：“那个，你别叫我先生了，我叫沈望。” “沈，沈哥。”女生犹豫着改口。 沈望点点头，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这么晚在这里呆着啊，不回家吗？” “我没地方可去……” 小雅垂着眼帘，轻声解释道：“今天下午我被饭店辞退了，也从宿舍被赶了出来。” “被辞了？” 沈望很意外，立刻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情。 “是因为衣服的事情吗？这个饭店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明明不是你的错！” 女生连连摆手：“不是的，是……是经理一直就不喜欢我。” 看了她一眼，沈望没纠结真正原因是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蹲一晚上吧。” “我也不知道……” 小雅的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你，你给我的五百块被经理拿走了，工资也没有发给我，我现在浑身上下一点钱也没有……” 听到这哭诉，沈望一阵头大。 合着你搁这准备露宿街头呢？ “要不我给你点路费，你买票回家吧。” 估么着女生肯定是外地来打工的，沈望便提了一个最合理的建议。 不料女生却一脸惊恐的连连摇头：“不要，我不要回家！” 沈望心中无语，但又觉得对方被开除跟自己还是有点关系，不忍就这样撒手不管：“那你想怎么样？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女生看着沈望，抹了把眼泪满是哀求道：“沈哥，你能收留我几天吗？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做饭！” “几天就好，等我找到工作就搬走！” 【检测到任务：帮助丁雅完成找到长期住所的愿望】 【任务难度：中】 【任务奖励：40愿望点】 【是否接受？】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沈望快速思考要不要接下这个任务。 虽然丁雅刚刚说想让自己收留她，但从任务提示来看，她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找到一个长期的落脚地。 这样的话，给她租个房子应该便可以了。 租房子才花几个钱，哪里比得上40个愿望点的价值！ 想到这里，沈望慢慢在丁雅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回答。 “收留算不上，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这样吧，我给你租个房子，你先住着好好找个工作。” “今天太晚了，先给你找个酒店住下。” 说完，沈望便站起身，拖起破旧的行李箱就往不远处的一家快捷酒店走去。 看着沈望的背影，丁雅眼神中一半惊讶一半感动，赶忙快走两步跟了上来。 “沈哥，我叫丁雅。” …… “汗庭”快捷酒店，沈望帮丁雅开了一个房间。 “饿吗？”把行李箱靠墙放好，沈望问道。 “有，有一点。”丁雅面色微红，拘谨的的站在床边。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撂下一句话沈望便推门走了，到楼下找了家还在营业的饭店，随便打包了几个菜。 回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沈望考虑到明天还要尽早给丁雅租房子，现在又已经十点多了，便也懒得回学校，干脆自己也开了一间房。 敲开丁雅的房门，沈望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 “快吃吧，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谢谢沈哥……” 丁雅小声道了声谢，她今天一天都没吃饭，现在是真的饿了，便也顾不得沈望还在身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看着丁雅狼吞虎咽的样子，沈望顺手拧开一瓶水放到她手边，说道：“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租房子。” 拿起桌上的笔和便签纸，沈望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了下来。 “这是我的电话，今天我也住在这里，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我知道了。” 丁雅把写有号码的纸条轻轻攥在手里，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先走了。” 感觉已经没什么好交代的了，沈望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扑通”一下躺倒在床上，手机“叮”了一声。 是林晓草的微信。 【小小草：你到学校了吗？】 沈望想了一下，回了一个：“到了。” 得知沈望已经安全返回，电话那头的林晓草也就放了心。 【小小草：好的，早点休息，晚安。】 【沈老爷：晚安！】 放下手机，折腾了一天的沈望突然感觉到一阵困意，也懒得洗澡，衣服一脱，定好闹铃后就直接进了被窝。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 丁雅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表情不停变化，最终像是下定某个决心一样，狠狠咬了咬牙，起身从行李箱中拿出了她认为最暴露的一件衣服。 把衣服在身上比划了比划，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丁雅，不管付出什么，你都不要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第九十章 献身失败 收拾好桌上吃剩的饭菜，丁雅跑去前台问了一下沈望的房间号。 “408。” 因为最开始两人就是一起来的，所以工作人员也没多想，直接告诉了丁雅。 心中默念几遍“408”，丁雅回到房间认真洗了个澡，换上刚刚找出的那件衣服，又翻出一支廉价口红在嘴唇上抹了抹。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而出，很快就站在了408的门口。 “咚咚咚！” 门内毫无反应，而丁雅的心情却极为复杂，既有轻松也有不甘。 站了一会儿，她又敲了一次。 “咚咚咚！” 依旧没有反应。 松了口气，丁雅此时手心已全是汗水，刚想转身离开，门内却突然响起了声音。 “谁啊？” 沈望在睡梦中被吵醒，此时语气有些烦躁。 “沈，沈哥，是我。” 丁雅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沈望听出了这个声音，但自己现在啥也没穿，便隔着门问道：“丁雅？你有事吗？” “我，我能进去说吗？” 沈望想了一下，怕她有什么急事，就没拒绝：“…行吧，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穿衣服。” 到床边穿好衣服，沈望又回来把门打开，但奇怪的是门外此刻却是空空如也，压根没有丁雅的影子。 搞什么啊…… 沈望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的确没人，再加上自己困意尚在，便没多想回床上睡觉了。 而另一边，丁雅此时已经跑回到了自己房间，正背靠房门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身体一点点向下滑落，直到彻底坐在地板上才停了下来。 “丁雅，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 第二天一早，沈望在闹铃声中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正想小睡个回笼觉，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突然有点后知后觉的惊悚。 明明是听到丁雅的声音，但又确实没人。 卧槽，不会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吧！ 想到这里，沈望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便直奔丁雅的房间。 房门很快打开，丁雅衣冠整齐，一看就是已经起来一段时间了。 沈望神情紧张的开门见山道：“那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我了？” “嗯。”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丁雅此刻还算淡定，也早就想好了理由。 “我本来想洗澡，结果放不出热水，想让你帮我看看来着。” “你说要去穿衣服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房门没关紧，就跑回来了，然后想着你估计又睡了就没再去打扰你。” 听到这番解释，沈望松了口气：“哦……那最后洗成澡了吗？” “洗，洗成了。” 想到昨天自己洗澡时还准备着“献身”，丁雅脸一下子就红了。 幸好沈望已经移开了目光。 “走吧，给你租房子去。” …… 两人离开酒店，找了个早餐铺吃过早饭后就随便走进了一家房屋中介。 反正房源都差不多，再加上又不是给自己租房子，沈望说实话并不太上心，只想快点搞完，拿到40个愿望点闪人。 “附近的，可以拎包入住、家具齐全的，有厨房有卫生间的房子有没有待租的？” 面对中介，沈望一口气把全部要求都报了出来。 “当然有！” 中介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见过不知多少客户，一眼就看出沈望大概率是今天就能签合同的主，因此特别的热情。 “你们看这套，两室一厅70多平，精装带家具，特别适合你们这种小情侣，一个月才三千多点。更关键的是…” 女人指着满墙房屋信息中的其中一张，刚准备开始大力推荐，却被沈望直接打断。 “我们不是情侣，就她一个人住。” “哦，不好意思小兄弟。” 女人应变倒是很快：“一个人住这个就更合适了，多出的房间可以做书房也可以做客房，来了朋友也能住，多好！” “嗯。” 沈望一听也有道理，便扭头问丁雅：“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太……” 丁雅低着头小声说：“太贵了，我不用住这么好的房子，能有一间屋就可以了，甚至一张床位都行的。” 说罢，她还真的问向女人：“姐，你们这里有没有床位出租的？” “哟，小妹妹，我们还真不做这种买卖。” 女人有些阴阳怪气：“你们可以去前面那个胡同的小旅馆里问问，那保不准有。” 似乎是听惯了这种“不屑”，丁雅并不生气，而是拉了拉沈望。 “沈哥，咱们走吧。” 听到丁雅真准备去租一个床位，沈望有些吃惊，不过他反正只是单纯想赚愿望点，因此倒也无所谓，正好还给自己省钱了。 不过就在二人刚要离开的时候，女人可能是因为开门第一单生意没做成，心情不爽，又嘴贱补了一句。 “现在这年轻人，真是兜里没钱还充胖子，装什么装，浪费时间……” 这下沈望可就不高兴了。 他最烦这种动不动就瞧不起别人的人，尤其现在把自己都捎带进去，那就更忍不了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女人翻了个白眼：“什么意思你没数吗？” “我没数。” 沈望向前迈了一步：“道歉。” “道歉？” 女人不屑一笑：“行啊，你把那刚刚那套房子租了，我就承认是我看走眼了，给你道歉。” “顺便说一句，押一付三，最少租半年。” “也别半年了” 沈望挥挥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年，直接签合同吧。” 看到沈望这幅样子，女人此时倒是反过来有点窘迫。 “你们不看房子？” “不用看，这里不是有照片吗。” 沈望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无所谓。 “那，那行。” 见沈望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女人这才犹豫着转身去准备合同。 而丁雅此时则是一脸焦急。 “沈哥，租一年可是四万块啊！你，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花这么多钱的！” 沈望心想的确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愿望点。 不过话当然不能这么说。 “没事，你一个女孩子天天住那种床位既不方便也不安全，我这也算帮人帮到底了。” “可这实在是太贵了，我，我不住！” 丁雅还是推脱，这搞得沈望有点不耐烦。 “四万块对我来说只是个小数，你别墨迹了行不行？” “……” 听到这话，丁雅一下子闭住了嘴巴。 第九十一章 随时等你翻牌 其实沈望说的是事实，虽然他现在银行卡里也就剩下四万多一点，但马上《无间道》大纲就能卖至少三十万，所以还真不会特别在意。 只是这话对丁雅来说可能重了一些，让他有点后悔。 刚想再说些什么，那个中介却拿着两份制式合同回来了。 “小伙子，你看看合同。” 随便翻了翻，因为都是固定格式，沈望心想也不会有诈，便把合同递到丁雅面前。 “你签字吧。” “我……” 丁雅看到沈望的表情，终究是没再说话，顺从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嘞！小伙子，加上押金一共三万九，你是怎么付？” “扫码。” 沈望也不墨迹，直接掏出手机把钱转了过去。 “收到了！” 赚了钱，女人此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三万九，5%的中介费就是两千，再加上沈望没砍价富余出来的差价，这一单她就赚了将近五千块。 美滋滋的把一份合同递到丁雅手里，女人殷勤道：“姑娘，把你身份证给我，我去复印一下，然后就带你们去交接房子。” 丁雅掏出身份证递过去，女人刚想离开，却被沈望不急不慢的叫住了。 “等会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啊？” 女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她也算能屈能伸，当即就一脸讪笑的道歉道：“刚刚真是对不住了小兄弟，是我看走眼，对不起对不起。” 跟沈望说完，她又扭头看向丁雅。 “小姑娘，姐在这里也要给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哈。等下你留我个电话，以后房子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就行，姐都给你解决！” 女人这几句话算是把沈望和丁雅的面子给足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望此时也消了气，便没再继续发难。 而丁雅则是面色微红，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享受到这种“特殊待遇”，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做“有钱人”的滋味。 看着一脸无所谓，正在玩手机的沈望，丁雅这才相信了那句“四万块对我来说只是个小数”。 她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有钱人很多，但他们仿佛大都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跟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 而沈望则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花掉这么多钱连眼都不眨的人。 更何况他还很年轻，人品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丁雅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悔意越发浓烈。 如果以后还能有一次机会，那她绝不会再临阵脱逃了。 …… …… 新租的房子在一个叫“天祥家园”的小区，小区有点老，所以大都是小户型。 先回酒店拿上丁雅的行李箱，两人跟着中介一路兜兜转转，很快就来到了房子里。 “怎么样？不错吧！” 女人开门进来，对两人说道：“所有家具家电一应俱全，你们买点生活用品立刻就能住进来！” 沈望四处张望了一下，虽然房子很老，但还算整洁干净，的确跟照片没有太大区别。 至于丁雅则是一点一点看的很仔细，一方面是因为激动，另一方面她是怕后续有说不清的地方，因此现在要里外检查一遍。 不多时，几乎把所有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的丁雅回到客厅，而沈望则正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打电话。 “……我不在学校……合同准备好了是吧？” “嗯……正好师姐，我就在公司旁边，等下我直接去公司签吧……” “……好，那一会儿见……拜拜师姐。” 挂掉电话，沈望手里拿着快要燃尽的烟头，突然发现没有烟灰缸，看了一圈后只得无奈起身，跑去厕所把烟丢进了马桶里。 “怎么样？房子有问题吗？”从厕所出来，沈望问向丁雅。 “没什么问题，挺好的。”丁雅摇了摇头，眉目间满是喜悦，看得出是真的喜欢这套小房子。 “哎呀！我们家的房源都是一顶一的好，绝对不坑人的！” 女人拍着胸脯，把一串钥匙递给丁雅：“一共两套，一个是房门的，一个是小区门禁的，上个租客走后刚换的锁，你放心住就行了。” “我就先走了。” 说罢，女人便推门离开，而沈望也终于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40个愿望点。 任务已经完成，沈望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了，并且他刚刚答应蒲雯婕要去公司签合同，所以便准备闪人。 不过考虑到丁雅现在手头一点钱没有，沈望就想着干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我们加个微信吧。” “啊？好的沈哥！” 还沉浸在幸福当中的丁雅回过神来，哪里会拒绝，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找了出来。 她故意紧挨着沈望坐下，然后伸过手机去扫二维码，这样两个人的肢体就有了大面积的接触。 不过沈望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暧昧，立刻就往另一边挪了挪，虽然可能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但也让丁雅既脸红又泄气。 沈望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加上好友后二话不说就转了三千块钱。 “这三千你拿着用做日常开销吧，应该够坚持到你找到工作了。” 丁雅连连摆手：“沈哥，我不用这么多的，有一千，不，有五百就够了。” “你别推脱了，让你拿着就拿着！” 40愿望点入账，沈望此时心情极为不错，所以对丁雅这个“功臣”也是十分大方。 “这里家具是挺齐全，但是床单被罩，锅碗瓢盆这些都要买的吧，你还要吃饭坐车，三千不多，收下吧。” “那，那好。”丁雅最终还是点点头，点击了收款。 “行，我就先走了，正好还有点事要去办。” 丁雅这边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沈望起身准备离开。 “嗯。” 丁雅早就听到了沈望打电话，此时也没挽留，一路把沈望送到门口这才问道：“沈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沈望一头雾水：“回来干什么？” “回来……” 丁雅此时才知道自己似乎把沈望想的龌龊了，但还是一咬牙，梗着脖子道：“回来看我啊。” “哦哦。” 沈望心道不出意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嘴上随便敷衍道：“等有机会的。” 听到这话，丁雅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继续问：“是因为嫂子管的很严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望现在是越听越迷糊，感觉自己跟丁雅压根不在一个频道。 见沈望没说话，丁雅还以为是自己问太多，惹得沈望反感了，赶紧表态道： “对，对不起沈哥，我不该问。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我，我都会等着你的……” 第九十二章 人所期盼的总不相同 离开天祥家园，走在前往华策的路上，沈望一直在想丁雅最后那几句话。 “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我都会等你的……” 这些话怎么想怎么奇怪，总感觉像是出自一个卑微的“小三”之口。 可是自己昨天才跟丁雅认识，俩人的关系连熟悉都算不上。 思考了半天，沈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又发挥了他一贯的作风。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 反正以后他跟丁雅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甩了甩头，沈望一步迈进电梯，直奔蒲雯婕办公室。 …… “沈望，这是合同，你看看。” 办公室里，蒲雯婕递过合同，疲惫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她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研究剧本，跟公司高层沟通，以及替沈望争取利益，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小睡了一会儿。 不过既然把《无间道》看作是自己今后事业发展的关键一环，蒲雯婕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找回了一种年轻时的冲劲。 “沈望，最后公司决定以四十万外加电影净利润的千分之二分成来买你这部大纲。” “不过编剧署名就跟我昨天说的一样，你只能署在第二位。” 蒲雯婕开门见山，直接把沈望的得失都说清楚了。 “嗯，谢谢师姐。” 沈望点点头，不仅没有意见，反而还有点惊喜。 因为他清楚，除非是特别知名的大编剧，否则一般情况编剧是很难拿到电影利润分成的。 现在自己能拿到这千分之二，蒲雯婕绝对下了大力气，要不以资本家的尿性，怎么可能主动给这么好的条件。 想到这里，合同沈望也懒得细看了，直接拿笔签了字。 “这一份合同你收好。” 把一份合同装进档案袋递给沈望，蒲雯婕明显放松了不少。 “四十万今天就打到你卡上，至于分成那就要多等段时间了。” 沈望明白这个“时间”最短也要七八个月，但他本来也不着急。 保不准等《无间道》上映赚钱的时候，自己也就不差这百八十万的了。 随便又跟蒲雯婕聊了几句天，沈望装作随意的问道：“师姐，墩墩今天去幼儿园了吗？” 蒲雯婕好笑道：“今天是周天，去什么幼儿园。” “那我下午正好没事，我陪他出去玩会儿吧，逛逛公园啥的。” 沈望满脸“真诚”：“小孩子要多出去走走的，老在家里憋着不好。” “也行，那就麻烦你了……” 蒲雯婕一开始还有点感动，不过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哑然失笑道：“不对！你不是想陪墩墩，是想陪小草吧！” “咳。” 见真实想法被拆穿，沈望也不尴尬，胡乱比喻道：“都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 “哈哈，行，正好我今天估计要忙一整天，你们仨连同晚饭都自己安排吧。” 蒲雯婕开玩笑道：“反正你刚赚了四十万，让墩墩好好吃一下你这个大户！” “没问题！” 沈望蹭的一下站起身：“师姐，那我现在就去了，你忙吧！” 看着沈望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蒲雯婕笑着摆摆手。 “去吧去吧。” …… 十几分钟后。 沈望蹲在王墩墩面前，一脸坏笑：“墩墩，等会儿哥哥和小草姐姐带你出去玩，你高不高兴？” “高兴！” 王墩墩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白色的小羽绒服外加林晓草织的小围巾，煞是可爱。 “那既然高兴，哥哥就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只要完成好了，以后我们就能经常带你出去玩。” 王墩墩果然被吸引，拽着沈望的手追问道：“什么任务呀？” “嘿嘿。” 沈望笑了一声，在王墩墩耳边说了半天。 “记住了吗？” “记住了！”王墩墩信心满满。 “那好，那咱们准备出发！” 沈望站起身，而林晓草也恰好提着一个书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书包是王墩墩的，里面也全是他的东西。 沈望从林晓草手里接过书包，感觉手里一沉，打开看了一眼后诧异道：“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都可能会用到的。” 林晓草认真道，她生怕没照顾好王墩墩被蒲雯婕责怪，便把能带的全都带上了。 “这也用得上？” 沈望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手电筒，目瞪口呆：“咱们是去海洋馆，不是去荒野求生……” “万一我们回来晚了，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可，可以照……” 林晓草似乎也感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悄悄把手电筒从沈望手里拿走放在了桌上。 “那这个绷带呢……” 沈望又掏出一物：“你是怕我们有人万一摔断胳膊，拿来急救？” “别，别乱说。” 林晓草红着脸反驳一句，但同样也把绷带收了起来。 就这样，经过沈望一番筛选，最终书包成功减重了一半。 感觉剩下的东西的确都有可能用到，沈望这才满意的拉好拉链，把印着奥特曼的书包背到背上，然后拉起王墩墩的小手。 “走！墩墩！我们出发！”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开门走了出去，林晓草又检查了一下各个房间的灯有没有关掉，然后才跟出来，小心翼翼的反锁好房门。 “小草姐姐，电梯来了！快点呀！” 王墩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林晓草把钥匙放进贴身的口袋，转身，笑着应了一句。 “嗯！我这就来啦。” …… 沈望三人开开心心的出门打车直奔海洋馆，另一边，丁雅却是提着大包小包刚从外面回到出租屋内。 因为买了不少东西，她楼上楼下跑了好几遍才得以全部搬进屋，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不过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 休息了一会儿，她开始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牙膏牙刷、被罩床单、睡衣睡裤……都是一些生活用品，不过丁雅每个都买了两份。 一份是自己用，另一份当然是给沈望准备的。 半个小时后。 丁雅把一套蓝色的男士睡衣挂到衣柜里，然后满是轻松的躺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有一天住进这样一套只属于一个人的房子。 没有同寝女工的叽叽喳喳，没有堆满屋子的脏乱杂物，不需要早起抢厕所，不需要排队洗澡…… 更关键的是，她不用担心明天自己是否可能流落街头。 最起码在未来的一年里，只要沈望不赶她走，那这里就是她的家。 突然，丁雅好像想到什么事情，急匆匆的下床在一堆购物袋里翻来翻去，最终找出一个崭新的玻璃烟灰缸。 丁雅是不抽烟的，不过她还是把烟灰缸仔细擦了擦，然后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它就这样静静的摆在那里，等待着某人来使用。 第九十三章 小草成长全过程记录 海昌海洋公园在燕江的郊区，是前几年新投资的项目。 林晓草此时正拉着王墩墩的小手，站在入口处的巨大“海豚”之下，好奇的四下张望。 她从未见过大海，更没见过真的海洋动物，因此当下难免有些期待。 “小草姐姐！海豚！” 王墩墩看着头顶的装饰物，显摆着自己的“学识”。 “墩墩好棒！” 林晓草蹲下身子，指了指另一处雕塑：“那个是什么呀？” “企鹅！” “那边那个呢？”林晓草又指向一头海豹雕塑。 “沈望哥哥！”王墩墩高喊。 ？？？ 林晓草疑惑之余仔细一看，原来不是那海豹长得像沈望，而是沈望正从那边走过来。 沈望此时刚买好票回来，看到林晓草一脸憋笑的模样很是奇怪。 “怎么了？笑啥？” “没什么。” 林晓草轻轻捂住嘴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 沈望见林晓草不愿意说就没继续问，而是挥了挥手中的三张门票。 “走吧，进去了！” “门票多少钱一张啊？” 林晓草闻言站起身，一边拉着王墩墩，一边偷偷看向沈望手中的门票。 “20块。”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望干咳一声：“咳，票都放在我这里，省的掉了。里面的项目也要用的。” “喔，有点贵呀。” 林晓草不疑有他的点点头，而沈望则是把票藏得更严实了。 这要是让林晓草看到门票上那“200元”的价格，估计她一天都得郁闷死。 …… 燕江并不临海，也就注定了海洋公园的规模不可能太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游览项目还是都有的。 从大门处进来，首先是一段水母和小型鱼类的展览。 各式各样、有大有小的水母在五颜六色的圆筒水族箱里浮动，看的林晓草眼神都直了。 她双手扶住水族箱的玻璃，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水母做着缓慢且有规律的波状运动，不自觉的喃喃道：“好漂亮啊……” “嗯。” 沈望在旁边抱着王墩墩，感叹道：“也很好吃。” 林晓草：“？？” 看着林晓草诧异的模样，沈望很自然的说道：“凉拌海蜇，你没吃过吗？” “没，没有……” “行吧，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吃。” 沈望似乎是想到了“凉拌海蜇”味道，居然还真感觉有点馋。 而林晓草则是红着脸转过头，继续“认真”看她的水母了。 十几分钟后，三人从水母馆出来，紧接着又去极地馆看企鹅、北极熊之类的动物。 这下不光林晓草，连王墩墩也跟着兴奋起来。 俩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整个场馆中跑来跑去，沈望则是背着书包像佣人一样的跟在后面。 不过反正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看动物，因此倒也不觉得累。 此时林晓草跟王墩墩正在看一只帝企鹅游泳，两个小脑袋跟随着企鹅快速游动的身影转来转去，看的沈望哑然失笑。 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喝了几口，然后便看着林晓草的侧脸楞楞出神。 林晓草依旧还留着那长长的刘海，乍一看跟之前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沈望最近越发能感受到，她那自卑孤僻的性格已经在一点点向好的方面转变。 或许林晓草永远也变不成朱瑶那种开朗活泼的样子，但只要能比之前多从自己的小世界走出来一点，沈望就由衷替她高兴。 “小草姐姐！它游的好快啊！” “嗯！你看，游到那边去了！” “它好胖呀！” “是啊！好可爱~” 听着不远处林晓草和王墩墩的对话，沈望笑了笑，掏出手机悄悄对着这幅场景“咔嚓”照了一张。 厚厚的玻璃窗把照片一分为二，一边是深蓝色的海水和一只胖乎乎的帝企鹅，一边是林晓草和王墩墩两个差不多大的脑袋，满脸的单纯笑容。 这是沈望第二次偷拍林晓草了，欣赏了一会儿他就把照片移到了单独一个图片分组当中。 这个分组中目前虽然只有两张照片，但却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小草成长全过程记录。 …… 从极地馆出来，海洋馆之旅只算开了个头。 不过因为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所以沈望决定先去吃饭。 海洋馆里有专门供游客消费的商业区，其中有不少饭店，当然价格都要比外面贵不少。 考虑到林晓草肯定在吃这方面没有任何主见，沈望直接跳过她，问向王墩墩。 “墩墩，你想吃什么啊？” “麦当劳~” 王墩墩指了指前方大大的金色“m”。 三人来到麦当劳坐下，可能是因为东西比外面贵的原因，店里人虽然不少，但大都只是歇脚，真正在吃饭的并不多。 “你们坐着，我去买。” 怕林晓草看到价格又要心疼，沈望心甘情愿做苦力。 随便买了三份套餐，沈望端着餐盘回到座位上。 王墩墩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拿起一个汉堡就开吃。 而林晓草很明显是第一次吃这种食物，悄悄观察了一会儿沈望和王墩墩的动作后才学着样子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太小，她吃了好半天才慢慢解决掉一个鳕鱼堡，而沈望和王墩墩此时都已经开始吃甜品了。 “尝尝这个。” 沈望把一份草莓新地推到她面前，突然想起一个“我去麦当劳点圣代”的笑话，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呀？”林晓草小声问道。 “没什么，看到你就想笑。” 沈望突然真情流露，不过林晓草却理解错了意思，以为沈望的“笑”指的是“嘲笑”。 “为什么要笑我嘛…” 低声嘀咕一句，她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新地。 浓郁的草莓香味混杂着冰激凌的甜腻充满整个口腔，顿时就让她忘记了刚刚小小的不满，发自肺腑的轻声感叹。 “好吃。” 看着林晓草一口一口把一杯草莓新地吃的干干净净，沈望饶有兴趣的问道：“还要不要再来一份？” “不，不要了。” 林晓草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光顾着吃，有点“太不矜持”了。 “那我请你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是不是要感谢我一下？”沈望一脸坏笑。 林晓草忐忑道：“怎，怎么感谢啊？” “很简单，喏。” 沈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发卡，放在桌上。 “你……” 林晓草立刻懂了沈望的意思，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心里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时的那种抵触。 顺从的拿起发卡把刘海扎起来，林晓草开始给王墩墩擦嘴。 看着许久未见的“美人真容”，沈望长叹一口气。 舒服！ 第九十四章 一家三口的合影 从麦当劳出来，沈望看了眼时间，正好马上有个海豚表演，三人便直接去了表演场地。 自打林晓草把刘海扎起来后回头率便猛增，使得她一路上都不自觉的靠沈望更近了一些。 而也有人对王墩墩更感兴趣，比如现在，坐在三人后排的一个大妈就一脸喜爱的看了这小屁孩好半天。 终于，大妈忍不住摸了一下王墩墩的脑袋，跟沈望搭话道：“孩子多大啦？” “四岁。” 沈望见王墩墩并不反感，便也没阻止大妈的“魔爪”。 “四岁还好，已经过了最麻烦的时候。” 大妈很有经验，问道：“平时是你们带，还是找别人带？” 沈望如实回答：“哦，孩子他妈带。” “是么？” 大妈看着正拿着湿巾给王墩墩擦手的林晓草，感叹道：“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真是不容易。” 听到这话，沈望这才明白大妈原来是会错了意，索性开玩笑继续说道：“唉，主要是我平时太忙，实在顾不上。” 看着沈望一脸的“愁容”，大妈很是理解。 “男人专注事业是好的，但也要多顾家庭，这么漂亮的媳妇，这么可爱的孩子，多好。” “是，您说的有道理。” 沈望连连点头：“所以我今天这不是特意带他们出来玩玩嘛。” “小伙子，这我就要说你两句了。” 大妈摆出一副“为你好”的姿态：“陪老婆孩子出来玩怎么能叫‘特意’呢？这是你应该做的。” “是是是。” 沈望大肆检讨自己的“不称职”：“我以后一定注意。” “嗯，这就对了。” 大妈很满意沈望的态度，从包里摸出一把糖，塞到沈望手里。 “拿着给孩子吃。” “这多不好意思。” 沈望嘴上客气，手上却是毫不推脱，把糖直接揣进口袋，然后又拿出一块递给王墩墩，命令道： “墩墩，快谢谢阿姨。” 王墩墩撕开包装把糖含在嘴里，含糊道：“谢谢阿姨~” 听到这奶声奶气的语调，大妈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不客气~小宝贝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嗯。” 王墩墩应了一声，扭回头来，正好看见水池中训练员正带着一只海豚进场。 可能是想到自己还没有在沈望面前显摆“学识”，王墩墩立刻大叫道：“沈望哥哥！海豚！” “……啊，表演要开始了啊。” 沈望很自然的扭回头，只留下一脸震惊的大妈在反复揣测这三人的复杂关系。 王墩墩是不懂，沈望是故意的，俩人此时早就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准备看海豚表演。 不过林晓草可不一样，刚刚那番对话她听的是一清二楚，现在早就红了脸，低着头羞愤不已。 沈望怎么能这样子！ 上周还只是说自己要做他老婆，今天却连孩子都有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拽了拽沈望的衣角。 “怎么了？”沈望转过头来。 “你以后……” 刚开了个头，林晓草莫名又怂了。 “没，没事了。” …… 很快，海豚表演就正式开始。 “扑通！” 一只海豚跃出水面，在空中来了个前滚翻，然后又一头扎进水里，惹得众人发出阵阵欢呼和掌声。 看着身边全神贯注的林晓草，沈望突然想起一个电影情节，便开口问道：“你想不想摸一下海豚？” 本来想浪漫一波，谁料林晓草直接摇了摇头，小声回答。 “不想。” 沈望诧异道：“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嗯……” 林晓草看着前方正在在训练员的指挥下转圈的海豚，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它们也好可怜。” 沈望明白林晓草此时在想什么，便没再继续说话。 不过旁边的王墩墩当然不会有这种悲悯的感觉，此时正兴高采烈的大呼小叫，很快就冲淡了这略有些凝重的氛围。 半个小时的表演结束后，三人继续去逛海洋馆。 可能是因为没睡午觉的原因，王墩墩玩了一会儿后就困得不行，直接在沈望肩头睡着了。 抱着二十多斤的王墩墩走了半天，即便经过了一次“身体素质强化”，沈望此时也感觉有些累。 林晓草很快觉到了这一点，小声建议道：“我们休息一下吧？” “好。” 沈望在一处长椅上坐下，又跟林晓草两人合力把王墩墩从肩膀上挪了下来。 轻轻拍着枕在自己大腿上呼呼大睡的王墩墩，林晓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面的巨大落地玻璃。 玻璃后是人造的海底景象，有礁石、有珊瑚、有水草，还有各式各样的鱼类。 这些鱼儿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一起，时快时慢的在水中穿梭，再加上周围幽暗的灯光，居然真的给人一种仿佛身处海底的感觉。 看着林晓草一脸幸福的表情，沈望突然好奇的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嗯……” 林晓草想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我希望妈妈能少喝一点酒。” “那有关你自己的呢？” 沈望继续追问：“比如将来干什么职业？过什么样的生活之类的。” 林晓草红着脸嗫嚅道：“我，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 听到她这么“没追求”的话，沈望开玩笑道：“你倒是容易满足。” “是么……” 林晓草低着头，回想起今天一天的经历。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漂亮的动物，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冰激凌，更关键的是，沈望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于林晓草来说，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一天了。 不过她嘴笨，并没法把自己的想法跟沈望讲清楚，只能是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觉得现在就很好了。” “行吧。” 沈望撇了撇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们合个影吧！来一趟总要留个纪念！” 说完，沈望也不管林晓草同不同意，立刻掏出手机在附近找了个游客商量几句，然后又跑回来抱起王墩墩，催促道：“快点，别让人家等着！” “喔喔。” 林晓草赶紧站起身，跟着沈望来到大落地玻璃前。 她现在有点紧张，甚至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不过也就在此时，旁边一声“卧槽”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原来是王墩墩被这一番折腾，此时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巴掌乎在了沈望脸上。 看着沈望那一脸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林晓草偷偷笑了一下。 不远处拿着手机准备拍照的游客看到这一幕，突然灵光一现，快速按下快门，定格了画面。 幽蓝的海水，红色的鱼群。 眼睛半睁，一只小手举在空中的王墩墩。 满脸生无可恋，头顶还搭着王墩墩一条小胳膊的沈望。 衣着朴素，满眼笑意看向沈望的林晓草。 她笑的很单纯，很满足。 第九十五章 感谢哈利哥送的航母! 下午五点多钟，三人总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海洋馆之旅。 返回的出租车上，睡了半下午的王墩墩此时又来了精神。 “小草姐姐，我想吃肉！” “好。” 林晓草温柔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姐姐晚上就做。” “嗯！” 王墩墩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了沈望那幽幽的声音。 “墩墩，今天玩得开不开心啊？” “开心！”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对小草姐姐说的？” 经过沈望这已提醒，王墩墩居然还真的记起了出发前沈望交给他的“任务”。 于是他立刻拉住了林晓草的衣袖，颇为认真道：“小草姐姐，你以后还能带我出来玩吗？” 林晓草含笑回答：“当然可以啦。” 王墩墩循序渐进继续道：“那我要小草姐姐和沈望哥哥一直一起带我玩！” 林晓草看了坐在副驾的沈望一眼，轻声道：“好啊。” “姐姐答应了，不许反悔！” 王墩墩这些话虽然是沈望教的，但他自己也的确想能经常出来玩，因此显得十分真情实意。 林晓草不知不觉又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不反悔。” …… 回到家，林晓草做了点饭三人吃掉，然后等蒲雯婕回来之后便跟沈望一起离开，返回燕大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 把林晓草送回宿舍，沈望回到108，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电脑屏幕满脸傻笑的张冒。 “看什么呢？” 沈望好奇的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原来张冒正在看直播，只是这主播…… “卧槽！孙茹月？” 沈望这声惊呼把张冒吓了一跳。 “你丫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呢？孙茹月都在群里发过了说今晚开播。” “是吗？” 沈望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是这样。 “文学社小组”、“妄想传媒”两个群聊里孙茹月都发过消息，不过他早就把这些群开了“消息免提醒”。 再加上沈望每次跟林晓草在一起时基本都不怎么看手机，这才搞的始终没看到。 忍不住好奇，沈望立刻打开手机上的斗鸟直播，进入了孙茹月的直播间。 直播画面中孙茹月正抱腿坐在电竞椅上，认真跟弹幕聊着天。 她周围是一圈幕帘，估计是怕影响宿舍里的其他人。 沈望瞥了一眼直播间热度，并不算太低，尤其是对一个第一天开播的新主播来说，可以算很高了。 看了看弹幕，沈望搞懂这是为什么了。 【主播就是《少年》的原唱吗？好漂亮！爱了爱了！】 【这腿，吸溜……】 【很喜欢《少年》，没想到原唱是这样一个美女】 【老妹儿给哥表演个绝活！】 【……】 看得出，大部分弹幕都是冲着“《少年》原唱歌手”这个官方认证点进来的，不过人虽然不少，但基本没什么礼物。 孙茹月倒也不在意，聊了会儿天就又把《少年》唱了一遍，这已经是她开播半小时唱的第三遍了。 “大家要是想听别的歌，我也可以唱的啊。” 一曲结束，孙茹月笑着建议大家点一些别的歌。 而看了一会儿的沈望此时来了兴致，突然想使个坏，便往直播平台充了五千块。 反正他下午就已经收到了华策打来的四十万，所以现在也不心疼。 再说这也算是支持孙茹月的事业了。 充好钱，沈望刚准备送礼物，屏幕中却是突然飘过一个大游艇。 【“妹妹快来”送给主播一艘游艇！】 “谢谢妹哥送的游艇！” 孙茹月终于是收到了第一个有特效的礼物，赶紧开口感谢。 而那个“妹妹快来”则是紧接着发了一条弹幕。 【老妹儿，加个微信！】 人家送了礼物，孙茹月便不好假装看不到这条弹幕，只好犹豫道：“那个，妹哥对不起，我不加私人微信的。” 【你就直说多少礼物可以加？】 “妹妹快来”很明显理解错了意思，还以为是礼物不到位。 毕竟别的直播间都有个明码标价，类似“游艇进群，航母加微”之类的，而孙茹月这里却啥也没有。 “对不住啊妹哥，送多少礼物都不能加微信的。” 孙茹月满脸歉意的继续说：“你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唱首歌吧！” 【唱个jb！】 听到孙茹月居然真的不松口，“妹妹快来”可能感觉面子挂不住，一连发了好几条弹幕，说的话都很难听。 【大家都是来看什么的心里没数吗？装什么装？】 【都出来卖了还假装什么矜持！】 送礼物的好大哥秒变喷子，孙茹月又是第一次直播，看到满屏幕被带起的节奏，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 沈望感觉再这么下去孙茹月可能就离破防不远了，便无奈的点开了礼物栏。 消除节奏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一个更大的节奏。 【“哈利波特大”送给主播一艘航空母舰！快来围观吧！】 【“哈利波特大”送给主播一艘航空母舰！快来围观吧！】 【“哈利波特大”送给主播……】 一连五个全平台飘屏特效出现，一千块一个的航空母舰沈望一口气送了五个。 果然，这一下弹幕的内容立刻发生了转变。 【牛逼！土豪牛逼！】 【老板大气！】 【告诉老八，我本来是想来抢宝箱的，但现在回不去了！】 【！】 突然之间暴增的弹幕瞬间就把先前的节奏给淹没了，而孙茹月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谢谢哈利哥送的五艘航母！” 手放在键盘上，沈望刚准备打字装一波，张冒的声音却是清晰传来。 “沈望，你在看孙茹月直播吗？刚刚有个土豪一句话没说就刷了五个航母，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傻逼？还是脑子进水了？” 沈望：“……” “来，老张我来告诉你骂老板是什么后果。” 张冒：“……” 三分钟后，在张冒委屈的眼神中，沈望重新坐回电脑前，一脸坏笑的打字道： 【能唱一首十八摸吗？】 “啊？” 屏幕里，孙茹月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十八摸”是一首很有颜色的歌曲。 “哈利哥，我不会唱啊，要不换一首别的歌呢？” 本来就是开玩笑，沈望也没坚持，便又换了一首《葫芦兄弟》。 这次孙茹月没有再推脱，很快就开口唱道： “互撸娃，互撸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虽然歌很幼稚，但孙茹月唱功不错，再加上颇为性感的形象，居然还挺有节目效果。 随着直播间的氛围逐渐热络起来，不少观众开始送起了小礼物，孙茹月也慢慢找到了直播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燕大某一间男生寝室内，有人却看着屏幕里的孙茹月一脸阴沉。 “臭婊子……” 王凯双眼通红，攥起的拳头“嘎巴”作响。 “发骚是吧，不要脸是吧……” 看着画面中裸露的大长腿，他面色狰狞，像极了之前对孙茹月施暴的样子，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吐出一句话来。 “那我他妈的成全你！” 第九十六章 麻烦解决卡 晚上十点多，孙茹月可能是考虑到舍友要休息了，便下了播。 而沈望关了电脑后则是去洗手间认认真真的洗漱一番，这才躺在床上调出了系统界面。 上午把《无间道》卖给华策后，沈望果不其然又完成了一个隐藏任务，再次收获一个幸运大转盘。 熟悉的转盘开始转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特意洗漱过的原因，这次指针转了几圈后，居然停在了整个转盘最小的一块金黄色区域。 “特殊道具” 看到这个结果，沈望顿时兴奋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道具，有什么用，但从这个比例来看应该是个好东西。 很快，在沈望的期盼中，道具随机了出来。 【恭喜，您获得了“麻烦解决卡”一张。】 【注：使用此卡后，未知力量将通过合理的方式解决宿主当前遇到的最大麻烦，仅限一次。】 看着这简短的介绍，沈望有点迷糊。 听这意思应该是可以帮自己解决一次遇到的问题，不过这未知力量是什么鬼？ 价格体现价值，搞不太懂的沈望立刻调出商城界面，找到这个“麻烦解决卡”，看了一眼售价。 500愿望点…… 卧槽！ 看到这个价格，沈望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可以！自己总算是欧皇了一次！ 虽然还是不知道这道具到底能干嘛用，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才能用得上，但是牛逼就完事了！ 美滋滋的关掉系统界面，沈望盘算着今天的收获，刚准备睡觉，手机却是震动了一下。 【孙茹月：是你想听十八摸吗？老板？】 【孙茹月发来一条语音】 咽了下口水，沈望轻轻点开语音…… 吸溜~ …… 两天后，沈望代表妄想传媒正式跟燕大签署了冠名协议，并且拿到了行政楼一楼角落里三个空房间的钥匙。 这三个房间本来是燕大团委的办公室，后来团委搬了地方，这里便一直空着。 经过徐永魁一番协调，最终学校同意拿来给沈望先用着，甚至还找人提前打扫了卫生，以便体现燕大支持学生创业的态度。 于是乎，沈望等人就这样拥有了第一处根据地，虽然不大，但对于妄想传媒目前的规模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 当然，这么好的条件给到沈望，那燕大自然也要一些“回报”。 所以就在周三的时候，徐永魁作为“创业指导老师”便来了一次亲临指导。 “徐老师，这两间是用作办公，另一间我们改成了会议室……” 一个房间内，沈望正在徐永魁身边仔细介绍着：“目前来说办公场地还是够用的，等以后公司规模扩大了，我们准备再在校外租写字楼。” “嗯。” 徐永魁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正在认真对着电脑“工作”的张冒、谭蕊等人，说道：“创业是好事，但一定不要耽误学习。” “明白。” 沈望连连点头，大言不惭道：“我们创业的目的就是为了实践在课本上学到的知识，一定不会本末倒置的。” “那就好。” 徐永魁一边说一边来到谭蕊身后，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奇葩说》第一期的初剪版素材。 初剪版的全称是初次剪辑版本，往往会尽可能保留或许有用的镜头，因此时长都比较长。 就拿《奇葩说》第一期来说，加上备采总共的素材有六个小时左右，初剪版只压缩成了三个小时，最终还需要根据谭蕊这个导演的要求再进一步精简，才能得到时长一小时的最终版本。 察觉到徐永魁过来，谭蕊赶紧站起身，谦虚问道：“徐老师，对《奇葩说》您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算不上，提几点建议吧。” 徐永魁并不懂文娱，更不懂网络综艺，但这不妨碍他可以进行“指导”。 “第一，一定要弘扬正能量，传递一种积极的价值观。” “第二，要多站在当代大学生……” 徐永魁不急不慢提了四五条建议，条条都很有道理，条条都没啥用。 不过沈望的表情却很严肃：“徐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老张，刚刚徐老师说的话记下来了吗？” 张冒立刻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站起身，点头道：“当然，都记下来了。” “好，一定要记好。” 沈望扭回头，又说道：“徐老师，您再给我们点一下未来的方向吧，这一块我们还是挺迷茫的。” “行。” 徐永魁也不客气，继续发挥：“你们未来一定要把握住时代的潮流，敢于突破……勇于奉献社会……” 徐永魁站在房间正中央侃侃而谈，沈望和张冒在旁边聚精会神的边听边记录。 随行的校报记者捕捉到这一幕，立刻举起相机，“咔嚓”一按快门，这一瞬间他连稿子的标题都想好了。 《校领导为我校创业团队出谋划策——未来之路该如何去走》 …… 十分钟后，徐永魁满意的带着校报记者走了。 张冒把满是鬼画符的本子扔到桌上，抱怨道：“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没有，太浪费时间了！” “忍着吧，又不是天天来。” 沈望倒是能看得开：“再说没有徐永魁，咱们哪能拿到的这三间办公室？” “也对。” 张冒站起身：“那我走了啊，给会议室订的长桌今天送来，我去校门口接一下，要不保安不让进。” “去吧。” 沈望摆摆手，顺便提醒了一句：“记得带几包烟啊，给门口保安发一发，以后他们就不拦了。” “明白。” 张冒点头离开，沈望则是回到自己的“工位”，看着桌上摆着的含羞草发了一会儿呆。 秋游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盆含羞草在沈望的精心照料下也长大了不少，甚至感觉眼下这个小盆已经不太适合它了。 想着买个大一点的盆给它换上，沈望掏出手机，却突然来了一条短信。 【您的快递已经送到……】 看到这条短信，沈望回忆了一番，想起这应该是自己给朱瑶买的生日礼物到了。 看了眼日历，距离朱瑶的生日还有两天，沈望突然记起一件事情。 之前他跟李文浩说过要在朱瑶生日这天弄一个小型摄影展的，也不知道这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第九十七章 细节不会骗人 燕大体育馆的一间器械存放室，沈望正跟在李文浩后面，满脸惊讶。 这间器械室明显之前是闲置了很久，此时却已经焕然一新，几十张放大的照片被摆放在各个位置，真有点超小型摄影展的感觉。 “厉害啊！” 沈望由衷的感叹了一句，问道：“你忙了多久弄成这样的？” “上次国庆你说完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李文浩随口回答：“找场地，打扫卫生，装裱照片，断断续续弄了一个月吧，前几天才弄好。” “太不容易了。” 沈望拍了拍李文浩肩膀：“我觉得朱瑶肯定会感动的。” “但愿吧。” 李文浩期待之余却有一点担心：“沈望，万一我约不出朱瑶怎么办？” “不慌。” 沈望当然不能让李文浩这顿折腾白费：“后天晚上我一定把她弄过来，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李文浩点点头，大为感动：“沈兄！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感谢！” …… 两天后的周五，贵和广场。 朱瑶穿着一件米色外套，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 “你们说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好看！”沈望和齐明凯异口同声。 “嘿嘿。” 朱瑶自我欣赏半天，跟旁边的导购小姐说道：“给我拿一件新的~” “好嘞！” 导购小姐手脚麻利，立刻就找出一件装好，来到两男跟前。 “两位先生谁买单？” “我来。” 齐明凯苦着脸掏出手机。 虽然目前蓝风娱乐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但他的经济情况照之前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总算是有了点“富二代”的样子。 “当天不限额购物”，这就是他送给朱瑶的生日礼物。 不过朱瑶也不可能真的大肆消费，三人虽然已经逛了两个多小时，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但其实总共并没花多少钱。 跟何况这些东西还有不少是买给沈望和齐明凯的。 “好啦！” 另一边，朱瑶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满意道：“今天就到这里！吃饭去啦！” “不再买点了？” 沈望在旁边坏笑道：“放心，我还提得动！” “沈望你大爷！” 齐明凯一声哀嚎：“感情不是你掏钱！” “谁让你不愿意花心思给小圈挑礼物的！” 沈望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小圈你看，谁对你更上心是不是高下立判？” “你的礼物是什么我还没见到，现在还不好判断。” 朱瑶笑嘻嘻的左手挽住沈望右手挽住齐明凯。 “走啦，饿死啦！”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服装店，身后几个导购小姐则是一脸羡慕加惊讶，小声讨论了起来。 “你们说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朋友呗，还能是什么关系。” “感觉好亲密啊。” 有个年轻的导购员一脸八卦道：“我感觉付钱的男生跟那个女生挺般配的，另一个男生太普通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另一个年龄稍长的女人摇了摇头。 “黄姐，为什么这么说？”一堆人叽叽喳喳的问到。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做导购要学会观察。” 姓黄的导购员卖完关子，这才继续说道：“刚刚那个女生不管干什么都是先想到那个长得一般的男生。” “问衣服好不好看也是先问他，挽两人的胳膊也是先挽他，这充分说明这个男生在她心里的地位要更重要一点。” “黄姐，你这也太玄乎了吧！” 众人惊呼一阵，明显不是很信。 “你们不懂。” 黄姓导购员瞥到又有顾客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只给这群小姑娘留下一句话。 “细节永远不会骗人的。” …… 另一边，沈望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刚刚作为别人的八卦被聊了半天，已经是来到了一处西餐厅。 齐明凯早就订好了位子，三人在窗边的位置落座后皆是好奇的四下打量了起来。 看着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走来走去，朱瑶小声问道：“小齐，这家餐厅很贵吧。” “嗯，每人588的套餐。” 齐明凯点了点头，补充道：“法餐。” “好贵啊。”朱瑶吐了吐舌头。 其实三人都没来过这种高级餐厅，沈望和朱瑶虽然是小康家庭，但吃西餐的经历一般也就是必胜客这种西式快餐。 而至于齐明凯，他爹估计倒是整天出入这种场合，不过从没带过他。 所以眼下这588一位的法餐在三人眼里就已经是天价了。 很快，服务员就把一小篮子面包端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一人一盘蔬菜沙拉和一小杯甜酒。 看着眼前的沙拉，沈望小声问道：“这是不是叫头盘和餐前酒？” “呦呵！” 齐明凯一脸惊讶：“可以啊沈望，上流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沈望翻了个白眼，叉了一口沙拉塞进嘴里，感叹道：“老齐过生日时咱们还是吃的麻辣烫，想不到才过去不到半年，档次就提高的这么快！” “可不是嘛。” 朱瑶附和道：“我都不适应了。” “这可不行。” 齐明凯摇头晃脑很是得意：“以后我跟沈望都是大老板，属于是上流社会人士，你得赶紧适应起来。” “屁咧！”朱瑶笑骂一句，突然想到什么，把手往沈望眼前一伸。 “拿来吧！” 看着面前洁白的小手，沈望当然知道朱瑶是在要礼物，也不墨迹，立刻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包，上面印有几个字母“leica”。 作为摄影爱好者，朱瑶当然这个英文单词意味着什么。 徕卡——摄影人永远的情怀。 “哇！” 迫不及待的打开小包，朱瑶小心从里面捧出一个造型简单但细节极为精致的相机，立刻大呼一声。 “m3！！” 熟悉摄影的人都知道，朱瑶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自1954年开始生产的徕卡最为经典的杰作——m3。 轻轻摩挲着相机的棱角，朱瑶全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看的齐明凯很是不解。 “这个二手傻瓜相机什么来头，小圈怎么这么喜欢？” 沈望捂着嘴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反正这玩意儿挺贵的，要四万多呢。” “你丫哪来的钱？学校的冠名费不是还没到位吗？”齐明凯不解。 沈望故作淡定道：“哦，忘了告诉你了，周末我又刚赚了四十万。” “……” 齐明凯瞪大着双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就知道不该问。” 第九十八章 李文浩的真情告白 一顿饭，朱瑶时不时就要去看一下身边装相机的小包，看的出是真的喜欢。 看她这幅样子，沈望倒也不觉得花四万买这么个小东西不值了。 毕竟千金难买美人笑，朱瑶开心，沈望也跟着高兴。 浓汤、副菜、主菜……一个个精致的盘子端上来又撤下，很快这顿法餐的最后一道甜品便送了上来。 透明的甜品杯里冰激凌打底，上面淋着草莓酱和应季水果，最后再盖上一层花生碎和巧克力粉，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甜品对任何女生都有着绝对的吸引力，朱瑶也不例外，等服务生一走立刻就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 “哇~好吃！” 朱瑶满是幸福的感叹了一句，倒是让沈望想到了林晓草在麦当劳吃新地时的模样。 自己也低头尝了一口，沈望是感觉不出这冰激凌跟麦当劳的有什么太大区别。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可能就是盛它们的杯子不同罢了——一个是塑料的，一个是水晶的。 “嗡嗡嗡……” 吃着甜品，朱瑶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打了几个字，然后又重新扣回到桌面上。 几分钟后，沈望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果然，是李文浩发来的微信。 【李文浩：沈兄，没约到，靠你了！】 沈望悄悄看了一眼还在低头吃冰激凌的朱瑶，回复了一个“没问题”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等下吃完饭回学校吧，我还有点事。” “哼！” 朱瑶立刻抬起头，表情稍微有些不满。 不过她也清楚沈望最近的确很忙，便只好噘着嘴嘟囔道：“明明我过生日的…算了，那我跟小齐两个人去玩。” “那啥，我也有事。”齐明凯马上表态，李文浩的事情沈望早就跟他串通过，所以此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这样呀。” 朱瑶气鼓鼓的用勺子捅了捅冰激凌，但片刻之后又心软了。 “好吧好吧，那你们忙去吧，我回宿舍追剧去！” “谢谢圈姐体谅！” 沈望和齐明凯对视一眼，都是一副坏笑的表情。 …… 晚上8点多，三人打车回到了燕大。 一边往女寝方向走着，沈望一边偷摸掏出手机给李文浩报信。 等三人走到体育馆门口时，沈望突然捂住肚子，“痛苦”道：“我去体育馆里面上个厕所啊！” “正好，我也去！”齐明凯立刻响应，撂下一句话就跟着沈望往体育馆里面走。 朱瑶看着两人跑远，便站在原地准备等一会儿，可她才转过身就看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李文浩。 “朱瑶同学，生日快乐。”李文浩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朱瑶看到突然出现的李文浩，楞了一下，不过只当是一个巧合，客气道。 “谢谢。” “那个……朱瑶同学。” 李文浩鼓起勇气，试探道：“能占用你五分钟时间吗？” “不好意思学长，我在等人。” 朱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一分钟也行。” 李文浩降低了要求，脸上露出几分艰难。 “我……” 朱瑶本想继续拒绝，可她看到李文浩这幅真诚的样子，心里便松动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 “太好了，那你跟我来一下。” 见朱瑶答应，李文浩长舒一口气，赶忙在前方带路，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那间器械存放室。 朱瑶一路上都很疑惑李文浩要干什么。 按道理来讲肯定又是要跟自己表白，可为什么要到这样一个废弃的角落？ 难道说李文浩也跟那个王凯一样？因爱生恨，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心中的胡思乱想搞的她此刻精神极度紧张，看着李文浩在前面开门，脚下却已做好开溜的准备。 不过当门打开，视线望进去的一刹那，这种紧张立马就变成了惊讶。 “这……” 朱瑶捂着嘴，看着摆满屋子的大大小小几十张照片，眼睛瞪得溜圆。 这些照片都是她拍的，她当然认得。 只是…… 朱瑶不自觉的往屋里走了几步，手掌轻轻拂过几张相框，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 而李文浩也在此时开口了。 “听说你一直想办一场摄影展，但我能力有限，只能弄成这个样子…可能有点简陋，也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你的愿望。” 看到朱瑶转过身来注视着自己，李文浩仿佛受到了鼓舞，赶紧继续说道：“朱瑶，这就是我想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没感觉，所以今天我不想再说那些让你为难的话……” “只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过上自己真正向往的生活。” “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任何困难，我都可以帮你，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李文浩感情真挚的说完，然后便等着朱瑶的回应。 这些话乍一听好像只是一段舔狗式表白，但实际上他私下里却想了好久。 没有故意强调自己弄这个“惊喜”花了多大功夫，没有乘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而是退了一步，把自己摆在一个默默付出的位置，再在最后隐约透露出主旨。 虽然多少有点套路的成分在里面，但这也算是李文浩的真情实感。 他相信，即便朱瑶不会就此喜欢上自己，可心中的感动肯定是有的。 但是朱瑶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是沈望告诉你的吧？” “呃……” 朱瑶这莫名的问题搞得李文浩准备好的各种回答都没了用武之地，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下头。 “是。” “照片也是他给你的吧。” “嗯。” “我知道了……” 朱瑶扭过头，目光重新扫过整个房间，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是林晓草，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这背后的“黑手”是谁。 刚刚问李文浩也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手里仍然提着沈望送的徕卡相机，只不过相机包的带子却已经被她攥的变了形。 “谢谢你。” 朱瑶又一次道了声谢，也不知道是谢李文浩准备了这一切，还是谢告诉了自己真相。 她抬头看着一脸忐忑的李文浩，轻轻退了一步，双眼中仿佛有一层雾气。 “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等沈望。” 第九十九章 这是我最不开心的生日 “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等沈望。” 留下这句话，朱瑶扭头就向外走去。 李文浩见状赶紧跟上，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句话给喝停了脚步。 “别跟着我！” 看着朱瑶远去的背影和微微耸动的肩膀，李文浩又扭回头来看看自己辛苦准备了一个月的“成果”，叹了口气。 …… 体育馆厕所里，沈望和齐明凯鬼鬼祟祟的藏在门后，一边注视着远处器械室的情况，一边交头接耳。 “你说这次李文浩能不能成？”沈望小声问道。 “我感觉够呛。” 齐明凯摇了摇头：“除非小圈早就对他有好感。” “唉。” 沈望叹了口气，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他跟齐明凯都觉得李文浩这人挺靠谱，也是真心喜欢朱瑶，可朱瑶又不喜欢，那他们也没辙。 过了一会儿，就在俩人快被前来上厕所的男生当做变态赶出去的时候，朱瑶终于小跑着再次出现在视野当中，隐约给人一种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感觉。 沈望和齐明凯对视一眼，脑海中立马蹦出了相同的念头。 卧槽！ 大叫一声，两人同时冲出厕所，直奔到朱瑶跟前。 “小圈！李文浩对你干什么了？！”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朱瑶被这顿怒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看着两人焦急的表情，刚刚满肚子的气愤居然消失了不少。 “哼！他没把我怎么样，但是你们……” 气愤是少了，不过委屈却丝毫未减，甚至更多了一些。 这么关心我，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的男人！ 朱瑶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下子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啊？” 看到朱瑶这幅样子，两男一阵慌乱。 沈望是一直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而齐明凯虽然经验丰富，但朱瑶又不是自己女友，所掌握的各种技能基本也派不上用场。 于是俩人只能一边安慰，一边试探道。 “你别哭了啊，我们哪里欺负你了……” “还说没有！” 朱瑶一抹眼泪，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那间器械室：“李文浩说了，这是沈望的主意！” 齐明凯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立马撇清关系：“对！我老早就劝过沈望不要这么搞！他非不听！” “你哪有……” 沈望刚想反驳，却被齐明凯义正言辞的直接打断。 “你不要推卸责任！好好跟小圈道歉吧！我就先走了。” 甩完锅的齐明凯也不等沈望再做反应，直接扭头就走。 沈望本想把他拽回来，可这边朱瑶还哭的梨花带雨，一番犹豫之后只能是先解决主要矛盾，秋后再找齐明凯算账。 “那个，这事儿是我不好，没提前告诉你。” 沈望微微弯腰，语气诚恳的说道：“不过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嘛。” “沈望！” 朱瑶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一点不甘：“你真的觉得我会因为这个而惊喜吗？” 沈望疑惑的反问：“你不是跟我说过想办一场摄影展吗？” “你！” 朱瑶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说过这话没错，可她多么希望刚刚是沈望把她带去的器械室，是沈望偷偷准备了这一切。 只是这些话她却又偏偏说不出口…… 越想越乱的朱瑶此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沈望，嘴唇咬出一道白印。 “这是我过的最不开心的生日。” …… 十分钟后，沈望垂头丧气的回到宿舍。 朱瑶跑走后他不是没有去追，可每次追上后都是自讨没趣，最后只能是无奈的目送她进了宿舍楼。 看到沈望回来，齐明凯连忙问道：“怎么样啊？” 沈望没好气的怼道：“你丫跑的倒是快，把这么一个烂摊子留给我！还能怎么样？生气了呗！” 齐明凯大声叫冤：“这不本来就是你的主意，我顶多就是小配合了一下，当然你要负主责。” “唉……” 沈望叹了口气，不解道：“你说小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啊？看她之前的表现，也不是多么反感李文浩啊。” 齐明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盯着沈望：“你丫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呢？小圈不是生气李文浩，是生气你撮合他俩的这种行为！” 沈望底气不是很足：“我也是好心……就算她不喜欢，说就是了，哭什么。” “跟你讲不明白，你自己想吧。” 齐明凯放弃解释，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 我能想明白就好了。 沈望满脸愁容，又掏出手机来尝试给朱瑶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放下手机后沈望甩甩头，本来想写一会儿《奇葩说》第二期的辩词，可心里始终记挂着朱瑶，半天才憋出十个字。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拨通了段欣冉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沈望也没心情客套，直接把情况跟段欣冉大约说了一下。 “……所以我想让你帮忙去安慰一下朱瑶，看着她点。” 段欣冉安静的听沈望说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道：“好，我这就去。” “谢谢了。” 挂掉电话，沈望苦恼的挠了挠头，一条新信息推送进来。 以为是朱瑶给自己发消息了，沈望赶紧点开，不过看到名字后又大失所望。 【丁雅：沈哥，你最近会来吗？】 沈望此时没心情回复丁雅，把手机重新扔掉后便又开始思考朱瑶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过了一会儿，结合朱瑶之前的种种表现，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浮现在他脑海。 沈望微微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道： “卧槽，不会吧……” …… 另一边，段欣冉一番折腾后，终于是在女生宿舍顶楼的天台上找到了朱瑶。 此时整个天台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挂在晾衣杆上的床单随着晚风微微摆动。 看着站在身前的段欣冉，朱瑶小声问道：“是沈望让你来的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段欣冉一捋睡裙在朱瑶身边坐下，抬头看着夜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星：“他很担心你。” “担心我……” 朱瑶神色黯然，慢慢把头埋进两腿之中。 “欣冉，你知道我一直喜欢沈望吗？” 段欣冉轻轻点头：“知道。” “可，可是他不喜欢我……我其实早，早就猜到了……” 朱瑶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几个字就要哽咽一下。 “但，但是我一直告诉自己，他只是神经大条，他只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所以我不敢跟他表白，我，我害怕被拒绝，我害怕以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只是现在，我再没办法骗自己了……” 朱瑶抬起头，标准的瓜子脸上满是泪水。 “欣冉，我不甘心……” 第一百章 求而不得和舍而不能哪一个更痛苦 深秋的夜晚静谧而悠长。 段欣冉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与刚从外面回来的朱瑶相比，她这一身可以说是极度单薄了。 不过她好像并不觉得冷，低头听完朱瑶的哭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你还喜欢他吗？” “我……” 朱瑶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终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喜欢。” 段欣冉继续问：“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 “可他不喜欢我啊……”朱瑶的声音空洞洞的，没有了一丝一毫往日的青春活力。 不过段欣冉却有不一样的观点。 “他喜不喜欢你是他的事，你喜不喜欢他是你的事。” 段欣冉语气平静，认真道：“当有一天你发觉自己不再喜欢沈望了，那才是该放弃的时候。” “……” 朱瑶愣住了，在她的观念里始终觉得，喜欢一定是要相互的，如果只是单恋，那还不如趁早断了念想。 并且如果真如段欣冉所说的那样…… “可，可要是我永远都喜欢他呢？” 段欣冉看着朱瑶仿佛失去灵魂的双眸，没有任何犹豫：“那就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他身边。” 朱瑶不能接受这种想法，反问道：“求而不得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痛苦一辈子？” “我觉得放弃自己喜欢的人，这才叫真正的痛苦。” 段欣冉笑了笑，把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并不一定对。” 朱瑶下意识的质疑了一句：“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情，真会这么做吗？” 不过问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对不起，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没关系。” 段欣冉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缓缓的说道：“我一直都在这么做。” “啊？” 听到段欣冉的回答朱瑶一时间有点懵，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事，脱口问道：“是谁啊？” 段欣冉侧过头，伸手替朱瑶拿掉了衣服上的一片枯叶。 “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吧……” 朱瑶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直愣愣的看着月色中的燕大校园，也不知道是不是段欣冉这一番话的原因，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此时大约晚上九点多，正是很多人结束晚自习回宿舍的时间。 天台正对的柏油路上，蚂蚁大小的学生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的走着，当然了，也有不少孤身一人的可怜蛋夹杂其中。 昏黄的路灯并不怎么明亮，有几盏更是已经彻底罢工，也不知道是要怪罪于燕大校务部门的无能，还是要怪那些指灯发誓的情侣。 嬉笑吵闹、甜言蜜语、英语单词…… 各种声音游荡在幽暗的灯光下，发觉自己照不出影子便又继续往高处飞去，直至融化在这无边的夜空之中，给夜色增添了一分又一分黑色。 悲伤、欣喜、忧郁、轻松……所有的情绪不管愿不愿意，都将在这越来越黑的夜中昏沉睡去，再被黎明的曙光唤醒。 然后又是新的一天。 …… …… 一个周末朱瑶都没有接沈望的电话，甚至连《奇葩说》第二期的录制都是张冒通知的。 不过这种事情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俩人早晚还是要面对面的。 蓝风娱乐录影棚，熟悉的布景跟第一期录制时并没啥区别，唯独就是在不少位置上添加了燕大的校徽标志。 朱瑶正在台上跟段欣冉几人对辩论词，不过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台下的沈望。 沈望也是一样，一边跟谭蕊说着话，一边偶尔看向朱瑶。 两人的目光有时会对视在一起，然后又马上假装不经意的挪开，这种微妙的异常气氛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比如孙茹月，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清楚沈望跟林晓草关系的人，此时心中就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 趁着段欣冉跟石建军讨论辩词的空档，她终于是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道：“朱瑶，你跟沈望怎么了？” “没怎么。”朱瑶摇了摇头，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对孙茹月放下了不少成见，但第六感还是使她对这个女人保持着一丝警惕。 “感觉你们好像闹矛盾了。” “没有，你想多了。” 朱瑶抿着嘴，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裙子，很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孙茹月见状也不再纠缠，又把目光投向沈望。 沈望此时正在跟齐明凯讨论着相同的话题。 “你丫还没把话跟小圈说明白？”齐明凯问到。 沈望无奈的摊摊手：“她又不接电话，我怎么说？要不是今天录节目，还不知道准备躲我多久呢。” 齐明凯表情同样很郁闷，因为朱瑶这两天顺带把他也给“拉黑”了：“这么多年了，我记得上次小圈这么生气还是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我们骗她说报了外省的学校……” 沈望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因为本来三人说好一起报燕大的，结果后面他俩一个玩笑让朱瑶闷在家里整整哭了两天。 直到朱母给两人打了个电话这事儿才说清楚，据说当时朱瑶都打算即便复读一年也要去找沈望和齐明凯。 “行了。” 齐明凯拍拍沈望肩膀。 “就趁着今天说清楚吧，正好晚上咱们要聚餐，到时候喝点酒说开就完事了。” “唉，但愿吧。” 沈望叹了口气，却又有点担忧，生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万一朱瑶真的是因为喜欢自己才生这么大气，那他该怎么办？ 毕竟就连他自己现在也说不明白对朱瑶是怎样一种感情。 比友谊要复杂，比爱情要单纯，说是红颜知己又有点渣，一圈想下来，总不能是亲情吧…… 沈望胡思乱想了一阵，台上的众人也准备就绪。 因为这期嘉宾都是蓝风旗下的几个签约主播，所以谭蕊选的辩题也很有针对性—— “男友氪金打赏女主播，该不该分手？” 谭蕊此时已经坐到了监视器前，相比第一次的时候，她现在显得更加从容。 “各部门注意，5、4……” 场记的高喊终于是把神游的沈望拉回到现实。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一百零一章 林晓草怎么会看上你?! 可能是有了第一期录制的经验，这次录制过程比第一次要顺利的多。 从中午开始，到晚上六点多就全部结束，正好不耽误聚餐。 一群人从蓝风出来，打了三辆车直奔张冒订好的饭店。 打车的时候沈望本想跟朱瑶同坐一辆，可朱瑶却没给他机会，车一来就拉着段欣冉和孙茹月直接钻进一辆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沈望无奈只好跟张冒坐到了一辆上。 一上车，张冒就开始请示“老板”：“老四，我把王梦雪叫来可以不？” “随你。” “那好！”听到沈望同意，张冒便兴高采烈的立刻给王梦雪打电话。 俗话说得好，钱是男人的胆，事业是男人的腰杆。 自打张冒跟着沈望开始创业之后，虽然还没挣到钱，但在王梦雪面前明显有底气了不少。 “……你来就行了……还有孙茹月……你哪来这么多事儿……” 张冒在那边打电话，沈望则是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林晓草……明天再弄就是了……行，我到时候去门口接你。” 好不容易等张冒挂掉电话，沈望立刻问道：“林晓草怎么了？” 张冒被沈望的反应搞得一愣，不过还是挠了挠头如实说道：“好像今年她的助学金没评上，梦雪在那里帮她重新弄材料再争取一下。” “为什么没评上？” 沈望满肚子不解，林晓草的家庭情况不说是整个文学院最困难的，但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怎么会评不上助学金？ 张冒明显刚才没问这么细，不过看沈望的样子，便试探道：“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再问问梦雪？” “算了，我直接问小草吧。” 沈望说罢也不管张冒惊讶的眼神，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晓草的电话。 “喂。” 林晓草的声音还是糯糯的，带着些许山城口音。 沈望“嗯”了一声，直接问道：“还跟王梦雪在一起吗？” “她刚刚走掉了。” 林晓草回答完突然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啊？”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沈望又问：“助学金是怎么回事？” “……” 林晓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虽然语气比较平静，但沈望能听出其中的委屈和不解。 “早上的时候，焦老师跟我说我的申请没有通过。” “什么原因？” “因，因为我没有参加过社会实践活动……” 沈望不解：“那你大一的时候评上了么？” “评，评上了……”林晓草声音依旧很小。 “那为什么之前评上了，现在又……” 沈望本想问个清楚，可又想到以林晓草的表达能力还真不一定能说明白。 反正等下王梦雪要来一起吃饭，到时候直接问她算了。 “没事了，这事儿我直接问王梦雪。” 看了眼时间，沈望换了个话题：“你吃饭没有？” 林晓草老实回答：“还没有。” 沈望一听便催促道：“那还不快去吃，再晚食堂关门了。” “喔喔，好。” 虽然只是打电话，但沈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晓草在那边连忙点头的样子。 “记得多吃点。” 又叮嘱了一句沈望便准备挂电话，可林晓草却在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那个，你，你吃饭了吗？” 沈望随口说道：“我正准备去呢，怎么了？” “蒲师姐给我发工资了，我，我想请你吃饭。” 顿了顿，林晓草又特意强调了一句：“去小食堂吃。” 所谓小食堂其实指的是一食堂的二楼，这里卖的都是一些诸如石锅拌饭、烤鱼、小火锅之类的菜品，价格当然要比普通食堂贵，不过依旧比校外便宜。 对大部分学生来说这里其实就是个普通的食堂，顶多菜品洋气一点。 但可能在林晓草的观念里，能够去“小食堂”吃上一顿就已经足够奢侈了。 另一边，听到林晓草的邀请，沈望此时是既激动又遗憾。 难得林晓草主动开口约自己一次，可惜他肯定是无法赴约了。 毕竟今天算是妄想传媒全部“员工”的第一次聚餐，他这个老板要是不在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再加上朱瑶的事还没解决…… “今天不行，晚上我有事。” 沈望怕林晓草伤心，立刻补充道：“明天吧！” “嗯好。” 果不其然，林晓草并没有任何意见：“你先忙你的就好，我都可以的。” 听到如此体贴的回答，沈望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这么听话。” “我……” 林晓草支吾了半天，终归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望见状也不再逗她，反正以俩人目前的进展速度，相信以后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也不急在这一时。 又说了几句废话，沈望终于是挂掉电话，一抬头便看见了张冒那仿佛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老，老四，你跟林，林……” 张冒此刻不仅表情夸张，甚至说话仿佛也被林晓草传染，结结巴巴的。 沈望知道他要问什么，干脆提前回答道：“我跟林晓草马上就要好上了，有问题吗？” “卧槽！！” 张冒一声大叫，把出租司机都给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林晓草怎么会看上你？？” 面对一连串问题，本来沈望还想着满足一下张冒好奇心，可听到最后顿时不爽起来，脸一板严肃道： “张总监，妄想传媒职场守则第二条：不要打探老板的感情生活！” 张冒：“……” 沈望：“别愣着了，记录吧！” 沉默片刻，张冒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2、沈望有很多不愿别人知晓的感情生活。” …… 十几分钟后，三辆出租车接连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考虑到晚上估计都要喝点酒，张冒便订了家离燕大不远的饭店，方便大家万一喝多了能够快速回到宿舍。 到地儿之后张冒带着众人先进了包厢，沈望因为要问助学金的事情便负责在门口等王梦雪。 点了只烟，沈望靠着一头石狮子朝马路张望。 此时正值饭点，路上行人大多是来附近吃饭的，不过就在某个沈望视线看不到的角落里，却有一个黑影正面色不善的盯着这边。 他是一路从燕大跟到蓝风娱乐，又从蓝风跟到这里的。 黑影藏匿在夜色中，等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海哥，你带人过来吧。” 百章总结 不知不觉这本书已经写了一百章了，我一般不像其他作者有定期总结的习惯，不过毕竟20多万字了，本书剧情也基本展开，就还是想着写点东西，权当记录一下吧。 关于成绩：作者其实也不算萌新了，写过的书也有几本，有开头成绩不满意切掉的，有坚持写到百万的，不过总而言之还算是扑街。 但我是万万没想到这本新书成绩会如此不理想哈哈，至今没推荐不说，裸奔成绩也不好，说不失望那当然是假的。 毕竟上本连大纲都没有瞎jb写的文抄公这个字数的时候记得也有几千收了，而这本耗费大量精力精雕细琢的新书结果才不到五百......落差肯定会有，但出乎意料的倒是没有太大打击。 所以本书不会切，大家放心。 ———————————— 关于剧情：其实严格来讲，这本书是我写过节奏最慢的一本。 我当然知道慢热文在眼下的网文市场很不吃香，可还是这么写了，原因同样很简单。 因为我想刻画好每一个人物，而人物的刻画需要大量的笔墨，再加上文风偏日常，就会显得节奏很拖沓，这点我觉得书评区很多书友说的都特别对，我自己也承认。 但是后面的文就不会了这样了。 100章之前人物性格我自觉已经刻画的比较丰满了，也算是顺利完成任务，那么之后的剧情就会加快推进速度，追读下去的读者应该马上就会看到区别。 ———————————— 关于感谢：起点写书，新书期特别长，对大部分作者来说单机期也特别长。 所以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书友的支持就是每一个作者坚持下去的动力。 打赏、推荐，乃至于一条评论有时候或许都会让作者精神为之一振。 本书的评论虽然不多，但基本都是好评，这也是我目前每天能坚持码字的动力源泉。 既然大家都说写下去必火，那万一是真的呢？ 同时也希望大家不光是这本书，最好多给自己正在读的书，尤其是新书一些鼓励，跪谢了。 ———————————— 最后附打赏感谢名单，谢谢各位大佬支持！ 浮山阅水 一剪梅香 日出红杏依云栽 咕噜咕噜大马猴 汝行十七 一剑封喉223 那句晚安呢 一珀一 平平庸 等月亮的树 一叶一问 每天都要快乐啊 再次跪谢各位大佬了！马上新年就过完了，吉祥话也不会说，就祝大家新年大jb！ 第一百零二章 周洁珊的紧急求助 饭店门口，沈望一支烟抽完，也正好等到了王梦雪。 王梦雪这个同班同学他接触的并不多，大多数事情也都是从张冒嘴里听到的。 虽然一开始因为张冒表白的事情，沈望对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后来这种想法又一点一点有所改观。 想想也对，女生有点虚荣心或者公主病在如今的社会是很正常的，像小说里那种只认钱的拜金女其实还是极少的。 当然了，像林晓草这种啥都不要，特别容易满足的女生也同样少的可怜。 穿着白色外套的王梦雪很远就看到了沈望，笑着冲这边挥了挥手。 沈望同样挥手示意，看着不急不慢朝自己走来的女生，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要是换作林晓草或者朱瑶，哪怕是孙茹月，应该都会小跑着过来吧…… 甩了甩头，沈望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跟已经走到眼前的王梦雪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班长。” “哈哈，沈老板你也好。” 王梦雪捂嘴笑了一下，问道：“张冒呢？” 沈望一侧身，让出门口：“他先进去点菜了，我负责在这里等你，正好问你点事。” 王梦雪停下脚步，扭过头来：“什么事啊？” “林晓草助学金的事。” 沈望直接说道：“我刚刚听张冒打电话提了一嘴，就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哦，其实就是今年学院改了助学金评选的条件，必须要参与过社会实践活动才行，可是林晓草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所以就被卡下来了。” 王梦雪一句话解释完，有些好奇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呀？总不会也要申请助学金吧？” “我当然不申请。” 沈望摆了摆手，嘿嘿一笑：“你懂。” “我……噢！” 王梦雪拉了个长音：“沈老板这是看上灰姑娘了呀！” “嗨，革命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 开了个玩笑，沈望重新拉回话题：“所以小草她还有机会能评上吗？” 王梦雪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唉，我在帮她争取，不过挺难的……毕竟社会实践这是硬杠杠，只能是试试看了。” “这样啊。” 沈望皱了皱眉，抱怨道：“评助学金还要社会实践，什么脑瘫规则。” 王梦雪深以为然：“我也觉得不合理，但是没办法，学院今年的新规则就是这么定的……” 犹豫了一下，她又小声补了一句：“其实这一下就刷掉了很多家里真正贫困的学生，反倒是不少学生干部排了上来。” “……” 虽然鲁迅说过一句话——“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但沈望一直不愿意这么去想问题。 可是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你把别人想的太善良，自己往往就会受欺负。 “这事儿交给我吧。” 想了一会儿，沈望说道：“我有办法，应该可以帮到这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同学。” 王梦雪问：“你打算怎么办？” 沈望一边往包间走，一边回答：“还没想清楚，可能到时候需要你帮点小忙。” “没问题。” 王梦雪很爽快，侧头打趣道：“不过要是没有林晓草，你才不会管这些事吧？” 沈望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当然。” …… 沈望和王梦雪来到包间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落座了。 因为都是学生，所以大家也不管什么位置的讲究，都是随便坐的。 沈望本想去找朱瑶，可无奈她身边的两个位置已经被段欣冉和孙茹月占据，便只能又坐在了张冒旁边。 “服务员！开始上菜吧！” 见沈望这个正主来了，张冒立刻吆喝了一声，然后又小声问道：“梦雪跟你说清楚了？” “嗯，回宿舍再说” 沈望点点头，看了朱瑶一眼，脑海中暂时把助学金的事放到一边，准备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以朱瑶的性格，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不会给他机会让俩人单独把话说开的，既然如此…… “老张，去拿酒！” “啤的白的？” “都整！” …… 明面上来说，这顿饭的由头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段欣冉即将进组去拍电影，大家算是为她践行。 第二件就是《奇葩说》第一期已经制作完毕，明天就要正式发布了，今天也算是预祝节目成功。 两件开心的事，再加上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众人已经熟悉了很多，所以很快就敞开肚子吃喝起来。 这其中沈望和段欣冉自然是大家主攻的对象。 不过沈望学聪明了不少，考虑到等下喝醉了会耽误事，他这次是能少喝就少喝，尽量保持着头脑清醒。 但是朱瑶却正好相反，半顿饭的时间过去，她就已经干了半瓶白的，一瓶啤的，很明显就是故意要把自己喝醉。 中间沈望其实去劝过几次，可每次朱瑶一见他过来就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说话，搞得沈望一点招都没有。 眼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沈望想了一下，决定强行把朱瑶拖离“战场”，好好找个地方说清楚。 “我送朱瑶回宿舍，等会儿可能就不回来了，你们吃完了就走，不用等我们。” 跟张冒嘱咐了几句，沈望起身便朝着已经醉意朦胧的朱瑶走去。 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周洁珊打来的，沈望下意识的认为她又要找自己开黑玩游戏，犹豫了一下就直接摁掉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另一边，某个ktv豪华包间的洗手间里，周洁珊正意识模糊的拿着手机，眼神有些恐惧的看着豪华的木门。 门外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一个女人的呼喊声。 “小珊！你没事吧？！” 周洁珊扶着墙慢慢站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 “王姐，我没事！” “没事就快出来！张导还等着你呢！” “我，我知道了。” 周洁珊用冷水泼了把脸，虽然清醒了一些，但妆也有些花了。 尤其是眼妆，晕开的眼影让她本来清纯的脸蛋一下子失色不少。 不过她没有补妆，甚至还故意又抹掉了一些口红，然后才走到洗手间门口。 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手拿着手机，周洁珊犹豫了好半天还是给沈望发去一个位置外加一句话。 【我就是萌萌哒：沈望哥哥，我喝多了，你能来接我吗？金砖ktv，101房间】 点击发送，她深吸一口，拧开了门把手。 外面的包间没开大灯，只有彩色的镭射光点在黑暗里四处乱窜。 歌声、笑声、恭维声、酒杯碰撞声、筛子晃动声混在一起，给这个不大的空间增添了无数欲望和诱惑。 周洁珊低头最后看了眼手机，沈望还没回复，但不远处的女人已经在向她招手。 一咬牙，她走出灯光明亮的洗手间，迈进了这张好似能吞噬一切的阴森巨口当中。 第一百零三章 您好，我要报复您 “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见周洁珊过来，刚刚挥手的女人立刻皱眉责怪了一句。 她就是月光少女的经纪人，王艳。 “我……” 周洁珊一只手紧紧攥住裙角，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王艳直接无视。 “赶紧坐到张导旁边去！” 周洁珊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微胖男人，终于还是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捋了捋裙子坐下，她离男人保持了差不多十公分的距离，不过这点空间很快就被对方一个“不经意”的转身给挤掉了。 周洁珊紧抿嘴唇，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而男人倒也不急于一时，并没有立刻做一些太出格的举动，只是拿起一杯酒递到周洁珊眼前，笑呵呵的说道： “小珊，继续喝啊！” “张导……” 周洁珊看了一眼酒杯中的液体，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说道：“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是吗？” 男人本来还好，但看到周洁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眼露精光，就好像饿狼看到了一只羔羊。 “你看你都没喝醉，怎么就不能喝了？再说就算喝醉又怎么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罢，男人就把酒杯往周洁珊手里塞，而周洁珊还想去挡，两下一用力，酒杯便“咣啷”一声摔到了地上。 “啊！对，对不起张导……” 周洁珊面色惨白的赶紧道歉，不过还没等男人说话，旁边的王艳就跟天塌了一样嗷嗷叫了起来。 “周洁珊！你在干什么？！” “给你脸了是吧！让你陪好张导，你就是这么陪的？！” “别不知好歹！张导让你喝酒是看的起你！” 女人的声音很大，但周围的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唱歌喝酒。 他们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第一次参加这种“商务活动”的新人基本都会抗拒，有些甚至比周洁珊反应还要激烈。 但不管是怎么样的“忠贞烈女”，只要你还想在娱乐圈混，那最后总是有办法让你屈服的。 当然，以周洁珊的咖位明显还不值当用什么“高级”手段，直接灌醉就完事了。 比如现在，张姓导演就很“明事理”的喊停了王艳的叫骂，善解人意道：“小珊又不是故意的，你骂什么骂。” 还没等周洁珊松一口气，他却又话锋一转：“小珊啊，但是这酒的确是洒了，这就相当于把我的脸扔地上了，你说该怎么办？” “我……” 周洁珊被这顶大帽子扣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终于是又拿起一杯酒。 “张导，刚刚是我不好，那，那我再喝一杯给您道歉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不过……” 男人一边笑，一边拿走了周洁珊手中的子弹杯，又从旁边拿了一个啤酒杯，倒的却是高度威士忌。 “不过既然是赔罪酒，那就不能是刚刚的小杯子了，你把这杯喝完，刚刚的事就算翻篇了。” 看着一小杯变成一大杯，周洁珊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颤抖着抓住杯子，仰起长长的脖颈…… “咳咳咳……” 浓烈的酒精猛然刺激着她的喉咙，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本来就酒量不大的周洁珊此时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有点天旋地转。 另一边，男人一拍手掌，眼中的贪婪终于暴露无遗。 一手搂住已经基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周洁珊，一手又继续倒酒。 这次他连说辞也懒得找了，直接举起酒杯就往周洁珊嘴里灌。 如果这幅场景被人拍下发到网上，相信绝对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一个擅长拍唯美爱情片，作品累计票房过50亿的知名导演，私下里居然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真相只会藏在少数人的隐瞒之下。 差不多十分钟后。 周洁珊此时已经只剩最后一点意识，而旁边她平时一口一个“王姐”叫着的女人也恰到好处的掏出一张房卡，向男人说道： “张导，您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哈哈，我倒没事。” 男人大笑一声，终于是放下了酒杯：“还是先把小珊送到房间休息吧，小姑娘都醉的不像样子了。” “是是是，我这就安排。” 王艳秒懂，心中暗骂一句都这时候了还要装，脸上却依然是谄媚的笑容，当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叫两个靠得住的服务员上来。” 挂掉电话，王艳又抬起头来：“张导，那您稍等一会儿。” “嗯。”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对接下来的“节目”很是期待。 而已经瘫倒在沙发上的周洁珊此时好像也明白了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她一边极力推开男人，一边挣扎着摸出手机。 屏幕点亮，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新消息提醒。 很快，可能是怕周洁珊乱打电话整出什么幺蛾子，王艳一把便把手机夺走了。 “小珊你都喝醉了，就别玩手机了！” 检查了一眼后，王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关机。 黑掉的屏幕意味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闭上双眼，周洁珊脑海里只剩下一些混乱的想法。 爸爸妈妈要是知道我这样…… 我真的好傻…… 以后我该怎么办…… 沈望哥哥他一定是在忙，没有看到我的信息吧…… “吱呀~” 包间房门被打开。 隐约中，周洁珊听到了王艳那虚伪的声音。 “新来的啊？规矩你们经理跟你讲明白吗？算了……把这个女生弄到888去。” “愣着干吗？赶紧啊！” 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横抱在怀里，周洁珊心如死灰，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一眼的勇气都失去了。 但是下一刻，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来了，没事了。” 周洁珊蓦然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她只能看到这人的侧脸，但这已经足够了。 嘴唇蠕动几下，周洁珊把头深深埋进沈望怀里，眼泪顷刻间奔涌而出。 而沈望此时也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姐是吧？” “嗯。” 王艳顺嘴应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沈望却又盯着男人继续问道： “那这位是？” “这是……” 王艳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一个服务员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滚蛋！” “哦。” 沈望并不恼，而是表情严肃的说出了一句让二人感觉很搞笑的话。 “要报复别人，总要知道名字吧。” 第一百零四章 演戏、威胁与结仇 “你不是服务生！” 听到沈望最后一句话，王艳哪怕再傻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沈望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刚刚的场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哦，我明白了……这就是潜规则，对吗？” 王艳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张姓导演，对这个莫名出现的男生简直恨到牙痒痒，指着沈望鼻子骂道： “关你屁事！赶紧把人放下，从这里滚出去！” “不好意思，这还真关我的事……” 沈望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周洁珊是我妹妹。” 这句话说完，沈望明显感觉怀里的周洁珊全身一滞。 “你妹妹……” 王艳愣了一下，她作为月光少女的经纪人当然知道周洁珊是独生女，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哥哥？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关键是沈望寸步不让，管定这件事的态度，让她突然有点犹豫。 到现在还这么有底气的跟自己叫板，这个男生怕真是有什么背景，万一处理不好，自己一个小经纪人可能就要万劫不复。 王艳想到这里，刚准备闭嘴，可旁边却突然跑过一个人来，脸上满是讶异的叫了一声。 “小沈？” 沈望跟王艳同时扭头看去，居然是刘科乐。 “刘导，你认识这个人？” 王艳虽然也称刘科乐是“刘导”，但态度跟之前的“张导”可谓是天壤之别。 刘科乐刚刚一直在旁边喝酒唱歌，听到这边吵了起来才打算过来看看，结果一看这幅场面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姐，他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 王艳一愣，一下子想起两周前她有一次去厕所找周洁珊时撞见的男生…顿时，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 亏得她还混了十几年娱乐圈，一个实习生居然就把她给唬住了！ “妈的！” 王艳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一屁股又坐回沙发上，语气中满是不屑：“刘导，既然你认识，那就赶快解决吧，也让他明白什么人是不能惹的。” 刘科乐连忙点头哈腰答应道：“好好，王姐，张导，你们稍等啊，我这就跟他说说。” 说罢，刘科乐一步来到沈望旁边，瞥了眼依旧被他抱在怀里的周洁珊，小声问道：“小沈，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望此时也很惊讶居然碰到了刘科乐，语气稍微松了一点。 “她是我妹妹。” “……” 刘科乐明显不信，但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算了，我也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听哥一句，赶紧把人放下走吧，我等会帮你求求情，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你刚进这个行当，很多事不懂，我今天也不好给你解释，总之是不会害你的。” 虽然眼下两头刘科乐肯定是站在王艳这边，但毕竟之前拿了沈望不少好处，因此说这番话倒也算真心替他考虑。 沈望自然也懂，不过周洁珊当然不可能留下。 “刘哥，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你！” 刘科乐恨其不争的摇摇头，左右为难。 沈望看他这幅样子，直接挑明了说道：“刘哥，我不会让你难做的…对不住了。” “你要干什……” 刘科乐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沈望突然伸出一脚，直接踢在了自己肚子上。 虽说是踢，不过这一脚速度不快，更像是蹬了他一下。 早就混成人精的刘科乐立刻懂了沈望的意思，很配合的向后一用力，夸张大叫一声“卧槽”后就摔倒在桌子上，顿时带倒一片酒杯酒瓶。 “咣啷！噼里啪啦！” 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几个陪酒公主尖叫着跑开，数个男人也“噌”的站了起来。 整个包间第一次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到捂住肚子不停“哀嚎”的刘科乐，王艳一下子怒火中烧。 “你找死！” 本来挺好的一次“接待”就这么搞黄了，还得罪了这样一个大导演，王艳如同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就要冲上来找沈望拼命。 只不过她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沈望又出一脚，直接踹回到沙发上。 这次沈望可不是做戏，经过一次身体强化，他这一脚哪怕是男人都受不住，就更别说这么个中年女人了。 “砰！” 一声闷响后，王艳立刻全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冷汗布满额头。 她这幅痛苦至极的模样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刚刚站起的几个男人甚至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毕竟都是些天天过着酒池肉林生活的空架子，虽然欺负不敢反抗的新人一个比一个有办法，但要真遇到沈望这种“光脚的”，却是半点招也没有。 场面就此僵住，而刚刚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姓导演终于开口了，他毒蛇一样盯着沈望，吐出三个字。 “你很好。” 沈望不甘示弱，目光也不躲闪：“谢谢张导夸奖。” “呵呵。” 男人笑了一声，看着旁边依旧趴在沙发上痛苦呻吟的王艳，淡定道：“周洁珊是不是你妹妹先不论，现在单凭你把人打成这样，就足够毁了你了。” “是吗？” 沈望同样笑道：“那张导刚刚企图潜规则新人，这够不够毁了你呢？” “哈哈哈哈哈！” 男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笑了一阵后看着周围的人，戏谑道：“我就是要玩她，不过……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啊。” “哈哈，当然没有。” “怎么会呢。” 众人纷纷大笑着附和，语气里满是嘲弄和得意，仿佛终于找回了刚刚的场子。 “原来大家都没看到啊……” 沈望点了点头，耐人寻味的表情使得众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笑声也戛然而止。 “可是……” 沈望一只手继续抱住周洁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可是我都录下来了啊。” 沈望也不怕手机被抢走，反而往前伸了伸。 “来，张导，您再说两句？” 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手机，男人现在才明白，沈望肯定是进门之前就已经开了录音，然后整个过程都在故意引导他们说一些“不利”的话。 混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现在居然一不小心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男人眼神里满是怒火，但终究是没敢再说一句话。 沈望等了一会儿才嗤笑一声收回手机，目光又扫过其他几人。 “要不你来两句？” “你来？” “说话啊，刚刚不笑的挺开心吗？” 问了一圈后，沈望满意的把手机重新装到口袋里，抱好周洁珊，一脚踹开了包间门。 “今天就到这，不过这事儿还没完。” 大摇大摆走出包间，沈望突然听到怀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沈，沈望哥哥，你太帅啦。” “你还没醉？” 沈望惊讶于周洁珊居然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赶紧低头看去。 不过这次她却已经紧皱着眉头昏睡过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沈哥，我想跟你! 金砖ktv楼下，沈望抱着周洁珊直接钻进了一辆等待已久的出租车。 “小伙子，你这去的挺久啊……” 出租司机看了眼倒车镜，羡慕道：“还带了个美女回来。” 沈望随便应了一句：“嗨，钱不会少你的师傅。” 司机大笑一声，挪开视线：“好嘞！那咱们现在去哪？给你找个酒店？” “嗯……” 沈望略微犹豫了一下。 现在周洁珊醉成这样子，指望她能说出自己住在哪里估计很有难度。 但是住酒店的话自己还要留下照顾她，耽误一夜时间不说，期间万一再碰上什么事情，比如吐了需要换衣服什么的，总归是不方便。 想了一会儿后，沈望突然说道： “师傅，去天祥家园。” …… “轻点，慢点……呼，好了。” 十几分钟后，沈望跟丁雅合力把周洁珊安顿在了床上。 大床很干净，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可见即便平时都是一个人生活，但丁雅还是很注重这些细节。 丁雅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轻轻推了沈望一下：“沈哥你先出去吧，我给她换几件衣服，擦擦脸。” “行。” 沈望点头来到客厅，顺便把卧室门带上。 本来想去阳台抽根烟，但他突然瞥到了客厅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便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个烟灰缸崭新如初，很明显从未被用过。 丁雅不抽烟摆个烟灰缸干什么？ 沈望心中疑惑，手上已经点燃了一支烟，才吸了一口便习惯性的抖掉烟灰。 这都是之前抽红塔山留下的坏习惯，虽然现在换了好烟，但这穷毛病一直没改过来。 叼着烟，沈望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发觉比刚租的时候变化不大，但却多了几分人气。 所有的物件都整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角落里还摆了几盆常见的绿植，一幅欣欣向荣的样子。 沈望没有再去别的房间乱转，就这么坐着静静把一支烟抽完，然后就看到丁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沈哥，刚把衣服换好，我再给她擦一擦。” 丁雅说了一声便进了洗手间，不多时就拿着两条湿毛巾走到沈望跟前。 “沈哥，你也擦擦脸吧。” 递上一条毛巾，丁雅补充道：“是新的。” “好，谢谢了。” 沈望也不客气，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跟手，然后就起身想去洗毛巾。 不过丁雅却把毛巾轻轻抢了回去：“我来就好。” “呃……好。” 沈望无奈只好重新坐回沙发，一边玩手机一边看丁雅在卧室和洗手间当中跑来跑去。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丁雅终于是忙完了周洁珊那边的事，轻轻关好卧室门，然后来到沈望对面坐下。 沈望见状也收起手机，问道：“都弄完了？” 丁雅轻轻点头：“嗯。” “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不明白丁雅为啥把照顾周洁珊归纳到“自己应该做的”这样一个范畴，但沈望还是又道了声谢。 “还是谢谢你了，主要我一个男人照顾她不方便，这才想先弄到你这来对付一宿。” “嗯。” 丁雅看着沈望，突然咬了咬嘴唇，问道：“沈哥，她，她是？” 沈望随口回答：“哦，她叫周洁珊，是我妹妹。” “这样啊。” 听到这个答案，丁雅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哪怕给沈望做情人的打算，但是也很难接受要去照顾喝醉酒的正宫。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接受你有别的女人，但不能接受我跟她还要和谐共处。 而沈望此时当然不知道丁雅已经在想如此夸张的事情。 他本来是想安顿好周洁珊就撤的，但现在就走又搞得太把丁雅当工具人的感觉。 想了一下，沈望最终还是决定再瞎聊一会儿。 “那个，你工作找的咋样了？” “问了好几个，但最近都不怎么招工了。” 给沈望倒了杯水，丁雅有些羞愧，声音也越来越小：“就，就还没有定下来。” 沈望喝了口水，安慰道：“没事，慢慢找，最好还是跟兴趣或者特长有关。” “你有什么喜欢干的事，或者擅长干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丁雅脸更红了：“没，没有。” “那你有啥愿望吗？”沈望又祭出他的经典问题。 丁雅抬头悄悄看了沈望一眼，如实道：“我，我想开个小店，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检测到任务：帮助丁雅完成经营任意门店的愿望】 【任务难度：中】 【任务奖励：60愿望点】 【是否接受？】 果然，沈望就知道丁雅的愿望肯定比朱瑶、林晓草等人来的靠谱。 不就是开店吗？这个等以后他有钱了随随便便就能完成。 当然了，沈望现在手头其实就有三十多万，不过他不打算为了这样一个任务这么快就花掉，反正现在愿望点还够花，这个任务就等到《诡秘之地》这个月稿费发了再说吧。 想到这里，沈望也不来虚的，直接说道：“最近我手头有点紧，等过两天有闲钱了，我倒是可以弄个门店让你来经营。” “你最近可以先想想开个什么店，至于工作……要是不好找就算了吧，反正开了店之后估计也要辞。” 听到沈望只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决定要开店，丁雅心里一时间充满了各种情绪。 惊讶、感动，甚至还有一点“押对宝”的欣喜。 不过沈望刚刚的某句话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哥，你上次给我的钱我还剩将近两千呢，你手头紧的话先拿回去用吧。” 很难说丁雅这句话当中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在作秀。 但反正沈望这个直男听完后对丁雅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这倒不用，你还是留着吧。” 说完，沈望想到自己多墨迹了这一会儿应该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回学校。 “行了，我就先走了，周洁珊就麻烦你再照顾一晚上，明天酒醒了让她给我打电话。” “啊？沈，沈哥，你要走吗？” 见沈望居然要走，丁雅有点意外。 沈望好笑道：“我不走干什么？” “这，这里还有一间客房的，我，我们可以凑合一下。” 丁雅红着脸艰难说完这句话，自觉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可无奈沈望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算了，我回去睡一样的。” 看到沈望已经在自顾自的穿外套，丁雅一跺脚，也不管什么矜持委婉了，天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直接说道： “沈哥，我……” “我想跟你！” 第一百零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想跟你。 这四个字用在不同场合可以代表不同的意思。 职场上，下属对上司说这话，那是要选队站边。 酒桌上，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这话，那是要“跟着你发财”。 古惑仔里，陈浩南跟蒋天生说这话，那是要认大哥。 但是现在，一个女生对着一个男生说这话…… 这总不能是我想跟你去砍人的意思吧！ 【检测到任务：帮助丁雅完成与宿主成为情侣的愿望】 【任务难度：高】 【任务奖励：300愿望点】 【是否接受？】 看着脑海里的任务光幕，沈望僵住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丁雅居然也在打自己的主意。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脸庞，沈望知道眼下想跟孙茹月那次一样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是不行了。 可是怎么拒绝呢？ 这他也没经验啊，要是能打个电话问问齐明凯就好了。 就在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一阵电话铃声拯救了这份尴尬。 “咳，我先去接个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人名字，沈望直接跑到阳台关好门，通过窗户看到丁雅还在原地低着头“玩手指”，这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小圈，怎么了？” “……” “你们吃完饭了？” “……” 电话那头一声不吭，沈望以为是朱瑶还在生自己的气，故意不说话，但仔细一想又不对。 要是还生气，那还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还是说自己为了救周洁珊不告而别让她气上加气？ 胡思乱想了半天的沈望又开口问了几句，但始终没得到回应，便准备挂掉电话。 但也就在此时，话筒那边几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却让他皱了下眉头。 “……玩玩……大哥……身材真不错……” 这些声音很小，并且被风声吹得支离破碎的，不过沈望却是从这几个词当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然而还没等他再进一步细想，朱瑶的声音就突然嘶哑着在耳边炸开。 “沈望！救……” 朱瑶一句话没喊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恶狠狠的男声。 “草你妈的贱货，还敢耍心眼！老子他妈的玩死你！” “啪！” 一声巨响后就是阵阵盲音，很明显是朱瑶的手机被摔烂了。 沈望顿时如坠冰窟。 下一秒，他立刻拨通了齐明凯的电话，嘶吼着问道：“小圈呢？！” 齐明凯那边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在边跑边说话：“我，我们正在找，她，她跟孙茹月去胡同里吐酒，结，结果就找不到了！” “她现在有危险！你们快找！” 沈望撂下一句话就挂掉电话，此刻虽然心如乱麻，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朱瑶不管是遇到了什么事，首要任务都是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多耽误一秒就可能酿成大祸。 齐明凯张冒那一堆人此时离得最近，但是很明显还没找到。 那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立马找到朱瑶，光找到可能都不够，最好能立刻赶到。 系统！对！自己有系统！ 飞速调出系统界面，沈望注意到道具一栏中有一个上次抽奖刚得到的“麻烦解决卡”。 【麻烦解决卡：使用此卡后，未知力量将通过合理的方式解决宿主当前遇到的最大麻烦，仅限一次。】 沈望看了一眼，立刻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使用。 别说什么“未知力量”了，只要能救下朱瑶，哪怕是下一秒外星人降临都行。 【提醒】 【当前宿主遇到的最大麻烦为：遭遇丁雅表白困扰】 【请问是否继续使用？】 ？？？ 草！ 看到这个提醒，沈望直接骂出了声。 什么狗屁道具！ 可能是察觉到沈望的疑问，系统居然还给了一行解释。 【注：麻烦解决卡仅限解决以宿主为主体的麻烦】 略略看了一眼解释，沈望已经没工夫去纠结这些规则，直接放弃这个办法，转而打开系统商城，搜索可以定位某人位置并且传送过去的道具。 居然还真有。 【捉奸卡：立刻定位任意异性位置，并将使用者传送至该位置附近。】 【注：请选择无人监视位置使用该道具，以避免造成不必要困扰】 虽然这个道具名字比较不对头，但正符合沈望眼下的需求。 购买！ 【提醒：捉奸卡售价300愿望点，宿主目前拥有142愿望点，无法购买】 短短十几秒钟，沈望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连续上坡下坡，又在此时跌到了谷底。 差158愿望点，这怎么可能凑……突然，沈望看到了还在客厅的丁雅。 冲出阳台，沈望直接两步跑到丁雅面前。 “沈，沈哥你……” 丁雅被沈望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沈望却根本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 “刚刚你说的事……我答应你了！” “啊？” 丁雅心里一阵激动加疑惑，激动是因为终于如愿以偿，而疑惑则是因为沈望现在的样子像极一头凶猛的野兽。 难道说…… 丁雅有些娇羞又有些害怕的抬头看向沈望，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可沈望却连看都不看她，在愿望点到账的第一时间就转身冲出房门，只甩下一句话。 “我有急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看着敞开的房门，丁雅愣了片刻就立马追了出去。 “沈哥！” 呼喊声在楼道里回响，丁雅一直跑到楼下，没找到人之后便又往小区门口跑。 但不管她怎么找，却始终没再看见过沈望的影子。 …… 丁雅当然找不到沈望，因为他在冲进楼道的第一时间就使用了“捉奸卡”。 眼前景象一阵扭曲，不过沈望根本没心情去感受这“空间传送技术”是何种体验，等周围事物稳定之后，立刻就向四下看去。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前方的幽暗的小巷子里，朱瑶和孙茹月正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控制住了手脚，虽然在极力挣扎，可依旧动弹不得。 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破，大片肌肤裸露出来，在月光下显得极为苍白。 相比于眼前这群流氓的行为，甚至那张姓导演和王艳对周洁珊的所作所为都可以称得上是“文明”了。 没有任何犹豫，沈望立刻红着眼就向那边冲去，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尚未反应过来的众流氓旁边。 “操！你！妈！” 沈望一声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向一个正满脸淫笑揉捏朱瑶大腿的男人挥出了拳头。 “砰！咔嚓！” “啊！！” 下一秒，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男人的惨叫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巷子里显得尤为可怖。 大汉瞬间躺倒在地，脸上表情极度扭曲，显然是痛入骨髓。 沈望这一拳，竟然是直接把他的肋骨打断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 “海哥！！” 见自己的老大被突然打倒，几个小混混纷纷惊呼一声，放开了朱瑶和孙茹月。 而沈望却动作不停，趁着众人还在惊讶的空档，立刻又伸腿再踹倒一人。 但他的突然袭击也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是经常打架的街头混混，这群小流氓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此时立刻先拉开一定距离，看到沈望只有一个人后又马上一股脑围了上来。 场面顿时再次混乱。 这已经是一个月来沈望第二次打架了，并且都跟孙茹月有关。 这次的情况好似跟上次很像，但身处包围当中的沈望却最知道其中的区别。 上一次他虽然也是以一敌多，但对方都是学生，本身就没有社会人的这股狠劲，下手也都不重。 但是这次，沈望亲身经历过才明白，跟社会上的混混一比，学校里的所谓打架，其实就跟过家家差不多。 接连不断的拳脚不停踢打在身上，要不是身体经过一次强化，他估计开打十秒钟就要躺下。 不过现在也一样很难再坚持住了。 没有格斗经验，一对五，沈望一开始的还能偶尔反击一两下，但很快就在朱瑶和孙茹月的尖叫声中慢慢蹲下身子，然后倒在了地上…… “沈望！！” 两女也不管自己尚且衣不遮体，哭喊着想要扑上来，却马上又被人拽住头发粗鲁的拉开。 “草！” 看着已经趴着一动不动的沈望，再看看最开始被打断肋骨的“海哥”，几个小混混知道经过这一番折腾，附近大概率有人已经报警了。 “真他妈点背！小子你等着！” 本来以为今天这活儿很简单，没曾想老大居然还受伤了，几人狠狠骂了几句，扶起还在捂着肋部呻吟的男人便准备先撤，以后再找机会报复。 不过下一刻，沈望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点点又手撑地面站了起来。 沈望此时可以说是遍体鳞伤，血水混杂着尘土染红了大半身体。 尤其是这张脸，现在布满血污，很多地方已经高高肿起的样子显得很是可笑。 不过在场并没有人笑，因为就在这张快被打成“红烧猪头”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满是森然寒意。 “草你妈的！” 被沈望盯得有点发毛，一个混混立刻大骂一声又挥拳过来。 这种情况任谁看来都是沈望再次被打倒在地的结局，朱瑶也是一样。 她现在心里就像刀绞一般的难受，甚至有点后悔刚刚给沈望打电话求救。 如果她不打那通电话，沈望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沈望！！！” 朱瑶挣扎着往沈望那边爬动，膝盖被粗糙的地面磨破，给她洁白的双腿之上又增添了几条血痕。 但是她却对此毫无反应，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的继续爬，此时心中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跟沈望在一起。 只是拳头速度之快，哪里是她能比的上的。 就在朱瑶绝望的目光中，那混混的拳头转瞬而至，已经是到了沈望面前。 然后下一刻，今晚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只本应轰在沈望脸上的拳头突然停滞在了空中，被沈望不知何时伸出的手给扣住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当场，不过混混的眼神里却逐渐开始有了惧意，因为他感觉到沈望手上在不停加力。 “嘎吱~嘎吱” 骨头与关节摩擦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同丧钟一样令每个人此时都毛骨悚然。 “啊啊啊！！！” 巨大的惨叫再次响起，如果说刚开始那个“海哥”被打骨折时发出的惨叫是一级，那现在这个混混简直就是十八级痛苦。 三秒过后，沈望面无表情的松手，混混整条右臂立刻无力垂下，他张大着嘴巴，甚至痛到已经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直接瘫在了地上。 100愿望点的“身体素质中幅提升”外加30愿望点的“街头格斗入门”在这一刻充分展现了价值。 …… 另一边，沈望没有去看已经瘫在地上的混混，而是一步从他身上迈了过去，缓慢的向剩下的四个人走去。 而这四人目睹了同伴被“反杀”的全过程，此时都目瞪口呆的咽了咽口水，脚下不停退步。 他们是真的被刚刚那一幕吓住了，也根本顾不上思考什么“这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能打”之类的问题，只想赶紧逃走。 反倒是那个老大“海哥”，虽然一上来就受了重伤，但此时却最是冷静，见几个小弟想要撂下自己跑，当即咬牙吼道： “怂什么呢！别被他吓住了！一起上弄死他！” 听到这话，四个混混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对啊，自己这边还有四个人，怕个毛啊！ 一瞬间，四人止住脚步，面露凶光的再次扑向沈望。 而这次他们却是打错了算盘。 因为沈望跟刚刚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出手突然变得又快又狠，尤其是那可怕的力量，就如同职业拳手一样恐怖。 他先是侧头躲开冲在最前之人的拳头，然后一个膝撞，后者立马捂着腹部跪倒，连喘气都困难。 不过就在此时，第二个人的拳头也已经招呼了上来，见躲无可躲，沈望干脆用胸口硬接了这一拳，同时一个摆拳狠狠打在对方脸上。 被打中的混混猛然一甩头，六七颗牙齿夹杂着血水吐出，他晃悠了一下，然后就直愣愣的栽倒在地。 见两个同伙这么快就拉胯，剩下俩人不由得心中再生惧意，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而沈望则是抓住这个机会，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刺拳，瞬间把最后俩人也解决掉。 电光火石间，沈望干脆利落的打倒四人。 深秋的寒风吹过，巷子里终于只剩他自己还站着了。 环顾一圈，沈望喘了两口粗气，脱下外套慢慢走到朱瑶跟前，蹲下身子轻轻把衣服披到她身上，遮住了大片裸露的肌肤。 朱瑶愣了片刻，紧接着就一头扑进沈望怀里，嚎啕大哭。 感受着几处伤口传来的剧痛，沈望咬着牙，没有表现出丁点异样，反而还不停轻拍着朱瑶的后背，像是安慰受到惊吓的小孩子一样，反复轻声道： “没事了，没事了……” 在周围一片痛苦的哀嚎呻吟声中，他就这么默默抱着朱瑶，一动不动。 月明星稀，时间仿佛短暂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第一百零八章 果然又是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朱瑶的哭声渐渐变小，沈望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孙茹月。 站起身，沈望又来到孙茹月身边，她此时正捂着被撕破的上衣，眼眶发红浑身颤抖。 随便扒下一件已经晕倒的混混的外套递了过去，不过孙茹月却是恐惧的躲开了。 无奈之下沈望只好脱下自己上身仅剩的衬衣，同样帮孙茹月披好。 当然拥抱安慰环节在这边就省了。 简单处理好两女，沈望光着上半身再次慢慢站起来，迈过一个又一个躺在地上的小流氓，最后来到了那个“海哥”面前。 沈望半蹲下身，直勾勾盯着男人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的吐出三个字。 “叫什么？” “咳，李海。” 男人毫无悔意，面露凶光的反问道：“你也是燕大的学生吧，敢报名字吗？” 沈望瞥了他一眼：“沈望。” “行，算你他妈的有种！” 男人捂着肋部狰狞道：“老子今天认栽，不过下次我一定弄死……” “啪！” 沈望不等他放完狠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耳光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直接把李海抽懵了。 愣了半晌，他双眼通红的扭回头来。 “草你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最好今天把我……” “啪！” 又是一巴掌，不过这次力道更重，顿时李海脸上就红肿起几条指印。 看着男人仿佛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沈望面无表情的只说了两个字。 “继续。” “你找死！” “啪！” “你……” “啪！” “噗~” 连续挨了四巴掌，并且还全是扇的同一边，李海终于是顶不住了，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感觉眼前满是金星。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海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恐惧，他实在是没料到这个大学生居然这么狠，根本就是一副不计后果的样子。 “我问，你答。” 沈望暂时停了手，问道：“今天这事，是偶然还是有准备的？” “……有准备。” “有没有人指使？” “……有。” “是谁？” “……” 李海犹豫了，沈望却是毫不犹豫，直接又来了一耳光。 “啪！” 本来就断了肋骨疼痛难忍，现在又被折磨半天，李海心理防线终于是在这一刻崩塌了。 “别，别打了，我说……” 他大口喘着粗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名字。 “王凯。” 沈望面色微动，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孙茹月。 后者明显也听到了李海的话，顿时脸色一片煞白，紧咬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比较清楚了。 估计就是王凯这孙子心理变态，得不到就想毁掉，所以找了一堆小混混企图糟蹋孙茹月。 而朱瑶可能是因为恰好跟孙茹月在一起，就顺带遭了殃。 目光四处扫视了一下，沈望并没看到王凯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此时是正在哪个角落藏着，还是早就见情况不妙跑走了。 “小兄弟，你问的我都说了，你把我们打成这样也该出气了……” 见沈望没再继续说话，李海这才强忍剧痛，声音颤抖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你放我们一马吧……” 沈望侧着眼睛，好笑道：“放你们一马？” 李海立刻点头，居然还喊起了冤：“我知道今天冒犯了兄弟你的这俩马，妹子……但这都是王凯那逼崽子的主意啊！” “再说你来的这么快，我们也没真干啥。如果小兄弟你这次能高抬贵手，我保证替你给王凯好好上一课！” 李海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沈望打怕认怂了，还是缓兵之计，姿态突然摆的特别低。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不管他说什么干什么，哪怕是立马跪下磕头，沈望都不准备放过他。 “第一，别叫我小兄弟，怪恶心的。” “第二，王凯我自己会教训，用不着你。” “第三……” 沈望依旧蹲在李海面前，活动了一下手腕。 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李海心头。 “第三，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 “咚！” 下一秒，李海的脑袋便跟后面的砖墙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场就晕死过去。 沈望长舒一口气，依靠大量肾上腺素强撑的精神也终于到了极限。 “找到了找到了！” “那边！在那边！” “快点！！” “朱瑶！茹月！” 巷子另一头，齐明凯张冒等人呼喊着出现，正向这边跑来。 沈望手撑地面想要站起，可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旋转，然后就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也跟着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看到朱瑶正扑向自己，嘴里好像在大声喊着什么。 只是很可惜，在这声音传入他耳朵之前，意识就先拉了闸，终究是没能听到。 …… …… 深夜，燕江市第二人民医院。 病房内没有开灯，只有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进行某种计时，提醒着已经熟睡的人们时间的流逝。 一张病床上，已经换上一身条纹病服的沈望猛地睁开眼睛，短暂的黑暗后双眼开始渐渐调节适应，不多时便能模糊看到周围的情况。 首先就是趴在自己旁边的女生，虽然只是隐约露出一点点侧脸，但沈望立刻就看出是朱瑶。 她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头枕胳膊趴在床头，身上披的衣服已经滑落了一半，看来是本想等自己醒来，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病床另一边是齐明凯和张冒，他俩的睡相明显就要豪放不少。 齐明凯双手环胸头靠椅背，张冒则是直接脑袋靠着齐明凯肩膀，两人都张大着嘴巴，睡得跟死猪似的。 看了三人一会儿，沈望收回视线，在黑暗中回忆了一番过去24小时的神奇遭遇，一阵苦笑。 一件件单拎出来都够离谱的事居然就这么巧的凑到了一块。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也算是有惊无险，所有的坏事都没真正发生。 只是将来一段时间自己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就对了。 先是得罪了一个大导演，然后又跟一群流氓结了仇，每件事后续都不定连带出多大的麻烦。 更何况还有丁雅，自己为了救朱瑶答应做她的男朋友，这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不过即便今天的事情重新再来一次、十次、一百次，沈望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做出相同的选择。 想到这里，沈望不禁又看向朱瑶，伸出手想要把衣服重新给她披好。 只是他才刚有所动作，朱瑶就下意识的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零九章 两个傻女人 “沈望！你醒了！” 朱瑶睁开眼后看到已经半坐起来的沈望，一下子就睡意全无立刻凑到沈望眼前。 俩人此时的距离差不多只有十公分，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刚刚醒。” 沈望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齐明凯和张冒。 朱瑶懂了他的意思，压低声音，语气却是依旧满是焦虑：“你感觉怎么样啊？医生说你没有大事，可你明明都晕倒了，全身都是伤！” “伤口还疼不疼了？”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要不你还是躺下吧……” 看着仿佛化身问题宝宝一样的朱瑶，沈望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然后两个人就都愣住了。 对于沈望来说这纯属下意识行为，就像之前每次看到林晓草呆呆的样子就想拍她的脑袋一样，忍不住。 至于朱瑶，此时面对沈望这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心中顿时涌上各种情绪，一时间居然难得的红了脸。 不过现在周围漆黑一片，沈望并没看到朱瑶通红的脸颊，只是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 “咳……” 过了片刻，沈望终于打破沉默：“我没事……你没事吧？” “我还好，只有一点皮外伤。” 朱瑶其实现在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不过一想到沈望那满身血污的样子，只觉得心疼无比，自己的伤顿时都不算什么了。 “那就好。” 沈望长舒一口气，又想起了孙茹月：“孙茹月呢？她怎么样了？” 朱瑶如实回答：“她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来医院处理完伤口就急匆匆的走了，我当时特别担心你，就忘记问她要去做什么了。” “走了？” 沈望皱起眉头，他倒不是不满孙茹月“忘恩负义”，而是在想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在这节骨眼上去办。 “坏了！我手机呢？”突然，沈望想到了一种可能。 朱瑶从旁边拿起手机递过来，问道：“给……怎么了？为什么坏了？” 接过手机，沈望看了眼时间，半夜两点。 “孙茹月可能去找王凯了！” “啊！你快打电话！”朱瑶也一下子变得紧张。 “嘟嘟嘟”的声音持续了十几秒，然后居然真的被接了起来。 沈望直接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是不是去找王凯了？！” “……” “说话！” “是……” 孙茹月的声音传来，沈望和朱瑶对视一眼，又问：“找到了？” “没有。” “呼……” 长舒一口气，沈望总算是放了心，但又对孙茹月这个脑瘫行为感觉很烦躁，语气不自觉地重了很多。 “你是不是傻？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还他妈主动送上门？” “我只是……” 孙茹月有点委屈，刚想解释却被沈望直接打断。 “你只是什么？想自己解决？” 感觉朱瑶轻轻拉了自己一下，沈望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 “他就是个变态，你现在去找他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明白吗？” “可是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了！” 孙茹月的情绪突然爆发，带着哭腔喊道：“上次就是因为我，这次还是，不仅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差点害了朱瑶！” “呜呜呜……” 孙茹月越哭越厉害，很快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沈望此刻很难完全感同身受她的想法和情绪，但也多少明白了一些。 但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火气就又上来了。 “那你就别让我白白受伤！” “如果你去找王凯结果出了什么意外，那我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 “我……” 孙茹月愣住了，被沈望这一吼她才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禁有些后怕和后悔。 “……对不起。” “行了……你现在在哪？” 见孙茹月意识到错误，沈望也没继续发火。 孙茹月少见的结巴了一下：“在，在操场坐着。” 沈望翻了个白眼，命令道：“赶紧回宿舍睡觉，然后这两天尽量别出门，王凯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好。” 孙茹月顺从的应了一声，看来应该是不会再想着干什么傻事了。 “那你的伤……” “我没事，你管好自己就行。” 沈望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遍：“咱们是朋友，你又是我员工，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什么的。” “嗯，我知道了。” 听到沈望最后一句话，孙茹月好像突然开心了不少：“我这就回去。” “快点吧。” 挂掉电话，沈望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朱瑶正眼神带笑的看着自己。 沈望挠了挠头：“咋了？” 朱瑶收回视线，故作哀怨道：“原来你跟那群流氓拼命是为了孙茹月啊……” “瞎说！” 沈望本想说“当然是为了你”，可又感觉有点过于暧昧，便改口道：“当然主要是为了你！” “开个玩笑，你急什么嘛。”朱瑶轻轻捂住嘴，脸上却是难以抑制的开心。 不管沈望怎么说，行为是不会骗人的。 昨晚沈望无论是救人还是披衣服都是先冲着自己，谁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当然不言自明。 沈望悄悄看了一眼朱瑶，开玩笑道：“我这算不算也为你打过架了？” “哼。” 朱瑶一噘嘴，脑海中浮现出沈望当时那副拼命也要保护自己的样子，心头又是一酸，声音一下子变得柔柔的。 “沈望……” “嗯？” “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当然好，那李文浩的事情……” 沈望不愧是铁直男，如此柔情的时刻，居然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 不过朱瑶的反应也有些出人意料。 黑暗中，她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语气很轻的说道：“我已经不生气啦……沈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啥事？” “嗯……” 朱瑶重新抬起头，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是想去拉沈望的手。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真的这样做，只是静静看着沈望，格外认真的说道：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想陪在你身边一起面对。” 其实朱瑶刚刚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沈望的。 比如昨天为什么来的那么快？ 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那惊人的体质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此刻，她只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吸了吸鼻子，朱瑶强装出一副骄横的样子。 “所以，你不许嫌我烦！不许嫌我总缠着你！” “不许不理我！不许惹我生气！”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怯弱，眼神也不敢继续直视沈望。 “不许丢下我，也不许忘了我……” “……可以吗？” 第一百一十章 都特么怪齐明凯 凌晨三点，沈望躺在病床上，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楞楞出神。 旁边的朱瑶已经是重新睡着了，但她那番话却让沈望睡不着了。 即便再直男，他此刻也明白了朱瑶的心意，不过这也算有所预料，所以此时倒不至于特别惊讶。 并且现在的关键已经不是朱瑶的态度了，而是他自己究竟对待朱瑶是作何感情。 这个问题沈望之前思考过，当时得出的最终结论应该是“近乎亲情的友谊”，文艺一点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但是眼下他却又有些拿不准了。 因为沈望现在冷静下来回想昨天发生的两件事，一对比，突然发现朱瑶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远远超过一个青梅竹马所应有的样子。 周洁珊出事的时候，他虽然也很着急，后面也很愤怒，但始终都保持在一个相对理性的范围，也还可以冷静的思考对策，没有愣头青一样的靠暴力解决问题。 但面对朱瑶出事时，他整个心态却彻底不一样了。 从接到电话开始到最后晕倒，他自始至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能让朱瑶有事，并且当时在巷子里就跟疯了一样，只想把那群混混碎尸万段。 要不是心底还有着最后的法治和理智底线，再加上朱瑶也没真被怎么样，否则那几个流氓绝不会只是现在断几根骨头的后果。 这样看来，难道说其实自己一直都喜欢着朱瑶，只不过自己都没发现，或者不敢承认？ 但是林晓草又算怎么回事？他对林晓草的好感那绝对不会假啊。 总不能……自己其实是个渣男吧？？ 冷静下来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望越想越夸张，甚至还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呼呼大睡的齐明凯。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天天跟齐明凯这么个海王混在一起，眼下居然会同时对两个女生起意也就解释的通了。 靠，都特么的怪齐明凯！ …… …… 几个小时后，朝阳跃出地平线，病房窗外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整个城市都焕发着盎然生机。 “转个身，把衣服撩高一点。”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认真检查沈望的伤势，眉头紧皱，眼镜后的双眼中满是疑惑。 这幅样子让在场几人很是担忧。 朱瑶等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焦虑，问道：“医生，怎么样啊？” 张冒一副悲痛的模样：“有啥问题您就直说，我们挺得住！” “去去去，说什么呢！沈望怎么会有事！” 齐明凯一把推开张冒，挤到医生身边窃窃私语道：“医生，有话咱们出去说……” “你们想到哪去了！” 医生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你们朋友情况很好，嗯……可以说是过于好了。” “医生你等会儿。” 齐明凯面露不解：“什么叫过于好了？听您这意思好像他不该好这么快？” “咳。”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医生干咳一声，示意沈望可以把衣服放下来了。 “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正常情况的确要快得多，小伙子……你以前受伤之后也这样吗？” “对！” 沈望大言不惭：“我一直都这样，伤口好的特别快！”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医生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愿不愿意配合我……” “不愿意！”没等他说完，沈望就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 “……行吧。” 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也没强求：“那就算了，你今天再留在医院观察一天，明天要是不出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医生！” 目送白大褂离开，朱瑶对检查结果很是满意，当即就蹦蹦跳跳跑出去买早餐，说是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张冒看她这种状态，简直是目瞪口呆：“遇到那么大的事，朱瑶这才一晚上就调整好了？” 齐明凯一瞪眼：“怎么？你丫听起来好像不太满意？” “当然不是。”张冒揉了揉肩膀，昨天在椅子上睡了一晚让他有点腰酸背痛。 “我就是惊讶” “要惊讶回去让王梦雪惊讶去。” 齐明凯撇撇嘴：“当务之急是研究怎么搞王凯那孙子！” “对！” 张冒一拍大腿，积极附和：“这次他妈的绝对不能再饶了他了，沈望你说准备怎么办！” 齐明凯和张冒此时都是气愤当头，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不自觉的开始以沈望为主心骨了。 提到王凯，沈望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尽量找到是他指使那几个流氓的证据，我就不信他家里还能帮他糊弄过去。” 张冒可能感觉这样还不够解气，嗷嗷叫道：“别的先不说，我先去堵他，打他一顿！” 齐明凯一翻白眼：“老张你是不是傻？为了这么个傻逼值得搭上自己？” “再说了，我们的最终目的绝不只是打他一顿，必须要让这孙子付出更重的代价！” 张冒心中一凛：“什么代价？” 齐明凯和沈望对视一眼，一字一顿道：“退学，进监狱。” “进监狱？” 张冒一愣，但片刻后也明白过来。 这次的事情已经远超一般的学生矛盾，上升到了违法犯罪的层面，真要王凯负刑事责任完全没问题。 “好！就这么办！” 确立了大方向，三人刚想讨论一下具体怎么办，病房门却在此时“吱呀”一声被推开。 还是刚刚那个医生，不过此时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在那里。” 医生进来指了下沈望就走了，身后的两个男人却是直接走了过来。 “张警官，李警官。” 齐明凯打了声招呼，然后又给沈望解释道：“这是昨天我们报警之后出警的两个民警。” “哦哦！” 沈望赶紧一倒头又躺回到床上，“痛苦”道：“警察叔叔好，哎呦……” “……” “咳。” 拉了两把椅子坐下，张姓民警看着沈望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不，不好，感觉身体被掏空，浑身上下哪都疼。” “……” 两个民警哭笑不得：“行了别装了，医生都说你已经没有大碍了。” 掏出一只录音笔打开，他们也不等沈望说话，继续说道：“我们要就昨晚发生的事情再问你一些情况……后续可能还要你去所里接受进一步问询。” 见对方已经看穿自己，沈望也不装了，立马直起身子：“您问，我一定配合！” “那好。” 张姓民警点点头，问道：“你昨天晚上出手打伤那六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我……” 沈望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立马大声喊冤：“警官！什么叫我出手打伤他们？明明是他们企图强女干我的朋友，我是见义勇为救人啊！”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 “可是根据他们六人的口供，是你先无缘由突然对他们施暴，然后又伙同两名女性企图陷害他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咫尺若天涯 “可是根据他们六人的口供，是你先无缘由突然对他们施暴，然后又伙同两名女性企图陷害他们……” “他们放屁！” 听到警察的说法，沈望立刻一声大叫：“他们是混社会的！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主动找他们麻烦，我不要命了？” “对啊！” 齐明凯也和张冒在旁焦急道：“警官，事情的经过我们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把他们叫来，我们可以跟他们对质！” “他们暂时还来不了。” 两个民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人激动地样子，最后目光定焦在沈望身上。 “六个人，一个右手骨折，一个鼻骨骨折，一个掉了半口牙，一个小臂骨折……” “还有一个断了两根肋骨外加脑震荡。” “都还在床上躺着呢。” 听到民警说贯口一样的说完几个人的伤情，张冒和齐明凯俩人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昨天虽然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几人，甚至还上去补了几脚，但很快救护车就来把所有人拉走了，所以现在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情况。 感情沈望一打六，还把对面打的这么惨？ 张冒甚至不由自主低喃了一句。 “卧槽，牛逼啊……” 一个民警瞥了他一眼，严肃道：“这没什么好牛逼的，而是涉及到了严重的故意伤害。” 不同于还沉浸在震惊当中的张冒，沈望此时已经发觉到了事情的棘手，立刻认真重复道：“警官，我的确是出于保护朋友才进行的正当防卫。” 刚刚说话的李姓民警幽幽道：“正当防卫把六个人打成重伤？”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六个打一个，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沈望据理力争：“总不能要求我那种时候还要控制出手的力道吧。” “你老实点！” 李姓民警认为沈望这是在插科打诨，刚想严厉警告几句，却被另一个年龄稍长的民警给挥手止住了。 “小李，我来说。”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比较柔和，看得出明显是更愿意相信沈望这几个大学生，而不是一群有案底的混混。 “沈望对吧，现在案情还在调查，不过……我这样跟你说吧。” “根据目前的情况，即便最后定性为见义勇为，你是迫于救人和自保而采取的自卫行为，那也已经属于是防卫过当了。” “所以首先你需要到派出所接受进一步问询，其次我建议你尽快联系家人，让他们早做准备。”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病房里一阵沉默，沈望三人都没想到，十分钟前他们还在讨论怎么把王凯送进监狱，结果现在…… “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沈望点点头翻身下床。 “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去派出所。” 年长的张姓民警目光中有些赞许，不过还是问道：“你身体允许吗？” “没问题。”沈望直接当着几人的面换下病服，心中也有了打算。 “我们陪你去！” 旁边的齐明凯和张冒见状也准备跟过去，但却被沈望拦住了。 “张警官，我需要提前交代一下最近的事情吗？” 张姓民警眼中的赞许变成了惊讶，他是真没想到沈望居然这么冷静。 不过……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点点头。 “最好交代一下吧。” “好。” 沈望看了眼病房门，心中估计朱瑶应该快回来了，便长话短说道：“老齐，你等下跟我一起过去，老张，我跟你说几件事，你等会儿去办。” 张冒闻言立刻哭丧着脸跑过来，倒是把沈望给弄的哭笑不得。 “你丫这是什么表情？搁这准备听遗言呢？” “我……” “行了，别废话，听好。” 沈望没好气的打断道：“首先，这事儿先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朱瑶，她要问起来就说我去录笔录了之类的，总之你随便编，尽量瞒过去。” “然后你回学校一定把孙茹月看住了，千万别让她去找王凯，同时告诉他这件事除了咱们几个已经知情的之外，跟谁也不许提。” 张冒立刻反应过来：“林晓草？” “算你聪明。” 沈望加快了语速，继续说：“还有，我今天即便出不来，《奇葩说》也要让谭蕊按时上线，别耽误。” “记住了吗？” 张冒赶紧点头：“记住了。” “行。” 沈望挥挥手，又拿起手机给林晓草、丁雅和周洁珊各发了一条微信。 【我今天有事，要忙一整天，没法陪你吃饭了，你好好上课，等我回去。】 【昨晚的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这两天你先让周洁珊住在你那，有事等我这边忙完再说】 【昨晚的事别担心，那个张导和你经纪人不敢拿你怎么样，先好好在那里住着休息几天，估计你最近也不会有啥通告了哈哈】 一口气发完三条信息，沈望也不等她们回复，直接关掉了手机，站起身。 张姓民警见状问道：“处理完了？不跟你父母说一下吗？” “暂时不用。” 沈望笑道：“我有数。” “你最好……算了。” 张姓民警摇了摇头，也不再劝：“那咱们就走吧，小李，你去办出院手续。” “好。” 另一个民警应了一声就推门而出，沈望和齐明凯则是跟着张姓民警一路直接到了停车场，坐上了一辆警车。 这还是沈望第一次坐警车。 “老齐，这警车也没什么特殊嘛。” 看着将前后排隔离开的铁栅格，沈望居然还伸手摸了摸：“感觉就跟出租车似的。” 张姓民警：“……” 齐明凯：“……” 托您的福，我可算见识警车啥样了，真是谢谢您嘞！ 就在俩人沉默不语，任由沈望四下张望的空档，那个去办出院手续的民警也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 “张队，办好了。” “好。” 引擎发动，警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往马路方向驶去。 不过医院从来都是人流车流聚集的地方，所以开到大门口的时候警车还是被堵停了一会儿。 沈望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突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因为他看到了朱瑶正从不远处向这边走来。 高挑的身影脚步轻快，似乎还在为今早自己的检查情况感到开心。 她两手提着装满豆浆油条的塑料袋，仰着头，好似是在医院大楼茫茫多窗户中寻找着沈望的病房，眼神亮闪闪的，嘴角挂着期待的笑容。 警车缓缓挪动，两人就这样仅仅相隔一扇车门，向着不同的方向擦身而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我确实解释不了 （避免被404，此处省略1872个字） 八个小时后，派出所的留置室内。 沈望正坐在一把硬椅上愣愣出神，经过断断续续的问询，他已经彻底搞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可以说是十分不妙。 首先，昨晚的那条小巷子并没有监控，所以没有任何影像证据能够证明是那群混混猥亵朱瑶和孙茹月在先，他动手在后。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李海一拨人才敢一口咬死是沈望先偷袭的他们。 当然，有关事件的起因，朱瑶和孙茹月，甚至于齐明凯等人都算是人证，沈望也相信最后肯定不至于被颠倒黑白。 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即便最后调查结果认定他是见义勇为，但在没有影像证据的情况下，他却依旧有很大概率要有大麻烦。 就像那个张姓警官说的，如果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沈望当时正在遭受极端人身威胁，那最后只能是根据伤情来认定责任。 而对方六个人全都受了重伤，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麻烦解决卡”了，这可是值500愿望点啊。 叹了口气，沈望仰头靠在墙上，而旁边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却是凑了上来。 “小兄弟，你是犯了啥事？” “打架。” 沈望也不隐瞒，在这里呆了半天，有个人聊聊天就权当解闷了。 “你呢？” “我？” 男人左顾右盼了一下，不太好意思道：“犯了点只有男人会犯的错误。” “哦，懂了。” 沈望记得他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在里面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种事不是交了罚款就行吗？” “关键是我没钱交啊……” 男人一脸愁容：“好不容易攒点私房钱，想着娱乐娱乐，结果可好……” 沈望出谋划策：“那找你朋友来送啊。” “拉倒吧，这种事被朋友知道就相当于被我老婆知道，我还不如在里面呆着呢。” 沈望瞥了他一眼：“这么怕老婆还出来乱搞。” “小兄弟，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说着说着男人就开始大倒苦水，沈望闲着没事也就听着，俩人居然就这样在留置室里你来我往的聊了起来。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派出所办公室里，两个民警却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一脸的不可置信。 屏幕里是一段某小区大门的监控视频，最上方有四个大字——天祥家园。 …… “他先是去了金砖ktv，然后抱了一个女生出来，又打车去了这个小区，到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五十五分，然后就再没出来过？” 张姓民警侧头问道：“小李，所里接到报警是什么时间？” “十点十五第一次报警说是那两个女生不见了，十点半第二次报警说找到了。” 李姓民警回答道：“报警人都是那个叫齐明凯的男生。” 张姓民警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沈望他最多有三十五分钟的时间从天祥家园某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离开，赶到事发地，救下两个女孩…...这可能吗？” “不可能。” 李姓民警言之凿凿：“从天祥家园到事发地哪怕是晚上开快车也要五十多分钟，赶路都来不及，更别说中间还要躲开监控，救人。” “除非他坐的是飞机。” “那这怎么解释？” 张姓民警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 “走吧！再去问问他！” …… 两个民警很快就来到了留置室，而沈望此时却正在摇头晃脑的唉声叹气。 “老哥，你这也……唉，太惨了。”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个老婆，我真是没招啊！” 西装男人哭丧着脸，就差抹把眼泪了。 “理解！完全理解！” 沈望一拍他肩膀，豪迈道：“老哥，等出去有机会咱俩一块喝一杯！” “好！小兄弟！一言为定！” 眼见这俩人再聊下去就要拜把子了，李姓民警上前敲了敲铁门，没好气道：“沈望，过来！” “哦哦。” 沈望赶紧起身跑过来，还不忘回头跟西装男补了一句。 “等我回来接着聊啊老哥。” “等你！” 李姓民警：“……” 张姓民警：“……” 离开留置室，沈望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问询室，刚坐下就开口问道：“警官，事情查清楚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 李姓民警脸一板：“有件事不说清楚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啥事？” “解释解释为什么昨天晚上十点的时候你会出现在天祥家园门口，又是怎么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事发地的。” “……” 沈望一阵沉默，这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 总不能说自己是使用了一张“捉奸卡”吧…… 默默调出系统界面，沈望有点心疼的终于是用掉了“麻烦解决卡”。 而另一边，见沈望沉默不语，两个民警则皆是明白其中必有隐情。 张姓民警一直都挺喜欢沈望这个大学生的，所以还是想劝导他说出实情。 “小沈，不要有所顾虑，要相信我们警察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沈望犹豫片刻：“那个……张警官，我想喝水。” “好，小李，去倒杯水。” 很快，水拿了上来，沈望慢慢喝完，这才一边腹诽系统的办事效率，一边准备继续拖延一下时间。 “咳，张警官，关于我昨天经历的事情，这就要从晚上那顿饭说起了。” “你说吧。” “是这样，那顿饭是一次公司聚餐，哦，对了，我正在创业，有一个传媒公司，叫妄想传媒……” 沈望开始一本正经的复述起昨天的“经历”。 “……我就跟张冒说别点回锅肉，可他偏要点，最后我们就点了软炸虾仁、宫保鸡丁……” “……酒喝的是啤酒加白酒，啤酒是青啤，白酒是……” “……我记得上的第一道菜是凉拌芹菜，味道一般，第二道菜是……” 李姓民警：“……张队！这小子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张姓民警：“……我也看出来了，这很明显是在水字数！” “啪！” “你态度端正一点！” 李姓民警一拍桌子，刚想说什么，问询室的门却是突然被推开，有人探头进来。 “张队，市局电话，是关于这个沈望的。” “好。” 张姓民警看了沈望一眼，起身接电话去了。 而李姓民警则是严厉道：“沈望，你别以为装傻就能糊弄过去！市局都打电话来了，肯定是已经掌握了有关情况！” 沈望：“……” 李姓民警：“你这么隐瞒事情对你自己很不利！你要想清楚！” 沈望：“……” 李姓民警：“你真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吗？！” 沈望：“……” 李姓民警：“行，看来你还真是铁了心了……张队，你回来了。” “嗯。” 张姓民警应了一声，脸色却是十分古怪，看向沈望的眼神中除了惊讶外居然还有几分忌惮。 来到沈望跟前，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李姓民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沈先生，实在对不起，您可以走了。” 说罢，他又微微一鞠躬，补了一句。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调查清楚真相，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一百一十三章 突然有就渣男那味了 “他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 李姓民警和沈望同时诧异出声，张姓民警则是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沈先生。” 卧槽，系统牛批啊。 沈望心中一声惊叹，试探着问道：“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张姓民警沉默片刻：“这您应该更清楚，我只是接到了市局的命令。” “啊……” 沈望虽然压根不清楚，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那好，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们尽快把不法分子绳之于法。” “一定。” 张姓民警一侧身，便引领沈望向外走去。 “哦，对了。” 沈望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 “再带我去一下留置室，我帮里面那个老哥把罚款交了。” 张姓民警：“……” 十分钟后。 派出所外的人行道上，西装男人正握着沈望的手千恩万谢。 “小兄弟！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放心，这罚款我再攒几个月私房钱就还你！” 沈望也是连连点头：“老哥，咱们也是有缘，记得有空一起喝顿酒！” “没问题！以后小兄弟你要是有用得着我褚保田的地方，尽管开口！” 男人一拍胸脯，很是豪迈：“敢问小兄弟叫什么？” “沈望。” “好，沈兄，那我就先走了，家里面的母老虎……” 沈望赶紧挥挥手：“理解，老哥你快走吧！” 目送褚保田离开，沈望又回过头来看着旁边一脸莫名所以的齐明凯，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 齐明凯无语凝噎：“我怎么感觉你在里面好像是度假一样的。” “有么？” 沈望回想起褚保田跟自己的哭诉，摇头叹息：“那个老哥是写小说的，日子过的太惨了，就想着帮他一把。” “不说这个了，饿死了，找地儿吃饭去！” 摸了摸肚子，沈望抬脚就走，齐明凯也只好憋着一肚子疑问跟了上去。 而派出所里，那个李姓民警隔着窗户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人，一脸不解的转过头。 “张队，到底是为什么？” “别问了。” 张姓民警摆手道：“市局只说是接到了省里的命令，而省里又是接到的更上级的指示……” 李姓民警大惊失色：“那小子居然……” “别瞎猜！” 张姓民警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走！二医院！” “李海那群人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 派出所附近的某家小餐馆里。 听完沈望“精简”版的派出所一日游经历，齐明凯举着筷子瞪大双眼。 “所以他们就这样把你放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嗯。” 沈望一边扒着饭，一边含糊道：“说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估计是本来就要打击这一伙人，恰好赶上了。” 齐明凯惊讶之余也感觉有些庆幸：“那咱们运气也太好了。” “这叫好人有好报。” 沈望把一块肉吞进嘴里：“估计王凯这下也跑不了了，肯定要被揪出来。” “好！必须弄他丫的！” 齐明凯吐出一口浊气，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你既然这么快就出来了，那还是给小圈打个电话说一下，她今天一天问了我七八次，我差点都给说漏嘴。” “我这就打。” 沈望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沈望！” 一声大叫传来，沈望不自觉的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些：“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朱瑶的语气中满是气愤和委屈。 “做个笔录而已，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一整天手机都关机？”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朱瑶噼里啪啦发泄了一通，沈望就这么边吃边听，等她说完才辩解道：“人家警察在旁边着急催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你瞎担心什么，做个笔录能出什么事？” “哼……” 朱瑶轻哼一声，语气开始渐渐软了下来。 “你在哪里呀？” “在跟老齐吃饭，吃完就回学校了。” “那……” 朱瑶有点犹豫的征求沈望意见：“那等你回来我能去找你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沈望想了片刻，并没答应：“今天算了吧，太累了。” “哦哦，好。” 想到沈望带伤在派出所里呆了一天，朱瑶似乎有点愧疚于自己的“不懂事”，立刻应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跟我讲，我去给你买。” “医生说你这两天不要洗澡，你要记得。” “……” 又叮嘱了沈望好一阵，朱瑶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收起手机，沈望也正好吃完最后一口饭。 跟齐明凯打车回到燕大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累了一天的沈望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缓解一下这两天的疲劳。 不过就在俩人快走到宿舍楼下时，他又突然改了主意。 “老齐，你先回去吧，我记起点事去办一下。” “啥事？” “啥事你别管了，等会儿就回去了。” 沈望说罢也不管齐明凯作何反应，自顾自的扭头又走远了，目标直指女生宿舍楼。 他是准备去找林晓草的，不过天地良心，确实是临时起意。 快到女寝的时候，沈望提前给林晓草打了个电话，不过说到最后又犹豫了一下，改口道：“我在操场的看台上等你。” 他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怕万一碰上朱瑶不好解释。 “这不是渣男行为，这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边走，沈望一边念叨着齐明凯的经典语录，很快就将脑海里的一丝负罪感抛之脑后。 来到操场，坐在看台上瞅着月光下锻炼的人群出了一会儿神，不多时就有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就从远处径直向他小跑了过来。 林晓草在夜色中越来越近，沈望突然想起之前朱瑶也是这样，总能在黑不拉几的晚上隔着老远就找到自己。 这俩女人怕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吧，怎么一个比一个神。 正胡思乱想着，林晓草已经是跑到了跟前，好像有点开心。 看来孙茹月和张冒还算靠谱，昨天的事并没让林晓草知道，否则她脸上是绝对藏不住的。 “坐！”沈望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林晓草很听话，轻轻“嗯”了一声就坐了下来，然后把手上拿着的一瓶东西递到沈望眼前：“给，给你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晚安小草 “给，给你的。” 沈望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林晓草递来的瓶子，居然是一瓶牛奶，还是比较贵的一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八九块钱一瓶。 “哪来的？” 接过瓶子，沈望心想以林晓草的性格打死也不会买这么贵的牛奶，八成是别人给的。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想法果然没错。 “是我帮宿管阿姨缠毛线，她送给我的。”林晓草小小的脸上似乎有点得意。 “那你不留着自己喝？舍得送给我？”沈望打趣道。 林晓草抬起头看着沈望，声音一如既往的小。 “你，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 面对林晓草突如其来的表达心意，沈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伸手拍了林晓草脑袋一下，听到了那熟悉的“啊”，沈望终于确定了—— 不是做梦！！ 不过…… 要是换做前天林晓草说出这话，沈望绝壁会立刻伸出魔爪，再来上一番土味情话。 可现在他却犹豫了。 犹豫的原因不是朱瑶，而是丁雅。 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他现在还是丁雅的男朋友。 虽然这事儿除了他俩再没人知道，但沈望总感觉如果现在就跟林晓草确定关系，就有点脚踩两只船的感觉。 反正林晓草的心意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也就不差这一天两天，等什么时候自己去跟丁雅“分了手”再说这边的事也完全没问题。 想到这里，沈望便装傻道：“给我瓶牛奶就算是对我好了？” 林晓草张张小嘴，忐忑的问：“那，那你想要什么？” 见林晓草果真被带跑偏了，沈望满意的喝了口牛奶，抹抹嘴角说道：“还挺好喝的……牛奶最起码每天一瓶吧。” “另外你让我亲一下，这样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啊？” 听到如此“污言秽语”，林晓草哪里想到沈望的要求居然如此过分，从脖子到耳根瞬间全红。 沈望心中想笑，脸上却故作不悦：“不愿意就算了。” 见沈望不高兴了，林晓草内心简直是在经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天人交战。 好一会儿后，她的小脑袋差点都要埋到座位下面，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状，声若蚊蝇。 “能，能不能等几天……” “哈？？” 沈望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借此拖延一下两人确立关系的时间，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惊喜之余他又有点好奇，问道：“为什么要过几天？” 林晓草继续低着头，嗫嚅道：“我，我想跟妈妈说一下……” “……” 听到这话沈望简直惊呆了，21世纪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女生！ 自己上辈子怕不是赛罗奥特曼变身银河机甲战士，拯救过银河系吧？ “那要是你妈不同意呢？”沈望一脸坏笑。 这可把林晓草给难住了，皱着小脸认真思考了半天才给出答案。 “那，那就过段时间再问一次。” “要是还不同意呢？” “……” 林晓草许久没有说话，很明显她从没想过如此“狗血”的问题。 而沈望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要她在自己和亲人之间做选择，刚想打个哈哈把这事翻篇，林晓草却突然有些颤抖的开口说道： “那，那我就不要谈朋友了……” 非沈望不嫁，以此作为抗议，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远处的操场上人影稀疏，只有几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孤单身影在跑道上溜达。 夜空中的月亮很圆，薄薄的云层反射出银河的光亮，银辉洒下，映照着女生有些倔强的脸颊。 沈望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下拉住林晓草的手站起身。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能是因为此时附近没什么人，也可能是因为林晓草已经认定了沈望，她这次并没有跟之前一样试图挣脱魔爪，而是安静的摊开小手，任由沈望握住。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西边小树林……旁边的燕大行政楼。 走进行政楼，沈望在林晓草惊讶的目光中掏出钥匙，打开了角落里的一间办公室门。 “看看这里怎么样？” 沈望“啪”的一下打开灯，房间里的景象也展现在林晓草眼前。 总共七八个工位隔断，每个工位上都配了一把人体工学椅，一台台式电脑。 有的工位上摆放有水杯等物，明显就是有人经常在用，但也有几个崭新如初。 “这是哪里啊？”林晓草站在门口，小脑袋里满是疑惑。 “一直没跟你说。” 沈望得意的把她拉进来，摁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我最近在创业，这就是我们的办公场地，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除了这个房间，旁边还有两个，不过目前还都不怎么用……” 沈望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自己的“产业”，林晓草则是板着小脸认真听着。 说到最后，沈望掏出一把多出来的钥匙交到林晓草手里，指了指剩下几个空着的工位。 “……你也选一个位置吧，没课的时候就可以来练练打字什么的，以后也用不着天天借孙茹月的电脑用了。” “喔喔，好。” 林晓草抬起头看了看，最后怯怯的指了下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那里可以么？” “当然可以！” 沈望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把桌上那盆含羞草塞到林晓草怀里：“喏，还记得它不？” “记得。” 林晓草看了看，开心道：“它长大了。” “可不是呗，我天天又是浇水又是松土的，累死了。” 沈望严肃道：“以后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记住了吗？” “嗯。” 林晓草轻轻把含羞草摆在自己刚选好的空桌子上，眼神恰好看到了地上的一些灰尘。 她转转头又四下看了一圈，果然不少地方都是这样，很明显是平时打扫不及时导致的。 不过林晓草并没有说话，而是把这件事默默记下，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好了，回宿舍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过来有事呢。” 沈望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舒畅至极，甚至连身上的伤口都好似不怎么疼了。 而林晓草此时也同样很开心，她站起身后突然又悄悄弯下腰，趁着沈望不注意凑到那株含羞草前，居然有点俏皮的说了一句。 “晚安啦，小草。”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晓草的支出规划 转天一早，不到六点林晓草就起床了。 蹑手蹑脚的拿着脸盆洗漱完，穿好衣服，她在一片安静中轻轻走出宿舍。 去食堂照常买了一个馒头，配上自己带的咸菜和从水房刚打的热水，匆匆把早饭解决掉，然后她就转身进了旁边刚刚开门的校园超市。 此时整个超市只有几个早起运动的学生在挑选商品，林晓草一推门便带进一股清晨的凉风，吹得正在打哈欠的收银员皱了皱眉。 林晓草见状赶紧把门重新掩好，有些抱歉的看了收银员一眼，才低头径直走到某个货架前，认真的扫视了一圈上面各种包装的牛奶。 很快，她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某一款瓶装奶上面，仔细回忆一番后，终于确定这就是昨天宿管给她的那一种。 看了眼价格，藏在刘海下的秀气的眉毛顿时轻轻皱起。 9块钱一瓶，一天一瓶一个月就是270块，顶她现在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不过一想到昨天沈望说“好喝”，林晓草又立刻拿了一瓶在手上，毫不犹豫的去结了账。 结完账捧着牛奶，她没有着急离开超市，而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小本子是她的账本，而第一页则是每个月的用钱规划。 她现在因为周末可以去蒲雯婕那里打工，虽然没法再做食堂的兼职，但每个月整体的收入依旧是提高了一大块，从原来的900直接飙升将近一倍，变成了1700。 这1700原本在林晓草的规划中一共分为三部分。 妈妈：1000 自己：500 其它：200 这样看来，虽然每个月的收入多了不少，但她只把自己的生活费增加了100块，其它的基本都给妈妈汇回去了。 至于剩下的那个“其它”项则是她预留出来交话费，买点小东西之类的支出，每个月花不完的的她准备都攒下来，到时候还沈望的手机钱。 只是现在，因为要给沈望“供奶”，这个美好的规划就势必要做出一些调整。 咬着笔杆思索了好一会儿，林晓草轻轻把“自己”之后的500划掉，先是改成400，想了想又改成了350。 估计这是她认为自己每个月吃饭的最低开销了。 改完自己的，她又把“妈妈”的1000改成了900，把“其它”的200改成150。 全都改完之后，她这才有些开心的一笔一划在最下面增加了新的一项支出内容。 沈望：300 …… 调整完支出规划，林晓草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很是满意的收起小本子，抱着那瓶几乎等价于她一天生活费的牛奶就一路小跑来到了行政楼。 掏出沈望给她的钥匙打开办公室门，她先是把奶放到了沈望的桌子上，然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抹布，开始了清晨大扫除活动。 先扫一遍再拖一遍，特别难处理的地方还会用抹布仔仔细细的擦，不知不觉林晓草就干了快一个小时，额头上也渗出点点汗水。 不过就在她正准备去擦最后一块玻璃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张冒疑惑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 “今天谁来的这么早……” 他这句话才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林，林晓草？” “是，是我……” 林晓草红着脸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抹布，她本来想偷偷打扫完就走的，可没想到一干起来就忘了时间。 “你怎么在这？” 张冒看着大变样的房间，惊讶道：“这都是你打扫的？” “嗯……” 林晓草低着头，像是被主人抓了个现行的小偷一样，怯怯道：“是，是沈望给的我钥匙。” “这样啊。” 张冒眼珠一转，立刻替未来的老板娘鸣不平：“老四真是的！怎么能让你来打扫卫生！” “老四？” “就是沈望。” “不，不是的。” 林晓草赶紧摆手解释道：“是我自己看这里有些脏，就顺手收拾了一下。” “哦……” 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张冒之前跟林晓草一点也不熟，很快便没话说了。 “那，那我继续擦玻璃了。” 林晓草站了一会儿后也不知道该干嘛好，就弱弱的说了一句，接着转身开始闷头擦窗户。 张冒本来想帮帮忙，可转了一圈又发现无从下手，最后只能是一屁股坐到座位上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机。 刷了一会儿抖音，可能是有些饿，他抬头四下找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的拿起沈望桌上的牛奶，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而这一幕很快就被林晓草看到了。 “你……”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表情有些焦急，可无奈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哼哼都要小，最后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冒一口一口把整瓶牛奶全部喝到了肚子里。 “怎么了？”察觉到林晓草的目光，不明所以的张冒打了个嗝问到。 “没，没事。” 林晓草慌乱的扭回头，手上加快速度把最后一点玻璃擦完，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装钱的小手绢，匆忙跑出门去。 看着林晓草跑远的背影，张冒疑惑的挠了挠头。 “奇怪了。” …… 几分钟后，当林晓草又带着一瓶牛奶回来的时候，沈望也已经到了办公室，此时正在听张冒讲林晓草今早的奇怪举动。 见到正主进门，张冒瞬间闭了嘴，而沈望则是心疼的一把将林晓草拉到身边，“教训”道：“谁让你一大早过来打扫卫生的！” 可能是张冒在旁边，林晓草下意识的抽了抽手：“我，我自己来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自己来的。” 沈望脸一板，严肃道：“我的意思是这种事以后让张冒干就行了，你不许再干了，听到了没有？” 林晓草：“……听，听到了。” 张冒：“……” “还有！” 沈望轻轻拿过林晓草手上的牛奶，扭回头来看着张冒。 “张总监，妄想传媒职场守则第三条！” “不许偷喝老板的牛奶！明白了吗？” “啊？” 张冒短暂的疑惑过后突然想通了整件事情，赶紧掏出手机记录到。 “3、不能喝沈望的奶。” 重新看了一遍，他感觉有点不准确，便又改了一下。 “3、不能喝林晓草的奶。” 嘶……好似更不对了。 不过张冒不亏是文学系的大学生，想了几分钟后终于是得到了一个准确的表述，这才满意的关掉了备忘录。 “3、沈望不喜欢别人喝林晓草的奶。”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排下工作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里人头攒动，妄想传媒全部骨干悉数到齐，一共…...五个人。 沈望、张冒、谭蕊、石建军，还有孙茹月。 自打拿到这三间办公室以后，沈望其实来的次数并不多，不过今天因为要讨论《奇葩说》的问题，所以他才难得现身一次。 此时五人已经围坐成一圈，而林晓草则是坐在她那个角落的位置，时不时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好了。” 沈望见人已经到齐也不墨迹：“谭蕊先说一下《奇葩说》上线之后的情况吧。” “嗯好。” 谭蕊立刻一本正经的站起身，拿出一叠纸发给几人，这是她今早刚统计的数据。 “《奇葩说》第一期昨晚六点在b站、抖音、爱奇异三个平台上线，截止到今天早上七点，各个平台数据如下……” 听着谭蕊的介绍，众人纷纷低头看去，然后一个个瞬间愁容满面。 这数据，从里到外就写满了一个字——惨，两个字，很惨，四个字，惨不忍睹。 即便是相对好一点的抖音，目前也仅仅只有几百个赞，数十转发而已。 这估计还是因为抖音发的是十分钟“精简版”的缘故。 虽然眼下才刚过12小时，不过如此成绩难免让抱有很大期待的众人有点失落。 对于一档综艺来说，没有热度就没有广告赞助，没有平台买断费，没有流量费…总而言之就是挣不到钱。 而《奇葩说》这种自制的小成本网络综艺就更是如此了，无论如何必须要先有热度才能讨论其它的问题。 “……大体就是这样。” 另一边，谭蕊介绍完情况之后，众人的眼光很快就集中在沈望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沈望此时倒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奇葩说》的质量他是有信心的，想要热度那就要宣传，想要宣传就要花钱。 思考片刻后，他先是问道：“蓝风那边的宣传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就开始。” 谭蕊立马回答道：“主要是通过他们旗下的几个主播和艺人，不过宣传效果可能不会很好。” “那肯定的。” 沈望点点头，又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有关的热点新闻？” “嗯……” 谭蕊打开微博翻看了一下热搜榜，居然还真找到一个。 “现在热搜挂着的第九名，两个女明星做头发这件事……” “可以！” 沈望眼神一亮，这事儿他听说过，想不到过去这么久居然还有热度。 那就先蹭一波再说！ “老张，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跟老齐商量一下，蓝风肯定有买热搜的渠道，我们先蹭一蹭这个热点！” “其它的就先按正常的宣传模式来……我等会儿给你一个电话，你可以跟这个人先沟通一下。” 按照沈望最初的想法，《奇葩说》最好能借着蒲雯婕这层关系走华策的渠道运营宣传，不过可惜临了出了周洁珊这档子事，现在别说借用资源了，华策不封杀他都算好的。 既然如此，那目前在他的人脉圈中也就方德保还有点这方面的资源，虽然书山主要是做网文运营，专业不太对口，但估么着大差不离，怎么也能起一些作用。 更何况有《诡秘之地》这样一个摇钱树，书山大概率也肯真的替自己出力。 把方德保的手机号发给张冒，沈望又跟几人讨论了一会儿宣传的问题，不过毕竟都不专业，大家此时更像是摸着石头过河，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沈望，不行我们再招几个人吧。” 可能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谭蕊突然出声建议道：“虽然节目制作有齐明凯的蓝风，可宣传运营这一块我们还是找几个专业一点的人来吧……” 说到最后，谭蕊一下子看到张冒那有些尴尬的表情，赶忙补救道：“……也可以帮张冒分担一下。” “有道理。” 听谭蕊说完，沈望点点头，也明白还是要找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其实不光宣传这一块，严格来讲妄想传媒现在从财务到管理各个方面都有很多漏洞。 只不过创业初期，大家都不怎么在乎而已。 可如果长久以往下去，早晚会留下隐患的。 想到这，沈望心里也有了决定。 “这样，宣传的事拖不得，还是老张先去弄，最起码先走起来，不能原地踏步。” “谭蕊你还是继续把主要精力放在《奇葩说》的节目制作上，第二期尽快剪出来，第三期也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等段欣冉回来就录。” “至于招人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老石，你抽空在招聘网站上发几个招聘信息，暂时先招一个运营，一个行政，把咱们大体的框架先搭起来。” “当然，咱们是创业公司，为了能招到人待遇可以给的高一点，条件也先放宽一点，以免没人愿意来。” “大体就是这样，大家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沈望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被布置到任务的三人皆是点头表示明白，唯有孙茹月没听到自己要干啥，立刻提问道： “那我干点什么？” “你……” 沈望看了她一眼，耸耸肩：“你这两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没事就直播直播，搞不好一下子就成了大主播，我们也能跟着你沾光不是！” 沈望这话说的轻松，但孙茹月当然知道还是因为王凯的事。 她一声不吭的咬紧了嘴唇，沈望看在眼里却也没再说什么，转头继续跟谭蕊他们讨论一些细节去了。 其实孙茹月明白大家都是故意不提前天晚上的事的，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内疚，也越害怕。 第一次被王凯打了之后，她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她跟这个男生也不会再有交集。 可没想到这才不到一个月，王凯居然就做出了比上次更恐怖的举动，要不是沈望再次及时赶到，她跟朱瑶的人生可能就要这样被彻底毁掉。 虽然现在王凯已经不知踪影，但以后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呢…… 想到这里，孙茹月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角落里正在认真对着屏幕练习打字的林晓草身上。 这一瞬间，她突然打从心底油生出一股羡慕。 虽然林晓草很穷，什么也没有，还单纯到有点傻，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任人随意踩踏的小草。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生，沈望却愿意替她遮风挡雨，把这样一株并不“珍稀”的小草保护在温室当中…… 而自己呢？悬崖边的野玫瑰吗？ 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种折磨？ 就在孙茹月心情无比复杂的胡思乱想之时，距离十几公里外的某小区内，两名民警也敲开了一处房门。 “你们找谁？” 一个女人从屋里探出头来，眼神里充满警觉。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 两个便衣民警同时亮出警官证，在女人惊慌的眼神中淡定说道： “王凯在里面吧，我们有一起严重的涉黑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的? “王凯在里面吧，我们有一起严重的涉黑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 “他，他不在。” 女人慌里慌张的回答一句便想关门。 不过两个民警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她糊弄过去，当即一伸手摁住门沿，语气严厉道： “你是张凯的母亲吧，我劝你配合我们工作，否则就是阻碍执行公务，对谁都不好。” 听到这话女人脸色一阵惨白，最终还是让开了门口，不过嘴里却质问道：“小凯又没做违法的事，你们找他问什么？” “他有没有违法，我们会在调查后给你一个交代的。” 两个民警迈步走进屋里，站在玄关处没动。 “请你把王凯叫出来，我们要把他带回到局里问询。” “凭什么！” 女人大叫一声，神情一下子特别激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 “女士！”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一点也不客气。 “再警告你最后一遍，请不要阻碍我们工作！否则我们不排除使用强制手段！” “你，你们……” 女人好像有些气结，一手捂住胸口满脸的痛苦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女士，你身体不舒服吗？” 两个民警见多了这种情况，此时一点也不慌乱，只是淡定的拿起对讲机，侧眼说道：“我们可以马上给你叫救护车，不过无论如何王凯今天也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 女人一阵沉默，慢慢把手放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屋内的一间卧室门也突然打开。 王凯站在门口，一脸烦躁。 “妈！你别嚷嚷了！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了！” 说罢他就大摇大摆的径直走到两个民警身边，不屑的撇了撇嘴：“走吧，早去早回。” 两个民警看着如此嚣张跋扈的王凯，也懒得多废话，一前一后夹住他便推门而出。 旁边的女人见三人就这样走了，也赶紧手忙脚乱换好衣服跟着跑了出去，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也不管旁边还有警察，直接冲着话筒哀嚎道： “姓王的！你儿子被带走了！快想办法！！” “儿子万一有事，我就跟你离婚！不！我就不活了！” …… …… 王凯那边被带到派出所结果未卜，沈望这边则是安排完《奇葩说》的工作，同样准备去处理一件大事。 那就是跟丁雅分手。 其实对于沈望来说，他打从心里压根就没真的把丁雅当做自己的女朋友过。 一分钟也没有。 不负责任一点来讲，他之所以答应丁雅，完完全全是为了那300个愿望点，因此现在的“分手”其实也就是找个借口糊弄一下。 虽然知道这可能对丁雅造成一些伤害，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是以后再从别的方面弥补了。 跟林晓草简单说了几句，沈望便从政务楼出来，想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还是当面说开比较好，便准备直接去天祥家园请丁雅吃顿“散伙饭”。 不过他才往校门口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孙茹月跟了出来。 停下脚步，沈望等了孙茹月一下，心里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沈望，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果然，跟沈望猜的一模一样。 这两天但凡知道那晚事情的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内容。 包括已经进了剧组的段欣冉，昨天也是连发了好几条信息来问，搞得沈望现在回答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 “早就没事了，有事医生也不能让我出院。” “嗯……” 孙茹月有点气喘的轻轻点头，并肩走在沈望身边。 “沈望，谢……” “停！” 沈望一挥手：“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是我朋友，谢一次就行了，不用每次见面都来一遍。” 沈望特意在“朋友”两字上加重了语气，不过孙茹月好像没听出这层暗示，只是低着头说道： “可，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放心，没下一次了。” 沈望声音一沉：“王凯那孙子这次要倒大霉。” 孙茹月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望想到昨天那个张姓民警最后说的话，清楚系统介入后这事儿肯定是要追查到底，到时候王凯必定会被揪出来。 “他干了这种丧天良的事，足够进去蹲几年了。” “你，你是说，他可能要进监狱？” 孙茹月嘴巴微张，眼神中除了惊讶外好似还有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不进监狱留着他继续祸害你们？” 沈望回想起当时朱瑶衣衫不整被摁在墙上的场景，语气不自主的变得冰冷。 “早知道这样，他妈的第一次就不该放过他！” “草！” 连骂了几句脏话，沈望越想心中越烦躁，干脆也不走了，直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点上一支烟闷闷的抽了起来。 他如此气愤主要是因为朱瑶受了委屈，但在孙茹月听来却完全是另一番意思。 看来沈望还是很在乎我的…… 脑袋中冒出这个想法后，她也默默坐下，扭头注视着沈望，轻轻道： “沈望，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一直没有真的拒绝过王凯吗？” 沈望回忆了一下：“你不是说因为他太偏执，你不敢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 “其实我更多的，还是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 沈望有点诧异，心想孙茹月怕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还是说其实是个抖m？ “嗯。” 另一边，孙茹月点点头，并拢双腿陷入了回忆。 “其实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特别孤独的。” “我的爸妈是做生意的，常年在外地出差，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平时我都是跟保姆生活在一起。” “所以小的时候我一直很孤僻，也没什么朋友，在班里就跟个透明人一样，有，有点像林晓草……” “你可比她有钱多了。”沈望补了一句，明显不喜欢这种比喻。 “对，对不起……” 孙茹月委屈的道了声歉，见沈望没再做声，这才捏了下手指继续说下去。 “的确是这样，所以后面我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孤单，就经常花钱请别人吃喝玩乐。也就在那时候，我开始懂得化妆，穿超短裙……因为我觉得这样别人就能更加注意到我。” 沈望吸了口烟，顺着话问道：“所以你就有了很多朋友？” “嗯，不过我清楚都只是些表面上的朋友，即便是那些追我的男生，他们也只是觉得有我这样一个女朋友说出去很有面子。” “我明白他们其实打心底里并看不上我这种女生。” “沈望……” 孙茹月有点凄凉的抬起头：“你是不是也挺瞧不起我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觉得你挺作 孙茹月的这番话加上这个提问，如果换做是两个月前，沈望绝对直接就打入到了“绿茶发言”的范畴。 言行打扮开放，能够从容周旋于许多男生之间的这么一个女生，也就石建军那种只看外表的铁憨憨会把她当“女神”。 其实大部分男生对于“绿茶”的鉴别能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弱，除非对方段位太高，否则但凡有点阅历的都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很多男生并不会表现出来，甚至还会去追求这些女生。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就跟孙茹月刚刚表达的意思一样。 玩玩可以，认真不行。 沈望其实最早就是这么定义孙茹月的，不过现在…… “你想听真话假话？” “当然是真话。” “好。” 沈望掐灭手里的烟头，坦然说道：“瞧不起倒算不上，顶多就是懒得跟你接触的程度。” “……” 孙茹月惨然一笑：“非要说的这么直接吗？” “你要听真话的。” “我知道了……”孙茹月神情落寞的低下头。 沈望瞥了她一眼，却又来了个转折：“我还没说完。” “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看你的，不过这段时间咱们接触下来，我现在倒是已经不这么想了。” 孙茹月蓦然又把头抬了起来：“那你现在……” “我现在……” 沈望突然停住嘴：“你先把刚刚没说完的说完，你有了一些表面朋友，然后呢？跟王凯有什么关系？” 孙茹月一愣，她着实没想到沈望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不过片刻过后她还是顺从的继续了刚刚的故事。 “……之后王凯就出现了。” “我能感觉到他跟别的男生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我，在乎我。虽然他很早就表现出了特别强烈的占有欲，但我之前都觉得那是他真心对我的表现……” “我很珍惜这个唯一能真心对我的人，哪怕他的方式让我害怕……” “你等会儿。” 沈望越听越迷糊：“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孙茹月没有犹豫：“不喜欢。” “那所谓的舍不得，是舍不得他这个‘知心好友’？” “嗯。”孙茹月点点头。 “行吧。” 沈望叹了口气：“后边的不用说了，你上次说过了。” “那，那你现在是怎么看我的？” 孙茹月有点着急的追问，似乎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吭，我现在觉得你……”沈望不急不慢的清了清嗓子。 是不是以为我要夸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理解你了？ 我不，我偏不！ 沈望慢悠悠的开口，在孙茹月期待的目光中补全了答案。 “我现在觉得你有点作。” “……” 沈望这话对孙茹月来说无疑是一记重锤。 这就跟一个天天被老师骂学习不够刻苦的学生，突然有一天被叫到了办公室，班主任拉着他的手满是歉意道：“之前误会你了，其实你不是不够刻苦，只是智商低。”一个感觉。 一瞬间孙茹月的心里满是失落和自我否定。 难道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吗？是我害了沈望？是我害了朱瑶？是我害了……王凯？ 孙茹月一点点卑微的低下头，耳边传来沈望的声音。 “其实很多话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 “想要的就争取，不想要的就拒绝，不要沉溺在自己的想法里去揣测别人，也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态度而委屈了自己。” “你就是活的太拧巴了。” 沈望咂咂嘴，也不管孙茹月有没有听进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想要朋友就用真心去换，什么王凯是唯一真心对你的朋友，这话我就不爱听。” “我不是你朋友？林晓草不是？谭蕊不是？石建军不是？张冒、齐明凯，还有第一次在饭店里为了你冲上去跟对面打架的咱们班的男生，他们不是你朋友？” “你说别人都是表面朋友，那是你压根就没把别人当做真朋友来看。好像跟谁都能混在一起，心里却又把自己裹成茧，回过头来还要怪别人走不进你内心，不理解你……” 沈望直视着孙茹月瞪大的双眼，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这不是作是什么？” 如果沈望第一句“你有点作”是一记重锤，那现在这句话绝对就称得上致命一击了。 一瞬间，孙茹月的自我保护便被彻底击溃，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她之前一直都陷在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她想用最暴露的方式来掩盖内心的孤独，可又因此对所有人的目光抱有最大的敌意，最终反而再次加重了自己的封闭。 差一点，她可能就真的会在这样一种循环中越陷越深，直到彻底迷失自我。 而今天沈望的一顿骂，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她的心里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 或许这个口子会流血，但是阳光也终于得以再次照射进来。 “沈望……” 孙茹月声音颤抖，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这么，但此刻就是想喊一声沈望的名字。 不过这对沈望来说当然有点莫名其妙，本来以为孙茹月要发表啥感慨，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后便没了耐心。 “你到底想说……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要出去办点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就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才走了两步，沈望却又突然咬牙停住脚步，扭回头来冲孙茹月毫不客气的喊了一声。 “哎！” “……” 孙茹月愣愣的抬头看过来，表情好像一个等待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沈望接下来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几句话，却让她瞬间泪崩。 “那个，其实你算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生了……真的。” 沈望的语气很是生硬，感觉好像很不愿意说这种话。 但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 一个月内连续两次遭遇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的糟心事，并且连个能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孙茹月却依旧没有绝望，不吵不闹不上吊，当真算得上是坚强了。 “我知道你最近肯定挺闹心的。” “但人这一辈子难免会碰到一些傻逼，那些傻逼会试图把你拉进黑暗里，你得努力别让自己被拉进去。” “如果你觉得靠自己做不到……我可以帮你。” “总之就是千万别自暴自弃。” “……行了，就这样。” 沈望如蒙大赦般说完最后一句话，也不管孙茹月是啥反应，赶紧转头就走。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儿八经的安慰一个人，虽说也算是真情实意吧，可总感觉点尴尬。 妈的，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除了对林晓草，嗯，还有朱瑶。 心中胡思乱想着，沈望已经不自觉的走出好远。 而他身后的孙茹月却是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阵，她慢慢的把手举在半空中。 初冬的寒风吹过指间，似乎突然带上了春天的温暖。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与沈望相处的正确方式 “阿嚏！” 一阵风吹过，沈望站在天祥家园小区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裹紧外套，看着头顶有些掉漆的四个大字，沈望突然有点现实竟如此魔幻的感觉。 他一共就来了这里三次，第一次是租房子，第二次就多了个“女朋友”，这次居然已经要分手了。 好家伙，也不知道下次如果再来，又会是因为什么神奇的原因。 甩甩头跺跺脚，沈望一步迈进小区。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但不论如何，今天这手他是分定了！ …… …… “咚咚咚” “吱呀~” “沈哥，你来了。” 房门打开，丁雅面带笑容的把沈望迎进屋里，弯腰摆下一双拖鞋。 因为沈望刚才打过电话说要来，所以她就没有出门，一直在家等着。 “今天外面挺冷的吧？” 帮沈望脱下外套，丁雅就跟个贤惠的小媳妇一样，一边语气自然的说着话，一边轻轻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尘，挂到衣架上。 这一套操作可瞬间把沈望给整懵了。 他本来以为今天过来，丁雅肯定要问自己前两天干啥去了，遇到什么事之类的问题。 最不济也要问一下那天为什么匆忙跑走吧？ 这些他本来都想好答案了，结果人家现在不仅啥都没问，还直接就按对待老公的待遇“服侍”上了。 这尼玛角色带入的也太快了点吧！ 真没这个必要啊！ 眼见丁雅一副要给自己脱鞋的架势，沈望一个激灵，赶紧自己先下手为强，“噌”的一下把鞋蹬掉，麻溜穿上了拖鞋。 丁雅倒是对此毫不在意，轻轻把沈望脱下的鞋子摆正，这才站起身朝客房里喊了一声。 “小珊，你哥来了！” 紧接着，周洁珊的声音便从房间里传来，大声回应道：“我知道啦嫂子！等我玩完这局就出去！” “沈望哥哥！你等我一会儿哦！” 我等你一会儿……我等你个der啊！ 好家伙嫂子都喊上了吗？ 沈望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今天的“分手”不会多么顺利。 …… “这两天小珊听你的一直都住在这里，不过天天就是在屋里玩游戏，偶尔会跟我出去转一转……” “最近降温，我看你穿的有点少，记得多穿点呀……” “隔壁邻居是个老奶奶，我帮她顺便买过几次菜，她天天非要喊我们去她家吃饭，你要是愿意的话……” 沈望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一边叠着刚晾干的衣服，一边家长里短说个没完的丁雅，目瞪口呆。 甚至他一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缺失，其实已经跟丁雅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简直就是老夫老妻的生活状态啊！ 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沈望摸索着口袋去找火机。 “啪~” 不过还没等他找到，丁雅便已经双手捧着一团小火苗送了上来。 愣了片刻，沈望凑过去把烟点燃，转移话题道：“上次说的开店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想开个什么店？” “我都可以啊。” 丁雅把火机收好，咬掉手中衣服上露出的一小段线头，理所当然道：“都听你的。” 沈望默默抽了口烟：“那下午先去看看店面，然后再商量吧。” 他这次来除了要分手之外，还准备把开店的事顺便敲定，一是为了那60个愿望点，二也算是给丁雅的一点补偿。 听到沈望下午就要去看店面，丁雅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做饭。” “中午吃鱼可以吗？早上刚买的，可新鲜了。” “……你看着弄吧。” 沈望现在越听丁雅说话内心的负罪感就越强，好像有点出轨老公回家面对贤淑妻子时的感觉。 “那什么，我去看看周洁珊。” 把烟头丢进烟灰缸，沈望起身就往客房走。 而丁雅则伸手替沈望把尚在燃烧的烟头掐灭，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好像找对了跟沈望相处的正确方式。 …… 另一边，沈望敷衍的敲了几下门，然后就跟避难一样一下子闪进客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周洁珊此时正趴在床上，小腿高高翘起，双眼紧盯手机屏幕，全然一副激战正酣的模样。 “哥哥~” 察觉到沈望进来，她水灵灵的大眼只是转了一下，然后又立刻回到屏幕上。 沈望一屁股坐到床边，心里瞬间轻松不少。 “这几天在这住的怎么样啊？” “挺好哒！嫂子对我也很好！” 周洁珊边玩边答，也不在乎自己现在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全然不把沈望当外人。 如果说之前沈望跟周洁珊的“兄妹情”更多只是一种玩乐的话，那从那天晚上开始，两人的心态就都发生了变化，或许开始真的把对方当做哥哥妹妹了。 嫂子…… 再一次听到这俩字，沈望张张嘴想要纠正，不过又觉得还是等他先跟丁雅撇清关系再说吧。 “咳，那公司那边呢？你那个经纪人王姐这两天联系你没有？” “嗯，她就是通知我最近的通告全部取消了。”周洁珊的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 她说的这个结果沈望早就预料到了。 一个新人，既没有多大的商业价值，又不愿意服从公司的“安排”，这种情况不被“雪藏”才奇怪了。 毕竟大型娱乐公司旗下茫茫多的艺人，要是人人都这么不懂得“奉献”那还怎么赚钱？ 沈望正想着周洁珊以后该怎么办，甜甜的声音再次传来。 “哥哥~你帮我扎一下头发嘛！太碍事啦！” “皮筋在床头柜上~” 沈望闻言看了一眼，原来是周洁珊此时头发披散着，经常会飘几缕到屏幕上，影响到了她这个“高玩”的操作。 拿起皮筋，沈望也不客气，直接上下其手把周洁珊的长发聚拢到一起。 “哎呀，沈望哥哥你轻点~” “你哪来这么多事！” “可是弄疼我啦~” “那我不弄了！你自己解决吧！” “我不是两只手都忙着呢嘛，还是你弄吧……” “那就忍着，马上就好了！” “啊~” “嘎吱……” 客房门突然被推开，沈望和周洁珊齐齐扭头看去。 只见丁雅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支吾道：“我，我就是来问问你们能不能吃辣……” 第一百二十章 小草自拍照 片刻过后，得到肯定答案的丁雅轻轻把门带上，站在门口使劲揉了下红彤彤的脸颊，这才跑去厨房继续做饭了。 而沈望也终于是帮周洁珊成功扎起马尾辫，虽然模样有点丑，不过他倒是挺满意自己的“杰作”，砸吧着嘴边看边点头。 不得不说，颜值达到周洁珊这种程度的女生，只要把脸露出来，发型都不会太过影响整体观感。 想到林晓草那长长的刘海，沈望暗自决定以后一定找个机会带她去理发店“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看了一会儿周洁珊，他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除了通知你最近的通告取消，她还说别的了吗？” “唔……” 周洁珊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她还想要你的手机号码，不过我没有给她。” 沈望知道这肯定是想要跟自己谈那段录音的事情，点点头。 “给她吧，正好我也想跟她谈谈，这事儿早晚要解决。” “嗯……” 周洁珊犹豫了一下，关掉游戏界面，扭回头来纠缠着小手。 “沈望哥哥……是我连累你了。” “我倒没啥。” 沈望若有所思道：“关键是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周洁珊表情有点郁闷：“我16岁就去做练习生了，除了唱歌跳舞之外别的什么也不会。”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有点小：“其实我还挺喜欢做这个的，之前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有特别多粉丝的大明星……” 【检测到任务：帮助周洁珊实现成为知名偶像的愿望】 【任务难度：极难】 【任务奖励：1000愿望点】 【是否接受？】 看到脑海里的提示，沈望心里有底了。 他倒不是自信肯定能帮周洁珊实现这个愿望，而是搞清楚了周洁珊到底想做什么。 明白这一点，他才能更有针对性的跟王艳谈条件。 “你跟华策的合同还有几年？” “三年……” “有点长啊。”沈望微微皱眉。 周洁珊现在正是做这种青春偶像的黄金年龄，肯定是拖不起三年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先想个办法帮她争取到“自由身”。 直接赔华策违约金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沈望甚至都懒得问违约金的具体数额。 反正是多是少他现在都给不起。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别的角度下手了。 “这事儿……” 沈望思考一阵后刚想说话，这才发现周洁珊一直手托下巴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洁珊喃喃道：“花痴呀~” 难得被异性表扬一次外貌的沈望压根不信。 “拉倒吧，我跟你说正经的。” “合同的事情我去跟你经纪人谈，肯定有办法帮你解约，到时候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签我的公司。” “规模肯定跟华策比不了，但我会尽可能多的给你找资源，你要是信我的话，发展应该会比在月光少女强。” “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自己的打算沈望再看向周洁珊，后者已经是满脸惊讶，小嘴张开成了一个“o”型。 “哥……你真的有公司啊？” 沈望撇了撇嘴：“你以为呢？” “我以为……” 周洁珊想到俩人开黑时沈望说过的那些话，兴奋的喊道：“我以为你是在吹牛呢！” “瞎说！” 沈望一瞪眼：“我从不吹牛！” “那你说去电竞俱乐部试训的事情呢？也是真的吗？” 周洁珊没有注意到沈望逐渐僵硬的表情，如数家珍道：“还有燕江十大杰出青年，被歌星邀歌，跟女明星一起泡温泉……” “够了！” 沈望表情尴尬，这些话他的确跟周洁珊吹过，不过自己早都没印象了，想不到这丫头片子记得倒是清楚。 “说你的事呢，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严厉的“训斥”了周洁珊一句，他强行切换回话题：“你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愿意，当然愿意啦！” 周洁珊一下子变趴为坐，双手撑住床面，兴奋之余又有些忐忑：“不过沈望哥哥你不要为难呀。” 沈望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为难的，又不是白养你，到时候你还要给我挣钱呢。” “嗯嗯。” 周洁珊一阵点头，脸上满是开心。 “我一定好好工作！努力帮哥哥赚钱！” …… 中午，沈望在出租屋里吃了一顿既享受又煎熬的午饭。 享受是因为丁雅的厨艺确实不错，应该是沈望到目前为止见过做饭水平最高的女人了。 而煎熬当然就是因为这人偏偏是丁雅，这就搞得沈望很别扭，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硬是少了大半的胃口。 丁雅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只以为是自己做的菜不合沈望的口味。 见沈望吃着吃着又一次放下筷子，她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是味道不好吗？” “没有。” 沈望把碗里最后一点饭塞到嘴里，闷闷道：“挺好吃的。” “哦哦，那就好……再添点饭吧？” 丁雅轻轻松了口气，刚想去拿饭碗，却被沈望给叫住了。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说罢沈望就起身去了客厅，只留下丁雅和周洁珊在餐厅里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丁雅小声问周洁珊。 “你哥他心情不好吗？” “好像没有吧……” 周洁珊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还挺正常的呢。” “那他怎么吃的这么少。” 丁雅面露愁容：“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啊。” 周洁珊塞了一块鱼肉到嘴里，又仔细品味了一下：“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呀。” “是么……” 丁雅看了眼正在客厅抽烟的沈望，扭回头来。 “小珊，你找机会问一下你哥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我以后再做饭心里有数。” “嗯嗯。” 周洁珊点点头，一脸羡慕的表情。 “嫂子，你对我哥真好！” 听到“嫂子”俩字，丁雅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给周洁珊夹了几筷子菜，轻轻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丁雅这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服侍”好沈望，而沈望此时则是在客厅里不停给自己鼓劲。 他感觉今天从一进门好像就掉进了丁雅的“温柔乡”里，本来很是坚决的分手意志居然有点松动。 掏出手机给林晓草发了条微信，沈望准备给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 【沈老爷：你在干吗？】 很快，林晓草的回复就来了。 【小小草：刚刚吃完饭，你吃过午饭了吗？】 【沈老爷：吃过了，但是不好吃，所以没吃饱】 【小小草：那怎么办呀？你再吃一点好不好？】 【沈老爷：心情不好，除非你现在给我自拍一张，我才能有心情吃饭】 林晓草没有立刻回复，沈望也不急，他觉得以俩人目前的关系林晓草肯定会“屈服”的。 果然，不出两分钟一张林晓草的自拍“处女作”便发了过来。 迫不及待点开，沈望只看了一眼就不禁笑出声。 一张写满忐忑的小脸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经典的仰视角度加上随意的背景，这张照片可以说犯下了所有自拍当中可能犯的错误，硬是把9分的颜值拍出了5分的感觉。 沈望一边笑，一边想到林晓草为了让自己“有心情吃饭”，抱着手机慌里慌张的找到一个角落，羞红着脸拍下这张“死亡自拍”时的模样，心中又多了些感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个女人愿意给你看她最美的样子，那她或许是喜欢你的。 但一个女人如果愿意给你看她最丑的样子，那她一定就是准备嫁给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租店面 下午，还是上次租房子的那家房产中介。 沈望跟丁雅时隔仅半个月就又一次来到了这里，俩人的待遇却跟上次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们先喝点水哈，我去找找资料！” 