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风的铠姬》 序章 穿?还是不穿?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eli 修图:cocy 录入:kensugisaki 初校:tabithahinagiku 「你到底要穿?还是不穿?」 一片布料在我的鼻尖前被拉开。 那片布料的真面目,直接了当地说,就是『高中女生的裙子』。 ——某个晴朗的假日午后。 我忽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像是会议室般的房间,而我对这房间没什么印象。 穿着制服的高中女生们排成一列站在墙边瞪着我。 而我呢,则是被用绳子一圈圈地绑住,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回答我,庆贵,你是穿?还是不穿?」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将裙子凑到我面前的女生,很缠人地这么问我。 她的胸部非常地丰满,让人忍不住想礼貌地问她:『需要我帮您按摩肩膀吗?』除此之外,还有跟橡实一样的圆滚滚大眼睛,和一头松软的栗色毛发。是个耀眼的美少女。 话说回来,我十分熟悉这名少女的脸孔。 她的名字是——橘美乃梨。 她家就在我家附近,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和她是从幼稚园、小学到国中,都念同一所学校、同一班级的老交情了,我不可能会认错人。 「不……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才不会穿那种东西呢!」 总之我先给她一个冷淡的回答。 这不是当然的吗?毕竟我可是身心都塞满了思春期妄想的高中男生喔? 对于裙子,我只会想到下流的事情;完全没有必须被问「穿不穿」的理由吧。 「再说,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我会被绑成这样?」 「你……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了吗?」 「嗄?不记得?」 这么说来,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做的话,的确是不可能被人用绳子绑着吧。 但是,关键的「自己做过什么」这点,我真的完全想不起来。 老实说,我直到方才都处于失去意识的情况。 一醒过来,我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变成这种状态了…… 如果有谁愿意为我详细地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那我还真想跪下来拜托他解答我的疑惑。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骗人的吧……你明明做了那种事,竟然……」 美乃梨发出了沮丧的声音。 都说了,那种事到底是指什么事啊? 「……啊,听你这么一提……」 「咦?你想起来了!?」 「是啊,听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一段时间没见,你的胸部又变大了呢!」 我在极近距离下观察眼前那硕大的膨胀物。 形状、大小都很完美,真是理想的胸部。嗯——实在是太棒了。 「你到底是吃什么东西,才有办法长得这么——呜啊!?」 当我正在赞叹时,美乃梨的右直拳便紧接着朝我的肚子招呼了过来。 极大的冲击能量在我的腹肌飞散。 我发出丢脸的声音,翻倒在地。 「像个笨蛋一样!你这个超级变态大色狼!」 「我、我明明是想称赞你……」 在她蛮横的一击下,我痛苦地挣扎着。就在这时—— ……有个影子冷不防地突然出现在我的正上方。 我感到在意,于是缓缓地将视线往上移之后…… 「你是谁?」 不是美乃梨,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正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我。 她美丽的银发闪耀着钢铁般的光泽,肌肤像玻璃一样地晶莹剔透。光是用『美少女』一词来形容她都尚嫌不足,是个有着美丽脸庞的女孩子。 银发少女用那仿佛可以看穿人心的清澈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 被陌生的美少女这么专心地盯着,让人有种十分尴尬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于是向下移开了视线,避开了她的目光。 ——咦? 我在这时注意到了一个重大的事实。 ……没穿? 在少女柔软的大腿之间,少了一样原本该有的东西。 那是穿着裙子的女孩必备的物品,是好色男生的浪漫,是个只用一片布料就能守护女生重要部位的好东西。 没错,她没有穿那个东西! 「什、什么!?」 有如被落雷打中般的冲击在我全身流窜着! 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醒过来,发现眼前的美少女没穿内裤,没穿内裤的美少女…… 不不不,我必须镇定啊!穿着裤子的女生就算了,穿着裙子的女生怎么可能在裙子底下什么都没穿啊! 我冷静下来,再度进行确认。 ……果然没有那个东西。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裙子里面的光景,炫目的肌色是如此地耀眼啊! 「真的假的!」 这么充满冲击性的事实,令我不自觉地大喊。 我因这样的意外而困惑不已,但银发美少女并没有多加理会——她突然将身体前倾,好像是要跨过我的脸。 「啊……咦————!?」 少女大胆敞开的股间正急速朝我接近! 不不不!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会、会长!你在做什么啊!」 我听到美乃梨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在墙边的那些高中女生们也开始骚动起来。 银发少女的身体盖住了我的脸,双手慢慢地动着。 然后……喀嚓一声,从我的腰边发出了有东西被解开的声音。 嗯?喀嚓? 少女缓缓地抬起上半身。 她的手上,握着一条腰带。 ……嗯,不用怀疑,这就是我裤子上的腰带呢! 「为什么你把我的腰带给解开了!?」 少女接着俐落地开始脱下那条已被卸下了腰带的裤子。 虽然说了这么多次,大家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很烦,不过那是我的腰带和裤子。 而且我因为被绳子绑住,想抵抗也抵抗不了。 「咦!?咦——!?鼻、鼻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的惨叫声,空虚地响遍了整个房间。 并且,就好像是在呼应我的惨叫声似地—— 砰————! 房间的入口处响起了令人惊讶的爆炸声。 被炸飞的门发出巨大声响掉落在地面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惊吓过度而停下了动作。 从走廊那侧传来了「叩叩叩」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走进房间里来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穿着整齐连身围裙的一位女仆。 黑发的马尾造型以及头上戴着的女仆发带,这位女性的打扮可说是非常正统的女仆装扮;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让人难以靠近,仿佛戴着铁面具的冰山美人。她纤细的双手,稳稳地握着扫帚。 「——请恕我突然来访。」 女仆用很有礼貌的口气打了个招呼。 然而由于她的登场方式太过奇特了,所以没有人对她做出回应。女仆自己倒也不怎么在意,环顾着房间里。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被绳子绑住、被脱下裤子、模样凄惨的我身上。 「……发现目标。现在进行排除作业。」 「咦?」 女仆熟练地挥舞着扫帚 ,将扫帚柄朝向这边,并将扫帚抱在腋下。 ——下一瞬间,从扫帚柄伸出了像是铁管的东西。 那支铁管发出隆隆的爆炸声,喷出了火焰。 「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扫帚柄接连发射出来的一—竟然是子弹。 女仆的扫帚变成了机关枪,将房间里的桌子和墙壁接二连三地打穿了!女生们一面尖叫,一面迅速地躲到桌子下面避难。 在枪林弹雨之中,完全没有人要救我,我只好缩成一团。 「美、美乃梨!美——乃——梨——!!救——我啊——!!」 我大声呼救后,躲在附近桌子下面的美乃梨立刻露出脸来。 「庆贵!穿上掉在那里的裙子!快点!」 「裙、裙子?」 我环视周围,看到有条格子花纹的迷你裙掉在我的脚边。 是吗,只要穿上它的—— 「——诶!你趁乱想让我做什么啊!?」 「别吵!快穿上那条裙子!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好……这只是裙子而已耶? 换算成电玩游戏里的装备品,防御力顶多也只有3左右吧? 可是我好像也没有闲工夫去思考了。 我自暴自弃地抖动着脚,将挂在脚踝上的裤子甩开。 但我在这时,发现了 一个很大的问题。 「美、美乃梨!美——乃——梨——!」 「吵死人啦!又怎么了?」 「不好了!我现在才想到我的手被绑着,没办法自己穿裙子啊!帮我穿!」 「嗄!?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真像个笨蛋!」 「在这种状况下骂我笨蛋不会太过分了吗?我也不愿意拜托你这种事啊!我们又不是老夫老妻!」 「老、老夫老妻!?真、真像个笨蛋!我才不会跟你这种人结婚呢!真像个笨蛋!」 「喂——!美乃梨小姐!?别管那么多了,快点来帮我啊——!」 就在我们两个一阵吵闹之后。 一颗打中天花板的子弹反弹回来,飞向我的脸孔。 啊……我就要死了吗?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但是不论经过多久,我身上不但不痛,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事发生。我忐忑不安地将闭上的眼皮睁开一看—— 「你、你?」 银发少女再次覆盖在我身上,俯看着我。 「……难道是你!?你保护了我吗!?」 「……是我保护了你。不过,我应该没事。」 从她那带有淡淡血色的嘴唇中,传来有如铃铛的音色。 她代我挨了一发子弹,还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完全看不出少女有受伤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是《骑士》。骑士要以自己崇高的信念去战斗。」 少女优雅地移动着纤细的手臂,抓住了放在我脚边的裙子。 她把抓住的裙子,直接穿到我的腰上。 「因为我被你玷污了——」 「啪!」我听见了扣子被扣上的声音。 「所以——你要好好地负起责任喔。」 在这一瞬间,房间里充满了耀眼的光芒。 淡淡的金色光辉包住了我的身体。 我觉得温暖又充满了力量。 我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和这份光辉相似的东西……?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过去的记忆忽然变得鲜明起来。 ……我全都想起来了。 关于我为何会身处于这种茫无头绪的状况——我想起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第一话 骑士的领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我所就读的男校里开始。 「——喂,明知。明知庆贵。」 听到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 从走廊的对面跑过来的,是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学长——犬井。 「总算是找到你了。明明是午休时间,你却不在教室里啊?」 「……抱歉,我只是想放松一下心情,所以就到走廊上来晃晃。」 「不,你不用道歉。话说回来,你明天星期日有空吗?」 「明天?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真的?那你可以陪我去做点事情吗?」 犬井学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说实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这位学长在这所学校里,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要说怎么有名的话,则是因为『有着变态这个名号的英雄』的外号而被人熟知。 看到他的笑容,我会感到一股恶寒,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那个啊,你听说过有关『志弦女学园』的传闻吗?」 「志弦女学园……?就是那个吗,那个超级名门女校?」 「没错,就是那个志弦啊!」 离我们学校一公里远的地方,有所女子学校『志弦女学园』。 它是县内有名的名门学校,听说在校学生都是一堆有钱的千金小姐。 再加上又是全曰本稀有的全校住宿制,有教养的女孩们每天都一起过着优雅的生活。唉, 反正那种秘密花园,和我们这种就读低偏差值男校的学生完全无缘吧。 「……那么,志弦女学园又怎么了吗?」 「呼呼,听了可别吓到喔?那所女校,预定明天星期日要举行『春季球技大会』啊!」 「什……!?你说什么!?」 啪!我仿佛遭到五雷轰顶,震惊不已。 千金小姐学校的球技大会……换句话说就是……! 晃动的双峰,从运动短裤中露出的丰腴大腿,还有相互纠缠在一起的女体盛宴!(部分内容取自男高中生的脑内统计。) 「这个情报是真的吗!?」 「嗯,我社团的学弟调查过了,保证没错。」 犬井学长露出大胆自信的笑容。 「明知,你还是一年级,却是个很有资质的男人……怎么样?明天你要和我一起淅人志弦女学园吗?」 潜入,也就是非法入侵的意思。 这正是恶魔的诱惑啊!如果是平常的我,是不可能不答应的。 但是,尽管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我还是摇摇头。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看到女生们天真烂漫的体育服打扮吗,你这混蛋!」 「犬井学长……那么我也要问你一句,你这次是要找死吗?」 听到我这句话,犬井学长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 精神创伤,禁忌的记忆,在学长的脑里被唤醒了。 「犬井作祟事件,就连一年级的我,也算是略知一二喔!」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情了。 我们学校的男生尝试潜入志弦女学园的文化祭,最后似乎是成功了。 但是,正当他藏在灌木丛中,双眼死盯着啦啦队员表演的时候,被正好回头的女学生发现了—— 「第二天,有人在我们学校操场,发现了头下脚上……也就是上半身埋在土里的犬井学长——!」 「别、别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犬井学长抱头大叫。 「操、操场好可怕……作祟,好可怕……」 「果然那个时候所受的创伤尚未痊愈呢……」 「你给我闭嘴!过去的心理创伤又怎么样!我是一个不会沉溺于过去的男人!」 「这里应该沉溺一下比较好吧。」 我做出厌倦的样子,耸耸肩。 「我们学校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喔?志弦并不是什么公主的城堡,而是勇猛的骑士所打下的《领地》啊!如果潜入被发现的话,就会像学长一样,有生不如死的恐怖体验喔!」 「你这个大混蛋!一开始就对她们屈服了吗!」 「既然学长这么说,那为什么你的腰部却在颤抖呢?」 「不对!我绝对不是在颤抖!这是出征前的兴奋抖动!」 说着像个初中生一样逞强台词的学长,用力抓住我的双肩说: 「明知!我就姑且承认志弦是危险的骑士领地吧!那么,我们又是什么呢!?——怪物对吧!?管他什么公主或骑士,可爱的东西就要尽管吃!草食系的男人都去吃屎吧!」 犬井学长那发自灵魂的呐喊,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灵。 「学长……你这个人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身为一个男人,我只是不想抱着任何遗憾活下去而已。好,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明知庆贵!你,有踏入可爱骑士们领地的觉悟了吗……!?」 我可不是被说到了这个份上,还藏头缩尾的人。 我用充满着决心的眼神,回望着学长。 「我也要去。不,请让我同行!」 〇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天,周曰的午后。 响彻志弦女学园领地内的,是我和学长的悲鸣声。 「给我站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们背后穷追不舍的,是有如牛鬼蛇神般,穿着体育服的女学生。 ……三秒钟!翻过了领地的高墙之后,才过了三秒,我们与女生们赌上生死的捉迷藏序幕,就这样被拉开了。 嗯,也就是说……我们很轻易地就被发现了。 「学长学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的潜入路线不是很完美吗?」 「嗯,看来这次的警备状态比去年还要严密呢!呵呵,这下变得有趣起来了耶☆」 「你别给我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在狂冒冷汗吗!?」 「唉、唉,你冷静一下……对了,总之我们兵分两路吧?将追兵的人数分散一些。」 虽然我现在很想将他痛打一顿,但我还是赞成了这个意见。 「你不要背叛我先逃跑了喔?」 「放心吧,如果你被抓住的话,我绝对会去救你的。」 虽然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骗人的,但我现在还是相信学长吧。 我们互相祈祷彼此的好运和平安后,便在接下来到达的t字路口分道扬镳。 「啊!他们分开了!」 我马上听到了背后的女孩这么喊着。虽然女孩们各个都是长相高于平均值的美女,穿着体育服的样子也十分可爱纯洁,但很遗憾地,我没有仔细观察她们的闲工夫。 和学长预测的一样,追兵也分为了两路。 是不是她们的本能自动探查到了那一边更加危险呢,追着我的人只有三个。这样的话,绝处逢生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学长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才刚刚看到了希望,但就在下一秒—— 「——换装!」 背后的三个女生,突然大声叫道。 我正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回头——却见她们的全身被淡淡的光芒包围了。 身上的体育服被分解成粒子状,隐约出现了模糊的裸体线条。 光的粒子像是要再次包覆她们的身躯般缩小范围,腰际薄薄的布料正在伸长——瞬间变成了西装制服。 「那是什么魔法少女啊!?」 这就是只能在动画里看到的超快速变身更衣吗!? 并 且,还不是单单只换了一件制服。 她们的手中,握着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把细细的《剑》。 「觉悟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高中生们挥舞着剑向我冲来! 怎么回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不是普通的女高中生吗?为什么手上会握有这种凶器啊!? 我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我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四处逃窜。 然后,正当我全速跑向眼前的转角的时候…… 「——呜哇!?」 「——咿呀!?」 ……我太大意了。 我一直在意着追过来的三个女生,所以没有看到前方的状况。 从转角的另一边突然有某种东西迅速地跳入我的视野——我们撞了个正着。 〇 「啊痛痛痛……嗯?」 抬头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柔软的栗色长发。 「庆……贵……?」 撞到的同时,被我以跨坐体位推倒在身下的是—— 仰倒在地面上,发出愕然叫声的美少女。 ——橘美乃梨。 她是我从幼稚园就认识的青梅竹马,是位有段时间不见的朋友,她现在正呆呆地看着我。 「美、美乃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后,我的话停顿了。 ……指尖充满着柔软的感触。 我朝下的双手,正压着被体育服包裹的巨大而柔软的隆起物,甚至用力抓住了它。 「呀!庆、庆贵!」 她发出了柔弱的声音,让我也吓了 一跳。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我慌忙将手从美乃梨身上拿开。 脸蛋通红的美乃梨,好像弹起来般瞬间站起来。 通透的眼瞳噙着泪,忿恨地瞪着我。 「庆~~~~~~贵~~~~~~!!」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一拳挥来,但是我反射性地将这一拳接住! 「快放开,你这个变态!我绝对要杀了你!!」 「这是误会啊!是不可抗力因素啊!!」 「不要给我找藉口!首先,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啊!?」 「呜……那个,这个」 被她一针见血地说到痛处,让我无言以对。 美乃梨的眼睛怀疑地半眯起来。 「……难不成,你是偷偷潜进来的?」 「是偷偷进来的吧?」 「……是的,我是偷偷潜进来的,实在是万分抱歉。」 在强硬口吻的压迫下,我只好老实地承认。 「果然……听大家吵着说有什么侵入者,原来就是你啊!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啊!」 「真、真是啰嗦!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这里的学生啊!」 「这里的学生?你?」 定睛一看发现美乃梨的确是穿着胸口缝有志弦女学园的徽章的体育服。 本来就波涛汹涌的体型,配上体育服这种能够雕塑出身形的打扮,这种组合已经能说是犯罪了——我先把这种无聊的吐槽吞下去。 「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为什么你以前都没有告诉我啊?」 虽然说是青梅竹马,但我和她的联系在初中毕业以后就中断了。 我们在那之后就没有往来,自然地也就疏远了。 明明就住在附近,但我却几乎很少看到她,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进入全校住宿制的志弦女学园就读,所以当然看不到了。 「……没什么,这件事和你无关吧?」 「你也不能这样说吧,我还是挺担心你的喔?」 「担、担心?真、真像个笨蛋!我可不需要你的担心!」 「什么!?这,这种说法不是很过分吗?我真的是很关心!」 就在话题渐渐向争吵的方向转变时—— 校舍的一角,传来了啪哒啪哒的脚步声。 我和美乃梨反射性地回头。 「——终于被我逮到了,入侵者!你觉悟吧!」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刚刚追我的三个女生! 她们的手中,还拿着闪耀着锐利光辉的剑。 「唔呃呃,糟糕——!」 我陷入了穷途末路的危机,但是…… 身旁的少女美乃梨,挡在我和三个女生中间。 看到美乃梨突然的行动,三个女生掩饰不住惊讶而面面相觑。 「橘、橘同学!?为什么你会和这个入侵者在一起——」 「庆贵!这里由我来想办法,你就快点逃跑吧!」 「逃、逃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 「怎么会!?你居然袒护这个男人!?」 「你们也听我解释!拜托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是不会让你逃跑的!」 少女们没有理会美乃梨的话,喊叫着朝这边砍过来。 美乃梨发出了 一声『啊!真是的!』的叫声后,面对突击过来的三个人。 「美、美乃梨!」 「——换装!」 美乃梨的呼喊,将我的声音打断了。 瞬间,她穿在身上的体育服和运动短裤放出了强烈的光芒。 衣服呈粒子状分解,显现出了完美的身材曲线。 接着数秒后,志弦女学园的制服便出现在她身上。 换装完成的美乃梨……她的手中也握着一把剑。 加速之后的她,惊险闪过最前方的女学生砍过来的剑刃,冲到她怀中。 「——对不起了。」 高速挥出的一击。 快得连眼睛都追不上的剑光,毫不留情地劈向女学生。 「呀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就是悲鸣。 被美乃梨砍到的女生,往后方飞了出去。 按常理来想,被砍中的女生应该会溅出大量的鲜血。 但是,现实并非如此。 女学生倒在地面上——裙子也碎散开来。 女学生的模样,和『因被利刃攻击而导致衣服破裂』的情况稍微有些不同。 简直像是刻意瞄准了裙子攻击一样,少女的衣服只有裙子破损了。 「草、草莓花纹……?」 我哑然地盯着露出内裤失去意识的少女。 发,发生了什么事啊?是因为美乃梨刻意瞄准了裙子吗? 不,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美乃梨的剑确实砍到了少女的身体。 那么,为什么会只有裙子……!? 「你……刚才的那个是怎么——不,比起这个,这是剑吗?」 「我待会儿再说明!你快点逃跑啊,庆贵!如果被抓住的话,就会受到残忍的对待喔!」 剩下的两个女生,狼狈地将剑尖指向美乃梨。 但是美乃梨比对手更加迅速地,将朝下的剑尖向上捞起,。 两人无法应对这道迅速的剑光,其中一人受到了攻击。但是砍得还是太浅,对手只是因为攻击的冲击,稍稍往后仰而已。 趁着美乃梨进攻的空档,另一个人斩了过来。 但是美乃梨迅速做出了反应。 以右脚为轴旋转的她,仿佛就像芭蕾舞演员在跳舞一样旋转了起来。伸长的左脚使出了一记回旋踢,将对手的剑 踢飞。 少女因剑被踢飞而显得胆怯,美乃梨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挥出一剑。 被扎实砍中的少女被打飞了出去——果然,只有裙子损坏了。 紧接着,美乃梨用力蹬向地面,向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发起猛攻。 经过两三次攻防,对方败下阵来了。她的裙子被破坏,化作一缕缕破碎布料在空中飘舞。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用了不到十秒。 我只能愕然地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美乃梨吐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轻轻挥舞着剑尖。 随后,只见美乃梨握在手中的剑瞬间化作光粒消失。 「美、美——美乃梨!?」 她突然抓紧了胆战心惊地向她搭话的我。 我被她抓住胸口,并被使劲地按在校舍的墙壁上。 「庆贵!能不能请你好好地给我解释一下呢!」 就好像是低吼一样的粗鲁声音。 这是不容争辩的态度,找藉口或是抵抗都是白费力气吧。 我束手就擒,摆出了投降的姿势。 「详、详细的情况就是……我遵从自己的欲望潜入了女生学校啊!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了。」 「……真是的,无可救药!真是个差劲无比的变态!」 「要、要你管!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也是个健全的男孩子嘛!」 「你认为你有资格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吗?」 「唔……」 正如她所说的,我无法反驳。 移开了视线的我,目光停留在倒在地上露出内裤的三个女学生身上。明明受到了好几下攻击,三个人却一点伤都没有。 美乃梨察觉到我的目光,也瞥向她们。 「……你放心吧,她们都没事。」 「真、真的没事吗?不是被剑狠狠地砍中了吗?再说,为什么你会拿着剑乱挥啊?」 听到我直接的问题,美乃梨突然结巴了。 她的视线在游移着,不知在嘟嘟哝哝说些什么。然后,突然以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瞪向我。 「……你可没有……知道的必要喔!」 「好了啦!不要做多余的猜测了!」 在美乃梨的厉声喝斥下,我只能闭嘴了。 反正,看来美乃梨和其他的女生也没有受什么伤……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倒也没有什么追根究底的打算…… 「倒是你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 听到这奇怪的问题,我侧过头。我都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的命运,已经掌握在抓住我的美乃梨手里了。 「那你呢?你抓住了我后,打算怎么处置我?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将我埋到操场的沙地里吗?」 我说了这种像是胡扯一样的话,美乃梨皱起了眉头。 「不要说蠢话了。你根本不知道这所学校有多恐怖——你先过来吧。」 美乃梨就这样抓着我的衣襟,将我拖着走。 「好痛苦。喂、喂!美乃梨!」 「闭嘴,被其他学生看见的话我可不管喔?」 「什……!?」 美乃梨的恐吓逼我闭上了嘴巴后,我们快步通过了校舍的玄关,走了进去。上了楼梯以后,打开玻璃门,来到了一个像是空中走廊的地方。 美乃梨终于在这时放开了手。 「干、干什么啊……?」 「你从这里往下看看。」 她严厉的口吻稍微缓和,并用手指着其中一扇窗子。 我探头将视线移向窗外。 窗外的光景是—— 「那、那个是」 从这里,可以将宛如中庭般的广场景色一览无遗。 广场中间,众多女生集中起来围成一个巨大的圈。 大圈的中心,是一个被绳子绑住的男人,他正缩起身子瑟瑟地发抖。 啊……啊啊…… 犬井学长被抓住了! 「无端闯入这个学校的人,都会不容分说地变成那样喔!被抓到了以后,还有更加可怕的惩罚在等着他喔!」 美乃梨淡淡地说明。 这时,广场上有两个女生走近了被绑住的犬井学长。 『——肃静!正如大家所知道的,这个人未经允许就闯入了我们学校,是非法侵入者!』 两个女生中的一人——戴着眼镜的女生,用麦克风大声喊话。 聚集的学生中充斥着『差劲!』、『去死吧!』之类的谩骂。 「已经查明这个人的目的是要对我们进行不正经的事!所以,没有酌情处理的余地!将用本校既定的措施来处置!」 没有人提出异议……倒不如说,被煽动的学生占了大多数。 等待处刑瞬间的学长脸色,从铁青变成了惨白。 『处罚的内容由本校的学生会长——响女儚音决定!那么,会长,请!』 她这样说着,便将麦克风交给了旁边的另一位女生。 接过话筒的是一位银发的少女。 看来她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了。她缓缓地接过麦克风,并拿至嘴巴前。 「火刑!火刑!」「绞刑!绞刑!」「直接斩首!」 学生们继续着愤怒而恐怖的提议。 『火刑……烤肉……咕噜——』 ……完全是想吃吧!? 这个女生,她是想把学长烤了吃掉啊! 听到了银发少女的宣言,人群之中摆起了十字架和柴火,并出现了一群拿起火把的人。是什么时候准备了那种东西的啊!? 「糟,糟糕……怎么办啊?」 「你是无能为力的,会长的命令是绝对的。这样你就能理解到我们学校的恐怖了吧?」 我看着站在旁边的美乃梨。 ——志弦女学园是『骑士的领地』。 潜入进去被发现的话,就会有生不如死的恐怖体验。 我现在能够清楚地记起我们学校所流传的谣言。 「我、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如果被抓住了的话……至少,处罚是肯定免不了的吧。」 她冷冷地瞥了 一眼脸色发青的我,又转过身去。 「……庆贵,你得发誓不会再来这个地方。如果你能发誓的话,我就能让你平安无事地逃出去」 「你是说真的吗?」 「正好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过去了,找到一条安全路线脱逃也不是难事。」 「不对,我不是想问你这个。如果帮我逃跑的话,你的立场也会变得很不妙吧?」 我一 口气说完话,背对着我的美乃梨马上回头。 「这、这种事!才不用轮到你来替我担心!」 「我有必要担心!如果会因为我,而害你受到其他人的责备……与其这样,我还宁愿老老实实接受处罚啊!」 美乃梨似乎有些惊讶,稍稍退了一步。 ……在被那三个女生追赶的时候也是。 当时美乃梨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仍率先站到了我身前,想要帮助我逃跑。 要我依赖着她的温柔善良,只顾着自身安危而逃跑……这么无情的事情我死也不会做的。再说,会变成这个局面本就是我自作自受。 我『唉呀呀』地叹息着。 随后将窗户打开,单脚踩上窗台。 「庆贵!?你想要做什么!?」 「不好意思了,美乃梨,将麻烦塞给女生的差劲举动,和冷眼抛 弃同伴逃跑的这种无情行为,我都做不出来啊!」 笨蛋也有笨蛋的坚持,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至少要为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负责啊!」 我一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攀上窗台——跳出了窗外。 听到了背后美乃梨的大声惊叫。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接着砰的一声落地。 落地的冲击从脚底传遍了全身,痛死我了。从二楼跳下来,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吗? 听到我落地的声音,集中在广场上的女生一齐回头了。 她们停下手头正在准备的火刑,表情开始扭曲起来。 「变、变态!有个变态从天而降了!」 「喂!?一眼就认定我是变态不会太过分吗!?总觉得受到伤害了啊!」 我巡视着周围,接着好像要将人群拨开一样,开始奔跑起来。 不久,我就来到了人群围成的圆环中间。 「——什!?你这家伙是谁?」 在圆环中央那位戴眼镜的女学生,仿佛要威吓我似地怒吼。 我完全不怕,慢慢朝着犬井学长的所在地走去。 「明、明知?你是来救我的吗?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省省吧学长,耍帅地说了『我一定会去救你』这种话,结果自己反倒先被抓住了,要怎么救我啊!」 「那、那是……那才不是因为看到女孩子的体育服打扮而大意了喔!」 「现在不是装这种恶心傲娇萌的时候。」 确实,现在并不是能心平气和聊天的场合。 女生中,有一个人影向这边走来。 就是被大家称之为『会长』的女生——银发的美少女。 我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喂,不要再靠近了喔?」 「……嗯,不能靠近吗?」 少女很可爱地歪了歪脑袋。 不能靠近吗……这种事要徵询身为敌人的我的意见吗? 「要、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气氛使然啦!」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动了吧。」 她说完,真的就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太老实了吧! 「你、你真的是这里的老大吗?你是学生会长对吧?」 「嗯,我是学校的学生会长,响女儚音。」 又老实地回答我了。 学生会长——名叫响女儚音的这个银发美少女,用完全感觉不到敌意的双眸注视着我。 「是、是吗?那么就好说了。我有一个提案——」 「……提案?」 「是啊,这次的入侵全部都是我策划的,我是主谋,所以责任全部都由我来承担。虽然说作为交换条件也有点奇怪,但我希望你放过学长,可以吗?」 旁观的学生开始起了骚动。 身后的学长两眼发出光芒地说着『噢噢,我的挚友啊!』,但我决定无视。 ……其实也并不是为了那个愚蠢的学长才出来扮演坏人的。 倒不如说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了我的美乃梨。 那家伙为了保护我,攻击了其他的学生。因此我如果被学生会认定为恶徒,说不定就可以用『我威胁了她』或是『我骗了她』这样的借口蒙混过去。 响女儚音歪着头,看了等待回应的我。 然后,她像是接受了什么一样小小地点了头。 「我知道了,可以喔。」 「会、会长!?但是——!」 戴眼镜的女学生提出了异议,但是儚音一看她,她就沉默了。 仿佛她的眼神有股无形的不可思议力量。 「……作为交换,我们也有提案。」 「啊?你们的提案?」 「嗯——我们来一决高下吧。我和你一对一地决斗。如果你赢了,你们两个人都可以走。但是,如果我赢了的话——」 本应在我面前的儚音的身影,一瞬间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两个人都要受惩罚。」 耳边响起了儚音像铃铛一样悦耳的声音。 我反射性地缩起身子,呈现出防卫的姿势。 我呈十字交叉的手臂,受到了非比寻常的重击。 「呜噢噢噢噢!?」 我连站都站不稳。 被打飞了差不多五公尺左右的距离。 「痛痛痛痛……骗,骗人的吧?刚才只是被踢了一下而已!?」 在刚刚我所站立的地方,儚音提起一只脚做出踢击的姿势。 刚才的攻击,毫无疑问地,是由这只又细又白的脚所踢出的。 「暂、暂停!谁都没有说ok吧!」 「我们的校规是『强大就是正义』,所以一旦认输就要接受处罚。」 「这算什么啊!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吗!?」 儚音没有理会我的话,用像火箭一样的速度朝我攻来。 从下至上的上勾拳。 我想将它挡开,然后向右转身……但却办不到。光是掠过我用来遮挡的手臂,就让我瞬间失去了平衡。明明是个小不点,哪来这么大的怪力啊! 儚音的回旋踢命中了我露出破绽的侧腹。 发出了好像肋骨被打穿、内脏都被碾压的声音。 「啊……唔……!」 一瞬间意识好像被打飞了一样,我在地面激烈地翻滚着。 好、好强…… 那么小的身体,居然蕴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旁观者中,出现了美乃梨的身影。 看样子是从二楼的空中走廊下了楼梯,一路追过来了吧,她远远地注视着我。她皱着一张脸,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 我吐出了口中的血,擦了擦视线模糊的眼睛。 另一边,儚音却露出了感到些许意外的表情。 「……我很惊讶呢。一般来说,现在已经结束了。」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呢!从小到大,我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不肯轻易放弃。」 我不想打女生的脸。不过就算打到了她的脸,我觉得我的胜算也不是很大。 实力的差距非常明显,但是,我也不想就这样被打败。 「看我的!」 这次轮到我主动出击了。 我利用助跑得到的动能使出飞踢——但却被儚音用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所举起的纤细手腕给挡下了。我的攻势就这么简单地被化消了。 「呜!」 儚音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惊愕和焦躁的神情。 这时我踏上她的手臂,以她的手为立足点,用力跳了起来。 就和我想的一样,就算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儚音的架势还是不会有所动摇。而我反过来利用她的怪力,使脚得到了稳固的立足点。 「——得手了!」 我不想真的打她,但至少要封住她的行动吧——于是我朝她的背后跳去。 这个时机是完美的,不论她动作有多快,也不可能避开我的攻击。 理应无法避开……但事实却并未如我所料。 「不要碰……我的《铠甲》……!」 一阵恶寒在我全身奔窜。 本应确实抓住对方的双手,却抓空了。 笔直向上跳、逃脱了我的捕捉的儚音,就这样在我的背后着地了。 仿佛无视重力一样的动作。我刚才那个笨拙的跳跃和她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话说 ,这是人类能够做出的动作吗!? 儚音的眼睛里,有带着怒火的烈焰在静静地燃烧。 从现在的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原本有点呆呆的模样。 是不是我踩到她的地雷了呢?我摸不着头绪,但是马上察觉到这很不妙。 「给愚蠢之弱者降下天槌……!」 儚音行云流水般高高举起右手。 咚!停滞在上空的云,被撕扯开了。 聚集在广场的女学生们都开始骚动了。 「等一下啊会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这种地方不能使用那招的!!」 就好像蜘蛛的幼虫在四处散开一样,全校的学生开始逃回校舍中避难。 我看向在我身边的犬井学长,浮现出一个苦笑。 「学、学长?我也可以逃跑吗?」 「不,不行的啦?明知!我可是被捆住想跑都跑不掉啊!日本可是有同生共死这种美德的喔!你、你不觉得这是一句至理名言吗?……」 学长说出的这句话,看起来也不像是在随口开玩笑呢。 从被分隔开来的云之间,照下了一片光芒,呈现出感觉好像从现在开始会有陨石之类的东西掉下来的那种世界末日般的光景! 「——《圣剑=天雷剑》拔剑!!」 儚音大声地呼喊着。 同时,将她高举的右手挥下。 上空的光芒刺破云层逐渐接近——像高楼大厦一样巨大的剑出现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那是什么啊!?我和学长都傻了。 巨大的剑重心倾斜,以骇人的气势砸了下来。 「危危险!」 我下意识地叫着,朝位在剑正下方的儚音扑过去。 虽然我也是自身难保,根本没有闲功夫保护女孩子,但是我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我也没办法。被我抱住的儚音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直击地面的大剑,掀起了脚下的大地。 并且——引发了大爆炸。 「——呜,痛啊……」 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趴着倒在了地上。 周围被奇怪的昏暗所包围,无法辨别现在自己到底处于什么状祝。 总之先集中视线,使自己看清旁边的事物。 模糊的视野愈来愈清晰了。 「啊咧?」 是我看错了吗?有什么绝对不能看到的东西在我眼前…… 我的脸,渐渐因血气而泛红了。 「噗哈!!」 我就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样跳起来离开,以如同蟑螂般的敏捷度往后飞退。 ……逼使我迅速将脸抽离这个略为昏暗的空间的真面目…… 以屁股着地的姿势僵住了的儚音,她的裙子……出现在我眼前! 看来,好像是被冲击震飞的我,将头塞到她的裙子中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迹啊!明明犬井学长都被轰到远方,插入冰冷的土里了…… 「啊、啊吧吧吧吧吧吧……」 不行啊,刚才看到的裙下风光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啊! 只是看到内裤这种程度的话还好说,还能够补救。 但是、但是……这个女生……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穿啊!?」 我亲眼见证了是事实。 这个女生——对,她没有穿内裤! 我疑问的声音在周围回荡着。重要的地方被看光光的儚音本人,因为太过惊讶而哑口无言。 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她从脖子开始渐渐因害羞而变得通红。 「因为太闷了所以」 她顶着一张害羞到极点的赭红脸蛋,断断续续地说着。 觉、觉得闷?不不,这算哪门子理由啊!如果这种理由普及到全国的话,那么内裤的存在 意义不就面临危机了吗——喂,才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怎么觉得,我好像变成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一样啊!? 「啊,不,那个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总之先道歉。 不知道道歉能不能得到原谅,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除了道歉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避开了我的视线,低下头的儚音,两手压着裙摆,大腿内侧互相摩擦着。 「色狼。」 她滚着泪珠的眼睛朝上看,并这样嗫嚅着。 语言的利刃贯穿了我的胸膛! 说起来也是呢。就算说是偶然,我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啊!这不只是色狼了,简直就是变态啊! 正在我对自己的性騒扰行为深刻反省的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咚!有什么东西伴随着飞扬的尘土从校舍的方向接近这里。 当看清了那是什么的瞬间,我领悟到我的死期真的要来了。 「庆贵????????????!」 「美、美乃梨小姐!?为什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说不定她看到了刚才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危机中的危机啊!我会被杀掉的! 我开始转过头,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踏着猛烈的脚步飞奔而至的美乃梨,对着我的背用力跳了过来。 「天罚!」「不要啊啊!?」 那是一记用尽全身力气的飞踢,我的后脑仿佛都要炸裂了。 其威力相当可怕,后脑遭到直击的我,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不仅如此,我这几个小时的记忆,好像全部都被打飞了一样—— * * * ——洋溢在房间里的金色光芒,最终慢慢褪去了。 直视了耀眼的闪光之后,我头晕目眩地站起来。 就从结论说起吧。 ……我穿上了裙子。 长度大约有50公分的,花格子纹的迷你裙。 「咿呀!为什么会这样啊!」 虽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子!我不懂啊!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女生刺人的视线扎着我,真的好痛。 就在我羞耻到一步都动不了的时候,银发的美少女——志弦女学园的学生会长·响女儚音逐渐朝我走近。 她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放到我头上。 那是……金色的长假发。 「……嗯,这样看起来真的像个女孩子了吧。」 「就算看起来像,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使劲吐了个槽,接着就和儚音的视线对上了。 然后,她瞬间将目光移开。 为什么她会做出这种反应,我现在已经记起原因了。 「啊不,那个!当、当时真是对不起了!」 我几乎要将额头磕到地板上般地深深一鞠躬。 面对诚心诚意谢罪的我,儚音好像头上浮起了 一个『?』 一样,歪了歪脑袋。 「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我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回答,抬起头看向儚音。我还以为一定会被称做变态呢…… 「因、因为,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虽然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嗯,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没办法了。」 听到她这么干脆地原谅了我,我还以为听错了。 看到我愕然地盯着她,儚音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脸颊染上红晕。 「那种事情……是第一次,所以有点惊讶,非常害羞……但是,那时候你是想要救我吧,还喊了『危险 』。」 「嗯……唉,这个嘛,那只是反射性的动作……」 「就算是这样,你有这种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儚音的嘴角绽开了非常可爱的笑容。 那个像天使一样的笑容,让我受到了像是子弹从头顶贯穿身躯般的冲击。 这、这也太可爱了吧!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真的和我一样是人类吗!?这难道不是人类科学的结晶所做出来的观赏用机器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人类真是太伟大了! 就在我自顾自地激动起来时—— 「嘶!?」 强烈的杀气,不知从哪里蔓延了过来。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您怎么会摆出如此窝囊的态度?我并没有感到生气喔,我只是个诚实的女仆而已。」 对我投来杀意的女仆,约有一人。 刚才还用扫帚的机关枪到处乱射的本人,现在以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貌站立不动。 「干、干嘛啊!?你对我有什么仇恨吗!?」 「您是想装傻吗?分明是个玷污了学生会长大人的禽兽!」 一点情面都不留的批判,让我无言以对。 「我、我知道是我不好啊……但是,这个学校有点奇怪啊?普通的学生突然拿着武器乱挥,从天空掉下来一把大得吓人的剑,女仆还会拿机关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教室里回荡着我的疑问。 每个学生都露出一副『事到如今还问这个干嘛』的表情。 然后,隐藏在桌子底下的美乃梨爬了出来,走近了我。 「——『志弦女学园』,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是一所大多是千金小姐的大规模住宿制学校喔……但是,这些只不过是表象。这个学校还有另外一面,被隐藏起来的真实一面。」 「真实的……一面?」 「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骑士》啊!」 美乃梨将右手伸到我面前。 「——拔剑。」 刹那间,她手掌上放出光芒! 光在手中收束,最后定型,成为了一把剑的形状。 对着惊讶不已的我,美乃梨用严肃的口吻说: 「这就是《骑士》所持有的《剑》。这是我将作为《骑士》的信念具体化以后,用来战斗的武器喔!」 「完、完全无法理解啊……刚才的那个,是魔法吗?」 我不停转着眼珠子。剑?骑士?美乃梨那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就好像是要肯定美乃梨的话一样,旁边的女仆附和着『她所言极是』。 「这所志弦女学园,是培养《骑士》的正统模范学校。每个校舍、每间教室都被称为《领地》。只有强大、高贵、拥有荣耀的学生才会被赋予《领地》的所有权。要获得《领地》,必须要经过正式的决斗,战胜对方才行。」 「决、决斗?开玩笑吧?」 「您现在已经穿上了《骑士》的《铠甲》,那么作为一名《骑士》——」 手持扫帚的女仆将扫帚举在头顶上,像个螺旋桨般转了起来,摆起战斗架势。 「——让我们来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吧!」 扫帚的前端突然弹出了两片像斧头一样的刀刃。 女仆小姐像是跺脚般蹬了下地面,就在瞬间缩短了与我的距离。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扫帚?还是凶器?不,这是扫帚形的凶器啊! 她以强大的劲势挥下了一击。 我像是在转圈一样跳向旁边,惊险避开了。 「你、你想干什么!想杀了我吗!」 「如果您已经是骑士之身的话,请将自己的剑拔出。还是说,您是个什么都不做,等着被虐待的被虐狂吗?」 「我才不是被虐狂啊!」 面对不断攻过来的扫帚,我蹲低了身子,有惊无险地躲过每一招。 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杀掉的。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不得不应战了。 趁着女仆全力一击挥空的间隙,我冲进了她怀里。 「这个距离的话,刀刃就砍不到我了吧!?」 「天真!」 女仆将扫帚的前端挥到我的背后,用熟练的身手改变握法,将帚柄的部分对着我胸口。 从扫帚柄中伸出的铁管,反射着黯淡的光芒。 「——糟糕!」 铁管冒出火花,放出的子弹打中了我的身体! 被子弹击中,弹飞出去的我,撞到了背后的墙壁上。 「咕——咳、咳!啊、啊咧……?」 我还活着吗?不是被击中了吗? 虽然觉得很痛,但是衣服和身体好像都没有留下伤痕。 只有一个地方——裙子的边缘烧焦了。 因为这样,裙子变短了一公分啊! 「裙子……代替我承受打击了吗?怎么有这种蠢事!」 「它是《铠甲》,是唯一能够守护您的坚强盾牌。如果收到损伤就会破损,若承受的伤害超过上限就会变成碎块。」 娴熟地挥舞着扫帚的女仆,一边逼近过来一边说。 「攻击用《剑》,防御用《铠甲》——明白它们各自的职能了吧?刚刚只是我的剑被你的铠甲挡住了而已。」 「喂?剑啊铠甲什么的,我完全无法理解啊!」 「真是不懂得适应情况的人啊。说实话,要为自己的败北找藉口,那也是您的自由,但那个盾可是保护不了您的身体喔?」 女仆将扫帚前端高高举起,像斧头一样的双刃反射出日光灯的灯光。 我吓得脚都软了,连想逃跑的念头都没了。 挥舞着刀刃和枪械的疯狂对手真不简单,能有漂亮女仆送我到另一个世界,我也心满意足了…… 「——骗你的!怎么可能会满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方太大意了——趁这瞬间,我利用全身体重冲撞了上去。 攻其不备大成功!女仆小姐失去了平衡。 我迅速通过她身旁,朝房间的出口全力奔跑。 在周围观战的女生全都觉得非常不满。 「你要逃跑吗禽兽?」「没种的禽兽!」「给我战斗啊!禽兽!」 「吵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算这样,也还是个善良的男高中生啊!要我和充满谜团的女仆厮杀,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还有不要叫我禽兽!」 丢下这些话后,我朝走廊飞奔出去。 〇 我快速跳下楼梯,向应该会有玄关的一楼奔去。 但是,我的逃亡之旅并不顺利。 刚下了一层楼左右,就听到下面的楼层传来啪哒啪哒的脚步声。 不管那阵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是不是追兵——总之被发现的话就完蛋了! 我想要藏起身子,于是来到走廊上打开了附近教堂的窗子。 运气不错,窗子并没有上锁。 太好了。就在这里先藏一段时间——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n」 连松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响起高亢的悲鸣声。 房间之中,聚集着大量正在更衣的女生。 「突、突然之间干什么啊?居然未经允许闯入别人的《领地》!」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在只穿着内衣的女生们的吼叫下,我无奈地迅速冲出了房间。 心脏像打鼓似地砰砰直跳,眼前也是一片混乱。 这个场所对我的刺激实在是太强烈了, 如果不尽早逃出去的话,在各种意义上会很危险。赶忙转过走廊的转角,我看到有某样东西对可怜的我伸出了援手。 那就是——『教职员室』! 我面前的那间教室,它的金属牌上确实是这样写着的。 得、得救了……若是教职员室的话,就会有通情达理的大人。我先详细地和他们说明情况,还要针对这间学校疯狂的学生们发发牢骚。 「失礼了!」 我急得连门都忘了敲,砰地一声打开了门。 教职员室中,根本没几个人。穿着运动套衫的女性不像样地坐在一张桌子前。 一头银发配上自然的发型……是个不容置疑的美人。 「嗯??有什么事吗」 感觉很随便慵懒地抬起头的女性,用脚踢了一下桌子的抽屉,然后利用反作用力,就这样坐着带有滚轮的椅子喀拉喀拉地朝这边靠近。 但是,她这一踢的力道有些尴尬,椅子在到达这里的途中就停止了……你是顽皮的小孩吗!给我站起来走过来啊! 「喂!我有事想跟你说呢!」 「有事?这倒没什么关系啊,你的学年和班级呢?」 女性用完全感觉不到霸气的视线打量着我。 「抱歉,我没见过你这个学生呢!而且,你这副穿着是什么回事?上半身穿着的是男装吧?」 这时候我语塞了。 糟糕了……我现在,穿着不成套的女装啊! 「这个嘛!要解释整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咦~?说来话长的话就免了,我不想从头开始听~」 「喂——!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教师吗!?」 「教师也不过是人类啊人类!不要总认为教师会有空能够随时听学生长篇大论啊!我都已经被塞了从年级主任到学生辅导员这一系列的苦差事了,够麻烦了啊!不行不行,说实话吧,我啊,讨厌小孩子啊!」 「你真是差劲得令人惊讶啊!你还是别当老师了吧!」 为什么我非要对第一次见面的大人进行说教不可啊! 正在我自问自答的时候,教职员室的前门打开了。 穿着女仆装的女仆从走廊现身了! 「失礼了……唉呀?原来您在这里啊,禽兽大人。」 「呃!女、女仆外形的魔鬼终结者!」 「唔嗯,虽然我不是不喜欢那个外号,不过拿我这种东西和生化人相提并论的话,对前任的※州长有点失礼呢,毕竟我只是个柔弱的女仆啊!」(编注:主演电影『魔鬼终结者』的阿诺·史瓦辛格,曾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 「你这个玩笑也太好笑了,拿着危险的东西到处乱挥还说『柔弱』,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了!」 「遗言就只有这些了吗?那么就让本女仆送你上路吧!」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扫帚柄又扫射出子弹。我一溜烟地逃了出去。面对激烈的枪击,女教师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以一副很忧郁的样子呆呆看着天花板。 「不要给我在教职员室吵吵闹闹的啊!」 我们迅速离开了教职员室,教职员室也在瞬间恢复了像墓地般的平静…… 〇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我总算是想办法甩开了女仆,但是却被众多的学生包围在校舍中,要逃出去根本是天方夜谭。 也无法从教职员处得到帮助,我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眼看逃亡路线逐渐被堵死,我暂时先躲在一间没有人的教室。 「呼……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擦擦脸上的汗,靠在窗边想要稍微喘口气的时候—— 「——庆贵!」 门被用力地打开了。 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被女仆找到,心脏都快要被吓停了。但出现的是我的青梅竹马美乃梨。 「太好了,你躲在这里啊!」 「美、美乃梨?你、你是为了追杀我才过来的吗……?」 「没有说这种话的时间了,总之在被大家发现之前先逃跑吧。」 「逃跑?」 美乃梨抓住一脸愕然回问的我的手,用力拉着我跑。 「来吧,快点!」 「等、等一下啊!你先说明一下情况吧!这个学校是怎么回事?我变成什么样了啊?」 美乃梨停下了动作。 她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你对会长做出了无法容忍的事,所以被『盯上』了啊!」 「盯、盯上……?被谁?」 「被会长的仰慕者们。聚集在那个房间里面的学生会成员,还有存在于志弦女学园中十二个委员会的委员会长们啊!」 美乃梨的表情愈来愈严肃。 「我刚刚也说过了,志弦的学生全部都是《骑士》。按照校规,我们以正式的决斗为手段,胜者能够随心所欲地行使自己的主张。到这里你还听得懂吗?」 我缩起了肩膀。被问听不听得懂,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里应该是日本的学校,骑士这种阶级系统不是只存在于中世纪的欧洲吗? 「就算你不能理解,但这里就是这样规定的啊!而且,关于那个判定胜败的基准是——」 美乃梨这么说着,指向我身上穿着的裙子。 「裙子?啊,为什么啊?」 「是《铠甲》哟!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穿着这条裙子的人,能够避免受到伤害。我们使用《剑》,来互相打击、削砍对方的《铠甲》啊!」 裙子……是铠甲?而且,还要互相削砍? 这也就是说,女高中生在拼命互相脱裙子吗? 这、这种寡廉鲜耻但是又非常美妙的情景是怎么回事啊! 「被对手破坏了《铠甲》的那一刻,就算是败北了。所以我们——就算对方是同性,也是极端厌恶被看到裙子下的秘密地带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由自己说出这种话而感到害羞,美乃梨的脸渐渐变红了。 是这样吗?这不是该害羞的事,而是蠢透了吧。 再说,就算真如美乃梨所说,这个学校存在着《骑士》或《铠甲》这种东西——但为什么会是裙子?完全不能理解。 美乃梨受不了我差劲的理解能力,于是更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腕。 「总之现在先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大家都在拼命地找你!毕竟你目击了会长裙底下的秘密地带啊!被抓住了的话,你就完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 美乃梨的口气变得急躁起来。 但是我想要挣脱她抓住我的手,摆明是要留在原地。 「等、等一下啊,喂!你这不是又在勉强自己帮我逃跑了吗!?」 听到我的话,美乃梨的身体颤抖了 一下。 她突然变得老实,闭上了嘴巴。 这阵沉默,代表毫无疑问地被我说中了。 「那个啊……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不会将所有责任压在你身上而独自逃跑的!我自己闯下的祸要自己——」 「——吵死了!」 美乃梨大叫,将我的话打断了。 她紧紧盯着我,脸上露出一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 她生气了吗?还是说想要哭了 ? 「你从小开始就是无可救药啊!无可救药的色狼,一直都只会出一张嘴!重要的事情却马上就忘记!」 「你、你冷静一点啦!突然生什么气啊!」 抓着我手臂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 我莫名地感觉到——现在的美乃梨,似乎不光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而生气。 「既然说着这种漂亮话,就要好好负起责任来……不要让我担心啦!」 她含着泪的眼眸朝上盯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视线在游移着。 ……就在这时。 教室的门在发出「喀拉喀拉」及「砰」的一声爆响后被打开了。 「——污秽不堪的禽兽,总算是再次找到你了,再也不会让你逃跑了——嗯嗯?」 这次,真的是女仆从门外登场了。 女仆小姐眯起眼睛环顾教室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紧紧将手牵在一起的我们身上。 「——这是爱的私奔?」 『并不是!』 我和美乃梨异口同声地回答。 美乃梨红着脸甩掉我的手。明明是她主动抓住我的……总觉得有点受伤啊! 女仆小姐也不懂我们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叹了口气并耸耸肩。 「这个嘛,不管那么多了。追人游戏就到此为止,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吧禽兽!」 