依旧是那个中年妇女，不过她这次确是有没丝毫怠慢，一听是要租商铺，立刻就喜笑颜开的招呼两人坐下，端上两杯水。 喝了口水，可能是因为林晓草那张自拍的原因，沈望现在面对丁雅时的心态已经正常了很多。 “你一个女生开店，早出晚归的，最好还是就开在这附近比较好，要不来回路上一是不方便，二是不安全。” 趁着中介去找资料的空档，沈望想先跟丁雅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至于规模我觉得不用太大，四五十平就足够了，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先从小做起慢慢积累经验……” “再有就是做什么的问题，正常来说开个奶茶店、甜品店、花店什么的应该都可以，这主要看你自己了。” 放下水杯，沈望看向丁雅。 “你有没有大概的想法？别说听我的，这是给你开店呢。” “我……” 丁雅一愣，她本来就是想说“都听你的”，但这话现在已经被沈望堵死了，便想了一会儿后才小声试探道：“我想卖水果，可以么……” “当然可以。” 沈望点点头，顺口问道：“你喜欢这个？” 丁雅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如果开在这附近的话，卖水果可能挺赚钱的……” “为什么？”沈望顿时来了兴趣。 “嗯……” 丁雅看了看沈望，见他是真的想听，这才整理下思路，慢慢开口解释道：“这附近除了一两个小区外，其他的都是写字楼，那就肯定有很多白领…” “不过我最近出来买东西的时候发现，附近只有一个菜市场里有水果摊，但是白领一般是不会去那里买水果的。” “所以我就想，如果开一个装修好一点的水果店，水果包装的漂亮一点，或许会有挺多人买的……” 丁雅断断续续说完，见沈望并没有答话，赶忙又说道：“我，我就是瞎琢么，还是听你……” “别！” 沈望此时才回过神来，赶忙一挥手制止了丁雅的“小媳妇”行为。 “你说的挺好的，就按这个办吧！” “啊？” 丁雅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沈望却就真的这么决定了。 这种事情不应该仔细再讨论讨论吗？ 毕竟想在这附近开店怎么也要投入个二十万左右，怎么感觉沈望却这么着急呢？ 不过还没等她进一步细想其中原因，中介却是已经捧着一叠店铺资料回来了。 犹豫了一下，丁雅终究还是把疑问憋回到肚子里。 反正现在沈望已经是她男朋友了，那以后总有时间去慢慢了解的。 ……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在沈望高效率的筛选下，一叠店铺资料已经被淘汰到剩最后四五张。 这四五间店铺的面积、租金都差不多，区别基本在于它们的位置，各有优劣，着实挺难选择的。 既然如此沈望也懒得犯难，直接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丁雅。 “你选一个吧。” “我……” 拿着几张资料看了半天，丁雅也是一脸为难。 “我能去看看这些店铺吗？” “行。”沈望想到这次毕竟要花自己小几十万，也就没嫌麻烦。 于是在中介的带领下，三人就步行去这几个店面转了一圈。 看完之后沈望还是依旧分辨不出好坏，不过丁雅好像倒是收获颇丰，一回来很快就做了决定。 “沈哥，我想租这间。” 看着丁雅递过来的资料，沈望回忆了一下，并没想出这间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既然丁雅看中了，他也懒得再问，直接就跟那个中介女人砍价去了。 经过一顿磨嘴皮子，沈望最终以10万的价格租下了这个五十多平的店铺一年，基本符合这附近商铺的均价。 刷卡付钱，收好合同，对于沈望来说今天的任务到目前已经完成了一半。 虽然店还没真正开起来，愿望点也还没拿到手，但他最起码现在并不觉得亏欠丁雅什么了。 而跟沈望已经准备结束这段荒唐关系不同，丁雅此时却是对两人的未来充满期待。 她当然能感觉出沈望对自己的冷漠和疏远，但这在她看来并不是问题。 因为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从沈望这里得到除了金钱和些许心理上的慰藉外的更多东西。 而现在沈望甚至都还没碰过她就已经给她租了房子，店面，让她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那种生活。 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在又大赚一笔的中年妇女的热情道别声中，两人走出房产中介。 沈望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淡淡道：“晚上在外面吃吧。” 丁雅顺从点头：“那我给小珊打电话，叫她出来。” “不用叫她，我中午跟她说过了。” 沈望迈步向前，似乎在故意躲闪丁雅的目光：“就咱们两个，她晚上自己叫外卖。” “啊，好。” 丁雅一愣，不过却错误的理解成是沈望要跟自己过二人世界，赶紧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这一瞬间她甚至都有点后悔今天没穿之前早就买好的性感内衣。 抬头悄悄看了沈望一眼，夕阳映照下，丁雅的脸上露出些许红晕，全然不知沈望此刻心中的打算。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的随便走进一家比较清静的饭店，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能是因为这家店人比较少的缘故，没几分钟菜就基本上齐，不过两人却是都没动筷子。 丁雅是在等沈望先吃，而沈望却是实在没胃口，犹豫了一会儿后觉得还是先把正事办了要紧。 抿了口茶水，他准备先从开店的事说起。 “店面已经租了，不过后面还要装修、进货、跑手续什么的，都需要钱。” “我估计了一下，这些加起来怎么也要十万……这样，我先转你十五万，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不过我之后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些事情只能是你自己看着办了，实在不行你就再招个人。” “啊？我……” 听到沈望这话，丁雅一下子愣住了。 她没想到沈望这就打算当甩手掌柜了，并且还如此信任自己。 要知道这十五万可是真金白银，跟之前租房子花掉的钱并不一样。 沈望就真不担心自己拿钱跑了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手失败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既然要开店，这些事总要去做的。” 另一边，沈望当然猜不出丁雅的心思，此刻只想快点把这事翻篇。 “这家店你和周洁珊各占一半股，不过你是老板，赚了钱的话你俩就按六四分吧。” 一边说，沈望一边掏出手机点了点。 “十五万我转你微信了，你要是同意现在就可以把钱收下，合同后面再签就可以。” “……” 如果说沈望刚刚说的话还只是让丁雅有点惊讶加感动，那现在她的内心简直就是翻江倒海，甚至怀疑自己理解错了沈望的意思。 丁雅之前一直都认为沈望说给自己开店的意思是开一家店给自己经营。 或许她能分一点利润，或许是拿工资。 但现在听起来，沈望居然是要直接把这家店送给自己一半。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丁雅点开微信，屏幕中的画面让她的思维几乎停滞。 沈望因为没开通微信大额转账业务，所以一次只能最高转两万，十五万便分了八次。 八条橘红色的转账信息占满整个对话框，甚至一页都放不下…… 而这其中任意一条的金额，都顶得上她之前近乎半年的工资了。 丁雅的呼吸不自觉的有些急促。 她不敢相信这些钱，包括那间价值十万的店铺，居然有一半马上就要属于自己了。 而沈望甚至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沈，沈哥，我……” 丁雅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想表示感谢还是想推辞。 沈望却没工夫琢么她怎么想，只是又问了一遍。 “刚刚我说的你愿意吗？” “我……” 丁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眶居然有些红。 “沈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咳。”沈望干咳一声，有点尴尬。 他还真没想到丁雅居然会感动成这样。 其实一开始他就打算分给丁雅一点股份的，主要是作为利用她赚了那300个愿望点的补偿，而五五分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太多思考在里面。 至于另一半为什么划在周洁珊名下，那更是为了以后能减少跟丁雅的直接接触。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举动反而好似让丁雅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了。 “那什么……” 不过话既然聊到这份上，那就干脆借此直接说开吧。 “……周洁珊喝醉那天，我送她过来之后跟你说了一些话，也答应了咱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我当时其实也是有点喝醉了，所以想问题有点迷糊……” 听沈望说到这里，丁雅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紧张的盯着沈望，心情就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瞬间从山峰跌落至谷底，眼神中蓦然充满哀求。 沈望却是好似并没有看到这些，一咬牙就准备开口挑明。 可眼见话都到了嘴边，下一刻他却是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警告：检测到宿主存在诈骗愿望点行为，请宿主在30天内不得主动与丁雅解除情侣关系，否则将扣除双倍任务愿望点】 什么玩意儿？？ 看着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光幕，要不是丁雅还在对面，沈望恐怕当场就要开骂。 我特么的怎么就诈骗愿望点了？？ 咳……是，虽然答应丁雅就是冲着愿望点去的，但当时系统也没说清楚啊！ 玩不起是不是？！ 再说了，这破系统早不提醒，非要等到最后一刻玩刺激的吗？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现在他妹的就已经被扣了600点了！ 好家伙，钓鱼执法？！ 一瞬间，沈望内心疯狂吐槽，表情变化也是精彩纷呈。 这同样把丁雅给看愣了。 “沈，沈哥，你刚刚想说什么？” “哦……没事了。” 沈望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既然系统不允许，那“分手”这事就只能再拖一个月了。 否则一下子扣掉600愿望点，自己的点数就特么成负数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吃饭。” 既然今天最重要的事办不成，沈望准备好的说词也都没了用武之地，顿时便失去说话的兴致，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看着已经在闷头吃饭的沈望，丁雅这边则是一头雾水，同时又长舒一口气。 她不知道沈望刚才究竟想说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不说了…… 但不管怎样，预想中最糟的事情并没发生，这就够了。 轻轻盛了一碗汤放到沈望手边，丁雅很聪明的没有追问刚刚的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沈哥，这家店做的菜你觉得怎么样？” 沈望没抬头，随口回答了一句：“挺好吃的。” “这样啊。” 丁雅若有所思，伸出筷子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 尤其是沈望吃的最多的那道辣子鸡，她同样也吃了不少。 她一边努力记住这个味道，一边悄悄观察着菜里面用到的配料，看来还是对中午沈望的没胃口“耿耿于怀”。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丁雅一直觉得自己跟沈望并不在一个“档次”，所以只希望能通过这些“女人该做好”的事得到沈望的认可。 在她看来，这些事不外乎也就只能在厨房和卧室发生罢了。 …… 吃过饭，沈望并没有给丁雅展示“该在卧室做的事”能力的机会，回到出租屋跟周洁珊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走了。 送沈望下楼后，丁雅回到房间，看着微信余额里的一串0，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还没等她复杂的心情平静下来，门外便传来了周洁珊清脆的声音。 “嫂子，我晚上没有吃饱。” 房门被推开一点，周洁珊可怜巴巴的探进一个小脑袋。 “你能不能再给我煮点面条呀。” “好，我这就去。” 丁雅笑着应了一声，刚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折回来把手机压在枕头底下。 放好手机，她轻轻松了口气，这才到厨房给周洁珊煮面去了。 与此同时，天祥家园外的马路边。 沈望正抱着胳膊在寒风里等网约车，满脸的生无可恋。 今天正事没办成不说，还搭出去25万。 早知道这样开店的事就过段时间再说了。 叹了口气，沈望不由自主的看向远处那间已经被自己租下的空店铺，突然愣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他光想着怎么跟丁雅分手，看店铺时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很多细节都没注意到。 而现在他再看时，却好像明白丁雅为什么要把店开在这里了。 因为这家店面的街对面，就正好是丁雅被开除的那家“和风”中餐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渣男小课堂 转天，沈望又一次睡到了上午十点多。 其实这种放在俩月前的正常操作，现在对沈望来说倒是已经不常见了。 自从有了系统后，他的生活莫名其妙就忙了起来，起床时间也是越来越早，今天这种情况已经好多天没有过了。 伸了个懒腰，沈望环顾一圈宿舍，发现齐明凯居然还在，不由得好奇道： “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齐明凯丢了跟烟过来：“没啥好去的，现在公司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没什么事了。” “这么快啊。” 沈望爬下床，摸索出火机把烟点着：“齐振的人都清理出去了？” 齐明凯点点头：“嗯，多亏了张雅晴，她手段真是牛逼。” 张雅晴……沈望回忆了一下，终于是想起来这个人。 当时沈楠就是介绍她去帮齐明凯处理蓝风娱乐的烂摊子，想不到一眨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打了个哈欠，沈望随口说道：“那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她已经是蓝风的总经理了。” 齐明凯回答了一句，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惆怅的模样。 沈望凭借着他对齐明凯的了解，略一思索后立刻就猜出其中缘由。 “卧槽！你不会是想跟她……” 齐明凯也不否认，哀嚎道：“我也很苦恼啊！” “你先等会儿。” 沈望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张雅晴多大？” “目测36c。” “我特么问的是年龄！” “哦哦。” 齐明凯恍然大悟：“知道，29。” 沈望张大嘴巴：“那你还有想法？” 齐明凯不以为意：“大点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没听说吗？” “是，话是这么说没错……” 沈望面露鄙夷：“不过我怕你一下子抱三块金砖身体受不了啊。” “我倒不担心这个。”齐明凯很相信自己的肾功能。 “我主要是怕万一将来分手了，她一生气不在蓝风干了怎么办。” “你倒是拎得清。” 沈望翻了个白眼：“另外你这概率未免也太自信了，别说万一了，你俩是百分之一万要分手。” “……” 这话令齐明凯无法反驳，沉默半晌后他终于是长叹一口气：“唉，算了！我还是先随便找个人凑合一下这段感情空档期吧。” “唉，也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又要倒血霉了。” 沈望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又有点疑惑：“不对啊，你最近应该没工夫出去撩妹啊。” 齐明凯理所当然道：“是啊，所以只能找前女友了。” 沈望很是不信：“快拉倒吧，你那些前女友都恨不能弄死你，还指望她们跟你再续前缘？” “这可说不好。” 齐明凯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冲沈望挥了挥：“过来看着点，今儿我就免费给你上一课。” “谁要学……” 沈望嘴上拒绝，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挪动到齐明凯身边，眼神里满是好奇。 海王现场秀操作，这场面可太难得了！ 齐明凯也没管沈望的嘴硬，拿着手机略一思索，便编好了一条朋友圈。 “没牵住你的手是我终生的错，无论何时，你都是我心中最深的怀念，最伤的痛……对不起。” 选择仅对“前女友（42人）”分组可见，齐明凯直接点击了发送。 目瞪口呆的看着“发布成功”字样，沈望简直被这波操作给秀翻了，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这是写给谁看的啊？” 齐明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沈望一眼：“当然是说给她们所有人了！” 沈望惊讶：“那她们不骂死你？怎么会有人傻到这样被你骗？你连个名字都没写。” “你懂个jb，这叫高效精准筛选。” 趁着朋友圈还没人回复的空档，齐明凯上起了渣男小课堂。 “之前那种‘我是秦始皇，没死打钱’之类的弱智诈骗短信知道吗？” 沈望愣愣点头：“知道。” “那你觉得这么智障的骗术能不能骗到人？” “当然不能啊！” “那你就错了。” 齐明凯淡淡道：“它不仅能骗到人，效率甚至还很高。” “只要基数足够大，总有智商不大够用的人会信这种鬼话，而连这种话都信的人，他的钱还不好骗吗？” “卧槽……” 沈望好像懂了齐明凯这条朋友圈的目的，不过却还是不太相信道：“可你这也不一样啊，你前女友都被你渣过一次了，怎么可能还上当。” “这就是你对女人不了解了。” 齐明凯见时间也过去一会儿了，便直接打开朋友圈，自信道：“事实胜于雄辩，自己看吧。” 沈望赶紧凑过脑袋，果然，刚刚那条朋友圈下已经有了不少回复。 【卢静秋165c：去死吧！渣男！】 【关薇172b：你是真的不要脸！】 【邓若萱158c：在这里祝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呢！】 【蒋灵175a：你以后最好中午出门！因为早晚都要遭报应！】 【……】 “哈哈哈哈哈！” 看着一条条恶毒的诅咒，沈望愣了片刻后立马放声大笑，极尽嘲讽之能事。 “就这？你吹了半天结果就这？可太牛批…”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齐明凯就表情的淡定的退出朋友圈，打开聊天栏… 【苏娣162b：你朋友圈说的是真的吗？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只想回到你身边！】 【乔怡菲170d：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周曼琳155c：我就知道当初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幸好，我一直在等你…】 【……】 沈望的笑声戛然而止。 愣了有五秒，他才悲愤的吼道：“干啊！这些女生是不是傻的？！” “学着点吧，弟弟。” 齐明凯收回手机，看来接下来的具体聊天过程就不准备让沈望继续观摩了。 “……” 沈望沉默半天，突然开口问道：“那啥，你一般都是咋跟女生分手的？” 齐明凯手上飞快打字，头都没抬：“咋了，你要学？这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吗？” 沈望倍感冒犯，不过还是强忍怒意咬牙切齿道：“我特么就是好奇。” “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正常女生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沈望赶紧追问：“那她要是不正常呢？” “怎么不正常？” “比如说……” 回想了一下丁雅的情况，沈望皱眉道：“比如说她一副跟定你的样子，对你又特别好，特别依赖你。” “长得咋样？” “还行，挺清秀的……” “哦……” 齐明凯终于放下手机，一脸狐疑的盯着沈望，问道： “这种女生你丫为什么要分手？”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次不一样 “咳，不是我！” 沈望并不想齐明凯知道丁雅的存在，赶紧再次强调：“我就是好奇问问！” “你可真是闲的。” 齐明凯瞥了沈望一眼，不过还是解答道：“那就让她讨厌你，用不了几天她就不会缠着你了。” “妙啊！” 沈望虚心求教：“那怎么才能让她讨厌我？”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衣冠不整，借钱不还……这还不简单吗？” 齐明凯看白痴一样看着沈望，突然嘿嘿一笑：“不过你的话只要正常表现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什么。” “……你大爷！” 沈望没好气的给了齐明凯肩头一巴掌，心里却很是满意。 这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不就是个丁雅嘛，只要自己一直不理她，权当没这个人，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对自己没好感了吧。 到时候估么着丁雅就会主动提分手了，然后自己只要顺势一答应，既不用为难又不用违背系统规则，完美！ 想到这沈望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刚想拽着齐明凯去吃午饭，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个不认识的座机号码，沈望接起来只听了两句话，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严肃。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们的……谢谢您……” “老齐。” 挂掉电话，沈望叫了一声正对着手机准备“再续前缘”的齐明凯，若有所思道： “王凯的事警察那边有结果了。” …… …… 某小区，一间装修简单，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的客厅里。 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表情和状态却是各不相同。 “姓王的，你真是没用啊！你儿子都要坐牢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边哀嚎，一边厮打着旁边的男人。 “平时你那些狐朋狗友呢？不是天天一起喝酒吗？怎么遇到事都躲的这么快呢！我看那酒怕不是都喝到狗肚子里了！” “我早就知道他们靠不住！你但凡把工作的时间拿一点出来陪陪小凯，小凯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够了！发什么神经！” 憋了半天的男人终于是忍受不了女人的胡搅蛮缠，脸色铁青的一把甩开她。 “这次不一样！那个沈望来头很大！” “他们现在躲我很正常，你不要命别人还要呢！谁都怕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 男人说的是事实，但女人却根本不管这些。 “好啊姓王的！你现在是不是也怕把自己搭进去啊？！小凯可是你儿子……” 女人呼喊着作势又要扑打过去，不过这次却被男人直接不耐烦的推开了。 这下可好，整个客厅瞬间就充满了尖利的惊叫声。 “姓王的！你打我！！” “在公安局里你跟个孙子一样！现在你又男人了？！我呸！！” “我哪里打你了？你别跟个疯婆子一样见谁咬谁！” “我就算是疯的也比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玩意儿要强！” “……” 争吵声此起彼伏，王凯却是一脸无所谓，好像司空见惯了这种场景。 而这也是他对待前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态度。 那天他藏在角落里，看到沈望逼问李海说出自己名字时确实慌了，连夜就跑回家躲了起来。 不过随着这几天过去，他很快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哪怕今天已经是被警察带走问话，他也丝毫不认为自己会真的出什么事情，认定不论如何他的父母总能有办法保他无事。 之前一直都是这样，他并不觉得这次有什么不同。 所以此时他只觉得这争吵声十分聒噪，居然就起身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直到十几分钟后，“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王凯这才不耐烦的把门打开。 “小凯，明天你跟爸妈一起去一趟学校，咱们给那三个学生道个歉再赔点钱，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女人站在门口，看来是已经跟男人讨论出了解决方案。 不料王凯却是一扭头，生硬道：“我不去。” “你！” 女人一愣，表情变了变，但终究还是忍住没发火，跟刚刚面对男人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凯啊，这次毕竟是你不对……” “我有什么不对的！” 王凯脸上浮上一抹怒色：“她们最后不是没怎么样吗？再说了，就算有事也是那群混混干的，我又没动手！” 听到王凯都这时候了还这么不配合，女人近乎是哀求道： “小凯！警察已经查到你身上了，那三个学生要是真的起诉你的话，你可是要坐牢的！” “就当是妈求你了，你要是真去监狱蹲个一年半载的这辈子可就毁了啊！就听妈这一次，好不好……” “……” 王凯脸上阴晴不定。 “行，我去。” 半晌过后，他终于是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同时“砰”的一声直接把门摔死。 女人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长舒了一口气。 “小凯，那你先想想到时候怎么说，态度诚恳一点……” 门外，女人继续喊道：“千万别一冲动再做出什么傻事来！他们就算是打你骂你，你也要忍着啊！” “听到了吗？” “……”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女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是无奈的回到客厅，看到男人正在抽闷烟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抽抽抽！抽死你算了！天天忙里忙外就挣那点死工资，真不知道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 “你这婆娘要是想害我就直说！” 男人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挣死工资怎么了？最起码我安心！” “你倒是安心了。” 女人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可小凯呢！出了这么大事，咱家存款还剩多少？够赔的吗？！” “……” “行了，你别哭了。” 男人看着女人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递上一张纸巾轻声问道：“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女人擦了擦眼泪：“加上定期，一共也才不到十万。” “唉……都取出来吧。” 男人叹了口气：“到时候那几个学生要多少咱们就给多少，不够的我再去借，你可千万别舍不得这钱。” 女人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就是为了小凯也不会舍不得！” “嗯，那就好。” 男人又点上一支烟，脸上好似一瞬间就少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多了几分苍老。 烟雾缭绕中他突然说道：“要是小凯没事的话，过几天办个休学吧。” 女人一愣，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卧室门，片刻后居然也点了点头。 “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凯来了 第二天，行政楼一楼。 妄想传媒那三间办公室前两天已经挂上了“燕大创业基地”的牌子。 张冒一直对这块牌子有所怨言，认为还不如给点钱来得实在，但沈望却是挺满意的。 用帮他们争取到这块牌子的徐永魁的话来说，这就像古代的免罪金牌，虽然不能拿去卖了换钱，但其代表学校态度的“象征意义”却不容小觑。 不过现在这个极有象征性的“创业基地”里却不怎么热闹，只有沈望和林晓草两个人。 其他人要么在上课，要么在忙着完成沈望上次安排的工作，暂时都不在。 房间里很安静，沈望盯着电脑正在写《奇葩说》第三期的辩词。 现在虽然距离段欣冉拍完电影回来还有段时间，但他还是想尽早赶一赶进度，别到时候自己这边掉链子。 只是写这种东西太消耗脑力，即便有“中级演讲技能”加持，但写起来的速度也不快，有时候更是半天憋不出几行字。 眼下他就又被一段观点给卡住了，抓耳挠腮好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双手离开键盘，准备去“调戏”林晓草放松一下。 悄悄站起身，沈望掂着脚慢慢走到林晓草身后，好奇的探头看向她的电脑屏幕。 居然是淘宝的某个商品界面。 这着实让沈望有些吃惊，心想林晓草也不知道啥时候掌握的这个女生必备技能。 肯定是孙茹月教的！ 心中感叹又一个女性即将掉入资本主义消费陷阱，沈望再仔细瞅了两眼，这才发现林晓草在看的是一个保温杯，此时正全神贯注的跟客服对话。 【小小草：这个保温杯真的可以提醒按时喝水吗？】 【客服01：亲！非常高兴为您服务呢！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小小草：我想问一下，这个保温杯真的可以提醒按时喝水吗？】 【客服01：亲！您看的这款宝贝有现货呢！可以放心拍哦！】 【小小草：……你能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客服01：亲！拍下后24小时之内就可以发货哦！】 “……” 林晓草终于是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屏幕摇了摇小脑袋，似乎是在困惑这个客服为什么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是片刻过后，她好似想通了什么一样，再次慢慢打字问道： 【小小草：那能便宜一点吗？】 沈望：“……” 好家伙！跟自动回复都能聊起来的吗？ 并且怎么就直接跳到砍价环节了？刚刚那个问题不问了吗？ 心中一阵哭笑不得，沈望却又有点疑惑。 林晓草为啥要买这样一个保温杯？按照她节俭的性格，肯定不会多花冤枉钱去买这样一个根本用不到的“喝水提醒”功能啊。 除非…… 沈望看了眼自己桌上摆着的矿泉水瓶，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这保温杯是林晓草注意到他平时不喝热水，准备买来给自己用的。 可是这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明显就是个智商税产品啊。 看着屏幕上的图片，沈望脑海中蹦出一幅场景。 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正在熟睡，身边摆放的水杯却突然闪起五颜六色的光芒，爆发出阵阵“主人，该喝水了”之类的提醒…… ……可实在是太沙雕了！ 浑身一哆嗦，沈望便准备制止林晓草。 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办公室门却是一下子被推开。 孙茹月站在门口，气有些喘。 “沈望，焦老师让我们去他办公室。” “王，王凯来了。” …… …… 文学院导员办公室。 本来还挺宽敞的房间里此时略显拥挤，除了焦保中这个导员外，还有上次处理餐馆打架事件的燕大教务处领导刘国盛，以及沈望已经比较熟悉的那个张姓民警。 当然，王凯一家三口也在。 经过警察这几天的调查，目前的情况已经比较明朗。 李海那帮流氓现在已经被定性为涉黑团伙，肯定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而王凯因为没有涉及其他违法犯罪活动，所以目前并不至于跟李海那群人一样被公诉。 但这不代表他就没事了。 他收买别人从事犯罪活动这已经是调查清楚的事实，如果作为受害者的沈望三人选择起诉他的话，那基本一定会判一个教唆犯的罪名。 教唆犯就是共犯，按照目前的犯罪情节，差不多可以判一年。 “小焦啊，等会你要好好劝劝那三个学生！” 此时沈望几人还没来，刘国盛跟王凯的父亲聊了一会儿后扭过头来看着焦保中，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强调。 “可一定要让他们慎重做出选择！” 刘国盛在“慎重”两字上加重了语气，焦保中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他却根本不管这一套，直接把锅甩了回去。 “刘处，沈望他们要不要起诉王凯我说了不算，毕竟我又不是受害者，也没这个权利，您说是吧。” 刘国盛对焦保中的态度很不满意，脸立马拉的老长：“你是他们导员！他们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你的意见自然就非常重要！” “小焦啊，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王凯毕竟也是燕大的学生……” 王凯也是燕大的学生……又是这句话。 焦保中狠狠攥了一下拳头。 上次群架事件刘国盛就是用这条理由最终帮王凯逃脱了应受的处罚，这次又想故技重施。 不过不一样的是上次的事是燕大内部解决，刘国盛有决定权。 而这次由于那通神秘的电话，事件性质已经升级，随着公安的介入，决定权早就不在他刘国盛手上了。 “刘处，您这些话还是留着自己跟沈望他们说吧，尤其是那两个险些被糟蹋了清白的女生。” 没有理会面色难堪的刘国盛，焦保中又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的王凯，继续说道：“并且我觉得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焦老师！” 见焦保中一再驳自己的面子，刘国盛脸上终于是挂不住了。 “你要明白你是燕大的老师！这就是你对待领导的态度吗？！” “刘处，我觉得我对待您的态度挺好的。” 焦保中这次也是彻底豁出去了。 他有编制，即便刘国盛看他再不爽顶多就给他穿穿小鞋，又没有权利真的开除他，于是此刻措辞也是越发激烈。 “刘处，咱们既然是老师，那自己就要先学会做人！” “你！焦老师，你很好啊！” “比不上刘处您，您对学生才是‘真的好’！” “……” 你一句我一句，焦保中和刘国盛居然就这么莫名的吵了起来。 眼见再发展下去这俩人就此打一架都有可能，其余几人终于是看不下去，纷纷站起身准备劝一劝。 不过也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猛地推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去监狱改过自新吧 众人扭头看去，门口此时站着一男两女三个学生。 沈望、孙茹月、朱瑶。 这屋里的人除了王凯外其实都认不全这三个人，像刘国盛更是一个都不认得。 但每人都能猜出他们是谁。 刘国盛作为专门过来处理这件事的校领导，也知道现在不是跟焦保中继续争吵的时候。 “咳，你们……” 他干咳一声，下意识的想先整两句场面话缓解一下气氛。 不料还没等他说完第一句话，下一秒，这个不大的房间顿时就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只见沈望根本不管刘国盛，进门之后就径直向着仍坐在沙发上的王凯大步走去。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王凯身边，然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停下脚步，不由分说就挥出一拳。 “砰！” 王凯应声向后仰倒，看样子这一下是够他受的。 傍边的张姓民警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冲上来把沈望抱住，紧接着焦保中、刘国盛俩人也暂时“冰释前嫌”，一左一右紧紧拉住了沈望的左右两条胳膊。 被三人“控制住”的沈望并不挣扎，只是双眼死死盯住已经抬起头来的王凯，一言不发。 他这一拳只用了不到三成力，否则王凯别说抬头，估计现在都可以直接送医院了。 “小凯！”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此时才回过神来的王母一下子就扑到了王凯身上。 但是下一刻王凯却把她一把推开，涨红的脸上表情扭曲，额头上几条青筋仿佛随时都要爆开。 “我他妈弄死你！” 面色狰狞的嘶吼出声，王凯挣扎着就要跟沈望拼命。 可他才刚站起来，一只大手却突然扇在了他脸上。 “啪！” 这一把掌力道很大，清脆的响声甚至跟刚才王母尖叫的分贝差不多。 不过并不是沈望打的。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王父缓缓收回颤抖的手，也不管王凯现在作何感想，扭过头来看着沈望，嘴角的肌肉抽搐几下。 “同学……我是王凯的父亲。” 王父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辛酸。 “王凯犯下这种错误，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我替他跟你道歉……对不起！” “当然，我知道不管怎么道歉也弥补不了已经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你要是想打就打我吧，只求你们能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 看着王父如此表现，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沈望。 上次群架的事焦保中曾暗示过王凯家里有挺强的背景，他便理所当然的以为王父应该是那种一手遮天的人物。 来之前他预想过好几种情况，可真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一种情景，一下子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另一边，见沈望不说话，王父则是又来到孙茹月和朱瑶面前。 两女从进门开始精神就高度紧张，此时见男人过来，不由得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王父见状赶忙停下脚步，样子有些卑微。 “两位姑娘，王凯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你们怎么恨他都是应该的……” “我，我……造孽啊！” 不知道是触动到了哪根神经，王父突然有些哽咽，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你们如果是我的女儿，我现在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可，可他是我儿子啊，我就这一个儿子……” 男人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而旁边的女人此时也哭喊着扑了过来。 “呜呜……姑娘，我们是真狠不下心眼睁睁看他进监狱啊……呜呜！” “求求你们放过他这一次吧！你们要什么补偿都行！我们砸锅卖铁都赔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我跟他爸，给，给你们跪下了！” 说到这，女人跟男人一点也不犹豫，居然真就直愣愣的面朝两女跪了下去。 孙茹月和朱瑶哪里经历过这场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跪顿时都变得无所适从。 “叔叔阿姨！你，你们快起来啊！” 俩人同时下意识的让到一旁，手忙脚乱的去扶男人女人。 焦保中三人此时也赶紧松开沈望跑过来帮忙，几人合力终于是把王父王母给半拖半拽的弄到了沙发上。 一顿折腾后，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声响，而刚刚一直沉默的王凯却在此时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干涩。 “爸，妈，对不起。” 听到这话，自打坐下后就一直低着头的王父王母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王凯却是已经扭开了视线。 他把目光转向孙茹月和朱瑶。 “对不起。” 两女没有说话。 王凯可能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也没再多说什么，最后又看向沈望。 “我做的事我认，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我去坐牢。” 我去坐牢。 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让屋里的空气一瞬间几近凝滞。 “小凯！你……” 王母瞪大着双眼，伸手就想去拉王凯，不过却被王父突然给拦住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而此时刚刚一直没有来得及进行“调解”的刘国盛却是最着急的那一个。 “王凯你别冲动！你知不知道要是真的坐牢你这辈子就毁了！” 说罢，他又把头转向沈望。 混了官场这么多年，他早就看出这三个学生中最终能拿主意的是谁了。 “沈望同学，你看王凯跟他父母都这么真诚的道歉了，并且承诺会尽可能的赔偿你们的损失，我也相信王凯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 “人都会犯错误嘛……” “你是谁？”沈望突然打断到。 “我叫刘国盛，是学校分管学生纪律的老师。” 刘国盛企图通过自己的身份给沈望施加点压力：“这件事学校还是希望你们能给王凯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觉得呢？” “我觉得……” 沈望双手交叉看了王凯一眼。 “我觉得他去监狱里一样可以改过自新。” “你！” 刘国盛见沈望压根没把自己这个校领导放在眼里，尴尬愤怒之余却又找不出什么好的说辞，便只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干瞪眼。 而王父和王母眼底则是涌上一抹悲凉。 不论如何，天底下都没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坐牢。 可现在选择权却根本不在他们手里…… 就在两人绝望之时，沈望接下来的话却好似又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完全由我做决定。” 沈望扭头看向朱瑶和孙茹月：“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听你的。”朱瑶毫不犹豫。 但孙茹月却是抬头看着沈望，欲言又止。 众人此时也都反应过来，作为所有事情症结所在的孙茹月，她的态度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尤其是王父王母，此时的目光里更是充满哀求。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孙茹月小声开口问向沈望。 “我能单独跟他谈谈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看他怎么选 孙茹月要求单独跟“他”谈，而这个“他”很明显指的是王凯。 见事情还有转机，王父王母立刻大喜过望，但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焦保中却是眉头一皱。 “茹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谈吗？你跟他单独在一起的话……” 焦保中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外乎就是怕王凯再干什么混账事。 “不会的不会的！” 王母手忙脚乱的赶紧摆手：“就让他们谈谈吧，小凯不会再冲动的！” “是吧，小凯！你跟茹月好好谈谈，好不好？” 听到女人焦急的问话，王凯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另一边的孙茹月却是一直看着沈望，似乎只会听他一个人的意见。 “也好。” 沉思片刻后，沈望终于是给出一个足以让王父王母长舒一口气的答案。 “那你们就谈谈吧” “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 “嗯。”孙茹月轻轻点头。 深深看了孙茹月一眼，沈望都懒得再去警告王凯什么，直接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茹月，别害怕，什么时候都有我们在呢。” 朱瑶拉着孙茹月的手安慰了一句，然后也紧跟沈望走出房门。 而其他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焦保中和那个张姓警官，此时都有点犹豫。 说到底，不管王母怎么保证，他们还是担心孙茹月的安全。 “焦老师，您先出去吧。” 孙茹月看出了他们的担忧，突然扭过头来看着沉默不语的王凯笑道。 “我相信他的。” 这轻轻一句话如同惊雷一样在王凯耳边炸裂，他身体猛然一颤，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孙茹月如春风一样的笑脸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释然。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孙茹月的样子。 …… ……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众人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表情各异。 而这其中最淡定的一个应该就是沈望了。 他是不太相信王凯还会在这时候做什么蠢事的，所以满脸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自顾自的走到窗户边，沈望点上一根烟，对着外面的老柳树伸了个懒腰。 不远处王母正哭哭哒哒跟朱瑶说着什么。 张姓民警、焦保中、刘国盛则是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如果王凯被起诉的话，可能会怎么判。 而至于最后剩下的王父则是默默走到沈望旁边，也摸索出一根烟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沈望瞥了一眼他的烟盒，不是什么好烟。 两人就这么慢慢各自把烟抽完，男人这才开口。 “沈望，唉…真的对不起。” “叔叔，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沈望把烟掐灭，如实说道：“其实王凯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他对不起的是那两个女生，尤其是孙茹月。” “我知道……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父见沈望又叼上一根烟，赶紧举起火机要给沈望点火。 他微微佝偻着身子，双手护住火苗，这一瞬间的卑微让沈望惊讶之余心中也是一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您不用这样。” 同样弯下身子，沈望尽量让自己跟男人持平，快速把烟点燃。 “叔，我实话实说，这次如果跟第一次一样王凯他只是动手打人，那我再打回他一顿，只要他以后不再犯浑，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他不该找混社会的人来，更不该去糟蹋人家姑娘的清白。” “说句难听的，这也就是最后没得逞，否则……” 沈望吐出一口烟，冰冷的语气让王父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否则我真怕自己会把那群流氓加上您儿子给弄死。” “……” 王父一阵沉默，虽然沈望最后这句听起来很不客气，但他确实没脸说什么。 良久后，男人这才开口苦涩道：“小凯他变成这样，可能都要怪我吧……” 沈望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下文。 王父的声音很游离，也不知道是想跟沈望诉苦，还只是说给自己听。 “你可能猜到了，我确实有个一官半职，但是我们家其实只能算是普通家庭……” “他妈妈一直没有上班，而我又不愿意收那些昧良心的钱，所以从小就很少满足小凯物质上面的要求……” “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吧，他一直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有一股特别的执念……”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他表妹来家里玩弄坏了他的一个玩具，他就因此狠狠打了那个表妹一顿，从那以后直到今天，他表妹都不敢怎么跟他讲话……” “长大以后也一样，从小学开始他就一直打架，每次的原因虽然五花八门，但我跟他妈最后发现本质其实都差不多……” “都是因为他觉得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却没有得到之后的一种发泄……” “当时我可能是出于一种对他的愧疚心理，再加上在燕江还有几分薄面，就总是帮他擦屁股……” “他惹一次祸我就处理一次，大大小小有多少次我现在甚至都数不清了……” “再后来他就认识了孙茹月，打那开始他就更加患得患失，有时候甚至会为了孙茹月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他妈妈劝过他几次，可都没用，我也想过这样下去可能会酿成大祸，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 “唉……造孽啊……” 沈望听完，再结合上之前的一些事情，已经是相信了王父的这番话。 毕竟他跟王凯俩人之间第一次产生矛盾就是因为几十块的出租车费。 现在想想，如果王凯真是一个“贪官之子”当时也不可能带着孙茹月出门还要去挤公交。 这么看来王父从某种角度来说还算得上是一个好“官”，而至于是不是一个好父亲，那就不是他所能评判的了。 想到这里，沈望重重叹了口气，男人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但语气比之刚刚却多了些颤抖。 “沈望，如果孙茹月原谅了王凯，那，那你……” “……” 沈望知道男人想问什么，不过却没有立刻回答。 扭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的办公室房门，他才慢慢的给出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答案。 “那就要看王凯自己怎么选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初冬时节，窗外老柳树上的叶子已经掉落了七七八八，仅剩几片比较倔强的枯叶仍挂在长长的纸条上，随风摆动。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刚下课的的学生成群结队走在路上，嘈杂的声音给使空气中布满了年轻的活力。 窗前，沈望和王父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脚下烟头散落。 这幅场景除了会让等下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破口大骂之外，也给走廊里平添了几分阴霾。 “吱呀……” 办公室的房门被慢慢推开，已经等了半天的众人立刻齐刷刷的扭头看过去。 只见孙茹月站在门口，表情淡然。 焦保中长舒一口气，赶忙走上前去问道：“茹月，你们谈完了？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有。” 孙茹月轻轻摇头，目光越过忐忑的王父王母、关切的朱瑶、期盼的刘国盛，最后落在沈望身上。 “沈望，我想好了。” …… 办公室里，众人又一次落座。 瞥了眼王凯有些红肿的眼眶，沈望又注视着孙茹月。 “谈也谈过了，说说吧，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嗯。” 孙茹月点头，直接说道： “我原谅他了……” 我原谅他了。 这没有任何铺垫的五个字此时就如同天使发出的福音，让王父王母高度紧绷的情绪瞬间释放。 两人嘴唇颤抖呼吸急促，就像刚从一场灾难中逃出生天一样，一个拳头紧握，一个不停拍打着胸口。 “茹，茹月…阿姨，阿姨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阿姨谢谢你啊！呜呜……” 女人颤巍巍的站起来，看样子好像又要给孙茹月跪下。 不过这次其他人却是有所预料，刘国盛和焦保中见状赶紧一步上前架住她的胳膊，这才阻止了她再一次双膝触地。 “茹月，谢谢你能原谅小凯……” 另一边，相对冷静一点的王父此时也开口了。 “感谢的话叔叔也不再说了，我们全家一定会尽最大可能去弥补给你们造成的伤害……” “以后你们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叔叔，只要我有办法，一定都会帮你们解决……” 王父王母你一言我一语，不停表达着内心的感激之情。 而刘国盛此刻也是长舒一口气，脸上恢复了笑容。 “好啊！说开了这不就好了嘛！” “王凯还是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这次我想他也已经充分得到了教训！” “有句话说的好，原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学会宽容才是成熟的标志……” 刘国盛叽里呱啦显摆了几句后，又把头转向张姓民警。 “张警官，你看他们双方已经都达成了和解，这件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嗯，既然选择不上诉的话……” 张姓民警点头刚想按照流程再交代两句，却是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谁说不上诉的？” 沈望依旧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你们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了？” 咕咚…… 刘国盛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道：“沈望，这事孙茹月都不追究了，你……” “孙茹月她为什么愿意原谅王凯我管不着，但是……” 沈望站起身来，眸子里散发着阵阵寒意，眼神扫过众人。 “但是我他妈被那群流氓打的浑身是伤，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有问题吗？” 沈望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刚刚好不容易才正常一点的气氛一下子又跌回到冰点。 只不过不管再如何惊讶、绝望、不甘，却没人能反驳沈望刚刚说的话，只有张姓民警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角。 好家伙，你是被打的浑身是伤，但那六个流氓却差点没被你打死…… 当然，张姓民警不可能在这时候说什么，于是房间内就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望……” 终于，心中此时不知作何感想的王父艰难开口了。 “如果你一定要起诉王凯，我们认了……” “但是……但是如果有一丝可能绕过他，你尽管提条件，哪怕是要我这条老命呢，我绝无二话！” 沈望知道，这几句话可能是男人尊严底线之上的最后一次请求了。 不过…… “用不着，我什么也不缺，更不需要您的命。”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摧毁了王父王母的意志，也一下子抽走了王凯眼中的希望。 然而下一刻，沈望却又似笑非笑的继续道。 “但是叔叔您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多给王凯一条路去选。” 两步走到王凯眼前，沈望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而王凯此时则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暴躁，变得有些畏缩，甚至不敢跟沈望对视一眼。 “王凯，说实话我现在恨不得你明天就滚去吃牢饭。” “不过既然今天这么多人在，那我就再跟你讲讲道理。” 一屁股坐在王凯对面的茶几面上，沈望现在的样子处处透露着不屑，以及若有若无的凶狠。 “孙茹月原谅你了，你俩两清，没问题。” “朱瑶她说听我的……那我就大度一点，替她做个决定，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她们跟你的矛盾到此就算完，我不会再提。” “我现在就只跟你聊咱俩的事。” 沈望几句话先把孙茹月和朱瑶摘出去，态度很明确，就是告诉王凯——有事冲我来。 “我先跟你说说我受到的伤害。” 没有去管两女投来的感动目光，沈望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道： “第一，很明显我被打了；第二，我为这件事在派出所被审了一天；第三，除了这些外，我还付出了你无法想象的代价，并且陷入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不明白沈望所说的“无法想象的代价”和“很大的麻烦”指的是什么。 而沈望当然也不会解释。 他之所以提这么一嘴，只是单纯的因为不说出来他憋得慌。 一张捉奸卡，一张麻烦解决卡，800愿望点啊！多大的代价！ 还有被迫答应丁雅做她男朋友，到现在都还没分成手，这又是多大的麻烦！ “不过……” “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可以不需要你负责……” “我现在就想找补回一件事……” 沈望突然变得无比阴冷的语气使得王凯如坠冰窟，血液的流动仿佛都停滞了。 “我最好的朋友当着我的面，被人打了……这件事，不论谁求情，不论给什么条件，我都不可能放得下！” “所以，要么你就滚去坐牢……” “要么……” 沈望猛地凑近，低声说出他给王凯的“第二种选择”。 “要么，你也感受一下我当时的痛苦。”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非要这么刺激吗? 沈望给了王凯“第二种选择”，但却没有说的特别明白。 感受当时的痛苦吗？这要怎么感受？ “你，你要我怎么做。”王凯此时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觉幸运还是恐惧。 “怎么做啊……” 沈望自言自语道：“按道理我应该是也找你两个最好的朋友，然后当着你的面打他们一顿……” “不过去哪找呢……干脆这样吧！” 沈望看了一圈，好像突然有了主意。 “也别什么朋友了，现在正好你父母在这里，也是两个人……” “不过毕竟叔叔阿姨年纪大了，打一顿也不合适……” “唉，我就吃点亏吧……” 沈望脸上带笑，说出的话却是让所有人冷汗涔涔。 “只要你能眼睛睁大的看着我给你父母一人一巴掌，咱们的事就此一笔勾销，我绝不会起诉你，说到做到。” “怎么样？很合理吧。” “……” 房间里一时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望，实在想象不出他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你，你不要动我爸妈！” “沈望，你要打就打我！是我找的李海！是我得罪的你们！跟他们没关系！” 王凯瞬间目眦欲裂，而旁边的刘国盛此时也愤怒的指着沈望，大吼道： “沈望！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 可惜沈望却压根没去看他，依旧似笑非笑的盯着王凯。 “打你干什么？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是要你感受跟我一样的痛苦。” “你不愿意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觉得等你进了监狱应该会后悔的。” 说罢，沈望根本不给王凯反应的机会，站起身仿佛就要走。 而也就是此时，王父王母却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拦在了他面前。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急促的语气中带着央求。 “愿意，我们愿意！” “你打，你随便怎么打都好，我们都能受得住！” “只求求你放过小凯……” 说着话，王母似乎是怕沈望反悔，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去。 她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可却就在距离面颊几厘米的地方被沈望抓住了。 “阿姨，您这是何必呢。” 沈望摇了摇头，此时才反应过来的众人则是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沈望紧跟的下一句话…… “您自己打可不作数，还是我来打吧。” 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沈望，仿佛看到了魔鬼。 可沈望却好似对一切都熟视无睹。 “阿姨，对不住了啊。” 沈望慢慢抬起胳膊，而女人也缓缓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一记耳光。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在这一刻都比不过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 但是她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因为王凯终于爆发了。 “沈望！我日你祖宗啊！你别碰我妈！你有本事弄死我，弄死我啊…呜呜！求求你，别打我妈，别打我妈……” 这一刻的王凯就如同发了疯一样，一边胡乱吼着，一边不管不顾的扑过来一把推开沈望，紧紧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妈！你没事吧！呜呜呜！” “妈没事，妈没事……” 王母睁开双眼，紧紧搂着王凯，泪流满面。 母子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混杂的样子使得他们在这一刻看起来无比凄惨。 王父看着这一切，突然转过身，肩头不停颤抖。 他一点一点蹲下身子，手捂住脸，坚强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这一家三口是如此的狼狈，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有另外一种感觉。 就好像在这肮脏的背后，有什么东西获得了新生。 沈望慢慢走到朱瑶和孙茹月身边，好似身后的哭嚷已经都与他无关了。 “走吧。” 两女对视一眼，皆是轻轻点头，跟着沈望向办公室外走去。 仍在痛哭的王凯一家并没有注意到沈望三人的离开，但刘国盛却看的清楚。 “这怎么就走了？事情还没解决呢！” 焦急的嘀咕了一句后他便作势要去追，不过却被焦保中一下子拦住了。 “刘处，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沈望什么时候表态……” 刘国盛说到一半突然愣了一下，也明白了焦保中的意思。 他赶紧望向办公室门口，但是哪里还有沈望的身影。 留下的只有一扇虚掩的门，还有那透过门缝照射进来的阳光。 …… …… 走出文学院小楼，沈望神情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刚刚演这一出可累坏他了，不过好在最终也算达到了目的，让他知道王凯这人还不算无药可救。 旁边，朱瑶好奇的问道：“沈望，要是王凯最后没有拦你，你真会打他妈妈吗？” 沈望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朱瑶很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又撇了下嘴：“可你刚刚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不吓人怎么达到效果？” “也是哦。” 朱瑶不由分说一把挽住沈望的胳膊，仰起头，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沈望，你刚才好男人啊……” 明明挺正常的夸赞，沈望现在听起来却一阵鸡皮疙瘩。 “咳，基操……” 有些僵硬的转转身子，沈望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心中暗自祈祷。 千万别碰见林晓草，千万别碰见林晓草…… 可能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也可能是这毕竟不是拍电影，狗血情节并没出现。 但孙茹月此时的表情就一言难尽了…… 她张张嘴，表情有些呆滞，有些羡慕，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 “沈望。” 不过作为一个聪明女人，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刚刚王凯的话题。 “那如果王凯刚才没拦你，那你真的会起诉他吗？” “当然。”沈望毫不犹豫。 孙茹月又问：“那如果我一开始没有原谅他呢？” 沈望心说女人就是麻烦，总爱搞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那我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直接送他进去就完事了。” “我明白了。” 孙茹月点点头，清楚沈望的动机后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萌生出跟朱瑶一样的崇拜之情。 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沈望那霸气侧漏、掌控全局的做派，她只感觉身下一湿… 哦，原来是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水坑。 “哎，对了，你跟王凯单独聊啥了？” 另一边，忍不住好奇，沈望终于是开口问道：“我看他好像突然就想通了，为啥？” “没什么……” 孙茹月想了一下，突然一捋长发笑着凑到沈望耳边，声音小到连另一边的朱瑶都听不到。 “我就是告诉他……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并且因为他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伴随着耳廓传来的阵阵酥麻，沈望脸色大变，头大不已。 非要搞得这么刺激吗？？ 一边是紧紧搂着自己胳膊的朱瑶，一边是气吐芳兰的孙茹月…… 回家的诱惑都没你们诱惑！ 被二女夹在当中的沈望此刻除了要忍受附近男生们那杀人的目光之外，心里也备受折磨。 我真不想这样啊，但是你们怎么都要往我身上扑啊！ 难受啊！ 第一百三十章 你应该在车底 下午。 还是那间导员办公室里，沈望跟焦保中相对而坐。 “中午你们走了之后，王凯的爸妈非要再去感谢你们，不被我拦下来了。” 焦保中看着沈望，从抽屉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 “卡里有十万，这是他们留下的，说是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尽管再提。” 接过银行卡，沈望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后却又推了回去。 “焦老师，这张卡麻烦您再还给他们，顺便帮我给王凯的父母带几句话。” 焦保中略显惊讶的看着桌上的卡片，知道沈望肯定有别的条件。 “你说吧。” “嗯。”沈望思考一会儿后缓缓开口。 虽然不准备起诉了，但该有的教训还是必须要有的。 “第一，这十万块我们不是不要，而是要王凯自己挣钱赔给我们；第二，王凯必须立刻休学，等他什么时候挣够这十万，什么时候再回来；第三……如果他再有一次，我会亲手弄死他。” 沈望停顿了一下，强调道：“焦老师，最后一句您一定帮我原话带到。” “……” 焦保中是个老师，按道理此时应该劝一下沈望不要如此暴躁。 不过他却只是点点头，表情严肃的回答道：“你放心，我会一字不差转告的。” “谢谢您。” 道了声谢，王凯的事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不过沈望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焦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您一下。” “什么事？”焦保中把银行卡又小心收回到抽屉里，扭回头。 “我想了解一下今年助学金的评定标准是怎么回事。” 沈望没有忘记林晓草助学金的事，只是前两天太忙，到现在才算真的有时间处理。 “我听说很多贫困生都因为社会实践活动这条硬杠杠被卡下来了，这是不是不太合理啊？” “咦，是么？” 焦保中面露惊讶，看来之前并没听到过有关的反映。 思索片刻后他如实说道：“助学金的评定标准是学生会拟定，然后再交由院团委批准的。” “你说的这个社会实践活动的确是今年新加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觉得有问题。” 沈望直言不讳：“焦老师，那些家庭真正贫困的学生除了要上课之外，课余时间基本都要去打工兼职，这种情况下还要求他们再去做什么社会实践，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一点不合理。” 焦保中点点头，他知道所谓的社会实践指的是一些诸如志愿者、企业实习之类的事情，一般的打工并不算在其中。 “何止是一点不合理啊！” 沈望夸张叫道：“即便是真要增加这一项要求，早点说倒也不是不行。” “但明明去年还没有，今年临近评选才突然公布新规定，这让大部分人压根就没时间早做准备。” “助学金不是个小数，几千块对这些贫困生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您看是不是该调整一下，哪怕是从明年开始执行也好啊。” 沈望这几句话有理有据，焦保中仔细一想也觉得确实有道理。 不过他在团委挂了个一官半职，很清楚如果真要改评选规定的话，其中的阻力肯定不小。 “沈望，这个情况你应该早点反映啊，现在助学金都已经评完了，你再提出来……” “现在不是还在公示期吗？” 沈望一本正经：“公示的作用不就是让大家提意见嘛。” 焦保中面露疑惑，犹豫道：“话是这么说的，但目前除了你也没有别的学生表示反对，再说你又不评助学金，为什么要……” “焦老师！” 沈望面色一正，突然化身“正义使者”。 “我虽然不评，但我是文学院的一份子！不说出来我心痛啊！” “您想，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规定执行，那就有很多贫困生可能因此连学费都交不上，只能是省吃俭用，把宝贵的学习时间用在打工上。” “而另一些人却可以拿着这些钱大肆消费，可能几顿饭，或者一个手机就给干完了……” “行行行！你先等会儿！” 听着沈望这挑拨“阶级矛盾”的发言，焦保中一阵头大，赶紧打断道：“话不能乱说，我相信学生会之所以要增加社会实践这一项，肯定也是出于希望同学们全面发展的考虑……” 沈望故作疑惑：“咦？焦老师，我没说那些人是学生会的啊。” “咳！” 不小心被沈望抓了个话柄，焦保中心中一阵哭笑不得，脸却是一板。 “总之这种话不能乱说！” “至于新规定的事情……这样，你去了解一下去年那些贫困生的态度，如果他们都表示对此有意见，那团委会重新考虑的。” “好嘞！” 听到焦保中松口，沈望顿时收起脸上的愤慨，笑嘻嘻道：“那我马上去办，然后再来给您汇报！” “……” 看着瞬间变得如此油滑的沈望，焦保中简直怀疑他跟上午那个男生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事已至此，如果情况真跟沈望说的一样，他不介意帮那些贫困生一把。 而至于沈望到底为啥要整这么一出，焦保中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什么“文学院一份子的责任感”。 他总觉得是为了某个人，具体是谁呢…… …… “小草！” 行政楼，“燕大创业基地”，沈望突如其来的呼喊把正在埋头学习的林晓草吓了一跳。 她呆头呆脑的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沈望，居然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到……” “噗嗤！咳，咳咳……” 旁边正在喝水的张冒一口水喷在电脑屏幕上，咳嗽个不停。 “没事吧！”沈望一步迈到张冒跟前，很是焦急。 张冒脸涨得通红，艰难的摆摆手：“我，我没事。” “嗯？你说什么玩意儿呢？” 沈望拿起纸巾心疼的擦拭着屏幕。 “我是说电脑没事吧，这一个屏幕一千多呢，被你呲坏了你可要赔啊！这可是公司财产！” 张冒：“……” 愤怒站起身，张冒刚准备跟沈望理论理论自己和屏幕孰轻孰重，不远处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 “扑哧……”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林晓草正双颊通红捂着嘴巴，小脑袋不停挪动，似乎是想躲到电脑屏幕后面藏起来。 “哈哈哈哈哈！” 沈望一阵大笑，直接走过去拽起林晓草的手：“走，咱们去外面吃饭！” 听到有饭可蹭，张冒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不管嗓子里还尚留一丝不适，赶忙“提醒”道： “老四，我也没吃晚饭呢。” “没吃就快去吃，跟我说个jb。” 张冒不甘心，疯狂暗示：“我的意思是要不……” “噢！” 沈望扭回头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张，你听这歌，歌词写的多好！” “歌？” 张冒一愣，仔细听了一下，窗外居然还真有阵阵歌声传来，估计是校广播站放的。 这是一首老歌，男歌手略显沙哑的声音里充满悲伤。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妈要看你 十几分钟后。 学校外的小餐馆一条街，沈望带着林晓草走进了一家“张亮麻辣烫”。 林晓草其实是不愿意到校外来吃饭的，但沈望反复保证人均不超过20块后，她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 而至于沈望为什么不愿意去食堂…… 在座的有没有渣男可以帮忙解释一下？ …… 此时正值饭点，再加上麻辣烫众所周知又是一种值得坐飞机去吃，且一晚可以吃十三次的美食，因此这家店里的生意可以说十分火爆。 好不容易才轮到座位，沈望怕两人一起去夹菜回来座位又没了，便嘱咐林晓草坐着别动占住位置，自己一个人去夹菜。 按照自己的口味夹了一些菜跟肉类之后，沈望准备换个新盆再给林晓草夹一些。 不过心思一转，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默默把刚拿起的小盆放回原处，他继续往之前的盆里夹着东西。 都说最快速促进男女关系的做法有三种——同喝一瓶水，同吃一碗饭，同睡一张床。 沈望现在决定亲自实验一下！ 结完账，顺手调了两碟蘸料走回到位置坐下。 看着对面略显紧张的林晓草，沈望脑海中已经在畅想等下的场景了。 比如说两人同时吃到一根面条…… “你，你在看什么……” 另一边，见沈望一直盯着自己嘴唇，本来就有点拘束的林晓草更是不安了。 她似乎是想抿住嘴唇不让沈望继续看，可这样就说不了话了，两下一纠结干脆直接扭头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红红的侧脸给沈望观赏。 沈望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现在脸皮厚的一批，面对这种情况丝毫不觉尴尬。 用筷子拌了拌蘸料，他突然坏笑着问道：“之前说的那件事，有没有打电话问妈妈？” 林晓草全身肉眼可见的一颤，无处安放的小手纠结在一起，看这样子好像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我，我打过了……” “呦呵！” 沈望立刻双眼放光：“怎么说？” 林晓草细声细语的如实回答：“妈，妈妈说她要先看看你……” “应该的！” 沈望“啪”的一拍桌子，催促道：“手机拿出来，现在我就跟阿姨视频！” 林晓草：“……妈，妈妈她不会用微信。” “嘶…” 沈望眉头一皱，瞬间又想出一招：“来！给我录上一段，直接发给你妈看！” 林晓草：“……妈，妈妈她不会用微信。” 沈望：“……” 好家伙，所以就卡在这了是么？ 过了半晌，沈望终于接受了这个悲惨的事实。 看着林晓草果冻一样红嘟嘟的小嘴，他心中已有决断。 有必要抽空去一趟山城了！ …… 几分钟后。 37号！过来取餐！ 伴随着服务员的大声提醒，沈望捧着一大碗麻辣烫走回到桌子旁。 林晓草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望把冒尖的大碗摆在桌子中央，犹豫着问道：“我们要一起吃一碗嘛？” “当然！” 沈望眼一瞥，问道：“你之前没吃过麻辣烫吗？” “没，没有。” 没有那就好办了！ 沈望一本正经的介绍道：“麻辣烫又称小火锅，火锅你总吃过吧，是不是大家都要在一个锅里吃？” 林晓草愣愣点头：“啊……是的。” 沈望顺推下去：“所以，麻辣烫也要在一个碗里吃！” “可是别人……” 林晓草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的情况，刚想提出疑问，却被沈望提前堵死。 “他们的吃法不对……别纠结这些了，赶紧吃吧。” 把一双筷子塞给林晓草，沈望又给她的蘸料碟里夹了几块午餐肉，催促道：“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喔喔。” 终于，林晓草放弃了继续刨根问底的打算，等沈望动筷后就也跟着默默吃了起来。 不过她每次从碗里夹菜都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筷子碰到汤水。 林晓草这么做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卫生原因，更不是嫌弃沈望，而是恰恰反过来，是怕沈望嫌弃自己。 只是刚开始时这样还行，可俩人吃了一阵后碗里的食材变少，都没入到汤水之中，此时再想要吃便只能伸进筷子去捞。 如此一来“小草式夹菜”就行不通了。 默默放下筷子，林晓草违心，不，违胃的说道：“我吃饱了。” “才吃这么点就饱了？”沈望有些不满 “我……” “再吃一点！” 沈望直接连肉带菜又给林晓草夹了满满一碟，命令道：“最起码把这些全部吃掉！” “喔喔。” 林晓草不敢有意见，只好低头继续小口小口吃着碟子里的食物。 不过就在她专心对付一根青菜的时候，一双筷子却突然出现，夹走了她碟子里的一小块豆腐。 林晓草愣愣的注视着那块沾了些许蘸料的豆腐被沈望吃进嘴里，心中羞到不行。 沈望他居然吃了我的豆腐！ 一想到那块豆腐上间接沾有自己的口水……一张小脸登时又红透了。 而沈望此时却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趁热打铁道：“我爱吃豆腐，你把你碟子里的豆腐都夹给我。” “……” 林晓草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几番挣扎过后还是颤巍巍的举起筷子，把蘸碟里的豆腐一块一块夹给了沈望，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沈望把它们全部吃掉。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在不知不觉中快速拉近着两人的距离。 但也莫名其妙的终结了另外一段感情。 …… 路对面的人行道上，齐明凯看着落地窗里沈望的身影，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而他旁边则站着一个高挑的长发女生，衣着一看就很贵，长得也不错，此时正梨花带雨的说着什么。 “整整一年了，我一直在等你……” “明凯，你知道这期间有多少男生追我吗……” “但是我统统都拒绝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幸好，我的等待没有白费，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 “明凯……明凯？” “啊？怎么了？” 齐明凯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双眼却还是一直不自主的往麻辣烫店瞟。 哭的正伤心的女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吐露心扉。 “我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女生红着脸，慢慢掏出一张卡片拿在手心。 “房间我都开好了，明凯，我们……” “那啥，曼琳你先回去吧！” 齐明凯终于转过头来，眼神柔情似水，轻轻拉起女生的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就联系你，好么？” “放心，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你叫我什么？”女生声音颤抖。 “曼琳啊……啊！卧槽！” 一声清脆的声响外加一声哀嚎，三分钟之后，齐明凯捂着脸在林晓草惊讶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到了沈望边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当渣男难啊 燕大操场，沈望和齐明凯并肩坐在看台上，手中各有一点红光闪烁。 林晓草刚刚已经被俩人送回了宿舍，现在是“好兄弟谈心”时间。 “……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该说你的事了吧。” 齐明凯哀怨的揉着腮帮子，问道：“你跟林晓草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开始呢。” 沈望如实回答：“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齐明凯继续追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想法的？” “国庆。” “干啊！” 齐明凯捶胸顿足道：“都两个月了！沈望你瞒的我好苦啊！” 沈望：“……别闹。” 沈望并不准备向齐明凯隐瞒他跟林晓草的关系，之前没说是因为俩人还没确定，但现在齐明凯既然已经撞见了，那就干脆说开。 反正这事孙茹月知道、张冒知道，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以后保不准还可以通过这些人去旁敲侧击朱瑶的态度。 “老齐，我对小草是真心的。” 一想到朱瑶，沈望觉得有必要给齐明凯先打个预防针：“这事儿先别跟小圈说。” “明白。” 齐明凯点点头，看了沈望一眼后才犹豫道：“不过早晚小圈要知道的，到时候……” 这话没讲完，但齐明凯能问出这个问题，就摆明了是知道朱瑶对沈望的心意的。 沈望瞬间愁容满面：“你是想问我到时候选谁吗？” 齐明凯思考一番：“你要是非得两个都要……也不是不行。” “……” 淦！果然我会变成这样都特么怪你！ “我跟你不一样！”沈望愤慨出声。 齐明凯一撇嘴：“那你选谁？” “……” 沉默良久后，沈望试探道：“要不咱还是聊聊怎么两个都要？” 齐明凯当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 不过也恰恰说明了沈望目前心中的纠结。 叹了口气，齐明凯犹豫半晌才重新开口：“沈望，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小圈喜欢你。” 沈望一听差点没蹦起来：“那你丫不早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样喜欢小圈。” 齐明凯收起脸上的嘻嘻哈哈，认真道：“你要是也喜欢小圈，那没问题，皆大欢喜。” “但你如果不喜欢她，那我们仨还能是朋友吗？” “为啥不能……”沈望这话说的自己都没底。 “要是别的女生，的确还有可能……” 齐明凯看着月亮，喃喃道：“不过要是小圈的话，没戏。” 沈望有点不服：“可上次李文浩的事小圈现在也不在意了。” “那是她不知道有个林晓草。” 齐明凯不亏是经验丰富，立刻就指出症结所在。 “小圈之前是觉得还没有竞争对手，或者对手都构不成威胁，所以想再慢慢试探一段时间。” “而如果她知道了林晓草…啧啧啧，你就等着修罗场吧。” 听到齐明凯这些话，沈望顿时大惊失色：“这么恐怖的吗？？” “相信我。” 齐明凯一指自己略显浮肿的脸颊：“这都是用血和泪积攒下来的经验教训。” “……” 沈望愣了好一会儿，默默拍了拍齐明凯的肩膀。 “老齐，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一直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之中啊！” “唉……谁说不是呢！” 齐明凯仰头45度望向夜空，经典语录张口就来：“别人都是爱上一棵树，可我，爱的却是整片森林！当渣男难啊！” 沈望跟着感叹一句：“当一个不翻车的渣男更难啊！” “哎？有句诗是咋说的来着？” “哦……” 文学修养更高一筹的齐明凯也不知道怎么就领悟到沈望的意思，居然还真的脱口而出一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 …… 关于朱瑶和林晓草该如何抉择，自打跟齐明凯聊过后沈望足足想了两天。 他甚至还在系统里搜索过有关道具，但很遗憾，沙雕系统只是给他推荐了一款名为“肾宝”的奇特药品。 道具介绍也很直白——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看来即便是在科技技术已经达到可以实现空间传送的世界，感情问题依旧是无法解决的难题。 既然想不明白，沈望最后也就不再纠结。 这不还没到“王见王”的那一天嘛，先拖着，等修罗场真来的时候再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老四，别光盯着林晓草了，说话呀！” 张冒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沈望的思绪。 沈望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满屋子的人，干咳一声。 “咳，大家好，我叫沈望，谢谢大家今天能抽时间过来一趟……” …… “创业基地”会议室里的长条桌两侧坐了十几个人。 除了张冒、林晓草之外，其余的学生沈望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但反正他都叫不上名字。 他们都是今年没有评上助学金的贫困生。 那天找过焦保中后沈望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梦雪。 王梦雪也很积极，借着自己的职务便利跟其他几个专业的班长沟通了一下，很快就把这些人找来了。 沈望只扫视一眼，就知道眼下这十几个人肯定是真的家庭困难，并不是那种用着最新款手机，天天下馆子的“伪贫困生”。 没评上助学金对他们来说影响应该挺大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团委那边需要大家反馈意见，所以今天我才把大家叫到了这里。” 站在会议桌之前的沈望大约把跟焦保中的谈话内容说了一下，拿起一张已经印好字的a4纸。 “我这里有一份请愿书，大家只要在后面签个字就好，咱们人多力量大，只有这样团委才会真正重视。” “再后面的事情我会去跟团委谈，虽然不敢打包票你们每个人都能评上，但取消掉那条社会实践的杠杠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咱们就轮流签字吧。” 沈望说完就把请愿书交给左手边的林晓草。 而刚刚一头雾水的林晓草此时也终于知道沈望要干什么了。 看着一屋子的人，想到沈望为了自己居然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小小的脑袋里一下子满是感动。 低下头，林晓草在请愿书上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连笔带纸递给了旁边的男生。 然而男生的反应却有些不一样。 他反反复复把请愿书看了好几遍，最后一脸纠结的放下了中性笔。 沈望见状有些奇怪：“呃……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 男生犹豫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 “我能不签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签？” 沈望很是疑惑：“为什么？你是觉得请愿书写的哪里不合适吗？” “那，那倒没有。” 男生悄悄瞥了沈望一眼，有点胆怯的说道：“我，我是怕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好的印象？” 沈望一懵，旋即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怕团委看到请愿书上你签了字，以后会给你穿小鞋？” 男生听沈望说的这么直白，脸上很是窘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是的。” “……” 见男生承认，沈望愣住了。 他本以为今天这事儿很简单，毕竟不管自己本意如何，行为上还是为了替这些贫困生争取利益，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大家肯定会支持他。 可没曾想人与人的想法会如此不同。 跟张冒对视一眼，沈望耐心劝道：“同学，你想的太多了。” “且不说老师们不会这么小心眼，就即便真的有人对此不满，那也是冲着我来啊，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 “主要是团委那边要我征求一下你们的态度，那我总要拿出个东西证明一下。” “你说对吧。” 沈望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真诚，但男生想了一会儿后却依旧没拿定主意。 “能，能不能让别的同学先签，我再想一想。” “……行吧。” 沈望无奈的挥挥手，心想也不差这一个半个。 不过当他看着请愿书传过一个又一个人，最终回到自己手里时，脸色却变得铁青。 本来预留了大块空白的签名处，此时只有孤零零的两个名字。 林晓草，佟莉萍。 “所以……就只有两个同学愿意签字吗？” 把请愿书放到桌上，沈望面无表情的扫视过众人。 房间内一片安静，十几个人表情各异的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 “好，很好。” 沈望突然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可笑。 他虽然最初决定要做这件事情是为了林晓草，但如果只是为了那几千块助学金的话，他自己掏钱，有的是更简单的办法找补上。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外乎就是因为他透过林晓草想到了这些贫困生的生活状况，想着顺便能帮一把是一把。 但是万万没想到…… 呵呵。 就在沈望怒极反笑刚准备说话时，一个女生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愤的指着众人，大声质问道： “沈望同学是在帮我们啊！你们为什么不签字？！” “今年助学金的评定规则本来就是不合理！我们自己不敢说就算了，可现在有人愿意替我们出头，只要签个字就好，你们怕什么啊？！” “胆小鬼！” 这个长相普通，鼻翼处还有点点雀斑的女生就是除了林晓草之外唯一签了名字的佟莉萍 她语气急促，脸上写满愤怒，看得出应该是一个心直嘴快的人。 而也就在此时，其他人可能是被一句“胆小鬼”戳到了痛处，也可能是看佟莉萍是女生，好欺负一点，终于有胆量说话了。 “你骂谁呢！我们不签字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责我们！” “本来就是自己选择的事情，又不是非签不可！” “不就是签了个名字而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真是搞笑了……” 听到众人的七嘴八舌，佟莉萍的脸颊顿时涨的通红，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们！” 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或许是有一种“法不责众”的想法在里面，很多过分的说法也开始冒了出来。 “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保不准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就是的，如果真想帮忙就不要让大家为难啊，自己去跟团委沟通不就好了。” “我将来还想要保研呢，可不能为了这种事冒风险。” “估计他就是想装逼，显得自己多有本事一样，切！” “哼！大家签字他去谈，最后功劳都是他的了，风险却要咱们来承担，想的挺美！” “……” 众人的矛头逐渐从佟莉萍转向沈望，话语中极尽所有恶意的揣测。 而沈望则是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一切，十分钟前的热情彻底被浇灭。 突然，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你们不要这样说……沈望他不是这样的……” 林晓草抬着头，两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眼神里有些倔强。 她非常想替沈望鸣不平，无奈声音太小，刚说出口的话立马就被淹没在质疑声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刻要是换做朱瑶在这里，估计这时候已经在边拍桌子边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了。 但林晓草不是朱瑶，她平时跟不熟悉的人讲话都紧张，现在面对这种场面…… “怎，怎么能这样子啊……” 心里焦急，她的眼里已经含上了点点泪光，全身上下颤抖的也更加厉害。 这些人如此诋毁沈望，简直比诋毁她自己都让她心里难受和委屈。 而这些负面情绪不停地累积、累积，终于在某一刻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只见林晓草双眼紧闭，颤巍巍的站起身，天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句话来。 “你们不要再说了！！” 林晓草的喊声中带着哭腔，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大声的一句话。 而众人也都被吓了一跳，房间内一时间针落可闻。 短暂的安静过后，有个男生突然嗤笑一声，出言讥讽道：“喊这么大声，心虚了吧！” 这个男生虽然不知道沈望跟林晓草的关系，但是却看得清楚林晓草是第一个签字的人。 “怎么了？是不是被我们说对了？” “你，你……” 林晓草本来就不善言辞，更是没跟人吵过架，心中纵然有千般万般，嘴里却是表达不出来。 不过就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稳稳的摁在了她的小拳头上。 “坐。” 沈望轻轻把林晓草拉回到座位坐好，抬起头来盯着刚刚说话的男生，一字一顿道。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 男生面露不屑刚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当他对上沈望的目光时，却又瞬间闭住了嘴。 他被沈望那满是寒意的眼神给吓住了。 “不说了？” 沈望垂下眼帘，好像懒得再去看其他人。 “你们呢？也都说完了吗？” “……” “好，既然都说完了，那就换我来说。” 沈望拿起那张只签了两个名字的请愿书，看了一眼后突然双手一用力，直接撕成了两半，然后接着是四半，八半…… “嘶啦，嘶啦……”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不大的会议室里回荡，好像充满了对包括沈望在内所有人的嘲弄。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们有什么? “呼啦……” 纸片在众人的沉默中洒落在地。 沈望拍拍手，扭头看向张冒：“老张，去取五万现金。” “好。” 张冒没有半句废话，知道这时候什么也别问，照做就是了。 反正学校的30万冠名费就在他这里，钱不成问题。 看着张冒推门而出，沈望在众人略显惊讶的目光中转回头来，对着所有人说道。 “刚刚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我是另有所图。” “真有意思……” 沈望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一边说话，眼神一边挨个扫视过每个人：“我就想问问……”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 沈望这话有点侮辱的意味在里面，有几个人顿时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有俩臭钱吗？！装什么装！” 看着面红耳赤的几人，沈望却是伸了个懒腰躺在椅背上，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对啊，我就是有钱，怎么了？” “哦，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看到门外那个‘燕大创业基地’的牌子了么？” “这是学校发给我的公司的，还有这间会议室，也是我的。” 沈望动作懒散，言语却跟刀子一样锋利。 “所以啊，我就是比你们有钱，比你们有能力，比你们有背景……” “你们呢？你们有什么？” “……” 这句反问一出，屋里除了林晓草和佟莉萍之外，其他所有人的眼里仿佛都有一团火焰。 身处所有人愤怒的焦点，沈望却是毫不在意，甚至还不屑的笑了一声。 “怎么了？生气了？” “是想告诉我，你们还有尊严是吗？” 沈望稍稍直了直身子，伸手大范围的一指。 “那我就又想问一下了……” “你们所谓的尊严，就是指在这里跟条疯狗一样骂上几句，然后回去继续啃着馒头咸菜，只为攒下个学期的学费吗？！” 这一句话，瞬间摧毁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现在坐在房间里的都是真正的贫困生，家庭条件虽然略有差异，但基本都经历过沈望所说的类似的事情。 他们视这些事情为最隐秘的伤疤，但现在沈望却把这道伤疤揭开，还狠狠的往上面洒了几把盐。 而沈望的嘲讽还在继续。 “你们所拥有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垃圾，除了一点，那就是做人的志气。” “不过很可惜，你们却连这一点都没有。” “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你们不想着抢回来不说，还去骂，去羞辱那些比你们勇敢的人。” “面对比你们强的人就唯唯诺诺，瞻前顾后。” “面对比你们弱的……不好意思，我觉得没人比你们更弱了。” “这次也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你们不就是想着自己能不承担一点风险，不付一点责任，反而还能得到好处吗？” “不就是觉得哪怕自己不签字，我也会像个傻子一样替你们跑东跑西，把这事儿给办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吗？” 沈望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他看着咬紧牙关默不作声的众人，一字一顿道： “一群可怜虫。” 可怜……这两个字对一般人的杀伤力还好，但对此时房间里的众人来说，却是最不愿意听到的贬低。 所以沈望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一收缩，也终于有一个男生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侮辱，大叫着就扑了上来。 “我草你妈！” 他两步冲到沈望身边，高高举起攥紧的拳头。 以沈望现在的身体机能想要制服这个愤怒的男生可以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但他却一动未动，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窗外的寒风吹散地上的纸屑，拳头终究没有落下来。 男生还是在最后一刻胆怯了。 他一手揪住沈望的衣领，一手一直保持着高举的姿态，拳头微微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人施展了什么定身咒。 “嘁。” 沈望不屑的一推，力道并不重，但男生就跟纸做的一样，无力地跌倒在地。 他愣愣的抬着头，眼神里连愤怒都失去了，只剩下一片空洞。 “吱呀~” 也就在此时，张冒拿着一个大信封推门回来了。 他先是诧异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男生，但并没有问什么，而是径直来到沈望身边，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从信封里开始往外掏钱。 因为燕大里只有atm机，所以张冒取的钱并不成捆，很快就洒满了沈望面前的桌子。 五万并不算多，不过以在场这些学生的家庭情况，估计没有几个人是见过的。 更何况还是现金。 可能他们大部分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只有其中的四五张而已。 然而现在这些他们梦寐以求的纸票子，却被沈望像废纸一样推到了一边。 “老张，数钱。” “多少？” “五千。” “好。” 张冒继续保持着“不多问”原则，闷头数出五千块递到沈望手里。 沈望接过钱，看都没看就放在了林晓草面前。 林晓草嘴巴微张，却是破天荒的没有拒绝。 她似乎明白这种时候不能拆沈望的台。 另一边，沈望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继续数。” 很快，张冒又数好五千。 不过这次沈望没有接，一个眼神过去，后者立刻心神领会，拿着钱就走到佟莉萍身边，同样把钱放在了她面前。 走回来，张冒问道： “老四，还数吗？” 沈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嘴角挂着笑意。 “你们说，还数吗？” “……” 简单几个字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让所有被问到的人都犹豫了。 他们并不觉得沈望是在开玩笑。 否则为什么要取五万？只取一万不就够了吗？ 前一刻他们还恨极了沈望，但现在…… “我什么也不用你们说，不用你们做。” 沈望如同恶魔般承诺道：“只要有谁说一句，我要，他马上就可以拿着五千块离开。”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只剩下四万，说晚了可就没了。” “两个字，五千块，够你们大半年的生活费了吧……” “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们浪费，就数最后十个数，好好考虑。” “十，九……” 沈望平静的数着倒计时，而房间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可能是他们经历过的最漫长的十秒钟。 五千块，这笔钱可以是下学期的学费，可以是一部梦寐以求的笔记本电脑，可以是每天饭菜里的肉星，可以是父母沧桑脸上的一抹笑容。 他们没有人不需要这笔钱，但也都清楚。 这是要拿沈望嘴里所说的，也是他们仅有的…… 做人的志气…… 来换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二王的第一次见面 “六、五……”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堆钞票，眼神里要说没有贪婪那肯定是假的。 “四、三……” 房间内好似陷入了真空，有人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嘴巴微微张开、闭起、又张开。 “二……” 沈望依旧嘴角挂着笑容，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停顿了片刻。 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 倒计时结束。 不管怎样纠结，怎样犹豫，终究是没人真的说出那两个字。 “说实话，结果让我有点惊讶。” 沈望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他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最后又扫视了一圈众人。 “既然都不要，那就快滚吧。” “……” 虽然沈望的话里依然充满了羞辱，但这一次却是没有人再说什么，甚至连不满的表情都没出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望刚刚所说所做的把他们心里最后一丝勇气也给击溃了。 十几个人低着头，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会议室，不多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最后四个人。 佟莉萍拿着那五千块钱来到沈望身边，轻轻放回到桌子上。 “沈望同学，这些钱我不能要。” 沈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不过他给出去的钱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拿着吧，说给你就是给你了。” “我真的不要，今天我已经得到很多了。” 佟莉萍倒是倔强，又把钱推了推，展颜一笑：“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或许你说得对，我现在可能什么都没有，也可能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成功……” “但我想我以后一定再也不会丢掉一件事情。” “那就是反抗生活的勇气。” “谢谢你，沈望同学。” “……” 佟莉萍说完后轻轻冲沈望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沈望却突然把她又叫住了。 “等一下……” “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创业？” 佟莉萍扭回头来，仅仅思考了一秒钟就给出了答案。 “好啊。” 沈望好奇：“你都不问问我们是干什么的，能给你什么待遇吗？” 佟莉萍笑着摇摇头。 “我觉得比起这些，有一个好老板更重要。” …… 中午，燕大小食堂。 妄想传媒全部五人，再加上林晓草围坐在一张长条餐桌两侧，以聚餐的方式正式欢迎佟莉萍加入这个创业小团队。 “来！食堂不卖酒，那咱们就以可乐代酒，干一杯！” 沈望举起手里的可乐：“欢迎佟莉萍同学加入我们，走上人生的康庄大道！” 沈望此时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本色，几瓶罐装可乐碰在一起，连林晓草都大大喝了一口。 “很高兴认识大家。” 佟莉萍大大方方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我这个人比较笨，也没有什么特长，唯一的优点就是吃苦耐劳。” “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去完成！” “请大家相信我！” “说的好！”张冒带头鼓掌活跃气氛，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开心。 孙茹月捂嘴笑道：“沈望，你是怎么发现莉萍的？” “缘分！” 沈望懒得细讲上午发生的事情：“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佟同学，当即就果断纳入麾下” “那我们可就吃醋啦！” 孙茹月咯咯笑着，一把拉起谭蕊和林晓草：“窝边草不好吃吗？你非要去外面找~” 听到这话，谭蕊只是笑，林晓草却又偷偷红了脸。 沈望当然知道孙茹月是在开玩笑，立刻把矛头转移到张冒身上。 “张总监，听到了吗？窝边草不好吃吗？非要去外面找？” 张冒不甘示弱，一指石建军：“窝边草那不是要给老石留着的嘛！老石，茹月这棵草你还吃不吃？” 正在吃菜的石建军闻言突然噎了一下，正色道：“美的事物不一定要得到，有时候静静的欣赏反而更加美好。” 石建军现在早就打消了对孙茹月的念头，不过他之前企图追孙茹月的事情到现在还是经常会被几人拿来开玩笑。 而孙茹月和石建军这俩当事人对此也都不在意。 比如现在。 孙茹月就笑嘻嘻的拍了石建军一下，把脸凑过去：“那你倒是欣赏呀~我美不美~” 石建军一本正经：“人美，并不在外貌，而在于内心。” “你承认我外貌是美的喽！” “咳。” 石建军终于是老脸一红，而孙茹月却是不依不饶。 “那你觉得我们几个女生谁内心最美？” “都美。” 石建军嘀咕道：“别忽悠我，我才不得罪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哈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而佟莉萍感受着这和谐的气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向往。 几个性格各异的人凑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才是她向往的大学生活。 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融入到这个小集体当中。 “他们就是这样，以后你就习惯了。” 旁边的沈望注意到了有些“置身事外”的佟莉萍，刚想鼓励几句，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朱瑶！” 张冒在旁边咋呼了一声，沈望立马浑身就是一哆嗦。 卧槽！ 沈望慢慢扭回头，果然是朱瑶。 今天她没扎辫子而是披散着长发，头上夹了一个樱桃模样的发卡，比往日多了几分淑女感。 “谭蕊、茹月、建军、老张。” 朱瑶跟四人打过招呼，又笑着冲她之前没见过的林晓草和佟莉萍点点头，问道：“你们聚餐呐？” “对啊，你一起来呗！”不知道沈望跟朱瑶关系的张冒站起来就要让位置。 这可把沈望吓的魂差点都飞了，恨不能当场就给他来一脚。 你是想早点搞死老子然后好接管公司是吗？！ “不啦，我在那边跟舍友一起吃呢。” 幸好，朱瑶并没答应，修罗场也没爆发。 “沈望，我走啦！” 朱瑶并没想太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轻轻捏了沈望肩膀一下就转身飘然走了。 而全程一句话没说的沈望这才如释重负的扭回头来，看着唯一知道内情的孙茹月那副憋笑的模样，想发作却又无可奈何。 “吃饭！” 听到“老板”都下达了指令，众人很快也就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开始有说有笑的吃饭。 而唯独坐在角落里的林晓草，此时脑袋瓜里却有点小小的疑问。 林晓草看得清楚，那个长得很漂亮，还冲自己笑了一下的女生刚刚手一直都搭在沈望肩膀上呢。 她是叫朱瑶吗？ 为什么从来没听沈望讲过？ 她跟沈望又是什么关系呢？ 想了一会儿林晓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想着问问别人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只好是把这件事情藏在了心底，不再去想它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也是有秘书的人了 下午，创业基地。 佟莉萍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工位，就靠在林晓草旁边。 她看着面前“巨大”的电脑屏幕，又摸摸身下的人体工学椅，打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这些要好多钱的吧！” 沈望看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开玩笑道：“鲁迅都说过，磨刀不误砍柴工，读完初中再打工……” “妄想传媒就是要给员工最好的工作环境！” 佟莉萍愣愣道：“这是鲁迅说的吗？” 沈望：“……” 好家伙，又是一个半点幽默感都没有的。 “你先熟悉熟悉吧，等下拿小草的钥匙去配一把。” 见佟莉萍这么老实，沈望也懒得跟她解释自己的“幽默”，摆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瓶牛奶摆在电脑屏幕的侧后方，这是林晓草每天“供奶”的固定位置，既能让他看到从而不至于忘记喝，又不会影响使用鼠标键盘，可以说很是用心了。 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沈望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 不过他犹豫一下后还是推门出去，来到走廊里才把号码拨通。 “喂！焦老师！” 电话是打给焦保中的。 “啊，沈望啊。”电话那头很安静，焦保中的声音格外清晰。 “焦老师，上次我跟您说的助学金的事，我已经征求过那些贫困同学的意见了……” 沈望没太多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大家伙的反应都很激烈啊！都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要不是我早一步了解情况，估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要集体闹到学院里去啦！” “所以啊焦老师，我觉得团委还是尽快考虑修改评定标准的事吧，否则我怕我这边压不住……” “你等会儿！” 焦保中突然打断了沈望的信口开河，语气里很是不满。 “你刚刚说你把他们的意见压下去了？” “啊……是啊。” 沈望心里直打鼓，以为焦保中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得知了真相，赶紧打圆场。 “焦老师，那个，的确有些人他有顾虑，不太敢跟学院表达诉求，但是……” “行了！你别说了！” 焦保中怒极反笑道：“他们还不敢表达诉求？团委刚刚一个中午的时间就接到了七八通电话，都是反映助学金问题的学生！” “我还琢么就算是有意见也不应该赶在一起啊……”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你忽悠的！” “沈望啊沈望，我就让你问问他们的态度，没让你煽动学生情绪……” 听到焦保中喋喋不休的抱怨，沈望愣了一下。 “焦老师，您说刚刚有很多学生跟团委反映助学金的问题？” “我有必要骗你么？” “……” 沈望沉默片刻后突然一笑。 “……那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焦保中：“？？？” …… 几分钟后。 安抚完焦保中情绪的沈望回到办公室，心情不错。 美滋滋的把剩下的牛奶喝完，佟莉萍又咚咚咚的跑过来了。 “沈哥，我以后的工作是什么呢？” 佟莉萍很自觉的换了个称呼，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本子，全然一副职场新人的模样。 “不用这么正式……” 看着她严阵以待的表情，沈望给她拖过一把椅子，先是把妄想传媒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至于工作，我给你三个方面的选择，你听一听，自己来选。” “第一个，你可以跟着谭蕊学节目制作的事情，给她打打下手的同时也能学一些比较专业的知识。” “第二就是跟着张冒做节目的推广和宣传，虽然这一块张冒其实也不太懂，不过我们后面马上就要再招几个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相信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第三个那就是跟着我。你可以理解成是我的助理或者秘书之类的，当然，这样一来你的工作内容可能就比较复杂，什么都要做一点……” “你自己考虑……” “我选三。” 沈望话还没说完，佟莉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其实刚听到前两个选择的时候她还有些纠结，觉得哪个都挺好。 但当沈望说完最后一个选项，她一下子就不再犹豫，立刻就给出来答案。 “呃……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沈望摸摸鼻子，打趣道：“难不成是因为我魅力太大？” “沈哥，你多虑了。” 沈望：“？？？” 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很没情商，佟莉萍赶紧解释道：“沈哥，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选第三个完全是出于学习东西的考虑，可以说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沈望：“……” 咱别解释了行不？ 深吸一口气，看着一脸真诚的佟莉萍，沈望总算是保持住了一个“老板”该有的大度。 “咳，跟着我能学什么？” “能学很多啊！” 佟莉萍表情严肃，认真道：“最主要的是可以提前接触社会，比起专业知识，我觉得这个更重要一些。” “当然了，还有人际沟通能力、协调能力、思维能力等等……” 佟莉萍跟面试一样叭叭叭说了好长一串，沈望耐心听完后才点点头。 “你说的这些的确都挺重要的，不过，你知道做老板秘书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是做事细心吗？”佟莉萍好奇到。 “不是。” “责任心？” “也不是。” “敬业？” “还不对……” 一连否定掉佟莉萍给出的好几个答案，沈望正色道： “是服从。” “要把老板的利益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服从老板的任何指示，哪怕，咳，哪怕跟你的价值观有冲突。” “沈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佟莉萍停下手中的笔，一脸疑惑。 “你以后会明白的……” 看了眼不远处正对着屏幕认真练习打字的林晓草，沈望意味深长道：“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我让你干啥你干啥就行了。” “好的沈哥。” 佟莉萍一字一句记录好之后，突然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不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可不能做的。” 沈望满脸黑线：“你放心，我还想多享受享受人生……” “哦哦，那就没问题啦！” 佟莉萍高兴的站起身，主动请缨：“沈哥，那我现在干什么？” “现在啊……” 沈望招招手，示意佟莉萍靠近一点。 佟莉萍也很听话，立刻就把耳朵送了上来，然后就听见沈望压低声音道： “你现在的任务……” “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跟林晓草成为朋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几天后。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一个身穿藏服的小伙朝镜头慢慢地走着。 他没有当下小鲜肉白皙的皮肤，风吹日晒的生活让他的皮肤显得黝黑和粗糙。 不过屏幕中的他却笑的无比纯真，自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最原始的美…… 看着右下角那夸张的点赞数，和无数“顶针宝贝，妈妈爱你”之类的评论，沈望却是默默叹了口气，扔掉手机。 要是换做几个月前，他保不准也会给这条抖音点个赞。 不过现在，沈望早就不再相信什么“素人一夜爆红”的童话。 《奇葩说》至今的遭遇让他深刻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越是信息快速传播的时代，越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而所谓“素人爆红”、“口碑逆袭”之类的，也只是资本的一种包装和套路而已。 就拿电影的宣发来说，之前一部电影的宣发成本跟制作成本基本是持平的，但近几年宣发所占的比例却越来越高。 也就是说一部电影完全制作出来可能才花一千万，但是它后期的宣发费用却要一千五百万，甚至两千万。 如果只从质量角度出发，拿这些钱去提高电影质量不是更好吗？ 但市场就是如此，大部分情况下，别人看不看得到要远比你做的好不好更重要。 所以说，如果缺少资本的助推，或许像《少年》那样的小火还有可能，但要想达到“丁针”这种全民皆知的程度，那就是在骗鬼了。 《奇葩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到今天，距离第一期节目上线已经过去了快两周，总点击量也才终于勉强突破100万。 听起来好像挺唬人，但这100万其实是所有网站的播放总量，分摊到每个平台的话其实也就只有三四十万。 这些播放量按照各平台的奖励标准和自动广告分成算下来，沈望他们一共赚了几千块。 如果《奇葩说》只是一个自媒体人的试水作，那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可惜它不是。 把《奇葩说》放在网络综艺标准范畴中横向比较，这个成绩虽然算不上“凉透了”，但基本也属于“拉胯”的范围。 要知道，单是第一期支付给那几个燕大教授的出场费可就是两万五。 而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就必须继续加大宣传投入，以及找更专业的人来做这件事情。 …… 创业基地会议室。 一名男子正站在白幕前夸夸其谈，沈望、张冒、佟莉萍则是坐在下面听的直犯困。 这是妄想传媒的招聘现场，沈望提前让石建军给每一个应聘者出了道题，题目就是“《奇葩说》宣传策划案”。 本来是想薅把羊毛，结果直到现在沈望才明白，这薅的羊毛虽然不要钱，但质量也着实不行。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个应聘者讲过了，但所说的内容全都是假大空的套话，估计都是随便找了些理论，直接把《奇葩说》的名字加上就完事了。 简单来说，这些人要么就是毫无项目运作经验的新人，要么就是看妄想传媒是一家创业公司，对这次招聘根本不上心。 “……这就是我为《奇葩说》制定的宣传策略！” 很快，第四个人也结束了他充满废话的长篇大论。 “嗯，谢谢你。” 沈望抬起头来看着满脸自信的男人，问道：“我就一个问题，《奇葩说》每月有几期节目？什么时间上线？” “呃……” 男人一愣，结结巴巴的回答：“这，这个……每周六？” 沈望翻了个白眼，知道已经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说你做了二十多页关于怎么宣传《奇葩说》的ppt，结果连每期节目的上线时间都不知道？” “你的面试结束了。” “……” “砰！” 男人愤然摔门离去，沈望除了有点心疼门之外，更心疼浪费的时间，有这功夫去跟林晓草加深一下感情不好吗？ “唉。” 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简历，沈望突然又充满期待。 “工作经历：光影传媒，策划部副总监” 光影传媒沈望并没听说过，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影视公司。 能在这种体量的公司做到部门副总，那估计肯定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而已经站在面前的男人也没让他失望，从容不迫的打开ppt后，仅仅是第一页的标题就瞬间吸引了沈望三人的全部注意力。 【撕下虚伪面具，好好说话！】 简简单单十个字，却直接点明了《奇葩说》的最大卖点——真实，接地气。 “沈总好，我叫秦延，下面我简单讲一下我制作的《奇葩说》项目宣传策划案。” 男人轻轻一鞠躬，直接喊出了沈望姓什么，看来一定是提前做过大量功课。 单凭这一点，他就比前面四人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撕下虚伪面具，好好说话。这是我为《奇葩说》设计的宣传语……” “根据妄想和蓝风两家公司目前的规模，我推测可能能够用于《奇葩说》宣传的资金并不会很多，因此在宣传过程中抓住某一点集中发力便尤为重要……” “而让大众记住一句话，远比记住一个节目要容易和廉价的多……” 似乎是为了沈望几人能够跟上自己的思维，男人的语速并不快，也没什么抑扬顿挫。 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讲解，却好似每句话都说在点子上，甚至给了沈望一种错觉。 就好像他现在并不是作为老板在招聘，而是像一个学生一样在听教授讲课。 张冒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被前几人搞得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来了精神。 至于佟莉萍，她甚至都掏出小本本开始边听边记录了。 十几分钟后。 秦延讲完了整个ppt，最后总结道：“……以上就是我的策划案，整个节目周期总共的宣传费用可以控制在一百万之内。” “如果《奇葩说》能一直保持第一期的内容水准，以我的从业经验，就按十期节目来算，第一季结束时最终的播放总量差不多可以……” 男人停顿了一下，紧跟着说出的数字让沈望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瞪大双眼。 “差不多可以……” “破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居然有人比我还能装!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不得不说，“破亿”这两个字对沈望三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他们刚刚听完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宣传策划案，再加上现在男人自信的样子…… 三人脑海里都冒出一个想法。 这一切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哥。” 沈望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坐直了身子。 “我就两个问题。” “第一个，你是怎么得到妄想传媒和蓝风娱乐如此详细的资料的？” 面对这个问题，秦延微微一笑：“我在圈里还是有不少朋友的，想打听一点事情不难，更何况还并非是公司机密，只是一些普通的基本情况。” “好，第二个问题……” 沈望刚想继续问，秦延却是直接说道： “沈总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从光影辞职，并且会来妄想传媒这样一家创业型企业应聘吧？” “对，为什么？” 沈望双手微微交叉，脸色平静：“恕我实在想不明白。” 看到沈望如此淡定，秦延此时倒是有些惊讶。 他本来以为沈望碰到自己这种公司目前急需的“行业人才”，就算不至于倒履相迎吧，也最起码会喜出望外。 可没曾想沈望现在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一点“喜”，反倒很是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大家都明白。 但当反常的是一件大好事时还能保持这种谨慎…… 秦延对沈望的评价仅凭这一点就提高了一个档次。 “我离开光影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我跟顶头上司闹掰了。” “我们对待一些事情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产生了无法调解的分歧，而他是总监，那么辞职的只能是我。” “至于为什么来应聘妄想传媒……” “这是因为我通过《奇葩说》判断贵公司未来有不可限量的发展潜力，那我便愿意赌一把，如果成功了，那我将来的成就自然要比留在光影大得多…” “如果失败了呢？” 沈望打断道：“我们几个大学生，创业失败才是常态吧，那你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好几年的职业发展期。” “您说的没错。” 秦延也不否认，不过紧接着的话却让沈望的表情精彩纷呈。 “不过……沈总，我干脆说的直接一点。” “我秦延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失败。” “……”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这个姓秦的也太能装了！ 沈望感觉自己最近就挺能装的了，可没曾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瞧瞧人家说的这话！ 我做事，从来不考虑失败。 这是待有多大的脸，不是，多大的自信才能装出这种逼！ “咳。” 干咳一声，沈望终于是控制住表情，点了点头。 “那好，秦哥，那我们谈一下你的待遇问题吧……” …… 十几分钟后，秦延再次冲三人点头，推门离去。 跟一脸兴奋的张冒和佟莉萍不同，沈望则是把玩着手中的中性笔，眉头紧锁。 他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并不是因为跟秦延没谈拢，而是谈的太顺利了。 一个策划部总监的光杆司令名头，每个月两万底薪外加项目分成。 这个待遇虽然不错，但沈望很确定是绝对比不上秦延上一份工作的。 难不成是老天爷看自己最近做好事太多，特地奖励一个秦延？ 那倒是换个美女来啊！ 胡思乱想一阵，沈望突然拍了拍旁边喜笑颜开的张冒。 “老张，你后面肯定是要跟秦延经常呆在一起，到时候你多留意一下他的一举一动，多点心眼，别跟个二愣子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啊？” 听沈望这么一说，张冒顿时收起笑容：“你的意思是……” “嗯，我多少有点不放心。” 沈望点点头：“秦延确实是个人才，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冒正色道：“我明白了。” “行了。” 沈望暂时放下秦延的事情，扭头看向佟莉萍。 “后面不是还有几个来面试行政的人嘛，继续吧。” …… 沈望那边面试还在继续，而秦延离开会议室后则是一路走到停车场，钻进了一辆奔驰。 手按方向盘，他没有着急发动汽车，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笑着说了几句便又挂掉。 几分钟后。 正在上课的孙茹月悄悄拿着手机跑出了教室。 成熟的男声从话筒里传来。 “小月，秦延已经进了你说的那家公司了。” 孙茹月听到这话脸上一喜，但是语气中却没表现出来：“嗯，我知道了。” “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让他答应的，你有机会也可以再单独感谢一下他。” 男人的语调里隐约透露着上位者的气势，不过他现在却好像一直在压制这种气质，努力让声音温柔一些。 “小月，公司这边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可能要果断时间才能回燕江陪你。” “没事，你先忙，反正我也习惯了。” 孙茹月依旧平淡的语气搞得男人有点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你照顾好自己，钱还够花吧？我等会儿再安排人给你打几万过去……” “我说过我现在能自己挣钱，不要给我打了。” “……” “我不是怕……” “好了，我在上课呢。” “那好……” 男人有些无奈。 “……那我不耽误你上课了，记得有事跟我说……” “燕江最近挺冷的，自己多去买几件衣服……” “……” 见孙茹月没有回应，男人又嘱咐几句后便苦笑着准备挂掉电话。 但也就在此时，话筒那头传来的短短一句话却让他握着手机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 “爸，谢谢你。”孙茹月的声音有些干涩。 “……” 深吸一口气，男人擦了擦眼角后爽朗大笑道：“哈哈哈，你是我闺女！” “宝贝闺女好不容易提点要求，我这个当爹的说什么也要满足嘛！” “嗯。” 孙茹月轻声道：“下次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做饭吃。” “……好！” 男人开心之余又忐忑的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他紧张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公司老板，反而像一个小孩子。 “那，那个，小月，你能再叫我一声……” “爸！” 孙茹月这次没有犹豫。 “我想你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刘秀娟的担忧 招聘结束后的第二天，秦延便开始了工作。 沈望虽然还拿不准他加入妄想传媒的真正想法，但看着“撕下虚伪面具，好好说话”这十个字快速在网上蹿红，也就暂时把其他想法搁置了。 管他秦延到底有什么目的，至少现在做的事情是对妄想有利的，这就够了。 伴随着《奇葩说》每天各项数据开始飙升，沈望兴奋之余也知道是时候跟家里说一下自己创业的事情了。 不过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时机，刘秀娟的电话却是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 “妈！我这边忙着呢！” “我看你就是瞎忙！” 华策影视燕江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外，沈望一手捂着话筒，语气匆匆的企图挂掉亲妈的电话。 “我怎么就是瞎忙了？真有事儿呢！” “你能有什么事儿？！” 刘秀娟毫不客气的质问道：“听你楠楠姐说，你整了个什么公司？” “啊，是！你儿子我现在创业呢。” “好啊！” 刘秀娟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不好好上课，天天就知道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气死我算了！” “不是，妈，我创业怎么了？我跟你说啊……” 沈望得意道：“我有个项目马上就要进钱了！” “多少？” “六位数打底吧。” “六位数……” 刘秀娟凭借着天天打麻将锻炼出的对数字的敏锐直觉，立马判断出了这是个什么量级。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在侮辱你妈的智商？！” 沈望：“……没有。” “你拉倒吧！十万，还打底！你以为钱是这么好挣的？这么多钱我要自摸多少圈才能……” 刘秀娟说着说着突然一下子放低了声音。 “沈望，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干那些写在红色小本本里的事了？” “红色小本本？” “哎呀，就是刑法！” 沈望一脸黑线：“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刘秀娟长舒一口气，不过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又紧张起来，颤巍巍的再问： “那，那你最近是不是……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年龄比较大，然后穿金戴银的阿姨？” 沈望：“？？？？” “妈！我真有事，别人还等着我呢，先不跟你说了！” “嘟嘟嘟……”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刘秀娟不顾麻友的催促，瞬间跳离麻将桌，直奔客厅。 完了完了，看来自己的猜测八成是真的，保不准现在等沈望的人就是…… 冲到客厅，刘秀娟眼含泪光瞪着正在看电视的沈父，哀嚎道： “你还有心情在这看电视呢！” “你儿子被富婆包养了！！！” …… 刘秀娟的痛心疾首暂且不提，沈望这边挂掉电话后，好半天才从呆滞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都怪沈楠嘴上没个把门的！ 创业这事说就说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瞒着家里。 可你倒是说全啊！说一半留一半算什么！ 再有就是自己亲妈这想象力也着实丰富，这波猜测更是紧跟时代步伐…… 要是平时沈望还能跟刘秀娟解释（瞎编）一番，不过眼下确实是顾不上了。 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咖啡厅里的一男一女，沈望脸色一正，重新迈步走了回去。 这两人一个是王艳，一个是那个张姓导演的助理，叫吴斌，今天是特意约沈望出来谈周洁珊的事情的。 “两位，久等了。” 回到两人对面坐下，沈望说的话客气，语气却是很冷漠。 “呵呵，沈总公司刚起步，理解！” 吴斌戴着副金丝眼镜，衣冠楚楚的模样。 “哟，这都知道呢？” 沈望知道对方肯定调查过自己，因此也不意外：“打算怎么整我啊？” “沈总这话说的，我们今天约您出来，不就是想和平解决问题吗？” 吴斌似笑非笑道：“我觉得沈总肯定是个明白人，不至于把事情搞僵，否则……嘿嘿，对谁都不好。” “听你这意思……威胁我？” 沈望瞥了一眼男人，淡淡道：“既然调查过我，那肯定知道前几天燕江那个涉黑的案子吧。” “细节我也不多说了，相信你现在应该明白跟我玩阴的没什么好处。” “至于明着来，那我就更无所谓了。” “张导什么人物，我又是什么地位…我就是拼着一身剐，能咬掉他张远一块肉也算赚翻了。” “所以……” 捕捉到男人表情的变化，沈望知道自己这波借力系统算是借对了。 他向前一倾身，极大地拉进了跟吴斌的距离，然后一字一顿道： “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谈不拢，又能怎么样？” “……” “咕咚。” 吴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现在才明白——沈望并不只是一个有些背景的愣头青，心思缜密不说，还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筹码。 “沈总，刚刚是我没表达清楚，对不起。” 不过毕竟跟着一个大导演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吴斌能屈能伸这本事倒不是盖的。 “我代表张导专程从魔都过来，就是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怎么会做什么对您不利的事呢。” “您说是吧？” “也是哈。” 沈望重新靠到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那你就挑干的唠，打算怎么解决？” “好！其实很简单…...” 吴斌压低声音道：“沈总手里的录音，我们希望它永远仅保留在您的手机里。 “而相对应的，我们也保证不会在任何方面找您的麻烦，甚至张导还可以跟华策高层沟通，恢复周洁珊的各种活动。” “您看怎么样？” 吴斌说完后满怀信心的看着沈望，不过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俩字。 “就这？” 沈望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你们等了两周才找上我，结果就给了这样一个条件？” “我看你们是不是没意识到这段录音的杀伤力啊？” “没事，那咱们就试试呗。” 说着话，沈望直接拿起手机凑到嘴边，好像在发语音给某人。 “老张，那段录音现在立刻发上微博，买热搜进前十！” “沈望！你！” 吴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按手机。 沈望也不躲，甚至还主动把手机屏幕翻了过来，正对着吴斌。 屏幕中根本没有任何聊天界面，只是一张普通的屏保。 察觉到自己被耍了，吴斌心里既庆幸又羞恼，甚至还有一点害怕。 沈望要远比他想象的难对付多了，根本不能按一个比较成熟的大学生来看待。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满脸嘲弄的沈望，第一次沉下语调： “沈总，我们现在重新认真的谈一谈吧。” 第一百四十章 善恶终有报 “早这样不就完了。” 沈望放下手机，随意道：“你说吧。” “嗯。” 吴斌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 “沈总，这段录音我们当然不希望它流传到网络上，但是您也知道，这种东西，真相永远取决于哪一方掌握了舆论。” “别的不说，我们只要多花点钱，撤几个热搜，删几个帖子，它也就发挥不出丁点作用……这点您承认吧。” 沈望对此倒是不置可否：“是，确实。” “嗯，所以在我看来，咱们双方这样耗下去对谁都不好，根本不会有赢家，那还不如握手言和……当然，我们也会给予您和周小姐适当的补偿。” 见沈望没有说话，吴斌只好继续说下去。 “除了刚刚提到的那两个之外，我们还会再给予您一百万的经济补偿，并且也会利用资源置换的方式，为周小姐在华策争取等价的内部资源。” “而我们的要求不变，还是只有唯一的那一条——录音要永不见天日。” “沈总，您看这次的条件是否还满意？” “……” 一百万现金，一百万等价资源，周洁珊恢复正常活动，不找自己麻烦…… 不得不说，吴斌给出的条件已经称得上丰厚了。 而之所以给的这么多，估计也是因为沈望在“李海案”中透露出的“强大背景”。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别说特意从魔都过来跟你谈补偿，不玩死你就不错了。 “吴助理，这些条件我答不答应先放在一边。” 思考片刻后，沈望也开口了。 “我也先给你讲几个事实。” “首先，我自己在娱乐圈的确没什么人脉，也没太多钱可以拿出来用作这种无聊的事情。” “但是我想张导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就算为人再小心，仇家总有几个吧。到时候我只要把这段录音拿出来，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主动为它的热度买单的，你说是吧？” 面对同样的反问，吴斌虽然表情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沈总，我不否认。” “那说明你还算个聪明人。” 沈望继续道：“再有就是我看最近张导有一部新电影要上线了，从预售来看观众热情很高啊。” “这种节骨眼上，任何一点意外可能都会给票房带来巨大变数吧，那我手里的这段录音，是不是也要跟着涨涨价呢？” “……” 吴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如果还是自己开价，那不管多高沈望都不会满意的。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 “沈总，您就直说吧，您要多少？” “嗨！别说的这么俗嘛，我不要钱！” 沈望突然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我就一个条件，周洁珊要跟华策和平解约。” “这不可能！” 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艳。 “周洁珊她的违约金要三千万！” “所以我说和平解约。” “不可能！” “……” 看了一眼王艳，沈望满脸嫌弃。 如果说吴斌和那个张导顶多算是坏，那王艳简直就是又坏又傻逼。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吴斌却是已经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投了过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没人问你话就闭嘴！” 看得出，吴斌其实也很不待见王艳。 毕竟从他的视角来说，要不是王艳那晚处理不当，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麻烦。 “沈总，您这个条件……当然，我知道所谓三千万违约金只是一种约束，但周小姐的身价虽然没有这么多，四五百万估计还是很多公司愿意要的。” “再者周小姐毕竟是华策的艺人，这隔着一层也不好操作……” 吴斌讲着自己的难处，沈望却是没心情听，直接挥手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怎么谈那是你们跟华策的事，我只要一个结果——周洁珊和平解约。” “你要是答应，咱们直接签合同，那段录音以后如果流出，都算在我头上！” “你要是不答应，那别的任何条件都不需要谈了，你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准备撤热搜了。” “选吧！” “……” 吴斌看沈望一脸坚决，也没再讨价还价。 不过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沈总，我需要去打个电话。” “嗯。” 沈望挥挥手看着吴斌走出咖啡厅，再回过头来时正好对上了王艳满是恨意的眼神。 也不知道她这恨意是来自那晚的一脚，还是无法报复自己的无奈。 沈望本来不想搭理她，但转念一想却又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听到这话王艳愣了一下，沈望却不管她，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你还能呆在华策我还挺惊讶的。” “因为你，华策这下算是得罪张远了，并且还即将失去一个价值几百万的艺人，即便这样却还留着你……” “嘿嘿。”沈望贼兮兮一笑，说的话却让王艳瞬间冒出了冷汗。 “你说华策到底是因为你特别重要，决定再给你个机会呢？” “还是因为准备留着你背黑锅呢？” 说到这里沈望就没再继续，不过即便他接着说下去，明白自己处境的王艳估计也听不进去了。 她全身无力的瘫在椅子上，混了这么多年，很明白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沈望也不再“乘胜追击”，而是小口小口抿着咖啡，心中若有所思。 不多时，吴斌回来了。 他只看了明显状态不对的王艳一眼，就把目光转向沈望。 “沈总，张导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办。” “好！” 沈望一笑，却又突然来了一句：“不过我还想临时再加一个条件。” “沈总！没有你这样……” 听到沈望又整这么一出，吴斌刚想发火，却被沈望打断道： “哎呀，小条件，你先听听嘛。” 吴斌强忍怒气：“那好，你说。” “很简单。” 沈望一指不知道在想啥的王艳，补上了最后一刀。 “她，要进行业黑名单，以华策和张导的能量，这算是小条件吧。” “……” 瘫在椅子上的王艳闻言浑身一哆嗦，紧接着便红了眼，一副要跟沈望拼命的样子。 不过下一刻，吴斌的反应却让她彻底绝望了。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呢。” “沈总，好说！这种小人物无关紧要！” “回头我就先把这事办了……” 耳边回响着吴斌和沈望的声音，王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画面。 那都是她的经纪人生涯中对所谓“新人”做过的一些事情。 突然，王艳发现这些画面跟眼下的场景是如此相似。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新人”终于变成了…… 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果店开业 “沈总，那我就先走了！” 十几分钟后，吴斌把一份文件收到公文包里，站起身跟沈望握了握手。 沈望点点头，脸上带笑的目送吴斌离去。 不过再转回头来时，笑容敛去，表情只剩下平静。 他并没打算放过张远，但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如果非要去跟一个知名大导演较劲，即便有系统傍身，也不知道会被玩成什么样子。 现在张远愿意跟自己谈是忌惮于系统一波出手带来的连锁震慑力。 另外一方面，自己提的“周洁珊和平解约”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对于张远来说其实算不上多难办到。 所以两人才暂时没闹掰。 不过以后嘛…… 把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沈望也起身直接推门而出。 至于他身后脸色惨白的王艳……刚刚十几分钟，吴斌和沈望就没人再看过她一眼。 小人物的命运，一直都是这样廉价。 …… 离开咖啡厅，沈望掏出手机第一时间跟周洁珊报喜。 “哥！” 周洁珊的声音依旧轻快，对沈望的称呼也从“沈望哥哥”简略成了一个字。 按周洁珊的说法，这样显得更亲密一点。 “你解约的事情谈好了，这两天估计就会叫你去签字。” 沈望直接说道：“到时候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解完约给我打电话，直接来我公司签合同！” “哇！！” 周洁珊大叫一声：“哥！你好厉害啊！” “那么多违约金呐，都不用给啦？” “我以后就要给哥哥打工啦！” “……” 周洁珊兴高采烈的说个没完，沈望却听的不是太清楚，好像话筒里总是有阵阵噪音传出来。 “你现在在哪呢？怎么这么吵？” “哦哦，我跟嫂子在店里呢，可能是装修的声音。” 听到周洁珊的解释，沈望却是突然停住脚步，往街对面看去。 原本空荡荡的店面此时堆满了杂物，不少工人拿着工具进进出出，周洁珊则是坐在门口的一个高脚凳上举着手机，也不知道在这里凑啥热闹。 我靠！怎么不自觉就走到这里了！ “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啊。” 沈望心里惊讶，刚想挂掉电话周洁珊却是嚷嚷了起来。 “嫂子！哥！嫂子要跟你说话！” “……” 艰难咽了咽口水，沈望回想起齐明凯传授的“分手秘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一咬牙，沈望直接摁掉电话，然后又鬼使神差的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悄悄观察着街对面的情况。 几秒钟过后，只见头扎一条毛巾，带着两条袖套的丁雅就跑到了周洁珊身边，从她身上溅落的点点涂料来看，应该是为了省钱亲自参与到了装修当中。 丁雅伸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笑着接过手机。 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固成了尴尬，再从尴尬变成难以掩盖的失落。 把手机递回给周洁珊，两女好像在说着什么，沈望虽然听不见，却也能猜个大概。 不外乎就是“你哥挂掉电话了”，“我不知道啊嫂子”之类的。 说了几句后，周洁珊便又继续低头摆弄手机，似乎是准备再给沈望打回来。 不过沈望这边手机还没响呢，丁雅就把她拦住了。 沈望看到丁雅跟周洁珊说了几句后便转身往屋里走，只是没走两步却又突然扭回头来，小跑到店面门口四下张望着，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远远看着望夫石一样的丁雅，沈望下意识的把脑袋也缩了起来，全身藏在树后。 忍受着行人的异样眼光，沈望又不敢贸然走出来，心中一时间备受煎熬与折磨… 这尼玛，自作自受啊…… …… …… 十一月下旬，燕江作为一座北方城市，再加上从西伯利亚袭来的一阵寒流，最近几天的气温直逼零度线，仿佛瞬间就进入了深冬时节。 不过创业基地的暖气已经开始供应，所以屋里的温度跟前几日相比不降反升，给人一种重回夏天的感觉。 而此时在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除了身上的温暖之外，脸上也都是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 “哈哈哈哈！守得云开见月明！三百万啊！” 其中，沈望应该是笑的最夸张的那一个。 他嘴里的三百万，指的是b站给《奇葩说》独播权的开价。 这个开价除了意味着《奇葩说》可以一举收回成本并大赚二百万之外，更重要的是代表了资本对这个节目的认可。 沈望看向最大功臣秦延，美滋滋的问道：“秦哥，你说我们卖不卖？” 秦延毫不犹豫给出答案：“不卖。” 沈望跟张冒对视一眼，有点疑惑：“秦哥，现在《奇葩说》已经上线两期了，独播权咱们卖的越晚人家出价肯定越低啊，再说这个价格我觉得也可以了……” “沈总你说的没错，三百万的确不算少，不过b站并不适合做妄想的第一个合作伙伴。” 沈望不解：“为什么？那谁适合？” “爱奇艺，或者优酷。” 秦延解释道：“《奇葩说》不仅仅是一个网络综艺，更是妄想传媒进入国内影视圈的敲门砖。”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体量大，看重独家版权的主流视频网站，而不是一家主打内容输出的偏小众社区型平台。” 听到秦延的解释，沈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延是站在妄想传媒长期发展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不过…… “可爱奇艺、优酷也没说要买我们的独播权啊。” 面对沈望这个疑问，秦延倒是毫不担心。 “他们会报价的。” “……行吧。” 沈望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秦延的确要比他们都专业，《奇葩说》的运营既然交给了他，那自己就尽量不干预了。 毕竟要不是秦延，《奇葩说》估计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呢。 看着汇报完工作的秦延离开，沈望打开电脑准备最后再检查一下《奇葩说》第三期的辩词。 段欣冉昨天终于是结束了那部合资电影的拍摄回来了，拖了两周，《奇葩说》第三期也将在明天开始正式录制。 不过明天除了这件事情外，还有一件事…… 【丁雅：沈哥，明天水果店开业，你能来吗？】 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丁雅的微信，沈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自打那次分手失败后，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跟丁雅联系过了，很好的贯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的指导思想。 不过新店开业这毕竟是大事，自己再不管不顾似乎也有点太绝情了…… “小佟！” 把佟莉萍叫到眼前，沈望指示道：“有个水果店明天开业，你到时候送两个花篮过去。” “好。” 佟莉萍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小秘书，尤其是沈望说过的“服从”俩字她更是始终牢记在心。 “嗯，送完你就走……” 沈望想了一下，又嘱咐道：“全程态度冷漠一点。” 佟莉萍一愣。 “沈哥，你的意思是要我……态度冷漠的去祝贺别人新店开业？”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待无望的爱 第二天，周六。 按照黄历，今天宜纳财、开市、交易，是个新店开张的良辰吉日。 上午十点，“希望鲜水果店”门前两串五百响的鞭炮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丁雅穿着一身褐色的工作服站在店门口，满脸笑意之下却又有些落寞。 “丁雅姐，你怎么不太开心呢？” 旁边一个同样身穿褐色工作服的女生好奇的问道：“今天是咱们开店的大好日子呀！” 丁雅笑着打了女生一下：“我没有不开心，小黄，等会儿放完鞭炮你就把开业大酬宾的牌子摆出去啊。” “好哩姐！” 姓黄的女生看模样不大，估计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答应了一声后就看着还在燃烧的鞭炮，满是羡慕道： “丁雅姐，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将来有一天也能自己攒钱开一个小店！也过过当老板的瘾！” 丁雅捂嘴笑道：“你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老板。” “我知道啦，老板是沈哥，丁雅姐你的男朋友嘛！” 女生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躲开丁雅挥来的手掌后又有些气鼓鼓的继续说道： “不过姐，不是我心眼小哦……你总说沈哥他忙，平时他一次没来过也就算了，今天咱们开业他都不来……” “他……” 丁雅脸上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幸好此时不远处正好有两个人抱着花篮走过来，丁雅便赶紧迎了上去。 新店开业，周围的商铺有的会送个花篮表示一下友好，丁雅今天上午已经收到好几个了，便以为这次也一样。 “谢谢你们了，快喝口水吧。” 笑着打了个招呼，丁雅递上两瓶矿泉水。 不过举着花篮的两人却是摆了摆手。 “俺们是花店的，只是过来送花，喏，是这个小姑娘买的花。” 俩人把花篮摆在地上，伸手一指刚刚被花篮挡住的佟莉萍。 “啊，那也辛苦了！” 丁雅一愣，不过还是硬把矿泉水塞给两人，这才扭过头来对着佟莉萍笑道：“您好，您是附近哪家店的？谢谢来捧场…” “店？” 佟莉萍疑惑道：“我不是，你搞错了。” “啊？那你是？” “是我们沈总让我来的。” “沈总……” 丁雅立刻就明白佟莉萍嘴里的“沈总”是谁了，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之余又有一点忐忑。 “沈，沈望他最近还好吗？” “哦……” 佟莉萍谨记沈望嘱咐的“冷漠”原则，面无表情道：“我们沈总挺好的，他只是让我今天送两个花篮过来，所以我也不方便说太多。” “花篮你收好，我就先走了。” 说完，佟莉萍也不管丁雅什么反应，扭头就走。 丁雅张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佟莉萍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 不过旁边那个姓黄的小姑娘却是一下子蹦了出来，满脸的疑惑与愤怒。 “丁雅姐！沈哥他也太过分了吧！他叫人送花篮过来就不会给你带几句暖心话吗？！” “那个女生应该是沈哥的秘书之类的吧！她不知道丁雅姐你是老板娘吗？还敢板着脸给你看呢！” “丁雅姐，也就是你脾气好，要是换了我哦，我立马就让沈哥把她给开掉！” “幸亏她长得比丁雅姐你差远了，要不啊……” 姓黄的小姑娘说着说着突然停住话头，语气也一下子满是紧张。 “丁雅姐，你，你不要哭啊，都，都是我不好，哎呀，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小姑娘一阵手足无措，上前就想要给丁雅抹眼泪。 不过丁雅却是轻轻把她推开，扭过了身子。 “我没哭，眼里进沙子了而已……小黄，你把这两个花篮拿到后屋去，等下别挡着客人。” “哦哦……” 小姑娘此时也不知道说啥，轻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然后就跑去准备抱花篮。 “等，等一下。” 不过还没等她抱起来，丁雅却又突然也跟着跑过来，站到了花篮面前。 佟莉萍买的是很普通的开业花篮，大片绿叶上插着的花有不少，大都是大红大黄的颜色。 丁雅伸手轻抚过白的百合，红的玫瑰，黄的郁金香……最后摘走了两串在最角落里起衬托作用的浅紫色薰衣草。 这几串薰衣草藏在边边角角，似乎是花店为了凑数也好，遮瑕也罢，随意加在花篮上的。 丁雅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走这几串薰衣草，她只是突然感觉它们跟自己很像，永远都只存在于别人生活的最角落。 “好啦，小黄，把花篮拿走吧。” 看着小姑娘把花篮抱走，丁雅发了一会儿呆后突然将手里的薰衣草举了一点，然后低声轻喃道： “谢谢你送我的花，我很喜欢……” 慢慢的，丁雅脸上浮现出点点笑容，她轻轻把薰衣草插进一个空瓶子里，又加了一点点水。 做完这一切，丁雅拎着写有“开业当天，全部水果半价”的大牌子来到门口，手掩成喇叭状，用尽力气大喊道： “希望鲜水果店今天开业大酬宾啦！水果全部半价！” “大家来进来看一看呀！全部半价啦……” 清脆的吆喝声外加“半价”的折扣力度很快就吸引到了不少顾客，不出十分钟水果店里便热闹了起来。 丁雅笑着给客人称水果，结账，忙的不亦乐乎的同时还要经常拒绝一些要联系方式的男性顾客。 “我有男朋友的。” 这是她惯用的说辞，如果对方还是纠缠不休，那丁雅还会再补上一句。 “他脾气很不好。” 一般说到这大部分人就都会知难而退了，但要是碰上极个别死皮赖脸的，丁雅就会认真看着对方，“威胁”道： “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给他打电话了。” 虽然这句威胁很管用，但丁雅每次举着手机的手都会有些微微颤抖。 因为她知道，沈望已经好久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了。 但这又怎么样呢？ 沈望又没有忘记她，还给她送花了呢。 丁雅闲暇之余就会去看几眼那插在瓶子中的薰衣草，看看它们那小到可怜的浅紫色花瓣，然后心情就会开心一点点。 只是她并不知道，沈望其实根本就没喜欢过她。 她也并不知道，其实薰衣草的花语是…… 等待无望的爱。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干杯! “……所以你就这么走了？” 蓝风娱乐录影棚，沈望听完佟莉萍的汇报，一脸惊讶：“她没多问你点啥？” “你不是让我保持冷漠嘛……” 佟莉萍感觉自己好像理解错了沈望的意思，有点羞愧：“我看她好像是准备问的，不过……是不是我处理的不太好啊？” “不！” 沈望一拍大腿：“你处理的很好！可以说是好极了！” “可我看她好像挺失望的。” “失望就对了！” 见佟莉萍一脸不解，沈望有些尴尬：“咳，这事儿很复杂，你不用管了，反正你这次处理的没问题，完美的领悟到了我的意图！” “哦哦，那就好。” 佟莉萍轻拍胸脯，总算是放下心来：“那我去联系晚上聚餐的饭店了。” “去吧。” 沈望大手一挥，见佟莉萍走远后这才美滋滋的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的“铁石心肠”点了个赞。 失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此刻对沈望来说这句话就是——对丁雅的仁慈就是对林晓草的残忍！ 只要能继续保持住这股势头，相信胜利就在前方！ …… 《奇葩说》第三期的录制依旧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可能是因为现在节目在网上日渐火爆，大家的热情更甚，呈现出的效果也比之前更要好上几分。 并且沈望发现，按照目前的架势发展下去，很快自己就不需要再来到录制现场“督战”了。 谭蕊经过这几期节目下来，现在面对这种简单的语言类综艺已经基本可以做到掌控全局。 而奇葩团的四个人也是越磨合越默契。 孙茹月的泼辣，朱瑶的文艺，段欣冉的知性，再加上石建军那听起来挺中二但金句频出的哲理。 这个“三美一呆”的组合里每个人似乎都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使得节目效果满满的同时甚至还会经常擦出剧本之外的爆点。 如此一来，沈望倒还真没有每次都来的必要了。 沈望是乐得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影响下有所成长的，毕竟事必躬亲那还叫什么老板！ …… 下午五点多，录制正式结束。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打车到了佟莉萍订好的酒店，就在燕大旁边的商业区。 时隔大半个月再一次聚餐，但情况却是跟上次有很大区别。 首先就是人多了三个——秦延，周洁珊和佟莉萍。 这其中周洁珊最为备受关注，尤其是齐明凯和张冒俩人知道这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就是“萌萌妹”后，下巴好悬没直接掉在地上。 至于朱瑶，一开始她还对周洁珊有所警惕，但后来几番试探确定她对沈望只是单纯的崇拜之情后也就愉快接纳了这个新成员，甚至已经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了起来。 当然，丁雅的事沈望早就给周洁珊下了“封口令”，只要不是这小丫头片子脑袋抽风，相信暴露的可能性不大…… 除了人员上的变化外，再一个重要的不同就是《奇葩说》的成绩了。 上次聚餐时众人刚录完第二期节目，第一期甚至都还没上线。 而现在，《奇葩说》已经是一款收到三百万独播权报价的热门网络综艺。 不过在沈望看来，这些都不算是最明显的变化。 如果要他说现在跟上次有什么不同……那应该就是终于又可以坐回到朱瑶身边的位置了。 毕竟上次他这时候还在为如何解释李文浩的事情而绞尽脑汁呢。 “来！” 见菜已经上的差不多，沈望站起身来豪迈举杯。 “第一杯酒，敬新加入我们的秦哥、洁珊和莉萍！” “欢迎！” “干杯！” “……” 众人喜气洋洋的跟三人碰杯，皆是把酒一饮而尽。 沈望紧接着又举起刚被朱瑶添满的第二杯酒。 “第二杯，祝《奇葩说》大火！大家大笔分钱！” “芜湖！” “必火！” “……” 这一次众人的起哄声更大，脸上写满了兴奋与自豪。 “咕嘟咕嘟~” 杯中酒又一次清空，逐渐热络起来的气氛中，沈望第三次举起酒杯。 “第三杯……” 这次沈望的话更简短，但却让所有人瞬间感觉热血沸腾。 甚至连秦延这个几近中年的男人，此时心头都涌上了一股许久未曾有过的冲动。 “第三杯！敬友谊！敬未来！” “干！” “干杯！！” “喔喔喔！” “干杯干杯！” 众人纷纷大声附和着，仰头把或白或黄的液体一股脑倒进嘴里。 辛辣的感觉刺激着喉咙，像佟莉萍这种酒量差的甚至都被呛出了眼泪。 不过也就在这一刻，大部分人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喝酒的快乐。 就好像在这一瞬间，大家咽进肚里的不再是酒，而是年少意气，是风华正茂，是尚未被这社会所磨掉的慷慨激昂。 “张冒！你酒杯里怎么还剩一点？！偷奸耍滑是不是？” “孙茹月你别放屁！有本事咱俩单喝！” “欣冉姐，我叫佟莉萍……” “洁珊你好！我是石建军，喜欢一切美的事物……” “秦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为《奇葩说》的付出……” “别这么说谭蕊，其实你才让我惊讶……” “……” 三杯酒下肚，菜还没吃呢，众人便开始“自觉”的喝了起来。 看着乱成一团的包间，沈望轻轻举起第四杯酒，朱瑶和齐明凯也默契的端起酒杯。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们天天在一起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日子。 朱瑶突然笑着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吗？” “当然记得了！初中嘛！” 沈望一点头，坏笑着看向齐明凯：“老齐跟他爹吵架，我们仨一起喝了一瓶啤酒。” 齐明凯一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总共就喝了两口还偷偷吐了一口。” “咳。” 沈望老脸一红：“我那是被你当时说的那句话给恶心吐得！” 朱瑶此时也一拍手，应和道：“对对对，我现在也记得那句话，小齐当时还是走的文青路线！” 这下尴尬的变成了齐明凯：“我觉得那话说的挺好的……” 沈望：“现在一想，倒也是……” 朱瑶：“确实哦……” “哈哈哈哈！” 三人突然相视一笑，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异口同声道： “愿你每一次举杯，都有人与你共饮！” “干杯！！”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 “喂！焦老师！” “你大点声啊！我这里有点吵，听不清！” 酒过三巡，一片嘈杂声中，沈望捂着耳朵对着手机大吼，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醉意。 “哦哦……我知道了！” “……我们在聚餐呢！” “焦老师，你要不也来一起喝点？” “……行吧，古德拜焦老师！” 挂掉电话，沈望摇摇头，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刚刚焦保中给他打电话说了两个事情。 一个是按照新的评定标准重新评选出的助学金名单已经再次公示了。 二是王凯也在今天办好了休学手续。 站起身，沈望走到孙茹月旁边，一屁股坐下。 “茹月！喝一个！” “好啊！” 孙茹月把酒递给沈望，两人一碰杯，都是一口干掉。 “那个，跟你说个事……” 沈望眯着眼，把空酒杯放下。 “王凯休学了。” “……” 听到这话孙茹月先是一愣，不过立马就笑道：“好，我知道啦！” “……你，你就没啥想说的？别憋着！” 沈望又给自己倒满酒：“心情不好很正常，来！我再陪你喝几杯！” “不用啦！” 孙茹月轻轻摁住沈望拿酒杯的手，目光里充满平静，再没有了之前每次提及王凯时的那种纠结。 “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真的？”沈望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嗯，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我来说，都过去了。” “……” “好！” 沈望突然一拍手，自顾自的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而也就在此时，佟莉萍兴奋的喊声突然传进了众人耳朵。 “下雪啦下雪啦！” “哇！真的哎！” “嚯！今年这雪够早的啊！” “……” 一堆人瞬间挤到包间的落地窗边，伸着脑袋向外看去。 雪花东一片，西一片，被风吹得飘飘扬扬，在路灯的映照下像一层厚重的白帘，渐渐笼罩起天地。 此时此刻，在醉意的加持下，沈望突然兴致大发，萌生出了高歌一曲的冲动。 反正现在也没外人…… 他一手拿着空酒瓶，一手举着筷子，两者相撞，居然还给自己打起了伴奏。 “当当当~” “咳，咳……” 几下清脆且有节奏的敲击声后，沈望试了试嗓子，然后顶多算是不跑调的歌声便在今年燕江的第一场雪中响起。 此情此景，他的声音里居然莫名带上了几分豪迈。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啊！” “西边黄河流……” 众人听到歌声纷纷扭过头，看着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沈望，片刻后便一起跟着大声连吼带唱起来。 有人敲着桌子，有人拍着手掌，歌声响彻整个包间，然后又从窗缝中钻出，飘进了漫天白雪之中。 “来呀来个酒啊！”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 …… “沈望，就你事儿多！” 吃过饭，由于席间的一次大合唱，众人纷纷兴致盎然的决定临时增加下一场节目——去k歌。 不过醉醺醺的沈望为了自己能更好的一展歌喉，却非得回一趟创业基地去拿醒酒药。 “你快点啊！我们在外面等你！” “哎呀，知道了！马上就回来了！” 燕大政务楼外，沈望冲众人摆了摆手便转身跑进楼里，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门。 然而才刚进门，脚下的一阵异响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什么玩意儿？” 迷迷糊糊的从地上捡起一个信封，沈望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 看来是早些时候有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 “什么啊……” 打开灯，沈望坐在椅子上满是疑惑地拆开信封，抖出一张纸。 只瞥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就固定住了，然后慢慢变得惊讶，最后嘴角微微上翘，居然露出一抹笑容。 “这些家伙……” 这是一张“请愿书”，内容跟沈望撕掉的那张略有区别，估么着是有人凭借着记忆勉强还原出来的。 而另外一处不同，那就是签名处后跟着的整整齐齐十几个名字了…… 看着这些迟到的签名，沈望一时间百感交集。 不过还没等他发出啥感慨，屋里突然爆发出的一阵响声却是把他吓的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卧槽！” 大叫一声，沈望惊魂未定的向着声音源头看去。 原来是一个闪着七彩光芒的水杯…… “大郎~该喝水了~” “大郎~该喝水了~” “……” 眼前这曾在自己想象中出现过的一幕让沈望顿时哭笑不得。 尼玛是谁设计的这傻逼提示音？ 造孽啊！ 伸手按掉吱呀乱叫的暖水杯，沈望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拨给了给买它的那个人。 “喂~” 听到林晓草弱弱的声音，沈望跟往常一样，大声问道： “在干吗？” 林晓草如实回答：“刚刚吃完饭，正在跟墩墩玩。” “哦，你买的暖水杯我看到了，很好用！”沈望昧着良心说了一句。 “是吗？” 林晓草当然不知道沈望是安慰自己，开心的小声说道：“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你买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 “嗯……” 温柔的声音轻轻应了一下，紧接着王墩墩就把话筒给抢占了。 “沈望哥哥！你什么时候再带我跟小草姐姐出去玩啊？” 小屁孩的嗓门贼大，震得沈望耳膜一阵颤抖。 “下个周末就去，好不好？” “好！那你要说话算话！” 沈望无奈道：“算话算话，墩墩，你把电话给小草姐姐。” 一阵兮兮索索的声音过后，林晓草的声音重新回来了。 “沈望，蒲师姐刚刚在叫我了，那我先过去啦？” “去吧……等一会儿！” 借着酒劲，沈望心里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要跟林晓草表白的冲动。 “小草，有件事情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 沉默片刻，沈望酝酿好情绪刚准备开口，窗外传来的阵阵声音却让他顿时破功。 “老四！你丫在里面干什么呢？”这是张冒。 “估计他大爷的有可能在里面睡着了！”这是齐明凯。 “你们催什么催啊！又不差这几分钟！”这是朱瑶。 “不行我去看看吧。”这是孙茹月。 “……” 深吸一口气，沈望只能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憋回到肚子里。 “那啥，还是下次再跟你说吧。” “喔喔，好。” 林晓草似乎是听出了沈望话里的醉意，有心担心的叮嘱道：“你少喝一点酒呀。” 听到这份亲密的关心，沈望强忍住大笑的冲动，扭头看向窗外：“我知道……外面下雪了。” “嗯。” 林晓草又轻声应了一下。 虽然两人此时身处不同的地方，但目光所及却是同一片白茫茫的夜空…… 不过很快，这份甜蜜就又一次张冒和齐明凯的催促打断了。 匆匆挂掉电话，沈望一边关灯出门，一边不满的吼道： “来了来了！催生都没你们催的狠！” 见沈望黑着脸出来，众人打趣抱怨几句后朱瑶突然提议道： “对了！我们合个影吧！” “好啊好啊！” 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响应。 众人也不挑地方，就在政务楼前的台阶上依次站好。 沈望站在最中间，两边是朱瑶和齐明凯。 至于其他人则都是随便站的，勾肩搭背乱作一团。 不远处，自告奋勇充当摄影师的秦延举着手机，大喊着跟众人挥了挥手。 “大家看镜头！” “三……” “二……” “茄子！” “张冒傻逼！” “耶！” “齐明凯渣男！” “谁骂我？？” “沈望你大爷！” “友谊万岁！” “青春万岁！” “……” “一！” 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呼喊声，秦延笑着手指一摁手机屏幕，定格了这幅画面。 也定格了鹅毛大雪中绽放在每个人脸上的放肆笑容。 （第一卷“人不风流枉少年”完） 第一卷总结 说完这个事情之后，导演又神秘兮兮地开口，“知不知道《我和幼崽旅途》这个节目的惯例？” 累了一天，以为终于结束，早就期待着想要吃饭，等待导演结算奖励的众人恍惚着摇头，“什么惯例？” “飞行嘉宾呀！” 导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们忘记了我们的节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飞行嘉宾到来的吗？” “明天就是飞行嘉宾到达节目录制的时间。”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居然是飞行嘉宾！ 会邀请谁呢？ 阮汐汐对此倒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她记得前世的飞行嘉宾是胡曼白。 她的到来让她二哥所处的位置越发的糟糕与尴尬，成为她二哥口碑崩塌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次胡曼白是直接参加了节目，那么她就不太清楚来参加的飞行嘉宾会是谁。 而且她都不怎么认识娱乐圈的人，所以自然更是没什么大期待。 倒是阮飞云听后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看了眼没什么兴趣，抱着小开心摸来摸去的阮汐汐，嘴角一咧。 阮汐汐狐疑地仰头，“二哥，你笑什么？这么贱兮兮的！” 阮飞云瞬间变脸，敲了敲阮汐汐的小脑袋，“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做贱兮兮？明明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啊！” 阮汐汐：呕！ 胡曼白没有在意两人的耍宝，她的眉头随着导演的话拧了起来，也瞬间将阮汐汐能够获得直播的殊荣的烦心抛之脑后。 她因为之前张彦博还有被狗撒尿又烫了脚的原因，一时之间忘记去跟导演说飞行嘉宾的事情，没想到飞行嘉宾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不行，她晚上得再加把劲，让经纪人那边联系导演，把这个名额给抢过来。 反正导演没有公布，就算临时替换也还来得及。 说完飞行嘉宾这个事情后，导演组才姗姗开口，表示他们今天的任务完成得非常成功，今天的晚餐也由导演组提供，早上中午的两餐也不需要在他们的分数里面扣除。 听了这话之后，大家纷纷欢呼雀跃，觉得导演真的能处，不像其他节目组的导演，就喜欢以压榨嘉宾为乐。 而直播间的网友们则是纷纷猜测，到底谁会是那个飞行嘉宾。 从当红流量小生猜到了女爱豆，又到各大老牌明星，甚至还有人提出，说不准是阮家人，比如说影后林子颜。 而当这一话题提出后，瞬间就上了热搜，网友们自动发起了投票，#希望谁能来成为这次的飞行嘉宾#，林影后的投票一骑绝尘，叫人望而生叹。 “呜呜呜，不知道节目组有没有这个灵性？会不会请林影后来？” “我觉得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林影后的两个孩子都在节目里面，做妈妈的，捧个场应该要的。” “也说不准，当初阮飞云刚出道的时候，林影后也没有在社交媒体上提过半句让大家支持她儿子的话，所以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吧！” “如果单单只有阮飞云的话，那确实是不大，可是你们忘记了吗？还有汐汐大宝贝啊！汐汐宝贝可以说是一家之宠，林影后就算是为了汐汐宝贝，那都得过来吧，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我赞同，阮飞云不重要，但是汐汐小公主很重要！冲着汐汐小公主，林影后肯定会来。” …… 而被他们心心念念的林子颜此时此刻正跟老公孩子呆在vip候机厅中，一边看着直播，一边等待登机。 知晓自家宝贝女儿被选中今晚直播卖葡萄，林子颜笑得温婉无比，“汐汐这孩子真聪明，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在飞机上的话，就看不到了。” 阮崇宇向来冷峻的脸上也带出几丝笑意，“没关系，还有回放，再说了，明天一早就能见到汐汐，能见到真人总比只能透过视频看到她好吧！” 林子颜娇嗔着看了自家老公一眼，“那怎么能一样？” 阮安宴刷着手机，也忍不住点头，“那是，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妹妹第一次直播卖货啊，我们不能守在手机前面给她增加销量真的是太可惜了！” 阮明生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现在阮家一部分事情都交给他在负责，所以这次也是百忙之中抽空出来。 他一心两用道：“以妹妹的聪明劲，再加上今天的经验，肯定有很多粉丝买账，你们不用担心销量不好，要是真的不好，到时候我上飞机前，叫助理在员工群发一下链接，让他们每个人都买，公司补贴。” 阮安宴切了一声，“那不一样。” 他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自家老爸阮崇宇突然冷笑出声，“怎么了？爸爸！” 阮崇宇看着手机，眼底闪烁着冷意，“节目组发来消息说，胡曼白想要让她公司的人当飞行嘉宾，叫叶素素，是个刚签约没多久的新人，在网上口碑据说不错。” 林子颜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温婉的脸上露出几分怒意，“她又想做什么？” 没错，经过这几天节目的洗礼，林子颜对于胡曼白已经是深恶痛绝，恨不得让她离自己的女儿远远的。 原本她对胡曼白是感官复杂，但是现在只剩下厌恶。 她这次去节目，除了看望汐汐外，还有一个就是在节目中跟胡曼白划清界限，让网友们都看清楚，她林子颜跟胡曼白没有任何关系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过往二十多年的种种，全都烟消云散。 她不会允许胡曼白再伤害自己的女儿。 “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节目里已经废了，所以找人配合洗白自己。” 阮崇宇冷笑，“节目组那边没跟她说来的是我们。” 林子颜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那就不要说，真是期待她明天见到我们时，那张五彩缤纷的脸。” 阮安宴乐不可支，拍手道：“对对对，一定很好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搞偷袭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意味着把失望留给自己。” “听众王大爷今年已经68了，就在前几天他相中一个老伴儿，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吵死了！” “你把这破收音机给我关了！” 从春谭到燕江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飞驰的小轿车里刘秀娟黑着脸大叫道： “沈自平你不用不说话！沈望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看就是遗传了你！” “你们老沈家基因里就带着胃不好的毛病！” “……” 沈父名叫沈自平，而刘秀娟对自己老公的称呼会根据她的心情不同分为三种情况。 如果叫“老沈”，那说明刘秀娟此时心情不错，一般会发生在打麻将赢钱之后。 如果叫“姓沈的”，那说明刘秀娟此时心情不好，一般会发生在打麻将输钱之后。 但如果刘秀娟像现在一样直呼“沈自平”全名，那就说明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按照沈父的经验，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闭嘴。 “沈自平我告诉你！我们这次是突然袭击，你别想着给小兔崽子报信！” “……” “说话！” “我……” “行了你快闭嘴吧！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我还不如听收音机呢！” “……” 轿车继续在飞驰，车载收音机里的女声也再次响起。 “……经过这顿折腾王大爷才发现，原来自己相中的老伴儿居然是个男的！绝望之中的王大爷于是找到了我们记者……” …… …… 燕大阶梯教室。 就在刘秀娟气势汹汹的往学校杀来的同时，不觉大难临头的沈望正满眼睡意的在课本上圈圈画画。 “第一章的第二节、第三节……” “第二章，从‘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到‘其他派生功能’……” “第三章，符号系统的全部内容……” 讲台上，毛秀君虽然严厉，但此刻也不能免俗，正在划期末考试的重点。 看着崭新的课本，沈望画了几下后终于是懒得装了，丢掉手中的笔一头趴在桌子上。 昨天晚上跟张冒和齐明凯斗了一宿地主，现在可困坏他了。 反正有“语言学精通”，最起码这门课肯定是挂不掉的，要不是段欣冉告诉他毛秀君找他俩有事，他今天说啥也要在宿舍补觉。 “……好了！重点就是这么多！” 不多时，划完重点的毛秀君“啪”的一下合上教案，而台下则是一阵哀鸿遍野。 看着手中基本从头圈到尾的教材，众人纷纷觉得毛秀君还不如来一句“全是重点”更实际一点。 “距离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希望大家能好好复习。” “后面我们还有两次课，下一次……” 毛秀君却是不管学生作何反应，又板着脸说了几句后便下了课。 一群学生没人敢真跟这个小老太太较劲，纷纷垂头丧气的离开教室。 而沈望这才凑到了讲台前。 “毛老师！您找我啊？” “嗯。” 毛秀君点点头，把水杯等物收到包里：“你和小段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问问你们演讲比赛的事。” “演讲比赛……” 听毛秀君这样一说沈望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 上次“风采杯”演讲比赛燕大选拔赛，自己临时登台一举拿下第一名之后早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现在算算时间，确实市赛也差不多快开始了，估计毛秀君问的就是这个事情。 想到这里，沈望立刻殷勤的拿起毛秀君的挎包。 “毛老师，您看都到饭点了，要不咱们边吃午饭边说吧。” 毛秀君看了眼时间：“那也行。” “好嘞！我现在就安排地方！” 沈望掏出手机就准备让佟莉萍订饭店，不过毛秀君却是脸一板。 “安排什么？就在食堂吃！” “别啊毛老师，好几次我请您吃饭您都没赏脸了……” 沈望苦着脸，眼睛突然一转：“要不这样吧毛老师，我从外面饭店定几个菜，咱们去创业基地吃吧，正好您也给我创业提提意见。” 可能是考虑到自己确实驳了沈望好几次面子，再加上这个提议也算低调，毛秀君终于没有再拒绝。 “……那行吧，那就简单去你那里吃一点。” “好嘞！” 沈望提着包一马当先推门而出，跟在后面的毛秀君则是轻轻摇了摇头，问向身边的段欣冉。 “小段，你们那个《奇葩说》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 段欣冉一手挽着毛秀君，一手捋了捋长发。 “已经有网站愿意花钱买独播权了，挣钱肯定是没问题了。” “是么……” 毛秀君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沈望的背影。 她一辈子都在学校里教书，虽然对开公司创业这些并不太懂，但也明白一群在校大学生能做到这一步不说是凤毛麟角吧，最起码也算难得了。 “沈望他倒是挺有本事……” 嘀咕了一句，毛秀君又换了个话题。 “你跟沈望最近有没有进展？” 段欣冉眼神含笑：“毛老师，我跟他能有什么进展啊。”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一早就看出来你对沈望跟对别的男生不一样了。” 毛秀君语重心长道：“小段啊，虽然你是女生，但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主动。” “沈望这种男生不多见，可要好好把握住了……” “当然了，也别委屈了自己……” 毛秀君这边跟教育女儿一样喋喋不休，而段欣冉也不反驳，就这么默默听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前面提着老太太挎包的身影…… 她确实对沈望有一种别样的情愫，但却远不止男女之情那么简单。 不管沈望还能不能记起曾经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故事，段欣冉觉得自己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变。 就像那晚在女生宿舍天台上她跟朱瑶讲过的一样。 对一个人的所有情感，始终只是一个人的事。 …… 创业基地。 办公室里的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餐盒，沈望和段欣冉一个一个把盖子打开，顿时就有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毛秀君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脸上惊讶更甚，打趣道： “沈望，你这地方不错啊，这条件比我办公室都要好了。” “那毛老师您干脆来这办公得了，我们全体员工举双手双脚表示欢迎！” “你啊！油嘴滑舌！” 毛秀君责怪了一句，这才坐到椅子上，接过沈望递来的筷子。 “行了，开始吃吧，正好给我说说你们演讲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 沈望点点头，虽然他压根就没准备，但并不妨碍此刻能说出一堆有的没的废话来。 然而也就在沈望“一本正经”汇报情况的同时，有两个身影却已经是悄悄摸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完了!暴露了! “是这儿吗？你别搞错了。” 政务楼门口，沈自平站在台阶前有点疑惑，刘秀娟却是目光炯炯，眼神里仿佛有一种“捉奸在即”的兴奋。 “朱瑶在电话里都说了，就是这儿！” “我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到底在天天忙什么！” 沈自平：“……我觉得沈望心里还是有数的，再说他长得也算不上多帅，人家富婆……” “姓沈的！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你听不出来是吗？！” 刘秀娟翻了个白眼：“再说老话都讲父不嫌儿丑……” 沈自平下意识的纠正：“是母不嫌儿丑。” “你跟我在这里抠字眼有意义吗？” 刘秀娟立马拔高了一个音调：“沈望长成这样赖谁？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十里八村都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你心里没数吗？！” “总之等会儿你少说话，我来问他！明白了吗？！” 沈自平：“……哦。” 在门口吵吵几句后两人这才走进政务楼，按照之前朱瑶透露的情报往创业基地走去。 虽然刘秀娟这一路上一直表现的气势汹汹，不过此刻心里更多的还是即将见到儿子的激动。 毕竟什么被富婆包养这种事情也就是说着玩，自始至终刘秀娟就没真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在沈望身上。 包括今天过来，虽然是打着“突击检查”的名义，但许久未见沈望的思念估计才是真正原因。 “咚咚咚~” 看着办公室门口“燕东大学创业基地”的铭牌，刘秀娟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内传了出来。 “谁啊？进！” 儿子确实在里面！ 刘秀娟跟沈自平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轻轻把门推开…… 屋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只见一张小圆桌边沈望满脸愕然的看着自己，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明显在给一个五十打底的“老女人”夹菜…… 刘秀娟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唇不住颤抖。 “你，你们……” 造孽啊！！ …… “哦哦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师啊！” 两分钟后，搞明白毛秀君身份的刘秀娟长舒一口气。 旁边的沈望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妈，你原本以为呢？” “我原本以为……一边呆着去！” 刘秀娟一瞪眼，也顾不得拷问沈望了，赶忙先跟毛秀君搞好关系。 “毛老师，沈望在学校里表现的咋样？学习跟不跟得上？” “哎呀，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刘秀娟，是沈望的母亲……哎？毛老师，你说巧不巧，你是秀君，我是秀娟，咱俩这也算有缘了。” “不过我这名字一听就土气，您这个‘秀君’听起来就是知识分子……” “……” 看着毛秀君一脸僵硬的表情，沈望把头转向沈自平，小声问道： “爸，你俩咋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沈自平蠕动了下嘴唇没有说话，沈望一看他这样子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肯定是我妈的馊主意吧！” “嗯。” 沈望感叹：“我就知道……知父莫如子啊！” 沈自平纠正：“是知子莫如父。” “……爸，现在不是抠字眼的时候！” 沈望满脸愁容：“你赶紧劝劝我妈啊，你看毛老师都尴尬成什么样子了！” 沈自平看了眼唾沫横飞的刘秀娟，为难道：“你觉得我能劝的住吗？” “也是……那咱爷俩也不能在这干站着啊。” “……” 沈望试探道：“……要不出去抽根烟？” “……行。” 沈望的提议立马得到了沈自平的响应，俩人就这么推门而出一路走出了政务楼。 一颗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沈望摸索出随身带着的中华，递给了沈自平：“爸，抽我的。” 沈自平接过烟盒看了一眼，有点惊讶：“你现在都抽这个烟？” “也不是。” 沈望如实回答：“我就是随身带着，有时候给别人散烟的时候用。” “我抽屉里还有几条，本来想回家的时候给你带回去呢，正好你们来了，走的时候顺带捎上。” “行！” 沈自平脸上露出笑容，又问道：“你现在一天抽多少烟？” 沈望也不隐瞒：“两三天一包吧。” “嗯。” 沈自平作为一个老烟民知道这并不算多，不过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又劝了一句。 “尽量少抽一点。” “我知道了，你也少抽点。” “好。” 感受着彼此的关心，父子两人相视一笑，纷纷掏出火机点燃了手中的华子…… 一分钟后，两颗烟头落入垃圾桶。 “爸，你说我妈说完了吗？” “估计没有。” “……再来一根吧。” “……行。” 三分钟后。 “爸。” “……” “咔嚓！” “嘶……嘶……” 十分钟后。 “爸，咳咳……这下差不多了吧。” “咳……嗯，估计说完了。” 又一次丢掉烟头，父子俩终于是烟雾缭绕的回到办公室。 而刘秀娟果然跟预料的一样，刚刚结束了自己跟毛秀君的“客套”，甚至都已经互加了联系方式。 不过看毛秀君的样子，她是被“逼迫”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那个……沈望妈妈，我马上有个会，挺着急的，咱们要不先聊到这？” “好！毛老师您先忙，哎呀，您说我跟他爸来得匆忙，也没带点啥东西，这样，我给您微信发个红包……”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 毛秀君连忙摆手，以最快的速度又跟沈自平打了个招呼后就忙不迭推门走了。 看到文院公认脾气最不好的小老太太被刘秀娟逼成这个样子，沈望不禁心里感叹。 果真是宇宙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啊！ 不过谁能克住自己的亲妈呢？ 一时间沈望陷入了长考，始终无法得出答案。 最起码在他的交际范围内，目前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而对于这种没有天敌的生物在某片区域里肆意横行的行为，大家一般称之为“外来物种入侵”。 看着此时已经凑到段欣冉身边的刘秀娟，沈望面露悲哀。 人生前二十年自己处处受到“压迫”，上了大学后才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多好日子。 而现在，就连燕大这片最后的净土，终于也要被刘秀娟给入侵了吗？ 沈望瞬间想象到了林晓草被刘秀娟问的哑口无言，满脸通红的样子，浑身就是一激灵。 不行！ 别的都无所谓，但林晓草一定要藏好！ 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沈望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呢，林晓草就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门口，正一脸好奇的向屋里张望。 同时“外来物种”刘秀娟也是瞬间来了精神，那眼神就像是潜伏敌后的特务终于发现了什么重要情报一样，充满了“求知欲”。 沈望绝望的一拍额头。 “完了，全完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个一个送上门 “阿，阿姨，叔叔，你，你们好。” 办公室里，林晓草无比拘谨的坐在刘秀娟对面，两只小手握成拳状紧紧抵住膝盖。 “你好你好！” 刘秀娟笑得跟朵花一样上下打量着林晓草，越看越有一种没来由的喜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出奇的慈祥。 “你是沈望的同学吗？” “嗯……” 林晓草慢慢抬头，对视上刘秀娟眼神的一瞬间又赶忙垂下眼帘。 她现在其实面对陌生人时已经不会太紧张了，但怎奈这次是沈望的父母，一想到自己以后要管眼前的女人叫“妈”，小脑袋便又低了几分。 “哎呀，你不要紧张，阿姨又不是坏人。” 刘秀娟看着林晓草款式十分老旧的羽绒服，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叫林晓擦的女生跟沈望的关系应该不只是同学这么简单。 眼睛一转，刘秀娟计上心头，扭头看向沈自平。 “老沈啊，你看这姑娘多俊！说话柔柔弱弱的真招人疼！” “要是沈望将来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那我这辈子就知足喽！” “啊？” 突然被cue到的沈自平一愣，没跟上自己老婆跳跃的思维。 不过刘秀娟也没指望他能说点啥出来，眼神的余光一直偷偷观察着林晓草的反应。 而当她看到女生脸上泛起的红晕时，心里便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一时间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 终于！自己家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那个，小草啊。” 片刻之后，看着林晓草有些畏缩的表情，刘秀娟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拉住林晓草的小手。 “家是哪里的啊？” “山，山城。” “哦哦，南方人，怪不得这么水灵呢。” 刘秀娟咯咯一笑，又问：“家里几口人呀？” “就，就只有我和妈妈……” “……” 刘秀娟愣了一下，敛起笑容，伸手轻轻揪掉林晓草裤子上起的小毛球。 “唉，生活挺艰苦的吧…...” “还，还好的。” 林晓草任由刘秀娟抓住自己的手，抬头看了看沈望，嗫嚅道：“沈，沈望对我很好……” “！！！” 刘秀娟精神一震，大喜道：“那就好！沈望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阿姨替你教训他！” “不，不会的。” 林晓草连忙摇头，也不知道意思是沈望不会欺负他，还是自己不会告状。 “小草，你不用害怕，以后咱俩就是一伙的……” 刘秀娟这边已经准备拉帮结派，旁边一直度日如年的沈望却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妈！” “干什么！”刘秀娟一瞪眼。 “那啥，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先带你俩吃饭去吧……” “不饿！” “……我觉得你该饿了。” “我觉得你该挨揍了。” 刘秀娟说着话，习惯性的伸手打在沈望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林晓草眼神里有些心疼，不过刘秀娟却没有察觉，又扭回头来继续和蔼道： “小草，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再陪阿姨去吃一点吧，你看你瘦的……” 刘秀娟轻轻捏了一下林晓草的胳膊，即便是隔着羽绒服也能感觉到那份单薄。 “我……” 面对“未来婆婆”的邀请，林晓草有些拿不定主意。 下午是有课的，但她又怕拒绝掉之后会惹刘秀娟不高兴，便只好把目光投向沈望。 这可正合了沈望的意，当即就义正言辞的替林晓草拒绝道： “妈，下午还有课呢！你别耽误人家上课！” “哦，那就下次吧……” 刘秀娟不疑有他，有些遗憾的又跟林晓草聊了两句，这才挥手告别，跟着沈望往屋外走。 不过她才走了两步就疑惑的问道： “沈望，不对啊，下午的课你不上吗？” “有什么好上的，这一学期我逃的课比上的课都多……” 沈望话说到一半突然闭住嘴，讪笑着转头看向刘秀娟，声音颤抖。 “妈，毕竟我现在也是个老板…你要不要考虑给我留点面子……” “妈，把手收回去吧，冷……” “妈……啊！疼！！” …… 中午，沈望带刘秀娟和沈自平感受了一下大学食堂。 吃过饭，三人在学校旁边找了家酒店，沈望主动请缨给二老开了间最贵的房间。 拿着行李推开门的一刹那，刘秀娟的抱怨声如期而至。 “沈望，你有俩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 “妈，我姓沈，跟我爸一个姓。” “反了！反了！这还学会顶嘴了！” 刘秀娟作势又要去打沈望，不过手掌终究是没有真落下来。 刚刚在创业基地她虽然没有细看，但还是偷摸观察了一圈办公室，心中其实很惊讶。 平心而论，沈望此时已经可以算是“别人家儿子”的水平了，自己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他也明显不合适了。 想到这里，刘秀娟语气居然难得温柔了一点。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了。” “不过沈望，创业这事我跟你爸可以不管，但你跟林晓草的关系我可要再确定一下。” “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哪一步了？” 沈望侧着脸企图蒙混过关：“咳，她不都说了嘛，我俩是同学。” “你别跟我来这套！” 刘秀娟刚刚下定的要“平等沟通”的决心瞬间被抛之脑后，怒火中烧的一指沈望。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 “我是喜欢她，不过还没跟她表白呢。”沈望终于是道出实情。 他之前本来是想等处理妥当林晓草和朱瑶俩人之间的关系，或者做出抉择之后再跟家里透底，可没料到这么快就被逼着先暴露了一半。 既然林晓草这边被刘秀娟知道了，那朱瑶那边就一定要瞒住了。 刘秀娟是认识朱瑶的，但并不知道朱瑶喜欢自己，只要其中这一层不戳破，那最起码事情就还有缓。 “妈，我跟林晓草的事我有数，你们不用瞎操心。” “谁稀的管你……” 刘秀娟听到沈望终于承认了，语气也再一次放缓：“你有本事倒是早点把儿媳妇给我带回家来。” “妈，我不是吹啊，你儿子我现在可受欢迎了，喜欢我的女生一大把一大把的。” “你快拉到吧。” 刘秀娟一撇嘴：“跟你爹一个德行，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我怎么就是吹牛呢！” 沈望义愤填膺道：“也就是有小草在这，外加我抵抗诱惑的能力比较强，否则你儿媳妇早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 “你倒是先领一个回来……” 刘秀娟面露不屑刚准备鄙夷沈望两句，却又突然想到新闻上说的那些“拜金女”、“钓凯子”之类的情况，一时间还真怕儿子有点钱之后抵挡不住这些“坏女人”的诱惑，赶紧改口道： “沈望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能做那些三心二意的事！不能对不起人家林晓草！” “哎呀，我能是那种人吗？脚踩两条船这种事情……”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 沈望以为是客房服务，便没在意，边继续说边走过去开门。 “妈，你就放心吧，我跟齐明凯那种渣男不一样，对待感情可谓是…...” 打开房门向外看去，沈望瞬间瞪大双眼，未说出口的最后几个字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再次掉回到肚子里。 “小圈？？” 看着站在门口的朱瑶，沈望咽了咽唾沫。 “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阿姨的！” 朱瑶背着手站在门口，短款的羽绒服配上一条紧身牛仔裤，把修长的腿型全部展现了出来。 “你来找我妈？” 沈望一头雾水。 “对啊！我下午要陪叔叔阿姨去逛日月湖~” “……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要你管~” “……” 沈望一阵无语。 朱瑶却是不管他，自顾自的蹦蹦跳跳进门直奔刘秀娟，而后者也是笑着张开双臂。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沈望面色古怪的问向沈自平。 “爸，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朱瑶才是你们亲生的？” …… 十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四人走出酒店，直奔燕江最知名的旅游景点，日月湖。 沈自平开车，沈望坐副驾，朱瑶和刘秀娟则是坐在后排不停说着悄悄话。 但好在刘秀娟并没提林晓草的事，这才让沈望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拼命把话题茬开到完全无关的事情上面。 “爸，下个月我给你换辆车吧。” 沈自平现在开的是一辆13年的丰田，车龄、车况都跟沈望的家庭条件一样，不好不坏。 车是男人的情人，按道理来讲“情人”这东西当然是越新越靓越好。 如果车灯再大一点，方向盘再稳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沈自平却好像对新“情人”没啥兴趣，摆摆手道： “我不换，你创业正是花钱多的时候，别乱花钱。” “爸，钱这玩意儿不花挣来干吗？” 沈望劝道：“再说我正好打算买车，新车磕了碰了又心疼，到时候新车给你开，我先拿你这个车练手，这不正好嘛。” 此话一出果然立刻吸引到了刘秀娟的注意。 “沈望你要买车？” “昂，有车我出去办事方便一点。” “打车更方便！” 刘秀娟对沈望的买车计划并不赞同。 “你现在还是学生，天天在学校用得着开车吗？并且也不安全！” “妈，我都说了是给我爸买，我顺便拿老车练手而已。” 沈望故意跟刘秀娟顶了一句，以便这次“争执”能更好的延续下去。 “再说了，我拿我自己挣得钱给我爹换车，怎么到你这还成坏事了？” “我……” 刘秀娟张张嘴，一时间还真找不出啥好的说法来反驳。 然后就轮到朱瑶出来打圆场了。 “阿姨~沈望挣了钱先想着给你们换车，这说明他孝顺啊~” “我还不知道他，还不是为了自己瞎显摆。” 刘秀娟翻了个白眼，不过语气倒是松了下来：“瑶瑶，你说句公道话，沈望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必要买车？” “那当然是没有啦！” 朱瑶咯咯一笑，又道：“不过他现在确实要经常往外跑，有辆车总归是方便一点。” “阿姨，您放心，沈望如果真买了车我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听到朱瑶这么贴心的话，刘秀娟一时间也有了台阶。 “唉，我不愿意他这么早买车就是怕他出去乱开，电视上不是经常演吗，很多年轻人晚上去飙车，结果就撞死了……” “妈，咱家这破车就别想着飙车这回事了。” “你闭嘴，我跟瑶瑶说话呢！” 沈望：“……” “瑶瑶。” 瞪了沈望一眼，刘秀娟又拉起朱瑶的手。 “这小兔崽子非要买阿姨也没办法，但你一定要看住他，可别让他乱搞。”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不会让他出去乱搞的~” 朱瑶笑着答应，若有若无的在“乱搞”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就好，阿姨先谢谢你了。” “哎呀，这是我应该做的~” “唉，幸亏沈望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望惊叹于朱瑶三言两语就让刘秀娟同意了自己的买车计划，但同时也心生警觉。 朱瑶这下算是得到了刘秀娟的“尚方宝剑”，那以后自己的动向岂不是要被她完全掌握？ 毕竟车就摆在那里，要是不见了总要有个由头。 如此一来，他开车带林晓草出去玩之类的事情怕是都要泡汤。 这还不如不买呢。 或者实在不行…… 买两辆？ …… …… 日月湖是燕江最知名的旅游景点，原本只是一个大湖，但由于有几部电视剧在这里取景爆火之后，燕江政府一顿大力改造，终于变成了如今繁华的旅游商业区。 刘秀娟和沈自平改造之前来玩过，现在再来却是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没有。 “老沈，这跟咱们上次来的时候变化也太大了！” 走在湖边古风古色的商业街上，刘秀娟嘴里啧啧称奇。 “之前我记得这旁边就只有几家卖鱼的小餐馆，现在你看看，啥都有……” “咱们上次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沈自平默默回忆道：“当时沈望才刚上小学三四年级。” 刘秀娟闻言也是一阵感慨：“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想不到一眨眼沈望就从那么个小不点长成如今这么个……玩意儿。” “噗！” 听到亲妈最后这仨字，正举着矿泉水瓶的沈望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妈，你是有多不待见我……” “你要是让我少操点心，我也不至于这样。” “……” 习惯性拌嘴几句，刘秀娟就不再搭理沈望，转身继续欣赏起了湖光水色。 而旁边的朱瑶则是递来一张纸巾，轻笑道：“沈望，那时候我们也才刚刚认识哦~” “是啊，那时候你还是个小胖子。” 沈望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看着笑靥如花回头率极高的朱瑶，模仿刚刚刘秀娟的语气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一眨眼你就从那么个小胖墩长成如今这么个……” “什么呀！” 见沈望迟迟不说完，朱瑶轻轻打了他一下，亮晶晶的眸子期盼的看着沈望，好似在说：“快点夸我呀！” 可沈望却是一撇嘴，逗弄道：“想让我夸你是吧？” “嗯嗯！” “我就不，我就不让你骄傲。” “……” 看着沈望突然跟小孩子一样跳开，朱瑶愣了一下，然后便也笑着追过去。 “沈望，你讨厌！” “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我就不！” “……” 阳光正好，湖面上隐约倒映出两人嬉闹的身影。 沈自平看了一会儿后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他俩突然就变得这么幼稚了。” “尤其是沈望，都自己当老板了还这么不稳重……” 自言自语了几句，沈自平却没有听到刘秀娟那本应跟着数落几句的声音，有些惊讶。 看着老婆眉头紧锁的表情，他疑惑道：“你想什么呢？” “老沈……” 刘秀娟又琢么了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思的开口。 “我怎么觉得……朱瑶也喜欢沈望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局外人沈望 “……你想多了吧。” 沈自平听到老婆的猜测，想了一下，摇摇头。 “朱瑶和沈望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平时有点亲密举动不也挺正常的。” “再说了，要是她喜欢沈望，沈望又怎么会去追之前那个林晓草？” “儿子咱俩都清楚，又不是那种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人。” “哼。” 刘秀娟脸色稍缓，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现在他是不是这种人我还真拿不准！” “差不多得了。” 沈自平劝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还光顾着跟他拌嘴，这还不如不来呢。” “就你是好人！这也不管那也不顾的，沈望从小要是都按你这么教育，现在哪能考得上燕大！” “还不是我辛辛苦苦的忙前忙后，又要上班挣钱，又要伺候你们爷俩……” 刘秀娟白了眼自己丈夫，得意自己“教子有方”的同时也就没再继续深究刚才的猜测。 …… 日月湖的四人之行很快就在夕阳中落下帷幕。 而沈望和沈自平手中也提上了好几个购物袋。 这里面大多是一些特产吃食之类的，唯独有一个纸袋里装的是一条大红色围巾，是朱瑶买给刘秀娟的礼物。 而刘秀娟礼尚往来，也给朱瑶买了一条价格更贵，样式更年轻的。 也不知道朱瑶是为了让刘秀娟开心还是真的喜欢，反正现在已经是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给她本来就活泼的气质中又添了几分可爱。 看着身边挽着自己胳膊的漂亮女生，刘秀娟甚至还不由自主的跟林晓草做了下比较。 最终她得出结论。 如果单论相貌俩人应该是不相上下，但朱瑶平时会化淡妆，打扮也时髦一点，所以跟素面朝天衣着简朴的林晓草一比，第一观感要更占上风。 传统思想作祟，刘秀娟还是更喜欢林晓草这种朴素的女孩。 但是朱瑶的性格更好一点…… 这样一来，如果俩人都想做自己儿媳妇的话…… 呸！我在想什么好事！ 刘秀娟突然回过神来，轻啐了一下。 就沈望这样的能讨到林晓草就谢天谢地了，如果再去招惹朱瑶的话…… 刘秀娟面色一凌。 那就把他腿打断！ …… 晚上，沈自平和刘秀娟就在日月湖边请朱瑶吃了一顿鱼。 吃鱼的馆子挺高档，价格也很贵。 刘秀娟本来是想把林晓草也叫来的，但幸好她没有自作主张而是提前征求了下沈望的意见，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不过林晓草虽然没来，齐明凯倒是积极，正好卡在饭点赶了过来。 席间，齐明凯充分发挥嘴甜的优势，一会儿“我吃阿姨您做的饭比吃自己亲妈做的都要多”，一会儿“将来沈望要是忙，我就来照顾叔叔阿姨”，把刘秀娟和沈自平听的直合不拢嘴。 尤其是刘秀娟，被朱瑶和齐明凯一左一右围坐两侧，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另一个，满脸的喜欢。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食客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赞叹上一句。 “好一个幸福的一家四口！” 至于独坐一边，只顾吃菜的沈望……这怕就是所谓的“局外人”了吧。 吃过饭，“局外人”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悄悄买完单，又把老两口送回酒店，这才跟刘秀娟的一对“儿女”往学校走去。 昏黄的路灯下，朱瑶不停跟齐明凯显摆着自己的新围巾，而沈望则是故意落后几步，接起了林晓草的电话。 “你还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吗？你们吃过饭了吗？叔叔阿姨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听到林晓草略显焦急的一连串问题，沈望一一解答完后看着不远处已经投来疑惑目光的朱瑶，不由得有点着急。 “好了，我快到宿舍了，走了一下午累死了。” “喔喔，那你早点休息。” 林晓草听到沈望喊累，赶紧准备挂掉电话。 不过最后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怕耽误沈望休息就企图说的快一点，也就又变得结巴了起来。 “对，对了，阿姨是不是膝盖不太好呀？”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妈是有点老寒腿。” 沈望一愣，很是疑惑。 刘秀娟年轻的时候帮沈自平做小买卖，经常风里来雨里去的落下了病根，尤其是膝盖，一到冬天就总疼。 这事儿朱瑶和齐明凯都不知道，林晓草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快，电话那头便给出了答案。 “我，我中午跟阿姨聊天的时候，看她总是不自觉的揉膝盖，跟妈妈一样，所以……” “哦。” 沈望这下算是明白了，然后又听林晓草继续问道： “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去呀？” “明天中午。” “这，这么早吗？” 林晓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 沈望疑惑：“怎么了？” “没，没怎么，那你快点休息吧。” “……行吧。” 沈望想了一下，也没多问，挂掉电话两步追上了朱瑶和齐明凯。 “跟谁打电话呢，还要躲着我们？”朱瑶笑嘻嘻的问道。 “我妈。” 沈望张口就来：“她嘱咐明天走的时候不用你们去送。” “啊？” 朱瑶闻言一愣：“可吃饭的时候我跟阿姨都说好了呀…” 沈望面色如常，说的跟真事儿一样：“估计她是回酒店想了一下还是怕麻烦你们。” “总之明天我去就行了，你们就别折腾了。” “好吧。” 朱瑶不疑有他，点头答应后旋即又拉起沈望和齐明凯。 “走！趁着还早，我们再去买点特产给叔叔阿姨带回去！” “还买啥啊，今天下午不是买了不少吗？”沈望满脸不情愿。 朱瑶却是一噘嘴，一副“今天这孝心我尽定了”的模样：“那才多少啊……你不愿意去算了，我跟小齐去！” 见朱瑶这么坚持，作为亲儿子的沈望只能是无奈答应。 三人调转方向直奔旁边的商业街，而与此同时林晓草也是匆忙的出了宿舍楼，一路小跑向学校的小超市。 十几分钟后，她捧着一团细毛线回到宿舍，然后从柜子里拿出长针和一个老旧的小台灯。 接上电源，看着小台灯发出的微弱光芒，林晓草轻轻松了口气。 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下一刻就坐到椅子上，拿起长针和毛线争分夺秒的忙碌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终于走了! 第二天中午，沈望提着大袋小包来到了昨天开的房间。 今天上午刘秀娟和沈自平说是要再出去逛逛，沈望本来想陪着，但马上就被以“你再不去上课就干脆退学”为由拒绝。 所以他只好是现在这个时间才过来，准备“送别”二老。 至于今天上午有没有去上课……呵呵。 别问，问就是忙事业。 …… 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沈自平，而刘秀娟则是正在收拾东西。 虽然只住了一晚上，但俩人还是从家里带来了一堆毛巾、枕巾、拖鞋等物，充满老一辈人住酒店时的作风。 要是每个客人都能如此，相信整个酒店行业能减少至少一半的从业人员。 “怎么又提了这么多东西？” 侧身把沈望让进屋，沈自平目光扫视过大大小小的袋子，似乎在找着什么。 “爸，别找了。” 沈望继续发挥“知父莫如子”的能力，小声说道：“一共给你装了五条，三条华子，还有两条你平时抽的溪子。” “咳，玉溪留下，中华你拿回去。” 沈自平还是不愿意沈望花太多钱。 “拿回去是不可能了。” 沈望把袋子靠墙放好，笑道：“你先抽着适应适应，省的我以后成箱往家搬好烟的时候，你再抽不习惯。” 听沈望都这么说了，沈自平也没再继续跟儿子瞎客气，美滋滋的收下了这份孝心。 而听到两人对话的刘秀娟则是走过来，一边用脚拨弄着各个袋子，一边不屑道： “有点钱就乱花，买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也不知道……” “妈，这些是朱瑶买的。” “……” “你不早说！” 刘秀娟一听，立马蹲身拍掉袋子上的尘土，态度瞬间180度大转弯。 “看看人家多有心，知道我们来一趟不容易……” 说着说着，刘秀娟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瑶瑶没来么？昨天吃饭的时候她说要来送我的。” 沈望面不改色，忽悠完小的忽悠大的：“她导员突然找她有事，来不了了。” “哦。” 刘秀娟并不在意，从床上拿起一个包装袋递了过来。 “对了，这个是给林晓草的。” “给林晓草的？” 沈望接过一看，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估计这就是二老今天上午的成果了。 “这才刚入冬就这么冷了，我看小草那羽绒服实在太旧了，我可不能让我儿媳妇冻着。” 听着刘秀娟的话，沈望顺便瞥了眼吊牌，当即不满道：“妈，你对小草好我能理解。” “但是我印象中你从小到大都没给我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吧！” 面对儿子的质问，刘秀娟表情淡然，嘴里慢慢吐出仨字。 “你配吗？” “……” 行！这话我没法接！ 放下羽绒服，沈望也从那一堆袋子中翻出一个，没好气的递了过去：“这是小草给你的！” “给我的？” 这下轮到刘秀娟惊讶了。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针织的护膝，针脚很密，内侧还垫了一层柔软的布料，看得出很是用心了。 “你跟小草说我膝盖的毛病了？” 刘秀娟下意识的问道。 “没，她看你老是揉膝盖，自己猜的。” 沈望回想起今天上午林晓草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把护膝交给自己的样子，一阵心疼。 “怕你们走了不赶趟，所以小草昨天就熬夜织了一晚上。” “……” 刘秀娟轻轻抚摸着护膝上的纹路，沉默良久后突然脸色一板。 “沈望，我告诉你！” “要是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草的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妈！” 沈望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 刘秀娟冷哼一声，斜眼看过来。 “我看保不准还真是！” …… 半个小时后，沈望去前台退掉了房间，然后提着一堆东西陪着二老往停车场走。 到了这最后的临别时刻，数落了沈望整整一天半的刘秀娟突然又恢复母性，嘴里不停念叨着老生常谈的话。 “现在社会诱惑太多，你创业就创业，可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 “学业上我跟你爸也不指望啥了，但是最起码要做到别挂科，顺利毕业……” “好好跟同学相处，将来这些都是用得着的人脉关系……” “好好对待林晓草，这个姑娘不容易，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刘秀娟喋喋不休了一路，一直到沈望把大包小包都放到了后备箱里这才停住嘴。 “我说的这些你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沈望把亲妈推到副驾坐好，又把安全带拉上。 “用不了一个月过元旦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再接着说！” “嘿你这小兔崽子，你要是烦就直说！” 刘秀娟一下子又坐直身子，看样子仿佛是还要跟沈望再说道说道。 “我没烦……爸！” 沈望无奈的向沈自平求助。 而后者因为刚收到五条烟的“贿赂”，此时也很配合，立马就发动了汽车。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再不走路上该堵了。” “沈望，我们走了啊！” “好！慢点开！” 沈望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尾灯，终于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半，但这可是备受折磨的36小时。 算了，凡事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 最起码刘秀娟现在已经非常认可林晓草了，这保不准就是日后处理修罗场时的重要伏笔。 从这个角度来讲，过早的暴露了林晓草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想到这里沈望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然后便拎着羽绒服，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迈步走了。 与此同时，丰田车上。 刘秀娟摸出手机给朱瑶发了条短信。 【瑶瑶，阿姨跟叔叔走了，谢谢你买的特产，等放假一定再去家里吃饭！】 很快，朱瑶的短信就回了过来。 【好的阿姨！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也没能够去送您，下次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啦！】 看着短信，刘秀娟又感叹了一句朱瑶的教养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 明明是朱瑶有事没来送自己，怎么就成了自己客气了？ “吱！” 丰田车一个急刹猛的停在路边，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掉头回去。 不过停了片刻后，车子还是继续向前驶去。 时间总是不停流逝，对沈望来说是成长，对刘秀娟和沈自平来说则是老去。 面对儿子的一些行为和思想，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和能力再去管了。 这或许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意了! 步行回到学校，沈望提着羽绒服直接来到女生宿舍楼，一个电话把林晓草叫了下来。 “喏，我妈给你买的。” “啊？” 林晓草接过袋子发现是羽绒服后，赶忙摆手推辞道：“我，我不要，能退掉吗？” “不能，买的打折款，不贵，但是也不能退了。” 沈望在路上的时候就把吊牌摘了下来，生怕林晓草看到价格之后晕过去。 “可是……” 但即便如此林晓草还是想拒绝，沈望无奈只好又强调了一遍。 “是我妈给你买的，现在她已经回去了，你就算不要也没法还回去。” “那，那谢谢阿姨了。”林晓草犹豫着把羽绒服抱在怀里。 “不客气。” 沈望手一挥，替母接下了这声道谢后发觉肚子有些饿，便又问道： “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那正好陪我去吃一点。” “……” 林晓草楞了一下，然后顺从的点点头：“好。” 接着两人便一路走到食堂，沈望不急不慢吃完饭后又把林晓草送回了宿舍楼。 看着柔弱的背景消失在楼梯尽头，沈望注意到林晓草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紧紧抱着羽绒服的袋子，甚至看自己吃饭的时候都没放下来。 “又不是什么宝贝……” 低声嘀咕了一句，沈望一跺脚，转身也回宿舍睡觉去了。 …… …… 之后的几天，刘秀娟身影虽然不在了，但声音犹在，几乎每天一个电话过来询问沈望跟林晓草的进展。 沈望都是敷衍应付了事，刘秀娟当然能听出儿子糊弄的态度，无奈鸡毛掸子又没法穿过无线电波打在沈望身上，最后便只能骂几句作为发泄。 每每这时沈望就把手机撂到一边任由刘秀娟骂，有时候忙起来十几分钟后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再拿起手机来时对面早已挂断。 这么折腾几次刘秀娟终于是懒得再自讨没趣，沈望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每天照常逃课，写《奇葩说》剧本，更新《诡秘之地》，逗弄林晓草…… 而至于其他人，现在也是各有各的事情。 尤其是妄想传媒的几人更是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反倒是沈望这个老板天天闲在办公室里，小日子过的算最为悠闲。 哦，还有一个人比沈望更闲。 那就是周洁珊。 自打跟华策解约正式成为妄想传媒的艺人之后，她就完全没干过啥正经事。 虽然沈望在《奇葩说》里给她添了个副主持人的位置，但这节目每周才录一次，剩下的时间她除了偶尔去上两节舞蹈课保持状态外，基本都是无所事事的状态。 之前住在丁雅那里她还能去水果店帮帮忙，但现在沈望以“上班方便”为由又给她在燕大边单独租了套房子，把她最后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也给剥夺了。 周洁珊其实不太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这段时间的沉寂更是让她颇为难受。 不过每次想到妄想传媒目前的情况，她那些准备跟沈望诉苦的话便又会憋回到肚子里。 毕竟新人的每一个通告都是靠资源和钱换来的，而妄想传媒目前很明显这两样啥也没有。 这时候让沈望给她找活干，那不是纯给沈望添堵吗？ 周洁珊这边本着不给沈望添麻烦的态度默不作声，沈望却是早就在打算她的发展了。 要想快速推出一个新人，只有一条路速度最快——选秀。 不过国内这几年的各类选秀节目日渐没落，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再加上其中的种种黑幕，不投入资源就想白出风头恐怕是异想天开。 既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 自己做选秀！ 当然，以妄想传媒的体量肯定是无法单独支撑选秀节目这种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项目的。 不过自己做不了并不代表这事儿就黄了。 只要找一家有这个能力的娱乐公司为主导，然后妄想传媒参与进去，就可以在挣钱的同时顺带帮周洁珊在节目里多争取一些资源。 至于别人凭什么要带妄想玩…… …… “秦哥，你觉得怎么样？” 办公室里，秦延坐在沈望对面，手捧厚厚一叠装订好的a4纸认真读着。 这是沈望新拿出来的选秀节目策划案—— 创造101 跟之前比较出名的几档选秀综艺的名字相比，这个名字实在不是那么通俗易懂，乍一看甚至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但秦延此时却看的格外专注，甚至连沈望的问题都没有听到，看完一遍后紧接着又把策划案翻回到第一页，仿佛是准备再看第二遍。 沈望见他这样也不好打断，又生生等了半个多小时，秦延才终于是轻轻放下手中的策划案，揉了揉太阳穴。 “沈总，这份策划案，你进行版权备案了吗？” “啊？没有啊。” “那你不应该拿给我看的。” 秦延盯着沈望，毫不客气的说道：“沈总，你想没想过我如果记住这份策划案的内容，然后直接抢先进行版权备案，你的损失会有多大？” 沈望一愣：“会有多大？” “根据合作方式的不同，少则上千万，多则几亿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亿？” 沈望瞬间愣住了。 这个《创造101》也是他从系统里买的顶级综艺策划案，虽然的确是要比《奇葩说》贵10个愿望点，但不至于价值差这么大吧？ “秦哥，你的意思是……” “没错。” 秦延肯定的点点头：“如果能成功制作出来，创造101将无疑成为到目前为止最有商业价值的选秀类综艺……没有之一。” “不是吧，我觉也就还好啊……”沈望喃喃道。 他当然看过这份策划案，但只是觉得很有新意而已，可能会火，但最有商业价值这种程度的评价…… 沈望依旧疑惑，而秦延的关注点却已经变了。 因为他在沈望刚刚那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了异常。 如果这真是沈望自己做的策划案，沈望应该是对《创造101》的价值充满自信的，而不该是如今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现如今沈望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沈望其实对《创造101》当中的种种开创性设定和潜力并不了解，最起码没有自己了解。 但作为制作策划案的人，这可能吗？ 如果不了解，又是如何想出这些设定的呢？ 秦延瞬间就做出判断——《创造101》策划案并不是沈望做的，至少核心的部分不是。 “沈总，策划案我会马上发给沈楠律师，让她立刻进行版权备案。” “等备案完成后我们再讨论后续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秦延看着沈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起身走到门口，探出头去左右看了一下。 确定只有自己跟沈望两人，秦延转回头，只说了一句话。 “沈总，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谁，你都要保持严谨……《创造101》策划案，我建议你再多读几遍。” 两件重要的事 可不管网友们如何的嚎叫，如何的忽悠，那些已经拍到手的网友们就是不听，还嘚瑟地在评论区拉仇恨值，看得他们可以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啊，这些家伙好得瑟啊，所以汐汐大宝贝能不能再放点库存？让我们好好打一打他们的脸。” “就是就是，四千哪够啊，这都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对呀，对呀，还有多少葡萄通通弄上来？不要怕，我们都能吃下。” …… 阮汐汐跟顾苏木也一脸懵着呢，链接上去之后，他们正打算说价格，结果就见评论区网友们说已经卖完了。 虽然阮汐汐知道，以目前这个观看人数来说，四千斤被秒完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可这分分钟还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直播带货，大家冲的就是优惠来的，他们这优惠都还没说，而且这上面的价格都比之前她卖的要贵，怎么一个两个就都接受了呢？ 阮汐汐有些担心拍走的网友只是一时兴起，到时候到会后悔，纷纷退货，这对于河山村的村民来说，又会是一个重大打击。 于是她赶紧对着镜头一本正经道，“链接刚上就拍了的客人们赶紧退款，我这葡萄的价格都还没说呢。” “这是原价，既然今天直播的话，我肯定是会给大家带来优惠的。” 直播间买到的网友纷纷哈哈哈，“不用不用，看到汐汐大宝贝，我们就已经是看到优惠了，原价购买也挺香的。” “对呀对呀，不过是十五块钱而已，算不得什么，汐汐大宝贝如果还有多余的量的话一起上啊！” “你们这些狗逼东西已经抢到了，居然还贪得无厌，快滚一边去。” “我四十米的大刀都快收不住了，赶紧滚开。” …… 阮汐汐哭笑不得，再三强调道：“我们这次直播是有优惠的，所以原价购买的小伙伴赶紧退掉，不然的话，到时候如果你们因为没有得到优惠，或者觉得这个价格比我在白天卖的时候心生不满，隔天退款的话，会对我们这边发货造成一定的影响。” “所以麻烦大家帮帮忙，先退款好吗？” 别的主播都是恨不得他们原价拍了多赚点，唯独汐汐大宝贝这边是拼了命的，希望他们退款改拍优惠价。 拍走的那四千个网友倒真没觉得需要退款重拍，若是平时买十五块钱一斤的葡萄，他们或许会犹豫，但是看了《我和幼崽的旅途》的直播，看了他们这么辛苦培育葡萄，却要为外来品种葡萄让道，只能抹着眼泪，将希望寄托在阮汐汐身上，他们便觉得就算是买贵了几块那也无所谓，就当是给果农们帮了点小忙。 因此即便纷纷在直播间表示多出来的算是帮助村民们建立信心，希望他们明年继续种植这样的葡萄，让他们继续吃上这样美味的葡萄。 看到大家这么善良温暖，阮汐汐心里也很感动，不停地说着谢谢，眼眶微红，雾气氤氲在她的大眼睛中，看得众人们纷纷心疼万分。 “汐汐大宝贝可别哭啊，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们高兴，而不是让你们伤心的。” 阮汐汐破涕而笑，“我这不是伤心，我这是喜极而泣。真的是太谢谢你们啦！” 而此时，林潇潇也回过神来，及时地在阮汐汐的耳返里快速地说了几句话，“汐汐小朋友，那你跟直播间的网友们说一声，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每一份葡萄送出去之后，都会加上我们河山村的一些特产，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阮汐汐听后，立马喜笑颜开地对着直播间的网友们道：“河山村广大村民为了感谢大家对他们葡萄的支持，所以每个买到葡萄的客人都会给你们加上河山村的特产一份，可能不值多少钱，但都是他们的心意。” 网友们听后，纷纷表示感谢，没有抢购到葡萄的网友则是在那儿鬼哭狼嚎，表示让阮汐汐赶紧重新上架链接，四千份真的太少了，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阮汐汐有些犹豫地看向不远处的林潇潇，“我还得问一下有没有葡萄了，今天小姐姐就说了四千斤。” “好的好的宝贝，赶紧去问。” “等你哟！” 而林潇潇这边也飞快地在跟村长商量，“村长还有多余的吗？” 村长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有有，还有一些。” 他之前报给林潇潇的数量只是一部分，他觉得四千斤葡萄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多了，在直播之前，村长以为能卖个几百斤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全都卖出去了。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林潇潇立马通过耳返告诉了阮汐汐还有，而且表示这一次他们先不上链接，免得又闹出刚才的乌龙。 阮汐汐立马开心道，“嗯，工作人员小姐姐说还有，所以大家还有机会抢到。” “但是链接先不放，这一次大家先听我把葡萄的价格说一下好吗？” 下一秒直播间整整齐齐地刷出了不好两个字。 阮汐汐：？？？ 她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我给大家带来葡萄的优惠价格，大家难道还不开心吗？” 网友们调皮道，“不开心，我们就是这样的憨憨，我们就喜欢用原价买。” 阮汐汐哭笑不得，“可是都原价买的话，那我开直播的意义是什么？而且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特产送了。” “没关系没关系，汐汐大宝贝开直播的意义就是为了跟我们贴贴。” “哈哈哈对头对头，而且我们也不是冲着特产来的，我们主要是冲着帮助本土葡萄打开销量来的。” “可不就是这样吗？” 阮汐汐心里感动至极，小表情都快要哭了，看到网友们心疼得恨不得穿过屏幕捏捏她的小脸蛋，让她不要哭。 “谢谢你们，你们可真好。” “这算什么？我们最多就是帮忙买了一斤葡萄而已，哪像你爸爸都捐了好几千万给贫困地区做慈善呢。” “对呀，对呀，而且汐汐大宝贝你也是，你做的可比我们做的要多多了。” “我们也是跟着汐汐大宝贝学习，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而已。” …… 一时之间评论区正能量的很，让一些叫嚣着人傻钱多的黑粉愣是评论了，都分分钟被压了下去，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这些粉丝怎么回事？都被阮汐汐洗脑了吗？ 有便宜不占，是不是傻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一次错过 秦延推门走了，听懂他最后那句话意思的沈望却是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这波是他大意了。 可能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秦延看作是自己人，所以刚刚一不小心就连续犯了两个错误。 这可不是啥好兆头，也幸好秦延提醒的足够及时。 否则以后自己要是跟别人谈合作时整上这么一出，那还不定引来多大的麻烦呢。 想到这里，沈望突然又一次对秦延加入妄想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这次的事情来看，他最起码不是抱着恶意来的，但却也绝不会像他应聘时说的那样简单。 至于到底为什么…… 沈望现在没有能力去查，也只好又一次把此事压回到心底，认真琢么《创造101》策划案去了。 …… …… 五天后，燕江国际机场。 沈望、秦延、佟莉萍将在这里完成妄想传媒第一次跨省出差，目的地是远在两千多公里外的魔都爱奇艺总部。 两天前，爱奇艺终于是联系了秦延，对《奇葩说》的独播权进行了报价。 400万，价格相比b站不降反升。 得知这个天大喜讯的沈望跟秦延商量后决定亲自前往魔都，一方面是为了再提提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创造101》找一个资金雄厚的合作伙伴。 “我们就去个三四天，有啥好送的……” 安检口外，沈望从齐明凯手里接过行李箱，颇有些无语。 “沈望你大爷，谁稀得送你！要不是小圈非拉着我来，我现在……” 齐明凯满脸愤慨，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朱瑶打断道：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喝止住齐明凯的抱怨，她又扭头看向沈望，温柔道： “沈望，一路上要注意安全……” “你这话应该跟机组说……” 沈望大煞风景的话刚说出口，看到朱瑶的眼神后却又赶紧闭住嘴巴。 “咳，你继续。” “哼！” 哼哼了一声，朱瑶继续说：“到了魔都给我打个电话，嗯…是每天都要给我打一个电话……你听到了嘛？” 沈望无奈回应：“听到了。” “还有，那边要比燕江热不少，该减衣服就减衣服……” “工作的事多听秦哥的意见，千万别冲动……” “平时要多吃水果，吃饭也要多吃菜……” “……” 听朱瑶念叨了好半天，沈望终于是受不了了。 “差不多行了啊！小圈你现在咋比我妈还唠叨了！” “我不是担心嘛。” 朱瑶有点委屈，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又嘱咐了佟莉萍几句“一定要看好沈望”之类的才跟三人挥手告别。 “快回去吧。” 沈望同样挥了挥手，然后就跟佟莉萍和秦延过安检去了。 等他们三人彻底消失在安检口，齐明凯伸手在朱瑶眼前晃了晃。 “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要你管！” 朱瑶有些恼羞成怒的打了齐明凯一下，两人这才出了候机楼打车回学校。 不过就在出租车刚起步的一瞬间，朱瑶突然指着车窗外疑惑道：“小齐！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你们班那个林……林晓草？” “啊？” 齐明凯顺着朱瑶手指的方向看去，紧接着就扭回头来淡定道：“不是，你看错了。” “是吗？” 朱瑶有点犹豫，不过再想看时出租车却已经开远看不到了，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 那人确实是林晓草，她刚刚从机场大巴上下来，此时正望着高大的候机楼楞楞出神。 好壮观啊……这是浮现在她小脑袋瓜中的第一个念头。 林晓草之前只坐过火车和长途汽车，在她的印象里，人头攒动的山城火车站和燕江火车站就已经够气派了。 而眼下明显要高大上许多的飞机场无疑又给了她更强烈的视觉冲击。 不过林晓草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欣赏”这钢铁巨兽，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好，距离沈望的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应该赶得及。 握紧手里提的塑料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就跟在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和蔼阿姨后面走进了候机楼。 “38号登机口，38号……” 林晓草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机票信息，这是沈望昨天给她科普“坐飞机小常识”时顺手发给她的。 不过林晓草在候机楼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有38号登机口，眼见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无奈之下她这才找到了一个穿制服的姐姐，鼓起勇气问道： “姐，姐姐，请问38号登机口在哪里啊？” “嗯？” 机场工作人员看着这个衣着朴素一脸怯懦的女生，耐心解释道： “小妹妹，这里是出发大厅，你要先去取机票，然后，喏，从那边过安检，过了安检之后就能找到登机口啦。” “哦哦好，谢谢姐姐。” 道了声谢，林晓草似懂非懂，但又不好意思继续再问。 她觉得自己只是来送沈望，应该直接进去就好了，于是便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跑去安检口排队。 身前的队伍越来越短，林晓草的心里也越发忐忑，一时间无数念头涌上脑海。 沈望明明不让自己来送他，那等下见到自己会不会发火啊？ 如果沈望发火，自己该说点什么？ 为什么沈望不要自己送呢？她每次离开家的时候，妈妈都是一直把她送到车上的。 妈妈讲过，重要的人出远门是一定要去送行的，这样那个人才会一路平平安安……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前面的人一个个都走进了安检通道，林晓草也赶忙学着别人的样子站到了一处小柜台前面。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等了一回儿见林晓草只是傻站着，便提醒了一句。 “出示一下身份证和机票。” “喔喔……” 林晓草红着脸从口袋里摸索出身份证递过去，然后又小声解释。 “我，我是来送人的，没，没有机票。” “送人？” 工作人员一愣，把身份证推了回来：“送人不能进安检的哈。” “可，可是登机口不是在里面吗？” “是，但是你没有机票就不能进去。” 工作人员瞥了林晓草一眼，知道她估计什么也不懂，就喊过另一个同事来处理。 “她会跟你讲清楚的，你现在先到旁边去吧，别挡着后面的人。” “喔……” 林晓草提着袋子，有些无助的让开身子。 几分钟后，在机场地勤人员一通解释后，林晓草这才终于搞明白了机场的规定。 “那，那您能帮我把这些东西送给他吗？”林晓草弱弱的举起塑料袋。 工作人员探头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几包小零食外，剩下的便都是同一款瓶装奶，估计有五六瓶。 “小妹妹，这些奶是液体，按照规定是不可以送进去的。” “至于其它的倒是可以，不过我看也没多少东西，要不还是算了吧。” 工作人员很明显是嫌太麻烦，林晓草也听出来了这个意思，赶忙摆摆手。 “那，那就算了吧……谢谢姐姐。” “嗯。” 工作人员转头走了，林晓草愣了一会儿后也默默的走出候机楼，找个了角落里的小椅子坐下，怀里紧紧抱着没能送出去的塑料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有悲伤只有爱 38号登机口。 “前往魔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2877次航班现在开始登记了，请您到38号登机口……” “沈哥，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呢！” 队伍里，佟莉萍满脸兴奋，同样也有很多不解。 “咦？那几个人为什么不用排队啊？” “他们是头等舱。” 沈望哼哼一声，说道：“以后等咱们有钱了，出差也都坐头等舱！” “那要贵不少吧。” “当然了。” “啊……” 佟莉萍化身“小财迷”，思索了一阵后得出结论。 “贵那么多就只是能早上几分钟飞机，顶多座位再舒服一点，不划算的沈哥。” “……” 沈望心想这应该就是典型的“穷人思维”，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毕竟他现在虽然事业“小有成就”，但财务尚不能自由，“出行只坐头等舱”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三人检票登机，很快就坐到了座位上。 佟莉萍依旧兴奋的东瞅瞅西看看，并且很“按规矩”的一坐好就关掉手机，拉上了安全带。 而秦延和沈望就没她这么积极，一个拿着本杂质无聊翻看着，一个则是盯着手机眉头紧皱。 今天是12月13号，距离上次跟丁雅分手失败已经过去了32天，既然如此… 低着头，一条“分手”信息很快编好。 反复修改几遍后，觉得其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的沈望犹豫片刻，摁下了发送。 关掉聊天界面，关机。 沈望有点逃避的做完这一切，然后就闭眼仰在靠背上开始做心理建设。 那么久都没联系过丁雅，估计她早就应该有所预料了。 再说自己给她租了房子，也开了店，也算是已经给予了足够的补偿。 并且联系方式又没删，以后丁雅真要再遇到什么难处，还可以再帮上一帮，这也不算绝情吧。 想了一会儿，沈望总算是成功放下心理负担，而飞机的引擎声也在此刻逐渐变大。 铁皮大鸟发出巨大的轰鸣开始加速，跑道两侧的景物飞速倒退，片刻后便冲上万里无云的蓝天。 …… 希望鲜水果店。 “叮~” 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慢走，下次再来~” 丁雅笑着目送一个客人离开后这才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就把手机拿了起来。 急急忙忙的解锁，点开信息，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牙齿紧咬住嘴唇，渗出丝丝血痕。 “啪嗒。” 一滴眼泪掉落在收银台的桌面上，摔碎成不知多少瓣小水滴。 然而很快，丁雅就擦干泪水，伸手长按在沈望发来的那条信息之上。 【是否删除该信息？】 是。 丁雅手指一动，把信息删掉，看着依旧空荡荡的聊天界面长舒了一口气。 “老板，这些多少钱？” 对面传来一阵男声，丁雅把手机放下，开始给客人称水果。 “一共31，您给30吧。” “……转过去了。” 男人扫码转账，拿起水果后却并未着急离开，反而又把手机往前伸了伸。 “那个……美女加个微信呗？” “啊。” 丁雅微微一愣，紧接着充满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 “我有男朋友的。” …… 燕江国际机场。 还是候机楼外的那个角落，林晓草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了。 她一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沈望飞机起飞的时候。 但是远处的跑道上，飞机一架接一架的呼啸着飞起，林晓草并不知道沈望坐的是哪一架。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最笨的办法了…… 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跑道，每一架飞机起飞时都会伸出小手挥一挥，一直持续好久。 终于，第十架飞机消失在视野，林晓草看看时间，估计沈望肯定已经飞走之后这才停下了手上动作。 她的小脸上有些满足，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送过沈望了吧。 唯一遗憾的是，沈望最喜欢喝的牛奶没能成功送出去。 也不知道魔都有没有卖的……林晓草有点担忧，也有点懊恼。 她有点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早的准备好这些，这样就不用在发现学校超市的牛奶没货之后还要跑到校外去买，耽误了时间。 她有点责怪自己为什么今天不再早一点出门，这样就可以赶上更早一班机场大巴，保不准就能见到沈望。 她还有点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我喜欢你”简单几个字却始终不敢对沈望说出口…… 少女的心思就这样渐渐跟着飞机飞远，直到融化在蓝色的天空。 …… …… 三个多小时后，魔都国际机场，一辆商务车飞驰在机场高速上。 “沈总，酒店已经安排好了，等下先送你们去办理入住，休息一下，然后晚上我们李总给您安排了接风宴……” 说话的女生叫米璟，一个很少见的姓，是爱奇艺综艺部派来接沈望一行的员工。 “你们在魔都的行程都由我负责，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好。” 米璟估计也就刚毕业的年纪，但一身职业套装却从内而外透漏着干练。 刚刚接到人时她还有些惊讶于沈望的年轻，但现在已经是把这份惊讶隐藏起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尊重。 “好，你给小佟留个联系方式吧。” 另一边，沈望点点头，自己则是掏出手机开机。 有些紧张的点开微信，发现丁雅没有回复，沈望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三个多小时，从上午到下午，丁雅肯定是看到信息了，但却没有回应……这应该是默认答应分手的意思了吧。 按道理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心里为啥又有点失落呢？ 搞不明白其中缘由的沈望干脆不再去想，反正现在他总算是摆脱了这层关系的束缚，终于可以找机会跟林晓草正式表白了。 有句话说得好，走出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虽然沈望不觉自己失恋了，但并不影响他开始恋情。 只要女友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嘛！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风不解风情 晚上七点。 “德隆丰”是爱奇艺今晚宴请沈望一行的饭店，就位于沈望他们住的酒店边上，步行大约5分钟。 这个半土不洋的名字如果放在某县级市，那一听就像是主打农家菜的小餐馆，可如今在魔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居然也有了一种百年老店的历史感。 “云山厅”，大圆桌周围坐了七八个人，一个约么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主陪，沈望和秦延分作两侧。 “沈总，秦总，佟助理，首先我代表爱奇艺欢迎三位莅临魔都！” 男人名叫李国勋，是爱奇艺综艺总监。 “本来我们庄总是要来的，但实在是脱不开身，他让我给沈总带声好，也请您原谅啊，哈哈哈！” 李国勋嘴里的庄总是爱奇艺的副总，不过沈望当然知道这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作为全国目前流量最大的综合视频网站，能派一个总监过来给他们接风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李总客气了。” 沈望跟李国勋碰了碰杯，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举杯喝了一口。 酒入喉，菜上桌，李国勋提了三杯之后一个副总监又提了三杯。 六口酒下肚，慢慢熟络起来的众人话也渐渐多了，不过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 毕竟正式的谈判是明天上午，眼下这顿饭主要还是为了沟通一下感情，后面万一谈不拢大家也不至于翻脸。 “沈总真是年少有为啊，我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天天只知道在宿舍里打牌呢，哈哈！真是羡慕你啊！” 李国勋此时已经脸色微红，说话也带上了点醉意。 沈望脸色倒是还好，谦虚回应道：“李总过奖了，我这算哪门子有为啊，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再说我们创业公司，未来哪天保不准突然就暴毙了，您能在爱奇艺做到综艺总监，这才是真正的成功呢！” “您要是羡慕我的话…要不咱俩换换？” 一句玩笑话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李国勋大笑着点头：“哈哈！那好啊！我正好重新再感受一下创业的激情！” “求之不得！” 沈望也是一笑，不过下一刻又故作愁容。 “不对呀李总，您来替我的位置肯定是大材小用，可我替您的位置那是无法胜任啊，到时候爱奇艺再把我开除喽，那我不亏死了！” “不换了不换了！” “哈哈哈哈！” 沈望几句话就把一个玩笑拍成了响亮的马屁，李国勋满意之余也对沈望高看了一眼，举起酒杯意味深长道： “沈总，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成就了！” 沈望同样举杯，杯沿压低三寸。 “那还不是一眼就被您给看穿了！” “哈哈！喝酒！” “喝酒！” 酒杯一碰，俩人这次都是仰头一饮而尽。 …… 吃过饭，李国勋提议下一场继续去唱歌。 一般这种商务宴请能否有第二场主要取决于两点。 一是客人的重要程度，二是第一场主客两边关系处的如何。 沈望三人并算不上多重要，因此李国勋能有如此提议就说明刚刚喝的还是很尽兴的。 很快司机就把众人送到了附近一家ktv。 豪华包间很大，坐这几个人绰绰有余，甚至还有点空旷。 但大家又不是真要来一展歌喉的，因此李国勋刚坐下就扭头笑嘻嘻的看向沈望。 “沈老弟，要不要找几个姑娘来唱唱歌？陪咱们再喝点？” “李哥，我就算了吧。” 沈望并没兴趣，但也不好直接驳李国勋的面子，便悄悄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佟莉萍。 “有人派来盯着我的。” “哦？哈哈哈！明白！” 李国勋一拍沈望肩膀，贼笑道：“你嫂子以前也一样，不过…老弟，哥今天教你一招——以后换个结过婚的男秘书！” 沈望不解：“这有什么说法？” 李国勋压低声音：“男秘书可以同流合污嘛！这样他还会告你的状吗？” “……” “李哥！这招高啊！” 沈望一竖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经验之谈而已。” 李国勋得意一笑，却也没有了叫姑娘的念头。 毕竟这种事始终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总不能自己这边“玩”的开心，单撂下沈望一个孤苦伶仃，也不合适。 “那个，小米，你先唱几首！给沈总助助兴！” 跟沈望说完话，李国勋扭过头来冲米璟下达了指示。 虽然没有姑娘，但场子还是不能冷，要不干脆喝茶去算了。 而米璟也不扭捏，“哒哒哒”站到房间中央，点了一首很老的歌，《明天会更好》。 她面朝着沈望几人，表情认真，姣好的身材随节奏轻轻摆动，灰色棉裙下的黑丝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沈望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观察她，脑海中下意识就跟自己认识的几个女人做了下比较。 从长相上来说肯定还是比不过林晓草和朱瑶，整体观感有点像孙茹月，但却要成熟的多。 孙茹月的性感只是单纯因为“穿的少”，但米璟却不一样，她会给人一种别样的轻熟感，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 制服诱惑？ 差不多就是这感觉。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 米璟的唱功并不算多好，但胜在嗓音条件不错，黑暗中略显迷离的眼神每每扫过在座的男人，都会让人心底一阵悸动，且感受各不相同。 李国勋想起的是自己懵懵懂懂的初恋。 沈望想到的是深夜独守空房的单身美女。 这女人有点东西…… 悄悄吸了口气，沈望心底感叹一句，然后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着“美人唱歌图”。 …… 之后米璟又连唱了几首，然后沈望也被逼上去跟她合唱了一首情歌，再后面就完全是李国勋等几个老男人在一展歌喉了。 各种《男人哭吧不是罪》之类的“经典曲目”一一登场，甚至不少沈望都没听过，整个包间里充满了鬼哭狼嚎。 十一点，曲终人散，主客尽欢。 用李国勋的话来说就是：“多少年都没在ktv里这么痛快唱过歌了！高兴！” 双方一番告别，米璟分别把沈望三人送回到各自的房间。 看着高挑的身影踩着高跟鞋替自己关好房门，沈望一头躺倒在舒适的大床上，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虽然窗外就是一条车水马龙的马路，但房间里此时却没有任何杂音。 但不管是安静还是吵闹，两者都在无时无刻展示着魔都那纸醉金迷的魅力。 半梦半醒中，沈望不知为何，耳边似乎一直回荡着某句歌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那是今晚米璟唱的歌中的一句。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该换办公室了 第二天，爱奇艺总部大楼某会议室。 依旧还是昨天那波人，不过此刻大家都是颇为严肃，分坐在长条会议桌两侧。 关于《奇葩说》网络独播权的议价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价格也从最初的400万涨到了500万。 不过妄想传媒也有相应的让步，那就是承诺爱奇艺可以以一千万的封顶价格获得《奇葩说》第二季的最优先级独播版权选择。 这其中的意思是指《奇葩说》第二季不管火到什么程度，哪怕别的网站开价一亿，爱奇艺都可以通过一千万买下独播版权。 当然，如果别的网站开价不超过一千万，那依旧是价高者得。 而这个补充条款其实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双方对《奇葩说》的看好。 毕竟目前一切数据都表明这档节目还有极大的潜力尚未挖掘，如果爱奇艺拿下独播权后肯花点力气运营，甚至秦延一开始说的播放量“破亿”都只能算是“小目标”了。 …… “沈总，那我们大体的价格就这样确定了，咱们再谈谈一些细节吧。” 李国勋面带笑容，看得出对最终这个方案还是比较满意的。 “行，细节就由秦总来谈吧。” 沈望点点头，刚刚他讲了半天着实有点口干舌燥。 反正谈判结果基本符合来之前他跟秦延的预期，那剩下的事情也就出不了大岔子了。 “好，小刘，你跟秦总商量一下，把合同大体确定下来。” 李国勋看样子也有点闷，跟旁边的一个副总监交代了两句便向沈望发出了邀请。 “沈总，去我办公室抽根烟啊？” “好啊！” 沈望起身，俩人就这样径直出了会议室，任由屋内的众人去谈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总监办公室，李国勋给沈望倒上一杯茶，一坐下就话里有话的笑道：“沈老弟，秦总是个人才啊，但就是有点强势了。” “哈哈，我运气好，创业时间不长却一直有贵人相助。” 沈望探身给李国勋把烟点着，同样笑着回答：“之前遇见了秦延，现在又遇到李哥，好事儿都让我碰上了。” “老弟你心里有数就行。” 李国勋本想好意点一下沈望，不过见沈望对此满不担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来！尝尝我这茶，上好的铁观音！” 沈望举起茶杯抿了一下，随口问道：“李哥平时喜欢喝茶？” “嗨，谈不上喜欢，闲的没事时喝来解闷。” “李哥您一个总监还有闲的没事的时候呢？”沈望打趣。 “唉，我倒是想忙一点。” 李国勋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抱怨道：“其实我这个综艺总监听起来名头挺大，但日子不好过啊。” “为什么啊？” 沈望不动声色的问道：“最近几年爱奇艺不是出了好几个爆款综艺吗？” 李国勋面露愁容：“那都是买的别人的独播版权，就跟《奇葩说》一样，看起来挺火，但其实扣去买独播权的费用也赚不了多少。” “而我们自制的几个综艺又都反响平平，要是再失败上几个项目啊，我这总监估计也就干到头喽！” 面对李国勋的唉声叹气，沈望轻轻放下茶杯：“李哥，我觉得你不仅干不到头，反而还很有可能再进一步高升呢。” “沈老弟，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沈望认真道：“我可没有……李哥，你忘了我这次来的另一件事了吗？” “哦！那个选秀节目是吧。” 李国勋摇了摇头，兴致不大的样子。 “老弟，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就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选秀这两年同质化太严重，观众都审美疲劳了，不好做。” “实不相瞒，我们自己手上还压着好几个选秀项目没启动呢……这件事你大概率是要失望了。” “李哥，既然这样那我也先给你交个底。” 沈望脸上丝毫没有失落，帮李国勋又倒了一杯茶。 “这次我带来的这档选秀跟之前的所有选秀节目都不一样，绝对会成为今年，不，最起码五年内最火爆的综艺系列！” 没管李国勋惊讶的表情，沈望继续道：“李哥，实话实说，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妄想在寻求与爱奇艺的合作，不如说……” “这是妄想传媒给爱奇艺，也是给您的一次机会，一次改变我国选秀节目发展方向的机会。” “……” 李国勋微微张大嘴巴，哑口无言。 沈望刚刚一番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之前一直挺谦虚的沈望这次的口气居然如此之大。 李国勋下意识是不相信的，但也明白沈望在这里跟自己吹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说这个什么《创造101》真的有这么牛逼？ 不自觉地，李国勋心中居然还真变得期待起来，而沈望也不在意再加一把火。 他环顾一圈李国勋的办公室，随口问道：“李哥，这间办公室你用了多久了？” 李国勋愣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六七年了吧。” 沈望点点头：“李哥，抽空把平时不怎么用的东西啊，家具啊啥的都扔了吧。” 李国勋满脸不解：“扔？为什么啊？” “因为马上就用不到了。” 沈望理所当然道：“等《创造101》启动上线之后，李哥你在爱奇艺地位提升的绝对会跟坐火箭一样，高升一个公司副总还不是最起码的。” “到时候肯定是要换办公室的嘛，哪里还用得到这些破烂。” …… 不管李国勋最终心里作何感想，沈望一番话都已经是把他的期待值拉到了最满，这次谈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另一边，《奇葩说》的种种细节也已敲定，合同草稿已经发回给了沈楠，只要确定没问题就可以随时签约。 《奇葩说》的事敲定了，那剩下的就是《创造101》了。 下午的会是三点开始，主题就是妄想传媒这边来介绍《创造101》策划案。 如果顺利的话，双方甚至会直接开始谈合作事宜。 吃过午饭，沈望回到酒店，想趁着中午的空档把策划案ppt再过一遍。 不过他才刚看了几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秦哥，怎么了？” 沈望把秦延让进屋，有些疑惑。 “沈总。” 秦延表情严肃：“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请你再考虑一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创造奇迹的综艺(求首订) 坐在沈望对面的沙发，秦延语气平静。 “沈总，今天下午的会议不出意外将会涉及到《创造101》具体合作方式和利益分配的问题。” “出于责任，我最后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 秦延直视着沈望，丝毫不像是在面对老板，言语里充满果决。 “我认为此项目应该把蓝风娱乐排除在外！” “……” 沈望没有说话，这的问题秦延之前就提过，不过被他无视掉了。 没想到今天又一次被提了出来。 见沈望默不作声，秦延也不在乎，继续说道：“沈总，在商言商是一个企业领导者最基本的素质。” “我知道蓝风的齐总跟你是好友，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无条件为他输送利益的理由！” “跟《奇葩说》不同，蓝风娱乐无法为《创造101》的制作、宣传、运营等提供任何帮助，这种情况下沈总你要明白……” “你为蓝风娱乐争取到的每一份利益，都是本应属于妄想传媒的！” “作为妄想传媒策划部总监，我必须郑重的建议您……” 秦延突然换了尊称“您”，足以可见其现在的认真与严肃。 “将蓝风娱乐排除《创造101》项目！” …… 秦延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态度，然后房间内便陷入了长达至少三分钟的沉默。 沈望知道这些话说的并没错，但很多事情他同样也没法给秦延讲明白。 比如他跟齐明凯从小到大的感情，比如“帮齐明凯完全控股广盛集团”的极难系统任务…… “那个……秦哥。” 终于，沈望开口了：“你说的我都懂，但我也有自己的考虑，有些事情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秦延深深看了沈望一眼，意味深长道：“沈总，你是老板，任何事你都可以不用跟我解释。” “我刚刚也说了，我只是建议，决定权当然还是在你手上。” “出发前我准备了两份ppt，内容大体一致，唯一的区别在于利益分配方案……带有蓝风娱乐的就是沈总你手里的那份，而另一份中我把蓝风拿掉了，妄想传媒至少可以多拿到比老方案多一半的资源……” “沈总，公司初创期每一点资源都至关重要，你这样的付出不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人心隔肚皮，利益面前没有任何感情能够靠得住。” “言尽于此，要用哪份ppt，沈总你自己选吧。” 说罢，秦延就把一个u盘放在沈望面前，然后推门离去。 沈望一直目送秦延消失在门口，然后才低头看向桌上的黑色u盘，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犹豫。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考虑到那个极难系统任务，听从秦延的建议似乎才是更好的选择。 …… 下午三点，众人准时再次在会议室里落座。 经过上午沈望的一顿忽悠，李国勋此时已经对这个“五年内最火爆的综艺”充满浓厚兴趣，刚坐下就打趣道： “沈总，赶快展示吧！我还等着换办公室呢！” “哈哈。” 沈望大笑一声后却是没有着急点开ppt，而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冲佟莉萍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光明正大的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摆在了桌面上。 李国勋不解：“沈总，你这是……” “李总，在我开始正式讲解《创造101》策划案之前，我想先声明一下。” “《创造101》是妄想传媒拥有独家版权的综艺节目，并且已经于版权局备案。今天为寻求与爱奇艺公司在节目制作层面的合作，我方将向爱奇艺透露有关节目形式、流程、创意等一系列内容。” “在双方未达成合作之前，爱奇艺不得以任何方式制作或参与制作一切与《创造101》有高度重合性的综艺节目，不得将本次会议内容透露给任何第三方。” “李总，您同意吗？” “……” 李国勋略显惊讶的看了沈望一眼，旋即笑道：“没问题，我代表爱奇艺今天所有参会人员同意以上约定。” “谢谢李总理解。” 沈望抱歉的一笑，佟莉萍也适时关掉了录音笔。 一个录音的约束力其实有限，但万一双方今后真有这方面的纠纷，这段录音却又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国勋明白这一点，所以答应的也很爽快，甚至看到沈望如此严谨小心的样子，他心里的期待反而更强烈了几分。 而另一边沈望也没再耽误时间，点开ppt，几个大字外加一行小字跃入众人视野。 【创造101】 【将会创造奇迹的选秀综艺】 创造奇迹。 这四个字不可谓口气不大，同时又涵盖了很多内容。 这个奇迹究竟指的是什么？ 收视奇迹？热度奇迹？创收奇迹？口碑奇迹？ 沈望用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告诉了在座的所有人。 这些，都将实现！ “全民制作人，这是《创造101》的核心创意，所谓全民，顾名思义……” “目标清晰，及时反馈，让所有人都从单纯的观众变成参与者，并且获得前所未有的参与感……” “在这款节目里，所有质疑和负面评价将不再成为坏事，反而会带来无限流动的舆论，成为造势的工具……” “当前社会潮流是大家喜欢更加年轻化的东西，这就是用户体验，而口碑就是由用户体验所决定……” 经过过去几天的准备，沈望已经可以说完全领悟到了《创造101》的精髓之所在，因此现在讲起来没有任何卡顿，甚至完全忘记了时间。 而同样忘记时间的，还有在座的所有爱奇艺综艺部管理层。 大家都在综艺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一个档节目是好是坏，是否会得到市场的认可都有着比较准确的判断。 也正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判断能力，此刻才一个比一个震惊与激动。 窗外的太阳慢慢划过天际，落到了地平线的边缘，会议室里也逐渐暗了下来。 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开灯这回事，全都在黑暗里死死注视着白色幕布，生怕遗落任何一点细节。 最后还是佟莉萍悄悄起身去开了灯。 终于，当月亮占据天空，整个魔都华灯初上之时，沈望总算是讲到了策划案最后一页ppt，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进行着收尾。 “……之前的选秀节目往往只有冠军，顶多是前几名才会被大众记住，也只有这几个人才真正具备粉丝号召力。” “但《创造101》不同…...” 沈望目光炯炯，扫视过会议室里每一个人。 “它将一次性创造101个偶像！” 第一百五十七章两千五百万(求首订) 沈望连续讲了三个多小时，累得够呛。 而李国勋却是兴奋的不得了，满肚子疑问也顾不上问了，等沈望停下来的第一时间就着急表态道：“沈总，《创造101》独家版权要多少钱？一千万？两千万？” “你尽管开价！” “李总，先不急。” 沈望喝了口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相信大家还有不少问题要问，我先休息一下，让秦总给大家解答完咱们再说合作的事情。” “好好好。” 李国勋虽然恨不能下一秒就把《创造101》买到手，但还是暂时克制住了这股强烈的冲动。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但没人提吃饭的事，一个个立马开始问刚刚没太想明白的一些问题。 半个小时后，等秦延把所有问题解答完，众人这才发现——搞懂疑问之后，他们居然想不出这个策划案有任何可以改进的地方。 可以说这已经是一个极为成熟、可操作性极强的项目方案了。 “沈总，秦总，我们问完了。” 一个副总监冲两人点点头，所有人热络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沈望身上。 而沈望也扭头看向李国勋，笑道：“李总，您觉得这个项目值多少钱？” “咳。” 李国勋思忖一会儿，谨慎回答：“如果是已经制作完成的节目，那卖个几亿不成问题，但如果只是一份尚未立项的策划案……沈总，爱奇艺愿意出价两千五百万！” “只要《创造101》第一季的节目授权！” 一份策划案加版权授权，两千五百万。 李国勋这个开价可以说诱惑力十足，不过沈望却只是摇摇头，又问道：“李总，那您觉得这个项目能给爱奇艺赚多少钱？” “这个……” 李国勋立马换上一副苦瓜脸。 “沈总，《创造101》的价值我不否认，但你也知道，它现在还只是几页文字而已。” “从立项到最终节目出来，首先制作费用至少要按亿来算，投入巨大。再者这其中有多少变数谁也说不清，观众到底买不买账也很难讲。” “这些风险结合起来，别说赚多赚少了，能赚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国勋为了压价一番大倒苦水，不料却是正和了沈望的意。 “李总，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充分理解！” “所以妄想愿意跟爱奇艺共同承担风险，不会要一分钱版权费！” “啊？不要版权费？” 李国勋懵了，一下子脑子没能转过弯来。 而沈望却是按下手中激光笔，白幕上的ppt切换到下一页。 【创造101项目合作方案】 “李总，既然你刚刚都说了《创造101》赚不了多少钱，甚至还可能不赚钱，那应该对这个合作方向挺感兴趣的。” “妄想传媒将不收一分钱版权费用，并且还会为《创造101》的制作、宣发等环节提供任何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条件就是如果节目挣了钱，那妄想传媒将从利润中分成25%。” “这样一算，只有《创造101》最后净利润超过一亿，爱奇艺需要支付给妄想传媒的分成费用才会超过两千五百万。” “怎么样李总，这个建议是不是挺好的？” “……” 看着屏幕上详尽的合作条款，李国勋嘴角一阵抽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商人的记忆是可以随时根据需要调整的，很快他就“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愁眉苦脸道： “沈总，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李总，话不能这么说。” 沈望脸色一正：“人家实体企业都有技术入股、知识产权入股的做法，妄想现在拿节目版权入股也很正常吧。” “妄想传媒只接受这种形式的合作，如果李总觉得不合适，那我也不介意去问问别人……” “别！” 李国勋一听沈望还要去找别人，赶忙摆手道：“沈总你别急嘛，我也没说不行…这样吧，这毕竟不是几百万的小项目，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沈总你先回去休息，我今晚跟公司的庄总商量一下，明早给你答复！” “好！” 沈望站起身，佟莉萍也把ppt关掉，拔掉u盘，同时将一份纸质的合作方案递给了李国勋。 “李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好好！” 李国勋同样起身跟沈望握了握手，然后扭头看向米璟。 “小米，你找个好饭店，一定代我招待好沈总他们！” “好的李总。” 米璟顺从的点头站到沈望身边，沈望也不客气，又跟其他几个副总监打过招呼后就带着秦延和佟莉萍推门离开了。 他根本不担心李国勋商量过后会拒绝自己的建议，唯一有疑问的就是爱奇艺会压价到什么程度。 但不管怎么样，从李国勋等人的反应来看，这次合作基本已经问题不大了。 …… “沈总，饭我就不吃了。” 出了爱奇艺大楼，秦延脸色不太好。 刚刚虽然还没谈到一些具体的合作细节和利益分配，但他已经看出了沈望使用的仍然是第一版ppt。 这也就意味着沈望并没有听他的建议，坚持要带上蓝风娱乐。 “秦哥，我并非意气用事。” 沈望颇为认真的解释了一句，不过秦延只是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唉，沈总，我先回酒店了。” “好吧。” 沈望没有阻拦，目视秦延离开后佟莉萍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沈哥，我也想先回酒店。” “你也不吃饭了？”沈望疑惑。 “我等下叫外卖吧，我想把今天的会议资料整理一下……” 悄悄看了米璟一眼，佟莉萍小声说道：“也提前准备一下明天爱奇艺如果压价我们怎么应对。” “……行，那你也回去吧。” 犹豫片刻，沈望点头答应：“我等吃完饭就去找你，我们再讨论讨论。” “嗯嗯。” 佟莉萍应了一声也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四个人便只剩下了沈望和米璟。 “沈总，晚饭您想吃什么？” 米璟今天换了一身纯黑的职业装，一步裙下的长腿也换上了肉丝，显得很干练。 沈望看了她一眼，摆手道：“我自己找地儿吃就行了，你快回家吧。” 沈望并没有那么多架子，也不愿意麻烦人家女生，可米璟却是笑着小声拒绝道：“不行呀沈总，李总交代我要招待好您的，您要是不赏脸我没法交差呀。” “……那行，你看着安排吧，我吃什么都行。”沈望想了一下，无奈答应。 “那……” 米璟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笑容。 “那沈总有没有兴趣去尝尝路边小店？”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怕不是有什么套路 “老板侬好哇。” 某小区深处，米璟带着沈望七拐八绕的走到了一家连牌子都没有的家庭小餐馆，里面一共只有三张桌子，此时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米璟用略显柔糯的魔都话跟老板打过招呼，老板也是笑着回应道： “是小米啊，长远伐来了，侬最近好伐？” “我蛮好额。” 米璟弯腰替沈望拉出一张椅子，笑跟老板说道：“个是吾朋友，阿拉切点清淡额菜好了。” “好额，稍微等一歇。” 老板给俩人倒了杯水便去后台忙活了，而沈望虽然听不懂魔都话，但看老板的样子便能猜出米璟应该经常来这里吃饭。 看着充满上世纪风情的桌布，沈望记得小时候家里也有一张一样的，不由得好奇道： “这店开了能有好久了吧。” 米璟点点头：“嗯，最起码二十年了。” “你经常来吃吗？” “是，平时经常会来的，不过最近忙，就没怎么来过了。” “这样啊。” 沈望没再继续没话找话，而是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 说实话，米璟挑这个地方吃饭，他心里是有些奇怪的。 这里怎么看也像是一个职场女性逃避复杂社会的小小避风港，应该是属于比较私密的存在，为什么会带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来呢？ 怕不是有什么套路。 沈望这边不说话，米璟也没自讨没趣，两人沉默一会儿后老板就把饭菜端上了桌。 几盘本帮菜，一份三鲜肉皮汤，两碗米饭，碗筷碟子都是那种普通的家用款式，简单却充满烟火气。 “不够吃再讲。” 老板似乎看出沈望不是本地人便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交代了一句然后就又回到了后厨。 “沈总，这家小店味道很不错的，您尝尝。” 米璟替沈望盛了一碗汤，递上筷子。 沈望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之后就闷头开吃，吃过几口再抬头，发现米璟正双手背在脑后扎头发。 柔顺的长发被盘成发髻，只留下几缕散落在脸侧。 浅红色的嘴唇中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此时正轻轻咬着一根黑色皮筋。 不得不说，米璟这副模样对于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有着致命杀伤力。 沈望并不属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因此现在也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米璟注意到了沈望的目光，不过她毫不羞涩，反而还笑了笑，手上继续有条不紊的把头发扎了起来。 “长发吃饭不方便。” 轻轻说了一句，米璟也举起筷子。 “沈总，您要是吃不惯我们可以换一家店。” “没事，挺好的。” 简单两句交流之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各自低头吃饭。 米璟吃的很少，一整碗米饭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后就放下了筷子。 沈望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很快，他碗里的米饭就见底了。 “沈总，要不要再添点饭？” 米璟一手扶在自己的饭碗上，似乎是想直接从自己碗里拨一点米饭给沈望。 不过沈望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自顾自抬头喊了一声。 “老板，再来一碗米饭！” “好！” 后厨里传来回应，米璟倒是也不尴尬，反而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 …… “老板，我们走啦。” 十几分钟后，米璟买过单，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后俩人便推门离开。 站在马路边，沈望感觉刚才吃的有点多，便想着散步消化一下。 “我自己走回酒店就行了，你先回家吧。” 米璟手里抱着自己的呢子风衣，摇摇头：“沈总，我陪您走吧。” “不用了。” 沈望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高跟鞋，摆手道：“我就消消食，走累了就打车回去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陪您走到您决定打车。” “……那我现在就打车。” “……” 看沈望真的准备拦车，米璟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等沈望目光扫过来时却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开玩笑道： “沈总，有没有人说过您有点……” 米璟这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猥琐的笑声，其中还隐约夹杂着一些下三滥的话。 “那，那个妞不错啊，身材真他妈绝！” “哈哈哈！黄哥忍不住了！没见人家旁边还站着个男的吗？” “那又怎么了，嗝，上去问问不就，嗝，知道了……” “就是就是，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哈哈哈哈！” “黄哥的弟弟今天晚上有福了！” 很明显，这些话正是冲着米璟来的。 米璟脸色稍微变了变，跟沈望一起扭头看去。 原来是四五个喝醉酒的男人，看打扮倒也不像是什么社会人，估计就是单纯酒壮怂人胆，因此说话才这么肆无忌惮。 很快，这几个人就走到了两人旁边，为首的那个黄哥先是看向沈望，醉醺醺的问道：“哥，哥们，这妞是你马子？” 沈望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原来不，不，不是啊！” 男人兴奋的一拍手，当即就凑到米璟跟前，眼神就跟色中饿鬼一样反复从上到下打量了几个来回。 “小，小妞，有没有兴趣跟，跟哥玩玩去啊，保证不会亏待你！” “嘿嘿嘿，黄，黄哥我不是吹啊，试过的娘们儿都，都伸大拇指！” “哈哈哈哈，黄哥又他妈吹牛了！” “小妞，你别听他的，跟哥走吧！随便你开价！” “……” 剩下几人一阵起哄，言语也是越发猥琐。 米璟脚下微微退了一步，脸上冷若冰霜，嘴里吐出一个字。 “滚！” 一个“滚”字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 那个黄哥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暴躁跳起，伸手就要抓米璟。 “曹尼玛的臭婊子，装什么装……” 只可惜他狠话都没放完，胳膊就被沈望突然出手给死死攥住了。 “你……” 男人怒火中烧刚想问候沈望全家，可当他看到沈望眼神的一瞬间，却突然被吓的打了个哆嗦。 沈望的眸子里此刻满是阴森寒意，倒不是因为米璟有多重要，而是他突然想起了那晚朱瑶和孙茹月的样子。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喉结蠕动，大脑也瞬间清醒不少。 本来就不是啥狠人，现在醒了酒，再加上沈望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只感觉两腿无力，差点都要摔坐在地上。 “你没听见她说的吗？” “滚！” 同样的字此时再一次从沈望嘴里说出来。 一样声音不大，一样被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这次众人的反应却跟刚刚有着天壤之别。 尤其是这个黄哥，脸上的凶狠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好好好。” “我，我滚。” 他挣扎了几下，颤抖着哀嚎道。 “可，可你倒是先把我松开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按套路出牌 “扑通！” 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马上又手脚并用的爬起。 也顾不上放狠话，一群人狼狈跑远，不多时就没了踪影。 沈望收回手，看了一眼表情还算淡定，但嘴唇却有些发白的米璟。 “你还好吧？” “嗯。” 米璟苦涩的点点头，刚想说什么，沈望却是已经扭过头去，好似无事发生一样继续望着马路，不多时就挥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米璟以为沈望是要打车走了，便抢先一步替沈望拉开车门。 不过沈望却没动，嘴里吐出俩字。 “上车。” “啊？” 米璟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的钻进车里，一直挪到了后排另一侧，给沈望留出位置。 不过沈望的行为却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沈望又从副驾车窗探进头来跟司机简单交代了几句。 “师傅，把她送回家，路上慢点。” “没问题，小伙子你就放心吧。” “嗯，谢谢了。” 沈望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票子递过去：“车费，不用找了。” “好好好！” 司机大喜过望，魔都话都蹦出来了：“谢谢侬，谢谢侬！” 沈望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后退一步拍了拍车顶。 出租车很快起步，汇入车流之中。 “姑娘，咱去哪？” 车里，司机因为刚刚“大赚”了一笔，声音中满是喜悦。 米璟一直扭头望着车窗外，直到再也看不见沈望的身影这才报出了一个地址。 “好嘞！” 司机闻言一打方向盘，车子驶入右拐车道。 “美女，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哈！” “是么？” 米璟伸手在脑后一拽，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 她手指卷起一缕头发，若有所思的低喃道：“我还不太了解他呢。” “啊？” 司机闻言一愣，旋即又大笑几声：“哈哈哈，姑娘，我开出租十几年了，别的不敢说，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你男朋友绝对是个好男人！又大气又有魄力，按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对！潜力股！” “现在的男生哪有几个这样的，你就说我儿子，天天就知道……” 司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米璟笑笑，没有再去听后面的话。 潜力股吗？沈望似乎已经不属于这个标签了。 《奇葩说》独播版权，500万。 《创造101》已经开价到两千五百万。 即便是在魔都，沈望目前也绝对算得上有钱人了。 但他似乎又跟别人不一样。 身处娱乐圈，米璟接触过不少“有钱人”。 他们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各不相同。 有的天天出入夜店酒吧灯红酒绿，有的每日只是看书写字修身养性；有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有的温文儒雅待人谦和；有的身边女人换的比衣服都勤，有的对爱人忠贞不二…… 但沈望却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种类型。 米璟想起沈望刚刚那如寒风刺骨般冰冷的眼神，居然在温暖的车里打了个寒颤。 不过下一刻，一抹红晕又悄悄涌上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颊。 米璟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像小女生一样红过脸了。 这一瞬间，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沈望或许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 另一边，送走米璟后的沈望一路溜达回了酒店。 而刚刚发生的小插曲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那种情况下，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置之不理的，所以沈望并不不觉得有什么，更不会想到米璟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径直来到佟莉萍的房间，小秘书正在里面边吃外卖边整理今天的会议资料。 “沈哥，你晚上吃的什么啊？” 把沈望让进屋，佟莉萍整理了一下桌上的餐盒，好奇的问道。 “吃的本帮菜。” 沈望拿起佟莉萍整理好的资料无聊翻看着。 “跟米助理一起吃的么？”佟莉萍又问。 “是啊。” “那就奇怪了。” 佟莉萍疑惑地举起手机：“她刚刚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我要不要给她？” “……给她吧。” 沈望想了一下，没拒绝。 毕竟如果《创造101》谈的顺利，自己免不了还要跟米璟打交道。 “那好。” 佟莉萍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把沈望的号码发给米璟后又记起一件事来。 “对了沈哥，小草姐今天给我发微信了，问你的事情呢。” “哦！对！” 沈望一拍脑门，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 昨天晚上因为喝了酒，回到房间就睡了，便没给林晓草和朱瑶打电话。 朱瑶倒是今天一早就主动打了过来，而林晓草估计是怕打扰自己，肯定是憋了半天之后才忍不住问了一下佟莉萍…… “我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你不用管了。” 沈望心说都耽误了一天了，也不差这最后一会儿。 “你去把秦哥叫来，我们先商量完明天谈判的事情。” “哦哦好。” 佟莉萍答应一声就出门去找秦延了，而沈望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是魔都本地号码，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米璟。 “喂，沈总吗？” 柔媚的声音传出话筒，沈望耳朵有点痒痒。 “是我，米助理是吗？” “嗯呢。” 米璟轻轻应了一声。 “沈总，刚刚走得急，忘记跟您道谢了。” “今晚的事情，谢谢您了。” “没什么。” 沈望语气平淡：“就算没有我，那群人也不敢真对你怎么样。” “……或许吧。”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个话题。 “沈总，您到酒店了？” “嗯，刚刚到。” 按照礼节，沈望这里应该回问一句“你有没有到家”，但他却是没这么做。 而米璟也不在意，反倒满是歉意的继续说道： “沈总，真的对不起，本来应该是我送您回去的。” “我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吗？我想把车费还给您。” “这就不用了，也没多少钱。” 沈望不知为何对米璟总是有一种抵触情绪，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但反正这种感觉从他在机场见米璟第一面就开始有了，随着俩人接触的增多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有加强的趋势。 所以沈望现在丝毫不愿意跟米璟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准备给这通电话收尾。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挂了，还有事要忙。” “咯咯……”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笑声很好听，但沈望却是不解：“你笑什么？” “对不起沈总，我只是刚刚想到，您是第一个挂掉我的电话还会跟我解释原因的老总。” 米璟语气轻快，好像真的很开心。 她刚想接着说下去，却突然又愣住了。 “沈总？” “嘟…..嘟…..嘟..…” 第一百六十章 人都吓傻了 一个多小时后，沈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他跟佟莉萍和秦延模拟了一下明天谈判的情况，也商量出了自己这边的底线。 明天爱奇艺压价那是一定的，秦延估计很有可能会直接把妄想要求的25%利润分成砍到10%左右，其他方面利益分配肯定也有不同程度的削减。 当然，这肯定不会是最终的方案，具体的还需要明天双方再谈。 只可惜不管怎么谈，妄想这边注定是被动的一方，即便《创造101》再有价值，但是爱奇艺只要抓住妄想手里没钱这一点就够了。 其实李国勋那句话说的很对，沈望现在就是“空手套白狼”。 能不能套到，终归还是要看狼愿不愿意了。 …… 房间里，沈望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看时间估么着林晓草差不多应该从图书馆出来了，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电话基本是被秒接的，也不知道是林晓草恰好在看手机，还是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 “沈望，你忙完了么？” 电话那头有阵阵吵闹声，想必林晓草现在正走在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 “忙完了，今天说了一天话，累得要死！” 沈望瘫在椅子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巴在动。 “你今天干什么了？” “睡觉，吃饭，上课，复习……” 林晓草傻乎乎的把“吃饭”、“睡觉”这种事情也报了出来，沈望听到又是一阵偷笑。 傻的嘛！ 脸上是笑容，不过他嘴里却是故作生气，质问道： “就只有这些吗？还干没干别的？” “啊？” 林晓草弱弱道：“没有了啊……” “再好好想想！” “……” 林晓草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颤巍巍的补充回答。 “还，还有上厕所，洗澡……” “咳咳，还有呢？”沈望强忍住笑，继续问。 “真，真的没有了……” 林晓草很委屈，她真的只做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沈望为什么要“刁难”她。 然而下一刻，本来还眉头紧皱的小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想我了？！” 沈望的声音依旧严肃，好像不是说情话，而是在审讯犯人。 “说！想还是没想？” “想，想了……” “有多想？” “……” 林晓草默不作声，沈望却是不依不饶。 “林晓草同学！请你正面回答！” “想，想了一小会儿……” 林晓草的声音小到跟蚊子哼哼一样，不过沈望却是听的清楚，立马一拍椅子扶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一派胡言！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 电话那头又没了动静，沈望只能隐约听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我，我……” 等了半晌，林晓草可能是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准备袒露心扉，而沈望也是竖起耳朵满心期待。 “沈，沈望，我很想……” 只可惜，林晓草的话并没有说完。 倒不是她临阵退缩，而是因为此刻突然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月光下，一个高挑的身影迎面走过来，林晓草很快就认出是谁了。 就是上次众人为欢迎佟莉萍在食堂聚餐时，期间出现的那个把手一直搭在沈望肩膀上的漂亮女生。 “朱瑶同学？” 林晓草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忐忑。 “嗯嗯，我是朱瑶！” 朱瑶大大方方打了声招呼。 “你好呀，晓草同学。” “你，你好。” 林晓草挥挥小手，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两女皆是有点好奇的打量着对方，却都不知道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她们心里最记挂的沈望却是捂着屁股刚从地上爬起来…… …… 沈望这辈子都没这么慌过。 小时候被沈楠逼迫穿女装，长大之后的高考，前几天刘秀娟的突击检查……这些加起来都不及他如今十分之一的慌张。 怎么就能这么巧！ 如果此时沈望就在两女身边，他倒是有办法把这事儿圆过去。 可现在两边隔着两千多公里啊！任凭他有天大的手段也只能是鞭长莫及。 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沈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话筒里传来两女的对话。 “啊，你在打电话吗？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 朱瑶的声音带着些歉意。 “没，没关系的。” “那你继续打吧，我先走啦。” 朱瑶的声音轻快，沈望刚想松一口气却立马又听到一句。 “咦，你是在跟沈望打电话吗？” “嗯……” “……” 卧槽！！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沈望差点又一次从椅子上掉下来，大脑急速运转，想着应对的办法。 而另一边，朱瑶则是看着林晓草手机屏幕上的“沈望”二字皱起眉头。 “你们在聊什么啊？” 林晓草想到刚刚自己差一点就说出口的话，小脸微红。 “没，没什么。” “哈哈，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吧。” 朱瑶轻轻一笑，但林晓草却是很诚实，微微摇头道：“就，就是聊聊天而已。” “随便聊天么？” “是，是的……” “……” 朱瑶沉默片刻，突然伸出一只手。 “我能跟沈望说几句话吗？” “啊？好……” 林晓草犹豫了一下，也没多想便准备把手机递过去。 而也就在此时，周围却突然有几个学生大叫着朝两人跑过来。 “朱瑶！” “是她吗？” “没错！肯定是！！” “啊啊啊，我要合影！” “……” 三五个人很快就把朱瑶围在当中，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林晓草搞得一愣，朱瑶也是满脸无奈。 自打《奇葩说》在网上火起来之后，奇葩团的四个人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更何况这个节目还是燕大冠名的，所以朱瑶他们经常会在学校里被认出来，合影、要签名等事也时有发生。 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都是校友，朱瑶眼下也不好意思拒绝这几个人的要求，只能是一一应付。 而旁边的林晓草见状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干啥，拘谨的等了一会儿后终于弱弱的开口问道：“朱，朱瑶同学，我能先走吗？” “啊，好……” 朱瑶此时被吵得晕头转向的，暂时也顾不上那通电话的事了。 “那你先走吧，拜拜！” “拜，拜拜。” 林晓草轻轻挥了挥小手，慢慢走了一阵后才想起来电话还通着，赶忙又举起手机。 “喂？沈望，你还在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惊无险 等了片刻，沈望平静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刚刚干什么去了？” 林晓草急忙解释：“刚刚我碰到朱瑶同学了，跟她说了两句话。”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她问我是不是在跟你打电话……” 林晓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重复了一遍，殊不知沈望早就听的一清二楚。 “这样啊。” 电话另一头，沈望手心冒汗，嘴里却“无所谓”道：“估计她是找我有什么事情，算了，我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就行了。”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先问你……” 沈望突然语气一凛：“要去做别的事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在这边这么久听不到你说话，你知道有多担心吗？！” “啊？” 林晓草先是被沈望突如其来的一阵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心底瞬间涌上一股子内疚，声音越来越小。 “我，我忘记了……对不起呀。” “哼哼！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不，不会了。” 林晓草焦急的保证：“我，我知道错了。” “嗯，知错能改就好。” “行了，你也快到宿舍了吧，早点休息吧。” “喔喔好。” 林晓草等沈望先挂掉电话才把手机放下，满脑子的愧疚。 至于朱瑶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这么被冲淡忘掉了。 而另一边，沈望此刻也是终于得意长舒一口气。 多亏了那突然冒出来的几个“粉丝”才让修罗场没有提前上演，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谁，否则他一定要重重的感谢一番！ 现在最起码这层窗户纸还没被捅破，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 想到这里，沈望不禁感叹齐明凯之前无意间“传授”的几招果然管用，一招“反客为主”就成功“制服”了林晓草。 而等下朱瑶肯定会打电话过来问，到时候自己又该用哪一招呢？ …… 半个小时后，在沈望焦急的等待中，朱瑶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沈望其实想过要不要主动打电话过去，不过琢么一阵还是没这么干。 毕竟主动解释这种行为本身就透露着心虚，只有等对方先发问，自己再缓缓道出“实情”，这才显得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咳咳咳！” 调整一下嗓音状态，等铃声响到第五次，沈望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朱瑶一上来就问道：“你在干嘛？” “准备明天的谈判。” “哦……刚刚你在跟林晓草打电话吗？” 朱瑶直接切入正题，沈望也是不慌不忙，依旧淡定。 “是啊，她跟我说在路上遇见你了，怎么？你们聊完了？” “嗯……” 听到沈望如此坦然，朱瑶反倒是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小心眼，不过还是骄横道：“哼！你跟她聊什么了？” “没什么，我之前帮了她个忙，她打电话谢我，于是就顺便聊了两句。” 沈望知道这种情况下说话要半真半假，于是便把之前助学金的事情拿来说了一遍。 “这样啊。” 朱瑶听完语气总算是软了下来，将信将疑道：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沈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句话就把朱瑶没问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该不会是觉得她喜欢我吧？” “我……” 朱瑶不会想到沈望居然反其道而行，果然上当。 “哎呀，没有啦，我就是好奇嘛！” 沈望心道林晓草的确是喜欢我，嘴里却是故意打趣道：“你这个猜测其实也不无道理。” “毕竟我这么优秀，别说女人了，我最近发现齐明凯也对我有点心生情愫的意思。” “哈哈哈，沈望，你好不要脸！” 朱瑶咯咯咯笑了一阵，本来打电话前她想了很多，现在却被沈望一个玩笑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不过跟林晓草不同，沈望这次并没有着急挂断电话，而是又跟朱瑶聊了好一会儿有的没的，一直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 晚上十一点多，朱瑶总算是心满意足的准备挂掉电话。 “你明天不是还要谈判吗？快点睡觉吧！” “我靠，你不说我都忘了！居然跟你聊了这么久！” 虽然沈望刚刚看了不下十次时间，但朱瑶却信以为真，娇嗔道：“沈望！你居然不情愿跟我聊天！” “哪能呢！要不我们再聊俩小时？” “哼，信你个大头鬼！” 朱瑶的声音气鼓鼓的，但沈望都能想象得到她那虽然副噘着小嘴，脸上却满是笑容的样子。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脸敷面膜了~” “嗯，快去吧。” “你要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礼物！” “今天晚上你都说了八次了。” “不是怕你忘掉嘛……” 朱瑶小声嘟囔着，接着又轻声呼唤了一句。 “沈望。” “嗯？” “我好想你。” …… 阴差阳错，沈望终于还是听到了这句“我好想你”，不过说这话的人却从林晓草变成了朱瑶。 举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沈望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得意还是担忧。 但不管咋说，今晚这通“电话风波”算是有惊无险的顺利过关。 沈望突然觉得这种事情不过尔尔，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处理。 毕竟真正的勇士都是在这种实战洗礼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自己现在也算是独立自主的走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 等会儿！ 为什么感觉不大对味，怎么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渣男不归路呢？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自己只是不想任何一个女孩子伤心而已！ 算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的沈望最终决定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自我折磨，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去了。 而另一边，燕大女生宿舍，朱瑶此时刚刚贴好面膜，正躺在床上背英语单词。 不过虽然举着单词书，她的注意力却完全没在那些字母上面。 林晓草…… 不自觉的又一次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她的脑海又一次被那个清瘦的身影所占据。 刚刚沈望的表现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林晓草当时的眼神却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朱瑶总觉得如果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沈望，她应该也会是同样的眼神。 朱瑶也不知道就这样想了多久，直到舍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瑶瑶，你干嘛呢，面膜都干了！” “啊？” 朱瑶一下子坐起身子，终于是回过神来。 “想事情忘记了。” 揭掉面膜，天生丽质的一张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长久的思考也终于有了答案。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果然，人们总归还是倾向于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 要谈就好好谈 第二天上午九点，爱奇艺集团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比昨天沈望他们开会的那间要大不少，其中的装潢设备也明显更高级一些。 不过这些变化还算是小事，参会人员的变动才真正体现出了爱奇艺对《创造101》的重视。 “沈总、秦总，这位就是集团庄总。” “这位是策划部的徐总。” “这是奇观工作室的刘总。” “节目开发中心的张主任。” 李国勋一一给沈望和秦延介绍着新参会的部门负责人，大家笑着打过招呼，场面一派和谐。 很快，众人分作长桌两侧，不过一边足有六七个人，一边只有三个人。 早知道就多带点人来充场面了…… 沈望心里腹诽一句，眼神扫过对面众人，又一次看到了米璟。 跟昨天不同，今天以她的身份已经没有资格上谈判桌了，只能是坐在后面的一排椅子上。 不过虽然坐在后排，她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干练的模样，身子坐得笔直，双腿并拢轻轻歪向一侧。 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沈望目光看到她的时候，她恰好翘起了左腿，慢慢搭在了右腿上面。 这一瞬间，沈望似乎看到了点不该看的东西…… “沈总，咱们开始吧？” “咳，好。” 对面，李国勋并没注意到沈望转瞬即逝的尴尬，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换上了十分商务的姿态，看向自己这边级别最高的集团副总，庄磊。 “庄总，可以开始了。” “嗯好。” 庄磊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沈望年轻就有丝毫小觑。 “沈总，前天我工作实在太忙，没能去给您接风，着实抱歉。” “这样，不管咱们等会儿谈得怎么样，今晚我一定补上！咱们去好好再喝一顿！您可一定要赏脸啊！” 庄磊这几句话以退为进，看似是在赔罪，但实际上却是隐约在给这场谈判定调子。 前天接风我不去，今天我补上。 这其中包含了一个很隐晦的暗示——那就是这次合作妄想到底有没有的吃，能吃多少，还是要看我爱奇艺的脸色。 不过沈望却好像没听出这层意思，只是同样笑着点头。 “庄总客气了，一切听您安排。” “哈哈，好！那咱们言归正传！” 庄磊大笑一声，说道：“沈总，我们昨天连夜研究了一下《创造101》，不说虚的，很不错！” “说实话，这个项目我们爱奇艺有很大的兴趣，对您昨天提出来的合作方式也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只是这当中有几个问题……” “就拿利益分成来说，这其中就牵扯到净利润的计算问题，如果完全交由我们计算，相信沈总也不放心，后期肯定还需要进行审计审核。” “但这样一来得出的结果可能就会跟我们最终的财报有出入，会造成很多麻烦…爱奇艺毕竟是上市公司，总归是要对股东负责的……我这么说沈总您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庄总您继续。” 沈望淡定点头，心里却十分惊讶。 因为昨天晚上秦延便预料到今天爱奇艺会拿出这套说辞，并提前解释过了。 “那好。” 庄磊身体前倾，说道：“沈总，我也不绕弯子了，《创造101》是个好项目，虽然还没经过市场的考验，但我们也愿意为之赌上一把。” “三千万！爱奇艺买断第一季独家版权，并且还会再给予妄想传媒一定的其他节目内资源，您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三千万，比昨天又涨了五百万。 如果愿望点有性价比这一说，买《创造101》的60点应该是沈望目前为止花过最有价值的点数了。 当然，之前为了救朱瑶花掉的那些不能算。 这个价格可以说已经极具诱惑力，如果谈下去再涨个几百万也问题不大。 但沈望却是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庄总，都说到这了，那我也开门见山。” “我们只接受分成性质的合作方案，哪怕《创造101》最后亏了，我们挣不到一分钱，那也认了。” 庄磊微微眯眼：“沈总，不再考虑一下了么？” “不考虑了。” “行…既然这样，那买断的事情我就不再提了。” 庄磊具备一个优秀商人的一切品质，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别看他好像一直在诱惑沈望一次性卖掉版权，但保不准其中深意只是为了接下来的压价而已。 “那咱们现在就从昨天沈总您的那份合作方案出发，由我们综艺部的李总来说一下爱奇艺的意见。” “好啊。” 沈望目光转向李国勋。 “咳，沈总、秦总。” 李国勋清了清嗓子，表情很正式。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沈总您提出的25%分成比例倒不是不行，但是我们需要妄想传媒承担节目的制作、宣发等一切费用的15%。” “如果贵公司不选择承担这部分费用的话，那爱奇艺主张将妄想传媒的利润分成比例降至10%。” “这是我们综合考量得出的数值，毕竟考虑到项目投入……” 李国勋针对沈望昨天拿出来的合作方案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基本把每一项都打了个对折，有的甚至直接就给砍掉了。 “……大体就是这样。” 终于，李国勋结束了自己的“主张”，看向沈望。 “沈总，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啊……” 沈望脸上带笑：“挺好的。” 这个反应把对面众人搞得皆是一愣，只有庄磊微微皱了下眉。 而沈望却是没去管他们作何反应，直接扭头看向佟莉萍。 “去深城的飞机是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 “改到今天下午吧。” “好的沈总。” 佟莉萍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李国勋却是十分迷惑。 “沈总去深城有事情吗？这么着急？” “哦。” 沈望淡淡道：“去企鹅总部，约好了跟他们谈一个综艺项目。” “……” 沈望这句话一出来众人脸上的表情全部僵住了，李国勋赶紧打圆场。 “哈哈啊，沈总您别开玩笑，我们刚刚做的改动也只是一个想法，具体的咱们不是还没谈么！” 沈望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就这个条件，李总，您觉得还有必要谈么？” “有必要有必要！” 李国勋忙不迭点头，秦延也适时的出来唱红脸。 “沈总，要不还是再聊聊吧。” “那……” 沈望终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目光炯炯。 “那就好好谈！”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重要情报泄露 谈判一直持续到中午。 众人简单的在爱奇艺的食堂吃过午饭，然后连午休都没有，回来便继续谈，直到下午五点多仍没确定最后的结果。 会议室外隐约有人来人往的走动声，看来不少员工已经是下班了，沈望靠在椅背上，满脸疲惫。 虽然自觉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但他还是低估了这次谈判的难度。 这不光是脑力的较量，更是对体力的考验。 现在大部分条款都已经确定，双方争执不下的问题再次回到了最大头的利润分成上面。 爱奇艺方面象征性的松口了2%，最多给到妄想传媒12%的分成比例，而沈望这边却是咬紧25%，两边你来我往谁也不愿意让步。 “沈总，喝点水吧。”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沈望一侧头，发现米璟精致的脸庞此时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十公分。 “谢谢。” 沈望略微挪远一点脑袋，刚想转回视线，却突然发觉米璟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手机沈望一早就调成了静音，一下午都没顾得上看，而如今米璟的眼神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不动声色的举起水杯喝了一口，秦延还在跟李国勋讨论着什么，众人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 “咚。” 沈望轻轻放下水杯，同时很自然的拿起手机，点亮，屏幕上瞬间就弹出了好几条信息提醒。 而其中果然有一条米璟发来的短信。 【说唱新力量被秘密要求整改，新一季恐无法上线】 短短二十个字，沈望一眼扫过后瞳孔却猛然收缩。 这条短信的信息量并不大，但如果不是米璟忽悠自己的话，那其中的价值可就太大了。 《说唱新力量》是爱奇艺近几年最拿得出手、热度最高的综艺，虽然是购买的棒子国节目版权，但本土化可谓极其成功，吸睛无数的同时吸金能力就更不必说了。 前一阵这个节目第二季刚刚结束，距离第三季上线还有五六个月的时间，目前网络上还没爆出任何开始海选之类的消息。 感情原来不是还没开始制作，而是出了这档子事。 沈望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爱奇艺为什么是如今的态度。 为什么不愿意给《创造101》开高价的同时却也不愿意放掉这样一个项目。 因为《创造101》正好可以做《说唱新力量》的替代节目！ 王牌节目被叫停这对爱奇艺的影响是巨大的，必须要有一档质量差不多的替代品来抵消掉其中的负面影响。 而沈望在此时拿出来的《创造101》无疑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爱奇艺需要《创造101》，也一定会不计成本的投入大量资源来把这个节目做成爆款。 这样一来，《创造101》势必会大赚特赚，而如此也就解释得通爱奇艺为什么会对分成比例咬的这么死了。 毕竟站在爱奇艺的视角，这其中每一个百分点的分成可都是几百万甚至于上千万的真金白银，每多让一个点，就意味着让掉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 原来如此！ “呼……” 沈望松了口气，把手机扣回到桌上，“随意”的向对面看去。 米璟此时已经是倒完一圈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好像并没注意到沈望的目光，在轻轻整理着裙角。 看着米璟的动作，沈望脑子里瞬间蹦出数个疑问。 《说唱新力量》被叫停这件事情知道的人绝对不多，否则秦延在准备谈判资料时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一来米璟的行为应该算得上泄露公司机密了，之后会不会被揪出来尚且不知，但绝对承担着巨大风险。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在沈望脑海里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又被他强行赶了出去。 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个情报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 秦延和李国勋的讨论还在继续，而沈望则是揪住一个空档，看似随意的接过了话题。 “李总、庄总，有件事我突然想起来问下，如果咱们达成了合作，《创造101》大约会在什么时间上线啊？” “嗯……这个问题我们还没仔细讨论过。” 李国勋谈了一天脑子同样有些木，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估计明年三四月份吧。” “嗯，那就还有四五个月。” 沈望点点头，旋即“疑惑”道：“那不是跟《说唱新力量》撞车了吗？” “对了李总，我纯属好奇问一下，《说唱新力量》新一季开始制作了吗？我可是这节目的忠实粉丝啊！” “哈哈哈。” 李国勋闻言一愣，不过表情还算自然：“在准备了，在准备了。” “那就好。” 沈望拍拍胸脯，冷不丁的突然说出一句话来：“之前听说这个节目被秘密叫停了，还吓了我一跳呢。” “没事就好，哈哈……”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过来，表情各异。 李国勋、庄磊等几个高管脸上都是相同的诧异，而对面的几个中层管理却是有点茫然。 很明显，这事儿即便是在爱奇艺内部知道的人为数也不多。 至于沈望这边，佟莉萍此时略有些茫然，不过秦延脸上的惊讶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沈望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米璟的情报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但确有其事肯定没跑了！ “咳……” 面对沈望的“玩笑”，庄磊第一个反应过来。 “谣言不可信啊沈总，商场上总有些小人会搞这一套，我们也管不过来。” “那是那是。” 沈望连连点头：“要不是恰好说到这儿我早就忘了这回事了。” “假的就好，这么好的节目没了该有多可惜啊！” “哈哈哈，沈总就是明事理！” 庄磊大笑两声，看了眼手表：“哎呀，这不知不觉都七点多了！” “这样沈总，咱们要不先去吃饭？明天再继续谈吧？” 沈望跟着一笑：“听庄总安排。” “好！那个……” 庄磊环顾一圈，下达了指令：“李总，你找人先送沈总他们回酒店休息一下，把饭店订好。” “其他人暂时留一下……” 庄磊的语气轻松，再正常不过的说道：“我简单的说点事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不要卖掉她 很快，李国勋就把沈望三人送走了。 而也就在几人走出门的一刹那，整个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庄磊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沉默一直持续到李国勋再次推门回来。 “庄总，安排好了。” 李国勋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动作很轻。 “嗯。” 庄磊站起身，叉腰看了一会儿窗外，然后才扭回头来扫视过屋内众人。 “刚刚沈望说的事情，如果你之前不知道，那就当没听到过，明白吗？” 几个之前不知情的中层管理哪里不懂其中意思，连忙异口同声的表态。 “明白！” “放心吧庄总！” 庄磊闷哼一声，目光跳过这几人，声音也冷到了极点。 “其他人，除了现在在屋里的，还有谁知道这事？” “……还有广告部的赵总，投资部的徐总，集团的……” 李国勋小声又报出几个名字，都是爱奇艺总监级别以上的管理层。 说完之后，他有些谨慎的试探道：“庄总，您是怀疑有人……” “我不得不怀疑！！” 庄磊一拍桌子，语气第一次变得暴躁。 “这事只有两个途径能传到沈望耳朵里！” “一种是他上面有人通风报信，但是概率应该不大，否则他们一开始的谈判策略就不会是之前那样！” “第二种就是我们内部有人泄密！并且很有可能就是今天才刚刚透露的消息……” 庄磊神色冷峻，看了一圈后眼神又落到了李国勋身上。 “老李，这事你负责来查！不管是谁最后必须要有个交代！” “是，庄总你放心！” 李国勋赶忙起身表态，同时又小声问道：“但是《创造101》的分成比例…” “……” 庄磊咬着牙，心里很清楚爱奇艺现在已经由主动变为被动，很难再咬住之前坚持的12%了。 “20%，这是底线了！” “但是妄想今天咬的也很死。” 李国勋面露愁容：“如果他们坚持25%呢？我们不能放掉这个项目啊庄总！” “……如果沈望愿意说出消息来源的话，25%……” 庄磊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一字一顿道。 “25%也不是不可以给他！” 庄磊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是再次一变。 大家都能听出这句话中的恨意，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同时心中的念头也大致相同。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泄露的信息！这不仅关乎着公司利益，更是差点连累了他们！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间会议室，众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警惕。 “行了，老李、老刘、老董，你们等下陪我一起去跟妄想的人吃饭。” 庄磊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得出被这一出整的很是疲惫。 “其他人下班吧。” “庄总，那我们先走了。” 没被点到名字的人不敢久留，打过招呼就匆匆离开，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秒。 米璟也抱着笔记本跟在最后往屋外走去，不过就在她要迈出门框的一刹那，李国勋却突然出声喊道。 “小米，你等一下！” 米璟很自然的停下脚步，扭回头来。 “李总，您还有什么交代？” “你留一下，晚上一起去。” “……好的。” 米璟犹豫着点头答应。 她神色还算淡定，看向庄磊的眼神却又有一点点惧怕和胆怯，像极了一个无意间得知什么惊天大秘密的“小职员”。 …… 庄磊这边誓要找出告密“奸细”，另一边，沈望就要轻松的多了。 “秦哥，我也是谈判过程中才得到的消息，当时就没顾得上跟你说。” “嗯，这倒没关系。” 秦延双手交叉抵在下巴，脸上若有所思：“沈总，信息的来源……” “是爱奇艺内部的人。” 因为拿不准米璟到底要干嘛，沈望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 “行。” 秦延点点头，也没有再去问沈望是如何弄到这个情报的，就像他上次没有去问《创造101》策划案到底是哪里来的一样。 如今的社会，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作为下属，他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沈总，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情报，那后面我们就主动了。” “我们的底线20%应该问题不大，甚至还可以再多要一点，不过要取决于你的态度。” 沈望疑惑：“什么意思？” 秦延认真解释道：“之后爱奇艺肯定要揪出这个泄密者，甚至会不惜把他的身份作为跟我们谈判的筹码……” 沈望惊讶：“你是说他们有可能会在合同上让步，作为条件我要告诉他们泄密的人是谁？” “对，没错。” 秦延一点头。 在他看来，商场如战场，没有什么人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也没有什么人是不能出卖的。 “沈总，我会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不管你是否答应都会做好配合的。” “……” 沈望没有说话，只是摸索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此时此刻他才第一次认识到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和残酷。 米璟为了尚且不知的目的可以出卖爱奇艺，而现在自己又可以选择出卖她…… 巨大的利益面前，对与错，善与恶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又或者说，很多事情真的有对错善恶之分吗？ …… 晚上，依旧是那家“德隆丰”酒楼。 宴客厅从“云山”变成了“天阙”，一听名字就知道档次要更高一点。 不过档次虽然高了，气氛却远没有前天热烈，这点从众人下酒的速度就能窥见一二。 这当然都是沈望谈判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的功劳。 酒过三巡，李国勋苦着脸凑到了沈望身边。 “沈老弟，咱们再喝一个吧。” 沈望举杯，明知故问道：“李哥，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唉……”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国勋咬咬牙，好像下定决心一样的小声说道：“老弟，《说唱新力量》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能不能跟哥交个底？” “啊？” 沈望放下都到了嘴边的酒杯，“惊讶”道：“李哥，这我早忘了啊，再说庄总不都说是谣传吗？你这么在意干什么？” “……” 李国勋憋了一会儿，还是讪笑道：“沈老弟，咱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多少透露一点，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样，我也不让你为难……那个人现在在不在包间里？在的话你不用说名字，看他一眼就行。” 李国勋说完就死死盯着沈望，而沈望的目光也下意识的投向某一个位置。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价值千万的人名 沈望目光看向的位置是包间房门。 “李哥，我去个洗手间哈。” “好。” 李国勋看着沈望推门离开，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 没错，那个人大概率就在包间里！ 除去妄想传媒的秦延和佟莉萍，再除去自己和庄磊，房间里还剩下五个人。 到底是谁呢…… 李国勋那边心中不停盘算着，沈望这边走出包间后却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老狐狸他妈的一个比一个精！ 刚刚他差点就要下意识的去看米璟了，幸好最后反应的快才没暴露。 一路走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沈望这才回到包间。 而李国勋此时又已经换上了那副“愁苦”的表情，立马再次凑了过来…… …… 十点，终于解脱的沈望回到了酒店房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晚这顿饭可以说把他搞得是精疲力尽，倒不是体力上扛不住，而是心累。 强打精神给林晓草和朱瑶打完电话，沈望刚想早点睡觉，手机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是米璟打来的。 强打起精神，沈望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沈总，方便说话吗？” “方便。” “谢谢您没跟李总说出我的名字。” 米璟笑了一声：“我可是担心了一整晚呢。” “……” 沈望沉默几秒，没有跟米璟整这些虚的，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感谢您昨天晚上出手帮我赶跑那些人。” “那你这感谢可够贵的。” 沈望自然不信这套说辞。 “咱们别绕弯子了，这次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也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总，如果您非要我说的话……” 米璟停顿片刻，然后轻笑道：“我还没有想好呢。” “……” 沈望被闪了一下，语气不善道：“米小姐，我没有时间猜你的心思。” “沈总，我没有骗您啊。” 米璟好像有些委屈，不过旋即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不过您要是愿意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对您也有好处。” “你说。” “如果李总再问起您相同的问题，您可以说这个名字——徐洪全。” “徐洪全……” 沈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宽体胖的男人，是综艺部的一个副总监，这两天全程参与过谈判。 米璟这是想借刀杀人？ “怎么，你跟他有仇吗？”沈望沉声问。 “沈总，我不想说他对我做过的龌龊事。” 米璟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又问了一遍：“您可以帮我吗？” 龌龊事？ 沈望第一反应就是职场潜规则，不过也没继续问下去。 但他同样也没答应，而是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考虑一下。” …… …… 转天上午，还是那间集团会议室。 房间里依旧充斥着客套话，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气氛跟昨天截然不同。 双方落座，第二轮谈判开始，主题依旧是争执不下的利润分成问题。 只是这次，主动权终于是来到了妄想传媒手中。 沈望和秦延密切配合，吃准了爱奇艺不会放掉这个项目。 而庄磊、李国勋等人面对咄咄逼人的攻势也只能是无奈的一点点让步。 终于，一个多小时后，庄磊长叹一口气，给到了沈望他们之前设定的底线——20%。 “沈总、秦总，既然都谈到这里了，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说唱新力量》的事情沈总说的没错，也并非是什么谣言。” 庄磊一脸看不出真假的愁容，直接把话摊到了台面上。 “这档节目第三季的确恐怕无法按时上线，这也是爱奇艺为什么对《创造101》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当然，这些沈总你们怕是早就一清二楚，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做生意嘛，大家各凭手段，这没什么。” “再说我们肯出这个比例，归根结底也还是因为《创造101》价值够大。” “不过20%真的是我们的底线了。” “沈总，昨晚我们各部门测算过，《创造101》总共的制作加宣发费用大约在3至4亿，只多不少。” “您可以想想，这种规模的投资我们肯拿出两成利分给贵公司，已经是再大不过的诚意了吧。” “至少我从业这么多年，在娱乐圈里这种程度的合作不说是后无来者吧，也算得上了前无古人了。” “您说对吗？” 庄磊一副“全部给你漏了底”的模样，不得不说颇有点动之以情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沈望却是不吃他这一套。 “庄总，首先妄想的分成不是白拿的，而是以《创造101》的独家版权换来的。” “其次……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语。” “《说唱新力量》被叫停，如果没有一款能打的节目做替代，那爱奇艺将要蒙受的的损失相信您比我更清楚。” “这种情况下我们拿《创造101》出来，不仅可以弥补这些损失，甚至还能让爱奇艺获利更多……我用一句之前跟李总讲过的话。” “在我看来，这是妄想传媒给爱奇艺的一次机会，一次可以更进一步的机会。” “既然是合作，自己得到多少要远比分给别人多少更重要。” “这个道理我相信庄总您比我更清楚。” “这样，为了表示诚意，妄想传媒现在也愿意退上一步。” “23%，您觉得怎么样？” 同样的反问抛回去，沈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恰好也让了两个百分点，跟爱奇艺昨天让出的比例一模一样。 “……” 面对这次的报价，庄磊没有跟之前一样再次找一堆理由出来反驳，而是默默思考一会儿后，提出了那个秦延早就预料到的条件。 “沈总，《说唱新力量》的情报我们已经调查出是爱奇艺内部流出的。” “首先我声明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合作，但是……” “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告知一下这个人是谁。” “您放心，我保证对此人的处理不会让您为难，并且作为回报……爱奇艺将接受25%的分成比例。” “名字您可以私下告诉我，现在只要您点头同意这个条件，我绝不反悔！” 庄磊这几句话说完，房间里一时间针落可闻。 十数道目光全部集中在沈望身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选择。 一个名字就值上千万，如果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只要那人今后不值这个价，那绝对就点头答应了。 甚至沈望还有一个更“两全其美”的选择。 那就是报出“徐洪全”的名字…… 几乎凝滞的空气中，沈望嘴唇微动，给出了他的答案。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真忘了 “庄总，我当时就是随便听人提了一嘴，早就忘了。”沈望神色淡然。 庄磊略一沉吟，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沈总，真记不起来了吗？” “真忘了。” “……” “那好吧。” 庄磊摇了摇头，轻轻叹气：“那我们继续吧。” 谈判继续，众人的目光也从沈望身上挪开。 秦延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徐洪全整理了一下勒的有点紧的领口，丝毫不知道他刚刚逃过了一劫。 而至于米璟，就在沈望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便闪过了一抹难以隐藏的失望，手掌更是紧握成拳。 也幸好她是坐在李国勋等人后面的位置，否则这幅样子一定会被爱奇艺的人发现异常。 不过对面的沈望却是看的清楚她的表情。 沈望并不后悔没有帮米璟“伸张正义”。 他有自己做事的方式。 尤其是在搞明白米璟的真正目的之前，更是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且不说米璟到底为何要搞那个徐洪全，即便就是真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沈望也不会选择通过这种方式来处理。 毕竟《说唱新力量》被叫停的事是事实，他拿来为妄想争取最大利益尚且属于“谈判筹码”范畴，但如果再在这件事上摆爱奇艺一道，自己就算是被米璟拿捏住了把柄。 日后只要米璟舍得一身剐把这事儿抖搂出来，那绝对会极大地影响妄想跟爱奇艺的合作。 这是沈望不能接受的。 轻轻松了口气，目光从米璟身上挪开。 沈望看着眼前的谈判资料，终于是提笔在利润分成这一项后打了个对钩。 …… 下午两点，历时两天半的谈判终于落下帷幕。 《奇葩说》网络独播权，《创造101》独家版权和合作方案全部细节正式敲定。 爱奇艺的法务很快修改好合同，沈楠也第一时间反馈了意见。 合同没问题，可以签约。 没有花里胡哨的签约仪式，就在这间会议室里，沈望和庄磊各自代表妄想传媒和爱奇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份合同，爱奇艺将以五百万的价格买断《奇葩说》第一季网络独播权，并以一千万的封顶价格获得《奇葩说》第二季的最优先级独播版权。 而第二份《创造101》的合同就要复杂的多，涉及的条款也多了数倍不止。 简单来说就是爱奇艺和妄想传媒将分别成为《创造101》第一季的第一和第二出品方，利润分成方面爱奇艺占78%，妄想传媒占22%。 除此之外爱奇艺将获得《创造101》未来五季版权的优先竞价权，而妄想传媒和蓝风娱乐则可以获得节目内的资源置换。 比如说在第一季节目中，妄想和蓝风两家公司就已经各自预定了一个最终出道位的名额，同时两家的参与节目的艺人也都会有镜头时长的保证等等… “刷刷刷”，很快，庄磊和沈望就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分别签好的名字。 两人笑着起身，交换合同，再签字，似乎之前的“泄密风波”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沈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捧着合同，两个男人一边握手，一边同时看向不远处的相机镜头。 “咔嚓！” 工作人员适时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幅场面。 对爱奇艺来说，这是一次“无可奈何”的选择，却也是一次更近一步的发展机会。 对妄想传媒来说，这是一场梦幻开局。 虽然双方都对这次合作抱有很高的期待，但恐怕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想到—— 这张照片以后将会一直悬挂在两家公司荣誉室最显眼的位置。 …… “沈总，你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对吧？” 合同签完，谈判时的剑拔弩张瞬间消失不见，庄磊紧紧握着沈望的手，语气很是兴奋：“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沈望闻言却是一摆手，苦笑道：“庄总您还是饶了我吧，我一共就来了三天，都喝了两顿了，实在喝不动了。” “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您要是什么时候去燕江，记得到时候一定让小弟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哈哈哈，好！” 庄磊也没坚持，拍着沈望的肩膀：“有机会去燕江我肯定会去叨扰沈总的！” 两人一阵客套，最后庄磊一直把沈望送到了楼下。 “沈总，那咱们年后再见了！” 按照合同，沈望是《创造101》的总编剧，或者说总策划，年后等前期工作筹备妥当后是要来魔都全程参与节目的制作的。 “好，庄总、李总，留步。” “后会有期！” 沈望摆摆手，低头钻进车里，随后佟莉萍和秦延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开动，佟莉萍立马卸下“小秘书”的架势，兴奋道：“沈哥！秦哥！我们自己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吧！” “我还是第一次来魔都呢，晚上你们能不能陪我去东方明珠看一看啊！” 看着佟莉萍激动的样子，沈望一下把她摁回到座位上：“你小心点！别把合同甩掉了！” “才不会呢！” 佟莉萍紧紧抱着装合同的文件袋：“就算我把自己丢了都不会丢了合同！” “别，你还是比合同重要一点。” 沈望随口说了一句，佟莉萍听到后却是一愣，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又记起一件事来。 “对了沈哥，你别忘记给朱瑶姐和小草姐买礼物。” “对，还有这档子事。” 沈望一拍脑门，交代佟莉萍：“你下午或者晚上出去玩的时候顺便帮我买点吧。” 佟莉萍嘴巴微张，惊讶道：“沈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啊？” “嗯。” 沈望点点头，又看向秦延：“秦哥，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陪着小佟出去转转吧，我要去见个人。” “好。” 秦延答应下来，然后又问：“是那个人吗？” “是。” “沈总，这种人还是少接触。” “我明白。” “……” 沈望跟秦延打谜语一样对话半天，旁边的佟莉萍却是一头雾水。 听了一阵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悄悄问向沈望：“沈哥，是哪个人啊？” “一个女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不想留下难忘的回忆? 下午四点，沈望站在某小区门口，看着进出车辆啧啧称奇。 别看这小区从内而外都透露着一股子陈旧，明显年代久远，但住在里面的人经济条件怕是都不差。 无聊的数着bba车标，沈望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扭头看去，果然是米璟。 “沈总，等很久了吗？” 米色风衣衬托着米璟脸色很不错，但她的语调却是没有之前那么轻快了。 沈望看了她一眼，点头：“刚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沈总，您要是不累的话，能不能陪我去走走？” “去哪里？” 沈望一愣，不知道米璟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就在市郊，不远的。” 米璟没有说的特别清楚，而沈望想了一下后也没有拒绝。 “行，听你的。” 两人并没有直接出发，因为米璟还穿着职业套装，说是要回家换一下衣服。 一路走到某个居民楼下，沈望跟着米璟停下脚步。 “我在楼下等你。” “沈总，上楼喝杯水吧。” 米璟扭过头，看到沈望轻轻后退一步。 “不了。” “……那好。” 米璟没有坚持，“哒哒哒”踩着高跟鞋消失在楼道当中，而沈望则是随意找了个长椅坐下，点燃一支烟。 抽完烟又等了一会儿，米璟换过衣服回来了。 黑色的套装变成了白色的薄毛衣，外面配了一件线衫，脚上的高跟鞋也换成了普通的平底鞋。 如果按照时尚领域的名词来说这一身应该叫“森女风”，不过沈望不懂这些，只觉得米璟此时的气质变得温柔了一点。 “沈总，我们走吧？” 米璟径直来到沈望跟前，递过手里拿着的一小瓶矿泉水。 “好，谢谢。” 接过水，沈望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是租的房子吗？” “……是的。”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不过米璟脸上居然露出几分挣扎。 沈望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奇怪：“这里离爱奇艺大楼挺远的啊，为什么租在这里？” 米璟这次沉默的更久，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指后才低声道： “这是我的家。” …… 浮山是魔都市郊的一座小山，不过从它不足百米的海拔来说，称它是山似乎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的无奈选择。 黄昏十分，出租车停在了浮山公园的门口。 沈望从车上下来，看着不远处公园小广场上正在准备跳舞的大爷大妈，还是不明白米璟为什么要来这里。 摇了摇头，他一边跟米璟并肩往山顶走去，一边酝酿着措辞。 等了一会儿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沈望终于试探着先开了口。 “现在你能说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吗？” 米璟似乎早就知道沈望要问这个问题，脸上很坦然：“我说过，是为了感谢您那天帮了我。” “……你这样我们没法谈下去。” 沈望颇为认真：“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这次你确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至于爱奇艺那边，如果以后他们查出是你，或者有一天你不想干了都可以来找我，别的不说，我给你的职位待遇肯定要比现在好。” 米璟听到沈望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有些诧异道：“沈总，如果我真去了您的公司，您就不怕我有一天同样会把妄想传媒的机密泄露给别人吗？” “肯定怕。” 沈望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直接说道：“你能出卖爱奇艺自然也就能背叛我。” “不过你冒着风险帮了我，我肯定不能置你于不顾，这是两码事。” “当然，你最好能开口要一笔钱什么的，这样我们直接两清更好。” “咯咯。” 米璟突然捂嘴笑了一下，好像现在在谈的并不是什么关乎她命运的大问题，而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总，您的思维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是吗？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沈望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再一次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 米璟还是没有直说，而是反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沈总，您有女朋友吗？” “有。”沈望不假思索。 “是吗？好可惜。” 沈望无视了米璟这十分暧昧的话，面无表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再想一想，可以晚点再跟您说吗？” “可以。” 沈望点头，脚上快走几步，两人说话间居然就这么登到了浮山山顶。 虽然浮山海拔只有九十多米，也就东方明珠的五分之一高，但此时从山上看下去视野也算一片开阔。 被缩小了数倍的城市依然一眼望不到头，灯火闪烁间月亮已经挂在天空。 “沈总，我经常会来这里走走。” 站在山顶的围栏边，米璟眺望着远方，长发被微风吹起。 沈望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模样有些动人，仿佛跟天边最后一抹橘色融为了一体。 “嗯。” 闷哼一声算作回应，沈望又看到米璟突然指着一处“小小”的建筑说道：“那里是魔都火车站。” 沈望顺着看了一眼：“所以呢？” 米璟将略有些打弯的长发捋到耳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每天都会有无数人从那里满怀憧憬来到魔都，也会有无数人从那里满身伤痕的离开……沈总，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又为了什么离开？” “……” 沈望心道米璟还是个文艺女青年，虽然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还是随口回答道： “为了钱和名利来的呗，因为得不到所以就又走了。” 米璟笑笑：“这是我听过最直接的回答了。” 沈望一点也不客气，想到啥说啥：“所以你会经常带男人来这里问这个问题？” “……” 米璟的身体突然一僵：“沈总，您觉得我是这种女人吗？” “我才认识你三天，怎么会知道？” 沈望满不在乎的反问：“再说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明白了。” 米璟看着沈望，突然一改刚刚的文艺风，而是充满挑逗意味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嘴唇。 她微微走近一步，眸子里好像有点点星光。 贝齿轻咬，晚风把一句话吹进了沈望耳中。 “沈总……那您想给这次魔都之旅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玩真的啊?? 米璟这句话是个男人都懂其中意思，沈望自然也懂。 他毫不遮掩的盯着笑吟吟的米璟，在秋波荡漾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紧张。 沈望叹了口气。 “明明不是这种人，为什么非要装做这样子呢？” “又不是什么好形象。” 米璟楞了一下，轻轻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俩人的距离也变得更近。 在外人看来，这俨然是一对正在调情的情侣了。 “您刚刚还说不了解我的。” 米璟双手背在身后，红唇微张。 沈望都能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香风轻抚过脸颊。 “沈总，我是认真的。” “是吗？” 沈望一反常态，也不躲闪，反而直接伸手揽住了米璟纤细的腰肢，然后立马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很明显，这个动作又一次出乎了米璟的预料。 而沈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吃准了米璟只是装的。 既然米璟一直不肯说她真正的目的，那沈望准备“逼”她一把。 想到这里，沈望脸上露出一丝玩味：“走吧？” “去，去哪里？” “就去你家吧，否则总不能在这吧？” “……” 米璟这次的笑容很僵硬，但却也没拒绝，就任由沈望揽着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要说米璟紧张，其实沈望比她更紧张。 不过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搞明白米璟的目的，沈望这也算多少牺牲了他并不存在的“色相”。 不过话说回来，这手感…啧啧啧。 不戳，针不戳！ …… 还是那个小区，几个小时前沈望是站在楼下，现在却是跟着米璟一直走到了三楼。 “咔吧” 厚厚的防盗门打开，米璟把沈望让进屋里。 “沈总，你，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沈望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到了沙发上，眼神四下张望一番后有些惊讶。 这是一间三居室，估么着能有一百多平，屋里的装潢摆设一看就是有人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的样子。 所以爱奇艺工资待遇这么高吗？一个助理就能自己在魔都租一套这么大的房子？ “啪嗒” 透明玻璃杯轻轻放在沈望面前，米璟连拖鞋都没换，略有些拘谨的坐在一旁，反倒好像沈望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 喝了口水，沈望随意问道：“你自己住吗？” 米璟低头应了一声：“嗯。” “这个地段……房租挺贵吧？” “是，我每个月大部分工资都要拿来交房租。” 米璟有问必答，但紧接着沈望就又说道： “行了，你不是说要给我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吗？” “开始吧。” “……” 米璟抬头，正好对上沈望讥笑的表情。 她沉默了几个呼吸，然后慢慢站起身。 “沈总，我想先去洗个澡，可以吗？” “去吧。” 沈望注视着米璟转身回到卧室，一阵兮兮索索后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丝绸浴衣。 洗手间的门就在客厅一侧，米璟径直走到门口这才扭头看向沈望，脸颊涌上红晕。 “你，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 洗手间里很快响起阵阵水声，而沈望现在却是傻眼了。 尼玛，玩真的啊？？ 难道说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 要不要趁着这功夫赶快撤啊？ 那是不是太不男人了？？ 心中一番天人交战，沈望回想起刚刚米璟脸上的红晕，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话。 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便胜过了一大段长话。 只是后来有了胭脂水粉，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所以说米璟现在到底是不是玩真的啊？ …… 十几分钟后，水声停了。 沈望依旧坐在沙发上，表情恢复了平静。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米璟慢慢走了出来。 她的样子跟进去时差不多，只不过脸上的妆容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并且身上仿佛多了一层湿气。 轻轻坐到沈望身边，米璟仰起头：“你，你要洗澡吗？” “不洗。” “……那我们去里面吧。” 米璟再次起身往卧室走去，而沈望犹豫了一下也默默跟上。 卧室不大，应该是这套房子的次卧，大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米璟洗澡前刚铺的。 沈望走进屋里两步，心中正好奇米璟为什么放着主卧不住非要住次卧，却突然发觉前面的身影突然一个转身，两只雪白的藕臂紧紧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卧槽！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沈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体被带着就是向后一倒。 幸亏经过两次身体素质强化的他现在协调性很强，硬是在半空中扭转了方向，这才是抱着米璟倒在了床上。 尼玛，幸好老子反应快，要不现在直接摔地上了！ 沈望心里惊魂未定，但下一秒当他感受到身上压着的米璟时，大脑却又瞬间短路，一片空白。 不得不说，俩人现在的姿势已经完全不属于暧昧的范畴了。 沈望在下，米璟伏在上面，可能是因为同样受到了惊吓，一双雪白的大长腿正紧紧夹住他的腰。 更关键的是，沈望双手此刻就摁在这双腿上！ 感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丝滑触感，沈望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来源于米璟的肌肤还是丝绸浴衣。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一步是他并未预料到的。 温热的空气弥漫在小小的卧室，回过神来的米璟看着沈望，愣了一瞬间，然后脑袋一点点低了下来。 散落的长发拂过沈望脸侧，散发着清幽的洗发水香气。 按照这个架势下去，不出三秒钟两人的嘴唇便要碰在一起。 但也就在这紧要关头，沈望突然盯着米璟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 “想好了吗？” 这个提问让米璟的动作猛地一滞，片刻之后，一滴水珠滴落在沈望的嘴唇上。 有点咸。 轻轻把米璟从身上推开，沈望坐起身子。 身后有阵阵哽咽声传来，不过他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出了卧室。 “何必呢……换件衣服，我在客厅等你。” “……” 米璟泪眼朦胧抬起头，只看到了沈望的背影。 她紧紧咬着嘴唇，双腿蜷缩在胸前，整个身体抱作一团。 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副全家福，其中有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 三个人笑的都很开心，尤其是那个女生，脸上绽放着再纯洁不过的青春笑意。 米璟抬头看着全家福，嘴里喃喃道： “爸、妈，我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活远比小说荒诞 “说说吧。” 客厅里，沈望依旧坐在沙发上，旁边的米璟则是已经换上一身居家的棉衫。 “说什么……” 米璟纠结，她的确有挺多想说的，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望见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摇了摇头。 “想说什么说什么。”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今晚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到了明天，我不敢保证还有耐心听你讲这些。” “……” 米璟一阵默然，片刻之后站起身跑去拿来了一个小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跟她卧室里挂的那张一样，不过是缩小版。 “这是你父母？” 沈望拿起相框看了一会儿，心想米璟之前看样子就是一个开朗的乖乖女，笑容里带着点跟朱瑶类似的青春活泼。 “嗯，这是我考上大学那一年我们拍的合影。” 米璟双眼通红，紧咬住嘴唇。 “……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合影。” 最后一次…… 沈望表情僵了一下，轻轻把相框放回到桌面。 而米璟此时则是又跑去厨房抱来一提12灌啤酒，“啪”的一下墩在茶几上。 她也不管沈望，自顾自的打开一罐，仰起修长的脖颈，一饮而尽。 沈望没有说话，默默注视着她，直到一罐酒全部入喉，米璟终于鼓起勇气陷入回忆。 “沈总，我是魔都人，这个房子就是我从小到大的家。” “我爸爸是个小生意人，妈妈在旁边的中学做老师，家里还算富裕，不过我爸一直没舍得再买房子，为此我妈还经常笑他没有远见……” 米璟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笑，但这笑里又藏着痛苦。 “这里有我所有的回忆…厨房里有妈妈做的饭菜香味，阳台上晾着我最喜欢的裙子，客厅里是爸爸熬夜看球留下的空酒瓶……” “不过后来这些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 米璟再一次泪流满面，她又伸手去开了一罐啤酒，“咕嘟咕嘟”一直喝着。 “唉。” 沈望也开了一灌，喝了一大口后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咳，咳咳……癌，妈妈得了肝癌。” 米璟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上大一那年妈妈就开始经常肚子痛，但是她一直都没有跟我和爸爸说…” “直到有一次她晕倒在课堂上，送去医院检查之后我们才知道的，肝癌晚期…” “不到半年，妈妈就走了……” “而这期间爸爸为了给妈妈治病，心思早就不在生意上了，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差，这套房子也拿去做了抵押贷款。” “再后来，公司破产了。” “也就在那一天，爸爸喝了很多酒，开车上了高速，然后……” 米璟没有说完，只是捂着嘴，身体不自主的一直颤抖。 沈望看着她的样子，能够想象得到这些变故对于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生的打击会有多么巨大。 现实永远比小说更操蛋。 因为后者会无限趋近合理，而前者……它总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告诉你生活会有多么的残酷，甚至不需要任何铺垫和伏笔。 …… “滴答滴答……” 客厅里的挂钟发出轻微的声响，茶几上不知不觉已经散落了五六个空掉的啤酒罐。 米璟此刻已经止住了哭，断断续续给沈望讲完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无法偿还银行贷款，所以这套房子通过法院公开拍卖的方式卖给了一个买家。 幸好这个买家心地比较善良，再加上当初买这套房子本来也只是为了给孩子上学落户口，所以在了解了米璟的情况之后不仅没赶她出去，更是以很低的价格让她租住至今。 “……但是她最近生意周转也需要钱，终于是要把这套房子卖掉了。” 米璟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沈总，不瞒您说……” “我曾经想过，只要有人可以帮我买下这套房子，我愿意立刻嫁给他，如果他有老婆，那就做情人。” “……” 沈望没说话，他没法在这种时候指责米璟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可能对米璟来说，这套父母留下的房子已经是她对两个至亲最后的念想了。 不过说到这里，沈望大约明白米璟想要什么了。 “这套房子多少钱？” “全款的话……将近一千万。” 米璟目光里一下子满是期待，紧紧盯着沈望。 “沈，沈总，您可以帮我吗？” “我，我不要房子，我只求您能把它买下来，让我继续可以住在这里就好。” “我，我可以给您租金的。” “或者，或者您帮我凑够一半的首付，剩下的贷款我来还，房子依然写您的名字。” 米璟语气从窘迫到急促，最后已经变成了哀求。 “沈总，求求您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帮我……” “你，你会同意的，对吧……” “……” 果然，原来这就是米璟的最终目的。 难怪她又是泄露情报，又是主动献身，现在算是都解释的通了。 不过沈望却还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 “这么多年，你肯定也找过其他人吧？” “是……” 米璟低下头，不敢去看沈望。 “沈总，我不想隐瞒，我确实问过一些人。” “他们有的是富二代，有的是企业老总，甚至有的是拆迁的暴发户。” “不过没有人会在一个女人身上砸这么多钱……” “其实我也不知道您会不会答应，但房东她已经谈好了买家，如果元旦之前我凑不出钱，那，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米璟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一把抓住了沈望的手。 “沈总，只要您愿意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 “你冷静点！” 看着披头散发的米璟，沈望虽然没有厌烦，但还是伸手想把她的手掰开。 然而居然没掰动。 米璟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攥住沈望的手，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算了。 叹了口气，沈望也没再尝试加力，就任由米璟抓着。 而系统提示也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检测到任务：帮助米璟完成购买指定房产的愿望】 【任务难度：中】 【任务奖励：150愿望点】 【是否接受？】 150愿望点，要花一千万，哪怕是首付也要五百万。 单从性价比角度来说，这个任务不应该接。 但米璟的情报毕竟帮自己在《创造101》的合同里多争取到了10%的利润分成，估么着差不多也值个一两千万…… 想到这里，沈望看着可能自己都没报太大希望的米璟，认真道： “行，我答应你了。” 第一百七十章 溜了溜了 “我答应你了。” 当这句话从沈望嘴里说出来的一刹那，米璟感受到的不是轻松，而是无与伦比的惊讶。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接触过不少有钱人，她对五百万资金流的概念可能比沈望更清楚。 简单来说，能随时拿出五百万的人，身价至少要五倍往上。 但有钱到这种程度的人是绝不会这样花钱的。 说句难听的，五百万，光是利息恐怕就能包养一个比她漂亮的多的女人了。 有钱人不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曾经为了赚钱付出过多少。 然而沈望却就这样答应她了…… 即便她告诉了沈望一个机密级别的情报，但米璟心里清楚—— 那个情报或许能给沈望带来千万级别的利益，不过自己绝对得不到多少。 如果沈望心狠一点，顺手把她卖掉都是很正常的。 心中无数念头闪过，米璟甚至感觉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您，您说的是真的？” “嗯。” 沈望不知道米璟的念头，他刚刚是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的资金状况。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凑够五百万…… 有难度，但不是做不到。 “我可以帮你出首付，也就是五百万。” “至于贷款……你能贷出五百万吗？”沈望疑惑。 米璟依旧处于懵逼的状态，喃喃道：“商业贷款的话，差，差不多能贷四百万。” “嗯，那首付就要六百万了……行。” 沈望趁着米璟愣神，总算是成功把手抽了回来。 “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公司也才刚起步，这些你估计都清楚。” “不过你放心，元旦之前我会准备好六百万。” “贷款的话，如果你后面还不上我可以帮你还一部分。” “最后至于这套房子……就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吧。” 沈望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打算，米璟也终于回过了神来。 不是做梦！ 是真的！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之前她明明把沈望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当沈望真的答应了，米璟却又不敢相信。 “沈，沈总，您不会是在骗我吧？”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沈望没好气的笑道：“你可以把这当做是那条消息的报酬。” “可，可是……” 米璟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望打断道：“你如果实在不放心，怕我反悔，那我们现在可以签一个简单的协议。” “……” 米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相信了沈望说的话。 而她对沈望的感激之情也在此刻达到了最高峰，甚至产生了质变，成为了一种交织着依赖、崇拜、爱慕等等情绪的复杂情感。 下一刻，这种情感驱动着她不顾一切的扑向沈望。 跟刚刚相比，她的眼神和动作不再纠结，而是充满了迷离和柔媚。 气氛旖旎，米璟带着些许酒气趴在沈望耳边，吐气如兰，声音里有些羞怯又有些急促。 “给我……” 沈望一下子瞪大双眼，震惊之情比刚刚的米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等会儿。” 一阵不知所措后，沈望伸手准备把米璟从自己身上弄开。 米璟当然感受到了这份抵触，她连忙像个害怕被遗弃的小孩子一样紧紧搂住沈望脖子，慌乱的解释道： “我，我不脏……” “这是我第，第一次……” …… …… 半个小时后。 沈望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衣冠整齐… 终究他还是从米璟的魔爪中逃了出来，不过一想到米璟最后目送他离开时眼神里的诧异，他就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好像受到了挑战。 这个女人…… 沈望是第一次接触米璟这种类型的女人，虽然才认识三天，但却给他一种与林晓草和朱瑶相处时完全不会出现的新鲜体验。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居然有点刺激…… 明人不说暗话，沈望刚刚差点就把持不住准备日后再说了。 可又为什么会把米璟推开呢？ 沈望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只能隐约回想起在最后关头，他的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至于人影是谁，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 沈望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漫无目的在街上随意晃悠着。 深夜的寒风掠过，终于是慢慢带走了身上的燥热，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魔都之行的最后一晚，他总算搞明白了米璟的真正目的，但也为此即将花掉六百万。 沈望现在当然拿不出这些钱，但他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是六百万不够多，而是自打得到系统后，沈望对钱的概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说白了，他并没完全经历过那些艰难的资本积累阶段，所以不管是花钱还是挣钱都不会多么计较。 甚至在如今的沈望看来，很多事都像是那句经典老话说的一样——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之前沈望曾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典型的有钱人凡尔赛言论。 但当他也真的有些钱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还真他妈有不少问题是靠钱解决不了的！ “唉。” 长叹一口气，沈望暂时把米璟的事抛在脑后，开始给朱瑶和林晓草打电话。 …… 第二天一早，魔都国际机场。 沈望三人来时只有米璟一人来接，而现在走时却是李国勋带着一堆人来送。 这也正常，毕竟他现在已经是爱奇艺的重要合作伙伴，李国勋这点面子肯定还是会给的。 “沈老弟，保持联系，《创造101》我们很快就会立项，正式推动前期筹备工作。” “期待年后我们再见！” 李国勋满面春风，在候机楼门口跟沈望话别。 “好，李哥！” 沈望也跟李国勋最后又握了握手：“那我们就走了，您留步，咱们年后再见！” “哈哈，好！秦总，佟助理，再见！” “李总再见！” 众人很商务的一通告别，然后沈望便带着佟莉萍和秦延进了候机楼准备过安检。 排队的空挡，手机震动了一下，果然是刚刚没能跟自己说上话的米璟。 【米璟：沈总，一路平安。】 沈望想了一下，没有回复。 他跟米璟其实有很多问题都还没说开，而是很默契的避开了。 比如米璟不是高管，她是如何得到《说唱新力量》的消息的？ 比如沈望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说出徐洪全的名字？ 比如米璟跟徐洪全之间到底又有什么矛盾…… 种种这些问题，两人都没问过对方。 或许以后是有机会知道的，而至于现在…… 沈望美滋滋伸了个懒腰，看着巨大落地窗外不停起降的飞机。 “燕江！老子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是不是酸了? 几个小时后。 “卧槽，这也太他妈冷了。” 从飞上下来，还没走出廊桥沈望就感受到了阵阵刺骨寒意，刚刚的昂然激情顿时被冻的烟消云散。 旁边佟莉萍已经从包里掏出一件羽绒服穿在了身上，准备不足的沈望只能是干瞪眼。 也幸亏这是佟莉萍，要是换了张冒或者齐明凯，沈望不介意直接把羽绒服扒下来套自己身上。 “秦哥，你不冷吗？” 搓了搓手，沈望看着同样穿的不厚却神色如常的秦延，面露疑惑。 “不冷。” 秦延瞥了沈望一眼，淡淡道：“沈总，你有点虚。” 沈望：“……” 好家伙！要不是你对公司有大用，我当场把你开了你信吗？！ 心中腹诽一阵，沈望没有真跟秦延纠结自己到底“虚不虚”的问题，只是默默拉着行李箱加快了脚步。 很快，三人就出了到达大厅。 然后一眼看到了朱瑶和齐明凯。 “沈望！这里！” 朱瑶穿着一件粉色羽绒服，本来正捧着手在哈气，看到沈望出来后立马就高兴的挥起了手，甚至还原地小小蹦了一下。 至于齐明凯……还是那副不情愿的表情，一看就又是被朱瑶强行拽来的。 “车搁哪停着呢？冻死了！” 沈望知道他们来要接机，此时也不惊讶，只想赶紧找个温暖的地方恢复一下体温。 “停车场呢。” 朱瑶回答一声，然后就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套在了沈望脖子上。 这是刘秀娟买的那条，整体大红色，上面还绣着几个小鹿模样的动物，末端有两个毛茸茸的吊球。 朱瑶戴着的时候很可爱，可沈望戴着的时候就显得他和围巾都很傻逼。 “咯咯咯~沈望，你好傻哦！” 不过朱瑶也不嫌弃沈望，只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沈望对自己的外形倒是不在乎，但对这条围巾却很有意见。 他拽了拽末端的白色吊球，不满的撇撇嘴。 “靠，我妈从小到大也没给我买过这种玩意儿…小圈，你干脆也管她叫妈算了！” “啊？” 朱瑶登时顿住脚步，心中小鹿乱撞。 沈望这话什么意思？ 本来以后也要改口的呢…… 心中胡乱想着，朱瑶刚想跟沈望表达一下小女生的心思，却发现后者压根没管自己，此时正撅着屁股着急忙慌的往车里钻。 “哼！” “讨厌！” 朱瑶轻轻跺了跺脚，满脸羞愤。 然后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沈望疑惑的声音。 “你杵那干什么？上车啊！” 朱瑶本来想耍性子要沈望来哄，可又没有什么正当的由头，最后只能忍气吞声的坐到了沈望旁边，噘着嘴不说话。 沈望也没注意到朱瑶的异样，只是在旁边不停搓手。 看他这幅样子，朱瑶很快就心软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暖水壶，小心翼翼倒了一杯热水。 她先是自己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递到沈望眼前。 “喏，喝点热水吧！” “哦。” 沈望刚想去接水杯，不料车子也恰好在此时发动，杯里的水晃了几下便冲出杯沿，眼见就要泼在两人的手上。 沈望不知道这水其实已经不太热了，吓了一跳的同时下意识的就把朱瑶的手掌攥在手心。 于是漾出来的水就尽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你没事吧！” 朱瑶既心疼又着急的喊了一声，而沈望却是面露古怪。 “没事，这水不烫。”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甚至还没有你手的温度高呢……” “你！” 朱瑶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满脸通红的看向窗外。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又被旁边兮兮索索的声音吸引，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后立马瞪大了双眼，刚刚沈望那一握带来的感动瞬间消失不见。 “沈望！” “你居然用我的围巾擦手！！” …… 商务车一路驶回燕大，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放下行李，沈望又跟朱瑶和齐明凯吃了午饭，然后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喂？” 沈望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后才多少清醒了一点。 是米璟。 “沈总，打扰你休息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还有点紧张。 “我已经醒了。” 沈望翻身从床上下来，点着一根烟：“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 沈望吐出一口烟：“我跟你说过我有女朋友的吧。” “嗯。” 米璟轻轻应了一声：“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 沈望哭笑不得的说道：“可我在乎啊！” “你是不是怕房子的事我反悔啊？” “真没这个必要，我既然答应了你了就肯定会做到，你不用这个样子。” 米璟沉默一阵，有些倔强的反驳：“沈总，我不是……” “行了，总之以后没什么事别给我打电话，我元旦前肯定会再去一趟魔都处理房子的事情的。” “就这样，挂了。” 不由分说挂掉电话，沈望又抽了几口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气的原因，反正他刚才的心情确实很烦躁。 算了，彻底跟米璟说开也好。 最后猛吸一口，沈望转身准备找烟灰缸掐掉烟头。 不过他才刚把头转过来，就正正好好对上了张冒那充满八卦之火的眼神。 “卧槽！！” 沈望“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老张你大爷！在屋里你不出动静？！” “嘿嘿。” 张冒满脸得意：“我一直就坐在这，你自己看不到赖谁？” “再说了，被你发现了我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八卦吗？” 沈望：“……” “别装傻！刚刚打电话那个女的是谁？” 张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是真没想到啊老四，你居然也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 “林晓草、朱瑶，都有两个了你还不满足！去趟魔都才三天，就又找了一个？” “并且听你这意思怎么还端上了？” “这我可就要说说你了……” 张冒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沈望听了一阵后终于是找到机会插了一句。 “老张…你是不是酸了？” “酸？呵呵，我怎么会……” 张冒刹那间闭住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是不想错过这顿饭 跟张冒随便聊了聊这两天学校和公司的事情，沈望穿戴整齐准备去找林晓草。 而张冒的眼神也立马又变的酸溜溜的，嚷嚷着要把沈望的“渣男行径”告知天下。 沈望懒得搭理他，出门一路来到了女寝楼一侧的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手揣进兜里开始等林晓草。 这个位置很有讲究。 因为在楼侧，所以平时进出宿舍楼的女生几乎没人会走到这里，也不会有人往这边看，但站在这里却又可以清晰的观察到宿舍楼门口的情况。 更关键的是，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平时一样人迹罕至，却可以绕过宿舍楼门口那片“危险区域”。 如此“可进可退”的风水宝地是齐明凯告诉沈望的，如今已经成了他等林晓草的固定地点。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奇怪。 因为沈望已经在这里站了五分钟了，林晓草却还没有出现。 要是换了别的女生这可能再正常不过，但对林晓草来说这还是头一次。 因为之前只要跟沈望约定好了时间，她从来都是会提前赶到等着沈望的。 6：05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沈望有些疑惑的挠挠头，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再问一下。 不过也就在此时，熟悉的身影终于是出现在了女寝楼门口。 林晓草穿着刘秀娟买的那件白色羽绒服，急匆匆的跑到沈望跟前，满脸歉意的仰起头。 “对，对不起呀。” “没事……” 沈望自然不会怪她什么，但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林晓草的脸色有点不对。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望有点着急，而林晓草却是急忙摆摆手：“没，没有，可能是刚刚跑的有些急……” “真的？”沈望将信将疑。 “真，真的。” 林晓草轻轻拽了拽沈望的袖子：“我们去吃饭吧。” “……” 沈望犹豫了一下，见林晓草的确看起来不像是难受的样子，也就没有多想。 “行吧……我们还是去吃麻辣烫吧？” “嗯，好。” 林晓草笑着点点头。 不过就在沈望转过身的一刹那，她立刻悄悄伸手抹掉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 还是那家张亮麻辣烫，人依旧很多。 好不容易找到空位，沈望急匆匆的去拿菜，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晓草在擦汗。 “你热吗？”沈望随口问了一句。 “嗯……有，有一点。” 林晓草小声回答。 “是么？” 沈望自己并不觉得热，不过只当是刘秀娟买的羽绒服质量太好。 “热你就把羽绒服脱了吧。” “喔喔。” 林晓草想了一下，顺从的把羽绒服脱下来，整整齐齐叠好摆在旁边的位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又有点期盼的仰着头，问道：“工作顺利吗？” 沈望并没告诉林晓草太多妄想传媒细节上的事情，因此她只知道沈望是去工作，却不知道具体内容。 “挺顺利的。” 沈望饶有兴趣的给林晓草简单讲了讲这几天在魔都的所见所闻，当然米璟的部分就省略了。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东西，放在宿舍呢，等下回去的时候拿给你。” “是什么呀？”林晓草心里虽然不愿意沈望乱花钱，但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你看到就知道了，到时候可不能不喜欢！” “嗯……你，你买的我都喜欢的。” 林晓草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沈望此刻却有点心虚。 毕竟礼物是佟莉萍买的，虽然沈望给她的预算是“无上限”，但最后小财迷也只是买了五六套老魔都雪花膏。 毕竟除了朱瑶和林晓草，沈望周围还有不少女生，厚此薄彼也不好，干脆大家都一样。 只是不知道这种玩意儿林晓草平时用不用，但反正在沈望看来是属于妥妥的“徒有其表”的营销产品。 真要比实用，还不如十几块一瓶的大宝呢…… “22号！22号的麻辣烫煮好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沈望起身准备去取餐。 但可能是因为脑子里刚刚在胡思乱想，所以他走了两步才发觉号牌还留在桌子上。 转身回去拿号牌，可下一秒沈望就看到了林晓草正弯腰揉着肚子，小脸上满是痛苦。 “你怎么了？” 沈望一步回到桌前，语气急促。 林晓草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事的。” “别骗我！” 沈望一瞪眼，林晓草则是仿佛做了错事一样低着头，好半晌才小声支吾道：“肚，肚子有点痛。” 她轻轻拉着沈望的衣角，语气有些委屈：“你，你不要生气了，我没事的。” “我们吃饭吧，好不好？” “还吃什么饭！” 沈望见林晓草终于承认，心中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林晓草肯定刚刚一直就很难受，但为了能陪自己吃完这顿她等了好几天的饭，所以强忍着不让自己看出来。 从她刚才的表情来看，这怎么也超过了“有点痛”的范围。 一时间沈望心里既感动又心疼，说着话就要去拿羽绒服。 “走！我们去医院！” “啊？不，不用的。” 林晓草这下更不知所措了：“我，我没有生病，只是……” 沈望立刻反应过来：“来大姨妈了？痛经？” “嗯……” 林晓草红着脸，虽然害羞到不行，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回宿舍！” 沈望见林晓草好像还要抗拒，立马就板起脸来。 “听我的！我有经验！” 沈望确实很有经验，因为朱瑶之前也有点这毛病，每个月总有几天他跟齐明凯都要被呼来喝去，长久以往俩人都快成了“治疗痛经”的专家。 齐明凯甚至还靠这个技能感动过不少妹子。 “穿衣服！” 把林晓草镇住后，沈望帮她又穿好羽绒服，也不管那边“22号！22号！”的呼喊，伸手就去扶林晓草起身。 而真当他隔着衣服感受到了林晓草身体的颤抖，沈望这才察觉到，这份疼痛应该远超他刚才的预料。 要不是有自己扶着，沈望感觉林晓草随时都有可能站不住。 也不知道刚才她是怎么忍着痛一路从宿舍走到这里的…… 想到这，沈望心头又是一酸，手上用力紧紧搂着林晓草慢慢走出店门。 不过他没回学校，而是四下张望几眼后径直向着一家酒店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善良的世界 沈望准备去“开房”，而半蜷缩在他怀里的林晓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她的声音小到沈望几乎听不见，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疼痛。 “今天晚上去酒店住，我照顾你。” “不，不用啊，我，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 林晓草不由自主攥紧了沈望的衣角，脸上写满抗拒。 不过沈望却十分坚持。 他低头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认真道： “之前你每个月是怎么熬过这几天的我不管，但现在既然有我了，那就听我的。” “……” 一阵沉默，林晓草紧紧咬着嘴唇，居然真的没有再挣扎。 看来沈望这句有点霸道的话还是击中了她此刻本就脆弱的心。 不管男人女人，没有人不希望在生病难受时有人照顾自己，陪着自己。 只不过很多人会把这份渴望埋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而已。 通常情况下，大部分男人都是如此。 而从小就被迫“坚强”的林晓草似乎也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直到沈望的出现才让她渐渐知道，原来自己也有人可以依靠。 想到这里，她仰头轻轻呼唤了一声。 “沈，沈望。” “嗯？” “谢谢你……” …… 三季酒店。 这家酒店的名字一听就很山寨，但刘秀娟和沈自平上次来就是住的这家，所以沈望知道其实房间内部还算大方整洁。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把林晓草扶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沈望自己来到前台，想了一下这才跟前台说道： “开一个标间。” “嗯……” 前台是个女生，看模样年龄也不大。 她瞅了瞅不远处的林晓草，提醒道：“确定是标间？” “确定。” “那两位的身份证出示一下。” “稍等。” 沈望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想了一下觉得以林晓草的习惯，出门肯定不带这玩意儿，便也没去问，直接又掏出二百块现金压在自己身份证底下，一起递了过去。 前台不动声色接在手里，想了一下还是提醒道： “先生，女士的身份证……” “不是在底下吗？” “哦哦，不好意思先生。” 女生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立刻美滋滋的挪动身子挡住摄像头，把钱塞进口袋。 很快房间就开好了，沈望拿着房卡回去扶着林晓草走进了电梯。 前台女生悄悄看着电梯门关闭，回想起沈望刚刚递钱时那熟练的动作，轻声嘀咕了一句。 “渣男。” 已经在电梯里的沈望当然没听到这句话，而是在心里感叹齐明凯的“小妙招”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靠，要是齐明凯把这些东西总结总结，弄成本书拿来卖，估计会挺受欢迎的。 …… “滴~” 刷卡开门，沈望进屋后环顾一圈，感觉房间的卫生条件还可以。 “把外套和鞋脱了，上床躺着。” 沈望冲林晓草下达了指令，后者犹豫一下后还是顺从的照做，很快就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躺下后林晓草明显舒服了一些，痛感稍差，羞怯之情也就开始渐渐涌了上来。 她看着沈望在屋里忙着烧水、调空调，脑袋不自觉的一点点往被子里缩去，很快下巴、嘴巴、鼻子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 沈望看到她这幅样子不免有点好笑，接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后就一屁股坐在床边，打趣道：“你这样不闷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喔……” 林晓草弱弱的又把头探出来，纠结好一阵之后才可怜巴巴的试探道：“沈望，我们等一会儿就回去好不好？” “我，我没关系的，熬一晚上就好了。” “这你就别想了。” 沈望摇摇头：“第一，我们就算走了房间也不能退。第二，这里总比宿舍暖和，床也舒服，你好的总归能快一点。” “行了，你先躺会吧。” 沈望知道林晓草此时肯定会紧张，所以准备给她一点单独的时间适应一下。 “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水很烫，你等会儿再喝。” “房卡我就拿走了，等下房间要是没电了你不用害怕，都是正常的……” 沈望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穿好外套准备出门。 不过他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林晓草在后面有点焦急的提醒道： “沈，沈望，还，还有麻辣烫。” “……” 沈望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感情都这时候了，林晓草还记挂着俩人付了钱却没吃的麻辣烫呢。 她是肯定没有胃口吃的，如此上心的原因不外乎就是那十几块钱而已。 沈望突然想到自己答应米璟的六百万，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 …… 走出三季酒店，沈望先是去超市买了个热水袋，又去药店买了红糖姜水冲粉。 高中三年他每个月总有几天书包里都常备这些玩意儿，不过自打上了大学朱瑶就再没用过这些东西。 提着几个塑料袋，沈望最后又回到了那家张亮麻辣烫。 说明来意后，老板立马不满道：“原来是你啊！刚刚叫了半天都没人答应，我还以为是记错号牌了呢！” “对不住老板，刚才女朋友突然肚子疼，我着急送她回去。” 沈望笑了笑，问道：“我们那份还留着吗？留着的话给我打包吧。” “我问一下。” 老板回到后厨待了一会儿，很快就又回来了：“同学，已经倒掉了，我们这里不留这种……” “行，那再给我做一份吧。” “那你可要再付钱的哦。” “嗯。” 沈望不耐烦的挥挥手，也懒得跟老板争执这种情况要不要补偿自己一份。 即便他刚刚已经透过后厨递餐的小窗口，看到了里面摆着的那份夹着“22”号牌的塑料大碗。 …… 十几分钟后，沈望回到了酒店房间。 插好房卡，开灯，依旧藏在被子里的林晓草看到是沈望后，眼里的警觉立刻消失不见。 “你回来啦？” “嗯。” 沈望把一堆东西放到桌上，还单独把装着麻辣烫的一次性餐盒举起来晃了晃。 “喏，没忘了这个，等会儿我就把它吃了！” “是不是都凉了呀。”林晓草有点担心。 “没有，热乎着呢。” 沈望笑着打开餐盒盖，果真有袅袅热气飘起。 “老板给我重新热了一下。” “是吗？” 林晓草很开心，小声说道：“老板人很好呀。” 沈望轻轻点头：“嗯，是个好人。” 房间的灯光有些暗，可能店家本意是给来此“大战”的情侣营造一种暧昧的氛围，不过此刻居然显得有些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沈望的错觉，他总觉得每当跟林晓草在一起时，眼中的世界也会变得善良和可爱一些。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烧水、泡红糖姜水、灌热水袋。 沈望很熟练的做好这一切，然后真就跑去桌边吃起了麻辣烫。 林晓草则是半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水杯，怀里抱着热水袋，感受着手心和肚子上传来的温暖，只觉得心里更暖。 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满足。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她从来没有被这样重视过，也从没被人如此细心地照顾过。 她从来不敢奢求这些。 甚至几个月前，她最大的愿望还只是能多打几份工，让妈妈的生活能好一些…… 直到那一天“摄影入门”选修课上，沈望急匆匆的坐到了她的身边，本来黯淡无光的人生就此改变了。 她有了新手机，学会了用微信和淘宝…… 她找到了新兼职，每个月可以给妈妈多汇五百块…… 她去了湿地公园、去了荷花古镇、去了海洋馆…… 她吃过了麦当劳，里面有很甜很好吃的冰激凌…… 她不再恐惧跟陌生人讲话，不再担心钱不够而不敢吃早饭，不再害怕老师布置只能用电脑完成的作业…… 她认识了很多朋友，还有可爱的王墩墩和蒲师姐…… 她有了暖和的羽绒服，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而最重要的是，除了妈妈之外，她心里又多了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的人。 林晓草突然觉得，她这一辈子就是属于沈望的。 哪怕沈望将来犯了错误，成了一个坏人，甚至进了监狱…… 哪怕将来沈望烦她、骂她、打她，甚至抛弃她…… 她都是属于沈望的，绝不会变了。 …… “你看啥呢？” “肚子好点了吗？” 另一边，沈望刚吃完饭麻辣烫，才把餐盒扔到垃圾桶里，一抬头就正好对上了林晓草的目光。 “好些了…” 林晓草慌张低下头，不过说话倒是不结巴了。 “我看看。” 沈望洗了洗手，凑到床边，认真观察了一番林晓草的脸色，发觉的确比刚刚红润了一点。 又添了一杯红糖水，伸手摸了摸暖水袋的温度，沈望慢慢放下心来，问道： “你今晚不回宿舍住，要不要给舍友打个电话？” “那，那我给茹月说一下吧……” 林晓草脸一红，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茹月，那，那个，我今晚不回宿舍住了……” “不，不是打工……” “我，我跟……” 林晓草毕竟还是害羞，支支吾吾半天没说明白。 沈望在旁边听的干着急，最后直接是把电话拿到自己手里，大大咧咧道： “孙茹月，小草今晚跟我在一起，不回去了。” “……” 电话那头很明显愣了一下，几声急促的呼吸过后孙茹月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沈望？？” “对，是我。” “你要对小草干什么？？” “管你啥事，就这样，挂了。” 沈望一撇嘴，也不管孙茹月还在那边嚷嚷，直接挂掉了电话，把手机递还给林晓草。 林晓草愣愣的接过手机，小脸上的表情逐渐忐忑。 “茹月会不会误会啊……” “误会什么？”沈望故意打趣。 “误，误会……” 林晓草登时闭住嘴巴，不再说话。 “哈哈哈，你放心吧，明天我会跟她解释的。” 沈望不再逗她，顺手打开了电视。 “看会儿电视吧，转移下注意力就不那么痛了。” “喔喔。” 林晓草点点头，不过下一刻眼神就变得无比慌张，不知所措。 因为沈望居然正在往她的床上钻！ “你，你……” “我怎么了？你倒是给我让个地儿啊！” 沈望察觉到了林晓草的僵硬，干脆直接把她抱起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就自顾自的半躺在旁边，背靠床头长舒了口气。 标间的单人床并不大，虽然勉强能躺下两个人，但总归有点挤。 林晓草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触感，一开始是一动也不敢动。 但渐渐的当她发现沈望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后，身体也就慢慢放松下来，默默看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 现在正在放的是一部职场剧，左下角的剧名一看就充满着廉价小成本的气息。 《职场精英人》 能起出如此通俗却又带着语病的剧名，编剧的文化水平应该很难超过初中。 沈望看了几眼后发觉剧情也果真如此，处处都透漏着烂俗的套路，只觉得无聊透顶。 而林晓草却是看的津津有味。 她颇为认真的盯着屏幕，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时不时会闪过各种情绪。 主角被欺负的时候她会生气，主角策划反击的时候她会紧张，主角成功装了个大逼的时候她会高兴…… 总而言之，共情能力很强。 不过就在某个时刻，手上突然传来的触感却让她浑身一僵，瞬间从剧里跳脱出来。 原来是有一只大手不知何时伸进的被子，握住了她的手。 林晓草红着脸悄悄侧眼看了看沈望，瞬间又低下头来。 虽然羞到不行，但是她这次手上没有任何挣扎和抗拒。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继续看剧—— 其实也不是拉着手，准确的说应该是沈望握着林晓草的手。 当然，甭管是拉还是握，俩人的关系都在这一刻又近了一步。 沈望心里一阵畅快，眼中的狗血电视剧似乎也变得有点意思起来。 此时演到的是感情桥段，男女主角正在沙滩边散步，强劲的海风吹过，硬是吹不动女主的刘海。 就很神奇。 沈望饶有兴致的看着，却突然感觉自己手心里林晓草的小手动了动。 本来这只小手是握成拳状掌心向下，而现在却一点一点摊开翻转过来，变成了掌心向上，完全跟沈望的手掌贴合在一起。 林晓草的动作很轻很慢，软软的手指一点点蜷起，直至两人指缝交错，十指相扣。 “你……” 面对林晓草突如其来的主动，沈望心中一阵诧异，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去。 林晓草这时候自然不敢跟沈望对视，只是像只小鸵鸟一样的把脑袋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沈望笑着扭回头，没有说话。 电视剧中的男女主角还在调情，而就在他们对话的间隙，沈望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 “沈望……” 柔弱的声音中带着听起来有些矛盾的羞怯和勇敢，仿佛自动屏蔽掉了所有外界的嘈杂，轻轻飘荡在空气里。 “我，我喜欢你。”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个女友 林晓草终于是向沈望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了。 脑袋依旧藏在被子里，林晓草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 她在等待着沈望的回应。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望却迟迟没有说话。 而她的情绪也从紧张、忐忑慢慢变得慌张和害怕。 沈望为什么不说话？ 他是不是其实不喜欢自己？ 那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要拉自己的手？ 如果沈望真的拒绝了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无数混乱的念头涌入林晓草脑海。 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里湿漉漉的，只是她把那只大手攥的更紧了，似乎是怕一不小心，沈望就会松开自己…… 突然，林晓草感受到了一阵光亮。 她手足无措的抬头，原来是沈望把被子拉开了一道缝。 “你刚刚说话了么？” 沈望一脸疑惑，然后又是惊讶：“你咋哭了？看这个沙雕电视剧都能看哭的？” “我……” 林晓草心里没来由的充满了委屈，但同时又有一丝庆幸。 原来沈望没有听到啊……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没有回答自己为什么哭，而是挣扎着起身下床，小声说道： “我，我去洗脸。” “去呗……你等会儿。” 沈望跑到洗手间把水调成温的，这才回过头来。 “行了，现在洗吧。” “喔喔。” 拧开水龙头，感受着正正好合适的水温，林晓草又悄悄看了眼已经躺回到床上看电视的沈望，紧紧咬住嘴唇。 湿热拂过脸颊，水滴落下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就在此时，洗手间外突然传来沈望的喊声。 “小草！” “啊？” 林晓草顾不得脸上的湿漉，甚至都顾不上关水龙头就着急的小跑出洗手间。 “怎，怎么了？” “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沈望直起身子，表情颇为严肃。 “什，什么事呀？” “咳……” 沈望调整了一下情绪，毫无征兆的问出一句。 “那个……当我女朋友吧？” “……” “哗啦哗啦……” 洗手间里水流的声音一直没停，林晓草愣愣的看着沈望，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充盈眼眶。 她两手紧捏着衣角，泪水划过脸颊，脸上却是笑容。 “好呀。” …… 燕大女生宿舍。 “阿嚏！” 朱瑶坐在桌前，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感冒了。 因为自打晚饭过后她就一直有点难受，尤其是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焦虑。 “早知道去接沈望的时候多穿点了……” 轻轻自言自语一句，朱瑶裹紧了一下睡衣，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单词书上。 不过才看了两眼，那种焦躁就再次涌上心头。 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手指停在了第一个名字上面。 想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没有摁下去。 打开微信，顺便又拒绝了几个追求者，朱瑶重新把手机放回到桌面，看着挂在旁边的红色围巾愣愣出神。 直到一个舍友推门回来，她才也跟着回过神来。 “瑶瑶，你晚上没去自习吗？” “嗯，有点不舒服。”朱瑶抽了抽鼻子。 “生病了吗？” 女生停下脱衣服的动作，关切道：“要不要陪你去校医院？” “哎呀，不用啦，睡一觉就好啦。” 朱瑶笑着摆摆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瞬间兴奋起来：“对了小芸，你是不是会织围巾来着？” “是啊，怎么了？”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想学！” “学这个干什么？” 叫小芸的女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坏笑道：“是不是要给哪个男生织啊？” “哈哈哈，我们的瑶仙女也终于动了凡心啦！” “讨厌！” 朱瑶红着脸打了女生一下：“你到底教不教嘛？” “当然教啦！难得仙女下凡一次，我怎么能拖后腿呢！” “那你现在有空吗？我现在就想学！” “啊？你等等啊……” 女生回头在自己的柜子里翻了一会儿，然后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都好久没织过了，毛线和针都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要不我们明天……” 女生话还没说完，就见朱瑶已经飞快的穿好衣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哎，瑶瑶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买针线啊！等着我啊！” 朱瑶挥了挥手，眨眼功夫就推门跑走了。 女生没想到朱瑶的“求学”之心居然如此迫切，她嘴巴微张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好半天才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这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呀。” …… …… “沈望？” “沈望……你醒啦？” 第二天一早，在林晓草持之以恒的呼唤下，沈望终于是老大不情愿的睁开眼。 昨天跟林晓草确定关系后俩人并没干啥。 当然，那种情况下也干不了啥。 所以只能继续看电视，然后他居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几点了？” 揉了揉眼，沈望伸了个懒腰，顺便偷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除了袜子不见了，其它的纹丝未动，就很遗憾。 “七点了。” 林晓草轻轻回答了一句，又赶紧补充道：“你还困吗？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算了，不睡了！” 坐起身，沈望这才发现自己仍躺在昨天睡着的那张床上，而被自己鸠占鹊巢的林晓草估计是睡在了另一张床。 此时那张床上的被褥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叠好，很明显林晓草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肚子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 “真的？” 沈望一把拉住林晓草的手，坏笑道：“让我看看！” “……” 林晓草红着脸，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后就放弃了抵抗，任由沈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 不过沈望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看了一会儿感觉林晓草面色的确好很多之后就松开了手。 “行了，等我洗漱一下咱们去吃早饭。” “嗯。” 林晓草低头应了一声，直到沈望进了洗手间才开始收拾昨天沈望买的红糖水、暖水袋等物。 看得出，即便已经是沈望的“正式女友”了，但她还是会害羞于两人间的一些亲密举动。 不过沈望的脸皮就要厚的多了。 他一边刷牙一边哼歌，还对着镜子很烧包的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发型。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呵忒~都能成~” “今天是个~咕噜咕噜~” “哗啦哗啦~” 吐掉牙膏，漱完口，沈望刚准备去够毛巾，却突然发现了自己失踪的袜子居然正挂在毛巾架上。 伸手摸了摸，已经干了，估计是林晓草昨天趁自己睡着之后脱下来帮自己洗的。 手里拿着袜子，扭头看了看外面正在忙碌着给自己叠被的身影，沈望心底一阵感叹。 然后他就把袜子举到鼻子前，深吸一口气。 嗯……真香！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以后我能陪你吃早饭吗? 收拾好东西，俩人退房出了酒店，随便在路边找了家早餐店吃早餐。 正吃着呢，孙茹月的电话又打来了。 沈望此时心情好，跟她开了几句玩笑，然后才把电话递给林晓草。 “喏，孙茹月要跟你说话。” “喔喔。” 林晓草双手接过电话，立马就听到孙茹月紧张的在问： “小草，昨天晚上沈望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啊……”林晓草如实回答。 孙茹月着急道：“哎呀！我说的欺负是那种欺负！” 林晓草却是很疑惑：“那种……是哪种啊？” “……你就说你现在走路方不方便吧！” “走路？挺方便的呀……” 林晓草越听越不解，旁边的沈望也终于忍不住了，笑了几声后又把电话拿了回来。 “差不多得了啊，我不都跟你说了吗，就是小草肚子疼，我照顾了一下。” “哼，姑且信你。” 孙茹月哼了一声，看来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紧张。 其中肯定有心疼林晓草的原因，但至于跟沈望有没有关系…… 或许孙茹月自己也说不好。 其实她知道有朱瑶和林晓草在前，沈望选择自己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这点从之前她几次对沈望的试探也能看出一二。 直到现在孙茹月才想明白，可能沈望之前对她表现出的种种“直男行为”不是因为真的“直”，而只是通过故意装傻来表达一种委婉的拒绝。 从好的角度来想，沈望肯定是把她当朋友才会这么做。 但是……好不甘心啊。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孙茹月又听到沈望的声音传出话筒。 “对了，等会去一趟创业基地啊，有事跟你商量。” “哦，什么事啊？” 孙茹月兴致寥寥。 有事商量，一听这措辞就知道不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好事，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望没管孙茹月有没有兴趣，说完就挂掉电话，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又给周洁珊发了个微信。 几分钟后，撂下手机，沈望一抬头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剥好的茶叶蛋。 不用说，肯定又是林晓草干的。 两口吞掉茶叶蛋，沈望也没说什么，只是美滋滋注视着对面的林晓草，心中无比得意。 有此贤妻，此生何求啊！ 关键长得还漂亮…… 沈望越看越上头，很快就被林晓草发现了。 她本来正在认真的把油条撕成小段，准备泡豆浆吃，可感受到沈望的目光后就把撕好的油条轻轻推到沈望面前，自己又拿起一条新的开始重新撕。 见到林晓草这个举动，沈望愣了一下，也不扭捏推辞，低头就开吃。 一根油条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还是撕好的，沈望很快就全部干掉。 然后林晓草就又把自己刚撕好的推了过来。 如此这般反复，三根油条下肚，沈望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而林晓草现在也才真正开始吃早饭。 虽然豆浆油条都有点凉了，不过她脸上却是很满足。 “以后不要这样了。” 沈望擦了擦嘴，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时间一长等我习惯了，少了你我都吃不下早饭了。” 沈望没什么大男子主义，这种事体验一次也就行了，不可能真让林晓草一直这么“伺候”自己。 而林晓草却是想不到这层意思，她只是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分内事，所以赶紧摆了摆手，认真道。 “我愿意的。” “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 沈望想了一阵发觉也不太好解释，干脆继续“独断专权”起来。 “反正听我的就行了！” “喔……” 林晓草不敢反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突然放下筷子，有点紧张的问道：“那，那以后…要是你不忙的话，我能陪你吃早饭吗？” 林晓草知道沈望现在很忙，中饭晚饭经常不在学校吃，所以“吃早饭”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比较固定能跟沈望相处的活动。 她紧张的期盼着沈望的应允，却不知道后者因为她这个问题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我能陪你吃早饭吗？ 这是一个多么卑微的要求啊。 或者说，这已经不是“要求”而是“请求”了。 要是换了一般女生，面对自己男友此时问的肯定是——“你能陪我吃早饭吗？” 更厉害一点的，直接命令“以后陪我吃早饭”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两个字顺序上小小的差异，却代表了很多东西。 一时间，沈望心里有点难受。 酝酿一阵后，他颇为严肃的看着林晓草，引导道：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大可以直接提出来，没关系的。” “来，刚刚的问题，换个方式重新问一遍。” “啊？” 林晓草不明白“换个方式”是什么意思，一双大眼疑惑的眨巴了好一会儿，这才犹豫着弱弱开口。 “那，那以后你可以让我陪你吃早饭吗……” “……” 从语法上来说，林晓草这句话的确是又把“请求”变成了“要求”。 但是…… 沈望满脸愁容。 怎么听起来更卑微了呢？ …… 离开早餐店，也差不多到了上课时间。 不过林晓草要先回宿舍拿书包，所以沈望就把暖水袋什么的交给她，又叮嘱了几句后这才一个人慢慢晃悠到了创业基地。 临近期末，谭蕊、张冒等人来这里的频率明显降低了不少。 因此现在这三间办公室每天都来的人只有一个，叫徐梅。 她是上次跟秦延一起招进公司的“行政总监”，负责妄想传媒的财务和日常行政工作。 徐梅今年快四十了，本来是在一家上市公司的做行政，但后来因为生孩子就辞了职，这中间一耽误就是四五年，直到今年小孩上了幼儿园才开始再找工作。 虽然徐梅脱离社会的时间有点久，但毕竟经验丰富，处理妄想目前的工作还算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由于年龄大了，还有孩子，所以她在本书里注定只能是工具人的存在。 走进办公室，沈望笑着打了个招呼。 “徐姐，早啊。” “早啊沈总，跟爱奇艺谈的顺利吗？” 虽然沈望喊的是“徐姐”，但徐梅并没有托大回一声“小沈”。 这就是典型的成熟职场人，不管领导对你的态度如何，你对领导始终都要摆正位置。 “还算顺利。” 沈望笑了笑，问道：“茹月和洁珊来了吗？” “来了，在会议室等你呢。” “好，我这就过去。” 沈望说着话，从自己桌子底下拿出三个包装盒，然后递给徐梅一个。 “小佟在魔都买的，我也不懂，您拿着用。” “谢谢沈总了。” 徐梅没客气，笑着接过并不算大的包装盒，看了一眼后立刻称赞道：“雪花膏啊，正好最近冬天干燥用得上，太好了！” 徐梅这话肯定客套成分居大，但沈望听起来很舒服。 拎着剩下的两个包装盒往会议室走，沈望心里琢么着张冒、佟莉萍等人虽然能学肯干，可待人处事这一块却很薄弱。 不行以后有机会让徐梅给他们正儿八经上上课，课程名沈望甚至都想好了。 就叫——《情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哥哥对我真好! 沈望推门进到会议室里时，孙茹月和周洁珊正在聊天。 似乎是在说直播的事情。 从《少年》火了之后孙茹月就一直在做直播，虽然她因为平时要上课很难保证直播时长，但由于有《奇葩说》的加成，几个月下来居然也挣了不少。 之前孙茹月很得意的跟沈望讲过一次，好像她现在每个星期平均已经可以赚到两三万了。 既能赚钱，又能培养粉丝，还能表现自己。 这对目前还处于“无所事事”状态的周洁珊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沈望哥哥，我也想做主播~” 周洁珊见沈望进来，立刻央求道：“好不好嘛？” 沈望瞥了孙茹月一眼，然后才分析道：“直播水很深，公司目前还没准备涉足这一块…再说这种东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真要搞也要先学上一段时间。” 周洁珊可怜巴巴的拉住沈望胳膊：“茹月姐会教我的嘛！” “是啊，我教洁珊就可以了。” 孙茹月也在一旁点头：“我现在总在宿舍直播会打扰舍友休息，准备搬出去跟洁珊一起住，正好也方便。” “你快得了吧。” 沈望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挣了俩钱就真以为自己懂了啊？” “我怎么不懂了！” 孙茹月立马气鼓鼓的反击：“我上个月就挣了七万呢！” “呵呵。” 沈望也不怕打击孙茹月，直接仰在椅背上嗤笑道：“要不是有《少年》和《奇葩说》给你引流，你一个月挣不了七百你信么？” “……” 孙茹月被怼的够呛，一脸不忿的刚想反驳，却又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因为沈望说的确实没错，她作为主播心里最清楚自己的观众来源在哪里。 见孙茹月不说话了，沈望乘胜追击，又跟周洁珊说道：“洁珊，你如果真去做主播我相信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成功，但是你要知道，网红永远上不了台面。” “甚至他们都不算混‘娱乐圈’的。” “偶尔玩玩可以，但你的起点决不能在这里。” “可，可是……” 周洁珊知道沈望说的有道理，但她只是不想再这么闲下去了。 “可是我想给哥哥赚钱啊，我现在每天都没有工作，就感觉自己很没用……” “马上就有工作了！” 沈望一笑，终于聊到了正题。 “前两天我不是去了趟魔都吗？除了《奇葩说》之外还跟爱奇艺敲定了一个选秀项目。” “选女团的，超大投资，将来绝对会爆火的一个项目。” “啊？” 沈望话不长，但周洁珊却是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她不觉得沈望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自己夸大其词，更何况有爱奇艺参与，那热度什么的本来就有保障。 而随着沈望继续讲着《创造101》的一些细节，她的表情也越发兴奋。 因为周洁珊越听就越觉得这档节目就是给她量身定制的！ 她本来就是女团出身，有能力。 妄想作为出品方之一，有资源。 沈望作为节目总策划，有话语权。 要不是为了自己，沈望怎么会这么巧想出这样一个项目呢？ 周洁珊脸上的兴奋变为感动，要不是旁边还有孙茹月恐怕就直接就要在沈望脸上亲一口了。 哥哥对我真好！ 小手托着下巴，周洁珊眼神里亮晶晶的。 而沈望则是笑着继续道：“……年后这个节目估计就开始录制了，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你也别想什么直播的事了，好好准备。” “虽然合同里保证了一个出道位和镜头时长，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靠实力出道。” “嗯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周洁珊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她很清楚这是什么分量的资源，所以不管是出于自己的梦想还是出于不辜负沈望的角度来说，周洁珊都决定要拼劲全力。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好机会已经摆在面前，她不可能让它溜走。 “那就好，我相信你。” 沈望看着周洁珊满是认真的小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鼓励。 而周洁珊就跟只小猫一样毫不反抗，甚至还颇为享受的顶了顶沈望的掌心。 俩人这一番“霸道哥哥和乖巧妹妹”的互动可把被晾在一边的孙茹月给气坏了。 她本来就有点郁闷沈望刚才怼自己直播的事情，现在听了半天又不知道《创造101》跟自己有毛的关系，再加上眼前这幅场景…… 一时间，孙茹月甚至觉得沈望今天就是故意要气她的。 不就是多问了两句林晓草的事情嘛！ 至于这样吗？ 亏得自己还求爸爸把秦延找来帮他！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孙茹月心里一阵委屈，起身就想走。 不过还没走两步，沈望诧异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你上哪去啊？” 孙茹月没好气的扭回头来：“要你管！” “我是不管……” 沈望挠了挠头：“但是《创造101》你去不去给个话啊。” “我，我也能去吗？” 孙茹月瞬间停住脚步。 “废话，要不我找你来干什么的？” 沈望一翻白眼，心想孙茹月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跟个傻子似的。 “妄想一共可以派两个人，洁珊一个你一个…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去也行，我再换人。” “我……” 孙茹月这才意识到自己错怪沈望了，不过嘴上却是骄横道： “我当然去了！凭什么不去！” “……” 沈望又是一阵无语：“你去就去呗，喊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哼！” 孙茹月撅着嘴，不过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又走回来坐下。 沈望也没计较，又跟两女说了一些情况后便让周洁珊先走了，但把孙茹月留了下来。 “参加节目这个事你还是最好跟家里商量一下，主要这一去就要三四个月，很可能还要休学一学期，别到时候跟父母为此闹矛盾。” 沈望很真诚的说道：“并且你也要先想好自己将来是不是真打算走这条路，毕竟如果你真借着节目火了，到时候再想回头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你不用着急答应，可以先想一段时间，元旦前给我答复就行。” “……好，我知道了。” 孙茹月明白沈望这是在替自己打算，语气一下子就软了：“我会尽快想清楚，然后告诉你的。” “嗯。” 沈望点点头，又换了个话题：“昨天晚上，我跟小草确定关系了。” “啊？”孙茹月嘴巴张大，愣了一下。 沈望见她如此反应，以为孙茹月理解错了意思，便强调道： “哎！我们是确定关系，不是发生关系。” “我知道……” 孙茹月终于回过神来，想了一会儿后才咬着嘴唇轻轻问道：“那，那这件事情你是第一个告诉的我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多个女朋友你又不吃亏 “是先告诉的你……” 沈望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旋即又反应过来。 “不是，这很重要吗？？” “嗯。” 孙茹月点点头，摆弄着头发：“反正我开心。” “……” 沈望默默跟孙茹月对视几秒钟，然后无奈道：“行吧，随你怎么想。”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让你帮我看着点小草。” “看着她？干什么？” “让她尽量别跟朱瑶接触到。” “……” 孙茹月略有些诧异的看着沈望：“这么大的秘密就这么告诉我了？” 沈望一翻白眼：“装什么，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那倒是……” 孙茹月突然一探身，拉进了跟沈望的距离。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你咋这么多废话。” 沈望毫不客气：“帮就帮，不帮就拉倒！” “哎呀，你急什么嘛。” 孙茹月轻笑着抿抿嘴，似乎很喜欢沈望这种反应。 “我不是不能帮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反正都脚踩两条船了，能不能再多带我一个啊？” “？？？” 沈望一脸黑线：“你早上出门前是不是在宿舍里刚整了几瓶？” “沈望，我没开玩笑。” “那你就多少沾点脑瘫。” “那你能照顾我吗？” “……” “怎么不说话啦？多一个女朋友你又不吃亏的。” “……孙茹月，你够了啊！” 沈望终于忍无可忍：“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如你所愿现在就办了你！” “啊？” 孙茹月楞了一下，然后立马挺胸抬头：“还有这种好事？快来啊！” “……” 沈望彻底没招了，无力的挥了挥手。 “……你走吧，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你别后悔哦~” 孙茹月见沈望这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一阵暗爽，仿佛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开心的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又停住脚步看着依旧瘫在椅子上的沈望，突然说道： “我会帮你的。” “不过沈望你要知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小草……我不想看到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伤心。” 孙茹月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没等沈望回答就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女生，沈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如果真的有，那也只是害怕失去的一种妥协而已。” “朱瑶我不清楚，但小草我了解。” “虽然她是柔柔弱弱的性格，对你也言听计从，但她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妥协的。” “所以你要么让她们永远蒙在鼓里，要么还是早做决断吧。” “……” 房间里陷入沉默。 孙茹月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沈望措手不及。 但他也明白这些话确实有道理。 其实孙茹月能如此说当真算是站在他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了。 “谢谢。” 沈望真心实意道了声谢，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再次精彩起来。 “真想谢我的话……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刚刚的建议？” “……” “我跟小草和朱瑶不一样，我最能妥协啦！” “……” “你想想，这多刺激啊……” “……” 听着孙茹月满是挑逗的话，沈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妈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吗？ “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望“噌”的站起身，居然直接从会议室另一个门逃走了，最后只留下一句明显是挽回尊严的话。 “以后少跟我开这种玩笑！” “……” 孙茹月惊讶的看着沈望仓皇逃窜的背影，脸上却没有得意的表情。 “玩笑么？” “可我只敢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 “我其实也喜欢你啊。” …… 从会议室狼狈逃出来，沈望先是回自己办公室取了份文件，然后又跑出政务楼，给齐明凯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他就出现在了蓝风娱乐总部。 “沈哥好~” 毕竟是娱乐公司，蓝风的两个前台小姑娘长得还是颇有几分姿色。 沈望因为经常来，蓝风的员工也都知道他跟齐明凯的关系，所以对他的态度都很好，不少人还加了他微信。 “你们齐总在办公室呢吗？”沈望随口问道。 “齐总现在好像是在张总的办公室。”其中一个小姑娘笑着回答。 张总？ 张雅晴？ 上次齐明凯说过张雅晴现在已经是蓝风的总经理，那估计肯定就是她了。 “ok，我知道了。” 沈望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然后又抬头。 “微信给你们一人发了个红包，拿去喝奶茶。” “啊？” 两个小姑娘拿起手机点了点，立马脸上就变得又惊又喜。 因为沈望这个奶茶可够贵的，每人666。 “沈哥，你太帅了吧！” “谢谢沈哥！mua！” 两个姑娘立刻做花痴状，声音瞬间甜度翻倍，有一个比较放得开的更是夸张的来了个飞吻。 沈望虽然知道她们是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感叹了一句金钱的魅力。 “行了，把钱收了，帮我个小忙。” 沈望微微凑近一点，坏笑道：“平时帮我观察着点齐总和张总，他俩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向我汇报！” 两女对视一眼，略微不解：“情况？是什么方面的情况啊沈哥。” 沈望悄悄捂嘴：“咳，男女之间那点事呗。” “哦哦哦！懂了！沈哥你就放心吧！” “行，如果真有发现的话我还有重赏！” 沈望又跟两个小姑娘瞎聊了一会儿，然后这才被其中一个叫“小慧”的女生领着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路上，两人随意说着话。 “沈哥，萱萱她刚才偷偷跟我说，她要是没有男朋友的话都想追你了呢。” 小慧邀功似的仰着头，听起来是在拍沈望马屁。 而沈望却只是笑看着她，问道：“那你呢？” “我？” 小慧“羞怯”道：“我不敢呢。” “有什么不敢的，怕你男朋友不同意啊？” “啊？沈哥你讨厌！我哪里有男朋友呀！” “那怎么不找一个？” “我也想啊。” 小慧偷偷看了沈望一眼，小声“解释”道：“可我又不像萱萱那样会打扮，也不敢去酒吧夜店玩，平时下了班就只会在家做做饭、看看电影……” “沈哥，我这种女生是不是很无聊啊。” “没有。” 沈望扭过头来，似笑非笑道：“我觉得你挺‘有趣’的。” “真的么？” 小慧并没听出沈望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笑容，停步小声道：“张总的办公室就是这里啦，那……沈哥，我先回去啦。” “好。” 沈望看着小慧刻意走着猫步离开的背影，心道段位也太低了。 别说米璟了，恐怕这连孙茹月都比不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反向谈判 沈望在写着“总经理”铭牌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之后这才敲了敲门。 “请进。” 得到回应后沈望推门进去，齐明凯果然也在里面。 屋里两人知道沈望要来，此时并不意外。 “咋了？” 齐明凯问了一句，沈望也不客气，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喏，看看吧，《创造101》的合同。” 《创造101》的事沈望给齐明凯之前透过底，所以也没多解释。 合同里跟蓝风有关的条款都被标注了出来，齐明凯很快看完，然后又递给了张雅晴。 张雅晴看的速度相对慢一些，但表情淡定，应该也是早就知道这回事了。 “沈望，谢了啊。” 趁张雅晴看合同的空挡，齐明凯小声道了句谢。 他知道这些条款其中的价值有多大，尤其是基于蓝风目前的状况来说，那就更算是雪中送炭了。 最关键的是蓝风并没有为此付出什么，这相当于完全就是沈望白给的。 “跟我你瞎客套啥。” 沈望同样压低声音：“真想谢我的话，叫声爹来听听。” “……” 齐明凯偷看了张雅晴一眼，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贴心话”，岔开话题。 “我刚才看合同上妄想拿到了22%的分成，厉害啊，真没想到爱奇艺会这么舍得。” “这里面说来话长了。” 沈望一下子又想到了米璟，叹了口气：“唉，有机会再跟你说。” “行。” 齐明凯点头：“蓝风这边参加节目的艺人我会尽快确定的，你那边除了萌萌妹，还准备让谁去？” “孙茹月。”沈望如实回答。 “嗯，她的确挺合适的。” “反正总比她现在直播来的强。” “……” 两人这边交头接耳一阵，张雅晴那里也把合同看完了。 “沈望，谢谢你。” 又是一声道谢，但是这次沈望肯定不能让张雅晴也“叫声爹来听听”。 “雅晴姐，我跟老齐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能力的时候帮衬一下是应该的。” “再者说要不是有蓝风之前的帮助，《奇葩说》都制作不出来，就更别说《创造101》的事了。” 张雅晴笑着摇摇头：“这是两码事。” 沈望却是不太在乎：“嗨，在我看来都是一回事，我是帮朋友，又不是做生意。” “再者我和老齐跟一家人没区别，所以雅晴姐你真不用想太多。” 沈望随口一句“一家人”让齐明凯突然愣了一下，张雅晴却是表情颇为严肃。 “沈望，我明白你说的，但是在我的角度来看，生意永远是生意，最好不要掺杂私人情感。” “这样吧，我有一个建议……蓝风这边不是也要选两个人去参加节目吗？我们可以现在签一个合同，蓝风选派的艺人在之后三年期间创造的所有收益都归妄想传媒。” “你们觉得怎么样？” “别！千万别！” 沈望毫不犹豫的立马表态。 《创造101》的合同里规定了会给妄想和蓝风参加节目的艺人资源倾斜，并且还有出道位保证。 这就意味着只要他们选的人别太拉胯，节目之后的吸金能力一定是很强的。 但这个强度能维持多久却不好说。 有可能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也有可能过段时间就会被大众遗忘。 根据以往选秀节目的情况来看，这个时间跨度平均也就是两三年左右。 所以如果按照张雅晴说的来操作，蓝风或许就很难从《创造101》的项目中获利多少了。 但沈望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蓝风输送利益，所以现在肯定不会答应。 “雅晴姐，妄想在这个项目里拿到的资源已经够多了，我说实话根本不差这点。” “再者说了，蓝风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也需要这个机会……” 沈望说着话劝张雅晴放弃这个念头，旁边的齐明凯却突然打断道： “沈望，我觉得可以。” “……” 沈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齐明凯会这样说。 因为之前两人商量这事的时候也没提过这茬啊。 当时齐明凯可完全是一副“地主家羊毛不薅白不薅”的嘴脸。 这咋突然就这么“公私分明”了？ “不是，老齐，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沈望冲齐明凯使了个眼色，可后者却是摇了摇头，缓缓道： “是说好了，但是我现在觉得之前是我想简单了。” “沈望，我刚刚突然发觉，这次不是什么我要找你蹭顿饭这种小事了，而是牵扯上成百上千万的利益问题。” “所以我不能占你便宜……不，实际上蓝风已经占了便宜，所以我就更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雅晴。” 跟沈望说完，齐明凯又抬头看着张雅晴。 “除了刚刚你说的之外，我想再加一条。” “蓝风再向妄想让出《奇葩说》20%的分成比例，你同意吗？” 张雅晴轻轻点头：“听你的。” 齐明凯同样点头回应：“好，那就这么定了。” ？？？ 齐明凯和张雅晴那边达成共识，沈望这边却是彻底懵逼了。 这俩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怎么还特么的主动往外送钱？ 两句话的功夫自己就又多赚了几百万？ 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干脆把公司都送自己算了！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沈望立马再次重申自己的态度：“雅晴姐，老齐，这个合同我不可能签。” 齐明凯一拍桌子：“你不签也得签！” “我就不签，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就不派人参加《创造101》！” “不派人你就是违约，违约金你都付不起！” “那我就把你那点事抖搂给小圈！” “你抖搂给小圈……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沈望秒怂，“恶狠狠”的瞪了齐明凯一眼后，大脑飞速运转。 看来今天不做出点“让步”是不行了。 “那个……老齐，我刚刚突然发现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咱们商量一下，蓝风让出参加节目艺人未来一年的收益就行了。” “不行，必须三年，外加《奇葩说》的20%利！”齐明凯毫不退步。 “你别这么倔！两年！《奇葩说》的分成不动！这是我的底线了！” “不可能！” “……” 沈望和齐明凯俩人摆开谈判的架势，你来我往的开始压价，不是，抬价。 而此时办公室门外，前台那两个小姑娘却是端着茶盘一脸紧张。 她俩隐约能听到屋里的争吵，因此现在也不敢敲门，只是在门口站着窃窃私语。 “沈哥跟齐总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吵起来了？” “哎呀，商场如战场，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也是哦……他们当老板的都好可怕啊，一谈到钱就六亲不认了。” “你小点声，别被里面听到了……” 第一百八十章 或许她更需要我 经过一番激烈的反向谈判，在张雅晴的调节下最终沈望和齐明凯总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参加节目艺人的未来2年收益外加《奇葩说》的一成利。 “我这就让人起草合同！” 齐明凯脸上挂笑，看起来美滋滋的。 而沈望则是生无可恋的挥挥手：“随便吧……” 单看这幅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齐明凯赚了多大好处呢。 喝了点茶，调节了一下“悲伤”的情绪，沈望又冲齐明凯使了个眼色。 “老齐，我还有点小事跟你说。” “哦？好，那咱们去我办公室抽根烟。” 齐明凯秒懂，转头向张雅晴。 “雅晴，我和沈望先走了。” “嗯好。” 张雅晴站起身，交代道：“沈望，等会儿中午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没问题。” 沈望点头，转身跟着齐明凯向门口走去。 不过俩人还没推门出去便听到张雅晴突然在身后又补了一句。 “明凯，少抽点烟。” …… “明凯，少抽点烟呀~” “总裁”办公室里，沈望学着刚刚张雅晴说话的语气，一脸坏笑：“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呢。” 齐明凯吐出一口烟雾：“我还没想好。” “我也觉得你要好好想想，她年纪毕竟不小了……” 沈望略一犹豫，试探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次是认真的呢？” 齐明凯一脸愤慨：“我每次谈恋爱都很认真好吗？” “快拉倒吧，认真还能叫错人家女生的名字？” “咳……那次纯属意外。” 齐明凯稍微有些尴尬，岔开话题：“你刚刚不是有事要说吗？说吧。” “哦，其实也没啥大事。” 沈望随口说道：“我跟小草确定关系了。” “昨天晚上？” 沈望昨晚没回宿舍睡觉，所以齐明凯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嗯。”沈望点头。 “那小圈……” “我也还没想好。” “……” 两人四目相对，沈望突然想到了刚才在创业基地孙茹月说过的话。 “老齐，你说小圈会妥协吗？” 虽然这话没头没尾有些莫名其妙，但齐明凯居然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他苦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 “那不就完了。” 齐明凯翻了个白眼，把已经快燃到指尖的烟掐灭，问出了他一直想问却又没问的问题。 “沈望，如果事情到最后必须要你在林晓草和小圈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 沈望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了很久。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整间办公室里只有墙上挂表的指针在动。 “滴答，滴答…” 长长的秒针转了不知多少圈，沈望终于艰难的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 “或许，小草更需要我……” “……” 齐明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明白了。” …… 燕大，经管学院楼里的一间小教室。 讲台上精神矍铄的老头合上教案，目光扫视过正在收拾书本的一众学生。 这个教授沈望认识，叫王克艰，曾经参加过《奇葩说》第一期的录制，后来燕大冠名《奇葩说》也是他搭的桥。 “大家稍微等一下，我说一个事情。” “下学期咱们学院有三个到清华交流学习的名额，时间是一个学期。” “这是学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来的机会，好处我也不多说了，相信大家都清楚。” “感兴趣的同学下课之后可以来找我。” 老头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挥手示意下课。 一堆学生纷纷拿着书包起身离开，明显对刚刚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他们倒不是不清楚能去清华交流的好处，而是知道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自己头上。 不过也有几个成绩优秀的学生此时正故意在座位上磨蹭，似乎是在等同学都走了再悄悄问一下情况。 “瑶瑶，中午我们去小食堂吃吧？” 教室第一排的角落里，一个女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向身边的朱瑶。 不过朱瑶却是拉起女生胳膊晃了晃。 “哎呀，小食堂排队要好久的。” “我们就去二食堂吃嘛。” “我还没学会织围巾呢，早点吃完你回宿舍再教教我嘛。” “……” 女生架不住朱瑶的撒娇，只能无奈妥协：“好吧好吧，为了你的感情大事，我无条件配合好吧！” “嘿嘿，小芸你最好了！” 朱瑶很是开心，把写满笔记的课本装进书包便准备拉着女生离开。 不过俩人才站起身却就被王克坚叫住了。 “朱瑶，你等一下。” “王老师。” 听到老师招呼自己，朱瑶赶紧跑到讲台前：“您找我有事吗？” “嗯。” 王克坚点点头，问道：“刚刚我说的去清华交流的事情，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啊……” 朱瑶略一迟疑，然后不太好意思的摇摇头：“对不起王老师，我不太感兴趣，这个机会还是给其他更适合的同学吧。” “……” 王克坚听到了一个跟自己预料中截然相反的答案，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以为朱瑶是不清楚其中的好处，便开口劝道： “朱瑶啊，清华的管理专业是全国第一，别看一个学期时间不长，但也能学到不少前沿的东西……” “哪怕咱们说的功利一点，有这样一段经历对你以后不管是考研还是找工作都有很大的帮助……” “你不要怕适应不了新环境，都是大学，能有什么差别……” 看得出，王克坚是真的喜欢朱瑶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因此现在难得主动说了很多。 然而一直等他说完，朱瑶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王老师，谢谢您这么认可我，不过我还是，嗯……觉得清华的压力太大了，怕自己到时候跟不上学习进度给您丢人。” “你……” 王克坚当然听出朱瑶这只是随便找了个说辞，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便只好无奈的摆摆手。 “唉，算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反正距离报名截止还有一段时间。” “我会的王老师。” “行了，你走吧。” 王克坚低头挥了挥手，而朱瑶也是很有礼貌的道过别，这才跑回到不远处一直在等自己的舍友身边。 “小芸，发什么呆呢，走啦！” “哦……” 叫小芸的女生明显听到了刚刚那番对话，此时很是不解：“瑶瑶，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你为什么不去啊？” “哎呀，我不想去嘛。” 朱瑶又撒了个娇，旁边的女生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小声问道。 “你不会是为了那个准备送他围巾的男生吧？” 朱瑶笑着没说话，无疑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女生惊呼出声：“天呐！那个男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会让你迷到这个程度！” “他呀……” 似乎想到了什么，朱瑶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是一个我喜欢了好久好久的人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曾经的白月光 中午，张雅晴在附近的一家饭店安排了午饭。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沈望三人直接是步行过去的。 “雅晴！这里！” 饭店靠窗的位置上，有个穿着很大方的女生冲三人挥着手，沈望只看了一眼，脸上本来笑呵呵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姐？” “你，你咋来了？” 坐在那里的女生正是沈楠，见沈望这个反应当场就冷笑出声。 “怎么？我不能来是么？” “当然能了！”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惊喜，姐，我这叫惊喜！” 沈望强行笑了一下，脚上却是悄悄移动，准备坐到桌边离沈楠最远的位置。 不过还没等他屁股落下，沈楠就很随意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咕嘟……” 喉结微动，沈望心里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沈楠身边。 与此同时张雅晴和齐明凯也偷笑着坐到对面，然后很快就有菜端上桌。 “楠楠，下午我没事，我们去贵和逛逛吧？” “好啊！正好我最近想买件冬天穿的外套。” 吃着饭，两女已经商定好了下午的活动，而齐明凯和沈望分别作为两人的老板却没有丝毫决定权。 甚至还要去提包。 对此沈望当然是一百个不乐意。 “姐，我下午还有事呢。” “什么事？” 沈楠目光瞥向一盘水煮鱼，沈望赶紧殷勤的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我要去一趟书山，谈点我那本小说的事。” “哦，那你去吧，忙事业要紧。” 沈楠破天荒的“体贴”让沈望措手不及，只是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就听到沈楠继续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之前答应给我买车这事儿也差不多该兑现了吧？” “……” “那啥，姐，我突然发现先去陪你逛街再去书山也完全来得及。” “呵呵，别勉强。” 沈楠吃了一口鱼肉，眼神里满是“温柔”。 “不勉强不勉强！” 沈望连连摆手，殷勤的找着话题：“姐，你跟姐夫最近怎么样啊？” 沈楠手中的筷子突然一滞，低头回了一句：“挺好的。” 沈望察觉到沈楠的异样，刚想再问，眼神余光却看到张雅晴正在冲自己微微摇头。 及时闭上嘴巴，沈望心中一声悲叹。 完了，自己的钱包今天势必要大出血了！ …… 吃过饭，张雅晴开车，四人直奔贵和广场。 红色的奔驰c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然而就在几人在地下停车场等电梯进商场的时候，齐明凯却突然拉了一下沈望。 “沈望，你看那边。” “怎么了？” 沈望顺着齐明凯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 女生刚从一辆白色的宝马上下来，此时正站在车旁等车主停车。 “那女的是……刘雨潇？” 沈望有点惊讶，齐明凯也是一样，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 “看起来有点像，但是……我咋记得刘雨潇比这女的要纯的多啊。” “应该只是长得像吧。” “那也未免太像了。” 俩人这边交头接耳猜测的空档，女生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目光便也转了过来。 当看到沈望和齐明凯的瞬间，她脸上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试探着喊了一声。 “沈望？齐明凯？” 这句话一出，两男终于得以确定了女生的身份，而沈望也一下子回忆起了高中时的种种往事。 这个刘雨潇是他和齐明凯的高中同班同学，严格来讲也是他对异性开始感兴趣之后第一个有过好感的女生。 当时在班里朱瑶是当之无愧的班花，刘雨潇应该算是第二漂亮的。 两人当时都被很多男生暗恋，不过在大部分人眼里学习好、性格开朗的朱瑶就像是公主，而成绩一般、性格温柔的刘雨潇则像是灰姑娘。 对大多数男生来讲，公主有点高不可攀，灰姑娘就要接地气多了。 再加上朱瑶整天跟沈望和齐明凯混在一起，所以反倒是刘雨潇高中时期更受欢迎一点，不少男生都喜欢一下课就找各种理由往她身边凑。 沈望也是其中之一。 他甚至还真的跟刘雨潇表露过好感，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复。 沈望至今仍记得刘雨潇当时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听完他的话后只是红着脸说了句：“我能考虑一下吗？” ……然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一个星期后“年幼无知”的沈望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应该是被拒绝了，伤心之余便“化悲痛为力量”开始闷头学习，渐渐的也就这样忘掉了人生中第一次“情窦初开”。 再后来，沈望上了燕大，而刘雨潇只是勉强考上一个民办本科，两所学校虽然都在燕江，但俩人却再没联系过。 没想到，今天居然以偶遇的方式再次重逢了…… “真的是你们啊！” 就在沈望“追忆青春”的功夫，刘雨潇已经是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 “太巧了吧！咱们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面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是啊。” 刘雨潇的语气有点兴奋，不过沈望倒只是淡定的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刘雨潇现在的样子。 杏黄色的短呢大衣，深红色棉裙和一双银色高跟鞋，脖子上还带着个黑色蕾丝的choker。 这套衣服什么档次沈望看不出来，但是她手里皮包上的“ci”字样沈望倒是认识。 平心而论刘雨潇现在的确比高中要时尚漂亮的多，但沈望总觉得还是那个白色连衣裙素面朝天的女生更符合他心中“白月光”的样子。 最后又看了看那恰到好处的妆容，沈望跟齐明凯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诧异。 “我跟老齐刚刚看到你都没敢认……你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点。” “要不是你主动打招呼，我还以为是啥明星呢。” 沈望随口开了个玩笑，刘雨潇明显很受用，咯咯笑着拢了拢头发。 “哈哈，真的啊？那我就当你是真心夸我的啦！” “当然是真心的，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 毕竟都是同学，虽然沈望并不太适应刘雨潇的变化，但还是出于礼貌想介绍一下沈楠和张雅晴。 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不远处从就传来了一声惊讶且热情的呼喊。 “沈老弟！” “嗯？” 沈望转头看去，居然是方德保。 他正笑着快步向几人走来，身后的白色宝马车灯闪烁，滴滴叫了两声。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这么有钱? “沈律师！” 方德保几步走到众人跟前，又笑着跟沈楠打了个招呼。 上次《诡秘之地》签合同时沈楠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现在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而沈楠则是在看到方德保的一瞬间就悄悄挪步到了沈望的侧后方，脸上也摆出一副职业的笑容。 “方经理您好。” “你好你好，哎呀，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方德保并没怀疑沈望跟沈楠的关系，热情的跟沈望握了握手。 “沈老弟，你这是来……” “哦，我约了人在这附近谈点事。” 沈望随口编了个理由，然后有点疑惑的看了看刘雨潇，不太清楚她跟方德保的关系。 方德保刚刚也看到了刘雨潇跟沈望几人在说话，所以看到沈望的眼神就反应过来，解释道：“哈哈，这是小刘，公司新招的实习生，我也是带她出来办点事。” “怎么？沈老弟你跟小刘认识？” “嗯，我们是高中同学，想不到现在成了方哥你的员工了。” 沈望打趣道：“那以后你可要多关照她一下啊。” “哈哈，那肯定的！” 方德保一阵大笑，很给沈望面子。 沈望此时也想起来自己还真找方德保有点正事要谈，便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方德保约个时间。 两人小声说着话，一旁的刘雨潇此刻脸上却是难掩的惊讶。 她盯着正跟方德保谈笑风声的沈望，眼睛里秋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沈望跟方德保约好时间，旁边的商场电梯也到了。 “方哥，那我就先走了？。” “好，后天我在办公室等你。” 方德保笑着摁开电梯，沈楠也是很“专业”的伸手挡住电梯门。 不过沈望却是没着急进电梯，而是又笑着看向刘雨潇：“今天咱们都忙，以后有机会的一起出来聚聚。” 齐明凯也是点头：“就是，都是老同学，有空常联系。” “我们走了啊。” 俩人站在电梯里挥了挥手，刘雨潇也同样挥手道别。 看她的表情似乎是还想要说点什么，只是直到电梯门关闭却也也始终没有说出口。 …… 电梯里。 刚刚还风轻云淡一副成功人士派头的沈望此时已经变成满脸忐忑与紧张的模样。 “姐，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瘆得慌……” 沈楠嗤笑一声：“呵呵，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下午要去书山谈事情么？” “怎么？原来不是去跟方德保谈啊？” “这个……” 沈望立马反应过来，心道一不小心又特么的露馅了。 “那啥，啊对！我是去跟另一个经理谈！” “沈望，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的？” “哪能呢……” 沈望一阵胆战心惊，幸好电梯此时到达了楼层，他赶紧殷勤的伸手挡住门，讪笑道：“姐，你先走。” “哼。” 沈楠冷哼一声，拉着张雅晴迈步出了电梯。 留在后面的沈望长舒一口气，这才跟齐明凯一起跟在两个女人的后面往商场内部走去。 男人与女人逛商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男人往往会直奔目标商品，而女人则是真的在“逛”。 在她们眼里，商场这种地方好像并不是用来消费的，而更像是旅游景点，只要看过就会得到精神层面的满足。 并且“商场”这个场所还有另外一个神奇的功能。 那就是它仿佛可以给所有女人增加一个“不知疲劳”的正面buff，同时给所有男人增加一个“走两步就累”的负面buff。 在这里，即便是平时从不运动的女人也可以健步如飞的连走几个小时，但哪怕是运动健将的男人也支撑不了几分钟，看到任何座椅就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激动。 眼下这四人也是如此，一个多小时过去，沈望和齐明凯现在只感觉腿酸脚软一步也不想再走，但看看前面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的沈楠和张雅晴，又只能是咬牙跟上。 俩人一边“艰难跋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说到了刘雨潇。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刘雨潇她简直是七十二变。” 齐明凯一脸痛苦的揉了揉腿：“毕业这才不到两年，好家伙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谁说不是呢。” 沈望若有所思道：“其实外表还好，主要是她性格也好像变了很多。” “嗯，更放得开了。” 齐明凯并不知道沈望跟刘雨潇的“过往”，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当年咱班那些追过她的男生知道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沈望有点尴尬：“咳……她现在这样子也没啥不好啊，跟孙茹月差不多。” “此言差矣！” 齐明凯微微眯眼，一副“女人我最懂”的模样。 “说难听点，孙茹月是外婊里不婊，刘雨潇现在给我的感觉……里外都裱。” “你夸张了吧！” 沈望嘴巴微张，不太相信：“我咋没感觉出来？” “你一个昨天才第一次谈恋爱的人能感觉出个毛。” 齐明凯笃定道：“就凭你刚才跟那个方德保表现出来的关系，你信不信大概率今天晚上她就会主动联系你叙旧！” “……” 沈望一阵沉默，刚想说话就听到手机“叮”了一声。 他摸出手机，低头看了两眼，然后抬头苦笑着看向齐明凯。 “看来不用等到晚上了……” 【刘雨潇：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呀？要是早的话叫上齐明凯我们正好一起吃个晚饭吧~】 …… 贵和广场边的一家日料店。 方德保和刘雨潇坐在一个小包间内，面前摆满各种精致的小碟子。 房间内再没他人，看来方德保嘴里所说的“带小刘出来办点事”也只是个随口的说辞。 “……所以沈望他现在算是书山最大的一颗摇钱树了，最近好像还自己开了家传媒公司。” 方德保吃了口章鱼刺身，有点色眯眯的盯着刘雨潇：“怎么，你不是他同学吗？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不知道呀。” 坐在对面的刘雨潇好似根本不在意方德保的目光，轻轻放下手机。 “那他还挺低调的。” 方德保摇头感叹，刘雨潇则是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方哥，他写的那本书真的这么挣钱吗？” “你才刚入行，不懂。” 方德保顺嘴回答：“这么说吧，就咱们吃这顿饭的一个小时，沈望已经又赚了五百了，这还不算将来影视游戏版权这些大头。” “一个小时五百……” 刘雨潇心里快速计算，很快就得出了沈望现在月收入的下限——30万。 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更甚，不过身体却悄悄向后仰了仰，拉开了一点跟方德保的距离。 方德保并没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动作，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 “行了，吃饱了咱们就走吧，下午……” “方经理，我突然想起来下午还有点事情。” 刘雨潇突然满脸歉意的打断道：“恐怕不能陪您了，实在对不起。”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总会变 方经理。 刘雨潇突然改变的称呼和略显敷衍的借口让方德保愣了一下。 本来他今天是想对这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进行一下“单独培训”，刘雨潇也一直表现的很配合。 眼见下午再买个包啥的就能切入正题了，但这突如其来的“正经”是怎么回事？ 毕竟也算是“阅人无数”，再结合上刚才发生的事情，方德保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 刘雨潇这是要钓凯子啊。 得，今天自己肯定是没戏了。 方德保并没有“快要到手的鸭子飞了”的遗憾和愤怒，毕竟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个女人跟沈望闹得不愉快。 退一步来讲，万一刘雨潇真的成功了，那对书山和他本人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这，方德保便笑着回答：“没关系，你忙你的。” “工作上的事慢慢学，以后你就先主要负责《诡秘之地》的运营。” “正好你跟沈望是同学，联系起来也方便。” 方德保顺手帮了刘雨潇一把，后者也是秒懂。 “方经理，我一定会努力的，也请您多多帮衬我一下。” 不经意向下的拉了拉v领绒衫，刘雨潇笑盈盈的补充道：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单独好好感谢您的。” 刘雨潇微微在“好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方德保也是意味深长的笑着回道： “呵呵，好说，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 下午五点多。 还是那辆红色奔驰，沈望和齐明凯就跟刚结束了“万里长征”一样，精疲力尽的把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放进了后备箱。 “楠楠，我送你回去。”张雅晴正扶着车门脱高跟鞋。 “嗯，那晚上我做饭。” 沈楠给闺蜜递上开车穿的平底鞋，看起来心情不错：“要不今天你就睡我那吧，正好我们可以喝点。” “行啊。” 张雅晴钻进主驾：“走着！” “那等会儿先去超市买点菜…...” 沈楠说着话也上了副驾，沈望和齐明凯则是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车。 犹豫半天，沈望这才试探道：“那啥，姐，我跟齐明凯…...” “你俩怎么了？” 沈望心想他今天下午给沈楠刷了一万多的卡，蹭顿饭总归应该不算过分，便问道：“我们的晚饭……” “你们的晚饭跟我有啥关系？” “……” 沈望跟齐明凯相顾无言，然后就又听到张雅晴在喊：“你们让让，挡住我倒车了。” “……” 好家伙，这么绝情是吗？ 这就是典型的工具人了吧！ 爱了爱了！ 脚下后退几步，俩人眼睁睁的看着奔驰倒出车位，调转车头…… 不过也就在这时，车身停住，车窗摇下，沈楠探头出来又冲沈望挥了挥手。 沈望不知道啥事但还是苦着脸跑过去，然后就见沈楠从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来。 “给你的。” 递完盒子的沈楠也不等沈望发问就再次摇上车窗，好像懒得跟这个弟弟多说半句话。 奔驰瞬间窜出，消失不见。 回过神来的沈望有点奇怪的低头看去，只见手中的盒子上有一个大大的“w”烫银字样，打开是一只银色手表盘。 沈望认识这是欧米伽，但作为只戴过运动手环的人并不知道手里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齐明凯此时也凑了过来，不过他也是空有富二代身份，没经历过富二代生活，同样不懂这些东西。 俩人于是乎就在地下停车场研究了半天，最后终于搞明白这应该是欧米伽海马系列的一款表，官方标价三万多。 “嘶……” 沈望看到价格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倒不是觉得三万的价格很高，只是尚不能接受沈楠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在他的认知中，沈楠给自己送个钟都比送个表要来的合理。 不过再冷静下来想想，这倒还真像是沈楠的处事风格。 这肯定是她注意到自己现在经常要出去谈事，需要一块表来撑门面，所以才悄悄给自己置办的。 沈望心里突然有点感动，美滋滋把盒子收进口袋，摸出手机就给沈楠发了条微信。 【姐！谢了！】 很快，沈楠的回复就出现在对话框。 【三万五千八，微信支付宝都行】 嗯……这味儿才对嘛！ …… 从底下停车场出来，沈望跟齐明凯商量晚上要不要去跟刘雨潇吃饭。 齐明凯无所谓，沈望有点犹豫。 其实本来他还挺想跟刘雨潇叙叙旧的，毕竟任何一个男人或许都会对初恋、或者第一次喜欢的女生抱有一种朦胧的美好想象。 但可惜齐明凯的那句“里外都婊”却让沈望此时兴致不高。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想到还在学校等自己的林晓草，沈望决定不吃这顿饭了。 齐明凯当然没意见，两人打定主意便打车回学校。 坐在车上，沈望这才给刘雨潇回了个微信。 【不好意思，才看到信息，今天我有点忙，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 贵和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刘雨潇坐在高脚椅上，窗外夕阳的橘光打下来，映衬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不过此时这张精致的且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却有几分玩味。 她并没有因为沈望的拒绝而感到生气。 毕竟沈望现在已经不是高中时那个纯情傻小子了。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说话时会脸红的小女生了。 【没关系的，你先忙~以后我们再约！】 中规中矩的回了一条信息，刘雨潇等了几秒又补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猫表情，然后就没再进行过多的操作。 想了一会儿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妈，你去我屋里帮我找一个东西。” “……就在我柜子的最下面，应该是个粉色的盒子，里面是些手链水晶球之类的玩意儿。” “……对，你找到之后明天一早赶紧给我寄过来啊！” “……你别管我干什么，我有用！” “……我挺好的，好了就这样，我先挂了啊。” 挂掉电话，刘雨潇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刚准备拎包离开，手机却是又震动了一下。 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发觉不是沈望后她稍微有点失落，不过还是点开了信息。 【宁一杰（12月20）：雨潇，今天我在抖音上看到一家很好吃的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去尝尝。】 【宁一杰（12月20）：你在学校吗？你想要的神仙水我给你买来了，正好拿给你。】 嘴角微微动了动，刘雨潇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刻意等了一会儿才回复道： 【刘雨潇：我现在不在学校，正在等公交回去呢，外面好冷啊（哭泣）】 【宁一杰（12月20）：啊？怎么不多穿点啊？】 【刘雨潇：还不都怪你（生气），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我今天走了一下午，现在又冷又饿（委屈）】 【宁一杰（12月20）：啊？？你先找个店坐一会儿！我现在马上打车去接你！！】 【刘雨潇：不用啦，我没那么娇贵啦】 收起手机，刘雨潇没再管口袋里接连传出的震动声，拿起外套起身便往贵和广场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小声嘀咕着。 “我高中的时候喜欢穿什么颜色来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情或假意 对于任何一对情侣来说，刚好上的一段时间属于是热恋期，俩人应该恨不能天天黏在一起。 心理学上甚至还给这段时间进行了科学的界定，大约是1至3个月的时间。 不过沈望和林晓草就有点特殊，这俩人确定关系之后的相处方式跟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仿佛已经跳脱出了正常的恋爱范畴。 哦，这么讲也不严谨，其实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比如说俩人如今就增加了一项日常活动——一起吃早饭。 …… 早上七点，离男寝最近的四食堂里人并不算多，且几乎清一色的男生。 这种情况下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林晓草就显得尤为显眼。 她一直紧紧盯着食堂门口，面前已经摆好了两碗豆浆、油条、鸡蛋，和妈妈从家里寄给她的小咸菜。 就在豆浆已经由热转温的时候，一个打着哈欠的身影出现了。 林晓草高兴的挥了挥小手，那个身影左顾右盼一阵也发现了她，很快就走了过来。 一屁股坐下，沈望依旧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很明显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吸溜~” 喝了一大口豆浆，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下，沈望这才随口说道：“今天我要去市里谈事情。” “喔喔，上午去吗？” 林晓草剥了个鸡蛋轻轻放到沈望的餐盘里。 “嗯，等会儿吃完饭就走。” 沈望把鸡蛋两口吃掉，含糊不清的交代道：“中午肯定回不了学校了。” 林晓草轻轻点头，纠结着小手：“那，那我等你吃晚饭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嗯，好。” 