「不,我都说了!为什么我非得要和你决战不可啊!?」 「您还真是一个迟钝的人呢……关于这点,当然是在那边的橘美乃梨大人给您提供了一个机会,不是吗?」 淡淡地这么说着的女仆小姐——指着我身旁满脸通红的美乃梨。 我反射性地看向她。 「美乃梨她……什么?」 我向女仆小姐还有美乃梨发问,语调拉高了好几度。 美乃梨只是苦着脸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 「唉呀?还没有说明到那一部分吗?」 女仆小姐歪歪头,看着美乃梨。 就算是这样,美乃梨还是沉默着。好像在挣扎着什么似地直盯着自己脚尖。 女仆好像对美乃梨的反应无言以对似地,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橘大人也是,学生会长大人也是……都太宠这个男人了。如果她不想说的话,那就由我进行说明吧。」 女仆小姐再次将视线移到我身上。 「您对学生会长做出不可容忍的下流行为——我们正在审判您这份罪过的时候,这位橘美乃梨大人就向我这样说了——『他并没有恶意,对会长的无礼行为是个偶然的意外』。」 听到女仆的话,我目瞪口呆。 「美乃梨说了这种话……?」 我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因为,她当时不是相当生气吗? 「但是,就算是有美乃梨大人的袒护,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接受,所以,美乃梨大人就向学生会长提案了……将本校的《铠甲》赐予您。」 「《铠甲》……是说这条裙子吗?」 「正是这样。让您成为本校的《骑士》,给予您有和我校不承认您的人公平决斗的权利。这并不是由我们单方面地做出处罚,而是给了您反抗的机会。」 女仆架起扫帚摆好姿势,对我投以锐利的视线。 「战斗吧!您如果想得到谅解的话,就必须将我们全部打倒,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美乃梨给我的机会。 为了让我得救的手段。 就是——让我成为这个学校的《骑士》来战斗吗? 我的脑袋在咕噜咕噜地思考着。 「……庆贵,这里就由我来拖延一下时间,你快点逃跑吧!」 旁边的美乃梨小小声地对我说。 「美、美乃梨,但是……」 「好了啦,你只需要考虑从这个学校逃出去的事情就好了。」 美乃梨说完,就向前面冲出去。 「喂,等一下!美——喔哇啊啊啊!」 虽然我想马上把她拉住,但却因为太过慌乱,反而被自己的脚绊了 一跤。 我本来打算要抓住美乃梨肩膀的,手因此往下一抓……勾到了她裙子的松紧带上 就这样,随着嘶噜的一声。 美乃梨的裙子以及内裤被我一起扯了下——翘臀也因而露了出来! 「咦!?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刺耳尖叫声的美乃梨用双手挡住脸,咚的一声坐到地上。 「笨、笨蛋庆贵!变态!大色狼!」 「冷、冷静!刚才那个也不是故意的!」 美乃梨小声尖叫,语带哭腔。虽然裙子能够承受攻击伤害,但是被直接脱下来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女仆脸色苍白,用很明显是藐视我的视线看过来。 「禽兽,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等等等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总觉得受到了很多误解……似乎光是今天一天,我就失去了很多作为人类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吧。 我重新振作起来,直接面对着女仆小姐。 「可恶……说实话,我还是难以置信啊!憧憬的女学校被称为『骑士的领地』,原来这说法不是个比喻啊!而且好久不见的青梅竹马居然还是其中的一员……喂,我现在是要和战斗型女仆决斗吗?」 我这么确认后,反而让我愈来愈搞不懂了。 好像是要将烦闷发泄出来一样,我大叹一口气,笔直看着女仆。 「……诶,如果我赢了你的话。你真的会原谅我吧?」 「本校的校规是,『强大就是正义』,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她迅速回答,看来不像是在说谎。 「是吗?听到这些就够了。」 进行完最终确认以后,我慢慢握拳摆好姿势。 背后的美乃梨喊着「庆贵,不行!」,但是我并没有理会她,反正她只会说担心我之类的话。 ……再这样逃下去的话,也不会解决任何问题。 我绝对不想再让她担心,再看到她哭泣了。 现在,我能让她真正安心下来的方法只有一个。 ——赢了的话就能得到原谅,胜利就是正义。 这不是很单纯吗? 比起盲目地到处乱窜,或是将责任推到某个人身上要好多了。 「……你就安静地看着吧,美乃梨。」 我看着前方静静地宣告着。原本阻止我的美乃梨闭上了嘴巴。 我背后沐浴在不安的视线下,至于能承受这份不安的自信——说实话,几乎没有。 但是,战斗吧。 战斗,并且绝对要赢。 或许是感觉到我心态有所变化了吧,女仆小姐也很认真地拿着扫帚摆起架势。 「——环境保护委员会长,清中美风。」 「什么?」 「这就是我所属的部门和我的名字。既然要和您一决胜负的话,这就不是单方面的处罚,而是对等的决斗。彼此认同对方的《骑士》报上自己的名字,不是基本礼仪吗?」 是那样吗?我不是很清楚。 「我是普通的男高中生,明知庆贵。这样就好了吗?」 「足够了。那么,明知庆贵大人——」 ——一决高下吧。 女仆小姐的一句话,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我将重心向前倾斜,跳跃起来。身体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轻盈,看来这个叫做什么《铠甲》的裙子不光是能够保护自己,也能让身体能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啊! 我在瞬间就冲入女仆小姐的怀中,向她纤细的身体挥拳。 「实在是漂亮的动作……然而……」 从扫帚柄中突然射出了前端带有 铅块的锁链。 锁链像拥有生命似地摆动,缠住我的拳头。接着她大动作地挥舞着扫帚,我整个人因被锁链拉扯而跌倒在地。 「请您千万别认为,不拔剑就可以击退我的武器。」 「可恶!真是难对付的扫帚!你等一下该不会骑着它飞上天去吧!?」 「我不飞,并且我也不会飞。您没有想过存在女生两腿之间的种种问题吗?我就明说了吧,您看太多电视了。您这个最喜欢小魔女的动画宅!」 「我才不是动画宅!」 她快速地攻向我失去平衡的那一侧。 我用右臂挡住,只是有点麻麻的感觉而已,但是身体却整个被打飞了。 受到这一击的影响,我的裙摆啪啪啪地破 一些……! 「呿!」 总算是将缠住拳头的锁链挣脱了,我想先保持距离而往后一跳。 这时,早就准备好要追击的女仆将扫帚抱在腋下。 扫帚柄的前端对准了我,她又要发射子弹或是锁链了吗!? 我马上进入防御姿态,但是女仆只是大胆地笑了一下。 「真的非常抱歉,『不会飞』指的是我本人不会飞的意思,因为我并不是小魔女,只是一介女仆而已——《七秘剑=扫除枪》,拔剑!」 随着女仆的呼喊声——扫帚的尾端喷出火了丨 「糟了!」当我惊觉不妙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扫帚尾端有如火箭引擎般喷射出火焰,女仆将手放开之后,扫帚便以猛烈的速度朝着我突击。 承载着各种重武装的大型兵器,正夹带着它全部的重量,朝我飞了过来。 用手防御八成没有什么意义吧,而且现在才打算回避也来不及了。 我没有想到她还藏有这样的一张王牌。 我……会输吗? 「——不要输!」 就在这时…… 充满感情的叫声,在房间中响亮地响起。 我反射性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美乃梨正握紧双拳,注视着我。 我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不,我好像在很久以前也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是在哪里?虽然我想不起来,不过我确实在某处见过…… 『我们约好了喔,哥哥。』 ……我好像在记忆的深处,听见小孩的声音在对我细语。 我不能输。 不,我千万不可以输!! 当我强烈地这么想的那一瞬间——右手背感到一种近似麻痹的痛感。 我的皮肤烫得好像要烧起来了。我着急地低头,看见右手正放出淡淡的光芒。 是金黄色的光辉。 那道光辉美得光彩夺目,而且有如阳光般温暖。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右手的光辉愈来愈耀眼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好让它离我的身体远一点,所以我把右手举向前方。这时,光芒凝缩在手掌中,化成了细长的棒状物。 「这是……!?」 是支长约三尺,似乎稍微触碰就会不小心折断它的纤细棒状物。 然而从握住它的手掌中,传来了一股力量的奔流感。 ——是剑。 是一把剑身会发出淡金色光芒的剑。 我没有余裕去思考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我的手中。 已迫在眼前的扫帚隆隆声,将看剑看得入神的我拉回了现实。 「呿……」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抱着只能放手一搏的想法——我紧紧抓住剑柄,使尽浑身力气挥剑。剑身和刺过来的扫帚柄前端激烈地冲突。 大量的火花散发了出来,剑身与扫帚彼此压制着对方,激烈地抗衡着。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像在呼应从丹田发出的呼喊,我慢慢地将扫帚压制了回去。 然后—— 「——拔剑!」 在我的呼喊声响起的同时,势均力敌的状态被打破了。 剑发出强烈的光芒,亮到我都看不清了。 在下一瞬间——我的剑将扫帚纵向地一刀两断! 我就这样顺势挥下,从剑尖发出了类似金色冲击波的东西,向前方扩散而去。 金色的冲击有如在水面上形成的波纹般扩散开来。站在我正面的女仆承受了这一击,长裙也因此不停地拍动着。 女仆哑然无言,睁大了双眼,慢慢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接受了这个结果的笑容—— 「——真是漂亮的一击。」紧接着,她所穿着的长裙破碎,四处飞散。 同一时间,她背后的墙壁也发出轰隆声,开始崩坏。 尘土在空中飞扬,我灵活地挥了下手上的剑,静静地宣告说: 「淡粉红色的……蕾丝,还有白色的长筒袜及吊袜带。你虽然看起来比较成熟,穿着的东西倒是满可爱的嘛!」 暴露出了内裤的女仆屈膝……无力地倒在地上。 〇 「我赢了吗……?」 虽然并没有涌现出具体的胜利感,但是我还站立着,对手已经倒下了。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抬头望着眼前严重龟裂的墙壁。 是甚至能够看到户外景象的大规模龟裂。 虽然也不是非常可怕,不过这绝对不是和平的学校教室会出现的光景。 「这个……是我破坏的吗?」 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话说,毁坏成这样,要是叫我赔偿的话到底该怎么办啊?我可付不起墙壁修缮费啊…… 怀抱着这份不安,我将视线移往手中紧握住的物体。 金色的剑,能将房间的墙壁轻松斩裂。 这就是……我的《剑》吗? 才刚这样想,剑身开始裂成无数块,碎散得无影无踪。 我茫然地望着如同粉雪般碎散飞舞的金色粒子。 「消失了啊……」 我叹了一口气,回过头—— ——和正一脸惊愕望向我的美乃梨对上了眼。 美乃梨偷偷环顾着通风变好的教室惨状,踉跄地缓缓站了起来。 「美乃梨,我赢了喔!虽然我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好像赢了——」 「真是蠢透了!」 咚,小小的额头靠在了我的右肩上。 「擅自跑出去,破坏了教室……还弄得一身破烂不堪。要是有什么万一你要怎么办啊!真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虽然被连呼笨蛋感到有点不爽,但是我马上察觉到美乃梨的身体在颤抖。 ……她是在逞强啊! 我搔搔头,像是要安慰她似地拍着她的背。 「抱歉,让你担心了。」 周围弥漫着沉静的气氛。 我们两人就这么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 「失礼了!请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好吗?您这禽兽!」 ——才怪。 不知何时重新站起来的女仆小姐,用充满鄙视的视线望向我。 「……呃,你还活着啊,女仆?」 「请不要擅自认为我死了好吗!因为《铠甲》将所有的攻击都抵挡下来了,所以我正如您所见,还活的好好的呢!」 女仆好像是想要证明她没事一样,大大张开双手。 ……但是,下半身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呜呜!?笨,笨蛋!快把前面挡住!内裤已经完全露出来了!」 第二话 规则破坏者和蔬菜系女孩 叮铃铃铃铃。 早上,吵闹的铃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唔咕咕……搞什么嘛,可恶!」 特地睁开眼睛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只好用手摸索着声音的来源。 接着,指尖『啵』地一下。 感觉到了十分柔软的触感。 这是什么?我的房间里有这么柔软的靠垫吗? 睁开眼睛一看—— 「嗯啊……!?」 在我的旁边,穿着水色睡衣的少女正甜甜地睡着。 手指所碰到的,理所当然是少女那巨大的胸部了……原来如此啊!这个触觉的真面目是胸部啊?那当然会很软啦! 「——不对,哇哇哇哇!?」 愈是看着这幅景象,愈是感觉血气上涌,我急忙把手从那处于发育全盛期的胸部上拿开。有着松软栗色毛发的少女,一边发出了『唔嗯……』的可爱声音一边继续睡着,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我睡着的地方也不是自己家的床啊! 屋子建造得十分气派,感觉像高级酒店的房间一样。 睡迷糊的脑袋总算清醒了,我开始想起了现在的状况。 「……这里是志弦女学园的宿舍,我好像是从昨天开始住在这里。」 我一边嘟嚷着,一边唤醒脑中的记忆。 ——是昨晚的事。 一群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突然强行闯入我家,开始将我屋里的东西往外搬。 我和双亲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喂!庆贵!你啊,是不是对这些看起来明显不正派的人士做了什么?』 『他们是要把你沉到海底吗!?他们现在就要把你沉到东京湾里面了吧,庆贵!』 『就算真是这样好了,也别对自己的儿子投来这种像是确认死亡般的同情眼神啊』 家族三人正在争吵的同时,玄关处出现了一位银发的美少女。 看到她的瞬间,我脸色铁青。 「晚安,庆贵。」 「响女儚音……!?难不成,是你干的好事?」 「嗯,我来帮你搬家。」 儚音冷静地讲述了这么做的理由。 ……竟是决定让我转学进入志弦女学园。 并且入学手续居然已经全部办妥了,现在只差把行李运到宿舍就好。 自家门前的路上停着数台货车,我的行李全部都堆在上面。 「等一下,转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已经决定让你以我们学校骑士的身分去战斗了。所以说,只要你好好地当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各方面来说都会很方便的。」 「我可是男的啊!?而且我已经有正在念的学校了啊!」 「那边已经谈完了。我应该说过,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我和志弦女学园这些乱七八糟的交集都是在中午那段时间啊!?转校是仅仅半天就可以转好的吗!?这家伙究竟有着怎样的权限啊!? 当然,一开始我的双亲也是表示强烈反对的。 但是,在儚音往两人的口袋里塞了些什么之后——态度就无来由地骤变了。 「如果这是庆贵自己选择的道路的话,也确实没办法呢!爸妈是不会阻拦你的。对吧,孩子的妈?」 「妈妈也是尊重你的自由意愿啊,对吧,孩子的爸?」 「骗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明被贿赂了吧!」 正当我对双亲的无情而绝望时,儚音从背后砰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反正已经取得你双亲的许可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行李大致上已经全都搬到货车上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人们也全都排成一列,站到儚音的身后待机。 这似乎不是我可以拒绝的状况。 「真、真的假的?」 ……以上,回忆完毕。 这个嘛,该怎么说,首先从一开始,就已经出现了让我想要吐槽的事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会在我的床上睡觉啊!?」 眼前是毫无防备地展现出自己的睡相,仰面翻身中的青梅竹马、 虽然房间里是有两张床位的,但现在另一张床上已经是散乱着毯子和床单的状态,简直如同虫蜕皮后的壳。在那张床的枕边,闹钟叮铃铃地响着。 这就是从刚才一直发出响音的声音源头啊…… 看来这家伙,是睡傻了才挤到我这儿来的啊! 「居然能从那边爬过来……真是差到令人惊讶的睡相啊,喂!」 我愕然地嘟囔着,并按掉了她那张床上枕边的闹钟。 这还真是令人苦恼啊!要求和我同间寝室的明明还是美乃梨自己呢! 而且自己还说着『和别的女孩子一起我会担心啦』这样的话。 昨晚明明也对我说过『如果敢做什么奇怪的事绝对杀死你喔』之类恐怖的话。但现在看来,我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毫无破绽,或者满是破绽了。 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是个认真严谨的人,但由我这个青梅竹马来说,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才更像是真正的美乃梨吧。 容易睡过头,睡相又可怕到了极点,如果没人叫她的话想必会一睡不醒吧。从平常她那严谨的态度来看,这是绝对想像不到的画面。 不过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那时候还更可爱一点,更像女孩子一点的啊! 「明明那时候还一直像小鸭子一样叫着『哥哥』缠着我呢,结果现在变得这么不可爱了,这个家伙!」 「唔、唔咪????」 我玩弄了一下正在沉睡中的美乃梨的脸,不经意地视线就飘到了更下面一点的位置…… 每当她扭动身体的时候,便随之摇晃的两团巨大隆起物。 我不经意地吞了一口唾液。 刚才因为吓了一跳而反射性地把手缩了回来,但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不是吗? 不不不不,我可是绝对没什么下流的想法哟!? 只是作为青梅竹马,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这对十分棒的胸部有没有什么异常而已。毕竟胸部是人类所共有的财产对吧! 「真的只是稍微……确认一下健康状态而已……!」 宛如要入虎穴猎取虎子般,我慎重地将手向那儿伸去……! 就在只差几公分,手就可以到达那充满魅惑感的膨胀物的时候—— 「……嗯。」 瞬间…… 美乃梨那如同坚果一般的大眼睛睁开了。 她的双眸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我,然后视线渐渐移至我伸向她胸部的手。 美乃梨莞而一笑。 我也还以尴尬的一笑。 「这、这是啊!只是单纯的健康检查而已——」 「拔剑!」 美乃梨举起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不知从哪来的细剑。 看着那显露着锐利锋芒的剑,我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冷冷冷冷静一点!听我解释一下,你就会懂的!」 「去——死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〇 「好痛啊……一般不会有人用真剑砍人吧!?」 「啰嗦!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无药可救的色狼!」 这里是志弦女学园主要校舍的走廊。 我们肩并肩走着,大声地争吵,引来了路过学生的注意。 「对、对不起啦!你看,我们好像变成被围观的 对象了耶?你先冷静下来吧。」 「唔????」 发出了像小狗般叫声的美乃梨,脸变得非常红。看来早上的事情还是让她相当在意啊。正当我叹了一口气的时候,安置在走廊其中一根柱子上的等身镜映入了我的眼中。 稍微看了一下镜子里的我……、心情变得更加灰暗了。 ——镜子中映照出来的是,穿着志弦女学园制服的金发女子。 滑顺的长发,轻飘飘的裙子,而脚则是为了让线条看起来更加美丽穿着黑色的裤袜。乍看之下,倒也不是说不能算是一个美少女。 但其真面目却是——对,就是我。 「虽然说转入了女校,但为何我还得穿上女装呢……」 我没有掩饰心中的不满,将疑问脱口而出。 美乃梨满脸愤怒,突然斜眼瞪向我。 「关于这个,你会慢慢明白的。」 被她巧妙地避开话题了啊! 「——好的,请大家注意,她就是从今天开始要与大家共同学习的新同学,明知沁桂同学。」 在教室中响起的,是完全感觉不到气势的声音。 穿着皱皱的运动服的银发女性,将两只手扶在讲桌上如此说道。 而坐在各自座位上的女学生们,则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是当然了,老师介绍的同学是——戴着金色假发呆站在讲台上,不折不扣的男人啊! 「似乎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她匆匆忙忙地转入这所学校,大家要和她好好相处喔!」 「……那个?老师?」 「嗯,怎么了,转学生?在我的话说完之前,先给我等一下吧。」 「不,想说等一下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突然说了一句『失礼了』,接着便飞快地走向了教室后方。 饱受着同学好奇视线洗礼的我走到了最后一排,并停在了坐在最左边的座位——板着一张脸的栗色头发少女面前。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用手把她的肩膀转了过来,压低声音靠近并这么说道。 美乃梨一边眉毛上翘,一边『啊?』地冷淡附和道。 「作为男生的你要转入女校是不可能的对吧?所以说会长在事前就已经做好情报操作了 、啊!现在的你可是女生——明知沁桂哟!」 「stop !那,我是男生的这件事……!?」 「对一般学生可是绝对要保密哟!知道你是男生的只有极少数人。」 「这种重要的事情给我早点说啊!不如说,绝对会暴露的吧——」 「——喂,转学生!你还要偷偷聊多久?」 「是!是!!真是十分抱歉,喔呵呵呵呵呵。」 糟糕了!反射性地回答了古怪的敬语啊! 穿帮了?这下子绝对穿帮了吧? 我因恐惧而表情扭曲,回头一看…… 「……哇啊!」 全班的女同学,脸颊一齐染上了粉红色。 哎?怎,怎么了? 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那,那个……明知同学?」 坐在美乃梨邻座的女生,提心吊胆地向我搭话了。 「咦?什、什么?」 「嗯,是!该怎么说好呢,那个——」 她一边吞吞吐吐地,一边眼神上飘看着我。 「我……我可以叫你姊姊大人吗?」 「嗄?」 在我做出冒失的回答之后…… 班级全员一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我这边逼近。 「居然偷跑,实在太狡猾了,薰!请让我也这么叫你,明知同学!」 「咿——呀!头发这么柔顺,眼中有着一股英气,好迷人!」 「是可以和二年级美风姊姊大人匹敌的人才啊!」 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娇媚的呼声。 我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斜眼看着这状况的美乃梨,一副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把脸别了过去。甚至,还用力一踩,从正苦恼到翻白眼的我的脚上就是一踏。 麻痹般的痛感袭来,我发出了细小的呻吟。 「你……你们……先冷静下来。」 『嗓音也是沙哑的声音!太棒了——————!!』 不行了,局面完全无法收拾。 美乃梨还是和平时一样用凶狠的目光注视我,要是不快点摆脱掉她们,我就真的危险了。我环视了周围一圈,把目光落在站在黑板前的女老师身上。 「老、老师!快想想办法啊!」 「啊——这个就是传闻中的『学级崩坏』啊?我没有任何办法耶!老师因为压力太大肚子好疼啊丨所以我去保健室了——」 「别走啊!再说你什么都还没做吧!」 虽然时机不对,但是我却想起来了。 这个女老师,是昨天在教职员办公室中见到的那个没有干劲的家伙! 被我喝斥了之后,女老师只不情愿地稍微劝阻着『你们快点回到座位上去吧』。 于是,女生们表情遗憾地低着头退了下去……要是这么简单的话,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了啊! 「那么,你也回去吧,转校生。我要控制第一堂的上课时间。也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放在班会上。」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我转身退回到讲台上,同学们充满光辉的视线从背后投射而来。 难以理解……为什么我是男生这件事还没曝光? 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回到教室前方的时候,女老师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拍了 一下手掌。 「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我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响女忧雅。多多关照哟,明知沁桂同学?」 「响女……?」 我忽然想起,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姓氏。 这个老师————是儚音的亲戚啊丨 这么说来,她们同样都是银发呢!看外表像是非常年轻的母亲?勉强能算伯母吧? 「那么自我介绍结束了,班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在上课中也要和同班同学打好关系喔。庆幸的是这第一堂课————」 响女老师暼了一眼贴在前面揭示板的时间安排。 「——是战斗实技喔!」 〇 班会结束的铃声响起,我们开始往教室外移动。 我走下楼梯,朝一楼正面的玄关移动。 我一边前进,一边被对我好奇的女生们团团包围,不停询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你 喜欢吃什么啊?』之类的问题。 被女生感兴趣还是第一次,我稍微有点紧张。 但是,和背后感到的来自美乃梨的视线压力相比,这就不算什么了……我被她狠狠盯着呢!总之,先假装不知道吧。 就这样走着走着,终于来到了操场。 比之前学校的校庭更加宽广,而且竟然全部都铺了人工草坪。 「好棒的操场啊……在这里上体育课吗?」 不过,大家都还是穿着制服。 我疑惑的样子惹得女生们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是喔,是战斗实技的课程喔!」 「战斗实技?」 「是啊,是只为一年级特别设计的课程哟!如果说是《骑士》的基础训练的话,就容易明白了吧?」 「——全体集合,然后全员坐下。」 从后面赶来的响女老师站到了我们前面。 她的手中握着竹刀,穿着运动服,看起 来更像个不良教师了。 听从老师的话,学生们坐在了草坪上。 因为是女校所以大家都没戒心吗……她们非常大胆地抱着腿坐着,可以稍稍看到她们大腿之间的内裤。身为男生的我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上一堂课讲解了将《剑》展现出来的『拔剑』,和从便服瞬间变成《铠甲》 的『换装』对吧?老师记得大家都合格了呢!」 听了响女老师的话,大家都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开始进入战斗训练——虽然想这么说——」 懒散的目光落在完全不了解状况的我身上。 「——大概会有一个人,脸上露出『在说什么啊?』的表情。所以这里我们就再复习下,说说为什么我们学校会有《骑士》这样的制度」 响女老师环视了坐着的学生们。 「有谁能说一下我们学校成立的由来吗?」 我身后迅速有人举起了手。 举手的是美乃梨。 「嗯。那么,橘,你说。」 被喊到了名字的美乃梨站了起来。 「——飘扬在黑暗中的金色头发。以铠甲约束内在的邪气,以剑驱除外在的邪恶。那个人,自称为《骑士》——」 美乃梨突然说出了如诗文般的一段话。 「这是关于我们学校创建的介绍。以前,这片土地被预言,会被人心溢出的邪念侵蚀成为灾难之地。拯救这片土地的,便是『金发骑士』。」 美乃梨像在说故事般地继续说着: 「造访这片土地的异国丽士,使用自己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一切的邪念封印在大地深处。于是,大地恢复了和平。」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如果以这句来结尾的话,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糟糕童话了吧。 我用茫然的表情听美乃梨讲完了故事。 溢出的邪念?恢复了和平?你电玩游戏玩太多了吗? 「《金色骑士》为了永保这片土地的和平,决定向后世的人们传承自己的力量,并建造了校舍。这校舍就是志弦女学园。《金色骑士》就是《骑士》的原型。」 美乃梨说完的时候,响女老师鼓起了掌。 「说得非常好哟,橘。即使是高年级也很少有学生能像你叙述得这么清楚呢!」 美乃梨行了个礼,坐了下来。 「正如橘所说,我们学校《骑士》最初的原型就是源自这个故事。骑士的《铠甲》中寄宿着她——《金色骑士》的力量。因此,她用来封印此地邪念的武器正是『少女的纯洁』。」 将竹刀放在肩上的响女老师,在学生面前来回踱步。 骑士的力量……少女的纯洁?你难道要说因为这样才把铠甲做成迷你裙的形式吗?无法理解,我真的完全无法理解啊! 无视变得更加混乱的我,响女老师继续说下去: 「你们已经入学一个月了,今后会随着经验的增长,而像高年级一样可以独自使用《剑》和《铠甲》的力量。在战斗中胜利,夺取更多领地的话,在学校中的地位必然会提高,请把这想成是你们精进自身过程中的一部分,要好好地练习。」 「——是的!」 响女老师因学生们的大声回答而露出了微笑。 但是,她的眼神忽然间暗了下来。 「现在,老师给作为新手《骑士》的你们一个忠告。」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放在肩上的竹刀拿到了前面。 忽然,向站在附近的女生裙下滑去。 「——啊!?」 女生因受到刺激,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响女老师并没有将力道放缓,一点一点地将竹刀的前端压入裙下。 「啊……!老,老师!?停下……来啊啊!!」 那个懒人教师突然在干什么啊啊!? 现场骚动了起来,只有响女老师一人保持冷静。 「就像这样,《铠甲》的防御对裙子底下没有作用。那里是对冲击和疼痛最敏感的部分。 因为你们还是新手,对这方面没有概念,并不怪你们……但身临战场的时候可不行,很容易受伤的」 老师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抽出了竹刀。 被「欺负」了的少女瘫坐在地上,满脸通红,呼吸混乱。 「《剑》也好,《铠甲》也好,只能在这个校园内使用。绝不可以被校外的人发现。所以,我们学校对非法侵入者的处置是消除对方的记忆。你们也是,在校外不要把自己当做《骑士》。最后,在这个学校生活期间要时刻谨记,『就算被看到身体也不能被看到内裤』。」 如此愚蠢的格言,响女老师却非常认真地说着。 我听着这些话,想起了犬井学长。 因为已是第二次潜入而被认为不值得同情,于是被消除了记忆。 虽然现在还活着,却好像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变成了用稳重笑容一直说着『我,犬井,喜欢的东西是花田』这种话的恶心生物。 之所以对他施以那么严厉的处罚,是为了不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泄露到外面去啊…… 如果我被发现是男生的话,也会遭到同样对待吧。 「那么,麻烦的讲解就说到这里。现在开始《剑》的实践训练。首先,两人组成一组。」 一瞬间,在我周围的女生眼中都闪烁着光芒。 女生们一起说着「和我——」并向前探出身子。 将我的手腕紧紧地抓住。 「——和我一组吧,明知同学。」 ……橘美乃梨用不开心的表情小声地说着。 她的手死命地抓着我的手腕,感觉不可能甩得开。 其他的女生仿佛很失望般地垂下肩,和别的人组成了组合。 「……那么想和我一组吗?」 「真是蠢透了,那怎么可能啊!这可是为了监视你,不让你对别的女生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情。另外——」 「另外?」 「你还不会使用自己的《剑》吧?《铠甲》如果坏了的话,被人发现你是男生就完蛋了。为了不浪费会长给予的这份慈悲,首先由我来锻炼你吧。」 操场空间被同学们充分利用,组与组之间的距离非常地宽广。 「那么,训练开始。但是要注意不要受伤。」 在响女老师发出信号的同时,全员都将《剑》握在自己手上。 闪闪发亮的剑,被削减的短裙,露出的雪白大腿…… 正在观察着其他人实战训练的我,头忽然被人从后面用剑尖重重地刺了一下。 「好痛啊啊啊!?」 「集中注意力,你这个色狼。总之先摆好姿势吧。」 我一边揉着被刺中的后脑勺,一边看着美乃梨。 虽然因为有裙子挡着没有受伤,但还是觉得痛。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戳了别人的头。 我一边埋怨着,一边和美乃梨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峙。 虽然这么说,但是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啊!? 「那么,之后该怎么做?」 「首先取出《剑》。你曾经和美风同学战斗过吧,试着做一次和当时同样的事。」 「就算你这么说……」 那个时候我只是非常拼命,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的了。 总之先认真地『唔』一声蓄力试试,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是这样啦!《剑》是作为《骑士》的战斗方法的体现啊!你要做出你理想中的《骑士》动作——要展开想像,想像你的目标。」 理想中《骑士》的动作… …吗? 对于昨天才刚刚成为这间学校学生的我来说真是无理的要求啊! 但是抱怨也是没有用的,照她说的试着做吧。 右手向前伸,眼睛注视着前方。 我的目标,目标,目标—— 『——也可以说是一种后宫,您不这样认为吗?』 ……对了。 我作为骑士的目标——就是把美少女们的裙子脱掉——看很多的内裤最后让她们任我摆布! 也就是后宫!我要成为这个学校的骑士王! 瞬间,我手中强烈的金色光线集中在一起。 那道光线渐渐膨胀,无限制地变大。 「等……咦!?这个要怎么办!?」 「把它固定成剑的形状!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会爆炸的!」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我也已经压抑不住了……!」 「!?」 ……碰————————!! 随着爆炸声,以我为中心,产生了一条黄金色的火柱。 站在我附近的美乃梨发出了惨叫,被爆发出的火焰吞噬。 美乃梨的身体飞到半空中,接着,以仰躺的姿势轻轻地摔到柔软的人工草皮上。 「美、美乃梨!!你还好吧!?……嗯,呜喔——!?」 我赶紧跑向她身边,却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停下了脚步。 「好痛……你在做什么啦,笨蛋……」 美乃梨坐起上半身的同时愣住了。 ……刚才的爆炸让她的裙子整个碎裂,飞散在空中。原本隐藏在裙底下的纯白布制品,完全暴露在外。 而且上衣在裙子已经破碎无法抵销伤害之后,因为爆炸时的热度而烧焦,有一大半都被烧光了。 美乃梨丰满的上围因此显露了出来——!? 「咕啊!这、这真是百万吨级的破坏力……!」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我正在感动时,美乃梨用双手遮挡胸口 ,张口大叫……并狠狠地踢中了我的两腿之间。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从被踢的部分传来仿佛全身都要被撕裂般的剧烈疼痛。 骑士的《铠甲》只对胯下没有保护作用——响女老师的话语有如走马灯,在我脑中浮现。我、我太大意了…… 我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 〇 再睁开眼睛时,我仰躺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面。 从材质上来看,不是床,似乎是沙发之类的东西。 「咦……?我到目前为止做过什么事——?」 我神智不清地想要起身。 「……呜喔!?」 眼前出现一双大大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在窥视般,从近距离俯视着我。 「喔——!?」 我吓了一大跳,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这是什么?难道是恐怖体验?类似学校怪谈那种的!? 「南、南无阿弥陀佛、恶灵退散、eloim essaim、eloim essaim……!」 「……?你在说什么啊?」 从身后传来一道像是小女生的声音。 头脑混乱正在念着召唤恶魔咒语的我,忽然冷静了下来。 ——在我躺着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幼小的女孩。 是有着蓝色的中长发,眼神强势的女孩子。制服外套着帽衫,脖子上挂着大大的双筒望远镜。 怎么形容呢……好像一只猫。 装饰着动物耳朵的兜帽,和挂着铃铛的尾巴般的装饰。 这些穿着和小小的身体很相配,完全就像是一只猫。 「喂,你……!?」 「喵?看来你能够正常地说话了啊!趁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你从保健室那里绑架过来真是正确的决定呢!」 她握住了拳头,天真地摆出了胜利的手势。 ……总觉得刚刚从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口中,说出了不得了的话语耶!是我的错觉吗? 总之我先看了四周,这里是一间像是教室的房间。 和普通的教室一样有着黑板,桌子和椅子全部被移走,很煞风景。而且,漫画杂志之类的东西散落在地板上,非常地杂乱。 房间中心放置着一张脏兮兮的沙发,不认识的少女就坐在上面,以一副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看着四周。 「这里是哪里……?」 「喔呵呵呵,看来你非常地混乱啊!」 小女孩很有精神地说着,一下子跳了起来。 她来到我的面前,紧盯着我。 「怎、怎么了……?」 「喵?欸,你——想不想成为我的部下?」 「啊!?」 小女孩一下了笑了出来,为了俯视我而稍稍蹲了下来。 「是部下呀,部下!什么都听老大的,为老大做任何事情!啊,补充一下,老大是我!」 「不要!我知道部下的意思,只是你忽然说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咦?你这种态度真的好吗?这个,是什么呢?」 她这么说着,手上拿着某种东西,转呀转地。 那是——金色的假发。 我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立刻摸向自己的头顶……果然不见了。 「喂,你这家伙!还给我!」 我慌乱地扑上去,但被轻巧地躲开了。 小女孩和我保持着距离后退,脸上满是调皮的笑容。 「喵。我可是知道的喔?你啊,其实是男人吧?你和学生会长那家伙打架,而且还被委员会长盯上了。」 全被说中了,我无话可说。 按照美乃梨说的话,普通的学生应该不知道我的秘密。 这么说的话,这个小鬼到底是……!? 「不要这么紧张啊,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喔!和学生会长打架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做得出来的啊……所以,成为我的部下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那还用说吗?因为这样好像很有趣。」 小女孩玩弄着金色的假发,理所当然地说着。 「那你就选择一下吧,是当我的部下,还是不当?当然,如果你不当我的部下,那大家都会知道你是男生的事情哟~」 ……这下可棘手了。如果我是男生的事情暴露的话,也会对帮我隐瞒身分的美乃梨和儚音造成困扰的。 「等、等一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是男生!?」 「喵?我吗?」 小女孩指着自己,侧了一下头。 「问我是什么人,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吧?确实,名字是很重要的呢!」 她擅自像是认同般地点点头,走到了教室前面的黑板前方。 她拾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些什么。 「……好了,你读读看这个。」 ——『紫村阳茄子』。 黑板上只写了这个。 这个是名字吗? 「快读啊!」 「不要!为什么忽然变成汉字问答了?」 「快点读!不读的话就把你是男生的事泄露出去!」 真是不讲道理。 但是被她抓住了把柄也无法反抗,所以只好回答她了。 「呃紫村nasu(茄子)?」 「你说谁是nasu (茄子)啊!」 她狠狠地击中我的后脑勺。而且她好像说着似是而非的关西腔。 「好 痛啊!没必要打我吧!」 「因为你把我的名字念成nasu (茄子)了啊,这个笨蛋!到紫村为止是正确的!错误的是名字!看着,给我看好了?在蔬菜之前可是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字啊!和蔬菜一起念的话会更可爱的!好了,再念一遍!」 我用手摸摸嘴边,稍微思考了 一下。 「唔——……hi……hi……不,是you?我知道了,是younasu。」 「我是西洋梨(younasi)吗!」 我又被揍了。好像念错了呢! 「什么是『younasu』啊!是西洋梨的朋友吗!茄子就是茄子,是永远不会变的!不,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乱说的而已!」 「好痛……可恶!不会念也没有办法啊,我投降。快点告诉我怎么念吧。」 「啊啊?什么嘛,真是没有毅力。」 小女孩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耸耸肩。 「我的名字是紫村阳茄子。是hi、na、ko!下次再叫我nasu就判你死刑。懂了吗,你这个笨蛋!」 「唉……嗯,算是懂了……」 「算是懂了!?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算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你很吵耶,茄子。」 「呜啊!不要叫我切、切子啊!」 小女孩气到舌头打结,向我攻来。我单手按住了她的头部。 ……还是茄子叫起来比较方便啊!我觉得自己好像以后都会这么称呼她了。 「喵呜……你这家伙???!被威胁了还这么神气!明明是我的手下——」 「没有人答应要当你的手下吧……话说回来,关于这件事,要不要讨论一下?我连你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闭嘴!像你这种会顶嘴的手下,我才不会理你呢!而且还用蔬菜来称呼我!我要揭发你,绝对要揭发你!」 「——啊!」 从我手中逃走的茄子,飒爽地转身,跑向了出口。 「笨——蛋笨——蛋!我要让你后悔反抗我——喵呀!?」 ……不过她因为边回头边向前跑,所以脸用力地撞上了紧闭的大门。接着就边惨叫边往后倒下了。 「呜咕咕……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门是大笨蛋!为什么要在那里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别硬是要冤枉门啊!你没事吧?」 我走近倒下的茄子身边,忍不住惊叫一声「呜喔」。 ……她跌倒的时候,裙子整个都卷了起来。 嗯,虽然这种既是笨蛋又是幼儿体型的家伙的内裤,我看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有意思的是,内裤上印着紫色的蔬菜图案呢!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你虽然说了那么多,不过还是很喜欢茄子嘛!没想到连内裤都是茄子的图案啊……」 「什,什么呀!?」 发现内裤被我看光光了的茄子,双眼含泪,面红耳赤。 她拉着自己的裙摆,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我。 「不、不是、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是妈妈硬是买给我的,所以我才不得已穿上它的!」 「喔,也就是说,你的内裤都是妈妈买给你的罗?」 「喵!?才、才不是呢呜……呜……去死吧,你这个混蛋!」 好像是想不出什么能反驳的话语了,她说出现在连小角色也不会讲的耍赖台词后,便立刻冲出了教室。 留在教室的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金色假发,叹了口气。 「那个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离开了教室。 〇 回到教室,时间已经到了第四堂课结束的时候。 才刚刚打开教室门,我又被一大群女孩子包围住。 「身体还好吧,沁桂姊姊?」 「我们都很担心姐姐大人喔!」 「啊,这个是上课笔记的复印!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用吧,姊姊大人!」 「咦,啊,好的。谢、谢谢。」 不知不觉中,我被大家冠上了『姊姊大人』的称号…… 虽然被人这样称呼觉得很奇怪,不过被女孩子倾慕的感觉也不差啦……但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我就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分了。 「对了,沁桂姊姊,接下来要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吗?」 「食堂?……啊啊,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啊!」 回过神,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志弦女子学园在校舍和宿舍都有专用的食堂,这是事先从美乃梨那里听来的。学生们几乎都是到那个食堂去吃午饭。 我在女生们闪亮亮的眼神注视之下,环顾着教室。 接着,随即看见坐在最后一排、有着一头蓬松栗色头发的女孩子,正摆出一张臭脸。 「……抱歉,谢谢你们邀请我,但是我已经有约了,下次吧。」 『咦~~~~~~~~~~~~』 我反覆地道歉,然后发出了谁都听不见的小小叹息声。 然后,我朝着教室后方走了过去。 〇 「为什么要拒绝别的女生的邀请?」 「我只是希望至少吃午餐的时候能够放松一点啦!」 「哼,那你也要体谅被迫来陪你的我啊!」 食堂在校舍的一楼。 我们选择了最里面的桌子,面对面地坐着吃饭。 食堂是自助式,中间放着好几个大盘子,可以随便选取自己喜欢的食物。当然全部都是免费的。实在是太豪华了,我再次被这所学校吓到了。 「……话说回来,你没有受伤吗?」 「咦?」 「我在问你有没有受伤啦。第一堂课的时候因为我引起爆炸,害你被卷进去了吧?没有留下烧伤或是疤痕吗?」 在我担心的询问下,美乃梨停住了拿着叉子的手。 「……没事,放心吧。虽然制服破了,但是我没有受伤。」 「什么啊!唔,该怎么说呢……对不起。」 「什、什么嘛。你道歉的话,反而让人觉得恶心。明、明明看到别人半裸,就露出很开心的样子。」 「哪有开心啊……总之,我差点就让你受伤了,我所能对你说的话,就只有直接道歉了。」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重重地低下了头。 「下次我会注意的!绝不会让你再次陷入险境了!」 我道歉的话语回荡在食堂中。 几个学生讶异地转过头来看我。 「笨、笨蛋!不要忽然说这么奇怪的话啊!」 「不是奇怪的话,是很重要的话。」 「好了!我原谅你了,话题到此为止!」 美乃梨的脸红红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也没有必要这么塞吧?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被美乃梨原谅后,我总算是安心了。我点了点头,并将头抬了起来。 我静静地继续吃着午餐,而美乃梨还是红着一张脸,并往我这里紧盯着看。 「蔬、蔬菜……」 「什么?」 「我是说蔬菜啦!你啊,别因为是自助取餐就夹一大堆肉啦!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美乃梨突然开始大吼大叫的。 的确,我的盘子中全都是培根、香肠这些肉类。 「也要多吃蔬菜啦!」 美乃梨伸出手,用叉子叉了一个小番茄凑近了我的嘴边。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叫我把这个吃了吗?」 美乃梨的举动就像是恋人间那种喂食的动作,这让我感到有些困惑。 迟了几秒才和我想到同一件事的美乃梨,脸红得都要冒烟了似地。但是,如果这时她将叉子撤回去的话,气氛应该会变得更尴尬吧。 「对呀!快点吃!」 「但、但是,这样不是很像间接接吻吗——」 「别管了,快给我吃下去!」 这家伙已经自暴自弃了啊…… 我看着伸到我面前的小番茄——然后顺着看向她的脸。 ……小巧而鲜艳的嘴唇。 一想到等等我就要用碰过那双唇的叉子大快朵颐的样子,就不禁心跳加速,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 在幼时玩伴中,美乃梨无疑是最可爱的女孩子,不在意她是不可能的吧。 我一边困扰着,一边张开了嘴。 拿着叉子的美乃梨依然红着脸看着我。 慢慢地,美乃梨的小番茄接近我的嘴边—— 「——发现热恋现场。这不正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吗……」 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冷淡的女性声音。 我们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并缓缓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站着一位穿着围裙的优雅女仆。 她有着高挑的身材,以学生来说过于成熟的面孔,是个绑着马尾的美女。 此外,她的双手还握着一把扫帚。 「清、清中美风!?」 「……请叫我美风,领主。您已经把我打得体无完肤,并将我的地位完全剥夺了。若您要称呼我为『仆人』、『母猪』或『肉奴隶』也没关系的。因为我是绝对服从主人命令的女仆榜样。」 「你真的觉得这样没问题吗!?」 毫无廉耻心的女仆——清中美风,用冷淡的表情问道:「是这样吗?」每次我都会被这家伙粗线条的个性给吓到。 「美、美风……有什么事情吗?」 和我一样动摇的美乃梨结结巴巴地询问道。 美风说着「喔喔,是这样的」,并拍了拍手说道: 「我有紧急的事情必须要跟领主报备。是关于委员会职务的事。因为今天下课后就要开始工作了,所以请您于放学后的班会一结束,就赶快到校舍的正门玄关来。」 「什么?我、我也要参加?」 「嗯,这可是多亏某人的功劳,破坏了别人的《领地》,导致环境保护委员会陷入了必须以自己的领地来赔偿的困境了。说实话吧,现在环境保护委员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这时候不卖力点工作,彰显一下存在感的话,校方或许会将我们判断为『不需要』的部门喔!」 美风那充满责难的视线刺穿了我的胸口。 ——《领地》。 在这个学校里,可以让学生自由使用的空教室,就称为《领地》。 领地有特定的使用者。学生间互相战斗,胜利的一方可以使唤对方并得到对方的领地……这些是从美乃梨那里听来的。 也就是说,只要取得愈多胜利的话,就能自由使用大多数的空教室,别的学生也会成为自己的部下。这就是学生们拼了命地彼此刀剑相向的理由。 随意踏入别人的领地,还大肆破坏了墙壁的我,必须以环境保护委员会长的身份来赔偿对方的领土。 当然,身为环境保护委员会一员的美风也要加入赔偿…… 说白一点,现在我在她面前是抬不起头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照办就可以了吧。」 基于以上原因,我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接受了。 这时…… 我忽然觉得身上有点重。 什、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抱住我? 我惊讶地回头看——发现是一头亮丽的银色头发映入眼帘。 「午安……庆贵。」 紧贴在我颈边的,是五官有如洋娃娃般端正的银发美少女。 这个人物,我非常熟悉。 「……你在做什么?」 「嗯,在撒娇。」 虽然是很可爱的台词,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感情。 这个女生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响女儚音。把我打扮成女生转入这所学校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儚音晃动着悬空的双脚,双手吊着我的脖子。 「很重耶,这样我很伤脑筋喔。」 「别在意,可以把我想成是锻炼身体时用的哑铃,或许就会好一点了。」 「喔喔!那背上感觉到的那种柔软蓬松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别在意,把它想成海绵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害羞了。」 「拜托你害羞一点好不好啊!」 还是和平时一样,是我行我素、悠哉悠哉的女生啊! 就算你说不用在意,我还是会在意的喔,毕竟这是美少女的体温啊! 「呼——呼呵呵呵,学生会长真是又天真又黏人呢!变成以前完全无法想像的少女了呢!」 「……欸,美风啊!虽然你用抽搐的笑容说着描述家族情感的连续剧中常有的台词,但能不能请你赶快把对着我们的机关枪收起来呢?」 也不管儚音还在我的脖子上吊着,美风此时正用扫帚上的枪口瞄准我。 美风拿着骑士的剑《七秘剑=扫除枪》……好像是这个名字。除了清扫庭院外,也能清扫那些阻碍自己的家伙,真是一石二鸟的好道具啊! 现在也是,那把从扫帚柄伸出的口径三十公厘的机关枪,正充满杀意地对着这边。嗯,没错。 「唉呀,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因为这个场景太使人欣慰了,才会这么不小心。毕竟我是看到※月九连续剧高潮剧情时会嚎啕大哭的纯真女仆。」(编注:指日本周一晚上九点播映的连续剧,大部分是爱情剧。) 「这不是欣慰,而是单纯的嫉妒!」 「您真是爱说笑。这只不过是想要把飞到您额头上的苍蝇射杀而已。」 「在苍蝇被杀掉以前我就已经死了!」 真是的……这女仆也太恐怖了吧! 「再说,你啊!平常明明只是个狂说黄色笑话的淫乱女仆,为什么一说到儚音的事情,你就这么激动啊?」 「学生会长大人是特别的,她不是您这种变态的禽兽能够染指的存在。老实说吧,就算以我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品,也要保护学生会长不被您的魔爪侵犯——那么,我现在就脱吧。」 「为什么!?」 说完,美风就将手探进裙子里,缓缓地开始脱底下的衬裤。我和美乃梨立刻冲上前去阻止她!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美风!会长也是,快点从庆贵的身上下来吧!」 「不要。」 「不要!?喂,不要是什么意思啊!」 抓着儚音双肩的美乃梨,为了把儚音从我的身上拉下来而使尽全力。 儚音摇着头,坚持不打算松手。 「呜哇!别、别连我也一起拉啊!」 「我也没办法啊!会长她不松手啊!」 「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啊!?」 「少、少啰嗦啦啊啊啊啊啊!!」 「请交给我,美乃梨大人。首先请美乃梨大人从这里离开——」 「总之你就是打算要枪杀我吧!?快打消那种念头啦!」 「听我说啦,会长!马上就要上课了!」 就在美乃梨大声喊叫的时候,食堂之中刚好 响起了上课铃声 午休时间结束了。从远处观望着我们打打闹闹的一般学生们,慌慌张张地开始收拾碗盘。 儚音发出似乎很不服气的声音,松开了我。 「时间到了,可惜。」 这样说着的儚音,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总觉得听起来有点寂寞。 看到女孩子露出那样的表情,真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啊! 我像要安抚她似地拍了拍儚音的头顶。 「别露出那么消沉的表情嘛,等等再一起玩吧!」 「……嗯,约好了喔!」 点头的儚音,声音也变得稍稍开朗了。 就在我满心欣慰地看着那样的儚音时,突然感觉到身旁传来一道忧郁的目光。 「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 明明就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表情啊! 美乃梨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那么,我先走了。下节课不要迟到了喔,沁桂?」 抛下有点挖苦意味的话之后,美乃梨快步走出了食堂。 怎么了啊?她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啊?我完全搞不懂。 「庆贵……很抱歉。」 「啊?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不对,也许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儚音又变回之前那样失落的表情。 「美乃梨她啊——非常重视庆贵。」 「啊?她对我?……不会的,就算天地翻转过来都不可能啦!」 我挥手表示否定,而儚音忽然揪住了我的裙子。 「儚音?」 「庆贵,约好了喔。美乃梨是个坚强的孩子,但是同时也很软弱。要是碰上了紧要关头……庆贵要好好地保护她。」 我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认真的眼神。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儚音满足地点了点头,并绽开了笑容。 「那么,拜拜,庆贵。」 说完,她便转身和美风一起走出了食堂。 被留下的我,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每个人都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〇 「那么,就请多多关照了。」 终于放学了。 我慢慢地走到学校的正门玄关,从美风的手中拿过了铁桶和拖把。是很正常的清扫工具呢,真令我意外。 「学校的扫除工作,一般来说不是学生自己来完成的吗?」 「当然。但另外还得再加上我们认真的清扫,为学校的卫生管理而努力。这就是环境保护委员的责任。不用说,范围就是志弦女学园的整个校地。」 「不、不会吧!」 你以为整个学校有多大啊,你这女仆。 「不过,除了你之外的委员们呢?全部都由我们两个人来做吗?也太辛苦了吧?」 「其他的环境保护委员吗?……不,没有其他人了。毕竟是这种工作。」 「啊,说得也是呢……」 放学后的清扫——做这种无意义工作的委员会,是没有人愿意做的吧。毕竟光是因为决斗这个制度,这间学校就乱成一团了。 「所以,现在这个委员会只有我和领主两个人。领主才刚刚来到这里,所以只需要负责主校舍,我负责其他的部分。」 「其他全部都是你来做!?你做得到吗,就一个人!?」 「像主校舍这样的范围,大概十五分钟就可以全部清扫完毕了。」 「不可能的吧!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啊!」 「因为我是『女仆』啊。」 虽然美风说得如此轻松,但是光打扫主校舍就够辛苦的了。 学校食堂的晚餐时间,我记得是七点……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如果问我能不能做完的话,我一定会当场回答『no』的。 「主校舍中也有《领地》。基本上只需要清扫走廊和学生共同使用的教室就可以了。不要轻易踏入别人的领地,这点请您特别注意。」 留下这个忠告后,美风便向其它的校舍走去了。 我也不能这样耗下去了,马上拿起水桶和拖把开工吧。 首先是一楼的走廊。来回看了看,好像不用特别清扫。平时学生们似乎都好好清扫过了。但为了防止那个下流却非常挑剔的女仆因为一粒尘来找我的茬,我还是擦几下吧。 「转入女校也不完全是好事嘛!因为是千金小姐的学校,课程水准都很高,而且还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 我想着这些悲观的事情,结束了一楼的清扫。接下来是二楼了。 我重新打了水,向楼上走去。 ……我一抬头,发现台阶处站着一个学生。 这个学生脚边放着堆成小山的箱子,在台阶上不安地扫视着四周,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将铁桶和拖把放在一边,走到了她的身边。 「哟,你怎么了?」 「——咦?」 学生一边往我这边看,一边发出了悲鸣。 我有点被打击到了……果然应该放着她不管比较好吗? 「抱歉,没什么事情,不用在意我。」 「啊……请、请等一下。」 准备离去的我,因背后一道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止步。 「……怎么了?」 「那、那个……怎、怎么说呢……抱,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啊?」 「因、因为……我、我、你……只是看到你的脸、就、就大声叫了出来……你觉得受伤了吧?」 少女用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我,随后低下了头。 看着这样的少女……我觉得意外地感动。 真是单纯的女生啊!只因为发出尖叫声就向我道歉,真是了不起!我认识的人都喊我『变态』、『野兽』,没想到能够这样对我的人也是存在的啊! 「没关系的,不用在意。」 「谢、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啊……」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重新打量她之后,才发现她的脸蛋还真是可爱呢!七三分的短发,有一种大人的成熟感 唔,就是这个啊!这才是『在千金小姐学校上学』、『有钱人家』、『高尚的女子』!我都想给现在已故的犬井学长见识一下了啊!啊不,学长还没有死! 「话说回来,你刚才就站在这里,怎么了吗?」 听到我的询问,少女惊恐地缩了 一下身子。 「对、对不起,我挡到你走路了吧?」 「不不不,我没有这样想喔……你一个人搬这么多东西不麻烦吗?」 我瞥了一眼她脚边的箱子——仔细一看像是急救箱。 少女游移不定地点点头。 「我、我是保健委员,这、这个是要放在各个楼层急救室的药。」 「急救室?」 「是、是的。这、这个学校有战斗的制度,比、比起别的学校,这里会有更多人负伤……为、为了能够立刻治疗,所以每个楼层都有急救室。」 确实,虽说是有裙子的保护,但都是拿着凶器互相挥舞的战斗。 一定会有很多人受伤吧。 「然后……你因为无法一次搬完,所以正在伤脑筋?」 「我、我想说来回几趟就行了,但、但是、我、从以前开始身体就不好,全部搬完的话,体力大概无法负荷……」 嗯嗯,我明白了。怎么说呢,你很需要救护吧。那么,就让 我来救护你——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好,我知道了。我来帮你搬吧。」 「咦?」 「反正我也要上楼,这样你就只需要搬一次就可以了吧?」 「但、但是、这样就给你添麻烦了……而且还占用了你的时间……」 「没事的,我说没关系,你就不用担心了。