简单说了几句话，两人开始各自吃饭，期间偶尔会再聊一点诸如孙茹月马上就要搬出宿舍，或者张冒跟王梦雪吵架了之类的琐事。 沈望其实很喜欢这种没有压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只有当他跟林晓草在一起时才会出现。 这可能是因为林晓草对他没有任何要求，也可能是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放下所有戒备。 吃着吃着，沈望突然对林晓草餐盘里的小咸菜充满兴趣。 “这是你从家带的？” 夹起一块观察了一番，居然是一种小辣椒，只不过被切成了条状，腌成墨绿色的表皮上闪着点点油光，看起来很有食欲。 “嗯，是妈妈腌好寄给我的。” 林晓草小声说：“有点辣的。” “是么？我尝尝。” 沈望咬了一小块，旋即就感觉嘴里跟着了火一样的炙热，连喝了几大口豆浆才稍稍缓了下来。 “卧槽！这也太辣了！” 一边张嘴大口喘着气，沈望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晓草：“你不觉得辣？” “还，还好吧。” “那你再吃一口我看看！” “哦……” 林晓草顺从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脸上神色如常。 “……” 沈望一阵沉默，然后不信邪的又十分谨慎的吃了一小口。 这次他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反应比刚才要缓和上不少，同时也尝出了藏在辣味背后的咸酸。 嗯……确实挺有滋味的。 沈望甚至觉得单靠这一根咸菜他就能吃掉一大碗米饭。 “咔嚓”又咬了一小口，虽然额头已经渗出点点汗水，但一种“痛并快乐”的感觉却蔓延在味蕾之上。 林晓草看着沈望的“自我折磨”，目瞪口呆。 她傻傻的愣了一会儿，突然从书包里拿出暖水杯，倒出一壶盖热水。 把几条辣椒丝放进水里涮了涮，夹给沈望。 “你尝尝这些呢。” “嗯……” 沈望试了试，眼睛一亮：“这样就正好了！” “那就好。” 林晓草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小的插曲过后俩人也继续吃饭。 长条餐桌是不锈钢材质的，凹凸不平的桌面隐约能倒映出两个截然不同身影。 一个是左手油条右手豆浆狼吞虎咽的沈望。 一个是细嚼慢咽，时不时还要给沈望涮几根辣椒丝的林晓草。 两人间没有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没有久旱逢雨的干柴烈火，但也就是这最平凡的场景，却或许也最为珍贵。 就像很多人历经世间繁华、山珍海味之后，他最向往的、最能记住的，可能只是儿时母亲做的一碗白粥、一碟咸菜罢了。 …… 吃过饭，因为上午没课，林晓草照例去创业基地练打字，沈望则是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车直奔书山工作室。 九点，他准时坐在了方德保的办公室里。 “沈老弟，你先坐一会儿啊！” 方德保热情的给沈望倒了杯茶，又转头跟站立一旁的助理说道：“去把小刘叫过来。” “小刘？”助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前几天刚进公司的刘雨潇。” “哦哦，好的方经理。” 助理推门而出，沈望却是不解。 “方哥，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又不是来找同学叙旧的。” 方德保大笑一声：“哈哈，是我忘了跟你说了，《诡秘之地》的运营现在主要是小刘负责，你们不是同学嘛，也方便交流沟通。”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就再给她安排别的项目，这没关系。” “哦……” 沈望点点头，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无所谓道：“都行，方哥你看着办就好。” “妥了，那咱们先喝点茶，等小刘过来再说。” “嗯。” …… 沈望那边跟方德保随便聊着天，外面办公区域的某工位上，方德保的助理也找到了刘雨潇。 “小刘，方经理让你过去一下。” “哦哦，好的。” 刘雨潇站起身，一边跟着往方德保办公室走，一边问道：“张姐，方经理找我什么事啊？”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诡秘之地》的作者也在，应该跟小说有关系吧……” 助理随口说了一句，刘雨潇却是一下子停住脚步。 “那个，张姐，我突然想去一下洗手间。” “你先去忙吧，我等下自己过去就好了。” “……行吧，你快点。” 助理没多想，嘱咐了一句就走了。 刘雨潇见她走远，却是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赶紧跑回工位，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手链。 这是沈望在高二圣诞节送她的礼物，一根红绳上串着大小不一的石头，其中最大的一块是一颗绿松石。 手链倒算不上劣质，但一看就很普通。 沈望当时还给了她一张小纸条，说绿松石是女娲补天用的石头，最适合女生戴。 摘下精致的卡地亚手镯，刘雨潇第一次把绿松石手链戴到手腕上，端详片刻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忽然，她另一只手猛地一拽，红绳受力绷断，一连串小石头“噼里啪啦”的掉在桌上。 刘雨潇把散落的石头拢到一起重新串回红绳，不过最后却故意剩下了几颗。 打结，再次戴好。 做完这有点莫名其妙的一切，刘雨潇这才满意的起身，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往方德保办公室走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又赚五百万 刘雨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沈望和方德保正在聊最近的一些新闻，也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两人都是一脸笑容。 “方经理、沈望。” 一身素色衣服的刘雨潇轻轻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在方德保的示意下坐到了沈望测对面的沙发上。 “行了沈老弟，等会儿咱们再侃大山，现在先说正事吧？” 方德保微微直了直身子，表情严肃了一些：“小刘，你好好听着，做好记录。” “好的。” 刘雨潇把笔记本电脑摊开放到膝盖上，轻轻看向沈望。 “那行，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沈望点点头，直接说道：“方哥，《诡秘之地》现在已经发布了差不多一半的内容了，咱们之前合作的也一直很愉快。” “不过现在我有点事需要用钱，所以准备把我手里七成的影视和游戏版权分成变现。” “不知道书山愿不愿意吃过去。” 按照最初的合同，《诡秘之地》的线上收益沈望占八成，影视和游戏版权收益占七成。 现在沈望突然要把这七成全让出来，方德保当然是一脸惊讶。 “沈老弟……” 沉思片刻，他没有直接回答沈望的问题，而是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快说，钱如果不多的话我也可以帮着想想办法，多了不敢说，大几十万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至于版权……《诡秘之地》之前确实是接收到过几家的报价，不过价格跟我们的预期差距太大。这本书还没完结，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我是不建议你现在就放掉这两个版权的。” 虽然不知道方德保说这番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只从明面上来看，倒确实算得上“有情有义”。 一本网络小说的版权价值一般会在小说后期达到最高峰，的确那时候出手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沈望却是摇摇头。 “方哥，不瞒你说，我是看好了一个新项目，需要的钱不是几十万就能解决的。” “如果书山愿意接下《诡秘之地》的影游版权最好，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 现在沈望已经不是生意场上的“菜鸟”了，知道谈判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轻易露底，所以此刻并没表现出什么急迫的情绪。 即便目前答应米璟的六百万一分也没找落，但他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因为他料定书山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占便宜的大好机会的。 果然，不出十秒钟，方德保就“艰难”的表态了。 “行，既然老弟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要帮！” “书山可以接下《诡秘之地》的影游版权，只是价格这方面……” 沈望正色道：“方哥你但说无妨，只要差不多我绝不还价。” “那好！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方德保起身在办公桌上翻了一阵，拿出两叠文件递给沈望。 “沈老弟，这是之前俩家娱乐公司的报价，价格差不多，影游版权加在一起都是三百万左右。” “当然了，这个价格肯定低了，我们预期的价位至少在五百万以上。” “咱们就先按五百万来算，七成那就是三百五十万……我痛快一点，四百万！” “沈老弟，你觉得怎么样？” “嗯……” 听完方德保的报价，沈望轻轻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在快速思考。 五百万，这样一个版权转让价格如果放在前两年的确算是头部网文的正常卖价。 不过近几年网文市场逐渐在往ip化方向发展，版权费也水涨船高，《诡秘之地》要是耐心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最起码还能再多卖个两三百万。 所以说如果沈望愿意等下去，最后分到的版权费应该在六百万左右。 当然，这其中毕竟还涉及到资金成本和风险的问题，所以方德保目前提的这个价格倒也不算太过分。 不过沈望又不傻，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 “方哥，四百万说实话有点少了。” “我明白你们同样担着风险……唉，这样吧方哥，你也别为难了，这事儿就当我没说过，钱的事我再从别的渠道想办法吧。” “啊？别急啊沈老弟！” 方德保没料到沈望连价都没抬，直接就拒绝了，一时间有点慌。 “钱的事还可以商量嘛，这样……你觉得多少合适？” “我觉得……” 沈望脸上带笑，并未涨价太多：“五百万吧。” “五百万，我再搭一个有声版权。” 沈望多要了一百万，但同时也给了方德保一个台阶。 反正有声版权不值钱，沈望不心疼，也可以让方德保觉得更好接受一点。 “这……” 果然，方德保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犹豫了起来。 在他的视角来看，即便是五百万自己也是占了便宜的，只是少赚一点而已。 但如果沈望真的不卖了，那就未免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方德保也不再墨迹，一拍桌子豪气道：“行！沈老弟，我答应了！就五百万！” “好！方哥爽快！” 沈望见这么快就谈成了，惊讶之余也松了口气。 有了这五百万，只要再等爱奇艺把《奇葩说》的独播费用打过来，答应米璟的六百万就算解决了。 俩人都挺满意这个结果，方德保又跟沈望客套几句这才转头跟刘雨潇说道：“小刘，刚才说的都记下来了吧，你把这些交给法务部门，让他们马上起草一份合同草稿出来。” “好的方经理。” 刘雨潇目光流转，停留在沈望身上，然后又很快移开。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沈望的个人魅力在那五百万的加持下瞬间达到了顶峰。 高中的时候自己要是答应沈望就好了…… 刘雨潇脑海里第一次蹦出了这个念头。 而这时方德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向沈望。 “对了沈老弟，这五百万书山会在一个月内打给你，不耽误你的事吧？” 沈望皱眉：“一个月不行，最好能在一周之内打给我。” 距离元旦还有十天，算上点提前量，一周应该是最晚的时限了。 “一周？” 方德保明显没想到沈望要的这么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沈老弟，一周肯定是不行，最早也要等过完元旦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都是套路 “就算咱们今天就签合同，我们也还有一些流程要走。” “更重要的是，一个星期拿出五百万，书山的流动资金……真不太够。” 方德保苦着脸解释半天，沈望也是皱起了眉。 他还真没料到书山这么大一个工作室居然账面上五百万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有，只不过不能全拿给自己而已。 “方哥，那一个星期之内书山最多能拿出多少？” 方德保稍微想了一下：“这要问问财务，不过我估计也就能拿出一半左右吧。” 一半，二百五十万，这跟六百万差的就有点多了。 不过总不能不要啊。 “行吧。” 沈望无奈的点点头：“那方哥您尽量操作一下吧，我这边确实比较急。” “当然了，我知道这事儿有难度……这样吧方哥，一周内书山至少先支付二百五十万，如果更多的话，那超出的部分我会私人再感谢你这个数……” 沈望也不怕刘雨潇还在旁边，直接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 方德保眼睛一亮，知道这是五个点的意思。 “哈哈哈，老弟你放心，我一定尽力给你办！” “谢了。” 两人达成一致，沈望也只能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方德保真的替自己出力。 毕竟实打实的利益比再多口头承诺都具备约束力。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去跟法务沟通的刘雨潇回来了。 “方经理，法务那边说下午就能把合同拟好。” “好。” 方德保点点头，询问沈望：“沈老弟，你这边准备怎么安排？要今天签合同吗？” “嗯，就今天签吧。” 沈望刚想掏出手机看时间，这才记起自己还带着沈楠送的表，便抬腕看了一眼。 “时间还早，我就在附近转转，等合同出来方哥你通知我就行。” “唉，我这边还有事情忙，实在走不开……” 方德保面露歉意，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一拍脑门：“对了，这不是还有小刘嘛！” “那个小刘啊，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好沈老弟！” “听到了吗？” “嗯，我知道了……” 刘雨潇轻轻点头，而沈望想了一下后也没拒绝。 毕竟等合同出来估计还有好几个小时，自己一个人也是无聊，有曾经的“女神”相伴聊聊天也不算件坏事。 又跟方德保说了几句，沈望便跟刘雨潇一起走出了书山所在的写字楼。 站在楼下，刘雨潇背着手笑问道：“沈望，我们去哪里？” “我都可以。” 沈望无所谓，他本来就只是想找个地方打发一下时间：“随便找个地儿坐坐呗。” “那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刘雨潇说道：“那里挺安静的，我们可以聊聊天。” 一听这表述，沈望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酒店。 “行，听你的。” ……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路边。 俩人下车，沈望抬头看看旁边的招牌。 长岛书屋。 “你经常来这？” 沈望有点惊讶，没想到刘雨潇会带自己来书吧。 “也不算经常啦，偶尔会过来看看书。” 刘雨潇其实只来过一次，还是为了拍照，而她最常出入的场所现在一般都还没开门营业。 不过毕竟是放长线钓大鱼，人设还是要凹起来的。 “走吧，我们进去吧。” 走在前面，刘雨潇很“熟悉”的推门进来，选了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坐下。 点了两杯饮料，沈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书架，心道这地儿还挺小资，估计朱瑶会喜欢。 至于林晓草，她估么着更愿意在学校读书馆看书。 “你怎么就去书山了？” 在刘雨潇对面坐下，沈望随口问道：“看你也不像是兼职啊，平时不上课吗？” “沈同学你不也是又写书又开公司吗？怎么，你平时也不上课啊？” 刘雨潇笑着反问了一句，倒是搞得沈望不太好意思：“我就是闹着玩。” “太谦虚啦。” 刘雨潇脸上露出一丝崇拜。 “沈望，你真的好厉害啊。” “高中的时候学习就好，上了燕大不说，现在写小说都这么多人看。” “方经理跟我说《诡秘之地》是你写的时候，我下巴差点都要掉下来了……” 刘雨潇双手托腮，说话时亮闪闪的眼神一刻也没从沈望脸上挪开。 而沈望表面上虽然没啥表情，但心底却是一阵暗爽。 没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尤其对方还是你曾有过好感的漂亮小姑娘。 “别说我了，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说说你吧，这两年过的怎么样？” “我啊…...还好吧，就是普通的大学生活啊。” 刘雨潇轻轻道：“我的学校你也知道，学习上没什么要求，所以我就想着早点进社会锻炼一下自己，于是这才去了书山。” “嗯，挺好的。” 沈望犹豫了一下，半开玩笑的又问：“换了几个男朋友了？” “啊？” 刘雨潇很自然的一愣，旋即伸手打了沈望的手背一下，动作暧昧的恰到好处。 “你讨厌，我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别骗我啊，怎么会没有？上了大学恐怕追你的男生只会更多吧？” “是有人追……但是我都拒绝了啊。” “为什么？” “因为……” 刘雨潇突然咬住嘴唇，声音也一下子低沉下来，小声支吾道：“没，没有原因啦。” 沈望看她这幅样子心中疑惑，而一个书吧的服务员此时也正好走了过来。 “两位的饮料。” “谢谢。” 服务员把两杯饮料放在桌上，刘雨潇道了声谢便伸手去端其中一杯。 沈望看着她的动作，眼神突然明显的停滞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了刘雨潇手腕上的那条绿松石手链。 一时间，他的脑子有点空白。 这条手链是他第一次送给除朱瑶外其他女生的礼物，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他本来以为这东西肯定早就被刘雨潇扔了，但没想到居然今天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看到。 沈望下意识的一直盯着这条手链，直到刘雨潇略显慌张的用袖子把它重新挡住。 “我，我们看会儿书吧。” 她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的匆忙站起身，看样子是要去书架挑书。 精致白皙的脸上写满了沈望高中时见过的羞怯，同时还多了些纯情少女被心上人识破心意的慌乱。 转身，刘雨潇拘谨的背对沈望站在书架前。 青涩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抹得意的微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今天很开心 书吧里很安静，刘雨潇捧着一本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虽然目光停留在书页上，但心思却压根没在书上。 而沈望更直接，连书都没拿，就那么坐着低头玩手机，脑海里不停闪过那串绿松石手链。 刘雨潇难道一直戴着这玩意儿？ 也不对啊，高中的时候也没见过啊？ 关键她为什么要戴着？ 喜欢自己？ 这不扯犊子呢吗？ 要是按照沈望以前的性格，这些问题他肯定会烂在肚子里。 不过现在嘛…… “手链，是我送你的那串吗？” 沈望放下手机，眼神里没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好像只是想搞清楚一个普通的疑问。 来了！ 刘雨潇慢慢抬头，目光触及到沈望的一刹那又赶紧挪开。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回答。 “是那一串……” “啊，你别误会啊！” 刘雨潇红着脸，嗫嚅道：“我一开始只是觉得挺好看的，但后来就慢慢习惯了，所以一直戴着……” 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她又像是开玩笑一样笑道：“我跟它现在都有感情了。”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绳子弄断了，上面的石头洒的到处都是，可是我找了好久还是丢了几块，当时我还伤心了好几天呢。” “哈哈，我是不是挺傻的？” 以退为进，还特意强调“别误会”。 刘雨潇这手不得不说玩的不错，一看就是老绿茶了。 她很清楚沈望现在“事业有成”，如果自己一上来就倒贴，那大概率是会失败的。 即便沈望答应了，估计也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肯定不会为自己“付出”太多，。 这远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否则前几天她也就不会拒绝方德保了。 所以她现在首先要让沈望找回高中时的感觉，然后再一步步攻略。 相比别的女生刘雨潇有天然的先发优势和感情基础，但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急。 钓凯子是一门大学问，要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绿茶和接盘侠了。 而目前从沈望的表情来看，刘雨潇自觉这第一波攻势还是挺成功的。 …… 沈望现在心里的确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痒痒的。 这种感觉最近出现过好几次。 最早在柔里水乡，林晓草把拉面里的牛肉夹给自己的时候出现过。 然后就是被警车拉去派出所那次，隔着车窗跟朱瑶擦肩而过时也有过。 最近一次……应该是米璟扑到自己身上说出那句“给我”的时候了。 看着对面今天只画了淡妆，扎了一个长马尾的刘雨潇，沈望突然有点重回高中的错觉。 “咳……” 他第一次表现出尴尬的神色，摸了摸鼻尖。 “这手链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呢。” “怎么会呢……” 刘雨潇低头又抬头：“这可是女娲补天用的石头呀，我可舍不得~” “行吧……” 沈望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刘雨潇先打破了安静。 她知道手链的话题说到这已经基本发挥完作用了，再继续暧昧下去保不准会适得其反，所以便正式展开了第二波攻势。 “沈望，有些事我或许不该问你，但我实在忍不住……” “……你问。” 沈望心脏猛地急跳几下，以为刘雨潇是要问什么“你还喜不喜欢我”之类的问题。 不过并不是。 “那我就问啦。” 刘雨潇轻轻把书合上，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卖掉《诡秘之地》的版权啊？” “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我这两年兼职打工也攒下了一些钱，不多……但几万块还是有的……你先拿去用吧，反正我平时也不用的。” 刘雨潇一脸真诚，似乎是真的在担心沈望。 不过她料定沈望肯定不会要这些钱。 毕竟方德保之前都表示过可以私人借几十万给沈望，当时沈望都没答应，那眼下就更没理由要她的几万块。 所以她这么说只是表达一种“我很关心你且愿意为你付出”的态度而已。 再退一步讲，即便沈望真要，那刘雨潇也打定主意会给。 这个“投资”的风险并不大，只要将来能成功榜上沈望，那一切就都值得。 反正几万块她还是真能拿出来的。 当然，至于是不是兼职打工挣来的……从某种角度来讲，她也的确为这些钱付出了一定的“劳动”。 …… 刘雨潇这边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沈望却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一时间还真有点感动。 不过正如刘雨潇所料，这钱他肯定不会要。 这倒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单纯的因为要来也没用。 “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平静了下心情，沈望又拿出跟方德保的那套说辞。 “就是最近看好一个新项目，资金缺口比较大，又比较急，所以才会想着把版权卖掉。” 刘雨潇吐吐舌头，有点可爱的小声嘀咕道：“什么项目啊，要这么多钱……” “哈哈，房地产。” 沈望随口开了个玩笑，心想买房子也算是房地产投资了。 不过刘雨潇当然不信，也清楚沈望不愿意跟自己多说。 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轻轻拍了拍胸脯，作松气状。 “我也不懂，反正只要你没事就好……” 之后的一个小时，刘雨潇并没再说一些暧昧的话，而是真像个老同学一样跟沈望回忆起了高中生活。 俩人嘻嘻哈哈聊了很多，谈到了高中时的班主任，谈到了朱瑶齐明凯，谈到了他们现在还偶有联系的几个同学…… 轻松的氛围下时间过得很快，从书吧出来，俩人又一起吃了顿午饭，直到方德保给沈望打电话说合同已经出来了这才准备会书山工作室。 路上沈望提前要了份电子版的合同发给了沈楠，等俩人再次回到方德保办公室的时候，沈楠那边也给了信儿——可以签。 “方哥，没问题了，签合同吧！” 相比于上午，此时沈望的心情明显要好上不少。 这些方德保都看在眼里，不过却没点破。 合同很快签好，方德保再次表态一定在一周内为沈望筹措到尽可能多的资金。 沈望当然也是一番客套，然后就准备告辞。 方德保和刘雨潇把他一直送到出租车上，有点秃顶的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很快汇入到车流之中。 隔着车窗看着依旧站在路边望向这边的刘雨潇，沈望又一次想起了齐明凯说的那句“里外都婊”。 一天的接触下来，刘雨潇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难道是齐明凯判断错了？ 还是说自己“品茶”能力太弱？ 沈望心中有点拿捏不准，而手机也在此时响了一下。 果然是刘雨潇。 信息不长，只有八个字。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就是你的女神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这句话可以有多种理解。 这份开心到底是因为见到了老同学呢？还是因为这个同学是沈望呢？ 这一切就要看沈望是怎么去想了。 但反正对刘雨潇来说，不管沈望怎么想，她今天都已经很好的完成了“预定”任务。 回到自己的工位，刘雨潇百无聊赖玩着手机等待着沈望的回复。 不过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反而是闺蜜又发来信息约她晚上去酒吧参加个局。 刘雨潇想了一下，难得拒绝了。 【刘雨潇：我今天就不去了。】 【可可：怎么了？有事？这次可是有两个质量不错的，据说家里生意都挺大，你错过了可别怪姐们儿没想着你~】 看着信息，刘雨潇不屑的撇了撇嘴。 要是以前她肯定愿意去碰碰运气，如果被哪个富二代看上，一夜下来最起码也能混个包。 万一那个富二代再脑子一抽直接确定恋爱关系的话，那就更算是熬出头了。 之前她有个姐妹就是这样成功跟一个富二代谈上了恋爱。 虽然恋情只维持了不到半年，但那个姑娘在这期间的收获却让刘雨潇眼红不已。 这年头有钱人越来越精，漂亮女人却越来越多。 本来刘雨潇也做过类似“一步登天”的美梦，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并不是只要“放得开”就能实现的。 不仅要广撒网，还极为看运气。 有的女生可能折腾好多年都把自己卖不出去，最后只能是找个老实人嫁了，过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生活。 刘雨潇觉得这种生活配不上自己，所以她现在对沈望格外“珍惜”。 【刘雨潇：没什么事，今天宁一杰过生日，我晚上要陪他吃饭】 随便找了个理由，刘雨潇并没有傻到暴露沈望。 谁知道“闺蜜”如果得知自己认识这么一个“大鱼”之后会不会横插一脚。 【可可：宁一杰？信息技术专业的那个舔狗？这种男生有什么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 【刘雨潇：我都答应他了。】 【可可：随便找个理由推了不就完了】 【刘雨潇：算了吧，正好我今天也有点不舒服，你们去吧，别管我了。】 【可可：那行吧，晚上宿舍记得给我留门，我要是不回去提前跟你说。】 【刘雨潇：好】 打发完闺蜜，见沈望还没回复，刘雨潇这才点开了另一个对话框。 【宁一杰（12月20）：早安雨潇！】 【宁一杰（12月20）：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宁一杰（12月20）：在忙么？】 【宁一杰（12月20）：看到记得抽空回我一下，我提前定位子，哈哈！】 第一条信息的发送时间是今天早上，最后一条是一个小时前。 刘雨潇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不过还是回道： 【对不起哦，今天实在太忙了，才刚刚有一点空闲（大哭）】 【我今晚有时间哦！】 消息发送成功的同时，燕江科技学院某宿舍里的一个男生也立刻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 “刘雨潇回我消息了！” 他兴奋的一声大喊，周围几个舍友闻声便瞬间一股脑围了上来。 众人看着手机屏幕，宿舍里顿时响起阵阵起哄声。 “可以啊老二！” “牛逼啊！” “你看她一有时间就第一个回你信息，说明很在乎你啊！” “饭钱还够不够？哥几个给你凑点！” “……” 一片群情激昂中，男生脸上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得意神采，苦思冥想一阵后才句斟字酌的开始打字。 【宁一杰（12月20）：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定位子了，吃西餐可以吗？】 【都可以哦】 这次刘雨潇回的很快，她脸上依旧挂着不耐烦，但还是准备再施舍一点甜头给这个备胎。 【生日快乐哦，虽然……】 然而就在她刚打了几个字的时候，手机上端终于弹出了沈望的回复。 刘雨潇赶忙删掉还没打完的话，随便点了发送，然后就思考该怎么回复沈望去了。 【生日快乐哦】 看着这五个字，宿舍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 …… 之后的几天沈望都没出燕大，天天除了跟林晓草吃早饭就是去创业基地写《奇葩说》后面几期的辩词，偶尔还会去上上课。 米璟那边自打从魔都回来当天给他打过那一个电话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估计泄密的事应该还没被爱奇艺查出来。 反倒是刘雨潇最近联系的比较频繁，期间还问沈望记不记得那串手链是在哪里买的，说是想把丢掉的几颗石头给补上。 孙茹月已经从宿舍搬出去跟周洁珊住到一起了，搬家那天沈望还被抓去做了半天苦力，现在两女天天往蓝风娱乐跑，借用那里的练习室开始准备《创造101》。 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之后，爱奇艺给《奇葩说》的独播费终于是到账了。 “沈总，《奇葩说》的五百万已经打到你公司帐上了。” 电话里是李国勋的声音，喜气洋洋的。 “然后《创造101》我们这边已经正式立项，预算三个亿！后期如果有需要还会再追加！” “这个预算可是比当时第一季的《说唱新力量》都要高啊！” “现在节目筹备推动的也很顺利，接触过的娱乐公司都很愿意派艺人来参加，等名单确定后我会把详细资料发给你……” 李国勋兴奋的跟沈望说了一些《创造101》的情况，看得出是越发对这个项目有信心。 沈望当然也乐得如此局面。 毕竟爱奇艺越上心，节目越火，他也就赚的越多。 聊了半个小时，沈望挂掉电话后又跑去跟徐梅确定了一下那五百万确实已经到账，这才美滋滋的把佟莉萍叫了过来。 “沈哥，怎么了？” 佟莉萍现在只要不上课基本就都待在创业基地，刚刚她正在埋头复习，听到沈望的召唤就赶忙扔下课本跑了过来。 “去！通知张冒他们，所有人明天上午来开会！”沈望下达了指示。 “好的。” 佟莉萍点点头，看到沈望的样子又难忍心中好奇。 “沈哥，是有什么好事吗？” “哈哈，当然是好事了！” 沈望美滋滋的大笑两声，大手一挥。 “明天咱们分钱！” 第一百八十九章 金钱恰好通用 第二天，创业基地会议室里热热闹闹的。 张冒、秦延、孙茹月等等一堆人都在，脸上皆是喜悦的笑容。 从《奇葩说》立项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们每个人可以说都是兢兢业业，为这件事情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和时间。 而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 坐在首位的沈望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扭头看向身边的徐梅。 “徐姐，你来说吧。” “好的沈总。” 身兼财务总监的徐梅站起身来，脸上同样是挂满笑容。 虽然她是拿死工资的，这次分钱并没有她啥事，但身处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公司，她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 众人很快就安静下来，徐梅清清嗓子，有条不紊的开始说话。 “咳，到目前为止，《奇葩说》项目总收入为六百五十四万，其中爱奇艺支付独播费五百万，燕东大学支付冠名费三十万，线上播放收益及平台广告分成一百二十四万……” “总支出为一百四十万，由于蓝风娱乐承担了项目的场地、制作等成本，故现金支出为七十三万，其中……” “两项相减，《奇葩说》目前净利润为五百一十四万。” “按照与蓝风娱乐的约定及后续补充合约，蓝风娱乐利润分成比例为40%，妄想传媒利润分成比例为60%，既三百零八万。” 徐梅说到这里，众人齐齐扭头看向沈望。 他们是不知道沈望跟齐明凯签的新合同的，因此现在难免会对这个分成比例感到奇怪。 沈望也回想起前两天的“反向谈判”，嘴角抽搐两下，不过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徐梅秒懂，直接继续说下去。 “按照沈总最初与大家的头口协定及后续补签的合同，《奇葩说》项目净利润分成情况如下。” “孙茹月、朱瑶、段欣冉、石建军四人分成比例皆为3%，既九万三千五百……” “张冒、谭蕊二人分成比例皆为4%，既十二万三千二百……” “秦延分成比例为10%，既三十万八千……” “以上比例及金额，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徐梅说完等待了几秒钟，而众人也当然不会有意见。 比例都是沈望之前跟他们讲好的，基本附和每个人的出力程度。 奇葩团四个人只需要每周录一期节目，确实相对最轻松。 谭蕊和张冒一个负责把关节目制作，一个负责前期的宣传，出力大一些，分的也就多一些。 而秦延毫无疑问是《奇葩说》得以走到今天的最大功臣，10%的分成也是早就在招聘时说好的。 至于沈望分多少徐梅没说，但也不用说。 他是老板，剩下肯定就全是他的了——70%，215万。 “沈总，我这边就是这样。” 见众人都没意见，徐梅看向沈望，意思是轮到你说两句了。 不过沈望并没有给大家打鸡血的兴趣，只是又问徐梅。 “徐姐，分成的钱最快多久可以发给大家？” “钱公司账面上都有，如果需要的话，我下午就可以去银行划账。” “好！那徐姐你就辛苦一下！” 沈望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 “就今天发！” “晚上我请客聚餐！然后再去桌游唱歌！” “给大家一下午的时间好好回去收拾一下，有事的提前安排好……” “咱们今天通宵狂欢！！” 沈望并没说那些虚的，只是简单几句话却瞬间把会议室里的气氛给燃爆了。 各种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除了秦延和徐梅之外其他人的情绪都在此刻被调到了最高点。 就连由于加入的晚导致这次没能分到钱的佟莉萍都被带动着起着哄…… 有人曾说过——金钱是唯一刺激积极性的动力。 这句话当然有失偏颇，但也说明了在企业的经营中，再多的鸡汤大饼也不如实打实的奖金来得实在。 沈望可能不懂这些，甚至也不懂怎样去科学合理的管理一家公司。 但他现在已经隐约明白该如何让别人认可自己，进而愿意为自己卖力—— 那就是给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当然，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相同。 而金钱恰好通用。 …… 跟众人约好下午六点在饭店见面后，沈望便宣告散会。 今天是周六，正好没课，所以朱瑶、段欣冉几个女生便叽叽喳喳约着去逛街。 石建军最近据说是在追一个学艺术的女生，张冒则迫不及待要跟王梦雪炫耀自己人生赚到的第一桶金，俩人同样遛的贼快。 很快，会议室里便只剩下了沈望、秦延和徐梅。 “沈总，《奇葩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第一季的录制就结束了。” 不同于其他人，秦延并不太在乎自己刚刚分到了三十多万，反而想的都是更长远的事。 “你虽然后面要去参与《创造101》的制作，但公司其他人不用，所以是时候要考虑下一个项目的事情了。” “我明白。” 沈望点点头，问道：“秦哥你是怎么想的？” 秦延思索了片刻。 “要么接着做《奇葩说》第二季，要么再做一个全新的项目。” “我的建议是后者，毕竟《奇葩说》还需要一定时间来得到完整的市场反馈，从而进行调整。”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期间我们正好可以启动新项目。” “嗯……” 沈望想了想，认真道：“好，新项目我来想，秦哥你还是先做好《奇葩说》的收尾，新项目等我有了大体轮廓后会告诉你的。” “……行。” 秦延明显犹豫了一下，但也没多说，很快就告辞走了。 一旁的徐梅见事情都完了，便也准备撤。 “沈总，那我也走了？” “嗯好……稍等一下徐姐。” 沈望刚点了一下头，又突然把徐梅叫住。 “给大家发完奖金后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徐梅想了一下，如实回答：“差不多……二百五十万左右。” “好，那你下午去银行的时候，顺便转二百万给我吧。” “二百万？”徐梅愣了一下。 妄想传媒是沈望的私人公司，所以这个要求并不是做不到。 只是沈望一个学生突然一下子要用这么多钱，也难免她会惊讶。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回过神来，一句话也没多问。 “没问题的沈总。” 第一百九十章 六百万凑够了 下午，二百万到账。 沈望看着余额后跟着的一长串零，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虽然算上房子什么的拥有的财富可能会超过这个数，但恐怕真掌握这么多流动资金的也没几个。 就比如刘秀娟和沈自平，俩人辛苦一辈子，生活也算的上小康，但沈望一家存款的最高峰也从没突破过七位数。 只是很可惜，这些钱在沈望手里并留不住几天，很快就要变成魔都的一间卧室了。 …… 晚上，众人如约聚餐。 这次聚餐的气氛可以说是最为热烈的一次，席间一堆人又是喝到鬼哭狼嚎，忘乎所以。 吃过饭秦延和徐梅就先走了，剩下的同龄人则是转场去继续嗨。 为了让大家尽兴，沈望干脆让佟莉萍直接租一家轰趴馆。 唱歌、桌游、电玩……一堆人一直玩到第二天早上才打车回了学校，然后就各自回宿舍补觉去了。 108宿舍就这样安静了一整天，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张冒起床上厕所才把齐明凯和沈望也吵了起来。 起床后的三人照例要先来一支“清醒之香烟”。 烟雾缭绕中，张冒问道：“我等会儿要去趟电脑城，你们去不？” 齐明凯吐了个烟圈：“你要买啥？” “我想给梦雪换个手机。”刚分了十几万，一提到花钱张冒现在底气十足。 “买爱疯的话你直接去找老范的女朋友呗。” 齐明凯随口说了一句，沈望的表情却是微不可查的变了变。 姜恬恬。 这个名字再次跃入脑海。 上次的事情之后沈望每次去贵和广场时都会刻意在苹果专卖店门口悄悄观察几眼，不过倒是的确再没发现什么异样。 并且从偶尔跟范超的聊天中他也能感觉到俩人的感情保持的挺好，应该没再有什么岔子。 结果上看，沈望当时的选择似乎是对的，但他总觉得心里有根刺，每次想到这件事就不舒服。 不过事已至此，他总不能现在再跑去跟范超说——姜恬恬之前给你戴绿帽子了！ 真要这样搞，范超即便不跟自己反目成仇，但朋友估计是肯定没的做了。 唉…… 沈望这边略有些愁闷，齐明凯和张冒俩人却不知内情，只当他是在遗憾范超没能跟着他们一起创业。 “老四你不用内疚，你当时都征求过老范的意见了。” 张冒开口安慰道：“创业这种事本来风险就大，没干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再说只要他愿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嗯……” 沈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宿舍里安静了片刻，三人皆是默默抽烟。 电话铃声响起，是方德保。 沈望瞬间来了精神，掐灭手中烟头。 “喂，方哥。” “哈哈，沈老弟，《诡秘之地》的版权买断费刚刚给你打过去了，四百万，你看看收到没有！” 听到这个数字沈望心中一喜，赶紧查了一下短信。 果然，一串零前面的数字已经从“2”变成了“6”。 凑够了六百万，沈望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收到了，太谢谢方哥了！” “应该的应该的。” 方德保打趣道：“知道你有急用，我把财务硬是从家里抓来给你转的钱，加班费老哥我就不找你报销了，哈哈。” “那哪行呢！” 沈望秒懂：“方哥，你给我个卡号，我等下马上就把人家的加班费打过去。” “哎呀沈老弟，开个玩笑嘛……” 又说了两句，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没过一分钟，方德保就发来了一串卡号，沈望也不墨迹，很快就按照之前说的5个点转过去了七万五。 解决掉这件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张冒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去贵和找姜恬恬买手机，齐明凯也是在鬼鬼祟祟的穿衣服，估计是要去找张雅晴。 沈望既不愿意见到姜恬恬，更不愿意去当电灯泡，思索一会儿后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去蒲雯婕家吃过饭了。 正好今天是周天，林晓草肯定也在那里，于是他便打定主意再去蹭顿饭。 随便收拾了两下，108仅剩的三金刚雄赳赳的出了宿舍直奔校门口，然后就各自打车去浪了。 …… 半个多小时后，沈望已经坐在了蒲雯婕家的沙发上。 蒲雯婕神秘莫测的老公依旧没有出现，偌大的客厅里还是只有王墩墩一个人在摆弄着玩具，林晓草在厨房做饭。 “你最近忙什么呢？” 蒲雯婕关好房门，坐到了沈望对面：“差不多一个月没来了吧。” “我就是瞎忙。” 沈望笑着摆摆手：“我不是自己弄了个传媒公司吗？最近做了个项目，就没太有时间了。” “嗯。” 蒲雯婕点点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在华策里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那就谢谢师姐了。” 沈望嘴上客气，也猜到蒲雯婕应该不知道他跟华策已经闹掰了。 娱乐公司各部门都相对独立，加上蒲雯婕最近都一心扑在了《无间道》上，因此还真不清楚周洁珊那档子事。 “对了，《无间道》的剧本有几个地方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本来想着抽空去找你的，结果今天你就来了。” “趁着小草还没做好饭，去我书房谈谈吧？” “好。” 沈望没废话，直接点头答应。 自打上次《创造101》策划案被秦延“提醒”了一次之后，沈望最近一有空就会反复研究“自己”的各个大作。 尤其是《诡秘之地》和《无间道》剧本，更是来回看了好几遍，为的就是万一某天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不至于露馅。 所以等下蒲雯婕不管问什么，他都能讲出个一二三来。 当然了，他理解的其实不一定有多到位，但作为“原作者”，反正最终解释权在都在他这，只要说的合理，问题应该就不大。 跟蒲雯婕聊了差不多能有一个小时，俩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林晓草已经把菜全都端上桌了，每盘菜上都严丝合缝扣着碟子。 “沈望、蒲师姐，要现在吃饭吗？” 林晓草的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赶紧忙着盛饭盛汤。 沈望不忍心她一个人忙，便跑去厨房帮着端碗。 不过他才刚上手，林晓草就轻轻推了推他：“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出去吧，厨房里油烟大。” “没事。” 沈望并没听她的，来回几趟就把碗全都端到了餐桌上。 三人加上王墩墩说说笑笑的开始吃饭，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魔都的一家饭店里，米璟则是握着手机，脸上写满哀求。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一定给你一个家 “小米啊，平心而论我对你不错吧，五年了，这套房子我一个月只收你三千块，一分钱也没涨过……” “你要知道在魔都，这个地段，三千块连一个卧室都租不到的……” “当然了，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知道你的情况，一个小姑娘孤身寡人的确实挺不容易……” “要不是我生意上真的出现了资金问题，这房子你再住个几年都没问题，可现在，唉……” “小米，你别怪姐，我最晚只能等到31号，如果你那边再凑不到钱，我只能是把房子卖给那个人了……”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米璟耳中，她捂着手机，语气里满是祈求。 “郭姐，我这边一直在想办法，您能不能再多宽限几天，您知道这个房子对我有多重要……” “对不住了小米，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 话筒里传来阵阵盲音，米璟愣了好一会儿才茫然的收起了手机。 距离元旦只剩下五天，沈望却一直没再联系过她。 米璟曾经无数次想要打电话问问沈望是不是反悔了，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么做没有一点好处。 如果沈望没打算反悔，只是暂时没凑齐钱，那她这通电话无疑会惹得沈望反感。 而如果沈望已经反悔了，那她打与不打都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所以即便心中再焦虑，她始终没有打这通电话。 从感性上讲，她对沈望有一股莫名的信任，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不过从理性上分析，她又觉得似乎沈望不帮她才是正常的。 毕竟这是六百万，不是六百块。 谁会拿这么多钱来帮助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呢？ 即便她愿意为此嫁给沈望，甚至做他的情人。 但沈望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他不需要。 这一瞬间，米璟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或许，沈望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交易吧。 …… 米璟在饭店的洗手间站了好一会儿，情绪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些。 回到餐桌，一个男人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关切。 “小米，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突然这么不好！” 男人叫傅星宇，是米璟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朋友，更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家庭变故的人之一。 他不是魔都人，但毕业后却留在了魔都工作，米璟知道其实是为了自己。 “我没事。” 摇了摇头，米璟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可能今天上班太累了。” “爱奇艺这破公司，周天还要加班！回去我就把会员自动续费给关了！” 傅星宇自觉幽默的开了个玩笑，这是他的一贯作风，虽然一般人听起来可能会感觉很冷，不过却能经常逗得米璟笑出声。 但今天米璟却实在是没心情。 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刚刚那句话。 “小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啊。” 又一次察觉到米璟的不对劲，傅星宇皱了皱眉，突然问道：“是房子的事吗？” “……” 米璟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压抑。 “星宇，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家的房子……要被卖掉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好久之前房东就决定了，元旦就会签合同，之后我可能很快就要搬出去……” 米璟的声音里充满苦涩。 她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眼中泪光闪烁。 “星宇，我没有家了……” 米璟其实并不喜欢傅星宇，但也没有在养鱼。 她不是故意要做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真的憋不住眼泪了。 从大二父母相继离她而去一直到今天，四年的时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要坚强，也一直表现的很成熟自立。 但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哭过了。 一次是现在，还有一次就是那晚她压在沈望身上，却被沈望反问一句“你想好了吗”的时候。 可能是又想到沈望大概率欺骗了自己，不知不觉中，米璟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最后更是直接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来，惹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米璟不管不顾的只想把内心积攒多年的委屈、压抑发泄出来，而她这幅凄惨的样子，也让对面的傅星宇心如刀绞。 他此刻多么想帮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解决这个问题，但生活很残酷，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傅星宇知道这套房子要一千万，首付也要五百万。 而他毕业至今的全部存款，甚至还没有六位数。 其实工作两年就攒下了将近十万块已经不算少了。 但现实就是，这些钱在魔都连一块能摆下一张床的地儿都买不到。 “砰！” 一拳锤在桌面上，傅星宇痛苦的低下头。 或许每个人都做过“成为有钱人”的美梦，也都幻想过“一夜暴富”。 而对于傅星宇来说，此时此刻，“我要有钱”这个念头的强烈程度已经达到了他有生以来的最高峰。 “小米。”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在米璟的哭声中一字一顿道： “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把那套房子买回来的！”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 “……” “星宇……你……” 听到傅星宇的话，米璟愣愣的抬起头，眼神里有几分感动，却也有几分躲闪。 或许傅星宇一辈子也攒不下五百万，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具备了这个能力，米璟毫不怀疑他会兑现这句诺言。 只是…… 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米璟心里充满着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侧眼看去，然后就跟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全身都僵住了。 【沈望：六百万我准备好了，明天就去魔都。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你提前联系好房东。】 盯着信息，米璟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而对面的傅星宇此刻却满头雾水。 “……小米，怎么了？” 他一边问一边探了探头，不过还没等他看到屏幕上的内容，米璟就一把抓起手机，旋即就跟疯了一样往饭店外跑去。 “小米！你要去干什么？！” 傅星宇被米璟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立马起身去追。 不过他才跑了两步就被店员给拦了下来。 “先生，请您先结下账。” “草！” 看着已经跑出门口的米璟，再看看前面两个脸色不善的店员。 傅星宇一边急匆匆的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一边冲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大喊道： “小米！你等等我！” “小米！！” 他喊得很大声，几乎吸引了饭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但米璟就好似没听到一样，一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抵魔都 等傅星宇结完账跑出饭店的时候，米璟已经不知了踪影。 他焦急的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但机械女声只是反复提示着——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挂掉，重新再打。 傅星宇站在路边，拳头紧紧握起，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米璟失态到这种程度，但隐约中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一辆飞驰的出租车上。 米璟同样是抱着手机在反复拨打着一个电话，也同样一直没打通。 她的急切之情比傅星宇更甚，牙齿紧咬住下嘴唇，直到沈望又发来一条微信才慢慢松开。 【沈望：我现在有事，等会儿回给你】 米璟手忙脚乱的立马回复了一个“好的”，然后目光又锁定在沈望的上一条信息上，看了好久。 “六百万我准备好了……” 简单的一行字，却将她所有的积郁一扫而空。 肩头耸动，米璟紧紧攥着手机，刚刚因为太过惊讶而憋回去的泪水再一次充盈眼眶。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的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姑娘，你到底要去哪啊？” “倒是说个地儿啊，再开下去都要到三环了。” “……” 米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太过激动，只是让司机先开车，却并没报出地址。 她突然笑了一下，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有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师傅……” “我要回家！” “……” 这下轮到出租车司机傻眼了，他又一次悄悄看了米璟一眼，表情僵硬，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碰到了精神病。 而米璟却是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大声的又重复了一遍。 “师傅！我要回家！” “回家！” …… 燕江，52路公交车上。 沈望悄悄把手机塞回口袋，很自然的握住了旁边的小手。 林晓草的身体略微一僵，但并没有挣扎，片刻后甚至还把手转了转，似乎是想让沈望握的更舒服一点。 “我明天还要一趟魔都，最多三天就回来了。” 看着身边正低着头不知道想啥的林晓草，沈望随口说道：“你这几天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元旦我们去出玩。” “喔喔，好。” 林晓草顺从的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我明天可以去送你吗？” 沈望毫不犹豫：“不可以。” “可，可是……” 林晓草仰着头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却又被沈望直接打断。 “没有可是！明天还有课，你不老老实实上课乱跑什么！” “就这么定了，我又不是小孩儿！” “……” 被沈望一顿训斥，林晓草有些委屈的闭上嘴巴，另一只手捏住衣角。 沈望见她这幅样子心也软了一些，感觉自己的确好像有点“过分”。 “咳……行吧，你非要送就送吧。” “不过先说好，只能送到校门口！然后你就乖乖回去上课！” “嗯嗯，好！” 听到沈望突然又松口了，林晓草一下子开心起来，然后便拿出手机开始查未来几天魔都的气温天气之类的情况。 “天气有点冷呀，但是比燕江要热一些……” “明天可能会下雨的，你记得要带雨伞……” “多带一些换洗的衣服呀，住在酒店不方便洗衣服，等回来我帮你洗就好了……” “你缺什么东西吗？我等下去买……” 林晓草叮嘱了一路，事无巨细。 她每次说完一条还会非常倔强的看着沈望，直到后者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才会继续说下去。 林晓草没有问沈望这次是要去干什么，也没有问跟谁一起去。 可能在她的小脑袋中压根就不存在“沈望会不会背着我干坏事”这种担忧。 公交车颠簸的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外路灯的光线随着车子移动在有节奏的发生着强弱变化，也让林晓草清纯的侧颜居然也多了些朦胧的深邃美感。 沈望一个没忍住，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林晓草的脸。 光滑，肉不算太多，手感很好…… “你……” 林晓草瞪着双眼愣愣的看着沈望，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有点不敢动。 感受到手心中急速上升的温度，沈望哈哈大笑两声，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收了回来。 同一瞬间，正在宿舍里笨手笨脚织围巾的朱瑶突然手一抖，长长的毛线针扎在手指上，立刻就渗出豆大的血滴。 她轻呼一声赶紧抽手回来，可还是为时已晚。 血滴砸落在那条已经织了一半的灰色围巾上，很快就被毛线吸收干净，只在原处留下了一团花朵形状的暗红痕迹。 朱瑶微微皱眉，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感到气馁。 不过很快她就把毛线剪断，随便贴了个创可贴后就重新忙碌起来。 想象到沈望拿到围巾时肯定会是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甜甜的笑容悄悄浮上嘴角。 …… …… 第二天下午，沈望乘坐的航班在瓢泼大雨中按时降落在魔都国际机场。 他这次来魔都除了跟林晓草和齐明凯说了一下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甚至连行李都是轻装上阵，只有一个双肩包。 透过到达大厅巨大的玻璃窗，沈望看了一眼外面丝毫不减的雨势，心中庆幸国航还算给力，并没有因此延误航班。 走出接机口，沈望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格外显眼的米璟。 她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从衣着到妆容颇有点韩国女星的感觉，单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更有甚者已经蠢蠢欲动的准备上前搭讪。 不过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米璟就突然眼神一亮，快步向沈望迎了上去。 周围不少人顿时露出遗憾的神色。 “沈总……” 来到沈望跟前，米璟张了张嘴，却突然卡壳了。 她一下子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沈望。 不过沈望倒是没这么多复杂的心思，只是有点奇怪的看了杵在原地的米璟一眼，一边走一边问道： “房东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 米璟快走两步跟上沈望：“我们约的是明天，你觉得合适吗？” 再次见面，米璟不知不觉已经没再用尊称，沈望也没发现这个细微的差别，点了点头。 “我来就是处理房子的事情的，当然越快越好。” “嗯，我明白。” 米璟偷偷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沈望，突然问道：“沈总，晚上我想请你吃饭，可以么？” “行啊。” 沈望并没拒绝，又随口问了几句房子的事情，两人便走出了航站楼，钻进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后一场梦 两个小时后。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全家福。 沈望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嘴角微微抽动。 尼玛，他怎么也没想到米璟居然要在家里请他吃饭。 难不成还准备再给自己来一波主动献身的戏码？ 但是不来吧，又显得自己怂了…… 很难抉择，不过很明显，最终还是男人的尊严占据了上风。 餐桌此时已经摆上了几盘菜，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鼻孔，沈望突然想到自己最近已经品鉴过三个女人的厨艺了。 先是林晓草，然后是丁雅，现在是米璟。 好家伙，不是说现在会做饭的女生很少吗？为啥自己碰到的都是特例？ 但是想想也对，这三个人明显都是家庭情况倒逼她们需要早早地学会照顾自己，会做饭也再正常不过。 像家庭条件优渥的朱瑶就不会这项技能，完全属于厨艺仅限于泡面的选手。 沈望心中胡思乱想着，米璟那边也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 不等她开口，沈望就主动来到餐桌前，顺手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碗筷。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沈望自顾自的坐下，旁边的米璟却是楞了一下。 因为沈望刚刚那几个动作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场景。 之前每次妈妈做完饭，爸爸也总会在吃饭前过来象征性的摆弄一下…… 米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这么做，但此刻却有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她解掉围裙，跑去翻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沈总，你能陪我喝点酒吗？” …… 魔都的大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很嘈杂，但却偏偏能让人们的心情在这份嘈杂中归于平静。 “沈总，谢谢你。” 动筷前，米璟举起酒杯，很是真诚：“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报你……我之前说过的话，依旧有效。” 米璟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只要你愿意，我依然随时可以做你的情人。 不过沈望却是摇了摇头。 “第一，以后别叫我沈总了，听起来别扭，叫沈望就行了。” “第二，后面那句话以后就别再说了。” “明白了吗？” “……明白了。”米璟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 沈望见状这才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喝了口酒，两人动筷开始吃菜。 米璟做的菜很符合本帮菜的特点，淡雅爽口，尽可能的保留了食材本味。 沈望吃饭一向不挑，因此现在吃的也算有滋有味。 俩人就这么在雨声中边吃边喝，偶尔会聊上几句，但大都是米璟在说，沈望在听。 就是在这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沈望真切感受到了一个人对已故至亲最原始的思念和情感。 以及那份孤独。 可能这就是米璟对这套房子如此执着的原因。 但也说明她其实至今都没能真正走出这段人生的困境。 “沈望……我经常会想命运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它凭什么就这么随意的把爸爸妈妈从我身边夺走…” 米璟的酒量不太行，沈望现在只是微醺，而她的醉意却是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一个是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一个是本本分分的小生意人，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的，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只留下我一个人啊……” 米璟的语言越发混乱，沈望也只是坐着没有说话。 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女人。 更何况类似“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你要好好生活”的话米璟估计早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也并没有改变什么。 沈望更不可能冠冕堂皇的告诉米璟——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要学会接受它。 所以他只有默默的听着，听着窗外的雨声，听着米璟心里的雨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菜慢慢变凉，红酒也已经见底。 而米璟也在此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段饭已经被自己搞得彻底偏离了轨道。 本来她是想借着机会感谢一下沈望的，结果现在可好，整个过程都变成了自己在诉苦…… “我，我去热一下菜。” 慌乱的站起身，米璟想要赶紧补救一下，最起码能让沈望吃饱。 可她才刚一用力就觉得头晕目眩，双手紧撑着桌面才勉强没跌倒。 看她这幅样子，沈望只能是哭笑不得的把她拉回椅子坐下。 “我去热吧。” “不，不行啊，我可以的……” 米璟挣扎着又想要起身，却被沈望再次摁了回去。 “得了吧，你快坐着吧。” 没再管米璟，沈望直接端起两盘“热一下还能吃”的菜，转身去了厨房。 开火，开油烟机，凉菜下锅翻炒几下，等待的间隙沈望余光正好看到了旁边米璟做饭时剩下的一些葱姜蒜，还有一小盆豆芽。 他略微想了一下，干脆挽起袖子准备再做个醒酒汤。 反正今天这饭是注定吃不好了，那就索性帮人帮到底吧。 …… 沈望那边已经自己动手开始做汤，餐桌边的米璟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想起身去帮忙，但身体却软绵绵的不听指挥。 扭头往厨房看去，从她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到沈望的背影以及阵阵翻腾的水气。 沈望的背影并算不上高大，但却让米璟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安，紧张和懊悔的情绪也随之放松下来。 渐渐的，她的头越来越低，直到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眼睛慢慢闭起。 恍惚中，米璟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他们的家，跟她回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一模一样…… 电视开着，爸爸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看球赛…… 阳台上晾着刚刚洗过的衣物，一阵风吹过，洗衣粉的清香很好闻…… 妈妈在房间里批改作业，偶尔会不满的抱怨上几句个别学生不够认真…… 米璟贪婪的感受着这一切，早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窗外的太阳落下，厨房里又飘起熟悉的香味。 女人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男人照例只是过来随便摆弄了一下碗筷。 “囡儿，饭烧好了。” 两人笑呵呵的喊了一声，但直到米璟在餐桌前坐好也没有陪她一起坐下。 米璟有些慌张的张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身影一直走到门口。 “吱呀~” 房门打开，男人和女人并肩站在门口，扭回头来。 他们笑着回望向已经是满脸泪水的米璟，语气很轻，很温柔。 “囡儿，我们走了。” “伐要想我们了……” “咔哒” 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见，房门被轻轻关上。 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但有一股香味却始终盘旋不散。 米璟睁开布满泪水的双眼，先是看到了正一脸认真看着自己的沈望，然后就又察觉到了面前摆着的一个小碗。 碗里是热汤，汤水不算浓郁，有几条葱丝姜丝飘在上面，底下是白嫩嫩的豆芽。 米璟愣住了，也终于找到了那股始终萦绕在梦境与现实的香味源自何处。 这一刻，她心里所有的防御、所有的坚强，全部瞬间被击溃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买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米璟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她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坏了坏了，要迟到了……” 着急忙慌的掀开被子，米璟刚准备下床，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请过假了，今天并不用上班。 对，今天是要和沈望去跟房东谈房子的事情的…… 沈望呢？ 米璟想到这里突然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还是昨天她穿的那套居家服，纹丝未动。 揉了揉太阳穴，米璟只感觉自己现在口干舌燥，便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等等，这里怎么会有水杯的？ 米璟仅仅是思考了一秒钟就得出了答案。 她赶紧起身走出卧室，又在屋里转了一圈。 餐桌上干干净净，厨房里整齐的摆放着已经洗干净的碗筷。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果汁，杯子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米璟赶忙跑过去拿起纸条，沈望的留言并不长，只有一行字。 “你昨晚喝醉了，我先走了，起床后给我打电话。” 愣了一会儿，米璟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叠好，喝完果汁，然后就去洗漱换衣服化妆。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忘掉了很多，只隐约记得那碗醒酒汤，之后就断片了。 但米璟觉得当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的人生已经有了新的可以去期盼的事情。 换好鞋子、外套，收拾妥当的米璟站在门口，跟往常每次出门时一样，又回头看向那张挂在客厅的全家福。 不过这次她的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爸、妈，我出门了！” “咔哒” 锁好房门，米璟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走出小区，向着附近沈望住的酒店走去。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现在已经停了，而经过这一番洗刷，世间万物仿佛都焕发出了新意。 人行道上残留着点点水迹，路边卖早餐的小摊上人声鼎沸，天空瓦蓝瓦蓝的，空气里带着些许泥土的清香。 这是平凡重复的一天，却也是崭新的一天。 …… 很快，沈望和米璟就在酒店大堂见了面。 他昨天可是被折腾的够呛，将近12点才回的酒店，然后就一直睡到刚刚米璟给他打电话。 两人在酒店的餐厅随便吃过早饭，便直接来到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厅。 因为此时还不到上午九点，所以此时咖啡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看样子是等待已久的西装男迎了过来。 “米小姐！” “钱律师。” 两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米璟这才抽空给沈望解释了一下。 因为这次交易并没有经过房产中介，所以她还是觉得找一个律师来把把关什么的会好一些。 毕竟是上千万的交易，严谨一点总不是坏事，否则万一被坑了损失就太大了。 沈望对此没啥意见，反正他来主要就是负责给钱，其它的相信米璟应该都能处理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九点过一会儿，房东也来了，是一个约么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女人保养的很好，长相颇有点江南女子的温柔，但整体的气场却是很干练，一看就是久居职场高位形成的气质。 “郭姐！” 米璟赶紧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小米，抱歉啊，公司有事耽误了一会儿。” 女人脸上带着歉意，坐下后又向钱律师点了点头，最后目光锁定在沈望身上。 “小米，这是……” “啊！郭姐，这是我朋友，房子就是我跟他一起买。” 米璟解释了一句，沈望也大方的伸出手。 “郭姐你好，沈望。” “郭燕敏。” 两人握了握手，女人心里瞬间冒出数个对沈望和米璟关系的猜测。 不过她没再问什么，而是转头看向米璟。 “小米，价格咱们之前都说好了，房子的情况你住了这么多年比我都清楚，要不咱们直接看看合同，没问题就尽快签了吧。” “说实话，这套房子能卖给你我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郭燕敏的话听起来挺真诚的，米璟也没什么意见。 一旁的钱律师见状赶紧掏出两份合同，嘴里简单介绍道： “郭姐、米小姐，按照你们之前商定好的，这套房子卖价确定为950万，首付60%，也就是五百七十万。” “剩下的40%我们走商业贷款，大约会在两周内到账。” “其余有关契税、印花税、交易手续费等一系列交易产生的额外费用将均由买家，也就是米小姐和沈先生承担。” “合同都是房屋买卖的制式合同，肯定没问题的。” 钱律师笑着说道：“三位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先签合同，付首付，然后马上就可以去房产交易中心办过户，等银行那边尾款下来就能拿到房产证了。” “行，我没什么问题。” 郭燕敏很快就放下合同，从包里把红色的房产证拿了出来。 沈望此时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疑问。 “好，那三位可以签合同了。” 可能是想到律师费马上就要赚到手，钱律师赶紧殷勤的掏出一支签字笔递了过来。 郭燕敏先在一式两份的合同“甲方”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沈望也在乙方后签好名字。 因为沈望和米璟将来是这套房子的共有产权人，所以现在还需要米璟的签名合同才能生效。 从沈望手里接过笔，米璟深吸一口气，在三人的注视下把笔尖挪到了合同仅剩的空白签名处。 只差最后两个字，她过去四年的梦想的就实现了。 米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但如今当一切成真时，她却犹豫了。 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对这套房子的执念。 咖啡馆外的路人形色匆匆，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忙碌。 米璟就这么愣愣的举着笔，始终没有落下。 其余三人一开始只以为她是太过激动，并没催促。 但又等了一会儿，他们也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 沈望跟郭燕敏对视一眼，试探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我……” 米璟眼神直愣愣的注视着合同，然后突然把笔一丢，直接站了起来。 “郭姐，对不起！” 她深深的冲郭燕敏鞠了一躬。 “这套房子，我们不买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所谓缘分 “不买了？” 米璟这句话说完，沈望三人都愣住了，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望和郭燕敏是知道米璟对这套房子的感情和渴望的，而那个钱律师则是担心自己的劳务费赚不到手了。 “为什么不买了？” 三人中，沈望先开了口：“是钱的问题吗？我说过了，这是给你的报酬，你不需要有心里负担。” “不是钱的原因……” 米璟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拉了拉沈望的衣袖。 “沈望，我们不买了，好么？” “……” 沈望一阵沉默，知道米璟应该是有些话不好当着郭燕敏和律师说。 但是…… 但是你不买老子的150个愿望点就没了啊！！ 心中一阵哀嚎，不过沈望也知道如果米璟下定了决心自己说啥肯定都没用了。 “行吧……你自己想好就行。” 无奈的摆摆手，沈望不再说话。 而米璟也是再次跟郭燕敏道歉。 “郭姐，对不起，耽误了您这么多天……” “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但我这次真的想清楚了。” 米璟表情特别认真，而郭燕敏也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对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有什么愤怒和不满。 相反，她的表情居然有点欣慰。 “没关系的小米，你能做出这个决定说实话我挺替你高兴的。”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放下总归是好的。” “不过……” 停顿了片刻，郭燕敏又最后说了一句：“你也知道我另一个买家已经谈好了，过了今天你要是反悔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郭姐……” 米璟郑重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反悔的。” “那好。” 郭燕敏点点头，直接把房产证收回包里，起身。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咱俩出来逛街。” “一定会的，郭姐，我送送您。” 米璟跟着郭燕敏往咖啡厅外走去，只留下沈望和那个律师面面相觑。 钱律师一脸无语。 “沈先生，这……” “你别问我，我也很懵。” 沈望苦笑着摆摆手，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凑够六百万，结果倒好，一分钱也没花出去。 一般人看来他应该是赚了，但沈望却不这么觉得。 150个愿望点没赚到事小，关键是他这样一来就还欠着米璟一个大人情。 沈望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欠女人的。 那有没有啥办法把这个人情还上呢？ 直接给钱？米璟肯定不会要。 最好是能给点她现在需要的东西。 那她现在需要什么呢？ 突然，沈望心中灵光一现，瞬间有了主意。 “那个……钱律师，有件事我想咨询你一下。” “沈先生您说。” 钱律师一副兴致不大的样子，但沈望却不管他，自顾自的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先以自己的名义买一套房子，然后再在另一个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过户到她的名下？” “没可能。” 钱律师随口回答了一句之后突然反应过来。 “沈先生，您是想在米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一套房子送给她吧？” “是，真的不能操作吗？”沈望也不隐瞒，又问了一遍。 “确实不能。” 钱律师又一次否认，但旋即眼睛一转，预感到这可能又是一桩生意，便赶紧出谋划策。 “这种事只能走房产赠予的途径，不过这样一来就必须双方都在赠予合同上签字，所以米小姐不可能不知情。” “沈先生您是怕米小姐知道后可能不会接受吧？” “没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您可以交给我来办，我可以试着劝米小姐同意的！” “嗯？” 沈望眉毛一挑，想了一下后觉得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那你给我留张名片吧，我如果决定了会联系你的，费用到时候咱们再谈。” “好的好的！” 钱律师赶紧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而沈望接过只是扫了一眼后就装进口袋。 看着已经在往这边走来的米璟，两个男人很默契的都没再说话。 很快，米璟就回到了桌旁。 “钱律师，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不过你放心，虽然没谈成，但你的基础劳务费我会一分不少给你的。” “……” 钱律师表情有些僵硬，心道基础劳务费才几百块，但如果谈成了他的抽成可是要上万。 不过事已至此他即便再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后面保不准还有沈望的单子。 想到这里，为了给沈望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赶紧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哈哈，没事没事。” “米小姐您不用在意……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就先走了？” “啊，好的钱律师。” 米璟明显没想到这个律师这么好说话，轻轻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他走的时候跟沈望互换了个眼神。 目送西装革履的身影也离开了咖啡厅，米璟这才又坐到沈望对面。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沈望先打破的沉默。 “所以，你现在是真的放下了吗？” “嗯，是的。” 米璟抬起头，直勾勾跟沈望对视着，语气很轻。 “沈望，谢谢你。” “嗯？谢我干什么？房子又没买……” “不，我是想谢谢你……让我不再觉得孤独。” “……” 沈望一阵头大，他是没太搞明白自己到底干了啥会让米璟产生这种感觉。 就算昨天晚上自己给她做了碗醒酒汤，倒了杯水，但也不至于会有如此显着的治愈效果吧？ 可这个问题他又不太好问出口，便只能憋着不说话。 但沈望不知道的是，其实就算他问了，米璟也答不上来。 因为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于米璟的脑海…… 米璟在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肯为他付出的男人。 别的不说，光是傅星宇为她做过的事、帮过她的忙就远比沈望要多上不知道多少倍。 尤其是爸爸妈妈刚走的那段时间，傅星宇几乎是天天陪在她身边，可以说是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沈望呢？ 到目前为止，其实也只是替她赶走过几个醉汉，以及昨天晚上照顾了她一下而已。 米璟承认，沈望第一次来魔都时她之所以又是泄露情报又是主动献身的，主要是因为沈望的钱，为了那套房子。 但现在呢？ 沈望没有买房子，但为什么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却更重了？ 米璟甚至觉得，即便沈望现在突然提出要跟她去开房，她应该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并且不会有任何企图。 米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而沈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俩人就在这种略显诡异的氛围中沉默着。 窗外几片树叶飘过，大都盘旋着散落在地，却唯独有一片恰恰好掉在一个孩童的手上，孩童拿着树叶，趁身边大人不注意，悄悄把它藏进了自己的书包。 所谓缘分，其实只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而已。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选一套吧!送你! 中午，沈望又跟米璟去那个家庭小餐馆吃了一顿本帮菜，之后就借口要赶下午的飞机匆匆打车走了。 分别时，米璟明显还有很多话要跟沈望说，但她最终也没说出口，或许是需要时间再仔细想想。 而沈望现在对米璟的感觉也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他透过车窗看着路边高挑的身影，看到她一直望着自己，甚至还跟着出租车小跑了两步。 这一瞬间，沈望甚至有点想要让司机停车的冲动。 不过这股冲动很快就消失不见。 扭回头，沈望轻轻叹了口气，对司机说道： “师傅，去爱奇艺大厦。” …… 半个多小时后，沈望再次站到了颇为气派的爱奇艺总部楼下。 不过他并没上楼，而是按照导航上标注的找到一家房产中介。 一身制服套裙的年轻中介小姑娘并又没因为沈望看起来年轻就有所轻视，立刻殷勤的凑了上来。 “先生您好，我叫小柳，请问您是要租房、买房，还是卖房？” “买房。” 沈望毫不墨迹，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最好是在这附近，精装修可以拎包入住的，预算五百万左右。” “好的，您稍坐，我马上就去拿资料！” 叫小柳的女中介眼睛一亮，赶紧引领沈望到洽谈室坐下，倒了一杯热水。 她入行好几年了，见过无数客户，早锻炼出了识人的能力。 别看沈望年龄不大，但一身衣服还算比较有档次，手上戴的表也小几万。 尤其是沈望说到五百万时那风轻云淡的态度，小柳立马就判断如果这单谈的好的话今天保不准就能签合同。 快速到资料室找出几个附和沈望要求的房源信息，她又悄悄把黑色职业裙往上拉了拉，快速补了下妆，然后才回到洽谈室。 “先生，请问您贵姓？” “哦，我姓沈。” “沈先生……” 小柳展颜一笑，坐在沈望旁边。 “附和您要求的房源目前有不少，我先给您一一介绍一下，如果您有喜欢的我们可以再去看房。” “行，你说吧。” 接过一沓资料，沈望一页一页翻着，每看到一页小柳都会适时的补充介绍一下这套房子的优劣。 凭着感觉，沈望很快就把手中的资料筛选到只剩下两张。 两套的面积差不多，建筑面积都是六十多平，价格也都在五百万左右。 一套是新房，一套是二手房，单从照片来看都符合沈望“拎包入住”的要求。 “这两套现在能看房吗？” “可以的沈先生！” 小柳见沈望这么快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决定，心中更喜。 因为往往越是这样“随意”的客户成交的速度也就越快，反而是那些选来选去格外认真的人则可能拖上几个月都不一定会买。 小柳拿上房子钥匙，两人先是去看了那套二手房，然后又去看了新房。 站在新房客厅的落地窗前，沈望看了看外面的风景，收回视线。 这两套房子各有优劣，总体情况基本差不多，他确实有点纠结要买哪套。 要是能征求一下米璟的意见就好了，但可惜并不能。 而旁边的小柳也看出了沈望的犹豫，准备从专业的角度来给予一定建议。 “沈先生，这套房子您是准备买来做什么用的呢？” “哦，送人。” 沈望顺嘴回答一句。 “这样啊，那如果是送人的话……” 小柳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双眼瞪的贼大。 干了三年中介，这个问题她问过无数次，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答案。 “沈，沈先生，您说的是……送人？” “对啊，怎么了？” 沈望看着小柳，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这两套房子，如果我要买一套送给你的话，你想要哪一套？” “啊？” 听到沈望的问题，小柳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她曾经遇到过各种各样奇葩的客户，有的特别大方，上千万的房子五分钟就付款；有的斤斤计较，几百块的交易费都要掰扯半天；有的点名要买“凶宅”；有的还要求她“试床”。 但像沈望这样的…… “沈先生，您，您是说送给我？” “对，送给你的话，你更喜欢哪一套？” 沈望又重复了一遍，而小柳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一瞬间，无数奇怪的念头涌上她的脑海。 难不成自己是遇到了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富二代？ 还是说他看上我了？ 他会不会借机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啊？ 我想什么呢！真要送我一套房子，什么要求不能答应啊！ 胡思乱想一阵，小柳已然忘了自己是一名房产中介，喃喃道：“我，我的话，更喜欢这套新房呢。” “虽然面积稍微小一点，但是周围有公园，有商场……” “周末睡个懒觉，起床之后去公园散散步，然后再去看一场电影，晚上可以在附近的大排档吃宵夜……” 小柳那边已经徜徉在对美好生活的想象当中，沈望却是没工夫听她说这些废话。 得到答案的他立刻拍板。 “行！那就这套了！” “啊？沈，沈先生，您……” “我怎么了？走吧，我还着急有事呢，签合同吧！” 沈望说完就迈步往屋外走去，只留下小柳呆愣在原地。 过了几秒，她赶紧红着脸迈步追了上去。 …… 一个小时后，“天景国际”售楼中心。 沈望把一份购房合同和发票收好，卡里的余额也减少了490多万。 因为是新楼盘，所以他是直接跟开发商签的购房合同，全款打了个95折。 至于小柳作为中介的佣金开发商会给多少，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谢谢你了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买完房子，沈望还要去跟那个钱律师谈怎么送给米璟的事，因此跟小柳打了个招呼便准备撤。 而小柳也早就从“美梦”中清醒过来，隐约搞懂沈望应该是准备把房子送给另一个女生，当时只是想问问她同为女生的意见而已。 一想到刚才签合同时自己还把身份证都准备好了，小柳简直感觉自己傻到家了。 不过想想也是，无缘无故的，人家凭什么要送一套房子给自己嘛。 可……可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好失落啊。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又帅又多金的白马王子能像小说里一样疯狂爱上我，给我公主般的生活呢！ 小柳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对那个不知名女生的嫉妒。 看着已经走出两步的沈望，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在身后喊道： “沈先生，我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殷勤的傅星宇 考虑到这套房子以后可能遇到一些情况，沈望还是跟小柳加了个微信，然后就给钱律师打去了电话。 钱律师听到沈望这么快就把房子买好了先是一惊，然后就忙不迭约了个附近的星巴克见面。 跟着导航溜达到约好的星巴克，沈望等了没有几分钟便看到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电脑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果然，但凡涉及到赚钱的事大家都足够积极。 “沈先生，没想到您动作这么快。” 钱律师径直来到沈望对面坐下，脸上有些惊讶，也有些羡慕。 毕竟沈望年纪看起来不大，但却能这么轻松就在魔都买下一套房子。 这让仍在租房子住的他自己难免有点眼红。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摆出一副专业的架势。 “沈先生，这套房子的大体情况我需要先了解一下。” “哦，没问题。” 沈望掏出购房合同递过去，随口说道：“60平米的新房，490万，全款付的。” “嗯……” 钱律师大约将几个关键信息看了一遍，把合同放在一边。 “所以沈先生确定要把这套房子赠予米小姐是吗？” “确定。” 沈望点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开发商那边说房产证还要等一个月才能拿到，这不影响吧？” “不影响的。” 钱律师回答：“只要米小姐到时候肯在赠予合同上签字，房产证下来直接就是她的名字。” “那就好。” 沈望又问：“那这个赠予还要不要额外再交税什么的？” 钱律师抬头沉声道：“这件事我正想跟您说呢。” “按照规定，非直系亲属间的房产赠予需要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和3%的契税。” “不过个人所得税有很多方法可以规避掉，您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我来运作。” “但是这3%的契税是逃不掉的。” “3%是么？” 沈望点点头，也没去印证这个数字准不准。 虽然律师普遍都很会忽悠人，但他不相信钱律师敢在这种事上忽悠自己。 “行，契税我等下就会转给你。” “没有别的费用了是吧？” “没有了。” 钱律师悄悄看了沈望一眼，讪笑道：“沈先生，那我们谈谈我的劳务费？” 沈望微微一笑：“嗯，你开个价我听听。” “房子价格的1%……” 钱律师略有些心虚的报出一个价格。 一般的房产交易中，中介的佣金抽成大约在2到3个点。 但这一单毕竟不是“你卖我买”的交易，从单子的难度和各种手续上来说都要简单不少。 所以钱律师并不敢报太多，生怕沈望一个不乐意就去找别人做了。 1%也有五万块呢，哪怕再少点也够他这个月吃了。 钱律师已经做好了被压价的准备，不过沈望却只是想了片刻，直接点了点头。 “行，1%可以，但你要保证能把房子送出去。” “如果米璟她不要，那我顶多给你个最基础的跑腿费。” “这没问题！” 钱律师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沈先生您尽管放心，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分文不取！” “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把这个问题敲定，钱律师当场就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起草合同。 赠与合同要比房产买卖合同简单的多，不到半个小时完成了。 沈望看了一遍，并没看出有啥问题。 其实这种合同只要“赠与人”和“被赠与人”的名字写对了就出不了什么岔子。 钱律师拿着u盘跑去附近找了一家打印店把合同打印了出来，一份是房屋赠予合同，一份是有关他劳务费的合同。 沈望心想律师做事就是麻烦，不过还是拿起笔来“刷刷刷”的在两份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这样就可以了沈先生！” 钱律师把合同收好，俩人加了个微信后沈望也把那3%的契税转了过去。 “辛苦了钱律师，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沈先生放心！我会尽快去办的！” …… …… 买完房子的第二天，沈望就回了燕江。 而对此尚不知情米璟也开始着手租房子。 毕竟元旦这套房子就要卖掉了，郭燕敏一直以来都对她很照顾，所以米璟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准备提前几天搬走。 晚上六点多，今天爱奇艺没有加班，米璟早早就回了家。 随便吃了点水果当做晚饭，她一边敷面膜一边刷着某租房app，嘴里还不停小声嘀咕着。 “这套离公司太远了。” “这套装修太差了。” “咦，这套不错啊，可是好贵啊……” “叮叮叮”的铃声响起，米璟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有些疑惑。 不过她还是很快接了起来。 “喂，钱律师。” “米小姐您好，冒昧的问一下，您下班了吗？” 钱律师开门见山，米璟却是更不解了。 “啊，我下班了，怎么了？” “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我需要跟您面谈，您看您要是方便的话我们约个地方，我现在就过去。” “是什么事？” “嗯……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面说吧。” “……那好吧。” 两人很快约好时间地点，挂掉电话的米璟猜测了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上次的劳务费明明已经付过了啊，这个钱律师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 总不能是因为见了一面结果看上自己了吧？ 这个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把米璟自己都逗乐了，也没再多想，放下手机便准备撕掉面膜去换衣服。 不过手才刚拿到放到面膜边缘，她就有点不舍的又收了回来。 这面膜好贵的呢，多贴一会儿。 想到这，米璟干脆先去换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直到出门前才把面膜揭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米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 点了杯咖啡，她也不急，就默默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人行道。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街边的路灯也纷纷亮起。 不知不觉中，米璟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沈望的身影，她越是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个身影反而就越清晰。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傅星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好像是有什么大好事一样。 “小米！我这边找到一套特别适合你租的房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不配 傅星宇的语气很兴奋。 看得出前几天米璟突然撇下他跑了那件事并没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什么影响。 当然，后来米璟也曾跟他解释了一下原因。 不过米璟并没说实话，只是说自己突然特别难过，想一个人静一静。 对这个理由傅星宇是完全相信的，或者说不管米璟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而从那天以后，他也始终记得米璟说过的“元旦”这个时间节点，明白米璟肯定很快就需要出来自己租房子。 虽然他没有能力为米璟买下那套房子，但租房子这种事却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经过几天的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套挺适合的，所以这才赶紧打电话“报喜”。 “小米，我有一个同事就是在爱奇艺大厦附近租了套房子，本来是跟他女朋友一起住的，结果后来俩人分手了，他就自己住。” “不过我们公司现在把他调到帝都分公司了，下周就要走，这房子他肯定是住不了了，但又刚续的合同，还有一年才到期。” “我跟他关系不错，请他吃了顿饭就把这套房子给拿下了！” “他租的一个月五千，给我只要三千，哈哈！” “房子我去看过了，虽然不大，但各方面还是挺好的，他那个人也爱干净…” “……” 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声音，米璟心头五味杂陈。 仅仅是因为自己说过一句“现在住的房子就要被卖掉了”，傅星宇就会替自己考虑这么多，不仅猜到她要租房子，甚至这么快都已经找好了。 而沈望呢…… 他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但为什么却连一句“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都没问过？ 米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沈望什么。 毕竟决定不买那套房子的是她，不是沈望。 但是…… 但是她其实也不需要沈望做什么啊！ 只是一句关心而已，真的有这么难吗？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如果知道自己如今的境遇，恐怕也不会不闻不问吧。 还是说……其实在沈望眼里，自己甚至连一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米璟的情绪越发低落。 而电话那头的傅星宇也终于介绍完了情况，开心道：“小米，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这个周末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啊。” 一直说到现在傅星宇都只字未提米璟家的老房子，应该是怕惹得米璟又伤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米璟现在已经很伤心了，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另外一个男人。 “星宇……” 调整了一下情绪，米璟开口了：“我最近的确在租房子，谢谢你啊……” “不过你能把你那个同事的手机号给我吗？我自己跟他谈就好了。” 米璟很熟悉傅星宇，知道他很有可能会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而私下偷偷承担了一部分房租。 否则五千的房子人家凭啥会三千就让出来？ 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啊？你要他的电话啊，那，那个……” 傅星宇突然变得有点结巴。 “星宇！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米璟又好气又好笑，刚想继续说，却突然看到了正向着自己走来的钱律师。 “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下回给你。” “好好！你先忙！” 傅星宇忙不迭答应，估计是准备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去跟同事“串通供词”。 而米璟却已经顾不上他这头了。 挂掉电话，她看着对面笑容满面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主题。 “钱律师，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哈哈！” 钱律师大笑两声，开口道：“米小姐，您不用紧张。” “我今天来是受沈先生之托办一件事情。” “沈望？” 米璟闻言顿时变得呼吸急促：“什么事？” 钱律师很满意米璟的反应，慢条斯理的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房产赠予合同，说道：“沈先生前几天在‘天景国际’购买了一套房产，成交价490万，建筑面积62平米……” “之后他委托我想将这套房产无条件赠予给您……” “这是赠予合同，沈先生已经签过字了，米小姐您只需要也签个字，这套房子就属于您了……” “房子的钥匙沈先生寄存在了我这里，等您签过字我就会交给您，您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哦，房产证的办理开发商那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钱律师还在说，但后面的话米璟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合同上沈望龙飞凤舞的签名，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钱律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米小姐？？” “您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 “……” 米璟张张嘴，又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运转起思维。 她愣愣的抬起头，问出一个问题。 只是她声音太小，搞得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沈望他……要送我一套房子？” 钱律师哑然失笑：“是的，您不用怀疑，千真万确！” “为什么……” “那您要去问沈先生了，我只是个办事的。” 钱律师适时掏出一只签字笔，放到米璟手边：“米小姐，签字吧。” “……” 沉默片刻，米璟并没有去拿笔，而是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身：“钱律师，抱歉，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请便。” …… 咖啡厅洗手间，米璟将脸埋进手捧的水中，冰凉的触感蔓延开，也终于让她略微冷静了下来。 关掉水龙头，她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顾不得手上还有点点水迹，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现在正忙……” 长长的盲音仅响了一声便被机械女声所替代，毫无疑问，是沈望摁掉了她的电话。 这一瞬间，米璟突然想起沈望之前说过他有女朋友。 ……恐怕现在正在陪女友吧。 米璟没有再继续打，又站了好一会儿后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出洗手间。 “对不起钱律师，今天恐怕要让您白跑一趟了。” 坐回到座位，米璟看着钱律师，轻轻道：“这个合同我不能签。” “呃……” 钱律师一愣，试探着问：“怎么了米小姐？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我以一个律师的职业身份做担保，这份合同没有任何问题，您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原因。” 米璟突然打断了钱律师的话，摇了摇头。 “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不配而已。” “……” 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不过钱律师来之前也有所预料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此时并不是没有准备。 “那个，米小姐……我充分尊重您的意见。” “但是我想多说两句，可以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听到钱律师表示还要再说几句，米璟并没拒绝，轻轻点了下头。 而钱律师则是不急不慢的先喝了口咖啡，这才有些真诚的缓缓开口。 “米小姐，您也知道我是个主要处理房产事务的律师。” “我从业至今已经快十年了，接过的单子少说也有近千件。” “而在这些单子里，90%都是房产纠纷。” “有夫妻两人离婚抢房子的，有儿女要抢父母房子的，也有父母去世几个儿女互相抢房子的，总之形形色色的案子我都遇到过……” “但是说实话，像沈先生的这种委托，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您可能不知道，沈先生一开始是想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房子划到您的名下，后来得知这样确实无法操作才作罢。” “我不太清楚您跟沈先生是什么关系，但在我看来，沈先生之所以会绕这么大的圈子，费这么大的劲，那一定是特别了解您的，知道您很可能会拒绝他的善意。” “否则他完全可以带您直接去把房子买了，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 “当然，米小姐您有选择的权利，但是……” “但是有个问题您或许可以想一想。” “为什么沈先生明知道您会拒绝，却依旧会毫不犹豫的买下这套房子呢？” 钱律师这番话虽然乍一听很普通，但随着最后一个问题的抛出，米璟本来平静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犹豫了。 是啊，为什么呢…… 沈望瞒着自己肯定是怕自己拒绝。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买呢？ 米璟知道沈望虽然有钱，但肯定也不至于太有钱。 否则之前那六百万也不会等了那么多天才凑够。 可沈望本来已经可以把这些钱省下来了啊…… 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买房子…… 思来想去，米璟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 而有一个念头也越来越清晰强烈。 沈望一定是在乎自己的！ 毫无疑问！ 一时间，米璟又想起刚才自己对沈望的“抱怨”，不由得泪光闪烁的捂住嘴巴。 沈望是从来没在口头上对自己表示过关心，那是因为他都是默默用行动替代啊！ 为了兑现答应她的诺言，不顾自己公司正是初创期用钱最多的时候，东拼西凑出了六百万…… 她喝醉时会不动声色的做一碗醒酒汤…… 哪怕她临时反悔害的沈望白跑了一趟，沈望也没有丝毫怨言，反而还转头就因为担心自己“无家可归”而立马又买了套房子。 沈望已经做了这么多，她还在要求什么呢？ “想通”这点，米璟心中的感动再次爆棚，丝毫不亚于沈望第一次答应会帮她那时内心的感觉，甚至还要更强烈。 她所有这些想法都反应在了表情上，也都被钱律师看在了眼里。 钱律师很明白米璟此刻应该是意志最松动的时候，只需要他抓住机会再推上最后一把，那五万块的佣金就妥了。 “米小姐……” 想到这里，钱律师又一次开口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沈先生，他当时只回答了一句话……” “是什么？！”米璟蓦的抬起头。 “咳，沈先生当时说……” 钱律师语气严肃，一字一顿道：“……米璟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 听到这句话，米璟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而对面的钱律师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办妥了。 至于最后这句话……他的确是问过沈望这个问题，不过沈望当时的回答是“关你什么事”…… 所以这句“米璟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完全是钱律师自己编的。 但别说，效果还真好，直接击中了米璟的软肋。 虽然是谎言，不过钱律师对此并没有丝毫内疚。 反正沈望只是要他把房子送出去，又没限制用什么手段。 他只要把佣金拿到就完活，至于后面沈望和米璟两人会不会因为这句话发生什么，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 十分钟后，钱律师满意的收起合同，起身跟米璟告辞。 出了咖啡厅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合同上米璟的签名拍了张照片发给沈望，美滋滋的等着他的佣金到账。 而另一边，米璟却是依旧坐在咖啡厅里。 她面前也有一份合同，合同之上摆着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是那套房子的钥匙。 直到现在，米璟都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突然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说，更重要的是沈望“讲过的”那句话。 米璟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这句霸气与温柔并存的话或许对任何一个女生都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毕竟没人会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尤其是女生，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公主病，觉得自己的现状配不上自己的“努力”。 而对米璟来说，这句话的威力无疑更大。 因为她最近几年确实过的很艰难。 她明明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是父母捧在心里的掌上明珠，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命运却毫无征兆的逼迫她在一夜之间长大。 她再也没有了依靠，只能独自一人来面对这冰冷的世界。 她拼命的工作、赚钱，笑脸游刃于残酷的社会之中……想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这操蛋的命运。 但很可惜，之前的种种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自以为的努力，大部分时候只是在白费力气。 而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刻，沈望出现了，不仅帮助她放下了过去，现在甚至还要给她一个未来…… 米璟看着面前的赠予合同。 最开始她觉得这像一张卖身契，但现在，她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的崭新开始。 把钥匙攥在手里，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去这套房子看看，看看沈望送给自己的“家”。 擦干泪水，米璟立刻准备动身。 不过她并没忘记还在等自己回电话的傅星宇。 拨通号码，话筒那头很快就传来傅星宇轻快的声音，看来是已经跟同事“串好供”了。 “小米，你那边忙完了？” “我等下就把我同事的电话发给你哈！房子的事你们直接谈也好！不过你怎么说也要请我吃顿饭吧，哈哈……” “不用了星宇。” 米璟深吸一口气，打断道：“我不需要了。” 第二百章 2018的最后一天 12月31号，元旦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也是米璟选好的搬家的日子，象征着新的开始。 昨天她就请好了假，虽然李国勋对米璟最近频繁的请假有些不满，但毕竟搬家是大事，倒也没有刻意为难，说了两句就准假了。 整个搬家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 下午一点，送走请来的搬家工人，米璟饭都顾不得吃就开始忙着收拾东西，然后一忙就又是一下午。 一直到黄昏十分，虽然还有一些纸箱堆在角落，但房子大体已经是整理的差不多了。 气喘吁吁的躺倒在沙发上，米璟打量着明显要比老房子小很多的客厅，脸上却是满足的表情。 落地窗两侧的小窗户开着，汽车的鸣笛声会时不时传入房中。 但她并不觉得吵闹，甚至还有点享受的眯起眼睛，贪婪感受着这崭新的一切。 “叮~”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米璟拿起看了一眼，是同事发来的工作上的事情。 回复了信息，又顺便刷了一下朋友圈。 看着不少朋友已经在晒元旦的出游计划，米璟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旅游过了。 可以说自打爸爸妈妈走后她就再没去过。 经济不宽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她打从心底就提不起丝毫兴趣。 不过此时此刻，她却又有了一种“说走就走”的强烈冲动。 没有犹豫，米璟直接打开了购票软件。 选目的地，选航班，下单，付款一气呵成，不到十分钟就订好了明天一早出发去大理的机票。 看着屏幕上“出票成功”的字样，她突然对这趟旅行特别期待。 这也是四年来，她第一次会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又躺了一会儿，米璟从沙发上爬起来，找了个能看见全屋的位置拍了一张“新家图”。 不过仔细观察一番后，她又对这张照片不太满意，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片刻过后，恍然大悟的米璟把手机调整前摄模式，把自己也纳入到取景框之中。 她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很幼稚的比了个“v”，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 …… “叮~” 燕大政务楼二楼宣传处。 沈望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想了一下只是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就把手机收回口袋。 旁边张冒正在跟徐永魁聊着《奇葩说》的事，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包装袋，里面是两条烟。 妄想传媒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徐永魁等人的支持，沈望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平时跟这些人走动的都很频繁。 正好这又赶上元旦，所以他今天便拉着张冒跑了一圈。 毛秀君、蒲雯婕、方德保、最后一个是徐永魁。 而现在徐永魁面对两人的态度也跟一开始截然不同。 自打《奇葩说》火了之后，燕大这个末流重本作为冠名单位也在网上狠狠出名了一把，起到的招生宣传作用不可谓不大。 这些事都被校领导看在了眼里，徐永魁这个宣传处长自然要居首功。 更何况从名义上讲，他还是妄想传媒的创业导师呢。 “小沈，小张，你们现在可是在李校长那里都挂上号了啊，昨天他还问我你们最近的创业情况呢，让我及时帮你们解决问题。” 徐永魁说的是燕大分管学生就业创业的副校长，李希全。 沈望虽然没见过这位副校长，但这个名字已经是从徐永魁嘴里听到过很多次了。 他立刻表态：“徐老师您放心，我们马上就整理一份创业情况报告交给您！” “嗯，不用着急，主要是质量。” 徐永魁笑着点拨到：“报告一定要写好，反映真实情况的同时也不要谦虚，取得的成绩该写就写，这涉及到以后学校对你们的扶持力度。” “我明白！” 沈望点点头，又嬉皮笑脸道：“徐老师，学校以后准备怎么扶持我们啊？要不您先透个底，我们也好有个盼头不是！” “哈哈哈，你啊！” 徐永魁大笑两声，也没藏着掖着。 “这事儿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没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学校准备把你们作为‘大学生优秀创业案例’报到市里，享受燕江市额外的扶持政策。” “如果这事成了，除了最高三百万的无息贷款，你们还能把公司搬去燕江创业孵化中心，申请个几百平的办公空间问题不大……” 徐永魁简单说了一下这个“大学生优秀创业案例”名头的好处，沈望闻言也是大喜过望。 “真的啊？那太好了！” “行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事儿有我帮你盯着，你们只管把公司做好就够了。” “明白明白！” 沈望和张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谢谢徐老师！报告我们一定会好好写！” “哈哈，你们看着办吧……” …… 从宣传处办公室下来，沈望先是回到一楼的创业中心，把写报告的事交代给佟莉萍，并特意强调了要着重笔墨表现出徐永魁的“丰功伟绩”。 办完这件事，他又在“妄想传媒”工作群里发了个888的元旦红包，不到一分钟就被抢了个差不多。 毕竟现在整个群里也没几个人，所以大家普遍都能抢到一百多块，唯独张冒的“8.6”显得格外突兀。 “哈哈哈！” 沈望毫不留情在群里嘲讽了一波张冒的运气，然后自己也随手点了一下红包，屏幕上顿时跳出一个数字。 0.31 淦！ 快速退出群聊，沈望骂骂咧咧的走出创业基地，准备去完成今天乃至今年的最后一个任务——送朱瑶回家。 给朱瑶打了个电话，抬脚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因为很清楚林晓草这时间肯定还呆在图书馆，所以沈望也不担心翻车，直接就站在楼门口边等边抽烟。 很快，朱瑶就拖着行李从楼里出来了。 她蹦蹦跳跳跑到沈望跟前，把行李箱的拉杆往沈望手里一塞，笑盈盈道：“等久了吧！” “没有，刚到。” 沈望随口回了一句，看着朱瑶笑容满面的样子又有点疑惑：“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嘿嘿，不告诉你~” 今天燕江又降温了，寒风吹的朱瑶的脸颊和鼻尖红扑扑的，说话时还会呵出一团热气。 她看了看沈望拉着行李箱的手，突然把自己带着卡通图案的白色棉手套脱下一只，递到沈望眼前。 “喏！给你戴~” “太娘了，不要！” 沈望一脸嫌弃：“我宁愿冻着！” “你戴嘛~” 朱瑶噘嘴撒着娇，沈望最终迫于无奈只好是把手套带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一人戴着一只手套并肩往校门口走去，沈望一只手拉着行李箱，没戴手套的手则揣在羽绒服口袋。 但走了一会儿后，他突然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小手也悄悄钻了进来。 这只小手有些湿润，在边缘位置停留片刻后又慢慢的移动，直到蜷缩进他的手心里，这才如同找到归宿一样不再动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一吻 ！！！ 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温热，沈望身形一颤，旋即扭头看去。 朱瑶的脸比刚刚更红了，但很明显现在应该跟冷风没啥关系，而是害羞所致。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敢去看沈望，只等着沈望先开口。 但等了半天她也没有等到期望中的真情告白或者甜言蜜语，小脸上不禁露出愤愤的神色。 自己都这么主动了，沈望却怎么就像一根木头一样的！ 明明都拉住自己的手了，那你倒是说点好听的哄我开心呀！ 心里越想越气愤，朱瑶终于忍不住偷偷侧了侧脑袋，结果却发现沈望甚至都没有看自己，而是跟个正人君子一样颇为严肃的目视着前方的校门，视线一动也不动。 观察到这一幕，朱瑶更羞恼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不看，非要去看那个破大门！ 大门有我好玩，不是，有我好看吗？？ 心头一阵咆哮，朱瑶甚至都想把手抽回来，不再让沈望拉了。 但最终她还是没舍得这么做，只是赌气般憋着也不说话，两颊鼓得高高的，跟个河豚一样。 朱瑶这边憋着气，沈望其实也不好受。 毕竟他才刚刚迈进“渣男”行列不久，不管是心里承受能力还是脸皮厚度都跟齐明凯这种“老渣男”相距甚远。 所以在有林晓草在前的情况下，他很难克服心理障碍向朱瑶也输出一波甜言蜜语。 于是在他做完心理建设之前便只能像现在这样假装“直男”了…… “哗啦哗啦~” 行李箱的轱辘滚过水泥路面，不多时两人就在这略显怪异的气氛中到达了校门口。 停下脚步，沈望一只手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有些尴尬道：“那个，车马上就来。” “哼！” 朱瑶噌的一下把手从沈望口袋里抽出来，“恶狠狠”道：“还给我吧！” “还什么？” “手套！” “哦哦……” 沈望忙不迭把明显已经被自己撑大一圈的白色手套脱下来，递还给朱瑶。 接过手套后朱瑶就背过身去不再说话，沈望在后面尴尬了一会儿才悻悻然开口。 “那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帮我跟叔叔阿姨带声好……” 沈望说了两句就闭上了嘴，而朱瑶则是扭回头来瞪大双眼看着他。 “完啦？就这些？” “昂……” “沈望！” 朱瑶终于是忍不住了，咬着嘴唇委屈道：“你讨厌！” “……” 沈望嘴唇蠕动，他很清楚朱瑶想听什么，但是…… 心里一阵挣扎，就当他支支吾吾的准备再次开口时，一辆白色网约车正好在两人旁边停下。 沈望如释重负的赶紧岔开话题。 “咳，车来了……” “……” “沈望！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朱瑶闻言更加气恼，拉着行李箱就走到车边。 不过还不到半分钟，她就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拉开行李箱，翻出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围巾，朱瑶又气鼓鼓的跑回来，一把塞到沈望怀里。 “给你的！” “这……围巾？”沈望一脸懵逼。 “你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要！这哪能不要！” 沈望立刻把围巾抱在怀里，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 这个动作终于是让朱瑶“噗嗤”笑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又撅起嘴，“凶巴巴”的警告道： “元旦这几天我不在，你不许趁机勾搭别的小姑娘，听到没有！” 沈望立刻正色：“这必不可能！” “哼……我走啦！” “嗯嗯，快走吧，要不赶不上火车了。” “沈望，你就这么盼着我走是吗？！” “怎么会呢！要不你别走了？” “切！一点也不真情实意……” 两人又在车边“吵”了几句，然后沈望就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目送朱瑶钻进车子。 白色的轿车很快启动，但几秒过后却又是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朱瑶匆匆从副驾上跑下来，不明所以的沈望以为她是忘带什么东西，也赶忙往那边迎。 两人很快碰面，然而还没等沈望说话，朱瑶就突然又靠近一步，踮起脚尖，趁沈望还在懵逼的时候仰头就把嘴唇轻轻印在了沈望脸上。 这一吻很短，如同蜻蜓点水般触之既离，但却让沈望大脑停顿了足有五秒。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长发飘飘的背影已经飞也似的逃回到车上，旋即车辆发动，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 十几分钟，沈望拿着围巾回到宿舍，点上一支烟，脑子里全是朱瑶那一吻。 不过具体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已经记不得了。 淦啊！都怪自己当时太蒙圈了，没来得及仔细感受！ 狠狠嘬了一口烟，沈望后悔之余也被迫接受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不管他之前是怎么打算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任何争议的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了。 从柜子里把林晓草之前送他的围巾也翻出来，沈望把两条围巾分别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 蓝色的是林晓草的，灰色的是朱瑶的。 从做工上来看明显是林晓草织的这条占据了绝对上风，针脚细密，纹理排列规则，就跟机器织的一样。 朱瑶这条就要差上很多，一看就是出自初学者之手，但也勉强算得上一个“成功作品”了。 最近燕江的天气越来越冷，沈望本来都准备把林晓草送的围巾拿出来派上用场，可现在……他不管戴哪条，恐怕都在另一个人面前说不过去吧。 所以，我特么哪条也不能戴了？ 沈望悲伤的一拍额头，把两条围巾都收回到柜子里。 与此同时，开往火车站的网约车上，朱瑶脸上的红晕至今没有褪去。 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又是拉手又是献吻的，搞得像自己特别想要倒贴沈望一样！ 人家都说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一段恋爱中谁先表白谁就处于弱势……那沈望会不会因此不珍惜自己啊！以后会不会欺负自己啊！ 早知道就不这么主动了！ 可要是等沈望那根木头主动的话，那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哼！烦人！ 讨厌死那家伙了！ 朱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自觉的狠狠揉搓着衣角，看的身边的司机心惊胆战的。 幸好朱瑶这种咬牙切齿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随着手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立刻低下头。 窗外的夕阳很美，女生的笑容也很美。 第二百零二章 你才是我哥 虽然朱瑶临走前特意警告过沈望“不许勾搭别的小姑娘”，但很遗憾，这个要求沈望实在是无法满足。 不过沈望觉得自己也不算食言，毕竟当时他回答的就是“这必不可能。” 不可能不勾搭小姑娘。 这意思多么明确，朱瑶理解错了可不能怪自己。 …… 第二天，2019年的第一天。 一早大，沈望跟林晓草照例在食堂吃过饭后就打车直奔蒲雯婕家，准备接上王墩墩然后去公园玩。 两人到时王墩墩已经穿戴整齐，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好不严实，跟个小粽子一样。 “麻烦你们了啊。” 蒲雯婕笑着把儿子交给两人，又叮嘱了王墩墩几句“要听哥哥姐姐的话”之类的话。 而王墩墩早就急不可待，一手拉着沈望一手拉着林晓草就往外跑。 “师姐，那我们走了啊。” 沈望扭回头打了声招呼，而林晓草却是默默停下脚步，轻轻把王墩墩拉了回来。 “墩墩，出门前要记得做什么？” “……” 王墩墩抬着小脑袋，思考一番后突然恍然大悟，乖巧的跟蒲雯婕挥了挥手。 “妈妈再见~” “……” 蒲雯婕一愣，先是惊讶的看了林晓草一眼，旋即温柔道：“好，墩墩再见，晚上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 王墩墩用力点点头，这才仰头再次看向林晓草，一脸邀功的样子。 林晓草也弯腰摸摸王墩墩的脑袋，轻声表扬道：“墩墩真棒！” “那我等下可以吃冰激凌吗？”王墩墩一脸期待。 “冬天不能吃冰激凌哦，姐姐给你买冰糖葫芦吃好不好？” “好~” “墩墩真听话……” 林晓草直起身子，也跟蒲雯婕打过招呼这才拉着王墩墩出了门。 旁边的沈望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心中一阵窃喜。 没想到啊！林晓草居然还有这项技能！ 这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 从小区出来，仨人也没坐车，就沿着人行道往人民公园走。 路上，王墩墩兴高采烈的跟林晓草说着幼儿园发生的事，不外乎就是老师又奖励了他几朵小红花，哪个小朋友午睡时又尿床了等等。 林晓草则是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还会温柔的跟王墩墩说几句话。 不过走了没一会儿后王墩墩的小屁孩本质就暴露了出来。 他先是吵嚷着要抱，林晓草抱不动他，沈望只能是不情愿的把他扛在了肩上。 抱起来走了还不到五分钟，王墩墩又说要上厕所。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公厕，沈望领着他进到男厕所，结果这小屁孩突然又来了句“不想尿了”。 这沈望哪能忍，当即脸一板，凶巴巴的命令道： “不行！必须尿！” 被镇住的王墩墩看看在一旁“监督”的沈望，终于还是迫于“淫威”哭丧着小脸挤出了几滴，然后一出厕所就向林晓草告状。 “小草姐姐，沈望哥哥欺负我！” “啊？” 林晓草赶紧蹲下身子拉着王墩墩的小手问道：“怎么啦？” “沈望哥哥他逼我尿尿！” “……” 林晓草一愣，半晌才捂嘴偷笑了一下：“那我们不理他了，好不好？” “好~” 两人达成共识，居然当真撇下沈望手拉手向前走去。 被“抛弃”的沈望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想不到一个四岁的小屁孩竟然威胁到了自己在林晓草心中的位置！ 淦！ 沈望满心不爽的跟在两人后面，直到王墩墩又一次扭回头来。 “沈望哥哥，我走累了！” “……” 好家伙，真把我当工具人了是吗！ 沈望强忍住发作的冲动，心中反复念叨着别跟小孩一般见识，又一次把王墩墩抱了起来。 走了一阵。 “沈望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好。” “沈望哥哥，我想喝水！” “……好。” “沈望哥哥，我想上厕所！” “……” “墩墩啊，别叫我哥了，你才是我哥。” …… 半个小时后，三人终于跟西天取经一样到了人民公园。 白龙马此时已经累的够呛，唐僧反倒是活力四射，翻身从沈望身上“下马”，迈着小短腿在周围跑来跑去。 林晓草有点心疼递给沈望一瓶水。 “累了吧？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不用。” 沈望摇摇头接过水喝了几口，眼睛却一直盯着王墩墩，生怕他再一个不注意跑丢了。 “主要是心累。” “咯咯~” 林晓草见沈望这幅生无可恋的表情，抿嘴偷偷笑了一下，然后就把水瓶拿回来放回自己书包。 犹豫了一下，她又轻轻伸出手，第一次主动拉住了沈望的手。 感受到林晓草破天荒的主动，沈望惊讶之余难免回想起昨天朱瑶也是这样。 他甚至还做了一番比较。 从手感上来说，朱瑶的手要比林晓草的光滑一些。 想想也正常，毕竟朱瑶一直娇生惯养，而林晓草估计从小就要经常做活，手肯定会粗糙一点。 看来以后还要培养一下林晓草保养皮肤的习惯…… 沈望思维跳跃，另一边撒欢了一阵的王墩墩也跑了回来。 “沈望哥哥！小草姐姐！我要买气球……” 王墩墩一脸兴奋，但很快呼喊声就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锁定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小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 这是王墩墩第一次看到沈望和林晓草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此刻心中也不知道在想啥。 林晓草见状有点害羞，红着脸低了低头。 但沈望则好像是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得意的冲王墩墩扬扬眉毛，一副“挑衅”的表情。 看到沈望这么幼稚的动作，林晓草脸更红了。 王墩墩却是生怕小草姐姐被抢走，也顾不上买气球的事了，赶紧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把拽住了林晓草的另一只手。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手上都不退让。 对视了一会儿，王墩墩突然想到了之前沈望跟他说过的话，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草姐姐，你，你是要去给沈望哥哥做老婆了吗？” “啊？” 林晓草也记起了这档子事，先是悄悄看了看沈望，然后又蹲下身子，轻声回答道。 “是呀。” “！！！” 沈望和王墩墩两人闻言都是一愣，片刻之后便爆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哈哈哈哈！” “……哇！！！” 第二百零三章 育儿专家林晓草 几分钟后。 经过林晓草一阵安慰，王墩墩终于是接受了“即便小草姐姐做了沈望哥哥老婆也会继续陪他玩”的这个说法，渐渐止住哭声。 不过他的小脸上依旧满是警惕，紧紧拉着林晓草的手不松开，直到被公园里的各种临时搭建的游乐设施吸引走注意力才作罢。 碰碰车、旋转木马、低配版海盗船……蒲雯婕不在，王墩墩难得可以敞开玩一次，便也暂时忘记跟沈望的“夺妻之恨”，拉着两人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开始扫荡。 林晓草之前并没有玩过这些东西，所以每次体验时都会很紧张。 尤其是在坐“海盗船”、“太空飞人”这种多少有点刺激的项目时，更是全程紧闭双眼，一直死死握紧沈望的手。 一场下来，沈望有时候甚至都会感觉手上被攥的隐隐作痛。 想不到林晓草平时看似柔弱的样子，居然也能爆发出这种力量。 中午，因为附近没有麦当劳，所以沈望就随便找了个餐馆点了几个菜。 王墩墩鼓着腮帮子，不停用筷子戳着米饭，明显对这顿午餐不是很满意。 “我要吃麦当劳！” “没有麦当劳！” 沈望才不惯着他，立刻又板起脸来：“你再不好好吃饭下午就不带你玩了！” 王墩墩并不敢真的跟沈望顶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吃菜，一边吃嘴里还一边小声嘀咕着：“都没有小草姐姐做的好吃，沈望哥哥最讨厌了……” 呀嘿！ 一听这小屁孩居然还学会踩一捧一了，沈望当即就准备好好教育他一番。 不过林晓草此时却在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才放下筷子看着王墩墩，轻声细语道： “墩墩，你为什么不吃饭呢？” “不好吃……” 王墩墩立马再次请愿道：“小草姐姐，我想吃麦当劳。” “可是附近没有麦当劳呀。” 林晓草也不急，依旧是慢条斯理的问：“那该怎么办呢？” “……” 王墩墩皱着小脸不说话了。 跟大部分小孩子一样，他平时都是只管提出要求，但从来不会去想这些要求到底合不合理。 而现在听到林晓草的提问，他才第一次学会站在大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半晌，王墩墩眼睛一亮，终于想到一个解决方案。 “可以打车去！” “嗯。” 林晓草笑了笑，继续又说：“但这样就要耽误很多时间呀，下午就没办法继续去科技馆玩了。” “……” 王墩墩再次陷入长考，好半天之后才捏着自己胖嘟嘟的手指头，小声问道： “小草姐姐，是不是吃麦当劳和去科技馆只能选一个啊？” “那墩墩有没有想出来可以两个都选的办法呢？” “没有……” “那该怎么办呢？” “那，那我要去科技馆……” 王墩墩纠结一会儿，做出了选择。 然后他也不用林晓草再劝，立马就乖乖的开始吃饭。 见林晓草几句话就把问题解决，沈望目瞪口呆之余终于是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些都是在哪学的？” “啊？什么呀？” 林晓草有点疑惑。 “就是教育小孩子这一套，跟谁学的啊？” “没有学啊……” 林晓草想了一下，然后才轻声回答。 “妈妈一直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 下午，两大一小三人又去科技馆转了一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才回到蒲雯婕家。 禁不住蒲雯婕的热情邀请，沈望和林晓草留下吃了顿晚饭，顺便尝了下蒲雯婕的手艺。 至于味道…… 低情商：勉强可以下咽。 高情商：很有异域风味。 吃过饭，两人告辞离开蒲雯婕家。 被小电灯泡搅和了一整天后，沈望当然不可能放过这宝贵的二人时间，趁着还早便准备再去看一场电影。 一路到了附近的万达，沈望打开订票软件，看了看正在上映的影片，问向林晓草。 “你想看个什么电影，动作片？爱情片？*****？” “*****？” 林晓草面露不解：“这是什么呀？” “想看么？” 沈望一脸坏笑：“想看的话电影院不行，我们要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偷偷看，比如说…酒店？” 林晓草：“……” “哈哈哈，行了。” 见林晓草越发茫然，沈望也不再逗她，干脆自己挑了部电影。 “就看这个《西虹市首富》吧？” “嗯，好。” 林晓草当然没意见，沈望也很快就把票取了回来，又去买了点可乐爆米花，一股脑塞到林晓草怀里。 “我去个洗手间，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 嘱咐了一句，沈望便扭头跑去解决个人问题，顺便还在厕所里跟朱瑶打了个电话。 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林晓草还保持着沈望走时的姿势，目光有些期待的注视着检票口。 “咳，我回来了。” 走回林晓草身边，沈望看她这幅样子便随口问道：“你上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嗯……” 林晓草仰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丝毫没有怀疑沈望为什么上个厕所要十几分钟。 “是高中的时候，晚自习在班里看过……” “班里？” 沈望旋即明白过来，心里不太好受。 看来林晓草长这么大今天应该是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 把爆米花可乐接过来放到一边，沈望又把两张电影票放到林晓草的手心。 “那以后我经常带你来看电影，好不好？” “好。” 林晓草扭过头来看着沈望，先是开心的点头，然后又有点犹豫。 “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电影票有点贵呀。” 林晓草指了指手中票面上标注的“40元”，明显舍不得。 “……” 沈望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像是“这都是小钱”、“40块我根本不看在眼里”之类的话。 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然后认真道：“那我们一个月来看一次。” “嗯！好！” 林晓草这次笑的很甜。 …… “观看《西虹市首富》19：00点场次的观众现在可以检票入场……” 很快，影院喇叭里响起了入场提示。 两人夹在人群中排队等着检票，沈望也掏出手机准备调成静音。 不过就在这时候，米璟突然发来了一条照片。 偷偷看了看身后的林晓草，沈望淡定点开。 平静的湖面，极具民族特色的木质建筑，远处有绵延高山，满是繁星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 看着这张照片，沈望有点懵逼。 米璟这是啥意思？她这是去旅游了？ 关键只照个景算怎么回事？人呢？自拍呢？ 琢么了一阵，沈望略有不满的准备关掉对话框，可此时却又有一句文字弹了出来。 这句话不长，看起来像是歌词。 【我野蛮生长，没能成为自己的月亮；能遇见你，是银河赠我的糖。】 第二百零四章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元旦假期后面的两天沈望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期间只是去了一趟蓝风娱乐，看了一下孙茹月和周洁珊“备战”《创造101》的情况。 两女自打知道自己得到这个机会后几乎是天天泡在练习室，跟蓝风准备选派的两个女艺人一起上课学舞，做各种准备。 对周洁珊来说这些都是她的“老本行”，继续练习的目标也为了“精益求精”。 但孙茹月不一样，虽然外形条件尚可，但毕竟之前没有任何基础，所以必须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不至于拖后腿。 不过她也算争气，最起码这半个月下来一直有在认认真真的练习，从没说过放弃，甚至就连直播也都不搞了。 对此沈望倒是挺惊讶的，同时也有几分期待。 《创造101》有11个出道位，按照跟爱奇艺签的合同，妄想的两个艺人如果最终的真实名次都不在11名之内的话，那排名相对高者会被“某种神秘力量”抬进前11名。 沈望之前一直觉得如果真的会动用到这则条款，那这个人肯定是周洁珊。 但现在看看，孙茹月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甚至运气好的话，两个人双双凭实力杀进前11出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她们还有镜头时长保障这个大优势。 除了这件事，这两天刘雨潇也主动联系过一次沈望，说是想方德保看在他的面子上对自己很照顾，所以想要请沈望吃饭表示感谢。 不过沈望也不傻，这几次跟刘雨潇接触下来已经感觉到她可能是想跟自己再续并不存在过的“前缘”。 沈望虽然不怎么反感刘雨潇，但最近又是米璟又是朱瑶的，搞得他已经有点应接不暇，实在不愿意跟再多女人有所纠缠。 所以即便吃饭这事儿有3个愿望点可赚，但沈望还是给拒绝掉了。 刘雨潇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开了几句玩笑，同时又隐约透露出自己有些话想当面对沈望说。 沈望才不管她准备说什么，又是一顿“假装不懂”的操作给糊弄过去。 所以总的来说，元旦这三天沈望过的还是很舒服的，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没能回趟家。 刘秀娟本来对此还有所怨言，但一听到沈望说是要陪林晓草，瞬间就把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抛之脑后，当即要求沈望“加大力度”，并且每天一个电话询问最新进展。 比如现在。 “……行了妈！我知道了！” “……好好好，我会跟小草说的！” “……你跟我爸元旦干啥了？” “……研究怎么带孙子？？” “……妈！我特么大学都没毕业呢！” “……不是，我没说脏话……” “啊！喂？妈？我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先挂了啊……” 飞速挂掉电话，沈望松了口气，从图书馆走廊回到屋里。 林晓草正一板一眼的在课本上圈圈画画，沈望坐回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晚上我有点事，我们等下早点去吃晚饭。” “喔喔，好。” 林晓草点点头，把课本推到沈望面前：“这本的重点都划好了，你先看呢，我再画另外几本。” “嗯……” 沈望低头看了一眼大变样的课本，立马眉头紧锁，好像在研究什么世界难题。 这尼玛重点也太多了点吧！感觉划完之后这本书能比之前重了一倍！ 现在大学老师都这么不负责吗？重点都不好好划？就这么糊弄学生？ 沈望心中一边吐槽，一边坚持又看了两分钟，然后终于败下阵来。 恼羞成怒的把课本“啪”的合上，他双手环胸靠住椅背，开始怀疑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考上燕大的。 旁边的林晓草见状有些不解，眨巴着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呀？” “太多了，不看了！”沈望气急败坏道。 “多么？” 林晓草再次翻开课本认真看了看：“不多呀。” “……” 沈望一阵无语，然后突然又灵机一动，问道：“你能不能把这些重点再减少一半……不！三分之二！” “只留下重中之重就行！” “啊？” 林晓草轻声解释：“可老师就是划了这么多重点啊。” “我知道，但这么多内容总不能都考吧。” 沈望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反正我的目标就是及格，你就把你认为可能会考到的内容画出来就行！” “可是……” “没啥可是的，你要是不画我就只能挂科了。” “……那，那好吧。” 被沈望以挂科相威胁，林晓草终于是犹豫着点了点头，表情很忐忑，明显对完成这个任务没啥信心。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把课本又拿了回去，换了一支另外颜色的笔之后就开始一页一页重新给沈望划重点。 这次她的速度很慢，而沈望等的无聊，玩了会儿手机后就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两个小时一眨眼过去。 “沈望……” 林晓草的轻声呼唤把沈望吵醒。 揉着眼睛直起身子，沈望看了眼再次摆在面前的《现当代文学》，问道：“划完了？” “嗯，红颜色的。” “好！” 沈望脸上一喜，不过却没翻开课本，而是直接把书装进包里。 “五点了，走吧，先去吃饭。” “……喔。” 林晓草愣了一下，顺从的把羽绒服穿好。 但她并没有收拾其他东西，应该是准备等吃完饭还要继续来帮沈望把其他几门课的重点也划出来。 “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 “那就去小食堂吃吧。” “喔喔。” “咱们什么时候考第一门课来着？” “下周三……你要记得看书呀。” “我知道……” 两人小声说着话，很快就走出了图书馆。 而与此同时，过完假期的朱瑶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前往春谭火车站。 …… “这都已经五点了，你明天再走就是了。” 朱母一边换着鞋子，一边抱怨道：“到燕江就八点，到学校都快十点了，多不安全啊。” “之前每次放假你都恨不能赖在家里不走，这次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 “哎呀，妈！你好啰嗦呀！” 朱瑶撒娇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出事嘛！再说沈望会来接我的！” “你快点嘛，爸爸都在楼下等着了。” “沈望……” 朱母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很快就跟朱瑶一起下了楼，钻进一辆小轿车里。 朱父早已坐在主驾上了，车子驶出小区，汇入车水马龙之中。 路上朱瑶一直在兴奋的说着沈望创业的事情，而坐在前排的朱父朱母则都是一脸无奈。 终于，在俩人又一次对视后，朱父趁着等红灯的空档，突然开口问道： “瑶瑶啊，你是不是在跟沈望谈恋爱呢？” 第二百零五章 官方许可 “爸，你说什么呢！” 听到朱父的问题，朱瑶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手足无措的准备解释。 “我，我跟沈望……” “行了，不用瞒着我们了，我跟你妈又不是不同意。” 见平时开朗大方的女儿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朱父哭笑不得道：“你都上大学了，谈个恋爱也很正常。” “要是一直不谈，我跟你妈恐怕才担心呢。” “那……爸，你们真不反对啊？” “这有什么好反对的。” “嘿嘿！爸你最好了！” 朱瑶闻言立刻变得笑容满面，一转头又看到自己亲妈“脸色不善”，赶紧补救道：“妈妈也最好了！” “哼……看把你高兴的。” 朱母不满的哼哼了一声，扭回头来，开始发挥女性特有的“探索精神”。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元旦放假前啦，没有几天的事情。” 朱瑶如实汇报完，突然又好奇的问：“爸，妈，你们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这还用我们猜？” 朱母好笑道：“你回家之后天天就是沈望长沈望短的，都快把他挂嘴边上了。” “啊？有么……” 朱瑶吐吐舌头：“我之前不也是会经常提他的嘛。” “咳……” 朱母扭回头去：“我们还偶尔听到过几次你跟他打电话……” “妈！” 朱瑶闻言立刻瞪大双眼：“你怎么能偷听我打电话！” “谁要听，还不是你自己声音太大！” 朱母翻了个白眼：“再说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听着你也没说什么肉麻的话。” “那还不是沈望他……” 朱瑶话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巴，但脸上却是气鼓鼓的。 朱母倒是心领神会，反而劝起自己女儿来：“行了，小沈他本来就不是小齐那种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 “我知道，可是……” 朱瑶撇了撇嘴，还是有点委屈：“可是女孩子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啊。” “甜言蜜语又不能当饭吃。” 朱母现身说法：“我跟你爸谈恋爱的时候你爸也是跟个木头一样，一句好话也不会说。” “整天就知道跟我讲道理，听的我都快烦死了。” “可后来怎么样？我不还是嫁给你爸了！” “啊……” 朱瑶疑惑道：“妈，那你为啥这么想不开啊。” “你这孩子！” 朱母瞥了朱瑶一眼，幸福的叹了口气。 “唉，后来我这不才明白，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别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你爸就是那种虽然不会说话，但却会默默行动的男人。” 朱父朱母默契相视一眼，眼神里满是中年夫妻的恩爱。 不过片刻后俩人又突然回过神来。 “不对啊！说你跟沈望的事情呢，怎么扯到我俩身上了！” 反应过来的朱母赶紧把话题掰回正轨：“总之你跟小沈处对象我们没意见，但要谈你们就好好谈，听到没有？” “小沈他创业肯定很忙，你平时要多体谅他，也要尽可能的多帮帮他，别跟之前一样总是耍小性子……” “妈，我还没嫁出去呢，你怎么现在就向着沈望呀…...” 朱瑶噘噘嘴：“我可是你闺女！唯一的闺女！” “就是因为你是我闺女我才这么说的。” 朱母严肃道：“小沈那么老实，我要是再不管管你，你还不待整天欺负他……” “要学会付出……” “俩人在一起也别光顾着玩，多为将来打算打算……” “……” 轿车在车流中穿梭，朱母叨叨了一路，一直等到了火车站才肯罢休。 三人停好车走到进站口，没怎么说话的朱父这才开口说了点实际的。 “瑶瑶，你什么时候觉得合适了就把小沈单独领家里来，我跟他再好好谈谈。” “当然了，这事儿你跟小沈商量着来，别给他压力，明白吗？” “知道了爸！” 朱瑶拖着行李箱挥了挥手：“过年放假我就把他领回来！不带小齐！” “我走了啊！你们快回去吧~” “走吧走吧，注意安全。” 朱父朱母目送朱瑶蹦蹦跳跳进了火车站，这才转身返回车上。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略微有些沉默，过了好半晌朱母才看着朱父，揶揄道： “刚刚嘴上说的好听，现在心里又舍不得了吧？” “你不也是一样。”朱父不甘示弱。 “谁跟你一样。” 朱母白了自己老公一眼：“我唯一就是怕瑶瑶受委屈。” “小沈不会的。” 朱父想了想，说道：“要是瑶瑶要跟小齐谈恋爱，那我说什么也不能同意。不过小沈咱俩也算从小看他长大的，咱们宝贝闺女不欺负他就算不错了…” 朱母不置可否，点点头：“那倒也是，所以我才让瑶瑶收收性子。” 朱父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瑶瑶不是说小沈创业好像搞得不错嘛，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 朱母笑了笑：“又不是自己家的儿子，他有什么本事你还能都知道啊？” “再说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瑶瑶以后不会跟着他吃苦。” “嗯，以后有机会再好好问问瑶瑶，看看咱俩能不能帮上小沈的忙……” “孩子的事少管，好好开车吧你……” …… 两个小时后，一辆动车抵达了燕江火车站。 朱瑶从车上飞奔下来，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向出站口。 穿过拥挤的人群，她很快就看到了外面正站在垃圾桶旁边裹紧羽绒服抽烟的身影。 “沈望！” 开心的叫了一声，朱瑶飞快跑过去，然后就在沈望惊讶的目光中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卧槽！” 沈望赶忙高举起烟头，嗷嗷叫道：“你没看到我抽烟呢吗？烫到怎么办？” “我想你了嘛。” 朱瑶并不在乎周围强烈的烟味，双手紧紧环着沈望的腰，仰起头来。 “你想不想我？” “想了想了。” “敷衍！” “哪有……” 沈望心虚的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干咳一声。 “咳，你先把我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就不……” 朱瑶虽然这么说，但毕竟还是脸皮薄，见周围确实很多人正在看向这边，很快就红着脸松开了手。 “好丢人啊……都怪你！” 挥舞小拳头打了沈望一下，她立马迫不及待的又说道： “沈望，我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你！” “大好事？” 沈望默默拉起行李箱，一边走一边问：“啥事啊？” “嘿嘿……” 朱瑶跟上去挽住沈望的胳膊，开心的眨巴着大眼睛。 “爸爸妈妈同意我跟你谈恋爱啦！” 沈望闻言一个踉跄。 “啥？？？” 第二百零六章 又被你搞哭了 “沈望！你这是什么反应！” 见沈望不仅没有跟自己“同喜”，反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朱瑶当即就停下脚步，不满的板起小脸。 “我……” 沈望张张嘴，他实在没想到朱瑶这么快就暴露了。 这不纯纯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吗？ 林晓草的妈妈虽然也知道女儿跟自己谈恋爱了，但毕竟远在山城，山高皇帝远的又管不到这边。 但朱父朱母不一样啊，俩人都在春谭，燕江完全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 更关键的是如果有一天二老兴致上来，要跟刘秀娟和沈自平见面的话…… 我特么的！ 沈望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那时火星撞地球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要是没有提前处理好，双方家长见面的那天估计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想到这里，沈望下意识的抱怨道： “不是，咱俩才刚好上，你这么着急跟爸妈说干啥啊？” “我又没有主动说……” 朱瑶委屈的辩解：“是他们猜到的。” “再说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嘛……” “……” 沈望无力反驳，只能闷哼一声，勉强解释道：“那啥，我就是突然有点紧张。” “毕竟我都跟叔叔阿姨都这么熟了，这一下子身份转变了，不适应……” “切~” 朱瑶并没怀疑沈望的说辞，小声嘀咕着：“哪里转变了，我又还没有答应嫁给你。” “再说爸爸还特意嘱咐我不要给你压力，也不会干涉我们的。” “行吧……” 事到如今，沈望明白说啥也没用了，挥手招停一辆出租车，岔开话题。 “饿不？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宵夜？” …… 十点整，出租车停在燕大校门口。 朱瑶说她是吃过饭才从家走的，所以俩人并没去吃宵夜。 不过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又突然想起朱母说过的话，女生喜欢“作”的天性立刻蠢蠢欲动。 “沈望，我想吃鸭货！” “哦，吃呗。” “我要你给我买！” “行，明天我就去买。” 听到沈望的回答，朱瑶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不过还觉得不够。 “不嘛！我现在就要吃！” “现在？” 沈望瞥了朱瑶一眼，不知道她突然发的什么神经。 “现在都十点多了大姐，学校旁边的店都关门了！” “再说你刚刚还说不饿的！” “我不管！我现在又饿了！” 朱瑶不依不饶的继续嚷嚷着，沈望本来心里就烦躁，这下更是没了耐心。 “够了啊！这么晚了我上哪给你买去！” 沈望这句话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就冻结了朱瑶脸上的笑容。 “……” 翘起的嘴角慢慢放平，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松开挽着沈望的手，扭过头去紧咬着嘴唇。 沈望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重。 “那个，我明天……” “我不吃了。” 朱瑶小声打断道：“对不起啊沈望，刚刚是我不好。” “……” 这下轮到沈望懵逼了。 他本以为按照朱瑶的性格肯定会跟自己争论一番，或者赌气不说话。 但这句出乎意料的“对不起”却一下子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 张了张嘴，沈望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点啥好，终究又把嘴巴闭上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朱瑶从沈望手里接过行李箱，轻轻摆了摆手。 “我回去啦。” “哦……” 沈望愣愣的看着朱瑶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楼梯尽头，然后又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 “草！” 低头骂了一句，他这才跺跺脚，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 十一点半，女生宿舍楼大部分寝室已经熄了灯。 一片黑暗中，朱瑶仰面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沈望说的那句话。 沈望居然吼我了！ 不买就不买嘛！就不能好好说嘛！ 朱瑶其实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 燕大地处偏远，除了周围的商家外其它的店铺连外卖都送不到。 更何况即便沈望跑到市里去，大部分卖鸭货的铺子估计也都关门了。 但是…… 但是自己都道歉了呀，他为什么就不能哄哄自己！ 心里既委屈又难过，朱瑶不甘心的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沈望还是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伸手在对话框打出几个字，又默默删掉，反复几次后朱瑶终于是一把将手机丢到旁边，用被子蒙住头。 讨厌！我才不要理他！ 朱瑶强迫自己一定要“狠心”，但也就在这时，枕边突然传来了“嗡嗡嗡”的震动声。 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屏幕，下一秒，朱瑶立刻忘记自己的决心，飞快的接起了电话。 “下来一趟。” 沈望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还带着点无奈。 朱瑶愣了一秒钟，旋即扔掉手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始下床穿衣服。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一分钟，她就冲下宿舍楼，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沈望，以及他手里提着的五六盒各种鸭货。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朱瑶脚下略一停滞，马上就不管不顾的向沈望跑去。 “啪”的一下，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朱瑶“呜呜”哭着，鼻涕泪水全部抹在了沈望的羽绒服上。 “我靠，你要哭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我不！呜呜呜……沈望！我讨厌你！” “不是，我这不都把鸭货给你买回来了！” “谁真要你去买了，呜呜……” “哎哎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知道我为了买这点东西费了多大劲吗？” “我不管，我就是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讨厌你还抱着我？” “我就抱！” “那你倒是轻点啊！我都快被你勒死了！想弑夫是不是？！” “沈望，你又把我搞哭了，你要负责！” “你这话有歧义。” “……” 深夜的寒风刀子一样肆虐在寂静的校园，呜呜声此起彼伏。 几分钟后，朱瑶终于是止住哭声，而沈望也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你到底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拿回去分给齐明凯和张冒了。” “这是你买给我的，才不要给他们！” 朱瑶泪眼朦胧的抢过塑料袋，然后又拉了拉沈望的手：“沈望，我想和你一起吃。” “快拉倒吧，这大半夜的上哪吃去。” 沈望并不认为俩人在这寒冬的夜晚蜷缩在某个角落吃鸭货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反而觉得极为傻逼。 不过片刻后他眼珠一转，突然又改口道：“那个……” “咳……要不咱们去酒店开个房？” 第二百零七章 渣男的必经之路 “谁要跟你去开房！” 朱瑶微微有点脸红，啐道：“流氓！” “那我回去了。” 沈望闻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沈望！你站住！” 朱瑶急的在后面跳脚，沈望以为她改主意了，立马停下脚步。 “哼！你等我一下哦！” 朱瑶撂下一句话就转身跑进宿舍楼，不多时又开心的跑回来。 “宿管阿姨同意让我们在她的值班室吃了！” “……” 沈望楞了一下，立刻再次转身。 “告辞！” …… 两分钟后，经不住朱瑶的软磨硬泡，沈望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进女生宿舍楼。 值班室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简易折叠床，一张桌子，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女人。 “阿姨，这就是我男朋友。” 朱瑶很热情的伸手指了指沈望，沈望也是客气的点头打了声招呼。 “阿姨好。” “哎呦，小伙子你好！” 女人似乎有意为二人创造点私人空间，打完招呼就拿起桌上的一长串钥匙站起身。 “行了，你们俩在这吃吧，我正好去查寝。” “谢谢阿姨~” 朱瑶甜甜的喊了一声，惹得女人直笑的合不拢嘴，脸上的喜爱仿佛都要溢出来。 “桌上有热水壶，那边有一次性杯子，你们记得烧点热水，边喝边吃哈。” “嗯嗯，好的阿姨~” “行，我走了。” 女人笑着推门而出，还很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等她走远，沈望这才看着正准备去烧水的朱瑶，惊讶道：“你跟你们宿管很熟？” “不熟呀，今天才第一次跟她说话呢。” “……” 沈望一阵沉默，又想起自己崴到脚那次，朱瑶好像也是几句话就说通了宿管，得以大摇大摆的进到男生宿舍给自己送饭。 我靠，难不成林晓草和朱瑶俩人出生前点技能点的时候，一个点满了“婴幼儿亲和”，一个点满了“中老年亲和”？ 那自己点了什么？ 沈望一阵思索，感觉自己好像除了特别招蚊子外对其他物种并没有啥独特的吸引力。 难不成……昆虫亲和？ 淦！ …… “咕噜咕噜~” 白色水汽从热水壶的壶嘴里冒出来，翻滚着在房间里升腾，从视觉上带给人阵阵暖意。 沈望和朱瑶两人各自带着一次性手套，居然还真就毫不客气的坐在桌边又吃又喝。 尤其是朱瑶，此时正捧着一根鸭翅小口小口咬着，表情很是满足。 “沈望，我明天下午没课，我们去看电影吧！” “嗯……行。” 沈望想了一下，点点头。 见沈望答应，朱瑶立刻开心的建议道：“我看朋友圈都在说《西虹市首富》好看呢，我们就去看这个吧！” “咳咳咳！” 沈望突然一阵咳嗽。 “你怎么了？” “咳，没事，齁到了……” “哦哦，那你快喝点水呀。” 朱瑶赶紧把纸杯往沈望这边挪了挪。 拿起纸杯喝了两口，沈望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我没事了……那啥，要不咱们看个别的吧？” “为什么呀。” 朱瑶眨巴着眼，好奇道：“大家都说好看呢。” “因为我最烦这种网文套路的电影了！” 沈望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一点深度没有！快餐式娱乐产物！简直就是对电影艺术的玷污！” 朱瑶目瞪口呆看着突然如此愤慨的沈望，连鸭翅都忘记吃了。 “沈望……你没发烧吧？” “没有，我现在清醒的很！” “可你是怎么知道剧情的啊？你是不是已经看过啦？” “……没有！不可能！别瞎说！” 否认三连过后，沈望赶紧心虚的解释：“我就是之前看过一篇影评。” “哦……” 朱瑶将信将疑的开始继续吃鸭翅，而沈望则是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默默给自己鼓劲。 淡定！这都是成为一个优秀渣男的必经之路！ …… 第二天下午，万达影院。 黑乎乎的放映厅里几乎座无虚席，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沈望看着大荧幕上熟悉的剧情，在一片笑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不笑啊？” 旁边的朱瑶同样笑着扭过头来，小声说道：“多搞笑啊。” “搞笑……” 沈望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你看吧，我累了，眯一会儿。” “怎么了嘛……” 朱瑶看沈望居然真的闭眼靠在椅背上，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缠着沈望非要看《西红柿首富》了。 “要不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轻轻拽了拽沈望的衣服，朱瑶把身子微微挪动一下。 沈望也不客气，一歪头就靠在朱瑶的肩膀上。 闻着萦绕在周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他竟然还真涌上些许倦意，很快就迷迷糊糊的半睡过去。 荧幕上现在正演到王多鱼站在破旧的足球场，叉腰说出那句“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搞笑的台词加上周围一众配角看智障一样的表情，影院里再次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 朱瑶笑点很低，此时也又一次被逗乐了。 虽然她很快就捂住嘴巴，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身子依旧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几下。 沈望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阵颤动。 他先是不满的皱了皱眉，然后又跟个小孩子一样伸手胡乱摸索一阵，最终摸到了朱瑶的手上，不再动弹。 电影和笑声还在继续，不过俩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正安静躺在沈望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上，却又一次亮起了来电提醒。 …… 燕东大学还算气派的校门下。 刘雨潇抬头看着头顶的四个鎏金大字，终于是把手机收回包里。 她今天是来执行“攻略沈望”计划下一步的，结果没想到这么出师不利，一上来就陷入了联系不上人的尴尬处境。 不过来都来了，断然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她便仰头走进燕大校门，根据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文学校的小楼。 刘雨潇随便拉住一个刚从小楼里出来的男生，笑盈盈的问道：“同学，你认识大二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沈望吗？” 看着眼前的美女，男生眼睛一亮：“沈望啊，我们院的名人！当然认识了！” 男生这话倒是不假，沈望现在在文学院不说是人尽皆知吧，但听过他名字的人还真不少。 刘雨潇闻言一喜：“那你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吗？我是他高中同学，来找他有点事情，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找他啊……” 男生思索一阵，突然想到什么：“我可以带你去他创业的地方，他保不准在那里……” “那就麻烦你啦。” “不麻烦不麻烦！” 在男生热情的引领下，两人很快走到政务楼。 “喏，就是这里了……” 男生指了指“燕东大学创业实验基地”的铭牌，欲言又止。 “谢谢你啦同学。” 刘雨潇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身后的男生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敢向刘雨潇要联系方式，不过还没等他离开，那个凹凸有致的身影却又去而复返。 “同学，能认识一下吗？” “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男生看着刘雨潇“期待”的表情，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局促的连连点头。 “可以可以。” 第二百零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两人加过微信，刘雨潇目送男生故作淡定的离开，这才扭回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创业基地铭牌旁“妄想传媒”的招牌。 什么鬼名字…… 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妄想传媒”，弹出的检索结果全是有关《奇葩说》的新闻。 随便点开几条看了一下，刘雨潇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精彩起来。 方德保是跟她说过沈望开了家传媒公司，但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属于玩票性质的那种，很可能主要业务也就是做做直播，拍拍短视频。 但没想到妄想传媒起点这么高，一上来就算是直接杀进了正统娱乐圈，做起了综艺。 更关键的是，这个什么《奇葩说》好似还挺成功的。 一时间，刘雨潇面色潮红，越发坚定了一定要攻略沈望的决心。 …… 刘雨潇一直认为自己跟她的那些闺蜜不一样。 虽然平时大家都一起出入夜店酒吧钓凯子，也都可以为了钱跟陌生男人“坦诚相见”。 但跟闺蜜们整天就知道做可以一步登天嫁入“豪门”的美梦不同，刘雨潇则很少会这么想。 她很清楚自己既没学历又没能力——如果“陪男人睡觉”不算是一种能力的话。 那她有的，就只剩下一张还算不错的脸，以及正值大好青春的年纪。 但是单靠这些是远远不够找到一个“好归宿”的，因此她要做的就是抬高身价，让自己从其他方面跟一般的“名媛”拉开差距。 好好学习？努力工作？ 这是不可能的，那摆在刘雨潇面前的似乎也就只剩下一条路——抓住自媒体红利，混成个小网红。 然而这绝不是仅仅靠会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就能做到的。 资源、机会、钱，这些条件不说都必须具备吧，但最起码你也要有至少一样才可能在这条路上杀出来。 所以她才会跑到书山去实习，就是想尝试着接触一些更“高端”的人，而不是天天在学校里跟几个舔狗浪费时间。 现在，刘雨潇觉得肯定是自己的“努力”感动了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快速得到这一切的答案——沈望。 只要她能成为沈望的女朋友，甚至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她就能借着沈望掌握的资源和钱来提高自己的“价值”。 到时候即便跟沈望分手了，那她的处境也绝对比现在要好上无数倍…… “叩叩叩” 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衣服，刘雨潇轻轻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敲响了房门。 …… “请，请进。” 不大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刘雨潇推门进来，目光锁定在一个正羞怯怯望着自己的女生身上。 只一眼，刘雨潇立刻就判断出女生身上穿的全是地摊货，虽然洗的很干净，但那种廉价感也同样明显。 “请，请问您找谁？” 女生弱弱的开口问了一句，刘雨潇也露出笑容，客气的回道：“我找沈望，他在吗？” “他，他下午有事出去了。” “去哪里了？” “他没告诉我……” 林晓草语气里有些歉意，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低头去拿手机。 “我，我有他的电话，我打给他问一下……” 刘雨潇摇摇头：“不用了，电话我打过好几次了，他都没接。” “哦。” 林晓草不知所措的放下手机，又悄悄看了刘雨潇一眼，小脑袋瓜里猜测着这个漂亮的女生跟沈望是什么关系，找沈望又有什么事。 她是不好意思问的，便只能干站着不说话。 而刘雨潇此刻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生跟沈望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你是沈望的同学吗？” 刘雨潇微微眯起眼睛，走到林晓草身边自顾自坐下。 “啊……是，是的。” 林晓草轻轻点头，一只手揉捏着衣角。 刘雨潇知道林晓草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紧张，心中好笑之余又仿佛看到了高中时的自己。 虽然当时的她还不至于内向到这种程度，但也属于跟陌生人讲话都会脸红的类型。 “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林晓草。” “好可爱的名字。” “……谢谢。” “……” 两人并没什么话好说，都是刘雨潇问一句，林晓草答一句，聊天很快就进行不下去了。 而尬聊一阵后刘雨潇也懒得再试探。 “你继续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那，那你……” “哦，我在这里等一会儿沈望，他要是还不回来我就改天再来。” “喔喔，好。” 林晓草把目光重新挪回电脑屏幕上，片刻之后又抬起头，拘谨的问道：“你，你要喝水吗？” “嗯……还真有点渴了，那就麻烦你啦。” 刘雨潇笑着点点头，态度很温柔。 她很清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 既然自己已经决心要攻陷沈望，那就要尽可能打造一个完美的形象，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看着正在饮水机前接水的瘦弱背影，刘雨潇刚准备起身去接一下，办公室门却突然被推开。 穿着一件呢子风衣的孙茹月风风火火闯进来。 “咦，小草就你自己在啊？” “嗯……” 林晓草赶紧转过头来，看到是孙茹月才松了口气。 “茹月，你今天不用去跳舞吗？” “哎呀，当然要跳了，我回来拿个东西……” 孙茹月说着说着突然闭上嘴，终于发现了旁边的刘雨潇。 她看看刘雨潇，又狐疑的问向林晓草：“这是谁啊？” “哦，这是……” 林晓草突然卡壳了，因为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没问过这个女生的名字。 幸好刘雨潇反应够快，立马顺着林晓草的话自我介绍道：“同学你好，我叫刘雨潇，是来找沈望的。” “找沈望的？” 孙茹月并没有林晓草那么脸皮薄，气势也一点不输，立刻眯起眼睛：“你跟他……” 刘雨潇神态自若：“哦，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样啊。” 孙茹月脸色稍缓，又问林晓草：“沈望他干啥去了？老同学来了都不露面。” 林晓草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呀。” “笨！打电话啊！” 孙茹月掏出手机，而刘雨潇也再一次笑着提醒：“我都给他打过好几遍了，一直没有接。” “哦。” 跟林晓草不同，孙茹月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收起手机，而只是淡淡看了刘雨潇一眼，手上继续拨通了号码。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沈望的声音慵懒，好像没睡醒一样。 “喂？啥事？” “……” 孙茹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略带着些挑衅的看了刘雨潇一眼，然后才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管你啥事？” 沈望的回答虽然隔着话筒，但在房间里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还是清晰传进三人耳中。 孙茹月自然有点尴尬，而刘雨潇则是捂嘴“噗嗤”笑了一声。 两女四目相对，眼神里都仿佛有一团无名之火。 只有林晓草不明所以的站在旁边，有些焦急的拉了拉孙茹月。 “茹，茹月，沈望跟你说话呢。” 第二百零九章 一个小bug 万达影院的洗手间里。 电影还没演完，沈望是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结果正好看见孙茹月打来的电话，就顺便接了起来。 结果没曾想孙茹月只是问了句自己在哪然后就没动静了。 “孙茹月？说话！” “你再不说话我挂了啊！” 冲着话筒又嚷嚷了几声，沈望提上裤子，刚准备挂电话，那头总算是再次传来了孙茹月的声音。 “你喊什么嘛！” “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沈望嘟囔一句，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你高中同学来学校找你了！” “高中同学？谁啊？”沈望一愣。 “刘……” 孙茹月其实记得刘雨潇的名字，但她却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刘雨潇再跟自己说一遍。 不过刘雨潇套路更深，笑了一下后竟然是直接凑近一点，大声道：“沈望，我是刘雨潇啊。” “雨潇？” 沈望更懵了：“你怎么跑燕大去了？” “我有事找你，忘记提前跟你说了。” 刘雨潇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孙茹月见状也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交了过去。 接过手机，刘雨潇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你方便告诉我你在哪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要是你忙就改天也行。” “……” 沈望当然不可能让刘雨潇来找自己，本来想找个借口让她先走，但又想到刘雨潇和孙茹月这俩人呆在一起保不准闹出点啥幺蛾子，便只好回道：“我现在就回学校，你等我一下吧。” “好呢。” 刘雨潇并没啥意见：“那我等着你。” “行，那就这样。” “嗯呢，拜拜~” 挂掉电话，刘雨潇笑着把手机还给孙茹月。 “同学，谢谢你。” “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孙茹月。” 孙茹月深深看了刘雨潇一眼，又转向林晓草，故作不满的撇了撇嘴。 “小草，沈望这个男朋友也太不称职了吧，他去哪里都不告诉你的？害的刘同学还要等他。” “啊？” 林晓草没想到自己突然被cue，赶忙摆着手解释道：“他跟我讲过下午要出去的，我……” 林晓草那边自顾自的替沈望辩解，孙茹月却压根没去听，注意力一直放在刘雨潇身上。 当她看到刘雨潇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慌乱时，心中立刻暗骂一句。 “绿茶！” …… 创业基地此刻正处于一种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状态，而电影院中，沈望也悄悄摸黑回到了座位。 “回来啦？” 朱瑶扭过头来，小声遗憾道：“刚刚有一段特别搞笑的剧情，你都没看到！” 沈望心说我都看过一遍了，嘴上直接开始请假：“小圈，创业基地那边有点事情，我要马上回去一趟。” “啊？” 朱瑶愣了一下，很是不舍的看了眼荧幕：“可电影还没看完呢。” 沈望摆出一副“我也不想”的表情：“没办法，太急了。” “那好吧。” 朱瑶没太多犹豫，拿起外套和包就准备起身。 沈望赶紧一把把她摁住：“不是，你这是要干啥？” “回学校啊。”朱瑶有点疑惑。 “我自己回就行了，你不把电影看完吗？” 沈望“体贴”道：“都快演完了，剩个结局不看完多膈应人啊。” “可是……” “没啥可是的，我还不知道要忙到多晚呢，你看完电影正好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去，过几天有时间我再陪你出来玩。” 沈望一通“威逼利诱”，终于是忽悠到朱瑶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我走了啊。” 最后又捏了捏朱瑶的小手后，沈望匆忙猫着身子溜走。 而朱瑶也把目光重新投向银幕，丝毫没有注意一个小bug。 沈望是怎么知道这个电影快要结束了呢？ …… 沈望打车回到燕大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因为才刚过冬至没几天，所以现在白天还是很短，此时天色已经有点黑了。 一路跑到创业基地，沈望推开门的一刹那，三个女人皆是立刻表情各异的站了起来。 沈望不知道林晓草也在，愣了一下才看向刘雨潇。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没关系的。” 刘雨潇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茹月：“有孙同学陪我聊天呢。” “呵呵，都认识了哈……” 沈望并不知道她们刚刚这一个小时聊了些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场面肯定不会和谐。 “你找我啥事啊？” “哦，是《诡秘之地》的事情……” 刘雨潇轻轻看了林晓草和孙茹月一眼：“方便在这里说吗？” 沈望想了一下：“说吧，都不是外人。” “那好。” 刘雨潇点点头，居然还真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递了过来。 “这是《诡秘之地》下个季度的运营方案，你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还有就是影游版权那剩下的一百万这周末前也会打到你账户上……” 刘雨潇的架势颇为职业，林晓草和孙茹月却是听的一头雾水。 居然好像还真是工作上的事情。 沈望此刻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随便翻了两眼方案，就把文件撂到桌上。 这些事之前方德保都是电话跟他沟通的，毕竟运营他也不懂，着实没有参考他意见的必要。 至于刘雨潇这次大费周章的跑来找自己，沈望总感觉只是拿工作做借口，实则另有目的。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肯定不能问出来。 “行，我没什么意见，就按方案来就行。” 点了点头，沈望笑着又说：“以后这种事你不用非得跑一趟，打电话说就行。” “我这不是第一次做，怕做不好嘛。” 刘雨潇给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然后就拎着包站起身来：“那既然没问题我就先走啦。” “呃……” 见刘雨潇说走就走，沈望反倒是有点尴尬。 人家等了自己一下午，结果见面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心里难免过意不去。 “别着急啊，正好也到饭点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嗯……你方便吗？” “有啥不方便的。” 沈望担心林晓草会多想，准备把她和孙茹月也叫上。 “你俩也一起。” “我，我就不去了吧。” 林晓草摆了摆小手：“我在食堂吃就好了……” “当然要去了！为什么不去？” 孙茹月突然一步走到林晓草身边，拉着她的手，高高扬起眉毛。 “反正你是男朋友掏钱！” 第二百一十章 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很快，一行四人便出了创业基地，往校门口的商业区走去。 孙茹月铁了心不给沈望和刘雨潇独处的机会，一直拉着林晓草走在二人旁边。 不过这幅场景如果从远处来看，倒颇有点三女众星捧月的感觉，只惹得路过的男生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毕竟不管是孙茹月还是刘雨潇，虽然身材相貌在沈望认识的女人中并算不上第一档，但放在整个校园里也是拔尖的水平， 更何况两女都会打扮，这种微微超越年龄的精致更是对许多尚未经历红尘事的大学男生有着致命吸引力。。 不过“月亮”沈望此刻并没有啥得意的感觉，只是不停默默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一家餐馆门口。 饭店名叫“楼外楼”，沈望之前聚餐来过一次，主要做海鲜，味道档次都应该算这附近最好的了。 四人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林晓草在沈望旁边，孙茹月抢先一步占据了他对面，刘雨潇也不争，很自然的就坐到了对角最远的座位。 沈望先点了几个菜，然后又征求三女的意见。 林晓草和刘雨潇都是摆手说可以了，唯独孙茹月把菜单接过去，毫不客气的又点了四只海蟹，还有一堆其他的海鲜。 放下菜单，她又问服务员。 “你们这里有什么茶？” “哦，我们这儿有绿茶、普洱、红茶……” “就绿茶！来一壶！” “好的。” 服务员转身去下完单，很快就把一壶沏好的绿茶拿了上来。 孙茹月眼疾手快，拿起茶壶就给刘雨潇倒了一杯。 “刘同学，喝茶。” 刘雨潇看看孙茹月，没有了刚刚那种针锋相对的气势，很顺从的捧起杯子抿了一口：“谢谢。” 孙茹月见状心里更气，又说：“这茶58一壶呢，刘同学觉得怎么样？茶味浓吗？” “我不懂茶，尝不出来呀。” “是么？我以为刘同学平时肯定经常喝茶呢。” “没有啦，孙同学你肯定比我懂吧……” 两女你一句我一句，已然再次进入了对嘲模式。 林晓草听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壶茶好贵，小脸上满是纠结的心疼模样。 但沈望却是一脑门黑线，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冤。 “咳！行了，别说茶的事儿了。” 悄悄踢了孙茹月一脚，沈望岔开话题：“孙茹月，你今天不用去蓝风上课的吗？” “我跟舞蹈老师请过假了，回来拿东西。” 孙茹月不满的回踩了沈望一下，酸溜溜的说：“结果正好碰见刘同学来找你，真是好巧哦。” “……” 沈望此时已经后悔吃这顿饭了，安安静静跟林晓草吃个食堂，拉拉小手它不香吗？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马虎眼了。 “我之前也没想到，要不今儿下午就不出去了。” “对不住啊雨潇，下午确实太忙，当时没看到你打的电话。” “没关系的，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还害得你特意跑回来一趟……” 刘雨潇不再去看孙茹月，而是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要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你瞒着我的大秘密呢。” 沈望一愣：“大秘密？” “就是你跟林同学的事啊。” 刘雨潇捂嘴一笑：“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跟我这个老同学讲，怕不是想金屋藏娇呀。” “哦……” 沈望心说咱俩还没熟到这个份上，但却又很矛盾的有点心痒的感觉。 “就最近没几天的事情。” 随口答了一句，沈望没再继续这个危险话题，又跟刘雨潇聊了聊《诡秘之地》的事。 孙茹月插不上话，便气鼓鼓的在旁边干瞪眼，最后只能是跟林晓草说两句最近学校发生的事。 说话间，几人点的菜很快端上桌。 而动筷之后席间的气氛也终于是多少缓和了一些。 三女吃的都不多，刘雨潇和孙茹月是为了身材有意克制，林晓草则是继续贯彻细嚼慢咽的作风，不管吃什么都仔仔细细的，就连虾壳都要咬碎吃掉，餐碟里几乎没有一点剩余。 不过她给沈望剥的虾倒是干干净净，只留下红白相间的虾肉。 “别再给我剥了。” 又一次把虾肉一口吃掉，沈望无奈的劝道：“我又不是没长手，你自己多吃点啊。” “喔喔。” 林晓草红着脸点点头，不过还是把手里的虾剥完，轻轻放到沈望的碟子里。 看着这一幕，刘雨潇和孙茹月难得对视一眼，不过马上又各自扭回头，心思各异。 她们其实很羡慕林晓草，但也知道自己是做不到林晓草这种程度的。 …… “海鲜汤，请慢用！” 身穿制服的服务生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又在旁边放下四个小碗。 毕竟也不是啥特别高档的饭店，服务员并没有给几人盛汤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沈望拿起一只小碗先给林晓草盛了一碗，然后又拿起第二只。 刘雨潇和孙茹月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眼睛的余光却都看向沈望，等待着这第二碗汤的归属。 浓稠的汤水很快就填满小碗，然后二女就看到沈望居然就这样直接坐下，把碗摆在了他自己面前。 “……” 孙茹月当即嚷嚷道：“沈望，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怎么了？” 沈望立刻反应过来，一翻白眼便把自己的碗挪到孙茹月面前：“给给给，先给你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孙茹月满意的哼了一声，侧眼看着刘雨潇。 而刘雨潇也不恼，笑着自顾自拿起一只空碗，盛满汤后轻轻放在沈望面前，最后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 孙茹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小声“切”了一下就不再说话。 而沈望此时则是满心无语。 女人争风吃醋起来真尼玛太可怕了。 就一碗汤都能让你们玩出花来，要是这等心机用在怎么征服世界上，那估计就没男人啥事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女人的这些心机手段也不能说没用，甚至还有大用。 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嘛——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如果我也喜欢她呢? 吃过饭，四人走出“楼外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站在路边，沈望问刘雨潇：“你怎么回去？” “我打个车就好。” 刘雨潇把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又看了看林晓草，笑问道：“林同学，我能跟沈望单独说两句话吗？” “啊？” “好，好的……” 林晓草愣愣的点了下头，孙茹月却是阴阳怪气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呗，非要搞得神神秘秘的。” 刘雨潇没理她，只是又看向沈望。 沈望没拒绝，迈步走远两步，这才看着跟过来的刘雨潇，问道：“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 刘雨潇低了低头，不太好意思的犹豫着开口：“我感觉孙同学好像对我有点误会。” “她就是这种人，你别放在心上。” 沈望笑道：“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我倒是无所谓啦……” 刘雨潇摆弄着衣角：“就是怕因为我的原因搞得你们之间不愉快。” “你别多想。” 沈望微微有些惊讶，想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俩就是普通朋友，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发的什么神经……” “沈望，我们也是普通朋友吗？” 刘雨潇突然打断。 “呃……不然呢？” 沈望表情一滞，不过刘雨潇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挥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我走啦……” 拉开车门，她刚要上车，却又扭回头来，把自己的手腕往前伸了伸。 绿松石手链在路灯下反射出点点幽光。 “你看，搞丢的那几块石头被我找回来了呢。” “……” 刘雨潇上车走了，沈望看着出租车驶远，这才一边琢么着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一边走回林晓草和孙茹月的旁边。 “老同学走了啊？” 孙茹月先是嗤笑一声，等她看清沈望的表情后却又突然说道：“沈望，我也要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沈望：“？？？” …… 又一次站到昏黄的路灯下，沈望对面的女生已经从刘雨潇变成了孙茹月。 看着不远处一直疑惑望向这边的林晓草，沈望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有话快说！” 孙茹月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快说”，而是慢悠悠的问：“那个刘雨潇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沈望没好气的回答：“看不出来。” 孙茹月不依不饶：“那你就是想跟她搞暧昧。” “不是，孙茹月你怕不是最近脑子真有点毛病吧！” 沈望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我要真想跟她发生点什么，会暴露我跟小草的关系吗？” “你是不想暴露，可人家俩人恰好碰上了啊。” “我……” 沈望深吸一口气：“跟你讲不通。” 孙茹月冷哼一声：“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 “孙茹月，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 沈望强忍住火气，一字一顿道：“我跟刘雨潇除了同学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她喜欢我，但我不喜欢她，也不想跟她有什么纠葛。” “你听明白了吗？” “……” 见沈望这话不似说谎，孙茹月的语气总算是软了下来：“这还差不多……” 沈望瞥了她一眼：“还有啥要说的没有？” “有！” 孙茹月支支吾吾半天，突然来了一句：“沈望，我爸想见见你。” 沈望：“？？？” “你别误会！” 孙茹月赶紧解释道：“《创造101》的事我跟他说了，他挺支持我的，不过想跟你聊聊。” “你愿意吗？不行我就找个理由回了他。” 孙茹月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而沈望想了一下后也没拒绝。 这也不算啥大事，还有十个愿望点可赚。 “见就见吧，你跟叔叔商量好时间提前通知我就行。” “那好！” 孙茹月有点开心，刘雨潇的事也随之不放在心上了。 俩人又聊了两句便走回到林晓草身边，因为孙茹月现在已经不住宿舍了，所以跟林晓草打过招呼就自己转身走了。 目送她一扭一扭的走远，沈望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握住林晓草的手。 “走吧，送你回宿舍。” “喔喔，好。” 林晓草安静的跟在沈望身后旁边，一言不吭，也没问刚刚刘雨潇到底跟沈望说了什么。 不过虽然没问，但她的小脑瓜里却难免会想，一双漂亮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偷偷看向沈望，欲言又止。 她的这幅样子全被沈望尽收眼底，他心里好笑一阵，然后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刘雨潇是我高中同班同学，现在有点工作上的关系。” “喔喔……” 林晓草轻轻点头，纠结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茹月说她……” 沈望心中警铃大作：“孙茹月说啥了？” “说，说她好像喜欢你呢……” “她知道个jb！” 沈望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又感觉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过激，赶紧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别听她瞎说。” “喔……” 林晓草红着脸嗫嚅道：“我相信你的。” “嘿嘿，乖。” 沈望放下心来，有意逗弄道：“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呢？” “啊？” 林晓草愣住了，犹豫半天后仰起头，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那，那你喜欢她么？” “当然不……” 沈望本想直接一口否定，反正林晓草问的是刘雨潇，又不是朱瑶，他回答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突然他又发觉这是一个试探林晓草对“第三者插足”态度的绝佳机会，便改口道： “咳，要是我说喜欢呢？你怎么办？” “……” 五秒钟过去，沈望并没有等到任何回答。 他扭头看去，只见林晓草傻傻的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眶中一片朦胧。 很快，一滴豆大的泪珠“啪嗒”落下，沈望也瞬间慌了神。 “哎呀，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别哭了别哭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刘雨潇，逗你玩呢！” 沈望手忙脚乱的去帮林晓草擦眼泪，而后者则是用力的抓着沈望的衣角，甚至小手上的关节都有些泛白。 “沈望……” 林晓草突然哽咽着向前走了一小步：“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开玩笑……” “我，我不该哭的……” “……” 沈望手上动作一滞，突然感觉心里像是被针扎的一样难受。 他伸手把林晓草揽进怀里，不停轻抚着那瘦弱的后背。 夜色中，寒风呼啸，星斗闪烁摇颤。 第二百一十二章 假装男友这种狗血剧情 周六。 沈望今天起了个大早，先照例跟林晓草吃了早饭，然后又去创业基地转了一圈，最后出发陪朱瑶到万达买了两件衣服。 一套行程安排的滴水不漏，已经颇有点时间管理大师的风范。 甜品店里，朱瑶小口吃着面前的双皮奶，抬起头问道：“茹月什么时候过来呀？” “她说已经出发了，估计快到了吧。” 沈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把甜品店的定位发给了孙茹月。 今天下午他就要去见孙父，这事儿他也没瞒着朱瑶，一早就请过假了。 朱瑶一开始倒是哼哼唧唧的表达了不满，但后面也没有再闹，反而还陪他去买了礼物。 不算多贵重，就是一些水果和茶。 “沈望，过年放假的时候你要不要单独见一下我爸爸呀。”朱瑶突然笑嘻嘻的问道。 沈望倒是干脆，直接拒绝：“不去。” “为什么嘛！” 朱瑶立刻撅起嘴：“你都要去见孙茹月的爸爸了，为什么不见我爸爸嘛！” “再说你们早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这能一样吗？” 沈望翻了个白眼，坏笑道：“我还没浪够，不想这么快安定下来。” “臭屁！” 朱瑶笑着在沈望手背上轻轻打一下：“有我还不够嘛！你还想怎么浪呀？” 沈望一本正经的板起脸，严肃道：“朱瑶同学，我承认你是有几分姿色，我也确实对你很有好感。” “但你要清楚，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势必是要造福更多女孩子的，你这种想要占为己有的行为是不是很可耻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朱瑶咯咯笑着，眉目间都是喜悦：“那我是不是应该搞一个共享男友的项目啊？还能赚点零花钱哩~” “有这个觉悟是好的，但我建议做成公益项目。” “哈哈哈哈，那我才舍不得呢！” 朱瑶笑的前仰后合，不过仍没忘记正事：“你不许岔开话题！” “快说！过年到底要不要见我爸爸？” 沈望心里一声悲叹，眼见躲不过，只好模棱两可道：“看情况再说吧。” “哼！你就是不想见！” 朱瑶不满的嘀咕着：“你怕什么嘛！我还想着有空去拜访叔叔阿姨呢！” 沈望知道朱瑶嘴里的“叔叔阿姨”指的是沈自平和刘秀娟，当即吓的赶紧摆手：“大可不必！” “不去也行！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假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去一个星期！” “小圈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那就五天！” “三天！”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虽然看似都气势汹汹，但其中恋爱的酸臭气息却格外浓烈，惹得甜品店里的不少情侣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其中女生往往是羡慕这种轻松的恋爱氛围，而男生则大都是眼馋朱瑶的姿色，总是忍不住偷瞟，如果小动作被女友发现，免不了又要面对“我跟那个女生谁漂亮？”之类的终极拷问。 小小的甜品店里一下子因此热闹不少，而沈望和朱瑶也一直等到孙茹月现身才勉强“休战”。 孙茹月跟两人打过招呼，笑盈盈道：“老远我就看到你们在这里手舞足蹈的，聊什么呢？” 朱瑶拉住孙茹月的手，不满道：“茹月你评评理，我就是想让沈望去见一下我爸爸，他却死活不同意……” 沈望立刻喊冤：“我哪有死活不同意！我明明是说看情况！” “那不都是一个意思！” 朱瑶气鼓鼓道：“茹月，你说沈望是不是很过分！” “这事呀……” 孙茹月似笑非笑看了沈望一眼，然后才说道：“沈望他可能是觉得太早了点吧。” 朱瑶嘟囔着：“可我们都认识好久了啊。” “但你们才恋爱不久啊，并且男生在见家长这方面都很怂的。” 孙茹月又劝了一句，知道沈望此时肯定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便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表。 “呀，快到时间了，朱瑶，那沈望我就带走了哦。” “哦哦，好，你们快去吧。” 朱瑶赶紧点了点头，最后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目送两人离开。 …… 走出甜品店，沈望立刻松了口气，向孙茹月感叹道：“你来的太及时了。” 孙茹月很得意：“怎么样，我刚刚的掩护打的好吧？” “好！” 沈望不吝赞扬，一伸大拇指：“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 孙茹月嘿嘿一笑：“那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小忙啊？” 沈望顿时大感不妙：“啥忙？” “就，就是……” 孙茹月难得结巴一次，小声试探道：“能不能等下见到我爸爸之后假装一下我男朋友啊？” 沈望：“？？？” 见沈望一脸诧异，孙茹月赶紧解释：“我，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必须要说你是我男朋友，所以……就这一次，好不好嘛？” “不可能！” 沈望想都没想，立刻跟孙茹月拉开距离：“你别跟我说是什么你爸给你物色了结婚对象，结果你不喜欢，所以就拿我来当挡箭牌的这种弱智剧情！” “哎呀，不是啦！” 孙茹月气的直跺脚。 当时她之所以会跟爸爸说沈望是自己的男朋友，其实说到底也是为了帮沈望。 那时候妄想传媒正缺少运营的专业人才，所以孙茹月就想着让父亲找一个人来帮忙。 但孙父一开始并没答应，孙茹月无奈之下只好谎称沈望是自己男朋友，这才换来了孙父的重视，最终得以找来了秦延。 不过这些事她现在又不好跟沈望说，所以现在是又气又委屈。 “我不管！” 既然解释不了，孙茹月干脆直接不解释了，嚷嚷着：“反正你这次必须要帮我！” 沈望则是一脸嫌弃：“孙茹月，我之前咋没发现你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呢？” “我就无赖了！” 孙茹月一步不落紧跟着沈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跟着你！” “我特么的……” 沈望强忍住骂街的冲动，盯着孙茹月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是败下阵来，咬牙切齿道： “我可以装这一次。” “但提前说好，就只有这一次！” “并且这事你知我知你爹知，其他人谁也不许说！” 孙茹月赶紧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行，那走吧！” 沈望瞪了她一眼，然后就走到路边打车去了。 得了，事到如今装一下就装一下吧，毕竟孙茹月最近的确也帮了他不少忙。 权当是未来见朱父的演习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装得太好怎么办? 孙茹月是沈望认识的第二个住别墅的人。 虽然孙家的别墅从外观上看明显没有齐明凯家的气派高档，但考虑到燕江和春谭房价的差距，这两套房子的价格估计差别不大。 “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站在别墅院外，沈望小声问道。 “我妈做服装，我爸做广告。” 孙茹月简单介绍了两句：“不过妈妈的业务主要在国外，所以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 “我爸稍微好一点，但我们大概也就一两个月能见一次。” “这样啊……” 沈望点点头，大体了解了孙家的情况。 估计生意上肯定比齐家的广盛集团差点，但也是铁板钉钉的富人阶级了。 不过……沈望突然记起了第一次跟孙茹月和王凯在校门口见面的场景。 当时他俩可是准备要去坐公交的，王凯家里没钱沈望现在是知道的，但孙茹月… 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去挤公交？ 为了照顾王凯的面子？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想到这里，沈望脑海中又浮现出齐明凯对孙茹月的那句评价。 外婊里不婊。 啧啧啧，不得不说，老渣男确实有点东西啊！ 心中感叹两句，沈望没再继续想下去，刚准备迈步，孙茹月却突然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沈望：“？？？” 孙茹月面不改色：“做戏做全套嘛。” 沈望脸一黑：“那特么干脆把晚上的戏份也做了呗。” 孙茹月面露喜色：“好呀！” “……” 深吸一口气，沈望缓缓道：“齐明凯有句话说的挺对的。” 孙茹月一愣：“什么话啊？” “你自己问他去吧。” …… …… 孙振良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丈夫，更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 当然，这三者本来就很难兼容，不过孙振良认为自己做的尤为不好。 特别是对女儿，他始终感觉亏欠很多，也一直在尽力弥补，但奈何总是收效甚微。 直到最近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女儿不仅又开始喊他“爸”了，还会在打电话时提醒他要注意身体，甚至今天更是要把男朋友带来见自己。 虽然这是他强烈要求的，但女儿既然能答应，也算是认可自己可以介入她的生活了吧。 不过孙振良已经打定主意尽量不干预女儿的选择，所以甚至连沈望的基本情况都没有找人调查过，只知道他开了家传媒公司。 他是相信女儿的眼光的，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清楚自己的意见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愿这个小伙子靠点谱吧。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孙振良整理下衣服，起身去开了门。 “爸！” “叔叔您好，我是沈望。” 门外，孙茹月和沈望俩人都是一脸笑容。 “来了啊，快进屋吧。” 孙振良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把两人让进屋，目光却一直在悄悄打量着沈望。 沈望因为经过了两次“身体素质强化”，所以核心肌肉群十分协调有力，任何时候身体都绷的笔直。 这一点很令孙振良印象很不错。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如果没当过兵多少都有点弯腰驼背，像沈望这样的并不多。 关上房门，走回客厅，见沈望并没擅自坐下，而是拉着孙茹月站在沙发旁等着自己，张振良更是满意的点点头。 “小沈啊，坐！想喝点什么茶？” “叔叔，我不懂茶，您泡什么我喝什么。” “哈哈，好，那就喝点红茶吧。” 孙振良爽朗一笑，动手泡了一壶红茶。 “小沈，家是哪里的啊？” “春谭。” 轻扶茶杯，沈望回答道。 “哦，那离燕江挺近的。” 孙振良点点头，态度亲和的又随口问了两句，沈望也是有问必答。 第一杯茶喝完，孙振良看了一眼孙茹月，这才切入正题。 “参加那个综艺的事情茹月跟我说了，我很支持她。” “也很感谢你对茹月的照顾和帮助。” “……” 沈望表情一僵：“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振良并未察觉到沈望的异样，自顾自的感叹道：“唉，我跟茹月的妈妈一直忙事业，对茹月的关心确实不够。” “她现在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是打心底里高兴。” “小沈，叔叔对你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你能善待茹月，好好对她，你能答应我吗？” 看着孙振良真挚的眼神，沈望嘴角微微颤动，心中一万头曹尼玛奔过，没有立刻回答。 而孙茹月知道他为难，赶紧开口嚷道：“爸！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孙振良并未搭理女儿，而是依旧默默注视着沈望。 沈望知道躲不过，这才深吸一口气。 “叔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茹月的。” 他格外在“照顾”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恶狠狠”的感觉。 不过孙振良倒是对这个态度很满意，认为这是沈望深思熟虑才给出的承诺。 如果沈望刚刚答应的很快，他反而会觉得不走心。 “有你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 “来！喝茶！” 给沈望倒了第二杯茶，孙振良又说起了创业的事。 他是做广告的，本身就属于传媒业，在这个领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因此现在随口说几句对沈望都有挺大的帮助。 沈望也乐得有这么个机会，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还会主动问几句。 俩人一来二去居然就这样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孙振良看了眼手机屏幕，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似乎这通电话还挺重要。 “小沈你先坐着，我去接个电话。” “叔叔您先忙。” 沈望赶紧点头，目送孙振良举着电话走远后才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孙茹月。 “这下好了，我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孙茹月也看出她爹对沈望挺满意的，此刻心中是既开心又纠结，不由得小声嘀咕一句：“哼……大不了不收场了嘛。” “啥？？” 一听这话沈望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来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就这一次！” “那谁让你表现的这么好的嘛。” “？？？” “孙茹月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沈望“绝情”道：“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怎么处理你自己跟你爹解释去！” 孙茹月哼哼唧唧扭动了下身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不讨厌的事，本来……” 沈望这边正想据理力争，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怒吼。 很明显是孙振良那边发出的声音。 “……废物！” “……这单要是黄了你们也不用干了……” “……别找借口！” “……不满意就重做！养你们干什么的！一句话都想不出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听到孙振良的吼声，沈望和孙茹月对视一眼，都默默闭上了嘴。 而随着两人听到的内容越来越多，也都大约搞明白了孙振良遇到了什么问题。 好像是有个广告项目出了点情况，一家叫战马的生产功能型饮料的公司对孙振良公司提出的广告方案，尤其是对广告词很不满意，要求重做。 这种事对广告公司来说本来再正常不过，大不了多改几遍，实在谈不妥放弃也算正常。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碰不到那种没事找事的傻逼甲方。 但这次的单子对孙振良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放弃，所以他才会发这么大火。 “没看出来，你爸还挺凶的。” 又听了一会儿，沈望终于是对那边的谈话没了兴趣，压低声音看向孙茹月：“好家伙，这骂人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你以为呢。” 孙茹月轻笑一声：“他刚刚那么和蔼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男朋友。” “谁是你男朋友！” 沈望眼一瞪，再次纠正道：“假冒的！” “就真不能弄假成真吗？” 孙茹月眼中秋波流转，伸出小腿蹭了沈望一下。 沈望却是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这条腿拍开：“孙茹月，你特么的别太过分！” “我警告你……咳，叔叔。” 话还没说完，沈望眼神的余光就看到了正收起手机走回来的孙振良，只好暂时闭嘴。 “对不住啊小沈，公司那边有点麻烦。” 孙振良无奈的摇摇头，重新坐下：“等你以后公司做的再大一点就知道了，唉，数不清的问题，难啊！” 沈望知道孙振良只是随口抱怨两句，便也就顺着他开了个玩笑：“叔叔您这话说的，搞得我都害怕了。” “哈哈哈，你怕什么？你可是比我当年强多了。” 孙振良拍拍沈望的肩膀，由衷道：“《创造101》项目能从爱奇艺嘴里咬下那么一大块肉，小小年纪有如此魄力，说实话，小沈你真是块做生意的料！” 孙振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但沈望的脸色却是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 因为孙振良刚刚无意间透露出一个消息，一个他本不该知道的消息。 《创造101》他跟爱奇艺谈的是很艰难，最终也的确借助米璟的“内幕”达到了预期目标。 但这些事孙振良是怎么知道的？ 孙茹月说的？ 不可能，因为沈望压根就没向妄想的其他人说过跟爱奇艺谈判的详细过程。 知道其中前因后果的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佟莉萍和秦延了。 而佟莉萍他又特意叮嘱过，那么秦延…… 联想到秦延最初来应聘时就表现出的种种不合理，沈望心里瞬间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叔叔……” 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看着孙振良，轻声问道：“您认识一个叫秦延的人吗？” “秦延……” 听到这个名字，孙振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秦延的事孙茹月特意叮嘱过他不要让沈望知道，他也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 但刚才他被那通电话搞得有点心不在焉，所以确实一不小心说漏了一点。 可谁曾想就是这一点小小的漏洞，沈望不仅敏锐的察觉到了，并且还能瞬间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想通这一切，孙振良再次看向沈望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咳，小沈，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无视了孙茹月焦急的目光，孙振良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实和盘托出。 “这件事情呢，确实是叔叔做的不好……” 孙振良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沈望则是微眯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后来茹月跟我说要去参加《创造101》，我有点担心，就联系秦延问了下这个节目的情况。” “小沈你放心，秦延他只是大体说了说，其中的细节都没有讲。”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没早点告诉你总归是我不对。” “小沈，叔叔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孙振良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不仅把孙茹月和秦延不动声色的都摘了出去，并且一句“没有早点告诉你”也偷换了“被沈望察觉才坦白”的事实。 可以说是典型的商场老油条了。 而沈望这边听完后则是先看了眼满脸忐忑的孙茹月，然后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叔叔，您看您说的！” “不管怎么样您这都是在帮我啊！怎么还跟我道歉呢？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啊！” 沈望这话也是半真半假。 秦延确实帮了他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目前妄想传媒中最重要的人物。 但谁也不会喜欢别人偷偷在自己身边安插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出于好意。 两个男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却也都没有挑明，房间里的气氛就在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渐渐重归平稳。 不过这种平静下却仿佛始终有一根鱼刺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再聊下去也不会有多大的意义。 于是沈望很快便起身告辞，而孙振良也只是简单客套了几句。 站在别墅门口，孙茹月犹豫着伸手去挽沈望，见后者没拒绝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个，爸，我陪沈望吃完晚饭再回来。” “嗯，正好我晚上也有个应酬。” 孙振良笑了笑，又跟沈望握了下手：“小沈，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这件事是什么三人都很清楚，但沈望这次却没有应和，而是沉默半晌后突然莫名其妙的换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叔叔，刚刚您接的那通电话我多少听到点内容……战马是做维生素功能饮料的公司吧？” 沈望准备最后再确认一下，而孙振良则是满头雾水。 “是，不过小沈，你问这个……” “叔叔，我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您，您当一玩笑听听就好。” 沈望没多解释，直接把刚从系统里花10个愿望点买的广告词说了出来。 “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 孙振良愣住了，作为一个广告从业者，他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这句广告词的难得之处，一时间竟然变得呼吸急促，甚至连沈望和孙茹月的告别声都没有听见。 低声重复了好几遍，他猛地抬头来想再问沈望点什么，但看到的只是两个已经远去的背影。 顾不得叫人，孙振良第一时间就打通一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后就焦急的回到屋里走来走去。 十几分钟过去，电话再次响起，话筒那头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孙总！过了过了！战马那边特别满意！” “他们一听这句广告词马上就敲定了我们的单子……” 听着下属的汇报，孙振良也是激动的一挥拳头。 广告公司是属于典型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类型，所以这个单子对他尤为重要。 他手下一个十人的团队为此忙碌了两个多月，却始终没能拿下来。 可谁能想到，沈望只是十个字就搞定了。 不过……沈望为什么能想出这么到位的广告词？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孙振良突然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苦笑着自言自语一句。 “这小子，不想欠我人情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快停笔啊混蛋! 沈望确实不想欠孙振良的人情，所以才花10个愿望点买了这句广告词，出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叫杨石头的营销大师之手。 10个字10个愿望点，这应该是沈望目前为止从系统这买过的“最不划算”的东西了，正好抵消他今天来见孙父的收获。 不过也正因为这么贵，所以他并不担心帮不上孙振良。 大的那头应付完，那接下来就该处理孙茹月这边了。 “挽够了没有？” 一路走出别墅区，沈望终于是停下脚步。 “没有……” 孙茹月小声嘀咕一句，不过还是慢慢把手松开。 沈望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说说吧。” “说什么呀，我爸不都告诉你了嘛……”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个……” 孙茹月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安的拉了拉沈望的衣袖：“沈望，你别生气……我当时也是想帮帮你嘛。”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 沈望依旧没啥表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瞒着我？直接明说想找人来帮我不行吗？” “我……” 孙茹月的声音变得很轻：“我不是小草，也不是朱瑶，我怕我跟你说了你会不愿意，所以就……” “……” 觉得自己没资格是吗。 沈望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了一些：“傻不傻啊。”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孙茹月仰着头，表情很紧张，像是在等待审判一样。 而她这副样子终于是让沈望憋不住了。 “噗！哈哈哈！” “？？？” 孙茹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沈望！你压根就没生气对不对！” “废话！我谢你都来不及，生的哪门子气？就算有刚才在你家也早就消了，否则我还会帮你爹？” “那你为什么一直板着脸？！” “我不装一下怎么知道你是咋想的？” “你！” 孙茹月一跺脚，羞恼的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沈望也不管她，又得意的笑了两声后迈步就走。 孙茹月见状在身后跳脚道：“沈望，你去哪！” “吃饭！” “……你等等我呀！” …… …… 周二，晚八点。 108宿舍四人全齐，皆是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桌前，面对着课本若有所思。 明天是期末的第一场考试，四人都想在这第一战中取得开门红。 不过现实十分残酷，即便沈望已经把经过林晓草反复删减过的重点分享出来，大家却依旧是毫无信心。 这一刻，沈望无比的怀念高中生活。 高中时，他觉得上了大学就轻松了，考试只要及格就行。 可真等上了大学却又突然发现，还是尼玛高中好，考试不及格都行！ 盯着课本又硬憋了五分钟，沈望终于忍不住了，试探着问道：“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其余三人齐齐抬头，复习情况全部清晰的写在了脸上。 茫然！ “……” 沈望不甘心的又问：“明天一早就要考了，快想招啊！怎么办？” 范超：“尽力而为吧。” 张冒：“一切随缘吧。” 齐明凯：“……重在参与吧。” 沈望：“？？？” 场面陷入短暂的寂静，四个三尺好男儿居然就这样被轻轻一张考卷压垮了挺直的脊梁。 悲哀！ 最后四人干脆直接放弃了挣扎，准备躺平接受命运的蹂躏。 齐明凯和张冒已经峡谷开干，范超跑去阳台跟姜恬恬煲电话粥。 沈望犹豫了一下，为了不辜负林晓草的心血，还是决定再逼迫自己看几眼课本。 不过此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佟莉萍打来的。 “沈哥，你在忙吗？” 小秘书语气轻快，跟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 沈望闷哼一声：“嗯，忙着预习呢。” “预习？” 佟莉萍很是不解：“这都期末了呀，沈哥你是在预习下学期的课程吗？” 沈望：“……有事说事！” “哦哦。” 佟莉萍赶紧说道：“沈哥，小草姐的身份证号我已经要到了！我要现在给她买票吗？买飞机还是火车？” “嗯……” 听到佟莉萍的话，沈望略微思索了一下。 他知道林晓草之前每次回家都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然后还要转大巴，一趟下来辛苦不说，光是时间就要花掉两天。 所以这次他准备给林晓草买票。 “还是买高铁吧，2月5号的，时间别搞错了。” 2月5号是林晓草原定的回家时间，票她自己都早买好了。 不过这并不耽误沈望再给她买一张，至于她自己买的那张硬座，到时候退掉就是了。 又跟佟莉萍说了两句，沈望挂掉电话，勉强打起精神把目光重新挪回到课本上。 …… 转天上午，一间阶梯教室。 跟很多大学不同，燕大的考场纪律抓的很严，每次考试都要严格按照学号来坐。 这也让沈望跟林晓草这种好学生天各一方，周围都是齐明凯张冒之流，毫无“参考”价值。 “好了，同学们把跟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放到讲台上，我们马上发卷子了！” 两个监考老师看了眼时间，然后就目光炯炯的监督着一众学生把书包等物拿上来。 此时此刻，沈望十分想把自己也放到讲台上。 毕竟他总感觉自己好像也跟这场考试并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等他无精打采的接过试卷，随意看了几眼之后，这种感觉却微微改变了一下。 什么情况，第一道题居然会做？ 【1、王国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成名句”之言，出自他的（） a.《蕙风诗话》 b.《艺概词典概》 c.《人间词话》 d.《宋元戏曲考》】 顺手的选了个c，沈望紧接着往下看去，而等他把卷子全部大体扫过一遍后才惊奇的发现，这张卷子他至少有一半的题会做！ 全部都是林晓草给他划的重中之重的内容！ 卧槽！牛逼啊！ 沈望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前排的某个位置。 林晓草今天穿着刘秀娟买的白羽绒服，带着袖套，此刻正伏在桌上认真答题，扎起的马尾辫安静躺在脑后，轻轻遮盖住了白皙的脖颈。 欣赏了一会儿，沈望收回视线低头开始奋笔疾书。 而旁边的齐明凯此时则是已经把选择题蒙完，准备睡觉。 不过就在他刚要趴下的时候，一扭头却正好看到了沈望“下笔如有神”的样子，顿时人傻了。 尼玛？！ 说好的一起挂科呢？ 快停笔啊混蛋！！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要挂科了 一个多小时后，考试结束，阶梯教室里也响起阵阵吵嚷声。 跟高中考试结束后大家都忙着对答案不同，此时众人讨论的基本都是中午吃什么，下午去干啥之类的问题。 而此刻的沈望已经被宿舍其他三人包围其中，模样像极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文曲星。 “老四！你传的答案靠不靠谱？！” “你他妹的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学习了？” “牛逼啊！” “后面几门也靠你了啊！” “……” 面对三人的吹捧，沈望很是得意。 刚才那张卷子有一半题他会做，剩下的一半连蒙带猜再混个十分问题不大。 也就是说卷面分不出意外就能到60，再算上平时分的话，这门课大概率是能及格的。 当然，他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因此做完卷子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会的答案“分享”给了齐明凯等人，帮助难兄难弟共渡难关。 摇头晃脑一阵，沈望这才开口坦白道：“其实我就昨天晚上又看了一小会儿书。” “主要是今天考到的内容很多都在小草划的重点里。” “真的假的？” 三人很是不信：“她提前弄到试卷了？” 沈望一翻白眼：“你们是不是傻？小草要是提前弄到卷子能不给我一份？” “也是……那是为啥啊？” “我也想知道……” 四人集体陷入沉思，可能以他们的学渣思维永远也想象不到学霸对于一门课程的理解能达到什么程度。 这就像如果沈望跑去问林晓草怎么才能考到80分，听到的答案很有可能是“少做两道题”一样。 