两个人一起搬的话会比较快,对吧?」 看到我的笑容,少女像是很害羞似地涨红了脸,并低下头去。 「就这么决定了,那我们开始吧。」 我拿起大部分的箱子,打算将它们全部抱起来。 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起了剩下的那一个急救箱。 「行吗? 」 「没、没事。这、这是我的工作。这、这种程度的小事,当然得好好做。」 真是坚强的女孩啊!于是少女走在我前方,我们开始爬楼梯。 「那、那个……」 少女突然朝我搭话,压低身子的我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差点就将抱满两手的急救箱摔到地上去了。 「抱、抱歉!吓、吓到你了吗?」 「没有……心不在焉是我的错。你还是继续说下去吧。」 我心中的罪恶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惩戒好色的自己,我把头用力地撞上急救箱。少女见状,变得胆怯起来。 但是,她还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说: 「其、其实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只是你、你的我只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而已。」 「名字?我的?」 「如、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真是谦虚的问法啊。 名字……吗?如果只是这个的话那就好办了。 就报上我的名字吧——才刚这么想,我的思绪就中断了。 等等?据美乃梨所说,现在我应该是被当做女孩子看待的吧。 于是—— 「——明、明知……沁桂……」 居然要经过思索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一瞬间,我觉得我实在太悲哀了。 在可爱女生的面前,却不能说出本名!虽然说是为了不暴露男儿身的办法,但实在太可惜了!虽然事到如今才抱怨也没什么意义,但是这个『沁桂』到底算什么!?好恶心啊! 我总觉得现在的我已经能流出血泪了啊…… 我用毫无活力的脸看着她。 「明、明知……沁桂。很、很好听的名字啊,谢谢你帮助我。」 虽然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尖锐,但是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的心中一下子洋溢着暖意,『假名很逊』、『不能报上本名』之类的琐碎问题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不用谢,你的名字呢?」 「我、我吗?我叫细……仓城细」 细就像她的人一样,是个纤细的名字呢! 我为了不忘记这个名字,将它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这样就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也解除了紧张感,于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并走向各楼层的教室。 将最后一个急救箱放置在架上,我们离开了教室。 接着,细转过身,和我面对面。 「今、今天非常感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放在心上,我也很开心。」 「是、是的,我也是。」 笑出声的少女,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用手捂住了嘴。 「这、这样啊!至、至少、让我给你个回礼吧。」 「回礼?啊啊,不用了啦。我不是为了谢礼才帮你的。」 「但、但是……这是我的心意。」 因为这句话太过真诚,结果我就不由得点头答应了。 细将手置于胸前,做了几次深呼吸,似乎是想让心情冷静下来。 「请、请吧。」 唦的一声,她将右脚伸到了我前面。 时间静止了。我不明所以地来回看着少女的脸和伸出的脚。 「……啊?」 「就、就是说,这、这是帮忙的……奖励。」 奖励?伸出一只脚?还有『请』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 我的大脑中飞快地闪过残酷的画面。 等等,冷静下来,这么乖的孩子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伸出一只脚可能只是为了让我看看破掉的袜子而已。只要她没有说出『舔我的脚』这样像女王陛下一样的话,我就不会承认这个现实的—— 「请舔、舔我的脚。」 (出乎意料的幻想居然成真啦啊啊————!!) 我的两腿失去力气软了下来……还给我,把我那持续了数分钟的温暖感动还给我啊! 心里发着各种各样的牢骚,但是稍微有点心动这一点,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种举止可疑的个性,以及女王大人般的行动所造成的落差感,触动了我心里的某个奇怪的开关……可以舔吧?我可以舔吧? 我的身体无意识地前倾,然后慢慢地把脸伸向她的脚前。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细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没错,就是这样……庆贵大人。」 「……!」 咦?刚才是叫了我的本名吧…… 正当我因为惊讶抬头看向她时…… 「——你在干什么啊笨蛋!」 唰的一声—— 一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刺向我趴在地上的屁股。 「啊——————————!!」 这股从肛门延伸至全身的强烈冲击! 我发出了高分贝的惨叫……随即失去了力气。 「吾之一生……未留遗憾……咕噗!」 「你这辈子根本就只有遗憾啦!好了,给我站好了!」 从我正上方发出声音的人,拎着我瘫软垂下的脖子,硬是把我拉了起来。 栗色头发的美少女用那双橡果般的眼瞳瞪着我。 「美乃梨……美乃梨吗?」 「真是的,本来想说来视察一下你是不是在认真工作,真是无可救药啊……你这变态色魔!」 「喂!?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我抱怨了一下。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美乃梨临时介入的话我就危险了。我似乎直到刚才都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催眠术里。嗯,就当做是这么回事吧。 我们同时看着疗立在那里的少女,仿佛在和她对峙一般。 那个女孩子似乎对周围的气氛都感到畏惧。 「美、美乃梨……」 「你好像很执着于这个笨蛋啊,保健委员会长?」 「保健委员会长?」 此时,我用惊讶不已的声音介入了二人的对话。 美乃梨转眼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对,她就是这所志弦女子学园的十二委员会之一的首领——仓城细。她可是入学不到一个月就当上委员会长的厉害人物。」 「真的假的?明明看起来一副虚弱的样子……?」 既然是这所学校的委员会长,就代表她和最初的美风一样,是为了报儚音的仇而盯上了 我。也就是说…… 「既然是委员会长……那么,你是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才来接近我的吧?」 「看来是呢!」 美乃梨迅速地回答,印证了我最不愿成真的假设。 美乃梨与现在也是泫然欲泣的保健委员会长·仓城细对峙着,她那浑圆的眼中透出了复杂的神 色。 「美、美乃梨……你、你为什么要说着那么过分的话来、来妨碍我呢?明明我只是想和庆、庆贵大人成为朋友而已。」 「朋友?真是可笑呢,细。你一直都是这样,难道就不能普通地和人打交道吗?你这烂戏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难道她是……美乃梨的朋友? 「美、美乃梨,你不会懂的。我、我很弱小。难、难道弱者不、不能寻求他人协助吗?像、像我这样的人,想、想要在这所学校存活下去,就只能想办法找到强大的朋友了啊!」 「不对,我不是要否定你的想法啊。但是,你所追求的,绝对不是像朋友那样对等的关系。」 真受不了。这两人把我晾在一边,自己闹得挺开心啊! 以强势的态度牵制对方的美乃梨从细身上别开了视线,一把拉住我的手说: 「走了,庆贵,赶快离开这里!」 「啊,喔?」 细则用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正要离开的我们开口道: 「等、等一下啊……!我、我还……」 「啰嗦死了,细!」 「你、你们不想要领地吗?」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细扯开嗓子大叫。 质问的对象并不是美乃梨,她看着的人是我。 「我、我可是知道的!环、环境保护委员会现在正为领地缩小而头疼!你、你难道不想要扩大地盘吗?」 领地。这个词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庆贵大人……如果您需要领地的话,我、我们保健委员会可以为您准备。领、领地难道您不需要吗?」 虽然很对不起美风,但细的条件的确很有诱惑力。 她确实是仿佛对我施加了催眠术般,企图对我做些奇怪的事。 但同时,她也坦白想要和我做朋友。说不定她真的会为我准备领地吧。 「庆贵,不行!」 美乃梨的喊声在走廊中回荡,不过已经太迟了。 我点点头,对细的发问表示了肯定。 ……刹那间,我感觉到她那张软弱的表情,变成了坏心眼的微笑。 与此同时,有无数的黑影从暗处冲了出来。 黑影以我们为中心绕圏,把我们围了起来。 〇 「什……!?」 带有强者风范的《骑士》们,以整齐归一的行动断了我们的退路。 我和美乃梨立刻背靠背地摆出了应战的架势。 「这帮混蛋,究竟是哪冒出来的啊?」 「多半从一开始就藏起来了吧。应该是直到细得到与你决斗的信号前,都一直埋伏在这附近吧。」 「难道说……是刚才的问答吗?关于要开打的话,我可是一句都没说过啊!?」 「要取得《领地》,就必须和对方决斗并取胜,或是加入对方麾下。你刚才傻呼呼地点头,就等于是表示『要开打』的意思了。」 有种被骗了的感觉……想到这里,我的表情便苦闷地皱成一团。 保健委员会长仓城细,战战兢兢地扫视着自己身边的部下们,开口问道: 「你们要保护的是什么?」『——弱者!』 「你们要拯救的是什么?」『——弱者!』 身为领主的她如此询问,骑士们则拔出剑如同合唱一样大声地回应着。 巨大的咆哮声使整个走廊震动不已! 「那就基于这信念行动吧!以保健委员会之名,击败强者,并给予他们名为败北的治疗吧!」 以这句话为信号,我们周围的影子们开始动了起来! 攻击的速度比想像中还要快。 从水平方向挥过来一道斩击——我因防御稍迟一步而被砍中了侧腹。 「呜……!」 我的裙子按照受伤害的比例而被削减了。 美乃梨一剑挥开正面的斩击,突然拉过我的脖子,转身迎击背后的敌人。 虽然砍了其中一人一刀,但美乃梨自己也两败倶伤地挨了一击。裙子破损,屁股就那样顺势露了出来! 「喔……今天是乳白色吗?」 「别给我趁机乱看啊!」 「啊痛痛痛!我、我开玩笑的,别拿刀捅我!」 实际上,我们根本连内讧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挡住第一波的攻击,我和美乃梨的裙子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特别是掩护我的美乃梨,内裤的下半几乎已经全露出来了。 「这帮家伙……挺厉害的啊!但是这不是摆明了以多欺少吗?校规没禁止这种情况吗?」 「如果这是委员会成员间的战斗,那当然就会被用『战力差异』一笔带过。应该说,我明明不是环境保护委员,却在帮你战斗,反而是我这边的问题比较严重。」 「啥?那你这样没问题吗?」 「不能这么说吧,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会被瞬间秒杀的吧?」 「呜……无法否定……我还真是丢人现眼啊……」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尽力保持平常心,然后稍加思索。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想要取胜的对策,以我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能想到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个,美乃梨……」 「怎么了?」 「几秒钟就可以了,能帮我拖住周围这些家伙吗?」 美乃梨听到这出乎意料的要求,睁大眼睛看向我。 我们剩下的胜算,只有甩开敌人前方人墙去打倒统领这个团队的首领。也就是说……只有全力针对仓城细了! 美乃梨似乎也马上察觉到我的意图,于是点了点头。 「这个人数虽然有点麻烦,不过……十秒左右大概可以。」 「这样就够了!那就交给你了!」 「了解!」 同时,美乃梨把自己的剑立在面前。 「——《舞剑=飞燕剑》拔剑!」 美乃梨的剑随着高昂的声音,从剑尖开始宛如爆炸般绽裂开来! 四散的刀刃碎片泛着白色的光芒,在美乃梨的背后汇集起来—— 「!?」 出现在眼前的是纯白的双翼。 这并不是普通的翅膀,而是由细小的剑刃所构成的羽翼,这毫无疑问就是她的《剑》。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就是美乃梨的剑的真面目吗? 「喂!别发呆!要上了,庆贵!」 「啊,喔!」 美乃梨展开翅膀大力地挥动着,在空中舞动的同时劈斩着周围的敌人。 因为这个是广域攻击,所以实际上与华丽的外表相比,攻击的伤害并不是很大。保健委员们的裙子都只是被削减了几公分而已。但是这已经制造足够的机会了。 我直直地向前冲,然后跳向天花板。 拜铠甲对肉体的强化所赐,我轻松跳过了被美乃梨的攻击而愕然的敌人头顶。 然后在敌群的背后安然着地。 在我抬起头的瞬间,面前一脸懦弱表情的少女抽搐了一下。 细浑身发抖地慢慢后退着。 「不、不要」 「不好意思!我要打倒你!」 我握住拳,向前迈步。我与对手仅仅相隔跳跃一步的距离,要碰到她根本用不了几秒钟。在这几秒的时间里,走投无路的她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 「愚、《愚剑=屈服刀》!拔剑!」 细的手中溢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第三话 金色之剑 ……她站在房门前,做了一次深呼吸—— ——然后带着坚定的神情敲门。 门从另一边打开了。出现在门后的是用发夹夹住短发的少女。 少女似乎早知道她会来访,于是无言地退到一边,让她进入房间。 一进入室内,独特的酒精味便窜入鼻腔。 八成是消毒药水散发出来的味道吧。 房内的摆饰十分整洁,墙边的柜子里备齐了各式各样的药瓶。 「……美、美乃梨。」 没事可做的少女,突然对她搭话。 她停止观察房间,重新看向少女。 「你、你午休时在走廊说的话,是、是真的吗? 」 面对少女的质问,她带着毫不犹豫的表情点头。 「透过自己的剑,才能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强大便是正义』……这就是这间学校的规定。所以我要遵从骑士的规定来阻止你。」 其实她应该正因为不安而感到害怕才对,不过她有着克服恐惧、坚持战斗的坚强意志。 少女觉得这样的她很耀眼……甚至让人感到嫉妒。 「你好狡猾……明明这么强……那个人却还要照顾你……」 少女突然脱口说出的喃喃自语,她并没有漏听。 她在做完全盘考量之后,开口说道: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就来分个胜负吧?我捍卫我的想法,你捍卫你的想法——因为我们彼此都不会有丝毫让步!」 〇 我觉得一切都很完美。 整理好的物品,擦干净的窗户,除掉毛球的地毯。 望着自己努力的成果,我——明知庆贵,满足地点头。 哎呀,真的是好辛苦啊!一开始房间一副垃圾场般的模样,对照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呵呵,我可是被邪门歪道的女仆锻炼过呢,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再见了,可恨的 、房间灰尘啊,我不会忘记你们那让人难以呼吸的威力……」 「干得好啊,沁桂!」「……呜啊!?」 我正因愉悦而笑个不停时,腹部却被一记飞踢给踢中了! 我被踢飞,一头撞进了堆积在角落的杂志山里。 「茄……茄子————不要在房间里乱来!灰尘又开始乱飘了啊!」 我迅速地起身,大声怒吼。把我踢飞的人——茄子的脸上浮现着调皮的笑容,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 「这种小事就别在意了啦,沁桂。你有没有看到我漂亮的飞踢啊?简直像是突破了球门柱的超棒射门,对吧!」 「要这么说的话,不是球门柱,而是球门网吧?球门柱在物理上是无法突破的。还有,今后严格禁止你把我当成球来踢。」 「咦咦……小气鬼。」 「一般来说,拒绝被踢的人是不会被称为小气鬼的。」 「不要顶嘴。这可是我的领地,你是我的手下,是我让你住在这里的,你只要乖乖地服从我的命令就好了。女仆现在去教职员室办理手续了!」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美风那家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咪咯咯,真让人期待。女仆怎么还不快点回来啊。」 茄子因兴奋而做出的动作,就像是在等待圣诞老人的小孩子一样。另外,她的嘴里还说着「好兴奋喔」,让我不禁觉得她有点可爱。 不久之后,有人敲着教室的门。 茄子很高兴地跳了起来,啪哒啪哒地冲到门边。 「喔,快进来快进来!不用客气!」 「失礼了。今天您也像只猴子一样,吵得很,声音真是刺耳呢,茄子大人。」 获得茄子的许可进到教室里的人,不出所料正是清中美风。 今天的美风穿的不是平常那件厚重的连身围裙,而是跟一般学生同样的制服,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 「全都办好了吗?」 「是的,全部的手续都顺利地完成了。」 美风将手伸进裙子里,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咦,等一下!?你怎么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啊!美风把取出的纸张小心地打开,拿到让我和茄子也能看得清楚的高度。 我们眯着眼,确认纸上的内容。 「……咦?」 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美风所取出的文件,是像成员表之类的东西。 团体名称那一栏写着『环境保护委员会』。 然后下面那一栏,上面竟然写着…… 『委员会长兼教室负责人:明知沁桂』。 我不可能看错,上面的确是这么写的。 「咪呀!?女、女仆!为什么我变成委员会的成员了!?」 茄子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惊愕的表情。 美风一脸镇定地点点头。 「您希望让我们停留在您的领地里,因此,我让您加入了我们环境保护委员会。」 「我是说要让你们当我的手下!我在上,你们在下!这下子,我不就变成了沁桂的手下吗!」 「请您别强人所难了。志弦女学园的校规里没有『手下』这种制度,要让我们留在这里,就只有跟您属于同个团体了。然而您却没有所属的团体,因此我就把您拉进我们的委员会了。」 「那就让我当委员会长——」 「那又是强人所难的要求了,委员会长的宝座是属于明知沁桂的。」 这叫不合理的胜利。在茄子叫美风去办手续的时候,就注定茄子要失败了。 所有计划全都化为泡影的茄子,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很不甘心似地变得泪汪汪地。 「呜喵喵喵喵喵喵喵??????????????????!」 「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请您不要哭泣。不过,我已经尽可能地以接近原本的状态来实现您的愿望喔?您应该感谢我才对。」 「罗、啰嗦!我才不管什么校规呢!你这个笨蛋女仆——————!」 茄子滴下了眼泪,跑过来抱住我的腰。 我耸耸肩,露出拿她没办法的神情,抚摸着她的头。 「喂……你说的虽然很合理,但是这样对她而言也太过分了吧?这里原本就是她的领地,这样简直就像从她手上骗过来一样。」 「这不是骗,是公平的交易,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 「而且这次我也做了最大的让步,证据就是我把副委员会长的职位让给了茄子大人。现在我因此降格,成了一般委员了。像我这样从升等路线一路直线滑落的骑士,应该很稀有吧。」 美风似乎是真的很不高兴。 她原本是这个委员会的会长,自尊会受伤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懂了,你做得很好,但是下次你要做这么重要的决定时,请先跟我商量。你虽然嘴巴很坏,可是却会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人。这是我这个委员会长所下的命令。」 原本鼓着双颊的美风突然皱起眉头,回望着我。 「……领主,我认为……随便插旗会害死您的。我不禁要对您的将来感到一丝不安,因为我是想像力丰富的女仆。」 「啊?插旗?」 「不不不,请您别介意,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为了不要迎接悲惨的结局,我建议您以后选择选项的时候,最好慎重一点。」 这家伙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我和美风交谈后,茄子察觉到不会有人理她,于是干脆大声地哭了出来。她原本抓着我,现在却粗暴地把我推开,用力地跳向已经清过灰尘的沙 发。 「沁桂也是笨蛋笨蛋!你怎么站在女仆那边啊!」 「我并没有站在她那边吧。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帮你打扫房间的,你就忍耐一下吧。你不是也有了一直想要的手下吗?」 「就算女仆变成我的手下,那也没什么意思——我想要随心所欲地玩弄沁桂啦!女仆跟那边的打扫工具有什么两样啊!」 美风被挑衅后,从掌心取出自己的扫帚,摆出战斗架势。 「领主,我想要在此说出一个过时的冷笑话,可以请您许可吗?就类似『沙发被各种杀法杀死了?』之类的。」 「胡扯也该有个限度!快住手!」 在她们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我总算是制止了她们。 我已经知道她们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不过这下子可是有了两个麻烦的部下。 「不管怎么说,茄子大人,请您善尽环境保护委员的职务吧。」 「职务?我哪做得下去啊!」 「哎呀,您说这种话不要紧吗?副委员会长大人?」 「喵!?喵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美风那损人的话语,让茄子变得脸色凝重。 「我、我知道了啦!相对地,我说什么,你都要听喔,女仆!」 「那是当然的,副委员会长大人,那么我们赶快去做准备吧。」 茄子那家伙,被美风骗得团团转呢。 美风向茄子招招手,然后走出了教室。 茄子露出讶异的表情,也跟在后面走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独自留在教室里的我,觉得受不了似地摇摇头,决定等到她们准备结束。 〇 「perfect!非常完美!」 数分钟后,美风带着茄子回来了,然后用陶醉的表情这么说道。 和她看见同样的东西之后,我因为感动过度而全身颤抖不已。 「……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东西啊!?」 忍受不了我们的视线,面红耳赤地大叫的人是……一个身上穿着华丽连身围裙的小女孩。 跟美风平时穿着的衣物比起来,她身上的服装裙子短了不少,衣服上的褶边数量更是多了许多。 这样的存在,已经算是一种艺术。 这是像人偶一样可爱的萝莉女仆诞生的瞬间啊!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啦,沁桂——」 「什么!?」 我正觉得感动时,萝莉女仆……更正,是茄子一脚踢中我的背部,把我踢飞了出去。 虽然粗暴的态度还是老样子,然而她现在这样的打扮,让人觉得不管做什么都很惹人爱怜,真不可思议啊。不,我可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喔?我只是说她是个值得疼爱的对象罢了。 「您不必害羞,茄子大人。这服装对环境保护委员来说就如同制服一样,您穿起来非常好看呢!」 「女仆!这件衣服好像怪怪的吧!跟你穿的差很多耶!」 「是这样吗?没有那回事……来来来,准备也都完成了,我们去完成各自的职务吧。请茄子大人去清扫中庭那边。」 「咪呀!?要、要要要要要穿这个样子去打扫吗!?」 「您做不到吗?难道伟大的副委员会长做不到吗?」 美风特意摆出惊讶的神情,说出欺负人的话。 茄子很不甘心地发出「喵呜呜呜……」的声音,眼眶里满是泪水。 啊,我不行了!看到她这种表情,我心中的理性已经开始飞走了!就算被人当成萝莉控,受人轻视也不要紧,我好想抱紧那个娇小的女仆啊! 「我……我做就是了,我做!笨蛋女仆——!你给我记住——————————!!」 茄子大声吼叫地说完话之后,就飞也似地跑出了教室。 「……这样不要紧吗?让她穿着那么华丽的服装在校舍里徘徊?」 「应该没问题吧,我想大家都会把她当成是环境保护委员会的吉祥物。」 「茄子被戏弄了呢……」 我一面对茄子表示同情,一面若无其事地退到美风的身后。 ……美风这家伙,一定会说出『请领主也换上制服吧』之类的话。只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照办的喔!? 「您在警戒什么呢?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强求领主那样穿的……因为我的精神好像会承受不住。」 「你也稍微考虑一下我的精神方面吧,拜托!」 「而且我们还有比环境保护委员的职务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美风这么说着说着……便整个人贴到我身上。 柔软的隆起隔着制服碰触到我,那种触感,让我像被电到一样跳了起来。 「喂、喂?美风……?」 「……领主,从今天起,这间教室就是环境保护委员室了。换句话说,这里就是我们的领地。碍事的蔬菜也已经被我赶走了……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这里了唷?」 美风的手充满了力气,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你、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了吧?为了从您的魔爪之中保护学生会长大人,我情愿用自己的身体当祭品。」 「别、别说傻话了!我没有对儚音出手的意思啊!」 「就算您这么想,学生会长大人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为了守住那位令人敬爱的大人的贞操,我得要考虑到各种方面的可能性才行……一开始我也想过要让美乃梨大人担任这个角色,可是你们最近的关系似乎十分冷淡。」 「……!?」 被她说中痛处了。 自那天以来,美乃梨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所以这种情形让人十分尴尬。看到我在教室里被其他女生缠住的时候,她也总是转头看向别处。 那个时候,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究竟是什么意思? 「室友、同班同学、从以前就认识的朋友——明明集合了这么多要素,你们之间的关系不 、但没有进展,反而还恶化了。为了确实得到成果,我判断这件事不能再交给她处理。」 「什、什么成果……?」 「就是保证您和学生会长大人确实不会结合的事实。」 美风的脸庞如此逼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领主……就我个人而言,如果对象是您的话……」 我的心跳声如此剧烈,像是心脏快要爆炸了一样。 困惑、焦虑以及羞耻感让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如果对、对象是我的话,那就怎样!? 难不成……喂,不可能吧!对方可是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仆耶!? 「呜呜呜呜呜呜呜喔喔喔喔喔喔喔!」 「唔!?」 我奋力起身,把挡在面前的美风抛到一旁。 美风张大了眼睛,看着气喘吁吁的我。 「……啧,没想到您可以拒绝这么完美的诱惑。只是推倒您的话,还无法满足禽兽那旺盛的性欲吗?那么,下次就用计划b……」 「你、你果然是在玩弄我!?」 美风又像平常一样,露出一脸淡然的神情。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能轻松设下甜蜜陷阱的美女间谍系女仆。」 「可恶!竟然玩弄男人的纯情!」 我从刚刚就觉得不太对劲!这家伙才不可能爱上我呢! 「来吧,领主。虽然对象是您,让我十分不乐意不过要不要继续方才的行为呢?」 「我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啦!我不想再被轻浮女仆戏弄了!」 她缓缓地逼近我,让我感受到一丝危机,于是飞也似地跑到教室门口。 就在我连忙把门打开的时候—— 「……呜哇!?」 突然有个纤细的身影,从走廊闪身进来。 那人有着一头亮丽的银发。这位绝世美少女搂住我的身躯,然后抬头仰望着我。 「庆贵!」 「儚、儚音?你怎么了?」 「……去救她……」 「什么?」 「她应该是希望……你能去救她,庆贵。」 儚音把头埋在我的胸口,身体在发抖。 我觉得有种不祥的气氛,与房间里的美风对看了 一下。 「……请您冷静下来,学生会长大人。总之先到房里……」 美风这么建议,但儚音使劲摇摇头拒绝了。 儚音平日那种柔和的气息全都消失无踪,露出了无助般的表情。我从儚音的神情感受得出她的焦急。 「我懂了。总之你先把事情说明一下,好吗?」 我如此告诉她后,儚音点点头。 她用湿润的眼眸回看着我,接着这么说道: 「……庆贵,去救美乃梨吧!」 〇 在儚音的带领之下,我们前往中庭。 前方是之前犬井学长差点被行刑的广场。我们三个穿过正面的玄关,接近中庭时,周遭开始出现一般学生的身影。 每个人都往中庭的方向移动。 那个地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那股强烈的焦躁感,让我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加速向前。 到了中庭后,发现有许多人在看热闹。 我们像在人海中游泳似地挤开人群不断前进。 穿过人潮之后,视野终于变得比较开阔。 然而这时又遇到了阻碍,让我们无法前进。 「……护、护士?」 我指的不是自己的兴趣或嗜好喔?虽然我是喜欢护士没错。 为了不让看热闹的人接近,穿着淡粉红色护士服的少女们排成了横列。她们的脖子上绕着看起来像绷带般的长围巾。 她们围住了中庭,摆出严阵以待般的阵势。 「……这应该是保健委员会的战斗用甲胄。」 站在我左侧的儚音小声地喃喃自语。 「战斗用甲胄?」 「就是针对个人的战斗方式特别订做的铠甲。我的连身围裙也算是其中一种。」 这次右侧的美风做出了补充说明。 「基本上委员会进行活动时都会采用共通的战斗用甲胄。藉由统一的设计,也能够提升全体的士气。」 「原来如此。那你帮茄子换上的衣服也是战斗用甲胄罗?」 「不,那是我个人准备的东西。只是一般的cosy服装而已。」 「竟然是不一样的东西啊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保健委员要集中在中庭里?」 在我提出问题的同时,里面响起了金属互击的尖锐声音。 有一把长剑在空中回转飞舞着,然后落到了地面。 「……是、是我赢了。你、你知道向我挑战是无、无意义的事了吧?」 一个耳熟的怯懦声音,从中庭的中央传了过来。 我从由护士所构成的肉身屏障中往前窥探……发现了就伫立在附近的仓城细的身影。她苗条的身躯同样穿着一袭护士服。原本就很玲珑的身体曲线此时变得更加明显,为她添增了一分纤弱之感。 细的脚边是她的剑——有把朱红色的刀子正刺入地面。 现场还有另一个人。有位骑士倒在这把朱红色的刀子旁边。 那位有着一头柔软的栗色秀发的学生,一身是伤地趴在地面。 「美乃梨!」 我立刻叫出她的名字。 这时正在宣示胜利的细,对我的声音出现了反应。 「……庆贵先生.这、这真是太巧了。我、我也想要让你看看这幅光景。」 细说完后,再次转向趴在地上的美乃梨,弯下了腰。 「美、美乃梨……我、我们约好了哟。要、要是我赢了,你、你就要成为我的所有物。你、你成为我的所有物后……我们就不是平等的关系。对我所做的事情,你不能再有意见。」 细战战兢兢地这么对美乃梨说了之后,不能动弹的美乃梨有了些许反应。 「我……还没有输呢……」 美乃梨用四肢爬行着,想要爬到自己的剑所在之处,但是她的剑被击飞到很远的地方。 此时美乃梨所穿的裙子完好无缺,但她身上却受了伤。 难道裙子并没有发挥铠甲的作用……!? 「快住手啊……!你的伤势这么重,不要再勉强了!」 就在我看不下去,想要冲出人群的那一刻—— 美风抓住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的行动。 「放开我!」 「请您冷静下来,领主。要是您在这里出手,就会违反决斗相关的校规。您身为委员长,要是在公开场合这么做的话,可是逃不过惩罚的喔?而且这或许会成为保健委员会掀起全面抗争的理由。」 「啰嗦!什么校规、什么立场,我都不管了!」 「请您要有身为委员会长的自觉。这不是一句『我都不管』就能解决的事……还有,您认为美乃梨大人现在是为了什么而战?不全都是为了您吗?」 我原本想甩开美风的手,这时却惊讶地停下了动作。 「为了我……!?」 「我听说美乃梨大人和保健委员会长大人是朋友。这样的两个人会进行决斗,应该是为了前几天保健委员会长大人与领主进行接触的那个事件吧?」 听到美风这么说,我感到一阵晕眩。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恣意而为呢…… 在中庭的正中央,细用悲哀的眼神看着在地上爬行的美乃梨。 「为、为什么?你只要认、认输就可以轻松,不、不用再受苦了。」 「……细……我……我非赢过你不可……!」 美乃梨用呻吟般的声音对细这么说,让人感受到某种执念。 细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她转身走向形成屏障之一的某位保健委员。 「……把你的剑给我。」 少女听到之后,从手掌中拔出剑,献给自己的主人。 细接下了剑。相对于她的体格,这支剑显得有点大了 一些。她用悠哉的步伐走回美乃梨身边,再度蹲了下来,然后抓住美乃梨的一只手臂,限制她的行动。 「唔……!」 接着她将美乃梨的手臂用力反折。 美乃梨的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整个身子僵住不动。 「美乃梨,你太狡猾了。」 细的口气变得严苛起来,她将剑身插在美乃梨双腿之间的空隙。 「你明明就很强。一个很强的人被另一个很强的人关心,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所以,你应该变得跟我一样弱才对。你要在那个人面前展现出弱小的一面。」 细用剑刃磨擦着裙子的边缘,慢慢地把剑伸向美乃梨的身体。 「不要」 美乃梨的裙子像普通的裙子一样,很轻易地就被划破了。 她的裙子果然没有发挥铠甲的作用。美乃梨试着拼命做出抵抗,但是细又扭折她的手,让她只能发出惨叫。 面对这样无情的一幕,大家全都移开视线,而我则是握紧了拳头。 ……要是我现在出面阻止,就会 践踏了美乃梨的心意。 我知道,这点我很清楚。 虽然心里知道,问题是…… 「——哥哥!」 从人墙的中央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哥哥——救我——!」 是她在呓语。 由于手臂遭到反折的疼痛,美乃梨的意识变得朦胧。她在半昏迷状态下发出了小小的低语。 『我们说好了喔,哥哥。』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窜动着。 真是太蠢了,我究竟在迷惘什么? 明明就没有任何一丝迷惘的必要。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转头看向儚音和美风。 「……抱歉,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冷不防地这么告知她们……接着便向保健委员所形成的人墙展开突击。 穿着护士服的骑士们察觉有外来者正在接近,于是摆出了战斗姿势。 论人数和实力,对方都是我所无法抗衡的对手。 可是,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想起来了,那天所作的怪梦。 以及很久很久以前所承诺的重要约定……! 「全都给我滚开——!」 我瞪大双眼,举起了拳头。 就在此时—— 我正要笔直地往前冲,身旁却奔出了两道黑影。 黑影在刹那之间便越过我,挥舞着各自的武器,一举击退了眼前的敌人! 「真是的……我又得帮您收拾善后了。」 「喔,要打架吗,沁桂!?也让我参一脚吧!」 美风不知何时已换上了连身围裙。 还有神出鬼没的茄子,正看着我露出笑容。 「你们……」 「只有你一个人偷跑太狡猾了!我也想要大闹一场!」 「嗯,偶尔违反一下校规也不错呢。」 她们突然出手帮忙,让我不禁有点吃惊,不过我的嘴角立刻就上扬了。 是她们为我杀出了一条路。在擦身而过之时,我对她们下达了命令。 「开打了,两位!你们就尽情地大闹一场吧!」 「「——了解!」」 美风和茄子两个人左右散开,展开跟保健委员之间的战斗。 我越过人墙,踏进了中庭。 ……这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体突然变得十分沉重。 跟细第一次交战的时候,我记得也有相同的感觉。就像是受到强大的重力吸引似的……然而,我没有闲工夫去想这些。 细和美乃梨的身影已经映入我的眼帘。 细立即发觉我的到来,于是举剑摆好架势。 我不顾一切地倾身飞踢,然后被剑身回击而跌倒在地。 「庆、庆贵先生。」 「……细,美乃梨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轻易地伤害她?」 我咬牙切齿地低声说着,细被我的气势慑服,向后倒退了几步。 我在美乃梨身旁摆好架势,这时她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孔,凝视着我。 「……你……为什么要……庆贵……!」 「吵死了,笨蛋。你自作主张地想要帮我,所以我也要做同样的事。就算这么做会践踏你的心意,我也不管。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我轻轻地把受伤的她抱了起来。 「……真是个笨蛋。你这样做,跟不顾他人想法的规则破坏者有什么两样。」 美乃梨这么说完后,把脸埋进了我的臂弯。 细伫立在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我望着她,发现她也露出快要哭泣般的表情。 她用怨恨似的眼神,抬头仰望着抱起美乃梨的我。 「太、太狡猾了……!你、你总是只顾到美乃梨。你、你之前明明就拒绝了弱小的我!而且不愿意保护我!」 「不对,我想保护这家伙,跟她是强是弱并没有关系。」 「那、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拒绝了我!?我讨厌你……我最讨厌明明很强却又不愿意保护我的人!」 细抱着头,像在哭泣似地高声呐喊。 我抱紧了美乃梨。幸好守在周围的保健委员们都没有过来帮忙。是我那两个部下拼命战斗的缘故,还是她们有其他不能出手的理由?不论如何,对手只有细一个人的话,我说不定还有办法应付。 于是我摆好姿势,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就在这时候…… 「——唔~到此为止~~~~~~~」 紧接着,从我侧方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很没干劲的女性嗓音。 〇 这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登时跌倒在地。 被我抱住的美乃梨也惊呼一声。 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旁边的人,是一名穿着邋遢运动服的女性。 她的银发蓬松而散乱,明明是个非常亮眼的美女,可是那没有上妆的脸庞看起来满是倦意。我抬头看着她,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老、老师……」 「唷,明知,你才转学进来没多久,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啊!」 响女老师抓抓头,大声吹响那挂在她脖子上的哨子。 刹那间,原本闹哄哄的学生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暂停暂停——你们这些正式的委员会怎么可以不守规矩地打成一团呢?真是的,你们是要扰乱学校的风纪吗?」 响女老师边说边走,站到我和细的正中间,交互地看着我们。 「我从看热闹的孩子们口中听说了概况,橘美乃梨和仓城细在做一对一的决斗。然后环境保护委员介入其中……我说的对吗?」 细听到老师的质问后连连点头。 我原本想说些藉口——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澄清的事情,于是也点了头。我出手干预她们两个的决斗,的确是事实。 「原来如此。唔……本来应该要给予环境保护委员惩罚才是。」 响女老师看着被我抱着、全身是伤的美乃梨。 美乃梨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频频摇头。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隐情呢。这样吧,这次的混战就不算数,改天再准备环境保护委员会和保健委员会战斗的场地吧,怎么样?」 真是令人意外的建议。 我满脑子都是等下要被惩罚的内容,这让我瞪大了双眼。 不只是我,在现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很惊讶。 「老、老师……?您为什么这么做……?」 细很诚惶诚恐地发问。 响女老师懒洋洋地「唔」了 一声。 「我最讨厌拖泥带水的事情了。胜者为正义,胜者可以获得想要的东西。这样不就好了吗?」 响女老师的理由非常地随便,不只是细,其他的保健委员也都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可是响女老师接着说出的话语登时平息了她们的怒火。 「再说,两个委员会没有经过正式的程序就起冲突,已经违反校规了。要是真的要提惩罚,我就得连双方都一起罚才行了。」 「可、可是,是、是环境保护委员会先动手的……」 「我说了,我讨厌这种不干脆的说法。『强大就是正义』——这间学校的学生就要遵照这个大前提,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就这么办吧?」 细沉默不语了……若是要追究责任,之前保健委员会袭击我们的事情也会曝光吧。细用了近似诈术的手法和我决斗,她应该不想让事情演变至此吧。 既然如此,那就用胜利来决定正确的一方吧。 这种想法反而最好懂呢! 「不过呢,要这么做的话,就需要平等的条件,当然也需要双方彼此的同意。双方的代表觉得怎么样?」 双方的代表——句话说,响女老师是在问我和细两个人。 细先点头了。她看起来依旧有些畏缩,不过似乎多了一点干劲。对她来说,她或许能依当初的预定,获得想要的事物,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保、保健委员会接受这个提议。」 接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嗯……正如我所愿!」 〇 「……虽然我这么放话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场景换回了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很困扰地这么问以后,躺在沙发上的茄子以及正在用扫帚扫地的美风,同时冷冷地「啊?」了一声。 「您真是个草包,领主。虽然原本您就全都是由草包元素所构成的。」 「逊毙了。你刚刚说的话,真是逊到家了。刚才逊到家神明降临到世间了呢!」 「跟部下讨论战略有什么不对!?若是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头头身上,不就跟因为快倒闭而毫无干劲的中小企业一样了吗!」 我大声拍着墙壁,对她们诉苦。 她们两个很不耐烦地塞住了耳朵,对彼此露出了「明明就是这人的问题啊?」的表情。你们只有在欺负我的时候,才会这么有默契喔! 「团体战举行之日已经订在三天后了。您要是有闲暇唠唠叨叨的话,不如想出一个良策如何?真是个派不上用场的人呢!」 「所——以——啊——?我就是在向你们征求点子啊?」 「砍杀敌人、折断对方的剑、破坏对方的铠甲。这样就好啦,嗯,问题解决了。」 「你闭嘴啦,茄子!」「你说什么!?」 我连忙制止发火的茄子。这时,美风走到教室前方的黑板。 她拿起了粉笔,敲打着黑板,吸引我们的注意。 「真是没办法。我来整理状况,并提出有关今后方针的建议吧——就像是调职至男校,性欲旺盛的女教师那样。」 「性欲旺盛!?有必要做这种设定吗!?」 美风从裙子底下取出红框的平光眼镜,戴在脸上。 ……我再也不吐槽了喔!?我死也不会老套地吐槽你说「你的裙子是四次元口袋吗!」喔! 「……好——那么——?请你们要专心地听我说话喔?」 「喵哇,女仆的讲话语调突然变得像女教师了!这家伙真有意思耶!」 「与其说是女教师……我倒觉得她只是夸张地发出假音而已。」 「那边的——处男——?请你不要随便讲话——?你要是太吵的话,老师会特别帮你上大人的个人lesson喔——?」 「别说什么处男啦!英语部分的发音很标准这点,也很让人火大呢……」 茄子很认真地问我:「什么是处男啊?」我完全充耳不闻。所谓的纯真,有时也会变成一种恶意啊。 变身成诡异女教师的美风,慢慢地在黑板上画下几个类似图解的东西。 「那我们先来——解说一下处……嗯,解说一下敌方战力喔——?」 「喂喂喂,你刚才若无其事地想要解说处男吧!?不准把那玩意儿画出来!你也该停止那种讨人厌的口气了!」 「……真是不懂幽默的人呢。我明白了,就照您的期望认真地来解说吧。」 美风恢复成原来的口气,用板擦把在公共场所得打上马赛克的图画给擦掉,另外也摘下了眼镜。 「咪……什么嘛——你不是要教我什么是处男啊? 」 「这个等一下,我私下再教您吧,茄子小姐。我会用『例题:明知庆贵……』作为例子来教您的。」 「够了!快进行下一项说明吧、下一项!」 矛头好像快指向我了,所以我赶快转移话题。 美风说着「真是拿您没办法」,再次面向黑板。真正让人感到没办法的,一定是你没错。 「第一个问题呢,是单纯的人数差距。这次的团体战是在学生指导教员的见证下,将两个校舍当作彼此的城堡,以大规模的战争形式来进行。残存人员多寡不计,而是先打败对方将领的一方获胜。」 美风把靠在黑板旁的筒状物体拿起来,并打开那像是海报的物体摊平,用磁铁固定住。那是志弦女学园的全体地图。 图面上有用红笔圈起来的地方,她用粉笔的前端指着它。 「这是中间夹着学园西侧广场的场地。我们的据点在这里——第二科学实验大楼。」 图面上有两栋平行建立的校舍,美风用粉笔敲着较小的那一栋。 「啊,好狡猾。她们用的校舍比较大间耶。」 「因为我方人数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况且过少的人数连狭小的校舍都无法守住,这才是我们眼下的问题。」 美风用彩色粉笔划过纸面,在两间校舍之间画上了箭头。 「攻城战的基本,在于守住自军的据点,并想办法攻进对方的据点。掌握胜败关键的将领得躲在城堡的最深处巩固防御,不让对方击倒。这是基本的战法。」 「……但是我们的战力全部加起来只有三个人,连像样的防守工作都做不好。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是的。敌人的将领要是躲在城内打消耗战的话,人数上占劣势的我们,一定会被击溃的。采用正攻法是毫无胜算的。」 「那些家伙就让我来收拾吧,就像上次那样。」 「要是事情有这么顺利就好了。但是这次茄子小姐从一开始就会被对方算入战力之内,她们一定会有所因应的。」 虽然茄子不服气地鼓起双颊,但客观上来看,美风的意见是正确的。 我忍不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让人头痛啊……那我们还有赢的可能吗?」 「找出胜算应该是您这位委员会长的工作呢。」 「真是抱歉啊,我就是无能,所以我才在听取优秀部下的意见啊!」 「……算了。那么,我说说我的看法。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请您不要全盘接收。」 美风把粉笔扔回原处,拍了拍手抖掉粉笔灰。 「超短期决战——我觉得这是唯一的战术了。放弃我方的据点,把包含将领的全部战力都投入攻击之中。」 「打算玉石倶焚……吗?这样风险有点太高了吧?」 「考虑到战力差距的话,不管采用什么策略,一定都会有危险的。采用快攻的战术应该是妥当的方式吧?」 真的可以说得如此肯定吗? 我了解得要采用短期决战的理由。 但是对方也能很轻易地就预测到这招。 「您无法接受吗?不愧是领主,果然是欺骗无数的女性,将她们拖到床上的禽兽之王,太快对您来说不好啊……」 「才不是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欸欸,沁桂,快为什么不好啊?」 「你没必要勉强参与这个话题啦!?不要听这个肮脏的女仆乱讲!请你永远保持纯洁的自己吧!」 在思索对方的战力问题之前,我发现部下们的个性太强烈,让我控制不了啊!我们真的能赢吗? 我抱着一抹的不安,抱着头困恼了起来 咚咚。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似乎有访客在这时来临了。 站在门附近的美风立即动作,去迎接来访的客人。 美风在看到对方是谁后……转头过来看着我。 「领主,是您的客人呢。」 「……找我的?」 我讶异地走向了门口,当场松了口气。 「什么啊,是你们啊……」 有两个女生手牵手,伫立在走廊上。 是银发的少女和身上绑着绷带的栗发少女。 双方都是我很熟悉的人,特别是栗发少女。我确认她没事之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伤势怎么样了?你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吗?」 我这么问之后,原本带着灰暗表情、低着头的美乃梨,吓得缩起身子。 她很害怕地想躲到儚音的背后。 「……美乃梨,没事的。」 儚音哄了她一下以后,自己让开了身子。 儚音轻轻地推着美乃梨的背部,让她站到前面。 美乃梨的脚绊了 一下,来到我的面前。 「庆、庆贵呃……」 美乃梨用吞吞吐吐的语气说话。 我也感到内疚,而无法正面直视她。 无言的状态持续了一阵子。 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吧,美风突然双手用力一拍。 她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推到走廊上。 「喂、喂……」 「有我们在的话,会妨碍你们说话吧?两位稍微到附近去散步一下如何?体育馆后面有个池塘,那里很少有人经过,我想应该很适合两位。」 明明满脑子下流知识,却很会察言观色的女仆把我赶出门外,并向儚音招招手。 儚音似乎也懂了,她点了一下头后,慢吞吞地迈步前行。 她在途中停了下来,轻轻地捏着我的裙摆,拉了一下。 「庆贵。」 「……唔?」 「刚才真是谢谢你」 儚音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并如此说着。 光是看到这样的笑容,就让我脑中充斥的不安化为烟尘。 ……我那时的行动没有做错。 我觉得儚音的笑容证明了这一点。 「别在意啦,我答应过你了吧?」 还待在房间的茄子问:「你要去哪里啊?」让我很清楚她是这里唯一不会察言观色的人。 美风很快地带领儚音进入室内,关上门。 「那么领主……请加油。」 吱轧!门在发出尖锐的声音后,走廊变得安静下来了。 美风那句打气的话语,让我脸上浮现了僵硬的笑容。 我看向美乃梨,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总之,先去体育馆那边走走吧?」 〇 在没什么对话的情况下,我们来到了体育馆附近。 在体育馆的后面——就如同美风说的,有个小小的池塘。 这里没什么人烟,是个宁静的场所。 我们在那里停下了脚步,互相面向对方。 「……伤势怎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是吗?」 我们的对话十分平淡无味,让人摸不清楚彼此之间的想法。 不对,我不是想要讲这种话。 但在一会儿之后,我们突然对彼此的行为感到很滑稽,美乃梨先「噗」地一声轻笑,接着放声地笑了出来。 好久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这让我觉得心里好平静。 「……你我都想帮助彼此,不计后果采取行动,反而让彼此更担心对方。真像个笨蛋。」 「就算当笨蛋也没关系。想帮人而努力挣扎,结果让人操心,都不是错事。比起一开始就决定隔岸观火要好上太多了。」 这算不了什么,只是我们都想要帮助彼此而已。 「所以成为这间学校的骑士是件好事,我一点都不后悔。为了不让你操心,我以后也会好好努力的。」 「嗯……说得也是。」 美乃梨满意地点头,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她的笑脸非常有魅力,令我不禁心动了一下……要是她能一直都这么坦率就好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好转许多,让我稍稍放心。 然而,现况并不允许我一直放松下去。 「可是呢,跟保健委员会的决斗,你打算怎么办?」 美乃梨把话题带回现实面,我的胃袋变得沉重起来。 「……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应付了。虽然我方在战力上相当地不利……」 「问题不只在战力的差距上喔,就算能顺利突破对方的防御,但是无法系倒对方将领的话,就毫无意义了……细可是很强的喔。」 保健委员会长——仓城细。结果我还是得打倒她啊。 我摸摸额头,当时被她弄伤的地方,现在也还没有痊愈。 「那家伙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形式的东西啊?」 「我也跟她直接对战过,但还是无法掌握。那女孩生性胆怯,大部分的情况她都把战斗交给部下。所以跟其他的委员会长比起来,她的战斗次数极端地少,因此也没有明确的情报。」 细本身并没有高超的战斗能力。就如同她自己所主张的,她的身心都脆弱到显眼的地步。 但是事实上,不只是我,连美乃梨都输给她了。她能够以一年级的身分坐上委员会长的位子,就是她拥有特殊力量的铁证。 「这个嘛……我想得到的,就是跟她战斗时,每次……」 「好像全身都会变重一样?」 美乃梨似乎知道我想说的重点,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我点头表示同意。 「在战斗途中,我身体突然变重,接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败。你也是这样吗?」 「嗯……对手的骑士在发动能力时,必定跟那个骑士的攻击手段——也就是剑有关。可是那女孩却不受这种常理的限制。因为在她对我出招前,我就先把她的剑打飞了啊!」 我也是一样。细在跟我对峙的时候,甚至是很干脆地放开自己的剑,让我相当扫兴。那家伙的力量跟剑没有关系吗? 我们两人愈是解析,谜题反而愈是难解。 在我沉思时,美乃梨在旁边心神不定地跺着脚。在谈到细的话题后,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仿佛就像她还想要讲些其他的事情似的。 「美乃梨?你怎么了?」 「……那个啊,庆贵,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美乃梨对我低下了头。 「拜托,请让我……加入环境保护委员会。」 美乃梨用愁眉不展的沉重口气这么说。 「啊……?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啊?」 「我也想要参加三天后的战斗。这次老师会当见证人,因此没有参加委员会的我,不能违反校规去介入决斗,唯一的办法,只有加入环境保护委员会了。」 「不,我就说等一下了。」 「不要紧的,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很喜欢打扫的喔?」 「不是这个问题啦……」 「无论是什么问题,我都要和细战斗。为了这件事,我什么都肯做。」 「……因为你们是朋友吗?」 「这也是理由之一,不过我还有别的理由。」 我实在不懂。这时美乃梨继续对我说: 「细很像从前的我——个性胆小,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也了解她为什么会对你有兴趣。」 「对我……? 什么意思啊?你可以说得再简单一些吗?」 美乃梨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稍微想了一下以后—— 「比方说,你不管对谁都是大刺刺地不太设防,还有老是对女孩子露出下流的表情,以及神经很大条吧?」 「……你只是想找我碴吧?」 我不爽地问美乃梨,但她微微地笑了。 「所以啊,庆贵,我想要直接告诉那个女孩『这个世上不只是有强弱之分,还存在着其他的关系,世上也有像庆贵这样的笨蛋呢』。」 「喂,你是在称赞我,还是在损我?能不能说清楚点啊?」 我虽然发了几句牢骚,但最后还是耸耸肩不去计较了。我很清楚美乃梨有多死脑筋,她只要把话说出口,就不会知道变通两个字怎么写了。毕竟我们是老交情了。 「知道了,我会叫美风去办相关手续的。」 「谢谢你,庆贵。」 美乃梨开心地拍手,露出了微笑。 我方的战力不足,美乃梨参战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很值得感谢的。 如此一来,想必构思战术的时候也能有更多选择……问题就出在战术上啊! 「总而言之,无法胜利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就算鲁莽硬闯,也只会被狠狠反击而已……」 结果话题又回到原点了。 特别是战力差距,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我记得团体战是把彼此的校舍当作城堡来战斗嘛?打倒对方的将领就算获胜?」 「是啊!不过对方的将领——细铁定会躲在校舍的顶楼吧。她不是那种会亲自到前线打仗的类型,而这样也比较安全。」 「那么,有没有可能……用你那把剑的力量飞到顶楼?」 我突然想到这个点子,提出了建议。 我曾看过美乃梨的剑变成了翅膀的形状。她在那对翅膀的加持下,甚至能跳到天花板的高度,说不定这招可行呢! 可是美乃梨表情凝重地摇摇头。 「不可能的。我的剑虽然可以飞,但最多只能让自己一人份的重量浮起到十几公尺左右而已,应该是飞不到顶楼的高度吧。而且悠哉地飞在天上的话,反而会成为对方的攻击目标。」 不行吗……我还以为这是个好点子呢。 但再怎么说,全员朝敌人阵势里突击也太莽撞了。身为将领的我若是落败,似乎就等同环境保护委员会败北。即使我的部下们很强,也无法在排山倒海的敌人面前边保护我边战斗吧。 「难道无计可施了吗……」 「你不是将领吗,怎么可以说丧气话!不过呢……从现在的战力差距来看,要是不发生类似魔法般的奇迹,我们也许是没有胜算的。」 「你白痴啊,现在哪是说笑的时候……」 突然间,我的表情像石头一样地僵住,并闭上了嘴。 我就这么呆呆地伫立着,仿佛时间暂停了 一般。美乃梨讶异地看向我。 「庆贵?」 「……对了,就是魔法。只要用魔法就好了!」 我突然呐喊出声,这让美乃梨吓了 一跳。 「你在说什么梦话啊……认真地思考啦。」 「我很认真,超级认真的!多亏你,说不定我们会赢喔!」 我因为开心过头,一把抱向美乃梨。 美乃梨「呀」地发出惊呼,脸变得红通通的。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啦!」 她用力把我推开——失去平衡的我往后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摔进池塘了。 把我推开的美乃梨这时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想要把我拉回来。 「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我们两个都滑了一跤,掉到了池塘里头。 水花大量地溅起,在池塘里游泳的鲤鱼被吓得游到角落去。 「呸、呸……啊——吓死我了,好在没事。美乃——梨小姐?」 我的声音当场变高了八度。 美乃梨跌坐在我旁边……她的上半身只套了件上衣,现在那件衬衫被水弄湿了,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她的内衣模样! 她胸部轮廓的冲击力堪比核弹,若是命中男儿心,其破坏力可是无法估计。 而现在的主要受害者——就是我了。 「好痛痛痛……屁股好痛,水也好冷……真是糟透了。好在我先把外套脱下来了,所以没弄湿外套庆贵?」 美乃梨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我看光光了。我驼着背蹲在一旁,她则呆呆地看着我。 「欸,你还好吧?你撞到水底的岩石了吗?」 「我、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在意!!还有,你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的话,我会很感谢你的!」 「哪可能没事!你看起来就是一副有问题的样子!」 「我没事啦!这种伤等一下就会自然痊愈啦!你没办法治疗它的!不对,虽然你或许有办法治疗,但是以我和你的关系来看,那还太早啦!」 「你在遮掩什么啊?要是太慢处理伤口,影响到三天后的战斗,那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给我看看——————————!!」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我两手被她抓住,无可奈何地抬了起来。 ……时间冻结了。她究竟看到了我的什么东西,就任由各位自行想像了。 「所……所以我就说嘛,我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啊!」 「」 美乃梨的脸上喷出了蒸气,表情变得十分恐怖,我想,就是真正的鬼看了也会噤声吧。由于太恐怖了,我之后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抱歉了,美风、茄子。我无法参加三天后的战斗了。 因为,我好像现在就要死在这里了…… 美乃梨的肩膀不断地抖动着,她迅速地取出自己的剑。 「笨、笨、笨……笨蛋—————————————!!」 三天后,决战当天。 在西方广场上,有超过五十人的集团穿着护士服,排成一列。 跟她们相对峙的,只有四名女生。更正,是三名女生和一名男生。 两军彼此互瞪,穿着体育服的女性疗立在两军中间,看着自己的手表确认时间。 「双方都到齐了吧?现在开始进行保健委员会和环境保护委员会的团体战。」 全员同时开了口,发出嘹亮的回应。 响女老师点头后,交互看着左右的双方军团。 「那么,双方的代表向前。」 在她比出手势后,保健委员会那边走出一位软弱的少女,环境保护委员会这边则是走出一个有着中性脸庞的金发少女(其实只是看起来像而已)。两人大步地前进。 「我、我是保健委员会长——仓城细。」 「我是环境保护委员会长……明知沁桂。」 「嗯,那么在决战开始前,你们再次把进行决斗的条件宣布一下吧。」 听到响女老师的指示,细先往前踏了一步。 「我、我说明一下保健委员会的条件。我们希望『环境保护委员会并到保健委员会之下』。在我们胜利之时,她们全员都要加 入我们的旗下。当然,环境保护委员会的工作会由我们接手。以卫生管理的层面来说,她们的工作跟保健委员会也有很大的关系,因此对今后环境保护工作的执行应该是不会产生问题。」 「喔,要合并啊。虽然这会引发不少摩擦,不过你应该也想过届时的对策了,那我就承认你的条件吧。」 细谦虚地垂下了头,退向后 方。 这次换成我向前踏出一步。 我事先从美乃梨那里听过仪式的流程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我要说环境保护委员会的条件了。我们的希望是……」 我一瞥在我背后待机的美乃梨。 「……『保健委员会长——仓城细今后完全不准再依赖任何人。』」 我的宣言让保健委员会那边骚动起来了。 在骚动愈闹愈大之前,响女老师吹起了哨子,强制她们安静下来。 「肃静,不得随意发言。」 任何人都不得违抗掌管现场的学生指导教员。 这也跟我从美乃梨那里听来的话一致。 