当然了，在学习方面沈望四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虽然学霸的成绩让我目瞪口呆，但是我的交卷速度也绝对可以让学霸目瞪口呆。 …… 又说了两句四人作鸟兽散，沈望也走到一直在等自己的林晓草旁边。 林晓草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背着那个小旧书包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沈望过来便赶紧站起来，小声问道： “你考的怎么样呀？” “不怎么样。” 沈望故意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叹了口气：“唉，能考个20分就不错了，铁定挂了。” 林晓草果然被骗，小脸上满是焦急：“怎，怎么回事呀，那些重点你没有看么？” “看了，没记住。” 沈望“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而林晓草的反应也基本如他所料，嘴巴张开又闭上，小手无处安放的攥住书包带，很明显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安慰自己“悲伤”的男朋友。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沈望差点没憋住笑，刚要破功，可一只柔软的小手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指。 “没，没有关系的呀。” 林晓草的声音很温柔，似乎是在努力想让沈望轻松一些。 不过她的脸红红的，应该是害羞于在周围这么多同学面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反，反正已经考完了呀，好好准备下一门就好啦。” “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 “小草。” 沈望突然打断了林晓草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安慰话语，心中有些后悔闲的没事开这个玩笑干什么。 “我其实考的还行，应该不会挂科的。” “你划的重点我记住了不少，今天都用上了，刚刚就是想逗你一下。” 沈望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林晓草的反应。 圆圆的小脸上先是不解，然后惊讶，最后又变成了傻狍子般呆呆的模样。 不会生气了吧。 沈望一阵忐忑，但这份顾虑却很快就被打消了。 因为林晓草不仅没有气愤沈望骗了她，反而一下开心起来：“真，真的吗？” 沈望松了口气：“当然是真的，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记不住区区几页重点。” 林晓草高兴的眨巴着眼睛，不住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遇到了什么好事：“嗯嗯嗯，太好了！” 沈望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行了，吃饭去了！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 “你怎么就知道说这一句？” “因，因为真的都可以啊……” 两人说着话往教室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摩肩接踵的学生人群中。 …… 吃过午饭沈望没回宿舍午休，而是直接去了创业基地。 下一门课是后天才考，所以他压根不准备这么早就复习，只等明天晚上再抱佛脚。 对此沈望也有充分的理由。 毕竟看的越早越容易忘，还不如临考前现背，考完就忘，最大限度节约自己的脑力。 更何况今天他还准备去干一件大事——买车！ 买车这事沈望其实已经计划了好久了，之前是因为钱不够，后来有钱了又实在太忙，自打从魔都回来后就一直没什么空闲。 这其实很正常。 毕竟别人的生活都是吃饭、睡觉、学习（工作）、陪对象。 但沈望的生活却是吃饭、睡觉、学习（工作）、陪对象a、陪对象b。 凭空多了一大部分时间支出，不忙才有鬼了。 不过现在眼见就要放寒假了，沈望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准备赶在回家前把车给买了。 一是怕刘秀娟又变卦对他买车的事横加阻拦，二是为了过年的时候可以开回去显摆显摆。 沈望知道这种装逼套路十分没有新意且不够委婉。 但这份快感无论如何还是要体验一下的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项羽一个西楚霸王都不能免俗，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俗人。 给佟莉萍打了个电话，等她来找自己的空档，沈望正好碰上了秦延。 两人只是简单聊了几句，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沈望确信孙振良和孙茹月肯定都找过秦延了。 所以两人现在也算是对彼此知根知底，尤其是秦延，估计连他假装孙茹月男朋友的事可能都知道了。 对假冒男友这件事会不会暴露沈望倒是压根不在意，但对秦延这个人，他现在却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秦延是孙振良安排进妄想的，讲道理留在妄想始终是个隐患。 但他目前又是妄想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也没有什么私心。 这就搞得沈望有点左右为难，只好先暂时搁置一边，准备以后再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买两辆 买车应该是沈望有钱后第一次给自己花大价钱置办东西。 如果是按照网络小说的套路，拥有系统的主角一上来最起码也要是玛莎、法拉利之类的超跑起步。 但沈望很可惜并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得到系统快半年了，总共赚了也才几百万，给米璟买完房子后现在手里的资金也就还剩不到200万。 虽然这些钱买个跑车绰绰有余，不过他并没有太多这方面需求。 主要这车他买来后是想给沈自平开的，自己先开着家里的老丰田练练手，等什么时候车技熟练了再琢么以后换车的事。 既然算是给沈自平买，那当然要附和他爹中老年人的气质，沈望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奥迪转转。 跟佟莉萍打车到了一家比较近的奥迪4s店，两人一进门就有一个男销售迎了上来。 汽车4s店的销售人员安排其实有一些套路在里面，有点类似足疗店。 除非特别忙的情况，否则一般都是女技师接待男顾客，男技师接待女顾客，如果遇到男女一起来的情况，大概率也是男技师服务。 当然了，这都是正经足疗店，至于不正经的…...压根就没有男技师。 “两位下午好，看车吗？” 西装革履的男技师，不，男销售很精神，快速打量了沈望和佟莉萍几眼后立刻就判断出这个男生才是正主，并且两人大概率不是情侣，看起来女生更像是个小跟班。 不过他也没因此就轻视佟莉萍，甚至还主动询问要不要帮佟莉萍提包。 一看就是老销售了，懂得向男人身边的女人献殷勤有时候比直接向男人献殷勤更有用。 佟莉萍当然是摆手拒绝了销售的好意，然后三人就在展厅里随意逛了逛。 奥迪作为bba末位的品牌，很多人都觉得它不如宝马和奔驰高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低调，再加上优秀的质量和稳如老狗的性能，反倒成了商务人士的首选。 转了两圈，沈望看着模样都差不太多的众多车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选，最后便干脆直接问道：“你给我推荐一款吧，预算30万以下，最好是三厢的。” “好的先生，我们附和您心理价位的车型有很多，不过卖的比较多的是a3、a4这两款。” 男销售一边说一边引领沈望来到两辆车旁。 他一听沈望说要三厢车就知道这车应该主要是商用，所以干脆就没介绍q3这种家用车型。 “这是a3的15款，有进取型、智领型、舒享型三款，主要区别在于……” “a4呢车型比a3要大一点，价格也要贵一点，它采用了……” 男销售狂甩一阵专业术语，沈望则是听的一头雾水。 他对车的兴趣不大，平时也不研究，此时除了知道两款车价格不一样外就光听明白了一个“a4比a3大点”。 “那啥，你等会儿。” 沈望并不觉得听不懂有啥丢人的，直接打断道：“你说通俗点。” “对不起先生。” 顾客就是大爷，男销售赶紧重新组织语言：“简单来说就是a3的性价比更高一些，但性能没有任何问题。” “a4相对更大气，车内空间也大，如果您预算……” “行，就a4吧。” 沈望很快就做了决定，直接拍板。 反倒是这个销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呃……先生您的意思是您已经确定要买a4了吗？” “确定了，有现车吗？” “有的有的！” 销售狂喜，赶紧连连点头：“那您先选一下配置，然后您这边是准备全款还是分期？我马上去准备合同。” “先不急。” 沈望摆摆手，又问：“你们这里有tt吗？” “啊？有的……” 销售愣了一下：“先生您是想再看看tt吗？那a4……” 沈望一点头：“都买。” “……” “先生！您这边请！” 男销售神情一滞，然后立刻就点头哈腰的引领沈望往另一辆车走去，态度十分恭敬。 沈望对此没有太大感觉，反而在一边跟着的佟莉萍倒是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小秘书之前并没体验过这种“你有钱你就是大爷”的待遇，今天也算是小小感受了一下。 不得不说，确实挺爽的…… …… 奥迪tt是跟a4不一样，已经算是跑车了，全车办下来要四十多万，比a4贵了十几万。 不过沈望并不心疼，反正是买给沈楠的，哪怕再贵他也愿意花这个钱。 虽然沈楠是他从小到大的人生阴影，但沈望心里也清楚，如果抛开那些“惨无人道”的蹂躏不谈，沈楠其实对他这个堂弟是很好的。 小时候两家关系走得近，经常来往，而每次两人见面沈楠都是先把他折磨一番，然后再把自己悄悄省下的零花钱作为“补偿”拿给沈望用。 后来沈楠去了岛国留学工作，但每周都会通过视频电话的方式固定给沈望辅导两三次学业。 沈望当时只觉得烦，总是找各种理由逃脱。 但现在想想，学习工作了一天的沈楠回到家还要强打精神再辅导自己，这种付出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即便是现在，作为妄想传媒的“法律顾问”，每次沈望有需要的时候沈楠都毫不含糊，哪怕耽误自己的本职工作也要先处理沈望的事情，却没要过一分钱报酬…… 种种这些沈望其实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所以现在花几十万给沈楠买车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更何况被压迫了这么多年，沈望早就幻想着可以在沈楠面前狠狠的扬眉吐气一把。 甚至他都已经想象到自己拿着奥迪tt车钥匙甩在沈楠面前之后，沈楠那目瞪口呆的场景了…… 太带劲了！ 想到这里，沈望瞬间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找沈楠把这个场景变成现实。 不过男销售偏偏在这时候来了一句。 “十分抱歉先生，tt现在店里只有这一款展示车，您如果确定要买的话可以先交一部分定金，我们从外地调车过来。” “……” 沈望一阵沉默，刚才的兴奋顿时没了一大半。 “大约要多久？” “一周左右。” “一周……” 沈望算了一下到时候还没放寒假，不算太晚，便也就点点头：“行吧，那就先定下来吧。” “好的先生，那我们现在去贵宾室谈？” “嗯。” vip室里，沈望很快选完配置，刷卡付了钱。 a4的全款加上tt的定金一共三十万。 因为还有验车这项流程，所以沈望和佟莉萍还要在4s店等一段时间才能把车开走。 不过也就在这等待验车的功夫，透过vip室的大落地玻璃，沈望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风波 这个人是刘雨潇，不过不只是她一个人，身边还有一男一女，女生紧挽着男生，从年龄上看应该也都是学生。 沈望稍微有点惊讶，但只当她是来陪朋友买车，也没多想，甚至都不准备出去跟她打个招呼。 把视线收回来，看着正在小口喝免费咖啡的佟莉萍，沈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驾照？” 佟莉萍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抽空尽快去考一个吧。” 沈望调侃道：“总不能以后出门办事我还要给你当司机。” 佟莉萍很听话，立刻点头答应：“嗯嗯，沈哥，那我马上就报名，争取放假前先把科一考完，下个学期就拿到驾照！” “那行。” 沈望想了一下，又故作随意的掏出手机点了点：“这样，我先给你转五千，就当报销你学车的费用了。” “啊？不用啊沈哥，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佟莉萍连连摆手：“你都给我发工资了，我有存款的，足够报名了。” 佟莉萍这话倒是没有夸张，她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自打成为沈望的小秘书后已经拿了两个月的工资，再加上平时足够节约，现在居然真的攒下了三千多块，找个便宜的驾校确实也够了。 不过沈望却没有松口：“让你收下就收下。” “我知道你现在有点存款，可要是都拿来报了驾校，如果再遇到点别的要花钱的事情怎么办？” “我平时不怎么花钱的...…”佟莉萍小声嘀咕一句。 沈望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不一定是你自己花啊。” “马上要过年了，留点钱给家里置办点年货，给你爸妈买点礼物，这些不都要花钱吗？” “……” 听到沈望这句话，佟莉萍眼神里的抗拒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感动。 “沈哥，我……” “你什么你，把钱收了。” 沈望适时的板起脸，软硬兼施道：“实在不行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以后每个月从你的工资里扣五百，还清为止。” “那……那谢谢沈哥了。” 佟莉萍又犹豫了半天终于是把钱收下了，同时也彻底认定了沈望这个老板。 小秘书站起身，心潮澎湃的刚想表一下忠心，vip室的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沈望以为是之前那个男销售验完车回来了，就随便喊了声“进”。 房门轻轻被推开，不过进来的却是刘雨潇。 “沈望！真的是你啊！” 刘雨潇的惊讶不似作假，看来这次相遇确实是出于偶然。 见人家都找上来了，沈望只能强行也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雨潇，你怎么在这？” “我闺蜜的男朋友要买车，我陪他们来看看。” 刘雨潇解释一句，旋即笑盈盈的反问道：“你呢？” “我也是来买车的。” 沈望回了一句，刚想介绍一下佟莉萍，屋外却又有两人走了进来。 正是刚才他看到的那对男女，估计就是刘雨潇的闺蜜和她男朋友了。 “雨潇，真的是你朋友吗？” 说话的女生身材挺高挑，乍一看还算漂亮，但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脸上全是各种化妆品。 而至于他身边的男生……给人的观感可谓一言难尽，虽然穿的很洋气，但气质和长相这一块始终给人以猥琐的感觉。 就连沈望这种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颜值往他身边一站，仿佛都瞬间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猥琐男一手搂着高挑女生的腰，一边警惕地看着沈望。 沈望懒得搭理他，但刘雨潇毕竟是两人同学，此时只好开口介绍道：“萱萱，这是我高中同学，沈望。” “你们好。” 沈望不咸不淡的尽到礼数，叫萱萱的女生倒是很热情的回应了一声，猥琐男却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开口问道：“哥们，你也是来买车的？” 沈望心说这不是废话，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是啊。” “买的哪一款？” 沈望耐着性子回答：“a4。” “a4啊，才二十万出头吧？” 一听沈望只是买了辆a4，猥琐男脸上立刻露出几分不屑和得意：“切，这种奥迪的入门车有什么好买的。” 说完这句，他又把头转向高挑女生：“萱萱，我爸已经答应我了，等这两天钱一到账我们把tt定下！” “好呀~” 高挑女生歪头依偎在猥琐男怀里，只是由于她比猥琐男高，所以此刻必须弯着腿，这就使得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可笑。 当然了，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出于礼貌肯定是不会笑的。 但沈望现在满心不爽，才不给面子，直接就撇嘴嗤笑了一声。 “呵呵。” “你笑什么？！” 猥琐男立刻瞪眼问道。 “没什么。” 沈望耸耸肩：“就是觉得你女朋友这动作应该挺难受的。” 猥琐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上立刻涨得通红。 他恼羞成怒的一扬手，想把高挑女生推开。 但女生却是明显没有准备，再加上踩着高跟鞋活动不方便，竟然是只来得及尖叫一声，然后就“噗通”摔倒在地。 女生这一下摔得挺结实，要不是冬天穿的厚怕是怎么也要磨破点皮。 刘雨潇和佟莉萍立刻上去查看女生的情况，但猥琐男居然连看都没看自己女朋友一眼，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沈望。 沈望没想到事态会是这种发展，愣了一下后只觉得眼下的场景比刚刚更搞笑。 看着猥琐男，他好笑道：“你女朋友都摔了，你不管吗？” “哼。” 猥琐男本来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跟沈望战力上的差距，并没有轻举妄动。 但沈望的问题却让他好似找到了一个“挽回颜面”的机会。 只见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依旧没有爬起来的女生，猖狂道：“老子有钱，这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 这句话让高挑女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猥琐男，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猥琐男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带着几分挑衅的盯着沈望。 “刘雨潇是你同学是吧？” “我他妈今天晚上就把她办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不是那种女人 猥琐男叫嚣着晚上就要把刘雨潇给办了，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除了沈望外脸色皆是大变。 高挑女生面色更加惨白，佟莉萍则是一脸震惊，至于刘雨潇…… 她的表情很复杂，有一丝惊讶、有一丝愤怒、还有一丝慌乱。 而猥琐男此时也把头转向她，大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限量款的包吗？等会儿就去给你买了……” “郭强！” 刘雨潇一声尖叫打断了猥琐男的话。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呼吸急促。 “谁要你的东西！萱萱对你这么好，你说这些对得起她吗？！”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真让人恶心！” 刘雨潇咬牙切齿骂的很大声，要不是几人现在身处的vip室位置比较隐蔽，否则肯定会引起一阵围观。 叫郭强的猥琐男虽然不太敢跟沈望叫嚣，但面对刘雨潇却是没有任何顾忌。 一个之前经常勾引自己的女人现在居然敢骂自己，这种落差让他瞬间热血上头。 “草你妈的，一个臭婊子装什么装？！” “谁他妈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你闭嘴！” 刘雨潇又是一声尖叫，眼中泪光闪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眼见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沈望摇摇头，刚准备说话，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 “沈先生！” 伴随着呼喊，之前那个去办手续男销售一溜烟小跑了过来，满脸的紧张。 “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男销售第一个跑到沈望身边，目光扫过其它人，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沈望深深看了刘雨潇一眼，笑道：“没什么，碰见几个朋友。” “啊，这样啊。” 男销售当然不信这话，但他才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要没闹出乱子就好。 想到这，他立刻把手里提的纸袋递给沈望。 “沈先生，这里是您a4的合同和手续，临时车牌我们已经给您放到车上了。” “这是钥匙，您是自己开走还是我们安排人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我自己开走。” 沈望接过一堆东西，只留下车钥匙拿在手里把玩着，剩下的都转交给了佟莉萍。 “好的，车就停在后面的停车场，您随时可以去开。” 男销售此刻巴不得沈望他们快点走，说话速度也快了几分：“然后您订的tt会在一周后到燕江，届时我会给您致电的，还请您到时候注意接听电话……” 随着男销售这段话说出来，郭强的脸色是变得越发难看。 原来沈望是一次性买了两辆车！其中一辆还正是自己准备买的tt。 草，小丑竟是我自己！ 想到这他的脸上顿时又是一阵青一阵白，想发作又没啥由头，只感觉自己在这里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而沈望也在此时瞥了他一眼：“郭同学，怎么？你是要我顺路稍你一段吗？还是说……” 沈望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还是说你还准备再做点什么？” “……” 如果按照郭强以往的作风，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最起码也要撂下几句狠话再走。 但今天面对沈望，他却莫名其妙怂了。 郭强自己都不太清楚心中的胆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沈望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强烈的自信和压迫感，让他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喉结蠕动，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甚至都不敢跟沈望继续对视，咬着牙扭头就走，很明显是认栽了。 沈望并未阻拦，更没有要替高挑女生和刘雨潇出头的意思。 见冲突没有进一步升级，在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但也就在此时，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没一会儿的高挑女生却突然一咬牙，踩着高跟鞋就“哒哒哒”的向郭强追去。 目睹了全过程的佟莉萍以为高挑女生是不甘刚刚的羞辱，准备去跟郭强算账。 同为女生的她早就义愤填膺，刚想也冲上去帮高挑女生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人渣，但却被沈望一把拉住。 “沈哥！” 小秘书语气很焦急，似乎是怕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再受什么委屈。 不过沈望却没松手，只是冲着两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佟莉萍抬眼看去，下一秒就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高挑女生踉踉跄跄跟在郭强后面，刚想去拉郭强的手，却再次被狠狠甩开。 “滚！” 女生脚下不稳又是一个趔趄，不过这次好歹没摔倒，而是稳住身形后继续快走两步追过去，嘴里还小声喊着。 “郭少！你等等我！” …… 郭强和高挑女生就这么一前一后走远了。 而剩下的几人此时也是心思各异。 佟莉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能理解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怎么会如此作践自己。 沈望则是在想郭强冲刘雨潇说的那几句话，。 而至于刘雨潇，此时心里是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这样，她无论如何今天也不会陪郭强出来看车。 郭强是她大学同学，家里做了点小生意，勉强算得上一个富二代，曾经也追过她。 不过郭强距离刘雨潇心中的完美凯子着实还有一定差距，虽然经济条件勉强达标，但长相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所以她便一直吊着郭强，而郭强也没什么耐心，很快就退而求其次勾搭上了她的室友萱萱，也就是那个高挑女生。 但郭强虽然有了正式女友却依旧对她贼心不死，刘雨潇也乐得有这样一个颇有“实力”的备胎，礼物依旧来者不拒，但每次一到关键环节就找各种理由推脱。 所以俩人对彼此是个什么货色也算是心知肚明。 但也正因如此，今天却差点坏了大事。 刘雨潇本意是想引得郭强跟沈望争风吃醋，借此提高自己在沈望心中的价值。 但没曾想一个小意外却把事态带到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地步。 眼下郭强肯定不会再搭理自己了，而沈望…… 想到这里，刘雨潇立刻身形摇颤几下，泪水几乎是瞬间奔涌而出，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刘雨潇本来长得就漂亮，此时再这么梨花带雨的一哭，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对男人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比如那个男销售，此时就心疼不已，赶紧上前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刘雨潇并没回答，依旧只顾着哭，直到沈望轻轻递过一张纸巾。 “擦擦吧。” 听到沈望温柔的声音，刘雨潇心中一喜，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哽咽道： “沈望，我不是那种女人……” 第二百二十章 迟到的答复 刘雨潇是哪种女人沈望自有判断，但他此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纸巾塞到刘雨潇手里，然后看向佟莉萍。 “你先自己回学校吧。” “好的沈哥。” 佟莉萍不知道沈望跟刘雨潇什么关系，但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很快就转身走了。 而沈望也再次看向刘雨潇：“你等会儿准备去哪？” “我，我不知道。” 刘雨潇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沈望，我现在心很乱。” 沈望沉思片刻：“你要是没事的话，那我请你吃饭吧。” 这是沈望第一次主动约刘雨潇，后者自然不可能拒绝。 但她还是故作犹豫一阵，似乎是不想给沈望添麻烦：“沈望，我没事的，不要为了我耽误你的事情。” “没关系。” 沈望笑了笑：“反正我晚上本来也没事。” “那，那好吧。” 刘雨潇轻声答应。 沈望没再说什么，又跟男销售说了几句，然后就跟刘雨潇一路走到4s店的停车场，找到了那辆已经属于他的奥迪a4。 车子是银灰色的，刚刚洗过，此时全车上下都反射着亮光。 沈望钻进主驾，随意试了下各项功能。 很快，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进车流之中。 …… “沈望，你开车很好呀。” 路上，坐在副驾的刘雨潇看着沈望熟练的车技，不由得好奇道：“之前经常开么？” “嗯。” 沈望随意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解释。 虽然他高中毕业的暑假就考出了驾照，但之后开车的次数不超过个位数。 至于为什么现在开起来跟个老司机一样……15个愿望点，“机动车驾驶入门”了解一下。 车子缓缓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的空档，刘雨潇终于组织好语言，主动说起郭强的事。 在她的嘴里，郭强变成了一个她的疯狂追求者，但她始终洁身自好，最终导致了郭强今天的恼羞成怒，对她恶意诋毁。 刘雨潇这些话逻辑上并没有太大的毛病，再加上一番精湛的表演，她觉得沈望大概率应该会相信。 而沈望的表现也好像确实如此，表情始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默默听着，眼神里多少带点怜悯。 刘雨潇对此挺满意的，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沈望并没有安慰她。 她觉得应该是沈望心中还留存着一丝芥蒂，但也没着急再说什么。 反正长夜漫漫，今晚她有的是时间。 …… 半个小时后，尚未挂牌的a4停在了一家湘菜馆门口。 这是刘雨潇选的地儿，档次不高不低，既适合两人约会，又不会太贵显得她物质。 停车进门，沈望让刘雨潇先点了菜，然后自己又加了两个。 等待上菜的功夫气氛有些沉闷，刘雨潇便主动提起高中生活。 沈望听得多说的少，不过态度倒不算冷漠，脸上一直挂着笑。 菜一盘盘端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这期间朱瑶打过来一次电话，不过沈望只是看了眼手机就摁掉了。 刘雨潇也看到了屏幕上“朱瑶”的名字，不过她并没多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沈望很体贴的帮她盛了一碗汤后，刘雨潇终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沈望，我刚刚突然想到，我是不是第一个坐你车的女生啊。” 刘雨潇轻轻笑着，眼睛亮闪闪的。 “是啊。” 沈望很大方的直接承认。 “那……” 刘雨潇停顿了一下，又脸色微红的嗫嚅着：“那我是不是你第一个表白的女生啊？” 这句话中的暧昧意味很是明显，但沈望却像是在回答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一样，语气平静的再一次说道： “是啊。” “……” 刘雨潇先是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心中就是一阵狂喜。 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决定乘胜追击，加快进度。 “沈望，那，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刘雨潇本以为沈望会犹豫一番，但出乎意料的，沈望依旧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反问一句：“你不是知道我有女朋友吗？” “我，我是知道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刘雨潇露出一副挣扎的神情，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沈望，我可以等你……” “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好跟林晓草的事情……” “甚至……甚至你可以不用跟她分手，我都可以接受！” “因为我再也不想欺骗自己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刘雨潇这些话倒也不全是违心之言。 最起码她现在确实是想跟沈望在一起，也确实不在意沈望还有其她女朋友。 其实在此之前她早都想好了。 如果沈望愿意真心对她，给她一个名分，那她也会安心跟着沈望，甚至可以跟之前的一切彻底断绝关系，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老婆。 而如果沈望只是准备跟她玩玩也没关系，那大家就各取所需——我伺候好你，圆你的“初恋梦”，而你也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究竟是正宫还是后宫，现在就差沈望的态度了。 不过另一边，沈望却没有着急回答，沉思片刻后突然喊来了服务员。 “买单。” “好的先生，一共358，您扫这里就好。” 扫码付过钱，沈望收起手机，然后才看向一脸疑惑的刘雨潇。 “雨潇，你还记得我高中跟你表白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 刘雨潇脸上些许有些尴尬，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哪里可能记得。 不过沈望也不在意，又继续说道：“是‘我会等你的答复’。” “所以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可以看做是迟到的答复吗？” “沈望……” 刘雨潇轻咬着嘴唇，一把握住了沈望手：“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就……” “我明白。” 沈望慢慢把手抽回来，表情颇为认真：“其实这都无所谓了，因为不管是与不是，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 “刘雨潇，现在，包括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两种可能——普通朋友，或者是陌生人。” “你选一个吧。” “……” 面对这道选择题，刘雨潇彻底懵了，同时也彻底慌了。 更奇怪的是，这一瞬间她突然第一次真的对沈望产生了一种恋慕感。 无关沈望的钱、无关沈望手里的资源，只是单纯的被沈望所展示出的气质所吸引。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慌张道：“沈望，我不要选！不要拒绝我好么……” “我可以等！你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的……” 刘雨潇的语气越发急迫，甚至渐渐有了哀求的味道。 不过沈望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直接站起身，拿起了外套。 “看来你已经选完了，既然如此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了，以后多保重吧。” 说罢，沈望扭头就走。 刘雨潇手忙脚乱站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踉跄着想要追上沈望。 “沈望，你不要走！” 她喊的很大声，惹得不少食客纷纷侧目。 而沈望居然也当真停了脚步，转过身来。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轻轻说了最后一句话。 “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删掉的好友 很难说沈望的最后一句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给自己留点尊严。 这或许是一句拒绝，也可能是一句提醒。 刘雨潇此时已经无法分辨其中含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才默默走回到座位。 桌上的剩菜还没有被收走，不远处几个服务员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还会偷偷向这边看几眼，大都是看热闹的神色。 刘雨潇呆呆坐着，脑子很乱。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被沈望拒绝。 但她确实没有想到沈望会拒绝的这样干脆。 她更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最后时刻真的喜欢上沈望。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厌恶自己，厌恶这两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她抛之脑后。 刘雨潇记起一个经常一起混夜场的姐妹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这种女人需要很多很多爱，如果得不到，那就需要很多很多钱。” 所以刘雨潇一直觉得她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并不怪自己，只怪没人真能给她足够的爱。 至于学校里那些孜孜不倦追求的她的男生…… 呵呵。 穷人的爱能叫爱么？ …… 坐在座位上想了很久，刘雨潇的思维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觉得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 拿出手机，点开跟沈望的对话框，她构思了很久后终于是删删减减编辑了一段话。 这段话可谓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真情实意”，刘雨潇相信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深吸一口气，她轻轻点下“发送”键。 但下一秒，一个红色的小叹号却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刚吸的那一大口气就如同一块巨石一样，狠狠砸在了她的胸口。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刘雨潇不可置信的把这两行小字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刚刚预想过好几种沈望的回复，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沈望他……居然把我删了！ 刘雨潇手忙脚乱的又拨通了沈望的号码。 连一声盲音都没有，直接就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电话也拉黑了。 丢掉手机，刘雨潇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她这才第一次意识到男人原来也可以这么绝情。 甚至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留。 “叮~”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刘雨潇眼睛一亮，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抓到手里，但表情很快就变得失落。 并不是沈望，而是那个一直在追她的穷逼备胎。 【宁一杰（12月20）：雨潇，我上次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上次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刘雨潇很清楚。 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会故意再晾这个男生一段时间，然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对方欲罢不能。 但现在刘雨潇居然第一次秒回了男生的信息。 【刘雨潇：一杰，你能再给我一段时间想想吗？】 【宁一杰（12月20）：可是已经很久了，一个答案真的有这么难吗？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要犹豫呢？】 【宁一杰（12月20）：雨潇，我追了你一年多了，现在真的累了。】 【宁一杰（12月20）：或许你的犹豫就已经是答案了吧。】 【宁一杰（12月20）：再见。】 这个叫宁一杰的男生一连发来了好几条信息，刘雨潇一开始还撇着嘴满脸不屑，但当她越往后看心里就越慌张。 当看到“再见”二字时她赶紧以最快的速度键下一行字，并且用了最暧昧的措辞。 只不过很可惜，当这行字发过去的一瞬间，那个红色的小感叹号也再次跃入她的视野。 这一次，她人彻底傻了。 宁一杰这个舔狗居然也删了我？！ 他凭什么敢删我？！ 凭什么？！ 刘雨潇感觉自己要疯了。 如果没有刚刚沈望的事情，她此刻或许顶多也就是有点难受。 但当两件事情凑到一起，她心里只有一股无名之火不知如何发泄。 郭强、沈望、宁一杰。 这些本该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突然用各种方式告诉自己——你其实什么也不是！ 从天堂到地狱，刘雨潇此刻已经被莫名的愤怒冲昏了头脑，本来精致的面容上居然有几分狰狞。 一个念头涌了上来，很快就占据了她全部的脑海。 报复！我要报复！ 既然你们这么对我，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刘雨潇几乎是瞬间就回想起刚刚跟沈望吃饭时看到的一幕。 她拿起手机，在通讯录翻了半天，然后终于是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清脆的女声便从话筒里传来，听起来多少有点惊讶。 “雨潇？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瑶瑶……” 刘雨潇放轻松语气，笑了一声。 “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 …… “沈望。” 燕大幽暗的小路上，林晓草跟沈望并肩走着，轻轻唤道：“你在想什么呀？” “咳，没事。” 沈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关于刘雨潇他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也不认为自己对她的判断有什么偏差。 郭强那几句话当时几乎瞬间就点醒了沈望。 不过碍于同学的情面，他还是特意请刘雨潇吃了一顿“散伙饭”，然后才把话彻彻底底给说开。 至于刘雨潇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他压根不关心，更懒得去拯救这样一个“失足少女”。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已经做了。 反正这件事至少在他这已经翻篇了。 “刚刚就是有点走神。” 拉住林晓草的小手，沈望又多解释了一句。 林晓草呆呆的点点头，然后这才好奇的问道：“沈望，你怎么突然就买车了呀？” 沈望理所当然道：“为了带你出去玩方便啊。” “……” 林晓草红着脸低了低头，等了一会儿才又轻声问：“那，那一辆车要多贵啊？” “你猜。” “我……” 林晓草这辈子除了交学费，买过最贵的东西都不超过200块，因此对那么大一辆汽车值多少钱的判断很是模糊。 她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着说出一个在她认知范围内的最高价。 “我觉得要两三万块钱吧。” “两三万，差不多……” 看到沈望点头，林晓草轻轻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价格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谁料沈望还有后半句没说完。 “差不多可以买四个轮子吧。” “四个轮子……” 林晓草一下子张大嘴巴，一副价值观受到严重冲击的样子。 “哈哈哈哈！” 见她这副样子，沈望忍不住笑了几声。 笑声裹挟着散落在地上的枯叶，随风渐渐消逝在远方。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任他明月下西楼 第二天一早，林晓草今天比往常还要早起了半个小时。 清晨的校园很安静，薄薄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几栋教学楼，有一种冷清的美丽。 林晓草背着小旧书包，一路跑到了昨天沈望带她来过的停车场。 银色的a4还停在那里，车身上有点点露珠，反射着微亮的晨光。 林晓草走到车边，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这个好贵好贵的大家伙，然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条抹布，小心翼翼的开始擦车。 当然了，其实车子一点也不脏，所以林晓草更多只是把露水擦掉而已，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但马上她的目光又锁定在了四个轮胎上。 这可能是全车上下唯一沾染了泥土的位置。 林晓草半跪在车边，很认真的一个一个擦着轮胎，从轮毂到胎面，甚至连塞在花纹里的小石子也会一点点用手扣出来。 她干的特别仔细，也特别卖力，不多时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点点汗水。 而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四个轮胎也终于变回了刚出厂时的模样，锃光瓦亮。 林晓草满意的站起身，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灰尘后这才把抹布收好，再次走入到晨雾中，准备去食堂打好饭等着沈望了。 …… 燕江科技学院。 今天刘雨潇起的也很早。 经过昨晚跟朱瑶的一通电话，她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朱瑶也在跟沈望谈恋爱。 再加上她那天见到的叫林晓草的女生，所以说沈望现在至少在跟两个人同时交往。 在刘雨潇的圈子里这种事倒是有很多。 别说同时交往了，就算把后一个字去掉她都不会惊讶。 但是刘雨潇相信这事沈望的两个女朋友绝对都不知情。 只要她把真相告诉其中一个，那对沈望来说绝对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刘雨潇打定主意要做这件事情，但也不会傻到直接就把自己暴露出去。 从寝室出来，去学校的移动营业厅新办了张手机卡，激活。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刘雨潇很快就编好一条短信，看了眼时间，8点。 把朱瑶的号码输好，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点击了发送。 刘雨潇没有等朱瑶的回复，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后立刻就将sim卡退了出来，随手丢进路边的人工湖。 sim卡轻飘飘落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阵涟漪。 它顽强的漂浮一会儿，然后便一点点沉入湖底。 …… 上午十点。 “微观经济学”考试结束，朱瑶不怎么淑女的伸了个懒腰，心里又在盘算着中午要不要去找沈望吃饭。 因为管理专业和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考试安排差别很大，所以最近她跟沈望的见面机会并不多，唯一比较固定的就是每晚的睡前电话。 不过好在很快就要放假了，到时候两人不仅可以天天在一起，并且沈望还答应了她一起出去旅游。 一想到这里，朱瑶就特别期盼着考试结束，然后撇下齐明凯去陌生的城市过只属于她跟沈望的二人世界。 嘻嘻，也不知道小齐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去，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朱瑶想着想着就陷入了纠结，直到一个书包“扑通”一下突然墩在了她面前。 “你想什么呢？呐，书包帮你拿回来了！” “嘿嘿，小芸你真好！” 朱瑶甜甜的喊了一声，开始把笔袋水杯等物收回到书包里。 女生撇撇嘴，小声嘀咕着：“啧啧啧，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呀。” 朱瑶笑着挽住女生：“嘻嘻，怎么了嘛。” “没怎么。” 女生翻了个白眼：“回宿舍吗？” “等一下哦，我问一下他中午有没有时间，我想去找他吃饭。” 朱瑶说着话，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切！我就知道！” 女生很是不满朱瑶的见色忘友行为，又抱怨了几句却突然感觉到臂弯处传来的颤抖。 “瑶瑶？你怎么了？” 她疑惑的扭过头去，不过看到的只有一个飞奔而去的身影。 “瑶瑶！你干什么去啊？！” 女生焦急的在身后大喊了两声，但朱瑶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 经管学院一楼的角落里，朱瑶蜷缩在墙角，大脑一片空白。 那条匿名短信中所说的事情让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过黑暗之中她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是不是有人在抹黑沈望，或者故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朱瑶几次想要给沈望打电话问个清楚，却始终没有拨通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害怕听到沈望亲口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朱瑶慢慢从地上站起，腿上传来的酸麻感几乎让她流出泪来。 她咬紧牙关，一步步走出经管楼，想要自己去偷偷验证一下这一切。 创业基地、文院楼……朱瑶接连去了好几处沈望经常在的地方，但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雪，所以此刻气压有些低，虽然碧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但总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渐渐的，朱瑶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下，甚至有点自责不该这样不信任沈望。 恍惚中，她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图书馆楼下。 抬头看看这栋自己成为“校园名人”之后就没怎么敢来过的建筑，朱瑶轻轻迈步走了进去，心中暗自决定如果还没有找到那就回宿舍，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一楼、二楼、三楼…… 一层层找过去，朱瑶始终没有看到沈望。 但就当她站到四楼的那一刻，她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趴伏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盯着面前的书本。 而他的身边，赫然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生。 女生扎着马尾辫，正在认认真真的看书，只是时不时会跟沈望小声说两句话。 说话时，女生会轻轻拉住沈望的袖子，好像是在督促他学习，小小的侧脸上写满了焦急…… 朱瑶踉跄着后退两步，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她不敢再多向那边看哪怕一眼，转身便跑出了图书馆。 旁边的篮球场有人在叫喊着“好球”；对面的小广场上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小贩在卖烤番薯；远处教学楼门口涌出蚂蚁搬大小的人群；喇叭里又响起了校广播那个熟悉的女声。 周围依旧还是熟悉的一切，但朱瑶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曾经她在这里留下的欢笑，似乎全部随着这个冬天凌冽的寒风吹远了。 图书馆外的半月形花坛边，有几个学生正在摇头晃脑的背诵着什么，做着考前最后的冲刺。 其中一个男生的声音很大，但语气中一点感情也没有，有点像那种自动生成的有声读物。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第二百二十三章 梦中的婚礼 晚上八点，正如天气预报预测的那样，燕江开始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很快就在地面上积累了薄薄的一层。 而女生宿舍楼的天台，朱瑶抱着膝盖，在这里已经足足坐了有三个小时。 粉红色的羽绒服渐渐被雪花覆盖，变成了纯白的颜色，甚至就连她的长发上也点缀着大片朦胧的白。 从远处看去，有点像是一个带着白色头纱的雪人。 朱瑶没有去找沈望，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或者干脆是大吵一架。 她只是愣愣的坐着，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样不停回想着跟沈望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十二年了，他们有太多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却又在这新年的第一场雪中逐渐变得遥远。 朱瑶记起了自己冲动的一吻，记起了沈望打着哆嗦喊她出来吃鸭货，记起了胡同里那个红着眼睛冲向一群混混的男生，记起了在深夜里笨拙的织着围巾的女生……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慢慢的倒退，倒退回了昨天，倒退回了去年，倒退回了他们相识的那一天。 朱瑶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小学的课外辅导班。 当时她还是一个小胖墩，上课第一天就被几个小男孩欺负，他们骂她是“胖猪”，把她的笔袋丢来丢去，甚至还抢走了她新买的樱桃小丸子发卡。 而就在她不知所措坐在座位上哇哇大哭的时候，有两个男生却突然站出来帮她抢回了笔袋和发卡，并且拉着她就去告了老师。 后来那几个欺负她的男生被父母领回了家，而她为了表示感谢，下课后就用妈妈给的零花钱买了很多零食想跟那两个男生一起分享。 不过那些零食大部分都被两个男生吃掉了，只分给了她一丢丢。 吃饱喝足后，其中一个小男孩满意的拍着肚子，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齐明凯！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这是我的好朋友，叫……” “哼！” 另一个小男孩似乎很不满伙伴抢了自己风头，赶紧用稚嫩的声音大声补充。 “我叫沈望！我也会保护你的！” “……” 回忆戛然而止，朱瑶再也忍不住，抱着双腿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一切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明明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明明昨天她还想着要跟沈望去吃一家很好吃的饭馆。 明明上午她还在打算着放假之后要跟沈望去哪里旅游。 明明她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想跟沈望一起去做的事情。 明明她还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纱，看着沈望给自己带上戒指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沈望会喜欢上别的女生…… 突然，朱瑶想起了上次也是在这个天台，段欣冉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当有一天你发觉自己不再喜欢沈望了，那才是该放弃的时候。” 所以，现在是时候放弃了吗？ …… 雪还在下。 按照物理学知识来说，下雪时气温应该会升高，但朱瑶却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震动从口袋里传来，朱瑶摸索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楞楞出神。 过了很久，她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水，接起了电话。 熟悉的声音立刻在耳畔响起。 “你干啥呢？咋这么久才接电话？” 沈望的语气急匆匆的，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关切。 “我，我没有看到。” 朱瑶很小声的回答了一句，她又想哭了，但又怕沈望听到，便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沈望的声音也因此变得缥缈。 “你怎么了？怎么说话声这么小？” “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啊。” 朱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吧。” “哦……” 沈望没有怀疑，继续问道：“今天考试考的怎么样？下午干啥了？” “考的挺好的，下午在……” 朱瑶捂住嘴巴，在哽咽的间隙努力挤出三个字。 “想你啊……” “哈哈哈哈哈！” 沈望一阵得意的大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不过还没等他笑完，就听到朱瑶突然问了一个之前从没问过的问题。 “沈望……你爱我吗？” 这是朱瑶第一次用“爱”这个字眼。 沈望一愣，大脑旋即冒出了种种猜测，不过很快就又一一否决，只当这是朱瑶间歇性的文艺病又犯了。 他嘻嘻哈哈道：“虽然阿姨是挺漂亮的，不过我肯定不能爱你妈啊，这种事……” “沈望，我是认真在问你。” 朱瑶声音很轻，却又异常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你爱我吗？” 沈望这下彻底懵了，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回答道：“肯定啊。” “我要听你正面回答。” “……” 眼见今天这关是躲不过了，沈望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强忍尴尬终于说出了朱瑶等了很久很久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 鹅毛大雪中，女生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 朱瑶没有任何犹豫，以平生最认真的语气大声喊道：“沈望！我也爱你！特别特别爱你！” “卧槽！” 沈望的哀嚎声紧接着响起：“你喊什么喊？耳朵都要被你振聋了！” “咯咯咯，聋了我也不嫌弃你！到时候我照顾你一辈子！” 清脆的笑声传来，朱瑶似乎突然恢复了往日活泼的状态。 沈望不满的抱怨道：“快拉倒吧，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谁让你这么讨厌的！” “我讨厌？行！小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的寒假旅游计划正式取消！” “不行！你都答应我了！” 朱瑶笑着说道：“并且我都想好要去哪里了！” 沈望好奇：“去哪啊？” “……” “我要去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 今晚，朱瑶出乎意料的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真的嫁给了沈望，两人在一个四季如春的海边举行了婚礼，宾客满堂。 沈望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红毯，两侧是五颜六色的花朵。 司仪说了几句玩笑话，逗得大家都在笑。 优美的音乐中，沈望拿出一颗钻戒，轻轻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小圈，我……” “瑶瑶！起床啦！上午还要考试呢！”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把朱瑶从梦中惊醒，枕巾上满是泪痕。 从床上坐起，看着舍友在屋里各自忙碌的身影，朱瑶愣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老师您好，我是朱瑶。” “……去清华大学交流的申请表，您能发给我一份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新项目敲定 之后的几天沈望一直没有察觉到朱瑶的异样。 这也不能怪他神经大条，而是朱瑶确实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加体贴一点。 日子就这样很快过去，疲于应付考试的沈望无暇顾及这么多，除了天天被林晓草逼着在图书馆看书之外，其它的时间大都用在了构思妄想传媒的新项目上。 从时间上来看，放假回来新项目就要立刻上马，所以他最好是赶在放假前跟秦延把项目给定下来。 当然了，对沈望来说，所谓的“构思”其实也就是从系统里挑一个合适的而已，唯一的难点就在于该如何“挑”。 毕竟系统还没智能到可以根据他的实际情况来精准推荐，所有的检索条件还需要他自己设置。 沈望觉得现在妄想的体量还是太小，虽然借助《奇葩说》在网上也算是有了一定知名度，但资金问题仍然严峻。 这个情况可能要等《创造101》分成到账后才会彻底解决，但那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把条件设定在“小成本”、“小场面”、“易操作”这几个方面。 《心动的信号》 《同一屋檐下》 《向往的生活》 …… 很快，一个个综艺节目整齐的根据愿望点价格排列出来，沈望随便点开几个简介看了看，感觉内核都差不多，都是以人与人互动为基础的素人观察类节目。 有的是以恋爱为主要看点，有的还混杂了一些工作、友情之类的话题。 沈望觉得这种节目应该挺有看头，但第一次做还是别搞的太花里胡哨，于是就选定了《心动的信号》。 50愿望点花掉，策划案立刻发到邮箱。 花了半天的时间把策划案吃透，沈望也没墨迹，直接就跑去创业基地找秦延去了。 …… 秦延最近也挺闲的。 自打爱奇艺买下《奇葩说》独播权后，他所承担的宣传工作就减轻了一大半，再也不用天天在外面跑了，每周都会在创业基地待上个两三天。 不过秦延不是那种可以任由自己浪费时间的人。 既然没工作，那他干脆趁着这个功夫学起了日语，天天抱着本《标准日语》在办公室里叽里呱啦。 也得亏他是个男的，否则如果隔着门光听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正在拍什么“超现实题材”的小电影呢。 “kimochiii，可莫奇……” “iku，一库……” “motto，摸掏……” “yamete，雅蠛蝶……” “dame，打咩……” “……” 沈望推门而入的时候，秦延正在背诵一些使用频率很高的日语单词。 只要掌握了这些词汇，看一般的岛国电影基本就不需要翻译了。 “秦哥，学着呢？” “沈总。” 停下惟妙惟肖的模仿，秦延抬头打了声招呼，把《标准日语》合上：“闲的没事学点东西。” “可以可以。” 沈望嘴角微微抽搐，一屁股坐在秦延对面，把手里的策划案递了过去。 “新项目，看看吧。” “……好。” 一听是新项目，秦延刚才还有些随意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仿佛瞬间就进入了专业状态。 秦延看了将近一个小时，似乎一直憋着一口气，直到放下策划案的那一刻才放松下来。 “沈总，这应该是我能想象到的目前最适合我们的项目了。” 秦延给的评价很高，但沈望倒是比较淡定。 系统出品的质量他现在早就不怀疑了。 “秦哥，那这个项目就你牵头做吧，让张冒和谭蕊帮你。” “现在公司账上还有一百多万，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因为假期后沈望就要去魔都，未来几个月都要专心搞《创造101》的事情，所以这个新项目也只有秦延能挑起担子。 秦延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才说道： “一百多万启动这个项目完全够了，我也会尽快去谈冠名和赞助的事情，钱应该不会有问题。” “只是新项目还要继续跟蓝风娱乐合作吗？” “要。” 沈望没有任何犹豫：“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以后我们所有的项目都会跟蓝风合作。” “……行。” 秦延深深看了沈望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望想了一下后又补充道：“不过这次我们要自己制作，从场地到拍摄，再到后期，最好能自己拉起一套班底。” “招人的事你跟徐梅看着办就行。” “好。” 秦延没多问，再一次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心动的信号》中的细节问题，当然现在只是能说个大概，很多事还需要后面操作起来再具体商量。 而就在沈望准备走的时候，秦延突然主动说起了孙振良的事。 “沈总，孙振良孙总是我的老师。” 沈望一愣：“老师？” “对，我其实是被孙总带进传媒这行的，后来孙总去做了广告，但我对广告的兴趣实在不大，就去了光影做影视。” 秦延停顿了一下，见沈望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这才继续说下去：“应聘时我说我跟光影的上司有矛盾是真的，当时我的确已经准备跳槽。” “只不过之所以会来面试妄想，确实是孙总推荐的。” “这样啊。” 沈望微眯着眼：“他给了你什么条件？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 秦延轻吸一口气，笑了笑：“来之前我跟孙总私下签过合同，如果我在妄想传媒的年收入不足百万，孙总会私人掏钱把剩余的部分补齐，为期两年。” “一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沈望多少有点惊讶。 他现在给秦延开出的待遇是每月两万底薪加提成。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延每年赚个七八十万问题不大，如果好的话超过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光是一个《奇葩说》就已经带给他30万的提成了。 但相信孙振良和秦延签合同时，他们两人应该是绝对料想不到如今的局面的。 恐怕在孙振良看来，他每年怎么也要自掏腰包贴给秦延至少几十万。 而即便如此，孙振良却还是给出了这个条件。 至于他为什么愿意如此大出血…… 草！ 沈望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肯定是孙茹月当时一阵忽悠，搞得孙振良觉得这是在帮未来的女婿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林晓草的债务危机 想通这一点的沈望顿时大感头痛。 秦延好用是好用，可这背后的弯弯绕绕未免也太难搞了。 也不知道孙振良得知他只是一个冒牌“女婿”后会是什么反应…… 虽然心里一阵哀嚎，不过沈望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淡定的看着秦延。 “秦哥，这样吧，这一百万……我来掏。” “我们现在就可以签一个一样的合同，你每年的保底薪资一百万，如果底薪加提成达不到，那妄想把差的钱给你补上。” “并且没有时间期限，只要你还在妄想干一天，这个合同就有效，你觉得怎么样？” 沈望这个建议毫无疑问听起来很傻，就好像你老板突然主动要给你大涨工资一样，怎么想也不会是一个资本家的所作所为。 不过秦延却没有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情况。 他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上面甲乙双方分别签着“秦延”和“孙振良”的名字。 把合同拿给沈望看了一眼，秦延双手一用力，“嘶啦”一声，薄薄的纸张一分为二。 “沈总，我会跟孙总说清楚的。” 一个动作，一句话，秦延已经表明了态度——以后他只是妄想的运营总监。 “那就好。” 沈望也没多说废话，站起身来：“我马上就让徐梅重新起草你的薪资合同。” “嗯。” 秦延也跟着站起来，送沈望往屋外走。 两人走到门口时，沈望突然转回身，好奇的最后问了一句。 “秦哥，为什么是今天跟我说这些事？” 秦延停住脚步，回答依旧直白。 “因为今天我终于可以确定，妄想传媒将来绝对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而我总是会在最正确的时候做出选择。” “……” 沈望无语凝噎，再一次回忆起秦延来面试时说过的那句“我做事从来不考虑失败”，感觉跟这句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个，秦哥……有人说过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装逼吗？” 秦延：“……” 沈望：“哈哈哈哈！走了啊！” …… 从创业基地出来，沈望一想到秦延刚刚那吃瘪的表情，心情就十分愉悦，仿佛有一种“大逼得报”的快感。 哼着小曲抬腿来到图书馆，因为考试周临近尾声，所以眼下图书馆的客流量明显大幅锐减，前两天还“一位难求”的情况已经不复存在，甚至显得有点冷清。 不过林晓草还是坐在老位置，安静的看着书，双手板板正正的叠放在胸前的书桌上，样子很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跟你说个事。” 走到林晓草旁边，沈望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火车票：“放假你坐这趟车回家。” 林晓草楞了一下，以为沈望忘记了，便小声提醒道：“我已经买过回家的车票了呀。” 沈望把票往前推了推，重复一遍：“你买的那张抽空退掉，坐这个。” “……” 林晓草想不明白沈望这是什么神奇操作，呆呆的接过车票，当看到八百多块的价格时，嘴巴立刻张成了“o”型。 “为，为什么这么贵啊？” “因为跑得快。” 沈望一指车次前面的“g”：“这是高铁，十个小时就能到山城了。” “是，是吗？” 林晓草有点茫然。 她之前没有智能手机，一直都是在学校里的火车票代售点买票，哪怕这次也是一样，所以从来没见过这么贵的火车票。 悄悄看了沈望一眼，她小声商量道：“沈望，你把票退掉吧。” “我快一点慢一点没关系的。” “退不掉了。” 沈望面不改色的开始科普高铁“小常识”：“高铁跟一般的火车不一样，买了票就不能退了。” 林晓草一听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怎，怎么能这样子啊。” “你刚买了那么贵的汽车，不要这样乱花钱呀。” 这应该是林晓草第一次“指责”沈望，足以可见此时有多么心疼。 沈望知道她是想给自己省钱，心里美滋滋，但脸色却是一板，严肃道：“这怎么能叫乱花钱！” “之前咱俩不认识的时候也就算了，但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可能让你再去挤三十个小时的硬座回家！”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赶紧找时间把你自己买的那张票退掉吧！” 假装生气已经是沈望的惯用伎俩了，对林晓草十分有效。 这次也一样，只见林晓草就像个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的小孩子一样，满脸的紧张与委屈：“你，你不要生气呀……” “我，我坐。” “嗯，这才对嘛。” 沈望立马变脸，笑嘻嘻的拍了拍林晓草的脑袋：“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你今天还没有复习呢。” 林晓草轻轻拉了拉沈望的衣角。 沈望倒是铁石心肠：“我晚上在宿舍自己看吧。” “喔喔。” 林晓草只当沈望真的有事要做，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不放心的又弱弱提醒了一句：“那你一定记得要看啊。” “知道了！” 沈望挥挥手起身走了，准备直接去找已经考完试的朱瑶。 而林晓草目送他离开后，先是把价值八百块的车票小心收好，然后又从书包里摸索出她的小账本，翻到其中一页。 这一页详细记载了沈望给她买过的所有东西和价格，包括之前的手机、外套等等，加起来将近有一千块。 而旁边还有一串同样在变化的数字，那是她悄悄攒下准备还沈望的钱。 这串数字很长，每次涨幅都是几十块，有的甚至只有几块，但日积月累下来居然也有了差不多五百。 看了一会儿账本，林晓草提起笔，在前面一列认认真真又加了一行字。 “回家的车票：826元。” 原本不到一千的“债务”一下子飙升将近一倍，一张清秀小脸上顿时满是愁容。 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林晓草又把账本翻到前面“用钱规划”的一页，对着几项支出开始精打细算。 汇给妈妈的钱不能少，给沈望买牛奶的钱也不能少…… 苦思冥想半天，她突然抱着手机跑到外面的走廊上，打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李老师吗？” “我，我想问一下，下学期我还可以继续去食堂帮忙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福报你个香蕉皮! 2月3号。 经过连续几天的回暖，燕大路边的积雪基本已经消融殆尽，紧张刺激的考试周也终于结束。 不少学生已经回家了，但沈望却还要多耽误几天。 后天他要去送林晓草，然后大后天就要跟朱瑶出发去旅游。 虽然朱瑶声称要去“全世界最温暖的的地方”，但沈望上网查了查，嗯，非洲的埃塞俄比亚。 很明显，俩人不可能跑到埃塞俄比亚去旅游，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全世界”这个范围进一步缩小，变成“全国”，最终将目的地锁定在了三亚。 前几天沈望就已经买好了两人的来回机票，也订好了酒店。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齐明凯直呼二人“不够哥们”，逼沈望连着请他吃了三顿饭才作罢。 不过齐明凯虽然“肉体”上不能去三亚，但“精神”上却还要帮沈望去应付刘秀娟。 “妈，我考完试了，不过要晚回家几天。” 宿舍里，沈望正在跟刘秀娟请假。 “考完了？” 刘秀娟首先抓住主要矛盾，连续发问：“考的怎么样？挂没挂科？” “咳，就那样吧。” 沈望含含糊糊的说道：“还没出成绩呢。” 刘秀娟一听这种回答就知道不妙，刚准备发火，不过又想到毕竟还没有实质性证据，便强忍住怒气，再问：“那你为什么要晚回家？” 沈望吸吸鼻子：“哦，我跟小圈和小齐准备去三亚玩两天。” “去三亚？” 刘秀娟一愣：“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我让小齐跟你说。” 沈望把手机递给旁边的齐明凯。 齐明凯接过手机翻了个白眼，不过嘴里说的话却是无比亲切。 “阿姨，我是小齐！” “……对，我们是准备大后天去三亚。” “……您跟叔叔有时间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吧？” “……啊，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嗯嗯，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一定去家里拜访……” 齐明凯一顿忽悠，刘秀娟也笑个不停，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当手机再次回到沈望手里时，话筒那头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哼！你们去就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跟小齐记得照顾好朱瑶。” “知道了妈。” 沈望敷衍一句，然后刘秀娟又问了问林晓草怎么回家之类的事情，得知沈望已经给她买了高铁票，这才还算满意的又叨叨了几句。 挂掉电话，沈望还没把手机放下，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原来是奥迪tt已经到4s店了。 “沈先生，车已经到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提车，或者我们把车送过去？” “不用了。” 沈望精神一振：“我现在就过去。” …… 打车赶到4s店，沈望把车款一次性付清，卡里的余额一下子又少了四十多万。 坐到tt的主驾上，沈望观察了一圈内饰，虽然只是款低档跑车，但果然还是要比a4高级一些。 只不过tt这车空间太小，恐怕也就适合女生用来城市里代步。 没有着急发动车子，他先给沈楠打了个电话。 “姐，你现在在哪呢？” 沈望这次底气十足，沈楠也不逞多让：“我上班呢，有屁快放！” “咳，我找你有点事。” 沈望瞬间软了：“要不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下班吧。” “行吧，我给你发个定位。” 沈楠撂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连声“拜拜”都没有。 沈望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在意，等沈楠把位置发过来后就一脚油门踩下，直奔城南的一片cbd。 “衡公律师事务所”是燕江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律所，主要业务是处理的公司经营和知识产权之类法律问题。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律所里很多人还在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着手头事务。 这是律所工作的常态，只要手头有活儿上下班时间就纯属摆设，连续折腾几个通宵也再正常不过。 但收入也当然同样可观。 朝九晚五一个月几千，996一个月几万，相信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后者的。 那为什么网络上大家还是对996一片痛骂？ 呵呵，996一个月几千，换我我也骂。 福报？福报你个香蕉皮！ …… “咦？楠姐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 还算宽敞的工位上，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生忙碌之余却看到沈楠正在收拾东西，不免有点好奇。 “你不是还有个并购的案子吗？” 沈楠无奈的回了一句：“没办法，我弟来了。” “哦哦，是那个自己创业的弟弟吗？” 女生一脸羡慕：“他可真幸福，我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姐姐就好了。” “哼，别提那个小白眼狼了。” 沈楠哼哼一声，已经把包收拾好了：“你走吗？一起下去？” “我……” 女生犹豫了一下，本来就十分松动的加班意志瞬间土崩瓦解：“那楠姐你等一下哦！我很快的！” “嗯。” 沈楠点点头，看着正在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女生，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女生叫袁佳艺，是刚进律所的新人，目前尚未体会到这一行的艰辛，依旧对“美好的未来”充满着向往。 她不知道的是律师这个职业淘汰率极高，且背后的人脉关系极为重要。 尤其是在大律所里，新人最终能留下的十不存一，大多都是试用期一过就彻底告别这个行业了。 在沈楠看来，袁佳艺并不属于那“十分之一”的特例。 “楠姐，我收拾好啦！” 另一边，袁佳艺哪里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前途渺茫”，此刻正为按时下班感到开心。 沈楠笑着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律所，边聊天边往电梯走去。 袁佳艺似乎很崇拜沈楠这个优秀的“前辈”，一路上都在找各种话题。 “楠姐，你在岛国的时候职场环境是不是特别压抑呀，我看日剧里演的都好可怕……” “楠姐，你说我还有多久才能自己做一个案子呀，哪怕小一点呢……” “楠姐，我昨天抢到一家特别好吃的日料店的优惠券，周末我们一起去吃吧……” 袁佳艺跟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沈楠也不烦，都是笑着一一回应。 想她当年也是这个样子，但又比袁佳艺幸运一点。 毕竟她在岛国读研时的导师也算在圈里有一定话语权，给她在职场上提供了不少帮助。 可眼前这个乐观的女生…… 想到这，沈楠突然问道：“佳艺，想没想过换个工作？”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个车都这么费劲! 沈楠的这话很突然，毫无疑问把袁佳艺问懵了。 “楠，楠姐，你是说让我换个工作？”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慌张：“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啊？你指出来，我都可以改的！” “不是，你别想多了。” 沈楠拍拍袁佳艺的肩膀：“我就是顺嘴问一句，毕竟在律所工作挺累的，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我弟弟的公司做法务。” “你去他那里不仅工作轻松，并且挣得也不会比现在少，其实挺不错的。” 沈楠这番建议并不是一时兴起。 随着妄想传媒的逐渐发展，沈望其实早就想让她来做全职的法务主管，不过沈楠一直没答应。 一是妄想目前需要处理的法律事务实在不多，她去了大部分时间估计都要闲着；二是薪资待遇这一块也不好处理。 现在她是出于亲情这层关系免费帮沈望，但如果她真的去了妄想，沈望肯定要给她开支工资，并且给的指定不少。 没干多少活却领着高工资，这样一来沈楠自己会很不踏实，还不如留在律所舒服，最起码挣多挣少心安理得。 虽然自己不能去，但把袁佳艺介绍过去却正合适。 小姑娘虽然没啥经验，不过人品没问题，处理妄想那点法律事务应该还是可以的。 并且沈望如此一来也不用顾忌待遇的问题，只要正常开价就行了。 另一方面，对袁佳艺来说这也算找到了一个可以长期干下去的工作，总比她以后在律所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要强。 可以说对双方都有好处。 沈楠的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跟袁佳艺说了一下，后者则是听的一脸茫然：“楠姐，这……我能考虑一下吗？” “当然了。” 沈楠笑笑：“你可以多想一段时间，没关系的。” “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跟我说，我到时候告诉我弟弟。” “谢谢楠姐。” 袁佳艺道了声谢就不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女很快走出写字楼。 站在楼下，沈楠四下张望一番，并未发现沈望的身影，顿时怒目圆瞪的掏出手机。 “沈望！” “你在哪？！” “你特么的要是敢说你还没到，呵呵……” 沈楠瞬间由知心大姐姐变身暴躁老姐，把旁边的袁佳艺都吓了一跳。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男生正往这边跑来，十分慌张的样子。 沈望现在确实有些慌。 他其实早就来了，不过一直呆在车上没下来，想着等沈楠出来后自己直接把车开到写字楼门口，好好让沈楠震惊一下。 但谁料到沈楠这么没耐心，无奈之下他只好“弃车保命”，一路从停车场跑了过来。 “姐……” 在两女跟前刹住脚步，沈望一脸赔笑道：“那啥，我其实早就到了。” 沈楠眼睛微眯：“哦，所以呢？” “所以我就先找了个地方等了一会儿，主要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沈望解释了半天自己为啥没能第一时间“接驾”，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袁佳艺。 “姐，这位是……” “袁佳艺，我们律所新来的同事。” 沈楠不咸不淡的介绍了一句。 袁佳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老板的男人，脸上强忍住笑，主动伸出一只手。 “你好，一直有听楠姐提起你。” “你好你好。” 沈望也伸手跟袁佳艺握了握，刚准备说点啥，却被沈楠直接打断。 “行了，先去吃饭！有事边吃边说！” “那个……” 沈望试探道：“姐，要不我们先去一趟停车场呗？” “去停车场干吗？” “咳，那啥，我给你买了辆车。” “什么玩意儿？？” “我给你买了辆车……”沈望小心翼翼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 沈楠闻言脸色一黑，旋即就一马当先往停车场快步走去。 沈望忙不迭跟上，只留下袁佳艺呆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什么叫“我给你买了辆车”？ 这么随意的吗？ 并且听这意思，沈楠之前还完全不知情？ 这可是几十万的东西啊！！！ 难道说……其实是自行车？ 对！一定是自行车！ …… 两分钟后。 深蓝色的车身，斜三角式的大灯，凌厉的线条，自动升降后扰流板。 最新款奥迪tt的设计有点偏男性化，也更向超跑靠拢，单从外观上来看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而沈望三人站在车旁，不仅表情各异，心中所想也各不相同。 袁佳艺：卧槽！不仅不是自行车！还是辆跑车！！！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弟弟？！楠姐也太幸福了吧！咦？不对，楠姐怎么黑着脸？难道对车不满意？天呐！！这可是跑车耶！楠姐也太不知足了吧！！！ 沈楠：卧槽！沈望这傻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老娘只是开个玩笑啊！他怎么还真买了？？这车要小五十万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也不知道这车能不能退，退的话一定要交违约金吧！违约金怎么也要几万块，顶老娘一个月工资了！！ 沈望：也不知道小圈和小草现在在干啥。唉，本来说好晚上要跟小草一起吃饭的…… 三人“各怀鬼胎”的安静了三分钟，最终还是沈望忍不住先开了口：“姐，你看啥呢？车钥匙给你……” 沈楠跳起来就给了沈望脑袋一巴掌：“沈望！你是不是脑瘫？！” 沈望：“？？？” 沈楠气呼呼道：“你买车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沈望很是委屈：“姐，我不早就说过要给你买车了嘛，你还逼我签了合同呢。” “再说奥迪tt，最新款顶配，这不都是你要求的嘛……” “我！” 沈楠张张嘴，一时间竟无法反驳，最后只得胡乱找了个理由：“我不喜欢蓝色！你给我去把车退了！” 沈望张大嘴巴：“姐，你不是一直最喜欢蓝色？你现在穿的外套都是蓝的……” 沈楠：“……老娘现在不喜欢了！！” “我现在喜欢特么的粉红色！！” 沈望：“……那我找个汽修厂给你刷个粉色的漆？” “……” 沈楠只感觉一阵胸闷，好悬没气晕过去。 而沈望也在此时突然意识什么，试探道：“姐，你是不是心疼钱啊？” 沈楠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猜测。 沈望沉默片刻，突然看着沈楠的眼睛，认真道：“姐，虽然你从小到大一直欺负我，但其实你对我的好我也都记着呢。” “除了爸妈，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所以……” “行了！别说了！” 沈楠突然打断了沈望才进行到一半的煽情，把手一伸：“钥匙！” 沈望赶紧掏出车钥匙递过去。 沈楠接过后一点也不墨迹，直接钻进主驾，然后又招呼道：“小袁，上车！” “啊？哦哦，好的楠姐。” 袁佳艺忙不迭钻进副驾，唯独剩下沈望一脸迷惑。 tt一共就俩座位，袁佳艺上去了自己坐哪？坐车顶？ “姐你等会儿，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吃了，我俩兜风去了，你自己爱干啥干啥去吧！” “……” 沈望瞬间目瞪口呆，。 但沈楠却不管他，启动给油一气呵成，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看着tt的方形尾灯消失不见，沈望差点就要开口问候自己的大伯母，也就是沈楠的亲妈。 而另一边，沈楠开着自己的第一辆车才出了停车场，突然就是一脚急刹。 袁佳艺吓了一跳，慌忙扭头问道：“楠姐，怎么了？” 沈楠没有说话，只是笑。 然后笑着笑着就趴在方向盘上哭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养活的小草 第二天，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赶在放假前最后聚了一次餐。 王梦雪订的地方，就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饭馆。 这次全班人来的挺全，林晓草坐在沈望身边，看着周围的同学表情有点紧张。 俩人的关系目前还处于半公开状态，大部分同学都是不知道的，但如果有人看出什么主动问起，沈望倒也不会否认。 作为“特约嘉宾”应邀出席的焦保中此时正在进行“领导讲话”，说的内容都是些老掉牙的话。 “相信各位同学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学期都收获了很多……” “下学期也希望大家能够再接再厉，完成学业的同时积极提高各方面的能力……” “脚踏实地，不要辜负大好的青春……” “寒假回家好好陪陪家人……” 说罢，焦保中提了一杯酒，大家也很给导员面子，皆是嘻嘻哈哈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酒，焦保中知道自己在这里众人肯定放不开，便找了个理由先撤了。 大部分人都巴不得他快点走，不过沈望却稍微等了一下，然后才跑出门追上去。 “焦老师！” 喊了一声，沈望两步来到焦保中身边，递过一支烟：“您不留下吃点吗？” “算了吧。” 焦保中摇摇头，但手上却把烟接过，明显是打算跟沈望聊一会儿。 “成绩怎么样？挂科了吗？” “还行。” 沈望笑着掏出火给焦保中把烟点上：“就挂了一科。” “那还好。” 焦保中对沈望在学习上并没有任何期待，此时居然还挺满意的：“学校要把你们作为大学生优秀创业案例报到市里，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沈望点头：“听说了，之前学校宣传处的徐老师跟我说过。” “嗯，那我也不多说了。” 焦保中拍拍沈望肩膀：“创业之余学业尽量别落下，不过如果实在协调不开也没关系，以后各科老师都会理解的。” 这话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望大喜过望之余立刻顺势说道：“焦老师，我正好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你说。” “是这样的，年后我跟爱奇艺合作了一个非常大的项目，可能要在魔都待三四个月的时间。” “那您看学校这边我怎么办？要不要休学一个学期？” “休学还是算了吧……” 焦保中琢么了一下：“你到时候请个长假吧，然后抽空多回来几趟，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望当然对此没意见：“好的！谢谢焦老师了！” “嗯。” 焦保中把烟掐掉，又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就摆摆手走了。 目送焦保中离开，沈望自己也点上一支烟，一边抽一边掏出手机给朱瑶打电话。 电话那头挺吵的，似乎也是在饭店。 “沈望，我正在跟舍友聚餐呢！” 朱瑶听起来很开心，周围隐约还有一些女生在打趣。 沈望故作随意问道：“你们在哪里吃的？” “万达呢~” “哦，挺好。” 确认没有撞车的危险，沈望松了口气：“我这边也班级聚餐呢，可能挺晚才能回宿舍，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鹅鹅鹅，我知道啦。” 朱瑶咯咯笑着叮嘱道：“你少喝一点酒！我先挂啦！” “好，拜拜。” 挂掉电话，沈望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突然有点奇怪。 好像朱瑶没有像以前那样黏他了，并且也不会时时刻刻要求掌握他的动向。 讲道理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大大降低了他“时间管理”的难度。 但为啥总感觉不对劲呢…… 直到一支烟抽完沈望也没想明白，最后也不再想，拍拍屁股就转身回包间了。 …… 沈望只是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包间里的气氛却已经十分火热。 一群人正在起哄让张冒和王梦雪喝交杯酒，俩人抵抗一阵后发觉实在逃脱不了，便只好勉为其难喝了一个。 但一阵鬼哭狼嚎过后众人似乎还不满足，有人提议他们俩再“亲一个”，立刻得到了一票人的响应。 张冒看起来老大不情愿，反倒是王梦雪很大方，红着脸就在张冒脸上亲了一口。 “卧槽！班长牛逼！” “老张你太怂了吧！” “喔喔喔！！” “不算不算！要亲嘴！” “快拍照啊！！” “……” 王梦雪的这一下瞬间把大家的情绪推向高潮，各种尖叫声、笑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掉。 不过这样一来角落里的林晓草就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了。 她这一桌的大部分人都在端着酒杯四处找人喝酒，剩下几个还坐在座位上的也都是低头玩手机。 面对一桌子几乎纹丝未动的菜，林晓草脸上有点心疼，但又不好意思去转餐桌转盘，便只是盯着眼前的两盘凉菜小口吃着，并且越吃头低的越厉害。 沈望看到这一幕，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回来林晓草可能就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便赶紧走回座位。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转。” 发现沈望回来，林晓草明显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摆摆手：“我，我吃饱了。” “你才吃了多少就饱了？” 沈望不由分说就要给林晓草夹菜，但还没拿起筷子就有几个男生端着酒杯围了过来。 无奈之下沈望只好先应付这几人，等再扭过头来时发现林晓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拘谨到不行。 想了一下，沈望干脆直接拉起她的手。 “拿上外套！” “我带你换个地儿！” …… 十几分钟后，旁边的一家拉面馆。 沈望和林晓草相对而坐，面前是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 林晓草疑惑地小声问：“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因为那个饭店的菜太难吃了。” 沈望随口说了一句，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口吃面，还不忘提醒道：“你也吃啊，愣着干啥？” “喔喔。” 林晓草闻言放下心来，先是把碗里本就没几片的牛肉夹给沈望，然后才慢慢吃了起来。 这次她吃的很满足，好像跟刚刚那一桌子菜相比，眼下这碗面才更像是什么山珍海味。 沈望也察觉到这一点，不禁好笑道：“有这么好吃吗？” 林晓草愣了一下，立刻红着脸停住筷子，似乎是在后悔自己不该吃的这么香。 “哈哈哈哈！” 沈望忍不住大笑几声：“你倒是好养活，一碗面条就打发了。” “这样也好，省的以后万一我破产了养不起你。” 面对沈望的玩笑，林晓草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了好半天才轻轻捏着手指小声道：“我，我也可以赚钱的。” 沈望吃着面条打趣道：“但是如果你挣得太少不够我花怎么办？” 林晓草没想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又呆住了。 沈望继续使坏：“那我到时候可能就要去找富婆包养我了啊。” “啊？” 这下林晓草急了，慌张挥着小手结巴道：“我，我不怎么花钱的的，到时候挣到的钱都，都给你。” “要，要是不够的话……” 小妮子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你就少花一点点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漂亮就能有特权吗?? 转天上午。 今天林晓草回家，沈望当然要送她去火车站。 不过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朱瑶突然打来了电话。 “沈望，我想去买点东西~” 朱瑶撒着娇问道：“你能陪我去嘛？” 沈望毫不犹豫：“不能，我有点事。” “啊，好吧……那我自己去好了。” 朱瑶嘟囔着：“本来想去买泳衣的……” “等会儿！” 沈望眼中精光一闪：“你要买什么？” “泳衣啊，我们去三亚肯定要游泳的嘛。” “咳，那啥……” 沈望立刻腆着脸拍板道：“下午我陪你去！” 朱瑶笑骂道：“沈望你个臭流氓，刚刚还说自己有事的！” “什么事能比得上跟你逛街重要！” 又嘻嘻哈哈几句，沈望挂掉电话，心中憧憬之余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不过当他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人却愣住了。 只见崭新的黑色a4旁边，林晓草正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脚下放着两个那种很古老的大行李包，肩上依旧背着她的小破书包。 快步跑过去，沈望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颊，有点着急的责怪道：“不是让你在宿舍等着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 林晓草小声解释：“我反正也没有事情做，就想着早点过来等你。” “你是不是傻？” 沈望气道：“我一脚油门就过去了，你出来挨这个冻干什么！” “对，对不起。” 林晓草习惯性的拉拉沈望衣角：“这，这里离校门口近一点。” “近一点又……” 沈望话到了一半突然想明白了。 感情林晓草是觉得如果她在这里等自己，那就可以省下停车场到宿舍楼这段距离的油费……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心头一酸，沈望闷声说了一句，然后把两个大行李包装进后备箱。 “上车吧。” “喔喔。”林晓草顺从的伸手去开后排车门。 沈望见状脸一板：“你干什么？坐到副驾来！” 林晓草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红着脸换副驾坐好，小手紧张的抵住膝盖，眼神却又悄悄在打量着车子的内饰。 刚买回车来的那天她上来坐过一会儿，不过当时是晚上，看不太清，所以直到现在她心中小小的好奇才得以满足。 沈望任由她看，自己则是启动车子，很快就驶出停车场，一路平稳的开到了火车站。 …… “昨天给你买的面包牛奶什么的都带上了吧？” 燕江火车站停车场，沈望半个身子扎在后备箱里，认真“检查”着林晓草的两个大行李包。 他昨天晚上跟林晓草吃完拉面后特意去买了不少零食、特产之类的东西，就是怕林晓草自己舍不得买，一路上饿肚子。 不过看着整齐码放在包里的零食，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也没进一步探查林晓草还带了些什么东西回家。 拿出几包面包和小零食，沈望把它们塞到林晓草背着的小书包里。 “这些随身带着，省的想吃的时候拿起来不方便。” “喔喔，好。” 林晓草点点头，伸手想去提那两个大行李包。 不过沈望却抢先一步直接一手一个提起，迈步就往不远处的进站口走去。 因为正值春节客流高峰期，平时就人满为患的燕江火车站此时更是达到了人挤人的程度。 并且出于减轻人流量压力的考虑，燕江火车站现在全面禁止进站送人。 沈望本想随便买一张火车票好进去送林晓草，但谁知眼下各个班次的火车票居然全部售罄，一时间只能是干瞪眼。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不？” 站在进站口，沈望有点担心。 “嗯嗯。” 林晓草忙不迭点头，似乎是为了让沈望放心，还把两个行李包全抱在了怀里，差点把她的小脑袋都完全挡住了。 “……” 看着林晓草吃力的样子，沈望甚至都产生了要把她送回家的冲动。 但毕竟明天就要跟朱瑶去三亚，再加上车票这时候也买不到了，这事儿终究只能是想想而已。 四下张望一番，沈望突然看到几个身穿红色小马甲的人，当即有了主意。 “你先把包放下，在这等我一会儿。” 撂下一句话，沈望转身就走到一个红马甲身边。 红马甲也看到了沈望，立刻热情招呼道：“哥们！需要送站服务吗？行李送上车！” 沈望点头：“怎么收费的？” “30块！” “我给你50。” 沈望指着林晓草小声解释了几句，红马甲也是秒懂，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明白。 扫码付了50块钱，俩人很快就回到林晓草这边。 沈望跟一脸迷惑的林晓草说道：“这是车站的志愿者，他可以帮你把行李拿到车上去。” “啊？不，不用啊……” 林晓草明显不想麻烦别人，赶忙挥手想要拒绝。 不过红马甲也很会来事，直接就上手拎起行李包，嘴上一本正经道：“小姑娘，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志愿者，就是在这里帮旅客解决各种困难的。” “你看你自己提着这么多东西，既费力又不安全，再说我本来也正好没事可做……” 红马甲倒是挺会说，把林晓草劝的一愣一愣的。 看了看沈望，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轻轻冲红马甲鞠了一躬：“那，那就谢谢您了。” “哎呀，都是咱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嘛！” 红马甲似乎真的融入到了“志愿者”这个角色，脸上露出一个特别自豪的表情。 而沈望这下也放下心来，笑着跟林晓草告别道：“行了，快进去吧，记得上车、到家都要给我发消息。” “嗯。” 林晓草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又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沈望好奇：“怎么了？” “……” 纠结半晌，林晓草仰着头，小声问道：“我，我假期要是想你了，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沈望哑然失笑：“傻啊你！当然可以了！” “喔喔喔。” 得到沈望的应允，林晓草感觉特别开心，就连平时的“喔喔”也变成了“喔喔喔”。 似乎对她来说只要能听到沈望的声音就足够满足了。 “那，那我走啦。” “嗯，快走吧。” 沈望最后拍了一下林晓草的脑袋，一直看着她跟在红马甲后面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人群当中，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去停车场开车去了。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旁边一个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大妈就兴高采烈的也找上了一个正在等活的红马甲。 “帮我把行李提到车上去！” 红马甲看了她一眼：“30块！” 大妈立刻嗷嗷叫道：“30？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志愿者吗？怎么还收钱？？” “你是不是看我年龄大了觉得好欺负？信不信我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红马甲懒得跟她多逼逼，甩下三个字扭头就走。 “傻逼吧。” 大妈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旋即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 “还有没有天理啦！志愿者都欺负人啦！” “看见漂亮小姑娘就帮，看见老人就不帮！” “良心都让狗吃了！！” “哎呀！我不活了！！” 第二百三十章 小时候的事谁记得 “近期我市火车站、汽车站、机场等地受春节假期影响均迎来了客流高峰，各部门齐心协力，全力确保各交通枢纽秩序……” “但今天上午发生在火车站却发生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一名妇女因把提供有偿送站服务的工作人员错认成志愿者，在进站口哭闹，一度造成数个进站通道出现堵塞的情况……” “车站民警劝阻无效后将其强行带离车站，并对其进行了思想教育……” “燕江电视台在这里倡议准备广大市民，出行时一定要做到文明、守序……” “王冰冰记者发回的报道……” 悬挂在墙面上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燕江台的午间新闻，沈望愣愣看着屏幕中的画面，目瞪口呆。 虽然不能确定，但他总感觉这个新闻跟自己有点关系…… 好家伙，多花了20块钱结果引发了一场治安问题可还行！ 给政府添麻烦了！ “你看什么呢？” 旁边，朱瑶正拿着几件泳衣往身上比划：“哪件好看？” “哦哦，没什么……” 沈望回过神来，目光锁定在朱瑶手里的几块“布条”上，立刻大惊失色：“这尼玛也太露了吧！” “这是泳衣呀……” 朱瑶笑着打了沈望一下：“哪个好看嘛。” “都不好看！” 沈望看了一圈，突然指着不远处挂着的一套很难说是泳衣还是秋衣的东西，大喜过望。 “那套我看行！” 朱瑶：“……” “咯咯咯，沈望，你好小心眼啊！” “我这不是小心眼。” 沈望强行挽尊：“我是怕你晒黑了，你看那套裹得多严实，连防晒都不用擦了！” “屁咧！” 朱瑶笑道：“我又不去海里游泳！” 沈望不解：“那你去哪里游？” “酒店里啊！” 朱瑶把手里的泳衣挂回到衣架上：“我们的房间里带着一个小游泳池呀，你订房间的时候没看到么？” “嗯？所以说……” 沈望一愣：“其实只有我能看到你游泳？” 朱瑶红着脸不说话，沈望却是大喜过望，转头就把刚刚那两套“布条”又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一番，直接选定一套用料最节约的。 “就这个了！” “走！买单去！” “……” 看着沈望迫不及待的样子，朱瑶在背后笑着轻啐了一声。 “臭流氓！” …… 买完泳衣，俩人又去买了不少防晒霜、太阳镜之类的东西，很快沈望两手就变得满满当当的，全是购物袋。 本来沈望觉得这些东西等到了三亚再买就行，但朱瑶却非得提前备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准备过去定居的。 六点多，结束了一下午的购物，又在外面吃过饭，俩人又回到燕大。 沈望直接把车开到女寝楼下，把大包小包交到朱瑶手里。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宿舍楼底下等你啊，我们打车去机场。” “嗯嗯，知道啦！” 朱瑶应了一声，又跟沈望墨迹了一会儿便准备上楼。 不过她才转过身，却正好碰到了一个身影从楼里出来。 “欣冉！” 叫了一声，朱瑶停下脚步，看到段欣冉手里拉着行李箱。 “你要回家吗？” “对啊。” 段欣冉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沈望后笑着点点头：“正准备去火车站呢。” “哎呀，那正好！” 朱瑶当即建议道：“让沈望把你送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段欣冉摆摆手。 “没事啦，反正他刚买了车！” 朱瑶扭回头来看着沈望：“你把欣冉送到火车站去吧？” 【检测到任务：帮助朱瑶完成开车送段欣冉前往火车站的愿望】 【任务难度：简单】 【任务奖励：3愿望点】 【是否接受？】 听到脑海中的提示，沈望一愣，看向朱瑶的眼神稍微有点惊讶。 得到系统几个月了，除了在系统商城里买各种道具之外，沈望也发现了系统的另一个妙用。 那就是可以用来判断对方提出的愿望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如果是真心的，那系统就会给出任务提示。 而如果是言不由衷的，那系统就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眼下朱瑶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单独送段欣冉去车站，而不是客套一下而已。 想到朱瑶最早还因为自己和段欣冉一起参加演讲大赛而吃醋，沈望此刻只感觉女人的心思真难琢么。 …… 很快，黑色a4今天第三次驶出燕大，每次副驾上坐着的女人还都不一样。 行驶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就前两天，还不到一个星期。” 沈望最近跟段欣冉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就连那个演讲大赛的市赛他都没参加，还是段欣冉一个人去的，最后得了个第三名。 “之前的演讲比赛辛苦你了啊，我当时在魔都，确实来不及赶回来。” 段欣冉笑笑，并不在意：“没什么的，正好我有时间。” “嗯……” 沈望打了下方向盘，超过一辆龟速行驶在机动车道上的小三轮，随口问道：“对了，你老家是哪里的？” “跟你一样。” “跟我……” 沈望一愣：“你也是春谭的？” 段欣冉波澜不惊：“对啊。” “没想到啊，咱俩居然还是老乡！” 沈望这下来了兴致：“你家住哪？” “二医院附近。” “咦？我小时候也住在那旁边！” “是么？” 段欣冉看向沈望，不过眼神里却没有惊讶：“你搬家去了哪里？” 沈望并未察觉到这个问题的奇怪，如实回答：“后来我爸妈在高新区买了房子，我家就搬到那边去了，小学也是在高新区上的。” “难怪呢……” 段欣冉收回视线，脑海里闪回一幅画面。 黄昏十分，一个小女孩坐在某小区的门口，眼睛紧紧注视着来往进出的人群，日复一日，整整持续了一个夏天。 “沈望，你，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小时候的事情？” 沈望愣了一下：“多小？” 段欣冉轻声说：“就比如你搬家之前，那时候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这……” 虽然不知道段欣冉问这个干什么，但沈望居然还真的苦思冥想一阵，然后发觉除了沈楠那“阴魂不散”的身影外，却是再想不起什么了。 “那时候才五六岁，早就忘了。” “这样啊。” 段欣冉低下头，长发遮住侧脸。 她没再说话。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朦胧的夜空中星辰晓月，一片清白。 第二百三十一章 俗气的愿望 三亚，别称鹿城，位于琼省的最南端。 大海、沙滩、海鲜、比基尼，这可能是人们对这座度假之城的第一印象。 飞机掠过屹立于海上的巨大观音像降落在凤凰国际机场，沈望跟朱瑶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似乎有淡淡椰香，两人感受了一会儿号称全国质量最好的空气，然后都默默脱掉了外套。 将近30度的气温让他们瞬间有一种从冬天跳进夏天的错觉。 “这尼玛也太热了吧。” 抹了把汗，沈望骂骂咧咧的准备把两人的外套塞进行李箱。 朱瑶的额头上此刻同样也渗出点点汗水，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紧紧拉着沈望的手。 “你能先把手松开一会儿不？” 沈望一只手不好操作行李箱，只好无奈回头提醒一句。 朱瑶这才反应过来，吐吐舌头把手缩了回来。 蹲在地上几下把行李箱收拾好，沈望重新站起身，而一只小手也立刻再次钻进他的掌心。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 折磨两人的高温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很快他们就坐上了一辆空调全开的商务车。 这是沈望订的酒店提供的接机服务。 从车的档次来判断，酒店的档次也肯定不低。 这次沈望一点也没省，直接订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再加上春节假期的溢价，一天就要差不多五千块。 如此价格要是让林晓草知道估计能当场吓晕，小妮子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房子要一天五千块。 即便是从小富养的朱瑶一开始也不能接受，直到沈望给她小秀了一波银行卡余额才勉强作罢。 但其实沈望还真不是什么贪图享受或者装大尾巴狼。 他现在对于钱的概念已经很弱了，五千块在他眼里的价值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愿望点。 再说这次是他第一次跟朱瑶单独出来旅游，怎么也要让一切尽可能完美一点。 窗外的棕榈树掠过，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唐拉雅秀酒店。 五星级酒店其中一个好处就是不管干什么都有人帮你，更何况沈望订的房型已经算是高档类别，从下车到入住全部都是一条龙贴心服务。 “先生、小姐，如果二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通过房间里各处的服务按钮通知我们，我们会第一时间为您处理。” “这是我的名片，祝二位假期愉快。” 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双手将名片递给沈望后就轻轻退出了房间。 而就在房门关闭的一瞬间，刚刚还矜持不已的朱瑶立刻兴奋的满屋子转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惊叹。 “沈望！这里要有一百多平了吧！” “浴缸好大啊！！” “哇！直接能看到大海呢！” “床好舒服……” 朱瑶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沈望却又感觉热了，一边随意应付两句一边开始换衣服。 不过就在他刚把上身脱掉，正准备往头上套一件半袖的时候，朱瑶却突然跑了回来。 “呀！沈望你干什么！” “卧槽，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沈望先是慌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了，便又无所谓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我在换衣服啊，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你……臭流氓！” 朱瑶不太敢去看沈望，红着脸飞快的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主卧，“扑通”一声关上了门。 沈望笑了一下，没去管朱瑶，换好衣服后自顾自从冰柜里拿了听冰可乐，一身轻松的瘫在沙发上开始欣赏窗外的景色。 天空蓝的特别过分，要不是有几片云朵，恐怕都难以分辨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白色的浪线从远处涌来，它追逐着嬉戏的人群，最终消失在金黄的沙滩上，一道又一道，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息。 这就是大海的美丽，于磅礴中平静，于雄壮中平和。 “咔哒。” 卧室的房门轻轻打开，沈望暂时放弃欣赏“海之美”，扭头看去，然后就直接挪不开眼了。 “……” 尼玛什么海的美丽！在女人的美丽前屁都不算不上！ 朱瑶此时已经把长发扎成丸子头，白皙的脖颈下面是一件碎花连衣裙，长度刚刚好露出膝盖。 其实这件衣服沈望夏天的时候见朱瑶穿过，但此刻却感觉要比当时漂亮上好几倍。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一个冬天没见过这么清凉的装扮，导致他审美阈值变低了，还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 “看够了没有？” 朱瑶被沈望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娇嗔道：“又不是没见过。” “咳，失态失态。” 沈望嘻嘻哈哈的收回目光，看了眼时间：“走吧，先去吃饭，然后看大菩萨去。” “什么大菩萨！” 朱瑶笑道：“那叫海上观音！” “行行行，那就去看大观音！” “……” …… 宗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有人说它是一种意识形态，有人说它是统治者的统治工具。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它可以是一种信仰，也可以是一种观念。 又或者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就像很多无神论者，当他们遇到人生中的重大事件时可能也会到庙里去拜一拜，到庙里去求一求。 那一刻，他们或许比任何人都要虔诚。 沈望和朱瑶此刻也有点这种感觉。 两人都是生活在科学光辉照耀下的无产阶级接班人，自然是不信佛啊、神啊这一套的。 但当他们站在高达108米的南山观音像的脚下，仰头向上望去时，都打从心底产生了一股敬畏。 “沈望，我们跟观音许个愿吧。” 朱瑶拉着沈望的手，声音很小。 “你许你的，我不信这个。” 沈望撇撇嘴，同样压低声音。 他现在虽然挺震撼的，但始终觉得拜佛许愿这种事不靠谱，最起码没有系统靠谱。 见沈望不愿意，朱瑶也没说什么，自己径直走到一处给游客跪拜用的蒲团前，双手合十慢慢跪下。 她跪的时间很长，一度让站在身后的沈望以为她是不是就地悟道了。 又等了半分钟，就在沈望满心疑惑，差点就要上去查看情况之际，朱瑶总算是缓缓站起身子，走回来重新拉起沈望的手：“我们走吧。” “哦……你哭了？” 看着朱瑶略显红肿的眼眶，沈望惊讶道：“你这是许了什么愿啊，能把自己感动成这样？” “没什么啦。” 朱瑶抹了抹眼角，笑着回答：“我跟观音菩萨说啦，让她保佑你一辈子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 开心，幸福。 这可能是世界上被人们许过次数最多的愿望了。 但就是这个略显俗气的愿望，却也代表了每个人对未来的全部美好想象。 沈望稍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庄严慈悲的观音。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默念。 “我倒是无所谓，你能不能保佑的别为难，尽力而为就成。” “但你如果真的有灵的话，那就请一定保佑小圈一生开心幸福。” 请假一天，十分抱歉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 要迈出历史性的一步了? “大家看这边！这块巨石就是三亚最着名的景点，天涯海角！” “相传雍正年间，当地官员程哲于命人在此镌刻了‘天涯’二字，后又有文人在另一块巨石上题刻‘海角’二字。从古至今，关于‘天涯海角’有太多的诗词和故事……” “大家再看巨石的另一侧，这边是郭沫若先生的题字……” 人群中，沈望和朱瑶混在一个旅游团后面，听着导游在讲“天涯海角”的典故。 虽然这个石头很出名，但沈望却没啥感觉，远没有南山观音来的震撼，看了两眼就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 不过朱瑶还是挺感兴趣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后扭过头来笑问道：“沈望，我们这算不算也一起到过了天涯海角？” “这算个啥。” 沈望撇撇嘴：“以后我带你环游世界去。” “……” 一抹痛苦在朱瑶脸上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 她拉着沈望的胳膊，撒娇道：“沈望，我们一起在这里照一张照片吧！” “我不拍，你自己拍吧。” 沈望属于典型的“不拍照”党，不管是平时生活还是出来旅游，留下的“影像资料”都少得可怜。 “拍嘛！” 朱瑶很坚持：“我们都没有过一张合照。” 沈望立刻反驳：“谁说没有的，我们跟小齐一起不是照过不少嘛。” “可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的没有呀，就拍一张嘛。” 朱瑶拿出手机，切换到前置相机，高高举在两人前面。 沈望见状只好无奈的瞪着摄像头，准备应付完拉倒。 “咔嚓~” 朱瑶倒是信守承诺，说只拍一张就只拍了一张。 两人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隐约可见各色的旅行团小旗子。 再往后就是刻有“天涯”、“海角”的巨石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朱瑶把头微微靠在沈望肩上，笑的很甜。 …… 两人从天涯游览区出来时已经快七点了。 但反正他们没跟团，所以也没啥紧迫感，从网上找到家附近口碑还算不错的海鲜大排档，然后就一路沿着海边走过去吃晚饭。 春谭也临海，沈望跟朱瑶从小到大其实并没少吃海鲜。 国内其实有四大海鲜产区，渤海、东海、黄海、南海。 甚至这四个产区还存在着某种鄙视链。 渤海鄙视东海、东海鄙视黄海、黄海鄙视南海，而南海……我不是针对谁，你们仨我全都鄙视！ 春谭临的是渤海，海鲜的做法也是清蒸为主，搞得沈望和朱瑶一直觉得这才是海鲜烹饪的主流方式。 直到现在身处三亚大排档他们才发现，原来海鲜还能有这么多种吃法！ 一盆海鲜大杂烩、香辣和乐蟹，再加上两杯炒冰和一份热带水果拼盘。 两人点了满满一桌，最后居然是吃了个七七八八。 买完单离开饭店，走在沿海人行栈道上，海风拂面，淡淡的海腥味仿佛有一种助消化的奇效，很快就抚平了两人略微鼓起的肚皮。 “沈望，你有没有感觉三亚的海跟春谭的海不一样？” 朱瑶背着手走在前面，连衣裙轻轻被风吹起，凉鞋踩在木质栈道上，发出“塔塔”的声响。 沈望回想了一下春谭的海景，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有啥不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一样嘛。” 朱瑶走回来抱住沈望的胳膊，呢喃道：“沈望，我好希望今天永远都不要结束啊。” “嗯。” 沈望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大煞风景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栈道上行人不少，大都是拖家带口的游客。 几个小孩子在大人身边追逐嬉闹，笑声夹杂着海浪声飘荡在空气中，随着风传出很远。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回到酒店房间，朱瑶才嚷嚷着要去泡澡。 浴室里很快传来一阵放水的声音，沈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心里波澜不惊。 他来之前不是没畅想过俩人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但很快自己就把这种可能性给否定掉了。 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站起身走到露台上，沈望小心翼翼把玻璃推拉门关好，拨通了林晓草的电话。 “喂，在干嘛？” 林晓草听起来很开心：“在跟妈妈扫阳尘。” “扫阳尘？” “就是打扫卫生呀。” 林晓草解释一句，然后小声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沈望没有正面回答：“在跟你打电话啊！” “喔喔……啊！” 林晓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听的沈望一阵好笑：“你怎么这么笨！” “我，我不笨。” 小声争辩一句，林晓草主动开始讲起这次回家遇到的一些琐事。 什么村子里新修了一条水泥路呀，哪户人家生了一对龙凤胎呀，妈妈给家里新置办了一辆三轮自行车呀…… 林晓草柔声细语讲的很仔细，沈望默默听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场景。 没有污染的夜空中一轮明月皎洁，林晓草坐在自家小院的石阶上，一只手抱着膝盖，一只手拿着手机，跟心上人分享着自己小小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 …… 十几分钟后，沈望挂掉电话，顺手删掉了通话记录。 又在露台上抽了一根烟，听到浴室的开门声，他这才走回客厅。 “洗完了？” “嗯哼。” 朱瑶此时已经换上了自己带来的睡衣，正歪着头在擦湿漉漉的长发。 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红，但又强装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要不要洗澡啊？” “当然洗。” 沈望坏笑道：“你可不能偷看啊。” “谁要看你！” 朱瑶啐道：“臭流氓！我回房间了！” 说罢她就慌里慌张的跑回卧室，顺便还带上了房门。 沈望嘿嘿一笑，从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睡衣，然后就哼着小曲走进浴室。 浴室里还留存着朱瑶刚刚用过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沈望洗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就结束战斗。 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卧室门依然紧闭着，很明显朱瑶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咳！我进来了啊！” 沈望站在门外喊了一声，然后便直接推门而入。 朱瑶此时全身都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望。 “你不要搞得像我想对你做什么一样！” 沈望不满的抗议道：“我这么正人君子，不可能强人所难！” “旁边还有一个小卧室，晚上我在那睡，进来就是跟你说一声……” “沈望。” 朱瑶突然轻呼一声，声音有点颤抖。 “我，我们一起睡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爱你 很难说朱瑶此刻嘴里的“睡”是指什么意思。 但不管啥意思，这个邀请无疑都让沈望精神一振。 他虽然不会强迫朱瑶干什么事情，但当然也算不上“正人君子”。 朱瑶又不是米璟，这时候自然没有“假正经”的必要。 “这可是你说的啊！” 不给朱瑶反悔的机会，沈望直接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不过他也没有动手动脚，而是侧躺着身子，一脸坏笑的看着朱瑶。 “你这是啥表情，是不是后悔了？” “哼！” 朱瑶几乎把脑袋也全部缩进被子里，这幅模样让沈望突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望……” 藏在被子里的朱瑶动了动，一点一点把头埋在沈望的胸口。 “我不想跟你分开……” “……” 感受到朱瑶的动作，沈望浑身上下先是一僵，但又慢慢放松下来。 轻抚着仍有些湿润的长发，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跟林晓草不同，沈望一直觉得他对朱瑶是有所亏欠的。 这种愧疚感说不好是从何而来，但他却能明显感受得到。 “我们不会分开的。” 沈望很认真的许下承诺，不过朱瑶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半晌，她才突然问道： “沈望，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什么时候？难道不是刚认识就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了吗？” “自恋！” 朱瑶依然蜷缩在沈望怀里，声音闷闷的：“是我们小学的那次运动会啦。” “小学？运动会？” 沈望一头雾水：“咋了？” “哼！你都忘记了！” 朱瑶轻轻哼唧了一声，拱了拱脑袋，回忆到。 “那时候我还很胖嘛，老师让大家报运动会项目，结果就只有铅球没人报。” “因为每个项目都必须有人报嘛，所以全班都在起哄让我报名。” “我本来差点就要哭了，可你突然站起来说：‘我要报铅球！’” “……” 朱瑶说到这，沈望终于也想起了这档子事，一下子失笑出声：“哈哈哈，我记得！” “我还记得这铅球比赛是男女混在一起比的，后来我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的，气得我三天都没吃好饭！” “咯咯咯，沈望你讨厌！我说的是铅球的事情嘛？” 朱瑶笑着打了沈望一下：“反正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变得瘦瘦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做你的女朋友，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只会羡慕你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沈望打趣道：“原来这才是你减肥的真正原因，想不到你还挺记仇的。” “哼哼！那当然啦！” 朱瑶幸福的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所以呀沈望，我真的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我为了变瘦开始减肥，可你知道减肥有多难嘛！每次看着那些好吃的东西，你知道我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嘛……” “怪我了，要不你现在……” 沈望笑着刚想说点什么，不过朱瑶却突然小声打断道： “沈望，你让我说完。” 她死死抓住沈望的睡衣，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道：“沈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你知不知道我其实能上一中的，是为了你才去的二中……” “你知不知道我qq第一个好友是你，微信第一个好友是你，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存的号码也是你……” “你知不知道每次跟你在一起时我有多开心……” “你知不知道……” 朱瑶说着说着就哭了。 泪水很快就浸透了睡衣，沈望感受着胸口处的湿热，默不作声。 朱瑶说的这些，他之前确实不知道。 某一瞬间，沈望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 他觉得朱瑶好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告别。 哭声渐渐变小，朱瑶突然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又问了一遍之前问过的问题。 “沈望，你爱我吗？” 而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沈望莫名有点没来由的心慌。 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狠狠点头。 “小圈，你相信我，我……卧槽！” 肩头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痛让这句充满真情实意的话并没有说完。 看着肩膀上的两排牙印，沈望倒吸一口凉气：“小圈！你属狗的吧！” “鹅鹅鹅！谁让你对我不好的！” 朱瑶瞬间破涕为笑。 “小圈，说话要凭良心！” 沈望不满的嘟囔着：“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咬你！” “那我也要把刚刚那句话说完。” 忍着痛意，沈望深吸一口气注视着朱瑶的眼睛，以这辈子最认真的语气说道： “小圈，我爱你。” “……” 这句重新接上的答案让朱瑶愣住了。 她呆呆的看了沈望好一会儿，突然背过身去。 “沈望，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啊？” 沈望一阵懵逼，心说这时候不应该听到一句“我也爱你”之类的深情回应才对吗？要喝水是什么操作？ 虽然心里无语，不过他还是爬下床去，跑到客厅倒了杯矿泉水回来。 “喏，给你水！” “你先放到床头柜上嘛。” 朱瑶依旧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小圈！你闲的是吧……” 沈望嘴里抱怨着，刚把水杯墩在床头柜上，一只白皙的胳膊却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了他的手。 “又怎么了？” 沈望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但紧接着瞳孔就猛地一收缩。 等会儿！朱瑶怎么光着胳膊？？？ 睡衣呢？？？ 一瞬间，沈望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胳膊就一用力，轻轻把他拽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小，小圈，你……” 沈望此时虽然算不上惊慌失措吧，但多少还是有点慌乱。 只是一片柔软很快就让他闭住了嘴。 急促的呼吸中，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回荡在他的耳边。 “沈望，我也爱你呀……” 卧室的窗外还是那片开阔无边的大海，它咆哮着，声音雄浑而苍茫，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都挥往到九霄云外。 …… 凌晨一点。 朱瑶轻轻从床上坐起，蹑手蹑脚跑去了卫生间。 兮兮索索一阵后她又红着脸回到卧室，气鼓鼓的冲着那个四仰八叉的身影小声啐道：“臭流氓！” 如果沈望醒着，他一定会跟朱瑶好好讨论一下这三个字到底是抱怨还是表扬。 但此刻只有轻微的呼噜声在回应着这个问题。 朱瑶慢慢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借着月光看着沈望的脸。 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眶再次被泪水充盈。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各回各家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几只海鸟“欧欧”的叫唤着，把沈望从美梦中吵醒。 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沈望看了一会儿身边还在熟睡的朱瑶，轻轻翻身下床，潇洒的站在窗边感受清晨的海风。 不过突然间他察觉到一个问题。 尼玛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拉窗帘？？？ 紧张的四下张望一番，发觉周围并没有什么等高的建筑之后，沈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赶紧把衣服穿好。 不过等他穿完衣服再回头时，却发现朱瑶不知道啥时候也醒了，正拉着被子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咳……你醒啦。” 沈望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不过这着实不是他的一贯风格，立刻就把朱瑶逗得咯咯直笑。 “沈望~” 笑过一阵，朱瑶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轻唤一声：“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哦哦哦。” 沈望把目光挪开，拿起昨天朱瑶穿的那件连衣裙。 朱瑶立刻娇嗔道：“不要这件，你从我行李箱里再找一件新的嘛！” “哦哦，好。” 沈望闻言赶紧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举起来问道：“这件行不行？” “不好，再换一件~” “这个呢？”沈望又找出一件。 “不要~” “……这个？” “也不好看~” “……不是，你到底要穿哪一件？！” 见沈望一脸茫然，朱瑶“噗嗤”笑了一下，然后骄傲的抬起下巴。 “我今天要穿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 “这样啊……” 沈望闻言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其实我觉得吧，真正的美是不需要任何雕琢和装饰的。” “鹅鹅鹅，沈望你好流氓啊！” 朱瑶一边笑，一边把被子拉高了一点，只露出一小截脖子和脑袋在外面。 沈望当即表示不满：“我怎么就流氓了，我只是在很严肃的跟你探讨问题。” “才不要跟你讨论呢！” “不行，这事儿是要好好讨论一下的。” “你就站在那里说~” “我怕你听不清。” “那，那你把窗帘拉上……” …… …… 后面几天，沈望和朱瑶又去了亚龙湾、呀诺达雨林之类的不少地方，可以说逛遍了三亚所有的景点，把远在燕江孤身一人的齐明凯羡慕到无以复加。 终于，在齐明凯连番催促下，两人总算是在2月10号结束了还算完美的三亚之旅，坐飞机回到燕江，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开车回了春谭。 奥迪a4先是开到朱瑶家楼下，沈望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见一下朱父朱母，不过二老却恰好都不在家，他也只好暂时作罢。 跟齐明凯一起帮朱瑶把行李搬到家里，三人又约好了除夕那天的活动，然后两男就先撤了。 开车送齐明凯回家的路上，还没等沈望说啥，老渣男就抢先一步问道： “你跟小圈是不是已经那啥了？”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沈望大惊失色：“你丫不会在我身上安了啥监听设备吧？！” “沈望你大爷！” 齐明凯一翻白眼：“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吧？！小圈很明显对你的态度都变了！” 沈望将信将疑：“变了么？我咋没感觉出来……” “那是你蠢！你要是有我一半情商当时早就能感觉到小圈喜欢你了……” 齐明凯毫不留情，狠狠嘲讽一番后才叹了口气：“唉，小圈爸妈那边你怎么办？” 沈望瞬间一脸愁容：“能怎么办啊，该见就见呗，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那你爸妈呢？” 齐明凯疑惑道：“你不是说过你爸妈已经认定林晓草了吗？” “那就要看他们二老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沈望苦笑一声：“如果事情暴露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了，只要他俩能留我一命就行。” 齐明凯怜悯道：“按照阿姨的性格，我觉得你很有可能被打死。” “老齐你丫别咒我！” “那至少也是腿打断。” “这多少靠点谱……” “我也觉得靠谱，要不你提前先把轮椅买好？” “……” 嘻嘻哈哈中，车子很快行驶到一片别墅区。 “行了，你就在这把我放下吧。” 齐明凯叫停了沈望，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 沈望也跟着下车，脸上纠结道：“老齐，要不你先去我家住几天？” “拉倒吧，我可不想看到你被你妈打断腿的场景。” 而这次沈望没笑也没骂，只是又问了一遍：“真不去吗？我爸妈肯定没意见……” “沈望你现在怎么罗里吧嗦的！” 齐明凯撇撇嘴：“20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我早特么习惯了。” 沈望犹豫了一下：“那……我走了？” 齐明凯挥挥手：“快滚吧！” “……行，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望没再多说什么，拍拍齐明凯的肩膀，钻进车里走了。 看着a4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齐明凯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表情逐渐变得冰冷。 “啪！” 默默点燃一支烟，站在别墅区门口抽完。 一脚踩灭烟头，他这才面无表情的拖起行李箱，一步步向着某栋别墅走去。 …… 另一边，沈望开车回到家，还没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嚷声。 “二姑！我要吃巧克力！” “好好，二姑给你去找。” “我还要喝养乐多！” “哎呀，多多，养乐多二姑家没有，喝果汁好不好？” “不嘛我就要喝养乐多！” “呵呵，二姐，真是不好意思啊，多多就是让我们惯的……”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听到这几句话，沈望顿时感觉头大不已，甚至都不想进门了。 说话的男孩是他表弟，今年应该还在上小学，每年会固定来串一两次门，而每次来对沈望一家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不过毕竟是亲戚，即便再不情愿，沈望也只能是强行堆起一张笑脸，开门走进来。 “爸、妈，我回来了。” “咳，三舅、舅妈，你们来了……” “哎呦！高材生回来啦！” 沙发上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语气酸溜溜的，反倒是坐在旁边的男人还算和蔼的冲沈望点了点头：“小望。” “三舅、舅妈，我先去把行李放下啊。” 沈望对他这个舅妈的观感实在不好，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先回屋放行李。 不过他那个表弟多多却是眼睛一转，直接两步跑过来，大喊一声。 “沈望哥哥！新年好！” 喊罢，小屁孩就把手一伸，怕沈望不理解其中意思，还补充了一句。 “红包拿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回家先怼个人 过年红包这种事一般都是家族长辈给晚辈的，但对多多来说，冲沈望要红包也算是常规操作。 每年他来串门都要带着三个红包走，之前都是刘秀娟提前把沈望的那份准备好，只是这次因为沈望回家晚，明显是没准备到。 不过沈望倒也无所谓，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小屁孩拉倒。 “好，多多等一下。” 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因为去三亚玩的时候怕有什么意外，他提前取了不少现金，所以倒不至于陷入需要“扫码支付”的尴尬。 从一叠红票子里抽出两张，沈望刚准备弯腰递过去，小屁孩却是眼睛再次一亮。 “哥你有好多钱啊！” “呃……” 沈望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知道多多能有如此表现肯定是得益于她这个母亲的良好“家教”。 可能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个“嫌你穷怕你富”的朋友或者亲戚，放在沈望身上来说这个叫王新燕的舅妈就是。 早些年沈自平从一家效益不好的国企下岗，开了家小超市，刘秀娟上班的同时也要去帮忙，两口子天天累的够呛，钱反倒没挣到多少。 那段时间王新燕没少说风凉话，甚至还经常话里话外暗示沈自平没本事，听那意思好像巴不得俩人快离婚她才高兴。 也就幸好沈父沈母感情不错，才没受她挑唆，一直相互扶持着坚持下来，小超市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大，到现在一年差不多能有个小几十万的收入。 这下王新燕也立刻转变“作战思路”，天天换着法想从沈望一家占便宜。 借车借钱都还属于常规操作，更夸张的是连沈望家之前的老房子都被他们借走过一年多，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多多上小学。 本来这事儿也可以算是亲戚间的互帮互助，但最骚的是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沈父沈母才发现真相，感情那套房子王新燕拿到手后就直接转手租了出去，租金全部进了自己口袋。 面对这些事情，刘秀娟和沈自平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受老观念影响，觉得都是亲戚，不好闹得太僵，所以直到现在还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来往…… 在沈望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毕竟老一辈人的事他不好太多掺和，此时也只是叹了口气。 又多抽出了三张红票子，一共五百，沈望一起递到了表弟手里。 小屁孩接过钱，连句谢谢也没有，屁颠屁颠就跑回王新燕身边，仿佛很得意自己的“临场反应”，一下子多赚了三百块。 刘秀娟轻轻松了口气，沈望也不准备再多说啥。 本来这事儿就可以这么翻篇了，但王新燕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突然阴阳怪气的对着刘秀娟来了一句。 “哟，小姑子，这男孩儿啊就要穷养。” “你说你们给小望这么多钱，他一个学生平时哪花的了啊，别再出去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说了，这不就是人家新闻里说的啃老族嘛……” 很明显，王新燕是以为沈望的钱都是家里给的，所以必须要出言嘲讽一波。 而刘秀娟则是愣了一下，赶忙替儿子正名。 “嫂子，这些钱不是我们给的，都是沈望他自己创业挣得。” “创业？” 这下轮到王新燕惊讶了。 但毕竟是老“阴阳师”了，她立刻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哎呀，秀娟你糊涂啊！” “小望还是学生，怎么能把宝贵的学习时间拿来干这些事情呢，你说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这不是相当于之前的十几年书都白念了嘛！” 这几句话可以说足够难听了，搞得刘秀娟和沈自平都是满脸尴尬。 但王新燕却还是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样子，继续喋喋不休道：“再说了，你们也是做买卖的，应该知道做生意的不容易。” “但是我看小望好像挣得挺多的……” “一个学生，干点啥能挣这么多钱？可千万别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啊！” “唉，有些话我也知道不该说……” “知道不该说就别说！”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直接打断了王新燕的“自我检讨”。 在一屋子“长辈”惊讶的目光中，沈望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舅妈，我创业到底是干了什么不需要你知道。” “即便我是干的违法的事，那也是警察管，轮不到你来管。” “我刚给了多多五百块压岁钱，这钱我哪怕是到大街上随便给个人都至少能换一句谢谢。” “结果到你这就只换了几句冷嘲热讽？” “怎么？看我们家好了，你心里不爽是吧？” “那不好意思了舅妈，还有让你更不爽的呢。” 说罢，沈望也不管王新燕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直接走到沈自平旁边，把奥迪车钥匙掏了出来。 “爸，上次我不是说给你换车吗，放假前我刚去买了，正好这次给开回来了，就在楼下。”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就权当给我舅妈一个惊喜吧。” 把车钥匙塞进目瞪口呆的沈自平手里，沈望发泄完后撂下一句“我累了”，然后就直接拉着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间。 还没等他把卧室门关上，客厅里就炸了锅。 王新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嗷嗷叫唤着，刘秀娟和沈自平则是一个劲儿的劝她别跟沈望一般见识。 混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五分钟沈望就听到了一下巨大的摔门声，很明显是三舅一家气不过走了。 然后下一秒刘秀娟就直接杀到了他面前。 “沈望！你这小兔崽子疯了是吧？！” “怎么能这么跟你舅妈说话！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长辈！说你两句你听着就是了！”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我看你就是欠打了！” 刘秀娟喊得嗓门贼大，不过沈望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 “妈，你要打，我没意见。” “不过我就想问问，你脸上的这个笑是怎么回事？” 刘秀娟一愣：“嗯？我有笑吗？” 沈望很认真的点点头：“有，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 虽然心里却是很爽，但刘秀娟却要保持住一个长辈的姿态，强行解释道：“我这是被你气的！怒极反笑懂不懂？！” “……懂懂懂。” 沈望小声嘀咕一句：“这还整上成语了。” “沈望！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 “哼！” 刘秀娟知道今天是打不成沈望了，只好换了个话题：“你真买车了？买的什么车？” “肯定真买了啊。” 沈望如实说道：“a4，黑色的，就在单元楼门口。” 刘秀娟闻言也不再管儿子了，直接扭头就往客厅走。 沈望不解：“妈你干啥去？” “还能干啥！跟你爸看车去！不让你买不让你买，非要买，气死我算了……” 刘秀娟的抱怨声越来越小，而身后的沈望则是伸了个懒腰，准备补觉去了。 “啧啧啧。” “女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新年(上) 沈望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勾引醒的。 刘秀娟虽然经常表现出一副很不待见儿子的样子，但作为一个母亲最基本的母爱还在，亲自下厨做了整整一桌沈望爱吃的菜。 只不过按照沈望以往的经验，这种待遇最多维持三天，然后饭菜的花样就会随时间开始递减，等到刘秀娟连炒一个菜都嫌烦的时候，他基本也就离被赶回学校不远了。 吃着饭，刘秀娟跟沈自平对视一眼，突然说道：“沈望，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新车还是你开吧。” “还是我爸开吧。” 沈望咽下一口菜，摇摇头：“我先开家里的老车练练手。” “哼！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 刘秀娟一瞪眼，责怪道：“你这小兔崽子之前才开过几次车？居然敢直接上高速，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沈望撇撇嘴：“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爸当时开了半年车才敢第一次上高速……” 刘秀娟习惯性的又开始叨叨，还是沈自平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少说两句，说车的事呢。” “沈望，你现在创业需要出去谈事情，开辆好一点的车还是有必要的。” “再说我跟你妈平时也不怎么用车，你有这份心我俩就很开心了。” “新车你自己开，就这么定了。” 沈自平最后一锤定音，沈望想了一下，也没有在这种事上纠结：“行吧，爸，那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换辆更好的车。” “这事儿以后再说。” 沈自平笑笑，冲自己老婆使了个眼色。 刘秀娟起身回了卧室，很快就拿了一张银行卡回来，一把丢到沈望眼前。 “我跟你爸提前给你的压岁钱！” “压岁钱？” 沈望一愣：“千八百块的还要单独整张银行卡？” “什么千八百块！卡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生日。” 刘秀娟没好气的嘟囔着：“这钱本来就是准备拿来给你买车的，现在车你自己买了，那就把钱拿着吧。” “啊？” 沈望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自平见状解释道：“其实上次我跟你妈从燕江回来就预备着给你买车了，本来是想等你放假回来带你去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你创业用钱多，手头留点现金方便周转，也权当是爸妈支持你创业了。” “那啥……” 听到这番解释，沈望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摆摆手：“爸，这钱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我钱够了，你们不用操心。” 沈望这个反应搞的二老皆是一愣。 沈自平观察了一下儿子的表情，感觉不像是打肿脸充胖子，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儿子，你现在赚了多少钱了？” 沈望含含糊糊回答：“挣了不少了，不过有一部分在公司账上，我手头留的不多。” 刘秀娟急道：“多不多的总要有个数啊！” “咳，等会儿啊……” 沈望把手机掏出来，登上手机银行，也懒得自己数，直接递给了刘秀娟：“你们自己看吧。” “……” 刘秀娟和沈自平对视一眼，疑惑的接过手机。 一长串余额跃入视野，俩人先是揉揉眼，紧接着就闷头开始数这是几位数。 “1、2、3……7。” “？？？” 刘秀娟不可置信的反复数了好几遍，确定的确是一百多万后好悬没把手机给甩出去。 就连一向沉稳的沈自平此时也满脸惊讶。 俩人并非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别说开超市本来流水就大，其实哪怕只是他们的存款，最高峰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有这个数。 可那是他俩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攒下的钱啊。 而沈望呢？从创业到现在连半年都还不到。 刘秀娟张张嘴想要说点啥，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词穷了。 两人看着满脸无所谓，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盘红烧肉上的沈望，不约而同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可能以后儿子的事，自己真的要少管一点了。 …… 后面几天，沈望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期间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不过既没看到刘雨潇，也没出现什么类似小说里的“同学会经典装逼桥段”。 毕竟大家还只是20岁出头的年纪，见面最多也就是问问考试考的怎么样，谈没谈恋爱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能再过几年，这种同学会就会被过分的物欲、现实的差距、低贱的人情所充斥，青春的回响渐渐变成某几个人的秀场。 但至少现在这份同窗之情还是比较纯粹的。 时间就这样很快过去了一周，终于到了除夕。 家里的卫生已经有家政来打扫过了，不过刘秀娟却也闲不住，指挥着沈望一会儿贴福字，一会儿挂春联，忙了整整一上午。 下午，刘秀娟开始准备年夜饭，沈自平跑去自家超市慰问仍在坚守岗位的员工，沈望则是翻着通讯录挨个开始提前拜年。 跟往年群发一条微信就完事不同，今年有不少人他是至少要打上一通电话的。 毛秀君、蒲雯婕、徐永魁、焦保中、秦延……沈望先把这些人应付完，然后就轮到张冒、孙茹月、段欣冉之类的同龄人。 等这一圈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俩小时，仍没打过电话的也只剩下了四个。 林晓草、朱瑶、齐明凯这仨人沈望另有打算，不过还有一个人让他多少有点犹豫。 想了一会儿后，最终他还是摁下了通讯录上“米璟”的名字。 “沈望，新年快乐~” 米璟似乎很开心沈望主动打来了电话，声音喜气洋洋的。 “嗯，新年快乐。” 沈望问道：“你在家吗？” “在家啊，正在做饭呢。” 话筒那边传来阵阵锅铲翻动的声音，证明米璟此言非虚。 “挺好的……” 沈望笑着又随便扯了几句，这才说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这里有一张朋友送的魔都新年音乐会的票，还是个vip位置。” “时间就是今天晚上，我反正也去不了，你要是没事的话，要不要去听一听？” “……” 电话另一头，听到沈望这蹩脚的理由，米璟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炒菜的动作，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捂着嘴巴，断断续续的小声说道：“沈望，你不用这样的，我其实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年了……” “你说啥呢？” 沈望假装没听懂，急匆匆道：“行了，我这边还有点事，电子门票我等会儿微信发你。” “就这样吧，先挂了。” “……” 话筒里很快传来一阵盲音，一滴泪珠从米璟的下巴滑落，砸在灼热的铁锅边缘，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水滴炸裂声与窗外的爆竹声混杂在一起，给魔都湿冷的空气中平添了一分热烈。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新年(中) 【沈望，我原本以为世界很坏，但它让我遇见了你，谢谢它，也谢谢你。】 几分钟后，看着米璟发来的微信，沈望略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那张新年音乐会的票当然不是什么朋友送的，而是他早在去三亚之前就买好的。 并且他买这张票的初衷就是为了让米璟在过年这一天能有点事情干，不会一个人太孤单。 而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望到现在也没太彻底想明白。 如果说他跟林晓草的感情是水到渠成，跟朱瑶的感情是厚积薄发，那跟米璟就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了。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米璟。 你要说喜欢吧，可俩人并没有过太多交集，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但要说不喜欢吧，沈望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米璟其实是有着一丝别样的欲望的。 这种欲望相较于林晓草和朱瑶来说，更加倾向于一种男性的本能。 想了半天，就在沈望一筹莫展的时候，刘秀娟突然在厨房吆喝他去帮忙。 摇了摇头，给米璟回了个“不客气”，沈望晃晃悠悠来到厨房。 当他看到刘秀娟手里擀面杖的一瞬间，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草！ 照这么发展下去，恐怕这跟擀面杖用不了多久就要招呼在自己身上了。 …… 晚上七点多，等沈自平从自家超市回来，刘秀娟也把饭菜张罗的差不多了。 一家三口把就餐地点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这是每年仅有一次的特例，就是为了等会儿能够边看春晚边吃饭。 “去去去！洗手去！别在这添乱！” 刘秀娟把一盘大虾端到桌上，把正在摆弄碗筷的沈自平赶去了卫生间。 电视开着，里面正在放春晚前的预热节目，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脸上都是笑容。 “现在距离我们2019年春晚开始还有10分钟，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享用年夜饭了呢？” “咦，晓彤，你知不知道全国各地的年夜饭有什么不同？” “这我还真不知道。” “哈哈，那就让我们一起跟着镜头去看看吧……” 窗外不停响起的鞭炮声让电视机的声音显得有点小，不过沈望一家也没人真的在看节目，只是为了听个动静，好让这特殊的一天更热闹一点。 很快，刘秀娟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春晚也正式开始。 欢天喜地的大合唱结束，六个主持人站成一排，你一句我一句开始给全国人民送祝福。 2019年是猪年，按照惯例，肯定是又要整上一堆跟猪有关的成语。 什么“猪事顺利”、“青春永猪”、“势如破猪”、“金猪送福”之类的词跟说贯口一样从主持人嘴里蹦出来，一下子就有了春晚那味。 一片喜庆中，沈自平举起酒杯，第一个发言。 “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希望咱们一家人在都能在19年心想事成！开心快乐！” 沈自平这番新年祝福颇为官方，相比之下沈望就要随意的多。 “提前预祝老爸老妈来年身体健康，你俩努努力，争取再过上它四五个猪年，见证咱们国家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油嘴滑舌！” 刘秀娟伸手打了沈望一下，期盼道：“我就一个愿望，明年这时候你能把小草给我领家里来。” “妈，我的事你少管啊！” 沈望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抗议道：“哪有你这么着急的？！” “哼，说的好像谁愿意管你一样！” 刘秀娟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能少让我操点心，我也不至于天天管东管西的……” 眼见再这么下去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又要变成一场“批斗大会”，沈自平赶紧打圆场。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你们娘俩也吵！” “都吃饭！” 难得沈自平展现了一次“一家之主”的威严，沈望和刘秀娟也很给面子，各自闭嘴开始吃饭。 只是虽然不说了，但刘秀娟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爽。 直到沈望把一只剥好的虾递过来，这股小小的怨念才烟消云散。 接过虾，她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我又不是没长手，自己会剥！” “哎呀，你多吃点菜，别光顾着吃肉……” “……” …… 九点多，客厅茶几上的菜碟已经换成了面板。 刘秀娟和沈自平俩人一边看小品一边包饺子，而沈望则是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我找小圈和齐明凯去了啊！” “嗯，开车慢点。” 刘秀娟和沈自平注意力全都在电视上，丝毫不奇怪儿子在大年三十晚上出门。 除夕夜的街道上车子很少，行人更是几乎绝迹，仅有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似乎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还在街上溜达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沈望先是去接上了齐明凯和朱瑶，然后直接把车开到了人民公园。 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搬出几个大纸箱子，三人慢慢悠悠的来到一片空地。 把一个箱子丢到地上，齐明凯抱怨道：“沈望，今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沉死了。” “你丫轻点！摔坏了怎么办！” 沈望上去把箱子扶正，上面印着“高档组合烟花”的字样。 “今年咱有这条件，多买点怎么了！小圈爱看！” 齐明凯撇撇嘴，掏出火机点上一支烟：“行吧，那我准备点了啊！” “嗯，点吧。” 沈望后退两步，回到朱瑶身边。 每年在除夕夜一起放烟花，这是三人多年以来的固定活动。 趁齐明凯正拿着烟头点烟花的空档，沈望扭头小声问向朱瑶：“你冷不？” “嗯，有点。” 朱瑶吸了吸鼻子，主动走近一步：“抱~” “冷你不知道多穿点。” 把朱瑶揽进怀里，沈望又把羽绒服帽子给她扣上。 羽绒服帽子很大，几乎把小巧的脸蛋全部挡住了，只露出一张红润的嘴唇和精致的下巴。 “鹅鹅鹅，沈望！我看不到你啦！” “唔……” 朱瑶的笑声戛然而止，藏在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先是愣愣的眨巴了一下，然后又紧紧闭起。 她踮起脚尖，紧紧勾住沈望的脖子，热烈和柔情在这一刻悸动交错。 身后，齐明凯总算是点燃了第一箱烟花，火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冲上天空，炸裂成一团花伞。 漆黑的夜空中光芒大盛，旋即又一点点黯淡，就如惊鸿一般短暂，夏花一样绚烂。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新年(下) 两千多公里外的某个小村子里，林晓草正抱着腿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听着院外连绵不绝的鞭炮声愣愣出神。 她身后的屋门上贴着崭新的红色福字，屋檐下挂着几串腊肉和香肠，屋内灯光明亮，隐约有欢闹的电视机声传来。 身前的小院子不大，有一小半是水泥地，上面停着一辆三轮自行车，而剩下的地方则是种满了各种青菜。 油绿的菜叶在月光下泛起一层白光，看起来长势不错，应该是主人有经常给它浇水施肥。 林晓草就这么呆呆坐着，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铃铃铃！” 怀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出来，但小脸上的表情却多少有点点失落。 “喂，茹月……” “小草，新年快乐呀！” 孙茹月语气轻快，嘚嘚嘚的连续送上一长串祝福：“希望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跟沈望好好的，学业上也能更进一步……” 林晓草没有孙茹月这么能说会道，只好弱弱的回了一句。 “茹月，你也要一样呀。” 孙茹月一听就乐了，笑着打趣道：“咯咯咯，我也要跟沈望好好的吗？” “啊？” 林晓草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小声解释：“我，我是说其他的……” “哈哈哈！小草你太可爱了！” 孙茹月跟个鸽子精一样叫了好一阵才停住笑声：“好啦！跟你开玩笑呢！” “喔喔。” 林晓草轻轻松了口气，又跟孙茹月聊了一小会儿这才挂掉电话。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村里的鞭炮声也来到了最热烈的时候，其中还夹杂着孩童的大呼小叫。 就这动静和阵仗别说什么年兽了，估计就是哥斯拉来了都能被吓跑。 打开跟沈望的对话框，林晓草一字一字的开始编辑祝福短信。 她先是中规中矩的打出一行“沈望，新年快乐！”的字样，但犹豫了一阵后又把叹号删掉，在后面加上四个字。 “我想你了。” 虽然眼下四下无人，就连妈妈也在屋里看电视，但林晓草还是害羞的把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好半天才鼓起勇气，伸手想去摁发送键。 不过还没等她点下去，屏幕就突然被沈望那骚气的微信头像霸占了。 林晓草愣了一下，赶忙接起这通视频电话。 “喂！看得到吗？” 沈望在屏幕那头咋咋呼呼的，周围一片漆黑。 “看，看得到。” “那就行。” 沈望把脸凑近了一点，疑惑道：“你那里怎么这么黑？你也是在外面？” “我在院子里。”林晓草如实回答。 “咋不在屋里呆着？” “屋，屋里信号不好，我，我怕……” “你是怕接不到我的电话？” 沈望一下子就猜出这小妮子是怎么想的，叹了口气：“在外面呆了多久了？” “没，没有多久的。” 屏幕里面实在太黑，沈望基本啥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好似有一只小手在不停摆动。 虽然林晓草说没多久，但他很清楚这丫头今天一整天绝对是有时间就呆在外面等自己电话。 心疼之余，沈望又有点气林晓草的傻：“你是傻子吗？主动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林晓草有些委屈：“我，我怕打扰你做事……” “……” 沈望好笑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怕什么怕！” “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见林晓草小声答应，沈望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往旁边走了两步，蹲下身子。 “你想不想看烟花？” “烟花？” 林晓草一愣：“哪，哪里有烟花呀？” “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吧！” “想，想的……” 林晓草盯着屏幕，看到沈望好像是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然后镜头突然一阵乱晃。 等画面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屏幕中已经没有了沈望的身影，只有一轮明月和几颗隐约可见的星星。 几秒过后，一颗大烟花在屏幕中炸开，火光稀稀疏疏的窜向四周，紧接着又是第二颗、第三颗……整个画面都被流光溢彩的光芒充满。 林晓草呆呆地看着屏幕，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浪漫的事了。 沈望的声音也在此时从话筒里传出来。 “好看吗？” “嗯，嗯嗯！” 林晓草忙不迭点头，甚至都忘记了沈望其实看不到自己。 “沈望……” “嗯？怎么了？” “新，新年快乐。” “哈哈哈哈，新年快乐！” “还，还有......我，我想你了……” …… “梅开二度”放完烟花，又跟林晓草聊了几句，沈望挂掉视频后感觉当个渣男真是太累了。 刚才他跟齐明凯和朱瑶放完烟花后先是把二人送回家，然后又开车回到人民公园，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看看时间，这一圈折腾下来已经十一点半了，沈望也顾不得休息，直接一脚油门又开始往家赶。 幸好沈望家的房子离人民公园不远，再加上此时路上没车，可以开的稍微快一点，这才让他勉强赶在12点之前进了家门。 刘秀娟此时刚把水饺下锅，听到开门声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道：“今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怪老齐，磨磨唧唧的。” 沈望直接把锅甩在齐明凯身上：“我跟小圈等了他大半天。” “哦。” 刘秀娟没有多想，一边煮着水饺一边又问道：“你今天给没给小草打电话？” “当然打了，她还让我替她给你们拜年。” “真是个好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对人家……” “妈，这话你说了至少五十遍了。” “我这不是……” 刘秀娟刚想不满的说点什么，沈望却是不给她机会，抬腿就溜到客厅里。 沈自平正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抽着华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沈望孝敬的那几条。 平时他只能在阳台上抽烟，今天能在客厅抽是每年仅有一次的特例。 沈望走到沈自平对面坐下，也从烟盒里摸索出一根点燃。 父子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各自把烟抽完，电视里响起了雄浑的钟声，所有主持人也一起站到了舞台中央，齐声进行着新年倒计时。 “……3！” “……2！” “……1！” “观众朋友们新年快乐！” “猪年到了！中央电视台携全体员工在这里给…” 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挪开，沈望笑着往窗外看去。 空旷的城市中万家灯火摇曳，一眼望去，竟然有种仿佛置身星河的恍惚。 或者艰难、或者幸运、或者悲伤、或者幸福的一年已经过去，不管你期待与否，时间总在向前，眨眼就是崭新的一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妈，你可太秀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 沈望不到七点就被刘秀娟从床上喊了起来。 老一辈人普遍都有一个很迷信的思想，就是初一这天你如果做了什么事情，未来一整年就会不停地重复这件事。 比如说大年初一不要吃药、不能吵架之类的说法其实也都是这个思想的延伸。 而刘秀娟此刻很明显就是认为如果沈望今天睡懒觉，未来一整年都会睡懒觉，因此才会这么早把儿子叫醒。 “快点去洗脸吃饭！” “知道了。” 沈望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拿起手机。 刘秀娟看他这幅样子又习惯性的叨叨起来：“一起床就看手机！说了多少次手机不要放在枕头边上！专家都说有辐射了……” 沈望懒得说话，嘴里“嗯嗯”应付着，手上开始打字。 经过昨天一夜微信又攒了二三十条没看的拜年消息，不过都是些不怎么熟的同学朋友。 沈望不愿意费心思去组织那些吉祥话，便干脆统一回复了俩字——“新快！” 退出微信，把手机一丢，起身准备去洗脸的功夫，余光正好瞥见摆在桌上的两个红包。 沈望看了眼已经走出卧室的刘秀娟，打开红包数了数，还是跟往年一样，一个里面是五百块，一个是六百块。 六百块是刘秀娟的，之所以多了这一百，按照她的话来说是因为自己对儿子的爱要比沈自平多20%。 沈望也不知道20%这么精确的比例刘秀娟是怎么算出来的，但反正自打从他上初中开始这个数就没变过。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沈望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票子，直接就地取材把钱塞进两个红包里，走出卧室递给了沈自平和刘秀娟。 “爸妈，收好啊，孝敬你们的。” “嗯？” 第一次收到儿子的红包，两口子先是一愣，对视一眼后才有些开心的接过。 不过下一秒刘秀娟就嚷嚷起来：“这不是我们给你的红包吗？！” 沈望敷衍道：“哎呀妈，红包只是表面，关键是里面的票子有几张。” “就是的，难得儿子有这个心意。” 沈自平乐呵呵的打开红包，凭借多年开超市练出来的本领，一模厚度就知道应该是一千块。 “你看，儿子给了我一千呢，我这还赚了五百。” “哼！” 刘秀娟鼻孔出气，也把自己的红包打开，凭借多年打麻将练出的本领，发现自己也是一千块后当即不满道：“我怎么也是一千！” 沈望撇撇嘴：“不是，妈，那你想要多少？” “多少不重要！反正要比你爸多！快点再去给我拿一百！” 沈望：“……” 见儿子不为所动，刘秀娟干脆自己动手，直接从沈自平那里抢过一张红票子，放到自己这一叠钱里面，然后得意道：“怎么样老沈，我就说儿子爱我要比爱你多一点吧！” 沈自平：“……” 沈望：“……妈，你可太秀了。” …… 新年后的几天照例还是串亲走友的四处拜年。 沈望这种独生子女因为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其实平时跟亲戚走动的并不多，面对很多亲戚，熟悉程度也就勉强达到能够叫出对方的称呼。 虽然这种走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在今天这个人与人关系越发疏远的社会，“拜年”可能已经成为很多家族成员间最后一个合理的来往理由了。 等沈望走马观花的拜完年已经是大年初五了。 虽然按照传统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才算过完年，但此时春谭的各行各业基本已经全部恢复了正常运作。 算下时间，还有不到十天沈望就要去魔都，然后以总策划的身份全程参与《创造101》的录制和制作。 而这不仅是妄想传媒能否一鸣惊人的最关键一步，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只是在去魔都之前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做。 “妈，我初十要去趟山城。” “你去山城干什么？” 商铺恢复营业，刘秀娟也恢复了麻将活动，此时正跟几个麻友搓成一片。 “我去接小草回学校。”沈望实话实说。 “去接小草？” 刘秀娟一愣，脸上旋即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跟其余三个麻友解释道：“沈望的女朋友。” “哎呀！小沈都有女朋友啦！” “真好啊！” “谁说不是呢！刘姐可真有福气！” “啥时候喝小沈的喜酒啊？” “秀娟你这快要当姥姥了啊！” “……” 三人天天跟刘秀娟打麻将都打出了感情，赶紧第一时间送上“超前祝福”。 而刘秀娟此刻也顾不上打麻将了，应付两句就把沈望拉出已经沦为棋牌室的书房。 “你这次去是不是要见小草的妈妈？” 沈望点点头：“应该是要见。” 刘秀娟一下子想到了林晓草的家庭情况，来回踱步一阵，突然问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妈！大可不必！” 沈望一听腿肚子都软了：“您老好好在家待着就行，我自己能处理好！” “可是……” “妈！你就听我的吧！我跟小草这才刚好上，你就这么跑过去也不怕吓着人家！” “也是……” 刘秀娟似乎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操之过急，但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见到小草的妈妈一定要对人家客客气气的啊，然后多带点礼物，到时候手脚勤快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沈望一阵头大，但更没想到的是刘秀娟的这份热情不光体现在嘴上，行动上也是丝毫不差。 后面几天刘秀娟几乎每天都要去自家超市转一圈，各种营养保健品往家里拿了一堆，准备全部作为沈望第一次登门见丈母娘的见面礼。 而沈望这次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对，任由一堆礼盒越垒越高，似乎毫不担心自己把这堆东西弄到山城去有多费劲。 …… 五天的时间就这么很快过去。 初十，刘秀娟特意起了个大早。 不过等她做好饭准备去叫沈望起床的时候，却发现卧室里竟然空空如也，只有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妈，我怕堵车，早点走了哈。】 “早走就早走，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刘秀娟不解的嘀咕了一句，但旋即又想到什么，赶紧跑去客厅。 果然，那堆小山一样的各种礼品还摆在原地，纹丝未动。 三秒过后，整栋楼的居民都隐约听到了一声怒吼。 “沈自平！你给老娘从床上滚起来！！” 沈自平：“？？？” 第二百四十章 虚假宣传的重灾区 沈望一身轻松的偷偷溜了，但这不代表他今天的旅程将会多么轻松。 先是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从春谭赶到燕大，放下行李马不停蹄打车赶去机场，然后又是三个小时飞到山城。 出了机场再换大巴，等沈望一路颠簸到云阳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而此时距离林晓草所住的村子还有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 沈望站在长途汽车站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在县城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到村子里去。 在附近随便找了家旅馆，沈望也不讲究什么环境，感觉还算干净就开了房，又出门吃了碗小面。 山城毕竟是直辖市，因此云阳县的发展要比一般县城好上不少，给人的第一印象比较繁荣，并没有那种老县城的破旧感。 不过对沈望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他现在的心思早就飞到那个偏远的小村子里去了。 吃完饭在路上转了转，找到一家大点的超市买了些油米鸡蛋等物，把东西搬回旅馆后沈望皱眉思考一番，又跑出去搬回来两箱中档的白酒。 林晓草说过妈妈经常会喝酒，虽然明知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沈望作为晚辈也不好劝，只能是让未来的丈母娘喝点好酒，尽量减少一些对身体的伤害。 看着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沈望满意的拍拍手，准备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天给林晓擦来个“天降惊喜”。 但还没等他脱衣服，房门就被敲响了。 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屋外是个中年妇女，沈望只当是旅馆的服务员，便给开了门。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闪进屋里的大妈，沈望一脸疑惑。 大妈也不客套，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开门见山道：“小伙子，要不要找个小妹来陪陪你？” “小妹？” 沈望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回绝道：“不用了。” “咋能不用呢！咱家小妹都漂亮的很！” 大妈很坚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旧巴巴的彩色拷贝纸，上面密密麻麻印着十几张照片。 不由分说把纸塞到沈望手里，大妈得意道：“小伙子你看看，是不是美得很，都跟明星似的。” “咱家不仅服务好，价格也公道，还安全，你保管放心……” “男人不能亏待自己，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妈语重心长劝个没完，沈望听的头大，刚想把她撵出去，余光却瞥到了那张纸上的“服务人员”照片。 等会儿，这尼玛不是***吗？ 沈望一愣，拿起纸来仔细端详一番。 结衣老师、萝拉老师、大桥老师、原纱老师……好家伙，全是老面孔了。 心里一阵好笑，沈望指着***的照片，打趣道：“这个多少钱？” “哎呀，小伙子真有眼光！” 大妈眼睛一亮，装模作样思考一番，报出价格：“100！” “哈哈哈哈！” 沈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心想这应该是***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旁边的大妈却是以为报价报高了，赶忙自砍一刀：“80！不能再少了！” “算了吧。” 沈望摆摆手，笑道：“这长的比我女朋友差远了，看不上。” “小伙子，你不愿意搞就不搞。” 大妈鄙夷的看了沈望一眼：“吹牛就没意思了。” “实话实说而已。” 沈望懒得再废话：“走吧，别墨迹了。” “哼！” 大妈见沈望真的没兴趣，只好悻悻然出门而去，直接去敲下一间房门了。 而沈望则是先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给林晓草打电话。 林晓草并不知道沈望已经杀到云阳来了，还在期盼着开学之后就可以跟他见面。 沈望也没说破，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随便聊着天，又从林晓草嘴里把她家的具体位置套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俩人挂掉电话，沈望也准备睡了。 但刚等他关灯躺到床上，隔壁房间就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吼。 “你这跟照片差的也太多了！” “退钱！你们这是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 …… 第二天，沈望起了个大早。 拎着一堆东西退了房，他也没去坐长途汽车，而是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司机倒是知道林晓草家所在的村子，不过说啥也不跑。 “小伙子，那里太远了，路也不好走，接你这一趟活我今天都不用干了，你找别人……” 听着司机的抱怨，沈望直接发动钞能力，二话不说拍出来一千块。 “……你找别人还不如找我呢！上车小伙子！” 出租车很快开动，司机也是心情大爽。 因为时间比较早，此时路上的车子并不多。 黄色的出租车先是跑了一会儿省道，然后又上了县道，再又换成乡道……等路面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的时候，沈望感觉应该是快到林晓草的家了。 果然，很快车子就在一处岔路口前停下，司机指了指旁边一个破旧不堪的路牌，开口道： “就是这了，村子里面的路难走，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吧。” “成。” 沈望也没纠结这一小段路，跟司机留了个电话，约好后天一早再来接他，然后便下了车，抬眼往前面的小村庄看去。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阳光透过几棵大槐树茂密的叶子，在地上铺满细碎的光斑。 几条歪歪扭扭的小路通往村子深处，两个老太太坐在路边晒太阳，目光都好奇的往沈望这边看过来，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人了。 整个村子很安静，除了鸟叫外就只能偶尔听得几声狗吠，此番景象说好听点是静谧，说难听点就是冷清。 这应该就是那种典型的留守村，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家中老人守着祖上的一亩三分地，等他们归西之后，整个村子可能也就会一点点荒废下来，直到哪天彻底变成一个只存在于行政版图上的名字。 轻轻叹了口气，沈望拎着一堆东西慢慢往村里走去，路过那两个老太太的时候还笑着说了声“新年好”。 两个老人明显没料到沈望会跟她们打招呼，愣了一下后才咧嘴回应道：“好，好，娃儿你也好。” “奶奶，我想问一下……” 停下脚步，沈望刚准备顺便问下路，余光却一下子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瘦弱的身影正背对他蹲在一小片菜地旁，手脚利索的揪起一颗颗青菜，抖抖土，然后再丢到身边的小菜篮子里。 这不是林晓草又是谁！ 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沈望也就没继续问，而是悄悄往那边走去。 但还没等他走到一半，林晓草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扭回头看了看。 然后小妮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傻傻的看着沈望，足足五秒过后才有点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朝这边跑过来。 但是她跑的有点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刚跑出两步就被一截树根绊了一下，然后“扑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本来还美滋滋的沈望瞬间张大了嘴巴，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两步跑过去。 “我知道你见到我激动，但真没必要行此大礼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服吗?弟弟! 从地上爬起来的林晓草此时慌张无比，一张小脸已经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 “我什么我！” 沈望既心疼又好笑：“摔着哪没有？” “没，没有……” 林晓草怯怯的把手往背后缩，不过马上就被沈望一把拽了出来。 果然，手腕处擦破点皮，此时已经渗出了点点血丝。 “你看看！都破皮了！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沈望翻了个白眼，从书包里掏出瓶矿泉水，倒出一点给林晓草洗了洗伤口。 小妮子轻轻咬着嘴唇，看样子是有些痛，但双眼却一直注视着沈望。 “你，你怎么来了呀？” “怎么？我不能来吗？” 沈望见伤口上的灰尘已经被冲掉了，便把水瓶收了起来：“还是说你不欢迎我来？” “不，不是的！” 林晓草连忙摆着小手否定：“我，我就只是问问啊。” “你，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你了！” 沈望不客气的打断：“我就是要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干什么坏事。” “坏事？” 林晓草一脸迷惑：“什么坏事呀？” “就是……” 沈望刚想解释一下，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林晓草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以后也学会了突击查岗这一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咳，没事，不知道算了。” 摆摆手，沈望走回去把一堆东西重新抱起来：“走吧，先去你家。” “喔喔……” 林晓草明显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后又憋了回去，只是伸手想要去帮沈望提东西。 “你别动！” 沈望一瞪眼，喝止住林晓草的行为：“手都磨破了还不老实，好好带路就行！” 林晓草犹豫了一下，但见沈望已经迈步走了起来，这才只好赶忙去把小菜篮提上，又小心翼翼快跑两步。 “不，不是那边……” “你不早说……” …… 林晓草家是那种农村很常见的平房，不过虽然里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但外墙和屋顶已经有不少地方掉漆少瓦，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男人当家。 站在门口，沈望停下脚步，把东西放下。 走在前面的林晓草有些奇怪：“怎么不进来呀？” 沈望耐着性子解释：“我直接进去不好，你先进屋跟妈妈说一声。” “喔喔，那你等一下，很快的。” 林晓草似乎也明白过来，赶紧放下菜篮子小跑进屋，不多时又跑了出来，脸蛋红红的。 “妈，妈妈让你进去呢。” “好。” 这次沈望没有嘻嘻哈哈的，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跟着林晓草迈进房间。 林母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女人衣着朴素，虽然脸上皱纹很多，但能看出底子很好，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 沈望抬眼快速打量了一下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之一，客气道：“伯母您好，我是沈望。” “嗯。” 林母同样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屋外走去。 一直走到门口，她才在沈望不解的目光中轻声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趟镇上。” “啊，好的伯母，您先忙……” 沈望确实搞不太明白林母一见到自己就要走是什么操作，但也不好说啥，只好目送林母骑着三轮车慢慢消失在土路尽头，这才扭回头来问林晓草。 “你妈这是要干啥去？” 林晓草帮沈望搬过一张小凳子，回答道：“妈妈是去买鸡跟鱼了。” “你咋不早说！” 沈望立刻明白了，瞬间又从凳子上弹起：“不用特意招待我的，我吃啥都行！” “我去把你妈叫回来！” 说罢他就准备去追林母，不过却被林晓草轻轻拽住了。 “你，你不要去呀，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的。” “习俗？” “嗯。” 林晓草认真的点点头，表情不似作假：“有重要客人来的话，第一顿饭都要有鸡跟鱼的。” “是么……” 沈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脚收了回来：“行吧。”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林晓草把沈望带来的东西规整好之后就跑进厨房准备开始做饭。 虽然午饭已经确定有鸡跟鱼两个硬菜了，但林晓草还是准备再炒几个青菜，并且米饭也要提前蒸好。 沈望进厨房看了一眼，发现林家还在用烧柴火的灶台。 他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也就小时候回外公外婆家的时候见到过这玩意儿，一下子又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林晓草此时正在逼仄的厨房里辗转腾挪，居然比在蒲雯婕家做饭的时候还要游刃有余。 沈望看了一会儿，心里啧啧称奇，然后就自告奋勇去院子里劈柴。 林晓草虽然不愿意沈望做这些事情，但又劝不住，便只能任由他体验上一把农家生活。 不过这一体验却让沈望大大感受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虽然他之前没劈过柴，但在不少电影电视里却看过这种场景，无非就是手起斧落，然后一截木头就成了两半。 而等他真正上手了才发现，感情这玩意儿还是个技术活，根本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简单。 整整十分钟，沈望总共才劈了不到十根。 这还是他身体素质经过两次强化之后的结果，如果按照之前的体格，估么现在顶多也就劈个两三根。 又“哼哧哼哧”努力半天，沈望终于决定结束这种低效率的劳作。 “擦一擦汗吧。” 林晓草早就拿着毛巾站在旁边等着了，此时看沈望丢掉斧子，赶紧第一时间递上毛巾，表情有点心疼：“快回屋吧，不要着凉了。” “太特么累了。” 沈望接过毛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你妈平时都是自己劈柴？这也太费劲了吧。” 林晓草眨巴着眼睛：“还好呀。” “还好？” 沈望一脸不可置信，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而林晓草见他不信，便轻轻把斧子捡起来，然后随便拿起一截木柴。 木柴竖着放好，斧头先劈到木头里卡主，然后再举起斧子朝地上墩几下，不到十秒钟，木柴便成功分成了两半。 沈望看着这一套操作，目瞪口呆。 “斧子给我！” 抢过斧头，沈望不信邪的又亲自试了一下。 然后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尼玛！不会是木头的问题吧？！ 把斧子往林晓草手里一塞，沈望命令道： “你再劈一根！” “喔喔。” 林晓草很听话，把刚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轻描淡写的又劈好了一根。 放下斧子，她抬起头来试探性的看向沈望，似乎是在问：“还要劈吗？” 不过这个眼神在沈望看来却好像还有另一层含义。 意思大概就是…… 服吗？弟弟！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奶，你认识马冬梅不? 午饭很丰盛，除了鸡跟鱼之外，林晓草还炒了两个青菜。 林母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杯，给自己和沈望各倒了一杯酒。 三人围坐在小木桌边，动筷前，林母轻轻举起酒杯，看了沈望一眼。 沈望赶忙也举杯：“伯母，我敬您。” “嗯。” 林母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而沈望则是仰脖一饮而尽。 浓烈的辛辣刺激着喉咙，这应该是沈望喝过最烈也是最劣的酒了，不由得猛然干咳了几声。 林晓草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而林母则只是轻轻把沈望的酒杯挪了挪，似乎不准备让他再喝了。 “咳咳，伯母，我没事，就是喝的有点急。” 沈望挥挥手，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林母看到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用眼神示意林晓草给沈望夹菜。 这顿饭三人吃的比较沉闷，主要是林母一直都少言寡语，不管沈望找什么话题都只是点头，整顿饭只说过一句。 “鸡跟鱼是镇上的餐馆做的。” 而沈望眼见活跃气氛失败，最后只能闷头吃菜，把所有的碟子打扫的一干二净，甚至连米饭都吃了三碗。 吃过饭，林晓草开始收拾碗筷，沈望也挽起袖子帮忙，林母则是慢悠悠的回到自己房间午睡去了。 看到木门被轻轻关上，沈望终于松了口气，小声问林晓草：“你妈平时也这么不爱说话吗？” “嗯。” 林晓草点点头。 沈望恍然大悟：“难怪你憨成这个样子。” “……” 林晓草红着脸闷头洗碗，沈望则是跑到院子里去抽烟。 午后的村庄连狗叫声都没了，比来时更加宁静，瓦蓝的天空中一片云朵都没有，放眼看去只有几根歪歪斜斜的电线。 蹲在院门抽完一支烟，林晓草也洗完碗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要睡一会儿吗？” 沈望坏笑道：“是跟你一起睡不？” “你，你说什么呢……” 林晓草红着脸飞快的回头看了看某扇窗户，嗫嚅着解释道：“你可以去我的房间睡，我中午不睡觉的。” 林晓草没有午休的习惯这沈望是知道的，他把踩灭烟头，站起身来。 “不一起睡有啥意思，行了，我自己出去转转。”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在家收拾一下行李吧，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 “啊？这么早吗？” 林晓草现在已经知道沈望这次是来接她回学校的，但没想到走的这么急。 不过她在家确实也没什么事情做，除了舍不得妈妈外，早几天晚几天倒是没什么区别。 “行李我晚上再收拾就好了，我先陪你……” “都说了不用了！” 沈望眉毛一皱，不满道：“你这村子屁大点地方，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可，可是……” “别啰嗦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沈望撂下一句话就出了院门，林晓草犹豫半天，心里担心但又怕惹得沈望生气，最后只好在身后怯怯的喊道： “你，你要是找不到路记得给我打电话呀。” “知道了！” 沈望没回头，直接凭借着印象往村口走去。 …… 那两个老太太果然还坐在村口的路边。 沈望走过去，大声问道：“奶奶，村长家怎么走？” 一个老太太反问：“谁家？” “村长家！” “村长家咋喽？” “怎么走！” “走哪切？” “村长家！” “他家咋喽？” 沈望：“……奶，你是不是认识马冬梅？” “认得噻，老马家的女娃儿。” 沈望：“……” 一番折腾后，沈望总算是让两个老太太听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成功找到了村长家的院子。 相比于林家的破旧，村长家的院墙和大门虽然算不上气派，但最起码是新的。 “咚咚咚”敲了几下院门，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来开了门。 “你找谁？” 女人脸上有点警惕，毕竟这个村子里常年难见到一个新面孔，就更别说沈望这种衣着洋气的男娃子了。 “我是林晓草的男朋友，来找村长有点事情谈。”沈望笑着回答。 “哦哦，小草哩男人嗦！” 女人略有些惊讶，但还是把沈望让进院里，回身冲屋里喊道：“出来噶，有人找你！” “来喽来喽，喊撒子喊嘛！” 很快，一个披着外套的男人便从屋里晃悠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望，问道：“你有啥子事情？” “呵呵。” 沈望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叔，咱们屋里说吧。” …… 当天空的尽头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时候，沈望终于是溜达回了林家的小院子。 林晓草正站在院门左顾右盼眺望着，模样像极了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你到哪里去了呀？” 等沈望走到跟前，她赶紧问道。 “没去哪，就随便转了转。” 沈望随便回答一句，走进院子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屋里忙碌的林母。 “伯母，我回来了。” “嗯。” 林母点头，不过这次多说了三个字。 “吃饭了。” 晚饭相较于午饭要简单不少，但依旧有两盘肉菜。 三人很快吃完，又一块看了会儿只有两个台的电视。 电视很小，画面也有些模糊，图像中的人影时不时还会扭曲一下，有点像恐怖片里常见的灵异事件。 但也就是这一台小电视，却是林母平时全部的娱乐活动。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沈望找了个借口出门给朱瑶打了个电话，等回来时林晓草已经快把他的床给铺好了。 小平房里只有两间卧室，平时是林母一间，林晓草一间。 不过现在沈望来了，林晓草就只好跟妈妈睡到一起，把自己的房间空出来给沈望睡。 “都是新的。” 林晓草跪在小床上把床单的四个角掖好，扭回头来：“我多加了一层垫子，你试试软和不？” “我没那么矫情。” 沈望摆摆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你在家里睡得都这么早吗？” “嗯，村子里天黑的快。” 林晓草认真回答。 很明显这句话并不符合地理常识，但沈望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 相比于城市里夜晚的灯火通明，这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确实现在已经基本没了光亮，也难怪林晓草说天黑的快。 “那，那你早点休息吧。” 林晓草似乎是有点怕沈望要在家里对她“动手动脚”，铺好床后就慢慢挪动到了门口。 沈望却没想这么多，丈母娘此时就在隔壁，他怎么也不至于这时候逗弄林晓草。 等林晓草关门出去，他一头躺倒在略有些硬的床面上，准备睡前看会儿小说。 正在加载的小圆圈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时沈望才发现左上角的信号已经只剩下了一格。 看来林晓草之前还真没骗自己，屋子里的信号确实不行。 既然玩不成手机，沈望便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隔壁房间隐约有林晓草母女交谈的声音，但他并听不清内容，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个夜晚没有汽车引擎的轰鸣，没有人群嘈杂的喧闹，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和少女羞红着脸的窃窃私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莫要负她 第二天早上，沈望是被一阵锅铲翻动的声音吵醒的。 看看时间，六点半。 如果是平时这个点起床他绝对困得要死，不过今天倒是奇怪，沈望浑身上下只觉得轻松无比，特别有精神。 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睡眠时间足够长，还是因为农村空气好。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林晓草母女两人果然早都醒了，林母在院子里给小菜园子浇水，林晓草在做早饭。 “你起来了呀？” 林晓草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手里拿着锅铲，头发扎在脑后，颇有点田螺姑娘的感觉。 “嗯，行李收拾好了吗？”沈望问道。 “收拾好了。” 林晓草点点头，不自主的看向院子里的身影，目光有些不舍。 沈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舍不得妈妈？” “嗯。”林晓草默默低下头，声音很小。 “没事，五一我再陪你回来看妈妈。” 沈望想了一下，认真的说道：“并且以后我们可以把妈妈接到燕江去，到时候你什么时候想见妈妈就都可以见到了。” “真，真的吗？” 林晓草愣愣的看着沈望，看得出她是希望能够跟妈妈在一起的，但又怕给沈望添麻烦。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望摆摆手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心中默念朱瑶的事除外。 而身后的林晓草此时脸上也没有了离别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幸福无比的笑容。 …… 早饭很简单，一人一碗青菜面，搭配上林母自己腌的小咸菜。 不过沈望的碗里还有一个荷包蛋，母女二人却没有。 沈望并没有因为这一个荷包蛋就推脱来推脱去，该吃就吃，一点也没客气，最后把面条汤都喝的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村口处传来了一阵喇叭声，沈望知道是昨天那个租出司机到了。 帮林晓草提着行李，两人往村口走，林母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旁边。 三人很快就走到出租车旁，司机殷勤的帮忙把行李塞进后备箱。 母女两人先是拉着手一番告别，然后林母终于冲沈望轻轻招了招手。 沈望立马两步来到两女身边：“伯母。” 林母点点头，看着沈望，嘴里说的话总算是超过了十个字。 “小沈，小草已经认定你了，这辈子她心里头怕是再装不下别的男人。” “你打得骂得，但是千万莫要负她……要得不？” “……” 听到这番话，沈望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无比。 因为他明白林母这就基本是把女儿正式交给自己了。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草受丁点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 林母轻轻松了口气，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挥挥手：“行喽，你们走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五一放假再回来看您。” 沈望看着身边羞红着脸的林晓草，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又把刚刚的承诺重复了一遍。 “伯母，您放心吧。” …… 黄色的出租车开远了，林母又在村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家小院子。 院子的角落里堆满着砍好的柴火，地面扫的干干净净，一条铁丝上挂着几件刚刚洗过的衣服。 这都是林晓草今天早上早起偷偷做的。 回到屋里，林母翻出沈望带来的白酒，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用什么下酒菜，就这么一口一口喝着。 沧桑的脸上时而有些笑容，时而又有些难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林晓草和沈望还没正式结婚，但在林母看来，自己辛苦养大的闺女已经是沈家人了。 好在沈望看起来还算靠谱，还说五一会再来看自己…...不过村子里走出去那么多年轻人，人人走的时候都说等放假了就回来，等挣了钱就孝敬爹娘。 但又有几个人真的做到了呢？ 人一喝酒就容易胡思乱想，林母也是一样。 几杯酒下肚，她甚至已经想到未来万一有一天沈望嫌弃自己，小草又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不给小草添麻烦。 而也就在这时候，院外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人在喊：“小草他娘！快点出来！” 林母一愣，以为是村子里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慌慌张张跑出来，结果却看到一堆人正喜气洋洋的围在门口，有的提着桶，有的扛着麻袋，有的举着刷墙的杆子，也不知道要干嘛。 林母疑惑地看向领头的男人：“村长，你们这是……” “哈哈！小草他娘，你可是摊上了个好女婿啊！” 男人大笑一阵，豪迈的一挥手：“你女婿昨天找上我，出钱让我找人给你家翻新房子哩！” “村长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骗你干啥！” 男人得意道：“不光是这，下午还有人来给你安电视的天线哩，哦，还有煤气罐、大彩电、空调啥子的，都要给你送来呢！” “你这几天可别出门哈，老实在家等着，省的人家来喽找不到人嗦……” …… 林母那边被沈望一声不吭送上的“大礼”搞得手忙脚乱，而出租车上，这个始作俑者却正美滋滋的拉着林晓草的手，坏笑道： “现在你妈也见过我了，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该兑现了？” “我，我……”林晓草一下子就红了脸，她当然记得沈望指的是什么。 当时沈望要自己亲他一下，自己说要问过妈妈才行。 结果现在妈妈很明显已经同意自己跟沈望在一起了…… 捏着手指，小妮子虽然很喜欢沈望，但始终鼓不起这一吻的勇气。 尤其是车里还有个司机，这时候让她亲沈望无疑就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沈望看出了林晓草的为难，也不再逗弄她。 “好了好了，现在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妈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妈，妈妈才没有说许配……” 林晓草红着脸小声争辩一句，沈望则是哈哈一笑，扭过头去。 “行了，我睡一会儿。” “喔喔。” 林晓草看着沈望已经闭眼仰靠在椅背上，小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一点一点把身子倾到沈望旁边，不住颤抖的睫毛下，一双眼睛里有柔情、有依赖，但更多的还是胆怯和紧张。 最后林晓草干脆闭上眼睛，跟烈士赴死一样把薄薄的嘴唇往前一送。 “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沈望，谢谢你 沈望和林晓草回到燕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因为现在距离开学还有四五天的时间，大部分学生都还没返校，所以宿管大妈额外开恩，允许沈望帮林晓草把行李搬回了宿舍。 沈望对女生寝室兴趣不大，只是随便看了两眼，然后就撤了。 回到108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齐明凯还在春谭，张冒和范超也都没回来。 一头瘫倒在床上，沈望摸索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犹豫着还要不要给朱瑶打电话。 中午的时候他就早预想到今天一天都要跟林晓草呆在一起，所以提前给朱瑶发了个信息“说明情况”。 理由不外乎就是要准备《创造101》的事情，很忙。 朱瑶只是回复了一个“好的”，然后一整天也没有再发信息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怕打扰自己“工作”。 沈望知道按照朱瑶的习惯这个点肯定已经睡了，但想了一下还是拨出了号码。 自己不打和打了朱瑶没接到虽然结果相同，但却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别问这些都是从哪学的，问就是齐明凯的渣男小课堂。 “嘟嘟嘟……” 盲音持续了一小会儿，沈望正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那头突然接了起来。 “沈望……” 朱瑶的声音有些沉闷，好像是刚刚被吵醒。 沈望赶紧小声说：“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啊，要不你继续睡，明天我们再……” “没事，我想跟你说说话。” 朱瑶轻声问道：“你忙完啦？” “嗯，刚刚回宿舍。” 沈望怕言多必失，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后面几天我可能没办法回春谭了，等一开学请完假就要直接去魔都。” “没关系的。” 朱瑶停顿了片刻，叮嘱道：“你去了魔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要太累了，有时间一定多休息……” “我知道。” 沈望只当是朱瑶舍不得自己，赶紧表态：“我到时候有空就飞回来陪你，再说最长就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朱瑶就跟没听到沈望刚刚的话一样，继续碎碎念着。 “不要天天吃快餐盒饭，那些都没有营养的……” “魔都跟燕江不一样，冬天特别阴冷，我到网上查过了，你可以多吃点核桃……” “要是应酬的话记得少喝一点酒……还有啊，对别人要客气一点，以后保不准人家能帮上你的忙呢。” “你嘴巴容易干，记得平时多喝一点水，最好买一个保温杯，不要总喝瓶装水。” “哦，对了，尽量少抽烟呀，真要抽也不要当着女生的面抽啊，我不在意，可是别人会在意的……” “……” 朱瑶事无巨细的叮嘱了足足有五分钟，从工作到生活，要是刘秀娟此刻在这恐怕都要自愧不如。 沈望觉得她可能是迷迷糊糊的还没清醒，也就没打断，一直安静的听完才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嗯……” 朱瑶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放心啦。” “行了，你快继续睡吧。” 沈望打了个哈欠：“等过两天你回燕大了，我们见面之后你再念叨。” “……” 朱瑶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忽然温柔的说了一句。 “沈望，谢谢你。” …… …… 早晨七点。 昨天累得够呛的沈望还在空荡荡的宿舍呼呼大睡，而一夜未眠的朱瑶则是起身离开了书桌。 桌面上是一本厚厚的日记，今天刚刚记完最后一页。 走出卧室，朱母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比往日要丰盛不少。 朱父正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似乎是怕影响女儿休息，电视的声音很小。 “起来了？快点洗脸吃饭。” 朱母一边催促，一边又担忧的问道：“瑶瑶，真不用我跟你爸去送你啊？” “不用啦，都说了沈望会送我的。” 朱瑶把一捧清水泼在脸上，声音不太清晰。 “唉，真是麻烦人家小沈了，帝都那么远……” 朱母嘀咕着转身回了厨房，朱父则是在一旁笑道：“孩子的事情你少管，正好他们两个人还能在帝都玩玩。” “瑶瑶这一去就是一个学期，两个孩子平时又见不到面，有这个机会多在一起待几天，我看挺好的。” “嗯，那倒也是，咱俩正好也轻松……”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过早饭，期间朱父朱母少不了又是一番叮嘱。 什么“到了清华要努力学习，一定把握住这个好机会”、“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之类明显自相矛盾的话全部过了一遍后，朱瑶终于是拖着行李箱站到了单元楼下。 那些被子床垫之类的东西早就已经快递寄到帝都了，此时她也算轻装上阵。 “爸妈，我走啦！” “小沈已经到了？”朱母替女儿整理了一下羽绒服，问道。 “嗯，他在小区门口等我呢。” “那行，那爸妈也不过去了，见到小沈替我们带个好，等到了帝都安顿好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嗯嗯，我知道。” 朱瑶神色如常的挥挥手，然后拖着行李箱就蹦蹦跳跳走远了。 身后，朱父朱母对视一眼，皆是幸福的叹了口气。 朱母道：“唉，老话说的真对，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瑶瑶这还没进沈家门呢，我看她就一心全在小沈身上了。” 朱父笑着反驳：“你这都是老思想，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哪有这种说法了。” “再说我现在是真心觉得小沈不错，你看他这么支持瑶瑶去清华交流，就说明他有真的在替瑶瑶的未来考虑。” “确实。” 朱母点点头，继而又担忧道：“就是不知道瑶瑶这一去会不会影响俩人的感情，人家都说异地恋难得很……” “你这不纯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朱父撇撇嘴：“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半年的时间多短，一眨眼就过去了。” “行了，楼下冷，咱俩也快回屋吧。” “走走走……” …… 朱父朱母回家继续享受假期的尾巴了，而朱瑶则是拖着行李箱打车直接来到了春谭机场。 春谭机场是个小机场，除了飞帝都、魔都的航班每天都有之外，其它很多航线大都是三天、甚至一周一班。 所以即便现在是春运高峰期，整个机场还是有点冷清。 没有着急过安检，朱瑶在出发大厅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见 “喂，小圈，咋了？” 很快，齐明凯慵懒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来。 朱瑶深吸一口气：“小齐，你能来送送我吗？” “送你？你要去哪？” 齐明凯楞了一下，旋即大呼小叫起来：“是不是你跟沈望俩人又要出去玩？！临走了才告诉我？？？” “你把电话给沈望！我倒要……” “没有沈望，就我自己。” 朱瑶打断道：“现在在机场，马上就要去帝都。” “去帝都？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清华交流一个学期，今天走。” “啥？？？” 齐明凯不可置信的大声喊道：“不是，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沈望也没告诉我啊！你俩……” 说着说着，齐明凯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语气一下子变的急促。 “小，小圈，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咚咚，噼里啪啦……”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然后伴随着“咣”的一下关门声，齐明凯这才终于慌张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嘟”的盲音，朱瑶收起手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齐明凯。 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五年前沈望和齐明凯在她生日那天凑钱送给她的腕表，哦不，现在应该是六年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很久没换过电池的原因，那只兢兢业业连续跳动了六年的秒针，突然在这一刻停住了。 它似乎有些不甘心，又奋力的上下颤抖了几次，但却始终无法到达下一个刻度，最后只好向命运屈服，再也不动了。 …… 一辆飞驰在机场高速上的出租车里，齐明凯骂骂咧咧的第n次摁掉了没有接通的电话。 “沈望你特么的……师傅，再快点！” “小伙子，再快就要超速了……” 司机话音未落，便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语音提示。 “叮~您的支付宝收到转账五百元。” “……小伙子坐好了！钱不钱的不重要，我主要看你确实着急！” 油门踩到底，出租车猛然又快了几分，不过齐明凯此刻却没心情去注意这些，满脑子都在想等会儿该怎么办。 很明显，去清华交流这种事情不可能是随时想去就去的，最起码朱瑶在放假前就已经决定了。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以朱瑶的性格她肯定会第一个就告诉沈望和自己，但这次却瞒了这么久，绝对是另有隐情。 而这个隐情……齐明凯觉得只可能是朱瑶知道了沈望跟林晓草的事情。 造孽啊。 他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 “吱！” 车胎摩擦地面发出长长的尾音，出租车才刚刚停稳，衣冠不整的齐明凯就冲下来直奔出发大厅。 毕竟只是一个小机场，整个出发大厅并不大，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背影。 “小圈！” 不顾周围旅客奇怪的目光，齐明凯赶紧大喊一声跑过去。 而朱瑶也慢慢扭回头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甚至让齐明凯一度以为自己猜错了。 “你，你去清华交流的事为什么没有早跟我们说？” 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朱瑶旁边，齐明凯试探道：“沈望呢？他不会还不知道吧？” 朱瑶点点头：“嗯，他不知道。” “那你咋不告诉他？” “小齐……” 朱瑶语气平静：“林晓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 齐明凯瞬间陷入沉默，而朱瑶看了他一会儿才笑问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了，是么？” “小圈，你听我说……” “你不要说啦，我不怪你的。” 朱瑶突然打断，鼻尖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 “呼……” 齐明凯长叹一口气，眼神里满是真诚：“……小圈，跟沈望好好聊一聊吧。” “他是真的喜欢你，这一点我特别肯定，否则我也不会瞒着你。” “我知道啊……” 朱瑶呢喃一句，然后盯着齐明凯反问道：“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会为了我跟小草分手吗？” “……” 齐明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个问题他没发回答。 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答案，而是恰恰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小圈，但你总要回来啊，你这辈子总不可能一直躲着沈望吧，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他？” “我还没想好……” 朱瑶的眼神一下子落寞下来。 “但我想，到时候我们应该就是陌生人了吧。” 陌生人。 这三个字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的扎进齐明凯心里。 沈望和朱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甚至超过了那个跑去国外十几年不回来的母亲，和眼里根本没有他的父亲。 他本来以为他们三个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没曾想人生还未过半就要分道扬镳。 齐明凯心里难受，但他也知道其实朱瑶的心里更难受。 “小圈……” 张张嘴，混迹花丛近十载的老渣男这一刻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 沈望喜欢朱瑶这没错，朱瑶选择离开更没错……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相对而坐，直到广播里响起了登机提醒。 “尊敬的各位旅客，前往帝都的sc2931次航班开始登机了，请乘坐本次航班的……” “小齐，我要走了。” 朱瑶站起身来，突然张开双臂。 “抱一下。” “……” 齐明凯勉强露出一点点笑容，跟朱瑶紧紧抱了一下。 但等二人分开的时候，他却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泪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然后在衣领上晕开，消失不见。 这是至少十年来他第一次流泪。 “小齐你干嘛！” 朱瑶红着眼眶后退一步：“你别哭！你一哭搞得我也想哭了……可，可我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谁说我哭了的！我这是眼睛进沙子了！” 齐明凯扭过头：“你快走吧，有机会我去帝都看你。” “嗯，嗯嗯……” 朱瑶哽咽着转过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安检走去。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 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眼角的泪滴，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句响彻整个大厅的告别。 “小圈！保重！” …… 飞机上，穿着黑丝的空姐正在挨个提醒旅客关掉手机，收起小桌板之类的起飞前注意事项。 最后的一点时间，朱瑶看着跟沈望的对话框，楞楞出神。 她知道齐明凯肯定很快就会把自己离开的消息告诉沈望，而这样一来，最起码沈望就不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失联了。 她不想让沈望担心自己，但是，她此刻却无比担心着沈望…… 只不过，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默默在对话框打完了最后四个字，发送。 然后…… “您是否要删除该好友？” “是否” “……” “是” 随着那个自打她注册微信以来就一直置顶在对话栏最上端的头像消失不见，朱瑶慢慢闭上了眼睛。 十二年，就这样结束了。 【沈望，再见。】 随便说一点话 不知不觉距离不正经的上架感言过去已经又快要一百章了，一天两更的更新速度不算快，先跟各位读者爸爸说句抱歉。 首先汇报一下成绩，咋说呢，上架一个月，均订翻了10多倍，哈哈哈哈，除了拉胯的首订外，好像这也证明不了啥，但我还是挺知足的。 毕竟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一个月涨十倍，我距离精品也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狗头）。 言归正传。 其实这个单章我早就想写了，最早是因为看到了书友“h零点零一分”的一条长书评，便想写点东西来回答一些书友经常提出的问题，包括毒点之类的。 不过之前一直犯懒，拖着没写...... 今天第二卷剧情发展到上一章，算是一个大转折，正好距离睡觉还有段时间，就干脆趁这个时间写一点想说的话。 首先就是人设问题，这一点我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林晓草的性格确实是按照沈幼楚设计的。 幼楚是我看网文这么多年来印象最深的女性角色，老柳刻画的实在是太棒了，所以我就想着自己的书里也能不能有这样一个人物，于是就有了林晓草。 而沈望、朱瑶、齐明凯三人的人物关系也确实是借鉴的《一起同过窗》，但他们三个除了齐明凯的渣男人设和家庭情况外，其他的就跟《一起同过窗》没啥子关系了。 没看过《我真没想重生啊》和《一起同过窗》的同学有时间可以去看一下......当然了，前者需要有一个心平气和的心态...... 然后就是毒点，我看了下，大家说的最多的有两个，送女和原谅王凯。 先说送女，很多人从第一章“朱瑶大腿根上有颗痣”就开始吐槽，然后后面孙茹月有几个剧情，包括朱瑶和李文浩的剧情，也都有很多人提。 其实这些算是“送女”吗？严格来讲是的。 但我觉得这些剧情在当时的逻辑下都是自洽且合理的。 我始终认为，网文或许是一种娱乐产品，但它始终也是文学，是一个故事。 我看过很多后宫文、神豪文，主角见一个上一个，写到后期女性角色可能多到连作者自己都记不清了，很多人的剧情可能只有一两章，感觉作用就是为了让主角装个逼，送个泡而已。 这些如何我暂且不论，我就很疑惑，这些被主角一两章就拿下的女人，为了没有“送女”、“非处”情节，一个个都洁身自好十几二十年，然后就被主角随便一个行为征服了？全心全意别的啥也不管了？其他男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这河狸吗？ 这不合理。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看起来爽啊。 但我看起来并不爽，也相信会有读者看起来并不爽。 任何一个故事，情节，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作为支撑才有血有肉。 就拿孙茹月这条线来说，至少在我看来，她在经过这一系列纠缠中建立起的对沈望的爱，要远比沈望拿出五百万砸在她脸上建立起的爱，来的更真实。 说到这，可能又有人要讲了，我们看网文就是为了图个爽！反正你写“孙茹月坐到了别的男生腿上”，“沈望怂恿李文浩给朱瑶办摄影展”这些剧情我们看起来就是憋屈！ 我不觉得看网文就是为了爽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爽不能是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全部。 这些剧情如果能不写我肯定不写，但写出来就说明我认为它们在推动情节发展上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果真的恶心到你了，我也只能只在这里说一句“抱歉”。 言尽于此，换下一个毒点！ 关于原谅王凯这个剧情其实是一开始设计好的，但中间写到这里的时候确实多少沾了点脑瘫。 本来想写王凯只是找几个混混吓唬一下孙茹月，结果写到这脑子一抽，为了拉情绪，直接改成了想找混混qj，很明显，这里拉崩了...... 现在改回来了...... 哈哈哈，改动不大，已经看到这里的书友没有再回去重新看一遍的必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 两个毒点解释完，最后我再随便说一点点话。 其实书里的每个正面女性角色都或多或少带着些我对一个完美女友，或者完美老婆的想象。 而像林晓草、朱瑶这种女生现实中会不会有呢？ 有，但或许真的不多了。 只是虽然如此，我仍相信现在的每一个女生，可能是你的女朋友，可能是你的同学、同事，她们都有着你已经察觉或者未曾察觉的可爱之处和闪光点。 虽然沈望注定要在渣男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但我还是希望每个看到这里的男书友、女书友（如果有的话），一定要珍惜眼前人。 套用一句很俗套的鸡汤—— 世界最珍贵的不是未得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拥有的。 最后感谢每一个为本书订阅过、打赏过、投过月票、推荐票的读者爸爸（磕头）。 一定不要做渣男呀！ （ps：差点忘记一个重要的事，稍微交待一句，朱瑶虽然走了，但戏份远没结束啊，别因为上一章的剧情弃书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新人空姐 十一点，燕江国际机场头等舱候机室。 春运期间的机票很难买，今天从燕江飞往帝都的机票只有这班还有一个头等舱的位子。 沈望有些暴躁的坐在沙发上，一杯又一杯喝着咖啡。 他并不是有多渴，或者想多占几杯免费咖啡的便宜，只是眼下只有这种机械的重复行为可以让他稍微冷静一点。 从时间上来算朱瑶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帝都，但整个人仍然是电话关机，微信拉黑的状态。 沈望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朱瑶是怎么知道的？ 在所有人中，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孙茹月、齐明凯、张冒。 但是这仨人绝对都不是会做出泄密这种事情的主。 还是说是自己跟林晓草在一起时被朱瑶撞见了？ 想了一下，沈望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自打那次朱瑶和林晓草在食堂偶遇之后，他跟两人相处时都万分小心。 不仅专门要了一份朱瑶的课表以“合理”安排时间，甚至只要是在学校里跟两人单独相处，都很少会做一些过分亲密的举动。 这样即便朱瑶真的撞见了自己跟林晓草在一起，第一反应也应该只是怀疑，顶多会跑来试探一下自己，而不会一声不吭的做出如今的选择。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果是有人告密的话，谁又有这个动机呢？ 想了半天，沈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一口干掉第五杯咖啡，看看时间，差不多该登机了。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地勤人员满脸歉意的走过来，弯腰小声道： “先生，对不起打扰您一下。” “您乘坐的航班因为航空管制原因延误了，十分抱歉给您造成的不便……” “延误了？” 沈望一愣：“那什么时候能飞？” “具体的起飞时间还没确定，请您先休息一下，确定时间后我会第一时间……” “草！” 女地勤话还没说完，沈望却突然暴躁的一拳擂在沙发扶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是此刻确实烦躁到了极点。 而这一下也把美女地勤给吓得不轻。 “先，先生，您不，不要激动……” 很明显这个黑丝长腿的小美女应该是刚工作不久，此刻脑子一懵，把之前培训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而不远处另一个年龄稍长的地勤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忙走了过来。 “橙橙，你先去忙，我来给这位先生解释一下。” “哦哦，好，好的李姐。” 叫橙橙的女生赶紧低头走远，而新来的地勤则就明显要老练的多。 “对不起先生，我充分理解您的心情，也在这里代表航空公司再次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您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帮您协调一下其它飞帝都航班的预留位置……” 先道歉，后提解决方案，全程姿态摆的很低，很成熟的一套应对。 而沈望其实本来也不是在生气航班延误这件事，所以眼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烦躁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咳……行，我知道了。” “嗯，谢谢您的理解。” 鞠了一躬，年龄稍长的地勤刚想走，却发现沈望也站了起身，径直往摆放自助零食的吧台走去。 “先生，您是想吃点什么吗？您坐着就好，我去给您拿……” “不用。” 沈望挥挥手，直接找到了最开始通知自己的那个小美女，瞥了一眼她的胸口上别着的铭牌。 于橙橙。 “先，先生，您……” 小美女此时一脸忐忑，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除了外貌之外怎么也不像一个合格的能够服务vip旅客的地勤。 沈望怕她紧张，没有走的太近，在距离一米多的地方停下脚步。 “那个……刚刚是我不对，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有点冲动，还吓了你一跳。” “对不起啊。” 沈望颇为真诚的点了点头，而于橙橙则是愣住了。 她还真没想到一个头等舱客人居然会给自己道歉。 “啊，先生您不用这样，我没关系的。” “嗯。” 沈望勉强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又回到座位开始闭目养神，同时盘算着等到了清华该怎么找到朱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小圆桌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动静。 皱眉睁开眼，一个身影正半跪在旁边，轻轻把一个摆着几种小点心的瓷碟摆到桌上。 “你这是？” 沈望不解的开口问道，反而又把于橙橙吓了一跳。 “啊！先，先生您醒了……” 她依旧保持者空姐常见的那种跪恣，扭过头来仰视着沈望，有些脸红的小声解释。 “您吃点甜品吧……” “心情不好吃点甜的或许会好一点……” …… …… “清华园” 当沈望看到这三个大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虽然头等舱休息室的沙发很舒服，甜品很好吃，但飞机依然是延误了两个小时。 