「继续说下去,环境保护委员会长。」 从响女老师口中获得许可后,我继续说明我方的条件。 「我们并不想要人才或领地,我们只想要跟保健委员会和平相处。」 「那、那跟……对我提出的条件,有、有什么关连?」 细忍不住询问我。 响女老师竖起了一边的眉毛,但是并没有指责她。 她似乎判断这不是妨碍仪式进行的发言。 「我们之所以会产生对立,就是因为你想要把我拉进保健委员会,那么,只要改变你想这么做的想法,应该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了。」 「可、可是,这、这样的条件以进行决斗的条件来说,未免太过抽象了吧?」 保健委员们也帮忙细喝倒彩。响女老师不耐地轻咳几声,登时让她们安静了下来。 「我了解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主张了……我承认这个条件。」 「老、老师!?」 「环境保护委员会提出的条件是始于『避免和保健委员会的对立』的意图,符合获得利益的规定。」 对于哭丧着脸、仿佛还有话要说的细,响女老师把手放到她的头上。 「而且啊,仓城,我是学生指导教员,我从以前就很担心你那种什么事都想依赖别人的坏习惯了。要是能藉由这个机会让你改变想法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响女老师难得说出了一个老师该说的话,让细无法反驳。 响女老师拍拍手,做出总结。 「那么全部的条件都到齐了,现在开始进行团体战。开始时间是17点,以哨子声做为开战的信号。在那之前,双方回到各自的阵营待机。那么就此解散。」 两军转身背对背,走向了做为据点的校舍。 〇 「哎呀,心情舒爽多了!」 在第二科学实验大楼的顶楼上,茄子清亮的声音响遍了四周。 美风跪坐在地上,正在检整武器。她用锐利的目光瞪了茄子一眼。 「茄子小姐,您的发言不太适宜现在这个场合呢。我们不是为了吵架才来参战的。」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真的很爽啊!那又有什么办法!当那家伙讲输沁桂时的表情,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 我不理会茄子的嬉闹,将手靠到设立在顶楼边缘的铁栅栏上,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校舍。 美乃梨跟我一样地注视着对面的校舍,不安地深锁着眉头。 「……怎么样?对方的状况如何?」 「原本她们的人数就很多了,大略扣除留在校舍外的人员后……一层楼大概有五、六个人吧。然后,敌方将领的位置在……」 我把望远镜的镜头往上移动。 移到了顶楼后,我在那里发现了像是细的人影。 从我这里可以确认到的护卫骑士,大约有三人吧。 「她们的将领果然是在顶楼坐镇啊。是『我不逃也不躲』的意思吗? 」 「那是当然的,战力差距太大,她没有必要躲起来吧。」 在我们用严肃的表情在交谈时,茄子说着「也让我看一下」,跑到我这边来。由于能确认到敌方将领的位置就够了,所以我把望远镜交给她。 我把目光移回我军的屋顶平台后,美风检查完她的武器——扫帚,站了起来。 她确认武器的状态,轻轻地试挥了几下后,走近我们这里。 「……状态如何?」 「非常地好,毫无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 看来是不用担心这家伙了。她的身心似乎都是由钢铁打造出来的……从茄子那个傻瓜嬉闹的样子来看,压力这个字眼跟她好像也是无缘啊。 那有问题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呢?没事吧?」 美乃梨站在茄子旁边,她的视线依旧盯着对面的校舍。听到我问她,便像被针刺到似地跳了起来。 「……没、没事啦。」 「真的吗?你没有在逞强吧?」 「没、没事!我都这么说了,就表示我没事啦!」 美乃梨满脸通红地一口咬定。嗯,就算我担心她,她也不会就此退缩的。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是是是。问了你一些废话,真是对不起啊……但是,至少听我说这句话吧。要是你有危险的时候……」 我伸出了手。 然后把手温柔地放在美乃梨红通通的头上。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美风在有点距离的地方听着我们的对话。在我说完的那一瞬间,她叹息着说:「这会害死您的……」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清楚地进入了我的耳中。 在我有闲工夫去考虑那句话的意思之前,美乃梨就用力拨掉了我的手。 「你……你是笨蛋吗!?那是我要说的话啦!!」 她还是老样子,真是个死脑筋的青梅竹马。 就在这时,默默地用望远镜看着敌人的茄子,突然兴奋地大叫: 「喂,沁桂!在外面的家伙们好像在做什么厉害的事情耶!」 茄子几乎无时无刻都吵吵闹闹的,不过今天的她比平常更吵。 我只好中断了和美乃梨的对话,移动到茄子的旁边。 「外面的人怎么了?难不成因为穿着护士服,所以她们开始玩医生家家酒了?」 我开了个玩笑后,在下一瞬间便闭上了嘴。 在对面的校舍下面,有一团人守住了据点的入口。我在她们的中心处,看见了有个又长又锐利的东西,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是枪。 长度大约有五公尺的粗大长枪,被四个人合力抱着。 「……是《弩炮》呢。」 美风站在哑然的我身侧,淡淡地解释。 「弩、弩炮?」 「那是一种攻城兵器。由数名骑士的剑融合后修饰形状,形成专门破坏城墙的巨弓。当然,其攻击力也与剑的数量成正比。而且攻击能量都集中在箭尖,因此即使我不特别说明,您也能推测出它的威力吧。」 美风冷静地将这个听起来有够吓人的兵器解说给我听。 「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东西耶!」 只有茄子不会察言观色,自顾自地在那边开心。她把身体伸出了铁栅栏,兴趣十足地观察着敌人的兵器。这家伙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紧张啊。 「小心一点啦,会掉下去的喔。」 「哈哈,笨蛋?我怎么可能会犯那种错误……喵啊啊————!」 「喝啊!」 才刚说完,茄子就头下脚上地往下坠,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脚踝! 「哇,笨蛋沁桂!这、这样你会看到我的内裤啦!快放手!」 「要是我放手的话,你不就掉下去了!不要挣扎啦 !」 「庆、庆贵!你不可以看~~~~~~!」 「呀啊啊啊啊!美乃梨,不要遮住我的眼睛!茄子真的会掉下去的啦!」 处于倒吊姿态的茄子用手按着裙子用力挣扎,而美乃梨为了不让我看到茄子的内裤遮住了我的视野,害我花了不少工夫才把茄子拉上来。 美风在一旁看着我们吵吵闹闹的样子,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然而,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以严厉的眼神看向我。 「那么,领主,您打算以委员会长的身分对我们下达什么样的指示?」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认真的视线。 「不需要讲些复杂的大道理,不管对方用什么手段,我们只要一直线地突击就好了——认为这是最佳良策的人,不就是你吗?」 「您说的没错。然而,我不记得自己说过采用我的方案就能获得胜利——毋宁说采用这种方案才是自讨苦吃。说明白一些,这种战术的成功率根本是零。在毫无对策的情况下,想只靠四个人闯进敌人埋伏好的城堡……」 「没有要闯进去啊。」 「……啊?」 「要是闯进去里面的话,就要爬楼梯,那就得沿着弯弯曲曲的路线前进。那不能称为『一直线』。我是说我要用最短距离一直线地突击。」 听了我这句话,不止美风,连茄子都一脸呆若木鸡的表情。 她们两人露出狐疑的视线,像是要把我射穿似地直盯着我看。 我和美乃梨对看了 一下,然后对彼此点头。 「……那么也该跟你们说明一下具体的作战方式了。这可是能够一举逆转情势,有如魔法般的奇策喔!」 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到了决战的那一瞬间。 我们从校舍的顶楼下来,来到了一楼门口。我们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据点了,所以没有一直躲在里面的必要。 一走到外面,便看见对面《弩炮》的巨大箭头正对着我们。在上面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吓人了,想不到接近一看,其散发出来的魄力更是让人一凛。 不少学生躲在稍远的地方,保持着不会被卷入战斗的距离观战,而且数量不断增加。 「呀——!加油!沁桂姊姊!」 「fight!」 同班同学大声地帮我加油。这是好事,但是美风和茄子冷淡的视线刺痛了我的背部。美乃梨也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在看热闹的人当中,也有儚音的身影。 ……为了她,我不能输。她的到场让我再次浮上这股念头。 我为了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依序环顾其他三人的脸。 「……好,我们上吧!」 三人一齐点头。 「「「……了解!」」」 接着响亮的哨音撼动了空气。 开战了。一决雌雄的战斗揭开了序幕。 「那就按照计划来罗丨」 我喊完后留下其他成员,冲出去打头阵。 我穿过了门口,孑然一身地跑进被两栋校舍夹在中间的西方广场。 敌方校舍的入口前方不仅有架着《弩炮》的四人组,还有几名守在她们两侧的骑士,这时她们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只能正面突破——一句话说,我是从正面朝着敌人的兵器冲去。 迎击的阵仗还不仅如此,被配置到看守各楼窗边的骑士们,也都用远程兵器瞄准了单独突击的我。 「射击!」 在我接近到射程范围后,随着号令,她们开始一齐射击! 弹丸和箭矢宛如一阵暴雨,猛烈地砸了下来。 我踩着s型的步伐努力闪避,可是数目实在是太多了。我被没能避开的子弹击中,裙摆被削掉一点点。我的膝盖差点软掉,几乎就要停下脚步。 然而我还是甩开那些如浪涛般袭上心头的恐惧和丧气,继续向前挺进。 大概是被我的气魄吓到了吧,守卫着入口的骑士们有点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没关系!发射!」 四个人解放手中的《弩炮》,巨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音,瞄准我射了过来! 箭尖染上了灼热的红色,挟着仿佛连空气都燃烧起来的气势。 要是被那种东西直接击中,就算有铠甲护身,应该也是会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吧。 但是我并没有放慢脚步。 反而像是要与之一战似地接近它。 「——好!上吧!」我一边跑一边放声呐喊。 于是我背后的三个人迅速地行动了,敌人根本没有在警戒她们。 美风反拿着自己的武器扫帚,柄头向前斜举。 美乃梨跳了起来,跨坐在扫帚柄上。 「……那么请您要多注意裙子底下,祝您一路顺风,美乃梨小姐————《七秘剑=扫除枪》,拔剑。」 在美风宣告完的同一时间,扫帚的尾端喷出了绚丽的火柱! 扫帚载着美乃梨,化成了火箭,猛烈地发射出去。 美乃梨紧紧地抓住扫帚,以免被加速度甩下,并大叫: 「————《舞剑=飞燕剑》,拔剑!」 由刀刃所构成的雪白羽翼,在美乃梨的背上绽放开来。 剑翼猛力振翅,让原本不安定地左右摇晃的扫帚轨道稳定下来,笔直地前进。 美乃梨的模样就有如跨坐在扫帚上的小魔女。 「庆贵!抓住我!」 高速飞行的美乃梨追上了跑在前面的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也边跑边伸出手,握紧了美乃梨的手掌。 美乃梨确认已经抓住我之后,便用力拍动背上的羽翼。同时,她把扫帚柄的前端往上拉,在空中划出了呈现仰角的弧线。 在羽翼的辅助之下,扫帚朝着广阔的天空爬升。 《弩炮》的尖端在此时擦过了我们的正下方,可说是千钧一发。 巨大的兵器失去了目标,但仍不减其速,猛烈地插进第二科学实验大楼的门口。在一声爆炸声响下,炸出了一片尘烟。 「呿!击落她们……咿!?」 正抬头往上看的一名保健委员,突然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烟尘之中,窜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影子化为一阵疾风,穿越了地上的骑士们之间的缝隙。当影子掠过她们的瞬间,骑士们的裙子便被切成了碎片! 「……喵——哈哈!阳茄子大人登场!」 茄子高声大笑,在不减缓速度的情况下,朝着天空投掷出大量的小刀。 「《分剑=无法菜刀》!拔剑!」 小刀像在跳舞似地在空中回旋。 有如被赋予独立意志的小刀,接二连三地粉碎了地面上骑士们的裙子。 此时的茄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恶劣的掀裙犯。 「冷、冷静下来!对手只有一个人!冷静地应对的话,《规则破坏者》也不算……」 「不不,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要是忘掉我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 啪! 女仆在空中接住小刀,向正在重振旗鼓的保健委员斩去。 那名保健委员还来不及抵抗,就因裙子碎掉而尖声惨叫。 美风以单手甩着小刀。她露出尖锐的眼神,盯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保健委员们。 「那么……目的已经达成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客气下去了呢。」 「这边就交给我们了,沁桂!我会把她们全部打得落花流水!」 美风和茄子毫无惧意,杀进了敌群之中。 终章 不让你脱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吵死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断掉了啊!」 几天后,在环境保护委员室。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美乃梨板着脸孔,用冷淡的视线从正前方看着我。 ……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的双手都骨折了。 似乎是因为拔剑时的反作用力,让我的两手都变成这样了。 在没有铠甲强化肉体的状况下逞强,结果就是这样。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的双手要完全痊愈,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这种状态,要怎么度过之后的战斗啊!」 「呜少、少啰嗦!」 「……真像个笨蛋!算了,这期间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美乃梨带着满足的表情这么说着,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用惊讶的神情回看着她。 这家伙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而成了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一员。她要以同伴的身分保护我,让我很高兴,可是……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直很在意。 「欸,美乃梨?」 「……怎样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你会来念这所学校的理由——想要当《骑士》的理由是什么?」 没错,这家伙应该也有她的理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晓得骑士制度就入学,因而被迫当上骑士的样子。我想一定有什么契机让她来这里上学。这点令我非常在意。 美乃梨睁大了双眼。 但在下一瞬间,惊讶的表情马上从她的脸上消失——化成了愤怒的面貌。 她皱紧眉头瞪着我。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咦?不记得?什么事啊?」 「算了,你去思考一辈子吧!」 她好像闹脾气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啊! 「——别在意别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来决定确保庆贵安全的方法。」 咦? 从我背后冷不防地传来声音,让我吓一大跳。 我们一齐停下了动作。 从沙发后面,突然出现了银发美少女的脸庞。 「儚、儚音!?你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的!?」 「嗯,我听说庆贵很困扰,所以就没出席学生会的会议了。」 「会、会长!请不要这么爽快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讲得也太顺了!」 面对美乃梨的吐槽,儚音平静地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又开始觉得奇怪了,这个糊涂的天然呆少女真是志弦女学园的头头吗?事到如今,虽然已经太迟了,不过我开始担心举生会有没有正常地在运作了。 儚音完全不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找东西。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庆贵。」 「礼物?难不成是可以渡过『无法使用双手』的危机的道具吗?」 「嗯,没错。」 儚音自信满满地这么回答我。她从口袋取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拉开它,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和美乃梨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圆点。 「这是内裤吧?」「是内裤呢!」 儚音手上拿着的东西,散发着燃烧般鲜明火红的色彩,也就是俗称的『胜负内裤』。 「……那是你的内裤吗?」 「不是,我不穿内裤的。这是我刚刚在走廊捡到的。」 「你不要随便把不得了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为什么胜负内裤会掉在走廊上啊…… 有点恐怖耶!你不要捡这种东西回来啦!」 「因为,我觉得这或许帮得上庆贵的忙。」 话一说完,儚音就把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了! 「你、你要干嘛啊?」 「嗯,要是不先脱掉铠甲,就穿不上去了。」 「穿上去!?穿上去……我!?你要让我穿上那条胜负内裤吗!?」 我惊愕不已,儚音对我点头示意。 「只要穿上这个,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生了。要是铠甲被打坏了,也不会被人看出你是男生了。」 「不不不!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如此。」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喂!不要连你都认同啊,美乃梨!」 儚音用膝盖移动着逐步朝我逼近。 我感到切身的危机。穿上那东西,的确说不定能够减少我男人身分曝光的危险性,因为它可以避免我不小心露出裙子底下的四角裤。 但是,绝对不行! 只有这条四角裤不可以被脱下! 这是比骑士还重要的问题!脱下这条四角裤的话,我这个男人就真的完蛋了! 「美乃梨,压住他! 」「是,会长!」 「美、美乃梨小姐——!?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要让会长脱你裤子的话……不、不如由我来……!」 从美乃梨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理智了。 她的脸好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她和儚音一起逼近我。 这下子完全不行了,根本不是用交谈就能解决的状态。 「从那边拉。」 「没关系的,会长!我一个人就够了!」 「呀——啊————!鼻、鼻要啊——————!」 我的裙子被从两侧拉住,我正在大声叫喊时…… 房间的门被从走廊那侧打开了。 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像猫一样的少女,以及穿着连身围裙的女仆,依序走进了教室。 「沁桂、沁桂!你听我说啦!这个女仆又欺负我————呃,你们在做什么啊?」 茄子吓得站在原地不动。 映入她眼中的,是我的裙子被卷起,四角裤滑落到一半的惨状。 笨小孩还算好应付的。因为她很笨,所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问题是在茄子后面,那个带着冷冰冰眼神的女仆啊 「领主……您这个人真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 「——拔剑。」 「咦?咦一呀啊一一一」 志弦女学园。 这里有许多的《骑士》使用《剑》和《铠甲》,不分昼夜地全力厮杀,致力于脱掉对方的裙子。 ……我这个男人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 后记 大家好,初次见面,在下是小山タケル 拙作是由荣获mf文库j轻小说新人奖佳作的作品——《脱がせません》,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修改完成的作品。 说到最重要的内容呢,就是脱下女孩子裙子的故事。真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最初我是预定把它写成社团活动的故事。原本应该是女孩子们以掀裙子迈向全国的故事。 是的,我输给了自己的良心。写得愈多,故事就愈散发着一种真实的犯罪味道,我因此尝到了败北的滋味。最大的敌人就在自己的心里呢! 经过了一些事情后,这故事进化成谜一般的超能力掀裙子动作类型了。 「被砍掉的戏份不是只有『真实』的部分吗!」……这点就拜托各位不要吐槽了。 以下我要对关照过我的诸位发表感谢词。 温柔的责任编辑泷口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一开口就说「我还想说来的人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变态,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你还满正常的。」,让我陷入了哭笑不得的微妙心情。我从没想过,会有跟成熟大人认真地议论要如何脱下美少女裙子的一天,因此有了宝贵的经验,真的是非常感谢您。要是没有责任编辑的建议,这部作品是不会完成的。 编辑长三坂先生,当听到编辑长先生说「这孩子,不要穿内裤会比较好吧」时,我觉得有如听见了神明的指示。十分地感谢您。咦?不是的,不是在说我喔?是故事里头的人物啦! 为本书绘制非比寻常的美丽插图的片桐雏太老师,在拜见完稿的主角美图(女装)时,好像在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朦胧又模糊不清的感情,让我印象相当地深刻。真的很感谢您画出如此可爱又帅气的插图。 在选拔的时候,推荐在下作品的各位编辑部成员、各位评审大人、还有各位相关人士,我在此献上由衷的感谢。 更要感谢将拙作拿在手里的各位读者大人。 真的非常地谢谢各位。 我还不晓得这部作品究竟会写到什么地步,但是我的目标是能写出更有趣、更让人兴奋的作品,请各位多多指教。 那么,期待下次还能有跟各位见面的机会. 小山タケル 大家好,初次见面,在下是小山タケル 拙作是由荣获mf文库j轻小说新人奖佳作的作品——《脱がせません》,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修改完成的作品。 说到最重要的内容呢,就是脱下女孩子裙子的故事。真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最初我是预定把它写成社团活动的故事。原本应该是女孩子们以掀裙子迈向全国的故事。 是的,我输给了自己的良心。写得愈多,故事就愈散发着一种真实的犯罪味道,我因此尝到了败北的滋味。最大的敌人就在自己的心里呢! 经过了一些事情后,这故事进化成谜一般的超能力掀裙子动作类型了。 「被砍掉的戏份不是只有『真实』的部分吗!」……这点就拜托各位不要吐槽了。 以下我要对关照过我的诸位发表感谢词。 温柔的责任编辑泷口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一开口就说「我还想说来的人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变态,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你还满正常的。」,让我陷入了哭笑不得的微妙心情。我从没想过,会有跟成熟大人认真地议论要如何脱下美少女裙子的一天,因此有了宝贵的经验,真的是非常感谢您。要是没有责任编辑的建议,这部作品是不会完成的。 编辑长三坂先生,当听到编辑长先生说「这孩子,不要穿内裤会比较好吧」时,我觉得有如听见了神明的指示。十分地感谢您。咦?不是的,不是在说我喔?是故事里头的人物啦! 为本书绘制非比寻常的美丽插图的片桐雏太老师,在拜见完稿的主角美图(女装)时,好像在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朦胧又模糊不清的感情,让我印象相当地深刻。真的很感谢您画出如此可爱又帅气的插图。 在选拔的时候,推荐在下作品的各位编辑部成员、各位评审大人、还有各位相关人士,我在此献上由衷的感谢。 更要感谢将拙作拿在手里的各位读者大人。 真的非常地谢谢各位。 我还不晓得这部作品究竟会写到什么地步,但是我的目标是能写出更有趣、更让人兴奋的作品,请各位多多指教。 那么,期待下次还能有跟各位见面的机会. 小山タケル 大家好,初次见面,在下是小山タケル 拙作是由荣获mf文库j轻小说新人奖佳作的作品——《脱がせません》,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修改完成的作品。 说到最重要的内容呢,就是脱下女孩子裙子的故事。真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最初我是预定把它写成社团活动的故事。原本应该是女孩子们以掀裙子迈向全国的故事。 是的,我输给了自己的良心。写得愈多,故事就愈散发着一种真实的犯罪味道,我因此尝到了败北的滋味。最大的敌人就在自己的心里呢! 经过了一些事情后,这故事进化成谜一般的超能力掀裙子动作类型了。 「被砍掉的戏份不是只有『真实』的部分吗!」……这点就拜托各位不要吐槽了。 以下我要对关照过我的诸位发表感谢词。 温柔的责任编辑泷口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一开口就说「我还想说来的人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变态,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你还满正常的。」,让我陷入了哭笑不得的微妙心情。我从没想过,会有跟成熟大人认真地议论要如何脱下美少女裙子的一天,因此有了宝贵的经验,真的是非常感谢您。要是没有责任编辑的建议,这部作品是不会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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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认真的呢。你要过来借助我的力量什么的,通常来说是无法想象呢」 「这是当然。像你这样的狂犬,谁会出于好意来饲养你啊……既然请你来帮忙,就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哦。记清楚了」 「唔呼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呢」 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网译版 转自 天使轻小说 翻译:gbohan chobitsnerv 饺子 润色:村人b 图源:yukira(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轻之国度) 修图:撸管扶她娘一只菊苣 (轻之国度)& 基佬(轻之国度) -------- 雨滴重重地打在窗户上。 窗外是一片昏暗凝重的乌云。 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的『她』,深深地坐进桌边的椅子中。眉间则是非常困扰地皱着。 房间中一点亮光都没有,沉浸在阴暗之中,被寂静包围着。 ……这时候,房门外侧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从椅背上直起。短暂地回以一个『请进』。 「——失礼了」 一位少女,进入了毫无照明的这个房间。 大范围地盘起来地卷发是她的特征。而她用单手拂起这个看起来像是经常会在漫画中出现的发型,嘴角浮起浅笑。 「回应您的召唤,火速赶来了哦」 「辛苦了」 『她』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面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平淡的风格了吧。 「这件事的详细内容之前我也说过了。你便成为我的左右手发挥你的力量吧」 她将手放到桌子上,将钥匙拿出来插入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沓被整理整齐的打印纸。然后扔在桌子上。 少女开始往前走到桌子前,将桌上放着的一沓纸拿起。然后一张一张,仔细过目。她的视线仿佛是要舔舐每一张纸面一样。 「……我拿走这些资料,真的没关系么?」 「当然」 「我在什么情况下出手帮你?」 「随意」 『她』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道。 少女从纸面上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膀。 「你是……认真的呢。你要过来借助我的力量什么的,通常来说是无法想象呢」 「这是当然。像你这样的狂犬,谁会出于好意来饲养你啊……既然请你来帮忙,就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哦。记清楚了」 「唔呼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呢」 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网译版 转自 天使轻小说 翻译:gbohan chobitsnerv 饺子 润色:村人b 图源:yukira(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轻之国度) 修图:撸管扶她娘一只菊苣 (轻之国度)& 基佬(轻之国度) -------- 雨滴重重地打在窗户上。 窗外是一片昏暗凝重的乌云。 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的『她』,深深地坐进桌边的椅子中。眉间则是非常困扰地皱着。 房间中一点亮光都没有,沉浸在阴暗之中,被寂静包围着。 ……这时候,房门外侧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从椅背上直起。短暂地回以一个『请进』。 「——失礼了」 一位少女,进入了毫无照明的这个房间。 大范围地盘起来地卷发是她的特征。而她用单手拂起这个看起来像是经常会在漫画中出现的发型,嘴角浮起浅笑。 「回应您的召唤,火速赶来了哦」 「辛苦了」 『她』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面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平淡的风格了吧。 「这件事的详细内容之前我也说过了。你便成为我的左右手发挥你的力量吧」 她将手放到桌子上,将钥匙拿出来插入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沓被整理整齐的打印纸。然后扔在桌子上。 少女开始往前走到桌子前,将桌上放着的一沓纸拿起。然后一张一张,仔细过目。她的视线仿佛是要舔舐每一张纸面一样。 「……我拿走这些资料,真的没关系么?」 「当然」 「我在什么情况下出手帮你?」 「随意」 『她』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道。 少女从纸面上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膀。 「你是……认真的呢。你要过来借助我的力量什么的,通常来说是无法想象呢」 「这是当然。像你这样的狂犬,谁会出于好意来饲养你啊……既然请你来帮忙,就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哦。记清楚了」 「唔呼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呢」 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网译版 转自 天使轻小说 翻译:gbohan chobitsnerv 饺子 润色:村人b 图源:yukira(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轻之国度) 修图:撸管扶她娘一只菊苣 (轻之国度)& 基佬(轻之国度) -------- 雨滴重重地打在窗户上。 窗外是一片昏暗凝重的乌云。 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的『她』,深深地坐进桌边的椅子中。眉间则是非常困扰地皱着。 房间中一点亮光都没有,沉浸在阴暗之中,被寂静包围着。 ……这时候,房门外侧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从椅背上直起。短暂地回以一个『请进』。 「——失礼了」 一位少女,进入了毫无照明的这个房间。 大范围地盘起来地卷发是她的特征。而她用单手拂起这个看起来像是经常会在漫画中出现的发型,嘴角浮起浅笑。 「回应您的召唤,火速赶来了哦」 「辛苦了」 『她』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面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平淡的风格了吧。 「这件事的详细内容之前我也说过了。你便成为我的左右手发挥你的力量吧」 她将手放到桌子上,将钥匙拿出来插入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沓被整理整齐的打印纸。然后扔在桌子上。 少女开始往前走到桌子前,将桌上放着的一沓纸拿起。然后一张一张,仔细过目。她的视线仿佛是要舔舐每一张纸面一样。 「……我拿走这些资料,真的没关系么?」 「当然」 「我在什么情况下出手帮你?」 「随意」 『她』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道。 少女从纸面上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膀。 「你是……认真的呢。你要过来借助我的力量什么的,通常来说是无法想象呢」 「这是当然。像你这样的狂犬,谁会出于好意来饲养你啊……既然请你来帮忙,就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哦。记清楚了」 「唔呼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呢」 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网译版 转自 天使轻小说 翻译:gbohan chobitsnerv 饺子 润色:村人b 图源:yukira(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轻之国度) 修图:撸管扶她娘一只菊苣 (轻之国度)& 基佬(轻之国度) -------- 雨滴重重地打在窗户上。 窗外是一片昏暗凝重的乌云。 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的『她』,深深地坐进桌边的椅子中。眉间则是非常困扰地皱着。 房间中一点亮光都没有,沉浸在阴暗之中,被寂静包围着。 ……这时候,房门外侧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从椅背上直起。短暂地回以一个『请进』。 「——失礼了」 一位少女,进入了毫无照明的这个房间。 大范围地盘起来地卷发是她的特征。而她用单手拂起这个看起来像是经常会在漫画中出现的发型,嘴角浮起浅笑。 「回应您的召唤,火速赶来了哦」 「辛苦了」 『她』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面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平淡的风格了吧。 「这件事的详细内容之前我也说过了。你便成为我的左右手发挥你的力量吧」 她将手放到桌子上,将钥匙拿出来插入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沓被整理整齐的打印纸。然后扔在桌子上。 少女开始往前走到桌子前,将桌上放着的一沓纸拿起。然后一张一张,仔细过目。她的视线仿佛是要舔舐每一张纸面一样。 「……我拿走这些资料,真的没关系么?」 「当然」 「我在什么情况下出手帮你?」 「随意」 『她』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道。 少女从纸面上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膀。 「你是……认真的呢。你要过来借助我的力量什么的,通常来说是无法想象呢」 「这是当然。像你这样的狂犬,谁会出于好意来饲养你啊……既然请你来帮忙,就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哦。记清楚了」 「唔呼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呢」 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网译版 转自 天使轻小说 翻译:gbohan chobitsnerv 饺子 润色:村人b 图源:yukira(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轻之国度) 修图:撸管扶她娘一只菊苣 (轻之国度)& 基佬(轻之国度) -------- 雨滴重重地打在窗户上。 窗外是一片昏暗凝重的乌云。 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的『她』,深深地坐进桌边的椅子中。眉间则是非常困扰地皱着。 房间中一点亮光都没有,沉浸在阴暗之中,被寂静包围着。 ……这时候,房门外侧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从椅背上直起。短暂地回以一个『请进』。 「——失礼了」 一位少女,进入了毫无照明的这个房间。 大范围地盘起来地卷发是她的特征。而她用单手拂起这个看起来像是经常会在漫画中出现的发型,嘴角浮起浅笑。 「回应您的召唤,火速赶来了哦」 「辛苦了」 『她』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面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平淡的风格了吧。 「这件事的详细内容之前我也说过了。你便成为我的左右手发挥你的力量吧」 她将手放到桌子上,将钥匙拿出来插入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沓被整理整齐的打印纸。然后扔在桌子上。 少女开始往前走到桌子前,将桌上放着的一沓纸拿起。然后一张一张,仔细过目。她的视线仿佛是要舔舐每一张纸面一样。 「……我拿走这些资料,真的没关系么?」 「当然」 「我在什么情况下出手帮你?」 「随意」 『她』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道。 少女从纸面上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膀。 「你是……认真的呢。你要过来借助我的力量什么的,通常来说是无法想象呢」 「这是当然。像你这样的狂犬,谁会出于好意来饲养你啊……既然请你来帮忙,就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哦。记清楚了」 「唔呼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呢」 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网译版 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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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食指抵在嘴角,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而并不是单纯的无表情,细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种明显的怀疑神色。 ……完全没关系,少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物。 「待事冷淡,谁都不信任的女人,和善变的、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女人。真是一对层次不齐的组合呢?」 「别说废话。一切照着计划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好的,我明白啦」 说着,少女转过身。 卷卷的头发摇晃着,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鹈饲津奈木。为了我等的悲愿……必将学生会长,响女墓音从会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窗户外头,响起了一声不祥的雷鸣。 志弦女子学园。有众多『骑士』在校的,日夜斗争不断的学校。 而这时,新的斗争的幼芽开始萌发。 第一话 欢迎来到兽娘帝国 六月上旬,温暖晴朗的阳光悄悄藏匿着身影,持续着令人倦怠的天气。 现在已经来到了梅雨季节。 虽说现在是即将到来的夏季的前一阶段,但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高温让人觉得全身上下不舒服,而连日的降雨又在诱发自己的倦怠感。 我转学到志弦女子学园已经过了一个月以上。 又是将头钻到女生的裙子中(不可抗力),又是男扮女装船上裙子(基本上是不可抗力),又是破坏女生的裙子(果然还是不可抗力)。(某润:我发现了,基本所有小说男主的狡辩都是「这是不可抗力」,嗯) ……唔。 总之,这些都太神展开了呢。 志弦女子学园,是一群将裙子称为『铠甲』的『骑士』们的学校。 而因为某种原因被卷入他们的战斗的我——明知庆贵,将所有的『骑士』的『铠甲』破坏掉,让她们屈服,让她们成为自己的部下这样的重任,落到了我头上。 换句话说,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将女生们的裙子们都脱下来…… 虽然有些家伙会认为这可是值得羡慕的使命。 但是,也不全是好处啊。 在上一个月,我在战斗之中双手骨折,经受了痛苦的折磨。 而万幸的是现在双手已经痊愈,而我的战斗也才刚刚重新开始。这今后也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吧。 赌上了身体和性命还有胖次的战斗,围绕着裙子的灼热战争。 这便是我现在的日常——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清晨。 闹钟的闹铃吵杂地响起来。 「咕……呼啊啊……」 我打着哈欠直起上半身。 半睡半醒的眼睛,盯向了声源的所在地。 这是一个非常气派豪华的房间。 房间中放着两张床,而自己就躺在其中的一张床上。 旁边的一张床上,一位少女正在熟睡。 她——橘实乃梨的枕边的闹钟发出了『这样都不能吵醒你么!』,如此吵的声音。 为了叫醒主人而奋力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震动地跳起来的闹钟君。看来遗憾的是,它所有的努力都要化为泡影了。 ——这里是志弦女子学园的学生宿舍的其中一间。 今天我也是,在这里醒来了。 「到底有没有……每天早上都设定闹钟的必要啊」 我用充满了抱怨的目光盯着还在熟睡的少女。 身为室友的橘实乃梨,有着从平常她的一本正经的性格完全中无法想象的,嗜睡属性。而且她睡相也是毁灭性地糟糕。 当然,爆睡状态的她,完全不顾闹钟的声响,『嘶……嘶……』地好像很舒服地睡着。 「真是的,结果不是把我给弄醒了么」 我为了做起床的准备,伸了个大懒腰,伸展放松一下身体。 「那个…………假发,假发………」 我开始在自己的枕边摸索起来。 ……早上第一件事,是像是找眼镜一样,寻找自己女装用的假发,而我对已经习惯如此的自己感到悲哀,而如果仔细去想这件事的话,感觉自己脆弱的心就要折断了。 终于找到了蓬松的金色假发,我用非常熟练的手法将它戴在头上。 女装完成。这就是我在这边的日常模式。 然后迅速坐起,想要走到实乃梨的床边去让她的闹钟停下来——但是。 「啊咧?」 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感觉,自己的双脚可以说是一丁点都动不了了。 我感到不可思议地将视线朝下——被子不自然地胀出来。而并不是被折皱了这种级别的情况。很明显是有什么物体潜伏在我的被子下方。 「什,什么……?」 异常。除了这个词以外,想不到其他的词能够形容现在的状况了。 这个如果按照平常的思维来想的话,我会断定是睡相极差的实乃梨钻到了被子底下,然后用『你这个爱撒娇的家伙,我要揉揉你的胸部了哦☆』,这样的台词,然后开启非常限定级的画面——不!其实这是不科学的——一般来说都是火冒三丈的实乃梨将我干掉这种节奏呢—— 但是,今天不一样。 毕竟实乃梨就在旁边的床上睡着。 房间的门锁也锁得好好的,所以也不能认为是门外有人进来。 再说,就算有谁要潜入我们的房间,我也不明白睡到我的床上有什么意义。 这算啥?恐怖片?难道说这是恐怖片的节奏? 如果接下来的展开是我拉开被子,出现的是一个喜欢钻到别人被子里睡觉的地缚灵这种剧情的话………………我有当场气绝身亡的自信哦 「可怕!真的好恐怖!」 坦白吧,其实我对恐怖还有血腥这一类是最不擅长的了。 我也想过要先将实乃梨叫醒,但是自己的双脚被固定住无法动弹。而且,这种时候拜托女孩子,好像感觉有点微妙。 ……纠结这种事情也不会有办法解决么。 我权衡了一下。 我用手拉着被子的一角,将被子从床上扯开————! ————出现了一个全裸的女孩子。 ………… 不。 不不不不。 到底在说什么啊我?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是一个全裸的女孩子?这里又不是工口游戏的世界……从常识来考虑的话,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吧。 再仔细看看吧。刚刚所获得的视觉情报绝对有决定性的错误。 那么,重新再看一遍…… ————有一个全裸并且只穿了袜子的女孩子 「常识君你在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啊。 冷静下来仔细一看,这个状况貌似恶化了。 清晨 x 美少女 x 全裸 x 诱惑级内裤(长袜)÷ 理性 = 各种意义上来讲的危机。我的理性还有我的两腿内侧现在已经处于了宇宙战争的状态。在这种突然的状态下,能够于惊讶还有理性作斗争的自己的股间的怨念还真是幽深到令人畏惧。 「墓——墓音!喂响女墓音!!」 内心斗争总算是以理性的胜利而告终,我喊道抓住了自己大腿的少女的名字。 对,这个少女我很熟悉。 像是钢铁一样,闪着光泽的银发,还有像是人偶一样端庄的容貌,虽身体比较细小,但是是一位拥有完美曲线的迷你美人。 志弦女子学园的学生会长,响女墓音。 也是成为我转学来这个学校的原因的少女。 而她则是以,非常诱惑的姿态缠住我的脚。 「姆尼……」 墓音发出可爱的声音扭动着身子。而这时某种柔软的物体压在了我的膝盖上。虽然理性差点就被她轻松吹飞,但是自己还是克制住。 忍,忍住……!就当是棉花糖就好了!中学的时候不是还有将手伸出窗外,然后说着『哇!胸部的感触啊!』这样锻炼自己的yy能力的经历么!如果反过来利用这个能力的话,现在应该是可以克服困境的! 「——喂,果然还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求你了,快点起来啊墓音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我的请愿凑效了。 墓音稍稍打了哈欠,缓缓起身。 被当做枕头的我的双膝也终于得到了解放。 ……但是,同时所有不能看的地方也 全裸全解放了。 「………………庆贵?早上好吧」(译注:会长的口癖是かも,本来是翻做也许,不过接下来也有几处绅士的地方要变通) 「啊啊,贵安!虽然您才刚醒有些唐突但是啊!为什么你会睡在我的床上啊!?为什么你是裸体的并且穿着长袜这样的轻装备呢!?」 墓音双手撑在床上,目光朝上稍稍侧过头。 而她两颗发育充实的果实因为两侧的手臂一夹,柔软地改变了形状。 这个破坏力无法语言来形容。想到刚才这样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脚上的时,就觉得更加血上头——不,应该是心跳加速比较贴切! 「为什么……在睡?」 「等等等等等等!你这个顺序搞错了。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穿上什么能够代替衣服的东西吧!具体的我们稍后再谈!」 「……?」 而她的双眸慢慢朝下望。 随后,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赤红,而她好像有些害羞地缩起身子,伸手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h」 「等一下!你不觉得这种时候来责备我太过分了么!?啊确实我是看到了一点!」 大意。说漏了。 墓音两颊的红晕更加明显,而她抱住双膝缩成了一团。 看上去像是没有生气,只是单纯害羞而已。 这些惹人怜爱的动作勾起了我的罪恶感,而看了裸体会被骂变态,如果偷偷看的话又被打……这种惯用的桥段没有出现反而让我感到不不适应。 「对,对不起……」 「……没什么,我完全没有在意」 「真,真的么?」 「嗯。庆贵半夜潜入我的房间,然后仔细观察我的睡姿,我完全不介意」 「听起来你不是蛮在意的么!我也没有仔细观察你,再说,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吧!?潜入房间的是你才对吧!?」 这里是我的房间,这是我的床。枕边也放着金色的假发,而旁边也睡着小实。(话说我倒是对发生了这样的响动还没有醒来的青梅竹马有些无语了),所以这个事实是不可动摇的。 「这里是……哪里?」 「所以说了,是我的房间!my room!ok!?」 「也许是?庆贵的房间?」 纯真无邪的眼神盯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庆贵的房间呢……?」 「……不,这反倒是我想问的问题吧」 「我不知道,昨天我确实是在自己的床上睡了的」 「哈?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是想说,你在自己的床上睡下了,但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睡在我的房间了么?」 「嗯,因为我也许一直是裸睡的」 「这点倒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么!」 「因为我的脚会冷所以只会穿着袜子睡觉」 「你应该有很多感觉更加冷的地方吧!!」 她说出了更加冲击性的事实。 嘛,毕竟她可是以『太闷了』这样的理由,就不穿内裤的人,对她来说,裸睡其实也不是那么特别的事情吧。 「你笨蛋么。你也要更加有这个年纪的女孩的自觉啊——嗯?」 这时,我发现了某样东西。 墓音的脖子上,卷着一样硬质的东西。 项链……这样说的话,这东西也未免太不起眼了。 如果更加直观地说,应该是『项圈』吧。 对,酷似猫狗等宠物脖子上套着的项圈。 「这种东西,你平常没有戴过的吧?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装饰……」 「呼啊————」 「哦!?」 我碰到她脖子上的这个东西的时候,墓音突然发出了非常色气的声音。我吓得心脏快要从嘴中飞出来了。 「怎,怎怎怎怎怎怎怎么回事!?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哦!?我——哪里——都——没有碰!」 而不顾困惑的我,墓音开始弓起背缩起来,自己的背也剧烈地颤抖着。看来事情没有这么单纯。不过全裸穿着长袜加上项圈,这个状态就已经非常不单纯了。 「喂,喂!你没事么?振作一点!」 「——びょん」(译注:这个是模仿兔子的叫声……就是动画里面经常出来卖萌的那种byonn的声音,但是翻译君不会卖萌,并且翻译君从来就没听说过兔子会叫!) 「……びっ?」 「——びょん」 「——かもびょん」(译注:加了一个かも更加不知道如何翻了,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かもびょん!?」 突然之间说些什么语言啊!? 墓音舒展着自己原本缩起来的身体。 然后,有着光泽的长发的头顶上,突然冒出了两只细长的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是——兔耳。 「这是什么啊!?」 我忍不住发出了疯狂的声音。 从头顶上伸出的谜样的兔耳。完全看不出是事先藏在哪里的假耳朵道具。给人的感觉就是肉身长出来的一样。 而对着使劲眨眼的我,墓音又发出『かもびょん』的声音,烧稍稍侧过脑袋。かもびょん什么的。这个可爱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啊,让我觉得非常想将她带回家。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墓音!你是在耍我么!?」 不光是头顶上冒出兔耳,现在的墓音自身的举动仿佛就像个小动物一样。就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到。 「……姆」 发出了不满的声音的墓音,有些厌烦地将手搭在裹在自己身上的床单上。就好像宠物不愿意穿上给它准备的衣物一样,她马上将床单扯开,而理所当然地,本应该挡住的肌肤的颜色也都露了出来。 「啊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墓,墓音!会看到的啊会看到的!」 「……かもびょん?」 「所以说啊!如果脱下来的话就都走光了!我求你了,你好好裹上吧!」 兔耳加上项圈,并且是全裸加长袜的性感连击。 如果是有那种兴趣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发狂的,非常诱人的姿态的墓音,则是毫不知耻地来回看着自己的身体和我的脸。 然后唐如地站起来。 「かもびょん」 「——唔哦哦!?」 她像是真正的兔子一样跳过来,扑到了我身上。 而感到意外的我也被她就这样推倒了。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压在胸口的柔软的感触啊啊啊!不要啊,墓音!!我的理性已经到了极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かもびょん……?」 她完全不在意我的倾诉,好像是要撒娇一样用脸蹭着我全身。 不好不好不好!这真的很不妙!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不过现在的墓音一定是失去了正常的精神状态。 但是,拥有着年轻力壮的肉体的我,到底能够将这个理由作为克制自己的刹车到什么地步呢? 答案是……毫无办法了。 抵抗是徒劳的,剩下的就只有尽情沉溺在愉悦的快感中了。 神明啊,还请赦免遵循自己的欲望的我—— 「——你,在干嘛啊」 ……在已经仰躺过来的我的视野中,映入了已经是修罗面相的神明大人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的橘实乃梨,用一种仿佛是看垃圾一样的视线盯着我。她中意的水色睡衣,今天胸口的那一块也是一如既往波涛 汹涌。本该是松垮垮的布料好像是发出『这样也会被撑满么!』的呻吟,被丰满的双球挤压着。 「……呀,哎呀,小实。good m~」 「good m……然后呢?还有其他要说的么?」 虽然她的语气非常沉稳,但是她的内在已经蕴含着冷彻的极寒。 我抱着对渺茫的希望的渴求,看着在胸口蹭着的墓音,但是现在的她好像无法做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那,我自己来解释不就好了么? 哈哈,您别说笑了。如果我做得到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呼……快动手吧神大人。请毫不留情地制裁,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邪恶的快感的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魂魄就会得到净化,而我便会引导上纯洁无垢的——」 「你的污秽就算在再怎么净化也是净化不掉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毫不留情地制裁了浸淫在愉悦之中的我。 ○ 「然后呢?说着说着,会长就突然变成了像是兔子一样的了么?」 「正是这样……」 我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肿地不能再肿的脸点点头。 实乃梨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有些厌烦地穿上她的衣服的墓音 还坐在我的床上的墓音,正在用手指使劲扯着尺寸松松垮垮(特别是胸部)的衣服。 「姆……姆……」 「啊啊,脱下来是不行的啊会长!真是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かもびょん?」 而墓音则是以动作取代问题的回答,朝实乃梨看起来很柔软的胸口扑过去。 就这样将脸埋进去,好像很舒服一样眯起眼睛。 「咿呀!?会,会长,好痒啊!」 「姆咪」 「不,不行啊……呀啊」 真是非常美妙的美少女之间的纠缠,多谢招待。 先不说这个,墓音的状态很奇怪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作为女孩子的危机感,经常喜欢亲密接触这对她来说很正常。 但是,现在的状态,完全超乎了平常的她的级别。 「小实。墓音变得奇怪的原因,你有什么线索么?」 「线索啊……啊……其实也没有……啊呀」 「不论是什么都好,就算是想到了什么也可以」 「想到,的事情……?咿呀啊啊啊!」 从刚才开始就像是我对实乃梨进行了非常工口的询?问一样,当然不是这样的吧?墓音还是缠着实乃梨的胸部,光是旁观就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这点我是不能否认啦。 再说,女生的头上长出兔耳这种魔幻至极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啊?如果真有可能这样的话,我能够确信现在的生物学家,会成为兽娘同好会的会长呢。 「哈~哈……总之会长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不论怎样都要找出让她恢复原状的办法」 将贴在自己胸口上的墓音使劲剥开的实乃梨,大气都不敢喘地继续说。 「虽然我是赞成你的意见啊,但是现在可是连墓音怎么会这样的原因都不知道哦?你到底想怎么做啊」 面对我直接的问题,实乃梨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美风同学,我们去问美风同学吧?」 她好像是自认为想到了好办法一样用拳头打在自己手心上。 而与手上发出的『嘭』的声音同时,我发出了『诶』的声音……这个人物在我的『最不想听到名字的人名单』中可是名列前茅的。 「那家伙么……要去拜托那个家伙么……」 「你也别摆出这么露骨的臭脸啊。美风同学非常了解的会长的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哦?再说,我们两个在这里纠结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果不愧是实乃梨,真是聪明的想法。但是聪明并不等于正确。至少对我来说,这样做并不是一个上策。 「还,还有什么别的方案么?」 「没有哦。除非你有?」 「咕……」 不用说,我不可能会有别的方案。 「可恶,没办法么……」 心中能够想到的最糟糕的协力者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个毒舌黄段子女仆一定会这样说的『如果想让我告诉你的话,请舔我的菊花吧,你这个鼠辈』,这是绝对不会错的。(译注:对,你没有看错,就是菊花,除非我看错了) 但是,也没有多少能给我犹豫的时间了。 「——咿!?」 我刚听到高亢的悲鸣,一看,实乃梨的胸部突然变形了。 看来是从背后抱过来的墓音。她小巧的双手陷阱了丰腴的球体之中,还是左右揉搓起来。看来是相当中意实乃梨的胸部啊。 果然所有生物 都最喜欢巨乳了啊 ——明知庆贵 「喂你给我等一下!不要像个笨蛋一样在那里作诗了……快点……想想……办法啊庆贵……这,这里不行!」 实乃梨好像很痒一样扭捏着身体。 妖艳地扭动着的女体x2. 为什么我没有事先准备好录像装备呢……我现在后悔到都要流出血泪了。犬井前辈不是也说过的么,『身为一个好男儿,必须要时刻准备着在各种时间各种场合遇到的理想的工口场景』。他平常就都在全身各处装备摄像头,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猥琐罪,见到附近换班的巡警先生都要绕路走的前辈的英姿,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就在我沉浸在伤感之中的时候,实乃梨的冰冷彻骨的视线还是刺痛着我。如果这样下去还将她放置y的话,我的性命就要被放置y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介入。 「……我懂了,拜托美风吧。你知道那个家伙的房间在哪里么?」 「……姑且」 泪目的用手挡住自己胸部的实乃梨,怯生生地躲到我身后抱着我的腰的墓音。这个世界上,巨乳最大的天敌,就是天真无邪地接触了。 总之,我们先从房间转移到走廊上吧。 而我——僵硬了。 「啊……咧……?」 眼前展开的,是一直都打扫得非常整洁的宿舍风景……才怪,而是乱七八糟的走廊。 而且女生们的悲鸣从各处传来。 而我则是环顾着周围的景象——兽耳的集团。 「什……什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应该是非常端正的志弦女子学园宿舍。 现在走廊上已经被到处天真地活蹦乱跳的兽娘给蹂躏了…… ○ 即视感,感觉自己以前也看过类似的光景。 对了,这是从前辈那里借来的工口游戏(全年龄的!)里面的内容! 敌人的触手部队进攻了主人公所在的学校。而女生们都遭到了各种惨不?忍睹的对待,内容如此的学园幻想系列。而现在也给我这样一种感觉。 嘛,这种事怎样都好啦。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怎么了啊……」 站在旁边的僵直住的实乃梨也是目瞪口呆,没办法吧,这种事情换做我,我也不会信啊。 「咿呀!雅蠛……蝶……」 「啊哈哈哈!不,不要舔这里啦!」 「喂!将我的鱼肉肠还给我!」 在惊呆了的我面前,叼着香肠的女生正在四脚着地奔跑着。而另外一个女生紧随其后。 这种桥段就好像 是某个国民级动画中可以看到的剧情呢,不过对方并不是猫,而是长出猫耳的女学生。超现实主义也要有个限度啊。 事态并不只是这样,长出了各种各样的兽耳的女生,正在到处为非作歹。 有的和其他女生们纠缠着,有些则是舔着自己的嘴巴,又有些是在走廊的柱子上磨着爪子。 「……唔,该不会是,这说不定是,我太过疲倦了吧,我稍微回房间睡上一觉——」 「给我站住!将我一个人丢在这种意义不明的状况中,我可不饶你!」 想要逃回房间的我,脖子被从后面揪住了。拜托你下手轻点啊,实乃梨酱。 「到到到到到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the☆世纪末的状况!?虽然我是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将『叼着香肠的猫娘』在脑内进行猥琐的变换啊!?毕竟我是个正常男生嘛!脑内充满了不洁的思想真是抱歉啊,某国民级的动画片君!」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说的话都变得毫无条理了哦!?」 被实乃梨这样一喝,我哈地吐一口气。 「小,小实!女孩子,有大量长着兽耳的女孩子啊!」 「……这个看着就知道了吧。虽然是我不是很想接受的现实呢」 实乃梨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抱着头。她面对这样无法接受的事实,精神上也感觉要崩溃了吧。 我先来个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 这种时候冷静是必须的。 「长出兽耳的女孩子……也就是说和墓音一样么?」 我看着抱着我的腰的墓音。 然后,墓音也是回看着我。 她可爱的微微倾斜的头上,长着一对漂亮的兔耳。虽说耳朵的种类不一样,但是走廊上四处乱逛的那些兽耳少女头上也长着和这个非常类似的东西。 还有就是—— 「…………项圈?」 围绕着墓音的脖子上的,毫不起眼地像是项链一样的东西。 据我所看到的,周围胡闹着的少女脖子上,都有同样的装饰。 光是这两点,就已经是非常充分的相似点了。难道说,这个骚动和墓音的变化,都是和这个有关的么…… 「兽耳,项圈,举动也变得像是动物一样的女生……这不是——」 「这样说着,明知庆贵将自己的裙角慢慢掀开」 「对,慢慢地将裙子掀开………………嗯?」 「然后,握住了自己裙底下,自满的连发手枪,马上就开始了射击。因为双手的骨折,而日益滋长的他的肉欲,已经膨胀到了极限。他那堕落的精神忍耐力不可能忍受得住,眼前的女生们工口的举动……结果,他便因为在公众面前开枪的罪名,违反了武器管制法,孤独地在牢房里读过一生……」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不要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在我耳边说这种奇怪的未来!!」 极其逼真的话语,让我不禁在脑内想象如此的画面。不,其实我也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宝具的吧?再怎么说我也没有禽兽到这种地步哦。 我突然一回头,看到我背后站着一个黑发单马尾的女仆。 是一个身材瘦高,表情有些严肃的,冰山美人。这个家伙长得和我最不想拜托的对象一模一样嘛。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美风」 和我一样所属美化委员会,还是我部下的,清中美风。 美风也大摇大摆地,好像很无奈地耸耸肩膀。 「我只不过基于现实,然后在脑内展开了合理的联想哦」 「在你的脑中我到底有多么禽兽啊!?才不会啊!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但是,你稍微有些按捺不住,这也是事实吧?都已经一个月没有自宅发电了的男子,是不可能看到纠缠的女体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你就不要形容地如此生动了!」 这个,我能够认为是她在以她的方式对我的手上的伤表示关心吧?求你了,请这样告诉我吧。 受到了若干……倒不如说是大面积的心灵创伤,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庆贵君可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坚强孩子哦。 「你来得正好,美风,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如果想让我告诉你的话,请舔我的菊花吧,你这个鼠辈」 「没想到能够百分之百命中啊!女孩子就别说什么菊花了!」 「这是在开玩笑……我可不告诉你我的三围哦」 「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知道!」 「那么,我就说说实乃梨大人的三围——」 「为什么话题会说到我身上啊!?庆贵你也别做出一个像是要记笔记的样子」 实乃梨噙着泪花大力挥着手,她着急的样子看起来也有点可爱。 「说了是开玩笑啦。为什么要这么慌张呢?难道说是胸部太大了,所以开始在意起『可能太大了』这样的问题了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手要折了!对刚刚康复的人的手使用关节技,是不是鬼畜过头了啊?」 「闭嘴!你给我消停一会儿吧!」 好像不知不觉中碰到她逆鳞了呢,少女心真是复杂啊。 她将还在品味着痛苦的余韵的我丢在一边,面对美风,然后将抱着我的兔耳墓音拉出来,展示给美风看。 「美风同学,正如你所见,会长突然变成这种奇怪的状态了。变成同样状态的学生也有很多……请问你对此有什么头绪么?」 果不愧是优等生的实乃梨酱,直接开门见山切入要点。 平常一直都只会说些黄段子的美风,到了关键的时候也会非常可靠地提出可行的建议。这次我也是如此期待着的但是…… 「……………………」 「?美风同学?」 听了实乃梨的问题的美风,完全硬直了。 就好像是机能停止了的机器人一样的举动。而平常很凛然的她的双眸,现在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兔耳的墓音。 ……不,就不用进行麻烦的说明了,我早就察觉到这个原因所在了。 大胆地脱掉了衣服的,非常诱惑地生物。 而观察着她的美风的眼——已经闪耀着犹如猎人一样的光芒。 「かもびょん……?」 「————兔」 「诶?」 「兔——兔兔——哈哈哈哈哈——兔兔哈哈哈哈哈哈兔兔兔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咿咿咿咿!?」 美风突然像是丢了魂一样,发出了奇异的声响,完全看不到平时那个冷静的影子。 「咕,果然是这样么!喂,小实!现在马上把墓音从她的面前拿开藏好!」 「诶?这个……」 「快点,快照我说的做」 我气势汹汹的喊着,而实乃梨应该也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也没多管原因就将墓音隐藏在自己身后。 「兔兔兔!到底去哪里了兔!那个可爱的家伙呢兔兔兔兔兔!」 美风现在,已经是化作怪物,乱甩着双手,仿佛是拼命想要吃掉小孩的生剥鬼一样。(译注:由神话传说演变而来的『生剥鬼节』,是秋田县男鹿半岛地区独有的民俗活动。所谓『生剥』指的是模样怪异的神灵。每年岁末年初举行,青壮年男子要戴上假面具,身穿用稻草做成的短蓑衣,扮成鬼怪模样,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劝诫大人勤劳持家,孩子们努力学习) 这到底是何等的邪念……!那就是被兔耳的魔力魅惑的人类的末路么!? 「可 恶!给我醒醒,你这个呆瓜!」 「さばのみそにッ」(译注:此处不明意义……人家奈亚子被吐槽的时候还会叫高达机体的名字呢) 被我重重敲头了的美风,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倒在地上。 而我马上赶到她身边将她抱起。 她的眼中生剥鬼的扑食冲动也在渐渐消散,最后她取回了冷静。 「兔兔兔——哈,我,我到底是怎么……?」 「好了,你不用说了美风。错的不是你。因为我们都是无法战胜兔耳魔力的,脆弱的生物……」 「领主……」 都是一时沉溺在愉悦之中的人。 我们紧紧地将手握在一起。 而看着我们的实乃梨像是丢了魂一样的表情。恐怕是被我们的友情所创造的奇迹所打动了吧,嗯,恐怕是这样。 「……给您添麻烦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劳您费心了」 将女仆装上沾上的灰尘拍掉,美风铿锵有力地站起来。 「状况我已经了解了。居然连可敬的学生会长大人都遭到这样的毒手,那么我便不可能听之任之了。我会为了处理这件事而尽我所能」 「嗯,虽然我认为最大的毒手是你自己呢」 「请跟我来,这个骚动的元凶,我大致心里有底了」 美风快快说完,一个人在走廊上走出。 我和实乃梨面面相觑。 看了她刚才那个突然变得如此疯狂的状态,不得不感到不安……但是现在只有相信美风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她走吧。 当然,还是非常小心地将兔耳的墓音藏在身后。 ○ 我们在美风的带领之下,来到一间看起来非常古旧的校舍。 是一栋建在校舍本部和宿舍楼之间的路上的建筑物。 虽说是没想过要将这次事件的主谋从混乱的宿舍中拉出来,但是黑幕真的在这种地方么。 「呐美风——」 「您想说什么我清楚,但是,现在还是请跟着我来」 被她这样一档,我只好将疑问吞回去。在校舍的走廊上走着的美风,脚步毫不见犹豫。好像她已经确定了事态的真相一样。 现在,我的背后有一种柔软而鲜活的东西贴着。 那便是一点都不正常的兔耳的墓音。如果是平常的话,墓音这样粘着我,实乃梨一定会怒发冲冠出来阻挠的…… 「……唔……果然如果没有全裸加长袜兔耳这样的大胆程度不行吧……但,但是这样好羞人啊……至,至少要穿个内裤吧……唔,我现在不能害怕……如果害怕的话是赢不了会长的……如果对象是哥哥的话,做这种事母亲也会原谅我的……」 现在的她在唧唧歪歪不知说些什么,全身散发着黑暗的气场。 嘛,抱有对身为学生会长的墓音的憧憬和对抗意识这种矛盾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哦?但是,你这个见习方法绝对有问题吧,实乃梨酱。别说是允许了,阿姨可能要大哭了哦?求你了恢复原状吧…… 就在我对青梅竹马的将来抱有一丝不安的时候。 在前面走着的美风,突然停下脚步。 「已经到了」 说着,美风指着走廊另一头的教室。 门上面挂着用油性笔写着『饲育委员会』几个字的金属板。 「饲育委员会……?这种委员会,这个学校有么?」 「作为一个名号的话确实是存在的,不过,也只是形式而已。这里基本上不行使机能,而委员会室也像这样非常冷清」 关键的委员会室——即『领地』变成这样寂寥的场所,它的存在有多么不值一提这是一目了然了。 『领地』就是这个学校中的学生,作为『骑士』而战斗,最后取胜得到的教室。 而它的规模,也象征着作为『骑士』的力量。 「你要说饲育委员会就是会长变成这种奇怪模样的原因?通过兽儿联想到饲育委员会,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吧……」 「不,实乃梨大人。一直以来不都是饼联想到饼屋,性病联想到泌尿器科的么。我绝对没有弄错」 「这种奇葩的比方我才不想听啊。而且这个作比较的手法好像也微妙地用错了」 发出了事不关己一般的回应以后,美风便朝这边望过来。 仿佛是钻石星辰一样冰冷的目光,无声地释放着压力。 「诶,怎,怎么?」 「请不要呆在那里不动了,领主来开门哦」 「哈!?要我来开!?」 「这是当然的,您是美化委员长。是我们这些人的领袖」 我回头一看,实乃梨则是表情非常微妙地点点头。 啊,果然我不干不行了么…… 正体不明的委员会的大本营。要作为先锋队打开它的门,感觉确实需要一些勇气呢。只有这种时候将所有的责任摊到我身上真是困扰啊。 说是这么说,现在贴在背上的墓音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了。 羞耻心这类的感情完全消失,不得不贴在一个也不是恋人的男子身上,这实在是太过可怜了。啊不,总觉得这家伙平常也粘着我。总之,如果这里隐藏着能够让墓音恢复原状的钥匙的话,我不去不行。 「绝对……我绝对会救你的」 我下定决心,抓住了门把手。 然后用尽权利拉开。 「——啊啦啊啦,呜呼呼。你们查到这里来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呢」 听起来非常高雅的女性的音色,欢迎了踏入房间的我们。 房间基本上没什么装修,差不多是闲置状态的。 但是,只有房间中心的一个像是王座一样的豪华气派的椅子显得非常器宇轩昂。 在那椅子之上,有一个女学生在嘻嘻坏笑着。 「什……!?」 我们站在原地倒抽一口凉气。 像是王座一样的椅子周围,在那里,有数名长出猫耳的女生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打滚。 而且,全员都是非常不成体统的内衣打扮。 「这,这个房间中的气味……木天蓼么!?让猫化的女生闻到猫最喜欢的木天蓼然后让其醉倒在自己周围……何等的后宫!」 「你到底在老实地感叹什么啊!」 我感慨地喊着,而实乃梨马上砸了我的头。哦哦,说的也是呢,现在也不是激动的时候啊。 「哦呵呵,能够赞美我的乐园,我真是感到非常荣幸」 坐在椅子上的女生慢慢站起来。 她一头夺目而美丽的大卷发,配合着她的动作优雅地摇摆着。用语,外观,伸手投足,正是一个可以诠释『大小姐』这个词的少女。 「……果然是你么,鹈饲津奈木。二年级以后当上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十二个委员会中最大的异端」 「贵安,原美化委员长,清中美风,虽有冒昧,不过唯独不想被您说是『异端』呢」 卷发的少女小小哼出一声鼻音,然后大步朝这边走来。 美风也好像是要回应她一样跨出一步。 面对面的两个人,目光中互相放出必杀射线,然后铿地额头撞在一起。说铿不是什么夸张的手法,而是在现实之中她们的头撞在一起就发出了『铿』的声音。到底要怎么做人类的身体才能发出金属的声音啊。 「……地狱的美化委员会。本来的话只不过是给各个教室摆上花草这种程度的社团,都是因为打扫狂委员长的错,活动内容激化了。跟不上她的委员一个个都提出辞职。虽然听说最近抓到了新的委员,不过这 种程度也不要沾沾自喜啊」 「不不不,暂且不说沾沾自喜,总比你这个现在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的饲育委员会要好吧,你这个动物狂。要求委员做动物的cosye的变态,根本不会有人想跟着你吧。这次的事件也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犯人是你了啊。能够搞出这种变态的暴动的,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别人」 「哈哈哈。除了扫除和黄段子以外就没什么长处的你还挺能说。都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夺走了委员长的宝座哦」 视线中迸发出火花,而她们死死地将额头抵在一起。 关系不好……无法用这种轻巧的话概括她们关系的,非常凶险的气氛。 从这两个人的对峙之中能够感觉到宿命般激烈的气场。 「……那,那个。可不可以稍微缓一下呢,二位?虽然很抱歉在白热化阶段打扰你们啦,不能先说明一下状况么……」 我战战兢兢地开口,而互相瞪着的两人的脸同时望着我。我瞬间有种下跪向她们两个谢罪的冲动。 「……你,就是现任的美化委员长,明知蛋糕么?」 「诶?是,是这样没错」 卷发少女从美风身边撤开,用有些惊讶的眼神仔细打量着我。 被这样从头顶观察到脚尖,我也会紧张的啦。这孩子也是相当的美少女啊。 我这样一想,我察觉到她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 「那个……你就是饲育委员长?」 「嗯,正如你所说,我便是志弦女子学园饲育委员长,名叫鹈饲津奈木,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了,明津蛋糕小姐」 但是,我也不能如此就掉以轻心。 说我是委员长,也就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以我为目标的,像是the·杀手一派的人吧。当然,这个同为委员长的鹈饲津奈木也不例外的吧? 而且,有一点不容忽视。 「我有一件事想问……这个像是阿拉伯的石油大王一样的后宫光景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滚在地板上的只穿着内衣的女生,问道。 少女头上都长着兽耳,脖子上也有像是项圈一样的挂饰。 和在我背后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的墓音,还有宿舍中在走廊上到处横行的女生们也一样。 「啊啦,您不是了解了这一点才来到这里的么?」 津奈木嘴角浮起一个危险的微笑,缓缓将右手举起。 而就在她轻轻打一个响指的瞬间。 她的手中开始散发出光芒,出现了几个像是环圈一样的东西。 「呜哇!?好像出现了什么!?」 「这是『剑』哦。这个学园为了战斗的道具,骑士的剑。虽说你才刚刚转进来,不过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说着,她将自己手上握住的项圈举给我看。 ……骑士的剑,志弦女子学园的学生,不管是谁都会带着的,魔法兵器一样的东西。志弦女子学园中,为了贯彻自己的主张,或者是获得『领地』的手段,都导入了决斗这个制度。而这时候需要的,就是裙子形的防具『铠甲』,还有攻击用的『剑』。 『剑』的能力是因人而异。也有些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人,可以内藏各种各样的武器。还有些人又着单纯的飞行能力。 然后,说道鹈饲津奈木的『剑』,好像就是那个项圈了。 「……喂,总觉得这个,和套在女孩们身上的那个项圈很像啊」 我来回地看着津奈木坐着的椅子周围瘫倒的女生们,猫耳加上项圈,只穿了一件不成体统的内衣的她们,都因为房间中充满的木天蓼的味道醉倒了。 「唔呼呼呼。不用这么慌张,我现在就开始说明。少女们的异变,还有我的『剑』——这之中的关联性」 突然津奈木用力挥手,朝我扔来一个她手上的项圈! 「好危险!」 我反射性地扭转身体进行回避。 但是, 「——咿呀!」 ……糟糕! 失去了我这个目标的项圈,咔嚓地套在了站在我正后方的实乃梨脖子上。 「这,这是什么!?脱不下~~~~~~~~~~~~~~~~来!」 实乃梨瞪大眼睛尽力想要把脖子上的项圈拔下来。但是,不管她再怎么扯,都没有能扯下来的迹象。好像项圈正好扣在了脖子上一样。 「庆,庆贵。不要光看着,快来帮忙!」 「哦,哦哦」 刚刚被套上项圈的实乃梨那诱惑的姿态迷住双眼的我,回过神来慌忙地去帮忙。 项圈就算是两个人来拉也纹丝不动。反而让我好奇这货到底是怎么扣上去的,感觉完全和脖子一体化了。 「喂,这不是完全没有嵌合的地方么!?而且又很坚硬看起来也不像是用刀可以切开的!」 「骗人吧!?不要啊,我才不想脖子上套个这么奇怪的东西!」 「噢呵呵呵!没用的没用的哦!只要被这个东西给抓住,除了身为主人的我以外是脱不下来的!」 看着慌忙的我们,津奈木发出了高声的大小姐笑。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嘛!?给实乃梨的脖子上戴这种东西!」 「问我理由?你是在问我给可爱的女孩子脖子上套项圈的理由么,明知蛋糕。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告诉你意义何在吧」 她绰有余裕地,开始掏起自己的校服口袋。 然后掏出了一张纸。 于是想是要出示给我们看一样举起来。 「看!志弦女子学园一年级生,橘实乃梨!你能看到这个么?」 「嘶,不好,领主,现在马上从实乃梨大人身边离开!」 瞬间,美风大喊着,要去夺走津奈木手上的纸条而伸出手。而她就好像是预料到了一样,轻巧地回避。 美风会如此慌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我从实乃梨身边离开?就算你突然说些这种僵尸电影一样的说辞啊。 我不明状况地朝实乃梨的方向回过头—— 突然。 绑着缎带的头上,出现了一对有些向前弯曲的可爱的狗耳。 ○ 「实乃梨!?」 战栗。 虽然不是变成了僵尸,但是我眼中还是映出了如同看到僵尸一样的冲击性的光景。 「……嘎呜」 发出可爱的叫声侧过脑袋的实乃梨的头上,我绝对没有看错,长着一对小狗的耳朵。 因为事出突然实在是没有反应过来。实乃梨长着犬耳,犬耳的实乃梨……有没有哪位能够教我这个可怕的恒等式的解法。 「咕……汪汪!」(译注:话说我终于能用中文来描写发音了……虽然原文并不是汪汪……) 「呜哇!?」 这时候,犬耳的实乃梨的脸上突然浮现了笑容,朝我抱了过来。与此同时,在我背后迷迷糊糊的墓音落到了地上。 「快,快住手啊,实乃梨!不要拉我!也不要用你的胸部压我!然后不要舔我的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紧紧抓住我,实乃梨一次又一次舔着我脸颊。不管是头顶上兽耳的动作,连全身的动作都像极了小狗。这个是不是可以算是kiss呢!? 不管算不算,我的理性现在已经被逼到了崩溃边缘! 落到地板上变得清醒的墓音,用怨恨的视线看着吵闹的我们。落到地上的时候便将自己的衣服给敞开的她,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姆,かもびょん!」 「喂,墓音,你别来 了,不要两边都抱着我!」 「呜呜呜呜呜呜~~~~~~~~汪汪!」 「かもびょん!」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胸,胸部!!把我夹得像是三明治的食材一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天国?还是地狱?我前面的是实乃梨,背后的是墓音,夹着我合体了。发生紧急事态,发生紧急事态!我的宝具在发出红色警报! 我将求助的视线投以美风。 「(唔噢噢噢噢噢噢……!)」 「——喂,你流了血泪哦!?」 红色的液体毫不夸张地从自己的眼眶中流出来!……话说,应该是引起了这个事态的主犯本人的津奈木也,和美风一样哭起来。 「真,真是令人羡慕!你居然能够吸引光是看上去就已经是极品的,可爱的兽娘的喜爱!也没有给饵食,到底是用了什么坑脏的手段!?」 「不要把别人说得像是犯罪者一样!」 「给给给给给给给给我冷静下来,津奈木。首先要将领主给干掉,然后我再取而代之站在那个位置上——」 「你也给我冷静下来!」 变态啊,大约有两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就算放着那两个变态不管,我首先也要拜托这个淫靡无比的状况吧。我一边整理着墓音敞开胸襟的衣服,一边思考着,不光是墓音,就连实乃梨也变成了这样么? 「咕!喂你这个卷心菜!你这家伙,到底对实乃梨做了什么!?」 与血泪同时源源不断地流出了口水的津奈木,为了重新振作起来哈地吐了一口气,虽然完全看不出她从那个邪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唔呼呼呼,我不是说过了么?要像你说明,我的『剑』的奥妙」 「『剑』!?难,难不成,实乃梨,墓音——还有其他的女生都变成这样,都是你搞的鬼么!?」 「正是如此!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不如说,是在这个项圈之中呢!」 展开两手的津奈木,再度打起响指,取出了像是项圈一样的东西,是和实乃梨脖子上,还有其他的女生脖子上套着的项圈一样的东西。 「我的『圆锁剑·紧缚车轮』能够束缚住肉体和精神,是以束缚为目的的『剑』!而中招的人,肉体和精神都会动物化哦!就像是这些少女们一样」 津奈木来回看着,因为木天蓼而醉倒,一脸『极乐』表情的女生们。虽然她的表情安稳的像是圣女一样,但是嘴角垂下来的口水还是没有停。总觉得我愈来愈能把握住这家伙的人物形象了,当然是就坏的方面说。 「肉、肉体和精神都会动物化,这种能力,是犯规的吧!如果被捉到了的话不是完蛋了么!」 「你忘记了么?我也算是个委员长,也是在这个学园有着极大权力的人之一哦」 被她合理的话驳倒,我无话可说陷入沉默。 志弦女子学园拥有的十二个委员会的领导者,委员长。是知道我是男人的,并且有着强大权利的集团。 将人当成动物一样对待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是小菜一碟。 「不要被她的虚张声势所吓倒,领主。那个女人的『剑』有一个致命性的弱点」 这时。 就好像是要介入我和津奈木之间一样,美风威风地站出来。 「美,美风……?」 「鹈饲津奈木的『剑』,有一个特殊的发动条件。所以,平常来说的话,没有如此大的危险,平常确实是这样」 美风锐利的视线,好像是要射穿津奈木的手心一样。 而她的手心,握着『剑』的项圈——还有一张纸。 举给实乃梨看的这张谜样的纸张,仔细想想,就在实乃梨看到那个的瞬间,状态就变得奇怪了。 「……啊啦啊啦,好不容易让现任的美化委员长知道了我的恐怖的。你这个解密也太早了吧?」 「请闭嘴吧。虽然我是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才将那张纸入手的。不光是其他的女生,就连学生会长都中招啊,我已经不能将你放任不管了」 美风一挥手,手上出现一把扫帚。 美风将扫帚扫地的那一段对准津奈木摆好架势,而对峙的气氛再次变得恶劣起来。 当然,跟不上事态发展的我只有犯傻了。 「那,那个……美风同学?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再说明清楚一点么——」 「还是一如既往地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呢,你可以通过现在的气氛读出来吧,气氛」 「这怎么可能」 美风保持着举着扫帚的姿势,稍稍看了看正在抱怨着不讲理的我。 然后有些松了一口气地叹息,用下颚示意前方的津奈木对我解释道。 「鹈饲所拿着那些纸张,你仔细看看那上面写着什么」 纸上面写的东西? 我照她说的话,定睛一看。 因为也有一段距离,所以也看不出太详细的东西,不过还是可以大致看出纸上面印刷的标题。 ——身体测定记录表 「…………」 确实我可以读懂上面的字。 但是,我还是没有理解这些字的意义。身体测定表。实乃梨变成像动物一样,会和体检的表有关系么? 「鹈饲的『剑』发动的条件,出了项圈以外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对……就是『掌握他人的秘密』」 这次是鹈饲本人接着美风的话继续说。 「就是和这样哦!我的『圆锁剑·紧缚车轮』,有着能够将对象动物化并且拘束起来的能力,但是只有在对方认识到,自己不想被我知道的秘密暴露的时候,剑的能力才会发动。这里的橘实乃梨就是一个好例子哦?」 她指着现在正抱着我的犬耳的实乃梨,高声地宣告。而她甩甩手上的身体测定表。 「…………」 她们两人的话,我都仔细听进去了。总算是理解了状况。 总之,就是因为实乃梨被津奈木握住了秘密,所以才会被她的『剑』的能力所影响吧? 但是,但是啊…… 「重要的『秘密』就是身体测定表——感觉好蠢」 「啊咧!?什么啊,你翻什么白眼啊!?」 对我不以为然地反应,津奈木很不满地跺着脚。 只不过是个身体测定表,你要我做出什么回应才满意啊。不好意思我没找到什么好的回应方式。 「不你看……说是秘密,一般都让人联想到更加重要的东西吧?确实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东西,但是身体测定表什么的,你……」 「看来你还真是搞不懂呢!你完全不明白所谓的少女心!这样下去一生都不会受欢迎的哦,你这孩子真是的!」 「不要像我老妈一样对我说教」 津奈木拿着的,是一年级第一次身体测定的记录表。 原来如此,被对方抓住秘密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么。一想到实乃梨想将身体测定表保密的原因,总觉得有点令人发笑呢。 「喂卷心菜。你啊,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才把女孩子们都动物化的?」 要说被动物化的关键是自己的秘密被她掌握的话,那么津奈木掌握的秘密就不只是实乃梨了吧。 掌握众多女生的秘密,然后将她们用自己的剑拘束起来,令学园陷入混乱的饲育委员长。 「你问我的目的么……好吧,我特别告诉你吧」 津奈木露出妖艳的笑容,看着我的脸。 然后她的眼瞳中闪耀着强 光—— 「将这个学园变成只属于我的动物园哦啊啊啊!!」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蠢啊啊啊!」 ……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是压倒性地愚蠢了。 要说有哪一点比较吓人的话,就是这是写作『动物园』但是读作『乐园』这一点吧。这个家伙的思考明显不正常啊。 「你的目的单纯过头了吧!算什么啊,这个『只属于我动物园』!?这么喜欢动物的话,就直接给我养普通的宠物就好了!」 听到我的话,津奈木『切切切』地咋舌。 「太天真了呢。果然你什么都不懂。你认为普通的宠物这样的动物能够满足我灵魂的渴望么?」 「我对你的灵魂的渴望什么的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我所爱的是『兽娘』!柔软的兽耳。还有对s心态的人最绝妙的项圈!然后再加上这些美少女的可爱,治愈度就爆表了!」 完全没有听我说话,津奈木已经陷入了恍惚的状态。 看到美风对墓音的那种状态就在想了,这种人当委员长真的大丈夫么。我无法不对志弦女子学园的未来感到不安啊。 「你们应该是不会理解了吧。谁都无法理解这个趣味,委员也都离开。被骂做特殊性癖委员会……还有每晚,都用散步用的链子紧缚全身哈哈地喘息——不对,每次都眼泪濡湿枕头夜晚」 「用链子缠绕!?哈哈地喘气!?这是什么情况!?」 「领主所言极是,你到底是兴奋还是想哭,给我搞清楚啊」 「才不是这个!应该还有更加值得吐槽的地方吧!」 何等究极体般的变态。 或许能够匹敌犬井前辈也说不定啊。不,就特殊性癖这一点,可能比前辈还要厉害呢。 「完全不可大意,领主。虽然那货说是变态,但终究还是一位正式的委员长」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 虽然她是让学园陷入混乱的始作俑者,不过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脱节,就算不用我们出手,教师什么的,还有警察蜀黍什么的会直接想办法解决吧。 感觉自己的斗志都已经被消磨干净以后。 「……姆」 「……汪」 夹在我的两侧的实乃梨和墓音,好像开始窸窸窣窣地干着什么。 我觉得可疑便往下一看。 ……他们两个,正在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的扣子。 「你么咕唔!?你,你们在干什么啊!」(译注:此处应为咬到舌头的声音?哎嘿~) 我开始慌忙地阻止她们的暴行。 而她们两人都发出不满的声音,挣扎着要脱衣服。 「かもびょん!」「呜呜呜呜~~~~~!」 「等一下,住手啊!那种地方不行啊!」 「哦哈哈哈!效果终于显现出来了呢!这便是我的『剑』的精髓!真正的力量!」 津奈木旁观着慌乱地大喊大叫的我,发出了高声奸笑。 「别,别开玩笑啊!脱衣服什么的到底算什么精髓啊!」 「你不清楚么,我们可是『骑士』哦?精神被动物化以后,要脱掉对自己来说很碍事的衣服这是自然常理。这对披上『铠甲』战斗的『骑士』而言,意味着什么呢。我说道这个地步就算是你也能理解了吧」 根本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津奈木的话的含义。 这个学校,『骑士』的『铠甲』……就是裙子。 真是可怕的能力。或是精髓完全不为过。 如果让对手自己脱掉『铠甲』,不就是和不战而胜同样的道理么! 「其他的孩子都只穿着内裤,就是这个原因么……!」 「她们两个人也会走上同样的末路哦,真是令人期待啊~毕竟能够打倒学生会长的人,现在还没有呢,而她『铠甲』之下的东西一次都没有被看过呢」 可恶,到底要卑鄙到什么程度啊。 能够正面对抗,有战胜墓音的战斗力的人不存在。所以她的裙下便是铁壁,保持着不穿内裤,无防御,而不受任何人侵犯地立与学园的顶点。 正因为是这样么。回避了正面的交锋,抓住精神上的弱点的津奈木的『剑』,可以说得上是她的天敌。 然后,墓音受到她的『剑』的影响的原因,就我来想只能想到一个。 「你这混蛋……拿我当做人质来威胁墓音么」 墓音所拥有的,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我是男人』这个事实。 墓音为了帮助我,进行了情报操作,将我作为女学生迎入志弦女子学园。而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只有各委员会的委员长这小部分。当然,如果被一般的学生知道的话,墓音自己的立场也非常危险。 「呜呼呼呼。拿你做人质,么。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明白呢。不,你是没想去弄明白呢」 「你说什么?」 「被这种事情当做把柄抓住的人也真是可怜呢。秘密就是神秘。没有勇气触碰神秘的人,是没有知道秘密的权利的!」 津奈木两手取出指环,做出攻击性的架势。 「我会将你打倒——然后将兔耳的学生会长抱回家的」 「结果这才是目的么!」 虽然我非常强势地吐槽,但是现在状况是压倒性的不利。 我光是要阻止墓音和实乃梨脱衣服就已经用尽权利。 根本没有和津奈木战斗的余裕。 「美风,你快想想办法——喂,已经躺了么!」 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她好像太老实了点,结果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了大量喷鼻血的女仆。看来是看到墓音的脱衣场景精神受到刺激了吧…… 「觉悟吧!让你也进入我的兽娘收藏吧!」 她将项圈扔了过来。 我一边阻止住想要将自己衣服的纽扣脱开的墓音的手,一边向旁边跳跃避开。 「等,等一下!我可是男的哦!?」 「就算是男生只要外表可爱就没问题了!」 「谁来帮个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兽娘癖,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津奈木就好像是游园大会上给自己中意的东西套环一样,双眼充血地接连扔出项圈。说实话真的好可怕。小孩看到的话都会哭出来吧 一个接一个飞过来的项圈,还有找到机会就会想脱衣服的朋友们。 令人畏惧的困难接二连三向我袭来。 「这,这样的,怎么躲得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不出所料,在我刚刚躲开从那边飞过来的项圈的时候,就来不及对应要脱裙子的实乃梨了。 她将裙子的扣子拉开,柔软的布料落在了地上。 「呜哇啊啊啊啊!!」 出现的是洁白的,充满肉感的大腿,而她大腿的根部,则是浅色的短内裤。大腿根子那一部分人体和内裤形成了绝妙的平衡,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了!……如果被这种煽情的姿态一瞬间夺走心智的话,那就玩完了。 「得手了!」 「呜哇!糟——!?」 她看准了我大意的世纪,投出了项圈。 这对漫不经心的我来说完全是奇袭。 在项圈接近我的脖子的这一段时间,我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各种场景。 我是不是也会被那个项圈砸中,然后被成动物呢——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被允许去粘着女生或者是舔女生了吗——但是动物化的话,我是否还能保持着那种愉悦的 感受呢——呜呼,在海滨和美少女玩着追逐游戏的黄金猎犬真是让人眼红,曾经想过想要取而代之的自己,到底是多么愚蠢啊—— 无意义的思春期的幻想和嫉妒,还有成为我妄想的牺牲品的,无辜的猎犬。 不能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就这样,就在自己还在想七想八,思考渐渐变得哲学起来的时候 「——什!?」 我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 画出一道银色的残像,跳跃起来的身影。 她在空中矫捷地扭转身体,将朝我飞来的项圈抓住了。然后稳稳攥着项圈,落地。 银发的少女,头上长着一对兔耳,身上耷拉着不成样子的衣服,本应是没有作为人类的意识的少女。 朝这边回头的她,仿佛是叼回东西的小猎犬,在向主人请功一样,长长的耳朵一跳一跳的。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身为人的意识和记忆都被夺走的这个状态下,还可以救这个男人么!?」 津奈木藏不住惊愕后退起来。 而我茫然地呆立着——看着手上抓着项圈的墓音。 津奈木说的没错,她现在还没有作为人类的意识,朝项圈扑过去,也是只是单纯的动物的本能也说不定。 但是,墓音救了我一命。 光是这一点……光是有这个事实的话,就足够了。 「多谢了啊,墓音」 我现在马上把你从项圈中解放出来。 我气沉丹田,全身灌注力气开始冲出去。 在我穿过兔耳的墓音身边的时候,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是这个事件的元凶,津奈木。 察觉到我接近的津奈木,突然用项圈摆好架势。 「没什么!刚才的那个是碰巧!这个『紧缚车轮』的力量是绝对的!」 「这才不是什么巧合!就算没有人类的意识,墓音还是我的同伴!同伴之间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握住他人的弱点,让别人言听计从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将右手朝前举起。金色的光芒开始溢出,一把剑出现了。 剑身还是破破烂烂的,中间还折断了的未完成的剑。但是我将它紧紧握住。 能行么?双手的状态也没有完全恢复啊。 ……不,现在也只有上了。 「我真是无法理解哦!伙伴什么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感情,是不可能抵抗住我的剑的威力——」 「将女孩子束缚起来,锁起来这种不是爱!自然的身姿,自然的笑容的光辉才是最漂亮的!」 就好像是和我的想法共鸣了一样,破破烂烂的剑身开始发出耀眼光芒。 「『结剑·天上剑』!拔剑!」 我将剑挥下放出金色的斩击。 津奈木为了迎击而将项圈扔出。 但是,所有的项圈都被我放出的斩击给弹飞。 压倒性的威力,威胁。她已经无回天之力了。 她注视着正在逼近的金色的光芒,就好像是幡然悔悟一般微笑。 「不用项圈,也不用木天蓼……而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从此生出的牢固的信赖关系……原来如此。光是夺走意识,是不可能切断如此强大的羁绊的啊。漂亮,美化委员长,明知蛋糕!」 她高举右拳,完完全全接下了这一击的冲击 「——吾之兽娘之道,此生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悔!!」 ……这仿佛像是夏日的夜空中盛开出昙花一现的烟火一样。 飘渺而又鲜艳。 她的裙子华丽地粉碎了。 「……印有动物脚印的内裤,这种东西是没有高中生的尺寸的,原来如此……定做么」 我一边转过背去,一边淡淡地评论着像是柳絮一样飘散的裙子底下的残骸。 而津奈木保持着右手高举的姿势露出了内裤。 而她的表情毫无悔恨和羞耻,非常清爽地望着天花板。 「……在野外自由奔跑的兽娘,因为夜晚的寒冷抱在一起取暖的兽娘,在阳光下的大片绿草地上打滚的兽娘……放在室内过度保护的她们,散发出真正光辉的自由奔放的姿态……在承受你的攻击的一瞬间,将这已经遗忘的我的脑海中,这样的记忆完全复苏了……」 「……鹈饲津奈木」 「多谢了,你才是——配称得上,我的soul brother的存在」 「对不起,这个关系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她微笑着说着『果然这个世界不简单呢……』,然后便仰躺着,咚地倒下了。 而与此同时,女生们身上的项圈和兽耳也散发出光之粒子,消散了。因为木天蓼而醉了的她们,就像是断了线的布偶一样咚地倒下,昏了过去。当然,实乃梨和墓音也是。 「……不用担心,身体上没有别的异常,过了一会儿就会醒来的吧。动物化时候的记忆也会消失,也不会有什么精神上的创伤哦」 津奈木好像是预先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对看着在地板上熟睡的少女们的我这样说道。 我重新看向他。 「你,真的是想将这个学校变成动物园,或者是想将墓音抱回家么?真的只是这样?」 「……什么啊,兽娘帝国的完成,这才是兽娘之道的真意哦」 「这种国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啊,你的剑的能力也不是永久持续下去的吧。我觉得你是那种会为了这种脱线的目的而暴走的人。你,虽然是个相当的变态,但是并不是不会思考的笨蛋」 如果是因为欲望的积郁而暴走的话,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至今为止这家伙会这么老实?应该时时刻刻都有她暴走的机会的。 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使坏,这件事有什么大阴谋的赶脚。 「呼……呜呼呼……虽然看起来好像很迟钝,不过在奇怪的地方倒是很敏锐呢……我知道了。虽然我不能全都说出来,但是我也是败给你的『骑士』,所以至少给你个提示吧」 津奈木深吸一口气,胸间膨胀起来。 「……jian……hua……ji」 只是说完这点,她便失去了意识。 ……jianhuaji? 完全没有听过的词。不论怎么说,之后应该有必要要向实乃梨打听一下吧。 我抬起头环顾一下房间四周。 「………………这里应该如何处理呢?」 地上躺满了,只穿内衣的女生(+沉溺在鼻血中的女仆)。 五光十色的内裤耀眼夺目。 ○ 视野中是望不见底的洁白。 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直都这样想。 为什么会如此坐立不安呢?感觉完全冷静不下来。 「——又、又去干这种,勉强的事情……好、好不容易治好的手,如果又受伤的话你要怎么办啊」 是不是因为这个难闻的消毒酒精的气味?还是因为可以从白衣的缝隙中看到胸部的保健老师?还是说因为想象着旁边睡着的那个孩子,制服不成样子的姿态呢。 「——不、不过,太、太好了。庆贵能够平安无事,我、我、我真的非常担心哦?」 保健室……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干脆不如,为了让你不要干这么乱来的事情,将这双手切下来还……或者是偷偷投毒然你半身不遂也可以……」 「我现在,在另外一个意义上冷静不下来啊!」 我 第二话 传说之剑与剑华祭 明媚的太阳很刺眼。 地点是中央教学楼的广场。 我在这里孤身一人仰望着天空。 明明天空是如此晴朗,我的心却乌云密布……如此忧郁的日子让我只能用这种平庸的诗来表现,应该谁都体会过这种日子的。 在六月的连雨之间出现的偶尔耀眼的太阳 但是他,却没有照亮将要沉入黑暗中的我的心。 「……这样的打扮啊」 每次一抬脚,就会觉得异常碍事的,蕾丝边,蕾丝边,蕾丝边。 如果是从一旁围观的话,我倒是蛮喜欢的。我甚至愿意花高价钱,和友人一起沉溺在有穿着这种服务生的女孩子的咖啡店中。 但是——毕竟是男的,穿这种女仆服总有点那啥吧。 「女仆装么……能够给予男性梦想和希望的,有着花边的围裙,如果是自己穿上的话,就会变成刑具了,这一点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在晴空万里的舞台上,灰头土脸地金发女仆。 现在应该还在家里舒舒服服喝茶的父亲母亲,都是因为你们屈服于那样的贿赂,现在你们的儿子已经变成不得了的怪物了。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我现在正以一种迎来世界末日的心境,茫然若失中。 「——必杀!咕噜咕噜卷卷attac~~~~~~k!」 「啊哇!?」 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到,差不多要完成く字形。 我以扭曲的状态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然后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你看到了么蛋糕!我苦心开发出来的,卷卷——啊咧?叫什么来着……一个好像非常厉害的绝招!」 我,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情况如实说出来吧…… 刚觉得自己的背后被一推,施展了华丽的前空翻,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被一个穿着女仆服的幼女用摔跤技,thesharpshooter给干掉了。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住手,茄子!如果受到攻击的话,我的裙子也按照损伤比例来消减的!完全露出紧身裤的金发女仆(♂)什么的,只会让人更加恶心而已!这真的是意义不明啊!」 「喵哈哈!从背面来个舍身攻击,紧接着就是一个sharpshooter!虽说世界之大,但是能够这样大招连击的人,除了我之外全世界可能只有三个左右!我就要用这一招给一直欺负我的那个女仆一个报应!」 「你要报复她我是不管,但是也不要过来锁紧我的背骨啊啊啊啊啊啊!」(译注:the sharpshooter,这一招无法形容,有爱的自己百科) 完全无视被ko的我,两眼放光的,头发微微自然卷的萝莉女仆。 ……紫村阳茄子。和我一样是志弦女子学园的一年级生,是美化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使唤)的友人。 是一个非常暴力的家伙,也和她的名字一样有一头紫色的自然卷头发,所以我叫她『茄子』。如果被人叫道这个名字的话,就会全身汗毛倒竖发怒。 今天的茄子并不是像平常那样穿着那件有猫儿的风衣,而是和我一样穿着有花边的女仆装。不幸的是两个人撞衫了。不过这当然是有正当的原因。 「——你们在吵什么啊。这里可不是聚众赌博的地下斗技场哦?」 说曹操曹操到,要求我和茄子穿上女仆装的元凶,用一脸高洁得令人觉恶心的表情走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么,女仆!吃我这招!卷卷——!!」 已经不管是必杀技还是什么,乱喊了一下出招的名字,茄子就冲了出去。 横冲直撞的一个小不点,美风则是用斗牛士都要略逊一筹的灵活身法进行闪避。 然后迅速地用手抓住从身旁通过的迷你号的女仆装,就这样将她按倒,然后用sharpshooter将她ko。 ……看来这么宽广的世界上能够使用这个技能的三个人其中之一,就在这里呢。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歪,歪了!歪向奇怪的方向了啊啊啊啊啊!!」 咔嚓。 「………咕噜咕噜咕噜………」 「茄,茄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怜的茄子,吐着泡沫昏了过去。 太过分了……这太惨无人道了。那个铁面的女仆,对幼女无心的玩笑,居然一点宽容心都没有么!?这可是要被保护团体给告上法庭的啊! 美风擦擦额头的汗水,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为什么会露出如此得意的表情,你刚刚作出的,可是非常标准的幼女虐待行为哦?」 「这是正当防卫。有时候也要严厉一点的哦,毕竟我,可是会偶尔去教导一下别人家的坏孩子的,完美的女仆哦」 虽然美风干的事情除了丧尽天良以外没有别的词好形容,但是嘛,这也是茄子的自作自受,这点我也不能否定。 「比起这个领主。我们美化委员会的制服意外地很搭调呢……咔擦咔擦」 「住手,不要拍照!要拍照请先问过我的经纪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目的我,不禁压起裙摆双腿缩紧。全国的父老相亲,你们可以尽情喜闻乐见了。 ……不用说了,这套女仆装也是美风准备的。 这并不是之前她拿来的那些她自己的私服,而是用『铠甲』改造以后,能够保持铠甲机能的,美华委员专用铠甲,貌似是这样。 「因为委员增加了,所以向学校申请新调『铠甲』也得到了通过。今后如果要战斗的话,请穿上这件『铠甲』吧」 「……饶了我吧。我可不是为了参加盛装舞会才转来这个学校的」 「请放心,这只不过是我的趣味而已」 「那你也体谅体谅被你的趣味耍得团团转的我吧!」 明明之前将茄子改造为萝莉女仆的时候,还对我的女仆装说『精神上接受不了』这样的话……现在感觉不是自己都来劲了么。逼着男生穿上女装的女生,到底为什么会意义不明地情绪高涨啊。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呢,实乃梨大人还没有到达么?」 美风抬头确认着学校的时钟,如此低语道。 我这才察觉到,集合的时间早就过了。 说实话,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所以美化委员会的成员才会在此碰头。 『如果是关于美化委员会的工作的话……』,我认为美风为了这个才准备全员份的女仆装,不过看来这是个大误算。 不管怎么说,生性认真的实乃梨会迟到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我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好像还在淋浴吧。我觉得差不多也应该来了啊——」 这时,我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从宿舍楼通往这边的道路上,渐渐靠近。 道路上的树木使她的身影若隐若现的,一位朝我们飞来的天使。不,叫做女神的话,或许会比较相称吧。 蓬松的栗色长发,还有同样蓬松的围裙,酿酒出了无上地温柔感。 「哦哦……噢噢噢噢噢……!」 我反射性地握紧拳头。 女仆装,本来也就是可以非常强调胸部的衣服。小不点的茄子,还有搓衣板的美风,都无法展现出她真实的魅力。 但是,眼前的女神又如何?她正是我心中所描绘出的理想的画卷。这不是perfect的么!如果这身打扮说出『欢迎回来,主人』的话,我现在马上就会扑到你的胸口get back!get wild! 「……什,什么啊。不要死死 盯着看啊。真是蠢透了」 「啊,不,不……抱歉。因为实在是太过合适了一不小心……咔擦咔擦」 「正如领主所说,非常合适哦,实乃梨大人……咔嚓咔擦」 「你们两个不要擅自拍照!」 从一段不远的距离的道路上跑来的,花了很多时间来装扮自己的女神——不,实乃梨,突然脸变得通红,将自己的裙摆压起来。 虽然,她握着的裙角的双手因为羞耻心正在颤抖,但是,从没有坚决停止我们的狂拍这点来看,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嘛。 「总,总之!今天是因为响女老师有急事所以才集合的吧?还不快点办正事的话,太阳都要落山了」 「……啊」 是这样啊。看我都看了些什么啊,居然连这种事都丢到九重天以外了。总之这些相片就让我永久保存在机密文件夹中吧。 「真是的,那个怠惰教师,总是把这么麻烦的事情推过来」 「这也是美化委员的工作,让我们上吧」 「等等……阳茄子在哪里?」 「……啊」 哎呀,我又忘记了。 我完全把后背还在冒烟,气绝过去的萝莉女仆忘记了。 「——你知道中心大楼后面有块空地么?啊,虽然说是后面,也不过是靠西边一点而已。那一部分的扫除,就拜托美化委员会的各位在这次双休日完成吧」 三天前的放学后。也就是鹈饲津奈木引起骚动的,第二天。 被叫到职员室的我,被班主任响女优雅老师如此拜托了。 「教学楼背面的扫除是么?那个的话我认为委员的清中美风应该在干吧?」 美化委员的责任便是学校所有的扫除任务。 都拜扫除狂的原美华委员长,清中美风所赐。她的决定让志弦女子学园的美化委员会的任务变得艰巨到残酷。不过这些其实大多都是美风独自揽下的,所以我也不会太抱有怨言。 听到我的话,响女老师,将自己与生俱来的富有光泽的头发,粗鲁地挠了挠。明明是个美人,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举动显得略残念的一个人呢。 「……这我知道。但是我所拜托的,是平常清中也没有去打扫的地方哦,嗯」 「这是什么意思」 「禁止进入的区域。一般来说是学生绝对无法进入的场所。那里的扫除一般都是交给教师来轮流负责的……………………好烦」 「原来如此,这次轮到你来负责那个地方了么!」 「所以说就拜托你了哦,明知,加油哦」 「你到底是个多么柴废的大人啊!一般来说这很糟糕吧!其他的老师都认同你这样做么?」 「……你小声点啊,他们会听见的吧」 「果然是悄悄干么!」 「响女优雅的优,可是忧郁的忧哦」(译注:日文中是同一个字) 「这是你能摆出一副煞有其事的脸的事么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我们便被完美地当成了跑腿的。 「那么,就加把劲干吧——这一定是除了你之外无法做到的工作啊」 在我离开职员室的时候。 我听到柴废教师的话,感到有些在意的地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们绕道校舍的后方,看来马上就发现了响女老师所说的空地。 一言概之的话就是煞风景。中间有一个凹坑。就好像是陨石砸下来的痕迹一样。而好像是要包围它一样,周围的微绿色篱笆长得很高,高到让人仰视。上边还贴着一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大牌子。 因为已经变成了洼地,周围都长起了寸长的草和丛生的树木,填满了视野。 说实话,要把握这里的总体框架很难。虽然响女老师说老师是轮流负责打扫这里的,不过粗粗一看总觉得这里已经被放置了三个月左右吧?总之就是非常乱。 「好厉害~!看起来就像是热带雨林一样!」 从受到大招连放攻击的损伤中复活过来的茄子,看着这个乱糟糟的庭院的状况,情绪高涨起来。 虽然这倒是好,不过这么高兴地到处跑的话,像是茄子这样的小体型的孩子,马上就会失踪的哦。所以拜托你了,你千万别迷路啊……在学校的后院迷路的孩子。嗯,这家伙绝对有可能呢。如果这样的话就作为一只野生的幼女自由地活下去吧。 我使用之前向响女老师那里借来的钥匙。 紧接着踏入其中,丛生的杂草刺在脚上觉得有些刺痛。 虽然有点晚了,不过还是想吐槽,野外的扫除活动,这种女仆装不是压倒性地不合适么。 「——啊,喂,阳茄子,跑太快会摔跤的哦」 「哼,我才不是那么冒失的孩子呢——喵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我说什么来着」 扫除刚开始,就摔了个倒栽葱。茄子全身是泥,眼角噙着泪花。 「唔喵啊啊啊啊……实乃梨……!」 「好好好,不哭不哭,没事的没事的哦」 看着实乃梨又是帮她拍掉身上的泥土,又是帮她擤鼻涕,总觉得好像是要好的姐妹一样,真是令人宽慰。 那个残虐的幼女虐待女仆,也好像非常感慨地点点头。 「真是完全混熟了呢。居然能让那个阳茄子大人这么喜爱啊。果不愧是实乃梨大人,真是犹如圣母一般的包容力——光就那对巨乳来说」 「……不要用那种好像说了什么好话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你也是,如果再对茄子温柔一点的话,她也会变得老实一点不是么?」 「唔……这算什么,领主。您现在居然过来对我说教了么。因为是和照顾人的实乃梨大人加入了美化委员会,导致你失去了猥琐纯洁幼女的借口,而这给你带来了无尽的空虚感……我想这应该可以加入『萝莉贵的四大悲剧』之一吧,您意下如何?」 「明显要驳回!不要拿人的名字加上性癖爱好的形容词绝妙搭配起来!还有剩下的三大悲剧是什么!?」 我阻止了新的悲剧产生以后,开始装备起劳动手套。 也没有这么多闲时间和美风搞相声表演了,如果快点开始工作的话,会有赶不上吃晚饭的危险性。可以暂时保留的计划只有对幼女的照顾就够了!……骗人的,我开玩笑的,不要叫我萝莉贵。 「没想到,来到大小姐的学校,还要做除杂草这种事情呢……」 「真是蠢透了。不要抱怨了,你不是明白这一点才当美化委员的么」 照顾完茄子以后,实乃梨回来了。在对地面除草的我身旁弯下腰来。这家伙,或许将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幼儿园老师呢。当然了,如果有像趁乱去揉她胸部的色小鬼的话,就由我来铲除吧。 「……呐,庆贵,我想问问之前的事情啊」 「嗯?」 「饲育委员长引起骚动的那件事」 「啊啊,那个啊」 现在也是记忆犹新,因为实在是太过冲击性的事件了。 顺带一提,现在和我们一起的茄子,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在自己房间爆睡。好像是和实乃梨一样喜欢赖床。走廊上发生了如此大的骚动,却一点没有反应,这个神经是何等的粗。 「结果,鹈饲前辈引起了如此大的骚动,最后被惩罚一周在自己的房间反省……不过我总有点在意」 「有点在意?比如?」 「就算我们不去阻止,老师也总会让她住手,然后惩罚她的吧?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特意去捣乱的意义不就不大了么?」 实乃梨的疑问,正是和我 一样。虽然看上去,非常喜欢兽娘的鹈饲津奈木,是真心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动物园。毕竟看她的眼睛,认真到想要让人报警叫警察叔叔来帮忙。 但是,不考虑后果,任凭自己的欲望行动这不过是笨蛋才会干的事。 「确实,应该是有什么黑幕存在呢」 「……这个想法我也比较赞同呢。毕竟我和那货相处时间也很长了,虽然她是个彻底的变态,但是也不是不会思考的愚者」 在我们附近稍微离远一点的位置,除着杂草的美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话说,除草的速度也太给力了吧!除完的杂草都已经摆成了两座小山丘!真是每家庭院想要必备的除草达人啊! 「你,你……和鹈饲津奈木的关系好么?」 「虽然决不能说是关系好,但是我们从小时候到现在,不知为何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也应该算是孽缘吧」 美风抬起头来看向远方,好像令人怀念的过去浮现在脑海中了一样。 「……仔细想想,从以前开始就是和我不合拍的女人呢,小时候的我提议要玩『用高跟鞋的鞋跟猛踹m男的屁股』的游戏的时候,她便一定提出『animal y 会比较好!』这样不同的意见,真的完全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没问题!和常识不是一个世界,这一点你们两个人都一样!」 「今年也是分到了同一个班。前几天,我们还赌上了学生会长大人的节操,在写字台的下面对战呢」 「快逃!快点尽全力径直地逃跑墓音酱!」 我从来没如此痛彻地感觉到『人以群分』这个词的意义! 话说,如果按照这个道理的话,我…………不行,我还是不想了。 「也没有像细那样的『勾引我』的计划。但是,我也不认为她只是单纯地任凭自己的欲望来暴走。应该是这样吧……?」 「对,她这个突然行动的原因,或许是和领主有关。但是,她的目标应该也不是领主。所以现在感觉是完全没有头绪」 「鹈饲前辈,能够掌握如此多人的秘密,这也让我觉得可以呢。她的情报到底是怎么入手的呢……?」 仔细想着这件事的实乃梨,本人也是鹈饲津奈木的受害者。 我向实乃梨投以慈爱的视线与温暖的笑容。别担心,实乃梨。我认为你的体重确实是增加了。但是那是因为胸部又变大了,并不是变胖哦。这对女孩子来说倒不如说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呢。 「……总觉得要揍你」 「呜啊咕噜!」 正如她宣言的那样,我被打了。明明这次我没有说出口的。 「让人觉得说不通的地方不只是这样,在宿舍楼的走廊上暴走的学生们,还有在饲育委员会室里面的那些女生,全部都是和学生会长大人关系比较近的。要不是学生会成员,要不就是她的同班同学。当然,学生会长本人和我们也不例外」 「……什么?」 这个情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应该是只有醉心于墓音,天天粘着墓音的美风才会注意到吧。 鹈饲津奈木攻击的女生,都是和墓音关系很好的学生? 这是巧合还是必然,这个的意义到底是……? 「对了,你们两个,知道『jianhuaji』——是什么意思么?」 忽然,我想起了鹈饲告诉我的这个词。 因为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拖拉了,所以没有问出口。她说这个是提示,虽然也不能排除这是个陷阱的可能性。但是问问也没有什么坏处。 实乃梨和美风面面相觑。 她们用一种好像在问『为什么知道这个?』的表情看着我,看来他们两个都知道『jianhuaji』是什么意思。 「……『剑华祭』是,每年六月末会举办的,志弦女子学园的传统活动。今年也是按照预定会在本月末举办吧」 「这是学生们在舞台上比拼剑技的竞赛。毕竟是向全校学生展现自己本领的大赛,所以听说,忙于领地的势力竞争的各个委员长基本上是不会参加的……这个怎么了么?」 「诶,不,只是有点……」 比拼剑技的大会,这就是『剑华祭』。 遗憾的是,由两人的解说中,得不到什么有力的情报。 鹈饲津奈木应该确实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的。但是,这和月末举行的学校的惯例活动完全没关系吧。果然是为了混淆我才会说出这种话的么? 正在我考虑着的时候。 「————蛋糕,蛋糕!我发现了一个好厉害的东西!」 像是在追着蝴蝶玩耍一样的,烦人的萝莉女仆的声音从某处嘹亮地响起。 「什么啊,难不成是找到了一只很大的独角仙么?」 「喵,不要把我当小孩。而且我可是坚定的锹形虫派!」 「那我也找不到当你是大人的理由呢……」 在说着独角仙之类的话的时候,感觉背后的实乃梨好像全身打了个寒战。她脸色惨白,眼角浮出了泪花。 说起来,小学生的时候,我闹着玩将一只独角仙的幼虫直接扔进了那家伙的衣服里。 那个时候还真是太调皮了呢。而相反的,美风却在一边脸颊通红地哈哈喘气,拜托你不要想歪了啊,我还是无视她吧。 拨开草木,从一个较陡峭的斜面往下走。而凹陷的中心意外地近。看来虽然看不清楚全貌,不过也不是一块多大的地。对扫除来说真是谢天谢地了。 「这个是——石碑?」 在洼地的最低处。 它的中心,立着一个好像是石头雕刻的雕像一样的东西。 怎么说呢……概括地说,就是在电视游戏之中经常看到的那种石碑吧。 有着三级向上的台座,上面还插着一把满是锈迹的剑。表面已经覆盖着青苔,看来已经很久无人问津。看起来像是一个古老的墓标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感觉好恶心……」 拥有一般的女孩子的感性的实乃梨,做出了理所因当的反应。 但是,身为男生的我却不同。还有同样拥有少年心的茄子也是。 「好,好帅……!」 「诶诶!?」 「什,什么!?果然你也这样想么!」 这是一种何等刺激我中二心的场景。 要说桥段的话,这个台座上面的应该是『传说之剑』,只有被选中的勇者才能够拔出来——呃,这个果然还是太扯了么。 「那么,谁先来呢!?谁来拔呢!?」 「谁都不要去拔!这个可是学校的东西!拔起来,或是破坏之类的事情,绝对是不能做的!」 「……不,我倒是能明白茄子的心情呢。看到剑插在什么东西上,就像拔出来,这可是幻想着成为勇者的少年少女无法压抑的欲求啊」 「连庆贵也!所以我才说啊男生什么的……蠢透了」 但是其实我也没真想拔。只不过,看到按钮就像按下去,看到胸部就想揉……只是想将这种童真的心保持下去吧……诶?你说第二个不能算是童心?是我的内心?这怎么可能~ 「没事的,我也不会去破坏它的刀。只不过是看到这种地方居然还立着这样奇怪的石碑有点好奇而已。我们快点加紧干活,把这里搞得漂亮一点,满足那个柴费教师——」 啵。 「……」 「……」「……」 嗯?我错觉么? 刚刚,就在我身边,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妙的声音。 「…………好像一用力就拔出来了 呢」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拔出来了! 『传说之剑』,居然被某个一脸若无其事表情的女仆给拔出来了! 「实在是非常抱歉。我,是有看到有东西刺在上面,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拔的,这种令人困扰的属性的女仆……吸溜」 「对你这个好奇心,我怎么感觉到了一种做作的淫乱气息!」 「啊啊!好狡猾啊女仆!明明我也想拔的!」 「所以我都说了不能拔了的吧!这要怎么办啊,庆贵!?要和老师怎么解释才好啊!?」 我全身开始冒冷汗,这是在学生禁止进入的这块区域放置的东西,或许是对学校非常重要的一块纪念碑也说不定。如果装作冒失娘风格,『一不小心弄砸了,哎嘿☆』这样去道歉的话一定得不到原谅。 虽然要说的话将扫除任务推给我们的响女老师也有责任……但是这是两码事,毕竟实际破坏石碑的是我们。 「请不用担心,领主,我就担心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才——」 「哦哦!你有什么能够解决问题的秘策么!?」 