抬眼往校园里看去，目光可及之处已经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爱了爱了。 清华是不允许非本校师生随便入内的，不过这也难不到沈望，两盒烟搞定门卫后，一路打听找到了经管学院。 站在一片巨大的连体建筑前，沈望感觉燕大的文学院小楼可能也就只有这十分之一大。 要不是路牌上清晰写着“经管学院”，他还以为是来到了什么国际学术交流中心之类的地方。 现在朱瑶依旧联系不上，沈望也曾企图让齐明凯等人尝试联系过，但结果都一样。 给自己安了个“千里迢迢跑来给女友惊喜的痴情小子”人设，进楼问了一圈，最后终于是在一个管学生事务的老师那里打听到了朱瑶是住在校内的宿舍楼。 不过这个老师也很警惕，并没说出寝室号，最后沈望也只好悻悻然撤退。 又是一路打听来到经管学院女生所在的宿舍楼，沈望抬头看着楼上密密麻麻的窗户，决定就在楼下守住楼口。 解决问题要抓主要矛盾，只要他守住楼口，但凡朱瑶经过他就一定能看到，这比到处瞎打听有效率多了。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沈望裹着羽绒服，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每个来往的女生，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第二百四十七章 雨、夜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沈望脚下烟头落了一堆，却始终没有看到朱瑶的身影。 这次他来帝都算是“孑然一身”，连包都没带，就揣着手机、身份证、三盒烟……还“贿赂”给大门保安两盒。 瞅瞅烟盒里仅剩的最后一根烟，沈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 他不太敢离开去买烟，怕恰好在这个空档跟朱瑶错过。 而抽过烟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往往这最后一根烟就显得尤为珍贵。 很多东西当拥有很多时你可能不会在意，但当它仅剩下最后一点，你再想去珍惜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精打细算的余地。 比如烟、比如钱、比如爱情。 沈望一直在想如果见到朱瑶自己该说点什么，但越想却越觉得无话可说。 他做不到向朱瑶承诺“从今以后我只爱你一个”，更不可能要求朱瑶接受自己脚踩两条船的“博爱”。 难道说真的要就此放手，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沈望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思来想去似乎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朱瑶有她的骄傲，林晓草也有她卑微的坚持。 她们不像孙茹月或者米璟，只要求沈望可以把爱分给自己一点就够了……甚至或许即便是孙茹月和米璟，心中真正所想的，也不似嘴里所说的那样“豁达”。 大概这个世界上有的爱真的不能兼容吧…… 乌云突然遮蔽住了刚刚升起的月亮，宿舍楼边的路灯亮起，惨白一片。 好像要下雨了。 …… 现在才二月底，按道理来讲帝都的温度应该还比较低，但前两天正好来了一阵暖流，让这场本来的雪变成了雨。 八点，夜空中开始零零星星洒落起雨滴。 沈望藏在大树下面，再加上羽绒服材质尚可，勉强能起到一点防雨的作用，此时问题倒是不大。 旁边的小路上一群没带伞的学生脚步匆匆，都弯腰把课本紧抱在怀里。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向沈望看来，然后又快速挪开视线，似乎根本不好奇他为什要站在这里淋雨。 清华从不缺天才，也不缺疯子。 跺跺脚，沈望感觉雨越下越大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更不知道其实就在面前的某扇窗后，有人也在一直望着他。 …… “啪嗒啪嗒” 雨滴砸落咋玻璃上，汇成一条条流动的细线。 朱瑶已经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很久了，脸色惨白的过分，只有嘴唇上有一道鲜红的血丝。 身后的寝室里很明亮，三个同样是今天刚来报到的交流生都伏在桌上学习。 似乎她们所处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无力的扶住窗沿，泪水早就流干了，也带走了那个活泼的灵魂。 朱瑶多么想飞奔下楼，一头扑进沈望的怀里。 但是仅存的理智又在反复提醒她，不要这样做。 窗外，连成线的雨水被风一吹，如同鞭子般抽打着孤零零的身影。 她看到沈望晃了晃身子，向后挪动几步，像是在犹豫什么。 走啊，沈望，求求你，走啊…… 朱瑶张着嘴，无声的一遍遍祈求着。 而那个身影也在这时突然跑向一个路过的女生，但才跑到一半却又停住脚步，愣了一下，然后无比落寞的走回到原地。 沈望似乎已经很累了，也不再在乎湿漉泥泞的地面，慢慢坐了下去。 摸索出已经湿透的烟盒，把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 “啪！” “啪！” “啪！” “……” 火机好像进了水，任凭沈望怎样努力也始终冒不出一丝火苗。 终于，他不再挣扎，直接仰面躺倒在身后的花坛中。 雨滴落在脸上，背后的土地很软。 突然，沈望有点想笑。 他第一次后悔得到了这个劳什子系统。 如果那天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脑海中那一声“叮”没有响起，如今的一切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吧。 可这谁又说得好呢…… 就像段欣冉曾经说过的那句：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但那只自以为掌握命运的手又是被谁掌握着呢？ 抬起手，廉价的半透明一次性火机在路灯下映衬出点点荧光。 沈望看了一会儿，轻轻松开手。 火机沿着雨水的方向落下，掉进一个小水坑。 “噗通！” 楼梯间里，朱瑶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跑的太着急了，没有注意到最后一级台阶。 手腕，膝盖，脚腕几乎同时传来一阵剧痛，但她已经顾不得查看伤势，只是挣扎着爬起，继续往楼下跑去。 只差一层了…… 一楼大堂明亮的灯光很晃眼，墙上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宿管大妈在值班室里打着瞌睡。 朱瑶没有去看自己狼狈的样子，摇晃着向已经近在咫尺的门口跑去。 但就在她即将迈出去的一瞬间，沈望却突然从花坛里站了起来。 他仰着头，又看了一会儿那些或明或暗的窗户，然后转身狗抖水似的甩开身上的雨滴，低着头，一步一步消失在了雨夜中。 朱瑶愣愣的看着沈望的背影，没有去追。 她扶着墙面，一点点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雨没有停。 …… …… 半个小时后。 沈望湿漉漉的坐在一家快捷酒店的大厅，等待着手机有足够的电量开机。 虽然手机也淋了点雨，但目前来看问题倒是不大。 柜台后的小姑娘总是好奇的看过来，像是在疑惑这个奇怪的客人为什么会这么凄惨。 沈望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只是沉默的看着屏幕上的开机过场画面。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闪过，主界面出现。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去付房费，林晓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喂，我刚刚太忙，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 “喔喔。” 电话那头，林晓草明显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就好。” 这就是小草的性格，即便刚刚再担心，也不会责怪沈望一句。 见沈望没有跟往常一样问这问那，她犹豫了一下，自己主动“交代”道： “我今天上午在宿舍里打扫卫生和收拾行李啦，哦对了，妈妈给你带了一瓶腌辣椒，是不怎么辣的，等你回来我拿给你呀，你可以带到魔都去吃……” “下午我本来是想去图书馆的，可是还没有开门呢……” 林晓草事无巨细的说着她那简单无比，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一天。 沈望听着听着突然打断道。 “小草……你会不会离开我？” “啊？” 林晓草实在跟不上沈望的脑回路，愣愣道：“你说……” “我说……” 沈望又重复了一边：“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喜欢我了？” “……” 林晓草虽然不知道沈望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却回答的特别认真。 “不会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孙茹月的柔情 沈望生病了。 他本以为经过两次身体强化，人生基本也就告别生病这种事了，但没想到昨天淋了一场雨，再加上极度抑郁的心情，搞得此刻还是病倒了。 看来身体力量机能的增加对于免疫力的增幅并不怎么明显。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上午十点。 朱瑶的电话还是关机。 唉…… 轻轻叹了口气，沈望预感这次帝都之旅多半要无功而返了。 距离《创造101》开机还有五天，他需要提前至少一天赶到魔都，并且在此之前还有回学校请假，跟秦延最后交代一下新项目之类的事情。 所以自己最多还能在帝都待到明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朱瑶。 起身烧了壶热水，沈望打算上午在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继续去蹲点。 就在热水壶刚开始“呜呜”叫唤的时候，孙茹月打来了电话。 “沈望！” “嗯，怎么了？” 沈望的声音有些哑。 孙茹月立刻就听出不对劲，关切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是，你有事说事……” 沈望现在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实在提不起力气，只想快点说完躺回到床上。 不过孙茹月却不罢休，一连又问出一堆问题。 “什么病？严重吗？难不难受？有没有去看医生吃药？有没有人照顾你？” 听着这些问题，沈望压根没心情回答，有气无力的重新强调：“有事说事！” “我……” 孙茹月犹豫了一下，只好小声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去魔都？我跟洁珊是自己过去吗？还是跟你一起？” “哦，这事啊。” 沈望想了一下：“都行，看你们自己吧。” “我可能只会提前一天到，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倒是可以早去两天。” “我们跟你一起！”孙茹月没有多想，立刻替周洁珊也做了决定。 “行吧，那我就让佟莉萍把你们的机票也买了，等我回学校我们一起走。” “好。” 孙茹月应了一声，突然又问：“沈望，你现在在哪里？” 沈望也没藏着掖着：“帝都。” 孙茹月好奇：“你去帝都做什么？是跟朱瑶在一起吗？” 一听到朱瑶，沈望不自主的沉默了几秒，然后才闷闷道：“我们没在一起……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挂了。” “嘟嘟嘟……” 沈望连句再见都没说，而孙茹月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后，忽然拉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 下午两点，喝了不少热水又睡了一觉的沈望再一次醒来，却感觉病情不仅没有好转，甚至还加重了不少。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已经连续三顿没吃饭了，但剧烈的头痛让他此刻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在床上不停翻来覆去。 妈的，早知道上午就该先去买点药吃完再睡了。 沈望心中暗骂一句，咬着牙坐起身子，想出门去买药。 但才刚站起来，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草，这么严重？ 要不干脆给自己叫个120拉医院去算了…… 沈望重新坐回床上，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个行为实在太傻逼了，终究没真这么干。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他本来不想去接，但又怕万一是朱瑶，便还是挪动过去看了一眼。 还是孙茹月。 翻了个白眼没去管，但孙茹月也是坚持，一遍没打通就接着打第二遍、第三遍……直到沈望终于受不了接了起来。 “又怎么了？！” 沈望虽然心情很不耐烦，但声音却虚弱的很。 而孙茹月也没多废话，直接问道：“你在哪里？给我发个定位？” “定位？” 沈望此时的大脑基本已经丧失了分析能力：“你要干什么？” 孙茹月的语气很急：“你别管了，快点告诉我。” “……清华旁边的全季酒店。” 沈望确实没精力再去思考了，说完地址就把电话挂断，手机一扔，重新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很快就又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房门被“咔嚓”一声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的脚步很轻，一开始还有点动静，但很快就变得悄无声息。 卧槽，不会遇到小偷了吧？ 心里冒出一个猜测，但沈望还是不愿意睁眼去看一看。 得过重感冒的人或许都会有这种体验——当你身体极度的不适的时候，什么工作、女人、游戏，乃至钱……一切都会变得不再重要，甚至你会产生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沈望现在就是这样，被病魔折磨的已经完全不在乎进来的是谁了。 但当一阵柔软覆在额头的时候，他又浑身一颤，萌生出了一点睁眼的冲动，只是眼皮就如同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 努力了一会儿，沈望终于是放弃挣扎，继续昏睡过去。 …… 来的人自然是孙茹月。 虽然沈望只告诉了她酒店地址，但毕竟也是富二代，同样拥有钞能力，前台很容易就说出了房间号，甚至还给她开了门。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孙茹月皱了皱眉，生怕吵到沈望，便先把鞋脱掉，然后才光着脚跑去洗手间烧了一壶热水。 取了两条毛巾，一条用凉水打湿拧干，盖在沈望额头，另一条则是用热水烫了一下。 拿着热毛巾走回床边，孙茹月从被子里轻轻拉出沈望的一条胳膊，然后用毛巾一点点擦掉汗渍。 她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时不时还要重新去烫一下毛巾。 如果沈望这时候睁开眼看一看，估计很有可能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但他依旧没睁眼，反而是孙茹月一直在看他。 房间的窗帘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拉开过，所以现在即便是下午，屋里还是有些暗。 孙茹月刚刚把“清洗完毕”的一只胳膊放回到被子里，又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把沈望的另一只胳膊小心搭到自己腿上。 而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沈望的嘴里好像在嘀咕着什么。 犹豫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附身把耳朵送近一点。 原来沈望是在反复念叨一个名字。 “小圈……” 第二百四十九章 美丽的意外 当沈望又一次在晚上八点醒来时，发觉自己好多了。 但是一片黑暗中，他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趴在自己腿上，不算重也不算轻。 卧槽！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鬼压床？ 贞子？？ 疯狂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沈望短暂的恢复了力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第一时间摁开顶灯。 “啪嗒” 本来搭在他额头上的毛巾掉下来，顺势落在了那个“脏东西”的头上。 “嗯~” 一声娇喘过后，孙茹月也头顶毛巾迷迷糊糊的直起身子。 俩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三秒，然后沈望突然伸手掐了掐孙茹月的脸。 “啊！” 孙茹月惊叫着躲开，红着脸喊道：“沈望你掐我干什么！” 沈望面露惊讶：“会叫？不是做梦？” 孙茹月：“……” “沈望！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 一分钟之后，沈望终于是接受了眼下不是做梦的事实。 孙茹月羞恼的看了他一会儿，把头顶的毛巾拽下来，瞪眼问道：“你好些了吗？” “哦哦，好一点了。” 沈望背靠床头，满是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哪个房间的？” “哼，要你管！” 孙茹月扭过头去，还在记恨沈望的那一掐。 “……” 沈望沉默了一下，又问：“你什么时候到的？是不是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帝都了？” 孙茹月依旧懒得回答，白了沈望一眼就跑去洗手间，不多时便把重新洗过的毛巾拿了回来。 沈望此时已经又躺下了，双眼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啥。 “喏！你再冷敷一会儿吧！” 没好气的把毛巾塞到沈望手里，孙茹月气鼓鼓的问：“你饿吗？我去给你买药，顺便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喝粥行不行？” “……” 见沈望没回答，孙茹月以为他还在难受，自责之余语气也软了一些：“你说话呀，多少要吃点东西的……” “那个……” 沈望突然扭过头来，在孙茹月疑惑的眼神中慢慢说了两个字。 “谢谢。” “……” 孙茹月一愣，旋即笑道：“你真想谢我就快点好起来！” “嗯……” 沈望看了看孙茹月光着的脚和有些散乱的头发，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自己本来是来挽回朱瑶的，现在可好，朱瑶没见到，孙茹月倒是跑来了。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两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沈望干咳一声，提醒道：“那啥，你不是要去买……” “哦哦，我这就去！” 孙茹月慌乱的低头开始穿鞋穿衣服，很快就站到了房间门口。 “房，房卡我拿走了啊，你不要乱动，我马上就回来了。” “嗯。” 沈望点点头，看着孙茹月推门离开，房间里也再次陷入黑暗。 伴随着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开始回落，那种无力感又开始遍及全身，但好在头不是那么痛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未读信息，大部分都是齐明凯发来的，在问自己有没有找到朱瑶。 回了条语音，沈望犹豫了一下，再次拨出那个号码。 还是熟悉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number……” …… “……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个小时后，沈望一边喝着粥，一边还算如实的把自己为什么来魔都给孙茹月讲了一下。 孙茹月倒是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欣喜，表情还算平静：“所以你是跟朱瑶分手了吗？” “算是吧。” 沈望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暂时的。” “唉……” 孙茹月叹了口气，手里拿着小勺子在搅拌感冒冲剂：“其实这种事大概率早晚都要发生的，关键是你以后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沈望摇了摇头，没有隐瞒的直接说道：“我想把小圈追回来，可是也不可能放弃小草。” “我就知道！” 孙茹月撇撇嘴，似乎对沈望的这个打算早有预料。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小声说：“沈望，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其实有在一直喊朱瑶的名字……” “……” 沈望喝粥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没抬头。 “是么？” “嗯……” 孙茹月犹豫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娇笑一声。 “咯咯，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以后跟小草在一起的时候睡觉要注意呀！” “行，我知道了，多谢你费心！” 沈望翻了个白眼，把喝了一半的粥推到一旁：“我吃饱了。” “哼，那把药喝了吧。” 孙茹月噘噘嘴，先自己抿了一口，感觉水温合适，然后才把杯子递过来。 沈望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过也没说啥，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后又吃了几个药片。 “行了孙同学，谢谢你的照顾，晚上我自己就可以了。” “沈望你这是过河拆桥！” 孙茹月嚷嚷一句，然后又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一到帝都就过来照顾你了，也没有订酒店，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怕……” 沈望淡定打断道：“没事，我已经帮你订好了，就在隔壁房间，万一我病情突然加重，叫你也方便。” 孙茹月：“？？？” “沈望！你可做个人吧！” …… 纵使再不情愿，孙茹月最后还是磨磨唧唧的去了隔壁房间。 简单洗漱一下重新躺到床上，沈望刚把眼闭上就听到头顶处的墙壁“咚咚”响了两下。 “沈望~” 孙茹月的声音不大，但也算清晰可闻。 这破酒店，什么垃圾隔音！ 心里吐槽一句，沈望本来不打算回话，但又想到孙茹月“治病有功”，便还是回了句。 “怎么了？” “咦？你真能听的到啊？” “废话！否则我是在跟墙说话吗？” “你凶什么嘛！” 孙茹月抱怨一句，慢慢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因为房间布局不同，沈望床头的位置在她这边是一面落地镜。 “沈望，你睡着了吗？” “……你说呢？” “那我给你唱歌吧？唱着唱着你就睡着了。” “不需要，我又不是小孩。” 沈望满心无语，但孙茹月却解释道：“哎呀，这是我们准备的《创造101》初舞台的歌，你作为老板听一次不过分吧。” “……行吧，那你唱吧。” 见孙茹月都把工作关系搬出来了，沈望只能无奈妥协。 很快，若有若无的歌声便透过偷工减料的墙板飘荡开来，似与这离别的夜融化在了一起。 是一首老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孙茹月最近受到了专业声乐培训的缘故，唱的很好听。 “……”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第二百五十章 失恋后遗症 两人是在第二天离开帝都的。 回到燕大后沈望就开始忙着处理各种去帝都前的准备工作，除了齐明凯和孙茹月之外，谁也不知道过去的几天曾发生了什么。 而沈望自己也没有表现出沮丧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嬉皮笑脸，一切如常。 不过他每天还是会打几次朱瑶的号码，直到那个机械的提示音从“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变成“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一阵风吹过，手中的假条“呼啦啦”抖动几下，文学院小楼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宁静且祥和。 收起手机，沈望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迈步走向创业基地。 …… “燕东大学创业实验基地”的牌子依旧光亮如新。 张冒和石建军提前返校了，此时正在聊天，旁边还坐着一个短发女生，长相差不多有六七分，皮肤很白。 这女的沈望多少有点印象，是石建军之前一直在追的一个学妹。 “老四！” 见沈望进来，张冒兴奋的问道：“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啊！” “没空。” 沈望言简意赅，又冲石建军打了声招呼：“老石，回来的挺早啊。” “嗯，在家里也没事做。” 石建军推推眼镜，主动介绍道：“这是宋璐，艺术学院的。” “你好。” 沈望不咸不淡的冲宋璐点点头，后者倒是很外向，立刻落落大方的站起身。 “学长你好，我早就听说过你啦。” “是么？” 沈望似笑非笑的反问：“老石跟你说的吧？” “嗯呢！” 宋璐甜甜一笑，不过却不是冲着石建军，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沈望：“学长你好厉害啊，我们很多同学都有在看《奇葩说》呢。” “那就谢谢你们支持了。” 沈望看了眼旁边傻乎乎的石建军，不动声色的说道：“老石，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嗯？谢你啥？”石建军一脸懵逼。 “当然是谢我找你来录《奇葩说》了！” 沈望故作不满：“否则你能找到宋学妹这种女朋友？” “啊！” 石建军老脸一红，偷偷看了宋璐一眼，赶紧摆手：“我们还不是……” “哦？” 沈望早就猜出来了，不过还是“扼腕叹息”道：“那你要抓点紧啊，要不像宋学妹这种单纯的女生，保不准哪天就被别人拐走了。” 他特意在“单纯”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石建军倒是没听出啥来，只顾着傻乐，反而是宋璐的脸色略微变了变，也不再说话，只是抿着嘴坐下，还不动声色的往石建军那边挪了挪椅子。 沈望没再搭理她，问向若有所思的张冒：“老张，谭蕊在不？” “哦哦，在！” 张冒回过神来，忙不迭回答道：“就在旁边办公室呢，应该是找秦延去了。” “行，那我先过去一趟。” 沈望点点头，刚走两步，又突然折回来把a4的钥匙丢给张冒：“对了，我去了魔都之后车你先开着吧，出去办事也方便。” “啊？老四，这不太好吧，我平时打车就行……”张冒先是一喜，但又明显有点犹豫。 “少废话，让你开你就开。不过等后面佟莉萍考出驾照来，你要抽空带她去练练车啊。” 沈望懒得多哔哔，又嘱咐一句就推门走了，只剩下屋里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张冒正一脸兴奋的反复把玩着车钥匙，看样子好像恨不能现在就去开着溜一圈。 石建军表情有些纠结，正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真的早些跟小学妹确定关系。 而至于宋璐，她则是一直目送沈望走远，然后才收回视线看了看石建军，眼神里多少有些嫌弃。 …… 旁边的办公室里，谭蕊和秦延正在谈《心动的信号》筹备的事情。 沈望进去随便聊了两句，了解了一下进度之后就撤了。 毕竟《心动的信号》是秦延主导的项目，他既然已经放权了就干脆放的彻底一点。 再说还有谭蕊和张冒这两个“自己人”盯着，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问题应该不大。 从创业基地出来，天色还早。 抬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沈望又习惯性的躲到了楼侧的那棵梧桐树下。 给林晓草打了个电话，收起手机注视着女寝楼门口。 不过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其实他根本不用再藏在这里了，因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那个熟悉的身影都不会再从楼里蹦蹦跳跳跑出来了…… 不过沈望并没换地方，好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 又好像只要这样做，一切就都还没变。 就在沈望愣神的功夫，林晓草也从楼里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径直跑了过来，呼唤一声。 “沈望。” “这是妈妈带给你的腌辣椒。” “哦。” 沈望吸了吸鼻子，回过神后接过塑料袋看了一眼，里面是大大小小七八个玻璃罐，每个里面都装着满满登登的小辣椒。 这肯定是小妮子为了自己吃起来方便特意分成的小份。 “晚上想吃什么？” 挪开目光，沈望随口问道。 本以为会照例听到一个“都可以”的回答，但没曾想林晓草却难得小声提了一次要求。 “我，我想去吃火锅，可以吗？” “火锅？” 沈望一愣，以为林晓草说的是学校小食堂的小火锅，便提醒道：“还没正式开学，小食堂没开门啊。” “不，不是的，是那种大火锅。” 林晓草双手一张，憨憨的比划了一下“大火锅”有多大，然后轻声试探道：“我，我在学校门口看到过，我们去吃那个，可以么……” ……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坐到了一家叫“山城味道”的火锅店里面。 铜盆红汤冒着热气，辣椒和花椒满满的浮在上面，一个个气泡反射着油花膨胀炸裂，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热辣。 林晓草知道沈望不是特别能吃辣，所以不管是肉还是菜，从锅里捞出后她都会认真的在清水里涮过一次，然后才夹给沈望，搞得她自己反倒吃的不多。 “别涮了，这点辣我还是能吃的，你自己多吃点。” 沈望脸色严肃的又开口劝了一次，林晓草犹豫一下，终于是暂时停止“服务”，捞出几片土豆和藕，小口吃了起来。 看着她颇为满足的表情，沈望突然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好早之前就想吃火锅了？” “嗯……” 林晓草抬起头，有些小心思被看穿之后的窘迫。 “哈哈。” 沈望哑然失笑，又问：“那为什么之前不说，今天突然说了？” 林晓草红着脸小声回答：“因，因为你明天就要走了呀。” “这有什么联系吗？” “……” 林晓草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半晌才弱弱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就只是想在你走之前跟你一起吃一次火锅……” “傻不傻呀，等我回来我们不一样可以……” 沈望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 他想到了三亚的那个夜晚，终于明白朱瑶为什么要把一切那么急迫的交给自己了。 或许至少对朱瑶来说，她已经跟自己谈过了一场不留遗憾的恋爱了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芜湖!起飞! 第二天上午，燕江机场。 沈望、孙茹月、周洁珊各自拉着一个行李箱，对面是齐明凯、张冒、林晓草和佟莉萍。 “朱瑶咋没来？” 张冒左顾右盼一阵，很不合适宜的小声问向齐明凯。 齐明凯翻了个白眼，反问道：“王梦雪怎么没来？” “……” 张冒被噎了一下，懒得搭理齐明凯，跑去跟沈望告别去了。 目前在场的几人都属于“小草党”或者“两面派”，知道沈望和林晓草的关系，所以沈望也不避讳，正拉着林晓草的手在说着什么，见张冒过来理都不理。 张冒顺势转移目标，先装模作样的鼓励了一番孙茹月和周洁珊，然后才回过头来正色道： “老四，你放心去吧，公司我会替你……” “你丫会不会说话！” 沈望一瞪眼：“我特么又不是去西天……” 话才说道一半，沈望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拽了拽，低头一看原来是林晓草。 小妮子红脸看着他，小声连啐三下：“呸呸呸。” 这个行为本来倒没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太小的缘故，反倒让众人都觉得有一种反差萌。 听到周围响起的笑声，林晓草愣了一下后登时脸更红了，小脑袋恨不能都要低到胸口。 “哈哈哈，好了，都怪张冒这傻逼。” 沈望也笑了一下，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哈。” “喔喔。” 林晓草轻轻松开手里的衣角，再抬起头来时眼眶里已经湿漉漉的：“我，我有点舍不得……” 沈望心里一软，温柔道：“没事，我中间会经常回来的，你就当学校又放了个长假。” “……” 虽然沈望已经做了保证，但林晓草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不过她也知道不应该给沈望添麻烦，所以就特别纠结，一只小手想伸又不敢伸，直到孙茹月走过来笑着拉住她。 “小草，你就光舍不得沈望吗？明明我也要走了！” “啊！” 林晓草果然被带偏，急忙说道：“我，我也舍不得你呀。” “真的吗？” “真，真的。” “这还差不多。” 孙茹月悄悄冲沈望使了个眼色，后者也立马明白过来，趁着林晓草的离别之情被冲淡的功夫，赶紧冲众人挥了挥手就转身带着二女走了。 不过在进安检口的时候，他又扭回头看了一眼。 四个人还站在那里，齐明凯正在低头看手机，张冒和谭蕊正在聊天，只有林晓草依旧愣愣的望向这边，见自己回头了便赶忙挥了挥小手。 沈望笑了一下，转身走进安检通道。 …… 十分钟后，三人已经坐在了登机口旁的休息区。 周洁珊此时很兴奋，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哥哥，是不是这次会有很多大公司的艺人参加啊……” “哎呀，万一我表现的不好怎么办……” “茹月姐姐，你说我们能出道吗……” “也不知道别人的水平怎么样……” 听着周洁珊无穷无尽的自言自语，孙茹月看了看正在发呆的沈望，笑问：“想什么呢？” “……” 沈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思道：“我总感觉这次去魔都会发生很多事情。” “肯定呀。” 孙茹月不假思索：“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第一个大项目嘛。” “不单单是《创造101》的事……” 沈望有点苦恼的挠了挠头：“我也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以后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一样？” 孙茹月被沈望突如其来的神神叨叨弄的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反倒是周洁珊突然兴高采烈的插话道：“当然会不一样啦！” 沈望好笑道：“那你说哪里不一样？” 周洁珊掰着指头开始数：“首先，哥哥会变得很有钱！第二，我跟茹月姐姐会变成大明星！第三……” 窗外的飞机一架架轰鸣着加速，起飞。 坐在候机楼里的沈望并不知道它们会飞往何处，在哪里降落，沿途又会遇到何种风景。 但沈望却明白，当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它所看到的不论是什么，那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风景。 …… …… 下午是李国勋亲自带人来接的沈望。 “沈总，终于再见面了！” 一见面李国勋就表现的十分热络，喜气洋洋的，好像盼了沈望多久一样。 而沈望自然也是十分客气，握着李国勋的手连连道歉：“李哥，实在抱歉，本来想早来几天的，结果出了点意外情况。” “哈哈，没事没事，不耽误开机就好。” “那肯定不会……” 两人说着话，一行人也走出机场到达大厅，路边早就等着一辆大商务车。 而米璟此刻就站在车边，见众人出来便第一时间拉开车门。 沈望弯腰上车，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视线短暂对视了一下，又接着分开。 李国勋并没察觉到异样，坐在沈望旁边主动介绍着《创造101》的一些情况。 “沈总，这次节目的录制地点我们选在了郊区的一栋大型录影棚，离选手们住的地方很近……” “今天晚上所有选手就会到齐，明天先是赛前备采，后天正式录制……” “晚一点整个剧组有一场碰头会……” 虽然沈望是以总策划的身份参与到《创造101》的，但李国勋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他“沈总”。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爱奇艺可能并没有真的把他当做一个“总策划”来看待。 跟一个电影剧组里导演和制片人权利最大不同，对于一个综艺剧组来说，权利最大的是总策划和总制片。 总制片作为出资人代表，可以决定这个综艺节目的所有大方向。 就拿选秀节目来说，总制片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决定剧组的用人、预算的增减、选手的晋级乃至夺冠等等。 而总策划的作用就是在这个大方向下把节目以最好的效果呈现出来，主要负责剪辑和脚本——也就是常说的综艺剧本。 至于负责拍摄的综艺导演，那基本就是一个工具人的存在了。 所以说按道理讲沈望这个“总策划”的权利应该是很大的，而实际情况究竟如何，那就没人能说得清了。 毕竟整个策划组除了他肯定都是爱奇艺的人。 不过沈望对此倒没有特别担心，也并不想“顺其自然”的在魔都打上三个月酱油然后打道回府。 既然自己已经坐到了驾驶舱里，那就好好飞一回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 《创造101》是今年爱奇艺投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项目。 它虽然是《说唱新力量》的替代品，但本身全新节目的模型也让爱奇艺看到了一条可以摆脱“引进国外综艺然后本土化”这种一贯套路的新路子。 这算得上是一次冒险，不过爱奇艺愿意为之搏上一搏。 因为单从策划案来看，《创造101》已经具备了成为一档爆款综艺的绝大部分条件。 如果能成功，爱奇艺和妄想传媒甚至可以称得上开创了一种全新的综艺模型——养成类选秀，抑或叫“创造系”。 因为相比于以往选秀以“选”作为核心卖点，养成类选秀的内核更加倾向于“创造”。 粉丝不再是只能坐在电视机前被动的接受选手的去留，而是可以直接影响、乃至决定每个艺人的发展。 如此模式带来的观众粘性绝不是一般选秀所能比拟的。 每一个网络上的行为体都可以创造话题、创造热度、创造内容，直到创造出一个个偶像。 当然，现在这些都只是纸面上的理论和基于一般情况下的推演，《创造101》具体能不能真如沈望所说的那样“创造奇迹”，答案还要等三个月后才能揭晓。 …… 晚上七点，沈望已经住进了节目录制地点旁的一家酒店，距离主录影棚距离很近。 而孙茹月和周洁珊作为参赛艺人住的则是选手宿舍。 七点半有剧组全体工作人员的大会，八点是主要负责人的碰头会，而在此之前，沈望准备先去跟策划组的几个人见一下面。 走出酒店大堂，米璟已经等在门外了。 可能是李国勋觉得米璟上次已经有了跟沈望打交道的经验，所以这次她也在策划组里。 “好久不见。” 走到米璟身边，沈望停下脚步。 “嗯，好久不见呀。” 米璟轻轻笑了一下，眼睛里柔情似水。 其实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微妙。 有人把超越普通友谊的男女关系分为了四种类型——情侣、情人、泡友、知己。 但米璟和沈望却似乎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种。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好像有点类似于“没发生关系的情人”或者“暧昧的知己”这种状态。 这就搞得沈望有点不知该以一种什么态度来面对米璟。 眼神在黑丝长腿上停留片刻，然后略显僵硬的移开。 “最近怎么样？上次的事情爱奇艺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 米璟摇摇头：“后面确实有查过一阵，但一直没有怀疑到我。” 沈望迈开步子，边走边说：“嗯，那就好，之后等节目上线估计就不会再查了。” “其实我不在乎的。” 米璟跟在沈望身边，侧头看过来：“反正你答应过我可以去妄想工作的。” “咳，你现在都在魔都安家了，就还是尽量留在爱奇艺吧。” “好，我听你的。” 两人这番对话多少有点匪夷所思。 毕竟米璟不管怎么说也是爱奇艺的员工，但现在话里话外就好像是沈望安插的商业间谍一样。 都说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事业，男人为了事业可以放弃爱情。 后半句话沈望不知道真假，但至少前半句在米璟身上是完全应验的。 …… 《创造101》节目组二号会议室。 等沈望和米璟推门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了，一个中年男人，两个年轻男女。 来的路上米璟已经简单给沈望讲过这三人的情况。 他们都是爱奇艺策划部直接派到项目组的员工，年龄大的那个叫郑石，资历很老，担任过很多综艺的总策划，这次要不是沈望空降过来，估计也还是他来坐这个位置。 剩下那两个，男的叫伟虎，女的叫齐菊菊，也都很有经验和能力，年轻只是相对郑石来说的，跟沈望和米璟比还是要大个至少五六岁。 此时三人都在打量着沈望，只不过除了伟虎之外，其他两人的眼神里明显都带着质疑，郑石更是就差把心中的不满直接写到脸上了。 不过沈望却好像并没察觉到异样，很热情的走过来跟他握手道： “郑哥，久仰，很高兴这次能跟着您学习。” “沈总，客气了……” 郑石没想到沈望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一时间也不好意思摆脸色了：“您才是年少有为。” “哎呀，郑哥，您叫我小沈就行，或者干脆就叫我沈望，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小学生，后面还请您多指教。” 沈望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但郑石肯定不会落下把柄，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呵呵，那不合适，沈总您是总策，我们都是跟着你干活的。” “哈哈，行。” 沈望爽朗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又向齐菊菊和伟虎伸出手。 “菊姐、伟哥，很高兴跟你们一起共事，来的路上米璟都跟我讲过了，说你们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沈望这句话明显有夸大的成分，但没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尤其当他还是你的领导。 两人对视一眼，都伸出手来跟沈望握了握，说了几句客套话。 齐菊菊长得挺甜，但说话却很直，有点女汉子的感觉。 反倒是伟虎，一开口好悬没把沈望直接送走。 “沈总~你能不能别那样称呼人家啊？” “啊？” 沈望身子一颤，想到“伟哥”好像确实不太合适，便试探着问道：“那……虎哥？” 伟虎娇嗔道：“哎呀，虎哥多吓人呀，别人都叫我虎妹啦~” “那，那什么，我还是直接叫你名字吧。” 沈望咽了口唾沫，实在不想继续讨论该怎么称呼伟虎，便准备赶紧切入正题。 目光扫视过三人，尤其是在郑石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慢慢开口。 “除了米璟，今天我是第一次跟大家见面。” “我的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之前只做过《奇葩说》这一档节目，可以说还是个新人。” “所以在之后的工作中，大家有什么想法一定要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着来，争取给观众呈现出最好的节目效果。” 沈望前几句话说的依旧很客气，但还没等郑石松口气，他却又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 “不过既然我坐在了这个总策的位子，有些事就需要先跟大家讲清楚。” “不多，只有三点……” 郑石三人，包括米璟的目光一下子聚集过来，眼神中的含义各不相同。 但沈望却毫不受影响，语气平稳的继续说道： “第一，如果今后我们的想法出现分歧，那希望大家不要对我做的决定有所怨言，甚至消极怠工，不配合工作。” “第二，如果有人真的这么做了，那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三，如果谁对以上两条有意见，觉得不合适，那现在是最后的机会提出来，我可以去找总制片申请换人。” “我说的这些，大家有问题吗？” 沈望问完后等了片刻，房间里一片安静。 点了点头，他刚准备接着说下去，郑石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沈总，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清，能重复一遍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女人!你们够了! 很明显，郑石这是在给沈望下马威。 齐菊菊抱着胸，表情也颇有些耐人寻味。 她虽然挺佩服沈望能做出《创造101》这种全新的节目模型，不过一码归一码，面对如此年轻的“空降”领导，她心里也很不爽。 三人当中唯一有些纠结的是伟虎，此时正张着嘴，看样子是想打个圆场，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沈望看着郑石，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种情况下他重复与不重复都不好，前者就让郑石的小伎俩得逞了，而后者又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 不过沈望并不慌，因为谁还没个队友了。 “郑哥，我给您重复一遍吧。” 果然，不出三秒，米璟主动开口了。 “沈总刚刚说的是，如果以后大家的意见有冲突，那希望以他的最终决定为准……” 很快，米璟就又轻轻复述完一遍。 沈望敲击桌面的动作依旧没停，笑问道：“郑哥，这次听清了吗？” “……” 郑石的表情有些难看，盯了米璟一会儿，这才沉声回答：“听清了。” 沈望又问：“那对此你有疑问吗？” 郑石自然不可能说有，毕竟《创造101》是今年最大的项目，也就意味着最多的奖金，并且如果沈望真的把他从策划组踢出去，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沈望又不是爱奇艺的人，三个月后就走了，可他还要继续在这干，考虑的东西难免要多一些。 “没有……” “那就好！” 沈望收回手，又看了齐菊菊一眼。 “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但有些事今天说开总比以后闹矛盾要好，还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咱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各位等会儿见。” 说罢，沈望就直接站起身带着米璟往外面走去。 而屋里剩下的三人明显都没想到结束的这么突然，等回过神来时已经看不到沈望的人影了。 各自沉默一会儿，齐菊菊先开了口。 “郑哥，你……” “我没什么。” 郑石挥挥手打断道：“你跟小伟不用管我，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照办就是。” “那你……” “我？” 郑石不屑的一笑：“我正好权当放个长假，他不是愿意自己说了算吗？那就全部让他自己做好了。” “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 月亮洒下的白光很清澈，此时距离七点半的全体动员会还有十几分钟。 “郑石后面肯定会尽可能推掉一切任务的。” 走在路上，米璟有些担忧。 沈望却是满不在乎：“无所谓，他不愿意干就不干呗。” “可他毕竟是我们当中最有经验的，如果他不做的话……” “放心吧，没了他我们也能行。” 沈望伸了个懒腰，随意道：“再说如果他真的准备摸鱼，我也有办法让他摸不下去。” “……” 米璟看了一眼沈望，虽然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心里却很放心：“嗯，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对了……我去买包烟，你等我一会儿。” 沈望说了一句，转身走进路边的一家超市。 “软中。” “65。” “……付过去了。” 扫码付完款，刚把烟揣进口袋，他突然听到超市深处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好奇的走近两步，那两个声音也越发清晰。 “茹月姐，你以后可以试试这种，这种有小翅膀。” “我用过带翅膀的，感觉没什么用，还麻烦。”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行了，咱们这次是来买运动型的……咦？要不咱们干脆买小蝌蚪算了。” “那个不会掉出来吗？” “哎呀，怎么会……” 说话的两人正式孙茹月和周洁珊，但她们的对话内容沈望却是听的一头雾水。 小翅膀？小蝌蚪？ 心中疑惑一阵，他干脆直接走过去问道： “你们这是买什么呢？” “啊？！” 两女被突然出现的沈望吓了一跳。 不过她俩也都是没把沈望当外人的角色，回过神来后就各自举起手中红红绿绿的包装，一边展示，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介绍道： “买卫生巾啊！” “我们刚刚想到没有买运动型的卫生巾，就趁现在出来买一下。” “嗯嗯，哥哥你看，这种是带小翅膀的，主要是防侧……” “停！打住！” 沈望一阵头大，赶紧打断道：“没有必要跟我说的这么仔细！” “哦哦。” 周洁珊点点头，撅着小嘴刚想说点啥，目光却突然越过沈望，好再奇的往后面看去。 沈望跟着扭回头，发现是米璟。 估计她在外面见自己一直没出去，便进来找自己了。 很快，米璟就在三人的注视下走近，然后稍微愣了一下。 毕竟两个美女举着卫生巾在一个男人面前晃来晃去的场景任谁看到也会感觉不解。 “沈望，你这是……” “咳，别瞎想。” 沈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是孙茹月和周洁珊，我带来参加节目的艺人，刚才正好碰到了。” “哦，你们好。” 米璟露出笑容，主动自我介绍道：“米璟，沈望的……同事。” “米璟姐你好！” 周洁珊立刻甜甜的挥了挥手，孙茹月却没这么单纯，上下打量了一番米璟之后，马上就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了威胁。 在孙茹月看来，朱瑶和林晓草是早她一步出现在沈望世界里的“先驱”，她作为“后来者”勉强还可以接受。 但米璟明显就比自己要出现得晚，她尚且都还没跟沈望发生过什么，就更不能让米璟“抢滩登陆”了。 “沈望……” 想到这里，孙茹月也不去管米璟，直接凑到沈望左边，轻声说道：“你等一下有时间吗？” 沈望不解：“你要干啥？” “我有事想跟你说。” “现在说就是了。” “不嘛，我要单独跟你说……不要有别人。” “……” 沈望深吸一口气，已经从这两句对话中闻到了浓浓的醋味。 尼玛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心中一阵无语，刚准备开口说话，但米璟却也在这时候突然走近一步，占住他右边的位置，笑着开口提醒道： “沈总，那边的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该过去了。” “……” 左边一个孙茹月，右边一个米璟，对面还有一个看热闹的周洁珊。 沈望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诅咒，表面淡定，内心却是疯狂咆哮—— 老子好不容易跑到魔都准备拼一把事业，你们这是要干吗？！ 一天也不让我消停是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才是总策划 所谓动员会其实有点像电影的开机仪式，并没太多实质内容，也就是各部门之间相互认识一下，签一下保密协议。 毕竟《创造101》虽然有很多真人秀要素，但本质还是竞赛类型的选秀，所以保密工作的要求很高。 签完保密协议就到了熟悉的画大饼环节。 沈望之前见过的爱奇艺副总，庄磊，此时正站在大会议室最前面，举着话筒大谈特谈。 “这次项目的重要性想必大家都清楚，但我还是想再强调一遍…” “未来的一段时间，希望每个人都能坚守岗位，原则上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一律不准请假，我也是一样……” “大家都是各个部门的精英，相信肯定可以……” “最后再说一个好消息，公司刚刚决定，《创造101》的项目奖金将会统一上调10%……” “好，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大家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们正式开始战斗！” 庄磊说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倒也不算太长。 他讲完后动员会就算结束了，众人一哄而散，偌大的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五六个主要负责人。 总制片李国勋、总策划沈望、总导演关杰，还有真人秀组和舞台组的负责人。 几人也没换地方，围到一起准备继续开个小碰头会，商量一下初舞台的安排和一些节目大概的方向。 李国勋作为总制片，在节目组里是最有话语权的一个，此时便先开了口。 “各位，101个选手刚刚已经全部到齐了，选手资料之前大家都看过，我也就不再废话。” “但是有些情况我需要再跟大家明确一下。” “节目的出道位是11个，有五家公司跟我们签过协议，我们是需要保证它们旗下的艺人至少有一个可以出道的……” 李国勋一边说，旁边的助理一边给几人递过几张资料，上面都是各个有“内部合同”的公司和它们参加这次节目的艺人名单。 “1、妄想传媒：孙茹月、周洁珊。” “2、蓝风娱乐：乐霏、方改改。” “3、乐华娱乐：吴璇伊、孟美琪……” “4、嘉行传媒：王艺锦、黄孟颖……” “5、丝芭传媒：刘念、毛维佳……” 几人看着名单，表情都很淡定。 他们早都知道妄想是沈望的公司，蓝风也跟他有很大关系。 而至于其它三家，则是国内最顶尖的娱乐经纪公司。 它们派来参加节目的艺人大都已经出道，有粉丝基础，本身就可以给节目带来不少流量，同时也能让选手阵容显得更有分量一些。 而反过来看，《创造101》也给这些艺人提供了曝光度，帮助她们加快完成从“偶像”到“明星”的转变。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双赢，至于爱奇艺和这些公司具体还做了哪些资源置换，那在场的可能除了李国勋都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他们只需要把这些“黑幕”做的自然一点就可以了。 “除去这五家公司的艺人外，我们还有六个出道位。” 另一边，李国勋继续说道：“不过有13个艺人有镜头时长保证的条款，名单在另一页上。” “沈总，这些人你要着重注意一下。” “嗯。” 沈望点点头：“我明白。” “那行，那我们再对一下时间表……” “2月18号，赛前备采，19号到21号，初舞台评级，22号到26号，主题曲舞台，27号到3月3号，第一次公演……” …… 十几分钟后，碰头会很快结束了。 沈望跟其他几个负责人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刚想撤，李国勋却叫住了他。 “沈老弟，陪我抽根烟吧？” “好。” 沈望接过烟叼在嘴里，先探身给李国勋点上，然后自己才点着抽了一口：“李哥，怎么了？” “哈哈，也没什么。” 李国勋笑了两声，随意问道：“住的地方感觉怎么样？这附近确实没有更好的酒店了，委屈你了。” 沈望笑道：“不委屈，在燕江我还住宿舍呢。” “啊？哈哈哈，老弟你不这么说我都忘了你还读大学呢！” 李国勋突然好奇的问：“对呀，那你来魔都不就耽误上课了吗？” “嗨，本来也不是学习的料，请了个长假。” 沈望摆摆手，认真说道：“李哥，有事你直说就行。” “咳，那我也不拐外抹角了。” 李国勋把烟掐掉，试探着问：“策划组的几个人你都见过了吧？” “嗯，晚上开会前见过。” “那你们……” “我们就随便聊了聊，相互认识了一下。” “哦哦，好……” 李国勋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 沈望见他这幅样子，其实心里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李哥，你是想告诉我节目上的事要多听郑石的意见，对吧？” “这……” 李国勋嘴巴微张，表情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淡定下来。 “沈老弟，郑石他毕竟是一个老策划了，参与过很多项目，真人秀、选秀都做过，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再者就是你刚来，可能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一下爱奇艺的工作节奏，在这之前其实可以多让郑石承担一点工作。” “你是总策划，主要还是负责把握大方向，具体的细节其实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的” “你觉得呢？” 既然沈望已经猜到了，李国勋也就痛快说了出来，并且算很给面子了，并没有说的太直白。 不过其中意思沈望当然懂。 沉吟片刻，他抬头问道：“李哥，郑石他来找过你吗？” “没有啊。” 李国勋立刻摇头否定，真假难辨的解释道：“这就我的一点建议，跟人没关系。” “我明白。” 沈望点点头，态度诚恳：“李哥，《创造101》不仅是爱奇艺的项目，也是妄想的项目，孰轻孰重我拎得清，也很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 李国勋大喜过望，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表情就又僵住了。 因为沈望接下来的话跟他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如果郑石他肯好好配合我工作，那一切都好说。” “但如果他仗着自己资历老，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因此耽误了项目的事情，那我不会给他留一丁点情面。” “啊？不是，沈老弟！我的意思……” 李国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望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李哥，我才是《创造101》总策划。” 第二百五十五章 对赌 李国勋没想到沈望的态度会如此强硬。 郑石确实来找过他，就在动员大会开始之前。 其实李国勋很清楚郑石的小心思。 先借着自己来给沈望施加压力，如果沈望妥协了那最好，即便沈望不妥协，那他以后消极怠工也就不会被抓住把柄。 不是我不想干，而是领导不让我干。 而对李国勋来说，他也确实不太相信沈望。 并非是不相信沈望的潜力和天赋，而是不相信沈望有能力策划好《创造101》这么大一个项目。 策划在综艺节目中的作用就相当于化妆师，将直接决定观众看到这档节目时的第一观感。 爆点、话题度、期待感、反转……这些所有能够让观众留下来的要素全部来自于策划的设计。 一个优秀的策划可以成就一个节目，而一个拉胯的策划也能毁了一个节目。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可以看到两款模型和内核相同的综艺热度却天差地别的原因。 你不好看，谁愿意去了解你的灵魂？ 甚至在如今这个时代，只要你好看，灵魂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 沈望目前就坐在这样一个决定《创造101》“好不好看”的重要位置。 但是他却不一定有过硬的“化妆技术”。 要是换做另一个小项目，李国勋倒是可以冒点风险放权给沈望尝试一下，但是《创造101》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意外。 他此刻甚至都有点后悔当初谈判的时候没有把“由妄想传媒指派节目总策划”这一条给拿掉了。 “沈老弟…..” 沉默一阵，李国勋终于苦笑着再次开口：“你别怪我说话直啊。” “你刚刚也说了，《创造101》也是妄想的项目，那想必你也不想看到这样一个咱们两家投入大量资源的项目最后没有达到它本应达到的高度。” “老哥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是这次确实冒不得一丁点风险，郑石已经有过不少还算成功的项目了……” “李哥。” 沈望打断道：“我对郑石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也当然愿意跟他一起做好项目。” “但现在是他不配合我的工作，那我能怎么办？” “我是总策划，他是我下属，难道还要我对他言听计从，求着他帮我吗？” “你！” 李国勋张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毕竟从“上下级关系”出发，沈望的说法确实没毛病。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沈望突然又开口了。 “李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 “要不这样吧，我们签一个对赌协议。” “对赌？” 李国勋一愣：“你要对赌什么？” “就赌《创造101》的热度！” 沈望身子微微前倾，表情认真。 “《创造101》既然是《说唱新力量》的替代品，那我们就拿《说唱》的同期数据来做参考。” “我印象中《说唱》第二季热度要比第一季高……李哥，《说唱新力量》第二季前两期上线时候的数据，你那里有吗？” “呃……你等一下。” 李国勋此时已经大约明白沈望要干什么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发来了一份数据。 “《说唱》第二季前两期是连着两天上线的，上线一周之后，单集真实的平均播放量850万。” “自然上榜前十名的热搜一共3条。” “相关关键词搜索指数排名最高到过当日第4位……” “……” 李国勋简单把能体现出热度的数据都说了一下。 沈望听完后点了点头，问道：“李哥，爱奇艺之前有没有预估过《创造101》上线之后的热度？” “有。” 李国勋没有藏着掖着：“按照我们的估计，应该能达到《说唱》第二季上线时的50” 站在爱奇艺的角度，这个比例十分合理，毕竟《说唱》当时是全国最火的综艺，并且还有第一季的观众基础，《创造101》一上来肯定是比不过的。 但对沈望来说嘛…… “嗯，我了解了。” 沈望想了一会儿，在李国勋的注视下慢慢说道： “李哥，那我们就对赌……” “《创造101》上线之后的热度能不能超过《说唱新力量》20%！” “你说什么？！” 李国勋一听完差点没从座位上蹦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是，是超过20%？” “没错。” 沈望表情严肃的重复一遍：“超过！” “沈总！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李国勋急匆匆的喊道：“虽然《创造101》在宣传上的投入丝毫不比《说唱》来得少，但新节目观众总要有个接受过程啊！” “再说了……” “李哥。” 沈望并没等李国勋讲完其中的难度，直接斩钉截铁打断道：“我能做到。” “……” 李国勋沉默了。 他当然不知道沈望哪里来的自信，但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半晌过后，他叹了口气，终于问道：“……那你想怎么对赌？” “很简单。” 沈望轻敲一下桌面：“如果我做不到，我立刻辞去总策划的职务，收拾东西回燕江，同时还会让出《创造101》的3%收益分成作为补偿。” “但如果我做到了，我要有自由调整策划组人员的权利，爱奇艺也要同样再让出3%的收益分成给妄想传媒。” “就这样。” 沈望说完了，李国勋也陷入了长考。 这不是一个小事情，尤其是那3%的分成，其中涉及到的金额至少也是几百万。 不过在他看来，这个对赌协议对爱奇艺来说并没有很明显的风险。 首先，沈望能做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概率失败，那到时候不仅可以光明正大换郑石上位，还能多拿3个点的分成。 而即便沈望真的成功了，那除了代表着沈望是个策划天才之外，也意味着《创造101》将会超过《说唱新力量》，成为爱奇艺新的王牌综艺。 这样一来，那3个点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了。 想到这里，李国勋心中已经有了倾向，但这事儿他自己说不了算，还要继续往上请示。 “沈老弟，我晚一点请示一下庄总，明天一早给你答复。” “可以。” 沈望点点头，又跟李国勋说了两句便告辞走了。 会议室外的感应灯好像不太好用，走廊里有点黑。 站在门口跺了跺脚，他刚想着赶紧回酒店给林晓草打电话，旁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十分沙哑，好似幽灵一样的声音。 “沈总，你好大的口气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卧槽！” 沈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米璟，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也太幼稚了吧。” “咯咯咯，有没有被吓到？” 米璟笑莹莹的跟在沈望身边往外走去，脸上居然露出一点小女生的窃喜。 沈望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偷听到我们说话了？” “嗯。” 米璟点点头：“我一直在门口等你，就听到了一些。” “……原来你就是二娃。” 沈望一阵无语，似乎隐约知道米璟之前是如何得知“《说唱新力量》被要求整改”这个消息的了。 “二娃？” 米璟疑惑：“什么是二娃？” 沈望解释：“葫芦娃啊，二娃的能力是千里眼和顺风耳。” “……鹅鹅鹅，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米璟一阵娇笑，扶着沈望的肩膀笑到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这笑点也太低了吧。” 沈望嘀咕一句后突然想到了朱瑶，她也是这样，经常被自己随便一个笑话逗得前仰后合，脸上还会出现两个很好看的小梨涡。 神情不自主的落寞了一些，米璟却是没有察觉，笑问道：“那你是几娃啊？” 沈望故意逗她：“我？我是爷爷。” “沈望你讨厌！占我便宜！” 米璟假装生气，笑意却是更浓了。 沈望笑笑：“好吧，你如果非要问的话那我应该是大娃。” “为什么呀？大娃我记得能力是力大无穷？” “嗯，不过他还有一个本领。” “什么呀？” “可以变大变小。” “……” 米璟一楞，紧接着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咯咯咯咯，沈望，没想到你这么不正经！我之前怎么一直都没发现！” “这说明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沈望故作遗憾的摇摇头，而米璟却突然止住笑侧脸看过来，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我以后可以多了解你一点吗？” “……” …… 沈望回到酒店的时候还不算太晚，米璟在家住，已经赶地铁走了。 知道林晓草肯定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电话，他连衣服都没换，一进屋就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果然，不出五秒钟就接通了。 “你忙完了呀。” 虽然沈望上午才刚走，此刻距离两人分别还不到12个小时，但林晓草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思念。 “嗯，刚刚回酒店。” 沈望跟往常一样，又问到林晓草今天做了什么。 林晓草认认真真回答，但却故意隐瞒了一点，并没有把自己已经又去食堂做兼职的事情说出来。 她怕沈望知道后会生气。 而沈望当然也猜不到这小妮子居然又背着自己去打工，听完后才试探着说道：“对了，后面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办法每天晚上按时给你打电话了。” “以后如果十点前我不打给你，你就不用等了，听到了吗？” “喔喔……” 林晓草轻声应了一下，听得出有些委屈。 如果此时换做别的女生，此时很有可能会质问男友“几分钟的时间你都抽不出来吗？”之类的问题，但林晓草从来都是对沈望言听计从，所以犹豫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小声说道： “晚，晚一点也可以的，我可以等你……” “傻子吗你，万一我忙个通宵，你还能一晚上不睡觉？” 沈望哑然失笑。 “那我睡觉的时候不关手机了，你忙完之后要是不累的话，就打给我好不好？” 林晓草继续憨憨的坚持。 沈望也突然想明白了林晓草这次为什么这么倔强。 或许自己的世界里有很多人的身影，但对林晓草来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自己而已。 而每晚的这通电话，可能就是她一整天的念想了。 “好吧，那我尽量早点打给你。” 沈望没法再拒绝，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有点忽略林晓草的感受了。 跟对朱瑶“妥协为主”的态度不同，他对林晓草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霸道”。 这可能是因为小妮子经常表现的太憨，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自信林晓草不会离开自己。 有句歌词不就是这么唱的——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所以难道是自己太“有恃无恐”了？ 一边想，沈望一边挂掉电话，习惯性的把手指放到通讯录的另一个名字上。 他刚要摁下去，却又瞬间停住动作，苦笑着摇摇头。 “唉，这习惯一旦养成了确实很难改啊……” …… 第二天一早，沈望正式跟爱奇艺签下了对赌协议。 李国勋和庄磊脸上压抑不住的笑容，觉得这合同一签，不管怎么样爱奇艺都不吃亏，占了大便宜。 但俩人殊不知沈望也是这样想的。 对沈望来说不管有没有这个协议他都会认真来做《创造101》，并且有系统在手，他相信超过《说唱新力量》也并非什么难事。 既然这样，那3%的收益分成完全就是白赚的。 拿着合同走到策划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其他四人都在里面，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沈望身上。 “沈总，第一天就迟到，呵呵，不太好吧。” “我们可是早就在等你安排任务了。” 郑石现在算是跟沈望撕破脸了，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沈望笑看他一眼，把合同丢到桌上。 “不好意思，刚刚去签了个东西，你们看看吧。” ？？ 除了米璟，其余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不过还是拿过合同看了几眼。 很快他们的表情就变得精彩纷呈。 齐菊菊和伟虎此刻除了惊讶之外，还多少有一些敬佩。 因为不管这个目标最后能不能达到，敢拿出真金白银来做这样一个在他们看来明显是对沈望不利的对赌，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体现出了沈望的自信和魄力。 毕竟沈望完全可以什么也不做，占着“总策划”的名头混到最后名利双收。 扪心自问，他们如果身处如此处境，是做不出这种决定的。 齐菊菊和伟虎对沈望的态度有所改观，而郑石虽然表情阴冷，心里却是忍不住偷笑。 他感觉沈望这完全是因为跟自己赌气而一时冲动做的决定。 热度超过《说唱新力量》20%？ 不能说痴心妄想，只能说是白日做梦！ 一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坐回到总策划的位子，郑石不禁得意忘形的脱口而出一句。 “沈总，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把吹的牛逼写在合同里。” 第二百五十七章 职场冷暴力 “是么？那郑哥你见识确实少了点。” 沈望毫不客气，直接一句话就怼了回去。 郑石被噎了一下，冷笑一声把合同摔回到桌上。 “只会逞口舌之能有什么用？不知天高地厚！” “沈总，我把话撂在这，你如果还坚持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恕我才疏学浅，帮不上忙！” “这样啊……” 沈望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看向齐菊菊和伟虎：“菊姐，伟虎，你们呢？能帮我吗？” “我们……” 齐菊菊和伟虎犹豫了一下，明显内心在挣扎。 他们本来都是倾向于郑石的，但现在…… 不得不说，郑石刚刚那倚老卖老、咄咄逼人的架势确实让人不爽，再加上他们资历都不够老，多少也有点忌惮沈望“总策划”的名头。 两下一权衡，两人很快就有了决定。 “沈总，我们是你的下属，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就好。” “那就行。” 沈望点点头，一屁股坐下，也不墨迹，直接开始布置工作。 “明天正式开始评级舞台的录制，我们今天要确定两件事情。” “第一，确定选手的表演出场顺序，第二，确定前期有话题度的选手，设计评委跟她们之间的互动。” 沈望说的很快，也不怕其余几人跟不上。 这些都是选秀节目的常规策划任务，想必齐菊菊他们早都很熟悉了。 “一共101个选手，分成38组表演。” “这样，我跟米璟负责过艺人的资料，确定前期我们可以靠哪些选手来引流。” “菊姐你跟伟虎过一下所有38组表演，选5组最好的和5组最差的给我。” “现在是九点半，午饭前我要结果。”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沈望满意的站起身子，手一挥：“那就开始吧！” 米璟第一个用行动来响应沈望，立刻跑去自己的电脑前开始工作。 齐菊菊和伟虎看了看表情不善的郑石，犹豫一阵，最终还是一声不吭的也走了。 而至于郑石，他还在琢么着沈望到底会让他做什么，以及自己要怎么推脱。 但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看到沈望已经同样迈步离开了，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什么情况？ 郑石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玩冷暴力这套是么？ 呵呵，你还嫩了点。 二郎腿一翘，身子后仰，郑石俨然一副准备小憩一番的样子。 他知道沈望是想通过故意不安排工作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无所事事，进而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是很多公司为了规避辞退员工所要支付补偿的惯用方式，俗称“软裁员”。 既不安排工作，又不允许你在上班时间干别的事情，员工就只能干坐着，时间一长很难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最后往往都会选择主动离职。 郑石没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但只觉得正合他意。 闭上眼睛，他居然还就真这么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 …… 郑石是被一阵交谈声吵醒的。 “沈总，节目组的盒饭好难吃呀~晚上你请我们去外面吃一顿好不好嘛~就当我们给你接风啦~” 伟虎极具辨识度的声音飘进耳朵，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沈望的笑声。 “哈哈哈，没问题，我们下午加快效率，争取早点下班，到时候我请大家给我接风！” “哎呀！人家就知道沈总大方啦！” 伟虎娇笑着，好像是在征求另一个人的意见：“亲爱的，你不是一直说要去吃那家黑珍珠……” “咳，沈总，伟虎就是这样，你别介意，晚上还是我们请你吧……” “菊姐，没关系的……” 几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郑石赶紧睁开眼，掏出手机装出一副在忙的样子。 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四人说说笑笑的走进来，齐菊菊手里还提着一个盒饭。 “郑哥你醒了？刚刚派饭的时候我们看你还在睡就没叫你，先去吃了。” “你的那份我们给你带回来了。” “哦，放那吧。” 郑石抬起头，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心里莫名有一种被背叛的恼火。 齐菊菊有点尴尬，轻轻把盒饭放下。 看到这一幕，沈望只是笑笑，然后把其他三人招呼到一起，完全无视了已经坐在那里一上午的郑石。 “行了，咱们现在先讨论一下选手出场顺序的问题……” 其实对任何一档选秀节目来说，观众看到的东西往往跟实际发生的有很大区别。 就比如说选手的出场顺序，就经常需要按照策划的要求在后期进行重新剪辑、调整。 为了节目效果，这都是正常操作。 所以其实在实际录制时的大部分出场顺序都无关紧要，唯有排在前面的几个需要好好设计一下。 而业内之前的普遍做法都是“开场就炸”。 把最有实力、最好看的表演放在一开始，不仅可以先声夺人吸引观众的眼球，同时也能给节目定下一个“高水平”的基调。 齐菊菊和伟虎明显也是这么打算的，并且已经把五个水平最高的表演选了出来，等沈望做决定。 “嗯……” 在两人的注视下，沈望沉吟片刻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就这个‘柠檬糖’组合吧，她们第一个上。” “好……啊？” 齐菊菊愣住了，因为她印象中这个组合并不在那五个高水平的表演当中，甚至反而是五个最差表演当中的一个。 “沈总，她们……” “我知道她们水平很差。” 沈望笑着打断：“但就是因为她们有够差，所以我才让她们先上的。” “为什么啊？” 齐菊菊和伟虎一脸不解：“这样观众不就会觉得……” “觉得我们在闹着玩，觉得节目太拉胯是吗？” 沈望把他们想说的话提前说出来，然后在两人疑惑地目光中反问道：“但是这就代表观众不会继续看下去吗？” “为什么非要靠表演吸引观众呢？” “如果我们借此设计一个评委开场怒怼选手的情节，你们觉得观众会不会看？” “……” “我懂了！” “制造矛盾！” 齐菊菊和伟虎几乎是同时喊出声。 他俩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现在被沈望一点拨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门道。 但想通归想通，琢么了一会儿，齐菊菊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这还是会影响节目的基调啊，观众即便会看，恐怕也是骂着看吧……” “那如果第二个出场的是乐华的女团呢？” 沈望继续抛出问题。 “乐华女团的表演水准很高……” 齐菊菊一阵沉默，然后突然瞪大眼睛。 “反转！” “先拉低观众的期望值，制造矛盾留住他们！然后接着给一个远超预期的表演，通过这种对比完成心理上的反转！” “沈总，你……” 齐菊菊此刻已经佩服的说不出话来了。 沈望却是笑着摆摆手：“你说的太专业了，我不懂，我就知道这叫‘欲扬先抑’。” “沈总，你这是拿真人秀那一套来做选秀呀！” 伟虎此时也反应过来，刚想接着说点什么，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 “哼！胡闹！！” 郑石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我现在就要去找李总！” “这是几个亿的项目！不是过家家！” “从没有人敢这么尝试过！我看沈望你就是想故意把节目搞黄！” “狼子野心！” 喊了几句，郑石便狠狠地摔门而出。 “啪！” 众人看着微微颤动的房门。 沈望的表情依旧淡定，但齐菊菊和伟虎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厌恶。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就是他女朋友 郑石去找李国勋“告状”势必不会有结果，所以沈望此刻毫不担心。 毕竟他现在已经签了对赌合同，最起码在未来的一周内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轻轻敲了敲桌子，把齐菊菊和伟虎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笑着说道：“别看了，我们继续讨论吧。” “早点完工早点下班，晚上不是还要给我接风吗？” “哦哦，好的沈总……” 齐菊菊和伟虎对视一眼，眼神里甚至有点担忧。 不过俩人见沈望自己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明白郑石此番去找李国勋大概率只能是发发牢骚，便慢慢放下心，重新把心思放到节目上了。 ……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郑石一直都没回来，四人也没管他，赶在六点前完成了今天所有的任务。 这个速度大大超乎了齐菊菊和伟虎的预期。 他俩本来觉得少了郑石，以后加班到深更半夜会是常态，但没曾想沈望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不在郑石之下，甚至在工作安排上还要更合理有效一些。 包括米璟，虽然不太懂节目策划，但也能隐约感受到沈望似乎在这方面的理解非常深刻。 他们不知道沈望为什么会这么老练，只当是天赋不需要理由。 殊不知沈望其实早在来魔都之前就已经花80愿望点买了一个“高级电视节目策划”技能。 并且还意外发现了一个系统的新玩法。 当时这个技能的标价是100点，但支付的时候却突然变成了80点。 沈望研究了一番后发现，原来是因为自己本来的策划能力就已经达到了“初级”的水平，所以只需要再花80点就能升级成“高级”。 搞明白这一点的沈望当时立刻就白嫖了系统一波，免费实验了一下自己各个能力到底是处于何种水平。 “中文精通”，原价150点，现价0点。 “英语精通”，原价100点，现价90点。 “高级人际沟通能力”，原价80点，现价40点。 “高级游戏天赋”，原价80点，现价70点。 “……” “高级异性交往能力”，原价100点，现价90点。 ？？？ 沈望当时的测试到这就结束了，并且立刻找到齐明凯恶补了两个小时的“渣男小课堂”。 咳，言归正传。 策划组办公室，四人很快收拾好东西，把确定好的安排发给导演组那边后就一身轻松的下班，准备去给沈望接风。 而等他们离开不久，郑石也铁着脸回来了。 从表情上来看，他这次去找李国勋确实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过李国勋也跟他许诺了，只要一周之后沈望完不成合同离开节目组，那总策划马上就由他来接手。 如此一来郑石的心情才勉强好了一些。 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推门而入。 预想中灯火通明、一片忙碌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房间里漆黑一片，明显早已人去屋空了。 打开灯，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桌和已经关掉的电脑，郑石嘴巴微微张大，脸色也越发难看。 他本来以为少了自己之后其他四个人肯定要忙到半夜，还想着沈望保不准会来求自己帮忙。 结果倒好，人家甚至连班都没有加。 郑石强忍心中不爽，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余光却瞥到桌上摆着的一杯外卖咖啡，看样子应该是留给他的。 黑着脸拿起纸杯，封口还在，但咖啡早已凉透了。 他四下看了一番，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外卖单，名字一栏写的是沈望。 “草！装什么装！” 无名之火突然涌上心头，手上用力一甩。 “砰！” “哗啦！” 印着星巴克logo的纸杯狠狠砸落，褐色的液体猛然炸开在大理石地板砖上，溅开一片浑浊。 …… 第二天一早。 当沈望打着哈欠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早就到了的齐菊菊和米璟正看着已经凝固的污渍眉头紧锁。 “怎么了？” 沈望一句话问完，没等两女回答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地面，旋即也愣了一下。 “沈总，我们一来就这样了。” 齐菊菊小心绕开一大片褐色区域走到沈望旁边：“应该是咖啡……” “咖啡？我们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 沈望说着说着突然就想明白了，并且看两女的样子，应该也已经猜到了这是何人所为。 “可能是他不小心洒了吧。” 出乎意料的，沈望并没有借此机会大肆声讨郑石一番，甚至连名字都没点出来，只是笑着吩咐：“去叫保洁过来打扫一下吧。” “保洁上午不上班。” 米璟摇摇头：“这里是公司为了录节目方便租的写字楼，保洁只会中午晚上来打扫一下。” “这样啊，那没事，你们先忙着吧。” 沈望想了一下，转身走出办公室，不多时就拎了一条拖把回来，二话不说开始拖地。 只不过咖啡已经干了，他拖起来多少有点费力。 看着沈望的埋头苦干的样子，刚刚坐到电脑前的米璟和齐菊菊先是惊讶的对视一眼，片刻后便默契的同时起身小跑出去，再回来时一人手里拿着拖把，一人手里拿着抹布。 “沈总，我们帮你！” 两女甩掉高跟鞋，就这么跟着沈望一起开始搞清晨大扫除。 沈望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拒绝，只是默默承担了一些比较费力的区域。 而就在三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伟虎也拎着包来了，一开门就被屋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亲爱的！你们在干嘛呢？！” “哎呀！地上怎么这么脏啊……” “你别嚎了！” 齐菊菊笑着抬起头，把手里的拖把塞给伟虎：“过来帮忙！” “哦哦，你先等人家把包放下呀~” “快点！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 “菊菊！你骂谁是老爷们呢！” “得得得，我说错了行了吧！” “哼！” 听到齐菊菊和伟虎的对话，沈望跟米璟悄悄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憋不住的笑容。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忙活了一阵，很快就把地面重新清理干净了。 沈望和伟虎推门出去把拖把等物放回去，米璟和齐菊菊则是各自坐在座位上穿鞋。 “你这鞋挺好看的。” 齐菊菊第一次主动跟米璟闲聊：“真羡慕你，腿型这么好，平时是有做什么塑形运动吗？” “啊？我就偶尔会做做瑜伽。” 米璟笑着客气了一句：“菊姐你身材比我好多了。” “哈哈哈，我差点就要信了！” 齐菊菊不自觉的挺了挺胸，看得出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她还是对自己的身材挺有自信的。 两人又聊了两句，齐菊菊犹豫一下，终于试探着说到了正题。 “那个，小米，你是不是跟沈总挺熟的？” 米璟点了点头：“嗯……可以这么说吧，怎么了菊姐？” “其实也没啥事。” 齐菊菊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到：“那……你知不知道沈总他，咳，有没有女朋友？” “……” 听到这个问题，米璟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笑着拢了拢头发，凑近齐菊菊轻轻说了四个字。 “我就是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上了沈望的当! 米璟这句话让屋里的气氛暂时有些尴尬。 不过齐菊菊倒是很坦然，立刻就笑道：“小米你运气真好，那就提前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谢谢菊姐。” 米璟莞尔一笑，表情很幸福。 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见沈望。 小小的风波就这样揭过，等沈望和伟虎回来的时候，两女都已经都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丝毫看不出刚刚有这样一档子事发生。 “等会儿节目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我说一下咱们今天的工作任务哈。” 沈望一进门就立刻开始布置工作。 “等下菊姐你跟我去盯现场，伟虎你带着米璟留在这里过一遍昨天的选手备采，把关键词都标注出来。” “我问过导演组，今天的录制应该是下午四五点结束，到时候大家先不着急走，我们一起碰头开个小会。” “差不多就这样，有问题吗？” “没有。” 米璟和伟虎都表示没问题，只有齐菊菊想了一下后突然建议道：“沈总，要不让米璟跟你去盯现场吧，我跟伟虎留下过备采。” 沈望不解：“嗯？为什么？” “那个……我今天有点不方便。” 齐菊菊随便找了个理由。 “哦好，那就米璟跟我去吧，你多喝点热水，累了就随时休息一下。” 沈望也没多想，关心了齐菊菊两句后就跟米璟走出办公室，准备去录制现场。 走在路上，无意间看到米璟一脸古怪的表情，他又有点奇怪。 “怎么了？你这是啥表情？你今天也不方便？” “鹅鹅鹅，没有啦。” 米璟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搞得沈望更迷惑了。 “不是，这咋又笑起来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挺开心的。” “……” 沈望一阵无语，扭头看了看米璟。 光滑白皙的侧脸上唇角翘起的幅度很小，眯起的眸子里仿佛徜徉着一涌春泉，清澈见底。 两个字——很纯。 沈望突然有点愣神。 他印象中前两次来魔都时米璟很少会笑，即便笑，也是那种很迷离的，仿佛在勾引你犯罪的笑容。 但眼下的这抹笑却截然相反，甚至单纯到有些过分。 这是一个从未受过伤害的笑容。 …… …… 《创造101》的主舞台录影棚是由一个室内体育馆改造的，据米璟说光是重新装修、搭景就花了几百万。 而这个录影棚其实只会用大概五到六次，放在节目里最多也就是四五个小时的时长。 沈望一开始是有点惊讶爱奇艺的财大气粗，但等他真的进到录影棚里之后却又感觉这钱花的确实值。 别的不说，就这布景的华丽程度，随便拍一拍都能碾压现在市面上80%的选秀节目。 此时这个花费重金的录影棚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坐着各种准备工作，各种支架、轨道、吊杆几乎把舞台全部包围其中，沈望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看到了至少30个大大小小的机位，如果再加上那些没看到的，估计总数还要再往上翻一倍。 回想起《奇葩说》那寒酸的录影室和仅有的五个机位，他瞬间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而当他穿过主舞台，在后台真正看到了《创造101》的六个导师时，这种感觉也达到了巅峰。 虽然他早就知道导师名单，但当六个活生生的国内顶流明星同时出现在眼前，任谁来了也要感叹上一句——牛逼！ 这种阵容，粉丝数加起来估计都要跟燕东省的总人口差不多了。 当然，作为代价，爱奇艺砸在《创造101》上数以亿计的制作费用，恐怕要有至少一半进了这六个人的口袋，准确的说是他们背后经纪公司的口袋。 按照沈望目前的身家，即便就是把他卖了，也支付不起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通告费。 “小猪哥、e姐、杰哥……” 在李国勋的引荐下，沈望一一跟六人打过招呼。 有人会热情的跟他聊两句，有人只是淡漠的点点头，虽然反应各不相同，但都多少会对沈望的年纪有点惊讶。 不过也没人真的因此质疑什么。 因为对这六个人来说来这里只是工作，不论如何他们都是拿一样的钱，所以并不会多么在乎节目最后是好是坏。 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沈望也没浪费时间，赶紧让米璟把一份姑且可以称之为“台本”的东西发到众人手里。 这上面很明确的标明了各个导师需要在什么时机、与哪几个选手进行互动，以及互动的具体设计。 这份资料其实昨晚就已经给到六个艺人了，但考虑到有的人比较“不敬业”，很有可能不会看，所以在每天的正式录制前再单独开一个小“说明会”已经成了现在综艺节目的惯例。 “各位老师时间宝贵，那我就长话短说。” 见六人已经都拿到台本，沈望便马上开始了自己的“说明”。 他并不怯场，甚至连台本都不看，直接就这么空手站在房间中央，有条不紊的跟每个人进行交流，姿态虽然摆的很低，但也没有表现出好像就矮别人一头的意思。 “小猪哥，第一组上台的选手组合叫柠檬糖，等她们表演完您不需要有任何保留，该怎样批评就怎样批评，要是能把她们骂哭那就再好不过了……” “e姐，您到时候可以多少结合一点自己的出道经历谈一谈，主要还是指责她们态度不够认真……” “杰哥，第三个上台的是一组声乐选手，她们唱的是您的歌《逆战》，然后您点评的时候能不能开个嗓啊，最好能飙个高音，就逆战逆战来也…咳，我唱不上去，反正那段我觉得您能现场唱一下就最好了……” 十几分钟过去，沈望一直在跟每个人说着与他们有关的情节设计，整个过程不仅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会偶尔开几个小玩笑，俨然就是一个经常跟大牌艺人打交道的老策划。 这些艺人可能并没察觉到什么，但站在一旁的李国勋此刻却是目瞪口呆。 别的不说，单就沈望现在的表现，就是三个郑石也比不上啊！！ 他突然想起昨天才签的对赌协议…… 尼玛！怎么感觉好像被沈望给坑了呢？？？ 第二百六十章 娱乐至死的时代 上午九点，已经在后台等待多时的101个各具特色的美女开始三三两两的依次进入主录制区，坐到金字塔型的选手席位上。 因为选手进场也是节目中的重要素材，所以这段录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沈望站在一众工作人员当中，神色淡定。 “你刚刚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旁边的米璟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小声说道：“刚刚李总可是都看傻眼了。” “其实来之前我还是挺紧张的。” 沈望接过水，把瓶盖拧开又递到米璟眼前：“但是真见到活人之后才感觉也就那样，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谁也不比谁多点啥。” “那倒也是。” 米璟看着矿泉水瓶，突然捂嘴一笑：“你这是干嘛呀，我是拿给你喝的，又不是要你给我拧瓶盖。” “咳，习惯了。” 沈望反应过来，为了缓解尴尬似的举起瓶子喝了一口。 米璟侧头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这句“习惯了”是什么意思。 而也就在这时候，舞台上的灯光突然黑掉大半，总导演关杰一挥手，台下所有的摄像机全部开机，代表着“正在工作”的红点闪烁成茫茫一片。 极富节奏感的伴奏在现场猛然响起，导师表演开始。 台下的选手席中尖叫声瞬间响成一片，该说不说，这些顶流虽然贵，但业务能力确实不错。 恐怕不少观众单冲着这几个导师也能把节目从头到尾追完。 “给我翅膀~让我可以翱翔~” “给我力量~是你让我变坚强~” “不怕受伤~因为有你在身旁~” “你的笑你的泪~是我筑梦路上最美的太阳~” 随着一个导师狂飙一阵高音，现场的气氛此刻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沈望扭头在选手席里找到了孙茹月和周洁珊，两女此时也都是一副狂热的追星女孩模样，在挥着手大呼小叫。 收回目光，他再次打量了一圈周围略显梦幻的所有，仿佛身处一场超大型狂欢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如今娱乐至死时代的缩影。 每个人都义无反顾、无法自拔的投身其中，藏在精致妆容和大小屏幕后肆无忌惮享受着唾手可得的欢笑。 而就在筹备四个月，总投资三个多亿，被爱奇艺和沈望寄予厚望的《创造101》终于正式开始录制之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燕江，林晓草正穿着明显大一圈的工作服，在满是油烟的食堂后厨跑来跑去。 时隔半个学期“重操旧业”的她不仅没有丝毫不适应，反而脚步特别轻快。 李老师今天跟她说了，从这学期开始，在食堂勤工俭学的补助每个月会多一百块。 林晓草心里盘算着这样一来自己很快就能还上欠沈望的“巨额债务”，嘴角便忍不住偷偷翘起了一点点。 或许不管在任何时代，也总有人会如春风般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 …… …… 之后几天沈望的生活可以说是极度“充实”。 尤其是等初剪版的素材出来之后，更是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晚上七八点。 当然了，跟他一样忙碌的还有米璟三个人，至于郑石…倒是按时上下班，只是从来没做过一件工作，全部时间就是坐在位子上玩手机。 齐菊菊和伟虎一开始偶尔还会劝他几句，但怎奈郑石早就把他们打到了“叛徒”的名单里，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之后俩人也就懒得再自讨没趣，只是闷头干活，寄希望能够完成那个“等同于出现奇迹”的对赌合同，帮助沈望留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似乎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悲观了。 因为沈望在这几天所展现出来的策划能力着实让齐菊菊和伟虎感到震惊。 这种震惊不是偶然间的一次两次，而是持续性的贯穿了整个工作过程。 沈望几乎对于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设计都能提出跟常规做法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的意见。 并且这些“特立独行”的意见有事情听起来就离谱。 一开始他们还会追问这样操作的缘由，乃至争论几句。 当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沈望把他们说的心服口服。 于是后来渐渐的两人都不再问了，只管按照沈望的要求照做，同时自己也慢慢从里面悟出了一些门道。 不过即便如此，按照齐菊菊和伟虎的判断，想要完成那份对赌合同仍然很难。 或许《创造101》能追平《说唱新力量》的数据，但要想超过20%，恐怕还少着点什么。 在他们看来沈望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极致，所以并没有把这份忧虑表现出来。 但沈望其实心里比他们还要更清楚，单是现在这样确实不够。 国内女团和选秀的受众就这么多，想要再有所突破，就必须要出圈。 而这个破局点在哪里呢……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一张选手信息表，上面印着的照片有两张，一张上妆照、一张素颜照。 这个选手很漂亮，沈望在现场看过真人，单论颜值甚至已经超过了朱瑶和林晓草。 而她的履历也同样特殊。 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做过餐厅服务员、缝纫厂女工，现在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团成员。 信息表最后有海选评委对她的各项能力评价。 声乐：差 舞蹈：差 台风：差 形象：极佳 观众缘：极佳 …… 沈望盯着两极分化的评价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打开了录制到目前为止有关这个选手的全部素材，包括舞台、真人秀、备采。 半个小时后，他关掉播放器，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沈望长舒一口气，抬起头。 “菊姐！过来一下！” “哦哦！” 齐菊菊应了一声，赶紧从自己的位子上跑过来：“怎么了沈总？” “是这样，你现在去通知一下导演组和选管，哦，还有艺人统筹，我需要补拍几组镜头，具体内容已经发给你了。” “好的。” 齐菊菊点了点头，听到还要通知选管，就知道这肯定跟选手有关：“沈总，是要推哪个选手吗？需不需要把她叫来谈一谈？” “暂时不用。” 沈望摇摇头，顺手把刚刚那张信息表递过去：“喏，就是她。” 齐菊菊接过，仔细看了一遍。 嗯，长得不错。 名字也挺有记忆点的—— 杨超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创造101》上线 周六。 华灯初上，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图书馆里依旧有很多学生正在埋头苦读。 朱瑶坐在窗边，抬头看着身边一个帅气自信的男生，神色冰冷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学长，不能。” “……” 男生一愣，不过还是很有风度的点头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远之后，坐在朱瑶身边的一个女生才凑近一点，小声惊讶道：“朱瑶，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朱瑶合上面前的书本，对这个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他是石志宇啊！” 女生却是不管朱瑶想不想知道，一副花痴模样的喋喋不休道：“院草啊！他已经申到罗德奖学金了！参与了好几个国家级科研项目呢！并且听说他家里……” 女生如数家珍的说了半天，突然发现朱瑶已经快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你要回宿舍吗？现在还不到七点啊。” “嗯，有点事情。” 朱瑶勉强笑了一下：“你要一起回吗？” 女生忙不迭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有一篇随堂论文没写完呢。” “嗯好，那我先走啦。” 轻轻挥了挥手，朱瑶起身就背着书包离开了。 女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小声嘀咕一句。 “她怎么总是这么冷冰冰的……” …… 朱瑶一路走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七点了， 下意识的看向楼侧的小花坛，又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半个月过去，心中缺掉的那一块并没有被时间所愈合，或许还需要更久，或许永远都不会。 习惯性的举起手腕想看时间，却发现熟悉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最后只落得又一声苦笑，摸索出手机。 6：50。 屏保是她跟沈望那张唯一的合照，身后的巨石上刻着“天涯海角”。 朱瑶吸了吸鼻子，加快脚步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就第一时间打开电脑，登录了爱奇艺的页面。 首页横幅上，巨大的粉色“创造101”之下是一句极度简单但又高度概括了节目内核的标语。 “女团，由你创造！” 再往下还有一行更文艺一点的小字——逆风翻盘，向阳而生。 这两句slogan最近几乎出现在了所有网上的主流媒体平台。 抖音、快手、微博、贴吧、豆瓣，包括各种新闻通稿……虽然跟沈望签了对赌，但爱奇艺没有丝毫保留，把各项宣传拉到了满中满，节目还没开播就已经有了不俗的热度。 女团？全民制作人？养成？ 这些概念对很多人来说还略显陌生，但也同样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不过朱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她之所以如此准时的坐在这里，只是因为这是沈望的节目而已。 七点整。 《创造101》节目详情页中，“第一期”的播放按钮准时变成了可以点击的蓝色。 爱奇艺数据中心里，包括李国勋在内的一堆人甚至连庆祝节目上线的欢呼和掌声都省了，正全部神情紧张的盯着后台数据变化。 而朱瑶则是轻轻挪动鼠标，跟万千同样等待在电脑前的观众一样，点击了一下播放。 …… 屏幕中爱奇艺的绿色logo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段开场动画。 粉色的樱花树上一片花瓣飘落，轻轻落在舞台中央，清脆的钢琴声中，场面顺势转换到实景。 一个女生站在角落，甜甜的笑着。 “我是吴倩颖，18岁，我的女团梦从初中开始。” 镜头旋转移动，自然的切换到第二个女生。 “我是赖美芸，20岁，我的梦想是…” 视角继续切换，一个个女生面带笑容说着话，最后在突然高亢几分的音乐中镜头猛地拉远，101个身影全部出现在画面中，舞台上方的巨大的金字塔型“创造101”logo瞬间亮起。 虽然节目还没正式开始，但是光这一小段预热就已经让弹幕炸开了锅。 “卧槽！好多漂亮小姐姐！” “怎么全是女选手？？？” “前面的笑死我了！这是选女团！” “舞台太大气了吧！爱奇艺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 一片议论中，屏幕黑了半秒钟，然后是冠名商、赞助商展示环节。 在沈望的要求下，这个环节已经尽可能的压缩了时间，总共不到半分钟就把七八个赞助商全部过完。 然后画面又是一黑。 就在观众都以为这还是熟悉的“黑屏过场”时，几个忐忑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这是开始了吗？” “好黑呦，我们是第一个进场的吗？” “怎么不开灯啊！爱奇艺这么穷的吗？” “不对啊，怎么一个人没有，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啊？不会吧……” 一片漆黑中，隐约可见三个穿着短裙的女生正说着话小心翼翼的从后台走出来。 而她们的对话内容着实把观众给逗乐了。 就在大家一边笑，一边疑惑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三个女生也终于慢慢走到了舞台中央。 紧接着，整个录影棚的灯光一瞬间全部点亮，把她们吓了一跳的同时也给了观众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相比于之前选秀节目的那种在后台说半天加油打气的话，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登上舞台的进场方式不同，眼下的这种场面无疑更有节目效果。 但这还没完。 之后的每一组选手进场时，沈望几乎都做了不一样的处理，同时还大大强化了选手间的互动。 大家会友好的打招呼，有时还会小声对后进场的选手评头论足； 出现那种大公司的艺人时，众人会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呼； 遇到朋友时会开心的坐在一起； 甚至连两个有过节的选手，她们之间的那点矛盾都被沈望直接放了出来。 总而言之，单是一个选手进场就让观众看的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枯燥，反而完全被调动起了情绪。 而这种情绪也在六个导师现身时达到了顶峰。 导师名单之前是保密的，只放出了六人的剪影。 虽然不少人都猜出了其中一两个，但很少有人能想到导师阵容居然如此之豪华。 “表白我家一搏！！” “e都来了，卧槽！” “小猪小猪！我要跟你学时间管理！” “哇哇哇！韬韬好帅啊！” “……” 密密麻麻的弹幕瞬间挤满屏幕，就在观众的期待感一次又一次被拉高的时候，第一组选手“柠檬糖”上台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们是东拼西凑组合! “柠檬糖”一共三个人，全是主播，分属三家公司，完全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三个女生长的都不错，穿的也很清凉，只不过一上台就开始插科打诨说自己还没怎么准备好之类的东西。 观众一开始只当这是“学霸”的凡尔赛言论，但等她们明明十分简单却依旧错误百出的表演结束后才发现，感情她们唯一的看点真的就只剩长相了。 画面给到导师和其他选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尴尬。 弹幕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嘲笑和指责。 “这仨人是来搞笑的吗？？？” “弃了弃了，一看就是选手没才艺，拿人头来凑的综艺” “太失望了，但愿后面能好一点吧……” “宣传说一万多人海选出101个，就选出这些臭鱼烂虾？？？” “呵呵，所以就是从这些人里面选所谓的最强女团吗？” “傻逼节目，这些选手就是花钱来露脸的吧。” “……” 观众刚刚被无限拉高的期待在这一刻瞬间被打回到地面，不过虽然嘴上叫嚷着弃坑，不看了，但没几个人真的就立刻退出。 即便落差再大，这种心理变化转化为行动也有一个过程。 而就在这时候，唯一的女导师e终于举起话筒，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很紧张？” 三个选手还以为导师是要安慰自己，嘻嘻哈哈的撒娇道：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哈哈哈哈……” “停！” 突然，e毫无征兆的脸色一黑，语气严肃的打断了她们的尬笑：“如果你们真的不知道刚刚在干嘛的话，那你们来参加节目干嘛呢？！” 一瞬间，舞台上三人的表情瞬间僵住，其他选手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屏幕前的观众也都愣了一下。 按照一般的选秀节目套路，如果选手表现的不好，那评委大都是鼓励为主，即便批评也都很婉转，生怕观众给自己贴上一个“毒舌”的标签。 但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另一个导师罗志翔也一改之前的逗比风格，继续补刀。 “你们刚刚的表演，很像是公司年会的表演。” “说那么多话干嘛？” “真有本事就用舞台展现出你们的魅力。” “没本事就回家。” 评委让选手回家，这就跟老师让学生别念了一样，已经属于极为严厉的批评了。 但这次观众并没有觉得导师有什么问题，甚至心里还有点爽，刚刚那股不满也从节目本身完全转移到了“柠檬糖”的三个选手身上。 “说得好！就该这样！” “看到导师要求这么严格，我又愿意多看一会儿了。” “这一组确实对待舞台太不认真了！” “起码的态度都没有，主播就别来凑热闹了！” “……” 三个选手最后全部被评到了最差的“f”级，失落的走下舞台。 导师们又小声交流几句，皆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而也就在这时，舞台后方的巨大led屏上突然跃出下一组选手的公司logo。 橘色的两个字母yh组合在一起，下面是四个同为橙色的大字。 “乐华娱乐” 选手席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虽然大部分观众并不知道这公司有啥特殊的，但沈望立刻就用一小段插入短片让他们清楚了乐华在娱乐圈的分量。 “乐华娱乐，大型跨国娱乐公司，旗下艺人有韩庚、周比畅、阿杜…” 一连串耳熟能详的名字出现，导师也没多废话，随便说了几句就让已经站到舞台上的六个女生开始了表演。 相比于第一组，乐华的艺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简直就可以称之为顶尖。 动作、力量、节奏、台风…即便是换一个压根不知道女团为何物的老太太过来，她也能看出这两组的天壤之别。 强光打下，六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不停走位，同时歌声也很稳，音响里几乎没有出现气喘声。 并且这她们明显就是受过长期的专业训练，表情管理同样十分到位，每当镜头给到任何一个人特写，屏幕中都是完美的笑容。 不少选手露出自愧不如的惊讶表情，导师们满意的点着头，而观众的情绪也在这些心理暗示下，如沈望早就预料到的一样重回高潮。 “卧槽！这个舞台好看啊！！！” “果然是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吗？” “大公司就是厉害！” “c位气场好强！” “爱了爱了！我这就要去投票！！” “……” 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真香定律”，前一秒还纷纷叫嚷着“弃坑”、“垃圾节目”的观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狂刷“好看”、“一定会追下去”之类的弹幕。 这种反转带来的效果在短期数据变化中是体现不出来的，但如果把时间线拉长到整期节目，相信爱奇艺在复盘的时候一定能发现不一样。 很快，在导师的一番表扬之后，乐华六个人的评级结果也出来了。 选手评级一共abcdf五档，对比柠檬糖的三个f，乐华这一组全员的评级都很高——两个“a”，四个“b”。 一阵欢呼中，六人笑着走下舞台，然后就是第三组登台的选手。 如果是熟悉电视节目策划的从业者看到这里，一定会特别关注这第三组选手。 因为经过前两组的对比，观众此刻对第三组的表演会很期待，但心理预期又不会超过第二组的乐华。 简单来说就是既期待又宽容。 再加上节目才刚开始，审美疲劳的问题还未出现，所以这种情况下只要第三组表现的还过得去，基本都可以在观众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如此讨好的位置，沈望当然是当仁不让的留给了自己人。 巨大的led屏再次亮起，屏幕中的logo有两个，意味着这组选手来自两家公司。 灰色的大脑颇有艺术感，其中的线条如果仔细看是由单词“wishful”组成的，下面是四个灰色小字——妄想传媒。 蓝色的龙卷风上下同宽，图案四角各有一个字——蓝风娱乐。 四个女生从后台走出来，一排站好，齐齐的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们是东拼西凑组合！”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知道，就没有伤害 这四个人当然就是孙茹月、周洁珊她们。 “东拼西凑组合？” 导师席，e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孙茹月笑着回答：“因为我们其实也是临时凑在一起的组合。” “是么？” 听到这句话，几个导师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满是担忧。 而观众此时则是想到了第一组的柠檬糖。 因为她们自我介绍的时候也说过自己是临时凑起来的。 难道说这个什么“东拼西凑组合”又是一个“柠檬糖”？ “咳，放轻松，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表演了。” e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好的。” 孙茹月四人立刻摆好架势，几秒过后，音乐响起。 之前一组乐华选的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歌，但“东拼西凑组合”却截然相反，选的正是那晚孙茹月唱给沈望的那首《遇见》。 这首天后孙燕姿的老歌传唱度很高，很多人都能跟着唱上一两句。 不过在《创造101》这种唱跳舞台上，选慢歌并不是很讨好。 虽然相比于快歌，慢歌可以尽可能的降低对表演者气息把握的要求，但舞台冲击力却相应的会减弱不少，给观众的直观刺激不够强烈。 当然了，这只是一般情况。 毕竟孙茹月她们可是最早得到消息，并且最早开始准备的选手，准备程度自然也跟别人不一样。 她们为了眼下的两分钟足足练习了三个月，除了把每个动作都练到了标准、整齐之外，还有很多其它的小设计。 比如跟情景剧一样的互动，比如和声……这些其他选手根本来不及去准备的东西她们却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复揣摩修改，那最后的效果自然也与众不同。 这一点从再次密集的弹幕就能看出来。 “我草草草！太美了吧！！” “本来以为要跟第一组一样拉胯，想不到还有惊喜！” “讲真，这根本不输乐华好吧。” “第一组那三个娘们好好看看！同样是不同公司临时凑起来的团，人家是什么对待舞台的态度！” “双马尾的那个周洁珊好可爱啊！！！” “爱了爱了，老夫心都要碎了。” “……” 很快，一曲结束。 四人保持了一秒的endingpose，然后一起笑着再次鞠躬。 回应她们的是包括所有导师在内如潮水般的掌声。 “这个表演真的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导师都知道这四个人跟沈望有关系，此时也乐得给个面子，上来就是不留余力的一阵夸赞，然后又东拉西扯足足聊了能有三分钟。 这可不是录制时的三分钟，而是实际播出的三分钟，如此镜头时长甚至比刚刚乐华那组还要多。 最后结果出来，孙茹月和蓝风的两个人拿到了b，周洁珊则是拿到了a。 小丫头欢天喜地的冲镜头比了个爱心，一瞬间又不知道击中了屏幕前多少人的心脏。 …… 之后的半个小时相对来说要平静一点。 当然这只是相比开场的三组来说的，实际上其中还是有很多看点的。 又一组的选手走下舞台，就在观众正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会是什么的时候，镜头突然切到了后台的候场区，画风和音效也瞬间变得逗比。 “不能哭，我，我要忍住我想哭的冲动！” “我，我不是靠颜值，我也是有实力的……哇！！！”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眼眶里满是泪水，但她好像又怕哭出来妆就花了，于是便只好仰着头疯狂哽咽。 只不过她的动作实在太过豪迈，所以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心疼，反而有种村里二傻子的感觉。 这种形象跟之前或甜美、或大气、或魅惑的一众女生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观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都被她这番表现给逗笑了。 而这阵笑一直持续到了表演结束。 不负众望，这个选手果然没啥业务能力，跳舞不仅跳错，还数拍子，唱歌更是只能跟着别人摸鱼。 但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这么拉胯了，观众和导师却都对她讨厌不起来。 张杰此刻已经笑到连鱼尾纹都出来了：“哈哈，杨超越，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啊？我，我是我们全村的希望……” ？？？ 六个导师瞬间一脸懵逼，张杰旋即又笑问：“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机遇加入现在的女团的？” “就是，那个，有个通告……两千块钱……然后还管饭吃……然后就跟40个女的……然后就选上了。” 杨超越一阵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又快急哭的样子。 罗志翔见状赶紧换了个话题。 “那你有什么特长吗？” “没有。” 这次杨超越倒是回答的很快，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 “噗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阵笑。 “好好想想嘛，或者是你有没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我……” 杨超越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反倒是身边的队友突然开口道：“超越她运气特别好！” 导师们顿时来了兴趣：“哦？真的吗？” “真的！我们公司每次年会抽奖她都是一等奖，买饮料也经常中再来一瓶……” 队友一口气举了好几个例子，罗志翔则是悄悄在手心里写了一个数字，然后握起拳头。 “杨超越，你猜我写的是几？” “啊？？” 杨超越一脸懵逼，又不敢不猜，最后只好哭丧着脸哆嗦出一个数字。 “……3？” ？？？ 罗志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慢慢冲着镜头张开手掌。 果然是3。 弹幕又一次炸了。 “好家伙，我是在看选秀还是走近科学？” “锦鲤体质？” “求猜今年高考作文题目！” “我建议她别选女团了，退赛改算命吧” “有一说一，长得确实漂亮。” “……” 就在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画面很快切到了杨超越的备采。 并没人注意到，就在刚才猜数字的过程中，镜头始终没有给到其他选手，并且杨超越的衣服、发型其实也跟前面有一点细微的区别。 但没有人会去盯着这些东西看，也更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或许未来有一天会有人发现其中端倪，到时候观众可能会觉得自己被骗了，《创造101》和杨超越也会因此口碑受损。 但是现在，大家喜欢杨超越这种铁憨憨的人设，节目收获了数据，杨超越得到了关注，皆大欢喜。 所以，很多事情只要不知道真相，就不会有伤害。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资本家的欢声笑语 节目是在两个选手battle结果的悬念中结束的，然后是一小段下期预告。 虽然第一期节目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长，但大家还是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表白宣仪、洁珊！！” “第二期是明天上线吗？等不及了！” “开头见！” “良心节目啊，爱奇艺这次下血本了。” “我大akb呢？第二期才出场吗？” “……” 大部分观众此时要么已经退出，要么回头二刷去了，不过朱瑶却是一直默默的看完了预告、看完了赞助商展示，直到最后工作人员表开始在屏幕下方滚动。 出品人、总制片人、总编审、总导演…… 总策划：沈望 直到看到这个名字，她才慢慢关掉网页，对着电脑桌面发了一会儿呆。 现在才9点，距离舍友回来怎么还要一两个小时。 朱瑶从书包里翻出课本试图再学一会儿，但无奈这些文字就如同突然变成另一种语言一样，怎么样也看不进去。 起身来到阳台，向下看去。 跟那晚乌云密布看不到月亮不同，今天的月亮很圆，很亮，像个瓦数不高的大灯泡一样挂在夜空，冷漠的俯瞰着人间悲喜。 手机突然响了，朱瑶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接了起来。 “喂，妈妈。” “瑶瑶啊，回宿舍了吗？” 朱母的声音很温柔。 “已经回来啦。” “哦哦，妈也没啥事，就是想你了。” 朱母笑问道：“去了一个多星期了，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吃的还习惯吗？” 朱瑶一边看着月亮，一边乖巧的回答道：“还好啦，吃的挺好的，清华的食堂饭菜比燕大……” “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爸就怕你受委屈……” 电话那头突然兮兮索索一阵，然后便听得朱母又问：“你爸让我问问你，最近跟小沈怎么样？” 朱瑶顿了顿：“就，就还是老样子啊。” “你这孩子……” 朱母略有些不满：“老样子是什么样子？” “就跟之前一样嘛。” “那还可以……” 朱母沉吟一下，还是不放心的又嘱咐道：“你们现在不在一起，你平时就更不能耍小性子了……” “赶上周末没课的时候，不行你就回趟燕江跟沈望见见面，反正坐飞机也快，机票钱爸妈给你报销……” “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小沈他又做了一个综艺节目吗？什么时候播出你跟妈说一下，妈推荐给亲戚朋友看看，帮小沈宣传宣传……” “……” 当妈的都一样，虽然朱母比刘秀娟要来的温柔，但一旦叨叨起来同样是滔滔不绝。 朱瑶沉默的听着，有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跟沈望已经分手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说出口。 …… 与此同时，魔都，爱奇艺数据中心。 崭新出炉的《创造101》最新数据已经拿在了李国勋、庄磊几人的手上，众人看着数据，表情明显有够欣喜和惊讶。 截止到现在，节目上线三个小时，第一批观众应该已经把第一期看完了。 80万播放量，1.5万条互动评论，完播率70%，检索指数时段第3…… 这些数据乍一看其实还好，完全在之前的预计范围之内。 但完播率这一项却大大超乎了几人的预料。 所谓完播率就是视频的播放完成率，一般观众要收看节目时长80%的内容才可以算做一次有效的“播放”。 对于十几秒的短视频来说，70%的完播率倒是一个很正常的比例，但像《创造101》这种两个小时长度的节目，别说70%了，能有50%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毕竟看短视频的时候如果你对内容不感兴趣，很可能还没等划走视频就播完了。 但综艺节目动辄一两个小时，观众有的是时间随时关掉播放页面。 因此《创造101》第一期完播率能到70%，就充分说明了节目内容是十分吸引观众眼球的。 “没想到啊……” 庄磊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感叹：“这个沈望居然还真有点东西。” “是啊。” 李国勋则是想起了那天沈望面对六个大牌导师时的表现，嘴角微微抽动：“庄总，那咱们跟他签的对赌……” “问题不大吧。” 庄磊皱了皱眉：“即便现在完播和留存这一块不错，但想要超过《说唱》20%就必须破圈……即便沈望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庄总，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国勋摇了摇头：“沈望想要完成对赌条件的确很难…但我想说的是，咱们真要换掉他吗？” 庄磊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庄总，您觉得就单从第一期来说，如果换郑石来做，会比沈望做的好吗？” “这……” 庄磊立刻明白了李国勋的意思。 确实，按照对赌协议，只要沈望输了，除了要交出3%收益分成之外，还要辞掉总策划的职务。 按照目前的情况，沈望大概率是依旧完成不了对赌的，那到时候他一走就只能换郑石上来。 可郑石很有可能、或者说是一定不如沈望的。 最起码从目前的数据反馈来说，沈望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就已经大大超过了郑石的上线。 如果当时对赌的条件不是超过《说唱》20%，而是跟《说唱》持平，此刻保不准都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达成。 毕竟最开始爱奇艺对《创造101》的预估只是达到《说唱》的50已…… “这样吧，到时候你去好好劝劝沈望，争取让他留下来。” 思考片刻，庄磊很快就有了决定：“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再让一个点的分成给他。” 李国勋犹豫道：“那合同里的3%……” 庄磊毫不犹豫：“那当然要按合同办了！” 李国勋一拍大腿：“所以就是我们不仅可以多拿两个点的分成，还可以留住沈望，甚至还卖给他一个人情……” “妙啊庄总！这次我们赚大了！” “哈哈哈！谁让他自己非要签这个对赌的。” “庄总您真是运筹帷幄啊！” “行了老李，你就别拍我马屁了。” “……” 一时间，数据中心里瞬间充满了资本家的欢声笑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热搜第一 第二天一早，当沈望来到策划组办公室的时候，齐菊菊和伟虎正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说什么呢你们？”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沈望现在跟两人已经算是比较熟了，可以说初步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沈总，昨天上线之后的数据出来了，你看看吧。” 齐菊菊表情喜忧参半的递过一张纸，沈望接过后只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这不挺好的吗？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是挺好的……” 齐菊菊咬了咬嘴唇：“但是恐怕很难完成对赌啊。” “为什么？不是有一个星期时间吗？” 沈望摇摇头：“这才第一天，你着什么急？” “现在是才第一天，但要是后面宣传力度保持不变的话，数据走向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啊。” 齐菊菊担忧道：“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最后应该也就跟《说唱新力量》差不多而已……” “嗨，这谁说的准呢。” 沈望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他这幅轻松的样子一时间让两人都冒出一个想法。 伟虎忙不迭凑近一点，神神秘秘道：“沈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瞒着我们呀？跟人家说说嘛！” “后手？” 沈望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节目都上线了，宣传资源又不是我说了算，还能有什么后手？” “啊？” 两人对视一眼，既疑惑又焦急的异口同声道：“沈总，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急有用吗？” 沈望好笑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再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说了，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论……” 看了一眼角落里脸上明显带着喜色的郑石，沈望收回目光，淡淡道：“让子弹飞一会儿。” …… 晚上，《创造101》第二期按时上线，同时101个选手的打投通道也正式开启。 虽然第二期的数据相较于第一期有所提高，但仍处在一个合理的范围，所以齐菊菊和伟虎依旧不知道沈望嘴里的“子弹”到底要飞到什么时候。 不过很快他们也就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了，下一期节目开录在即，策划组的众人也再一次变得忙碌起来。 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节奏，沈望也没表现出丝毫异样，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马上就要打道回府。 但在别人眼里，这更像是在“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种“波澜不惊”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周四。 就在距离对赌协议还有三天结算的时候，一条跟《创造101》有关的热搜终于一路杀到了前十的位置，然后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成功登顶。 “人型锦鲤杨超越” 杨超越这个名字对于很多第一次看到这条热搜的人来说还是十分陌生的。 但等他们简单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转发这条微博并且附上自己的愿望。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希望保佑我考上心仪的大学！@杨超越” “村民报到，希望村花可以助我新的一年诸事顺利！” “@杨超越，预测一下下期彩票号码呗？” “保佑我科二一次过吧！！！” “……” 学业、事业、爱情，甚至车牌摇号、游戏抽卡…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愿望充斥在这条热搜之下，然后又被更多人看到、转发，滚雪球般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许愿热潮”。 很难说这条热搜是如何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的，但它的确极具讨论度和参与度，完全符合一个话题型热点的一切前置条件。 想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在冲这个女生许愿吗？ 想知道她为什么是锦鲤吗？ 那你就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一个综艺的名字——《创造101》。 或许大多数人并不会因为这样一条热搜就去刷综艺，但总会有一些人会抱着好奇的心态看上一看。 而即便这个比例再小，在如此庞大的基数加持下，那都是一股巨大的流量。 所以就在周四当天，《创造101》便成功的在工作日实现了一波数据“逆增长”，单日播放量直接超过了上线的那个周末，并且还在以一个夸张的速度持续增加。 而忙了一整天的策划组也终于在下班前发现了这一变化。 “卧槽！” 手拿最新的每日数据简报，齐菊菊反复看了好几遍纸上的数字，然后赶紧跑到沈望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沈总！你看！最新的数据！！” “嗯？” 沈望疑惑的接过简报，看了几眼，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时间节点比他预计的多少晚了一些，但好在还是成功破圈了。 “沈总，为什么啊？为什么数据今天突然爆了？” 齐菊菊满心疑惑，但还没等沈望回答，伟虎就抱着手机也跑过来了。 “亲爱的！你们快看热搜呀！” “热搜？” 齐菊菊一愣，赶紧打开微博，立马就看到了已经排在第一的话题——人型锦鲤杨超越。 杨超越？这不是…… 难怪当初要补录那些镜头！原来沈望的目的在这里！ 齐菊菊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一瞬间兴奋无比。 “沈总！你太厉害了吧！” “这股热度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完成对赌就很有希望了！” “哈哈哈，菊姐你怎么比我都激动。” 看着面色潮红的齐菊菊，沈望打趣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私下也跟爱奇艺签了对赌合同了。” “哈哈，沈总你讨厌！” 齐菊菊爽朗一笑：“晚上我们是不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行，没问题。” 沈望也不墨迹，直接站起身来。 “走着！” …… 晚上九点多，酒足饭饱的四人从一家湘菜馆出来，齐菊菊脚步摇颤，明显就是喝多了。 伟虎跟齐菊菊住在一个小区，因此正好可以顺路把她送回家，便先打车走了。 目送出租车走远后，沈望这才看着身边的米璟，问道：“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 “好啊。” 米璟背着手，笑盈盈的点了下头。 “呃……” 沈望本来只是客气一下，但没曾想米璟倒是不客气。 不过现在也不能把话再收回来了。 “那行吧，那我叫车。”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只是因为爱，无关其他 当沈望再次站在自己买给米璟的公寓里时，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大变样。 小小的一室一厅被装扮的格外温馨，虽然面积上跟米璟之前的老房子差了能有一倍，但感觉这里才更像是一个“家”。 不过他也没到处乱看，就站在门口瞅了几眼便准备撤。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酒店了。” “喝点水再走嘛。” 米璟弯腰把拖鞋放到沈望脚边，仰起头，轻轻补了一句：“我有话想对你说。” “……” 沈望知道米璟大概率要说什么，也清楚这些事早晚避不过，今天正好大家都喝了点酒，借着酒劲说开也好。 “那好。” 点了点头，换鞋走进客厅。 电视柜上摆着一个小相框，里面还是那张全家福。 只不过这张照片也是唯一一样看起来比较眼熟的东西了。 似乎老房子里的很多家具、装饰品之类的物件米璟都没有带过来。 “想喝什么？” 米璟站在一个小冰柜前面，微微让开身子，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 “果汁吧。” 沈望说完又随口问了一句：“这里住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买东西散步都很方便。” 米璟给沈望倒了杯橙汁，轻轻笑道：“离公司也近，我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呢” “那就好，说明我眼光还算不错。” 沈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点酸，便出于生理本能的皱了下眉。 米璟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很自然的拿出一小罐蜂蜜往杯子里加了一勺，轻轻搅拌两圈。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 等米璟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沈望已经把一杯果汁给干完了，正在自己动手倒第二杯。 米璟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笑问道：“你很渴吗？” “……” 沈望手一抖，橙黄色的液体有几滴溅落到杯外。 “咳，还好……” “咯咯咯。” 米璟抿嘴笑了一下，很大方的坐到沈望对面，眼神直直的看过来。 沈望被她看的有点发慌，只好继续借喝果汁来掩饰尴尬。 不过眼见第二杯都要喝完了米璟却还是没动静，他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不是，你看我干什么？” 米璟有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渴呀。” “……行了，我现在不渴了。” 沈望调整了一下情绪：“你刚刚不是讲有事要跟我说？” “嗯……” 米璟似乎是有点犹豫，但很快就又直视着沈望，红唇轻启。 “沈望，我……” “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吧。” 沈望突然表情严肃的打断道。 米璟愣了一下，咬着嘴唇点点头：“我知道。” 沈望深吸一口气：“那你确定还要继续说吗？” “我……” 米璟张了张嘴，身体微微颤抖。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了很久，也已经有了答案。 可此时此刻，当沈望“赤裸裸”的直接把一切都摊到台面上，她又不可避免的再次陷入了挣扎。 也不知过了多久，米璟才又一次抬起头。 “沈望，你喜欢我吗？” “……” 这下轮到沈望沉默了。 如果此时把他的心态调回到半年以前，他大概率会违心的回答一句“不喜欢”，或者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不过现在，在经过如此多的事情之后，他也已经不再是那个连朱瑶喜欢自己都看不出来的“死直男”了。 可能还到不了“游戏人生”的程度，但也或多或少有了些“凡事不留遗憾”的态度。 终于，他轻轻点了下头。 “嗯。” “……” 米璟慢慢松开一直紧紧捏住衣角的手，泪水很不争气的喷涌而出，但脸上却满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沈望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那晚的林晓草。 当小妮子听到自己的表白时，也是在流着泪笑。 沈望知道林晓草应该是喜极而泣，但米璟…… 或许她的爱，要比林晓草还要卑微一些吧。 想到这里，沈望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他是不后悔的，但对米璟到底是好是坏…… 或许这个答案就只有米璟自己知道了。 “……不是，你怎么还哭了？” 从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沈望刚准备递过去，想了想又干脆起身直接坐到了米璟身边，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咳，擦擦吧，别哭了。” “你这搞得好像我喜欢你是多可怕的事情一样……” “鹅鹅鹅鹅，怎么会！” 米璟果然被逗笑了，也不去抹眼泪，就这么傻傻的看过来。 “沈望，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嘛！” “有多开心？” “嗯……” 米璟本来只是感叹一下，结果没想到沈望这么有探究精神。 愣了一下，她才小声回答：“比我听到你跟钱律师说的那句话的时候还要开心。” 米璟嘴里的“话”指的就是那句“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不过这是钱律师当时为了忽悠她签合同瞎编的，沈望压根就没说过，因此现在当然是一头雾水。 “钱律师？什么话？” “哼，不记得算了！反正我以后跟定你了！” 米璟只当是沈望忘记了，也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突然站起身跑到卧室，很快就拿了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回来，塞到沈望手里。 沈望继续懵逼：“这是啥？” “钥匙是家里的。” 米璟笑盈盈的解释：“银行卡是我这几个月攒下的房贷。” “房贷？” 沈望不解：“我当时是全款买的啊，哪里来的房贷？” “是我还你的房贷啊！” 米璟的表情突然认真了一些，慢慢说道：“沈望，我不能要你的房子，但是这套房子我很喜欢，所以就当是我从你那里买的吧。” “不过我一下子挣不到这么多钱，就只能一点点还你，卡你收好，我每个月都会往卡里存钱的。” “我已经存了三个月了，差不多有两万块……” “你这是干吗？” 沈望皱了皱眉，不满道：“别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哪怕就是之前，这个钱我也不可能……” “沈望。” 米璟突然轻声打断道：“我不想以后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不会有结果，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女人。” “……” 沈望立刻懂了米璟的意思。 三个月，两万块。 按照这个速度，还完这套房子的五百万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沈望也压根不差每月这万八千的。 但对于米璟来说，这些钱或许就是她在自己面前的尊严。 我可以为了你妥协一切，但只是因为爱，无关其他。 “……好，那我就收下了。” 没再推脱，沈望轻轻把银行卡和钥匙装进口袋。 …… 十分钟后，沈望离开了公寓。 虽然他要是想留下肯定没问题，但他还是撤了。 站在电梯里，沈望脑海中开始闪回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得出，米璟是真的很开心。 自打他点头承认的那一刻开始，米璟的脸上就再没有了纠结，似乎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能就真跟那句歌词唱的一样。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意义。”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到底是在陪哪个女朋友? 3月10号，周五。 今天对沈望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对赌协议的约定期限就是今晚七点。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能不能达对赌条件很难说，一切都要看最后这一天的数据表现。 而对于此刻远在燕江的林晓草来说，今天同样很特殊，因为是她的生日。 林晓草其实对“过生日”并没有很强的概念。 之前在家的时候，每年生日这天唯一的不同就是会吃一碗妈妈做的长寿面。 后来等她离家上学开始住校之后，区别就是会在这天跟妈妈打一个电话。 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特殊之处。 今天早上她已经在食堂吃过了面条，中午也跟妈妈打过了电话，甚至下午下课后还跑去学校超市花十块钱给自己买了礼物——一个红色的，带着一朵小花的发卡。 按道理来讲生日到这里就算过完了，但林晓草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没有完成。 她想今天多跟沈望说一会儿话。 因为沈望这几天打来电话的时间都很不固定，所以她一下课就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但一直等到晚上七点，手机都没有响起。 小手在沾满油污的工作服上擦了擦，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有点失落的放回到口袋里。 没关系的，沈望一定还在忙呢。 安慰了一下自己，林晓草打了一份饭，默默坐到食堂角落。 此时已经过了学生的饭点，到了工作人员用餐时间，偌大的食堂里冷清清的，只有同样身穿工作服的一堆大叔大妈在边吃饭边大声说话。 一个大妈很热情的冲她喊道：“小草！过来拿鸡腿！” “喔喔。” 林晓草应了一句赶紧跑过去，红着脸接过一根卤鸡腿。 这是食堂今天没有卖完的肉菜，剩的并不多，但大妈还是给她留了一根。 看得出，这些大叔大妈还是都很喜欢林晓草这样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农村姑娘的。 “小草，我把我儿子介绍给你要不要得？” 一个同样是川渝那边的打菜大妈开玩笑道：“我儿子可高可帅哩，在市里的电子厂上班，一个月能拿六七千块呢！再说咱们还是老乡……” “啊？” 林晓草支吾着说不出话，但周围一堆人却立刻笑着替她拒绝。 “你快拉倒吧！你儿子什么文化水平，人家小草可是正儿八经的燕大学生！” “就是的，小草找男朋友肯定也要找大学生呢。” “再说咱们小草长得这么漂亮，我看呐，以后一定能找个高，高……” “高富帅！” “对对对，就是高富帅！” “……” 一阵打趣声中，林晓草捧着鸡腿想走又不好意思走，就低着头傻站着，直到口袋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终于有了离开的理由，她蚊子哼哼一样说了一句“叔叔阿姨我去接电话”，然后就飞也似的跑回自己的座位把鸡腿放好，赶忙拿出手机接起来。 “喂，沈……” 话筒那头，沈望急匆匆的打断道：“你在哪呢？” “我……我在食堂呢。” 林晓草虽然怕沈望知道自己又开始在食堂打工，但终究还是不会说谎。 沈望又问：“哪个食堂？” “第二食堂……” “咦？” 沈望的声音似乎有点惊讶，然后林晓草就听到一声十分立体的呼喊。 “小草！” 这声呼喊似乎不单单是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好像声源就在不远处的食堂门口。 她憨憨的抬起头，下一秒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自己快步走来。 大脑短路了一瞬间，等林晓草反应过来时，沈望就已经走到了跟前，不过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上来第一句话就是——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 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工作服，林晓草心中的欢欣和惊喜一下子就被忐忑所取代。 “我，我……” “你是不是又在食堂打工了？！” 沈望把手里提的东西一下子墩到桌上，语气很不满：“我不是不让你打这么多份工了吗？！” “蒲师姐那边的兼职不是挣得挺多的吗？再说不是告诉过你缺钱就跟我说，耽误时间来这里干什么？！” “你在这忙来忙去一个月能有几个钱，耽误学习怎么办？” “哪个更重要你拎不清是吗……” 沈望毫不客气的连说了好半天，林晓草想要解释却又插不进话，最后心里一急，便手忙脚乱的去书包里翻出自己的小账本，泪眼朦胧的举到沈望眼前。 “你，你不要生气了……” “这，这个给你看……” …… 十分钟后，沈望轻轻把账本合上，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甚至希望林晓草能拜金一点。 自打林晓草开始去蒲雯婕那里打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林晓草的经济状况应该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便没怎么去管这方面的事。 没曾想从这个账本来看，不仅没改善，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差了。 “你傻不傻啊，明明自己就没有多少生活费，还给我买奶干什么？” 想到之前自己喝的奶都是小妮子从饭钱里一点点省出来的，沈望就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这一切。 “你，你说过要我每天给你买一瓶的……” 林晓草小声解释。 “我……” 沈望张张嘴，回忆了一下，发觉这还真是自己说的，一下子就泄了气。 强忍住一巴掌扇死自己的冲动，无力的挥挥手：“我错了，我现在重新明确一下……以后不要再给我买奶了，等我从魔都回来也不用。” 林晓草有些慌张：“没关系的啊，我……” “说了不用了！” 沈望一抬手，打断道：“还有我给你买的那些东西，你也不许把钱还我！” “可，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 沈望顿了顿，软硬兼施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给你花点钱，买点东西这是应该的。” “你如果把这些钱还给我，就说明在你心里其实并没有把我真的当做男朋友……” “不，不是啊！” 林晓草急忙否定。 “你可能觉得不是，但在我看来就是这样的，我就会很伤心。” 沈望面露“悲伤”，继续“下套”：“你希望我伤心吗？” “……” 林晓草有点懵，但还是愣愣的摇摇头：“不希望……” 沈望乘胜追击，循循善诱：“那你还要还我钱吗？” 小妮子此时已经彻底被沈望转晕了，傻乎乎的再次晃了晃小脑袋。 “不，不还了……” “嗯，这就对了嘛。” 沈望满意的长舒一口气，刚准备再说点什么，手机却是响了。 是齐菊菊打来的。 刚接起来，一阵鬼哭狼嚎便杀进耳膜。 “沈总！我们做到了！！！” “对赌协议我们完成了！” “超过了《说唱新力量》22%！” “……” 捂住耳朵把手机拿远一点，看了眼时间。 七点半，确实已经出结果了。 虽然心里也挺高兴，但沈望觉得还是林晓草更重要一些。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陪女朋友呢。” 随便应付一句，挂掉电话。 沈望继续去忽悠林晓草了，但另一边，齐菊菊却举着手机愣住了。 陪女朋友？ 扭头看看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同样兴高采烈的米璟…… ？？？ 所以，你到底是在陪哪个女朋友？？？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小草，生日快乐 齐菊菊那边如何惊讶暂且不论。 食堂里，听到沈望的这通电话，林晓草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小声问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 沈望好笑道：“当然是因为你过生日啊。” “……” 林晓草瞬间愣住了，瞪大眼睛看了沈望好一会儿。 “那，那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给你买火车票的时候看过你身份证号。” 沈望边说边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蓝色书包，塞到林晓草怀里：“喏，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书包并不算很大，是皮子做的，工艺并不复杂，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图案和装饰品，不过做工很好，明显不是那种便宜的淘宝货。 林晓草轻轻抱着书包，看着看着泪水就再次涌上眼眶，但她又怕沈望会嫌弃自己总哭，便低着头飞快的伸手抹了一下眼角。 “喜，喜欢……” “哈哈，那就好。” 沈望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身来：“行了，抓紧时间找个地儿吃饭去，我晚一点就要回魔都了。” “啊？” 一听沈望今天就要走，林晓草也顾不得被沈望看到眼泪了，赶忙仰起头：“都，都已经快八点了呀……” “我知道，但是那边实在太忙了，我能抽空跑回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望这话倒是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多在燕江待几天，只不过《创造101》那边确实忙到连轴转，明天第三期就要上线了，必须要一早赶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走呀？” 林晓草虽然心里有千万般不舍，但也知道不能给沈望添麻烦。 “十二点的飞机，要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再算上路上的时间……” 沈望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我们还有两个多小时，赶紧走吧，还来得及吃一顿饭。” “喔喔。” 林晓草闻言便准备跟着沈望走，但刚站起来却又犹豫了。 沈望有点疑惑：“怎么了？” “我，我刚打的饭……” 林晓草怯怯的指了指摆在一旁的餐盘，然后又轻轻拉了拉沈望的衣角。 “我，我能带走吗？” “带走？” 沈望看了看餐盘，立马就明白小妮子是心疼这些饭菜。 “算了，你等我一会儿。” 略一思考，他撂下一句话走向不远处的那堆食堂大叔大妈，不多时便也端了一个餐盘回来。 餐盘里装的倒是满满当当，不过大都是些残羹冷炙。 “今天就先这么凑合吧，下次再带你去吃好的，把这顿补上。” “……” 看着已经自顾自开吃的沈望，林晓草傻傻站了一会儿，旋即又开心的坐下，伸出筷子企图把今晚唯一的肉菜——那根鸡腿夹给沈望。 正在往嘴里巴拉米饭的沈望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你这是干嘛？” “给，给你吃。” 林晓草声音很小，但动作很坚定：“你累，要多吃一点的。” 沈望看着鸡腿，突然笑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食堂遇到，当时我也是要把鸡腿给你吃，结果你死活不要。” “记，记得。” 林晓草嗫嚅着低下头，似乎自己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 “哈哈哈，好了，我又没有怪你。” 沈望大笑两声：“这次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 被沈望拿捏住“把柄”，林晓草不敢再反对，刚想用筷子把鸡腿分成两半，一只大手却突然伸过来直接把鸡腿抓走了。 “这么麻烦干什么。” 沈望大大咧咧的两口啃掉一半，然后把剩下的半根放回到林晓草餐盘里。 “行了，这些是你的了。” “喔喔。” 林晓草应了一声，就着米饭开始小口解决剩下的半根鸡腿。 她没有丝毫嫌弃这是沈望吃过的东西，依旧是一贯作风，吃的特别仔细，不仅会把脆骨都咬碎吃掉，就连一些卡在骨缝里的小碎肉也要慢慢剔出来，小脸上的表情很满足。 就好像她并不是在吃半根鸡腿，而是什么珍贵无比的鱼翅燕窝一样。 …… 每次沈望在食堂吃饭都很快，颇有点早完成任务早拉倒的意思。 今天也是一样，不到十分钟他就把餐盘吃了个一干二净，反观林晓草才刚刚吃到一半。 小妮子察觉到沈望已经吃完了，便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而等她好不容易把最后一点米咽进肚里，抬起头，却发现面前已经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蛋糕是圆形的，乳白的奶油上堆叠着满满一层水果，还有一个写有“生日快乐”的巧克力小牌子。 沈望考虑到学校里也没冰箱可以保存，便买了个最小尺寸的，虽然牌面不太够，但也算是一个完整的生日蛋糕了。 林晓草憨憨的看着精致的小蛋糕，眸子里又有点点晶莹闪烁。 她其实吃过生日蛋糕的，去年孙茹月过生日的时候就吃过一块。 但是属于自己的蛋糕这还是第一次。 林晓草甚至都有点舍不得吃掉它，但沈望却不管这些，自顾自插上两根蜡烛，点燃。 “好了，快点闭眼许……” 沈望话才说到一半，旁边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吵嚷，原来是食堂的大叔大妈看到这边的动静都凑了过来。 “呀！今天小草过生日啊？” “小草，今天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叔叔阿姨啊？” “哎呀，早知道我就悄悄给小草开个小灶了！” “可惜现在关火了，要不怎么也要给小草整碗长寿面。” “……” 大叔大妈一瞬间就围满在两人身边，沈望也不好说什么，便苦笑着应付了几句，最后抱歉道：“叔叔阿姨，你们看这蜡烛都快烧完了，要不先让小草许个愿……” “哦哦哦，怪我们了，小草你快许个愿吧！” “是啊，生日快乐啊小草！” “咱们别说话了……” 场面渐渐重归安静，林晓草红着脸看向沈望，见后者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才双手合十，慢慢闭上眼睛。 这个生日没有鲜花、没有高档餐馆、没有华丽的大蛋糕和昂贵的礼物。 但仅仅是这空旷的食堂、一群满身油污的叔叔阿姨、小到可怜的蛋糕和两根就要燃烧殆尽的蜡烛……却让林晓草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幸运的女孩子。 缓缓睁开眼，每个人都在笑，只有沈望脸上还带着点焦急。 “快吹蜡烛吧！” “尼玛再不吹我怀疑它都要自己灭了。” “喔喔。” 林晓草忙不迭凑近一点，微微鼓起的双颊就像一只生气的小河豚。 “呼~” 火光摇晃着熄灭，大叔大妈也立刻叽叽喳喳的送上最质朴的祝福。 一片嘈杂中，林晓草却只听到了沈望的声音。 “小草，生日快乐。” 第二百六十九章 空姐的业务范围这么广吗? 一个小时后，叽叽喳喳围着沈望和林晓草问了半天的大叔大妈终于心满意足的散去。 沈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 好家伙，这群人的问题简直比林母还要多，从他俩是咋认识的的到沈父沈母的职业问了一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林晓草的什么远方亲戚。 不过他也能感觉到这些人对林晓草的善意，相信小草平时在食堂打工倒是一定不会受委屈。 长舒一口气，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蛋糕盒……吃了个寂寞的沈望无语道： “你吃饱了没？要不我们再去买个小蛋糕？” “不用的，我吃饱了。” 林晓草赶紧摆摆手，虽然她刚才也只吃了一小角，但已经很知足了。 “……行吧。” 沈望没坚持，反正生日蛋糕这玩意儿就是吃个意思，林晓草高兴就行。 起身把桌上的一堆包装和垃圾聚拢到一起，准备待会儿走的时候顺手扔掉。 但很快沈望就发现了林晓草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尤其是眼神，老是往桌上偷瞟。 “怎么了？看啥呢你？” “我……” 林晓草犹豫着身处小手指向某处：“我能把那个留下吗？” “嗯？” 沈望低头看去，发现林晓草指的是一根蛋糕店用来绑包装盒的蓝色绸带。 “你要这个干什么？” 林晓草红着脸小声道：“我，我想留着做纪念……” “嗯……” 沈望的表情猛然一顿，然后默默点了下头。 见沈望应允，小妮子立刻开心的把绸缎抽出来，擦掉上面的污渍，最后轻轻叠好，放进自己的小书包。 沈望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天开心吗？” 林晓草用力啄了啄脑袋：“嗯嗯！” 沈望又问：“那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 林晓草愣愣的看着沈望，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好，好呀……” “那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沈望十分认真的伸出一只手：“以后不管我多忙，每年3月10号都一定会陪你过生日……拉钩。” “嗯。” 林晓草无比幸福的同样伸出小手：“我，我每年也会陪你过生日的……” “不是，你等会儿！” 听到林晓草居然擅作主张又加了一条“约定”，沈望“唰”的一下就把手又收回来了。 这种事可不能瞎答应，自己以后每年的生日到底要跟谁过这都还是个未知数，万万不能再给修罗场埋伏笔了。 沈望甚至脑海中都已经出现了一段堪称狗血偶像剧的桥段——自己正跟朱瑶手拉手逛街，林晓草则是站在街角，怀抱着生日蛋糕泪流满面…… 尼玛，这可太jb恐怖了。 沈望这边内心戏十足，林晓草却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奇怪沈望怎么突然把手收走了。 “你怎么啦？” 有点委屈的也把小手收回去，小妮子轻声问道。 “咳，没怎么。” 沈望打了个哈哈：“我就是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立g的好，所以就别拉勾了。” “立g？” 林晓草虽然知道“g”单词的意思，但却明显不懂这个梗。 沈望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回宿舍自己上网查查。” “喔喔……” 林晓草憨憨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再问，只是鼓起勇气小声又说了一句。 “沈望，这是我最开心的生日了。” …… 晚十一点的燕江机场很冷清，大部分登机口和商铺都已经关闭，仅有的旅客也都是形色匆匆的样子。 沈望背着包一路晃悠到头等舱候机室，心情很是不愉快。 林晓草的话让他想起了朱瑶的上一个生日。 只不过朱瑶当时说的是——这是我最不开心的生日。 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通讯录里的那个名字和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虽然号码早就变成了空号，但他一直没有删。 其实沈望并不是没有办法找到朱瑶的新号码。 齐明凯那里大概率会有，经管学院的老师那里估计也会有，甚至朱父朱母那边找个理由应该也能要到……最不济还有系统。 不过他并没这么做，因为他现在觉得即便是联系上了朱瑶也无济于事。 齐明凯曾经跟他说过一个“小知识”——如果想要挽回一个已经离开你的人，那么把握好分开之后的第一次交流最为重要。 沈望并不知道这又涉及到了什么心理学知识，但反正觉得很有道理。 因此他不准备采取“死缠烂打”战术，而是要“一蹴而就”。 只是具体要怎么做他还没有想的特别清楚，总感觉还差着一个契机。 如果实在一直没有好的机会，那也只能等下学期朱瑶回来再做打算了。 唉，也不知道朱瑶最近过的怎么样…… 叹了口气，沈望一步迈进头等舱休息室，闷着头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 整个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旅客，也只有一个工作人员。 很巧，正好是上次他见过，还给人家道过歉的“新人空姐”于橙橙。 沈望此时并没啥心情来一波与“空姐の互动”，丢掉背包就开始闭目养神。 但没过五分钟，那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就又在耳边响起了。 “先，先生。” 于橙橙似乎也认出了沈望，语气有点紧张。 “怎么了？” 沈望睁开眼，无奈道：“飞机又延误了？” “……” 于橙橙咬咬嘴唇，艰难开口：“是，是的先生。” “啥？” 沈望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不可置信道：“你怕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没有的先生。” 于橙橙脸都红了：“您乘坐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十分抱歉……”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沈望的表情，生怕他再像上次那样突然发火。 幸好一直等她说完沈望也没啥反应，甚至好像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先生，那，那您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吗？” 轻轻松了口气，于橙橙按照流程又问了一句。 “不用……算了，你再给我拿点上次的那种甜品吧。” 沈望瘫在沙发上，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头等舱相冲，一共就坐了两次还全都赶上航班延误。 下次换家航空公司试试…… 就在沈望胡思乱想的功夫，于橙橙已经把甜品拿了过来，果然还是上次的样式。 看来她对沈望也算是印象深刻了。 “先生，您要的甜品。” 轻轻把磁盘放下，小空姐却没立刻走开，而是在沈望疑惑的目光中犹豫半天，最后才咬着嘴唇小声问道： “先生，您心情又不好了么？” “需，需不需要我陪您聊聊天？” “嗯？聊天？” 沈望一愣，满脸惊讶。 “不是，你们空姐现在的业务范围都这么广了吗？” 第二百七十章 我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陪聊是你们国航推出的新业务？” “多少钱一个钟……不是，一小时？” “现在空姐这个职业内卷都这么严重吗？” 听到沈望发出的灵魂三问，于橙橙人傻了半天，然后才连连摆手解释。 “不，不是的先生。” “我，我是看您心情不怎么好，正好现在也没有别的旅客，所以……” 沈望接茬：“所以是不收费的？” “呃……” 于橙橙面露尴尬：“是，是的。” “那就聊吧！” 沈望一喜：“正好我想问问你们国航是不是针对我，怎么我每次坐你们的头等舱航班都延误。” “要不你干脆给我推荐个其他的准点率比较高的航空公司，以后我就不坐你们的飞机了。” 于橙橙：“……” …… 两分钟后。 于橙橙又给沈望端来一杯咖啡，然后双腿并拢轻轻坐下，表情有点忐忑。 沈望看到她这副颇有点像失足少女第一次营业时的模样，一下子哑然失笑。 指了下那盘甜品，随口问道：“要不一起吃点？” 于橙橙掖了掖裙角，小声回答：“这是给客人提供的，公司规定我们不能吃的。” “那就算了。” 自顾自拿起一块马卡龙丢进嘴里，沈望含含糊糊的又问：“晚上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嗯，今天我值夜班。” “那岂不是很无聊。” “是有一点。” “哦！我明白了……” 沈望好笑道：“难怪你要跟我聊天呢，感情是想找个人解解闷是吧。” “……” 于橙橙有点被看破小心思的窘迫，低着头不说话。 沈望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吐槽：“无意冒犯啊，但我确实很好奇你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当上空姐的。” “其，其实我还不算是空姐。” 仿佛被沈望戳中了痛处，于橙橙的语气一时间有点难过。 “我没通过空勤的考核，一架航班都没有飞过呢……” 沈望心说你这样的要是能通过考核航空公司也就离破产不远了，不过嘴上还是安慰了一句。 “地勤也挺好的，不用到处飞，应该能轻松一点吧。” “嗯，可是……” 于橙橙苦着脸嘟囔道：“可是我很快可能就要连地勤也做不了了。” “还有一个星期实习期就结束了，我觉得我肯定通不过考核的……” “哦，这样啊。” 沈望继续劝道：“这种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好。” “再说了，哪怕就算丢了这份工作，再找就是了，保不准新工作更适合你呢。”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于橙橙更郁闷了：“唉，感觉自己除了长得漂亮，别的就一无是处了。” ？？？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沈望本来刚喝了口咖啡，听到这句话险些没直接喷出来。 “咳咳咳，你牛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就你这话……你平时是不是没啥女性朋友？” “我！” 于橙橙明白沈望的意思，想要反驳，但可能又考虑到了沈望的旅客身份，终于还是没敢真说什么，只是噘嘴小声嘟囔着。 “我明明就是很漂亮……”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 “某人一定是审美有问题……” “……” 沈望一阵无语，感觉这个小空姐多少有点憨批。 虽然林晓草经常也会表现的很憨，但要是把俩人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只能说一个憨得让人心疼，一个憨得让人想笑。 “……于橙橙是吧，我收回之前的话。” “经过刚刚咱们的交流，按照我的判断，你实习期是肯定通过不了，建议你现在就开始提前找工作吧。” “先生……” 于橙橙并没听出话里的嘲讽之意，还以为沈望是在替自己考虑，刚刚的小情绪瞬间消失不见，甚至还有些感动：“我会的，谢谢您。” 沈望：“……” 绝了！简直绝了！ 这种女人能没被人贩子拐走，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国家的优秀治安水平。 看了看于橙橙明显与她情商不符的身材，沈望刚准备结束这场“空姐免费陪聊”，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于橙橙好像很适合《心动的信号》！ 《心动的信号》是一档素人恋爱节目，就是把三男三女弄到一个大别墅里住上一个月，然后拍摄记录他们之间的感情建立过程和情感走向。 秦延已经把大部分筹备工作都做完了，目前正在选参加节目的素人。 听谭蕊说报名的人倒是挺多，但秦延却很挑，一直都没把这六个人定下来。 想想也正常。 毕竟是综艺节目，选的人颜值肯定要在线，然后性格也不能千篇一律，最好各有各的特点。 除了这些外，还要综合考虑职业、年龄、学历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都满足条件的人可能确实不会很多。 但于橙橙的情况却高度附和这些要求！ 长得的确不错，而且毕竟经过了系统的空勤训练，身材仪态也都算出类拔萃。 性格那就更有看点了，这种介于“傻”和“纯”之间的性格特点非常容易引起争议和讨论。 包括空姐这个职业，以及最多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看怎么合适。 想到这，沈望的表情也严肃了一点，看着于橙橙认真说道： “我这边其实倒是有一个挺适合你的工作，很轻松，挣得也多。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啊？” 于橙橙愣了一下，旋即疯狂摆手，身子向后挪动：“不行的先生，你说的那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你想什么呢！” 沈望一脸黑线：“我说的是你可以去拍节目！” “哦……” 于橙橙轻轻松了口气，但立刻又警觉的问道：“哪种节目？” 沈望：“？？？” …… 十分钟后，经过沈望的一番解释，于橙橙终于明白好像是自己搞误会了。 “对不起啊先生。” “因为之前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就，就想让我……” “我明白。” 沈望点点头，从包里摸索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于橙橙一张。 “我的名片，你可以看看，网上也能查到相关的信息。” 名片是他之前去爱奇艺谈判时特意印的，样式很简单，上面的字也很少，整个正面一共就两行。 “沈望” “妄想传媒总经理” 于橙橙拿着名片看了看，已经基本相信沈望了。 “沈先生……” 只不过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再次小声确认道： “您，您不是在骗我的，对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并没有哪个骗子在面对质疑时会承认——“是，我是在骗你”。 更何况沈望本来也没骗人。 “我没骗你……” “嗯嗯。” 于橙橙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好像就因为这一句话就彻底相信了沈望。 “沈先生，谢谢您帮我。” “不用谢，你也不用着急做决定。” 沈望挥挥手：“我先把这个项目负责人的电话给你，你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他会仔细跟你讲清楚的。” “明天我会给他说一声，到时候你提我的名字就行。” “好的。” 于橙橙兴高采烈的掏出手机记下秦延的号码，开心之余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不对啊！本来是她要安慰这位心情不好的先生的，怎么却变成这位先生来安慰自己了？ 愣了一下，她赶紧补救道：“对了沈先生，您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呀？可以跟我说说的。” “……” 沈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明明他都快忘了这档子事了…… “没什么好说的。” “您不用不好意思的。” 于橙橙可能是想也“尽自己所能”的帮沈望一下，坚持要问出个所以然：“我或许能帮上您呢。” “你帮不上。” “那，那您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呀。” “……” 沈望终于没了耐心，没好气道：“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 “啊？这……” 于橙橙先是一愣，然后想了好一会儿才很认真的小声安慰道：“沈先生，其实两个不合适的人早些分开也是……” “谁说我们不合适的？” 沈望打断道：“我们很合适。” “那，那既然她都已经不喜欢您……” “谁说的？” 沈望继续打断：“她很喜欢我。” “……” 经过刚刚半个小时的相处，于橙橙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怯懦，因此现在听到沈望这么不配合“治疗”，便有些较劲的反问道： “那她为什么要跟您分手？！” “因为她发现了我另一个女朋友。”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您女朋友发现您有……” 于橙橙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瞪大，表情一时间精彩无比。 “沈，沈先生，您，您是说……” “我说，她发现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所以跟我分手了！所以我心情很不好！” 沈望斜眼看过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有了。” …… 十分钟后。 于橙橙躲在休息室的吧台后面，看看手里的名片，再看看沙发上闭着眼睛的沈望，脸上有点发烫。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脚踩两条船，怎么说起来一点都不羞愧的！ 作为一个女生，于橙橙觉得自己应该对这种渣男深恶痛绝才对。 理智也已经在极力告诉她——这个男人就是个花花公子，是个玩弄女生感情的坏蛋。 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怎么样也对沈望讨厌不起来，心里始终萦绕着一股朦胧的悸动，甚至还在隐约期盼着两人的再次见面…… 又一次忍不住悄悄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于橙橙都快被自己急哭了。 “于橙橙！你在干嘛！” “他是渣男！” “不要再想他了呀！” …… …… 第二天，沈望按时出现在了《创造101》策划组的办公室。 昨天航班延误到半夜一点，等到了魔都，回到酒店就已经五点了，他干脆没睡，躺床上看了部电影就过来了。 办公室里此刻只有米璟在，自己的电脑前已经摆上了一杯咖啡。 “你泡的啊？” 沈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点苦。 “当然了，否则还能是田螺姑娘啊。” 米璟拖着下巴看过来：“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 沈望伸了个懒腰，随口抱怨道：“昨天一晚上没睡，累死我了。”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虽然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但这话确实容易引起误解。 不过米璟倒是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是压根就没多想，还是多想了却不说。 “咳。” 沈望干咳一声，赶紧岔开话题：“等会我要去找李国勋，你等齐菊菊和伟虎来了把今天的工作跟他们说一下。” “今天主要录真人秀的内容，录制我们就不用盯了，剪辑也按之前说来的来就行，关键还是下周的第一次公演……” “一共12组，咱们一人跟三组……” “杨超越的路人盘应该已经有基础了，等会让齐菊菊整理一份详细数据给我……” “……差不多就这样，有啥问题吗？” 沈望布置工作一向很简练，不到两分钟就说完了。 米璟也停下打字的动作，探出脑袋。 “有一个问题。” “嗯，你说。” “沈总，最近我们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单独约一次会呀？” “？？？” …… 一走进李国勋办公室，沈望就看到了郑石。 两人四目相对，很快又分开，只不过沈望的眼神十分平静，郑石却是有些慌乱和愤恨。 “沈老弟！快坐！” 李国勋笑着招呼沈望坐下，主动倒了一杯茶过来。 “我刚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沈老弟是为了对赌协议的事来的吧，这你大可放心，我们说到做到，下午法务就能把3%收益分成的转移合同拟好，到时候你来签个字就妥了！” 李国勋好像毫不心疼这三个点，脸上一直挂着笑。 既然如此沈望就更没什么好客气的了，直接点头应道：“那就谢谢李哥了。” “嗨，谈不上谢，这是老弟你凭本事得来的……” 说到这，李国勋顿了顿，笑容更盛：“还有件事……” “沈老弟，你跟郑石我想之前可能是有点误会。” “郑石他已经知道错了，这不刚刚还特意过来找我，说的就是就是这件事，也表达了以后会……” “李哥你等会儿。” 沈望突然打断道：“你刚刚是说郑哥他知道错了，所以就来找你了……我没听错吧？” 李国勋有点懵：“啊，我是这么说的。” “那就奇怪了。” 沈望故作不解的摇了摇头：“郑哥他不找我，却跑来找李哥你道歉……难道说李哥你跟郑哥之间也有点矛盾？” “这……” 李国勋此时哪里还不懂沈望的意思，立刻就看向郑石，严肃道： “郑石，正好现在沈总也在，你就把刚刚跟我说的话再好好跟沈总说说。” “你们以后还要一起共事……” “李哥。” 沈望没让李国勋把这句话说完，扭头盯着郑石。 “我先听他说完再谈共不共事的事儿。” 第二百七十二章 郑石走人 郑石现在无比憋屈。 他本来一直盼着沈望完不成对赌自己就可以顺利上位，但没曾想半道杀出个杨超越让《创造101》成功破圈，收获了一大波意料之外的热度。 他知道杨超越的“锦鲤”人设是沈望刻意安排的，但还是觉得这个点能爆完全是出于偶然，因此心里特别不爽，更不会服气。 很多人就是这样，往往会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为实力，把别人的成功看作是运气。 但无论郑石如何想，事实就是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现在沈望手握对赌协议，即便李国勋想帮他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他已经感受出了李国勋态度的变化，很明显就是想让自己以后好好给沈望打下手。 要是换作其他项目，郑石很有可能会选择直接退出项目，不受这份“窝囊气”。 但眼下却不行。 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创造101》已经基本注定要大火了。 如果他退出项目，除了拿不到至少六位数的奖金，更关键的是还会极大的影响他今后的事业发展。 他之前不服沈望，一点工作也没做过，这种表现就已经够不“顾全大局”了。 要是沈望拉胯了还好，但偏偏沈望又成功了，这时候他要是一甩手走人，只会显得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没有哪家公司会让这种人坐上高位的。 所以郑石现在哪怕是装，也要低头给沈望道这个歉。 …… “沈总，之前是我不对。” 郑石黑着脸，不情不愿的冲沈望点了点头：“咱们之前是有点矛盾，我产生了些小情绪，导致影响了策划组的工作……今天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以后我会服从李总安排给你打好下手的，希望咱们能合作顺利，一起把节目做好。” 郑石一共没说几句话，并且听起来很别扭，好像是在道歉，但好像又不是。 沈望看着他，不客气的嗤笑道：“郑哥，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这里面也有我的问题了？” “沈总，我没这个意思。” 郑石强忍怒气，冷冰冰道：“我说了，是我不对。” “哦，那就好。” 沈望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然后就仰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自顾自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国勋见状赶紧打圆场。 “沈老弟，你看你们既然都把话说开了，我也相信老郑以后肯定会配合你工作，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吧。” “我听说策划组之前一直挺忙的，老郑他经验丰富，能减轻一下你们的负担，这不挺好的嘛。” “有时间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喝点酒，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虽然对赌合同里明确了沈望有自由调整策划组人员的权利，但李国勋并不希望沈望把郑石踢出去，主要还是出于节目质量的考虑。 而沈望则是有另外的打算和想法。 掐掉烟，他抬起头来看看李国勋，又把视线挪到郑石身上。 “郑哥，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 “你留不留在策划组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并且咱俩的矛盾也没到什么水深火热的地步。” “我干脆说的直白一点，不就是你觉得我抢了你总策划的位子，再加上我年轻，所以你就心里不爽，故意给我添堵这点事嘛。” “这其实没什么，我也能理解。” 沈望懒得去云遮雾绕的，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压根不管郑石那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脸色。 “但是这些是咱俩人之间的私事，郑哥你年长我不少，怎么也应该能拎得清工作和私人恩怨哪个更重要把？” “可上个星期你有上过一天班吗？有干过任何一点工作吗？” “我不太清楚你这么做的动机，但想来应该是觉得《创造101》这个项目并不怎么重要吧……嗯，最起码没有这个总策划位子重要……” “沈望，你！” 郑石终于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嗯？” 沈望一脸好笑：“那郑哥你自己解释一下呗。” “我……” 郑石张张嘴，半晌没说出话。 他当然解释不出什么，因为沈望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这些事大家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但沈望现在直接这么说出来就有点“杀人诛心”的味道了。 郑石偷偷看了一眼李国勋，后者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 “咳，沈老弟，那你想怎么处理？” 犹豫了一会儿，李国勋再次开口，不过态度已经变了。 如果这时候沈望提出要郑石走人，他也就顺着答应。 但出乎意料的，沈望却只是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哥，我刚刚说了，郑哥的去留跟我没多大关系。” “这事儿我听你的，怎么安排我都没意见。” “……” 听到沈望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李国勋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琢么出了其中的门道。 手心渗出点点汗水，他突然冒出一种感觉。 从《创造101》的谈判，到对赌协议，再到现在对郑石的处理…虽然他已经在尽可能的高估沈望了，但好像依旧是有些保守。 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扭头看了眼郑石。 郑石的表情虽然还很阴沉，但相较刚才已经多了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很明显就是还没想通沈望设的套。 唉，郑石输的不冤。 李国勋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慢说出沈望留给他的唯一一个选择。 “老郑，你先从策划组出来吧。” “现在舞美组老是抱怨活太多，你过去帮衬一下，嗯……或者给你放个长假……” “李总？！” 郑石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整个人都傻了，说话也有点不过大脑：“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郑！” 李国勋脸一黑，语调拔高几分：“好好考虑！” “我……” 郑石一下子回过神来，嘴唇颤抖几下：“我，我去舞美组……”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国勋很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先走吧，我还要跟沈总单独聊几句。” “……好。” 郑石踟蹰着退到门口，最后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沈望，很清楚自己在爱奇艺的前途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一瞬间他突然特别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去招惹沈望，要是自己跟齐菊菊和伟虎一样老老实实的跟着沈望干，现在也不至于会这样。 只是这股悔意很快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恨意所代替。 与此同时，一个不理智的念头也渐渐涌了上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渣男?换我来啊! 郑石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李国勋和沈望。 李国勋很聪明的没有再继续郑石的话题，而是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沈老弟，策划组那边人手够吗？我再给你找几个人过去吧？” “不用了。” 这个事沈望早就有了打算，便直接摇了摇头：“暂时还不需要，齐菊菊三个人能力都挺不错的，够用了。” 李国勋想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行，那你什么时候觉得需要了就来找我，我马上安排。” “嗯，不过李哥……” “不过什么？沈老弟你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 沈望干咳一声：“咳，李哥你看，之前策划组是五个人，但现在我只要四个人就够，省下的那一个人的项目奖金……”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 李国勋大笑两声：“沈老弟你还差这点钱啊？” 沈望解释道：“我是不差，但齐菊菊他们平时工作量都挺大的，还经常要加班……” “我明白。” 3个点的分成说给都给了，李国勋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跟沈望计较：“这样吧，策划组的奖金还是按五个人的标准发，至于你想怎么分我就不管了。” “李哥爽快，那就谢谢了！” “……”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创造101》的其他事情，沈望也心满意足的走了。 回到策划组办公室的时候，米璟三人都各自在电脑前忙碌，见他进来才抬头看了一眼。 “沈总，郑哥他……” 伟虎犹豫着问道。 “他调去舞美了。” 沈望神色如常：“除非特别忙，否则以后策划组就咱们四个人。” “……” 三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沈望继续说道：“不过奖金还是按照五个人的标准发，另外我的那份也拿出来，你们三个分。” “就这样，继续工作吧。” 听到这话，齐菊菊和伟虎的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而米璟相对淡定一点，只是笑看着沈望，似乎已经猜出他要干什么了。 没错，沈望就是准备把齐菊菊和伟虎挖走。 在娱乐公司的各个工种当中，策划和运营是两个最重要，也是人才最为稀缺的职务。 妄想传媒现在运营方面有秦延，但策划这一块之前一直靠沈望自己撑着。 他不是没想过招几个，但实在很难找到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归根结底还是妄想现在体量太小，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整个公司里唯一一个称得上专业人士的员工——秦延，还是靠孙茹月的“裙带关系”才弄到的，由此可见其中难度。 但齐菊菊和伟虎就不错，两人做过不少项目，在爱奇艺的级别也不高，很适合作为沈望挖人的目标。 并且现在他还有“总策划”这层身份，完全可以像刚才那样边慢慢薅爱奇艺羊毛，边做顺水人情，挖人成本几乎为零。 爱奇艺掏钱帮自己从爱奇艺挖人，“草船借箭”的诸葛亮听了恐怕都要直呼内行。 …… …… 之后的几天《创造101》第三、第四集陆续上线，热度也一直保持在高位，微博前十几乎长期挂着一两条跟节目有关的热搜。 被“锦鲤杨超越”的话题吸引到目光后，很多观众也渐渐开始发现了这档节目跟以往选秀的不同之处，慢慢转化成了忠实的“秀粉”。 说是“秀粉”其实不太严谨，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创造粉”。 这就是《创造101》这种“养成偶像”的模式的最大优势——高粘合度。 观众一旦入了坑就很难脱坑，那只要节目不蹦，热度和数据就不会蹦。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整个策划组依旧很忙，但大家的压力却远没一开始那么大了，加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如此一来，沈望和米璟的第一次约会也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 “菊姐，你还不走吗？” 周二晚六点，伟虎一下班就溜了，沈望和米璟也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看电影。 “哦，我过完这点素材就走。” 齐菊菊抬头回了一句，但看向两人的眼神却有点别扭。 她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米璟到底知不知道沈望还有一个女朋友。 在她看来，米璟的身份不外乎三种情况。 不知道沈望另有女友的正牌女友。 知道沈望另有女友的正牌女友。 沈望的情人。 虽然听起来有点绕，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齐菊菊都已经把沈望打入了渣男行列。 不过齐菊菊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米璟，只是偶尔想起来时难免会有点遗憾。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其实挺喜欢米璟的，只不过…… 唉，这么好的姑娘，咋就碰上了一个渣男！ 换我来啊！ …… 另一边，沈望和米璟并不知道齐菊菊每天都饱受“煎熬”，已经打车到了一家购物中心。 这家购物中心在魔都市中心，规模挺大，前两年重新装修过一次，颇有艺术范，于是很快就成了一个网红打卡圣地。 入口处的小广场上此时人很多，大都是些美女在摆拍，还有一群人好像正在拍短视频，隐约有什么“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之类的经典社会语录声传来。 沈望看着一个个在手机前摆出各种姿势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又扭头看了看米璟，感叹道：“我感觉她们精修过的照片都不一定有你好看。” “咯咯咯，那我也去当网红好了。” 米璟难得听到沈望夸人，跟何况还是夸的自己，笑的特别开心：“岂不是肯定能比她们火。” “这可不一定。” 沈望摇了摇头：“当网红又不是光靠长相。” “那还靠什么啊？” “当然是靠会哄大哥开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 米璟笑着轻轻掐了沈望胳膊一下：“是不是也给女主播当过大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沈望学着女主播的语气模仿道：“感谢大哥送的礼物！人家太激动了！大哥不要再送了！再送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额鹅鹅鹅！” 被沈望这一逗，米璟笑的更厉害了，手也不自觉挽住了沈望。 沈望没拒绝，只是扭头“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这都是话术，你不哄的大哥开心，大哥怎么会给你刷礼物，没人给你刷礼物，你怎么红？” “是哦！” 米璟终于勉强止住笑，仰头凑近了一点。 “那我先拿你练习一下怎么哄男人开心呀……”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是第一个 晚上九点，沈望和米璟从购物中心顶楼的影院出来，准备去附近的海底捞吃点宵夜。 刚刚的电影只能说中规中矩，现在还处在春节档期的尾巴，十几部电影扎堆，两人就随便挑了一部评分比较高的喜剧。 电影本身倒没啥，两个小时看下来不好也不坏，唯独让沈望有点意外的就是居然在开头的广告里看到了《创造101》的宣传视频。 这个视频质量做的不错，短短十几秒里满是长腿美女，再加上一些舞蹈镜头，确实很能勾起观众“一探究竟”的欲望。 沈望甚至观察到坐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小哥当场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了。 《创造101》虽然之前的宣传力度就已经拉的很满，但全部都是在线上。 而现在线下也有了广告投放，那就说明爱奇艺应该又追加了宣传预算。 对此沈望当然是喜闻乐见，反正他是按比例拿分成，爱奇艺花的钱越多，节目越火，他也就赚的越多。 至于投资太高会不会导致收不回成本……沈望相信爱奇艺并不傻。 …… 随便聊着刚刚电影的剧情，两人一路走到了海底捞。 海底捞一般都是24小时营业的，再加上魔都人的一天本来就是从下班开始，所以即便已经不早了，但这家店里食客还是很多。 “先生，现在暂时没有空位，您稍等一下好吗？大约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 服务员满脸殷切的看着沈望，搞得他也不太好意思转身离开去换家店。 心想十几分钟也不长，便点点头跟米璟坐在了店外的候餐区。 服务员端过来两杯水和几盘小零食，同时还有一叠彩纸。 “二位等待的时候要是无聊可以叠千纸鹤抵餐费哦。” “好的，谢谢。” 米璟道了声谢，揪下一张彩纸笑看着沈望：“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 说着话，她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叠出了一只小千纸鹤。 “喏！送给你！” 把千纸鹤递到沈望手里，米璟又继续叠，不多时旁边就攒了十几只。 这玩意儿一只其实只能抵五毛钱，主要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沈望看她叠了一会儿，百无聊赖之中也有点手痒，就也拿了一张红纸在手上。 随便打量几眼，然后下手开始上下翻弄。 米璟最初只当他是在瞎叠着玩，笑了一下并没去管。 但等她又叠完一只千纸鹤再次抬头看过来时，眼神却一下子直了。 只见一张那么小的彩纸，在沈望手下就像活过来了一样，每一次翻转都会变个样子，很快就紧缩成了一个玫瑰花朵。 因为彩纸本来就是红色的，所以这个纸花朵非常逼真，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栩栩如生，完全就像是缩小版的真玫瑰。 米璟瞪大眼睛，心里已经惊讶到了极点，甚至比前几天得知沈望奇迹般的完成了对赌协议时还要惊讶。 不过沈望却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自顾自从装零食的小盘子里抽出一根牙签插进花朵底端，用褐色彩纸包了一下之后又用绿色彩纸做了几片叶子。 一只连花带叶的玫瑰终于大功告成，不管是难度还是逼真程度都要比最早在孙茹月面前叠的那只高上好几倍。 拿在手里欣赏了一会儿，沈望刚想给米璟秀一波，身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激动的交流声。 “哇！你快看那个男生叠的玫瑰！” “天呐！也太好看了吧！跟真的一样！” “好精致啊，好像要！” “要不我们……” 沈望抬头看过去，是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此时正交头接耳的望着自己。 “哥哥，你叠的玫瑰好漂亮啊！” 见沈望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两人也不害羞，走过来大大方方问道：“能送给我们吗？” “不能。” 沈望想都没想，直接把小玫瑰递给了正一脸笑容望着自己的米璟。 “我给我女朋友叠的。” “那你能再给我们叠一只吗？”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骄傲道：“我们可以给你钱！” “哈哈哈，算了吧。” 沈望一阵好笑，摆摆手：“我突然忘记怎么叠了。” “切！麻烦你找一个走心一点的理由好不好！” 其中一个小姑娘撇了撇嘴，不过眼神还是在偷偷往米璟手里瞟。 看得出，这种精致的小东西确实对十几岁的小女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想了一下，俩人决定退而求其次，又冲米璟撒娇道：“姐姐，那我们能借一下拍几张照嘛！拜托啦！” “……可以啊。” 米璟比沈望好说话多了，笑了一下就把小玫瑰递了过去。 “谢谢姐姐！” 两个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接过，然后就跑到旁边开始各种合影，好像手里拿的是什么难得一见的艺术品一样。 米璟看了一小会儿，然后收回视线，轻轻眨了眨眼睛。 “没想到你还会折纸呢。” “多才多艺而已。” “咯咯咯，那你还会什么啊？” “你猜。” “我才不要猜呢！” 米璟把脸凑过来，笑道：“如实交代，你用这招骗过多少女生了！” “嗯……” 沈望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同时嘴里小声嘀咕着：“……12、13、14……” “鹅鹅鹅鹅！” 米璟当然不信沈望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历经，刚想笑着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了沈望的答案。 “你是第一个。” “……” 米璟愣了一下，红着脸扭过头去：“鬼才信你！” “你自己要问的，我说了你又不信。” 沈望耸耸肩，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今年的第一个。 两人间的暧昧氛围越发浓烈，而这时候刚刚那两个小女生也拍完照回来还花了。 “姐姐，还给你！谢谢哦！” “嗯好，不客气。” 米璟回过神来，笑着接过纸玫瑰。 从包里拿出一个装太阳镜的眼镜盒，把小玫瑰小心翼翼的放进去，然后合上盖子。 沈望看着她的动作，好笑道：“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宝贝。” 米璟把眼镜盒收回到包里，开心的抗议了一句：“就是我的宝贝。” “那我再……” 沈望刚想接着说话，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米璟！” 两人齐齐转头，都看到了那个正在往这边快步走来的男人。 沈望只是有点好奇这男人是谁，但米璟的表情却瞬间变得紧张。 第二百七十五章 跟情敌吃一顿火锅 傅星宇的呼吸有些急促，脑子也有些懵。 他今天本来是跟同事来海底捞聚餐，结果刚刚吃完出来就看到正在跟沈望有说有笑的米璟。 米璟已经好长时间没跟自己联系过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自打那次米璟在吃饭时突然跑掉之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自己。 虽然他后来给米璟打过几次电话，米璟也会像之前一样和他聊天……但傅星宇明显能感受到米璟的对他态度在变得越发疏远。 甚至连米璟搬家他要去帮忙都被拒绝掉了。 傅星宇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认识米璟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本来他想找个机会好好跟米璟聊一聊的，但没想到今天居然偶遇了。 原本这是一件好事……如果米璟身边没有那个男人的话。 一时间，傅星宇心头涌上一股极大的不安，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 “小米！” 慌张来到两人身边，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好巧啊。” “是啊，好巧……” 米璟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悄悄看了一眼沈望，察觉到后者并没啥反应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这个细微的动作沈望并没注意到，反倒是傅星宇敏锐的捕捉到了。 小米居然这么在乎这个男人的感受！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呼吸有些困难，不过却又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艰难问道： “小，小米，这位是……” “他是我……” 米璟轻咬贝齿，躲开了傅星宇的目光：“男朋友。” 男朋友。 这三个字就如同一柄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哥们！” 沈望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眼前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他。 “你没事吧？” “我……” 傅星宇抬头看看沈望，再看看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米璟，深吸了一口气。 他突然明白，今天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跟米璟表达心意的机会了。 不管米璟最后会选谁，哪怕明知自己的机会很小，他也不想再像之前一样只敢把这份爱埋藏在心里了。 他要说出来！ 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心中翻涌的勇气驱散了刚刚的无力感，傅星宇重新站稳身形，眼神里突然有了些男人该有的成熟。 “我没事。” “还没自我介绍，傅星宇，小米的朋友。” “哦哦，你好，沈望。” 沈望松开手，有点疑惑的点了点头，同样报出自己的名字。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米璟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虽然不知道傅星宇的状态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但心里总归是多少好受了一些。 “星宇，我们要去吃饭了。” 米璟看了眼叫号的电子屏，主动拉住沈望的手，小声道：“咱们进去吧。” “哦……好。” 沈望此时已经逐渐回过味来，大约猜到了傅星宇的身份。 毕竟米璟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身边没几个追求者才怪了。 只不过…看着米璟有些逃避的表情，他又……觉这个傅星宇好像有点特殊。 沈望是相信米璟的，所以眼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傅星宇点了点头，就拉着米璟准备往店里走。 但还没等他们走出两步，就听见傅星宇在身后突然问道： “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 乳白色的汤底在锅中沸腾翻滚，飘起的阵阵水汽让三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沈望和米璟坐在桌子一侧，傅星宇坐在对面，周围摆放的各种食材还都安静的躺在盘子里，一动未动。 米璟有些忐忑的在桌下拉了拉沈望的衣角，不太明白沈望为什么要答应跟傅星宇一起吃这顿饭。 沈望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自顾自拿起一盘羊肉倒进锅里，随口问道： “你跟米璟认识多久了?” “五年零六个月。” 傅星宇立刻报出一个时间，然后目光炯炯的反问道：“你呢？” “我啊……” 沈望回忆了一下，笑看着米璟：“好像是四个月，我没记错吧？” “嗯。” 米璟点了下头，轻声补充：“四个月零十天。” “……” 傅星宇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惨白，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摇摇头：“时间不长啊，难怪小米之前一直没有跟我提起过。” “是不长。” 沈望顿了一下，笑着继续问：“她之前很多事都会跟你说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傅星宇还没来得及说话，米璟反倒是先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她以为沈望是在怀疑自己什么，迫切的想要解释，但当着傅星宇的面又没法说，一时间既委屈又不知所措。 但傅星宇却是不在乎这些，立马就迫不及待的回答道：“当然了，我是小米最好的朋友！” “尤其是小米父母出意外去世的那段时间……” “我知道了。” 沈望突然打断了傅星宇的话，淡淡道：“这些事没必要再提了。” “……” 傅星宇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心中万分后悔自己光顾着“炫耀”，没有考虑到米璟的感受。 “小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没关系的。” 米璟伸出筷子夹起一些羊肉卷，轻轻放到沈望的餐碟里。 “我们快吃吧，都煮好了。” …… 一顿饭的功夫很快过去。 三人间的气氛依旧沉闷，尤其是傅星宇，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他不是白痴，自然已经看出了米璟的心之所属。 虽然他其实早就知道米璟并不喜欢自己，也承认沈望最起码看起来很优秀，应该可以带给米璟幸福。 但是…… 但是整整五年的感情，即便是单方面的，也不可能如此容易的就放下了。 傅星宇这边味同嚼蜡，万念俱灰，而沈望也已经基本搞明白了米璟跟傅星宇的关系。 一个人是友情，一个人是爱情，这种双方关系的纠缠牵扯到了很多复杂的东西，有时确实很难有一个彻底的决断……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 就在沈望准备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的时候，傅星宇忽然抬起头，想要做最后一次尝试，也给自己过去的五年一个交代。 “小米，我能跟你单独聊一会儿吗？” 傅星宇的声音很沉闷，甚至有点哀求的意思。 只是米璟不想沈望再有一丁点误会，挣扎了一下便咬牙想要拒绝。 “对不起，星宇……” 然而还没等她这句话说完，沈望便突然打断道： “我觉得你们还是聊聊吧，有些事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看着神色复杂的米璟，沈望轻轻点了下头。 “我相信你。”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今天留下住吧 沈望买完单就走了。 傅星宇看着对面眼帘低垂的米璟，沉默很久后才无比勉强的笑了一下。 “小米，我们换个……” “就在这里说吧。” 米璟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想让沈望等太久。” “……” 傅星宇表情痛苦，嘴巴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是他的女人。” 米璟抬头看了看如同丢了魂一样傅星宇，紧咬嘴唇：“星宇，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其实完全可以不说的，但她还是说了。 因为米璟知道，她跟傅星宇的任何关系都会在今天彻底结束了。 只不过这句话在傅星宇听来，却好像又有一层别的意思。 果然，小米她是在乎我的！ “小米！你知道吗？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五年了，不论如何我今天都要说给你听！” 他猛地抬起头，急切道：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了！” “我现在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是大一的社团活动，你穿着一件碎花裙子，站在大树底下在等舍友……” “你当时笑的特别好看，还有些害羞，我一下人就傻了……” “……” 傅星宇陷入了漫长的回忆，脸上也渐渐流露出一丝幸福。 米璟并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听着。 很多事她早就忘掉了，但没想到傅星宇却记得如此清晰，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 要说心里没有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任何一个女生面对这样一个默默喜欢了自己五年的男生时，恐怕都很难做到没有任何动容。 但感动和爱，终归是两回事。 看着面前的傅星宇，米璟脑子里却满是沈望的身影。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愧疚，不过一个念头也越发坚定。 一些该珍惜的要珍惜，一些该舍弃的要舍弃，因为只有让该结束的结束了，该开始的才会开始。 只可惜仍在喋喋不休的傅星宇并不知道米璟此刻的想法，也并不明白—— 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只不过是在感动自己。 …… 半个小时后，米璟一个人走出了海底捞。 站在门口，她最后一次回头看向那个依然坐在座位上的失魂落魄的身影，在周围一片热闹的环境中是那么格格不入。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一个服务员走到傅星宇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如果您已经吃完的话，能不能……” “……” “对不起，我这就……” 傅星宇怔怔的抬起头，又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急匆匆的向门口看去。 米璟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我这就走。” 他费力的支起身子离开餐桌，行尸走肉一样慢慢穿过狭窄的过道向外走去，眼神空洞洞的。 几个手里拿着蘸碟的食客路过他身边时都下意识的避了避身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人身上会有一种日薄西山的绝望感。 一个小孩子好奇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拽了拽身边女人的衣角。 “妈妈妈妈！” “怎么了桃桃？” “你快看那个叔叔！” “嗯？那个叔叔怎么了？” 叫桃桃的小孩子似乎词汇量不怎么丰富，捏着小手想了好一会儿才奶声奶气的喊道： “他好像一条狗哦……” …… …… 明月高悬，却看不见星星。 魔都的夜空相比于国内其他任何城市来说似乎都要黑的更纯粹一些。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灯光太亮，还是因为它承载了更多的欲望和悲伤。 抬头看看“天景国际”四个大字，米璟已经不太记得她是怎么走回来的了。 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该如何给沈望解释的问题。 虽然沈望说了“相信自己”，但恐怕很难会有男人真的这么大度吧，更何况她之前也从未主动提起过傅星宇的事情。 米璟有些后悔没有早点跟傅星宇彻底说开，更害怕沈望会生气…… 电梯在16楼停下，站在房门外，从包里摸索出钥匙。 “咔哒。” 房门打开，但屋里也同时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 早上走的时候忘记关电视了吗？ 不对，早上也没开电视啊。 难道说有人进来了！？ 米璟瞬间大为紧张，但也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回来了？” “沈，沈望……” 快步跑进客厅，米璟傻傻的看着那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眼眶突然湿了：“我，我以为你回酒店了。” “哪能呢。” 沈望站起身笑问道：“怎么样？话都说开了？” “嗯……” 米璟踟蹰着走近一点，小声犹豫道：“沈望，我跟傅星宇其实……” “我都知道了。” 沈望指了指摆在桌上的手机，又指了指米璟的包。 米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慌忙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通话时间50多分钟。 “你什么时候……” “咳，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是要偷听你们说话。” 沈望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顺手挂掉电话：“主要我是怕他一激动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当时我钱包不是放在你包里吗？买单的时候我去拿钱包，就是那时候打的电话。” “不过你们后来说了啥我基本没听见啊，火锅店那么吵……” 沈望说着说着，却突然看到米璟一下子丢掉手机向自己冲了过来，忙不迭想要躲开。 “卧槽不至于吧！我这也是为你好啊！犯不上跟我拼……” “噗通！” 只不过还没等他嚎完，下一刻两个人影便一起重重摔在了沙发上。 “靠！有话你好好说啊！哪有一上来就动手……” “嗯？？？” 嘴唇上突然传来的柔软打了沈望一个措手不及。 米璟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所有想说但还未说出口的话尽数融在了这不顾一切的激吻中，让两人都在这瞬间忘掉了一切。 一只高跟鞋从沙发滑落到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在双唇短暂分开的间隙，米璟喘息着趴伏在沈望耳边，长发散落在一侧。 她轻轻把脑袋往沈望的脖子里拱了拱，声音很小。 “今，今天留下住吧……” “我……” 沈望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但还没等他说话，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十分不合时宜的吱哇乱叫了起来。 他本来不想去管，但又着实影响情调，最后只好摸索着拿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是李国勋打来的。 “喂，李哥……” “沈老弟！你刚才干吗呢？！怎么电话一直占线！” 李国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躁。 “节目有个突发情况！你赶快来一趟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都起床给沈总跳舞! 十一点多，沈望着急忙慌的赶到了《创造101》项目组会议室。 “沈老弟！你终于来了！” 李国勋正在屋里来回踱步，除此之外还有五六个负责人，也都是一脸愁容的样子。 “怎么了李哥？大半夜把大家都叫过来，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很严重吗？” 沈望此时同样有点着急，甚至都顾不上跟别人打招呼。 “唉，老王，你跟沈总说一下吧。” 李国勋叹了口气，指了指另外一个中年男人。 沈望知道他，版权组的负责人，王培光。 “沈总，你看这个。” 王培光也不墨迹，立刻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一下。 沈望走近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是一条几个小时前发布的“警方通报”，具体内容大约就是根据帝都朝阳区群众提供的线索，成功在某小区抓获了几个吸du人员，其中有一个还是歌手，化名陈某某。 “怎么了？” 沈望有点疑惑：“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陈某某就是陈宇帆。” 王培光摇了摇头：“我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估计明天一早他的经纪公司就会发声明了。” “陈宇帆，他……” 沈望皱了皱眉，一下子反应过来：“我们第一次公演是不是有一首歌就是他的？！” “是啊！” 王培光愤愤的合上电脑，看得出很是不爽：“眼下闹出这档子事儿，他这首歌肯定是用不了了，必须要换歌。” “但是明天晚上就要公演，用这首歌的那组选手都已经练好舞了，现在重新编舞再练肯定是不行了！” 沈望想了一下，建议道：“那就换首差不多的歌，编舞稍微改一改不行吗？” “既然公演的时间不可能变，那今晚熬夜找一首差不多的歌，明天把版权谈下来，这应该还来得及吧。” “沈老弟，我们现在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旁的李国勋有点郁闷的接过话茬：“不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找到完全适合现在编舞的歌，如果要大改编舞的话时间又太短，估计选手很难有充分的准备。” “总之就是明天这组的舞台效果应该会大打折扣。” “但是这些还是其次的……” 李国勋苦着脸继续说：“关键是之前她们练习时拍的真人秀素材这下也用不了了，肯定需要补拍。” “沈老弟，这部分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 沈望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简单思考一阵就想出了好几个解决方案。 “真人秀的部分倒是不难，反正节目播出还有三天，完全来得及。” “还是要先看一下明天她们的表演到底怎么样再做打算。” “呼，那就好……” 听到沈望如此自信，李国勋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之余也终于顾得上发泄一番了。 “他大爷的陈宇帆，闲的没事了去沾毒！害得我们都跟着折腾，必须要打官司把损失要回来……” “幸好下两期还没播，否则更麻烦……” “这组选手也是倒霉，这事儿要是早几天爆出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紧张……” 沈望对骂陈宇帆不感兴趣，不过听到这倒是突然有点好奇这几个倒霉蛋是谁。 “对了李哥，这是哪一组啊？” “6组，喏，选手名单在这。” 李国勋顺手递过一张纸：“还有你的公司的一个人呢。” “我公司的？” 沈望一愣，低头看向那一串名字。 王艺锦（c）、孙茹月、朵雨、王娇娇、范雅如…… 一共7个人，顺序是按观众打投名次排的，孙茹月在小组第二，放在全部101个人里面是十八名。 孙茹月能排在这个位置已经大大超乎沈望的预料了，只可惜等公演这期节目一播出，估计这7个人的名次都要掉一掉。 除非能找到一首在编舞风格、节奏、卡点跟前一首歌完全一样的替代歌曲。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 想到这里，沈望突然抬起头来。 刚刚不知道有孙茹月所以他懒得管太多，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李哥，我觉得不用再去找歌了。” “嗯？什么意思？” 李国勋一脸不解：“难不成陈宇帆的事是假的？谣言？” “不是。” 沈望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原创一首‘定制’歌曲，就按之前的编舞来写歌，这不就不需要改编舞了嘛。” “……” 沈望此言一出，不光是李国勋，整个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过来。 不过大家的眼神里并不是赞赏，而是有点看二傻子的感觉。 “那个，沈老弟，这确实是一个解决方法。” 李国勋干咳一声，问出一连串问题：“咳，不过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一首定制歌？即便有这种音乐天才，咱么又要去哪里找？就算找到，那还来得及吗？哪怕来得及，质量能保证吗？” “所以这事它不具备操作性啊……” 按照任何正常人的逻辑，都应该明白李国勋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压根不可能做到的事……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知道沈望有系统。 “李哥，这首歌我来写，现在找人带我去看编舞，明天一早我把歌给你。” 沈望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此时也不墨迹：“明天上午让选手把歌学一学，下午录出来，编舞又不用动，她们完全赶得及上台表演。” “这样就不会牺牲这一组的舞台质量了，对选手也公平。” “李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 李国勋目瞪口呆的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试探道：“沈老弟，你还会写歌？” “会。” 沈望点了点头：“我之前写的一首火过一阵，叫《少年》。” “《少年》……” 屋里众人想了一下，还真有不少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明显就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可是这次……” 李国勋还是有点犹豫，沈望却懒得再浪费时间，直接站起身来打断道： “这样吧李哥，我们干脆做两手准备。” “我这边去写歌，版权组那边也同时去找歌，明天一早咱们看看哪首歌好就用哪个，你看怎么样？” “那……行！” 见沈望都这么说了，李国勋也不可能再质疑什么，伸手叫来一个处理选手事务的负责人。 “刚刚沈总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你现在赶紧找选管去把第6组的选手从床上给我叫起来，让她们给沈总跳舞！”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观动摇的孙茹月 当七个女生睡眼惺忪的站在一号练习室里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刚刚指向12点。 看得出这些女生对大半夜从床上被叫起来颇有些郁闷，但作为选手又不敢太过抱怨。 “刘姐，这么晚是要补录镜头吗？为什么不明天再录啊……” “都打起精神来！你们组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 姓刘的选管现在也满心不爽，说话并不怎么客气：“我刚刚接到通知，你们组公演的歌用不了了，必须要临时换歌……” “啊？换歌？！” “为什么呀？？” “可我们都排好舞了啊！” “这哪里来得及换啊！” “……” 七个人听到这话瞬间都不困了，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惊讶与慌张。 “行了！听我说完！” 选管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喝止住众人的吵嚷。 “具体因为什么你们就不用管了！节目组肯定会妥善解决的！” “等下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根据你们之前的编舞写一首新的原创歌曲！” “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明白吗？” “啊？” 七个人面面相觑，表情很是担忧，但好在没有像刚刚一样炸开锅。 虽然没人说话，但选管还是猜出了她们的想法，撇了撇嘴劝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反过来想一想，这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这首歌不管质量怎么样，你们肯定都是首唱和原唱，别的选手想要有这个机会还得不到呢。” “你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 七个人没吭声，因为她们明白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要是歌的质量不行，什么原不原唱的都白搭。 “好了，你们先热一下身吧，等下人来了立刻开始跳，不要耽误时间。” 选管懒得再多说什么，刚准备坐下眯一会儿，敲门声却响了两下，紧接着沈望就推门进来了。 “沈总！” 女人登时换上一张笑脸，赶忙迎了上来。 “您来了，这边选手都准备了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辛苦你了。” 沈望点点头，看了眼一脸惊讶的孙茹月，目光又扫过其她六个女生。 选管忙不迭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咱们节目的总策划，沈望沈总。” “沈总同时也是一个音乐人，这次的歌就由他来写。” 总策划…… 一听到这个名头，对面的女生眼神都亮了一下，然后赶忙站成一排齐齐鞠躬。 “沈总好。” “……” 沈望的嘴角不自觉颤了一下。 这要是一人再提上个小包，活脱脱就是ktv选公主的场景啊。 “咳，这么晚把大家叫过来，耽误你们休息了……” 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稍微走近两步：“不过事发突然，节目组也没办法。” “你们准备好就可以开始跳了。” “好的沈总，那……” 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说了两句，然后c位王艺锦抬头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嗯。” 沈望摆摆手拒绝了选管送来的椅子，就那么抱胸站着，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面前七个穿着宽松训练服的女生也已经摆好姿势，等音乐一响，立刻就按照之前排练好的跳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次普通的练习，但她们的动作做的都很到位，脸上也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好像是有意想要给沈望留下深刻一点的印象。 沈望现在脸皮其实已经很厚了，但被七个美女一直盯着看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孙茹月，眼神仿佛就黏在他身上了一样，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 幸好一首歌的时间不长，音乐很快就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七人，沈望拖着下巴，心念一动，系统界面出现在脑海。 检索完全符合这支编舞的歌曲。 很快，六首歌出现在系统列表当中。 数量并不多，并且除了第一首的质量是“优秀”之外，其它的五首都只是“普通”。 看来应该是受到了检索条件限制的影响。 不过有一首就够了。 沈望没有犹豫，立刻花了17个愿望点买下这首《告白气球》。 连词带曲，甚至还有编曲。 ok，问题解决。 不过他也明白做戏要做全套，于是又让七人跳了两遍，临走前还要了一份录像。 就这样，沈望回去“搞创作”了，选管把他送走后也懒得再管这一堆选手，交代了两句自己也走了。 如此一来仅剩的七个女生终于可以放开讨论刚刚的事情了。 “那个总策划好年轻啊！我之前在台下看到过他好几次，还一直以为是打杂的呢！” “是啊是啊，估计也就二十多岁吧。” “这么年轻就做到总策划了，他好厉害啊。” “真希望他写的歌能好一点，万一火了我们岂不是也能跟着沾光……” “想什么呢你！就一晚上的时间，还要完全符合我们的编舞，我只祈祷别太差就好了，毕竟第一次公演之后就要淘汰一半的人了。” “唉，我估计肯定没戏了，咱们组也就艺锦和茹月肯定能晋级……” 众女并不知道沈望就是孙茹月的老板，孙茹月自己也不可能说。 毕竟综艺节目虽然没有避嫌的说法，但是这件事一旦传开对她肯定会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 因此她现在只是偶尔附和几句，不过心里却开心到不行。 我喜欢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茹月，想什么呢？” 七个人里目前排名最高王艺锦突然凑过来，笑道：“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哦。” 孙茹月有点疑惑：“什么事情啊？” 王艺锦左右看了一下，神神秘秘的伏在孙茹月耳边，小声说道：“刚才咱们跳舞的时候，我看那个沈总注意力基本都在你身上呢。” “他估计是喜欢你呢。” “啊？” 孙茹月一愣，既高兴又紧张。 但她又不能跟王艺锦说“其实沈望是我老板”，于是只好低着头打了个哈哈。 “是么……我光顾着跳舞了，都没注意到。” “傻不傻呀你！” 王艺锦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孙茹月一下：“你要是能搭上他，不光在节目里能多拿镜头，就算节目结束了肯定也有很多资源的！” 孙茹月心说我现在其实就多拿了很多资源，不过嘴上还是故作无奈道：“他又不傻，怎么会无缘无故帮我嘛，保不准还会让我陪他……” 孙茹月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她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但王艺锦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茹月你也太单纯了吧！” “陪他怎么了？有多少人想陪还没机会呢！” 王艺锦悄悄指了指另外五个正在一旁说笑的女生，压低声音：“你别看她们现在都没说什么，明天那个沈总再来的时候，肯定有人会找机会推销自己的，你信么？” “不，不会吧。” 参加《创造101》算是孙茹月第一次迈进娱乐圈的大门，因此三观难免有些动摇。 “有什么不会的。” 王艺锦理所当然的小声解释：“陪男人睡几次就能得到别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资源，就能红，这种事多划算啊。” “咱们做偶像的黄金时间就这几年，现在不好好把握住，以后等你后悔了都来不及了。” “……” 孙茹月愣愣的看着眼前长相甜美，声音也很温柔的女生，好半晌才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艺锦……” “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望，咳，沈总他要你那个……你会答应吗？” 王艺锦轻轻笑了一下，嘴角露出两个很甜的小酒窝，像极了无数男生心中的完美邻家女孩模样。 “当然啦。”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女人都有贤惠的一面 听到王艺锦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说出“当然了”这三个字，孙茹月除了有一丢丢佩服她的坦诚之外，心里更多的还是三观颠覆的震惊。 以她优渥的家庭条件和从小接受的教育，虽然可以理解王艺锦的想法，但自己却很难接受。 不过这就是如今娱乐圈的现状，甚至可能还要更夸张。 用圈里的黑话来说，沈望这种手里有资源、有权利的年轻男人就是“唐僧肉”，时刻都有无数“妖精”在盯着，想要从他身上分走一杯羹。 毕竟在很多女艺人看来，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吃亏。 …… 另一边，沈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露了个面就变成了唐僧，更不知道有好几个“女妖精”已经盯上了自己。 从练习室出来他就一路回到酒店，先洗了个澡，然后从邮箱里把曲谱下载下来，对照着孙茹月她们刚刚的舞蹈录像唱了几遍，感觉没啥问题之后就直接关了电脑。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今天折腾了一天，着实有点累。 不过就在他刚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有给林晓草打电话。 这个点林晓草应该已经睡了，沈望也不愿意再把她吵醒，便只是发了条微信过去。 【我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现在已经忙完准备睡觉了】 退出微信，调好闹钟，刚准备扔掉手机睡觉，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 小草不会一直没睡在等自己吧。 沈望赶忙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并不是林晓草，是米璟。 “节目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米璟在电话那头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哦，没啥大事，就是公演的一首歌出了点问题……” 沈望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话筒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杂音，似乎是米璟正在穿衣服。 “你干啥呢？” “我过去陪你啊。” 米璟的声音很急切，好像有点心疼沈望：“你不是要熬夜写歌吗？我过去帮帮你吧，我懂一点乐理的。” “最起码也能帮你打打下手，泡泡咖啡，买点宵夜什么的……” “大可不必！” 沈望一听米璟要过来，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这尼玛要是真来了还不得全露馅了。 “我一个人就行，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我不累。” 米璟有些倔强：“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想陪着你……” 沈望心里有点感动，但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只能随便找个理由应付一下这样子。 “那啥，不是我不愿意你来。” “只不过像我们这种音乐人搞创作的时候都喜欢独处，这样才有灵感……” 沈望毫不要脸的直接自称“音乐人”，但找的理由倒是把米璟给说服了。 “那好吧……但是你不要勉强自己啊，实在不行就用版权组找的歌代替嘛。” “我知道了。” 沈望长舒一口气，又随便说了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 左上角的信号从“2g”变成“4g”，一条微信也延迟推送了进来。 【小草：嗯，那你快点休息吧，一定要注意身体的。】 【小草：晚安（微笑）！】 林晓草很明显并不知道“微笑”这个表情现在一般用在嘲讽的语境当中，甚至这都应该是她第一次发表情。 沈望跟屏幕上的那个小黄脸对视一阵，突然笑着嘀咕道： “傻子嘛……” …… …… 第二天一早，沈望是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的。 闹铃没响，说明现在还没到七点。 “谁啊！” 沈望满是不爽的翻身下床，打开房门，然后就看到了手里提着餐盒的米璟。 “你咋来了？” “我怕你熬夜顾不上吃东西，想着你这个时间差不多应该已经忙完了，就做了点早餐送过来…...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啊。” 米璟的语气有点内疚，同时脸也有些红。 “没事，本来我也要起床了。” 沈望让开身子，随意道：“我先去洗个脸。” “好……” 米璟低着头走进屋，脸好像更红了一点。 沈望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走进洗手间，然后立马就明白米璟为什么脸红了。 感情是因为自己上半身啥也没穿。 赶紧回到屋里拿了件衣服快速穿好，沈望有点尴尬的解释道：“咳，那啥，刚刚起的有点急。” “嗯……” 米璟正站在桌子上摆弄带来的一堆餐盒，闻言只是小声应了一下，不过脑子里却全是刚刚的画面。 沈望他……身材这么好的吗？ 几分钟后。 等沈望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时，米璟也已经把早饭摆好了，满满的一桌种类十分丰富。 沈望有点惊讶：“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你快尝尝。” 米璟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递过一双筷子。 “好。” 沈望接过筷子，夹了片煎培根塞进嘴里，立刻含糊着夸赞道：“好吃……这么多你做了多久啊？” “没多久啦。” 米璟开心的把餐盒往沈望那边推了推：“那以后我给你带早餐吧？不要总在外面吃了。” “算了吧，太麻烦了。” 沈望边吃边摆了摆手：“你还要早起做饭，有这功夫不如多睡一会儿。” “没关系的啊，我自己也要做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 “……那行。” 沈望想了一下，也不客气：“那你就顺便多做一点吧。” “嗯好。” 米璟的表情很满足：“你想吃什么以后早点告诉我。” “知道了……” …… 吃过早饭，米璟把餐盒收拾好，然后又开始整理沈望穿过的衣服。 脏衣服沈望之前一直都是攒几天然后一起送到酒店的洗衣房去洗的，不过米璟说酒店洗的不干净，非要带回去帮他洗。 沈望也不知道都是洗衣机，洗出来能有什么区别，但架不住米璟坚持，最后也就随她折腾了。 一边看着扎着丸子头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的苗条身影，沈望一边打开了《告白气球》的曲谱。 在曲谱最下方随便点了下空格，然后保存、关掉文档。 右键，查看文件属性。 “修改时间”一栏的日期已经从今天的凌晨一点多，变成了现在的时间。 沈望满意的点点头，感觉最近自己的警惕性和反侦察能力着实大有长进。 只要继续保持下去，渣男路上岂不是就再无修罗场了嘛！ 第二百八十章 男生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七点多一点，两人从酒店出来，米璟直接去了策划组办公室，而沈望则是跑去节目组的录音棚，准备把《告白气球》的伴奏做出来。 毕竟虽然有了曲谱，但距离一首完整的成歌中间还差着编曲和演唱。 跟李国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又花10个愿望点买了个“初级音乐制作”技能，沈望立刻就在录音棚的电脑前开始忙活。 因为时间紧迫，很多伴奏里的素材他都没有用真实的乐器演奏，而是用软件自带的乐器音效来做的，虽然效果会差一点，但胜在速度快。 再加上《告白气球》本身只是一首甜美曲风的情歌，编曲不需要太复杂，所以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伴奏就做好了。 最后又完整听了一遍，从电脑前抬起头，沈望这才发现李国勋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来了，身边还跟着《创造101》的舞蹈总监和音乐总监。 “沈老弟，你真的把歌做出来了？” 李国勋见沈望起身，忙不迭凑过来。 “嗯，伴奏出来了，找个人唱一下，听一下效果吧。” 沈望点点头，顺便把已经填好词的曲谱递了过去。 “老张，你先看一下。” 李国勋不懂乐理，只是看了眼《告白气球》的名字就把曲谱递给了音乐总监。 音乐总监叫张卓，在国内算是比较出名的音乐人了，操刀过很多音乐类的综艺节目，也跟不少歌星合作过。 他一接过曲谱就小声哼了起来，很快又带上耳机开始反复听伴奏，表情也慢慢变得越发惊讶。 凭借自身丰富的经验，他很快就看出这首歌的音乐性并不算顶尖，也就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但旋律却很上口，基本达到了听两遍就能哼出来的地步。 更关键的是编曲，主奏的乐器是一种不太常用的合成音色“lead”，副歌部分大量使用了分切音，再加上颇有点热带风格的底鼓……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契合了浪漫、甜蜜的曲风。 甚至在张卓看来，这个编曲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改动的空间了。 要不是他刚才一直站在沈望后面看着，否则根本不会相信这种编曲是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完成的。 “沈总……” 摘下耳机，他一脸复杂的看着沈望，只说了两个字：“厉害！” “……” 另一边，李国勋虽然不懂音乐，但却信任张卓，听到他这么说当下不由得大喜过望。 “太好了！那沈老弟你赶紧把歌录出来给我们听一下吧！” “好。” 沈望也不墨迹，点了点头就转身走进录音室，在电容话筒前站好，带上耳机。 张卓则是亲自坐到调音台前，一顿操作后隔着透明玻璃冲沈望比了个大拇指。 沈望同样竖起拇指，耳机里很快就响起了伴奏。 默默的又买了一个“中级演唱”技能，然后查看了一下略显悲伤的愿望点余额…… 等待片刻，开口。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 …… 两个小时之后，就在别的选手还在为今晚的公演做最后的准备时，第六组的七个女生则是来到了录音棚。 她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告白气球》学会，并且在舞台上唱出来。 “沈老弟，那你就多费点心，老张留下帮你，我就先走了，有事随时告诉我。” 李国勋笑着嘱咐一句，脸上全是笑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句话说完，沈望自己没觉得有啥，但站在一旁的七女的眼神却不一样了。 她们昨晚之前可能不认识沈望，但绝对都认得李国勋这个项目里权利最大的总制片人，眼下听得连他都对沈望是如此态度，一个个小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众人目送李国勋离开后，沈望跟张卓对视一眼，建议道：“张老师，时间紧张，七个人我们分开带吧。” “您比我水平高，要不您带几个演唱能力弱一点的？” “嗯，没问题。” 张卓这时候也没瞎客套，点了点头看向七个女生：“你们谁觉得自己唱歌水平一般的？站出来跟我走。” 虽然是音乐总监，但张卓也不可能详细记得每个选手的声乐能力，因此便直接让她们自己掂量。 但谁也想不到七个女生这时候都莫名来了自信，墨迹半天竟然只有一个人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 张卓一楞，脸色立刻就垮了。 “干嘛呢？！” “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 “要不你们就一人在这里给我唱一段！” “要不就别浪费大家时间！” 此时并不是在练习室录日常，周围没有摄像机，所以张卓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被吼了一顿，七女相互看看，终于又有三个人顶不住压力默默向前走了一步。 “张老师，对不起，我们……”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 张卓正在气头上，跟沈望点了点头就自顾自迈步走了，而刚刚站出来的一共四个女生也只好慌忙跟上，只不过临走时看向同组“姐妹”的目光中多少有点嫉妒。 他们一走，房间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沈望看看剩下的三个人，除了孙茹月外，王艺锦他有印象，但另一个就忘记名字了。 不过这个女生倒是反应很快，察觉到沈望的目光之后立刻就主动自我介绍道：“沈哥，我叫范雅如，请多多关照啦。” 撒娇般的语气配上可爱的表情，还特意用了“沈哥”这个称呼，一出手就是老绿茶了。 该说不说，一般男人还真不一定遭得住。 但沈望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就不再看她，把曲谱和歌词递给三人。 “都认得谱子吧？” “嗯。”三人齐齐点头，作为女团练习生，简单的声乐知识是都要学的。 “好，那你们就先自己练习一下，那边有录好的成歌，可以去听。” “谱子上已经把你们各自要唱的部分标注好了。” “这首歌不难，一个小时肯定能学会，到时候你们再唱给我听一下。” 沈望几句话交代完任务，然后就往旁边的沙发一坐：“抓紧时间开始吧，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问我。” “好的。” 三女答应一声，然后就各自开始自学这首《告白气球》。 莺莺燕燕的歌声回荡在房间里，从三人脸上的表情来看都对这首歌非常满意。 她们没有张卓那么专业，只是觉得好听，尤其适合女团甜甜的舞台。 一想到这样一首歌的首唱竟然是自己，三人都有些兴奋，练得也都很卖力。 沙发上，沈望坐着听了一会儿，感觉好像也用不上自己，便闭眼准备休息一下。 不过也就过了不到五分钟，耳边就有一个声音传来。 “沈哥，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哦好。” 沈望听出来了是范雅如，慢慢把眼睁开。 然后下一秒人就傻了。 ？？？ 这尼玛至少得是d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一次公演 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沈望还是明白的，这次是真不怪他。 范雅如弯腰站在面前，宽松的领口都快要怼到他脸上了，就是换了如来佛祖这在里也难免会看到。 “咳。” 把视线从那白花花一片上挪开，他干咳了一声，范雅如这才恍然大悟一样赶忙直起身子坐到旁边。 “沈哥，那，那个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教你……” “你问吧。” 沈望很快恢复正常，范雅如也不气馁，立刻凑近一点，指着曲谱。 “就是这里，这几个切分音我总是唱不好。” “哦……” 沈望点点头，先听范雅如唱了一遍，然后纠正道：“这里你要把弱拍音延续到下一个强拍上。” “就是这几个字要拉长一点尾音，你可以注意听底鼓……” 沈望教的很认真，范雅如看起来学的也很认真，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最后又请求道： “沈哥你能唱给我示范一下吗？” “行。” 沈望没多想，马上就唱了一遍。 “怎么样？明白了吗？” “嗯，我再试一下。” 范雅如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有些迷离和崇拜的看着沈望，糯糯的开口唱道：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既羞涩又勇敢的表情，既纯又欲的眼神，要是范雅如在舞台上能保持这种水平，估计当即就能斩获一大片粉丝。 就连沈望虽然明知这都是套路，但心里还是出于雄性本能涌上了一股悸动。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刚才一直悄悄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孙茹月却终于忍不住跑了过来。 她虽然听不见两人在说啥，但光看表情就感觉不对劲。 “沈总！我有个地方不会唱！你能教我一下吗？” “……” 沈望略有些无语的看了孙茹月一眼，而范雅如则是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低着头小声说道： “茹，茹月，是我先来的……” “你！” 孙茹月看着跟平时判若两人的范雅如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她还要顾忌不能暴露自己跟沈望的关系，只好强行把怒火往下压了压。 “行，那我先等一等，你快点问。” “要，要不还是你先来吧。” 范雅如“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胆怯道：“我多等一会儿无所谓的。” “那就谢谢了！” 孙茹月毫不客气，暗戳戳的把她挤开，一屁股坐到了沈望旁边。 范雅如踉跄一步，瞪大眼睛。 虽然她不太明白一向很好说话的孙茹月为啥突然变得这么暴躁，但心里同时又在窃喜。 孙茹月表现的越野蛮，不就衬托的自己越柔弱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悄悄看向沈望，企图在后者脸上寻找到对孙茹月的嫌弃和厌恶之情。 不过很可惜，沈望此时的表情并没有厌恶，甚至还有点看戏的意思在里面。 范雅如没想到沈望这么没有“同情心”，只好无奈的先走远几步，准备等会儿再做打算。 而孙茹月这时候也指了指曲谱，目光不善的看着沈望。 “这句我不会唱，你唱给我听！” “唱就唱，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 沈望撇撇嘴，看向孙茹月指的歌词，旋即愣了一下。 “尼玛，你们怎么都是这几句不会唱？！” …… 晚上七点，《创造101》主录影棚。 一千名来自全国各地观众已经进场，此时正举着写有不同名字的应援灯牌大呼小叫。 他们都是各个选手的真粉丝。 虽然节目开播才四期，但像杨超越、吴璇伊、孟美琪，包括周洁珊这些排名靠前的选手都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最火的几个的热度更是甚至可以比肩一些小明星了。 要不是因为有诸如安全问题之类的考虑，这次公演如果敞开售票，估么着来个一两万人不会有什么难度。 “各位女团创始人你们好！感谢大家来到《创造101》第一次公演现场！” 舞台上，导师之一的黄子涛站在聚光灯下，头顶的金字塔型logo格外亮眼。 “今天是我们101个女孩第一次和她们的创始人见面。” “祝贺你们成为她们成团之路首次大考的考官！” “你们今晚行使的权力将和她们的命运紧密相连……” 在一千个人的期待中，黄子涛很快把规则简单介绍了一下，其他导师也一一进场。 “那么接下来……” “就有请我们第一组选手登台！” “她们带来的舞台是——《异类》！” 舞台上的灯光猛地熄灭，等再次亮起时黄子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六个着装十分朋克的女生，站在最中央的正是周洁珊。 这次公演的出场顺序是随机抽签的，所以周洁珊虽然是第一组的c位，但她其实并不是全部选手的第一名，而是第七。 不过即便如此，台下依旧是尖叫声响成一片，喊得大都是她的名字和应援口号。 “洁珊洁珊，一定成团！” “洁珊！妈妈爱你！” “哇！！今天的造型太颠覆了！” “awsl！！” “太酷了吧！” “周洁珊！我爱你啊啊啊啊！” “……” 虽然这些粉丝的激动反应在不追星的人看起来有些过于疯狂，但这其实已经算相对理智的了。 要是换了那些追男偶像的女粉，恐怕如今的场面还要再疯狂十倍。 台上，六个女生没工夫跟观众互动，各自摆好开场pose，旋即密集的鼓点响起，电吉他的声音在音响中炸裂。 “如果你不喜欢听我的歌请闭上耳朵！” “接下来要大开杀戒穿透你的耳膜！” “一直到达灵魂的身处……” 开场的第一段rap是周洁珊唱的。 《异类》的原唱是男生，歌风也是摇滚，因此对一直走的甜美路线的周洁珊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虽然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凶狠一些，但给人的感觉始终带着点奶味。 这种奶凶奶凶的语调其实有一种很讨喜的效果，站在台下的沈望甚至都已经开始猜测等这期节目一播出周洁珊的名次会上升几名了…… 很快，第一次公演的第一个舞台结束，周洁珊也毫无疑问的断层式拿到了现场观众投票的组内第一名。 宣布结果之后，这小丫头兴奋之余还不忘冲角落里的沈望比了个心，好悬惹得旁边的几个粉丝幸福到当场晕倒。 舞台上的灯光灭了又亮，亮了又灭。 第二组、第三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第六组登场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都和我有关 跟之前的几组一样，第六组的热度基本也都集中在王艺锦和孙茹月身上。 其实单从颜值上来看孙茹月并不能算是这101个选手当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大约处在中游水平。 她之所以目前排名这么高，一是因为评级舞台上的优秀表现，二是因为“好学生”人设。 虽然燕东大学算不上什么特别好的学校，但好歹是个重点本科，放在平均学历只有初高中的一众人里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所以相比于男粉更多的王艺锦，孙茹月的女粉丝比例更高，这一点从台下的喊声中也能听得出区别。 男生都在喊王艺锦，女生则是大都在喊孙茹月。 “……那接下来就把舞台交给我们第六组选手！” 台上，黄子涛看了一眼手卡，比之前多说了两句。 “她们将带给大家今天公演唯一一首原创歌曲！” “这是一首甜蜜的情歌！今晚也是它第一次跟大家见面！” “作为首唱，相信七个女孩一定可以带给你恋爱一样的感觉！” “《告白气球》，showtime！” 黄子涛竭尽所能的调动了一下气氛，观众的反响虽然依旧热烈，但也有不少人有些不满。 “原创？为什么就这一组搞特殊？凭什么不让我们家美琪唱原创！” “原创有什么好的，没有传唱度，这一组明显吃亏啊！” “啊啊啊！希望这首歌千万不要拉胯啊！月月的名次千万不能再掉了！” “……” 不管台下的粉丝到底是担忧更多一点还是期盼更多一点，此刻都已经跟台上的七个女生没关系了。 她们已经并排坐到了两张长椅上，背后是几个大大的彩色气球布景。 轻快的前奏响起，几人俏皮的站起来，一边走位一边做着舞蹈动作，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 王艺锦第一个开口，她那辨识度很高的甜甜的嗓音本来就适合唱这种歌，再加上不俗的唱功，一下子就让几乎所有观众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我的妈！太甜了吧！！！” “这是犯罪！我要报警了！” “艺锦！我爱你！！” “这歌还可以啊。” “关键是唱的太绝了！” 台下顿时爆发出到目前为止最热烈的欢呼，而舞台上的表演也很快来到了第一段副歌。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这段副歌是孙茹月和范雅如唱的，两人嗓音条件都不错，外加还都接受过沈望的“特别辅导”，瞬间又让现场的甜度翻了好几番。 观众现在只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大蜜糖罐子里，周围满是恋爱的甜腻气息。 不少女粉丝已经嚎到声音沙哑，更有甚者已经激动到哭了出来。 要是单看台下的情况，不知道的人就算以为是什么奔丧现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可能是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第六组的七个人也是超长发挥，相比于前面五组多少都有点“车祸”的常态，她们一整首歌唱跳下来，竟然没有丝毫失误的地方。 虽然有人可能唱的一般，但至少没出现什么跑音、破音之类的意外，就连舞蹈似乎也要比在练习室里跳的时候要整齐上不少。 就这样，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一场堪称女团教科书式的表演完成了。 相信等节目播出之后，很多营销号估计会把这个舞台单独剪出来，然后打上一个“神级现场”的标签。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至少有一件事已经可以肯定了。 那就是《创造101》开播以来的遇到的第一个意外情况已经顺利渡过，甚至还有点因祸得福的意思。 “……”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台上，王艺锦轻轻的眨了眨眼，背着手在逐渐平息的钢琴声中唱完最后一句，其她六个人则是或坐或站围在她身边，摆出endingpose。 一时间，疯狂的尖叫似乎要把录影棚的房顶都给掀翻，一众导师也同时起立鼓掌。 这并非是提前设计好的，而是他们完全自发的动作。 “哇喔！” 作为主持人的黄子涛走上舞台，表情同样有点激动。 “虽然我作为导师不该说这种话，但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的表演是我今晚到目前为止看过最好的一场！” “没有之一！！！” 黄子涛一波“真性情”惹得观众的情绪再上了一个台阶，但至于会不会让别的选手不爽他才懒得管。 “所以！请大家再一次把掌声送给这七个女孩！”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才渐渐停息，几十台亮着红点的摄像机从各个角度对着台上的七人，金色的追光灯全部亮起，光芒大盛。 要是换了一般的选秀节目，恐怕就是总决赛的现场都不一定有这氛围。 舞台上，黄子涛还在为本组选手现场投票的第一名制造悬念，而沈望却已经转身走了。 对他来说，只要《告白气球》的舞台没问题就行了，至于后面的几组表演，看不看都无所谓。 当然了，憋了好半天想出去抽根烟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挤开拥挤的人群，从员工通道来到摄影棚外。 天空很黑，甚至连月亮都被乌云遮挡住了。 《创造101》的主录影棚是魔都郊区的一座室内体育馆改造的，地处偏僻，周围又没什么商业区和居民区，所以周围行人很少。 “咔嚓” 点上一根烟，沈望坐在台阶上，听着背后录影棚里时不时传来的热闹的吵嚷，再看看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大片空地，突然多少有点理解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这一刻，沈望甚至有点羡慕林晓草可以活的那么简单，整个世界里只有自己和妈妈。 又或者说，他认识的每一个人，其实活的都要比他纯粹一些。 哪怕是齐明凯，也算是渣的纯粹吧。 其实沈望曾经也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再容易会因为某件事情而激动和兴奋，也变得更“成熟”和“复杂”。 可能是因为承担了太多人的爱和感情，可能是因为肩负了更多的责任…… 踩灭烟头的一瞬间，身后恰好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望头都没回，直接开口问道： “谁是现场投票的第一？” “……” 米璟愣了愣，小声回答：“王艺锦。” “嗯。” 沈望突然笑了一下。 其实鲁迅还说过一句话——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又一份承诺 “你在这里干吗呢？” 米璟轻轻走到沈望身边，捋捋裙子同样坐到台阶上，侧头看过来。 “抽烟啊。” 沈望也侧过头看着米璟，笑了笑：“你咋出来了？” “当然是找你啊。” 米璟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看你突然走掉了，以为有什么事情呢。” “我能有什么事。” 沈望懒散的往后一仰，胳膊撑住身后一层台阶，突然问道：“你现在还会想爸爸妈妈吗？” “……” 米璟愣住了，没想到沈望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因为她知道沈望之前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一直都是极力在避免这个话题的。 “当然会啊。” 沉默了一会儿，米璟小声说道：“尤其是像这种晚上，还是经常会想的。” “也不知道他们在另一边过的好不好……” “不过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他们毕竟还陪伴了我19年呢，有很多人或许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妈妈……” “……” 听着米璟的低喃，沈望看着夜空，突然想到了刘秀娟和沈自平。 老妈这时候应该还在打麻将呢吧，老爸大约在看电视，不过再过一会儿就该去自家超市对今天的账了。 等沈自平一出门，刘秀娟那边的牌局基本也就散了，而沈望小时候每天最恐惧的也是这段时间。 如果刘秀娟今天手气不错那还好说，但要是输了钱，大概率就会借“检查作业”之名让小沈望深刻的了解一下什么叫“母亲の威严”。 可以说，他能一路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直到重点大学，刘秀娟稀烂的牌技也算是发挥了关键作用。 沈望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十分普通，小时候也曾不止一次偷偷抱怨过沈父沈母。 但现在想想，其实哪怕只是这种“普通”，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 天空依然很黑，身后依然在狂欢。 沈望看向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的米璟，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天公演录完，明天咱们就没太多事了。” “我们去给你爸爸妈妈扫墓吧。” …… …… 第二天，魔都依然是阴天，但又没有下雨，搞得整个城市都闷闷的。 魔都有好几个公墓，“长安墓园”在嘉定区，有点远，沈望和米璟下午出发，到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 因为是工作日，今天来扫墓的人并不多，整个墓园里有点冷清，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拿着大扫帚在清理地上的落叶。 一排排墓碑的制式大都相同，米璟在紧挨的两块碑前停下脚步，把手里的白菊花分成两束放在了前面的水泥台面上。 她回过头来看看沈望，眼睛有些红。 “就是这里了。” “嗯。” 沈望走近一点，目光扫过两块墓碑。 米荣元、杜琴。 “伯父伯母，我是沈望。” 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沈望弯腰鞠了一躬。 而米璟则是紧紧拉住他的手，。 “爸爸妈妈，他是我男朋友啦……” “上次跟你们说过的，对我可好了，你们放心吧……” “我现在过得很好的，就是有时候会想你们……” “不，不过我今天很开心啊……” 米璟说着说着就就哭了，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开心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沈望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即便隔着衣服，胸口还是瞬间晕开一片湿润…… 可能是阴天的缘故，今天的夕阳落得特别慢，也特别红。 就像是一颗鲜红的心脏，好像在拼命要把生命和希望留给这片大地。 夕阳的斜晖离，两人安静站着，不远处“沙沙沙”的扫地声越来越近。 “小米，搿是侬个男朋友？”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米璟赶忙从沈望怀里抬起头，抹了抹眼泪：“是额，李叔。” 沈望这时候虽然不知道米璟跟这个突然出现的扫地老头是什么关系，但也颇为正式的打了声招呼。 “李叔。” “嗯。” 老头点了点头，然后跟米璟又聊了两句便准备离开。 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有些严肃的看着沈望。 “小伙子，我认识小米这姑娘五年了。” 可能看出沈望并不是魔都人，老头用蹩脚的普通话一字一字说道：“她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你要好好对她。” “……” 沈望愣了一下，旋即认真的看着老人。 “我会的。” “嗯。” 老头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就闷头一边扫地一边走远了。 “李叔是这里的管理员。” 目送他离开，米璟有点忐忑的解释道：“爸爸妈妈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周都要来这里，一来二去就跟他认识了。” “他没有儿女，所以有时候我还会过来陪他过节什么的……” “李叔年纪大了，说的话你不要在意啊，他也只是关心我，并不是要让你……” “我没有在敷衍他。” 沈望突然打断了米璟的话，再次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目光看向面前墓碑上的那两个名字。 “伯父、伯母。” “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米璟的。” …… 回去的路上，米璟一直抱着沈望的胳膊，直到沈望把她送回家要走时才依依不舍的拿开。 齐菊菊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导演组那边在问昨天公演有几个镜头补录的问题，需要沈望回去拿个主意。 俩人本来还想一起吃晚饭呢，这下也没办法了。 不过沈望从公寓出来后也没着急打车回节目组，而是先随便找了个长凳坐下，一边抽烟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楠的电话。 “呦呵！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记得我？” 熟悉的嘲讽在耳边响起，不过这次沈望居然感觉有点亲切。 “姐，你这话说的，好像个独守空房的小……” “呵呵，沈望，我建议你闭嘴。” “哦……” 沈望很听话的闭上嘴，两人的对话也陷入停滞。 过了一会热，还是沈楠先忍不住开口道：“说话！打电话干什么！” “嘿嘿，有点事问你一下。” “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给我打电话！” “什么事？有屁快放！” “哦哦。” 沈望沉吟片刻，然后问道： “姐，成立慈善基金要什么条件？” 第二百八十四章 鸿门宴? 周六，《创造101》第五期，也就是第一次公演这期上线了。 《告白气球》的舞台毫无疑问获得了最多的关注，甚至还单独作为一个话题上了一次热搜前十。 不到24个小时，这首歌在所有短视频平台的二次创作次数便已经超过十万，点赞数破亿。 而伴随着《告白气球》的大火，《创造101》也成功超过另一档真人秀，成为了目前国内热度最高的综艺节目。 上线才五期就达到了这个成绩，最初下定决心要着重投资这个项目的庄磊和李国勋都有一种押对宝的狂喜，同时也再一次提高了对沈望和妄想传媒的重视程度。 可以说要不是有沈望，他们现在大概率还陷在《说唱新力量》被要求整改的泥沼中不知何时才能脱身，哪里有今天的扬眉吐气。 沈望的价值如今已经很明白了，那剩下的就是该如何去利用的问题了。 “庄总，怎么样？” 爱奇艺总部顶楼。 总裁办公室门外，李国勋见庄磊一出来就赶忙凑了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道：“邓总怎么说？” “同意了，甚至给的条件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优厚。” 庄磊脸上满是笑容：“老李，我有预感，这次要是成了咱们都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真的？” 李国勋眼神一亮，突然想到沈望年前来推销《创造101》这个项目时说的话—— “李哥，等这个项目启动上线以后，你最起码会高升一个副总。” 当时李国勋只当这是沈望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吹牛逼，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丰富。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份喜悦压制下去，有点担忧的又问：“庄总，那泄密的事……” “唉，邓总的意思是既然查不出来就这么算了吧。” 庄磊一听这个也有些气馁：“所有知道这个事的高管都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再搞下去恐怕也不会有结果。” “可能是真的上面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望的。” “更何况现在《创造101》这么成功，咱们如果跟沈望闹掰了，他转手把第二季的版权交给企鹅或者优酷，到时候不就成给别人做嫁衣了。” “庄总，道理我明白。” 李国勋苦着脸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有点憋屈。” “以大局为重吧。” 庄磊拍了拍李国勋的肩膀，换了个话题：“对了，晚上的酒店订好了吗？” 李国勋点头：“订好了，在西郊的国宾馆。” “嗯，把老郑、老徐他们都叫上……” 庄磊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再找几个形象好点的女的去陪一下。” …… 晚上七点，魔都西郊国宾馆。 这里曾经接待过很多国家的政要，也是现在整个魔都高端商务宴请首选的几家酒店之一。 吃这顿饭的由头是庆祝《创造101》热度登顶，所以整个项目所有的负责人都在场。 沈望作为最大功臣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庄磊旁边的位置，身边另一侧则是一个很脸熟的小明星。 米璟今天也来了，不过位置离沈望很远。 很快凉菜上齐，庄磊笑盈盈的举起酒杯，喜气洋洋的说了一通场面话，然后连提三杯。 三杯好酒下肚，众人开始动筷吃菜，沈望还没吃多少，身边的小明星就殷勤的举着酒杯靠过来一点。 “沈总，我敬您一杯。” “哦，谢谢。” 沈望抿了一小口酒，然后就把酒杯放下了。 小明星也不在意，同样只喝了一口，然后笑盈盈的问道：“沈总，您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啊？” “不好意思。” 沈望坦诚道：“有印象，但实在没记起名字。” “哈哈，不怪您。” 小明星主动伸出小手：“于诗诗。” “哦哦，我想起来了。” 沈望伸手跟她握了握：“我看过你演的电影。” “那我好荣幸啊。” 于诗诗笑着又把酒杯拿起来：“沈总，既然您现在已经认识我了，那我们干了这杯酒不过分吧。” “当然。” 沈望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于诗诗是来干嘛的了，这不就是所谓的“商务活动”嘛。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个明星，该给的面子肯定还是要给的。 “祝你星途大顺。” “咯咯咯，沈总您真会逗女孩子开心，那我就祝您财源广进、桃花不断啦。” 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沈望下意识的往米璟那边看了看，结果米璟也正好在向这边看过来。 两人隔着巨大的圆桌，一个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个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酒过三巡，房间里的气氛明显要放开了不少。 沈望又打发走一个过来敬酒的负责人，刚坐下，庄磊就笑着问道：“怎么样沈总，还能不能喝了？要不咱们先去里面的小房间喝点茶抽根烟？” “好啊。” 沈望正巴不得找个机会醒醒酒，当即表示同意：“庄总，我再这么接着喝下去明天都不用工作了。” “哈哈哈，那可不行啊，项目现在可都靠你呢。” 庄磊一阵大笑，站起身来：“我去叫上老李。” “嗯。” 沈望也跟着站起来，稍微等了一下李国勋，然后三人就一起进了旁边的小会客室。 高档一点的饭店包间一般都有这种房间，就是为了方便说一些不好在席间说的话。 小会客室里的摆设很讲究，本来其实也有一个服务员，不过已经被李国勋给赶了出去。 他亲自动手泡了一壶茶，把茶杯递给两人。 “来，庄总、沈老弟，尝尝这茶，我特意自己带过来的大红袍。” 庄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立刻赞叹道：“好茶！老李你平时倒是挺会享受的。” “庄总你这话说的，这茶我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 李国勋又看向沈望，期待道：“沈总你也尝尝，评价一下。” “嗯……” 沈望看看青色茶盏里橙黄明亮的茶水，又看看李国勋和庄磊，突然明白了。 “庄总，李哥，茶等会儿再喝。” “你们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 庄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旋即笑道：“哈哈哈，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沈总……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爱奇艺？”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这就两亿身价了? 听到庄磊这句话，沈望愣了一下。 加入爱奇艺？ 自己有公司这事庄磊是知道的啊，这要怎么加入？ 还是说…… “庄总，您的意思是，爱奇艺要收购妄想传媒？” “没错。” 庄磊点了点头，正色道：“沈总，我实话实说，爱奇艺其实对妄想并没有太大兴趣，但对你这个人非常有兴趣。” “所以我们愿意为了你，溢价收购妄想传媒。” “……” 沈望一阵沉默，心说这资本家说话就是好听。 不过他又有点好奇在爱奇艺眼里妄想传媒，或者自己到底值个什么价，便开口问道：“庄总，你们愿意出价多少？” 庄磊眼睛一亮：“我们对妄想传媒的估值是四千万。” “沈总你也知道，妄想传媒真正值钱的资产其实就是《创造101》的版权，至于《奇葩说》，还有你们最近新上的那个综艺，都没有太大价值。” “再结合上妄想目前的盈利情况，四千万这个估价，我们感觉还是比较合理的。” “嗯。” 沈望点了下头，没有否认，只是又问了一遍。 “庄总，所以你们愿意出价多少？” “……” 庄磊跟李国勋对视一眼，笑着报出一个数字。 “两亿。” “沈总，爱奇艺愿意以五倍溢价全资收购妄想传媒的100%股份。” “……” 两亿。 这个数字的震撼力是一般人很难想象的到的。 如果没有系统，沈望恐怕10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而现在距离妄想传媒成立才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年。 果然，要想挣快钱还是要搞娱乐业啊…… 心里胡思乱想一阵，沈望看着志在必得的庄磊，轻轻摇了摇头。 “庄总，其实这个价格我挺满意的，但我现在也不缺钱花，相比之下还是更希望能够靠自己一步步把妄想做大。” “很感谢您这么抬举我，只可惜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沈望这两句话说的很明确，基本把庄磊周旋的余地都给堵死了。 我不差钱，也不想挣多少钱，所以你们给多给少都白搭。 庄磊没想到沈望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想好的说辞都没能派上用场，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啥好。 幸好李国勋反应够快，立刻换了个方向。 “沈老弟，我们充分尊重你的选择。” “你放心，我们不是企鹅那种流氓公司，收购不成就强行打压别人。” 顺便踩了一脚竞争对手，李国勋表情诚恳的表态道：“不论如何爱奇艺和妄想都是合作伙伴，我们也真心愿意看到妄想能够成为一家国内顶尖的传媒公司。” “对。” 庄磊这时也回过神来，接茬道：“沈总，不管妄想是在你手里还是在爱奇艺手里，我们都是希望它发展的好。” “咱们两家以后还有很多可以合作的机会呢……” 不得不说，李国勋和庄磊这番话说的确实漂亮。 不仅没有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甚至还让两家之间的合作关系更巩固了一些。 人家都这么“大度”了，沈望自然高低也要整上几句好听的。 “庄总，李哥，你们放心，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们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呢。” “我知道这个时间点爱奇艺提出收购一定是有些特殊的考虑，其实你们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 小会客厅里突然陷入安静，庄磊和李国勋两人第一次同时沉默了。 半晌过后，庄磊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开口道： “沈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们主要是担心后几季《创造101》的版权问题。” “虽然爱奇艺有未来五季的优先竞价权，但以目前节目的火爆程度来看，当初设定的可以行使优先权的价格上限恐怕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 五分钟后，庄磊说完了，沈望也陷入了沉思。 庄磊说了那么多，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怕他把《创造101》的节目版权卖给别人。 所以爱奇艺才会这么着急要收购妄想传媒，甚至不惜溢价500%。 其实沈望之前压根就没有过这种想法，但爱奇艺的担忧也属于正常。 毕竟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太正常了，写在合同上的东西都可以违约，就更别说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信任”了。 想了一会儿，沈望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终于慢慢开口道： “庄总，你所说的我能理解。” “虽然妄想不接受收购，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庄磊立刻追问：“什么办法？” 沈望回答：“妄想或许可以拿出10%的股权与爱奇艺做一次股权置换……如果价格合适的话。” “股权置换……” 庄磊低声重复了一遍，越想越觉得靠谱。 “沈总，我们好好聊聊！” …… 半个小时后，沈望三人终于是从小会客室里出来了。 他们这一去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其他人又不可能走，只好继续喝酒。 酒这东西越喝越有，再加上今天大家也算开心，此时有不少人醉意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也有一些人很苦恼。 比如说于诗诗。 她本来今天的任务是陪好沈望外加提高饭局的“档次”，结果沈望饭吃了一半就不见了，反倒是其他人不停过来找她喝酒。 于诗诗知道这些人在爱奇艺里也就算中层，心里不待见但又不好表现的太冷漠，于是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应付。 如此一来她哪怕酒量再好现在也难免有点扛不住了。 所以等沈望刚一出现于诗诗就赶紧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希望等沈望过来帮自己解围。 但谁曾想沈望压根就没往这边看，一出会客室就直奔一个漂亮女人而去，然后一把夺下了她手上的酒杯…… “沈，沈总……” 正在死命劝米璟喝酒的男人看着脸色不善的沈望，有些惶恐又有些茫然。 他是个爱奇艺的小负责人，本来是看米璟漂亮，又得知她只是个普通员工，便想强行多跟美女喝两杯。 但沈望怎么突然杀出来了？ 他为啥黑着脸？ 难道说要英雄救美？ 那为啥放着别人不救？ 小负责人还愣愣的端着自己的酒杯，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本能的支吾道： “沈总，您，您这是……” “砰！” 沈望没说话，只是突然把刚从米璟手里抢下的酒杯往桌上一磕，然后仰脖一口闷掉。 “来，我陪你喝！”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对劲的醒酒药 小负责人眼瞅着沈望的动作，一下子慌了神。 他当然不敢让沈望陪自己喝酒，但又不清楚到底哪里得罪了沈望，一时间就只是举着酒杯傻站着，不知道该说点啥。 沈望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怎么？不给面子啊？” “啊！对，对不起沈总，我……我自罚三杯！” 小负责人突然回过神来，赶紧干掉杯里的酒，立刻又手忙脚乱的咬着牙倒满再干掉，再倒满，再干。 连续三杯高度白酒下肚，虽然用的是小盅，但他现在也着实不太好受，脸色涨的通红，明显在强忍不适。 幸好沈望也没有继续发难，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回身看着双颊微红的米璟，当着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的直接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的。” 米璟低头小声回答一句，脑子有些迷糊，但心里却很欣喜。 事到如今，其他人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个情况，一个个看向米璟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有人嫉妒，有人惊讶，有人庆幸，有人担忧…… “喝点茶吧。” 给米璟倒了杯茶，沈望这才抬头看向神色各异的众人，慢慢开口。 “各位，米璟是我女朋友，她酒量不好，麻烦大家多担待。” 招呼服务员又拿来一个喝茶的瓷杯，倒满白酒，举起来。 “这杯酒我干了，就当替她跟大家陪个不是。” 说罢，沈望就一仰脖，屏息把茶杯中的白酒全部一口闷掉。 而其他人此时也反应过来，赶紧举起酒杯客套道。 “哎呀！沈总客气了！” “是啊！这话说得见外了！我们敬您！” “小米真幸福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沈总真是海量啊！” “干了干了！都干了！” “……” 一时间包间里说什么的都有，热闹无比。 而沈望则是深吸一口气，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你快坐下喝点水！” 米璟见他这幅样子，赶紧起身想把座位让给沈望坐一下，脸上的表情无比心疼：“傻不傻呀你，怎么一下子喝这么多……” “我喝了这一次，以后基本就没人会劝你酒了。” 沈望并没坐，而是轻轻笑了笑：“行了，我没事。” “可……” 米璟还想再说什么，沈望却是摆了摆手，自顾自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庄磊就笑呵呵的看过来，比了个大拇指：“沈老弟，够男人啊！” “庄总……” 沈望苦笑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 庄磊看了眼一直忧心忡忡望着这边的米璟，嘴里保证道：“沈老弟你放心，以后小米就是我弟媳，别的不敢说，但在爱奇艺这一亩三分地有我罩着，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那就谢谢庄总了。” 沈望现在实在太难受，勉强应付了一句就不再管庄磊，想要赶紧吃点菜垫垫胃。 不过还没等他动筷夹菜呢，坐在一旁的于诗诗却突然把一个褐色的小瓶子推了过来，瓶身的标签上满是日语。 “这个醒酒药很有效果，我经常吃的。” “……谢谢。” 沈望有些惊讶的看了于诗诗一眼，点点头把药瓶拿了起来。 “一次要吃三……” 于诗诗本来还想提醒一下，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看到沈望已经自己倒出三粒药片咽了下去。 “我懂一点日语。” 沈望看出了于诗诗的疑惑，嘴里解释一句，同时把药瓶递回去。 “哦哦，这样啊。” 于诗诗点了下头，伸手想要去接药瓶，不过却很尴尬的抓了个空。 “呃……怎么了？” 看着突然把药瓶收回去的沈望，她有点疑惑。 “这药你一直吃？” 沈望仔细看着标签上的一小行字，眉头紧锁。 “对啊。” 于诗诗心里咯噔一下，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有，有什么问题吗？” “……” 沈望把小瓶递给于诗诗，指着那一小行字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本药品为性别专一型药物，不合适女性服用。” “如果长期服用的话，可能会导致……” “什，什么？” 于诗诗声音有点颤抖，很明显并不知道这件事。 沈望看了她一眼，把刚刚的话说完：“可能会导致生育能力受损等副作用。” “咣啷！” 玻璃小瓶砸落在桌面上，引得几个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于诗诗双眼瞪大，一时间脸色煞白。 沈望停顿一下，问道：“这药是谁给你的？” “我，我经纪人。” “嗯……” 沈望对于诗诗并不熟悉，更不知道她经纪人是谁，此时不好说什么。 说到底这事儿不管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而为”跟他都没啥关系，反正他也只是看到了顺便提醒一下而已。 “你还是找个医生再看一下吧，可能不会多严重。” 最后又说了一句沈望就收回视线，不过于诗诗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席间出现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喝酒的热情。 庄磊三人回来后本应成为众人“主攻”的对象，但可能是因为沈望刚刚表现的太过“凶悍”，搞得现在没几个人敢来跟他敬酒。 沈望闷头吃了一会儿菜，再加上于诗诗的醒酒药确实有效，很快就感觉醉意褪去了不少，胃里也不再难受了。 至于于诗诗，她已经离席了足足十几分钟，估计应该是去质问她经纪人之类的了。 又咽下一口做工精致的海参，沈望感觉肚子有点涨，便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 可他才刚推开包间门，就跟正准备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沈，沈总。” 这个人正是于诗诗，此时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 沈望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让开身子想让她先进。 不过于诗诗却没有挪步，犹豫了半天才慢慢开口问道：“沈总，我能请您帮我一个忙吗？” 沈望往屋内看了一眼，关好包间门：“什么忙？” “你，你今天晚上能陪我去见一个人吗？” “见人？” 沈望一愣，隐约猜到了什么：“你经纪人？” 于诗诗点了下头：“嗯……” 沈望不由得好笑道：“于小姐，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大可以找你的朋友陪你去……” “我没有信得过的朋友。” 于诗诗突然低下头，语气有些苦涩。 沈望却是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信得过我？咱们认识了才不到三个小时。” “……” 于诗诗这下不说话了，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沈望。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不过却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嗫嚅着又问了一遍。 “沈总，您能帮帮我吗？” “……” 沈望看看脑海中光幕显示的任务详情，又看看所剩不多的愿望点。 “对不起，不能。”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为什么要帮她? 沈望之所以会拒绝主要是因为系统愿望点给的太少，只有20点，其次是因为确实跟于诗诗不熟，甚至连萍水之交都算不上。 在他看来，这件事大概率不会只是一个意外，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一些乱七八糟的“阴谋”。 要是换成200点，或者于诗诗是自己的朋友，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现在嘛……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回去跟米璟交流一下感情，或者跟林晓草多聊一会儿呢。 毕竟做任务也要讲究个性价比不是。 …… 饭局在晚上十点多结束，后面的时间于诗诗虽然多少恢复了一些正常，但明显是在强颜欢笑。 她也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情，可能是知道即便自己再提，沈望也不会答应。 西郊国宾馆的门口，一堆人笑着把沈望和米璟送上了车。 跟众人又客套了几句，车子缓缓开动，很快就停在了“天景国际”大门外。 “你要回酒店吗？” 米璟今晚后半段滴酒未沾，此时已经基本没了醉意，不过她倒是挺担心沈望的。 “要不今天留下吧，家里洗漱用品什么的都有的。” 不知不觉米璟已经把这个公寓称之为“家”了，并且还是跟沈望两个人的家。 沈望并没察觉到这个小细节，一边走一边打趣道：“我留下行，不过有几个问题我要先问清楚。” 米璟还以为沈望是说的那档子事，瞬间有点小紧张：“什，什么问题？” “咳。” 沈望干咳一声，正色问道：“你晚上睡觉打不打呼噜？磨不磨牙？踢不踢被子？” “啊？” 米璟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沈望是在逗自己，立刻就笑了出来。 “咯咯咯，我一直一个人睡怎么会知道这些嘛……要不等明天你告诉我？” “……” 沈望万万没想到居然被米璟反撩了一把，一时间有点语塞。 而米璟则是乘胜追击，继续说道：“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败下阵来的沈望无力的点点头：“你问吧。” “嗯……第一个问题。” 米璟偷偷看了沈望一眼，声音突然变小：“你今天为什么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啊。” “其实本来没想的。” 沈望如实回答：“还不是怕你受欺负，毕竟我都告诉你爸妈要照顾好你了。” “毕竟我现在在你们爱奇艺多少还是有点面子的。” “哇！那我岂不是以后就可以在公司里作威作福了！” 米璟脸上挂着笑，故意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那必须的！” 沈望看向米璟，豪迈的挥了挥手：“必须肆无忌惮！” 米璟：“……” 沈望：“……” 场面突然陷入沉默，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 “哈哈哈，沈望，我们好幼稚哦！” “还不是你先幼稚的。” “……” 一阵打闹过后，米璟渐渐止住笑，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我还有第二个问题没问呢！” “你吃饭的时候跟于诗诗说了什么啊？为什么她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 米璟一顿饭注意力全在沈望身上，这些别人压根没有察觉到的事情她却是看的清楚，因此难免会有些好奇。 不过考虑到沈望可能不愿意说，她还是又补了一句。 “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我只是……” “没啥不方便的。” 听到是这个问题，沈望的心情也不似刚刚那么轻松了，叹了口气就把之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米璟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无比讶异，甚至还有些担忧和愤怒。 同为女生，她要比沈望更能理解于诗诗的心情。 “怎么会这样呢？！” “吃药这种事不都应该格外小心的吗？那个经纪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谁知道。” 沈望耸了耸肩：“行了，反正跟我们也没啥关系……” “沈望。” 突然，米璟小声打断道：“你刚刚是不是说过于诗诗想你跟她一起去见她的经纪人啊。” “是啊。” 沈望扭过头来不解道：“怎么了？” “我……” 米璟有些犹豫，但想了一阵后还是小声问道：“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帮她？” 沈望有些惊讶的看着米璟，不太理解：“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图啥啊？” “……” 米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认真的问道：“沈望，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买这套公寓？” “我……” 沈望张嘴想要解释，却突然愣住了。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买呢？ 当时米璟已经决定不买那套老房子了，自己完全可以带着没花掉的六百万回燕江……那为什么又要来买这套公寓呢？ 要知道这笔买卖甚至连愿望点都没赚到。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不想欠米璟的那条情报，或者在了解了米璟的身世后，想要帮她一把。 但这些他既没有承诺过，也没有任何合同协议的约束。 从理性的角度来讲，他或许确实不该这么做。 只不过……真的不应该吗？ …… 半个多小时后，沈望和米璟在一个高档小区外的咖啡厅包间里跟于诗诗再次见了面。 于诗诗饭局结束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准备鼓起勇气自己去面对一切，结果沈望突然又答应帮忙了，一时间情绪难免有点激动。 “谢谢，沈总，谢谢您肯帮我！” 于诗诗差点都要起身鞠躬了，不过沈望却是撇撇嘴，指了指米璟。 “你要谢就谢她吧，是她把我劝来的。” “……” 于诗诗一愣，赶忙调转方向：“米小姐，谢谢您！” “不要说这些了。” 米璟叹了口气提醒道：“于小姐，你先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吧。” “好的好的！” 看得出于诗诗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咋办了，居然对两个刚刚认识的人没有丝毫怀疑，开口就是王炸。 “我的经纪人叫许令，他，他也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米璟惊讶出声：“所以……那个药是你男朋友给你的？” 于诗诗咬着嘴唇点了下头：“嗯……” “……” 沈望和米璟对视一眼，都隐约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层意思。 好家伙，这么狗血的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戏子多秋 “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 另一边，于诗诗有些不安的看了沈望和米璟一眼，接着说下去。 “三年前我跟原来的公司合同到期，就自己成立了一家工作室，他就是那时候应聘来的。” “他做了我的经纪人之后就开始追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各个方面都对我很好。” “后来我就答应了，然后我们也住在了一起，本来想等我怀孕就结婚的，但现在……” 于诗诗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米璟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安慰道：“你别太悲观了，可能他确实也不知道这个药的副作用，还是先问清楚吧。” “嗯……” 于诗诗点了点头，不过沈望却是对另一件事情不太理解。 “于小姐，像今晚这种商务活动你平时应该经常参加吧。” “是的。”于诗诗没有否认。 “那都是你经纪人，哦，也就是你男朋友替你接的？” “嗯。” “那我就奇怪了。” 沈望狐疑的说道：“他既然是你男朋友，怎么会把你往这种局上推？” “就算只是陪陪酒不干别的，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女朋友来做这种事吧。” “我……” 听到这个问题，于诗诗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挣扎，甚至还有点羡慕的看了米璟一眼。 今天在饭桌上沈望替米璟挡酒的样子她可是全看到了，相比之下自己的男朋友却“反其道而行”，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犹豫了一阵后，她这才小声解释道：“其实他也不想的，主要还是怪我。” “怪你？” 沈望和米璟更不解了。 难不成这于诗诗还有点特殊癖好？ 贵圈，不对，他们现在也算是圈里人了，所以说……这个圈子这么乱的吗？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多了。 “嗯，其实还是怪我接不到戏……” 于诗诗低着头，回答了两人的疑问。 “打从自己成立工作室之后，没了公司的资源，我能接到的戏就很少了，只是零星有一些小角色，片酬也不高。” “就连综艺我都很少能接到。” “但平时我跟他开销挺大的，工作室的员工也要发工资，所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我也知道这种商务有点……不过其实挣的挺多的，一晚上最少也是六位数，五六次就能顶我一个戏了。” “并且有时候保不准还能捡到一些通告，所以……” “……” 于诗诗断断续续解释完，沈望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继续问，而是跟米璟小声商量了两句，然后把话题转回到今天他们来这一趟的目的上。 “于小姐，既然这药是你男朋友给你的，那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跟你一起去见他。” “毕竟你们的关系比较亲密，我们如果就这么跟着去好像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可能会引起你们之间的矛盾。” “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先自己回去跟他聊一聊，把事情问清楚，不过我们也不走，就在这里等着，咱们电话保持着通话，只要情况不对我们马上过去帮你。” “但要是只是一场误会的话，那我们就直接走了，你们之间也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嫌隙。” “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可以！” 沈望这个建议很合理，再加上于诗诗现在基本出于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当然不会拒绝，立刻点头答应。 就这样，几分钟后，于诗诗戴好口罩走出咖啡厅，直接进了旁边的高档小区。 …… 当于诗诗打开房门，进到宽敞豪华的客厅里时，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十二点。 沙发上，一个男人正在边看电视边玩手机，很帅，不过气质有点阴恻恻的。 毫无疑问，这就是于诗诗的男朋友兼经纪人，许令。 “回来了？今天喝的多么？真是辛苦你了。” 听到开门声，他赶紧放下手机走过来抱了于诗诗一下。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休息一下。” “又没怎么吃主食吧？要不要等会让给你煮点面？” “今天我去谈那个电视剧了，唉，没有谈下来，他们还是觉得你……”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这几天再找找别的剧组，你这么优秀，相信总有一天会被人看到的……”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许令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洗手间里传进于诗诗耳中。 她听着这些关切的话语，心里涌上一股暖意，突然有点愧疚不该如此怀疑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 不过一想到那瓶醒酒药，她又强忍住把电话挂掉的冲动，冲洗手间里喊道。 “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 水声慢慢停止，很快许令就走了出来，笑问道：“怎么了？” 于诗诗努力挤出一点笑，指了指沙发：“你坐嘛。” “干嘛啊？搞得这么一本正经的。” 许令楞了一下，不过还是宠溺的揉了揉于诗诗的头发，在她对面坐下。 “许令，今天吃饭的时候，有人跟我说……” 生怕再拖下去自己就开不了口了，于诗诗没再犹豫，直接从包里拿出那瓶醒酒药，轻轻摆在茶几上。 “有人说这药女生不能吃，可能会损伤生育能力……这事儿你知道吗？” “……” 客厅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于诗诗紧张的盯着许令，当看到他脸上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时，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不过许令紧接着就化慌张为惊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什么？！你确定吗？！” “怎么可能？这是我在岛国的朋友推荐给我的……坏了！他可能以为这药是我吃的！” “一定是这样！怪不得你一直都怀不上孕！” “这，这……” 许令呼吸急促，突然紧紧握住于诗诗的手：“诗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 “明天一早我去把你后面的工作都推掉！”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就安心治病！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挽回的！”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诗诗，对不起，对不起……” 许令一下子把于诗诗抱在怀里，言语中满是愧疚和担忧。 于诗诗愣愣的被他抱着，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乱，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许令。 这套说辞虽然大体上讲得通，但细想之下其实有很多说不过去的地方。 只不过她此时已经无法理性的思考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许令是在骗她，那这演技未免也太逼真了些。 感受着许令微微颤抖的身体，于诗诗心中的天平已经在向“相信”一侧倾斜。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看到了被许令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亮起了来电提醒。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可怜一处情深旧 手机的屏幕一直在亮，但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很明显是被调成了静音模式。 “许令，你来电话了。” 轻轻推了推许令的胸口，于诗诗小声提醒一句。 “嗯？” 许令看了一眼手机，立刻又扭回头来。 “不接，这时候什么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换衣服，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嗯……” 于诗诗看着一脸焦急的许令，心里已经对他的话信了八成。 只不过她还想最后再验证一下。 “对了许令，我手机没电了，想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啊？” 正准备拿着手机回卧室换衣服的许令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干脆把电充上吧，我去给你拿充……” 于诗诗有点坚持的打断道：“我就打一个电话，很快的。” “……我备用机在卧室，要不拿给你先用着……” “不用啊，你手机不正好在这里吗？” “……” 察觉到于诗诗的不对劲，许令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把手机解锁递了过来。 “好好好，给你就是了。” “……” 见许令真把手机给自己了，于诗诗多少松了口气。 她当然没有电话要打，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一下许令的反应。 毕竟她之前从没做过“查手机”这种事情，如果许令真有什么事瞒着她的话肯定是不会让她看手机的。 此时于诗诗对许令的信任已经到了99%，但就在她刚想把手机还给许令的时候却又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抬起头看着许令，她突然说道：“你快去换衣服吧，站在这里做什么……怕我查你手机啊？” “哈哈哈，哪能啊，” 许令笑了一下，脚下没动，语气也多少有点不自然：“我，我等你打完电话还要回几个工作上的信息。” “……” 听到这句话，于诗诗哪怕再傻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直视着许令的眼睛，艰难的颤抖道：“许令……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怎么会呢。” 许令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蹲在于诗诗面前，语气柔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知道醒酒药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诗诗你要相信，这世界上不管谁会骗你，我都不会骗你的。” “我们不是一直期待着有自己的宝宝吗？还打算等你怀上宝宝就结婚呢，我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现在就是神经太紧张了，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乖，听话，把手机给我吧……” 许令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伸手去拿手机，但才把手机从于诗诗手里抽出一半就突然抽不动了。 “对，对不起。” 于诗诗手指用力死死攥住手机，紧咬住嘴唇：“我，我想看看你的微信……许令，你就当是让我安心吧，好不好？” “我保证就这一次！” “……” 客厅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这一次，许令并没有做出如于诗诗所期待的反应，而是突然低下头，良久之后才笑着说道：“想看你就看吧。” “好，我就知道……” “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许，许令……” 于诗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周身没来由的一阵恶寒，声音战栗：“你，你不要吓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字面意思。” 许令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温柔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不屑的笑脸。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瞒了，干脆跟你说实话吧。” “那个药的副作用我一早就知道了……不，或者说正是因为它有那个副作用，我才决定给你吃的。” “怎么样，听清楚了吗？” “……” 于诗诗不可置信的看着俨然换了个人一样的许令，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平时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不可能！” “许令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求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我们以后还要结婚呢！你不要说这种话啊！” 于诗诗哀求着想要去抱许令的胳膊，不过却被后者狠狠一挥手直接甩开。 自顾自坐到沙发上，许令翘着二郎腿冷冰冰道：“你看看自己这幅犯贱的样子。” “结婚？谁他妈要跟你这种破鞋结婚！” “要不是看你还能挣点钱，我他妈早把你甩了！” 不去管于诗诗错愕到无以复加的样子，许令冷笑一声，继续杀人诛心道：“呵呵，你知道你为什么接不到戏吗？” “其实不是没有剧组找你，而是都被我给拒了。” “想知道原因吗？很简单……” “因为拍戏哪有你去卖身子挣得多啊，哈哈哈哈！” “所以啊诗诗，你要知道我给你吃那个药也是用心良苦啊。” “要不万一哪天你怀了孩子，既不知道他爹是谁，又耽误给我挣钱，这多不划算啊。” “哈哈哈，不过这事儿也怪我大意了，看你傻乎乎的两年都没发现，最近连标签都懒得换了……” 有人说，世界上最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 可能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种体验，但应该都经历过小时候爸爸妈妈答应你的承诺最后却没有兑现之类的事。 把那种痛苦放大一百倍，大约就是于诗诗此时的感受。 她已经连坐在沙发上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不停摇晃，瞳孔里充满了无穷的恐惧和绝望。 而许令似乎还不满足，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既然话都说开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那以后你就还是老老实实去给我赚钱。” “你要是不愿意……嘿嘿，我手里可是有不少精彩的小视频，到时候往网上一发，我倒要看看你还活不活的下去。” “当然了，我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再给我赚够一千万，我就给你自由。” “怎么样，我还是够仁慈……” “砰砰砰！！！” 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或者说砸门声打断了许令的威胁。 如果于诗诗但凡清醒一点就知道这是沈望和米璟来了，但她此时却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具木偶，早就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 至于许令，在他看来这大概率应该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动静来表达不满了。 毕竟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查水表送快递也没有这时候上门的。 稍微一犹豫，可能是考虑到万一对方报了警更麻烦，他还是决定去开门看一下情况。 “你给我老实点！别出动静！” 恶狠狠的警告了一句于诗诗，许令这才整理了下衣服，走到门口稍微打开一点门缝。 然而下一秒房门就被从外面猛地拉开，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肚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只顾得哀嚎一声就往后飞出去两米远。 沈望和米璟闪进屋里，两人的表情都格外愤怒。 尤其是沈望，现在在气头上，踢完这一脚还觉得不够，冲过去就准备冲正挣扎着想要爬起的许令再补上几脚，先让这人渣躺下再说。 但就在他抬脚刚要跺下去的时候，于诗诗却突然哭着手脚并用的爬过来，张开双臂挡在许令和沈望中间。 “求，求求你，不要打他！” 第二百九十章 人所能做的恶 不得不说，眼下的场景确实有点怪，如果换做是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率会以为沈望才是那个恶人。 沈望和米璟一脸错愕，而被于诗诗护在身后的许令也有些不知所措。 事发突然，他并不知道沈望和米璟的身份，但腹中的剧痛却是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 “你，你们是谁？” 死死抓住于诗诗挡在自己身前，许令慌张的哆嗦道：“你们想，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不要打，不要打我……” “……” 沈望皱眉看看就差磕头求饶的许令，再看看披头散发的于诗诗，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了这么个外强中干的男人。 不，甚至连外强中干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外干中干”。 而另一边的许令却对沈望的眼神会错了意，接下来的操作更是夸张。 只见他手上猛地一用力，毫不犹豫的从背后直接把于诗诗推倒在沈望脚下，嘴里不住哀求。 “大哥！大爷！您是不是看上这个女人了……” “您，您随便玩！我手里有她的把柄，保证她不敢说什么！” “要，要不我先进屋，别，别打扰了您的兴致……” 许令说完抬头悄悄看了沈望一眼，见后者并没吭声，便如蒙大赦般手脚并用的开始往卧室里爬，根本不在乎自己刚刚把女朋友主动送入“虎口”。 而米璟这时候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跑过来想要把于诗诗从地上扶起。 “于小姐！你没事吧？！你先起来！” “这种人渣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他都这样子了你还不明白吗……” “于小姐？” 听到米璟的呼喊，正在奋力“求生”的许令突然停下了蠕动，不可置信的扭回头来。 刚刚他是因为太过害怕而丧失了思考能力，但现在再看着沈望和米璟的穿衣打扮，才反应过来这哪里可能是什么入室劫匪。 “你，你们……” 瞪大眼睛愣了一会儿，他终于隐约猜出了什么，旋即恶狠狠的盯着刚被米璟扶起来的于诗诗，说话也不再哆嗦。 “臭婊子！这都是你找来的人吧？！ “草你妈的算计我！” “你等着，我他妈早晚要……” “啊！！！” 许令的凶狠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沈望这下再也忍不了了，直接上来就又是一脚把他重新踹回到地上。 “砰！！” 后背撞击地板发出一声巨响，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于诗诗向前伸了伸手，但这次终究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沈望打人的动作不停，在渗人的惨叫声中继续一拳拳招呼在许令身上。 考虑到自己堪比职业拳手的力量，他其实已经留力了，但即便如此，这几下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更何况许令这样一个空架子。 还没挨几下，许令就彻底崩溃，刚刚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不见，只顾得抱头求饶。 “别，别打了！” “诗，诗诗救我！我知道错了！” “啊！！” “诗诗！你快让他停下啊！” “……” 安静的夜里，许令的哀嚎显得格外凄惨。 于诗诗把头埋进米璟怀里，双眼紧闭，但仍然有止不住的泪水在奔涌而出。 也不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还是仍在心疼许令。 而米璟此时也有些担忧，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沈望，差不多了。” 这句话就如同天籁一样传进了许令耳中，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就感觉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好悬没直接疼晕过去。 踹完最后一脚，沈望面无表情的俯身蹲下，死死盯着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的许令，冷漠的开口问道： “你说的那些视频存在哪里？” “我，我……” 可能是已经被打的神志不清了，也可能是故意不想说，许令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沈望却没工夫跟他在这里墨迹，直接揪起他的衣领，上去就又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过后许令的脸颊顿时浮肿起来，样子显得很可笑。 “说。” 沈望依旧是刚才的表情，但许令却是彻底被吓破了胆，下意识的只想赶紧坦白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在，在我的手机里，还，还有电脑……” “……” 抬头扫视一圈客厅，沈望起身从沙发上拿起许令的手机，随手丢在他身上。 “找出来。” “好，好，我这就找！” 许令不敢再耍小心思，忙不迭捡起手机开始翻弄，没过一会儿就把手机屏幕朝上放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努力往旁边爬了爬，似乎害怕沈望看到这些视频再来打自己。 他这个预感是正确的。 因为当沈望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视频列表时确实有股再打他一顿的冲动。 暴力是男人最本能解决问题的方式，要不是文明社会带给了沈望法律意识，恐怕许令现在能不能喘气都还是个疑问。 深吸一口气，回头把手机递给米璟，沈望又一次低头看过去，继续问： “电脑在哪？” “在，在书房……” “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 许令赶忙点头，也不用沈望动手，自己就挣扎着起身，连滚带爬往一个房间挪动。 沈望紧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而米璟此时也把于诗诗扶到沙发上，开始低头删手机里的视频。 她并有没有点开其中任何一个，只是看到预览图就感觉无比恶寒。 这些东西如果流传到网上去，于诗诗会不会想不开不好说，但受到的打击却绝对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更可怕的是，这个险些要把她置于死地的人，居然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 桌上还摆着那瓶醒酒药，落地窗外是一轮缺了一角的月亮。 时间早就过了午夜，严格来讲今天已经是3月21号，春分了。 今天过后，白昼会越来越长，黑夜会越来越短。 如果从气温和气候的变化上来说，春分似乎要比立春更适合作为冬天结束，春天来临的象征。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万物复苏的日子，于诗诗却迎来了人生的寒冬。 米璟看了看蜷缩在沙发角落里那个不住颤抖的身影，回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许令说过的话…… 客厅里明明很温暖，她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要问人所能做出的恶可以达到什么程度？ 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永远都会是——从未有底线。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也会这么做的 十几分钟后。 许令是被沈望一脚从书房里踹出来的。 见米璟冲自己点了点头，沈望又蹲下身子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许令，冷冷的说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这些视频你还有没有别的备份？” “如果有，趁早说出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否则要是哪天被我发现，那你这条命还能不能留着就不好说了。” “想清楚，我没有在开玩笑。” “咕嘟……” 听到沈望这话，许令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然后赶忙疯狂摇头。 “真没有了，真没有了！” “我哪敢骗您啊！真的已经都删掉了！” “……但愿你这次说的是真话。” 沈望站起身来，心里清楚以于诗诗目前的状态肯定需要单独冷静一段时间，便准备让许令先滚蛋。 “给你三分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这里滚出去。” “别等我帮你。” “啊！好好好！我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许令哪里敢不同意，甚至还有点高兴终于不用面对沈望这个煞神。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于诗诗却猛地抬起头来，满是恐惧的喊道：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 “……” 沈望楞了一下，但想了一下后觉得暂时换个环境可能也不错，便稍微走近了一点。 “那好，那你就跟我们走吧。” “好，好，沈总，我跟你走！” 于诗诗伸手紧紧拽住沈望的衣服，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自己还能走吗？” 沈望看了看她有些泛白的关节，开口问道。 “我，我可以……” 于诗诗忙不迭点头，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然后差点又跌坐回去。 不过她最终还是咬牙稳住了身形，只是抓住沈望衣角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帮她把东西拿上，我们走。” 扭头冲米璟说了一句，沈望便迈步带着于诗诗往屋外走去。 而缩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许令，心中却突然有了点异样的感受。 他之前一直都把于诗诗当做是自己的赚钱工具，甚至可以说pua了于诗诗两年。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以“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为借口把于诗诗送上各种酒局，也可以仅仅是为了避免于诗诗怀孕耽误挣钱而给她长期吃那种醒酒药…… 本来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会对这样一个“工具人”产生任何感情，但就在此时此刻，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空虚感却油然而生。 许令甚至有点想要挽回于诗诗……如果可能的话。 不过他当然不敢去拦沈望，便只能蜷缩在墙边期盼着于诗诗可以回头看一看他，看一看他满是悔意的眼神。 只是一直到房门被“砰”的一声猛然摔上，也再没有人向这边看过哪怕一眼。 …… …… 一个小时后，天景国际公寓。 米璟轻轻从卧室走出来，来到沈望身边坐下。 沈望此时正拿着一根烟来回摆弄，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抽。 “想抽就抽呀。” 米璟笑着递过一个纸杯：“明天我去买个烟灰缸。” “……算了，我等会儿出去抽吧。” 沈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放回到烟盒里，然后问道：“她怎么样了？” “情绪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先好好睡一觉吧。” 米璟摇了摇头，轻声叹息：“这种打击太大了，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 沈望也是叹了口气：“唉，尽量帮帮她吧，谁让咱们摊上了呢。” “沈望。” 米璟突然有点愧疚：“对不起，要不是我坚持，我们就不会……” “说这个干什么。” 沈望轻声打断道：“如果不是你当时说要帮她，你有没有想过……于诗诗现在会怎么样？以后又会怎么样？” “……” 听到沈望的话，米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慢慢笑了。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体验到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人格价值的体现。 “所以你的坚持才是对的。” 见米璟释然了，沈望也不再多说，起身伸了个懒腰。 “行了，今晚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嗯好，我送你下去。”米璟也跟着站起身。 “行吧。” 沈望也没拒绝，但就在他们刚穿好鞋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了一阵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又走回去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刚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原来是睡梦中的于诗诗在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 “许令，许令……” …… 走在通往小区外的小路上，沈望和米璟都有些沉默。 因为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一幕着实让人心疼。 “沈望，你说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坏的人。” 米璟看了一会儿自己的鞋尖，突然扭头问道：“哪怕他只是在玩弄于诗诗的感情我都能接受。” “但他为什么可以把一个爱着自己的女生当做是工具！是奴隶！” “甚至还剥夺了她做妈妈的权利！” “怎么可以这样啊……” 米璟越说情绪越激动，不过这个问题沈望没法回答。 他又不是许令，自然解释不了许令的做法。 就像你很难去解释为什么杀人犯要杀人，为什么有人会跟二次元人物谈恋爱，为什么公交车总会在你赶到的前一刻开走一样。 “咔嚓” 掏出火机点上了那根早就想抽的烟，沈望狠狠吐出一口烟雾。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于诗诗一开始要护着他。” “明明当时许令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彻底死心了吧，怎么会……” “沈望。” 米璟忽然打断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的……” “……” 沈望有些惊讶的看了米璟一眼，然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你放心，我不可能会给你这个机会。” …… 几分钟后，沈望已经坐在了一辆出租车的副驾上。 他隔着车窗冲米璟挥了挥手，再扭回头来时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不见。 旁边的司机打了个哈欠，问道：“小伙子，去哪啊？” “去……” 这一瞬间，沈望回想起了刚刚那个他无法解释的问题。 “师傅，去华府天地。” “哟！小伙子住的地儿不错啊” “没有，我去找人。” 沈望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二百九十二章 被诅咒了? 等沈望拿着一张银行卡再次从华府天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不出他所料，许令这孙子刚刚果然正在准备卷钱跑路，只可惜还没来得既收拾完东西就不幸被他截胡。 并且这下估计还要去医院住上个几天。 事到如今，沈望能帮的忙基本也就这么多了。 至于以后怎么处理许令，要不要起诉之类的，那还要看于诗诗自己的决定。 打车回到酒店，昨晚喝的酒经过这一顿折腾早就彻底消散殆尽。 洗了个澡仰面躺在床上，沈望决定趁着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多少休息一下。 明天，哦不，今天是《创造101》第一次淘汰的录制，虽然周洁珊和孙茹月，包括蓝风的那两个艺人都没有淘汰之忧，但对策划组来说肯定又是忙碌的一天。 更何况米璟今天还要照顾于诗诗，来不了。 想到这里，沈望突然反应过来今晚他本来是打算留宿在米璟那里的，要不是有于诗诗这档子事，恐怕现在正在“抱得美人睡”呢。 严格算起来，他已经有三次差点就要跟米璟“突破爱的禁区”了。 第一次是答应给米璟买房子，第二次是偶遇傅星宇之后，第三次就是今天。 但咋一次也没成呢？ 好像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会出来捣乱？ 上次是公演舞台出问题，这次又蹦出个于诗诗。 难道说是有什么诅咒不成？ 要不要找个机会再尝试一下？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想着想着，沈望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睡去。 现在是凌晨四点。 窗外的夜很黑，哪怕魔都的夜生活再丰富此时也终于暂时告一段落，整个城市一片安静。 …… 几个小时后，沈望虽然完全没睡够，但还是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起床他就看到了米璟在策划组四人群里发的消息。 【米璟：今天我请假了，没办法给你们带饭啦！@齐菊菊@伟虎】 【齐菊菊：ok！】 【伟虎：知道啦亲爱的！】 自打上次答应沈望之后，米璟确实有在遵守诺言，每天都会给沈望做好早饭带到项目组。 齐菊菊和伟虎两条单身狗自然眼馋不已，后来米璟干脆本着“两个人也是做，四个人也是做”的想法，干脆连他们俩的早饭也给承包了。 丢掉手机，米璟既然没艾特自己，沈望也就没回复。 洗漱、换衣服，出门。 在酒店吃过早饭，踩着点走进策划组会议室，一开门就闻见一股浓烈的韭菜味道。 沈望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你们早上这是吃的啥啊？！” “伟虎吃的韭菜包子。” 齐菊菊跳出来告状，顺便拿起自己的香水朝空中猛喷几下。 这下可好，本来还算单纯的味道立刻产生了化学反应，混杂成一种香中带臭，臭里带涩的其妙气味。 再加上香水超强的吸附力，沈望只感觉一阵胸闷。 “卧槽你快别喷了！” 喝止住齐菊菊的行为，他赶紧开窗通风，而一边的罪魁祸首伟虎则是岔开话题。 “沈总，小米今天怎么请假了？” “我怎么知道。” 沈望当然不可能跟他们说于诗诗的事，便随意应付了一句。 谁料伟虎立马露出鄙夷的表情。 “沈总你就不要再装了！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嗯？你们咋知道的？？听谁说的？！” 沈望手上动作一滞，心中大惊。 于诗诗这事伟虎怎么可能知道？ 米璟说的？这也不可能啊…… “大家都在说呀。” 伟虎现在却是不知道沈望在想啥，继续说道：“整个项目组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啥？？？整，整个项目组？？？” 沈望大脑瞬间短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是许令报了警？找了记者？准备鱼死网破？ “哎呀，这种八卦怎么可能藏得住嘛。” 另一边，伟虎理所应当的点点头：“一大早就传开了，大家都在说小米她运气好。” “不过也有人嫉妒她，说的话不怎么好听。” “沈总，小米是不是因为害怕这些风言风语才决定今天请假的啊……” 伟虎那边略有些替米璟担忧，沈望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赶忙打断道： “你等会儿，你刚刚说的是不是昨天我给米璟挡酒这事？” “……是啊。” 伟虎看了沈望一眼，疑惑道：“否则还能是什么？” “我说呢……” 沈望松了口气，旋即一瞪眼：“瞎打听什么？！行了，赶紧开始干活吧，今天有够我们忙的！” “哦……” 伟虎明显看出沈望那里还有一个大瓜，但又吃不到，一时间有点遗憾，嘴里嘀嘀咕咕个没完。 沈望懒得搭理他，准备开始布置今天的任务。 不过当他看到拿着本子凑过来的齐菊菊的时候，心里却又咯噔一下。 坏了，上次回燕江陪林晓草过生日的时候可是不小心跟齐菊菊暴露过自己有女朋友，眼下又多了个米璟…… “今天就咱们三个人，不过事情还是挺多的。首先就是淘汰名单的公布顺序……” 表面不动声色的快速把今天的工作安排好，沈望趁伟虎不注意，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到齐菊菊旁边，干咳一声。 “咳，菊姐，那个关于我女朋友的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解释？哦……” 齐菊菊抬起头来，立马明白了沈望的意思，小声笑道：“好啊，我早就想知道了。” 早就？ 沈望察觉到了齐菊菊的措辞，稍微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摇摇头把这些细枝末节抛之脑后，刚准备说话，却立马又闭上了嘴。 不对啊，自己跟齐菊菊解释个鬼啊？！ 反正米璟本来就知道自己有女朋友，哪怕齐菊菊把这事儿透露出去也根本不碍事啊！ “……” “那啥菊姐，不好意思，我又不想解释了。” “我去李总那里一趟，你先忙吧。” 说罢沈望转身就推门走了。 齐菊菊愣愣的看着沈望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回过神来。 ？？？ 什么玩意儿？！ 主动要过来给自己解释，然后啥都没说扭头就走？ 这就是渣男的操作么？？ 爱了爱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暗流涌动 离开办公室后沈望没有立刻去找李国勋。 股权置换的事昨天只是谈了个大概，沈望还想找秦延商量一下。 在空无一人的员工休息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拨通电话跟秦延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秦延的态度还是比较支持的，毕竟妄想虽然目前发展势头不错，但要是能跟爱奇艺捆绑在一起势必能再进一步加快崛起的速度。 不过在具体置换方式上，秦延不建议只是单纯的股权置换，而是提出最好让爱奇艺以现金+股权的方式来换妄想的股份。 妄想现在需要现金流，并且这样一来爱奇艺所付出的股份也会减少，相信应该不会拒绝。 关于秦延的建议，沈望想了想觉得还是很有道理。 确实，目前最制约妄想发展的要素就是钱。 别看《奇葩说》的回报率很高，《创造101》也势必会大赚。 但这些收益的回笼周期都太长了。 就拿《创造101》来说，现在节目上线还未过半，距离最终分成到账更是至少还要四五个月的时间。 那在这期间，妄想如果没有别的法子赚钱就没法开展新项目，只能是干等着，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其实就连妄想现在的新项目——《心动的信号》也只能算是勉强启动，预算根本不宽裕。 而如果这时候有一笔钱进来，不用太多，就完全可以缓解妄想目前资金紧张的情况，甚至还能腾出手来再研究几个项目。 只要坚持过这段时间，等以后钱运转起来，那一切就好说了。 到那时候，妄想的运作也就算踏入正轨了。 “……行，那就先这样，具体的置换方案我再去谈。”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沈望便准备挂电话。 不过这时候秦延却是又想起一件小事。 “对了沈总，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于橙橙，她昨天来找过我了。” 沈望也想起了这档子事，算算时间，于橙橙的确差不多该被航空公司给辞退了。 “哦，怎么样？她挺适合的吧。” “嗯，各方面条件确实很合适。” 秦延肯定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唉，不过最后她没答应参加录制。” “没答应？” 沈望一愣：“为什么啊？” “她没说的太详细。” 秦延回答：“我劝了她半天，最后也没劝动，只好先让她回去了。” “嗯……那我抽空问问她吧，你不用管了。” 挂掉电话，沈望坐在并不怎么舒适的沙发上思考于橙橙为什么突然又不愿意参加节目了。 而与此同时，藏在休息室门外的郑石却是满脸狰狞。 自打被调到舞美组之后他的日子就很不好过。 从负责人一下子变成一个普通员工不说，舞美组的工作也大都是些体力活，在整个项目里完全属于“出最多的力，赚最少的钱”这种情况。 但他又不能不干，便只能咬牙默默忍受到现在。 今天因为是录制淘汰的内容，没有舞美组什么事，所以他也好不容易清闲一次，本来是想到休息室喝杯咖啡歇一歇，但还没进来就听见了沈望打电话的声音。 郑石肯定不愿意跟沈望碰面，但又被这通电话的内容吸引，便一直偷听到了现在。 虽然他只能听到沈望说的话，不过事情也大约搞清楚了。 正因如此，他才越听越愤怒。 股权置换！爱奇艺居然要拿股权去换沈望公司的股权！ 在郑石看来这无疑是沈望赚了大便宜。 更关键的是，他认为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荣誉、利益、权利……如果没有沈望这个天降“总策划”，那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现在却全部被沈望给偷走了！！ 郑石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曾经出现过的“报复”的火苗也再一次在心里熊熊燃烧。 他不仅恨沈望，同样也恨爱奇艺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弃了。 而如果他要一次性同时报复这二者，那最好的目标就是《创造101》。 只不过一个人始终势单力薄，像什么“曝光选手出道内定黑幕”这种寻常的小伎俩很难得逞。 所以他必须要制造一个足够震撼，并且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的事件。 一击致命。 慢慢的，郑石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阴森的笑了一下，好像已经看到了沈望、李国勋、庄磊等人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 休息室里。 就在郑石端着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快步离开，准备去完成自己的报复“大计”的时候，沈望却刚从通讯录里找到于橙橙的号码。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通电话会给《创造101》带来多大的麻烦，此时还在想《心动的信号》的事。 “喂，沈先生。” 很快，于橙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工作时间还能接电话，说明她确实已经被航空公司给开了。 “您是不是想问节目的事啊？” 于橙橙一下子就猜出沈望的意图，沈望也就干脆开门见山。 “嗯，为什么不去？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已经找到别的工作了？” “那倒没有……” 于橙橙轻声解释：“我就是不太想参加这个节目。” 沈望疑惑：“是报酬的问题吗？” “不是的。” 于橙橙连忙否认：“是，是我不太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谈恋爱，感觉怪怪的，跟作秀似的。” “……” 沈望楞了一下，他之前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不过仔细一琢么也能理解。 《心动的信号》的节目机制就是找一堆素人来谈恋爱。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种节目看看可以，但真让他们参加，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镜头之下，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我明白，你不愿意就算了。” 既然于橙橙已经做了决定，沈望也就不再劝，同时为了体现自己的“人文关怀”，便随口又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没了工作，以后准备干什么？” “我还没想好呢。” 于橙橙的语气里倒是没啥低落的情绪，反而有些兴奋：“我准备先给自己半年时间，出去旅旅游什么的。” “人家都说只有在路上才能更好的认识自己。” “我就想着保不准我到处转一转，就突然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了呢！” “……” 听着于橙橙这番不知道从哪篇鸡汤文里看到的言论，沈望一时间顿感无语。 好家伙，一般的社畜都是饱受资本家剥削之后才躺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于橙橙可倒好，实习期都没过的人，压根都没给资本家剥削她的机会，也要学别人“在路上认识自己”。 更重要的是，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于橙橙的家境应该不错，最起码不缺钱。 “那就祝你旅行愉快，早日想明白自己除了漂亮还剩点啥。” 既然人家有自己的打算，沈望也懒得再聊，最后说了一句便准备挂电话。 不过于橙橙却在这时突然问道：“那个……沈先生，您现在还在魔都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魔都的？” “您上次的机票就是从燕江飞魔都啊。” “……你记性倒是挺好。” 沈望随口应道：“嗯，我还在魔都，怎么了？” “我，我想……” 于橙橙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我想去找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喜加一? “找我？” “找我干嘛？” 听到于橙橙的话，沈望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本来觉得既然于橙橙不愿意参加《心动的信号》，俩人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 难不成这小空姐，哦，现在应该算是“前空姐”，还想跟自己发生点什么？ “我，我想请您吃顿饭。” 另一边，于橙橙赶紧小声补充道：“向您表示一下感谢。” “谢什么？” 沈望好笑道：“你又没真去参加节目。” “……” 于橙橙一时间无言以对。 表示感谢什么的当然是借口，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想去找沈望。 不过她还是坚持道：“虽然我没参加，但您还是帮了我的……” “拉倒吧，你来了我也没工夫。” 沈望最近确实不一定抽得出时间，更关键的是真跟这于橙橙不熟。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盲音，电话那头的于橙橙愣了一下，旋即气鼓鼓的点开订票软件。 “哼！居然挂我电话！” “我还非去不可了！看你到时候见不见我！” 她愤愤的噘着小嘴，很快就订好了从燕江飞魔都的机票。 只不过在这气愤的表情之中却好像又隐藏着一丝窃喜，让人难以分辨她到底是真的在赌气，还是在高兴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去找沈望的合理理由。 …… 挂掉电话，沈望起身直接去了李国勋办公室。 李国勋正在喝茶，见沈望进来先是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但马上又微微吸了吸鼻子。 “沈老弟，你这早上吃的啥啊？” “……” 沈望身形一僵，尴尬道：“没啥，齐菊菊在办公室里喷了点香水。” “哦哦，我说呢，就是这香水的味道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齐菊菊说是韭菜味的。” “韭菜味？” 李国勋一愣，然后立马大笑两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哈哈，沈老弟够幽默。” “你今天来找我，是……” “哦。” 沈望开门见山道：“我想再谈一下股权置换的事，争取早点确定下来，不知道李哥你现在方便不？” “方便！” 李国勋脸色严肃了一点，拿出手机：“我给庄总也说一下。” “嗯好。” 沈望点点头，自顾自坐下，不再做声。 股权置换这种事情是大事，牵扯到两家公司所有股东的利益。 妄想这边他自己完全能说了算，但爱奇艺可就复杂的多。 虽然即便是溢价十倍，妄想的10%股权也大约只能换爱奇艺万分之五左右的股份，但这对一家市值上千亿的上市公司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比例了。 要知道就算是爱奇艺的最大个人股东，同时也是爱奇艺的创始人外加ceo，邓宇，现在也只还保留着不到2%的股权。 所以这件事别说李国勋了，庄磊其实也只能算个传话的。 他们来跟沈望谈判的条件和底线，那都是邓宇，或者说爱奇艺董事会的决定。 “沈老弟，久等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庄磊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沈望和李国勋都起身打招呼，然后三人再次坐下。 不过庄磊屁股刚挨上椅子，就问出一个略显尴尬的问题。 “老李，你这办公室有股什么味啊？” “……” 李国勋默默跟沈望对视一眼，干咳道：“咳，香水。” “韭菜味的香水。” …… 临近午饭的时候，这次谈判基本已经有了结果。 按照目前的口头约定，爱奇艺将会以0.03%的股权外加两千万现金置换妄想传媒10%的股权。 十倍溢价，比昨晚翻了整一番。 这个结果都在双方的底线之上，因此大家都能接受，只等签完合同，然后各自开始走后面的流程。 不过因为涉及到股权变更之类的事情有些麻烦，尤其是爱奇艺，上市公司各方面的限制颇多，所以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沈总，那我就让人按照这个条件开始起草合同了。”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这仨男人刚刚抽了多少烟。 不过庄磊却是毫不在意，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沈望同样也挺开心：“没问题，我这边的法务也很快过来魔都。” “那就好……” 庄磊兴奋的搓了搓手掌邀请道：“沈总，老李，今天高兴！要不咱们中午找个地儿喝点？” “不耽误你俩工作吧？” “……” 李国勋和沈望虽然挺想说“很耽误”，但庄磊好歹是个集团副总，面子总要给。 再加上谈成这事儿对他俩好处也都很大，便干脆齐齐答应道： “没问题，工作什么时候再干都行，酒不能耽误！” “哈哈哈哈，那好！那我让小张来接咱们，马上就出发！” 庄磊大笑一声开始给司机打电话，而沈望也趁这个空档起身出了办公室。 一路走到走廊尽头，他这才拨通了沈楠的号码。 “姐，你这几天有空没？律所那边忙不忙？” 沈望开门见山，准备直接把沈楠弄过来帮忙。 沈楠一听这话却是有点惊讶：“怎么？你弄到八百万了？” 她嘴里的“八百万”指的是公募型基金会的最低原始基金。 因为沈望前几天刚问过慈善基金会的事情，沈楠便以为这次还是这事。 “姐，这次是别的事。” 沈望赶紧解释：“是公司的事，爱奇艺昨天提出来想要收购妄想，我没同意，后来就改成股权置换了。” “股权置换？” 沈楠之前从不干预沈望的决策，只管审合同。 但这次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具体怎么换的？” “哦，妄想的10%换爱奇艺的万分之3外加两千万现金。” 沈望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许久也没听到沈楠的回应。 “……姐，你在听吗？” “……嗯。” 沈楠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震惊。 一般人可能无法第一时间理解沈望刚刚说的条件的意义，甚至会觉得万分之三太少。 但作为一名专门处理公司事务的律师，她却很清楚这些数字对于妄想这样一家成立才半年的公司来说有多么夸张。 业内一般会把那些发展极快的公司称之为独角兽公司。 妄想传媒现在就是这样一匹独角兽，还是黑色的。 “沈望。” 想了一下之后，沈楠建议道：“你现在要考虑雇个全职法务了。” 沈望大喜过望：“姐，那你来干不正好吗？工资、股份都好商量啊。” “谁稀得要你那点股份，我在律所干的挺好的，不去！” 沈楠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可不愿意以后有人说我是靠着攀亲戚上位的。” “至于吗？” 沈望对沈楠找个这个理由很不满，打趣道：“姐，你是不是其实就是不愿意给我打工？” “要不干脆换你来当老板，我给你打工，怎么样！” “怎么这么贫呢你！” 沈楠在电话那边翻了个白眼，想了一下这才说回到正题。 “这样吧，你那边我就不去了，不过我给你介绍个同事过去，这事就让她来处理。” “等处理完了你要是觉得她还可以就正好留在妄想做法务，要是不行就给她点报酬，把话讲清楚。” “哦……” 沈望随口问道：“这人谁啊？” “你见过的。” “我见过？” “就上次你给我送车，跟我一起出来的那个女生。” “哦哦！叫啥来着……佳艺？加一？喜加一？” “什么玩意儿喜加一？！” 沈楠没好气的纠正。 “袁佳艺！” 第二百九十五章 幼稚的请求 虽然庄磊叫嚣着要好好喝一顿，但中午三人其实也没喝太多酒。 毕竟那边《创造101》还在录制，孰重孰轻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回到策划组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晚饭都没顾得吃，沈望就直奔米璟的公寓。 开门的是米璟，不过却没看到于诗诗。 瞥了眼依然闭着的卧室门，沈望一边换鞋一边问道：“今天她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浑浑噩噩的。” 米璟叹了口，接过沈望的外套挂好：“中午的时候我好歹劝她吃了点东西，其它的时间就一直在卧室里哭，也不怎么说话。” 沈望皱了皱眉：“那咋办？要不要带她去看下心理医生？” “估计没什么用的，只能是靠时间慢慢治愈了。” 米璟摇摇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那就再等几天吧。” 沈望走到沙发上坐下，又跟米璟聊了两句《创造101》的事情，然后从口袋里把从许令那“要”回来的银行卡掏了出来。 “对了，这张卡你找机会还给她吧。” “这是……” “从那个人渣那拿回来的，是于诗诗这几年挣的钱。” 察觉到米璟疑惑地眼神，沈望又多解释了一句：“哦，我昨天从你这走之后又回去了一趟。” “啊？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米璟的表情瞬间变得担忧：“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我就是担心许令拿钱跑路……咳。” 沈望说着说着突然闭上嘴，眼神望向卧室的方向。 于诗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手扶住门框满脸憔悴。 “于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东……” 米璟关切着想过去扶住她，但还没等走近，于诗诗却突然双膝一软，看那样子竟是要向二人跪下。 “谢，谢谢，谢谢你们……” “于小姐，你这是干嘛？！” 米璟脸色一变，赶紧抢前一步托住她，沈望此时也反应过来，两人一起合力才把她弄到沙发上坐下。 “沈总，米小姐……”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样表达我的感激……” 低头坐在沙发边缘，于诗诗眼眶还有泪，语气却无比真诚：“要，要不是你们，我现在恐怕……” “别说这些了。” 米璟轻轻握住于诗诗的手，小声安慰道：“现在你已经离开他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望也在旁帮腔：“是啊，千万别作践自己，早点振作起来。” “对了，这张卡你收好。” “这都是你的钱……” 沈望说着话，把银行卡推到于诗诗前面，但出乎意料的是于诗诗想都没想就又推了回来。 “沈总，这些钱你们收下吧，就当是我报答你们的。” “……” 沈望跟米璟对视一眼，惊讶道：“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于诗诗张张嘴，小声回答：“知道……应该有七百万左右。” 这下沈望更吃惊了。 因为卡里的钱确实是七百一十万。 他下意识的问道：“你是怎么这么清楚的？许令他会把账目告诉你？” 其实这个问题沈望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但于诗诗也没表现的怎么样，只是低头嗫嚅道：“他，他当然不会告诉我，是我自己一笔一笔记下的。” “因为这些钱我们说好是要用来在魔都买房子的，我之前特别期待攒够钱的那一天，所以就有在偷偷记账……” “……” 沈望愣愣的听着于诗诗的讲述，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突然想到，朱瑶当初发觉到他跟林晓草的事情后，恐怕也是类似的感受吧。 一切对未来的想象就像是五彩斑斓的泡沫，完整时越美好，炸裂后就越绝望。 “呼……” 深吸一口气，沈望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沉声继续说道：“七百万不是一个小数，我们不会要的。” “再说你现在也需要这笔钱重新开始。” “沈总，我……” 于诗诗一听沈望不要当时就有点急，刚想说啥却被米璟给打断了。 “于小姐，你要是非得感谢我们，那请我们吃晚饭好啦。” 沈望看向米璟，知道她这是在想办法让于诗诗吃饭，便也附和道：“我看行，正好我晚上还没吃饭，现在正饿着呢。” “咯咯咯，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之前我也不知道有人要请客啊。” “……” 于诗诗怔怔的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人，突然眼泪再一次不知不觉的涌了出来。 不过这次的泪水却跟之前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犹豫了一小会儿，有点拘谨和忐忑的抬起头，然后问了一个沈望自打幼儿园毕业就再没听到过的问题。 “沈总，米小姐……” “我，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明星这个职业也是如此。 跟普通人相比，这群人赚钱确实要容易的多。 就连于诗诗这样一个介于“入不入流”边缘的小明星两年多都能攒下七百万，如果再算上花掉的，赚到的怎么也有个小一千万了。 这个数字可能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但同样的，他们也为此牺牲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朋友，比如说可以安稳去酒店吃一顿饭的隐私。 一个小时后。 三人来到了一家火锅店，一路穿过热热闹闹的大堂，直到进到包间里于诗诗才敢把口罩摘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旁边的服务员还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几眼。 “咳，菜单！” 沈望赶紧要过菜单随便点了一堆菜，把服务员打发走后才松了口气。 看着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的于诗诗，他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们明星平时出来逛街吃饭啥的，到底是希望自己被认出来，还是不希望被认出来啊？” 于诗诗愣了愣，不明白沈望是什么意思。 “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啊……” 沈望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如果被认出来了，那今天的安排大概率就要泡汤了，肯定扫兴。” “但如果没被认出来，那不就说明自己不红了吗？是不是会更难受啊？” “这个……” 于诗诗颇为认真的想了一下，小声回答：“我还是希望自己不被认出来的。” “其实我最开始就不想做演员，也不想出名，之所以进了这一行……”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于诗诗的回忆。 沈望有点尴尬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挂掉。 “不好意思，你接着说。” “哦……” 于诗诗张张嘴，刚想开口，但那倒霉催的铃声却立马又响了。 这次沈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的摁下了接听键。 于橙橙略显兴奋的声音立刻钻出话筒。 “沈先生！我到魔都啦！”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 沈望万万想不到于橙橙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上午才提过这事，晚上就来了。 更关键的事自己也没答应过见她啊。 “哦，我现在正忙着呢。” 沈望抢先一步拒绝道：“祝你在魔都玩的愉快，拜拜……” “沈先生！” 于橙橙察觉到沈望好像要挂电话，一时间有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脱口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子？！” “我只是想当面表达一下感谢而已！也没有说现在就要去找你啊！” “你为什么都不让我把话说完？！”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 于橙橙的声音越说越激动，也顾不得用什么尊称，到最后更是带上了点哽咽。 沈望目瞪口呆举着手机，不知道这于橙橙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 讲道理就算他态度有点生硬，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怎么搞得像自己个负心汉一样？ 还是说…… 想到这，沈望干脆捂住话筒，抬头看向稍显疑惑的于诗诗和米璟。 “那个，有个朋友要找我吃饭，要不我让她过来一起吧。” 略一停顿，他又补了句：“是女生。” 于诗诗自然对此没啥意见，而米璟也没露出异样，只是笑着点点头。 “好呀，正好菜都还没上呢。” “嗯……” 沈望松开手，对着话筒打断道：“行了，我没那个意思。” “我正跟朋友吃饭呢，你要是愿意就过来一起吧。” 于橙橙立刻同意：“那你给我发位置，我马上打车过去！” “好，就先这样。” 挂掉电话，沈望不太好意思的又跟二女多解释了两句于橙橙的情况，当然主要是说给米璟听。 他其实知道把于橙橙叫来不太好，不过现在米璟正好在，万一于橙橙真对自己有什么“歪心思”也可以顺便打消她这个念头。 火锅中的汤底已经开始沸腾，各种食材也摆到了桌上。 经过这个小插曲，于诗诗刚刚的自述这下是彻底被三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望端起一盘羊肉本想下锅先吃着，但两女非要等于橙橙来了再说，最后也只好又把盘子放下。 “对了于小姐……” 想了一下，他决定趁这个功夫问问于诗诗对处理许令的态度。 “许令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告他？” “按照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你起诉，他很可能要进去蹲几年。” “当然了，决定权在你。” “……” 听到沈望突然提起这事，于诗诗一阵沉默，许久过后才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下头。 “沈总，谢谢你。” “不过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 “你放心，我已经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肯定不会做傻事的。” 沈望跟米璟对视一眼，虽然有点担心，但人家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多说。 “那好吧，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开口。” 此事就这样暂时翻篇，之后的时间三人又随便聊了聊别的话题，直到于橙橙给沈望发来信息说自己快到了。 “我那朋友马上来了，我去门口接下她。” 跟二女说了一声，沈望便起身来到火锅店门口，边抽烟边等。 一支烟没抽完，他就看到了一个快步向这边走来的高挑身影，身后还拖着个粉色行李箱。 “你这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 沈望一边问，一边抬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 前两次见面于橙橙穿的都是空姐制服，头发也都盘成了发髻。 不过这次她则是换了一身休闲装扮，还扎了个麻花辫，整体来看要比之前显得更青春一些。 “是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下飞机。” 于橙橙在沈望对面停下脚步，悄悄把行李箱往前推了推，似乎是想让沈望帮她拉。 不过沈望却压根没有这个意思，扭头就往火锅店里走。 “快进来吧，我们都等了你半天了。” “……” 于橙橙看着沈望的后脑勺轻轻跺了下脚，只好自己拉着行李箱快走两步跟上。 两人一路走到包间门口，沈望这才停步扭回头来，提前介绍道：“对了，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于橙橙瞬间想起沈望上次那番“厚颜无耻”的言论，小声问道：“是跟您分手的那个，还是被发现那个？” “哦，都不是，是另一个。” “另另另，另……” 于橙橙瞬间目瞪口呆，好像连语言功能都被限制了。 沈望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是变成闹铃了吗？” “反正等会儿不该说话的别说！” “我，我知道了。” 于橙橙愣愣的应了一声，但看样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望也不管她，稍一停顿就把门推开，对着屋里的二女指了指于橙橙。 “介绍一下哈，于橙橙。” “最近刚辞职，准备出来旅游一圈，今天正好到魔都……” 沈望早就想好了说辞，但还没等他说完，于诗诗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橙，橙橙？” “嗯？” 沈望一愣，然后就听见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更大，更惊讶的呼喊。 “姐？！” …… 这世界到底有多小，可能你永远想象不到。 虽然韩剧里经常会出现类似什么“男女主相爱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是失散多年亲兄妹”的狗血剧情。 但现实不是电视剧啊！ 最起码沈望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于诗诗居然是于橙橙的亲姐。 “那啥，你俩没在逗我玩吧？” 坐在桌边，看看正拉着手说话的一对姐妹，他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这个“巧合”。 “当然不是啦！” 于橙橙一脸兴奋的解释道：“我们的名字就是出自一句诗。” “诗成绮韵三千首！” “所以我姐叫于诗诗，我本来应该叫于成成，成功的成，但有点像男孩子，就改成现在橙子的橙了！” “我们还有两个小妹，就叫绮绮和韵韵呢！” “……” 这下连名字出处都有了，沈望只得相信，同时心中暗自腹诽这于家二老也是牛批，一连四胎都是女娃。 这也幸亏没生第五个，否则岂不是要叫于谦？ 沈望这边一阵胡思乱想，于橙橙的脸色却突然从兴奋变得紧张。 因为她一下子想到沈望刚才说的话。 屋里的两个，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女朋友。 等等！女朋友该不会就是我姐吧？！ 不对，我姐是有男朋友的，感情还一直很好呢…… 心里多少放松了一点，不过于橙橙还是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对了姐，你跟我姐夫最近怎么样啊？” “我……”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于诗诗下意识的看了沈望一眼，然后才小声回答：“我跟许令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 于橙橙刚才就一直在偷摸观察着自己的亲姐，本来还在好奇于诗诗为什么要看沈望，但现在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肯定是沈望这个渣男勾引自己的姐姐，害得姐姐一糊涂就跟姐夫分手了！ 想到这里，她瞬间拍案而起，大喊道： “不可以！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坏啊 于橙橙这突如其来的表态搞得三人都是一愣。 于诗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慌忙把妹妹拽回到座位上，严厉道：“橙橙你说什么呢？” “什么在不在一起的？！” “我……” 于橙橙只当是姐姐不清楚沈望的渣男本质，想要当场拆穿却又开不了口，最后只好耍无赖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跟沈望在一起！” 于诗诗：“……” 沈望：“？？？” 米璟：“！！！”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于诗诗没好气的打了妹妹一下，呵斥道： “别瞎说！” “沈总的女朋友就在这里呢！” “也不知道你发的什么疯！” 说罢她又赶紧冲米璟道歉。 “对不起啊米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妹她是怎么回事，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没事。” 米璟笑着摆摆手，然后有些好奇的看着于橙橙，似乎在等她解释。 此时此刻，于橙橙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立马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足无措道：“对，对不起。” “我，我不知道您才是沈望的女朋友，我还以为是我姐呢……” “没关系的。” 米璟继续笑看着于橙橙，若有所思的问道：“不过我挺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你姐跟沈望在一起？” “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 这下于橙橙更傻眼了。 她总不能告诉米璟——“你男朋友其实是个渣男，除了你还有好几个女朋友。” 但除此之外她又想不到别的理由，一时间便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米璟看到她这幅纠结的样子，突然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该不会你也喜欢沈望吧？” “啊？” 于橙橙一愣，紧接着就不停摆手：“不，不可能的，怎么会！” “咯咯，你不要紧张嘛。” 米璟捂嘴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哦，哦……” 于橙橙只感觉自己脸上烫的厉害，她也不敢去看米璟，只是脑袋越来越低，好像恨不能用脚趾抠出个地缝然后钻进去。 幸好此时一旁的沈望终于受不了这些女人了，干咳一声彻底结束了这个话题。 “咳！吃饭！” …… 这顿饭全程的气氛都十分微妙。 虽然四人一直在聊天，不曾冷场，但更多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在说一些诸如“这家羊肉不错”、“南北方火锅蘸料的区别”、“论白菜的几种吃法”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尤其是于橙橙，也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想借吃东西来掩饰尴尬，整顿饭80%的时间都在闷头吃饭，甚至都忘记问于诗诗为什么要跟许令分手。 当然，于诗诗也强不到哪去，早把“妹妹为什么要辞职”这个问题同样忘得一干二净。 就这样，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四人就在火锅店门口分道扬镳。 于诗诗本来就不好意思继续在米璟那里住，现在正好妹妹来了，便准备陪于橙橙去找家酒店住下。 而沈望则是自然要送米璟回家。 “那什么，那个于橙橙我真的只见过两次，也不知道她今天抽了什么风……” 走在路上，沈望怕米璟误会，想要再多解释两句。 不过米璟却很快就笑着打断道：“哎呀，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的。” “其实就算有什么也没关系啊，我又不会要求你只喜欢我一个。” “……” 沈望闻言一愣，然后还是苦着脸小声嘀咕道：“我俩确实没啥啊。” “鹅鹅鹅鹅。” 米璟被沈望的样子逗得直笑，半晌过后才挽起沈望的胳膊，抿抿嘴：“好啦！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不过我觉得她可是喜欢你哟！” 沈望虽然也有过这种猜测，不过还是好奇的问：“你咋看出来的？” “我才不要告诉你！” “不说拉倒。” “哇！沈望你这个人好没有求知欲啊！” “我反正又不喜欢她，管她喜不喜欢我干什么。” “也对哦，但是她也很漂亮呢。” “比不上你。” “鹅鹅鹅……” 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走到了“天景国际”小区门口。 见沈望停下脚步，米璟就知道他今晚是不打算留宿了，便也跟着停步，轻声叮嘱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沈望挥手招停一辆出租车：“嗯，我知道，这两天你也累的够呛，回去早点休息。” “咯咯，我今天都休息了一天啦” 米璟顺手帮沈望抚平衣服上的一处褶皱：“你快走吧。” “嗯好。” 沈望点了下头，刚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走了两步就听见米璟在身后叫自己。 “怎么了？” 疑惑地扭回头，紧接着一个身影便撞进他的怀里。 “沈望……” 米璟吸了吸鼻子，仰起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沈望还处在半懵逼状态：“啊？啥事啊？” “就是…就是我可以不管你喜欢多少女人，有多少女朋友，但是你能不能……” 米璟轻轻把手覆在沈望胸口。 “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在这里给我留一点点位置呀。” …… …… 某五星级酒店标间。 于橙橙此刻正手持一个木质衣架，叫嚷着要去跟许令拼命。 “姐你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去跟那个王八蛋拼了！！！” “我要打死他！！！” “他居然敢这么对你！他就不是个人！！” 于橙橙一边喊，一边不停挥舞着手里的衣架，要不是于诗诗正死命拉着她，估计下一秒就会蹿出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别给我添乱了！” 另一边，于诗诗喊得同样很大声：“再说你就算现在去了也肯定找不到人了！” “我不管！找不到我也要去！我还要去报警！！” “橙橙！你别闹了好不好？” 于橙橙继续挥舞衣架跟空气“搏斗”，眼眶都红了：“姐！我没有在闹！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可能让别人这么欺负你！” “……” 咱们是一家人。 这句话就像一颗子弹一样瞬间击中了于诗诗的心脏，让她手上的力量暂时消失了一瞬。 于橙橙只感觉手腕上一松，不由得向前踉跄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哭泣声。 “姐，你怎么哭了啊……” 慌张的跑回来，于橙橙一脸紧张：“我，我不去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嘛。” “橙橙……” 于诗诗抹了抹眼角，渐渐止住眼泪。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好么？” “姐……” 于橙橙纠结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姐，我听你的，不过这段时间我要在魔都陪着你。” “……好。” 于诗诗轻轻拉住妹妹的手，没再说话。 亲情或许是一种最无声的感情。 它不需要太多表达，但人们却总能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 不过此时在于橙橙的脑海却还多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原来沈望也不是那么坏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决赛前夜(上) 袁佳艺是在第三天来到魔都的。 沈望去机场接了她，还顺便请她吃了顿饭。 作为妄想传媒未来的全职法务，袁佳艺跟沈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点像，都是在私下里和工作中是完全两幅面孔。 吃饭的时候沈望把这次股权置换的情况详细跟她说了一下，袁佳艺虽然早就从沈楠那里了解过了，但免不了又是一阵惊讶，同时也有点紧张。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接手案子，结果直接就是一桩千万规模的“大案”。 不过紧张归紧张，袁佳艺的专业素质还是可以的，到了的第二天就正式开始工作，很快就跟爱奇艺的法务一起把股权置换的合同拟好了。 选了个“良辰吉日”，沈望跟爱奇艺的ceo邓宇各自在合同上盖下了妄想传媒和爱奇艺的公司印章，代表着两家的利益从此并不算牢靠的捆绑在了一起。 虽然之后的股权变更手续之类的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这跟沈望的关系不大，反正一切都有袁佳艺去办，他自己则是继续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创造101》的制作当中。 …… 当你每天的生活都十分重复且固定的时候，日子往往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中，时间便来到了四月底。 伴随着《创造101》倒数第二期上线，开赛的101个选手只剩下了最后22个，而节目的热度也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再创新高。 两个月的时间，16期节目，时至今日《创造101》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社会热词。 播放量、讨论量、热搜量……所有的一切数据都远超开播前包括沈望在内所有人的最乐观预测，无数同行都在研究这档节目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以如此成功。 当然了，随之一同出现的就是模仿。 企鹅、优酷都纷纷立项了类似的项目，虽然机制上略有不同，但是个人就能看出这些项目跟《创造101》在节目模型上的相似之处。 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所以不管是沈望还是爱奇艺都没太在意，一边按照惯例打官司恶心一下“友商”，一边尽全力的准备着最后总决赛的直播。 整个市场自己一家肯定吃不下，那就把最大的那块蛋糕握紧就好。 《创造101》是首创，在观众心目中的印象也最深。 只要质量不拉跨，无论模仿者再多，他们也总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 再退一步讲，即便就算之后的第二季、第三季不如现在火，但至少第一季就已经赚的够多了。 并且还是多赢。 爱奇艺这边得到了巨大的流量，注册量和付费量的增速要比往年同期翻了好几倍，大批本来是冲《创造101》来的观众转化成了网站用户，彻底巩固了爱奇艺国内视屏网站龙头的位置。 而参赛选手得到的好处当然就是关注度和粉丝，并且不管是量级还是粘合度都远超想象。 参加个节目就能收获不亚于一线明星的热度，虽然是暂时的，但这种好事儿之前哪里有过，一家家经纪公司毫无疑问都乐开了花，只恨当初送来的人不够多。 至于沈望在这次狂欢中得到了什么…… 很简单，钱。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妄想传媒账面上的资金就从之前的几十万一举飙升到了四千万。 其中两千万是股权置换中爱奇艺支付的现金部分，一千万是《心动的信号》的冠名费和赞助费，还有一千万是爱奇艺提前买断《心动的信号》第一季网络独播版权的费用。 账面上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可以说妄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缺钱花了。 更何况之后还有《创造101》的收益分成。 而爱奇艺也好，冠名商赞助商也罢，之所以肯这么爽快的为《心动的信号》掏钱，那当然是因为《创造101》的成功。 总而言之，这次所有参与到《创造101》当中的公司全部赚的盆满钵满，当真是现实了沈望之前的那句预言—— 这是一档可以创造奇迹的综艺。 …… 4月30号晚九点，距离《创造101》总决赛开始还剩不到24小时。 策划组的办公室里，伴随着齐菊菊重重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四人皆是仰面躺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没日没夜的折腾了两个多月，此时此刻，他们的工作总算提前一步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当然了，明天的直播几人肯定还是要到现场去盯着，不过其实已经用不到他们什么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但同时又有些遗憾。 在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当中，除了一开始郑石的事情外，四人相处的一直很愉快，尤其是齐菊菊和伟虎，更是早就被沈望的能力所彻底折服。 而眼下项目即将收尾，也就意味着分别的时刻同样不远了。 “谢谢大家。” 仰头看着天花板，沈望突然说道：“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充实，也特别开心能跟几位共事。” “没有大家共同的努力，《创造101》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可能创造了这么多综艺史上的记录。” 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作风，沈望直起身子，表情很认真。 “我代表不了整个项目组，但作为《创造101》这个节目最初的策划人，我只代表我自己，向你们表示感谢。” “感谢你们的付出，让《创造101》从一纸策划案变成了如今国内最炙手可热的综艺节目。” “谢谢……” 其实沈望这话说的有点过，毕竟《创造101》能有如今的成就谁都清楚是靠着爱奇艺海量的资金和资源支持。 但人都喜欢听好话，更何况沈望说的也够真诚，一下子就让齐菊菊和伟虎感动到无以复加。 “沈总！应该是我们谢谢您才对！” “是啊！您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领导了！真的！” 不知不觉两人也都换上了尊称，迫不及待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 但沈望却是挥挥手，笑着打断道： “你们先听我说完。” “明天总决赛结束，后天整个项目组会有一场庆功宴。” “不出意外的话，我大后天就要回燕江了。” “我这一走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不过……菊姐，伟虎，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 “你们以后如果不想，或者不能在爱奇艺干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论任何情况……” “妄想传媒的大门永远会为你们打开。”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决赛前夜(中) 沈望早就有挖走齐菊菊和伟虎这个想法。 其实如果他直接去找李国勋要人的话大概率也能成功，但他并没这么做。 一方面是妄想现在对策划的需求还没到迫在眉睫的地步，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他给了两人自主选择的机会。 这样一来或许齐菊菊和伟虎永远不会来投靠自己，但如果主动来了，那绝对是真心的。 古人都说过，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至少现在，从齐菊菊和伟虎的反应上来看，他这句话还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的。 “沈总！”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异口同声道：“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我们可以立刻离职跟你走！” “……” 沈望倒是没想到俩人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着急答应。 “你们不用这么快做决定……” “菊姐，你不是说过你现在跟父母住在一起吗？如果跟我走就要去燕江，所以这事儿还是再跟二老商量一下吧。” “伟虎你也一样，你男朋友在魔都发展的挺好的，你也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说。” “你们如果能来我当然开心，即便来不了也没关系，咱们什么时候都是朋友。” 沈望这番话很替二人考虑，齐菊菊和伟虎则更是感动于沈望居然能记得他们的情况。 这个小细节再次坚定了他们要追随沈望的决心，不过二人这次倒也没匆匆表态，而是都郑重的点了下头。 “沈总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给你答复的。” “好，那我就等着了！” 沈望笑了一下，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把电脑桌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装进包里。 米璟见状也跟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站到了门口。 沈望回过头来，看着仍站在原地没动的齐菊菊和伟虎，不由得好笑道： “平时跑的比谁都快，今天怎么一个个这么不积极。” “算了，那我就最后再安排一次工作……” “等会儿菊姐把台本送到导演组那里，然后明天白天就都在家好好休息，晚上六点直接去现场。” “到时候我跟米璟盯舞台，菊姐盯导师，伟虎盯观众。” “别的就不多说了，反正这些事咱们都做过很多次了。” “就这样……” 沈望冲几乎要哭出来的齐菊菊和伟虎挥了挥手，然后就推门走出办公室，只留下了一句每天都要重复的话。 “各位，下班了。” …… 半个多小时后。 小小的公寓里，米璟把一听可乐放到沈望面前，笑道：“我突然觉得刚刚特别像毕业时候的情景。” “有么？” 沈望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旋即也笑了：“哈哈哈，你别说，还真有点这意思。” “要是当时再整上首《同桌的你》就更煽情了。” 沈望把可乐放下，居然还随口唱了两句。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咯咯咯，哪有这么夸张。” 米璟在沈望旁边坐下，一边笑一边把散落的长发扎起来：“我看齐菊菊和伟虎大概率是要跟你去燕江的。” 沈望撇撇嘴：“那谁说得好，但愿吧。” 米璟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嗯，毕竟两个城市离的还是挺远的，他们都是南方人，在魔都也都有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愿意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是啊，挺远的……” 沈望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变了变，米璟也突然不再说话。 有些话题他们之前一直都在尽量避免，但事到如今也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沈望回了燕江，米璟该怎么办？ 跟着沈望一起回燕江吗？ 米璟自然愿意为了沈望舍弃她在魔都的一切，但是她也知道沈望的“正牌”女朋友就在燕江。 到时候恐怕两人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的吧… 即便米璟不在乎沈望有多少女朋友，但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呢。 至少在魔都，她可以光明正大挽着沈望逛街、吃饭，她可以不用像地下工作者一样约个会都提心吊胆。 但留在魔都她跟沈望就要分隔两地了，或许几个月都难得见一次面。 米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感觉自己跟沈望的关系就像还没来得及观赏的昙花。 一切好像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沈望。” “小米。” 两人沉默了很久，却又出奇一致的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吧。” 米璟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等下沈望不管怎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接受。 另一边，沈望稍微停顿了一下，点头继续说道：“小米，你给我半年的时间。” “最多半年我就会在魔都设立妄想的分公司，到时候我就会回来。” “当然了，你如果想现在就跟我回燕江也没问题，我会尽量处理好别的事情。” 说到这，沈望有点愧疚的拉住米璟的手：“我也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 “对不起小米，委屈你了。” “……”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米璟突然鼻子一酸。 “我不委屈的。” “沈望，你能这么说，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了，真的。” “所以……” 慢慢抬起头注视着沈望的眼睛，她轻声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等你。” “不管是半年、一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呢，我都等你。” “……” 听到这句话，沈望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全身颤抖了一下，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变成了六个字。 “我不会骗你的。” “……嗯。” 米璟幸福的应了一声，轻轻依偎在沈望胸口，刚刚的焦虑居然莫名消失不见。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担心的并不是什么分隔两地，而是异地之后的安全感缺失。 现在她看到了沈望的态度，所以这颗不安的心也就找到了依靠和可以期盼的事情。 一片静谧中，时间一点点在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望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直起身子。 “对了，还有个事差点忘了跟你说。” “嗯，什么事啊？” 米璟小孩子一样在沈望怀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 沈望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喏，你自己看。” “唔……” 米璟不情不愿的扭过头，然后立马就愣住了。 文件的内容她没有看清楚，但却看到了文件名。 《“米”公益慈善基金备案书》 第三百章 决赛前夜(下) 基金会基本情况 基金性质：全国性公募基金会 组织性质：非盈利慈善组织 原始基金：1000万元 成立时间：2019年4月15日 法定代表人：妄想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基金管理人：妄想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业务范围：主要资助对象为因意外、自然灾害、疾病等原因失去双亲的事实孤儿，致力改善其生活、教育、医疗情况…… 看到这里，米璟拿着文件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沈望，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同时也记起了第一次公演的那个晚上她曾对沈望无意间说过的话。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爸爸妈妈毕竟还陪伴了我19年。” “很多人或许一出生就没有了父母……” 米璟并不傻，当然知道沈望这么做是为了谁。 “沈望，我……”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沈望则是干咳一声，主动解释道：“咳，基金会就设在魔都，已经租好了写字楼，现在也招了几员工。” “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米基金就交给你了。” “当然了，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啊，你如果想接着在爱奇艺干也没问题，基金那边我暂时招一个经理就好了。” “总而言之你不要有啥心理负担，我知道这事儿挺突然的，你可以考虑……” “不用考虑啦！” 米璟突然笑着打断道：“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 “嗯……好。” 沈望回身又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到米璟手里。 这是一份基金会法人的变更申请书，以及一份基金会管理人变更说明。 只要米璟在这两份文件上签个字，“米基金”的法人和实际管理人就都会由妄想传媒变更成米璟。 同时这也意味着只要不违反规则，米璟完全可以自主决定如何去支配基金会资金的用途。 “签字吧。” 沈望拿出一支笔递到米璟手里，笑道：“米基金这下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 米璟接过笔，看看沈望，再看看桌上的两份文件…… 下一秒，她突然把笔一丢，也不管什么签不签字的事情了，而是直接跑去落地窗前拉上窗帘，然后转回身，在沈望惊讶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回来。 虽然她的脸色有些红，但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同时伸手在脑后轻轻拽了一下，瀑布般的长发瞬间倾斜而下。 跟朱瑶和林晓草的黑长直不同，米璟一直都是那种韩星似的大波浪。 这种发型确实很能充分衬托出女人的韵味，再加上此时恰好有几缕发丝洒落在米璟的眼角唇边，凌乱中只给人一种无尽的魅惑和迷离之感。 这幅场景恐怕就算柳下惠来了也不一定能扛得住，要是拿来考验干部估计更是一试一个准。 沈望并不是啥圣人，当即就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就掏出手机关机。 米璟看着他的动作一阵好笑。 “鹅鹅鹅，你至于嘛。” “咳，以防万一。” 沈望把手机丢掉，看着米璟似乎更红了一些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 俗话都说事不过三，眼下总不能再有啥意…… “咚咚咚！” 下一秒，敲门声突然响起。 沈望：“……” 造孽啊！！！ …… 来的是于诗诗、于橙橙姐妹俩人。 这一个月沈望都没怎么管于诗诗的事情，只是偶尔从米璟口中得知她又重新租了一套房子，并且于橙橙一直都没走，始终留在魔都陪着自己的姐姐。 二女很明显是来找米璟的，看到沈望也在，表情都略微有些不自然。 “诗诗、橙橙，快坐啊。” 米璟平时跟她们接触的还算比较多，称呼也不似之前那么生分，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问道：“你们想喝点什么？” “不用麻烦了。” 于诗诗赶紧摆了摆手，拉着妹妹在沙发另一边坐下，轻轻冲沈望打了声招呼。 “沈总。” “嗯，好久没见了。” 沈望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眼于橙橙。 两人的目光短暂对视了一刻，但于橙橙很快就躲开了，似乎有些逃避的意思。 沈望并不知道她为啥会有如此转变，不过也没有要一探究竟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道：“你们今天来找米璟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吗？” 于诗诗点了下头：“嗯，是有件事想跟小米说一下。” “那好，你们说吧。” 沈望站起身，顺手抄起桌上的手机：“我出去抽支烟。” “啊？” 见沈望要走，于诗诗赶紧起身挽留：“沈总您不要误会，这事我本来也要准备告诉您的。” “我没有要让您回避的意思。” 于诗诗着急的解释着，而米璟此时也笑着拽了拽沈望的衣角，抬头问道： “怎么了诗诗？是什么事？” “……是许令的事情。” 于诗诗重新坐下，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之前咨询过律师，这种情况我可以按照职务侵占罪和威胁恐吓罪起诉他。” “但是因为我们曾经是恋爱关系，所以很多事很难讲的清，其实对他比较有利。” “所以律师推测他大概率只会被判半年左右……” 于诗诗的眼神里明显有些不甘，沈望和米璟对视一眼，开口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 于诗诗吸了口气：“我准备开记者会揭露他，就在后天。” “记者会？” 沈望一愣，知道于诗诗这是铁了心不想让许令好过了，不过…… “不过这样会不会对你未来的发展有影响？” “一旦开了记者会，这件事可就是人尽皆知了。” “嗯。” 于诗诗坦然的点点头：“我知道……其实我已经不准备再演戏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就跟橙橙一起开一个小店，然后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好。” “……” 沈望和米璟听到这里都有些默然，不过又觉得这对于诗诗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俩人没说话，另一边的于诗诗和于橙橙却突然站起身，无比郑重的冲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沈总，米小姐……” “谢谢。” …… 送走姐妹俩，沈望和米璟回到客厅，自然又讨论起于诗诗的选择。 “唉，她这也算是现身说法了吧。” 沈望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有点佩服。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份胆量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的。 尤其是一言一行本就备受关注的明星。 米璟点了点头，突然若有所思道：“沈望，我想跟诗诗一起来做米基金。” “……” 沈望惊讶的看了米璟一眼，不置可否道：“基金是你的，你说了算。” “咯咯，那我就当你是答应喽！” “都说了你自己拿主意，对了，字还没签呢，快点签字。” “不着急嘛，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呢。” “啥事没做？” “就，就没做啊……” “……” 第三百零一章 总决赛(上) 5月1号下午4点。 还是那座位于郊区的室内体育馆。 虽然距离《创造101》总决赛开始还有3个小时，但体育馆外此时已经有了不少提前来到的粉丝，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各自的偶像，时不时还会爆发出阵阵应援口号。 而在体育馆内，经过又一番重新布景，现在场中的舞台比前几次公演时还要再大上几分，也要更为精美。 随着伴奏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所有的赛前彩排到此结束，总导演关杰也拿起喇叭大喊道： “大家辛苦了！” “现在所有人都去吃饭！五点前全部归位！” “安保组注意维持场外秩序！五点半再开始放观众进场……” 关杰喊了几嗓子，一众工作人员也是瞬间作鸟兽散，不多时整个场馆里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舞美组的一群人跟其他人一样，此时也是边说话边往外走，不过相比于别人的轻松，他们则是满嘴抱怨。 “终于快结束了，天天吃盒饭老子都快吃吐了！” “多吃点吧，今天最起码要到11点。” “唉，数咱们最累，挣得还他妈最少！” “你少说两句……” 有个人说着说着突然四下看了看：“咦？老郑呢？他人跑哪去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早溜了。” 有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接茬道：“人家是策划，要不是得罪了那个沈总，哪里会来咱们舞美组。” “看不上咱们这群大老粗呗！” “哈哈哈！这倒是，那个沈总也是厉害，看起来年纪不大，手段倒是挺狠。” “我看就是郑石他活该倒霉……” “……” 一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走远了，而至于他们没有找到的郑石，此时则正躲在体育馆的厕所里，悄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差不多等了五分钟，看到人基本都走完之后，他这才从厕所里闪身出来，快步沿着墙角走到了舞台的侧方。 此时整个场馆里只有还剩不到十个人，都是摄制组留下看设备的，而门口的几个保安现在也都在全神贯注的维持着场外秩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郑石蹑手蹑脚的沿着铁梯爬到舞台的顶棚。 为了方便安装维修舞台灯光，顶棚距离天花板之间预留了一人的高度，郑石曾经跟着其他人上来过几次，因此还算熟悉。 他很清楚拖得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发生意外，因此也不犹豫，直接就走到了一个强光灯前，拿出扳手开始松固定螺丝。 “吱呀，吱呀” 在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中，郑石很快就将一共六个固定螺丝拧到了十分松动的程度，然后立刻按原路返回，避开所有监控，大摇大摆的走出体育馆。 这就是他的报复计划——在《创造101》总决赛的直播舞台上制造一场意外。 虽然说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但郑石的这个计划其实倒还不算太过疯狂，甚至可以说比较“理性”。 首先，他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动手，是因为其它的公演舞台都是录播的，只有总决赛是直播，一旦出事将没有任何补救的余地，可以最大限度的打击爱奇艺和沈望。 其次，他选择的这个强光灯是位于舞台前端的主光源，灯体虽然很大，但距离选手的主要表演位置和观众席、导师席都有一定距离，大概率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当然了，这些也都不是百分百的。 郑石他确实是把螺丝松动了，但等音乐响起，这些螺丝到底会不会因为震动而脱落，具体何时脱落，却就不再受他的掌控。 可以说，从这一刻起，整个总决赛的命运如何，就要全凭运气了。 …… …… 六点五十。 体育馆里设置的观众区已经座无虚席。 跟之前几次公演严格限制了人数不同，总决赛为了表现出热闹的气氛，直接开放了五千个名额。 虽然比不上很多歌星万人演唱会的规模，但架不住这些粉丝有够卖力，光是看着舞台上led屏里播放的总决赛宣传片就已经开始疯狂自嗨了。 孟美岐、吴璇伊、杨超越、周洁珊、王艺锦…爱奇艺给所有进入到前22名的选手都录了一段十几秒的个人宣传片，制作很精良。 而每次当宣传片切换到一个选手都势必会引起场馆内某片区域的尖叫，就连直播的弹幕也全部都是这个选手的名字。 其实热度到了这个份上，这些选手哪怕最后无法出道也已经大赚特赚了。 不过谁又不想自己更红一点呢？ 6点59分35秒。 距离总决赛开始还剩最后25秒钟。 体育馆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连带着直播屏幕也瞬间全黑。 三秒过后，现场的巨大led屏上开始进行22秒倒计时。 而每一秒闪过的恰恰都是目前处于这个名次的选手名字。 【22——许晴芸】 【21——陈怡涵】 【……】 这个倒计时方式自然是出自沈望之手，并且从现场的反应来看效果很不错。 比赛还没正式开始，不少粉丝甚至嗓子都喊哑了，就好像能在此刻看到他们所支持的选手名字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一样。 沈望置身于这片狂欢的汪洋之中，表情却是有点不合时宜。 “你真的没问题吗？” 扭头看向身边的米璟，他的脸上有些担忧：“……要不我去给你找张椅子吧。” “不用啦，我，我没事的。” 米璟红着脸扶住沈望的肩膀，站姿有点奇怪。 沈望叹了口气：“唉，让你在家休息，你非要来。” “你还说呢！明明就怪你！” 米璟没好气的打了沈望一下：“也，也不知道轻一点！” “咳……” 沈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准备等开场结束就去给米璟找张椅子坐下，以弥补昨晚对她造成的“伤害”。 周围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屏幕上显示的选手名次也越来越高。 【14——孙茹月】 【13——刘人雨】 【……】 【07——周洁珊】 【……】 【03——杨超越】 【02——吴璇伊】 【01——孟美岐】 当目前排名第一的孟美岐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时，时间正好来到七点整。 刚刚熄灭的灯光“啪啪啪”的一排排亮起，22名选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 六个导师站的更靠前一点，最中间的黄子涛举着话筒冲全场大喊道： “不废话！！” “《创造101》！！” “总决赛！！” “现在开始！！！” 第三百零二章 总决赛(中) “hellohellohey，请给我舞台~” “hellohellohey，成败都可爱~” “……” 黄子涛话音刚落，熟悉的旋律响起，22个女生加上导师立刻站好位置开始跳《创造101》主题曲。 而等第一段副歌结束第二段主歌开始之时，舞台两侧的灯光也突然打亮，79个已经被淘汰的选手分站两侧，一同加入了齐舞当中。 101个光芒四射的女生站在台上，瞬间给人一种重回节目刚开播时的感觉。 动感的节奏中每个选手都跳的很卖力，而台下的观众则喊得更卖力。 “啊啊啊啊！璇伊！我老婆！” “周洁珊！妈妈爱你！！” “不行了！我要哭了！” “艺锦！看看我看看我！！” “村花加油！你一定会出道的！！” “……” 一浪又一浪的呼喊几乎要把伴奏的声音都盖住了，写着不同名字的灯牌闪烁着各种颜色，像是一锅沸腾的大乱炖。 热烈的开场过后，导师各自说了加油打气的话，然后到导师席落座，已经被淘汰的79名选手也坐到了观众席。 台上再次只剩下了前22名的选手，以及重新拿起话筒的黄子涛。 “各位现场和正在收看直播的创始人们！” “欢迎来到《创造101》总决赛的直播现场！” “经过两个月残酷的角逐，最终有22个女孩走到了总决赛的舞台！” “而她们当中，只有11个人可以获得最终成团出道的机会！” “决定她们命运的，是你们！” 无比热烈的气氛中，黄子涛高举话筒，用他那说一个字点一下头的标志性动作，狠狠喊道： “实时得票数公布！！” “砰！” 伴随着他喊出这几个字，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22个选手的头像，几番移动后变成了从上至下依次排列的样子。 而每个头像的后面还都跟着一个不停跳动的数字，毫无疑问就是选手的实时得票数。 最高的孟美岐已经过亿，最低的许晴芸则是也有六千多万。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真有上亿人给他们投过票，数字代表的是人次，不是人数。 不过即便如此也依旧是一个极为夸张的数字了。 而正因为这些数字高的夸张，所以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如果按照目前的票数来看，其实有好几个选手已经根本无缘前11名，也有几个选手早就锁定了出道位置。 毕竟现在距离总决赛结束撑死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除非作假，否则别说几千万了，几百万的差距都很难追回来。 但沈望怎么可能让这场最后的狂欢这么快失去悬念。 只听黄子涛突然大喊一声“清零！”，下一秒，所有选手后面的数字便全部归零。 整个场馆里瞬间安静了一个呼吸，紧接着便爆发出了异常猛烈的抱怨和质疑。 “凭什么？！孟美岐都已经必然c位出道了！凭什么清零？！” “卧槽！我之前给小七投的票都白投了？？？” “也不算白投吧，要不小七怎么能进总决赛？” “我不管！垃圾节目组！！什么脑残规则？？” 虽然很多人在骂，但同时也有不少粉丝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哈哈哈哈！我家怡涵又有机会了！！” “就该这样！！票数一直累积本来就不公平！” “干得漂亮！孙茹月冲啊！！” “……” 台下的粉丝几家欢喜几家愁，而台上的选手和黄子涛却都很淡定，明显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新机制。 当然了，虽然粉丝的意见不重要，但肯定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下面，我来宣布《创造101》总决赛投票规则！” 黄子涛拿起手卡，边看边念道：“为保证投票全程公平有效，实时票数将全程在爱奇艺投票页面公开显示！” “具体投票方式有以下三种。第一，您可以通过登录爱奇艺账号为喜爱的选手投票，单个账号单日最高可投3票，今日已投过票的账号将会在十分钟后重置投票机会；第二，您可以……” “最后，投票截止时间为5月1号晚10点整，为保证悬念，我们将会在晚9点隐藏实时票数，但大家依旧是可以投票的哦。” “……” 黄子涛几句话把投票规则说完，台下的各家粉丝也立马掏出手机开始重新投票，一时间场馆里便亮起无数亮点，好似一片荧光海。 而场外的情况就更夸张了。 …… 某居民楼。 一个女生着急忙慌的跑出卧室，冲正在看电视的父母催促道：“爸妈！你们的手机快给我用一下！” “嗯？你要干什么？” “注册账号给我闺女投票！” “什么？！” 男人女人登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哪来的闺女？？？” “哎呀，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女生来不及跟父母多解释什么，抄起茶几上的两个手机就转身跑回了卧室，只留下客厅里的夫妻俩面面相觑。 …… 某酒店。 一个男生冲正在浴室洗澡的女友喊道：“宝贝我用一下你手机哈！”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用一下你手机给周洁珊投票！” 男生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便准备去拿手机，但还没等他解锁呢，女友就裹着一条浴巾慌忙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 “我，我今天早就投过了。” “嗨，你刚刚洗澡不知道！” 男生一边低头解锁一边抱怨道：“傻逼节目组改了规则，现在要重新计票…咦？你锁屏密码怎么换了？” 女生的表情有些慌张：“我……那什么，我自己投就行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生登时察觉到了不对，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 以上的情况只是万千粉丝的一个缩影。 而相比于这些“单打独斗”的粉丝，各家的后援会、粉丝团此时的情形就像是在打仗一样，一个个都竭尽所能的在通过各种途径为自家选手打投。 某宝上刷票的价格比之前涨了5倍，却依旧供不应求。 爱奇艺的付费用户比例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上涨了两个百分点，凭空多出来数十万会员用户，只是因为会员可以多投一张票。 甚至就连那些常年没人吭声的“同学群”、“家族群”里此时也都突然热闹起来，充斥满各种投票链接。 而这一切的一切结合起来，终于把《创造101》的热度推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第三百零三章 总决赛(下) “李总！庄总！” 爱奇艺数据中心，一个工作人员突然激动的从电脑前站起身，冲着李国勋和庄磊大喊道：“破了！！破了！！！” “同时登录用户数，网站在线人数，独立ip访问量，全部破建站以来的最高记录了！！！”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让开身子，李国勋和庄磊也瞬间挤到电脑屏幕前，瞪大眼睛反复看着那几个一长串的数字，皆是大喜过望。 “好好好！！” “一定要注意服务器容量！这时候千万不能崩！！！” “其他内容的服务全都可以停！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创造101》的直播和投票没问题！” 两人兴奋之余忙不迭又叮嘱了两句，然后才把电脑前的位置让还给报喜的员工。 “老李，想不到沈望这一招这么奏效啊！” 庄磊此时已经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跟平日里一直板着个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国勋则更要亢奋，不由得感叹道：“当时他说《创造101》会成为五年内最火的综艺我还不信。” “现在来看别说五年了，恐怕就是十年之内，也就只有《创造101》的后几季可能再次打破记录了吧！” 庄磊点点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确实，总之这次咱们是赌对了！” “《创造101》能成老李你要记首功！等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邓总给你请功去！” 李国勋闻言脸上又是一喜，嘴里却赶忙推脱道：“庄总，我的功劳哪能跟你比啊！” “要不是你当初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版权，后来又争取到那么多预算，《创造101》怎么可能有如今的成就？” “真要算起来的话，你最起码要占六成功劳，沈望占三成，我也就占一成。” “哈哈哈，老李啊，你哪都好，就是这拍马屁的习惯该改改了。” 庄磊一阵大笑，语气里并没有任何指责之意。 不过既然李国勋又提到了沈望，他倒是也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沈望他是不是在现场呢？” “你快给他打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好，我这就打！” 李国勋应了一声赶紧掏出手机拨出沈望的号码。 不过一直到急促的盲音响起那边也没接通。 “庄总，他没接，还要不要再打？” “不用了，估计是现场声音太大没听到。” 庄磊并没在意，看了看墙上的挂表：“反正已经九点多了，最多还有俩小时就结束了，到时候再说吧。” …… 沈望确实没听到手机铃声，因为现场的音乐声实在太大了。 现在总决赛进行过半，投票通道虽然还开着，但已经不再显示实时票数了。 而越是这样，粉丝的投票热情却越发高涨。 排在前面的怕自家偶像阴沟里翻船，功亏一篑。 排在后面的则是希望能借着新规则的大好机会一举偷家。 再加上看不到票数，那就只有更努力的不停拉票才行了。 场外的粉丝在疯狂投票，场内的观众在声嘶力竭的尖叫，舞台上的选手在卖力的唱歌跳舞。 但沈望此时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三者身上，而是盯着舞台上面的一盏强光灯眉头紧皱。 他总感觉这灯的角度好像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强光灯是主光源，本身并不可以像追光灯那样变化角度，而是应该始终照在同一个位置。 不过眼下这盏灯却好像照歪了一点。 “你看那盏灯，是不是歪了？” 又看了两眼，沈望扭头问向身边的米璟。 米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有点疑惑。 “好像是有点……但问题不大吧，这种小毛病观众没人会在意的。” “我不是怕这个。” 沈望摇摇头，想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去找导演组说下这个情况。” “嗯好。” 米璟闻言便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吧。” “你快拉倒吧，走路都费劲。” 沈望把她重新摁回去，俯身坏笑道：“多歇一会儿，晚上……” 米璟登时红了脸，轻啐道：“流氓，你不累我还累呢。” “哈哈哈，所以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啊。” 沈望笑了两声，然后就摆摆手走远了。 米璟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哼，欺负人。” ……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沈望很快就挤到了关杰所在的位置。 关杰此时正盯着监视器上大大小小十几个画面，不停发出切换镜头的指令。 沈望本来想稍微等一会儿，但关杰却正好看到了他，便立刻把位置让给一个副导演，自己立刻凑了过来，如此反应足以可见对沈望的重视。 “关导，打扰你了！” 沈望见状也不墨迹，立刻大声喊道：“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啊？”关杰同样很大声。 “你看看那个灯！” 沈望伸手指了指那盏强光灯：“是不是有问题啊？” “灯？” 关杰抬头看去，很快就跟沈望刚刚一样皱起了眉毛。 他把一个工作人员叫过来说了几句，然后又回过头来对沈望说道：“沈总，这灯可能是有螺丝松了！” “我已经叫人上去……” “咔嚓！” 关杰一句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下一秒两人便看到那盏强光灯猛地一颤抖，旋即便脱离顶棚直直的砸落下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瞬间汗毛倒竖，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现在是直播，哪怕只是有盏灯不亮了都算得上直播事故，更何况这么大一盏灯突然掉下来。 而更可怕的是，此时正在舞台上表演的选手恰恰好有几个就站在灯下的位置…… 沈望根本来不及多想，甚至都没有去看站在下面的那个几个倒霉蛋是谁，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大喊一声就往前方冲去。 “快躲开！！！” 音乐还在响，欢呼声还在继续。 一切发生的太快，使得此刻除了沈望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做出反应。 很多人只是看到了这一幕，但还没等他们从嗓子里挤出那声尖叫，沉重的强光灯便已经落下了一半。 沈望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舞台已经只有咫尺之遥。 但他的表情却是浓浓的绝望。 来不及了。 别说什么冲上舞台把那几个选手推开了，哪怕他现在就算是有一张“时间停滞卡”之类的道具，都没有那个时间去使用了。 再用不了一秒钟，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不，其实现在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请假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四章 我还没死呢 很难说沈望和《创造101》项目组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的。 不幸的是这盏灯终于还是掉了下来，而现在距离总决赛圆满结束大约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幸运的是，就在这盏灯掉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被电源线给牵扯了一下，虽然电线很快就应声断裂，但这一下却为沈望多争取到了一两秒钟的时间。 一步跳上舞台，沈望只感觉头顶的那一大团黑影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但他来不及犹豫，更来不及权衡利弊，想都没想就直接冲着面前的几个选手扑了过去。 鱼跃的姿势拉近了最后的距离，手上用力狠狠把几人推开，然后他便在尖叫声中听得身后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小腿上传来了钻心的痛，沈望知道应该是骨折了。 不过他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第一时间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傻愣到现在的关杰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步冲回到监视器前，举起耳麦，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切断直播信号！！！” 总控室里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去关信号，但他似乎太过紧张，哆哆嗦嗦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把总信号开关成功关掉。 控制台上的红灯熄灭，直播界面随之变得一片漆黑。 而现场内，后知后觉的尖叫声也猛然响起，数个工作人员往舞台上跑去，而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个踩着高跟鞋的米璟。 她不顾地上散落的玻璃碎渣，“扑通”一下便跪倒在沈望身边，伸手想要去把沉重的强光灯推开。 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划过她的手掌，鲜血顿时奔涌而出，跟沈望的血迹混杂在一起，顷刻就染红了地面。 “让开！” 紧接着赶到的工作人员试图想把她拉开，但可能也是因为太过急躁，手上用力大了一些，竟然是直接把米璟拽倒在地。 米璟顾不得这些，下一秒就又支起身子手脚并用的扑到沈望身上，脸上全是泪水。 “沈望！” “呜呜呜！为什么……” “咳，你是想闷死我吗？” “我还没死呢。” …… 两个小时后，魔都第三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沈望当然没死，实际上除了右小腿骨折之外其它地方啥事没有。 看了看周围几乎把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一群人，他颇为无奈的冲李国勋说道：“李哥，我这也没啥大事，石膏都打上了。” “用不着这么多人在这呆着了，你快让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沈老弟你心态倒是好。” 李国勋此刻的心情是既想哭又想笑，不过还是转身跟其他人说了几句，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最后四五个人。 除了李国勋和庄磊，还有手上绑着纱布的米璟，以及依然穿着演出服的孙茹月和周洁珊。 “沈老弟，这次多亏你了。” 庄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掏出一盒烟，递给沈望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要不是你最后扑倒了那几个选手，恐怕后果还要更不堪设想。” “那几个人没事吧。” 沈望吸了口烟，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皮外伤，不过都吓得不轻，现在都留在医院观察呢。” “那就好。” 听到除了自己别人都没事，沈望多少松了口气：“直播那边呢？观众有什么反应？” “唉……” 听到这个问题，庄磊无奈的摇摇头，拿出手机点了两下之后递到沈望眼前：“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是微博实时热搜榜，前十名清一色都跟《创造101》有关，而至少有六七个都是关于这场事故的话题。 位列第一的赫然就是“《创造101》总决赛发生严重意外事故”。 “我们目前只是先发了一个简单的公告。” 庄磊收回手机继续说道：“我跟老李等会儿马上就要回总部开会，商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善后。” “还有调查事故原因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安抚住粉丝的情绪。” “毕竟最后的投票结果、出道名单这些都没公布，到底是作废重新投，还是按出事之前的数据来算，这些都要有个主意。” “沈老弟……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庄磊突然问到了沈望的意见，不过还没等沈望回答，旁边的米璟却突然站起身冷冰冰道： “庄总！沈望他现在需要休息！” “我……” 庄磊一阵语塞，但也不好反驳什么。 沈望看着满脸气愤的米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劝慰道：“我没事，骨折而已，又没砸到脑子。” “《创造101》是我们大家的心血，谁都不愿意看到它功亏一篑。” “庄总也是为了项目好。” “……” 米璟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没再反驳，只是看着沈望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的小腿，眼眶一下子又红了。 “好了，我就跟庄总简单说几句，然后就休息。” 沈望笑着把烟掐掉，想了一下后才重新对庄磊说道： “庄总，既然选手都没事，那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投票结果肯定不能按出事时的数据来算。” “毕竟当时距离咱们公布的截止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如果这么做了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弹，尤其是企鹅、优酷他们，绝对会借机大做文章。” “事到如今只能是重新投票，只有这样才不会落人口实。” “可是……” 庄磊面露苦色：“可是咱们总决赛就已经改了一次投票规则，要是再重新投一次，那些粉丝肯定不乐意啊。” “唉，这是没办法的事。” 沈望摇了摇头：“如今只能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重新举办一次总决赛。” “重新举办？！” 庄磊一愣：“出了这种事故上面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就要看爱奇艺的能量了。” 沈望直视着庄磊：“现在网上肯定对项目组和爱奇艺骂成一片，想要逆转口碑，就必须再办一次总决赛。” “第二次总决赛的主题就叫涅槃。” “涅槃……” 庄磊反复嘀咕着这两个字，突然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等下开会我一定会尽全力跟邓总争取的！” “事不宜迟，沈老弟，那我跟老李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庄磊又说了两句便带着李国勋急匆匆推门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沈望的目光又挪回到屋里剩下的三个女人身上。 得，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开始呢。 第三百零五章 硬的还是软的? “哥！” 周洁珊是第一个扑上来的。 这小妮子其实就是被沈望推开的那几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没有跟另外几个人选手一起留在病房观察，她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皮外伤就一直守在沈望这里。 趴在沈望胸口，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瞬间湿润一片。 “都怪我！要是我反应快一点你就不用受伤了！” “呜呜呜！” “我不想再参加什么第二次总决赛了，呜呜，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你……” 沈望本来还一脸宠溺，但听到这当即脸色一板，严肃道：“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要努力给我赚钱吗？你不出道谁给我挣钱？” “孙茹月她又不争气，你哥我只能靠你了啊！” “……” 周洁珊傻乎乎的愣住了，而站在一旁的孙茹月则是没好气的就想伸手打沈望，以表示对这句话的不满。 但还没等她的手掌挥来下，米璟却突然挡在了二人当中，眼神十分不善。 孙茹月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被米璟这一挡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目光直视过去，同样很不客气。 沈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小米，你帮我去买包烟吧。” “哥，我去！” 周洁珊从沈望怀里直起身子，并不知道沈望只是想支开米璟，举着小手企图抢功：“小米姐姐也受伤了，我去就好了！” “你去什么？！” 沈望瞪了她一眼：“你现在走在大街上不出五米就要被人认出来。” “可是……” 周洁珊还想说点啥，但却被米璟轻声打断道：“还是我去吧。” 米璟此时也知道沈望应该是有话要跟孙茹月单独说，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你想吃点什么吗？我顺便买点回来。” “不用了，买包烟就行。” “好。” 米璟最后又看了孙茹月一眼，然后就推门走了。 米璟一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孙茹月和周洁珊。 沈望本想也把周洁珊支走，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啥理由，最后干脆直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命令道： “你也先出去待一会儿。” “啊？我……好吧。” 周洁珊委屈巴巴的看看沈望，又看看孙茹月，也终于明白过来，只好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出去，还不忘顺手关上了病房门。 “行了，现在没人了，有啥想问的就快问吧。” 重新看向孙茹月，沈望催促道：“早就看你快憋不住了。” “哼。” 孙茹月哼唧一声，一屁股坐到床边，顺便还把演出穿的高跟鞋踢掉。 她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脚趾，突然问道：“你跟米璟……” “嗯。” 沈望应了一声，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默，孙茹月犹豫了半晌才轻轻开口又问了一句。 “那我呢？” “……” 沈望张张嘴，刚准备回答，孙茹月却突然自己又把话题给岔开了。 “算了，你不要回答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答案。” 沈望一翻白眼：“嘴硬。” 然而还没等他这个白眼翻完，孙茹月便突然倾过身子，飞快的在他脸上留下了轻轻一吻。 “卧槽？？” 沈望目瞪口呆，孙茹月却是捂嘴笑道：“怎么样？是软的还是硬的？” “孙茹月你怕不是有……” 沈望话说到一半突然泄了气，无力的挥挥手。 “算了，就让你占个便宜吧。” “不过米璟的事情你还是要替我保密。” “咯咯咯，知道啦。” 孙茹月似乎很开心于沈望的反应，然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你赶紧给小草回个电话吧。” “嗯？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 沈望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看手机，边在口袋里摸索边疑惑道：“你跟她说的？” “拜托，你英勇救人的场面都被直播出去了，谁看不到啊！” “我刚才跟她大约说了一下情况，但她还是挺着急的。” 孙茹月撇撇嘴，起身把鞋重新穿好：“好了，我出去跟洁珊聊天去，不打扰你们说情话了。” “去吧去吧。” 沈望此时正看着屏幕上显示的99+未接来电，满脸愁容。 然而还没等他点开细看，脸上却突然又被孙茹月亲了一下。 “我靠，孙茹月你没完了是吧？” “鹅鹅鹅鹅！” …… 孙茹月砰砰跳跳的推门离开了，沈望伸手抹了一把刚才被亲过的位置，看着手上沾染的红色小声嘀咕道： “又疯了一个。” 拿了张抽纸把口红印擦掉，重新看向手机。 229个未接来电。 有刘秀娟，有齐明凯，有张冒、段欣冉、佟莉萍、齐菊菊、于诗诗等等一堆人的名字…… 每人还都不止打了一个。 而其中最多的就是林晓草，已经打了25多个。 唉，小妮子肯定急坏了。 叹了口气，沈望刚想给她打回去，林晓草的第26个电话却恰好打来了。 “喂……” 沈望刚说了一个字，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林晓草急促的声音。 “沈望，是，是你吗？” “你，你怎么样了？到底严重吗？” “茹月刚刚跟我说了，但，但我还是好担心啊……” “你，你说话呀……” 林晓草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哭腔特别明显，估计是一直从得知这件事哭到了现在。 等了半天，沈望终于找到一个间隙，无奈道：“你倒是给我留点说话的机会啊。” “我……” 林晓草一下子憋住哭，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你还好吗？” 沈望大大咧咧道：“好得很，就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骗人！” 林晓草一听这话又开始抹眼泪了：“茹，茹月都告诉我了……” “嗨，骨折在我这就是小伤。” 沈望豪迈的冲着空气摆了摆手，林晓草却是看不到，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而故作坚强。 “沈，沈望，我想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真没事。” 沈望赶忙拒绝：“用不了几天我就回去了，再说你来一趟要花好多钱的。” 沈望企图用“花很多钱”来吓退林晓草，但一向节约的小妮子这次却异常倔强。 “我，我有钱的。” “沈望，我，我真的好担心，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林晓草的声音越说越小。 沈望也知道以小草的性格，如果过来看一眼她还真有可能天天茶不思饭不想。 “行吧，那我让佟莉萍给你订票。” “……” 又说了几句，挂掉电话，沈望翻着通话记录准备继续回几个未接来电。 本来想先跟刘秀娟说一下，但一个陌生的号码却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号码也打了很多次，仅次于林晓草。 更关键的是，这是帝都的号。 第三百零六章 你真是好样的! 沈望并不能确定，但觉得这99%是朱瑶的号。 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的点下那串号码，“嘟嘟”两声后对面便接了起来。 “喂！” 沈望急促的喊道，但电话那头却良久没有出声。 这下沈望更加确定是朱瑶了。 “小圈！是你么？” “你说话啊！” “我……” “沈望。” 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过却有些闷闷的，好像声源跟话筒间隔着层障碍物一样。 朱瑶轻声呼唤了一声沈望的名字，然后才问出四个字。 “……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有点小伤而已，你不用担心！” 沈望语气很急，生怕自己说慢一点朱瑶就挂电话了。 “小圈，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能不能去找你？我们见一面！” “我，我很想你。” 平心而论，沈望的这几句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确实是真情实感。 他说完之后就紧张的等待着朱瑶的回应，但话筒那边只是急促的呼吸两声就突然挂掉了电话，一句话也没多说。 “嘟嘟嘟……” 听着盲音，沈望愣了半天才把举着手机的手放下。 虽然朱瑶从始至终只说了六个字，但他倒是不觉得遗憾。 既然小圈能打来电话就说明心里是有自己的。 只要还有自己，那很多事就好办了。 一通电话给沈望平添了极大地信心，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朱瑶则是刚刚擦干泪水，简单装了两件衣服到背包里便准备出门。 “瑶瑶，已经快12点了，你要干什么去？” 刚学习完从图书馆回来的舍友随口问道。 朱瑶如实回答：“哦，我要去魔都几天。” “啊？你请假了吗？” 舍友惊讶道：“出什么事情了吗？走得这么急？” “没什么事。” 朱瑶吸吸鼻子，轻轻解释了一句。 “有朋友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他。” …… …… 第二天一早。 刘秀娟是第一批杀到魔都的亲友团。 因为家里的超市不能没人管，所以沈自平没来，看望儿子的重任全部交到了老婆身上。 刘秀娟冲进病房的时候沈望正在跟庄磊谈事情，看到老妈进来也只好先介绍道： “庄总，这是我妈。” “妈，这是爱奇艺的庄总。” “您好您好。” 庄磊立刻起身想跟刘秀娟握手，不过后者却压根不领情，鼻孔出气道：“哼，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做事就这么马虎？” “也就是我儿子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肯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真搞不明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虽然刘秀娟并没有让爱奇艺“吃不了兜着走”的能力，但这并不妨碍她发泄作为一名母亲的愤怒。 庄磊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但偏偏又无法反驳，只好不停点头哈腰的应承着，颇有点面对大老板时的感觉。 一旁的沈望尴尬不已，赶忙解围道：“行了妈，这就是个意外，庄总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你不用替他们说好话！这些资本家什么德行我最清楚！” 刘秀娟瞬间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个“小资本家”的事实，严肃的看着庄磊：“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呃……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庄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这还差不多。” 刘秀娟冷哼一声，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沈望身上，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沈望一头雾水：“啊？什么怎么样？” “废话！当然是腿怎么样！” “哦哦，挺好的，医生说大约两个月左右就能好。” “唉……” 刘秀娟叹了口气，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不过她跟沈自平从小就没有娇生惯养过沈望，所以也没表现的太过忧心，而是沉默片刻后冲沈望比了个大拇指。 “儿子，你真是好样的！” “……” 沈望一阵无语：“妈，你想骂就骂，不用冷嘲热讽的……” “嘿！谁嘲讽你了！” 刘秀娟一瞪眼：“我是在表扬你！” 沈望小声嘀咕一句：“有你这么表扬的吗……” “你这小兔崽子听不出好赖话是吗？！” 刘秀娟习惯性的抬手就想给沈望一巴掌，但可能是考虑到儿子现在受了伤，终究还是悻悻的把手又放下。 “反正你能不顾自己安危冲上舞台去救人，我跟你爸还是挺欣慰的。” “也算我俩对你的教育没白费。” “……” 沈望没想到刘秀娟居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有点惊讶。 庄磊则是抓住机会赶紧溜须拍马道：“哎呀，我就说沈总为什么这么优秀，原来是您家教…” 刘秀娟：“你闭嘴！” “……” 庄磊果然闭了嘴，并且准备再也不自讨没趣了。 而刘秀娟也不管儿子咋想，拿出手机就对着沈望的腿“咔咔”照了几张照片。 “妈，你这是干啥……” “我拿回去给你爹看看。” “哦……” 沈望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那你准备啥时候回去？” “中午的机票，再坐一会儿就走了。” “这么快？” 沈望立刻大喜过望：“你不多在魔都玩两天？” “有啥好玩的。” 刘秀娟看了一圈特护病房的装潢，撇撇嘴：“看这样了你也不用我照顾，我留在这干啥，还不如回去打麻将。” “对对对！” 沈望连连点头：“早点回去好！” “你这小兔崽子就这么盼着我走是吧？！” 刘秀娟不满道：“我大老远坐飞机过来看你，连杯水都没喝上就赶我走？！” “赖我了赖我了！” 沈望一阵检讨后扭头看向庄磊：“庄总，快给我妈倒杯水。” 庄磊：“？？？” …… 快中午的时候，刘秀娟意气风发的走了。 为了表现出诚意，庄磊特意安排自己的司机把她送到机场，顺便还捎上了大大小小好几包魔都特产。 “庄总，我妈的脾气就是这样，你别介意啊。” 病房里，沈望看着心有余悸的庄磊，劝慰道。 “不会不会！” 庄磊赶紧表态，然后又试探着问道：“那个……沈老弟，你还有没有别的亲戚朋友啥的要来看你？” “有啊。” 沈望如实回答：“估计很快他们就来了。” “嗯？” 庄磊一听这话，立马如临大敌般的站起身。 “沈老弟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啊？庄总您不再坐一会儿了？《创造101》的事咱们还没说完呢。” “不了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第三百零七章 朱瑶来了 林晓草是跟齐明凯一起来的。 其实包括张冒、段欣冉、佟莉萍在内的很多人本来都想来的，但又考虑到这么多人过来也没用，最后便选派了这两位代表。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病房里只有沈望一个人，此时正在百无聊赖玩着游戏。 周洁珊和孙茹月今天早上就回节目组了，而米璟也被他支回了家。 米璟虽然很想留在这里陪沈望，但应该也猜出她留下大概率会看到什么，所以终究还是走了。 沈望能看出她的强颜欢笑，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比让她跟林晓草直接碰上来得好。 “李白你特么的是不是傻逼？！” “中路人家都推到高地了！赵云你就打野！千万别尼玛打团！” “……” 沈望已经许久没玩过游戏了，本就拉胯的技术更是再下一层楼，但是喷人的水平却是丝毫不差。 就在屏幕中的基地又一次爆炸的同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望！” 林晓草进门的一瞬间眼眶就湿润了，也顾不得旁边还有齐明凯，飞快的跑过来扑到沈望怀里，嚎啕大哭。 沈望跟齐明凯对视一眼，无奈的拍了拍林晓草的脑海，安慰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 “你看我是不是好好的？” “真的不严重，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沈望已经竭尽所能的想让语气温柔一点，但林晓草的眼泪却怎么样也止不住。 其实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昨天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只感觉天仿佛都要塌下来一样。 “呜呜呜，我，我不要走了！”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一直等你好起来……” “瞎说什么呢！” 沈望稍稍严肃了一点：“你不上课了吗？” “还有蒲师姐那边你也不去了吗？那王墩墩谁来照顾？” “可，可是……” 林晓草抬起头，哀求道：“可是我真的好心疼啊，我，我不会耽误学习，蒲师姐那里我也会跟她讲清楚的。” “我，我就想留下照顾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看着满是泪水的脸蛋，沈望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是真不需要你照顾我啊。” “我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骨折而已，在床上躺一阵就好了。” 知道林晓草现在正在那股劲儿上，沈望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企图岔开话题。 “对了，等下我让孙茹月陪你找个酒店开个房间，今晚你们先住在一起，行不行？” “嗯。” 林晓草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只，只要你不赶我走，怎么样都好…” “……” 沈望这还是第一次见林晓草这么一根筋，顿时有点头大。 齐明凯在旁出了个主意：“先让小草在魔都待几天吧，等你腿好一点了再做打算就是了。” “……那行吧。” 沈望明白眼下也只能这样了，终于是松了口。 其实他并非是不想林晓草留下陪自己，只不过确实没这个必要。 并且他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朱瑶也会来魔都看自己。 到时候万一两人又碰上了…… 好家伙，那场面可比断腿要难受的多了。 …… 晚上七点多。 沈望躺在床上吃完了医院的特护餐，而孙茹月也从节目组又赶了过来，准备带林晓草去找个酒店住下。 因为后期可能还要再重新举行一次总决赛，所以选手目前还都没有离开魔都，依旧住在《创造101》的宿舍里。 不过孙茹月毕竟有沈望这层关系，所以出来住个几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草，咱们走吧？” 几人在病房里聊了会儿天，在沈望的疯狂暗示下，孙茹月终于提醒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就是了。” “我……” 林晓草看着沈望的眼神明显十分不舍，但犹豫一阵后还是小声答应道： “好……沈望，那我走啦。” “行啦。” 孙茹月起身戴好墨镜口罩，颇有点明星出行的架势，拉着林晓草就往外走。 “别担心啦！他这是特护病房，好几个护士围着他转呢！” “喔喔，茹月，你能带我去菜市场吗？” “去菜市场干什么？” “我想买点骨头煲汤。” “煲汤？哪里来的锅啊？” “我看病房里有的……” “唉，沈望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 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小，很快就彻底消失不见。 沈望赶紧第一时间问向齐明凯：“小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卧槽？” 齐明凯一愣，反问道：“她知道你受伤的事了？” 沈望更吃惊：“怎么？不是你告诉她的？” “不是，你俩分开后我跟小圈也很少联系了。” 齐明凯叹了口气，分析道：“估计她当时应该在看直播。” “所以她说什么了？” “没说啥。” 沈望摇了摇头：“就问我有没有事，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唉……” 齐明凯感叹道：“你也知道小圈的性格，这种情况下还能给你打电话，足以可见有多在乎你了。” “我知道……老齐，你能给我想个办法不？” 沈望抓了抓头发，苦恼道：“我想了几个招，但总感觉机会不大。” “我特么要是有办法早就告诉你了。” 齐明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自己作，脚踩两条船！” “我靠，你特么还好意思说我！” 沈望一脸鄙夷，要不是他现在腿脚不利索，恐怕能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脚踩两条船的事你干的还少？！” “但是我不会傻到被发现。” 齐明凯咂咂嘴：“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想着还要把人家追回来。” “我……” 沈望张张嘴，顿时泄了气，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华子，低头抽着闷烟。 齐明凯见状也不再说话，自己也点上一支。 不过还没等他往嘴里送呢，沈望就突然嚷嚷道：“这是病房，要抽烟去窗户那里抽去！” “沈望你大爷，你自己还躺床上抽呢！” “我是病人！” “……得得得，懒得跟你犟。” 齐明凯挥挥手起身站到窗户边，稍微拉开一点缝，无聊的向外看去。 然而他看着看着眼神就突然变了。 “沈望，我好像看到小圈了……” 第三百零八章 人非昨日，月似年年 “啥？小圈？？” 沈望闻言浑身一哆嗦，然后就下意识的想要翻身下床。 不过这一瞬间他好像忘了腿上还打着石膏，好悬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卧槽，你慢点！” 齐明凯赶紧跑回来扶住他，沈望却顾不得别的了，满脸急切的喊道：“你丫快扶我过去！” “行行行，你别激动。” 齐明凯知道沈望现在着急，也不废话，搭上一条胳膊三两步就把沈望架到窗边，然后伸手指向一个位置。 “在那边，你看是不是小圈？” 沈望忙不迭定睛看去，果然，不是朱瑶又是谁。 这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 即便二人目前相距的直线距离差不多有一百多米，沈望也能肯定那就是朱瑶。 不过奇怪的是朱瑶并没有动，只是一直呆呆的站在住院部外的小花坛里，仰头看向头顶密密麻麻的窗户。 像极了沈望之前等在清华女生宿舍楼下时的模样。 “小圈是不是不知道我在哪个病房？所以才没上来？” 沈望盯着朱瑶，开口问向身边的齐明凯。 “你丫别做梦了！” 齐明凯撇撇嘴分析道：“她都知道你在哪个医院，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哪个病房。” “随便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不上来肯定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见你呗。” “……” 齐明凯分析的很有道理，沈望想通之后眼神也变得落寞，张张嘴想要说话。 不过还没他说出口，楼下的朱瑶却正好看了过来，跟沈望的目光有一瞬短暂的交汇。 这是二人“分手”之后第一次看到彼此。 朱瑶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扭头就往医院大门外跑去。 而沈望则是一把抄起旁边的拐杖冲齐明凯喊道：“快走！小圈跑了！” “啊？” 齐明凯赶忙探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沈望给背了起来。 “草！我腿！”沈望一声哀嚎。 “你丫哪来这么多事？”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跑快点！” “沈望你大爷，我又不是马！” “……” …… 当两人一上一下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时，朱瑶早就没了踪影。 看着眼前的人行道，齐明凯已经累的够呛，气喘吁吁的问道：“我，我们往哪边走？” “先让我下来吧，我怕把你累死。” 沈望左右张望一番，然后慢慢撑着拐杖从齐明凯背上下来，建议道：“我们分头找吧，你左边我右边。” “你要是找到了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没问题……” 齐明凯担忧的看了眼沈望：“关键是你自己能行吗？” “没事，这不有拐杖嘛。” 沈望催促道：“快点吧，我估计小圈应该还没走远。” “那……行吧，你一定注意你的腿。” 齐明凯没再多说什么，又叮嘱了一句就转身沿着人行道往左边走去。 而沈望也立刻拄着拐往右边去，只不过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用拐，所以模样有些滑稽，惹得不少路人都会侧目多看几眼。 沈望并顾不得旁人的眼神，一边“蹦蹦跳跳”的走，一边不停寻找着朱瑶的身影。 七点多天色已经黑了，但又没完全黑，太阳已经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但城市里似乎还残留着它最后的霞光。 沈望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很远，心情也越发低落。 他这期间给朱瑶打过电话，但提示是已关机。 而齐明凯那边也没信，说明左边同样没有找到人。 或许朱瑶已经彻底跑远了，也或许正呆在某个他不曾察觉的角落。 路灯已经亮起，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多，大都是衣冠整齐的刚下班的白领。 一身蓝白相间病号服的沈望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更何况他还住着个拐，眼神四处乱瞟，像极了是从哪个精神病院刚“越狱”出来的病患。 沈望甚至感觉自己现在但凡有点出格举动可能都会有人报警。 不过也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一个跟自己同样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头深深的埋在胸口，肩膀不停抖动着，明显是在哭。 生怕朱瑶看到自己再跑，沈望立马屏住呼吸，一点点撑着拐往那边挪动。 十步、九步、八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两三步了，沈望都已经看清了朱瑶耳侧那随风飘荡的几缕发丝。 但就在下一刻，那个身影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紧接着就跟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突然从椅子上跳开，重新拉开跟沈望的距离。 “小，小圈……” 看到朱瑶的动作，沈望心里一阵绞痛，踉跄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但朱瑶却也跟着后退一步，哭着不停摇头。 “沈望，呜呜……你不要再走了……” “……” 沈望果真停了下来，撑着拐杖的手臂微微颤抖。 两人就这样相隔三四米，在路灯的黄光下无言对视。 形色匆匆的路人、车水马龙的街道、有些寒冷的晚风、五颜六色的霓虹。 这些景物沈望已经在魔都见过太多次，但从未有一次让他感觉如此的悲凉。 “小圈，我有话想……” 直视着朱瑶的眼睛，沈望艰难蠕动了下喉结，但下一秒就被女生的哽咽所打断。 “沈望，你知道吗……” “我现在心真的好痛啊……” “我好想好想留下照顾你……” “可是为什么不能是我啊……” 朱瑶说着说着又一次哭成了泪人，她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 不过当她再次看向沈望的时候，却又拼尽全力挤出了一丝笑容。 “沈望，我要走了……” “你快打电话让小齐接你回去吧，外面冷的。” “我从来没怪过你，真的。” “你也不要担心我啊，我过的……挺好的。” “小圈！” 沈望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挣扎着就继续往前走了一步。 朱瑶的身子下意识的前倾一下，似乎是想去扶沈望，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沈望，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不要再让人担心你了……” “也不要再让在乎你的人伤心了……” 今晚的月亮有些圆，像是一个监视器，用它那永远不变的一面俯瞰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人非昨日，月似年年。 第三百零九章 怎么啦?没事。 朱瑶低着头跑远了，转瞬之间就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以沈望目前的情况即便想追也有心无力，只能是呆愣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前方。 人流在两侧分开，每个经过他的人都刻意躲远了一些。 沈望对一切都熟视无睹，脑海中只剩下朱瑶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再让在乎你的人伤心了。” 朱瑶一定是在乎他的人，但这句话在沈望听起来却好像又有一层意思—— 不要让林晓草伤心。 既然在这段感情里注定要有人受伤，朱瑶情愿那个人是自己。 就这样也不知站了多久，沈望终于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齐明凯的电话。 “喂，我这边一直没找到小圈，你那边怎么样？” 齐明凯的语气有些焦急，沈望沉默片刻才轻声回答道： “我找到她了……” “啊？你找到了？！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吗？你们说啥了？小圈她什么反应……” 齐明凯噼里啪啦脱口而出一连串问题，不过说着说着却渐渐停了下来，像是明白了什么。 “那……她走了？” “嗯。” “……”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有一声重重的叹息响起。 “唉，等会儿再说吧，我先去找你。” “好。” 挂掉电话，沈望挪动两步坐到了朱瑶刚才坐的位置。 看着对面一排沿街商铺，他好像突然知道朱瑶为什么刚才会坐在这里了。 原来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家奶茶店，淡黄色灯牌上的店名很文艺，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 …… 就在沈望跟个傻子一样等着齐明凯来接他的时候，林晓草和孙茹月则是刚刚提着几个大购物袋进到酒店的房间。 “小草。” 孙茹月颇为无奈的把购物袋放到桌上，甩了甩有些酸的手指：“现在外卖什么都有的，骨头汤什么的自己做多麻烦啊。” “人家做的总没有自己做的放心呀。” 林晓草轻声争辩了一句。 可能在很多事上她都没啥主意，但只要跟沈望有关系，那小妮子绝对是一百个严谨。 “新闻都说很多外卖店不卫生的。” “……” 听到林晓草的话，孙茹月突然有点沉默。 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对沈望的真心和付出并不会比林晓草和朱瑶少，但现在看来恐怕还真不一定。 “茹，茹月……” 另一边，林晓草见孙茹月不说话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反驳惹得她不开心，赶忙补救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小草你怎么傻的这么可爱！” 孙茹月回过神来笑了两声，伸手掐了掐林晓草圆圆的脸蛋。 “好了，我先去洗澡啦。” “喔喔。” 林晓草任由孙茹月掐完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便去收拾刚刚的“购物成果”。 这次她来得及，昨晚又一直在担心沈望，搞得很多生活用品都没带齐，这次正好就买了一些回来。 一条毛巾，一双袜子，一支牙刷…...所有的东西都是按最低的量来买的。 毛巾牙刷这些有一份就够，袜子加上现在穿的一共有两双，正好可以每天换洗…… 而所有的这一堆加起来，还不如一袋猪大骨来的贵。 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林晓草又打开另一个单独的购物袋。 里面除了那袋猪大骨，还有一些葱姜和调料，甚至一把小菜刀。 她看着这些东西，轻轻皱了下眉毛。 别的还好说，但这袋骨头却需要冷藏保存。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虽然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但魔都的夜间气温也差不多能有20度。 这种情况下生肉放一夜倒不至于会坏，但肯定会影响味道和口感。 到底该怎么办呢…… 突然，林晓草看到了房间里用来存放啤酒饮料的小冰柜… 十几分钟后，孙茹月围着浴巾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了捧着一袋猪骨头等在门口的林晓草，不由得疑惑道： “小草，你在这里干嘛呢？” “茹月……” 林晓草弱弱的指了指小冰柜：“我能把骨头放到那里面去吗？” “嗯？” 孙茹月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当然可以了，你等了半天就是为了问这个啊？” “我，我怕乱用人家要我们赔钱的……” 林晓草有点不好意思，但立刻又很开心的跑过去准备把猪骨头放进冰柜里。 不过小冰柜并不大，再加上里面摆了不少饮料，这一大袋骨头想要放进去并不容易。 看着林晓草吭哧吭哧费尽的样子，孙茹月好笑的走过去，直接把里面的饮料都拿了出来，然后把骨头塞进去。 “笨不笨啊你，这样不就行了！” “喔喔……” 林晓草欲言又止的点点头，眼神里似乎有些内疚。 …… 第二天一早。 林晓草醒来的时候才六点多。 考虑到沈望估计还在睡觉，她蹑手蹑脚洗漱完后又默背了一个小时英语单词才准备出发去医院。 提上昨天收拾好的“料理包”，走到小冰柜前轻轻拿出那袋骨头，然后又把被孙茹月拿出来的饮料一瓶瓶放回去摆好。 做完这一切，林晓草这才推门离开，不多时就赶到了医院。 沈望此时已经醒了，一个小护士正在做例行检查。 其实骨折这玩意儿并不需要天天检查，甚至压根都没有住院的必要。 但医院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反正爱奇艺财大气粗，那总归还是能硬找出点检查的项目的。 只要你有钱，别说骨折了，哪怕就只是个感冒也能住上个一年院。 “体温正常，说明你目前还没有发炎的情况。” 小护士的声音和动作都很温柔，简单说了两句就把一张纸递给沈望。 “这是中午的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 “哦……” 沈望接过菜单，刚准备“点菜”，余光就看到了正在门口“徘徊”的林晓草。 “中午就不用了，我女朋友要给我炖汤。” “女朋友？” 小护士顺着沈望的目光立刻看到了林晓草，顿时有点气馁。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再随时叫我。” “嗯，谢谢。” 沈望客气一句目送小护士离开，林晓草这也才敢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一个小时后。 电饭锅的出气孔里冒着阵阵水汽，病房里飘起了浓郁的肉香。 林晓草正坐在床边，借用床头柜当桌子认认真真的“自学”着今天落下的课程。 沈望放下手机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小脑袋。 “怎么啦？” 林晓草以为沈望要她做事，立刻放下笔严阵以待的仰着脸问道。 不料沈望却只是笑了一下。 “没事。” 第三百一十章 逆转口碑的第二次总决赛 沈望就这样在特护病房住了一个星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经过了两次强化的原因，他总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好了。 不过碍于这种“医学奇迹”可能会导致自己被医院强行当做小白鼠进行研究，他终究还是没提这档子事，准备过段时间再说。 朱瑶跑走之后沈望就再没联系过上她，齐明凯也在前两天回了燕江。 不过林晓草却是一直都没走，每天都是一早就过来，晚上才回酒店。 除了给沈望做饭，剩下的时间小妮子基本都趴在床头柜上看书学习，后来沈望见她这样太累，特意弄来了一张小桌子，搞的她开心了好久。 不过她也不是一直呆在病房里，每次庄磊等人来找沈望商量事情的时候她都会悄悄的出去等着，有的时候沈望谈起来忘记时间她也不进来，有次更是在门口站了整整一下午。 面对这样一个憨憨的女生，庄磊这些人其实心里都明白咋回事，虽然从没人问过沈望，但他们当着林晓草的面都绝不会提米璟。 男人间的默契帮沈望省了不少麻烦，不过每次米璟亲自来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些胆战心惊。 好在米璟表现的一直很正常，甚至隐约有跟林晓草发展成朋友的趋势。 “小米姐。” 某天中午，米璟又一次来到病房，林晓草看她进来便赶忙起身打招呼。 “小草。” 米璟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后笑着问道：“今天你又给沈望做什么好吃的了？” “皮蛋瘦肉粥。” 林晓草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了一句，走过去打开电饭煲，顿时就有一股香而不腻的味道飘散开来。 她先盛出满满一大碗，又把医院送来的营养餐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小声问向米璟。 “小米姐，你要吃一点么？” “不了，我吃过饭来的。” 米璟摇摇头，看了看已经都快被林晓草改造成小厨房的那张桌子，再看向沈望的眼神颇有点耐人寻味。 不过林晓草却注意不到这些，见米璟不吃也就没再问，而是把粥和菜端到沈望面前，轻轻递上筷子。 “那你跟小米姐说话吧，我先出去了。” “你留下一起吃啊。” 沈望劝道：“你吃饭又不影响我们说事。” “不用的，我等下再吃就好了。” 林晓草赶忙摆了摆小手，又怯怯的向米璟请求道：“小米姐，等下沈望要是把粥喝完了，麻烦你再帮他盛一碗好不好？” 米璟温柔的点了下头：“好，你放心吧。” “嗯，谢谢小米姐。” 林晓草轻轻道了声谢，然后就拿着一本单词书出去了，估计是想趁这个功夫再背几个单词。 米璟目送她离开之后就拢腿坐到沈望身边，顺手把粥拖到自己面前，一边轻轻吹气一边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把小草拐来的，现在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恐怕比大熊猫都少见了。” “什么拐不拐的，我现在一听到这个字就烦。” 沈望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角落里的拐杖，岔开话题道：“怎么了？怎么今天过来了？不上班么？” “上班就不能来看你了啊！” 米璟打了沈望肩膀一下，轻啐道：“哼，某些人有了旧爱就把新欢丢到一旁了，渣男！” “这话说的醋味怎么这么浓呢。” 沈望翻了个白眼，随口问道：“米基金的事怎么样了？” “最近在招聘呢。” 一听到米基金，米璟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下来：“我跟诗诗说了，她很愿意来帮忙，现在那边主要就是她在打理。” “等过段时间能够正常运作了我就从爱奇艺辞职，然后专心做基金的事情。” “嗯。” 沈望点了点头：“你自己有数就行。”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马虎的。” 米璟认真答应一句，然后尝了尝粥的温度，轻轻把碗推回到沈望面前。 “好了，快喝吧。” “哦。” 沈望接过勺子开始喝粥吃饭，这种皇帝级别的待遇他起初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这一个星期下来倒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对了。” 另一边，米璟拖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沈望，突然开口说道：“第二次总决赛有可能定在这周六。” “周六？” 沈望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问道：“确定吗？” “今天上午开会刚说的，庄总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的。” 米璟如实回答：“公司觉得拖得越久越不利，为了搞定这件事花了很大力气，据说已经基本敲定了。” “你也知道最近网上的舆论对我们很不利的。” “那倒是。” 沈望对此深以为然。 他现在天天躺在床上，唯一能干的事就是网上冲浪，自然会经常关注《创造101》的舆情。 确实如米璟所说，很不容乐观。 优酷、企鹅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围绕总决赛事故带起了铺天盖地的负面节奏。 投票黑幕、选手黑历史、粉圈价值观导向……各种熟悉的抹黑套路一股脑出现，让网络上目前对《创造101》掀起了一阵讨伐狂潮。 其实有很多事倒不能算抹黑。 就拿投票黑幕来说，《创造101》确实存在操纵比赛结果和出道名单的情况。 但这种事严格来讲属于行业潜规则，天下乌鸦一般黑，任何一档选秀类节目都会或多或少存在这个问题，只不过观众不知道而已。 可现在竞争对手把它拿来作为攻击《创造101》的手段，这种做法就有点落井下石撕破脸的味道了。 从目前的态势来看爱奇艺和沈望确实是处于下风。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补救。 《创造101》的粉丝基础还在，网上叫骂的人除了水军之外，更多的也只是些跟风群众。 而想要扭转这些人的态度，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具体要如何做沈望已经和庄磊讨论过很多次，最后的都落脚到了第二次总决赛上。 只要第二次总决赛搞得足够有“诚意”，口碑逆转或许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又出事了??? 两天后。 周三晚八点，爱奇艺官方微博、《创造101》官方微博同时发布了一则公告，正式宣布《创造101》第二次总决赛将会在本周六晚七点举行。 这两条微博发布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冲上到了热搜第一，评论区的情况更是火爆。 有一些人表示支持。 毕竟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节目组没有选择草草收尾，而是赶在这个风口浪尖重新再办一次总决赛，这本身也多少体现出了一点负责任的态度。 尤其是各家粉丝，更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偶像能够有一个圆满的出道仪式，所以都很满意这种处理方式。 不过相比于微弱的赞扬声，各种冷嘲热冷和谩骂才是评论区的主流。 【呵呵，这波？这波叫梅开二度！】 【所以这一次又要掉点什么下来？】 【把选手人身安全置之度外的垃圾节目！】 【求求你们给小姐姐们一条活路吧！】 【这节目不是说有黑幕吗？找骂？？？】 【我看粉圈那群人就是疯了！应该统统抓起来！】 【……】 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的声音都在无形中让《创造101》本已降低的热度突然又一次达到顶峰。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一眨眼就到了《创造101》一整季最为关键的夜晚。 …… 周六晚七点，《创造101》第二次总决赛如期举行。 地点还在上次的那座体育馆，观众依然是五千人。 要不是黄子涛的主持词发生了变化，眼下还真有点重回两周前的感觉。 