「——带来了木工用的胶水」 「首先先将你的脑子的回路粘起来吧!话说,为什么你会如此冷静啊!?」 被拔出来过一次的,变得空荡荡的洞,也不好很草率地插上去……总觉得这样描绘地很猥琐。 美风毫不在意现在紧迫的情况,还是面不改色。还真的开始往洞中倒起胶水。虽然好像听起来原来越混乱了,不过还请不要在意。 「你就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抵抗了!你老老实实地和我去自首吧?我会一直陪你到职员室门口的!」 「准备已经完成了,阳茄子大人,请用全力将你的剑插入吧。大胆上吧!」 「喵喵?这就要修好啊,我还想多拿着剑玩一玩呢」 「唔……不行……我都痛得都要吐了」 「实乃梨!不要屈服,要坚强一点!想吐这一点我也一样!」 「那喵——啊,插进去了」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插入了灌满液体的剑(这个表现好猥琐啊),完全恢复了原来的形态。我试着用指尖动动它,一点都不动摇。 「真,真的……修好了……」 「真是令人惊讶呢。本来想着,如果这样就倒的话,就可以发动『啊,庆贵君把它弄坏了,我要向老师告状』这样小学生得意的栽赃技巧呢」 「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喵,反正都修好了,怎样都好吧……要不要再拔一遍?」 「你给我放弃吧!」 就算现在拔出来,也是沾满了胶水的剑,这样也不好玩吧。 心灵受到打击的实乃梨,好像丢了魂一样,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她认为这个奇葩成员组成的委员会还真能干吧。 「哦呀,都已经这种时间了呢,如果不快点结束的话,晚饭就要没得吃了」 「这是谁的错啊谁的错!」 「我想吃汉堡包」 「这种话等你干完工作再说吧!」 我们就在这样的嘈杂之中,回到了扫除作业之中。 正在我用蛮力将杂草拔开的时候——忽然,好像听到从洼地中心那边传来了,像是风声一样的声音 「………………明知………………庆贵………………」 「…………嘶」 刚才那个是什么啊? 我回头一看,那里也只有沾满了胶水的,可悲的石碑。 「庆贵?」 「唔。啊啊,抱歉,刚刚感觉好像有谁在叫我名字啊……」 这恐怕是听错了吧 在出现这个插曲之后,我马上又开始工作。 ○ 于此同时,志弦女子学园,学生会室。 「——响女会长,请给这个文件盖章」 在被围成ロ字形的长桌一角,发着呆的响女墓音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文件,她被吓了一跳全身颤了颤。 她一抬头,一位相貌非常严肃的女生站在面前。 锐利而知性的,细长的眼睛,加上考究的银丝眼镜,还有细长的身体。 仿佛是能干的美女秘书一样的,漂浮着那种气氛的女生。 「……有子,这也许是关于『剑华祭』的文件?」 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 墓音最信任的人之一,能够代替不怎么工作的,飘乎乎的她处理各种杂物的,根子里就是一个工作狂。 明知庆贵侵入这个学校的时候,担任处罚的司仪的人就是她。 「唔,我知道」 墓音对她的话好不怀疑,直接在收到的文件上盖章。 虽然也有『有子值得信赖』这个原因,不过更重要的是,她这几天以来都是漫不经心,头脑也是迷迷糊糊,心情平静不下来。 所以,一不小心忘记了。 自己本人盖章过的文件——这个文件上写着的内容。 而有子以不自然的快速,将桌子上的文件,回收入手中。草草将文件加入文件袋,走出了学生会室。 墓音直勾勾地看着这样的她的背影。 「有子」 她用幽幽的声音叫住她,有子忽然停下脚步。 「……请问什么事?」 有子转头,用强作镇静的语气回应。 墓音用仿佛连她的内心都看透的眼瞳,盯着有子。 「——这份心情。到底是什么呢,有子你明白么」 她紧紧地将小手握在胸前。 「我一直觉得很焦躁。好燥热,也好痒,有时又很痛。从那时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如果看到……庆贵的话……就一直……」 这,对墓音来说已经是尽力倾诉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这种心情是出生以来头一遭。所以,就算有些没面子,也想要去问别人。也只有去拜托可能知道答案的某人了。 静静地侧耳倾听的有子,依然无表情。 「很抱歉,会长,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不如说,我认为这个答案只有会长自己去找才能找到」 「……是……这样么?」 「嗯嗯。但是,也不用做出这么不安的表情哦。如果是会长的话,我认为马上就能找到答案了」 被如此温柔地回答,墓音点头。看上去心情好像稍微平复了一些。 「谢谢你,有子」 「好的,那我就先告辞」 说着,她再次朝着门走去,而她的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您慢慢休息吧,慢慢思考吧,会长。之后的事情,我会全部想办法解决的」 这样意味深长地说着,有贺有子离开了学生会室。 将响女墓音留在里面,她将学生会室的门小声地合上。 一抬头,察觉到身旁有别人。难不成是偷听到了么?虽然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疑问,但是有贺有子的脸上还是看不到焦躁的神色。 「……呜呼,利用恋爱中的少女的心,为了自己的私欲肆意妄为的鬼畜败类。这样的我们的末路,必定会是地狱吧?」 她咯咯笑着,从自己靠着的墙壁上直起身,是一位有着卷发的少女。 有子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鹈饲津奈木,你现在应该是在自己房间做反省处罚不是么。你来这种地方真的好么」 「当然,上课我是好好缺席了哦。现在只不过是在散步而已。如果一直宅在房间 中的话,对我的贵体——哦失礼,对我的皮肤会不好呢~」 看到这种轻飘飘的态度,有子突然觉得火大。 ……她和自己不是一类人。这是和她合作以前就已经清楚的事。 所以,就不劳烦口水去和她争论,现在还是忍耐吧。 「嘛怎样都好。我刚好想听听结果的报告……结果如何呢?」 「非常顺利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受到反省处分不就不值得了么。只不过——」 「只不过?」 「也有没被刻上刻印的人」 津奈木竖起三根手指,然后弯下其中一只手指。 「美化委员的清中美风。嘛,我倒是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在她身上会成功呢。毕竟不论怎么威胁,羞耻心都完全没有呢。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轻松屈服于我的,浅薄的女人呢」 「清中美风别看这样也是原委员长,可是强大的『骑士』。如果放她出席半月后的『剑华祭』的话,恐怕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阻碍。你到底想干什么?」 而面对以严厉的口吻发问的有子,津奈木平静的表情还是不变。 「不可能的哦,那个女人是个纯种的变态,但是也会深思熟虑。毕竟她也有身为委员会的王牌之一的自觉,所以会自愿登上这个暴露自己能力的舞台这点是难以想象的」 「……就算是和保健委员会闹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后么?」 有子的话中带刺。 五月初发生的,美化委员会和保健委员会的全面战争。能闹得这么大也是很少见的。而在此之中,清中美风应该是大大方方地解放了剑的能力。事到如今感觉也没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能力了…… 「你太小看了那个女人了哦,学生会副会长。那个女人的全力才不只这点。她还雪藏了很大一部分实力」 「听你这个口气好像非常了解她呢。说起来,你和她是朋友么?」 「朋友?呼呼呼,你这个说法还真的很无趣呢。如果是如此单纯的关系的话,不知该有多好了」 摇着头的津奈木,对有子的话付之一笑。 「总之,清中美风成为障碍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而津奈木接下来,弯下了第二根手指。 「还有一个人,同样属于美化委员会的,紫村阳茄子。虽然是个一年级生,但是却是出名的『犯规』。嘛,她的实力还在发展途中,而她的知名度也来源于她行动的高调吧」 「为什么没有给那家伙刻上刻印呢?」 「因为她在自己的寝室中爆睡哦。平常也是借着自己的任性到处跑来跑去,所以对我来说也是难以预料的存在呢,三次元中的兽娘什么的哈~哈~哈……」 「你不要喘粗气了,笨蛋」 其实有子并没有对这个感到多么担心,虽说紫村阳茄子也是强力的『骑士』,但是她的实力终究是比不上委员长等级。不觉得会有比清中美风更加大的威胁。 「那,这样说的话,剩下的——」 在她的催促下,一个人兴奋着的津奈木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你也清楚吧?明知蛋糕。就是玷污了学生会长的,那个转校生哦。对于在转校之前就有所接触的你来说,那个人应该早就在你的意料之中了吧?」 当然,在不好的意味上。津奈木用微小的声音如此补充道。 根本不用说。虽然有子的表情好像没多大变化,但是其实,她心底里的熊熊怒火还在燃烧着。 「……一切的元凶,还有我等计划的原因」 就好像是在嘲讽那个现在不在这里的男子一样,有子哼了哼鼻子。 之前见面的时候,就对这个男子的极端无礼感到忍无可忍。而他居然还侵犯了学生会长,结果还被会长相中了,这对在一旁目击了事件全过程的有子来说,当然不是什么有趣的状况。甚至可以说是可恨的。 「虽然那是个可恶的家伙……但是应该是成不了我们的阻碍。这一点从他和保健委员会的战斗中就可以得到证明。就算他介入其中,只要我们不大意的话,就不可能会输」 「啊啦,这可以说是对我这个已经吃过他一次败仗的我的,挖苦么?」 「你这个途中便放弃了胜负的人还真敢说」 只不过是打倒了未成熟的保健委员会长——还是一年级的仓城细那种程度的实力。 根本谈不上是威胁。 「报告就是这么多么?那么我现在要走了哦。你如果不想自己的反省时间增加的话,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好了」 津奈木面对在走廊上快步走着的有子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气。一回头,她的卷发也同时优雅地摇动着。 「……你也是,没怎么了解情况呢。为什么我会在战斗途中便认输了,你没有考虑这个的原因。光凭这种表面的情报进行判断,一定就会输给他的吧,就像我一样」 津奈木用对方听不到的细小的声音说完,便朝反方向开始迈步。 志弦女子学园,举办的传统活动『剑华祭』 而它的开幕,本月的月末,也在不断迫近—— 第三话 不对的是…… 既视感。我觉得以前也有看到过这样光景。 对了,前辈借给我的轻小说(奇怪,这算全年龄对象么)!听到了悲鸣的主人公奔向了女主的房间里,结果只是因为换衣服时看到蟑螂,就这样却能变成床戏的超展开。我感觉,这就是在日常和官能两者间打擦边球结果却变成了纯官能的内容的学园故事。恩,嘛,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无所谓了。 「啊,呜……」 潮湿的栗色头发,优美的身体曲线。 迷茫地睁开的圆圆的瞳孔的下方,是忘记了遮掩起来的硕硕的果实。犹如西瓜一样的大小,还有其形状和柔软的曲线,都堪称完美。可以说是理想的胸部。 这些视觉信息算是打开房间瞬间给我的打的招呼吧。 然后,双方都犹如冻住了一样。 「啊,那个……」 首先冷静下来整理一下现状吧。 开着房间的门,我就这么站着。 在床旁边瞪大了眼的全裸的实乃梨。嗯,全裸的实乃梨——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了两遍。 「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我先笑了一下,但是这个状况,不妙,不妙,不妙…… 要是轻举妄动的话,别说床戏了,很可能就是dead end了。和幻想系轻小说不一样,人生时常是很艰苦的,易受色欲所折磨。只要一步走错,就是死亡g。 嘛,嘛?无论有没有避开事件的发生,做选项应该要慎重一些吧。帅气地开始作战吧。 「——如……果说我害怕开门的话就有点假了。说实话,我还有点期待。每次,每次,都会期待打开门之后会有让人高兴又害羞的happening。既然都是和妹子同室了,谁都会这么想一次吧?」 「…………」 啊,隐约地感觉到她头上冒出了一个看不见的计量表。并不是好感度,而是杀意。 「好,好的等下等下。这样不就会听起来像是一开始就预谋要看洗好澡的你的行为了吗。不,不是的」 我尝试着修正说法,修正说法……! 「也,也就是说……怎么说呢……你的身体……真漂亮呢」 因为想不到什么好的托辞,我决定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语言来赞扬一下眼前的裸体。 对,这并不是什么奉承话,而是真的觉得美丽的炫目夺彩。把真正的想法传达过去的话,肯定可以的! 「——————~~~~~~~~!」 啊,好像更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没锁门!」 脸激动的通红,她赶紧遮住了被看光的部分。虽然她的细胳膊根本遮不住胸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这些话就算是嘴裂了也不能说出来。 「呜呜呜呜~~~」 「不要像个哭啼啼的小狗一样威慑我!我会道歉的!我什么都会做的!原谅我!」 我跳着跪了下来,用额头磕地板一百次。实乃梨一边用胳膊极力挡住身体一边死死地瞪着我。她的脸通红,眼角上有泪珠,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没有打我。啊咧?情况好像有些奇怪呢。 「……准,准备……」 「哈?」 「我,还没做好,心理上的,准备!至,至少,让我,穿,穿个内裤吧,怎么说呢!」 她语无伦次地说了些只言片语,我则一脸迷茫。 「呜呜呜呜~~~~果然不行!不能像会长那样吗!」 「冷,冷静!先深呼吸——」 「不要看这里笨蛋!」 「啊嘎!」 她用力扔来的闹钟砸到了我的额头上。 ——哎呀,你也挺辛苦的。 ——呼,没你辛苦啦。 我感觉,一瞬间,因平时就爱睡懒觉的主人而困扰的可怜的绅士和我心意相通了。 「这是为了参加今天的『剑华祭』而准备的衣服。我正换衣服呢」 我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实乃梨鼓起脸,说明了事由。看来,「剑华祭」是个室内的包含有吃东西派对的活动。学生们聚集在体育馆里,边吃边谈笑,舞台上一边进行着比试剑术的大会什么的。顺便一说大会是报名制,一般学生只是观战也可以。 这个『剑华祭』,终于在今天开幕了。 我坐到她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实乃梨看。绝没有工口的意味。 「这就是『剑华祭』上要穿的衣服?」 「……对,对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当然,没有。 包裹住实乃梨白白的肢体的是,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的深红色长礼服。 长长的裙子上有好几层褶皱边,还有像蔷薇一样的碎花装饰品。这是一件胸口和背后都大胆地敞开的礼服,完美地表现出了情热之红。她的打扮和她一头栗色长发非常相衬,好像是一位中世纪贵族的大小姐一样。 「什么啊,你这表情」 「不,不……没有什么问题哦。非常合身」 实乃梨惊讶地眯了下眼睛,闹别扭地撒娇说,「奉承什么的就算了」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却发现她其实脸上略带红晕。真是不率直呢。 「你也快点换衣服。已经快要到集合时间了」 「换衣服?……我?」 那一瞬间,我的背后一阵恶寒。 从我背后发散开来的压力,我有不详的预感,我虽然一直都忍着没有去看……但是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床上有一个箱子。 平平的,被丝带包装的礼物盒。 我知道,那个形状一定是,放着什么衣服在里面的。看了实乃梨的礼服装之后,我就一直害怕没敢去看。 「我从学校借来的东西啦。全校学生都发的有」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么!果然是给我的礼服吧! 「不行不行!礼服什么的不行!我可是男的!」 「你都穿过了女生制服和女仆装了现在才胆怯么!不要反抗了,打开看看吧。送来箱子的响女老师说,这是给你特别准备的」 「哎?那个废柴老师……?」 响女老师知道我是男的,搞不好,特意选了能让我看起来像男的的礼服。怎么说,让男生穿那种软绵绵的礼服什么的,确实不是大人做的事情。 「没,没办法呢……打开就打开」 我怀抱着炸弹处理队的心境,解开了丝带,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可以说代表哥特萝莉塔的,漆黑的礼服。 而且,还附带了可选择的小圆帽子。 「为什么给我的就是好像cosy一样的衣服!?」 被坑了!被大人坑了!真敢给我恶作剧啊。必须要肃清这种不工作就知道戏弄学生的废柴老师! 「不是挺好的吗。和你的金发挺相衬的」 「不是『我的』头发!是『假发』!让一个身心都是男孩子的我穿这种cos洛丽塔装什么的才不是正派的作风!这么搞下去我会发疯的!」 「你对我抱怨我会很困扰的。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既然到这个学校了就有义务参加集体活动。不能反对哦」 「你,这种状况下反而好像有点高兴吧!」 又来了。又变成『为什么女生让男生穿女装——』那个命题了。 两手拿着漆黑的礼服,实乃梨一点点挪了过来。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正气,而是红着脸兴奋不已。救救我,警察先生,这里有个可疑的胸 部! 「你,你要是怎么都不穿的话,我也有我的打算!」 看到被逼到墙角的我一直在抗拒,实乃梨摸了摸深红色礼服的口袋。她这么掏口袋的时候,敞开的礼服胸口里的胸部就摇了起来。把这个景致记录到明知百景里好了。 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实乃梨拿出了手机。她在联系表里找到了联系人,拨出了电话。 「——啊,喂喂,是美风吗?」 在实乃梨说出那家伙的名字的同时——严谨地来说是听到『美』的发音的瞬间,我从房间的出入口跑了出去。 快跑,快跑!逃到大地的尽头!到大地的尽头! 我这么做下了决心,在我握住了门把手的瞬间。 「——在此参上!」 门从外侧被一下子打开了。于是我就必然地被门打了脸。我的眼前好像是出现了一副小宇宙一样地星星乱转。 「好疼,鼻子好疼!」 「……您在胡闹什么啊,领主。快,该换衣服了!」 「说什么应付小孩子的话,真恶心!说起来你怎么来这么早!你找到去加速世界的方法了吗!」 「我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就在走廊上待机了。我不得不照顾好主人,我是主人的贴紧型女仆」 「混蛋搞错了是贴身型吧!」 美风好像是算好了时间登场的一样。她的衣服是以往的围裙女仆装。难道说,穿上女仆装的话就不用穿礼服了吗?什么啊,这样的话就早点说啊!那样的话我就——啊咧?不管哪个都是究极的选择啊! 「好了,好了!作为男生的我穿的这么漂亮什么的果然有问题吧!」 「这个错误才是无价的」 「是一文不值!并不是剥夺其价值,而是连赋予价值的意义都没有!」 「美风!我来压住他你趁现在!」 「啊你们要做什么!住手!不……不……」 不要~~~~~~~~~~ ○ 体育馆里和以往截然不同。地板上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上面摆放着铺了桌布的圆桌子,其上摆满了豪华的料理。馆内已经挤满了人,穿着各式礼服的女生们在爽朗地谈笑着。毕竟是全校学生参加的集体活动,极其热闹。 「喂,可以吃那个吗?呐,呐!」 在半路和我们汇合的茄子一边用手指着料理,一边兴奋地问。茄子穿着一身浓紫色的礼服。但是,上半身却还穿着一件带猫耳帽子的运动衫,还戴着好像她的商标一样的双筒望远镜。难得穿一次礼服,被她这么一折腾就变得毫无看点了……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觉得这样也蛮可爱的。最近,我真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有那方面的属性了。 但是呢,那种担心其实也无所谓,现在的我正站在绝望的深渊。 「蛋糕~你在听我的话吗!」 「…………别管我。我现在,我为了不丧失自己的男性荷尔蒙而努力着。我要进入修行了」 华丽的派对,化了妆的女生,在我眼里都是灰色的。 ……对,这个花里胡哨的哥特洛丽塔衣服的话。 「这么难得的派对,让我们来好好玩吧!蛋糕太老实了就没意思了」 「你竟然在被打扮成如此悲惨的我的面前说这种话!想死吗,想死得壮烈点吗!很闲的话就让实乃梨和美风照顾你啊」 「喵,实乃梨和班上的人说话不和我玩,女仆被不知道谁叫走了。陪我玩的就只有蛋糕了!」 「啊啊,真烦人。不要摇我手臂!」 这个小鬼身边只有我,找不到其他的人说话了吧,难道说是一个人吗,一个人吧?顺便一说我可不是一个人,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这身不成体统的哥特萝莉塔,我才刻意躲开熟人。所以,才在会场的这个角落里。 「喂,那个人的衣服是什么啊!」 「是哥特萝莉塔,很流行的」 「虽然很可爱,但是只有一个人不会扫兴吗?」 ……站在角落还——这就是哥特萝莉的吸引力。 如果我是吸尘器的话就能横扫市场了!但是我,不是吸尘器啊!果然还是去死吧,去死吧。有来生的话我想做吸尘器。 「好了我们开吃去吧!我想吃那个肉!」 「呜哇!!!!!!不要拉我的头发!会被带走的!梦想和希望会被一起带走的!」 「……真是吵啊,你们」 有人哐当一下敲了我的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实乃梨一脸不高兴地站着。好像是来提醒正在让人烦扰的我们的。我觉得你的那个工口的胸部也很让别人烦扰啊。 「班上的人都在找你呢,庆贵。说『想看姐姐的盛装!』 『想照下来编成和姐姐的回忆相册!』」 「诶,真的吗」 真是倒添麻烦的好意。 如果被发现的话,我是确实会被杀掉的吧,主要是我的心理上。 「没事的。完全在她的反方向上,我已经散布了假情报了。感谢我啊!」 「哦哦!谢谢,实乃梨!」 「等下!你朝哪里祈祷呢!」 实乃梨向后一退,捂住了胸口。把人当成性骚扰上司什么的真是失礼啊。我只是献出我的祈祷而已,对胸部。 「实乃梨~蛋糕~肉肉肉!」 「……从刚才开始你眼里就只有那个了。你一个人也可以去的吧」 「为什么哭起来了啊!?啊啊真是的,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别哭了别哭了」 勉勉强强答应了她,刚才还要哭出来的茄子便『真的?』露出了满脸笑容,真是单纯的家伙。只要给她点心的话就绝对会跟过来的类型。 「既然这么决定的话事不宜迟。快走吧!」 「喂我说你,这不是绕远了么」 我和实乃梨苦笑地追着兴高采烈地奔向了放满料理的桌子的茄子。看到茄子欢闹的样子,我的心情也稍微好了点。对,这么难得的派对,不玩玩的话真是损失。 在我走向桌子的途中,我看到这时会场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形舞台一样的东西。 那个是什么啊,我呆呆地看了一下,实乃梨开始给我介绍起来。 「那是大会用的特制舞台。『剑华祭』本来是用来让骑士们比试剑术的」 「在那个舞台上战斗吗?肯定是非常紧张的战斗吧」 比试剑术,对于骑士来说就是互相破坏其铠甲。在大家面前破坏裙子什么的,真是崭新的羞耻y呢。看的我也紧张起来了。 「……你的表情真下流」 「能不能不要通过别人的表情来读别人的心理?」 最近实乃梨的感觉越来越敏锐了,让我很是困扰。完全好像是哪儿来的淫乱女仆一样。求你了不要变成那个样子。虽然实乃梨的眼神上不是很高兴,但是这时却好像要逃开一样地把视线移开了。 「……『剑华祭』都是成对参加的」 「哎?」 「并不只是一对一的战斗,时常还有不得不依赖队友、信赖伙伴的时候。在这种主旨下,实行2人一组的对战形式。也可以锻炼相互的信赖程度」 她隐隐约约地投来了示意的眼神。 「庆贵,难道说——」 「小——实——!好像出来了!」 震耳的声音覆盖掉了实乃梨的讲话声。 回过头来,桌子前面呆立的是留着鼻涕的茄子。怎么看都像是被托管在保育园里的幼儿。她其实是和我们一样的高中生,合法萝莉还真是让人后怕。 「啊啊,真是的。给我用手帕纸好好擦啊!怎 么变成这样了!」 「我闻了一下肉的味,鼻子上就落了只虫!」 「难道你冲着料理打了喷嚏?对,对不起,对不起!」 实乃梨一边给茄子擦着鼻涕一边皱着眉对其他同学道歉。我可以赌一下,实乃梨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好妈妈。不是有都市传说说胸部大的妹子散发着母性吗。 我一边这么感慨着,一边看到了人群对面出现了一张好像见过的脸。 ……呃,是班上的人。是在找我吗,一副好像是饥饿的雌豹一样的眼神。我看了下实乃梨,她好像还在对茄子说教些什么。把茄子交给实乃梨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我现在必须要计划紧急逃脱。如果不赶快的话,我的哥特萝莉塔装扮将有可能会作为黑历史永远留在相册里。 当我正想折返的时候。 「——唔哦?」 从人群中钻出的一个身影直直地撞到了我的胸口上。 一头犹如被锤炼出来的钢,散发着美丽光泽的银发飒飒地摇动着。突入视线里的是一袭纯白的礼服。好像是漫步于乙女之路上的新娘一样纯洁无垢的白。因为其过于美丽我看入了迷,好像是被从现实的世界中隔离开来一样,我就这么魂魄都被其夺走了。 看向这边的玲珑的瞳孔,依旧不含任何感情,但是其中却有着因寒冷而颤抖的小动物一样的依赖感。 「墓音……?突然怎么了?」 「……对不起,庆贵」 「?」 「我也许摔倒了,撞到你了对不起!」 撞到我的墓音好像是反省一样地底下了头。摔倒了。摔的可真是厉害。 「不,没关系的……」 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我觉得现在的墓音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呢。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有点担心。 「你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呢?如果不舒服的话我陪你去保健室吧」 「嗯。真的没事的,不要在意」 「是吗?嘛没事的话就好」 既然本人都坚持自己没事了,我也就没再追问了。虽然确实和以往比起来不是很精神,但是看起来也没那么严重。我也信服了。 「那个……总之,一起去吃桌子上的料理吧?实乃梨和茄子也在那边——」 当我提及其他话题的时候。 「——同学们,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开始『剑华祭』的开幕式」 会场上的灯全部都熄灭,聚焦灯打到了中央的舞台上。舞台上出现了一位拿着麦克风的女生。 「虽然很冒昧,这次的司仪由我有贺有子来担当。请多多指教」 女生话毕,会场响起了掌声。细长的眼睛上戴着银绿色的眼镜,飘荡着冷酷的气质的那个女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自称有贺有子的她用事务性的口调完成了大会开场的开场白。 「原本作为我校传统的『剑华祭』,是作为骑士展现其可爱和强大的舞台。主要活动当然就是接下来要进行的,比试剑术的大会。这才是真正的『剑华祭』。现在还在接受报名,不要仅仅享受派对,也来参加比赛吧。给予优胜者的不仅仅只是名誉,我们也准备了豪华的奖品」 有子一边说,一边展示出了在会场右前侧的像是个受理台一样的东西。我看了一眼,可我毫无参加剑术大会的兴致。穿着如此大尺度的衣服上舞台对我来说也算是宣告了死刑。 「——那么,我来发布今年『剑华祭』的奖品吧」 视线回到舞台上,有子背后的屏幕正好播出了今年的优胜奖品。在屏幕上的字变化的瞬间。会场上响起了一阵呼喊。 「什……么!」 我也不禁咽了口水。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屏幕上的文字确实还是那样。 「让学生会长言听计从一次的权利」 这是这些年在小学生的生日派对上都见不到的愚蠢的内容了。让学生会长言听计从一次?恶作剧的话也太坏了吧。 「只要有这个权利,让会长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是直接获得了会长的许可。例如说,让会长穿死库水背书包上学,让会长变成自己专用的抱枕一晚上,戴上猫耳说喵之类的……用途多样。当然,这些都是可以的。因为直接获得了会长的许可」 「什,什么~~~~~~~~~!!!」 会场里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声。我也急忙回过头去看墓音。墓音低着头沉默不语。 「什么啊。那个内容,你给驳回啊!」 「不行。因为在文件上已经同意了。现在已经没法取消了」 同意了?为什么? 虽然很想问她,但是看到了墓音的消沉样子就打住了。肯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也不能再这么责问这个消沉的孩子了。 会场现在充满了异常的兴奋。下流的发言此起彼伏,到处都可以听到「怎么办?参加吗?」的话声。 「会长穿死库水背书包上学……只是想象一下就无比幸福!」 「真的是命令什么都可以吗!可以的吧!会长本人都同意了」 「我觉得比起猫耳,兔耳才更适合会长!哈哈」 谁都是一脸贪欲。就连生为男生的我都无法想象。只有在女子校里才有的欲望入漩涡一般。如同眼前就是最爱的肉食的雌狮子群一样。女生真可怕。 「如果不能取消的话……你要怎么办啊?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权利给别人啊!」 被当做奖品的墓音只是低下了头。身着如婚礼礼服一般的衣装,可爱而梦幻的女生。如果被允许任意处置这个妹子还不为私欲所动的人,我可以断言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中都没有。我刚才也因为无法阻止住妄想的洪流而困扰。嗯,自重吧。 总之,把这么危险的权利给谁都是不行的。 「……学生会的人也是可以参加的。自己参加,获取优胜来取消掉不也可以吗?」 「那么就出场吧!以你的强大的话优胜很简单吧!」 「也许不行」 「不行?为什么?」 「『剑华祭』是两人一组参加的活动。没有一起来的人,只有我是没法参加的…」 墓音弱弱地对我说。 伙伴?说起来,实乃梨好像说过这个。 「你不是学生会长吗?敬仰你的人应该有很多。伙伴什么的只要找找的话……」 「没有。大家都想优胜。如果当了我的伙伴的话,就没法获得优胜奖品了。谁……都不会对我说一起参加吧」 墓音摇了摇头,寂寞地说。 「没办法。没法得到奖品。即使和我一起参加,只会受伤。什么都不会得到。所以,我谁都没法依靠」 她笨拙地组织着语言。听到了她隐藏起了想法的语言,我也不能再说什么。这家伙没去邀请伙伴,一个人困扰的理由。 ……这也是很单纯的事。被邀请的伙伴什么都无法得到,对因自己的情况而利用他人,感到了自卑。 虽然这么说,他人也因为过于想得到奖品,好像都完全忘记了墓音本人的心情。全部都是那个播音的错。都是因为说了墓音同意了什么的…… 「庆贵,没事的。我也许可以忍的」 这么说着冲着我勉强地笑了笑的墓音的脸上,一副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痛苦的表情。 她现在极其无奈地孤单。谁都不能依靠,谁也不会来帮忙。最强的学生会长变成了愉悦别人的玩物。不,正因为是最强,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不是还有我吗!」 「……什么?」 「笨蛋,我是在说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我耸 了耸肩,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快步迈向了报名处。 「庆,庆贵」 「去参加比赛,墓音,我做你的伙伴!」 「但是,那样的话庆贵就……」 「真烦人啊」 我一把拉过她纤细的手臂,让她站到了我面前,凝视着她清澄可爱的眼睛。 「奖品什么的,只会受伤什么的。我才不管!我想保护你!所以才去参加比赛的!就是这样!」 我没有再废话什么,而是堂堂地说了出来。即使没有奖品也没事,什么都得不到只是受伤也好。我想,只是为了她,为了孤零零胆怯的她,不得不去战斗。 好像是被我的大声所震慑住了,墓音吓了一跳。白色的脸颊上出现了些许红晕。 「……嗯呢」 墓音低语着,低下了头。她好像是因为发热而眯了下眼睛,扭扭捏捏地玩弄着指头的动作非常可爱。不会让人讨厌的国宝级的可爱。我再次觉得,把这个孩子当做别人私欲的牺牲品什么的,是不可饶恕的。 ……谁都没法依靠 来找我的墓音的心情。 她觉得即使如此也还是不行,而撒下了笨拙的谎言。 听了她的话语之后还袖手旁观什么的,比起哥特萝莉塔,这才是在真正意义上的男生失格。 「还有什么想抱怨的吗?」 我这么问道,替代了回答的是柔软的感触。细细小小的手腕搂住了我的腰间。 「…………嗯,拜托,你了」 面对这个绽放的笑颜,我觉得我的心里都要融化掉了。 如此,我的『剑华祭』参加就这样决定下来了。 ○ 在距离庆贵和墓音谈话的地方稍微远一些的一张桌子旁,有一位呆然地望着迈向比赛报名处的2人的少女。圆圆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得大大的,从深红色的礼服里露出的细细的胳膊微微颤抖着。「为什么,会长和庆贵…」从唇间落出的,呆滞的声音。 说是她盯上的猎物被人路中夺走了一样的心情好呢。虽然是个比较极端的比喻,但是现在的橘实乃梨正是这样的心情。 ……明明一开始是我想邀请他的。面对心中不经意的不像样的心情,实乃梨咬紧了嘴唇忍耐着。 「刚,刚才的那个播音,让会长做任何事情的权利是奖品什么的,都已经说了这么不得了的话了……庆,庆贵也是为了帮助会长才和她组队的吧。嗯,肯定是的」 想出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她为了安慰自己而低语着。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如,如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庆贵大概是为了帮助会长才出手的。即使获得了优胜奖品,也会返还给会长的吧。但是,万一,如果庆贵是为了得到大会优胜奖品的才参加比赛的话,如果被庆贵要求做这做那的话,会长会回答什么呢? 「墓音,这个奖品,我可以拿走吗?一起优胜的话,也无所谓了」 「……嗯,庆贵的话,可以的」 「是吗,那么,穿上死库水背书包变成只属于我的一日女仆吧!」 「那,那样绝对不行~~~~~~~~~~!!!!!!!!」 听到了突然的喊声,学生们停止了谈笑回头张望。实乃梨红着脸,缩起了身子。 「对,对不起。没有什么事」 她点头哈腰地道歉,大概害羞到如果地上有洞的话都想钻进去躲起来吧。怎么感觉今天一直在道歉。 ……真是蠢透了。 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情的。虽然那家伙是个色魔,但不是那样的人。作为青梅竹马的自己是最清楚了。 但是,但是,但是。 越想,越糟糕。 「——实乃梨,肉,不吃吗?」 在她发闷的时候,一个安逸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实乃梨吓了一跳,回头望向声音的主人。一看,一位手拿着料理盘子戴着猫耳的少女,嘴里塞的满满地边吃边说。 「阳,阳茄子……别吓我啊,真是的!」 「喵?唔呢,吓到唔唔唔唔唔唔」 「给我吞下去了再说话啊」 实乃梨敲了敲她的头来提醒她。茄子扭动了头不服地眯起了眼睛,抬起头唔姆地一声吞下了食物。虽然担心她会不会卡住喉咙,但她本人却若无其事。 「我也不是故意想吓你的。实乃梨都是你发呆了不对」 「哎……才,才……」 才没有发呆啊……这种没说出来。 实乃梨阴沉着脸,张望着会场。被茄子搭话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庆贵和墓音的身影。现在那两人肯定已经在派对报名参赛了吧。 「……说起来,蛋糕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没见人呢」 茄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乃梨忧伤地歪了歪头。但是,她很快就拼命装出一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谁,谁知道呢。会不会是去厕所了?」 「是吗?嘛,算了。我把他的份的料理也都吃了,让他一会儿后悔去吧!」 茄子完全没察觉到实乃梨的纠结,只顾得将桌子上的食物送进口中。说她是悠闲呢,还是自我中心呢……实乃梨心中暗暗地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孩子的神经大条了。 「……嗯,是的呢。就算我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 「?担心什么?」 「嗯,我自言自语啦。反正『剑华祭』是2人一组参加的活动,我只能观望他们了」 说到这里,实乃梨突打住了话语,看向了完全不明事理而歪下了头的茄子。 「……不是还有嘛,观望之外的方法」 说着,实乃梨一把握住了茄子的手。 「喵喵?怎么了实乃梨?这样就没法吃肉了」 「拜托你,阳茄子!我有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想去确认。能不能听下我的请求?」 「请,请求?这,这个肉可是我的哦!?」 茄子一脸不安地看着手边的料理盘子。虽然话题微妙地有些偏离,但是对于现在头脑发热的实乃梨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可能这样做也没什么意义。可是,无法冷静下来。所以说我—— ○ 「——那么,今年的『剑华祭』也要开始了!司仪由我放送委员会会长矢作音叶,来代替学生会副会长来为大家担当!」 喇叭里传来了散发元气的声音。带着快要垂到脚跟的飘逸的直双马尾,和溜溜乱转的眼睛的女生一只脚踩到了舞台旁边准备的桌子上。虽然有精神头很好,但是这样过于元气搞得裙子底下都要被看到了。 「今年的参加者比起以前达到了最多的64人!32组的勇士会以淘汰赛的形式竞技!力压群雄,君临顶座的会是谁呢!——哎?台风不正?笨蛋!台风不正还能担当司仪么!?不要小看放送会长……疼疼!疼啊老师!我会讲礼貌了老师不要按着转我的头了!」 本在夸张主持的放送会长被其他委员制止之后,又被顾问的老师训斥了一顿之后,就让步了。她一边抽抽搭搭地一边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准备好的椅子上。 「哎……那么……呜……就由我来介绍一下今天的解说员们……呜」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向旁边的坐席递了个暗示。 「——解说清中美风」 「请多多指教」 「什么!?」 女仆居然去了解说席?? 「嘛,美风!你在那里干什么!」 初战的出场者——最先上了舞台的我探出身子 叫道。 「哦呀清中!好像比赛者里有个金发哥特萝莉在叫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搭讪吧。装作熟人来自然地搭讪。有水平真是不错」 「不要给我在那里认真解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说起来,熟人?不是装的熟人而是真正的熟人吧!!!!」 她在装不认识,不想被当做是高耻度的哥特萝莉的同伙而在装不认识。事实上,我一站到了舞台上,会场上就是一阵骚动。那也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打扮的这么奇怪。嘛,笑吧。想笑就笑吧!杀了我吧,来啊! 登上舞台的话,真的很想换上那身制服。因为『剑华祭』是特殊的活动,规则也有些特别。好像学园发给我们的礼服是有铠甲的能力的。也就是说,我的哥特萝莉的衣服也是一件完全的铠甲。即是派对用的礼服,也是参加比赛用的战服。 「庆贵,你肚子疼么……?」 我被莫大的屈辱笼罩而蹲下,登上了舞台的墓音挠了挠我的背。她这份纯粹的温柔让我更加心疼了。 「那么那么!初战竟然是!上来就是我校的学生会长响女墓音登场!为了保护自身,她到底能否获得本大赛的优胜奖品呢!?而且到底是为何和哥特萝莉委员会会长组队了呢!这些都抢尽了会场的风头!」 「哥特萝莉委员会的人是什么意思!给我好好介绍啊!」 「将与他们交战的对手——哦呀!」 那个时候。 发出了大概在和平的女子学校里不可能听到的大地的鸣叫。在女子学校听不到的话在哪里能听到?那大概,去侏罗纪公园就可以听到了。我觉得像是一种巨大的爬行类行进时发出的一种声音。 「——哦呼呼呼……那就是我们的对战对手吗?」 ……啊咧?我,累了吗? 感觉有个穿着派对用礼服的还有能与k1figher并论的体魄的大叔走上了舞台。 「一年级屈指可数的好基友(监督:毛线你才好基友啊!)组合登场了!!!!值得注目的是二年级的曾根美和子!拥有号称学园第一的体魄,让来体检的医生说着,『这不是女高中生,这是传说中的佣兵……』然后倒地不起的,真正拥有传说级称号的人物!」 「哎?」 嗯……女高中生? 是那个好像好兄弟一样肩上坐人的怪物吗?在我们面前站着的传说中的佣兵一样的女高中生身高2米,她从肩上放下了同伴的动作,让我觉得已经像是用魔法阵召唤来的异世界的魔物一样了。 「……真是的。不论是谁,都因为奖品弄的心醉沉迷。『剑华祭』本来的意义都被忘记了,真是可悲」 她那什么都不放到眼里的高高在上而严肃的双眸,就像是有大人和小孩的身高差距一样,俯看着墓音。 「……嘛因此,学生会长。作为测试自己的力量的舞台,参加了这次大赛。我虽然能理解你努力的心情,但是我也不是来玩玩的。我会动真格的哦」 可恶,区区女高中生居然用这种声音来威胁我们。 女高中生这个词才是会让人留下心理创伤的吧。与其说是女的,更像是《女巨人ing soon~》这个感觉吧。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下!奇怪!怎么想都很奇怪!你,在台上也过于『无差别级』了吧,岩子。(译注:柔道的一种分级,不论体重均可参加的意思)」 「啊啊?突然怎么了金发哥特萝莉。我不是岩子,是美和子!」 「啊,对不起!岩子大人!」 「喂,难道这个金发萝莉在朝我挑衅?这家伙完全没有听我说的话」 「……冷静一下,岩子。那肯定是为了让我们混乱的对手的作战」 「混蛋,英梨子,不要忙乱中把我叫成岩子!」 岩子可怕的肺活量下她每说一句话,舞台都会随之被震撼。真的是ro,ro,岩子。 「噗,这么快就发生内讧了。2年级的好基友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解说清中老师!?」 「大概是因为发音呢。我想是搞错了发音,在沟通上发生了不一致吧哟嗬」 「哟嗬?」(译注:此处的ウホ,是一种语气词,不过一般后面都接——好男人~之类的,具有浓郁的兄贵气息) 「为了取得与原住民的联系必须要意识到正确的发音,banana」(译注:总之就是香蕉,在这里的意思自己想象吧) 「banana!?可恶解说席上尽是笨蛋吗?」 怎么看都好像美风的词尾上发生了很大的语义沟通问题。 岩子正狂暴化中。是先道歉下比较好吗?仅用身体里散发出的怒气就可以简单地制止住一个猎物吧,岩子大人。这时候,响起了表示比赛开始的钟鸣声。 丢下还在战栗的我不管,岩子抡起了如原木一般粗大的手臂。 「啊啊真是的,真麻烦,我会让你们全部粉碎掉然后安静下来的!——拔剑!」 好像是爆炸一般,岩子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锤子。这锤子拥有好像可以简单地砸碎人体的重量。大块头的岩子配上这锤子,真是如虎添翼。面对这幅景色,我张着嘴呆呆地站在原地。 「呼呼呼,岩子的力量凌驾于委员会长级别之上。我能保证」 岩子的同伴女生英梨子抱着胳膊露出了无畏的笑容。为什么刚才开始你就这么高高在上? 与之相对的墓音却无比冷静,她慢慢地把手举到前方,低语一般吟唱道,「……『圣剑·天雷剑』轻量形态——拔剑」 之后墓音的小手上出现而来一把细长的剑。 与岩子的锤子相比,真是纤细的武器,锐利的剑尖,是把突刺用的剑,也可以算的上是轻剑种类的武器。 「哦?你想用这个玩具一样的剑和我比试吗?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不用留情,岩子,将她们全部砸扁吧」 「你这家伙,英梨子,再叫我岩子的话就让你屁股开花!」 「嗯~肯定是玩笑啦,美和子。我和你的姬♀情是永远的哦!」 「你还真是感觉不错呢!」 岩子重振了精神吸了口气,拿起锤子走上前来。 「呼噢噢噢噢!」 伴随着运气的叫喊声,她直直地将锤子挥了过来。锤子简单地砸碎了地板,而其产生的冲击波差点把我吹飞。这是什么怪力啊……这个强韧的肉体,怎么看都好像是无法打倒的。 「来吧!放马过来!」 岩子挑拨着,不如说是,咆哮。 墓音点了下头,迈步向前。 「不,不要,墓音。和那种正面相对的话可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没事的,庆贵在这里看好」 「哎?」 「没事的,我不会让她碰到庆贵一根手指的」 说完,墓音踢地突进,瞄准了岩子怀中突击。她虽然是可怕的高速,但是动作很单调。岩子反应迅速,做好了迎击的态势。 「真不错呢,从正面突击么!可不要后悔哦!」 岩子以不符合她庞大身躯的敏捷的行动架起了锤子,朝下挥了起来。墓音的伸出的细剑的剑锋,直直向前突刺。 「呜哇!!」 耀眼的闪光和让耳膜麻痹的炸裂声在舞台上回荡。 因为过于耀眼而眯起了眼睛,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了闪光中的一个身影。 ……在空中飞舞的庞大身躯。宛如传说中的佣兵一样的强大肉体,就这样轻飘飘地浮到了空中,背部着地摔倒了地上。 巨大的地鸣声在舞台上回响。仰面躺在地板 上的岩子一动不动。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搞不懂。 「……嗯?」 这是怎么了?空中飞舞着布片一样的东西。难道说这个是……这不可能。 「呜哇!!」 刹那,我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不是身体上的,而是视觉上。倒下的岩子居然没有穿裙子。严格地来说,是刚才还是岩子的裙子的物品,现在已经是飞舞在空中的布片了。也就是说,岩子的胖次什么的都是看光光的状态了。鲜明的画像映射到了我的眼睛里,这可以说是直到来世的心理创伤,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面对这突然的事发,会场全体都安静了。 这其中唯一,一直保持不变的表情的银发少女。墓音一挥细剑,剑从剑身开始变成了光粒子溶解不见了。 「一,一击?一击秒杀!真不愧是天下无双!我们的学生会长!一击打倒了对手!!!!」 因为过于兴奋,放送会长一只脚踩到了解说席的桌子上朝麦克风叫喊着。 会场上的观众也终于回过神来,沸腾了起来。刚才的寂静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转眼间变成了墓音一个人的专场舞台。 在那个身体体格之差,还有那个武器的重量差下,从正面击倒了岩子,而且还是一击,墓音担当这个学园的学生会的会长的理由,我也能理解了。 岩子的搭档的那个女生,之后立即放弃了比赛。虽然这样痛快也好,但是现在也不要去想这个2年级好基友组之后会怎么样了。 「……没事的,我不会让庆贵受伤的。我来守护庆贵」 走下舞台的时候,墓音竖起了大拇指对我说。 ……啊咧?怎么感觉现在的墓音明明应该是个可爱的妹子却开起来如此帅气? 嘛,总之,我只想确认一个事情。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吧。 ○ 2回战和3回战站也是,墓音一个人无双过关斩将。无论是谁都是说着「我喜欢你,学生会长!」「为了让你成为我的宠物,请你输掉吧!」之类的话,发出不纯洁的娇喘声一边逼近——结果当然都是被打了个屁滚尿流。 与其说是比试剑术的大会,不如说是来告白的学生被墓音甩掉的大会。女子学校真的很可怕。 剩下只有接下来的4回战和决胜战了。 还是不说的好吧,我一直都是傻站在舞台上,一次次地知道了墓音的强大而已。 然后,3回战结束后,到了暂时休息时间。 我目送着离席去厕所的墓音的同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美风对我耳语说了件在意的事情。 「……领主」 「唔哦!?突,突然干什么啊美风!你,不是在解说比赛吗?」 「现在运营方面也在休息……比起这个,领主。我有个东西想给您看」 说着,美风从长裙下面拿出了一张纸。依旧不变的4次元收纳空间,其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估计永远都无从得知吧。 「这是本次大赛的淘汰表。这里面有一组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接过美风递来的表单,不禁皱起了眉毛。在我们作战的a区的对面的b区里有一个名为「鹈饲津奈木」的队伍。 「……又,又是那家伙吗?」 半个月前让学园陷入混乱的怪兽。想忘记但是在记忆中占据了太多存在感的人,最近好像比较老实了,但是现在却抛开了谨慎,堂堂地参加了这次比赛。毕竟可以随意处置墓音的权利什么的,对于作为变态的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奖品呢。 但是,让我在意的并不是那个。 「与「鹈饲津奈木」组队的学生……这家伙难道说是——」 「是的,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 在开幕式上致辞了的那个戴眼镜少女,而且是用那种无耻的发言来煽动会场的人。 「我质问了比赛运营方面的学生,这次的优胜奖品也是由学生副会长提出的」 「这家伙提出的那个恶作剧一般的奖品?墓音可一句都没说过啊!」 「因为学生会长好像很信任她。被她背叛的事情,到现在会长还是不敢相信吧」 是这样的吗…… 墓音害怕地颤抖好像并不是单单因为自己被当做了奖品,而是因为被自己信赖的人背叛。当她知道了这个时候,墓音肯定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才好,也烦恼到底该依赖谁才好,所以才痛苦的。 越想,我也越觉得郁闷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朝谁泄愤才好,按破了纸上写着有贺有子的部分。 「美风,这家伙真的就是陷害墓音的犯人吗?」 「虽然我不敢断言,但是十有八九了。她与鹈饲津奈木组队参加比赛的事情也让人难以理解。难道说半个月前的那个暴走也和她有关吗」 打倒鹈饲津奈木的时候,我就隐约地感觉到这暗地里是不是有人在作祟。这个作祟的人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 不知道,尽是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这样赢下去的话,在决战说不定会遇到。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 「没事没事,这次我作为比赛运营方却不能为陷入危机的敬爱的会长做些什么,真是失态。这点帮助是当然的」 美风这么冷静地回答道,并且回收了淘汰赛表。明明平常是墓音的事的话,早就暴走了,这次倒挺冷静的。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淑女理性就好了……我内心这么想到。 啪嚓一下,本应该递出去的淘汰赛表一瞬间变了的粉碎。虽然还不至于到碎末的程度,但还是如字面上的,一握就粉身碎骨了。 「……听好了,领主,一定要保护住学生会长的贞操。如果别人取得了优胜的话——你懂得吧?」 如冰柱一般的视线不仅瞄准了我的脸,还有我的下半身。大概如果失败的话,就意味着我的胯裆会像那个表单一样变个粉碎吧。真是困扰啊,我年纪小一些所以给我温柔地对待我啊! 「那么那么,我回解说席了」 我大腿颤抖着目送了朝我挥手背我而去的美风。加油,即使是为了大腿的内侧,也为了墓音,还有为了大腿的内侧。 休息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只剩下等待墓音从厕所回来了。虽然是无关紧要的话,果然墓音的婚礼礼服一样的裙子下面是没穿胖次的吗?假如是这样的话,倒是会让人对她清纯外表下的反差而心跳不已呢。感觉再进一步的妄想都要进入限制级了,所以不再想了。我还是高中生。 说不定这样邪恶的念头会招来邪恶的存在。我想着墓音怎么还没回来,向周围扫视了一眼,真的是非常偶然地,想都没想到的偶尔,发现了在周围和几名学生谈笑的戴眼镜的女生。 细长的眼睛,冷酷的气质。认真的脸庞上露出了圆滑的微笑。这份优雅,还有闲适,我立即就明白了。美风刚才对我讲的话浮现在脑海里。对藐视墓音,背叛墓音还高兴地和别人谈笑的那家伙,我不禁心生怒火。 和有子说话的女生突然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终止了谈话。可不是因为害怕哥特萝莉塔哦。求你了,请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有子冷静地与我相对。 「……美化委员会会长,明知蛋糕,没错吧?」 佯装不知的态度。如果这家伙是藐视墓音的人的话,应该也掌握了和墓音组队的我的情报。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你是有贺有子吗?」 「正是。这样近距离见面已经是第二次了吧,明知君?」 她以一种其他的女生根本不知道的口调,好像是要只对我传递什么意图一样地,着重发音了名 字的部分。 第二次?虽然我觉得第算上开会的开幕词什么的,但是我不记得以前还见过她。想不起来,可是我感觉到她尖锐的目光里明显地蕴藏着对我的敌意。 「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面吗?」 「嗯。你不记得了吗?这样也好。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口调很冷静,但是我感觉到她有一丝丝地焦躁。也不是什么可以和平谈话的氛围,那么也不必太在意吧。 「……喂,有贺有子。为什么要提出那种奖品?而且,还骗人说墓音同意了什么的——」 「我没有说谎,我提交了文件,会长确认了内容后盖了章。这不是本人同意了是什么?」 「墓音并不愿意!被当成那样的奖品,没有人会愿意的吧!是你骗了她让她同意的吧!」 「真难听。请不要靠臆想来责备对方。大家也会吓一跳吧?」 有子温和地劝告我,并且同时看向周围的女生。女生们好像被我的怒吼吓到了。 我冷静了下头脑,假咳嗽了几下。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有子依旧以不变的表情,一直盯着我,只移动着眼睛不断确认着周围女生的样子。而且,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近我,在我的耳旁说 「——全部都是因你而起,你才是原因」 擦身而过的一句话。这是剥去了表面上用来装饰的礼节,只保留了对我的敌意的一句话。 我震惊地没能回复一句话。有子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等,等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在参加『剑华祭』的比赛吧。那么,说不定我们可以在舞台上相见」 她从眼镜里放射出来的锐利目光,直直地戳到了我的胸口里。 「接下来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有子钻入人群中不见了。来捧她的场的女生也慌忙紧随其后。只剩下我一人留在那里。 她离去时的那个目光,那些话……那家伙几乎就是黑幕无误了。也就是说想知道她的目的的话,就只能一直赢到决胜舞台上了么? 「……那家伙,在想些什么啊」 我对她的疑问更大了。而且还有一个大问题。和有子说话的时候休息时间已经结束,运营方的学生已经在准备下一场比赛了。这些都无所谓,我心理的准备也好了。 但是,去了厕所的墓音到现在还没回来的迹象。 ○ 人生,比起学习更要学会习惯。这是古人常说的话。 站在体育馆的女厕所门前,我愈发痛彻地这么觉得。 在我还是普通的男高中生的时候,曾和友人还有前辈们热烈讨论过「如何自然地进入女厕所」。这其中,超群的英雄犬井学长对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人列举了十个女厕所攻略法。装扮成扫地的啊,装成搞错了男女厕所的啦。『本来这里就是男厕所啊还能是什么?』这么说来崩坏其观念来进入什么的。结果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我们的这次讨论会只是给各自的人生留下了一个洗不掉的误点而已。 但是,现在,我却和他们截然不同了。 虽然像是个非常正能量的发言,但是也会因为情况而变成负能量的意味。变成了完全女生(哥特萝莉塔装扮)的我,并不是要学会如何进入女厕所,而是要习惯进入女厕所。 「冷,冷静……我现在是这里的学生。进入女厕所什么的绝不是犯罪。对,拿出勇气哦!」 身体,心灵,句尾,都已经变成了女生的我,勇敢地踏入了女厕所。 因为休息时间已经结束,所以幸运地是厕所里谁都不在。一片寂静,只有洗手台上水龙头滴下的水的声音。单间总共有4个。我面前的三个是没人的。只有最里面的那个,门紧紧地关着。 我假咳嗽了一下,走向了最里边的单间。 「……墓音?你在吗?」 我先客气地叫了一声。如果还在摘花(隐晦说法)的话那就玩脱了。不过想到她去厕所的时长就觉得不太可能了。 没有回复。单间的门依旧紧闭。 「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赶不上的话就算作战败了!」 我试着用大点的声音呼喊。 接着响起了门栓咯吱作响的声音。好像是要出来了。我松了口气——之后。 从打开的单间门里伸出来一只白色的胳膊,把我嗖地拽了进去。 「啊啊啊啊!?不,不要把我勒死啊!!!」 我好像是触怒了厕所里的什么妹子,我慌忙中遮住了自己的脸。绝不是因为害怕。这是自卫本能。面临危险的时候,当然要保护住脸和眼睛。我摆出了一副幼儿时代玩躲猫猫时候的抱头蹲的姿态,但是那个妹子却一直没对我怎么样。 我从指缝里窥视着情况。马桶上坐着的就是那个可爱的妹子。不是,是用清澈的瞳孔看着我的响女墓音。 「什,什么啊……果然是墓音啊。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我才不相信女厕所里会有阿摩尼亚拜物教里的怪物在!」 我摇摇晃晃地说道,墓音用那细胳膊把我拉了过去。我没站稳变成了膝盖跪地的姿势,我的脸正好凑到了坐在马桶上的墓音的膝盖上。 「唔姆?」 完成,这就是逆向膝枕! 也不是做了一件什么坏事,但是因为是在女厕所的单间里,所以旁人看来就像是我把脸凑到了墓音的那里在做那种事一样。 顺便一说,这个从裙子里传来的体温的感觉也非常非常地糟糕。谁啊,说只有一条胖次的话什么都无法保护的家伙。有没有胖次给人的兴奋度可是不同的!胖次可是很厉害的守护神! 「不,不行!墓音!先放开我——」 「……庆贵,你乱动的话很痒的」 从头后方被她紧紧抱住,我的身体紧挨着摩擦着她的大腿。不可能存在抗拒如此可爱的举动的男生。啊,是啊,我只能继续把脸埋到墓音的膝盖上。加油,我的理性。你一定可以的。 我不再乱动,她背到我头后的手使的力气也小了下来。 ……还要这样持续多久啊。为了不让人误解,我尽量减少呼吸次数。我已经快要窒息了。嗯,虽然死在大腿上也是我的愿望…… 「——庆贵」 在我和死去的爷爷奶奶打招呼的时候,墓音突然低语了我的名字。 我慢慢地抬起头,这下墓音也没有再死缠着抱住我了,回避了膝枕杀人事件。 「啧啧……你,你啊……」 「什么?」 「啊……无所谓了。说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墓音歪了歪头,轻轻地回答了个『嗯~』。 「……我在想」 「想?」 「嗯,在思考」 「……在想什么?」 墓音抬头了下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子,有子为什么会生气」 非常奇妙的回答。为了思考这样的事情,把下场比赛撂一边躲在了单间里么。说起来这样的话前提都被搞错了。 「笨蛋。那不是生气,她只是一个坏人罢了。刚才见面的时候也觉得她是个性格不好的女生。不如说该生气的是你」 「不,也许正相反。不对的是我,生气的是有子。我却全然没有发现。因为没发现,所以有子才生气了,而且我还没发现」 「你在说什么。你的理由一直都是乱七八糟的」 真的是乱七八糟。这个妹子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都乱七八糟。被自己信赖的人背叛了,给我生气啊。被不法入侵学校的男子做 了过分的事情的时候……也给我生气点啊。一开始就不知道去怀疑别人,最喜欢大家,什么时候都先于自己考虑别人。 「有子一直都为了学生会的事情很努力,也为了什么都不懂的我很努力。所以我不对,坏人是我」 继续说着责备自己的话的墓音在胸口前握紧了双手,宛如这个单间是个忏悔室一样。 「……这么一想,我就发呆了。虽然知道这样不好,胸口很热,头脑发胀,心情很舒畅却也很不好,虽然很高兴却也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发呆。有子正是对这样的我才生气的」 「不是的你等下。我从中途开始就不懂你的话了。你现在在想什么?」 「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知道」 不明所以的回复。都不能算上是回答。看起来墓音自己也不知道,迷茫着。她盯着我的眼睛湿润了。这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我的胸口很痛。 不管是有什么样的理由,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她,也不能弄哭她。所以当我看到悲伤的她的时候,我也非常的心疼。 比起我,和墓音一起渡过了更长的时间,一直在她身边的有贺有子,很难想象她没有理解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应该也知道,有贺有子背叛了墓音。 『——所有都是因你而起,你就是原因』 所以,我要去确认这句话的意思。胜负,必须由我之手来决定。 「……虽然不太明白你的烦恼,现在也不是躲在这里的时候吧」 我用手肘推开了单间的门,站了起来。 「你的烦恼什么的,现在不用去想了。这样烦恼下去也没用,而且,如果在意有贺有子的事情的话,一直赢到最终战然后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问……她?」 墓音耷拉着眼睛小声说,但她很快就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回复 「嗯,我想和有子说和好」 非常干脆的回答。我点头回复她。 「那么,不要闷在这里了,快走吧?反正赢得下一场战斗的话,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墓音呼呼地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下呼吸。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如此困扰的时候了。我一定要追究清楚她这个『发呆』的原因。 「没时间了。快点,能跑吗?」 「嗯」 我向这个信任他人从不会怀疑他人的坚强的女生伸出来手。她握住我的手给我的软软的感触非常舒服。一直被她所救的我,虽然可能做不了什么,可是至少让我守护住这份温暖。 ○ 『剑华祭』也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会场上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随着比赛的进行,我知道了,规则除了是2对2还有一个特殊的制约。那就是为这次比赛所准备的铠甲必须要一直使用。即使是因为之前的比赛而铠甲遭到破坏的,也不能更换。也就是说,必须要继承之前的破损处一直到优胜。这次为派对特别准备了铠甲,可能无法更换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在三回战的时候,出场者大都已经是破破烂烂了。这其中无伤的有因为受助于墓音的强大而没有受到一个对手的攻击的我们组和—— 「分,分出胜负了!分出胜负了!竟然又是无伤!不战而胜!有贺,鹈饲组合!」 从厕所回到会场的时候,响起了从舞台上传来的放送会长的声音。 挤开人群向前走去,首先引入眼帘的是被脱在地上的礼服。旁边是2名滚到一边发着哀鸣不成体统的女生组。她们身上,戴上了兽耳和颈环。 「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赛刚一开始就发生了这种对手自己脱下铠甲的脱衣舞现象!难道是有特殊的性癖吗?——哎?说法太下流!?笨蛋,作为放送会长当然要给大家播报出原汁原味的,疼疼疼疼疼疼!对不起老师!刚才我太兴奋了!」 一边看着化为兽娘的少女,双钻头发型的学生一边抱起了胳膊满足地站在舞台上。 鹈饲津奈木叹了口热气,做了个散漫的表情。 「呼……真是好玩的猫咪和狗狗。让我不禁喜欢上了。真是完美的配合。