沈望今天也来到了现场，不过裹的很严实，鸭舌帽、墨镜、口罩一套下来直接把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毕竟等会儿要上镜，他可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暴露了。 第二次总决赛的流程跟第一次相差不大。 还是那22个选手，表演的还是一样的节目和歌曲，甚至很多拉期待感和制造悬念的环节都省略了。 简单来说就是简化版的第一次总决赛。 虽然多了两周的准备时间，各个选手表现的要远比第一次好，但观众却在所难免有些失望。 毕竟大家都本以为这次会整点什么花活，但万万没想到整个过程一点出奇的地方都没有，就跟看了一遍一决的回放一样。 现场的粉丝还好，反正只要能看到偶像就已经够开心了，依然是在卖力的尖叫应援。 不过正在看直播的人就不是这种反应了。 “啥玩意儿啊！看了一个多小时了，就这？？” “笑了，上次事故的事一嘴不提，就真当我们是傻子呗？” “灯怎么还不掉？” “就这还那么多粉丝在投票？只能说韭菜也太好割了吧！” “我懂了，上一次事故怕不是节目组故意的吧！就是为了能再割一波韭菜！” “前面真相了。” “……” 很多人在弹幕中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也有不少人干脆懒得再看，直接关掉了直播间。 而这一切都清晰的反应在了数据上。 不论是实时观看人数还是弹幕数量都只有一决平均水平的一半左右，最低谷时甚至只有三分之一。 虽然这个数据依然要比别的节目强上一大截，但相比于一决时那种打破纪录万人空巷的场面还是太不够看。 而如此情况一直到公布最终出道名单时才有所好转，终于勉强达到了跟一决时平均数据相持平的程度。 毕竟上次压根就没进行到这个环节就出事了，再加上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整季最大的悬念，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卡着时间点回到直播间准备看一下结果的。 舞台上，六个导师没有太多墨迹，一人公布一个名次，加上出道选手的感言一共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最终的出道选手并没有太过意外的情况出现。 首位是之前一直人气断层的孟美岐，杨超越靠着超强的路人缘排在了第三，周洁珊第七，蓝风的一个艺人方改改靠着“内幕协议”占据了最后一个出道位。 至于孙茹月很遗憾的只排在15位，终究是没能出道。 在现场粉丝的欢呼尖叫声中，11个成功出道的选手依次在舞台上站定，按照正常情况是要表演成团曲了。 在线观看人数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只不过很多观众都是准备看完最后这一场表演就继续去微博开骂。 而也就在此时，整个现场的灯光突然一瞬间全部熄灭。 熟悉舞台灯光的人都知道，如果是为了做效果，那一般只会灭舞台灯，时间也不会太长，大都只有两三秒钟。 但眼下整个体育馆里却是包括观众席在内所有的灯光全部都灭了，并且一直等了有十几秒也没有要亮起来的迹象。 人总是害怕黑暗的，很快现场便有观众惊恐的尖叫和质疑声响起。 而当这些声音清晰地通过收音麦克传输到直播信号当中时，弹幕也又一次炸了锅。 “停电了？？？” “卧槽！又特么出事故了？！” “牛批啊！！就差最后一哆嗦了还能出事？” “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最强。” “啊！我瞎了！” “垃圾爱奇艺快倒闭吧！！” “选手和观众不要出事啊！！” “……” 之前如果说这些吐槽弹幕之前还只占据了全部弹幕的一小部分，那眼下几乎所有的弹幕便都是类似的内容。 毕竟一连两次总决赛都发生了事故，如此魔幻的情况似乎除了证明节目组的无能之外再也不会有其它解释。 不过就在这种不满和愤怒的情绪达到最顶点的时候，屏幕中的画面却是终于发生了变化。 “恐惧吗？” 一道追光灯打下，黄子涛一改平时嘻哈的作风，孤零零的站在全场唯一的灯光下，语气沉重。 “害怕吗？” “绝望吗？” 一连三个问题把现场的观众都问懵了，而黄子涛却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两周前，我们已经经历过了这一切……” “如今，我们站在这里再次面对它。” 舞台后的大led屏突然亮起。 尖叫慌乱的人群，半空中猛然砸落的强光灯，染红舞台的鲜血…… 没有人会想到，这件一整场都没提过的事情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赤裸裸的再次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就在这些画面不停播放的同时，压抑且悲伤的背景音乐缓缓出现，歌声自黑暗中响起。 很多粉丝立刻就听出了这是孟美岐的声音，但这次却没有人尖叫应援。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一句句歌词回荡。 “有多少创伤卡在咽喉，有多少眼泪滴湿枕头” “有多少你觉得不能够被懂的痛” “只能沉默” “有多少夜晚没有尽头，有多少的寂寞无人诉说” “有多少次的梦还没作” “已成空……” （ps：歌是jj的《裂缝里的阳光》，充满希望的一首歌） 第三百一十二章 裂缝中的阳光 舞台上，白色的灯光一道道亮起，就像是月光一样柔和的洒在11个选手身上。 她们每个人都安静站着，只是在唱歌。 没有舞蹈、没有大长腿，所有的一切都跟一场女团表演相距甚远，却又偏偏让人最为震撼。 很快，略显压抑的主歌告一段落，副歌在突然变得高昂曲调中缓缓响起。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会是新的白昼” “等到海啸退去之后，只是潮起潮落……” led屏幕上的内容再一次发生变化，刚刚那些让人痛心的场景消失不见，而是用倒序的方式展现了一幅幅令人温暖的画面。 “别到最后你才发觉，心里头的野兽” “还没到最终就已经罢休……” 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在屏幕中闪过，他们手举着自制的标语，上面写的都是些“《创造101》加油！！”、“祝福每一位选手！”、“风雨过后就是彩虹！”之类的话。 “心脏没有那么脆弱，总还会有执着” “人生不会只有收获，总难免有伤口……” 画面切到一间练习室，一群选手正在里面认真的练习舞蹈，其中有几个甚至手腕、膝盖等地方还包着纱布，正是那晚受了点轻伤的几人。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却依旧练的很认真，动作丝毫不见滞涩，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 伤口和笑容的强烈对比在这一刻狠狠击中了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观众，现场更是有不少比较感性的粉丝已经红了眼眶。 隐约响起的哽咽声中，画面又切回到了两周前的那个夜晚。 沉重的强光灯再一次在屏幕中轰然坠下。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 但这次却有一个孤零零的黑影猛然从观众席冲出，不顾一切的往舞台狂奔而去。 他在画面中有些突兀，又有些不起眼。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那个奋不顾身救下几位选手的“工作人员”。 其实这幅场面当时是出现在了直播当中的，很多观众也都看到过。 而当音乐、气氛烘托到位，此时此景再看一次时，每个人似乎都觉得这个背影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 像是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 镜头切回现场，画面中出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英雄”本人。 虽然沈望现在脸上裹得严严实实，但那条打着石膏的腿却毫无疑问的表明了他的身份。 同一时间，站在舞台上的11个选手，除了正在唱歌的王艺锦，全部向他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就是导师席上的六个导师、已经被淘汰的90个选手，以及现场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转过身，弯腰鞠躬良久。 “不要害怕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 “阳光会在每个裂缝中散落……” …… 人是一种很容易被感性支配的动物。 刚刚这一首歌当中的情节到底是提前设计好的，还是真情实感，此时对观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他们最想看到的东西，也因此深深的被感动到无以复加。 “看哭了！” “唉，或许之前是我们太阴暗了吧。” “对不起！我不该骂节目组的！” “感谢《创造101》，不仅让我粉到了洁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更让我明白了坚强的意义！” “不说了，先充一年会员为敬！” “虽然不知道那个工作人员的名字，但他就是我心目中英雄的样子！！！” “向他致敬！也向每一个带伤练习的小姐姐致敬！！” “……” 弹幕的风气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现场的情况就更是夸张，经久不息的掌声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慢慢停歇。 如果说现在只是舆论风向产生了变化，那黄子涛接下来宣布的两个消息则是直接把这种舆情翻转推到了口碑翻转的程度。 “受《创造101》节目组委托，我接下来将宣布两个重要的决定。” 舞台上，黄子涛拿着话筒，语气认真且严肃。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着听这两件事是什么。 “首先，经过11位出道选手的认可和同意，《创造101》最终出道女团团名将由原定的‘火箭少女’更改为‘涅槃少女’。” “自成团之日起，该组合将以‘涅槃少女’的名义开展至少为期两年的活动，直至合约期结束。” “请大家尽情期待她们在未来的表现和进步吧！” 一片尖叫声中，黄子涛稍微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 “经有关部门审批，由爱奇艺牵头成立的‘涅槃慈善基金’现已正式备案成立！” “目前基金规模为三千万元，并已开启社会募捐渠道。” “该基金将致力于帮助因意外致残的各级伤残人士，为改善他们的生活、医疗状况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 一个改团名，一个慈善基金。 这套组合拳直接让网络上叫好声一片，同时也为《创造101》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对于沈望来说，这也就意味着为期三个月的魔都“进修之旅”到此结束了。 虽然他的腿“明面上”还没好，但继续这么在病房里躺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早点回燕江处理一下学校和妄想的事。 …… 三天后，《创造101》庆功宴。 “沈老弟！你等腿好了再走就是了！老哥我舍不得你啊！” 已经喝的醉醺醺的李国勋举着酒杯，嘴里满是酒气，脸上满是不舍。 “哎呀李哥，以后我们肯定还有机会再合作的！” 沈望同样醉的不轻：“大不了以后我多来几趟魔都，专门找你喝酒！” “哈哈哈！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李国勋大笑两声，旁边醉的更厉害的庄磊也凑了过来，舌头甚至都有点打结了。 “沈，沈总，你不厚道啊！” “你说你来一趟，还，还拐走我们两个策划！” “我们亏大啦！” “庄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沈望摇头晃脑的得意道：“菊姐和伟虎可是自愿跟跟我走的。” “算，算了！” 庄磊笑着拍拍沈望肩膀：“以后有好事想着点你李哥和庄哥就行！” “那必须的！” 沈望大手一挥，举起酒杯刚准备发表一番豪言壮语，旁边的米璟却是突然轻轻把他的手摁住，轻声劝道： “别喝啦，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真的好爱你 晚上十一点，魔都第三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林晓草正耐心的守在小小的电饭煲前，时不时打开盖子查看一下里面翻滚的汤汁，然后用勺子轻轻搅拌几下。 虽然身后的病床上空空如也，但她猜到沈望今天肯定会喝酒，所以便提前把醒酒汤熬好了。 沈望的东西已经被她提前打包好，整齐的码放在墙边，热水和毛巾也准备就绪，这是等沈望回来擦身子用的。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林晓草轻轻打了个哈欠，困意逐渐涌了上来。 她想稍微休息一会儿，但又怕沈望突然回来，最后便用凉水冲了把脸，这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继续拖着腮帮静静等待着晚归的心上人。 氤氲的水汽让长长的睫毛多了几分重量，也让那温柔的眼帘越垂越低。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脑袋终于是不受控制的慢慢沿着手臂滑下，最后不轻不重的磕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 “咚！” 就在林晓草等到睡着的时候，沈望则是一头躺倒在了米璟的床上。 考虑沈望明天一早就要走，庄磊和李国勋也没逼他继续留下喝酒，而是十分“识时务”的派司机把他和米璟一起送了回来。 “你躺一会儿啊，我去给你倒杯果汁。” 米璟帮沈望把鞋子脱掉，然后就转身出了卧室，再回来时手里便拿着一杯果汁和一条湿毛巾。 接过果汁一口喝掉，沈望重新躺回到床上，而米璟则是一边用毛巾帮他擦手，一边小声责怪道： “喝这么多干嘛呀，劝你都劝不住。” “高兴嘛。” 沈望乐呵呵道：“今天李国勋跟我说《创造101》妄想差不多能分六千万左右，也算不枉我们忙了这么长时间。” “真的么？” 米璟也跟着有些高兴，不过接着又话锋一转：“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喝这么多啊，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这种场合一定少喝。” 沈望没再犟嘴，米璟见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把另一只手伸过来。” “哦。” 顺从的递过另一只手，沈望侧躺着看向妆容精致的米璟，突然问道：“明天你去送我吗？” “……” 米璟手上动作一滞，旋即笑着反问：“你希望我去送吗？” 沈望打了个哈哈：“都行啊，看你有没有时间。” “切，鬼才信你。” 米璟好笑道：“不就是害怕我见到小草会尴尬吗。” 沈望干咳一声，强行挽尊：“咳，谁害怕了……” “沈望。” 米璟轻轻打断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哪句？” 沈望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但能不能在心里给我留一块位置。” …… 不到十二点，米璟就把沈望送回了医院。 两人推开门时，林晓草也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沈，沈望，你回来了。” 刚刚醒来，她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甚至都忘记了要干啥，只是傻傻的呆站在原地。 “咯咯咯，沈望，那我先回去了。” 米璟捂嘴笑了两声，瞥了沈望一眼后就推门走了。 而沈望则是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林晓草，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 “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再回酒店的。” 林晓草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道：“结，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 沈望此刻是既心疼又好笑：“行了，那我现在回来了，你快点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回燕江呢。” “喔喔，那，那我走啦。” 林晓草憨憨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就往门外走。 不过走了两步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还有正事没办，立刻又“哒哒哒”的跑了回来。 “对，对了，我给你熬了醒酒汤。” 一边说，她一边打开电饭煲的盖子，但下一刻人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浓郁的汤水此刻已经蒸发到只剩一个粘稠的底子，明显是不能喝了。 “咋了？” 见林晓草突然没了动作，沈望有些疑惑的单腿蹦过来，探头往电饭煲里看了一眼。 “嗨……” 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后他刚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但一滴豆大泪珠却在此时突然掉进锅底，瞬间摔散成几瓣。 “不是，你别哭啊。” 沈望赶忙安慰道：“我今天没喝多少酒，本来也不用喝醒酒汤的。” “再说你也是不小心睡着的，不怪你……” 沈望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林晓草哭的反而更凶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自责。 “沈，沈望，对不起……” “我，我好笨啊……” “为什么这么一点小事我都做不好……” “呜，呜呜……” 林晓草哭着哭着就一头扑进沈望的怀里，但却忘记了沈望现在只能单脚站立。 然后两人就在沈望的“卧槽”声中跟偶像剧一样一齐倒在了身后的病床上。 特护病房的病床很柔软，两人都没有摔疼。 不过如此程度的近距离接触却是两人自打恋爱以来的第一遭。 感受到沈望嘴巴里呼出来的酒气，圆圆的小脸顿时浮上一抹红晕，哭声更是戛然而止。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旖旎，林晓草的脸也越来越红。 她想要撑起身子从沈望身上起来，但却不知为何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最后只好缩缩脖子，企图把脑袋藏到沈望的怀里。 但可惜她的鸵鸟行为这次却被沈望给无情的打断了。 下巴上传来的力量让本该低下的小脑袋又一点点重新抬了起来。 林晓草瞪着大大的眼睛，眸子里有些慌张和惊恐，声音颤抖。 “沈，沈望，你……” 沈望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一只手继续拖住她的下巴，一只手穿过柔软的细丝轻轻扶在林晓草脑后，然后颇有点“不讲理”的就直接亲了下去。 “唔，唔……不，不要……” 林晓草出于少女本能的抗拒着沈望的动作，紧紧抿着嘴唇，脑袋也在左右摆动。 虽然沈望从力量上完全可以压制住林晓草，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小，小草，对不起啊……” 松开手，沈望的语气有些落寞。 这还真不是他装的，而是此刻确实有点伤心。 林晓草本来还在小口喘着粗气，但听到这句话顿时就彻底慌了神。 “沈，沈望，我，我不是……我，我只是……” 小妮子想告诉沈望自己不是不爱他，只是刚才有点害怕。 但她本来就不善言辞，更何况是这种事，所以支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急到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没关系的，我不会逼你的。” 另一边，沈望当然没听明白林晓草要说个啥，再次叹了口气便准备坐起身来。 这下林晓草是真的什么也顾不上了，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她可以说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突然伸手死死抓住沈望的衣服，眼睛一闭就主动把嘴巴送了过去。 “……” 沈望虽然有些惊讶事情的反转，但很快就想明白是自己误会林晓草了。 他轻抚着小妮子单薄的后背，明显感受到嘴唇上的触感逐渐从生硬变得柔软。 两只揪住他衣服的小手慢慢松开，先是轻轻抵在他胸口，然后又一点点揽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分开呼吸的间隙，趴在沈望耳边的林晓草才终于成功组织起了刚刚那句想说但又没说出口的话。 “沈，沈望，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因为我，我真的好爱你。” 第三百一十四章 男人的眼泪 受制于沈望受伤的腿，昨晚俩人的进展最终只达到了“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程度。 不过即便只是如此这也是林晓草从未有过的体验，搞的她回到酒店后一整晚都没睡着，直到第二天跟孙茹月一起来接沈望去机场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你们俩是什么情况？” 感受到明显不太对劲的气氛，孙茹月疑惑的问道。 “咳，没什么。” 沈望看了眼正在替自己叠被子的林晓草，岔开话题：“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了。” 孙茹月瞥了沈望一眼，回答道：“米璟一早过来给你办的。” “嗯？” 沈望一愣：“那她人呢？” “刚刚走，我和小草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她出去。” 孙茹月有点惊讶：“她没上来跟你告个别什么的？” “……知道了。” 沈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走到窗边随意的向外望去。 清晨的朝阳正好，城市一片生机。 …… …… 时隔三个月，当沈望在齐明凯的搀扶下再次回到108时，一切还都是熟悉的样子。 林晓草和孙茹月已经回了宿舍，周洁珊因为紧接着有几个通告，尚且留在魔都。 齐菊菊和伟虎并没有跟他一起来燕江，虽然两人目前已经从爱奇艺离职，但工作交接什么的还需要一段时间，差不多要再等几天才会正式入职妄想传媒。 回顾这趟魔都之旅，确实如同沈望去时所预测的那样，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最起码他去时是活蹦乱跳的，回来就变成“蹦蹦跳跳”。 关于这场事故的原因爱奇艺那边尚未调查出个所以然。 据李国勋说是不排除人为的因素，但具体却一直没找到一个明确的结论。 沈望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如果爱奇艺始终查不清楚他也不介意动用系统的力量来找出真相。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使坏，那他势必要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四，晚上咱们在宿舍里吃火锅给你接风！” 宿舍里里张冒和范超都在，明显就是特意没去上课，专门为了等沈望回来。 “锅、肉、菜、酒，全都准备好了！” 张冒一边说一边兴奋的从柜子里搬出一个电火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几个月没见张冒还是老样子，不过范超却是有些憔悴，此时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老四，腿还好吧？” “还好。” 沈望皱了皱眉：“老范，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 范超听到这个问题一阵沉默，反倒是张冒在旁接茬道：“别说了，老范这个样子好多天了。” “我问他他也不说。” “是么？” 沈望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真诚的看向范超。 “老范，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有事别自己扛着。” “跟我们说说，我们保不准也能帮上忙。” “……老四。” 范超脸上有些动容，嘴唇蠕动了几下，叹了口气：“能给我支烟吗？” 108只有范超不抽烟，不仅不抽，甚至还经常劝沈望三人少抽一点。 而眼下他主动要烟，就说明发生的事不小。 “咳咳咳！” 跟所有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样，当浓烈的烟雾入喉，咳嗽是在所难免的。 沈望三人没有催，只是相互看了看，静静等待着下文。 而等一支烟熄灭，第二只烟再次被点燃时，范超终于开了口。 “我妈生病了。” “恬恬也跟我分手了……” …… 晚上七点，108里热气翻腾。 四人围坐在火锅边，酒瓶和烟头散落一地。 一顿饭的功夫，范超断断续续把他这几天的遭遇大约讲清楚了。 范母得的是心肌梗塞，已经到了比较严重的阶段。 农村人普遍都有即便身体不舒服也要硬挨的习惯，除非真的受不了了否则轻易不愿意去医院。 更何况范超家里一直不富裕，所以发现时就已经比较晚了。 范超为此回了一趟家，医生告诉他这种情况需要尽快做心脏支架，越拖下去越危险。 病能治当然是好的，但手术要花的十万块却难倒了范超的父亲。 十万，这个数字不算多，却也不算少。 或许108其他三人的家庭想拿出这个钱很容易，但对范超一家来说，即便是拿出全部积蓄，借遍了亲戚也只凑到了不到五万。 无奈之下范超只好回到学校，想着能不能从沈望几人这里借一点，但还没等开口呢，姜恬恬跟他提出了分手。 分手的借口很敷衍，不外乎就是些“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说辞。 但这对一心想着毕业后就跟姜恬恬结婚的范超无疑却是致命一击。 他不解、追问、哀求，但最后只换来一个停机的号码和微信对话框里的红色感叹号。 姜恬恬甚至连苹果专卖店的工作都辞了，从此彻底没了音讯。 …… 狠狠抽了口烟，沈望现在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到了当初自己撞见姜恬恬出轨的那件事情，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如果当时他能够狠心把真相告诉范超，或许今天范超受到的打击就会少一点。 虽然现在还并不清楚姜恬恬究竟是因为什么跟范超分手，但想必不会是什么“合不合适”的问题。 “老范，看一眼微信。” 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沈望小声劝道：“阿姨的病还能治就是好的，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老四，你……” 范超已经猜到了什么，有些颤抖的拿出手机，一条橘红的转账信息赫然显示在屏幕中。 【对方请您收款——100000元】 十万对于现在的沈望来说确实是毛毛雨，其实他本来想多转一些的，但最后终究还是没这么做。 范超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别说更多，能把这十万收下就不错了。 果然，仅仅是看到数额的下一秒，范超就慌忙的摆手道：“老四，不行，这太多了！” “有五万就够了，你创业肯定要用钱，能借给我五万我就已经……” “老范。” 沈望轻声打断道：“阿姨除了做手术，肯定还要住院、买点营养品什么的，多预备点钱总归是好的。” “我这边真不缺钱……跟你透个底吧，别说十万了，我现在就是拿几百万出来也轻轻松松。” “老四……” 范超听到这两句话不由得愣住了。 他不知道沈望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钱，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沈望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能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 而也就在他满心感激不知如何表达时，一旁的张冒和齐明凯也突然嚷嚷道： “靠，老四！好人都让你一个人做了！老范，我给你转了五万！你先拿去把亲戚的钱还了。” “就是啊，沈望你这波着实不厚道！老范，我也给你转了五万，你拿去，呃……爱咋花咋花！反正必须收下！” “你们……” 范超怔怔的看着嬉皮笑脸的张冒和齐明凯，再看看目瞪口呆的沈望，视线突然有些模糊。 第三百一十五章 你丫是金刚狼? 女人流泪的原因会有很多。 委屈、难过、宣泄、博取同情…甚至可能只是因为手指划破了一道小口子。 而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流泪的原因往往只会有两种。 不被理解和被理解。 范超此时无疑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看着手机上的三条转账信息，听到沈望三人还在为他该收谁的钱而热热闹闹的相互争执……那些想说却又没说的话全部含在眼眶，然后顺着脸颊一点点滑落。 …… 几分钟后，经过各种“讨价还价”，最终范超只收了十万块。 沈望四万，张冒和齐明凯各三万。 这是已经范超的“底线”了，三人也没再劝。 四人又继续吃了一会儿火锅，而就在汤底已经快熬干的时候，沈望终于下定决心，突然开口说道： “老张老齐，再买点酒去。” “还买啊，这里不还有好几听吗？” 张冒不满的嚷嚷道：“再说就买个酒还用得着俩人去啊！” “你咋这么多废话。” 沈望一瞪眼，冲齐明凯使了个眼色。 后者虽然不知道沈望要干什么，但多年来的默契还是让他瞬间秒懂，立刻起身就把张冒往屋外拽。 “走走走！你就权当陪我跑一趟，我一个人搬不动。” “几瓶啤酒搬不动？老齐你也太虚了吧！” “你大爷的张冒，你丫才虚！” “哼哼，我虚不虚梦雪才有发言权！” “得，你牛逼行了吧……” “……” 两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不见。 沈望扭回头来看着略显迷茫的范超，突然自顾自又开了一听啤酒，仰脖一饮而尽。 “老四，你这是……” 范超不明白沈望这是在干嘛，刚想陪一瓶，却被沈望给摁住了。 “老范……” “我接下来要说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范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而沈望则是轻轻叹了口气，平静的叙述道：“其实有件关于姜恬恬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去年十一假期刚结束那会儿……” “……” 不多时沈望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完了。 看着对面不知作何感想的范超，他沉默半晌，突然又把仅剩的三瓶啤酒“啪啪啪”的依次起开，重重的墩在桌上。 “老范，这事儿我该早告诉你，让你自己选择的。” “是我当时把问题想简单了……对不住。” 有些艰难的说完这句话，沈望便抄起第一瓶酒开始“咕嘟咕嘟”往嘴里灌，眼瞅着是要把这三瓶酒干掉来“谢罪”。 然而还没等他喝到一半，范超却突然一把摁住他的手，把剩下半瓶酒拿过去一饮而尽。 “老四……” 喝完这半瓶酒，范超喘了几口粗气，语气却是有些真诚。 “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真的……其实我现在不难受。”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之前做过什么事也都无所谓了。” “……” 听到这几句话，沈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不清楚范超到底是真的真么想，还是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内疚。 “老范……” 宿舍里安静了片刻，沈望突然抬起头来，认真道：“以后跟着我干吧。” …… 第二天，沈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齐明凯和张冒还在睡，范超的床上却已经没人了。 折腾了半天自己勉强从床上下来，发现桌上多了张小纸条。 是范超留的，说是要赶回家尽快安排范母手术的事情。 笑了笑把纸条收起来，沈望抽了根烟后便抄起脸盆便跳去洗手间洗漱。 然后他就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残疾人”的生活是有多不便。 洗脸刷牙这项平时最多五分钟完活的任务今天他足足用了三四倍的时间，期间更是差点一头栽在厕所。 回想起在魔都的时候他每次洗漱林晓草都会在旁边扶着他，吃饭也是送到眼前，还会推着轮椅带他出去放风…总之就是只要他下床就跟在身边，差上厕所也要跟着了。 当时他还没太感觉到什么，直到现在才发觉林晓草当时对自己的照顾是多么无微不至。 坐在椅子上默默念了一会儿小妮子的好，沈望突然大喊一声。 “老齐！” “啊？” 齐明凯迷迷糊糊直起身子：“怎么了？” “起床！陪我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拆石膏！” “沈望你疯了吧。” 齐明凯闻言一头又躺了回去：“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丫这才几天，拆屁啊拆。” “别废话！我已经好了！” “呵呵，你特么是金刚狼啊？特殊能力是自愈？” …… 两个小时后。 燕江第二人民医院骨科门诊。 齐明凯目瞪口呆看着正躺在床上揉腿沈望，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沈，沈望，你不会真是金刚狼吧？” “还是说……你变异了？蚯蚓侠？” “滚一边去！” 沈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对于重获“自由”还是很开心的。 之前在魔都他就感觉腿已经好了，但怕如此“奇迹”太过震撼始终憋着没敢说。 既然现在回了燕江那就无所谓了，反正这里的医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断的腿。 “小伙子，刚拆完石膏要慢慢做恢复性锻炼。” 旁边的医生没听懂俩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惯例叮嘱道：“回去之后可以热敷，然后做一些拉伸活动，大约一个星期就可以尝试着下地……” “咚！” 医生话还没说完便见沈望突然翻身从床上下来，试探着走了两步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问道：“医生，您刚刚说什么？” “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尝试干啥了？” “……” 看着沈望虚心求教的样子，医生一时间有点着急：“小伙子，你！” “你不要勉强啊！这对你的恢复是很不利的！” “勉强？我不勉强啊。” 沈望疑惑的又走了两步，甚至还来了个大跳。 “大夫，你看我的情况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不？” 医生：“？？？” 齐明凯：“？？？” 两人一阵凌乱，但沈望却突然蹲下身子，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的腿之后略显慌张道： “不对啊大夫！我这两条腿为啥颜色不一样！” “这条打石膏的腿明显颜色要黑很多啊！” “我靠！不会是发生什么病变了吧！” “……” 听到沈望的提问，医生深吸一口气，哆嗦道： “那是打着石膏没法洗澡留下的死皮……”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又接了个活儿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先去找了个正经澡堂好好泡了个澡，算是洗了洗晦气。 期间齐明凯少不了又问了几次腿的事情，不过都被沈望糊弄了过去。 泡完澡齐明凯就去公司了，而沈望则是一个人回到学校，直奔文学院的小楼，准备去找焦保中销假。 转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学期他还一节课没上过呢。 “焦老师，忙呢？” “哎？徐处也在啊。” 焦保中正好在办公室里，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还坐着徐永魁。 两人正在说事情，见沈望进来了也颇有点惊讶，目光全都聚焦在他的腿上。 “沈望你怎么了来了？我们刚好在说你呢，快坐！” 焦保中笑呵呵的指了指沙发，问道：“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 “刚刚去拆的石膏。” 沈望大大咧咧的坐下，笑问：“焦老师，你们刚刚聊我什么了？” “让徐处跟你说吧。” 焦保中看了看徐永魁，后者也不墨迹，伸手递给沈望一份文件。 《关于组织举办“燕东大学2019年毕业典礼”的意见》 “毕业典礼？” 沈望接过文件随便翻了翻，有点不解：“徐处，这跟我有啥关系？” “小沈，是这样的。” 徐永魁喝了口茶，解释道：“去年校庆的时候，你写的那首《少年》给学校带来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包括后来冠名《奇葩说》，也让不少外省的考生知道了咱们燕大的名字。” “校领导对这两件事一直挺满意的，也希望你能继续为母校力所能及的多贡献一点力量。” “这不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到毕业季了嘛，今年的毕业典礼学校准备办的隆重一点，不要跟往年一样那么死板，多一点年轻人喜爱的元素。” “所以这不就又想到你了嘛。” 徐永魁言简意赅的说完，沈望也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徐处，您这是想让我来组织今年的毕业典礼？” “不是我，是学校。” 徐永魁轻声订正：“也不是让你组织，是想让妄想传媒来做。” 沈望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一个意思……” “当然不一样了。” 徐永魁好笑道：“以公司的名义来做，妄想就是承办方，这样学校财政才好给你支付相关的酬劳。” “嗯？酬劳？” 一听到钱，沈望顿时来了兴趣：“徐处，我能先问问有多少吗？” “你呀！” 徐永魁笑着虚指一下，也不藏着掖着，如实回答：“往年毕业典礼预算都只有二三十万，今年为了办的隆重一点，总预算目前定的是五十万。” “你如果愿意的话，学院最多可以给到20%，也就是十万作为妄想传媒承办这次活动的劳务费用。” “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沈望顿时没了兴趣。 别说十万了，哪怕就是把五十万预算全部作为报酬给他，他都压根不放在心上。 刚刚参与完总投资3个亿的《创造101》，并且一举赚了八千万，眼下这几十万的小项目实在是有点不够看了。 “小沈，我知道十万确实不多，但大学毕竟不是企业，不可能……” 徐永魁也看出沈望兴致缺缺，赶紧开口准备再劝一劝。 不过他话才说了一半，沈望却突然点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徐处，这活儿我接了。” “并且那十万的费用我也不要了，作为燕大学生，为学校出点力那是应该的！” “……” 见沈望突然变得这么“大义凌然”，徐永魁反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再好不过，最起码在校领导面前又多了一件可表的功劳。 “小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瞎客气了，回头我就把这件事跟校领导说一说，然后再通知你。” “没问题徐处。” 沈望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一定把这次毕业典礼办的漂漂亮亮的，保证让领导满意！” “哈哈，好！” 徐永魁乐不可支的连连抚掌，就差没当场给沈望封一个“最懂事大学生”的称号。 虽然没法当场“册封”，但沈望这次帮了自己，也帮了学校这么大忙，总归是要给一点甜头的。 想到这里，他立马有了主意，扭头看向焦保中。 “焦老师，最近不是正在评校优秀学生吗？” “我个人觉得一个学生到底优不优秀不能只看成绩，其它方面的能力，包括对学校做出的贡献都是很重要的。” “希望你们文院在评选的时候考虑的更全面一点。” 徐永魁就差没直接把沈望的名字点出来了，焦保中哪里又会听不懂。 “徐处，其实沈望已经在文院准备上报的名单里了。” “是么？那就好” 徐永魁心中了然，但又觉得单是这样还不太够，思考片刻后再次问道：“焦老师，这次校优秀学生文学院分到了几个名额？” “三个。” “嗯……确实有点少了。” 徐永魁看了沈望一眼，笑道：“这样吧，我再给文学院争取两个名额，不过…” “不过这两个名额的评选最好多听听学生的意见。” 多听听学生的意见。 这里的“学生”指的是谁屋里三人当然都心知肚明。 焦保中自然不会反对，马上就答应下来。 而沈望却是有点惊讶。 好家伙，自己还啥都没说呢就白赚这么大便宜？ 校优秀学生，这可不是中学时那种一个班评十几个的三好学生。 不仅竞争激烈，并且对评奖学金、保研之类的也有很大帮助。 按照正常情况，这种“殊荣”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可现在不仅自己评上了，听这意思居然还能再指定两个名额？ 关于要推荐谁沈望当即就有了主意。 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立刻就说出来，只是重申了一遍“一定会再接再厉为校争光”的决心。 十几分钟后，徐永魁和沈望一前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办公室。 而与此同时，段欣冉则是抱着手机，看着《诡秘之地》的最新章节愣愣出神。 就在几分钟前，她终于得知“克莱恩”到底是谁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身份暴露了 时间稍微往前拨回一点。 就当沈望还在医院里给医生和齐明凯“展示”自己的“超能力”的时候，段欣冉和孙茹月则是正在一起逛街。 两人录《奇葩说》的时候接触就很多，慢慢的就变成了朋友，后来也会时不时一起逛个街约个饭什么的。 只不过当时还有朱瑶，现在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关于沈望脚踩两条船的事情二人其实都知道，但区别在于孙茹月是沈望亲口告诉她的，段欣冉则是自己猜的。 至于她们二人分别对于沈望是怎样一种感情，彼此又清不清楚，那就说不好了。 “欣冉，你那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提着几个购物袋，两人并肩走在商场里，虽然都带着口罩，但光是气质这一块就已经引得不少男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应该是下个月。” 段欣冉笑道：“我自己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嘿嘿，我可不会忘，我还等着你到时候请我去参加首映礼呢。” “好啊，孙大明星肯赏脸那再好不过了。” “咯咯咯，欣冉你不要拿我打趣！” “我没有啊，你现在可不就是明星吗？你信不信你现在把口罩摘掉用不了两分钟就会被人认出来？” “我不信。” “那你摘啊。” “才不要……” 两人一路小声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一家日料店。 直到进了包间点完菜，她们这才把口罩摘掉。 “茹月，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 轻轻喘了口气，段欣冉开口问道：“就打算做艺人了吗？” “对啊，不然呢。” “沈望他花了这么多资源在我身上，我要是反悔了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孙茹月笑着反问：“欣冉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生活的。” 段欣冉摇了摇头：“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希望能过的更平静一点。” “这种走在路上都要担心被人认出来的感觉太别扭了。” “是么？” 孙茹月有点不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接那部电影啊，还有《奇葩说》。” “《奇葩说》是为了帮沈望，至于电影……” 段欣冉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如实回答：“其实是为了钱。” “钱？” 这个答案让孙茹月很是惊讶。 毕竟段欣冉的衣着打扮，包括吃的用的虽然没有多贵，但也处在水平线上，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难道说其实在这背后其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难处？ 想到这里，孙茹月立刻着急道：“欣冉，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你跟我说啊，我手头攒了不少钱的……” “没有啦。” 段欣冉并没多解释什么，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孙茹月见状便知道她是不想说，犹豫片刻后只好叮嘱了一句：“好吧……反正你如果真需要帮忙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嗯，我知道。” 段欣冉顿了顿，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这才站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再次回到包间时孙茹月正在看手机。 这本身倒没啥奇怪的，但等段欣冉路过孙茹月身后，眼神的余光无意间瞥到手机屏幕时却楞了一下。 “咦？你也在看这部小说啊？” “是啊，你也有在看么？” 孙茹月顺口应道：“沈望写的还真蛮不错的。” “沈，沈望？” 段欣冉的脚步顿时停住了：“这是他写的？” “对啊，你不知道么？” 孙茹月疑惑的抬起头，她一直以为《诡秘之地》是沈望写的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我……” 段欣冉张了张嘴，并没回答，而是扭头就再次走出包间。 “我，我有东西忘在洗手间了，我去拿一下。” …… 段欣冉万万也没想到《诡秘之地》的作者“克莱恩”就是沈望。 她曾经做过很多努力，想要查出这个帮助过自己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只可惜始终没有结果。 方德保和书山工作室对此都守口如瓶，未曾透露过半点消息，但想不到这个谜底今天却以如此偶然的方式揭开了。 沈望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记起小时候的事了么？ 不会啊，自己明明试探过那么多次…… 为什么又要瞒着自己？ 一时间段欣冉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问题，却皆是茫然。 或许只有沈望才能给出答案。 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的号码，她已经一刻也等不了了。 “喂，欣冉？”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段欣冉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的轻声问道： “沈望，《诡秘之地》是你写的吗？” “嗯？” 沈望顿了顿，并不知道段欣冉问这个干嘛，不过还是肯定道：“是啊，怎么了？” 这一瞬，段欣冉握住手机的手似乎有点颤抖。 “那……当初书山之所以愿意买我的书，也是因为你吗？” “……” 沈望这下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方德保告诉你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两句反问就意味着默认。 段欣冉顾不得回答沈望，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 沈望知道瞒是瞒不住了，不过在他看来这也不算啥大事，就把当时他是怎么不小心在火锅店听到了段欣冉跟出版商的对话，怎么知道段欣冉急缺钱简单说了一下。 当然，“为了完成隐藏任务”这个动机肯定是要省略掉的。 这事儿本来就不复杂，所以沈望几句话就说完了。 而段欣冉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望猜到她可能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她，便干脆主动解释道：“那个……欣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只不过当时你好像对我有点意见，咳，说话啥的也挺冲。” “我就怕让你知道了之后会搞得咱俩都挺尴尬的，所以就想了这么一招。” “那什么，你别介意啊。” “……” 话筒那边依旧没说话，要不是隐约有呼吸声传来，沈望差点都以为是不是压根没人在听。 又等了一会儿，就在他忍不住要挂电话时，段欣冉终于轻轻的开口了。 “沈望，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苔花 矮小的三层小楼前，沈望略显迷茫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段欣冉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这是哪啊？” 犹豫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咱能别整的这么神秘吗？”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段欣冉目光平静，率先迈步外楼里走去。 “见人？在这见？” 沈望更加疑惑，但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登上破旧的楼道，直到停在一扇掉了漆的木门前。 “咚咚咚” 段欣冉抬手敲响了房门，旋即就有一个欣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欣冉姐姐！” 伴随着呼喊，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扎着一对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开心。 “圆圆，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段欣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弯腰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妈妈跟我讲过了。” 小姑娘乖巧的回答道，眼神却总是偷偷在瞧沈望。 “这是沈望哥哥。” 段欣冉笑了笑，介绍一句后就招呼沈望进屋：“进来吧，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哦。” 沈望满头雾水的跟着段欣冉走进屋里，圆圆则是很懂事的挥了挥小手。 “沈望哥哥你好！” “小朋友你好。” 沈望回以微笑，打眼四下看了看，这才发觉整个房间的摆设十分老旧，并且空间还很小，眼下两大一小三人站在一起甚至转身都有点困难。 所以这到底是哪？段欣冉跟这个小女孩是什么关系？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一连蹦出数个疑问，不过段欣冉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让沈望坐在唯一空置的椅子上后才蹲在小女孩面前，从包里拿出两瓶药。 “圆圆，这是你药，要收好哦。” “欣冉姐姐，我不能再要你的药了。” 圆圆一见到药瓶就把双手背在身后，不住摇头：“妈妈说这药很贵，她会给我买的。” “……” 段欣冉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轻轻把小姑娘的手从背后拉了出来，柔声问道：“圆圆，你想不想以后不再去医院，而是可以跟别的小朋友一样去上学？” “想！” 圆圆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几分光彩。 段欣冉点了点头：“那就把药收好，跟之前一样每天按时吃，这样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可是……” 小女孩还是犹豫，但段欣冉却是已经把药瓶塞进了她的手里，重新站起身：“妈妈那边我会告诉她的，圆圆不要担心。” “……好。” 可能是能够去上学的诱惑力太大，小姑娘终于是没再拒绝。 “谢谢姐姐。” 她认真的道了一声谢，然后就紧紧攥着两个药瓶，踮起脚尖把它们整整齐齐摆在柜子上，最后似乎是怕不保险，还费力的往里挪了挪。 “欣冉姐姐！你好久没有教我背过古诗啦！” 做完这一切，她又有些期待的扭回头，一张小脸上满是期待。 “好，那姐姐今天就再教圆圆一首古诗。” 段欣冉笑着看向沈望，意思应该是让他再稍等一会儿。 沈望本来也没啥事，便点了点头，等两人进到里屋后才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刚刚那两瓶药的名字。 格列卫……甲磺酸伊马替尼……慢性白血病……两万五一瓶…… 所以那个圆圆有白血病？ 沈望对白血病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也是癌症的一种。 看着面前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屋子，他突然有点同情这样一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小姑娘。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样子段欣冉好像帮助她很久了。 如此老旧的小楼自然不存在隔音这一说，所以虽然闭着门，但唯一一间里屋里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段欣冉正在教圆圆一首小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一个温柔，一个清澈。 “白日不到处” “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 “也学牡丹开……” …… …… “沈望，我们走吧。” 小诗并不长，十几分钟后段欣冉就推开门回到了姑且可以称之为“客厅”的外屋。 “哦，好。” 沈望没多说什么，从椅子上站起身。 “姐姐，你下一次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啊？” 圆圆跟在段欣冉后面，小手拉住她的衣角，似乎很是不舍。 “乖，姐姐很快就会再来的，并且还会给你带几本你最爱看的漫画书。” 段欣冉又一次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突然有点严肃的轻轻说道：“圆圆，跟沈望哥哥说谢谢。” “唔……” 圆圆眨巴着眼睛，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谢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大哥哥。 不过她很听段欣冉的话，所以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认真看着沈望，亮晶晶的眸子里是很难在成年人眼中出现的信任和单纯。 “沈望哥哥，谢谢！” …… “所以……你之前之所以那么着急用钱就是为了给圆圆做手术？” 半个小时后，沈望跟段欣冉并肩坐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有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在跳交际舞，也不知道其中有几对搂着的是自己的老伴儿。 “嗯，当时圆圆的病情比较严重，除了我没人能帮上她们。” 微风吹过段欣冉的长发，也似乎融化了那层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沈望，谢谢，要不是因为你，那时候我也不可能凑够圆圆的手术费用。” “说这些干嘛。” 沈望摆摆手，犹豫了一下后主动说道：“我刚刚查了一下圆圆吃的药，好像挺贵的。” “其实我可以……” “不用啦。” 段欣冉知道沈望想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有钱的，等真到了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那好……” 沈望点点头，既然段欣冉都这么说了便也没再劝。 他听了一会儿小广场那边传来的音乐，随口问道：“你跟圆圆是怎么认识的？” “在病患群里跟她妈妈聊过天，就这么认识的。” 段欣冉如实回答。 “病患群？” 沈望立马抓住了重点，扭过头来：“你……” “嗯，我也得过白血病。” 看了眼满脸惊讶的沈望，段欣冉轻轻笑了一下。 “沈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男孩和女孩的故事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地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沈望并不知道那群老头老太太是如何在如此童趣的音乐中跳的那么欢的。 但当熟悉的旋律响起，他似乎也跟着歌声重新回到了90年代，回到了还只是一座小城的春谭，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时的他还没搬家，也还没有认识朱瑶和齐明凯。 当时的记忆本已十分模糊，但此刻却又在段欣冉的叙述中重新变得完整。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故事在那个夏天开始，也如同秋蝉一样在那个夏天戛然而止。 …… “小药丸！” 医院的外墙有些泛黄，大门处挂着红底白字的巨大条幅—— 【提高全民健康素质，共同喜迎新世纪！】 只种了几株蔫巴巴的月季的花坛边，一个小男孩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对面是一个跟他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眉眼很清秀，但脸色却是那种病态的白，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头发，小脑袋光秃秃的。 不过男孩却是不在意这些，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兴奋的问道：“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嗯。” 女孩点了点头，看着男孩背后的小书包，眼神里满是羡慕：“你今天去幼儿园了吗？” “当然去啦！” 男孩撇了撇嘴，把书包随意的甩到地上：“其实我不想去的，可是不去妈妈就要打我。” “那你今天做什么了呀？” 女孩费力的把书包捡起来，拍掉灰尘抱在怀里，有些期待的问道：“能不能跟我讲讲呀？” “嗯……也没做什么。” 男孩想了一下，一五一十的开始叙述起自己的一天。 “上午老师教我们唱歌，王小胖他怎么也学不会，笨死了……” “中午吃的是包子，我只吃了半个，老师非说是因为我偷偷吃了零食，差点就要把我带给你的糖没收了……” “下午去堆沙子，好无聊的……” 男孩讲的很随意，但女孩却听的很认真，好像这些普通的幼儿园日常对她来说是多么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一样。 “差不多就这样了。” 很快，男孩就讲完了，然后好奇的反问道：“对了，你有没有问医生你什么时候可以上幼儿园啊？” “问过了。” 女孩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有点泄气：“可医生叔叔还是说要等我病好了才可以。”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啊！” “可是治病真的好疼…” 女孩委屈巴巴的噘着嘴：“那些药也好苦。” “没事！今天我又给你带糖啦！” 男孩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硬糖，强调道：“只要你吃够一百颗糖病就一定会好的！” “嗯嗯！” 女孩忙不迭从男孩手里接过糖，撕掉包装轻轻含在嘴里，惊喜的含糊道：“唔……今天是橙子味的！” “嘿嘿，是我特意给你留下的。” 男孩一拍胸脯表明了自己的功劳，然后又问道：“咦？你已经吃了多少颗糖了呀？” “唔，52颗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糖很好吃，女孩笑的很甜。 “嗯……那就还差……” 男孩掰着手指数了半天，终于是得出了答案：“58颗！” “是48啦……” “哦哦。” 男孩丝毫不觉害臊，豪迈的许下承诺：“小药丸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带够一百颗糖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幼儿园！” “嗯嗯！” 女孩连连点头，突然又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沈望……” “嗯？怎么了？” “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不好！你没有头发丑丑的！” “等我病好了头发就会长出来的！” “那就等你长出头发了再说……最起码也要跟李婷婷的头发一样长。” “李，李婷婷头发有多长啊？” “可长了，都快到腰了呢！” “哦，我知道了……” …… 一整个夏天飞快过去，女孩每晚都会默默数一遍抽屉里的糖纸，这个数字一天天增加，终于在树上的绿叶渐渐变黄时来到了99张。 那一晚女孩激动到整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更是一早就跑到了花坛边，不停的向某个方向张望。 但直到夜色降临，护士拉着她的手走回病房的时候，男孩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第三天……女孩每天都会到花坛边去等待那最后一颗糖，后来更是直接转移到了男孩家的小区门口。 不过她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甚至当两个月后，医生笑着告诉她可以回家去上幼儿园了，女孩还依旧觉得自己的病没有好。 因为说好的是一百颗啊。 其实男孩搬家的那天有奋力抗争过，想要去给女孩送最后一颗糖。 但可惜大人并不会在乎这种孩童间玩笑般的诺言。 “行行行，妈妈现在就去把糖给那个小姑娘送去！” 刘秀娟留下这句话就出门打了三个小时麻将，男孩也很快认识了新的小朋友。 只有那个叫“小药丸”的女孩始终没有忘记这一切，没有忘掉那个曾让她鼓起勇气面对痛苦的男孩。 她始终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的承诺。 “沈望，你还欠我一颗糖啊……” ……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一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道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地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盼望长大的童年……” 不知重复了几遍的《童年》还在耳边回荡。 沈望傻傻看着在风中微微摆动的及腰长发，瞬间把一切都对上了。 为什么段欣冉一开始对自己会是那种态度，为什么她喜欢吃那种硬糖，为什么微信名叫“小药丸”，为什么会问自己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欣冉，我……” 张了张嘴，沈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他有很多不解。 段欣冉难道一直在找自己？既然早就认出了自己，怎么现在才把一切说出来？那此刻她对自己到底又是怎样一种情感？ 段欣冉似乎猜出了沈望的疑问，不过却只是笑了一下。 “沈望……” 晚霞的橘光中，女生突然伸手去捏了捏天边那颗赤红的夕阳。 “找到你，对我来说就够了……” 第三百二十章 立项《我不是药神》 沈望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什么叫“就已经够了”？ 是段欣冉终于打开了心结？还是说她…… 段欣冉是知道自己跟朱瑶的关系的，甚至也大约明白林晓草的事。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还能喜欢自己吧…… 沈望沉默了半天，思来想去始终不知该说点什么，最后只好略显生硬的把话题岔开。 “那，那个……那你的病……” “白血病是不存在根治的。” 段欣冉笑了笑：“但我已经停药好多年了也没有复发，医学上已经可以算是治愈了。” “哦……” 沈望虽然不太懂，但却突然觉得段欣冉笑的有点让人心疼。 一时间他又想到了刚刚那个小女孩，圆圆。 “那圆圆的情况跟你一样吗？” “嗯，她已经做完了手术，现在只需要长期服药就可以了。” “就是那个格列卫？” “是。” “要吃多久？” “少则一两年，多的话一辈子。” “所以她每年吃药要花多少钱？” “二十几万。” “……” 沈望顿了顿，又问：“如果断了药会怎么样？” “会死。” “……” 沈望一脸惊讶，实在很难想象段欣冉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两个字。 “吃不起药就只能等死？” “嗯。” 段欣冉解释道：“这是进口药，大部分地区都没有纳入医保，燕东省也是一样。” “它没有替代品，只有印度那边有一种仿制药，但是国内买不到。” “其实因为吃不起药而死掉的病人我见过很多的。” “这……” 沈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段欣冉和圆圆无疑是不幸的，但从某种角度来讲可能又是幸运的。 她们一个生在了足够富裕的家庭，一个遇到好心人。 要不是如此，恐怕结果都只能是在痛苦中默默等待着那个已经注定的接过。 另一边，段欣冉继续说道：“其实我写的那本小说就是以圆圆为原型的，就是希望社会能多关注一点这些人的情况。” “毕竟我能够帮到圆圆，但终究帮不了所有人。” 说到这里，段欣冉的语气有些落寞。 作为曾经的白血病患者，她可能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其他人的绝望，但至少能体会到那种痛苦。 而也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沈望突然开口说道：“或许有办法能帮到所有人。” 段欣冉惊讶的转过头，沈望也不躲闪，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至少可以试试。” “我们一起。” “……” 段欣冉无言的看着沈望，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每天给他送一颗糖果的小男孩，和他当时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只要吃够一百颗糖你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能那一颗颗廉价硬糖并不仅仅只是女孩嘴里的一抹甜。 它更多的，还象征着希望。 …… 第二天一早，沈望把《我不是药神》的剧本拿给了段欣冉，让她结合自身经历再进行一些修改。 这是系统里唯一一部附和他要求的电影。 沈望自己已经把剧本细读了几遍，觉得成功的概率很大，想必上映之后会引起不小的反响。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先借由电影引起社会对白血病患者所面临问题的重视，暂时缓解一下他们的困难。 然后等愿望点足够了就从系统里兑换一个格列卫替代品的配方，自己建厂生产，最终以成本价对外销售，从而一举解决掉这个问题。 当然了，这个周期势必会很长。 不过路总要一步一步走，眼下重要的是尽快把电影的事情尽快敲定。 段欣冉跟白血病病患接触的多，本身也有很强的文字功底，由她来修改剧本无疑再合适不过。 只要等剧本确定下来，沈望就准备立马筹备剧组开机。 反正《创造101》的收益很快就会到账，再加上之前卖《心动的信号》独播权、股权置换得到的现金，到时候妄想的账面上至少趴着一个亿，不用也是浪费。 电影项目、毕业典礼……沈望的生活再次变得忙碌起来，跟林晓草的见面的时间也开始不断压缩。 妄想传媒现在已经从创业基地搬了出去，也没去之前徐永魁说的那个“大学生创业孵化中心”，而是直接在市区里租了两层写字楼。 毕竟秦延已经按照沈望的吩咐自己拉起了一套制作班子，员工数量瞬间翻了几倍，“孵化中心”免费提供的那几间办公室并挤不下。 更关键的是，作为一家市值破亿的公司，面子上怎么也要过得去，总不能还跟草创期那样马虎对付。 “咚咚咚！” “总裁”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前台小姑娘探进一个脑袋，小声问道：“沈总，前台有一位姓林的女士找您。” 这个前台也是前一阵新招的，长得不错，声音也甜，据说张冒和王梦雪还因为她吵过架。 宽大的办公桌后，沈望头都没抬，随口问道：“姓林？长什么样子？” “长得……没有看清，不过衣服挺普通的，像是学生。” “啥？！” 沈望一听这话顿时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起身就往屋外走。 小前台略显疑惑的跟在后面，然后就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沈总”突然乐呵呵的拉起了那个“林女士”的手。 “这是我女朋友，以后她来了你记得不用再问我，直接带到我办公室就行。” 沈望回过头来吩咐了一句，然后就拉着林晓草的手迈步走了。 “知道了沈总。” 小前台在二人身后应了一声，但眼神里却有点羡慕。 她当然不是羡慕二人的感情，而是在羡慕林晓草。 在她看来，林晓草这就算是“成功女人”的典范了。 回到前台，悄悄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她又不禁有点气馁。 她心里很清楚林晓草并没化妆，但即便如此却也比化了妆的自己要好看… 唉，看来沈总那边自己怕是没机会了，张总前几天也突然不搭理自己了，至于秦总……一看就没戏。 小前台一时间有点苦恼，但旋即就看到了正在进门的石建军。 她立刻努力的挺了挺胸，甜到发腻的喊了一声。 “石总好~” 第三百二十一章 林晓草的细节把控 “你要来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 宽敞的办公室里，沈望拉着林晓草的在沙发上坐下，时间刚好是晚上七点。 “我给你发过微信，也打过电话了。” 林晓草小声解释道：“你没有回我，我就问了一下莉萍，她说你还在公司里呢，我，我就来了……” “是么？” 沈望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一个未接来电。 这是林晓草的习惯，每次有事找自己最多只会打一个电话。 当然，断腿那次除外。 “我刚刚在忙，手机调成静音了。” 摸了摸鼻子，沈望又问：“咋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你今天还没有吃药……” 林晓草闻言赶忙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药，举到沈望面前：“我怕你回学校太晚，就给你送过来了。” “嗯？傻不傻啊你！” 看着那盒药，沈望不由得一阵好笑。 这是拆了石膏后医生给他开的，说是为了预防长期卧床可能导致血栓的抗凝药。 他之前确实每天都在吃，但办公室里明明常备着一盒，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晓草忘记了。 “我办公室里有啊，还是你当时让我带来的，你忘了吗？” 一边说，沈望一边起身来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准备把药拿出来证明一下。 林晓草看着他的动作，轻声提醒：“那盒药你已经吃完啦。” “吃完了？瞎说，我中午都还吃……” 沈望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手中的药盒里确实空空如也。 愣了愣，他惊讶的问道：“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吃完了？” “我有在记呀。” 林晓草理所当然的回答：“那盒药你拿来五天了，不过有一天你没有来公司，然后有一天你只来了半天，你一天要吃三次……” 小妮子清清楚楚说了一遍她的“推理”过程，沈望听完后瞬间有点语塞。 “……” “所，所以你是算好我中午会把药吃完，怕我晚上没药吃，然后就来给我送药了？” “对呀。” 林晓草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疑惑沈望为什么把自己已经回答过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此刻沈望心头却是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我现在就把药吃了。”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神，沈望接过药吃掉，然后看了看桌面上的文件，温柔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忙完了，等下我们一起回学校。” “喔喔。” 林晓草顺从的点点头，脸上有些开心：“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好。” 答应一声沈望就重新坐回到电脑前，赶紧继续修改毕业典礼的方案。 房间里很安静，时间在时不时响起的键盘声中一点点流逝，很快就到了八点。 工作有时就这样，你明明觉得只剩下最后一点，但这一点就像是藏在家里的蟑螂，当你每次以为已经彻底解决干净的时候，总又会在某个角落里再次发现它的身影。 停下手上的动作，沈望有些歉意的抬头看了看林晓草。 小妮子还是板板正正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红日出海”的画。 “你看什么呢？” 沈望突然问道。 “啊？” 林晓草稍稍被吓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才有些羞怯的小声回答：“大，大海。” “大海？” 沈望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大海？” 林晓草微微侧头：“我们去过海洋馆呀。” “哈哈，海洋馆里顶多有点海水。” 沈望笑道：“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海，好不好？” “好呀。” 林晓草有些惊喜的点点头，眸子里满是期待。 作为一个内陆长大的姑娘，她对大海确实是十分向往，就像是南方人总会向往北方的鹅毛大雪一样。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 沈望也点了下头：“不过你现在还要再等我一会儿，我还没弄完。” “嗯嗯！没关系的，你不要着急。” …… 当黑色的a4载着两人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今天晚上是不是耽误你学习了？” 沈望开着车，语气有些自责：“我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弄完的。” “没事的呀。” 林晓草既温柔又害羞的看了看沈望的侧脸，犹豫了一阵后突然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呀？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嗯？” 听到林晓草的请求，沈望不自觉愣了一下。 这是小妮子第一次主动想要了解他的工作，之前可是从来不会问这些事情的。 不过他也乐得把自己的生活多跟林晓草分享一些，所以并没藏着掖着。 “最近啊，在忙学校毕业典礼的事情，还准备拍一部电影。” “学校把今年的毕业典礼交给我来做了，到时候不光是应届生，所有的在校生都可以去看……” 沈望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慢慢说着，等再次扭头看时却发现林晓草居然在座位上憨憨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今天太累了，还是因为沈望讲的太过催眠。 沈望并没有喊醒她，反而还在等红绿灯时悄悄把副驾的靠背向后放平了一些。 黑色的小车就这样穿过几近午夜的城市，最后慢慢停在了女生宿舍楼下。 “小草，到宿舍了。” 沈望轻轻呼唤一声，但林晓草却没有醒过来，胸口依旧在有节奏的微微起伏，看样子睡得还挺熟。 “……” 沈望一时间不太忍心把她叫醒，又默默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 打开百度搜索半天，他最后选定了一个目的地，输入到导航软件里。 “全程230公里，预计需要3小时20分钟…” 燕江并不临海，但燕东省是一个临海的省份，所以隔壁市就有一段海岸线，距离还好，并不算太远…… 关掉导航提示音，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罐红牛一饮而尽。 a4再次发动，很快就开出校园，在已经有些空荡的马路上疾驰而过，载着还在睡梦中的林晓草向着大海的方向驶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半夜两点多，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 从副驾的车窗望过去是一片狭窄的沙滩，然后就是在黑夜中翻滚的大海。 路灯的光芒很暗，只能隐约看到远处那一叠叠的银色的浪花，但当它们拍打在礁石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又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厚重感。 那是一种即使平静，却也无比博大、厚重、强烈的海的心跳。 身边的林晓草还在熟睡，怀里紧紧抱着沈望送给她的新书包，呼吸声很轻，眉头舒展，好像正在做什么美好的梦。 沈望看了她一会儿，下车伸了个懒腰，然后就靠在车头上抽烟。 海风迎面吹来，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四个月前，那个在三亚的夜晚。 北方的海和南方的海大概是有些不同的，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沈望也说不好，似乎一个更深沉，一个更温暖。 连抽了两只烟，他突然在呜咽的风声里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唤。 “沈望……” 扭回头，林晓草果然正隔着车窗看过来，小脸蛋上写满了忐忑，看样子是刚刚醒。 沈望走过去笑着走过去把副驾的车门拉开，催促道：“你都睡了一路了，下来透透气。” “这，这是哪里啊？” 林晓草还有点迷糊，但依旧很听话的从车里下来，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看了看头顶的路灯和陌生的街道，轻声问道：“我们还没有到学校吗？” “哈哈哈，是，还没回学校。” 沈望哑然失笑，旋即又朝不远处努了努嘴：“喏，看大海。” “大，大海？” 林晓草迷茫的顺着沈望眼神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下一秒就傻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大，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真，真的是大海啊……” “沈望，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 沈望好笑的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圆圆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痛不痛？” “唔……有一点……” 脸蛋的主人没有躲，大大的眼睛看过来，回答的很诚实。 沈望松开手，笑问：“那你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可，可是……” 林晓草虽然感受到了痛感，却依旧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梦幻，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我们刚刚不是还在回学校的路上吗？” “大，大海是哪里来的啊……” “你别管哪里来的了，反正不是我变出来的。” 沈望锁好车，拉着林晓草就往沙滩那边走：“走，我们走近一点看看。” “喔喔。” 林晓草迷迷糊糊跟在沈望后面，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沙滩边。 这里应该是个小海水浴场，但大半夜的一个人也没有，所以整个沙滩虽然不大，却显得很空旷。 在台阶上停住脚步，沈望扭头看向正在好奇的偷偷向远处张望的小妮子，命令道：“把鞋脱掉，要不容易进沙子。” “喔喔。” 林晓草顺从的把洗到发白的运动鞋轻轻脱掉，两只脚紧紧并拢在一起，脸已经红了。 沈望低头看了一眼，好笑道：“袜子也脱了啊。” “喔……” 林晓草头埋的更低，不过最终还是坐在台阶上慢慢脱掉了袜子。 “行了，下来吧！” 沈望早就脱掉了袜子和鞋，此时正站在沙滩上冲她招手。 但小妮子却不似沈望那么大大咧咧，而是跟只小猫一样，慢慢伸出一只白嫩的小脚丫，轻轻试探了一下沙子的触感。 这个沙滩的沙质不错，并不是那种粗糙的大颗粒，而是有些绵软的细沙，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沙发上。 林晓草反复试探了两次，最后终于双脚全部站到了细白的砂砾上。 她快走两步来到沈望身边，表情有些满足。 “沈望，沙子好软和呀。” “哈哈哈，走吧，我们去海边。” 沈望笑了一声就迈步往海边走，可走了一阵才发现林晓草并没有跟在身侧，而是一直留在他后面。 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原来小妮子一直在低着头，认真的一步一步踩在自己留下的脚印上。 沈望愣了愣，并没有出言阻止林晓草的“幼稚”举动，旋即就继续向前走去。 夜空中没有云朵，银白的光芒洒在熟睡的城市，似乎本来遥不可及的月也变得近在咫尺了。 一串脚印从人行道的台阶处一直延伸至海边。 看着正赤脚站在浪花里单薄身影，沈望突然掏出手机，悄悄摁下了快门。 时隔半年，“小草成长全过程记录”相册里的照片终于又多了一张。 连续开了三个多小时车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 “怎么样？大海好玩不？” 半个小时后，两人并排坐在沙滩边的台阶上，等着海风把脚上的水滴带走。 “好玩。” 林晓草幸福的点了点头，但立刻就有些心疼的问道：“沈望，你开车过来要很久吧。” 沈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还好，也就三个小时吧。” 林晓草一听顿时更心疼了，甚至还有点自责：“都，都怪我睡着了……” “沈望，以，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傻子吗你？” 沈望哭笑不得道：“人家女朋友都是嫌男朋友对自己不够好，你怎么还反过来了？” “我……” 小妮子看了看沈望，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我，我不想你太累啊。”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啊，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 沈望本来正在穿袜子，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沉默片刻，他突然问道：“小草，在你心里是自己更重要一点，还是我更重要一点？” “当，当然是你呀。” 小妮子还是有点结巴，但并未有任何犹豫。 “嗯。” 沈望笑了笑，把袜子穿好：“我也跟你一样啊。” “……”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林晓草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然后一点点挪动到沈望身边，轻轻把小脑袋靠在沈望肩头。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安静坐了一会儿，沈望突然扭头干咳一声：“咳，等会儿咱们是直接回学校，还是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回？” 听到这个问题，林晓草不自觉地又红了脸，半晌后才以极小极小的声音回答道： “我，我听你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该叫我什么? 第二天一早。 沈望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近在咫尺的黑溜溜的大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 迷迷糊糊在被窝里找到一只小手，沈望捏了两下，疑惑道：“不会你就这么看了我一晚上吧？” 林晓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往前使劲拱了拱，连腿都并拢起来一起蜷缩进沈望怀里。 “……还疼不疼？” 沈望轻轻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然后就感觉到胸口处的小脑袋上下摆动了一下。 “那要不我们多住一天吧，明天再回学校。” “唔……” 小脑袋又左右晃了晃，林晓草终于轻轻开口说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点疼。” “我们早点回去吧，你还要忙呢。” “我不忙，昨天把活儿都干完了。” 沈望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真的么？” 林晓草仰起头，表情有些开心。 看得出经过昨夜的事情，她现在对沈望的感情已经再次发生了质的变化。 “当然是真的，正好我们还能在海边再玩一下，中午我带你去吃海鲜。” “嗯！” 林晓草幸福的应了一声，轻声呼唤道：“沈望，我……” “嗯？你叫我什么？” “沈，沈望啊……” “换个称呼。” 沈望一脸坏笑。 “啊……” 林晓草当然懂他的意思，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红晕一直从脖子蔓延到耳朵根，仿佛瞬间发了高烧一样滚烫滚烫的。 “哈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 沈望大笑两声起床开始穿衣服：“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我去买早饭，你多躺一会儿吧。” “喔喔。” 林晓草轻轻松了口气，眼神一直停留在沈望身上。 她好几次都差点就要说出那两个字了，但始终都差着那么一口气。 直到沈望走过来亲了她一下推门出去，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才在房间里悄悄响起。 …… …… 沈望和林晓草回到燕大时是第二天的中午。 其实沈望还想再多玩几天，但林晓草却怕耽误太多课，所以这场象征两人关系再进一步的“观海之旅”也就正式结束了。 回到学校，沈望陪林晓草吃过午饭就拿着段欣冉改好的《我不是药神》剧本直奔公司。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跟秦延约好了时间，准备正式商量一下电影的事。 “沈总好！” 前台小姑娘今天穿的格外凉快，不过沈望却丝毫没有兴趣，直接问道：“秦总来了吗？” “已经来了。” “好，让他到办公室找我。” “好的沈总。” “嗯。” 沈望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不过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突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沈总，我叫李丽丽。” 小前台顿时眼睛一亮，甜甜道：“您叫我丽丽就行。” “哦，小李啊。” 沈望顿了顿，正色道：“公司的空调坏了吗？” “啊？没有啊。” “那你很热吗？” “不，不热啊……” “不热就记得多穿点。” “……” 沈望撂下这句话就直接走了，压根不管身后一脸惊讶的李丽丽。 正人君子就从今天做起！ …… 虽然李丽丽被怼的够呛，但好在还没忘记正事，很快就把秦延叫到了沈望办公室。 “秦哥，辛苦了，《心动的信号》最近怎么样？” 示意秦延坐下，沈望顺手递过去一杯茶。 他并不太懂茶，但此刻也明白了为啥那些老板各个都爱在办公室弄个茶桌。 感情大家并不是真的爱喝茶，而只是因为谈事情的时候总要找点事情做而已。 “谢谢沈总。” 秦延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开口汇报道：“总体拍摄进度已经过半了，大约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全部制作完成。” “期间没出什么大岔子，就是有两个素人闹了点矛盾，不过已经解决了。” “好。” 沈望没有细问，而是直接切入正题：“秦哥，《心动的信号》那边我准备把你撤回来。” “我这次去魔都从爱奇艺挖了两个人，现在正在走离职程序，很快就来燕江了。” “我准备等他们来了先去《心动的信号》项目组适应适应，把你撤回来接手一个新项目。” “不过你放心，《心动的信号》的奖金还是按照之前的比例，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你觉得怎么样？” “新项目？” 秦延明显不在意自己的奖金问题，注意力全在沈望之前从未提过的新项目上。 “沈总，这个新项目是……” “是电影。” 沈望直接拿出《我不是药神》的剧本大纲递给秦延，解释道：“我觉得咱们是时候拓宽一下业务范围了。” “做综艺是不错，但对妄想目前的情况来说已经不太合适了。” “像《创造101》那种大投资的咱们做不了，《奇葩说》这种小投资的回报又太少，做起来没意思。” “现在咱们账上趴着一亿多，拍电影是最快能把这笔钱利用起来的方式了。” 对于沈望所说的秦延倒是比较认同，因此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只是问道：“沈总，这第一部电影咱们准备投多少？” 沈望云淡风轻的吐出俩字：“全部。” “全部？？” 秦延一下子愣住了，刚想说话却被沈望打断道：“秦哥，你先看看剧本。” “……好。” 看着沈望自信满满的样子，秦延虽然没再说什么，但脸上却是很犹豫。 只不过这种犹豫很快就变成了难以掩盖的惊讶。 当他再抬起头来时，刚刚的疑虑早已被打消，脱口而出问道：“沈总，这剧本是谁写的？” “我和段欣冉一起写的。” 沈望笑了笑：“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题材很新颖，之前没人拍过……我觉得可以试试。” 秦延平复了一下心情，给出一个算是保守的评价：“最起码下限应该不会太低。” 沈望点了下头：“那秦哥你做制片人吧？” “导演、剧组、演员这些你来定，不过最好能多听听段欣冉的意见。” “行！没问题！” 秦延当即答应下来，看得出对于能够负责这样一个项目很是满意。 而沈望也正好乐得轻松。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本来秦延都准备走了，但出门前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问道： “对了沈总，蓝风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这事你知道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濒临破产的蓝风娱乐 “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听到秦延的话沈望愣了一下。 看到他这个表情，秦延就知道齐明凯应该没跟他说，便解释道：“好像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听说他们上个月的工资到现在还没发。” “是么？” 沈望一惊，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光是《奇葩说》的分账蓝风就陆续赚了有差不多四五百万了吧。” “怎么还会缺钱？”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秦延摇摇头：“但蓝风一直资金就有些捉襟见肘，做《奇葩说》之前更是长期入不敷出，欠下的窟窿估计四五百万堵不上。” “……行，我知道了。” 沈望沉吟一下，没有再问。 秦延是个很严谨的人，肯定不会空穴来风，这就说明蓝风的资金问题一定确有其事。 但齐明凯却从没跟自己提过，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沈望是了解齐明凯的，知道他是怕拖累自己，叹了口气便准备打电话问个清楚。 不过想了片刻后他又把手机放下，起身离开房间，径直到一间办公室找到了身兼财务总监和行政总监的徐梅。 随着公司的扩员，徐梅现在已经不再是光杆司令了，手底下有了三四个员工，自己也有了独立办公室。 “沈总。” 看到沈望进来，本来正在看报表的徐梅立马站起身，笑道：“我正好想去找你的，这是这个月公司准备支出的薪资情况，需要你签字。” “哦。” 沈望连金额都没看，直接拿起笔一边签名一边问道：“徐姐，公司现在每个月各项财务支出加起来能有多少？” “嗯……” 徐梅略一思考，很快就给出一个数字：“全公司现在五十多名员工，全部日常财政支出大约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如果有发放项目奖金的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明白了。” 沈望把签过字的文件递回给徐梅：“徐姐，尽快从公司账上挪出五百，不，一千万，我最近应该要用。” “没问题。” 徐梅立刻点头答应。 虽然现在妄想传媒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置换到了爱奇艺手里，按道理来讲不能再这么随意的支钱，但她还是一句话都没多问。 “沈总，三天时间我把钱转到你账户。” …… 沈望上次来蓝风还是很久前找齐明凯谈《创造101》的事，当时还被逼签了一份“不平等合同”。 时隔几个月再来，虽然一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明显能感觉到蓝风的员工一个个都有点精神不振的样子。 前台的两个小姑娘也只剩下了那个叫小慧的。 “萱萱呢？” 沈望笑着问道。 “沈哥啊……萱萱前两天走了。” 小慧站起身来，表情有些苦闷。 沈望一惊，语气变得沉重：“怎么回事？她看样子身体挺好的啊，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 小慧愣了一下，旋即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哎呀，沈哥你想到哪里了啊！她是辞职了！” “哦哦，我说呢。” 沈望顿了顿，直接又问道：“是因为拖欠工资的事？” “嗯……也不全是啦。” 小慧犹豫片刻，小声回答：“其实如果只是晚发几天工资倒没有什么，关键是现在所有人都在传公司要倒闭了。” “大家都在找下家呢。” 说到这里，小慧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里露出几分期待：“沈哥，你公司还招人吗？” “我能不能……” “不能。” 沈望想都没想一口回绝，然后又在小慧失落的眼神中劝道：“你放心吧，蓝风不会倒闭，你们的工资很快也就会发的。” “沈哥，你是要帮齐总了吗？” 小慧立刻猜出了原因，心情似乎瞬间好了不少。 沈望并没正面回答，只是笑问：“他在办公室不？” “在的在的，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望摆摆手，迈步就穿过一片死水的办公区，径直来到齐明凯办公室外。 抬起手刚准备敲门，屋内传来的争吵声却让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雅晴！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之间还要分彼此吗？！” “你不要说了，我不可能同意你卖房子的！” “那是我的房子，我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管不着！” “你！” “明凯，我知道你不愿意用我的钱，可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不了就破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公司现在才刚刚有所好转……” “……” 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齐明凯和张雅晴的对话，沈望算是知道两人再吵什么了。 难怪蓝风的员工都觉得公司快完了。 总经理和总裁天天这么吵，任谁也不会对这家公司的前景还抱有什么期待。 而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蓝风目前面临的危机有多严重。 “咚咚咚” 伸手敲了两下房门，屋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沈望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齐明凯和正正低头“看文件”的张雅晴。 “沈望？你咋来了？” 齐明凯抬头看到是沈望，表情有些惊讶。 沈望假装并没听到刚刚那番争吵，随意道：“我最近准备新启动一个项目，想找你商量一下……雅晴姐好。” “沈望啊，那你们聊吧，我先走。” 张雅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听你姐说前一阵妄想跟爱奇艺做了股权置换，恭喜你了。” “嗨，运气好而已。” 沈望假意劝道：“雅晴姐要不也留下听一听吧，正好给这个新项目提点建议。” “算了，还是你们聊吧。” 张雅晴语气有些苦涩，因为她很清楚以蓝风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参与任何新项目了。 等她推门离开，沈望立马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 “老齐，我准备上马一个电影项目。” “大投资、大回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电影？” 齐明凯平复了一下情绪，不解道：“《心动的信号》不是还没录完吗？怎么……” “谁规定没录完就不能做新项目的。” 沈望大大咧咧打断道：“我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这次的回报率至少在3倍以上，给你留了三成。” “三成……” 齐明凯喉结蠕动，艰难的问道：“三成要投多少钱？” “不多……” 沈望笑着随口说道：“也就三千万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竟然是被自己人搞了 “三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齐明凯满脸惊讶：“沈望，你这个电影准备投一亿？” “对啊，一亿也不算太多吧。” 沈望轻描淡写的摆摆手：“现在国内不少电影不都动不动投资几亿，一个大导演加上几个明星，光是片酬就占了一半了，还有后期宣发什么的呢。” “可是你这跳跃也太大了点吧。” 齐明凯目瞪口呆：“《奇葩说》总共成本才一百万，《心动的信号》也才不到五百万。” “怎么这就直接一个亿了？” “有钱呗，光是《创造101》我就分了八千万，要不这些钱也是躺在那里吃灰。” 沈望笑着又问了一遍：“咋样？你跟不跟？” “我……” 齐明凯一阵语塞，小声道：“沈望，蓝风现在遇到点问题，没有这么多现金流，要不这次就算……” “没事啊，少一点也可以。” 沈望一连又报出几个数字：“两千万？一千万？实在不行……五百万你总拿得出吧，到时候怎么也能翻个几倍。” “五百万……” 齐明凯苦笑一声，犹豫了半天终于咬牙坦白：“沈望，我跟你说实话吧。” “蓝风现在别说五百万，就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 沈望撇撇嘴：“前两天你不还嚷嚷着非得借钱给老范，现在又在这里装穷。” “我那是……” 齐明凯顿了顿没多解释，只是叹气道：“反正我没骗你，现在蓝风确实账面上已经空了。” “真的？”沈望一边问一边顺手打开背包。 “真的……” 另一边，齐明凯话音未落就见到眼前突然多出一个文件夹。 “签字。” 在沈望的催促中，他疑惑的翻到第一页，然后就瞬间愣住了。 总共四千万无息借款，其中一千万以现金的方式支付给蓝风娱乐，三千万将自动转化成《我不是药神》的相应投资比例。 “沈，沈望，你……” 齐明凯猛地抬起头：“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也没多早，就昨天才听秦延提到的。” 沈望撇了撇嘴：“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的。” “我……” 齐明凯张张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默默把文件夹合上，推回到沈望面前：“这钱我不能要，我不能拖累……” “你丫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沈望没好气的重新翻开文件夹，一指合同的标题：“看清楚！拆借！是借给你，不是送给你！” “我知道。” 齐明凯依旧摇头：“但这太多……” “你别管多不多！” 沈望再次打断道：“我就问你三个问题。” “……” 齐明凯愣了愣，然后就听见沈望问道： “第一，这钱你会不会还？” “会……” “好！那如果没有这钱蓝风会怎么样？” “会破产，或者被其它公司低价收购……” “嗯，最后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不愿意……” 听到齐明凯慢慢说出这三个字，沈望一拍巴掌，催促道：“这不就完了？” “还墨迹啥？赶紧签字！我安排人马上给你打钱，先把员工工资发了再说。” “沈望……” 齐明凯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沈望，握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而沈望却嫌弃的嚷嚷道：“打住！你可别给我整煽情这一套啊！” “……” “沈望你大爷！” 齐明凯突然笑了一下，旋即不再犹豫，挥笔就在合同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就在把文件夹递还给沈望的时候，他还是轻声补了一句。 “谢谢。” …… “行了，说说吧。”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两人一个“如愿以偿”，一个“如释重负”，也终于有心情吞云吐雾一番。 沈望抖了抖烟灰，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搞的？《奇葩说》和《心动的信号》蓝风也没少赚啊，咋就突然没钱了？” “还银行贷款了。” 齐明凯叹气道：“我接手的时候蓝风就是靠贷款一直维持，前一阵刚刚到期。” “这种事不也很正常？很多企业不都是以贷养贷？” 沈望不解道：“只要能按时还上，继续从银行贷就是了，怎么会搞到现在这种情况？” “唉，我也这么想的，银行那边之前也答应的好好的。” 齐明凯脸上似乎有点愤怒：“可特么的等把钱还上立马就翻脸了，找了一堆理由，突然就不放贷了！” “这怎么会？” 沈望有点惊讶：“银行又不傻，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还是说……” 沈望犹豫一下，试探道：“是你爹，或者齐振搞的鬼？” “绝对是他们！” 齐明凯咬牙肯定道：“广盛是那家银行的大客户，他们想要搞我简直太容易了！” “否则不可能这么巧，正好等我还完钱才出现问题。” “甚至让我连从其他银行重新贷款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当初甩锅一样把蓝风给我的时候肯定以为用不了多久公司就会倒闭。” “挤过现在半年多过去蓝风不仅没倒，反而还扭亏为盈，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招……” “……” 听完齐明凯的分析，沈望觉得这大概率就是真相了，不由得感叹道：“看来齐振还挺关注你的情况。” “哼，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齐明凯狠狠把烟头掐灭：“反正我以后跟那群人再没有一点关系！” “唉……” 沈望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起身拍了拍齐明凯肩膀：“记得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我先走了，那一千万最晚明天就给你打过来……等会儿别忘了去安慰安慰张雅晴，人家都要为了你买房子了你还吼人家。” “……” 本来还有些感动的齐明凯一听这最后一句话好悬没从椅子上蹦起来，脸上的感动瞬间全无。 “沈望你大爷！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 “哈哈哈，谁稀得听一样，还不是因为你们喊得太大声！” 沈望一边笑，一边贱兮兮的尖着嗓子模仿到：“明凯~我们之间还要分彼此吗~” “靠！沈望你丫别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听到多少？！” 齐明凯一阵无能狂怒，沈望却是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虽然被沈望无情嘲讽一顿，但这倒也提醒了齐明凯，确实应该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雅晴。 径直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回应，房门也锁上了。 此时小慧正好路过接水，齐明凯便随口问道：“张总去哪了？你知道吗？” “啊，齐总。” 小慧立马停下脚步，汇报道：“张总她差不多半个小时前急匆匆的就离开公司了。” “急匆匆的？” 齐明凯顿感不妙：“她说要去哪里没有？” “没有……” 小慧回忆一番，隐约想起一些细节：“不过她当时正在打电话，好像在说房子之类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金盆洗手齐明凯 当齐明凯在房产中介那里找到张雅晴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要在卖房合同上签字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 看着气喘吁吁冲进来的身影，张雅晴冲屋内几个人抱歉一笑，旋即就把齐明凯拽出了房间。 “你是怎么找的这里的？” “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卖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向对方，表情都有些倔。 “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只能过来找你了。” 齐明凯平稳了下呼吸，刚想把那四千万的事情说出来，张雅晴却抢先打断道：“房子我已经谈好了，买主马上就能把全款打过来，我们先把员工的工资发了再说。” “明凯，你就听我这一次吧，好么？” “有了这笔钱蓝风就能挺过这次的难关，后面《心动的信号》陆续会有收益进账，到时候公司就会好起来的。” 张雅晴面露焦急，话说的也很掏心掏肺。 齐明凯张张嘴，暂时把四千万的事憋了回去，问道：“房子卖了你以后住哪？” “哪里不能住啊，我随便租个房子就好了。” “那你父母呢？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等公司好起来以后你再给我买一套房子就好了。” 张雅晴回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温柔劝道：“明凯，人家还等着呢，我先去把合同签了，然后咱们一起回公司好不好。”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愧疚。” “抛开你女朋友的身份，我还是蓝风的总经理呢，帮公司一把也是应该的。” “好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吧……” 张雅晴说着话就准备回去签合同，可就在她刚要推门的时候，齐明凯却突然在身后喊道： “雅晴！” “嗯？怎么……” “我们结婚吧。” …… 很难想象齐明凯这样一个老渣男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跟张雅晴结婚。 张雅晴比他大9岁，虽然现在的社会不太讲究情侣间的年龄问题，不过按照传统观念来看这个年龄差确实算得上大了。 要说张雅晴对他好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但其实齐明凯之前的众多女友每个对他也都很好，甚至不少至今都对他年年不忘。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齐明凯现在得了什么绝症马上就要嗝屁，前来探望的莺莺燕燕估计一个病房都站不下。 甚至就连长相张雅晴都不怎么能排的上号。 这种情况下齐明凯突然萌发了结婚的念头，是个人就会觉得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就比如说沈望。 “卧槽！老齐你可想好啊！” 宿舍里，沈望满脸震惊，嘴巴大到足以塞下一个，不，两个鸡蛋。 “你丫大学都还没毕业啊，话说你也就今年才满的法定结婚年龄吧！” “那又怎么了。” 齐明凯表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大不了就先订婚，等我毕业再结。” “不是，我能问问是因为啥吗？” 沈望满脑子疑惑：“就算你已经认定了张雅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是不急，但雅晴她肯定会着急的。” 齐明凯笑了笑，解释道：“早点定下来她也能放心一点。” “……” 沈望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齐明凯，试探道：“老齐，你该不会是被外星人之类的抓走洗脑了？” “你丫这转变的也太快了点吧！” “……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是自己冲动了。” 齐明凯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但这几天我细想下来，才明白哪怕就算是一时冲动，这也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的确想跟雅晴结婚。” “……行吧。” 察觉到齐明凯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沈望虽然依旧惊讶，但其实也是有些开心的。 毕竟齐明凯能做出这个决定，就意味着肯定跟以前的“渣男生活”彻底告别了。 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不过……. 不过这么一来，尼玛渣男不就只剩下自己了么？ 淦啊！ …… 两个星期后，齐明凯和张雅晴果真订了婚。 其实说是订婚也不准确，严谨一点的话顶多算是几个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双方父母都不在，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个消息，于是沈望和沈楠就充当了见证人的角色。 齐明凯偷摸买了一个小钻戒，饭吃到一半就突然拿出来，带到了张雅晴的左手中指上。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仪式，也没有鲜花和情话。 不过就只是戴戒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张雅晴一下子流了泪。 “雅晴！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 沈楠在旁边起哄，沈望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自作聪明”的调侃道：“姐，你也要抓点紧啊……” “砰！” 桌面发出一声巨响，旋即沈望就听到一阵阴恻恻的威胁：“你着什么急啊？反正我肯定比你早，到时候你还要给我当伴娘呢。” “伴，伴娘？” “对啊，女装伴娘。” “……” 沈望一张脸顿时变成苦瓜，看的齐明凯疯狂偷笑，连张雅晴也忘记了哭。 气氛被这么一搞瞬间轻松了不少，不过沈楠这时候却又突然好奇的问道：“咦？朱瑶怎么没来？” “咳，她去清华交流学习了，这一个学期都不在燕江。” 齐明凯生怕沈望一张嘴就露馅，于是抢先一步回答。 “哦，难怪呢。” 沈楠点了点头，提议道：“对了，我们跟她视个频吧！” “沈望！你还愣着干啥！拿手机啊！” 沈楠听刘秀娟提过林晓草，所以知道沈望现在正在跟一个同学谈恋爱。 不过她却并不知道沈望跟朱瑶之间的事，还以为三人依旧是“亲密无间”的好友，所以才有了眼下的建议。 “……” 沈望此刻心情瞬间跌到谷底，但又不能说自己的微信其实已经被朱瑶删了，一时间只能默不作声。 幸好齐明凯反应够快，立马圆道：“那什么，小圈这时候估计在上自习呢，视频就算了吧，我们拍个照给她发过去就行。” 说罢他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招呼道：“沈望，楠姐，你们凑过来一点。” “那也行。” 沈楠并没有什么意见，立刻就笑着坐到张雅晴身边。 沈望犹豫一下，也只好磨磨唧唧的挪到齐明凯旁边。 齐明凯悄悄看了沈望一眼，然后把手伸长，直到取景框里终于勉强挤下了四个人的脸。 “咔嚓！” 画面定格的瞬间，在其他三人的欢笑声中，沈望终于抬头看向了镜头。 他的脸上虽然有一丝笑，但却跟整张照片的氛围十分格格不入。 几分钟后。 相隔千里的清华大学图书馆外的台阶上。 一个身影正孤零零的蹲在那里，手机屏幕的荧光映衬出她似有清泪流过的脸庞。 她轻轻伸手碰了碰照片中的两个男生，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见丁雅 齐明凯“订婚”的第二天，秦延正式出发前往魔都，开始筹备《我不是药神》剧组。 考虑到在找导演、选角等方面还需要借力爱奇艺，最终《我不是药神》还是让爱奇艺也掺了一脚。 不过不多，只占了一成。 如此一来这个项目就算是彻底进入了运作阶段。 总投资暂定一亿，其中爱奇艺出资一千万占一成股，蓝风出资三千万占三成，妄想占剩下的六成。 不过当然了，蓝风的那三千万本质上还是妄想出的钱。 一共投入九千万，再加上之前拿给齐明凯的一千万现金，妄想原本无比宽裕的资金流一下子见了底，账面上还剩一千万不到。 不过沈望压根不慌，反正这些钱也足够公司未来几个月的财务开支，只要等《心动的信号》正式上线，相信到时候肯定又能大赚一波。 再说现在还有周洁珊、孙茹月这两棵摇钱树，随便给她们接点通告就有大笔劳务费进账。 妄想的财务情况目前是这样，而沈望自己的经济状况就更要乐观不少。 《诡秘之地》的影游版权虽然他早就卖给了书山，但无线版权还在自己手里，所以仍然能根据网络上的订阅分成。 光是这一块每个月就至少有个几十万，再加上其它零零散散的一些收入，沈望如今银行卡里的余额也差不多有个二三百万。 并且就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又进账了六十多万。 看着转账人的名字，沈望一阵疑惑，跟对面的林晓草交代一句就转身走出食堂，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周洁珊的号码。 “哥哥！” 听到小丫头甜甜的声音，沈望随口问道：“你干嘛呢？现在方便说话不？” “方便呀！我们刚录完一期节目，现在正在吃饭呢！” 周洁珊如实回答。 她说的节目沈望知道，一档还算火的真人秀，看中了周洁珊的人气，所以高价请她去做嘉宾，每期节目的通告费都是七位数。 不过这跟沈望打这通电话没啥关系。 “自己在外面多注意身体，感觉累了就告诉我，钱多赚少赚都无所谓的。” 顺嘴叮嘱一句，沈望这才切入正题：“我看你刚刚给我转了六十几万，这是什么钱？” “通告费吗？怎么没走公司账？” “不是啦哥哥。” 周洁珊说话有点含糊，估计嘴里正塞着饭：“那是丁雅姐让我转给你的。” “丁雅？”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沈望愣了一下，旋即又问：“这是那个水果店的分红？” “不对啊，怎么会赚这么多？再说当时不是说好的一年分一次红吗？这才半年多啊。” “唔，不是分红啦。” 周洁珊否认道：“丁雅姐好像把店盘出去了，这是她的那一份钱。” “她把店盘给别人了？” 沈望不解丁雅为什么要卖店，同时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卖店的钱给自己。 那个水果店虽然是自己出钱开的，但合同上丁雅和周洁珊才是拥有人啊。 “嗯。” 另一边，周洁珊像是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对了哥哥，丁雅姐还说她要离开燕江了，想跟你见一面呢。” …… 黄昏十分，沈望又一次来到了“天祥家园”。 根据记忆一路走到某个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沈哥，你来了。” 房门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这是自打沈望发过那条“分手”短信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丁雅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不过语气中要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成熟。 “咳……” 沈望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没着急进屋，而是略带着歉意的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丁雅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就像之前一样弯腰给沈望摆好拖鞋，轻轻让开身子。 “……谢谢。” 沈望低头换好鞋，跟着丁雅坐到沙发上，然后才开口问道：“听洁珊说你把店盘出去了，还要离开燕江。”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可以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没有了。” 丁雅似乎早就猜到沈望会这么问，笑了一下说道：“沈哥，我只是想回老家了。” “燕江这个城市似乎不太适合我。” “……哦。” 沈望沉默片刻，又问：“那些钱……” “我把店盘出去了，正好五十万，加上半年多全部的利润，一共六十七万。” 丁雅小声解释道：“不过这只是我的那一半，洁珊的那一半股没动。” “我已经跟接手的人说好了，到时候不管是一起卖给他还是继续留着都是可以的。” 沈望听到这里有点诧异：“这个店我记得当时一共才花了三十万不到吧，现在一半股就能卖五十万？” “嗯。” 丁雅轻轻点头：“这半年生意挺好的，正好最近店铺的价格也在涨，所以涨了不少。” “这样啊。” 沈望犹豫了一下，开口劝道：“丁雅，这些钱按照合同是你的，你不用……” “沈哥。” 丁雅轻声打断道：“我的钱我已经留下了。” 沈望有点诧异：“已经留下了？” “是的。” 丁雅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账本，翻到最后一页递给沈望：“周围几个店铺店员的工资都是五千块左右。” “从希望鲜开业到现在一共六个月，我的工资是三万。” “再扣掉这个房子的租金和你当初借给我的一千五百块，我还剩下一万零五百。” “这些钱我已经从转给你的钱里扣掉了。” 听丁雅仔仔细细的说完，沈望再抬起头来时眼神中全是惊讶。 丁雅本来可以拿着这本就属于她的六十几万走人，可她偏偏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万块钱的工资…… 沈望一时间有点语塞，但丁雅却在此时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 “沈哥，能不能留下吃一顿饭？” “上次你说好吃的那家店我后来有经常去吃。” “他们的招牌菜我现在都会做了，一直想做给你尝尝……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所以……” “……” 看着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表现出局促的丁雅，沈望愣了好久才点了下头。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你稍等一下就好。” 丁雅闻言立刻转身去了厨房，只留下沈望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抽烟。 客厅角落里的花瓶里有几株薰衣草。 一阵风吹过，有一片小小的淡紫色花瓣轻轻晃动两下，然后便飘落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带你回家 沈望从“天祥家园”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从进门到离开，丁雅只字未提两人那段“莫名其妙”的恋情，就好像她今天约沈望见面就只是为了让沈望尝尝自己的厨艺而已。 吃过饭，丁雅一路把沈望送到了小区门口。 直到两人准备告别之际，她才突然轻轻的开口问了一句。 “沈哥，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 听到这个问题，沈望立马尴尬的想要解释。 “丁雅，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好，我当时……” “我明白了。” 丁雅没有等沈望说完就小声打断道：“沈哥……不管是因为什么目的，你都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肯对我好的人。” “我没什么文化，也不怎么会说话……” “其实你来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的，可是……” 丁雅说到这里就闭住了嘴，沈望沉默片刻，然后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你一定会遇到另外一个愿意真心对你好的人的。” “……我会的。” 这一瞬间，丁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有几个刚吃完饭出来遛弯的老头老太太，有遛狗的年轻男女。 普通的一切，平凡且珍贵。 …… 至于丁雅是哪天离开燕江的，又去了哪里沈望并不得而知。 打那天两人见面之后他就一头扑在了毕业典礼的筹备上。 而剩下的时间则是基本都在陪林晓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6月中旬。 伴随着考试周的来临，燕大校园再次成为了“学习”的海洋，图书馆里也又一次变得“一座难求”。 不过林晓草却每次都能给两人占到最好的位置，这让沈望不禁有点怀疑小妮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占座技巧。 “你为啥每次都能占到座？” 百无聊赖看着那些背着书包在图书馆里瞎转悠的学生，沈望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每天都会来很早排队？” “没有啦。” 林晓草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开，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是图书馆的李阿姨帮我占的。” “李阿姨？” “嗯，她是图书管理员，我之前勤工俭学时认识的。” “这样啊。” 听到林晓草的解释，沈望顿感惊奇的打趣道：“哈哈，想不到你还会走后门。” “……” 被沈望这一调侃，林晓草顿时红着脸不说话了，直到沈望捏了捏她的脸才低下头继续看书。 沈望自顾自又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完全没有一点要“临时抱佛脚”的意思。 他一个学期一节课也没上，恐怕现在再怎么学也没用了。 更关键的是焦保中已经隐约暗示过，鉴于他创业的优异表现，各科老师在阅卷的时候会酌情考虑“实际情况”。 这无疑是给沈望吃了一个定心丸，同时他对“复习”这件事也就彻底没了兴趣。 而之所以有事没事来图书馆也完全是为了林晓草。 趴在桌上好不容易挨到饭点，沈望第一时间拉起小妮子就准备去吃饭。 不过两人才走出图书馆林晓草的手机就响了。 “焦老师……啊……” “我，我知道了……喔喔……” “谢，谢谢焦老师……” 林晓草对着话筒说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开心。 “沈望。” 她轻轻拉着沈望的衣角，一边走一边小声气喘道：“焦老师刚刚通知我评上了校级优秀学生。” “哦？” 沈望脚步一顿，扭过头来笑道：“这是好事啊！” “为了表扬你，我们中午去小食堂吃吧？” “喔喔……” 林晓草憨憨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使得她有点不敢相信如此“殊荣”居然真能落到她头上。 沈望并没有说破这其实是自己“暗箱操作”的结果，只是顺手拍了拍旁边的小脑袋，说道：“这个优秀学生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将来你不管是评奖学金、考研，还是找工作都能加分不少。” “是么？” 林晓草听沈望这么一说更加惊讶了。 她之前只以为这仅仅一个称号而已，从没想到过还能有这么多作用。 看着沈望的侧脸，小妮子犹豫一阵，突然认真的建议道：“沈望，我能不能跟焦老师商量一下，把这个名额让给你啊……” “让给我？” 沈望楞了一下，好笑道：“为什么？” “因，因为你成绩不好呀……” 林晓草边说边偷偷观察着沈望的反应，见后者好像并没有生气，这才继续解释道：“如果你是优秀学生的话，我，我觉得别人会不会就更认可你，你创业也要容易一点的……” 林晓草并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社会，还保留着“成绩决定一切”的学生思维。 在她看来沈望哪里都好，但怎么也算不上一个“好学生”，这无疑在工作中是很不利的，所以才想通过这种方式帮助沈望挽回一点“形象”。 她并不明白以沈望现在的“成就”压根就不再需要通过成绩来证明自己，而沈望也没多解释，只是笑道：“你以为这种东西你想让给我就能让给我啊。” “我，我可以问问焦老师的。” 林晓草小声坚持。 “哈哈哈，不用了。” 沈望哑然失笑，坦白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也评上了！” “啊？” 林晓草一愣，嘴巴微微张大。 “怎么？不信啊？” 沈望嘿嘿一笑：“等考试周结束估计就公示名单了，到时候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真的啊……” 听沈望都这么说了林晓草当即就不再怀疑，一下子变得有点欣喜：“太好了呀。” “嗯。” 沈望点点头，看了两眼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短裙热裤大白腿，这才突然发觉好像不知不觉中一个学期又要过去了。 想到去年这个时候林晓草应该还正在找暑期兼职，他便随口问道： “对了，这个暑假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先回家看一下妈妈，然后回来做兼职。” 林晓草回答的很快，应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沈望当然不愿意林晓草去打工，不过这件事他一向劝不动小妮子，这次便准备换一个思路。 “嗯，兼职到时候我帮你找，你跟着蒲师姐也学了不少东西了，就别再去做那些体力活了。” “喔喔。” 林晓草顺从的点了点头，犹豫一下又轻声问道：“那你呢？你暑假准备做什么呀？” “我啊……” 沈望同样回答的很快：“先陪你回家看妈妈，然后……” 扭头看了看正仰着小脑袋认真听自己讲话的林晓草，他突然笑了笑。 “然后带你回家。” 第三百三十九章 毕业典礼 考试周开始于三天后。 虽然已经有了焦保中的“保证”，但沈望还是很给面子的每场考试都按时到场，且在卷子上写满了内容。 对不对暂且另说，但写还是要写的，否则各科老师怎么“酌情给分”？ 就这样，为期五天的考试周匆匆结束，沈望的大二生活也到此正式告一段落。 然后就是筹备了一个多月的毕业典礼。 …… 一般来说大学的毕业典礼基本会分成致辞和授予学位证书两部分内容，很难有太大差异。 不过今年燕大校方却是比较“高调”，不仅早就把“妄想传媒承办”的消息透露出去，而且还第一次放开参加人员的限制，任何在校生都可以进场观看。 当然了，其实真正会来的非应届生势必不会很多，绝大部分还是今年的毕业生以及一些家长。 “检查一下话筒！” “合影区再叫几个人过去维持秩序！” “每个座位上的纪念品袋都摆好了吗？” “灯光测试一下！” “……” 下午两点，燕大体育馆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忙碌，沈望正站在舞台上不停发号施令，身边则站着喜笑颜开的焦保中和徐永魁。 两人都明显看出这次毕业典礼的规格要比往年强出不知多少倍，同时也明白如此一来那五十万预算肯定是不够的，沈望应该是自掏腰包贴了钱。 “沈望，你跟我透个底，这次到底花了多少钱？” 焦保中心里乐到不行，脸上却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说个数，我争取给你补上。” “你为学校出了这么大力，学校不能让你做亏本买卖！” “徐处，真没花多少。” 听到徐永魁的话，沈望暂时放下手里的话筒，扭过头来小声道：“再说反正是为学校出力，我心甘情愿。” “唉……好！那我也不婆婆妈妈的了！” 徐永魁重重一拍沈望肩膀，而此时恰好有个老师走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 “……嗯，我知道了。” 徐永魁边听边点头，然后笑着看向沈望：“走吧，校长他们已经到了，我带你去见一见。” “好的徐处。” 这事儿徐永魁之前就跟沈望交代过，所以他也不意外，又安排了一下现场的事情后就跟着徐永魁直接走到了体育馆休息室。 几个男人此时正在里面坐着说话，旁边还站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这人沈望倒是认识，是燕大的学生会主席。 “陈校长，这就是沈望。” 徐永魁进门就开始介绍，而坐在首位的老头也立刻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沈望身上，表情很和蔼。 “哈哈，好，好啊！” 一连说了两个“好”，老头这才热情的招呼沈望坐下，然后冲身边几个人炫耀道：“我们学校创业的学生，现在才不到一年公司就做到了上亿市值。” “前一阵网上很火的那个综艺节目，叫……” 老头突然有点卡壳，好在沈望反应够快，立刻提醒道：“陈校长，叫创造101。” “哦，对对对，创造101，就是他的公司和爱奇艺一起做的项目。” “他现在可是我们燕大的宝贝啊，哈哈哈！” 看得出老头确实对沈望非常认可，而其他人不管是不是真情实意，此时也都很给面子，附和声瞬间响成一片。 面对众人的夸赞，沈望当然不敢托大，谦虚几句后才在徐永魁的介绍下开始一一认识在场的几人。 “这是燕东省教育厅的李厅。” “这是燕东科技大学的刘校长。” “这位是咱们燕大的杰出校友代表，也是天宇集团的董事长…” “……” 此时屋里的人并不多，但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望知道这是学校借着机会给自己拓展人脉，所以也不扭捏，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名片就一个一个递了过去。 毕竟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所以眼下面对这一群“大佬”时丝毫没有怯场，说话举止都游刃有余。 看到他如此表现，陈校长和徐永魁自然都很满意，反倒是刚刚那个站在一旁的学生会主席脸上似乎有点嫉妒。 只是他到底怎么样却压根没人在意。 互换过名片后，陈校长又问了几句创业的事，不外乎就是“有没有困难？”、“发展规划是什么？”之类的问题。 沈望一一回答过后，见徐永魁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找机会开口告辞。 “陈校长，各位领导，外面有一些事请还需要我去安排一下…” “好，你快去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陈校长笑着站起身，如此一来其他人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细节，但却足以证明沈望目前在燕大的分量。 每个人脸上此时都满是笑容，不过心里想的却各不相同。 徐永魁在想自己既然是妄想传媒的指导老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往上挪挪屁股了。 陈校长在琢么如何利用沈望这样一个成功创业案例为燕大再多争取点资源和政策。 学生会主席则是表面笑嘻嘻，内心妈卖批，只恨自己当初选择了“从政”而不是“经商”。 而至于沈望此刻却是在想…… 劳资现在连校长都认识了，这学期总不能再挂科了吧？！ …… 毕业典礼计划是在下午三点开始。 其实这个安排比较奇怪，因为一般来说这种活动都会放在早上进行，很少有下午才开始的。 不过今年因为毕业典礼过后沈望还“附赠”了一场文艺晚会，所以才最终定了这个时间。 两点五十的时候体育馆里已经坐满了穿着学士服的学生，还有一些捧着鲜花的家长。 有人在合照留念，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摆弄着放在座位上的纪念品。 整个体育馆里满是欢声笑语，但也有很多人表现的颇为无聊，只想赶紧快进到“文艺晚会”部分。 毕竟据说今晚会有“重量级神秘嘉宾”现身，很多人都在猜测可能是某个小明星。 时间就这样很快到了三点，各个领导已经入座，不过舞台上却依旧空空如也，压根就没有主持人出来开场。 好在这种活动拖延个几分钟也算正常，所以众人普遍都没在意，依旧是各干各的。 但也就在此时，临时加装的八台音响突然同时响起，一阵轻缓的音乐很快就让体育馆内出现了阵阵讨论声。 “咦？怎么回事？怎么有音乐？” “不知道啊，是不是要唱校歌啊？” “校歌？咱们学校还有校歌吗？” “我猜的，估计是有的吧。” “这谁特么的会唱啊……” “卧槽，快看那边！” 在大家的疑惑不解中，只见学生区中突然有一个身穿学士服的女生举着话筒站了起来，舞台上的大屏幕也同时亮起，画面中就是她的身影。 她落落大方的走到过道中央，一边笑，一边伴随着音乐轻轻开口唱道： “哭过笑过恋过恨过，仿佛是一梦蹉跎。” “迷惑失落犹豫寂寞，谁都是凡人一个。” “细水还来不及长流，抽刀已经断不了情愁。” “牵手还是放手，不如一歌……” （ps：这首歌是北大的毕业歌《青春大概》，很好听） 第三百四十章 青春大概 女生的嗓音条件很好，再加上简单婉转的民谣旋律和略带着些青春愁绪的歌词。 虽然这首歌的传唱度并不高，但仅仅是一小段就让整个场馆瞬间鸦雀无声。 而就在此时，又有一个男生突然在周围同学惊讶的目光中站起身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话筒，接着唱道： “数着等着忘着怕着，青春已时日无多。” “诱惑赤裸抑郁闪躲，谁不是凡人一个。” “细水还等不到长流，抽刀已经斩不断情愁。” “我亲爱的朋友，不如一歌……” 两段主歌的歌词差别并不大，但就是这些微的差异却让整体的意境再上了一个台阶。 不少比较感性的学生已经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毕业的忧伤，然后就听见了第三个声音。 这次站起来的不再是学生，而是坐在前两排的一位女老师。 “在遗忘中不舍，醉醒交错。” “青春大概如你所说。” “在花落时结果，期望很多。” “青春大概都这样过……” 三人一边唱，一边聚到一起，然后以合唱的方式把这首略显伤感的歌轻轻唱完。 “啪啪啪啪！” 掌声轰然响起，但音乐却没停，在几个连贯的和旋变化后居然再次有人站了起来，接着开始唱第二首歌。 而这首歌就可谓是人尽皆知了。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虽然《同桌的你》拿来形容大学时期的同学关系不太贴切，但这份友谊却没有区别。 尤其是有些把感情深藏心底的男男女女，此时都不自觉地偷偷看向心目中最美好的那个人。 许多想说但没有勇气说出的话都融化在歌声中，变成了一份份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的祝福…… 歌曲大串烧持续了足足有十五分钟，随着曲调逐渐变得轻快，现场的气氛也在《少年》的伴奏响起，孙茹月闪亮登场之时达到了顶峰。 要说整个燕大现在谁最有名，答案无疑是孙茹月。 最早《少年》火的时候她作为原唱就小火了一把，后来《创造101》结束之后更是直接达到了不戴口罩就没法出现在校园里的这种夸张程度。 一瞬间，体育馆里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要不是沈望安保工作做的到位恐怕都能引起骚乱。 大家如此热情高涨，孙茹月自然也唱得卖力，再加上《少年》对于燕大学生来说本来就耳熟能详，这最后一首歌渐渐的居然就变成了大合唱。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saynevernevergiveup，likeafire~” 各个学院、专业、班级的毕业照在大屏幕上快速闪过，在全场一起嘶吼出最后一个高音的同时，主席台的背板上方突然落下四个大大的条幅，每个条幅上都是两个字。 “博学” “勇毅” “明辨” “笃行” 这八个字正是燕大的校训。 虽然很多学生压根就记不住自己学校的校训，但此情此景，不论是谁心中都涌上了一股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可能他们在燕大读了四年书所积累下的对这座大学的认同感都没有这一瞬来的强烈。 “哦哦哦！” “燕大我爱你！！！” “凡我在处！便是燕大！” “愿母校越来越好！” “我以燕大为荣！” “……” 各种激昂的呼喊响彻整个体育馆，甚至就连坐在领导席的几个老头都有些动容。 他们在这所学校多的已经干了几十年，少的也有十几年，都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毕业典礼，送走过一批又一批毕业生，但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种场景。 不过对于沈望来说这倒只能算是基本操作。 经历过《创造101》那种大场面，他现在调动气氛情绪的手段已经炉火纯青，面对区区一个毕业典礼简直不要太容易。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听着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沈望突然开始想象起未来自己毕业时的情景。 唉，也不知道那时他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身边的人又会是谁。 …… 唱完歌的孙茹月直接原地化身主持人，毕业典礼也正式开始走各项流程。 校长致辞，毕业生代表致辞、家长代表致辞、优秀校友致辞……在沈望的要求下，这些环节都尽可能的压缩了时间，不过授位仪式却是没法压缩。 虽然有的大学在这个环节只会派学生代表上台，不过按照燕大的传统是要每个毕业生都上台授拨穗礼，所以时间自然要长不少。 一批批学生排队上台，几个校长会亲手把他们学位帽上的流苏从右拨到左，象征着该生已经学有所成。 沈望默默站在主席台侧看了一会儿，然后就从后门出了体育馆准备抽烟。 站在空无一人的后门满身摸索了一阵，他这才发现丫的烟居然没带。 不过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宿舍拿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掌却突然伸到他面前，其中是一只红塔山。 “嗯？” 沈望惊讶的扭回头，看清来人后旋即就没好气的抱怨道：“你属猫的吗？怎么穿高跟鞋走路都不出声的？” “还有，你一个主持人跑这里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我也出来透透风啊，反正里面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这只手掌的主人正是孙茹月，被沈望埋怨了一通也不生气，反而又把烟往前举了举。 “没带烟吧，喏，我这里正好有一根。” “你哪来的烟？” 沈望斜眼看过去，警惕道：“孙茹月我警告你啊，作为妄想的艺人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抽烟这种事……” “好啦好啦，我又不抽烟。” 孙茹月笑着把那只红塔山塞进沈望手里，笑道：“这支烟还是你给我的呢！” “我给你的？你别瞎说，我不可能……” 沈望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还真是他给孙茹月的。 当时是孙茹月跟他第一次讲王凯的事，情绪很低落，他那时候也不知道脑子是抽了什么风，便递过去了一只红塔山。 不过孙茹月当时没抽，说是要拿回去留个纪念，没想到还真留到了今天。 “不是，这根烟你不会天天带着吧？！” 沈望大感惊讶，孙茹月倒也坦然，很爽快的点了下头。 “是啊，我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说罢她还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管子，明显就是用来装烟的容器。 “……” 沈望看看那根管子，再看看手里的红塔山，无语道：“我靠，你带这玩意儿干嘛？当护身符啊？” “差不多吧。” 孙茹月笑嘻嘻道：“我看到它就会想到你，还经常跟它说话呢。” 沈望翻了个白眼：“拉倒吧，真要这样你还能舍得给我抽？” “……我舍不得啊。” 孙茹月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软，似乎有点害怕。 她不太敢看沈望，犹豫很久后才小声说道：“但是我不知道它允不允许让我陪着它，所以……你会还给我吗？” “……” 听到这个问题，沈望已经明白是时候必须要给孙茹月一个答案了。 沉默半晌，他突然一把拉过孙茹月，把红塔山塞回到她手里后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 “没火抽个屁……” “……” 孙茹月愣愣的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很快就红了脸。 “哼，嘴硬！” 第三百四十一章 结束是新的开始(正文完) 毕业典礼是五点半结束的，然后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文艺晚会将在七点准时开始。 虽然现在还没到点，但体育馆里已经是人山人海，除去应届生之外还有很多尚未的回家的在校生也都准备来凑个热闹。 大家一边讨论着刚刚那场印象深刻的毕业典礼，一边看着正在重新布景的舞台，眼神都有些好奇。 “你们等会儿就坐在这。” 沈望站在台下，手指向前排的几个座位，跟齐明凯等人说道：“特意给你们留的vip位置，怎么样，够意思吧！” “太够了！” 张冒忙不迭拉着王梦雪坐下，看着孤身一人的齐明凯得意道：“老齐，你那个未婚妻呢？怎么没来？” 齐明凯翻了个白眼：“闭嘴吧，要不是看在梦雪的面子上我才懒的搭理你。” “嘿嘿。” 张冒美滋滋一笑，伸手搭在王梦雪大腿上：“你倒是动作快，不过咱俩到底谁先结婚可不一定。” 这句话说完齐明凯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王梦雪立刻就轻啐道： “呸！谁说要嫁给你了！” “咦？你不想嫁啊？” 张冒故作遗憾的摇头叹息：“唉，那就只能便宜别的姑娘了。” 王梦雪一瞪眼，伸手把腿上的“魔爪”一把拍开：“张冒！我看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嘛。” 张冒立刻秒怂：“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哼……” “……” 两人突然开始打情骂俏，齐明凯撇撇嘴不再管他们，扭头去跟石建军聊天了。 而不远处的沈望听到这边的对话后则是眼睛一转，又开始日常逗弄林晓草。 “你看人家一对对都这么着急结婚，我们啥时候结啊？” “唔？” 林晓草对这种事哪里会有主意，愣了一下才红着脸嗫嚅道：“我，我听你的。” “我在问你呢。” 沈望不依不饶的追问：“快说，你想什么时候结？” “我，我……” 林晓草支吾了好半天，最后怯怯的试探道：“毕，毕业？” “我要是不想那么早结婚怎么办？” “晚，晚一些也可以的……” “如果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呢？”沈望一脸坏笑。 “啊……” 林晓草这下彻底懵了，捏着衣角小声问道：“为什么呀？” 沈望信口一顿胡扯：“结了婚就不自由了啊，再说只是一张证而已，有没有的也没啥区别。” “喔喔。” 林晓草慢慢低下头，半晌过后才轻声反驳：“可，可是如果不结婚的话就不能生小宝宝呀……” “谁说不能生的，不外乎就是户口……” 沈望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笑着打趣道：“咦？你这么想给我生小宝宝啊？” “是，是呀……” “……” 听到这个回答，沈望的表情一瞬间定格了在了脸上。 看着有些胆怯的小妮子，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拉住那手软的小手，温柔道： “刚刚是在逗你呢。” “听你的……咱们毕业就结婚。” …… 七点，毕业晚会在《告白气球》的歌声准时中开始。 《告白气球》是近几个月最火的全国最火的一首歌，现场即便有人不会唱但也绝对都是听过的。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肯定是某个学生的翻唱表演，但等舞台上亮起大大的“涅槃少女”团标，11个靓丽的身影缓缓现身时，整个体育馆瞬间炸了。 “卧槽！！！涅槃少女来了？？！！” “不会是假的吧？” “是真的啊草！！我都认出好几个人了！！” “啊啊啊！美琪！！！洁珊！！” “牛逼牛逼！手笔太大了！” “这就叫牌面！毕业晚会请顶流女团来站台！！” “这尼玛出场费要至少几百万吧？！” “我人傻了……” “……” 不出沈望所料，这群“重磅神秘嘉宾”果然效果非凡。 毕竟这11个女生现在实在是太火了。 当然了，“火”同时也就意味着“贵”。 如果是按正常商演价格，燕大的全部预算也请不来其中任何一个人，不过沈望倒是并没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 “涅槃少女”现在的运营方是爱奇艺，所以还是很给面子，通告费一分没要，只是要了《告白气球》这首歌的商演版权。 在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中，一首歌很快唱完。 不过台上的11人却没有要下台的意思。 “大家好，我们是涅槃少女！” “祝福每一位燕大学子都能前程似锦，璀璨一生！” “第二首歌，《青春纪念册》送给大家！” “……” 一首接着一首，涅槃少女一共表演了五首歌，而体育馆里的学生也越聚越多。 很多本来不打算来的人闻讯也纷纷中途挤进场馆，座位早已坐不下了，就连过道上都塞满了人。 好在这场毕业晚会终于没有继续往演唱会的方向发展，五首歌过后涅槃少女终于是在一片哀嚎声中下了台，紧接着是燕大合唱队精心编排的一个大合唱…… “各位辛苦了。”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在市里安排了宵夜，等会儿让茹月带你们过去。” 后台，沈望和孙茹月跟11个女生客套了一番。 尤其是孙茹月，自打《创造101》结束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些人见面，不免有不少话想说。 毕竟众人在节目中也同吃同住了两个多月，彼此间肯定是建立起了一些感情的。 “茹月！好久不见！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哪里忙呀，不像你们，现在怕不是累得要死吧？” “哎呀，可不是么，本来以为录节目那阵就够累了，可现在比那时候还累。” “哈哈，你嫌累让我来啊！” “……” 化妆间里12个女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望也没多逗留，转身就回到舞台一侧，继续盯着晚会的情况。 虽然除了涅槃少女整场晚会就再没有什么“明星”了，但好在节目的总体质量比较过硬，所以场子倒是一直没冷，反而越发热闹起来。 完本感言:未开始的夏天 《我只是想做个好人啊》的故事到今天就告一段落了。 1月3号发布第一章，6月24号敲下“全书完”，6个月的时间，73万字。 沈望尚且没有经历过一个完整的夏天，作者也一样。 我知道这个字数在网文里应该属于那种“夭折”一类，其实在原本的大纲中，这里应该是第二卷的结尾，后面大概还有2-3卷的内容。 但想了很久，我最后还是决定就让故事在这里结束。 一直追读的书友可能已经感觉出来了，最近二三十章我一直在尽量填前面挖下的坑，基本大坑差不多都填上了，剩下的小坑，咳，就忘了吧…...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写了，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成绩。 这本书全程只吃过一个最小的网页推，如此成绩90%的作者都会选择及时切书止损，不过我勉强算是那10%，可以说基本是凭借着热情继续写了下去。 后来裸奔成绩一点点变好，收藏订阅涨幅还算可观，于是就这样一点点写到了今天。 但是仅凭热情的创作确实很难维系。 我不是不能继续写，但我自己很清楚如果再写下去，恐怕水文的心态会彻底毁了这本书，与其这样还不如体面的结束。 最起码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之前写的每一个字都倾注了大量心血，对得起大家订阅所花的每一分钱。 关于结尾…...嗯，算是开放结局吧。 如果希望看到“官方结局”，可以看一下从明天开始发布的番外。 最后就是感谢了。 这本书成绩不咋样，但热度却莫名挺高的。 只是翻看一下书评区就能发现，其实很多人都是在吐槽。 所有的书评我基本上都会看，很感谢大家所评价的一切好与不好。 可能这本书前期真的踩了很多雷，但写过就写过了，改进的事只能是等下一本书了。 真的真的很感激每一个有看过这本书的读者，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订阅，每一张月票。 写这本书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每天早上醒来翻书评。 看到那些半夜三四点发出的评论，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原来也会有人像我当年追书时一样，愿意熬夜看我写的书啊…... （如果是上夜班摸鱼就当我没说…...） 感言有点语无伦次，就先写这么多吧。 关于沈望、林晓草、朱瑶他们的故事结束了，新书不出意外会在七月初发布。 全新的题材，全新的故事。 另：明天开始会以各个角色的视角更新大约三万字的番外，也算是给每人一个完整的结局。 更新顺序大概如下：佟莉萍、范超、丁雅、张冒、周洁珊、段欣冉、孙茹月、齐明凯、米璟、朱瑶、林晓草、沈望。 全部内容会在七月前更新完。 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最后，谢谢！ 2021/6/24 番外1:佟莉萍篇 “佟助，广电的人昨天晚上到的，宴请的酒店已经订好了，菜单您还要看吗？” “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这边几份是需要沈总签字的。” “对了，这是今年咱们集团年会的方案，您看看哪里还需要改动……” 总助办公室，一个衣着利落，气场很足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听对面的下属汇报工作。 她提笔“唰唰唰”在几份文件上签好字，等下属推门走后才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回到电脑前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莉萍？” 听到话筒里传出的懒散的声音，佟莉萍苦笑着问道：“沈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公司现在好多事……” “哎呀，我也想回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等她说完就连忙甩锅道：“本来计划今天就从迪拜回去的，结果你嫂子又非要去马尔代夫，你说我能怎么办？” “可是……” “好了好了，我这边信号不太好！” “公司的事就还按老规矩来，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佟莉萍一阵无奈，最后只好拿起笔，熟练的在几份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沈望”的名字。 一口将咖啡喝掉，她拍了拍脑门，打起精神正式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 “佟助再见。” “佟姐明天见！” “……” 当窗外华灯初上，佟莉萍笑着穿过办公区，跟几个仍在加班的员工挥手告别，然后径直坐电梯到了“妄想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白色的奥迪车灯闪烁几下，拉开车门坐进主驾，换掉高跟鞋。 不过也就在此时，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却突然伸手摁住了车门。 “你是谁？要干什么？” 佟莉萍吓了一跳，警觉的看向对方，同时手上已经握住了手机。 “佟助，您别紧张。” 男人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开口解释道：“自我介绍一下，华娱集团公关部总监，徐杰。” “很抱歉通过这种方式跟您见面。” “华娱？” 佟莉萍接过名片微微皱了下眉，不过语气也放松了一些：“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想跟佟助聊一聊。” 男人左右看了两眼，小声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佟莉萍愣了一下，抱歉道：“对不起徐总监，我等下还有点事，要不您明天去公司，到时候我们再细聊？” “咳……佟助，有些事不太方便在贵公司说。” “……” 佟莉萍惊讶的看了看一脸和煦的男人，半晌过后才点了下头。 “那您带路吧。” …… 某私人会馆。 服务员轻轻把一道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旋即转身走出包间。 “佟助，尝尝他家的菜，很不错的！” 徐杰一脸殷勤，不过佟莉萍却没动筷，而是直视着男人轻轻说道：“徐总监，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看您说的，咱们先吃饭呗……” “您不说清楚这顿饭我吃的不安心。” “……那好。” 徐杰微微顿了顿，看似随意的开口问道：“佟助，听说妄想最近准备新立项一个综艺项目？” “嗯？” 听到这话佟莉萍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听谁说的？” “嗨，就是听说。” 徐杰丝毫不受佟莉萍影响，自顾自喝了口饮料：“您也知道，现在全国的娱乐公司都在盯着妄想的一举一动，有点捕风捉影的情况也正常。” “徐总监，谣言还是少听的好。” 佟莉萍向后仰了仰身子，眼神也恢复正常：“就像我前几天也听到过一个关于华娱的谣言，说是什么贵公司有个艺人搞婚外情，有人爆料之后被华娱给压了下来。” “当然，我是从来不信这些的。” “……哈哈哈。” 徐杰闻言笑了两声，多少有点缓解尴尬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下一秒他却又点了点头，竟然直接把这件事坐实了。 “佟助，不瞒您说，这还真不是谣言。” “是么？” 佟莉萍这下有点惊讶。 她并不是惊讶事情本身，而是诧异于徐杰的态度。 “佟助，您不用惊讶。” 似乎是看出的佟莉萍的想法，徐杰坦然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朋友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承蒙徐总这么看得起我。” 佟莉萍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不过您还是赶紧说正事吧，我等下确实还有别的事情。”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犹豫片刻，徐杰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声音压得很低：“妄想上马新综艺这事您不说我也知道是真的。” 佟莉萍斜眼看过去：“那您还找我做什么？” “哎呀，这不是另有所有求嘛。” 徐杰搓搓手，一脸讨好道：“不知道佟助那里有没有新综艺的策划案，我个人想借来学习一下。” 听到这话佟莉萍丝毫不觉意外，神色如常的摇了摇头。 “徐总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助理，哪里会接触到这种东西。” “哈哈，佟助您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在妄想的地位比很多副总都要高。” 徐杰边说边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推了过来：“佟助，这卡里有五百万，是我交的学费，您看能不能帮老哥我一把。” “我知道您是从妄想创立那会儿就一直跟着沈总干的老人，现在的待遇也不错。” “但说句老实话，如今这社会谁还嫌钱多呢？” “并且我这人嘴最严了，这点您大可放心。” “当然，您要是觉得五百万不够完全可以……” “徐总监。” 佟莉萍突然打断了徐杰的劝说。 她看了看面前金色的银行卡，脸上的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鄙夷，反而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 “徐总，你知道吗，其实就在我读大学那会，曾经也有一个人像现在一样把五千块钱放在我面前。” “那时的五千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听到这里，徐杰顿感不妙，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当时……” “我啊……” 佟莉萍看都没看徐杰，直接拎包站起身，推开包间门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愣愣的看着面前纹封未动的一桌子菜，徐杰满脑子都是佟莉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当时跟那个人说……” “我以后再也不会丢掉一件东西，那就做人的骨气。” 番外2:范超篇 “光点工作室”是最近刚从妄想集团分离出来的一家子公司，主要从事ip运作业务。 虽然叫工作室，但整个公司规模却不小，在燕江市中心寸土寸金的cbd占了两层写字楼，并且总经理据说还是集团总裁多年的好哥们。 上午十点，整个工作室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偌大的办公区里每个人都在对着电脑忙碌，不过总体气氛比较轻松，看得出公司氛围算是不错的。 “上个项目的奖金昨天到账了，你收到了没？” “收到了啊，怎么样，今晚找个地儿喝点去？” “今晚估计不行，我可能要跟着范总去应酬。” “咦？老大还没来呢？我还有几个文件需要他签字呢。” “没呢吧，听说他昨天被喝惨了……” “……” 两个员工正随口聊着天，门口处却突然进来一个背着大包的女人。 女人长相很普通，一身衣服看起来也有些廉价。 她进来后想都没想就直奔二人过来，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带着喷口的小瓶子，从上面的标签来看应该是什么清洗液。 “两位帅哥，打扰你们三分钟时间，这是我们公司最新推出的产品“一擦净”，不管是清洗电脑、键盘，还是眼镜、皮鞋都很好用……” 女人一边熟练的说着开场白，一边拿着小瓶子就往其中一个人的电脑屏幕上喷去。 “不是，你别喷，我们不需要！” 电脑前的员工赶紧挡开她的手，明显已经知道女人是干什么的了。 “光点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很高档，平时是不会有这种推销人员的，也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快走吧，我们这里没人买这东西。” 这个员工想赶紧劝女人离开，不过后者却仿佛没听到一样，立刻弯腰蹲下身子，又企图去擦男人的皮鞋。 这是很多上门推销的惯用路数，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很不好意思，最后往往会出于愧疚心理多少购买一点产品。 眼下这个员工也是一样，想把女人拉起来却又无从下手，跟同事对视一眼后只得无奈道：“好好好，你这个东西多少钱？我买一瓶。” “原价130，现在公司搞活动只要50，买二赠一，帅哥要不干脆买两瓶好了。” “算了算了，我们就买一瓶，五十是吧……” 为了赶紧把女人打发走，另一个员工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 不过还没等他把手机屏幕解锁，眼神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正在往这边走的男人。 “范总！” “老大！” 两个员工立刻都从工位上站了起来。 “嗯……” 男人跟二人点点头，目光又看向仍蹲在地上背对他的女人。 其中一个员工赶忙解释道：“范总，这是刚才来推销的，我马上就让她出去。” “我出去行，但产品你们可是要买的啊！” 似乎是怕到嘴的生意飞了，女人忙不迭争辩道：“我鞋也给你擦了，你刚才也说要买了……” “行行行，我这就给你转……” “恬恬？！”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不可置信的冲女人喊了一声。 两个员工都愣住了，而女人则是肉眼可察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扭回头来。 “范，范超？” “……” …… “卧槽，那女的跟老大什么关系？怎么还知道老大的名字？” “谁知道呢，估计是朋友同学之类的吧？” “我怎么感觉不会那么简单呢？你没看他们当时的表情都很不对吗？那女的好像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废话，之前大家都是同学，现在一个是老总，一个是推销员，还特么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换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是……” 就在两个员工窃窃私语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里，范超则是跟姜恬恬分坐茶桌两侧，相顾无言。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尤其是姜恬恬，简直就是尴尬忐忑到了极致。 过了很久，她才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嗫嚅着问道： “范，范超，这家公司……” “我现在在这里做总经理。” 范超点了点头，突然有点想笑。 “十年了吧，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会是这个。” “我，我......” 姜恬恬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范超现在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也没再继续纠结，而是轻轻递过去一杯茶：“这十年过的怎么样？结婚了吗？” “没有……” 姜恬恬低了低头，旋即又抬头期盼道：“你呢？” 范超笑笑，如实回答：“我三年前结的。” “那，那恭喜你啊……” 姜恬恬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无与伦比的失落。 她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在她的印象里，范超应该还是那个每月要靠勤工俭学才能度日的穷学生；还是那个可以无条件对自己好的傻备胎。 这么多年姜恬恬过的很不好，她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当时如果没有跟范超分手的话，如今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出于一种自我安慰，她每次得出的答案都十分一致—— 即便两人没分手，她的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很明显，是她想错了，大错特错。 时至今日，姜恬恬哪里还不明白她已经做错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不过，或许也不是不能补救。 “范超，你听我解释，我当时之所以离开你……” 想到这里，姜恬恬立刻向前倾了倾身子，急切的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握住范超的手。 “我没兴趣。” 冷漠的一句话瞬间让她闭上嘴，同时手也悬在了半空，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说了，我不想知道，也不相信你。” “你……” 范超看着姜恬恬涂满劣质化妆品的脸和粗糙的手掌，突然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把你要推销的产品全都留下吧，我买了。” 说罢，他也不管姜恬恬作何感想，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到桌上。 “这里是一万块，应该是够了。” “拿上钱回家好好休息一天。” “这就是我现在可以帮你的全部了。” “……” 姜恬恬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万块，脸上写满了无穷的后悔和挣扎。 不过就在她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办公室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老公，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这份文件了，我……” 一个长相大方的女人推门进来，声音很温柔。 虽然她穿的不算多华丽，但整体气质却比姜恬恬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更关键的是她的肚子还微微有些隆起，明显就是已经怀孕了。 “啊，对不起老公，我不知道你办公室有人。” 看到姜恬恬，女人赶紧止住话头，试探着问向范超：“要不你们先聊？我先出去等一会儿？” “不用了。” 范超站起身轻轻握住女人的手：“我们已经说完了。” “哦哦。” 女人没有怀疑的点了点头，而姜恬恬任凭脸皮再厚此刻也是呆不下去了。 “范，范总，那我先走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信封，然后就强忍住眼泪快步推门而出。 站到走廊里的那一刹那，一股无力感涌上，姜恬恬靠着墙壁缓缓蹲在地上，身后办公室里的对话声隐约可闻。 “老公，那人是谁啊？客户吗？” “……不是，推销的。” “哦哦……咦？这是不是她的包啊？她应该还没走远，老公你快去叫一下啊！” “不用了，这就是她推销的东西，全被我买了。” “啊？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啊？” “……我看她可怜，想着帮她一把，所以就干脆全买了。” “老公，你想帮她是好事，但是下次可别买这么多了，咱们又用不了，这多浪费啊。” “放心吧老婆……” 番外3:丁雅篇 燕东省泰平县的某个小镇。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也是“家家乐”超市一天当中最忙碌的时候。 这个超市虽然不大，但地理位置不错，紧挨着一个新修建的小区。 小区的住户大都是些朝九晚五上班的年轻人，所以往往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到超市里买点馒头、熟食之类的回家对付一顿。 其实附近的超市并不是只有这一家，但“家家乐”的生意却始终比别家要好一点。 究其原因，除了他家的货品要比别人便宜之外，更主要的或许还是因为“家家乐”有一个漂亮的老板娘。 小镇上的人相比于大城市来说普遍没有那么放得开，因此大部分男人都只是会在结账时偷偷多看这个老板娘几眼，不敢有太多想法。 然而也总有人胆子要大一些。 比如现在这个男人。 “美女，这些多少钱？” 男人把一堆东西摆到柜台，装作随意的看了看对面的女人，手心微微有些冒汗。 “一共32块5，给32就好了。” 丁雅很快就算完了价格，看到男人掏出手机，便指了指贴在收银机上的二维码。 “扫这里就可以。” “啊……” 男人愣了一下，不过却没扫码，而是咬牙把手机往前递了递。 “那，那个……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嗯？你是想……” 丁雅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刻又掏出一张硬纸板，上面也印了一张二维码。 “这是咱们超市的购物群，你加这个就好，以后想买什么可以直接在群里说话，30块以上就可以送货上门。” “平时有什么打折活动之类的也都会在群里通知的……” “不是，老板你误会了！” 男人忙不迭强调道：“我是想加你的微信，想，想跟你认识一下。” “这个，对不起哦……” 丁雅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搭讪，所以并没不惊讶，而是很自然的抱歉一笑：“我有男朋友的。” 男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尴尬不已，支吾两声后居然扭头就推门跑走了。 “喂！这些东西你不买了吗？” 丁雅在背后喊了一句，见男人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最后只好无奈的收回视线。 也就在此时，旁边一个正在整理货柜的女生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嘻嘻，丁雅姐，他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来咱们家超市了。” “换做我是你啊，才不会拒绝这些男人呢。” “去去去！” 丁雅笑着推了女生一把，把刚刚男人留下的那堆货物塞到她的怀里：“去把这些东西放回去。” “我有事先走了，你看好店。” “知道啦！丁雅姐你放心回去好啦！” 女生答应一声，笑着打趣道：“今天是姐夫的生日嘛！” …… “滋滋滋” 小小的厨房里香气四溢，丁雅站在灶台前翻动着锅铲，旁边的高压锅正在不停的喷出白色水汽。 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大大小小五六盘菜，而等丁雅把最后一道鸡汤端上桌的时候，房门也被“咚咚咚”敲响了。 “来了！” 丁雅应了一声就赶忙过去开了门，把外面的男人让进屋：今天怎么这么晚？又去帮哪个大妈扛煤气罐了？” “哈哈，没有，买花去了。” 男人长得算不上帅，个子也不高，留着不长不短的发型，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他胸口别着一枚党徽，再下面是一个小胸标。 【优秀社区工作者：季阳】 “快点换鞋，饭都做好了。” 丁雅笑着替男人掸去肩上的灰尘，然后就转身继续回去摆弄碗筷。 而男人换好拖鞋后则是从包里掏出一束被报纸包裹的薰衣草，径直来到客厅的一只花瓶前，把里面已经有些枯萎的花取出来，把新带来的花插了进去。 看样子这件事他经常做。 薰衣草的浅紫色花瓣微微颤抖几下，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喏，生日礼物。” 旁边的丁雅微笑着等男人做完这一切，然后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递过一个鞋盒。 “给你买了双新鞋……你呀，平时多注意一点形象，鞋子都多么旧了也不知道买新的。” “嘿嘿，又没有穿坏。” 季阳搓搓手，打开鞋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别傻乐了，又不是什么宝贝。” 丁雅好笑的打了男人一下：“快点洗手去！” “好嘞！” …… “哗哗哗” 一个小时后，厨房里传出“叮叮咚咚”的洗碗声。 看看男人在水龙头前忙碌的背影，又看看花瓶里的那束薰衣草，丁雅打开电视，同时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屏幕里在播放一档娱乐快讯节目，面容姣好的主持人正对着镜头快速播报一则则娱乐新闻。 “据悉《创造101》第9季将于近日开机录制，预计将于明年年初与各位观众朋友见面……” “宁豪导演新作《疯狂的电风扇》自昨日上线后首日票房报收1.2亿，观众反响热烈……” “《那些年的女孩》持续热映，上映至今票房已突破30亿大关，正式登顶国内青春题材电影票房首位……” “近日，本台记者对妄想集团总裁，同时也是《那些年》等多部优秀影片编剧的沈望先生进行了专访，以下是部分专访内容……” “嘶！” 连贯的苹果皮突然断掉，水果刀不轻不重的割到手指，让丁雅不由得轻轻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没事吧！” 刚洗完碗出来的季阳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跑过来，脸上满是心疼：“我去拿创可贴！” “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 丁雅笑了笑，把削好皮的苹果递过去：“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你吃苹果。” “你坐着，我去给你拿！” 季阳不容置疑的把丁雅摁回到沙发上，转身就去了里屋。 卧室里很快就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丁雅看着电视里正在侃侃而谈娱乐产业发展趋势的沈望，突然想起了两人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愿意真心对你好的人的。” 沉默片刻，她突然轻轻喊了一声。 “季阳。” “嗯？怎么了？” 男人立刻从卧室里探出头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药箱。 丁雅抬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以后不用再给我买薰衣草了。” “啊？为什么啊？” 季阳愣了一下，表情很是不解：“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花吗？” “……” 丁雅温柔的看向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的，却又无比认真的说道： “我们结婚吧。” 番外4:张冒篇 “老板，老样子！” 走进某个烟熏火燎的烧烤店，张冒一脸不开心的冲胖乎乎的老板挥挥手，一屁股在角落里的某个位置坐了下去：“酒先拿两箱！” “好嘞！张总你先坐着，串马上就烤！” 老板点头哈腰一阵，然后轻车熟路的搬出一个简陋的屏风，简单一摆就把这桌和其他食客隔绝开来。 “1号桌30串羊肉、30串五花、30串脆骨，10串腰子……” “两箱啤酒，一箱冰的一箱常温的……” 老板热热闹闹的吆喝声传进张冒耳中，不过他却还是满脸烦躁的掏出手机看了又看，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喂，妈……” “我们没吵架……” “她怎么就知道找你告状……这次完全就是她无理取闹！” “行了我知道了……我在外面应酬呢，先挂了啊……” “……大不了就不过了！” “……就这样，你跟我爸不用管了，我有数！” 愤愤的挂掉电话，没等烤串上桌他就抄起一瓶啤酒，直接一口气吹了半瓶。 而也就在这功夫，屏风外突然又走进来了两个男人。 正是沈望和齐明凯。 “怎么了你？又跟梦雪吵架了？” 沈望一屁股坐在张冒旁边，幸灾乐祸的问道：“这次又是因为啥啊？” “别说了！先陪我一瓶！” 张冒又起开两瓶啤酒，直接“哐哐”墩到二人面前。 沈望和齐明凯对视一眼，只好无奈的抄起酒瓶喝了两口，然后才又问：“到底怎么了？这次看起来吵得不轻啊。” “还不是那点翻来覆去的破事！” 张冒一拍桌子，嚷嚷道：“说我天天回去的晚，没时间陪她，不如大学那会儿对她好了之类的！” “我真是服了！要不是我天天工作挣钱，她能住那么大的房子？能开那么好的车？能穿那么贵的衣服？” “我肯定要怼回去啊！” “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她居然说我是靠老四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老四！你说！我特么是靠你吗？” “……” 看着满脸的义愤填膺的张冒，沈望瞥了他一眼，打趣道：“难道不是么？” “我……” 张冒顿时泄了气，不过还是嘟囔着：“就算是也轮不到她说。” “行了吧你，就这点事至于闹成这样吗？” 齐明凯在一旁劝道：“你抽空多陪陪她不就行了。” “女人就是这样，有时间陪她的时候嫌你没钱，有钱了又嫌你不陪她……” “唉，做男人怎么这么难啊。” 张冒叹了口气，甩锅道：“再说这也由不得我啊，我倒是想多陪她，可是最近老四刚把那个电视剧的项目交给我，我哪有时间啊！” “我现在白天忙的头晕目眩，晚上回家还要看她的臭脸，真是……” “哎？你这还学会甩黑锅了？” 沈望不满的打断道：“管我什么事？我特么总不能白给你发工资吧！” “大不了等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这够到仁至义尽了吧！” “别！我才不惯着她！” 张冒撇撇嘴，抄起酒瓶又喝了一口：“吃串喝酒！爱咋咋地！大不了不过了！” “……” 沈望和齐明凯再次对视一眼，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反正他俩是体会不到张冒的烦恼的。 …… “对了，老范今天怎么没来？” 一个多小时后，桌上的铁签已经堆成了小山，两箱啤酒也喝掉了一大半。 沈望把一串腰子塞进嘴里，含糊的问道：“是不是又搁家里陪老婆呢？” “是呗。” 张冒的酒量比不上沈望跟齐明凯，此时已经有了点醉意：“他说要去丈母娘家吃饭。” 齐明凯闻言笑道：“老张，你要是能有老范一半听老婆话，也不至于天天跟梦雪吵架。” “靠，老范的媳妇多温柔，王梦雪就跟个母老虎一样！” 喝了酒，张冒说的话开始越发不着边际：“人家都说什么家庭是温馨的港湾，是什么永远为你留着的一盏灯。” “我特么的这个港湾简直就是天天遭遇龙卷风！” 齐明凯无奈的摇了摇头：“差不多得了，王梦雪都快让你说的一无是处了。” “本来就是，要是搁北宋那会儿她活脱脱就是梁山上的母夜叉……” “停！你俩别说话！” 沈望突然打断了张冒的比喻，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母夜叉给我打电话了。” 张冒看了一眼，气鼓鼓道：“别接！准没好事。” “行了，你闭嘴吧。” 沈望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接通了电话，还顺便摁开了免提。 很快话筒那头就传来了王梦雪有些急切的声音。 “沈望，老张跟你在一起吗？” “啊，对啊，我们在一块儿喝酒呢。” “那他现在人呢？在你旁边吗？” “……” 沈望看了眼疯狂摆手的张冒，张口就来：“他不在，刚去厕所……你们是怎么回事啊？老张也没跟我说清楚，是不是吵架了？” “哼，他还有脸说！” 一听这茬王梦雪似乎也有些不爽，立刻就抱怨道：“沈望你给我评评理……” 接下来的五分钟基本就是王梦雪的个人吐槽时间，事儿大约跟张冒说的一样，但两人的说辞和描述的细节却大不相同。 沈望没兴趣去分辨到底谁真谁假，而张冒则是在旁边听的几欲发作，要不是齐明凯拉着估计当场就能对着电话开吵。 “咳……行，我知道了梦雪，等老张回来我会劝劝他的。” 好不容易挨到王梦雪发泄完，沈望赶紧安慰道：“你也体谅体谅他，他最近确实挺忙的。” “嗯，谢谢你。” 王梦雪道了声谢，不过就在沈望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却又听得她犹豫的叮嘱道：“那个……沈望，你别让老张喝太多酒啊……” “他最近几次查体尿酸都很高，尤其是啤酒，一定要少喝的。” “我劝不动他，不过他肯定听你的。” “还有就是在他包的夹层里有一板药片，是降尿酸的，你们喝完后记得提醒他吃……” “要是他喝多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去接他……” “……” 听得出王梦雪确实还有些气，但挂念着张冒的心却也做不得假。 三个男人听着她事无巨细的叨念，不由得都愣住了。 尤其是张冒，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既有惊讶，又有感动，似乎还有一点羞愧。 “……行，梦雪你放心吧。” 挂掉电话，沈望瞥了他一眼，讥讽道：“哟，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又是母老虎又是母夜叉的吗？” “这么温柔的母老虎我可是第一次见。” “我……” 张冒张张嘴，好半天才尴尬道：“大不了我等会儿回去给他道个歉。” “算你还有点良心。” 沈望翻了个白眼，把张冒面前的酒瓶拿到自己跟前：“行了，你别喝了，整点果汁吧。” “哎呀，我没事……” 张冒刚想争辩两句，却突然被沈望严肃的打断道： “张副总！妄想传媒职场守则第……已经到第几条了来着？” “……第72条。” “哦，第72条！跟老板喝酒时，喝多喝少要完全听从老板的指示！” 张冒：“……” 看到张冒默默在手机通讯录上噼里啪啦打字，沈望一时间来了兴致。 “话说这职场守则我还一次没看过呢，手机拿过来，我现在看看。” “哦。” 张冒醉呼呼的把手机递过来，然后不出三秒钟就听到了沈望的怒吼。 “淦！！！” “老张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第三条！！” “尼玛什么叫‘沈望不喜欢别人喝林晓草的奶’？！” 番外5:周洁珊篇 晚六点半，爱奇艺2号演播厅后台。 “洁珊，这么久没见你怎么皮肤比以前更好了啊，怎么保养的呀？” “没有特意做什么啊，哦，可能是我用的那款面膜不错，等下我推给你。” “洁珊，听说你最近又新接了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剧啊，好羡慕你，我都好久没有接过戏了。” “哎呀，你是综艺咖嘛，随便赚的钱都要比我多啊。” “洁珊，你拍的那个杂志封面我看了，真的好漂亮。” “没有啦，网上很多人都说丑呢……” 时隔5年，涅槃少女11个人再次聚在一起，虽然场面还是一片和谐，但“世界的参差”已经显露无疑。 按照合同，涅槃少女成团出道一年之后就解散了，而之后每个人的发展却各不相同。 有人身价一涨再涨，有人落魄到被公司雪藏。 有人已经拿到影后提名，有人成了票房毒药。 有人专心搞音乐开了演唱会，有人干啥啥不行只能去综艺维持曝光度…… 而总体来看，混的最好的当属杨超越和周洁珊。 两人当年参加节目时一个是傻憨憨，一个是懵懂少女，现在五年时间过去，她们早就不再“憨”和“懵懂”。 尤其是周洁珊。 虽然沈望一直在尽量保护她，但这几年娱乐圈混下来，她无论如何也接触到了不少这个圈子中那些藏在笑脸下的虚伪和另有所图，同时也明白了要怎么样去应付这些人情世故。 这并非是一件坏事。 “各位老师，节目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咱们准备登台吧。” 有人推开休息室的门客气道。 11个人都很配合，答应一声就鱼贯而出，依次站到了舞台侧方的黑暗里。 工作人员抓紧最后时间检查每个人的耳麦话筒，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在说开场白。 “……六年前，涅槃少女正式成团出道，成为国内首支通过选秀方式诞生的女团。” “……五年前，合约到期，11个姑娘华丽转身，告别之夜上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美丽的五年之约。” “……今天，五年之期已到，她们再次相聚在一起，只为赴那一场青春的约定。” “由爱奇艺、妄想传媒、乐华娱乐等10家公司联合策划的‘重逢之夜’马上将会开始。” “今夜属于过往，属于每一个曾支持关注过涅槃少女的粉丝朋友……” “下面，就让我们一同倒数，共同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5、4、3……” 伴随着全场观众激动的倒计时，整个舞台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熟悉的《创造101》第一季主题曲也在倒数结束时猛然响起。 “hellohellohey，请给我舞台~” “hellohellohey，成败都可爱~” “ohheyheybaby，有你我不怕阻拦……” 轻快悦动的音乐瞬间就把人拉回到了那个沸腾的初夏。 那时《创造101》横空出世，以不可匹敌的气势一举成为国内历史上热度最高的综艺节目，并且由此开创了一个全新的选秀类型。 一直到今天，各种“创造系”的节目依旧层出不穷，足以反映出当年的盛况。 台上11个人的模样已经较五年前变了很多，舞蹈也并不怎么齐，跟当年相差甚远。 但即便如此台下的粉丝却依旧疯狂，各色灯牌闪烁，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爷青回！！” “妈妈永远爱你们！” “村花！看看我！” “周洁珊！我爱你！！” “……” 疯狂的应援声中主题曲很快结束，然后后涅槃少女又合体唱了一首《告白气球》。 等两首歌唱完，她们才站成一排齐齐鞠躬，又一次喊出那句熟悉的介绍。 “逆风翻盘，向阳而生！” “大家好！我们是涅槃少女！” …… “重逢之夜”是在晚上9点结束的，时间并不长，总共只有两个小时。 并且其中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聊天采访，最后一共只表演了五首歌。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11个人现在分属不同经纪公司，平时各自也都很忙，能协调出时间一起练五首歌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珊，今天你问题都回答的不错啊。” 酒店房间里，一个中年女人笑看向周洁珊，感叹道：“时间真快啊，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想当初我刚做你经纪人的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呢。” “唐姐，你又来了。” 周洁珊笑着踢掉高跟鞋，岔开话题问道：“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丽江？” “下午的飞机。” 女人一边帮周洁珊拉开演出服背后的拉链，一边回答：“上午你可以多睡会儿，明天晚上马上就有一场夜戏，估计会拍到挺晚的。” “嗯好，我知道了。” 周洁珊点了下头，准备去换睡衣。 而也就在这时，电视里传出的新闻却让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我国著名导演张震，近日因涉嫌偷税漏税已被税务机关立案调查。据行业律师分析，如果该行为属实，张震将不可避免的面临巨额罚款，且可能被处以拘押、限制出境等强制司法措施……” “唉，这年头……”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周洁珊短暂的异常，摇头叹息一句就起身准备离开。 “小珊，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再见唐姐。” 周洁珊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随手关掉电视后就拿着手机一头躺倒在了床上。 五年过去，连“英雄联盟”都已经出了手机版。 习惯性的点开游戏图标，不过周洁珊却没开游戏，而是就那么挂在准备大厅，然后拿起一叠剧本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突然自耳边响起。 周洁珊赶忙拿起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好友列表里唯一的头像已经亮了起来。 丢掉剧本，她立刻发过去一条信息。 【我就是萌萌哒：大哥哥，你都好几天没上线了，呜呜~】 不多时，对面的回复便出现在了屏幕中。 【哈利波特大：唉，这几天在忙着谈一个几亿的项目。】 【我就是萌萌哒：哇！大哥哥好厉害！】 【哈利波特大：也就一般吧，后面有机会找几个影帝影后给你搭戏】 【哈利波特大：不说这个了，拉我双排，带你上分！】 【哈利波特大：今天我们必上黄金！！】 【我就是萌萌哒：嗯嗯！谢谢大哥哥，么么哒~】 番外6:段欣冉篇 “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新闻热点’节目，我是主持人王冰。” 燕江某医院旁的商业区，一个面容姣好的记者站在镜头前，手举话筒，脸上是甜甜的笑容。 “我现在正位于健康路的万达商圈，而在我身后的正是全市最大的一家药店。” “我们可以看到药店门口现在已经排起了长队，而大家都是在等待购买于今日正式公开销售的一款药物。” “这款药物到底是什么呢？我先卖一个关子。”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那部曾感动过无数人的电影，《我不是药神》。” “电影里为我们展现了慢性白血病患者的真实生活状态，那种‘没钱买药就只能等死’的绝望和挣扎相信让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我不是药神》上映后曾引起过全社会对于白血病人的关注，各地政府陆续将‘格列卫’纳入到医保药物范畴，许多慈善机构也推出了许多公益活动。” “据统计，现在慢粒白血病患者购格列卫的花费较两年前已经平均降低了50%。” “但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每年数万块的购药支出仍然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说到这里，可能很多观众已经猜到大家都在排队等待的药物是什么了。” “没错，它就是由‘希康制药公司’生产的新型抗癌靶向药物——伊马替尼！” “下面，我们将随机采访几位正在排队等候的顾客，询问一下他们对于这款药物的看法。” 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年轻女记者立刻就快步走到一个中年女人身边，开口问道：“阿姨您好，请问您是在等待购买伊马替尼吗？” “啊，是……” 女人看了一眼对面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似乎有点紧张。 “你们这是……” “是这样的阿姨，我们是燕江电视台的，现在正在直播一档民生节目，有几个问题想问您，您看可以吗？” “哦哦，录节目啊……” 女人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行，你问吧。” “谢谢阿姨。” 女记者赶忙问道：“请问您是慢粒白血病患者吗？” 女人摆了摆手：“我不是，药是买给我女儿的。” “那您是从哪里听说到伊马替尼这款药物的呢？” “从新闻上看的啊，病友之间也都在传，说是这个药的药效比格列卫还好，关键很便宜，好像是成本价销售的。” 女记者明显也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并未惊讶，而是继续问道：“您觉得这些说法会不会有夸大的成分？” “我怎么知道，现在药都还没开始卖呢。” 女人似乎对刚刚那个问题有点不满：“但是有病友去参加过临床试验，据他说效果确实很好。” “再说了，这些药不都是经过国家的认证吗？怎么会有问题？” “阿姨，您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女记者一脸歉意：“我想问的是您会不会对伊马替尼的药效有所担忧，会不会选择用它来替代格列卫？” “你这小姑娘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女人斜眼看过来，也不在乎现在是直播了。 “格列卫医保报销一半也要花一万多，网上说这个新药只要300！” “别说换药了，我都准备去给人家公司送锦旗呢！这简直就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就是就是！你这记者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旁边也有不少排队的人围了上来，似乎都有不少话想说。 “这新药我们病友间早就知道了！好得很！” “人家制药公司都说了，就是想要帮助我们，一分钱不赚！” “公司的总经理我还认识哩！也是一个得过白血病的小姑娘……”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听到周围响起的吵嚷声，女记者顿时有点慌，只得连连道歉。 其实她也没啥坏心思，只是按照正常的采访思路问了一下，却没想到众人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一款低价有效的抗癌靶向药物对这些病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 “啪！” 看到女记者疲于应付的场面，沈望顺手把电视调成了静音，扭头看向一旁的段欣冉。 “伊马替尼能这么快上市，辛苦你了。” “我没做什么的。” 段欣冉轻轻摇了摇头：“药方是你给的，药物测试什么的也是专业团队做的。” “其实我还觉得有些慢呢，如果能再快一点就可以帮到更多的人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沈望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段欣冉的手背，岔开话题问道：“圆圆最近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 “还好，她没上过幼儿园，基础会差一点，不过自己很努力。” 段欣冉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纸：“对了，这是圆圆昨天写的作文，你看看。” “我最爱的人……” 沈望接过信纸，轻声念出标题。 这个题目在小学里很常见，一般学生都是写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之类的。 不过手里的这篇作文中除了妈妈外，还出现了“欣冉姐姐”和“沈望哥哥”。 看着那一行行稚嫩的字体，沈望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哈哈哈，你今天去看圆圆吗？我跟你一起去！” “正好我上次答应她的西游记还没买呢。” “你还记得这茬呢？” 段欣冉捂嘴笑道：“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我早就给她买了。” “啊？” 沈望一愣，不满的小声嘟囔：“好人都让你做了，难怪我总觉得圆圆更喜欢你一点。” “咯咯咯，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段欣冉笑的花枝乱颤，早就没有了之前“冰山美人”的模样。 “别瞎说，我吃什么醋。” 沈望看了眼时间，摆摆手将电视声音调大。 那个女记者还站在药店门口，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捧着一瓶药走了出来，她也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手里拿的就是伊马替尼吗？” “是的是的！” 男人连连点头，虽然半张脸藏在了口罩下，但依旧能看得出他很是激动。 女记者打了个手势，摄影师立刻心神领会的上前一步，清晰的拍到了那个巴掌大的药盒。 跟很多药品死板的包装设计不同，镜头中的药盒通体是橘色的底调，就连“希康制药”和“伊马替尼”的字体设计都很柔和，居然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先生，您能打开药盒让我们看一下吗？” 女记者殷切的问道，好似正在采访走出高考考场的第一个考生一样。 “啊，可以可以。” 男人并没拒绝，很快就拆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装满胶囊的药瓶。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但女记者的注意力却在尚未取出的说明书上。 “先生，我们能拍一下说明书吗？” “哦哦，好。” 男人把药瓶谨慎的装进口袋，然后便伸手去拿说明书。 不过就在说明书被抽出的一刹那，有一个小东西却也同时掉了出来，看那样子居然是一块包装精美的糖果。 “咦？” 女记者弯腰捡起糖果，表情十分惊讶。 买药送糖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光是他，就连身边围着的其他人此时也都是一脸不解。 “糖纸上好像有字！”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女记者闻言也忘记征求男人的意见，直接拆开包装，把糖纸摊平在掌心。 果然，花花绿绿的玻璃纸上居然还真印着几个小字。 镜头拉近，只见女记者开口轻轻念道：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请不要放弃。” 番外7:孙茹月篇 “孙小姐，您的新专辑《树》上线一周销量便突破80万份，请问您对这个成绩满意吗？” “在这次的专辑创作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事让您印象深刻？” “您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歌迷们说？” “关于最近网络上盛传的您的感情状况是真的吗？您是否真的已经恋爱？” “……” 某电影首映礼，孙茹月作为演唱片尾曲的歌手也来到了现场，此时正在一群记者围在当中，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面对一众媒体的长枪短炮，她应对起来很轻松，看似好像回答了很多内容，但全都是些面上的话，可以说滴水不漏。 “可以了！采访就到这里吧！谢谢大家！” 经纪人伸手挡开还欲再问的记者，护送着孙茹月成功回到后台才轻舒了一口气。 “茹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啊！” 看到孙茹月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对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傻笑的样子，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是你的经纪人，这种事你不用瞒着我啊！” “你早跟我露个底，万一出事我也好帮你擦屁股啊！” “马姐，这个问题你这周已经问了五遍啦。” 孙茹月笑着抬起头：“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还会追着你问？” 女人不满的嘟囔着：“现在盯着你的狗仔这么多，你啥也不说等将来出事的那天我连个预案都没有，能不着急吗？” “我的姑奶奶，你就给我句准话吧！” “……” 看到女人满脸无奈的样子，孙茹月犹豫一下，终于没有再跟之前一样敷衍过去，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马姐，那个……我确实是谈恋爱了。” “我就说你最近的状态不对劲，整天神神秘秘的。” 女人并不太惊讶，立刻追问道：“对方是谁？不会真是网上说的毛不易吧？” “当然不是！” 孙茹月摇头小声道：“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女人哑然失笑：“怎么？他不会是哪个顶流吧？还是说有老婆？” “哎呀，马姐你就别问了。” 孙茹月明显是不准备说了，笑着把女人推出休息室：“好了，我要换衣服了！” “唉，你啊……” 看得出女人还有一肚子问题，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只好暂时闭上嘴，正好出门去上了个厕所。 她本来计划着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但等再回来时却发现孙茹月已经不见了，只是给她发了条短信。 【马姐我先走了，你的车我也开走了。你不用管我啊，明天一早我就回酒店了】 “……” 看着空空如也的休息室，女人愁闷的一拍额头，不过却没有跑出去追人。 可见这种事孙茹月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 坐了一会儿，她这才无奈的回了一条短信。 【有事给我打电话，注意安全！！！】 女人之前都是打两个感叹号的，不过今天却特意又多加了一个。 一个表示字面意思，一个表示注意别被狗仔队拍到，还有一个…… 懂得都懂。 …… 晚上七点，裹得无比严实的孙茹月轻轻敲响了某家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门。 “谁啊？” 沈望疑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沈望是惊讶于孙茹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而孙茹月则是越过沈望肩头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秦延。 “你怎么突然来了？” “秦延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是同时小声问向对方，然后又默契的同时闭上了嘴。 “沈总，怎么了？” 屋里的秦延见沈望迟迟没有动静，便起身走了过来，不过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孙茹月。 “这是……” “秦哥，是我。” 孙茹月也不遮掩，直接摘掉口罩墨镜。 “茹月？你怎么……” 秦延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换了一个问法：“你是来找沈总谈事情吗？” 沈望抢先一步回答道：“咳，茹月正好刚参加完一个电影的首映礼，这不是听说咱们也在帝都，就过来跟我商量点事。” “哦。” 秦延点点头，表情没有露出任何异常：“沈总，那我就先回房间了，谈判的事咱们明天再说。” “茹月，你们聊吧。” “嗯，拜拜秦哥！” 孙茹月挥挥手，跟沈望一起目送秦延离开后才把房门关紧，然后就丝毫不顾形象的一头躺倒在床上，慵懒的支着腮帮，侧头看向沈望。 “好险啊，差点就露馅了。” “还不是因为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确实惊了，喜就不一定了。” 沈望撇了撇嘴，弯腰把孙茹月随意踢掉的高跟鞋放到鞋柜里摆好，然后又拿出一双拖鞋丢到床边。 不过还没等他抬起头来，就听到了孙茹月带着些诱惑的声音。 “那这样你喜不喜欢呢？” “嗯？” 沈望闻言往床上看去，下一秒眼睛就直了。 “……不是，你这是蓄谋已久啊。” “鹅鹅鹅。” 孙茹月并没说话，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跪坐起来勾住沈望的脖子，直接把红唇送了上来。 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旖旎，黑色肩带一点一点从白皙的肩头滑落。 不过也就在此时，沈望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唔？” 孙茹月迷离的睁开眼，呢喃着仰头问道：“怎么了？” “……” 沈望没来由的沉默半晌。 “你后悔吗？” 听到这个问题，孙茹月也瞬间沉默了。 好一会儿过后她才把手掌轻轻贴在沈望胸口，柔声回答：“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但是如果你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听你的。” “……” 这一次沈望想了很久，似乎始终无法得出答案。 看着他的样子，孙茹月的眼眶好像红了一点。 不过她没等泪水流出来就再次用力勾上沈望的脖子，“蛮不讲理”的又吻了上去。 房间里的灯光一直到后半夜才熄灭。 …… 第二天早上沈望醒来的时候孙茹月已经走了。 回想起昨晚的“疯狂”，他第一次感觉腿好像有点软。 床头柜上摆着一瓶矿泉水，水瓶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 沈望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拿起纸条看了一眼。 “沈望，我走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噗通！” 透明的矿泉水瓶从手中滑落，立刻就浸透了很大一片地毯。 沈望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手上不自觉用力把纸条攥成一团。 而也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纸条背面好像还有字。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不要怪我故意吓你哦，我也只是想知道昨天那个问题的答案。” “等你的答复哦！” “……” 愣愣的看着这两行小字，沈望整个人都傻了，但同时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孙茹月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沈望……” “孙茹月我警告你！以后别整这一套！” 沈望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尼玛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番外8:齐明凯篇 春谭市，广盛集团总部。 今天是周一，这家老牌上市公司表面上一切如常，所有员工都在各忙各的，除了有些人还沉浸在周末的放松之中没回过来神之外好似一切并无异样。 但是此刻就在位于集团顶楼的大会议室内，所有股东都在心情忐忑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绝盛资本”总经理，董新远。 半年前，在座的所有人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但很快这家名字十分不“友好”的公司却突然就成了他们的噩梦。 因为就在28天之前，“绝盛资本”正式成为广盛集团的最大股东，股比高达50.5%，远超第二大股东齐振所占的8.1%。 可以说，“绝盛资本”现在已经成为了广盛集团的真正掌控者，而更关键的是，众人甚至连它的目的都不清楚。 这场恶意收购来的十分突然且隐秘，因此广盛集团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就被对方直接拿下。 其实这也怪不得齐振，或者广盛的高层无能。 毕竟一般恶意收购的对象要么是一些十分具有潜力的创新型公司，要么就是行业内有重要竞争对手的产业公司，像广盛这种地方性房地产公司确实没有什么被恶意收购的价值。 但不管怎么不合理，事情确实是发生了。 “吱呀”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部聚集过去，看清来人后却又松了口气。 “老董事长！” “爸！” “……” 一众股东全部站起身，满脸愧疚的看向来人，尤其是齐振，此刻的表情更是难看。 因为这个人正是广盛集团前任董事长，同时也是齐振和齐明凯的父亲——齐国胜。 “爸，你坐……” 齐振让出会议桌首位的位置，小声问道：“您怎么来了？我能应付……” “行了！” 齐国胜没有让齐振说完，挥了挥手满是威严的扫视了一圈众人，不满道：“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呢？！” “广盛是已经破产了吗？！” “不就是换了个大股东，你们手里的股份又没作废！” “……” 不亏是混迹商海多年的老油条，齐国胜简单几句话就让众人眼中的慌张情绪顿时消失了大半。 对啊！ 虽然公司被恶意收购了，但对于他们这些小股东来说确实区别不大。 “老董事长说得对！投资公司不外乎就是求财，大不了我们加点钱再把股份买回来就是了！” “对啊！我们从来没招惹过他们，他们没理由要对我们不利的。” “是啊是啊……” 会议室里很快就响起一片应和声，但齐国胜平静如水的表情里却仍藏着一丝疑虑和担忧。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此番动作绝不只会是求财这么简单。 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砸了几个亿，你告诉我只为了赚点钱？ 那这风险也未免太大了点。 更何况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赚钱，那完全没必要把股比拉到50%以上，而是只要拿到个10%-20%就差不多了。 50.5%……这已经算是完全控股了广盛集团了。 换句话说，广盛集团，包括齐振这些股东的命运已经全部掌握在这家投资公司手里了。 齐国胜当然不相信“绝盛资本”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搞垮广盛集团，但这种命不由己的感觉却让他很不舒服。 “咳，好了！” 清了清嗓子，他刚准备再说两句，会议室的门却突然又一次被推开。 “老董事长，董事长，这位就是绝盛资本总经理，董新远先生。” 秘书轻轻的一句介绍就如同定风咒一样瞬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大家心情各异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直到齐国胜站起身说道： “大家欢迎董总！” 他这句话的语气很不善，众人也自然不会真的鼓掌欢迎。 压抑的气氛中，董新远径直走到齐国胜身边，轻笑道：“齐董，久仰大名。” “呵呵，不敢当。” 齐国胜冷眼道：“董总不到半年时间就把我辛苦了一辈子的公司抢走了，好手段啊。” “齐董，话不能这么说，正常的商业投资而已。” 董新远笑了笑，突然又话锋一转，指向齐国胜坐的座位：“不过既然绝盛资本现在是广盛集团的最大股东，那这个位置是不是应该让给我来做了？” “你！” 齐国胜听到如此“打脸”的话，一时间不由得怒火中烧。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齐振就先忍不住了。 “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恶意并购广盛集团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告诉你！我们手里还有将近20%的股份！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 “……” 面对这个通过种种卑劣却合法的手段夺走自己“大权”的人，齐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全都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而齐国胜看到一向沉稳成熟的儿子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董总，犬子口不择言，我先替他向你道个歉。” “但相信你应该也可以理解他的愤怒。” “毕竟广盛集团是我们齐家……” “等一会儿！” 董新远笑着打断道：“两位齐董，我想你们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广盛集团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齐家的了。” “并且以后更会跟你们毫无关系。” “你，你什么意思？” 齐国胜瞬间愣住了。 “字面意思。” 董新远瞥了他一眼：“我希望两位齐董能把手里剩下的股份也全部卖给绝盛资本。” “不可能！” 齐国胜和齐振一瞬间都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过董新远却是压根不看他们，而是冲着其他股东平静的说道： “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广盛的股价从明天开始就会持续跌停，一直到一文不值被强制退市。” “我绝不开玩笑。” “……” 会议室里静到针落可闻。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明白董新远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这压根就是针对齐家的一次惊天报复！ 番外9:米璟篇 “魔都阳光儿童福利院”位于市北的郊区，规模不大也不小，大约有几十个“孤儿”在这里生活。 “米”基金每年都要在全国资助上百家孤儿院，这就是其中之一。 一辆商务车飞驰在公路上，除了正在开车的沈望和坐在副驾的米璟之外，其它空间全部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从衣物、生活用品到图书、文具一应俱全。 两人算是这家福利院的常客了，每年都要来上几次。 “奖学金的事弄的怎么样了？” 沈望一边开车，一边问向米璟：“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的。” 米璟笑了笑，回答道：“已经跟学联那边沟通好了，下个月就可以先在30所大学试点，以后视情况逐年再增加名额。” “那就好。” 沈望点了下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对了，今年的慈善晚宴应该开始筹备了吧？” “嗯，诗诗已经在准备了，听她说现在就已经有好几个顶流明星确定会来参加呢。” 米璟温柔的看向沈望：“你平时那么忙，米基金的事不用多担心，我们两个能处理好的。” “我怕你太累。” 沈望捏了捏米璟的手，建议道：“很多事不用非得你们亲自做，多招几个人就是了。” “现在米基金规模这么大，员工还不到五十个，未免也太少了点。” “多招人不要花钱的啊。” 米璟轻轻笑道：“我们多花一点钱，用到那些孩子身上的钱就会少一点，我可舍不得。” “你这话就该让某些慈善机构听听……” 沈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我从魔都分公司调几个人给你，工资我来出。” “哎呀，真的不用了，我心里有数的。” 米璟好笑道：“再说工资是你开跟我开还都不一样啊！” “你自己不是舍不得……” 沈望嘟囔一句，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大概率是劝不动米璟的。 “米”基金现在每年投资、募捐之类的收入大约有一个多亿，已经算是规模比较大的慈善组织了，但管理支出却只有五六百万，仅占收入的5%左右，远低于国家规定的10%。 这完全要归功于米璟在基金运作方面的“抠门”。 沈望曾经就这事跟米璟谈过好几次，但每次她都是表面答应，到头来却还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对此沈望也没啥办法，最后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 黑色的商务车很快就开进“阳光儿童福利院”的大门，直接停在一栋矮矮的办公楼前。 此时已经有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女人早就等在这里了。 她叫尹梅，是这家福利院的院长。 “尹院长。” 沈望和米璟下车打了声招呼，尹梅也笑着迎了上来。 “小沈，小米，辛苦你们了。” “嗨，不辛苦。” 沈望一边打开后排的车门，一边随口说道：“这不马上要儿童节了嘛，想着送点东西过来。” “小米她说六一那天人太多，所以我们就提前了几天。” “唉，确实是这样的。” 尹梅点点头，看着沈望和米璟正忙着搬东西的身影，心中一阵感叹。 她在这家福利院工作了几十年，做院长也有十几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中她见过无数前来送爱心的人，虽然说做慈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一件好事，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谁是真心的，谁只是在作秀。 尤其是近几年，有越来越多的网红特别热衷于来这里“献爱心”，那些人每次都抱着几箱便宜的文具来，然后就是一顿拍照、拍短视频，有些甚至还要求孩子们配合着剧本说一些感谢的话。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做慈善”只是一件牟利的工具。 只需要丁点成本就可以获得大量的关注和利益，还能营造出一个“正能量”的形象，也难怪这么多人来做。 不过沈望和米璟却不一样。 “米”基金每年都要给福利院捐助大量经费不说，他们两人平时也经常会跑过来送些院里用得到物资。 冬天了送厚外套，夏天了会给孩子们的宿舍里装空调，过节会送一些小玩具… 关键二人从来没有带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过来为自己做宣传，虽然尹梅其实很想替他们说几句好话。 尹梅知道他们都是大企业的老板，尤其是沈望，还曾在新闻上见过几次，因此就更觉得这份真诚难能可贵。 “我去叫几个人帮你们吧。” 想到这，她不禁开口问道。 “不用了院长，就这点东西很快就搬完了。” 沈望摆摆手，一下就抱起三个大纸箱，径直往专门存放货物的仓库走去。 他搬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后，三人便坐到了院长办公室。 “喝点水。” 尹梅给沈望和米璟倒了两杯水，语气很柔和：“看把小沈累的，出了这么多汗。” “我不累，就是有点热。” 沈望如实回答了一句。 “哎呀，你看看我这脑子，我这就开空调！” 尹梅一拍脑门，从抽屉里翻出空调遥控器摁了一下，阵阵凉风很快就带来一阵清爽。 为了剩点电费，她其实平时不怎么开空调的，只是在有客人的来的时候才会偶尔开一会儿。 从这一点上来说尹梅倒是跟米璟很像，都一心想着怎么样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孩子身上上。 “尹院长，这是这次我们带的东西的清单。” 米璟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整齐的罗列着每种物品的数量。 这是为了福利院统计起来方便，尹梅早就习以为常了。 接过清单，她又劝了一次两人喝水，然后便自顾自的开始讲起最近福利院发生的一些事情。 哪几个孩子又被领养了，哪个从院里出去的孩子回来看她了，哪天又有一个弃婴被丢在了门口……老太太碎碎念着这些事，看得出是真把沈望和米璟当自己人。 沈望和米璟也没打断她，两人一边听，一边时不时搭几句话，然后很快就听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响起了阵阵吵嚷声。 “到活动时间了，你们快去看看孩子们吧。” 老太太止住了刚刚的话题，慈祥道：“前两天还有孩子问你们什么时候来呢。” 番外10:朱瑶篇 “这张照片啥意思？” 三亚633艺术中心，沈望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满脸不解的问向身边的朱瑶：“你该不会把内衣广告挂上来了吧？” “鹅鹅鹅，讨厌。” 朱瑶今天穿了一件丝绸面料的小礼服，漂亮的锁骨露在外面，整个人的气质很端庄，不过笑起来却依旧少女。 “你猜呀！” “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沈望斜眼又“端详”了一番照片中那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试探道：“难不成是……包二奶？” “包二……噗嗤！” 朱瑶瞬间绷不住笑出声来：“咯咯咯，我不要告诉你了！说出来也要被你笑！” “不说拉倒。” 沈望嘟囔道：“反正不是你亲自上镜就行。” “咯咯，沈望，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朱瑶此时还没止住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眸子里好像有一片星河：“这是艺术好嘛！” “好好好，艺术艺术！” 沈望翻了个白眼：“我就不信除了你还能有人看明白这张……” “偶买噶！奈斯奈斯！！” 还没等沈望的话说完，两人旁边就突然走过来一个外国友人，眼睛死死盯着“包二奶”，嘴里又是“厚礼蟹”，又是“王德发”，仿佛无比欣赏这张作品。 “看，谁说别人看不明白的。” 朱瑶强忍住笑，小声向沈望炫耀道：“明明是你自己不懂。” 沈望：“……行吧。” 撇了撇嘴，沈望百无聊赖的迈开步子，朱瑶刚想跟上，却有一个记者模样的人凑了上来。 “朱小姐，我是《摄影世界》的记者。” “不知道能否占用您一点时间，我想对您做一个简单的专访。” “嗯……” 朱瑶停住脚步点了下头：“可以，不过请你稍等一下可以吗？” “好说好说。” 穿着小马甲的女记者连连点头，朱瑶则是来到沈望身边，小声说道：“你先自己随便看看吧，等采访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你要是实在没兴趣的话就先回酒店。” “没事，我等你。” 沈望摇了摇头，打趣道：“难得接受这种艺术熏陶，正好我还想找那个老外问问他到底看出了个什么。” “鹅鹅鹅，那好。” 在艺术中心柔和的灯光中，朱瑶一颦一笑都显得格外典雅，但面对沈望的样子却还像大学时那么青春：“那你就等我一会儿吧，很快的。” “爱你。” 也不管周围还有不少人，她在沈望脸上轻轻留下一道唇印后就笑着转身走了。 沈望看着朱瑶跟记者渐渐走远，这才回头又来到“包二奶”旁边。 此时那个很有艺术气质的老外还沉溺在对这张作品的欣赏之中不能自拔。 “hi，sir” 沈望看了他一会儿，装作随意的样子用英语问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幅作品。” 沈望如今已经精通了至少十几门外语，随意几句日常交流根本不在话下。 “噢！这简直就是上帝的作品！” 老外仿佛找到了知音，不停的激动道：“太美了！太美了！” “所以…美在哪里？”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简直怀疑你还是否是个男人！” 老外瞬间有点惊讶，伸手一指照片，感叹道： “大！多大啊！” 沈望：“……” …… 艺术中心某个角落的桌子旁朱瑶和女记者相对而坐，桌面摆着一只正在工作的录音笔。 “朱小姐您好，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们《摄影世界》的专访，首先恭喜您的个人摄影作品展成功举办。” “按照惯例，虽然我已经对您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还是想麻烦您先给我们读者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好的。” 朱瑶闻言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其实只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很荣幸可以把这个爱好变成职业，现在勉强算得上是一名摄影师吧。” “您太谦虚了。” 记者明显是做足了功课，立刻就替朱瑶补充道：“据我所知朱小姐您现在是很多明星的御用摄影师，同时还是蓝风娱乐的艺术总监，摄影作品屡次斩获国际奖项……” 听到记者的话，朱瑶只是说了声“谢谢”，似乎并不太把这些名头放在心上。 简单的开场过后就是正式的专访。 你为什么喜欢摄影？什么契机让你选择成为了一名职业摄影师？平时的灵感来自于哪里？ 记者并没有问什么太过刁钻的问题，此类问题朱瑶之前已经回答过太多遍，此时也只是换个说法再讲一次而已。 十几分钟很快就这么过去，专访也来到了尾声。 “……最后两个问题。” 女记者整理了一下采访稿，抬头问道：“朱小姐，‘初夏’摄影作品展是您的第一次全国巡回摄影展。” “请问您为什么把最后一站放在三亚进行呢？” “嗯……” 这是一个全新的问题，朱瑶沉吟片刻后才笑着回答：“因为三亚这座城市对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哦？您可以详细跟我们说说吗？” 记者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趣。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想在很多人心里总会有一座城市或者一个地方让你印象深刻。” 朱瑶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应：“三亚对我来说就是这样一座城市，所以我才选择把这里作为本次摄影展的最后一站。” “哦……” 女记者一听这种官方回答难免有些失望。 不过她毕竟不是那种八卦心很强的娱乐记者，所以也没追问，而是直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朱小姐，在专访的最后，我想问一个有些俗气的问题。” “您接触摄影以来拍过的照片不计其数，这其中有没有哪一幅是您最喜欢的呢？” “……” 这种问题一般怎么回答都不会出错，更何况朱瑶还有不少获奖作品，随便说一个都能应付过去。 不过她却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笑着看向了某个方向。 那里有一副单独摆放的照片。 湛蓝的天空和大海，长长的花路上有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和身姿挺拔的男人。 番外11:林晓草篇 燕江市第一实验小学。 作为一所公立学校，一实小的教学质量在全市足以排进前三，仅仅比两家学费昂贵的私立贵族小学稍差一点。 所以它也就成了很多普通家庭的第一选择。 下午四点半，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开始陆续排队走出校门口，高年级的大都是自己回家，而低年级的则有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来接。 “曾卓！你把红领巾还给我！” 此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正在追一个小男孩。 后者手里挥舞着一条红领巾跑得飞快，嘴里还不停喊道：“你来追我啊！追到我就还你！” “略略略！慢死了！” 小男孩一边跑，一边不住回头嘲讽两句，只惹得后面的小姑娘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此刻心里很委屈，不明白曾卓为什么要天天欺负自己。 老师和妈妈都说过，同学之间明明是要团结友爱的啊。 “呜呜呜！” 追了半天也没有追到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小姑娘最后干脆一下子蹲到地上，豆大的泪珠一瞬间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曾卓！你讨厌！” 小女孩报着膝盖哭的很难过，只惹得周围几个来接孩子的家长心生不忍，准备上来干涉一下。 没办法，谁让这小姑娘长得实在太水灵了，尤其是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林黛玉。 不过还没等这些家长走过来，那个叫曾卓的小男孩反倒自己先不跑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悻悻的走到女孩跟前，虽然嘴上依旧在逞强，但眼神里却有些紧张和忐忑。 “呐，还给你就是了，爱哭鬼！” “哼！” 女孩一把夺过自己的红领巾，“威胁”道：“曾卓！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撂下一句话她就起身抹着眼泪跑开了，两条小短腿这次迈的贼快，马上就找到了正站在街道拐角处的一个女人。 “妈妈！” 一刹那，小姑娘的眼泪再次加大力度，“嗷”的一嗓子就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曾卓他今天又抢我的红领巾了！呜呜呜！” “啊？” 女人温柔的抱着女儿，愣了一下后轻声问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同学嘛？” “就是他！讨厌死了！” 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把自己“被欺负”的遭遇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虽然多少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大都也是事实。 这种事在小学并不少见，很多女生都会被某些调皮鬼捉弄，只不过大部分家长都不当回事。 但眼下女人却不准备就这么算了。 她蹲下身子帮女儿擦掉泪水，然后严肃的说道：“梓涵，你带妈妈去找一下那个小朋友。” “喔喔，好。” 小姑娘点了点头，有人撑腰胆子也大了，拉着女人就往一个方向走去，很快就在一辆宝马车旁找到了那个小男孩。 “妈妈，就是他！旁边的是他爸爸！” “好，妈妈知道了。” 那个男人此时正低头在后备箱翻弄着什么，背影看起来有些魁梧，但女人却并不胆怯。 “先生，您是曾卓小朋友的爸爸吧，您家的孩子经常欺负我家女儿，您能不能……” 女人说话的语气很轻，不过又透露着坚定。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男人满不在乎的打断道：“哎呀，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我儿子我了解，不是那种坏……”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过来。 不过等他看清女人的容貌时却突然愣住了。 实话实说，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么漂亮温柔的女人。 “那个……” 男人略显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旋即就给旁边的小男孩屁股上来了一脚。 “你个小兔崽子，天天就知道给我惹祸！” 一瞬间他的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再看向女人时已经是满脸堆笑。 “这位家长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绝不让他再欺负人！” “……谢谢您了。” 女人不太好意思的冲男人点了点头。 “您这话说的！应该是我向您道歉才对！” 男人殷勤的搓了搓手，回头又把儿子一把揪了过来：“快点给同学道歉！” “……” 小男孩此时也很懵，说话便不由得慢了一拍。 男人一瞪眼作势又要动手，不过女人却赶忙出言制止。 “别，别打孩子，他知道错了就好。” “您别管，今天我一定让他长长记性！” 男人话虽这么说，但手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而小男孩也终于反应过来，赶忙道歉道：“阿姨对不起。” “梓涵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哼！” 小姑娘闻言撇了撇嘴，得意的伸手拉住女人，看起来是已经出气了。 “妈妈，我们走吧！” “嗯好。” 女人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冲男人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母女二人远去的背影，男人长叹一口气，不禁想起自家那位人老色衰，脾气还贼大的母老虎…… 唉，自己条件也不差，怎么找老婆这块就比别人差这么多呢。 …… 凤栖国际是燕江最贵的楼盘，其中任何一种户型的面积都是200平打底，最便宜的单价也要在10万/平。 也就是说想要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至少要两千万，而实际价格往往还要再高上50%。 所以能住在这里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 “林小姐！” 大门口的保安明显认识女人，隔着老远就身姿挺拔的敬了个礼。 女人并没有摆架子，而是回以微笑：“王大哥。” “林小姐，刚刚沈先生的车回来了。” 保安殷勤的报喜。 “啊？是么？谢谢了。” 果然，女人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身边的小姑娘同样很开心，仰头兴奋道：“喔喔！可以跟爸爸一起吃蛋糕啦！” “嗯。” 女人幸福的点点头，心里甜甜的。 番外12:沈望篇 “沈总，欢迎回母校啊！” 燕东大学100周年校庆文艺汇演现场，以徐永魁为首的一堆领导正在和沈望聊天。 十年过去，现在徐永魁已经是燕大分管学生就业创业工作的副校长了，也不知道这其中跟沈望有多大关系。 “梦想奖学金已经今年已经落地了，第一批获奖学生也已经评出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虽然已经荣升副校长，但徐永魁对沈望却是很客气。 同样的，沈望自然也不会摆什么“成功企业家”的架子。 “算了吧，我就不见了。” 摆了摆手，他笑着说道：“只是为母校的发展尽一份力而已，不足挂齿。” “沈总太谦虚了！” “是啊，这才是咱们燕大，乃至整个燕江的骄傲啊！” “不骄不躁，谦虚低调！” “……” 周围的阿谀奉承声瞬间响成一片，也不怪这些人如此巴结，毕竟妄想传媒现在确实是全省市值最高的非制造业公司。 一群人又这么相互客套一番，然后便一起坐到了台下第一排的位置。 很快文艺汇演就开始了，不过却没什么特殊之处，大都是些合唱、诗朗诵之类的节目。 沈望对此当然兴致不大，看了一会儿就借故上厕所悄悄溜出了场馆，点上一支烟在校园里瞎溜达。 毕业这么多年了，他回燕大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次还是三四年前应邀来参加一场创业交流会。 不过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记忆中的样子。 当年拍《少年》mv的小广场，被自己当做“第二宿舍”的图书馆，跟林晓草偶尔会去“奢侈”一把的小食堂，以及女寝旁的那棵大梧桐树…… 因为校庆，全燕大停课了三天，所以此时有不少女生正来来往往进出这栋沈望再熟悉不过的宿舍楼。 刚学会化妆打扮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再加上短裙热裤下露出的大白腿，这场面离开大学再想看到一般就是“非量贩ktv”了。 沈望现在可以证明，确实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中一路走回到自己曾经住了四年的男生宿舍楼。 宿管大妈已经换人了，但就算不换恐怕也不可能还认得自己。 “阿姨，我是222宿舍王大明的表哥，来个他送个东西。” 随口忽悠完宿管，走到108门口，屋内的吵嚷声清晰可闻。 “开团！老二你先上！” “靠！老子上了，你们人呢？” “老三，你丫怎么还在打野？？” “老子服了！你们这几个坑货！” “……”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沈望便笑着离开了男生宿舍楼，在楼外的小花坛边找了个阴凉处坐下。 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一对小情侣正在不远处的小路上卿卿我我。 当年他就是走在这条路上回寝室时得到的系统。 心念一动，再熟悉不过的系统界面出现在脑海。 剩余愿望点：7320 剩余幸运大抽奖次数：12 “……” “系统，我可以解除绑定吗？” 冰冷的机械女声立刻响起。 “叮！宿主可自由解除与系统的绑定。” “……那好，那我要解绑。” “叮！检测到宿主尚且有7320愿望点尚未使用！” “叮！郑重提示：系统解绑为不可逆操作，请宿主慎重考虑！” “叮！请问是否继续解绑？” “……” “是。” “……” 脑海中一片安静，熟悉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让人昏沉欲睡。 ==== ps：新书已上传《我竟是书中大反派》，跪求大家去瞅一眼，下周签约，可以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