果然美少女们都有其理想的兽耳形态。知晓这一点并且适当地将其采用到少女身上,才是我们兽使的使命!」 「……真是吵啊,快点解开咒术」 没有在决胜前最后一场战斗中恋战,只是冷酷地留下这么一句话的眼镜少女下了舞台。 鹈饲津奈木紧随其后大吵着「真是没热情啊!给你这种冷淡的人以孤高的狼耳!」这种让人不明所以的话。 他们离去的时候,津奈木打了个响指,下一个瞬间,一直都在悠闲地搭理着自己的脸庞的少女2人好像是断线了一样地晕了过去。 兽耳和颈环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比赛运营方的学生急忙冲了过去,抱走了只穿了内衣的她们。 「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唔,解说的清中老师?」 坐在解说席上的美风只是眯着眼睛眺望着舞台上发生的事情。鹈饲津奈木的剑的能力……毫无疑问是能把捉到的人变为动物。但是,放送会长却说了『比赛刚一开始就——』,好像也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说,鹈饲津奈木的剑还蕴含有什么秘密? 「哎~刚才比赛里分出了b组进入决赛的队伍。接下来,是a组的半决赛了。参加的学生请立即上到舞台来」 听到了广播,我拉起墓音的手走向了舞台。 「庆贵……」 「嗯?」 「你刚刚,很认真地盯着那个晕过去的女生了吧也许?」 「…………」 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从后方小个子的银发女生那里散发的压力。总之,我还是叔叔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的总数吧。 ○ 总是有人说世界意外地小,如果是这个世界里的一部分地区,这个地区里的某个学校的话,不管是怎么都非常小。 进了教室面对同学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什么的,第二天那个人肯定会被认为是外星人吧。 对,除了一部分的例外。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笨,笨蛋!我才不不不不不不是在你和会长一起参加比赛才参加的,心血来潮不行吗!」 「蛋糕,你,明明是我的部下,为什么和其他人在玩!这种是被称为第三者的!女仆说过的!」 眼熟的胸部和笨蛋猫摆出了一副不高兴的态度威慑着我。对于这个状况持有疑问的我,果然才是外星人吗。还是说外星人是这些家伙。不过这两个人确实可以算是入侵我和平的日常生活的侵略者。 「……真是漂亮的四角关系呢」 「嗯嗯,已经糜烂不堪了」 「喂喂,那边,解说席!不要像看爱憎剧一样看我们!不是四角关系也不是三角关系,大家是好基友!肯定是这样的!」(监督:饺子你又淘气了,哪天找c酱给你配个cp) 我明明是想帮助女生朋友而已,却被骂成是婚外情什么的还有四角关系什么的,有这样的吗!我又不是什么不知不觉地就立起g的迟钝主人公,也不是不管谁都温柔相待的优柔寡断主人公,我是不能接受这种说法的!我,明知庆贵坚决抗议! 「喵啊啊,你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啊!」 好像是要打招呼一样,茄子把头撞了过来。带着全身体重的头部冲撞到了我的腋下。 「咕啊!」 我发出了一声悲鸣摔倒在了地板上。被卷入而摔落的茄子连带着我一起在地上打滚……然后变成了完美的骑马一样的体式。 「唔啊,吃我一招!」 「疼疼疼!!难道说又是那啥『卷卷』什么的么?住手啊茄子,不要弄我的背骨!比赛还没开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茄子的德式背摔在我的背上炸裂。就算是背负恶名的蒙面违规摔跤选手也比她要有常识。可能对于用气味判断人的野生儿来说,抗议违规什么的才是异常的吧。 「——呼,唔噢噢噢噢哦哦!自由奔放的现实兽娘来了!!!!!!!!!珍惜种类中的稀少种,原始种中的濒危种类!摄影师!这边!注意脚下不要滑到了!」 ……好像是发现了大脚兽的探险家一样的情绪高涨,我感觉好像都在舞台下看到了那一甩一甩的钻头发型。 大概是疼痛引起的幻觉吧。老师,快给这个搞德式背摔的幼女镇静剂! 「唔……」 那时,在一旁观望着的墓音深深地叹了口气。不久,我的背上又增加了一个新的负荷。虽说是个负荷却非常轻,和故意来欺负我的猫耳相比,是个可爱的家伙。 「……啊,那个,墓音?」 「嗯?」 「不是『嗯?』,为什么你要这样?」 好像是为了配合德式背摔的茄子一样,墓音骑到了我的背上。 「喵!?喂,银发!这个是我的!我的特等席!你不要给我上来!」 「……不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 「…………」 「喵,为,为什么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害的我都心情不好了」 「果然还是不行吗?」 「喵咕咕!……如,如果是三分之一的话,也,也不是不能……让给你」 交涉成立。2个幼女迎来了happy end大团圆。 这些都无所谓了,但是你们知道这是我的背吗?两人每活动一次,她们的屁股就传来一阵软绵绵的感触。在软绵绵天国里我非常幸福。 「唔咕咕咕………~~~~~~!」 ……订正 如果背后没有那个大胸妹的瞪眼的话,就更幸福了。 「你这么瞪着我会很困扰的。话说,你倒不如来帮我一把啊!」 「哼!什么叫帮我一把啊!你明明这么高兴,像个笨蛋一样。你这个屁股控魔人!萝莉控!」 「能不能不要单方面地,连续地对我骂这种放到社会上马上就会被灭成灰的话啊!?」 这误解也有些过头了,比起屁股我明明更喜欢胸部。问题不是这个……放心吧,虽然看起来像萝莉,可是我只对合法萝莉有兴趣! 「哦哦,这是从比赛开始前就有的不详的预感!你怎么看,解说清中老师!?」 「我要炸死那个萝莉控」 「原来如此是炸死吗……啊咧?清中老师为什么站起来了?还有为什么拔出了自己的剑!?不,不行!stop·the·炸死 !请向全国的萝莉控伸出爱之手!」 放送会的人按住了从解说席上站起身来拿出了扫帚的美风。谢谢,放送委员会。我感觉即使不和你们战斗也能互相理解了。 「如果你们不收敛点的话,我觉得我差不多就要死了!」 「喵!?」「嗯」 为了让在我的背上玩骑马游戏的两个幼女下来,我站了起来。摔在地板上开始哭哭啼啼的茄子好像是真的猫咪一样瞪着我看,很明显地露出了敌意。实乃梨也是,很不甘心地咬着嘴唇盯着我。 嗯,这也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吧。将来我绝对不想搞婚外情,太可怕了。 「……那个,仔细一看你的衣服都破破烂烂了啊」 刚才一直在打闹没有注意到,实乃梨和茄子的裙子都好像是被侵蚀了一般千疮百孔。 虽然我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可是这次大会也聚集了不少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强人。她们好像在来到这里之前受到了相当的伤害。 「这种装备大丈夫么?」 「吵死了。不要担心敌人,蛋糕」 「正如阳茄子所说,这是真刀实枪的战斗。不要随便关心别人」 「喂喂……」 为什么这么逞强。实乃梨也是,茄子也是,应该没有参加这个比赛的理由啊。而且赢的话获得的是「让学生会长听一次话的权利」,很喜欢墓音的美风就不用说了,这两个人站在我面前的理由是什么? 「哈,难道说你们两人有——没公开的百合取向?」 「庆贵,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不禁陷入了妄想,墓音拿出了手帕擦拭了我的口水。 「疼疼!擦的太用力了!别说口水了连皮都要擦掉了!」 「嗯?」 「真是的……你这个人怎么说啊……真是脱线啊」 我用手指弹了下墓音歪下的小小的额头。然后—— 「(呜呜呜呜呜呜~~~~~~~~~~~~~!)」 「不知为何她瞪我的眼力变成了之前的三倍!」 原本应该是杀伐过后荒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修复不能的永久冻土。 不满的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什,什么啊……?」 「果然,不能让那家伙赢」 「喵,我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我的部下还是我的部下!」 下一个瞬间,好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响起了比赛开始的钟声。 「先从好像很难对付的银发开始!」 好像是一阵风一样地奔向了还傻站着的墓音。 「喵啊!」 「……」 茄子一个带上了全部体重的前踢。 墓音不慌不忙,用手背挡开了。因为受到踢的冲击,纯白的礼服代替肌肤而破掉了。 「再来一发!」 因为被墓音的手背弹开了一踢而向后跳出的茄子在空中华丽地翻了个跟头。加之其大幅度的动作,和因为之前破损而变短的裙子,她印有蔬菜图案的胖次被看光光了。 「『分剑·无法包丁』!拔剑!」 翻跟头的时候,她用手指在从裙子中露出的大腿上划了一道。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发起了光,绑在大腿上的带子和带子上系的剑鞘里出现了6把小刀。 茄子在一刹那间拔出刀,投向了墓音。 「……」 墓音好像钟摆一样,以最小的动作幅度左右躲过了飞刀。刚才的发呆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清澈的瞳孔静静地盯着敌人茄子。 「哼,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但是接下来我要使出真本事了!」 茄子翘起了下颚,咆哮道,「舞动吧!」 听到了主人的命令,本应被躲开的飞到却杀了个回马枪,宛如一群鸟一样有了思想,从背后袭向墓音。 「墓音!」 「『圣剑·天雷剑』轻量形态 拔剑」 不顾我的忠告,墓音从自己的手心中释放出了剑。平滑地舞动着细剑的刀身,打落了袭来的飞刀。肉眼都看不清的剑术。但是,茄子的飞刀被弹开后再度瞄准了墓音的刀锋袭来。 在压倒性的攻击数量上,墓音只能一味防御。和普通的制服模式不同,轻飘飘的铠甲也对活动造成了妨碍。未被弹开的一把飞刀划开了墓音的裙裾。 裙子上缝的蕾丝边飞了一地,白白的大腿露了出来。 「——现在是东张西望的时候!?」 这时,我头上飞过了一喝。抬起头看,映入眼帘的是背对着照明灯的华丽的剪影。 「『舞剑·飞燕剑』拔剑!」 一双由刀刃组成的巨大的双翼张开 第四话 最喜欢你了 『我是作为学生会长赴任的,响女墓音。从今天起请多多指教』 和她的初遇,是在去年秋天的时候。 学生会选举完毕之后。 新选举产生的学生会成员们集结在作为碰头会场所的学生会室。 对于用有些发呆的语气进行了那样的寒暄之后的她,有子显得很扫兴这件事仍旧记忆犹新。 十分娇小的女孩子。第一印象就是那样,仅仅只有那样。 仅仅只是那样的她——力压了其他作为候补的其他高年级学生,就任了难度和名望都很高的志弦女学园的学生会长。尽管还只是名一年生。 是一名同时有着如此压倒力的人气和能力的少女。 明明还在期待着是什么样的人物呢……结果是和预想完全相反的人。 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威严和霸气的,很娇小很娇小的女孩子。 『副会长有贺有子。我才是、请多多指教』 两手相握之际的那只手,也是只很小的手。 『会长。这边文件的印章拜托你了』 『嗯。我知道了』 在接过整理过的堆积如山的文件后,银发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完了的话请告诉我一下。我会转交给担当顾问』 『嗯。谢谢』 淡漠的对话。 一边向自己的椅子返回,有子一边像是要进行品评一般侧眼看着她。 ……不明白。尤其是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是一名普通的少女。为什么那么普通的女孩,能被选作为学生会长呢? 在志弦女学园,采用这一种叫做《骑士》的特别制度。从入学最初开始,作为《骑士》开始崭露头角,被传言在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就有着连高年级学生都难以企及的实力的响女墓音,作为学生会长当选可以说是必然的事情。 但是、和她不同班级的有子,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身姿。 最强的《骑士》——之类的就算被那么说,说实话,完全感觉不到。 难道说,平常是在装呆吗?是在暗藏实力么…… 就那样,之后陷入了个人的思索之中。 『……哈啾』 突然、听到了轻微地打喷嚏声。 与此同时咚咚咚咚地在屋内回响起了恐怖的声响。 『哎!?』 有子忽然转过身去。 试着望过去的时候,从桌子上面掉落的文件山,在地板上高高地摞了起来。 然而,理应正在盖印章的墓音的身影却到处都没有看见。 这个情况,难道说—— 『会、会长!?没关系吧!?』 『……眼前也许一片惨白』 『请振作一点!那、大概可能只是纸的颜色而已!』 抓紧开始在地板上堆积如上的文件堆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从里面挖出来埋在其中的银发少女。 拽过她的手忽的一下将她拉了出来,头发蓬乱的墓音出现在了眼前。 『谢谢。有子是救命恩人』 『没……并没有打算去做能到那种地步的事情来着』 『如果打喷嚏的话,文件就会忽然一下子掉下来呢。有子也要小心』 『那个,只是单纯的随着打喷嚏而头部碰到了之类的吧?请不要把文件掉落说成像是什么奇怪现象一样』 被扫兴的吐槽了之后,墓音呆然地将小首偏向了一边。 『有子很温柔呢』 自己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说。 现在的自己在哪里能体现出温柔这一点呢?这个对话脱线到令人恐怖。 越来越不明白这个孩子了。 从那之后也是,一直被她折腾的够呛。 『总算找到了呢,会长!到现在为止都去哪里了?不快点过去的话,下一个会议就要开始了呢』 『有子。来看下这个——在里院似乎发现了螳螂』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往另一个会议室走去的时候,变成了寻找迷路的她这样一个情况之类的、 『来,请吃』 『stop会长!那个是不能粉碎cd类型的粉碎机!』 『挑食可不好的呦』 『不行不行!不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之类的问题!』 阻止她把不再需要的cd教材似乎打算丢进碎纸机里面之类的、 『有子……手滑了下』 『看着我就明白了!请快点捡起来!』 一起捡起由于她手滑而在走廊散铺下的一地的文件之类的…… 如果挨着例举出来的话,会没完的。 但是,明明很累,不可思议的是却没有感觉到无聊。 这或许,可以说是响女墓音的某种才能吧。 大家支持她,并不单单是她力量强大,而是由于她有着不可思议的魅力。 在和她一天天的相处之中,有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份魅力所吸引上了。 『有子』 『嗯。什么事呢?』 『有子,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吗?』 所以。 『哈。一直……吗?虽然我觉得如果能在会长的麾下一直工作的话是很好的……但是在下一次的选举不能保证一定能够确确实实地被选上』 『唔嗯。不是指那个呢。和学生会什么的没什么关系呢,有子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能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 『朋友?我是会长的?』 那样手忙脚乱但也愉快的每一天。 『也许?不行?』 『不,不是。没有那回事。如果是会长希望的希望的话……我很开心』 『真的?』 『真的。和学生会没什么关系,我想成为会长的支柱』 永远永远。 『——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会在你的身边呢』 想要永远这么持续下去。 「——有子。你怎么了?」 冷不防地被叫到,有贺有子被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眨了眨眼之后,紧靠身旁的一头宫廷式直螺旋卷发的少女正一脸诧异的神情。 ……场所是《剑华祭》的会场。 那样说来,现在正处于在会场的一角等待着决战准备的阶段。 正在考虑着处于等候中的下面一场重要的比赛,一般的学生也没过来进行攀谈。有子和作为搭档的鹈饲津奈木现在正处于二人独处的状态。 「……没什么事。只是稍微想了些事情」 「脸色可不太好哟?真的没关系吗?」 「真啰嗦。我不是说了什么事都没有的么」 有子用冷漠的语气,拒绝了津奈木的关心。 津奈木无奈地摇了摇头,担忧地叹了口气。 「……就再仅仅一次,让我确认一下。你是真的打算就这么按照计划实施么?」 「事已如此。已经到了这里了,再返回去什么的已经没可能了。感到害怕了吗?」 「怎么会。我可是在怀抱着我的目的而行动着的啦。但是、有子……你呢?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坚持询问的津奈木,好像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有子不由得一脸愁容。 「不需要有什么多余的担心。你仅仅只需要站在这我做就可以了」 「可是——」 「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可以成立。如果不想让你那边提出的条件被作废的话,就少说一些吧」 对于有子带刺的话语,津奈木 陷入沉默之中。静静地低垂着视线,随后什么也没有再说。 有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将视线移向了会长中央的台子。 决战的准备正逐步的进行着。已经过不了多久,开始的通知就要传来了吧。 「我……只是为了实现我的愿望,而战斗」 丝毫没有任何疑惑。 因为从那个时刻开始,我的感情就从来没有改变。 〇 「……哎」 「啊啦」 直到决赛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适当地在会场中晃悠之际,偶然碰到了不喜欢的面孔。 钻头发型的女人。 鹈饲津奈木和我一碰上面,就一副很怀疑似地将双目眯成了细缝。 「贵安、soul brother?真是碰巧呢」 「……那种叫法打住。谁是soul brother」 「没和学生会长一起吗?一个人做什么呢?」 「和你没关系的吧」 墓音现在,正在和实乃梨她们在一起。 由于有贺有子的事稍微似乎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庆贵想着如果靠她们陪在墓音身边,她的心情能够稍微好起来就好了。 由于男士的我一直待在身旁会显得不解风情就离开座位出来了……就在那之后,和这个变态兽人遭遇了。 「哎呀哎呀。不管是谁都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这样啦『和你没关系』这样啦。都不愿意说啊。稍微受到了一点打击呢」 虽然口气正是那一如既往的轻蔑的口气,但是津奈木的表情显得一副有所担心的样子。 话说,这家伙的搭档有贺有子的身影没有看到。 虽然在大会上津奈木和有子组了队,但是二人的性格有完全相反的地方,感觉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很好地配合。津奈木的表情,说不定也是源自于那个原因。 「什么啊。和搭档吵架了吗?」 「……吵架?你可是说了奇怪的话呢。说到吵架,本来就是处于对等立场的伙伴进行的事情呦」 「按照你那个说法,你和有贺有子不是对等立场的吗?」 这么一说,津奈木忽然哑口无言了。 似乎只是一不留神说漏嘴了的样子。似乎很难为情地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真是的。多管别人闲事什么的,真是不体贴的人呢」 「我不想被被别人称作为不合群的家伙说呢……呐,鹈饲津奈木。你为什么会和有贺有子组成搭档的呢?」 「哈?」 「你们看上去不像是很能合得来。而且朋友……也看起来不像是那回事。有贺有子是把墓音安排成了这次大会奖品的罪魁祸首。为什么要帮助那样的家伙啊?」 在脑中所思索着的疑问,就照着想法原本地发抛了出来。 有贺有子和鹈饲津奈木。为什么似乎彼此不能很好地相处的二人会联手、然后一起来参加大赛。正是那个目的,说不定和有子背叛墓音的理由有所关联。 津奈木似乎稍微有些惊讶地睁圆了双眼。 「还真是十分开门见山的询问呢。你觉得我会就这么简单地回答么?」 「虽然你是无可救药的变态,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我那么觉得。因此,和有贺有子之类的联手的理由超级想不通」 投去真挚的目光之后,津奈木脸上显出了更加疲乏的神态。 ……这家伙究竟在担心着什么,究竟在困惑着什么呢? 当然、给有贺有子提供帮助的这个家伙是敌人,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替她担心的情理。但是、平常一直像笨蛋似的性格开朗的变态一脸如此阴沉的神态,总觉得状态不对。由于那样的话总会情不自禁的去有所在意,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那个,soul brother。比如……仅仅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明白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即使那样仍旧有着只有那个行为才能解决的问题存在。这种时候,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哈?那是什么玩意?」 「行了行了。请试着回答一下吧」 我稍微试着想了想。 「唔-嗯……虽然如果不实际站在那个立场上的话我也不很清楚。总之、其他的方法找找看呢?」 「其他的方法?」 「啊。因为是那样的吧?明明知道有错,还继续去做什么的不像是傻瓜么。就那样达到目的,大概谁都不会开心的吧」 想起了曾经和实乃梨之间的争论。 为了别人而勉强自己、然后意气用事。那事情自身虽然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有着其他更好的方法的。 「如果自己一个人太勉强的话,拜托值得信赖的人的话就可以了。虽然确实说不定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比起我采取我不希望的措施,他应该更愿意我来拜托他吧。朋友啊友人什么的、不就是那样的存在么?」 反过来回问回去后,津奈木呆然地盯视着这边。 紧接着嘴不经意地微微张开了、 「朋友……吗?那样的事情,没有考虑过呢」 「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是你像样的朋友也是有的吧?虽然是稍微有些不正的关系比如美风呀——再就是、有贺有子也是那样的吧?」 「唔噗噗。到底是什么样呢?现在的我,宛如被锁上的忠犬。但是、如果认同她为可以信赖的朋友,说不定就算被锁链勒得死死的,也会有不得不反咬主人一口的时刻到来呢」 就在津奈木把话说到了那个地步的时候。 来自放送委员的通知在会场之中响了起来。 『——业务联络、业务联络。决胜晋级的人、请立即前往台前集合』 决战开始的通知。 津奈木迅速转过身去,想着台子的方向走开了。 「啊、喂!对话还没有结束吧!?」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啊!接下来就在决胜台上面见了」 挥着手的津奈木,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虽然十分地想要追问到底,不过正如津奈木指出的那样,现在没有时间了。 我咬了咬牙,只能想着战斗台的方向迈步走去。 〇 『那么那么、今年的《剑华祭》也终于渐渐地步入了尾声!不管是哭也好是笑也好现在就是最后!让女生哭泣的男生就作为猪被吃了吧!猪被吃……啊咕……唔咕……』 『那个、放送委员会长大人。在主持会场的过程之中夹带着私情是不能够被原谅的吧?』 会场变得空前的声势浩大。 全员都在注视着战斗舞台之上的四名学生。 「哼……真是闹剧呢。明明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倾露出这讽刺的感想的,是作为决战的对战对手的有贺有子。 宛如知晓着结果似的发言。 确实按照裙子的残余量来说,她是无伤的。相对应的我和墓音,在准决战上收到了实乃梨的攻击伤害,差不多有一半左右被消除掉了。 但是、仅凭那个应该也不能说和绝对优胜能挂上关系。 在最强的学生会长,响女墓音的面前,有子似乎并没有考虑哪怕是一点点的失败的可能性。 「很有自信啊。准备了什么作战了么?」 「作战?哼、无聊之极。不要自我陶醉了呦,美化委员长、明知庆贵。你的程度,对我而言根本不值得我去担心」 有子从一开始就用充满敌意的态度挑衅了。 似乎是由于对于其他学生声音比较难传过去吧,连像刚才那样的装模作样的空 挥也没能看见。 「不过,对呢。你的搭档威力可是十足」 尖锐的眯成细缝的细长的瞳孔,向下贯穿了在我身旁的墓音。 「有子……」 「请什么都不要说、会长。反正由于是会长,就算在我对你有所蔑视这样的事实前面,你也会想着『这是不是有什么理由』吧?」 「……对不起」 「没有道歉的必要。虽然确实理由是有的,不过那并不是由于会长的造成的。会长你没有什么过错」 「有子——」 沉重的氛围能缓解吗这样想着的那之后。 有子为了使手掌向后方移去而伸展了右臂,突然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暗剑=处断镰》——拔剑」 恐怖的黑色纤维一般的东西,从有子的手中伴随着漩涡渐渐显现了出来。 纤维凝固成了细长的形状,变成了她的武器。 ……出现在面前的,联想起了如同死神用的那种大镰刀。 浅黑色的刀刃优美地弯成弧线状,释放着似乎能收割走一切的威严和压迫感。 「会长什么错都没有。但是如果在这里能败于我的话就好了。我想要得到大会的奖品。用那个权力将你逐出学生会」 墓音的表情僵住了,当场就冻结了起来。 来自信赖的人的,彻彻底底的背叛的话语。 我咯吱地一声咬了下牙,像是要庇护墓音一般向前迈了一步。 「这算怎么一回事啊……别开玩笑了!墓音信赖着你啊!『有子没有错,如果是自己有什么过错想要去道歉!』你把她的心意给——!」 「因此,我说了会长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是的呐。虽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是单纯地有些碍事。由于有那个人存在我没有成为学生会长。仅仅只是由于很强大这点,仅仅只是由于在大家那里很有人气这点。作为一名学生会委员而言一直都很优秀的明明是我才对」 有子淡淡地说道。 和那个吐尽了积怨和艰辛的口吻形成对比的是,脸上始终如一的冷静。如冰雪一般的女人。情绪之类的感情之类的,那些重要的事物全部都抛到了脑后,仅仅只是在叙述着事实的冷静的语气。 「请安心吧,会长。就算你从学生会里面消失,我也会在你之后好好地继承下来工事务的。就算是仅仅在那里的你消失,学生会也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混蛋……!」 和比赛开始的信号什么的毫无关系。 义愤填膺地,我拔出了自己的剑。 和有子夸张的武器相比虽然有一些不那么靠谱,不过我将它摆好。 『哎,啊,唔……比、比赛开始!』 被状况所迫一般似的,开始的钟声响起了。 于此同时一直呆呆的墓音也回过了神。 把头轻轻地左右摇了摇拔出了自己的剑。 「——鹈饲。动手」 「领命!」 随着有子的呼声,在后侧待机的鹈饲津奈木静静地迈着步伐走到了前面。在这里这家伙拿出来的是……!? 「《円锁剑=紧缚车轮》拔剑」 食指和大拇指擦合而过,传出了轻微的一声响指。 那个瞬间,在墓音的脖子周围光的粒子聚集了起来。 光渐渐成型、像是要紧密的贴附到肌肤上一样缠绕了上去。 在哪里有见到过的形状呢。有种不好的预感。 「墓、墓音?」 「……かも」 嘣地一下。 可爱的兔子耳朵,从小巧的头长了出来。 「かもぴょんっ」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 我被长着兔耳朵的墓音,以很大的力气扑倒了。 「裙、裙子卷起来了!由于那样乱来裙底会被看见的!拜托了给我安分一点!」 「かもぴょん?」 从墓音的脸上,先前的不安和打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为人的神志已经消失,天真无邪地笑着,天真无邪地亲近着。 「现在忘记一切的烦恼,安心地变回到兽娘吧。兽娘的你才是最为美丽的呢」 「不要说得像『笑着的你是最——~』一样!」 对于津奈木富有感情的话语,全力进行了吐槽。 「咳,即使是那样……明明这一次没有被套上项圈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成兽娘啊!?」 津奈木也没有像上一回的战斗那样将项圈投掷出来。感觉是在响指发出的瞬间,突然出现在墓音的咽喉之处的。 「似乎对于突然出现的状况一头雾水的样子呢。那么,我就受教你此中的奥秘吧」 津奈木指着墓音的项圈。 「在下的《円锁剑=紧缚车轮》就像其名一般,将对手的秘密成型保持、意志进行拘束的剑。『解除了的话就会结束』……才不是这种单纯的东西哦。只要是被我的项圈套住一次的人,如果不跨越这个秘密的话,就会永远被我束缚哦」 「你说什么!?」 我看了眼抱在我胸前的兔耳墓音。 纤细的脖颈上套着可恶的项圈。这是意味着,本身墓音的秘密就被津奈木掌握着的么。 「以前的骚动是为了这个的准备哟。钻非战斗模式的响女墓音的空子、带上项圈什么的,实际上是很容易的任务。由于也不是什么攻击行为,所以也没有违反校规之处。如果要说的话,我是响女墓音唯一的天敌呀」 「那么……都是瞄准墓音的关系者动物化也是——」 「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如果将『仅仅只一回的让学生会长听话的权利』什么的作为奖品的话,对她有所爱慕的人就会纷纷全来参加《剑华祭》的吧。各种各样的威胁都在事先排除掉,唯有是优胜得以确保,才是我真实的目的」 大意了。鹈饲津奈木这个人完完全全地看走眼了。 避开了在正式的当天来自正面的战斗风险,在事前假装作暴走将一切的威胁全部排除掉。谁都会想成是变态的野蛮行为而不进行留意的吧。 「那个骚动是为了不被怀疑的伪装吗……!」 「现在才注意到的话为时已晚。变态有着作为变态的战斗方式。把这个作战方式当成『由于是变态也没什么办法』而无视的话,就是作为常识人的你们的败北呦」 变态的话语出奇地沉重。佯装为变态的谋士,不正因为是谋士所以才是变态。我有些太天真地看待变态了。就像要把津奈木推开一般,右手拎着大镰刀的有子朝前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兔子化后缠着我的墓音。 「如果能明白到这一步,鹈饲津奈木能够掌握有绝大多数学生的秘密的原因也能够明白过来了吧?由于学生会是一切情报聚集的学校的中心机关呐。如果不是被任命为总务的副会长的我的话,暗箱操作程度的手段也是没有的」 从最开始这两个人就是串通一气的。 「……把情报交代出去的原来是你啊」 将实乃梨的体检表和其他的女孩子们的秘密告知出去的是有贺有子。基于那个而将威胁进行排除的是鹈饲津奈木。 「全部都是为了今日。在《剑华祭》上,为了将响女墓音以正面对决的方法从学生会长的座位上面拉下来,我和鹈饲津奈木联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协助有贺有子的企图什么的啊、鹈饲津奈木!」 对于我的叫喊,津奈木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畏缩似的神情。 「我、我是——」 「是交 易。我们是在做交易前提之上,组成协力这样的势态的」 像是要遮掩住津奈木的解释,有子向前挡在了我的面前。 「做交易……?」 「对。鹈饲津奈木她,希望由于委员不足而即将要废止的饲养委员会能够继续下去。而站在能够回应她的愿望的立场上的我,向她提出将会长还有其他的学生无力化的条件。公平的交易,全部都是为了互相的期望」 从淡淡地进行着说明的有子的口吻之中,丝毫也感受不到将津奈木视作是朋友的感情。 为了彼此的目的,暂时的达成协定。 有贺有子,寻求了能将墓音从弱点处使其失去战斗力的鹈饲津奈木的力量。 鹈饲津奈木,接受了处在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立场上的有贺有子的条件。 「……希望得到谅解之类的厚颜无耻的话语就不说了,soul brother。我是个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折磨了理应爱护的兽娘的大罪人。作为兽娘师而言失格了呢。但是,为了在这个学园里面像我一样的异端者能够被别人所认同,作为强者象征的委员长的存在还是有必要的呦」 严肃以告的津奈木的看脸,一副毫无办法阴沉的神色。 津奈木也是,似乎被有子掌握着自己的弱点。 自己的行为使得墓音和其他的同学受苦,即便是违反自己立场,这样的行为也没有办法停止下来。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作为委员长的地位就会被剥夺殆尽、作为喜欢着兽娘的自己的立场也会从此消失。 ……喜欢兽娘什么的立场,说实话、我也难以理解。 虽然不明白,不过对于津奈木而言是很重要的这一点没有错。 钻了那个弱点的空子,利用着它的家伙就在眼前。 和能对人立刻产生信任的学生会长形成强烈反差的,冷彻的学生会副会长。 我瞪视着正对面的有子。 「有贺有子……」 「随你对我怎么想,完全没关系呦。就结果而言,对响女墓音的无力化成功了。这边的状态依旧万全,那边剩下的就是身上负伤的杂兵一名。即使是万分之一的败北要素也没有」 糟糕了。墓音无法进行战斗的情况下,对手是委员长班级的两名实力选手。 「放弃抵抗认输吧,明知庆贵。从开始之前胜负就已确定的比赛,即使是你也不想徒劳地留下痛苦的回忆的是吧?」 以刀柄的中心为轴点,有子将大镰刀回旋着。 倏地一下将空气斩开的一闪之击,以我为目标挥舞而下。 「危险!」 立即将墓音抱了起来,跳到了战斗舞台的一端。 勉勉强强有些躲避晚了的左脚被大镰刀的尖端掠过,裙子的褶边被切破掉落了下去。 「喔喔哦!虽然双方都是不知在叽叽咕咕地说这些什么的样子,不过总算变成了比赛再次开始的模样!由于饲育委员长的剑,不知怎么学生会长变成了长着兔子耳朵的模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现状你怎么看,解说的清中同学!?」 「——兔子兔子」 「啊嘞嘞?清中同学?」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呦!!」 「啊~嘞!?担任解说的清中同学发疯了!是谁!?把这个人叫来担任解说员的!?」 在解说席那边在选人上出现了问题而哀叹之际,有子也两手像是要将大镰刀拽起来似的摆起了攻势。 朝着这边深踩着步伐冲了过来。 「就那么抱着会长没法像样地躲避吧!」 这一次是横扫而过的一闪。我把头低下勉强躲闪而过。 挥舞起大镰刀的有子,当即原地一个回转身,以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从下向上发出了挑击形式的第二次攻击。 我把自己的剑垂直架了起来进行防御。 「唔……!」 沉重的一击。难以坚持住。 连带着身体被弯曲的刀刃给卷飞了出去,滚倒在了地板上。 「呼、呼……危险了啊」 尽管是大幅挥舞,但是由于刀刃的范围很广的缘故,一旦被切入怀中就没法逃避了。 再加之,抱着墓音状态的我的机动力大幅地下降。一边拉开距离一边战斗的战斗方法也不是如此简单就能实现。 「差不多给我歇息去吧!」 有子在手掌上使大镰刀旋转了起来。接着,在她的脚下映出了影子——从大镰刀的刀刃延伸而出的影子,就像是拥有着实体一样从地板上浮现了出来。 「影穿!」 浮现在地板上的刀刃之影如奔驰一般冲了过来。 那个样子宛如在海中游行的鲨鱼的背鳍一般。 「呜哇!?」 一把拉起抱在胸前的墓音,将实体化了的影之刃躲闪了过去。 横着擦过的刀刃凌空切割而过,返回了有子脚下那拉长了的影子之中。 「什、什么刚才那个!?影子飞了出来!?」 「……不要对什么都一惊一乍。少啰啰嗦嗦的、吵死了」 有子将大镰刀漂亮地一挥,扛在了肩头。 「由于你的水平连动用点小策略的必要都没的吧,我就让你死得瞑目一些告诉你好了。我的剑『暗剑·处断镰』,是能将刀刃中映出的影子实体化的武器。那刀刃不会单一出现的给我记住」 「你说影、影子的实体化……?」 那么中二的设定的样子啊。虽然如果是科幻小说中出场的敌人使用的话还是比较帅气的,但是变成实际的战斗之时就会是超级棘手的事物。 「刚才的只是小试牛刀。下一回就是真枪实干咯」 「哇!等一下!」 没有听取我的话,有子将大镰刀的刀柄的末头垂直朝下,敲击在了地板上。 振动像是波纹一样扩散了开来,大镰刀的影子缓缓地浮了上来。一点点地蠕动着想着顶棚伸展而去的影子,打到了三米左右的高度。 巨大的黑柱形成了。 我战战兢兢地注视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伫立而起的深黑色的影柱。 「……影穿」 随着有子低语,尖端变尖了的黑柱,像条大蛇一般翻卷着冲刺了过来。 我将自己的剑很快地架了起来。由于和实乃梨她们的战斗而将剑的能力二次解放了的缘故,右臂稍微有些麻木了。 但是、现在保护身体的余地已经没有了。 怀着勉强硬来的觉悟,尽量地全力挥动。 「『结剑·天上剑』!拔剑!」 从伤痕累累的剑身之上飞翔而出了金色的斩击。 斩击和从上面冲刺而来的黑柱正正地撞击在了一起。 强烈的火花撒布而开,互相冲击着。 「唔噢噢噢噢……!」 威力同等,相持的状况持续着。 「天真!——影穿·三叉!」 眼睛倏地一下睁大的有子,将大镰刀的刀柄的末端再一次地,强有力地敲击了地面。 接着,和金色的斩击互相冲击着的黑柱,从中心附近开始急速地膨胀了起来。从最原始的一条之中慢慢地萌生而出两条新的叉枝。 黑柱,正好变成了三叉的形状。 「穿!」 新生而出的两条黑柱,像是要给原本的黑柱增加劲势一样朝着金色的斩击分击而出。 来自三方的猛攻。勉勉强强能互相进行冲击角力的金色斩击——很快被染上了黑色,只留下了些光粒子被粉碎了。 「咕额……糟糕——!」 我立刻向后方跳去。 那之后,排除了障碍的三叉黑柱,实力强劲地从头上方冲降而下。 贯穿了地板,引发了小规模的爆炸。勉勉强强躲过了直击,我被卷入了爆炸的强风在地板上狠狠地滚落了几下。即便是那样想着至少要守护好墓音,才能将她使劲地继续抱住。 「呼~哈!」 背部受到了好几次强烈的碰击,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总算爆炸的强风停止了。 凄惨地被钻了个大洞的舞台。 升起的黑色浓烟的对面,少女二人注视着倒下的我。 「……胜负已分了呢。果然、实力的差距难以掩盖住么。好了请放弃吧,明知庆贵。你的王牌之剑也对有子没有用的」 津奈木担心似地对我说道。 「……放……弃?」 用由于疼痛而模糊的双眼,我看了下在胳膊中抱着的墓音。 作为人的意志被剥夺了的兔儿墓音,蜷缩起来瑟瑟地发着抖。看来是在害怕着有子的猛攻和刚才的爆炸。 我认输的话,就和将无从所依瑟瑟发抖的这家伙撒手不管没什么区别。 这和由于害怕自己受伤,将墓音向那些家伙拱手送上没有什么区别。 「那种事情……那种事情是没有可能的吧……」 将拳头击打在地板上,然后站了起来。 「即便是,对你们没有什么胜算……我也不会放弃。放弃就和背叛这家伙一样。因此我绝对不会放弃!」 像是要鼓劲般的呼喊。 津奈木,不,就连有子也稍微有点胆畏惧似的竦缩了一下。 「不能理解呢。你问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不想让这家伙悲伤!绝对不想看到这家伙悲伤!我要战斗!理由仅仅如此!」 津奈木双目圆睁哑口无言。 我战斗的理由仅仅如此。会被头脑优秀的家伙骂作笨蛋也说不定。 但是,笨蛋就笨蛋吧。 由于我成为笨蛋而使某人能欢笑而出的话,不过多少回我都会去变成笨蛋。 「……不愉快」 从畏惧重新站直的有子,一脸不愉快的神情。她将大镰刀拿了起来,把刀刃像是要对着我的鼻尖一样架了起来。 「不愉快……完全地更加不愉快了,明知庆贵」 「……什么?」 「我说你对于我而言是令人极端不愉快的男人」 有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躁。 直到之前的淡淡的口吻就像是骗人一般。现在的她不像是冰一般。着着实实地打心底发怒了,用充满憎恨的口吻对我说道。 「有贺有子。你……」 「闭嘴,让人反胃。明明你这家伙没有身怀什么强大的力量,却空口说着大话。你这家伙的存在,使会长迷惑了。如果你不存在的话,会长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之类的了」 有子所说的我并不是很明白。 不过,这家伙发怒的对象是我而并非墓音。 仅仅这点确信无疑。 「我要打到你」 有子将大镰刀的刀柄末端敲击在了地板上。 立刻影之柱升了起来。影柱的末端变得尖锐了起来,蠢蠢欲动着。 「打倒你,让会长从学生会退出!」 乘着势头,黑柱袭击了过来。 如果我就此躲避墓音就会被击中。我也没有剩余下抱着墓音行动的体力。 虽然我知道会徒劳无用,还是为了迎击而打算架起剑。 「……咕!?」 但是,手腕动不了。由于先前的一挥,肌肉已经达到了疲劳的极限。发生了轻微的痉挛。手指上用不上了,就连好好地握住都保持不了。 「墓音、趴下!」 我把怯生生的墓音的头按了下去,像是要庇护一般扑到了她身上。 就在黑柱的尖端迫近到眼前的那一刻—— 锵! 伴随着坚硬的碰撞声、黑柱的尖端撞上了某样东西。 「……真是。要砍兽娘什么的、有一些过度的动物虐待了呦」 「!?」 传到耳边的,是娴静的谴责的话语。 在我们面前张着胳膊站立着的,是宫廷式双螺旋卷的少女。 「鹈、鹈饲津奈木!?」 为了成为这边的盾,津奈木背对着这边站立着。 锐利的黑柱的尖端刺向了胸口,没受伤的她的裙子变得破破烂烂掉落了下来。 印有动物脚印的内裤完全露在了外面的津奈木,就那么扑通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鹈饲……!?你这是在做什么!要破坏契约吗!?」 呆住的有子,像是决堤的潮水一般激动了起来。 津奈木就那么倒在地板上,勉勉强强地微微动了下嘴。 「唔……呼呼呼……。我和你的交易条件应该仅仅只是『将响女墓音和其他的威胁无力化』这样而已呢……我认为明知蛋糕不可能成你的威胁。那样的话,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 「强词夺理!」 「强词夺不夺理都好!我也是,和在那边呆然的大张着嘴的男人一样的……不想看到悲伤着的怯生生的兽娘。无论有着怎么样的理由也好,果然仅仅只有这个执念是没办法改变的」 满身疮痍的津奈木的眼眸,横着眼看着呆然不动的有子。 「因此……有子。我不想再看到苦恼、痛苦的你。我不希望最后的结果令你悲伤……」 接着津奈木,看着由于惊讶而说不出话来的我。 「呐,soul brother……孤高并性情倔强的那孩子和狼耳朵很相配……你不那么觉……得……吗?」 咕噜头歪到了一边,津奈木一动不动了。 我注视了她片刻之久。 要说发生了什么,全部都是为了理应爱护的兽娘。这家伙的行动原理简直没有改变。虽然是敌人不过也是个变态到有些光明正大地步的家伙。 「……谢谢」 简短的道谢之后,我站了起来。 「我悲伤?不可能,为什么我会有悲伤的事情!?」 张皇失措一般,有子抱着头低吟道。 在那种情况津奈木的背叛,对她来说也似乎是完全地没有预料到。 虽说是不怎么能够信赖的人,不过背叛是会在人的心灵上造成难以愈合的裂痕。 「我在那一天、发过誓了……和学生会没有关系,不管变成是什么情况,我都会支持那个人。尽管如此为什么,这个也好那个也好都来妨碍我……!」 痛苦地喃喃低语着的有子。 冷撤的假面,已经早就崩落了。 大概,现在的那个家伙才是本来的有贺有子。我感到到现在为止那冰冷的她,是由于扼杀了本心的演技的缘故。 我卸下了肩头上的力气,浅浅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就像鹈饲津奈木说的那样。就算是你本来不也是不想背叛墓音的吗?应该也没有想着将她赶出学生会室吧?」 如果看了现在的状况就会明白了。有子并不是在那样希望着的。 由于没有希望着这种事,才会烦恼,迷茫,痛苦。 薄情冷酷的口吻也好,冷酷的表情也好,都是为了隐藏起那个的装饰品。 「闭嘴……闭嘴、闭嘴!我说了让你闭嘴吧!」 「即便是你现在,也应该由于津奈木的背叛而受到了打击。不管有什么目的,背叛是会给人心灵造成伤害的。你的行为伤害了墓音」 「 闭嘴!!」 就像是要赶走我的话语一般,有子使劲地摇着头。 「你觉得是谁的错……!你觉得是由于谁的错会长烦恼着,连学生会的工作都不能很好的做好程度地痛苦着!?是你的错对吧!?」 「我?」 突然被指了出来,我不知所措起来。 ……想起了在洗手间墓音告诉我的事情。由于自己烦恼着而发了呆,学生会的事情没法顾忌,有子发怒了。墓音那样说过。 而且,眼前的有贺有子,说墓音之所以会烦恼是因为我。 我觉得在根本上有什么事情搞出岔子了。 「我拼命地思索着。能够解决会长烦恼的方法,即便是一点点也好能够帮上忙的方法……但是,我很无力。仅仅凭借代替会长包揽下学生会的工作,没法让会长烦恼有所减少而快乐起来」 响起了尖锐的声音,大镰刀的刀刃发出了暗淡的光芒。 将大镰刀的刀刃对向我的有子,用尖锐的眼神横眉怒目而视着我。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为了会长能够一对一的面对那烦恼。为了让她能够认真的考虑你一个人——明知庆贵!我要肩负起全部的罪责,让会长脱离出学生会!那是为了会长我能够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有子的话语,隐隐刺痛了我的内心。 其实要理解她的话,也没用多少工夫。 明明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但是仅仅只有脸其妙地热了起来。 「墓、墓音对我……认真地考虑?那、那是什么话啊」 「不明白吗?因此我很讨厌你这家伙、明知庆贵。无意之中使得我最重要的人烦恼的,你这家伙」 架起了大镰刀,有子释放出了杀气。 我勉强努力使混乱的大脑能冷静下来。 ……冷静。有子话语的意思,之后再仔细考虑也罢。 现在、在这里最为重要的是,有子在为了墓音而行动着这件事。 她本身也并没真地期望着将墓音从学生会里面驱赶出去。 「好了停手吧!做这样的事情,你也是墓音也是都只会受伤而已」 「我已经不再想看到痛苦着的会长了!凭借我的背叛如果能使那个人前进的话!不管被怎么埋怨,不管被怎么指责、我——」 「——不是……的」 就像要遮住有子的声音一般,从哪里响起了飘渺的声音。 我也好,有子也好,都吓了一跳。 「墓音?」 纷飞摇曳的银发,身穿纯白色礼服的少女就在那边。 兔子耳朵和项圈从身体上消失了。多亏了鹈饲津奈木倒下的缘故,似乎从剑的拘束之中解放了出来的样子。 「……有子……那个、也许、不对」 用不稳的腿站了起来,从喉咙之中勉强挤出了话语。 从津奈木的剑之中被解放出来的少女们,大家在那之后应该会失去意识。 虽然现在的墓音也是看上去仅仅处于站立的状态,即使那样使劲忍耐着,对有子继续诉说道。 「会、会长……」 「庆贵、没有什么不好。有子也是、并没有什么不好。全部、都是由于我懦弱,胆小的缘故,因此、请住手吧」 「不对……不是那样、会长!会长什么错都没有!由于这是我擅自做出的背叛行为!想要学生会长的位置,为了我的欲望,我背叛了会长!」 有子将手捂在胸前大声喊道。 墓音摇了摇头,否定了那句话。 「对不起……有子。我、没有留意到。没有明晓、有子你的感受。真正的、有子、那样的事情、没有想过。使坏、故意的、被讨厌、不可以」 有子的表情强烈地抽搐了起来。 刚刚的告白,似乎墓音也清楚地听到了。仅仅让自己一人变成恶人,将墓音从学生会的职务中解放出来的她的心意。甚至到了背叛重要的朋友、也要达成的有子的心愿。 正因为如此吧。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的她,应该不可能简单就屈服的。 「……还是老样子的过于天真的头脑呢、会长。刚刚的说辞,明显就是骗人的,这不明白着么?简单地被那样就骗到了、你会败于我的」 「!?你、又要说那样的——!」 「你也是!明知庆贵!如果说想要帮助会长的话,你就试着打倒我吧!」 在将要丧失战斗欲望的有子的眼中,再次燃起了斗志。 不可救药的笨拙的家伙。明明知道那样继续意气用事下去,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即使这样那家伙也不会停下来的。如果停下了的话,直到现在一直的积攒就会化为虚无。 对着那样的有子——墓音回应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嗯。我也许,知道了……『强大即是正义』。为了让有子安心,我所强大的地方,必须要让你见识了一下」 墓音的右手,向天棚的方向伸去。 「——因此。我要打倒有子呢」 瞬间,体育馆全体都强烈的摇晃了起来。 会场的方向想起了悲鸣声,连舞台上面的我们也变得不很很平稳地站着。 「哎、那个、学生会会长!?果然是在这个场所拔剑会不好办吗!你看、这里是室内!要不要从各种方面从新再考虑一下啊,我是这么想的……」 「会场的大家拜托请立即进行避难。喜欢穿刺y的请就站在原地」 「啊嘞、清中同学!?什么时候复活过来的!?话说,为什么要播送这种以避难为前提的通知!?哎、哎~哎、嘛嘛好了!那么大家多保重!」 人们连续不断地跑出体育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连我也大概有所预料。过去的心灵创伤、由于大出血杀必死而开始回闪。 「『圣剑·天雷剑』——拔剑!」 挥舞而下的墓音的右臂。 伴随响起的轰鸣声,体育馆的天棚被什么东西给穿破了。 足以比拟高楼的高度的巨大的大剑。刀刃朝着正下方,爆炸的声音四散而起,插在了舞台稍微靠边的地方。我为了不被冲击波的浪潮给吹飞,也只能拼尽全力紧缩住身体。 ……最后,一阵寂静。 剩下的只有体育馆的屋脊和深深地贯穿于上的墓音的剑以及,在战斗台上呆然的我们。 由于刚才使尽了气力么,墓音在那跪坐着。 「咕……在这种场所拔剑什么的。会长你在想些什么?」 随着张皇失措的有子的声音,我也总算理解了现状。 墓音的剑的能力全部解放了。那个威力还是老样子一般惊人,能够凭借一般的《骑士》的力量将不能伤到分毫的学校的建筑物给刺穿。 很难考虑成为了破坏学校的建筑物而专门拔剑。那么,为了什么目的墓音使用了自己的剑? 一边思考着一边向周围用视线环视的我——注意到了那里。 「……原来如此。这么一回事么!」 全部能够理解了。 我攥紧刀身被折断的自己的剑,朝着有子走了过去。 由于疲劳脚不能随心而动。即使这样也拼死跑着,跑着,跑着。 「有贺有子嗬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切……!还有干劲么、你这家伙!我说了没用的吧!」 注意到我这边在接近中的有子,对猛冲的我挥下了大镰刀的刀刃。 「嗨啊啊啊……!」 「切!」 向下挥动折断的刀身,对有子砍了过去。 有子立刻动身闪过。从左肩处掠了过去。即使这样 似乎也造成了伤害,有子的裙子啤的一声破开了。 「我必须要胜利!那个时候我发过誓了!就算是会长和副会长的关系不复存在了,我也要成为那个人的支柱!」 有子将大镰刀的柄漂亮地在手掌中回旋着,使劲全身的力气砸向了我的腹部。 「咕……」 「我为了会长能做的事情仅仅只有这个了!这以外的方法什么的……不存在!」 乓的一声就像打回投球一般,我的身体被弹飞出了战斗台的外面。由于疼痛视野一片漆黑,听到了裙子破裂的声音。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为了会长?成为支柱? 那么,为什么你要一脸那么痛苦的表情呢。 为什么,要那样双目含泪的呢。 「还没完、没……!」 从牙缝之中挤出的呻吟声,强行把飞散去的意识拽了回来。 不能结束,不能失败,倒下什么的不被允许——! 如果在这里失败,墓音也好津奈木也好有子也好。不管是谁都只能得到悲伤的结果! 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我立刻在空中扭转了身体。 之后,从鞋底感受到了坚硬的触感。 「你……还在勉强支撑么——!!」 我的鞋底接触到的,是正插入舞台的墓音的巨大的剑。 对那个拼尽全力踏出,再一次对着有子突击过去。 「以一脸要哭的神情,不要说为了什么人之类的话啊!不要把原本的真心话抑制扼杀,吐露一些没有意义的恶毒的话语啊!看了那样的你,墓音是不会笑的吧!」 金色的光,在破破烂烂的刀身之上开始集中起来。 有子也猛地摆出了架势。 「不知学习长进的男人啊!那样的东西在我的能力面前是无力的——」 将大镰刀挥舞出声的有子的表情,僵住了。 ……她的脚下。 直到那为止作为威胁的影之刃的出现之地——被一片漆黑所笼罩。 在天棚顶上的照明设备全部被破坏了,照在舞台之上的光微乎其微。当然,作为有子的最大武器的影子,也没有在脚下投出。 「墓音带来的机会!墓音不想要和你分别,而寄托给我的思慕!现在我将那个,宣泄给你!」 如果说我是将她们的羁绊阻断的原因的话。 那么至少把那个羁绊,再一次重新连接好。 「——给我好好品尝一下!!!」 随着来自附中的咆哮的同时,全力地挥下了刀刃。 强烈的金色的光芒,将周围一带都包覆了进去。 〇 「——清秀的纯白。虽然表面上面沾染上了黑色,你的心好像就是那个胖次一般很纯粹的啊。一开始不要那么意气用事,如果全部摊牌摆明就好了」 手腕之中的剑破碎消失了。 勉勉强强的战斗。裙子也是剑也是,如果之后再稍微拖长一点的话先坏掉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由于激烈的攻防,大大地凹陷下去的特别设置的战斗台。 在那中心,外露着内裤伫立着的戴眼镜的少女。 从她的鼻中呼出了浅浅的气息,以背对着我的状态朝着插入天棚的大剑仰望去。 「我的……败北么」 咬唇忍住一般宣告道的那侧脸,总觉得显得很明快。 比起直到刚才为止都因仇恨而僵硬的表情来说都要好的多。果然女孩子一脸明快的表情是最棒的。虽然在处于胖次能被看见的状态而一脸明快的表情这种情况下,感觉有另一种意义上的危机感。嘛,请理解成在这个学园里面常识一般的存在吧。 「实际上是个傻瓜呐,我。想着出于好意而企图的谋反,轻易地让别人看穿内心的结果,便是遭受了败北。如果想一下的话,我的企图从一开始说不定就没有什么意义。会长是强大的人。一定能够一个人找寻到答案」 「没有那种事情的啊。墓音有些过于纯真了。像你一样深思熟虑的人能陪在身旁,恰到好处。你毫无疑问的是那家伙必不可少的人啊,有贺有子」 「……我已经没有留在学生会的资格了」 「那个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那是墓音要决定的事情。答案……已经十分明白的吧?」 仰望着天棚的有子转过身来。 嘴角上带着微笑。 「明知庆贵。触碰其他人的心灵,解开误解,并加以引导的你的身影果然令人火大。那是我也不具有着的才能。会长需要那样的你」 有子对我侧目而视, 「我没有战胜你。因此、考虑到会长,我打算引退辞职……让我那样打算的你这个家伙,真没办法让人火大」 有子弯下了双膝。 「……给我记住、明知。下次、如果再让会长悲伤……杀了……你……」 像是要跌倒在地板上一样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我一边注视着倒下去的有子,一边在心中回味着她的一番话语。 「你……难道对墓音她——有?」 刚开口说话的瞬间,突然之间天旋地转了起来。 头眩晕起来没法保持住平衡。 「不好……」 我想是将身体拜托给重力一样,背朝下倒了过去。 ——嘭。 以为会迎接到坚硬的地板的触感,但是在头后却遇到了预想之外的柔软的触感。 话说来,有些柔软过头了。感觉超级舒服。到了都想要拿回去当自己寝室的枕头的程度。 晕晕乎乎地想了一下后,注意到有什么银色的物体在朝下看着这边。 「庆贵」 「!?」 正上方的银色物体,在叫着我的名字。 那是倒转过来的墓音的脸庞。 想要试着冷静下来思考一下下。从我的视野望去看到的是倒转过来的墓音的脸庞,那么头后面靠着的软乎乎的枕头一样的触感。 从那之中推导而出的答案—— 「膝、膝枕——呜哇!」 由于惊讶而试着要飞身而起,两只胳膊生疼起来。虽然也没到旧伤复发了……那种程度,但是由于勉强而造的孽暂时没办法动身了。 「庆贵、十分劳累了。不许勉强动身」 强忍着由于胳膊上的疼痛而生的眼泪,墓音像是慰劳一般抚摸着我的头。感觉到疼痛稍微有些缓和了。墓音酱的治愈之气还是老样子一样伟大。 「这哪是担心别、别人的场合啊。……你才是,已经没关系了吧?」 「嗯。耳朵和项圈没有了呢……庆贵认为有着那样比较好吗?」 「不要把我和那个不明所以的兽娘驯兽师相提并论」 不虽说确实兔子耳朵的墓音比较可爱。请一直都长着兔耳朵这样的近似于性骚扰的话语,怎么可能有办法开口。感觉会很轻易地社会性死亡呢。 「庆贵」 「……怎么了」 「津奈木的剑,将我捕获的理由。其实、并不是不想泄露出庆贵你是男生之类的这么一回事情」 一边向下盯视着枕在膝枕上的我的脸,忽然墓音那样说道。 「哈?那样也就是说……是怎么回事?」 「仅仅是不想被庆贵所知道的心意,在我的心中。我自己本身,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但是也不是很清楚」 「仅仅不想让我知道……?」 完全摸不到话中之意。 更加详细地问一下好一些吧正这么想着,突然一阵芳香扑鼻而来。像昔日一样的轻柔的味 道。 「……我说,等、哎!?墓音!?」 在我的眼睛和鼻子的前面。很近的位置,墓音的脸庞靠了过来。互相的呼吸交互在了一起程度的距离。我毫无头绪,只能像是石头一样僵在那里。 「……但是。有子的话语和,庆贵的努力的身姿听了看了之后,我想过了。就那么不明所以是不行的,我不要就那么稀里糊涂。我感觉到我也必须要拿出一些勇气」 像人偶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我、最喜欢庆贵了」 温热柔软的物体,轻轻触碰了我的嘴唇。 尾声 他的归还 不净的复活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满布阴云的天空,回响着低沉的雷鸣。 位居在学校内庭的石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水。 从刺穿过台座而插于其上的剑的尖端——清中美风用木工用的粘合剂强行固定上去的部分,像骇人的黑色瘴气一般的事物奔涌而出。 『——唬——唬唔唔——!』 回响起了像是从地狱的最低端喧嚣而上似的、十分低沉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不过其响度蕴含着难以忽视的气息,这声音就像是吞没着空气一般扩散着,蔓延着,充斥着。 『唬——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变成为强烈的咆哮的那一刻。 插在台座上的剑释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将如注而下的雨滴弹飞而去。 石碑也岁散开去形迹全无。残骸四散着飞了出去,在石碑曾经伫立的位置骇人的黑烟升腾而起。 在那里——站立着一位少女。 「……真是不愉快」 喃喃低语着的少女,用一只手轻抚着悠长而秀美的黑发。 少女身上丝毫未挂,是全裸的样子。 在光滑的肌肤之上,粘附着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用手指尖撇着身体上的木工用的粘合剂,少女一脸憎恶似的扭曲着表情。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最后,按照喜好尽情地玩弄我!不开心、超级不开心!一定要报复回去!现在就给我瞧好了,志弦女学园!」 仰望着阴天的少女,像是要一吐而尽心中的怨恨一般大声地怒吼着。 那是妒忌和愤怒融合而生的,偶然的奇迹。 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在志弦女学院的地里深处被囚禁着的魔的复活。 不净的化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萌芽而出。 后记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插画有些太好了,以至于成为了「这不就是附带着我的随笔的片桐老师的画集么……」这样地想着,自卑地度过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的每一天。想要早一些拿掉毛布,变成能全裸着张开胸膛的打男人。我会加油的。 说道全裸,就想到了责任编辑的武石老师。在我问道「睡衣和全裸以及全裸穿着袜子,那个比较好!?」的时候,「那你又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亲身去实践!不要给我光说不练啊!」这样怒吼着的责任编辑之魂,让我深深受到了触动。今后我会好好全裸加袜子睡觉的。 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插画有些太好了,以至于成为了「这不就是附带着我的随笔的片桐老师的画集么……」这样地想着,自卑地度过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的每一天。想要早一些拿掉毛布,变成能全裸着张开胸膛的打男人。我会加油的。 说道全裸,就想到了责任编辑的武石老师。在我问道「睡衣和全裸以及全裸穿着袜子,那个比较好!?」的时候,「那你又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亲身去实践!不要给我光说不练啊!」这样怒吼着的责任编辑之魂,让我深深受到了触动。今后我会好好全裸加袜子睡觉的。 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插画有些太好了,以至于成为了「这不就是附带着我的随笔的片桐老师的画集么……」这样地想着,自卑地度过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的每一天。想要早一些拿掉毛布,变成能全裸着张开胸膛的打男人。我会加油的。 说道全裸,就想到了责任编辑的武石老师。在我问道「睡衣和全裸以及全裸穿着袜子,那个比较好!?」的时候,「那你又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亲身去实践!不要给我光说不练啊!」这样怒吼着的责任编辑之魂,让我深深受到了触动。今后我会好好全裸加袜子睡觉的。 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插画有些太好了,以至于成为了「这不就是附带着我的随笔的片桐老师的画集么……」这样地想着,自卑地度过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的每一天。想要早一些拿掉毛布,变成能全裸着张开胸膛的打男人。我会加油的。 说道全裸,就想到了责任编辑的武石老师。在我问道「睡衣和全裸以及全裸穿着袜子,那个比较好!?」的时候,「那你又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亲身去实践!不要给我光说不练啊!」这样怒吼着的责任编辑之魂,让我深深受到了触动。今后我会好好全裸加袜子睡觉的。 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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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插画有些太好了,以至于成为了「这不就是附带着我的随笔的片桐老师的画集么……」这样地想着,自卑地度过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的每一天。想要早一些拿掉毛布,变成能全裸着张开胸膛的打男人。我会加油的。 说道全裸,就想到了责任编辑的武石老师。在我问道「睡衣和全裸以及全裸穿着袜子,那个比较好!?」的时候,「那你又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亲身去实践!不要给我光说不练啊!」这样怒吼着的责任编辑之魂,让我深深受到了触动。今后我会好好全裸加袜子睡觉的。 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插画有些太好了,以至于成为了「这不就是附带着我的随笔的片桐老师的画集么……」这样地想着,自卑地度过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的每一天。想要早一些拿掉毛布,变成能全裸着张开胸膛的打男人。我会加油的。 说道全裸,就想到了责任编辑的武石老师。在我问道「睡衣和全裸以及全裸穿着袜子,那个比较好!?」的时候,「那你又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亲身去实践!不要给我光说不练啊!」这样怒吼着的责任编辑之魂,让我深深受到了触动。今后我会好好全裸加袜子睡觉的。 对在为了能够写作本书,而给予咨询的同期的诸位作家,以及相关人士们,表达无尽的感激之情。 然后,跟着第一卷,也入手了本作的诸位读者们。 真诚的表示由衷的谢意。 虽然还是老样子的「我的明天在哪里!?」类似这样之类的怎么都好的内容,不过多亏大家应援第二卷的面市才成为可能。 从电话问卷上面看到的温暖的话语之中,我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活力。从今以后如果能继续相伴的话就超级的感谢了。 ……那么,在说这说那之间好像就快要到结尾了啊。 那么,祝愿能够和大家有下一次的相逢机遇。 小山タケル ——后记、好可怕 一开始先来句不吉的问候,大家好。 然后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 那么这就是『风中起舞的铠甲姬』的第二卷。 这里呢就是那个后记的部分。虽然感觉看一眼的话就能明白,但是不这么做,装点一下篇幅的话,就会留有了不得的空间。第二卷本来应该很快地写完的也没有能做到。我想作者作为一个人的浅薄能清楚的窥探而出的。帮帮我,那天不知遗忘在哪里的我那幽默细胞! ……对不起,听起来令人痛苦的理由就先说到这。 那么马上说下要感谢的人。 这次也绘制了漂亮的插画的片桐雏太老师。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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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eli 录入:zbszsr 修图:ember1010 ——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虽说『梦』多半都是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而且我也清楚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却还是难掩内心的讶异。 梦中的我位于俯瞰某座小山丘的位置。 山丘的顶端有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一名少女。 凉风吹拂之下,少女的黑发摇曳生姿,是光泽柔顺的美丽直发。位居高处的我无法辨识少女的长相,不过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身材纤细、令人怜爱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一只手扶着树干,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她视线的彼端到底有什么,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然而少女的表情,却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抹人影。 人影悄悄地接近少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 少女询问身后的人影,并未回过头来。声音略显稚嫩,惹人怜爱。 人影停下了脚步。连身斗篷盖住了双眼,全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只见人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擧起双手连拍了好几下,一副惊叹莫名的模样。 『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脚步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人的语调略微低哑,音色接近于中性,难以分辨男女。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膀,回过头来凝视着身后的人物。 『区区人类也想瞒过我的耳目,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结果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刻薄……也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了。』 话才刚说完,神秘人突然掀开斗篷的软帽。 鲜艳灿烂的金发顿时映入少女的眼帘。 『……女人?』 『没错,我百分之百是一个女人。还是你想要检查一下?』 『不必。』 金色长发的女子掀起衣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少女则是以平淡却又坚定的口吻,直接回绝了女子的提议。 『这一带很少见到金发的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没错,我是外地人。』 『来自外地的人类为什么会找上我?』 少女的语气流露出些许的警戒。 『……该不会是受本地人之托,打算将我驱离此地吧?』 面对少女的质问,交子依然是神色自若。 只见她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说道: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既不是来吓唬你的,也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口气温和地说完之后,女子趁机往前走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也不需要名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称呼我的名字。大家都将我视为怪物,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人类真是一群自以为是又胆小懦弱的生物,』 『原来如此。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也大致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难道不是吗?既然没有名字,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总是以《你》称之,似乎也不是办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少女的眼神依然保持高度警戒,女子却报以亲切可掬的微笑。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梦境到此结束。 仓促突兀的落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后续的发展。不过那毕竟只是一场梦,清醒之后自然慢慢淡忘,徒留朦胧模糊的记忆。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连梦中的细节也逐渐消失于记忆之中。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份单纯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这场梦竟然是某种未来事件的前兆—— 第一话 授剑予她,授光予他 ——今年的夏天又来了。 似曾相识的广告词吗?也罢,这不是重点。总之时序已经进入了夏天,对于四季分明的我国而言,无疑是来到了令人既兴奋又期待的季节——以上是个人的想法。 总而言之,恣意享受活力满点的夏天,绝对是专属于学生族群的特权。 不论是暑假、烟火大会还是海水浴场,都有各自不同的乐趣,人生胜利组与孤单没伴的人全都引颈盼望的季节,这就是夏天。形同学生特权的长假尤其受到一致的好评。 不过……请梢待片刻。 着眼于假期之前,大家是不是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来罗~」 「呀—!好冰!」 「讨厌!人家不要了啦!」 听见了吗? 美少女不绝于耳的嬉闹声。 索然无味的校园生活之中,突然乍现的世外桃源。 没有女朋友、甚至无法跟女生说话,我们的暑假是黑白的——如果有上述的烦恼,接下来的讯息将会让您的人生变成彩色的! 合法欣赏泳装少女的唯一机会,夏天最伟大的年度盛事! 连我的圣剑都自动升级为最强的王者之剑! 这个伟大的年度盛事就是——《泳池开放》。 「吵死了,明知。给我安静一点。」 ……来自正上方的冰冷声响,浇熄了我亢奋的情绪。 这里是远近知名的贵族女校志弦女学园。占地辽阔的校园之中,设有一座大得不像话的室内游泳池。 时值六月底,外头下起了一阵绵绵细雨,然而室内游泳池并不受天候的影响,依然聚集了一大群在水中嬉戏玩耍的女学生。 身穿体育服装的女子坐在池畔的看台,监视上课情况的同时,不忘伸手拨弄凌乱的银色头发。无神的双眸彷佛混浊的死鱼眼一般,大大减损了女子与生俱来的姣好脸蛋以及曼妙身段。 女子的脚边,相当于看台的支柱位置……赫然出现一名被粗麻绳五花大绑的金发女孩(♂)。 「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接受这种待遇——!」 拚命挣扎的我朝着室内泳池的天花板发出怒吼。 世外桃源?伟大的年度盛事?对我而言,那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期待已久的游泳课。自从被迫转入女校之后,我就一直在内心深处暗自盼望的学校活动。 结果却落得这种悲惨的下场…… 「没办法呀,总不能让你跟其他女学生一起上游泳课吧。在懵懵懂懂的学生铸下大错前先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是为人师表者理应负起的责任。」 「话说得倒是很好听,难道将懵懵懂懂的学生绑在看台上,也是为人师表者的责任?这算是哪一种玩法?小心我向家长会投诉喔!」 「……烦死了,懒得理你。」 面对我的严正抗议,班导——亦即响女忧雅老师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显然没将我的恫吓放在心上。 听见了吗? 美少女不绝于耳的嬉闹声。 索然无味的校园生活之中,突然乍现的世外桃源。 没有女朋友、甚至无法跟女生说话,我们的暑假是黑白的——如果有上述的烦恼,接下来的讯息将会让您的人生变成彩色的! 合法欣赏泳装少女的唯一机会,夏天最伟大的年度盛事! 连我的圣剑都自动升级为最强的王者之剠! 这个伟大的年度盛事就是——《泳池开放》。 「吵死了,明知。给我安静一点。」 ……来自正上方的冰冷声响,浇熄了我亢奋的情绪。 这里是远近知名的贵族女校志弦女学园。占地辽阔的校园之中,设有一座大得不像话的室内游泳池。 时值六月底,外头下起了一阵绵绵细雨,然而室内游泳池并不受天候的影响,依然聚集了一大群在水中嬉戏玩耍的女学生。 身穿体育服装的女子坐在池畔的看台,监视上课情况的同时,不忘伸手拨弄凌乱的银色头发。无神的双眸彷佛混浊的死鱼眼一般,大大减损了女子与生俱来的姣好脸蛋以及曼妙身段。 女子的脚边,相当于看台的支柱位置……赫然出现一名被粗麻绳五花大绑的金发女孩(♂)。 「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接受这种待遇——!」 拚命挣扎的我朝着室内泳池的天花板发出怒吼。 世外桃源?伟大的年度盛事?对我而言,那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期待已久的游泳课。自徒被迫转入女校之后,我就一直在内心深处暗自盼望的学校活动。 结果却落得这种悲惨的下场…… 「没办法呀,总不能让你跟其他女学生一起上游泳课吧。在懵懵懂懂的学生铸下大错前先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是为人师表者理应负起的责任。」 「话说得倒是很好听,难道将懵懵懂懂的学生绑在看台上,也是为人师表者的责任?这算是哪一种玩法?小心我向家长会投诉喔!」 「……烦死了,懒得理你。」 面对我的严正抗议,班导——亦即响女忧雅老师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显然没将我的恫吓放在心上。 总而言之,被迫男扮女装的我——明知庆贵在全体老师『不能让他跟其他女学生一起上课』的共识之下,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禽兽,落入窘迫不已的下场。 而且绑缚之际还刻意让我背对泳池,完全看不见身穿泳装的美少女在池中嬉戏玩耍的美景。 同班女同学戏水的喧闹声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却无法目睹眼前的景象,更无法趁乱与泳装美少女展开更进一步的接触! 过分!太过分了!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酷刑吗? 日本的教育制度对全国的处男充满了敌意,甚至连高中的游泳课都是男女分开上课,简直就是违背了自然的真理!对不起,这些都是我的义愤之词,不吐不快! 结果被残酷的现实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剥夺机会的我们,难道只能转而向二次元的世界寻求慰藉吗……? 「呜呜……呜呜呜……」 「还真的哭啦?没那么夸张吧。」 「这教我怎能不流泪!美少女的游泳课可是隐藏着终极的浪漫,就算称之为国宝或是天然纪念物也不足为奇!」 「言之有理,可惜还是诡辩。既然这么坚持,不如就换上泳装跟大家一起同乐吧。如果你真的有那种癖好,我也不便阻止。」 「唔……」 面对班导的反击,我顿时无言以对。 在一旁参观跟直接参与授课绝对是不同次元的问题。要我换上女生的泳装下水游泳,还不如一刀杀死我比较快。就算墓于一时冲动而铸下大错,也会成为一生难以抹灭的心灵创伤。 「不、不能在一旁参观就好吗……?」 「年轻人,这个世界有一种叫作等价交换的原则。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某种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没有穿上女性泳装的气魄,就别想品尝欣赏泳装美少女的果实。」 「可是……这种付出也太惨烈了吧?」 可怕的对价关系,简直跟恶魔的契约没什么两样。若真的为了眼前的欲望一意孤行,到最后一定会落得身败名裂的结局。 这时响女老师以空洞的双眸,朝着彻底惨败的我瞄了一眼。 「也不是完全没有甜头啦,暂时先忍着点吧。」 「……啊?」 突如其来的发书传入耳中,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响女老师的视线已经从我身上转移至泳池的 方向。 这时池畔传来啪嚏啪嚏的声响。 不知道是谁的脚步声,正朝着这里前进。 「……老、老师,这小子还听话吧?万一又开始作怪,直接修理一顿也没关系。」 那是年轻少女特有的娇嫩嗓音,声调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紧张。正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之际,一名少女突然闯入我的视野。 率先映入眼帘的物体,是以橡皮筋束成两条马尾的栗色轻柔长发。 紧接着是足以吸引众人目光的丰满双丘。 身穿学校指定的竞技泳装,马尾少女——橘美乃梨睥睨着我,双颊泛起微微的红晕。 「美乃梨……」 「不要误会了,人家可不是因为担心你,才特地跑来看看情况。」 口中说出傲娇系少女的标准台词还不够,美乃梨甚至以傲娇系少女的标准动作别过头去,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算了,没事。」 我已经不知道该从何吐槽才好了,浑然天成的傲娇系人物果然可怕。 感叹于儿时玩伴别扭的个性,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美乃梨。 ……自高衩泳装延伸而出的修长双腿,妖娆性感的身体曲线,以及足以傲视众人、丰满柔软的胸部。 眼前的美景令我感到大为满足,不再执着于无法亲眼目睹池畔风光的些微小事。胸部果然才是王道,巨乳万岁! 「……你的表情好恶心。」 「呜咕!」 才刚在内心高声欢呼,脸颊就被眼前悻悻然的美少女狠狠地踢了一脚……下手也太狠了吧,美乃梨。 「很痛耶!用不着这样对待一个被绳子绑起来、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吧?」 「闭嘴,谁教你在心里面想些有的没的!人家可是特地前来关心你的,想不到你却……去死啦,笨蛋!」 「怎么跟最初的说法刚好相反?傲娇系的少女心真是难以理解!」 「你说谁是傲娇系的少女!」 美乃梨怒骂一声之后,用脚跟在我的脸颊上奋力踩着。响女老师见状,只是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并没有阻止美乃梨的意思。老师,这已经算是某种霸凌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被一个穿着泳装的美少女践踏蹂躏,倒也不失为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尤其是危险的九十度仰角,更是令人心跳加速……慢、慢着,我并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千万别误会了! 于是在我内心一隅,开始上演傲矫少女凌虐男主角的戏码。 就在这个时候—— 「——美乃梨,不许欺负庆贵!」 我的脑袋突然被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双臂紧紧抱住。 后脑勺顿时传来柔软的触感。 这、这是……胸部! 「会、会长?您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一年级的游泳课时间,您应该回到自己的班级去上课才对呀!」 自美乃梨的脚下将我抢救出来的人物,正是一名银色长发的少女。 少女的体型虽然娇小,曲线却是玲珑有致,唯一的突兀之处,就是身上穿着中小学生专用的制式泳装。倒也不是不好看,只不过高中生穿着中小学生的制式泳装,感觉有点犯规而已。 将我的脑袋搂在怀中的银发少女——响女儚音依然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侧着头说道: 「……因为庆贵在这里。」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会长已经是二年级了,应该回到自己的班级上课!还有,请您立刻放开庆贵!」 喋喋不休的美乃梨抓着我的脑袋,将我拉了过去。 「……不公平。为什么只有美乃梨总是跟庆贵在一起?」 不甘示弱的儚音再度把我的脑袋抢了回来。 于是我的脑袋就在两人的争夺之中从左边跑到右边,又从右边跑到左边。 经历了几次剧烈摇晃之后,我开始感到有些反胃。住手,别争了,我的脑袋可不是百货公司周年庆的花车特价品。 「那、那那那那个……两、两两两两位请住手好吗?我、我我我我真的快吐——」 胃囊中的物体已经涌上喉头。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我尽可能地抬起头来。 就在这个时候—— 视线刚好跟凝视着我的儚音在半空中交会。 ……过去的往事顿时自脑海浮现。 其中又以在《剑华祭》尾声所发生的冲击性事件,最令人印象深刻。 若有似无的甜香、四唇相印的柔软触感——直到现在,我依然怀疑那只是梦境一场。 脸颊陡然发烫,我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儚音。 儚音也怯生生地低头看着脚边,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庆贵,你的脸好红。」 「是、是哦?我的脸色本来就比较红润。」 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八度,真是够了。 那次事件之后——为了便于说明,姑且命名为《儚音的告白事件》,儚音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才好。 不过她还是经常为了跟我见面而藉故缺席会议,甚至是不惜跷课,乍看之下似乎跟过去没什么不同。 可是真的见面之后,却又难掩内心的尴尬与混乱。 『——我喜欢庆贵。』 当时的告白以及意外的亲吻,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是男女之间的『告白』? 抑或只是朋友之间的好感? 嗯……想不通。 尤其是面对生性浪漫的儚音,更是半点都轻怱不得。 若是轻率地做出「那还用说吗?她一定是爱上我了☆」的结论,难保不会对我的精神层面造成莫大的伤害。无论如何,一定要慎重行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处男虽然满脑子邪恶思想,事到临头之际,却往往会变成龟缩的胆小鬼。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 站在一旁打量着我们的美乃梨小嘴一扁,悻悻然地开口: 「……哼,瞧你那副喜上层梢的嘴脸,会长的泳装真的那么好看吗?人、人家只是不想穿而已,要不然——」 美乃梨真的明白我跟儚音陷入沉默的原因吗? 傲娇系的美乃梨正卯足全力,让自己堕入隐藏于光明面之后的黑暗。 拜托,你已经拥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等级的丰满身材了,千万别换上中小学生专属的制式泳装,否则我的理性一定会率先阵亡,从此踏上犯罪者的不归路。 「我、我哪有喜上眉梢!」 「说话开始结巴了哦,一定有问题。你这个恶心的恋童癖,变态!」 「天大的误会!不要随便扣我帽子好吗?」 即使卯起来替自己辩解,也只是愈描愈黑,美乃梨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美乃梨对于前几天的《儚音的告白事件》一无所知。 虽然被她知道反而更加麻烦,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便对她吐露实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彼此的关系愈来愈险恶。 身为这一连串事件的始作俑者,儚音却只是歪着她的小脑袋,以充满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气氛剑拔弩张的美乃梨与我。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从她身上分一点和平的能量,藉以冲淡现场的险恶气氛。 「不要吵架。庆贵、美乃梨,你们要相亲相爱。」 话才刚说完,儚音就解开了我身上的麻绳。在她童话故事般的梦幻思惟当中,一定认为消弭冲突的方式就是大家一起玩游戏。 ……只可惜你错了,儚音。问题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最 根本的起源就是在你身上。是的,不必怀疑。 「儚音,不可以随便替明知松绑。」 这时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响女老师,出声提醒了她。 儚音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老师的存在。 ……说到这个,我还真没见过两人面对面直接交谈的场景呢。 姓氏和发色全都一模一样,一直被其他同学当成亲戚的两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儚音与响女老师。 两人的眼睛隔空相对—— 「……姊姊。」 「「姊姊?」」 出乎意料的字眼传入耳中,我跟美乃梨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 响女老师皱起眉头,似乎对我们的反应颇有意见。 「怎么,我不能当她的姊姊吗?」 「呃……也不是不行啦,只是有点惊讶罢了。原本以为老师应该颇有年纪——呜噗!」 老师脚上的拖鞋结结实实地击中我的颜面。 我立刻狼狈地仰天摔倒。 「你说谁颇有年纪?小心我修理你喔!」 「……已经被修理了。」 即使是生性懒散、做起事来吊儿郎当的老师,也将自己的年纪视为一大禁忌。老师的外表看起来虽然年轻,行事作风以及穿着打扮却跟不修边幅的欧吉桑一样违遢,也不能怪我们心存怀疑嘛。不过为了生命着想,类似的抱怨还是藏在心底就好。 「啊,烦死了。想跟明知玩游戏是吧?随便你们。不过玩游戏之前,记得先让明知换上适合的服装。」 响女老师的邪恶提议,一定是冲着年纪的话题而来的。 美乃梨和儚音闻言,眼睛顿时为之一亮。 隆了……这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自从转入这所学校以来,类似的感觉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 「说的也是……为了让庆贵下水游泳,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慢着,这种结论也太不合常理了吧?基本上让我下水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会的,我相信庆贵。」 「你哪来的自信啊,儚音!这种话应该对未来的男朋友说才对!」 『男朋友』三字传入耳中,美乃梨和儚音的身体不禁一震。 怪了,是错觉吗?总觉得两人的眼神愈来愈诡异、愈来愈危险。 「我也相信你,庆贵……」 「相信庆贵……」 「呜哇啊啊啊!」 先前的尴尬到哪去了? 挥舞着让身为男子汉的明知庆贵换上女用泳装的大旗,两人以惊人的默契步步进逼。 硬把班上的男生当成换衣芭比的时候,为什么女生总是会展现出近乎着魔的团队意识……?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慢着,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穿上女用泳装,打死都不会!」 「啊,站住!」 我立刻飞奔而出。 为了自邪恶少女的魔掌中逃离。 同时也为了扞卫男性的尊严。 ——敬请期待明知老师的全新力作! ……别闹了。 若真的那么容易就划下句点,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悲剧了。 这时好几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沁桂姊姊,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下水呢?」 「人家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可以将沁桂姊姊的泳装美照收入相簿呢!」 「有生之年一定要亲眼目睹沁桂姊姊华丽的泳装扮相,否则人家死也不会瞑目!」 状况外的同学a出现! 状况外的同学b出现! 状况外的同学c出现! 勇者庆贵不禁停下脚步,全身战栗! 「连、连你们也参上一脚……饶了我吧!我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少来这套,八成又想藉机逃跑吧?《剑华祭》的时候,也不肯让我们欣赏你换上礼服之后的模样!」 「不过当时倒是拍了不少照片!」 「舞台上的沁桂姊姊威风凛凛,真的好迷人呢!」 「………………啊?」 状况外的同学c伸手到泳装之中找东西! 状况外的同学c取出勇者庆贵的照片(哥德萝莉装备)! 「照片有用一层防水护贝,所以下水游泳也是安全无虞!我总是将照片带在身上,片刻不离身呢。」 「我也有这种照片!」 「我也是!」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学3的心灵创伤连续攻击! 勇者庆贵受到百万的(精神)伤害! 勇者庆贵不支倒地!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化作苍白的飞灰……已经站不起来了。 看来《剑华祭》之际的害羞打扮已经被拍照存证了。虽然她们不知道我是男儿身的事实,这种做法还是不妥,跟变态偷窥狂如出一辙。就某种意义而言,我感到自己的人身安全遭受威胁。 「呜哇啊啊啊啊!让我死了吧!」 「「「啊嗯~!不要走呀,沁桂姊姊~!」」」 我推开挡住去路的同学,朝着室内泳池的出口拔足狂奔。 即使三名同学的呼唤以及美乃梨向她们索取拷贝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也没有回头的打算。 ……大家都欺负我。 没有人能够体会高中男生被当成换衣芭比的痛苦与耻辱。 男扮女装跟女扮男装的社会评价根本不能划上等号。尤其是逼迫男生换上女用泳装,就跟剥光一个人的衣服一样地难以忍受。想要让我换上女用泳装是吧?你们先脱光衣服下水游泳再说! 于是我噙着泪水通过更衣室,来到建筑物的外面。 这时脚尖突然踢到某种硬物。 「噗呜呜呜呜!」 低头猛冲的我顿时跌了个狗吃屎。 前额着地之后,还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滑行了数公尺之远。 「好痛……是谁把东西丢在路中间!」 我立刻爬了起来,回过头去寻找绊倒自己的硬韧。 结果—— 「……是《剑》?」 被丢在路中间的物体,竟然是一把长剑。 斑驳陈旧的外表,没有特别醒目的装饰。 剑刃锈蚀严重,毫无杀伤力可言。 「该不会是哪个学生遗失的物品吧。」 一把长剑出现在普通的学校,恐怕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然而这里是志弦女学园,并非普通的学校。 志弦女学园的学生大多都是《骑士》,将随身携带的锋利刀刃遗忘在教室之中更是再自然不过的情况……话虽如此,还是有违世间的常识。 总而言之,一把长剑出现在志弦女学园的校园之中,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于是我轻抚红肿刺痛的鼻尖,缓缓走到长剑的旁边。 「这把剑可真是破旧,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到底是属于谁的呢……?我的脑中并没有明确的记忆。 不过确实是有几分眼熟,在哪见过呢……? 就在我伸手握住剑柄的时候—— 从室内泳池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找到了,在那里!快点把他抓起来!」 「糟了!」 在美乃梨的率领之下,儚音以及那三名女同学从室内泳池冲了出来。 好可怕的执念,竟然穿着泳装就追了出来!被雨淋湿的泳装美少女固然是令人看了脸红心 跳的一幕,然而现在的我却是无暇享受其中的乐趣。 于是我连忙站了起来,背转过身子。 就在我打算再度拔腿就跑的时候—— 「啊!」 手中的剑柄突然迅速开始发烫。 锈蚀的剑刀更是染上了炙热的火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剑柄已经烫得令人握不住了。 就在我开始考虑抛下长剑的时候—— 长剑的剑刃突然绽放出刺目的闪光。 「——!」 强烈的光芒笼罩四周。 即使相隔一段距离,美乃梨等人的惊呼声依然清晰可闻。 我的视野也化作一片银白色的世界l ○ 明知庆贵在室内泳池的门口发现一把神奇的《剑》,另一方面—— 畴间往前回溯少许。 地点是校舍的后院。 杂乱无章的草堆之中。 此时强大的《魔物》正在蠢动——! 「——呜呜呜~~~~~~~~~~~~!好冷~~~~~~~~~~~~~~~~~!」 ……人迹罕至的后院传来少女柔弱的嗓音。 地点是大树的根部。 少女蜷曲着身子,蹲在树下躲雨。 「呜呜呜……虽然解除封印值得高兴,却忘了恢复原形之后的缺点。手边没有半点御寒的衣物,沾在身上的白色黏稠物体又怎么洗也洗不掉……真是够了……!」 少女拨开凌乱的黑色长发,朝着阴沉的天空瞪了一眼。 当然,没有人听得到少女的抗议。 只见她沮丧地低下头来,以纤细的双臂环抱膝盖。 「……呜呜……先、先去弄几件衣服再说……这样子根本无法行动!」 打定主意之后,少女站了起来。 全身赤裸的她羞于见人,已经在树下窝了一整天了,情况却未见好转。因此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打破眼前的僵局。 ……这名少女正是封印于志弦女学园的邪恶存在。 名列于学园创立宣言之中的最大元凶。 不过这个邪恶的存在,也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普通人。 「全身赤裸地在外行走,无疑是我毕生最大的耻辱!太羞耻了!衣物到手之后,一定要让那个造成这种局面的可恶人类得到应有的教训!」 气冲冲的少女来到校舍的前方。 「到时候看我怎么将那个家伙大卸八块——呀!」 少女突然惊呼一声,就近躲了起来。 有好几个女学生撑着雨伞,从少女的眼前经过。躲在暗处的少女一直观察女学生的动静,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直到女学生的身影消失在视界的彼端,少女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又心有不甘地紧咬下唇。 「可、可恶的人类……!竟然趁人不备时突然出现!该不会伪装成偶然的巧遇,藉机将我当成暴露狂吧?」 (注)迫切的危机影响了大脑的思考,神秘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请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只要被我弄到了衣服,那些家伙根本一点都不足为惧!」 强烈的屈辱与羞耻感自心中涌出,染红了少女的双颊。 即使如此,少女依然不畏艰难,继续摸索前进。 取得衣物固然是当务之急,然而建筑物里面的人类实在太多,太危险了。万一被众多人类看见自己全身赤裸的模样,少女可能会当场羞愤而死。 因此少女的选择只有一种。 「……看来也只能抢夺路人身上的衣服了。从后方发动偷袭,就不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裸体。至于作战方针,就采用打带跑的战术!在被对方看见之前先下手行抢,得手之后立刻走人!好,就这么决定!」 发表莫名其妙的宣言之后,少女隐身于路旁的草丛。 理想的行抢目标当然是少数移动中的人类,其中又以落单或双人的对象为首选。虽然不容易等到合适的目标,此时此刻的少女却是除了等候之外别无选择。 ……就在少女隐身草丛五分钟左右之后。 理想的目标幸运地出现在少女的眼前。 「给我还来——!可恶的女仆——!」 两名女学生出现在通道的另一端。 其中一人是身材修长的少女,身上穿着裙摆较长、风格沉稳的女仆装,手中握着大型望远镜。 相较之下,另一名女学生则是显得娇小了许多。只见她噙着泪水大声抗议,围绕在女仆的身边跳来跳去,试图夺回女仆手中的望远镜。 「不行,小女子已经忍耐多时,不能忍了。居然利用这个玩意儿二十四小时监视小女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啊!被、被发现了!」 「那当然,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小女子已经心属于学生会长,无法接受你变态偷窥狂般的行为。」 「想太多了吧!我只是想寻找黑心女仆的弱点,趁机报一箭之仇罢了!」 「哦?为了报一箭之仇,刻意寻找小女子的弱点吗?果然是幼稚的茄子小姐才会做出的行为。所以呢?有没有得到什么宝贵的情报?」 「当然!再次证明了黑心女仆果然是个飞机场!」 「……垃圾场在哪里呢?」 「哇——————————————————!」 ……相当聒噪的二人组。 锁定两人为目标,真的妥当吗?生物的本能频频发出危险的讯号,偏偏下一个机会又不知道何时才会造访。 「不、不能就此怯步,否则永远也无法打开僵局……拿出勇气来吧!」 自我激励之后,少女奋而起身。 只见她自草丛之中冲了出来,朝着目标飞扑而去。 「乖乖地交出身土的衣服吧——————!」 ○ 「——唔!」 清中美风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气息,立刻下意识地回过头来,陌生少女的稚嫩吆喝也同时传人耳中。 朝着自己而来的除了声音之外,更包含了明确的敌意。 即使事出突然,美风立刻展开了回应。 只见她将单手拿着的望远镜随便用力一扔,召唤出自己的《剑》——亦即扫把。即使一心一意只想夺回望远镜的茄子「哇啊啊啊啊!」地惊叫一声,以花式跳水的要领朝着划破天际的望远镜飞扑而去,美风也并未放在心上。 她只是紧握扫把,准备对抗从身后袭来的强烈敌意。 ——可是…… 「呜!」 一声胆怯的惊呼突然传入耳中。 之前袭来的那股强大敌意瞬间减弱,同时间……全身赤裸地缩成一团的瘦弱少女顿时映入眼帘。 「……你是什么人?」 大吃一惊的美风开口询问,赤裸的少女不禁全身一震。 乌黑亮丽的长发、眼角微微上吊的双眸、纤细瘦弱的四肢。 即使混杂在一群人之中,也足以成为目光焦点的美少女,美风竟然对这号人物毫无印象。当然,这并不代表美风对学校里面的每一个学生都十分熟悉。 其中最耐人寻味之处,就在于少女竟然是一丝不挂。 应该不是在校园内遭到歹徒施暴。难道是暴露狂?可是她的眼神却又充满了恐惧。 「你、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察觉我的存在!」 少女开口了。声音虽然微微颤抖,语气之中却流露出强烈的威吓。再加上先前所展现的敌意,这名少女显然并不是来交朋友的。 美风收敛心神,以锐利的视线回瞪眼前的少女。 「好说。在某侗蔬菜女孩的锻链之下,小女子已经养成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习惯。」 「光、光靠日常的习惯就察觉到我的行动?不、不可能!区区人类怎会有这种——」 话说到一半,少女突然噤口不语。 那双圆滚滚的双眸一直在美风的女仆装上打转。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那个女人』的手下。」 「什么?」 「不论是身上的衣物也好,手中的武器也罢,都感受到跟『那个女人』一样的气息……」 少女的表情以及气势出现了重大的变化。 只见她凝视着美风的女仆装以及扫把,视线流露出强烈的憎恨,瞳孔深处更是燃起了熊熊烈火,明显异于常人。 少女缓缓起身,不再拘泥于全身赤裸的羞耻感。 「原来如此。封印之后过了一百多年,『那个女人』的影子依然滞留于这块土地……显然是为了永远将我封印于黑暗之中。即使解除了封印,也不愿让我重见天日!」 少女的语气逐渐高昂,旋即将右手高高举起。 朝向天际的手掌心,浮现出黑色的球体。 只见球体在少女的掌中来回滚动,慢慢地膨胀。 「那、那是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接住望远镜之后回到原地的茄子(全身上下当然都沾满了泥巴)睁大了双眼,口中不断叫嚷。不过她的反应显然是源自于目睹眼前的超自然现象所产生的兴奋,绝对跟危机意识无关。 美风摆出战斗姿势,丝毫不敢大意。 ……我不知道那名少女是什么人,更无法理解她生气的原因。 不过我现在一定要打倒那名少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美风的直觉深切地提醒她事情的严重性。 「我要将『那个女人』留下的一切消灭殆尽——接招吧!」 当黑色的球体膨胀为少女的三倍大小之后,少女将球体扔向美风和茄子的脚边。 球体接触地面,发生剧烈的爆炸,掀起了爆风。 「咕……!」 「呜哇啊啊啊啊!」 在爆风的侵袭之下,美风籼茄子失去了平衡,被抛离了数公尺之远。 于是——! 啪滋啪滋! ——裙子的内侧,传出『疑似布料的物体』破碎撕裂的声响。 破碎撕裂之后的『疑似布料的物体』,自呆立原地的美风和茄子的胯下轻轻滑落。 「…………」 「…………」 「…………」 沉默。 两人的眼神显得十分愕然。 少女的表情也是一片茫然。 「这、这是……?」 少女的攻击可说是来势汹汹,锐不可挡。 然而和看似激烈的攻势相反,真正受到伤害的,却只有两人裙下『疑似布料的物体』。 没错——正是两人的小裤裤。 「这、这怎么可能?有点不太对劲!照理说你们两个应该要全身皮肤遭到撕裂,在极度痛苦中死去才对!」 眼前的局面似乎也大出少女的意料之外。 被撕裂的物体,只有小裤裤而已。 相较于发动攻击的气势,两者的落差实在是令人跌破眼镜。难道是经过一百多年的封印之后,自己的力量大幅衰退了吗……不,事情没有那么单纯,一定是她们身上的服装带有『那个女人』的力量。 「唔……阴魂不散的女人!不过少了小裤裤之后,正常人都会陷入惊慌失措的混乱状态!只要趁现在夺走她们的衣服——」 就在志得意满的少女试图抢夺衣物的时候—— 「空荡荡的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也挺凉爽的啦!」 「这、这是……全新的快感!」 「——不会吧!」 ……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还有人踏入了奇怪的领域。 「你、你们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身上没穿小裤裤耶!动作稍微大一点,裙子就会高高掀起,让你们的小屁屁出来见人耶!」 「嗯,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呜哇啊啊啊!居然是超乎想像的高功能变态——!」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另觅目标…… 不消说,少女内心自然是后悔不已。 「好了,既然你的攻击无效.那就乖乖地从实招来吧。若是有半句假话,可是有更严厉的拷问和惩罚在等着你喔,呼、呼!」 「说嘛,为什么你没穿衣服?刚刚那个黑色的东西又是怎么变出来的?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可以教我吗?」 「呀啊啊啊!不、不要过来!」 面对目露精光、兴致勃勃的两人,少女忍不住转身就跑。 「站住!开发了人家的性癖好,然后就想要一走了之吗?」 「那个好玩的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快点教我!」 两人当然立刻追了上去。 少女拚命地拔足狂奔,深怕落人两人的手中。 然而跑了好一段时间,两人依然紧跟在后。在即将被追上的恐惧,以及当众裸奔所造成的羞耻心双重煎熬之下,少女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我受够了!早知如此,我还宁愿乖乖地被封印在原地!」 在前方转了一个弯之后,少女来到巨大的建筑物——亦即志弦女学园的室内泳池门口。 后方的人依然紧追不舍,然而少女已经耗尽体力,再也跑不动了。 于是少女采取了某种措施。只有她办得到、专属于少女的危机处理方式。由于追兵对少女的真实身分一无所知,这可说是少女逃出生天、化险为夷的绝佳手法。 「嘿!」 只见少女吆喝一声,使出一个前空翻。 全身赤裸的少女顿时消失无踪——成为一把斑驳锈蚀的《剑》。 剑在半空中翻了几圈,旋即掉落地面。 欺敌的变身之技到此完成。身穿女仆装的少女和她的同伴再怎么精明,也料想不到活生生的少女竟然会变成一把《剑》—— 「——噗呜呜呜呜呜!」 『——好痛!』 之后—— 自建筑物之中飞奔而出的金发少女,踢到了掉在路中间的剑。 『很、很痛耶!没事踢人家的头做什么!』 为了躲避追兵的搜捕而变身为一把剑的少女,气得破口大骂。 然而现在的少女是一把剑,对方自然听不到她愤怒的抗议。 「这把剑可真是破旧,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踢了少女一脚的犯人——明知庆贵拾起化作一把剑的少女。 少女最大的失策,大概就是并未察觉『掉落在路中间的剑一定会引起他人注意』,更何况光是剑本身的造型就十分醒目。看来这个少女也是少根筋的天然呆。 『呀!不、不要乱摸!别用你的脏手在人家身上来回磨蹭——啊!』 就在庆贵握住剑柄的那一瞬间—— 少女的体内……突然萌生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是一股温暖却又强大的跃动。 少女顿时为之屏息。 就在明知庆贵察觉手中的长剑出现变化的时候。 强烈的闪光已经笼罩四周—— ○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 裙底传来一连串物体碎裂的声响。 呆立原地的我,俯视着飘落脚边、撕成数片的碎布。 那应该是……我身为堂堂男子汉的第一项铁证。现在变得如此凄惨。 位于双腿之间的第二项铁证发出「好像突然变冷了」的感慨,就是最佳的佐证。 难以言喻的解放感,以及失落感。 自由往往伴随着孤独而来。解放的代价,就是挥别呵护自己的种种机制。 人不可能永远都不会长大。 所谓的长大成人,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 是的——我的双腿之间似乎也长大了一些。 「※特、特南克斯——————————————!」(译注:漫画《七龙珠》中的人物,音同男用平口裤。) 我不禁大声喊出某部超人格斗漫画中的角色名字,旋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事实上我不是想起了那个经典人物,而是意指我身上穿的内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从地上拾起的剑绽放光芒的瞬间,裙底的平口裤就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之前虽然因应剧情的需要而提到自保护壳中蜕变而出,以及自由与孤独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严格说来也不过就是内裤破掉了而已。我还『长大成人』呢,根本就是朝着错误的方向无限成长!到最后一定会顺势踏入禁断的全新次元! 我打从心底感到绝望。 天上的神到底是基于怎样的心态,才会让这种期待度趋近于零的读者服务真实呈现?将男用平口裤撕成碎片,大概只能取悦少数口味特殊的人吧。 同样都是撕裂身上的内裤,请选择女用的小裤裤下手吧,这样子才能替广大的读者谋取福利!创造黄色神迹之前,请先了解市场的需求好吗?神啊! ……不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失去了长久以来一同在贵族女校出生入死的四角平口裤(战友),我的心灵受到出乎意料的打击。四角平口裤突然消失到底有何意义,心里面也是毫无头绪。 如今我只能以悲痛的心情,哀悼逝去的战友。 『——呀啊啊啊啊啊啊!』 来自身后的惊声尖叫,将我的意识拉回现实世界。 「怎、怎么回事……? 惊讶之余,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尖叫声来自室内泳池的出入口一带。 好几名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女子赫然映入眼帘。 每个人的脚边都散落着许多被撕成碎片的布料,就跟我英勇阵亡的四角平口裤如出一辙。 不过…… 我的损失仅止于一条平口裤,身穿泳装的她们可就不同了。 该怎么说才好呢?既然穿在身上的布料十分有限,碎裂之际的选择自然也就…… 「咕喔!」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四处散落的泳装残骸。 加上好几名站在那儿惊声尖叫的全裸女子。 身上的泳装在毫无预期的情况下爆裂飞散,美乃梨等人自然陷入了恐慌状态。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雨水打在赤裸的身上,感觉格外冰冷。」 「会、会长!现在不是发表感言的时候!快点遮住前面的重点部位!」 只见美乃梨面红耳赤地缩成一团,一把将感慨良多的儚音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其他的同学也纷纷抱在一起大呼小叫,现场好不热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美乃梨的胸部果然不同凡响。 即使在最自然的状态之下与其他的女同学相比,依然是令人印象深刻。巨乳果然才是王道……慢着慢着,这不是重点! 刹那之间灰飞烟灭的四角平口裤,以及女学生的泳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承认当时脑海中确实萌生『为什么不选择女学生的小裤裤?』的念头,结果居然连她们身上的泳装都无法幸免。 难道我的挑衅激起了色狼之神的怒气?『既然那么想看女生的裸体,就让你一次看个够!怎样,现在满意了吧?不过老夫还是比较喜欢撕裂男生的平口四角裤!』之类的感觉……这种神真是令人心生厌恶,不过忍不住还是要夸上一句『干得好』! 就在脑中胡思乱想的我凝视着眼前的光景之际,视线突然与美乃梨在半空中交会。 眼中带泪的美乃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副「一定是你干的好事」的可怕表情。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若我真的拥有透过念力葬送泳装的特异功能,早在小学时期的游泳课就已经试过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冷、冷静一点,不要激动!这一定是圣婴现象或是其他的超自然现象所造成的,绝对与我无关!」 「闭嘴!还不快点转过头去,你这个色狼!」 「啊呜!」 美乃梨召唤自己的剑,对准我的脑袋丢了过来。 锋利的剑刀正中头顶,所造成的伤害立刻显现在身上的裙子上头。现在的我没穿内裤,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好痛!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就算有《盔甲》保护,也不要动不动就拿《剑》往人家的头上……!」 ……嗯? 《剑》?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噤口不语。 视线移往自己的手边。 严格说来,应该是望向手中的剑。 ……当初这把剑绽放出谜样的光芒之后,我的内裤和美乃梨身上的泳装就突然爆炸碎裂。 「难道……原因就是出在这里?」 我以半侰半疑的眼神观察手中的剑。 外表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剑刃倒是比刚见到时增添了几分光泽。 而且似曾相识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没记错的话……对,就是在校舍的后院!插在类似石碑的台座上面!」 我总算是想起来了。《剑华祭》的开幕前夕,响女老师曾经要我们打扫后院,结果就发现了这把剑。 当时美风擅自将剑拔出台座,只好以木工用的树脂重新固定。可是……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寻找蛛丝马迹,我的指尖沿着剑身缓缓滑过。 就在这个时候—— 『——呜!』 剑陡然一震,发出尖锐的叫声。 ……尖锐的叫声? 别闹了,这只是一把剑。没有生命的物体发出悲鸣的情节,只会出现在恐怖电影里面好吗?我最怕看恐怖电影了,千万别吓我呀! 『那、那里是人家的小屁屁!不要用那种下流的手法随便乱摸好吗?』 「呜哇!还真的会说话!」 『真是的,要我说几次才明白!不要乱摸了啦!快点放手————!』 手中的长剑突然剧烈扭动。 弯曲的剑身从我手中猛力一弹,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 眼看着就要落地晌时候,突然又绽放出刺眼的闪光。 「——你这个人到底想怎样?先是猛踹人家的头,接着又乱摸人家的身体和屁股!不要太过分了!」 ……剑身的落地之处,竟然出现了一名女子。 飘逸柔顺的黑色长发、小巧细致的脸庞,大概只是个中学生吧?身形异常纤细,眉宇之间更是稚气未脱。 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的少女。 能够拿来吐槽的材料还真不少。 不过我还是先将自己的视线自少女身上移开。 「你在看哪里?没听到我正在跟你说话吗?这时还把头转开,一点家教都没有!」 「这……可是直接跟你面对面,又似乎有些尴尬……」 「啊?」 我伸 手指着少女的下半身,试图做出善意的提醒。 少女圆滚滚的双眸也跟着往下移动。 ……少女身上一丝不挂。 就跟美乃梨以及其他同学一样,神秘的少女也是全身赤裸。 而且怒气冲冲的少女是在毫不遮掩的情况下,走到我的面前兴师问罪,理应打上十八禁的部分自然也是赤裸呈现。身上的泥巴虽然勉强发挥了马赛克的功能,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却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千、千万不要误会!基本上我对中学小女生的裸体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的我不就基于礼貌别过头去,而且还以成熟大人的口吻做出善意的提醒吗?慢着,我今天怎么会变成傲娇系的角色啦? 「——呜呜:」 毫无防备的少女终于惊觉事态的严重性,连忙以手臂遮掩住自己的身体,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白皙的双颊更是浮现一抹红晕。 「色、色狼!变态!不要看我!」 「谁看你啦?要不是我做出提醒,你直到现在还是没发现啊!」 「这就代表你早就知道我身上一丝不挂罗?既然看到我的裸体,就应该向我道歉!不但以猥亵的动作抚摸人家的身体,甚至还犯下了视奸罪,快点向我道歉!我、我的裸体……呜呜……呜哇啊啊啊!」 羞愤难耐的少女终于气到哭了出来。 只见她以纤细的双臂搂着自己的身体,当场坐倒在地。 ……到底是什么状况? 先容我整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我拾起这把神奇的《剑》的时候,美乃梨和其他女同学的泳装突然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现在这把剑又变成一名少女,兀自在那儿啜泣。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自从转入这所学校以来,我已经见识过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现象,却从未听过剑会变成人类的事。这种不切实际的剧情,就留给少女养成游戏吧。 假设……纯粹只是假设。 如果这名少女是志弦女学园的学生。 如果变身为剑的姿态,是她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若是如此,为什么美乃梨和我的衣服会在一瞬间彻底毁灭?少女跟位于校舍后院的石碑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跟石碑的长剑是同一种存在吗?抑或只是形态相似的另一种物体?这个部分依旧是个谜。 愈是深入思考,我的思绪就愈显混乱。 糟糕,这样只会陷入无解的回圈。 而且仔细一想,现在的我正站在原地,打量着全身赤裸泣不成声的少女们,行经现场的路人应该不会把我当成危险人物吧? 再加上《女装+没穿内裤》的状态,简直就是百分之百的犯罪者。就算被接获通报赶赴现场的警察逮捕,也是怨不得别人。 总而言之,先从打破僵局开始着手吧。 应该向人在室内游泳池内的响女老师求救吗?不行,光是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够麻烦的了……而且我总觉得这个选项是直达看守所的捷径,是我想太多了吗?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左思右想之际,位于前方不远处的建筑物角落突然傅来一阵脚步声。 刹那之间,我只感到寒毛倒竖。 可恶,居然这么快就让我得到直达看守所的单程车票!请、请等一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警察先生——! ……冷、冷静,先不要慌张。 于是我静下心来,茌脑海中模拟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 碰巧经过的路人看到我的状况之后——应该会先尖叫一声吧。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女生全都一丝不挂地哭泣着,即使身上穿着女装,也会被不知情的路人视为加害者。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问题。 消灭泳装的人并不是我,然而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平口裤,藏身裙底的好男儿正处于完全自由的状态。万一被人发现,就算不是消灭泳装的凶手,也会立刻被正义的警察绳之以法。而且任何正当的藉口都无法洗刷嫌疑,亦即现在的我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处境。 既然如此,最有效的自我防卫方法就只有一种。 ——绝对不可以让他人得知我的裙底状态!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要保守男儿身的秘密,隐瞒平口裤消失的事实,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重点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立刻采取立正不动的姿势。虽然双腿之间一点也不清白,但至少也要顾及门面。只要做好表面工夫,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打定主意之后,我下意识地低头俯视脚边——身体顿时为之石化。 「不、不会吧!」 难以言喻的惊愕。 双腿之间的好男儿竟然也做出了立正的姿势,而且还比我更加直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的身边有好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赤裸裸地缩成一团。即使心无邪念,也不代表下半身不会出现正常的反应。 可恶!岂有此理!这种立正的姿势简直就是军人的楷模,直接把我比了下去!真是颜面无光、情何以堪! 无奈之余,我只好变更作战计划。在双重意义上同时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高声疾呼,也只会被当成神经病而已。我可不想成为背着核子弹头参加和平谈判的军事狂人。 既然证明自身清白的作战计划行不通,恐怕只剩下临阵脱逃的选项而已。嗯……不成。事到如今才想到转身逃跑,显然是已经太迟了。 ……一定要想个办法,否则我的人生就快要抵达终点了。咦?奇怪,我怎么会流泪呢?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恕孩儿不孝。所有支持我的亲朋好友,永别了。 今天就是我开始吃牢饭的日子。 得知自己最终的结局之后,我不禁向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照顾我的人表达感谢,同时准备道别。 说也奇怪,心情突然舒坦了许多。 先前的焦虑消失无踪,身心都得到莫大的放松。一无所有的人,果然才是天下无敌。唯有自身的肉体从社会的枷锁获得解放之后,心灵才能升华至超越理性的境界……是的,现在的我正是如此。 于是我环视四周,再度打量起哭泣流泪的赤裸少女们。 先前满脑子的思绪都围绕在自我保护上面,看不清事物的本质……如今心境豁然开朗,反而一点明哲保身的念头部没有。 此时此刻的我,甚至很想帮助那些羞愤莫名的少女止住泪水。或许这就是我生于人世的最后使命吧。 每个人都是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赤裸裸地回归尘土。 衣物的有无并不重要。如果那些少女真的是为了这种琐碎的小事而流泪,我打从心底憎恨世界上的衣物。 于是我静静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伸手压住自己的裙扣……同时也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无法跳脱衣物的束缚,暗自垂泪的少女。为了带着她们走出绝望的深渊,我必须以身作则,证明『全身赤裸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就让我成为象征希望的那道光吧。 人类的价值,不应该建立在肤浅的衣物之上—— 「——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喃喃自语,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领主?」 ……身穿女仆装的少女冷不防现身,语气十分冰冷。 右手压住裙扣,正准备彻底解放下半身的我,顿时瞬间急冻似地当场僵住。 不对的人在不对的时机出现了!脚步声的主人原来就是她!神啊,您是在开玩笑吗?小心我当 场哭给您看喔! 身穿女仆装的少女——清中美风以严峻的神情打量着我。 放眼望去全是暗自啜泣的赤裸少女。 以及正准备升华为超级暴露狂的女装男子。 ……我只感到背脊一凉,冷汗直流。此时此刻所流下的汗水,绝对足以将沙漠化成绿洲。 「听、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还来不及细说分明,美风的铁魔爪顿时毫不留情地袭来。 今天的美风还是老样子,将这种仅见于职业摔角比赛中的终极必杀技,毫不在意地当成同学之间打招呼的方式。 「痛痛痛!脑袋快裂开了!快要分成两半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原本以为只是个单纯的变态,想不到竟然升级为性侵犯!」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只是想成为大家心目中的那道光!」 「露出自己的性器官,就会成为那道光吗?真是低级,说出来还脏了我的嘴巴。」 「是你自己要说的好吗?关我什么事啊啊啊啊啊啊!」 「——呜哇!这、这是什么状况?沁桂,是你做的吗?」 「茄子?你怎么也来了?」 戴着猫耳发饰的少女从美风的背后探出头来。 我吓了一跳,这时美风松开她的利爪,我顿时无力地瘫坐在被雨淋湿的地上。美风冷酷的视线伴随着冰凉的雨滴,不停地打在我的身上…… 「真、真的不是我做的,一定要相信我!」 「这种话出自一个准备在全身赤裸的少女面前脱个精光的男人之口,实在是教人难以相信。我早就知道领主是个精虫冲脑的禽兽,想不到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请您和我保持一段距离,我可不想被领主传染。」 「直接把我当成细菌就是了!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呀——!」 不过,等一下。在旁人的眼中,试图在女孩子面前脱光衣物的我确实跟变态没什么两样。可是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基于纯洁无邪的动机,准备自我解放罢了! 于是我藉由丰富的肢体语言,试图说服面色不善的美风。 乍听之下或许只是牵强的藉口,不过美风向来对我深信不疑,一定可以感受到我的诚意! 「……领主。」 「太好了!你总算明白了吗,美风!」 「您已经跟双腿之间的分身诀别了吗?」 「…………」 ——难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也罢,这种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不应该抱持着不切实际的期望…… 就在我被迫背上猥亵少女的罪名,即将在社会性与人性这两方面被宣判死刑之际。 室内游泳池的方向传来不同的脚步声。 「外头吵吵闹闹的,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欠缺霸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拖鞋踩在地上的啪嚏声响传束,身穿体育服的女子出现在室内泳池的门口。 「老、老师!救救我吧!我的小兄弟危险了!」 「……怎么会求助于女老师呢?去找泌尿科医生吧。」 「不是这个意思啦!怎么会产生这种误解?」 「该不会是清枪过度,造成机械损坏吧?」 「这算是女老师的回答吗?」 响女老师表示她是在开玩笑之后,旋即环视四周。 即使目睹眼前的惨状,老师的脸上也并未浮现出讶异的神情。 只见她抱着好几条大毛巾,一一分配给全身赤裸、瑟缩发抖的少女。 「橘,拿去吧。」 「老、老师……我……」 「我知道,现在不必多做解释。把身体擦乾之后再进来,小心感冒了。」 将大毛巾披在美乃梨身上之后,老师以为人师表者应有的态度表示劝慰……上面的比喻有些饶舌,总之老师的表现异常冷静,眼前的偶发事件彷佛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清中,你也先别这么激动。」 在老师的劝说之下,杀气腾腾的美风不禁变了脸色。 「可是……」 「这次的事件不是明知造成的,不过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就是了。大家先进来休息,等一下再好好说明。」 美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脸上的杀气倒是缓和了不少……总算是得救了,响女老师简直就是我的女神。 在老师的带领之下,美乃梨、儚音和其他同学纷纷进入室内泳池所在的体育馆。 目送众人离去的背影之后,老师回过头来面向黑发少女。 「这条毛巾给你,一定很冷吧?」 「……免了,我不需要人类的怜悯。」 少女转过头去,拒绝了老师的好意。 向女老帅儿状,十禁摇头叹息。 「才刚见面而已,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吧。不过……其实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你说是吧,传说中的《魔剑》?」 魔剑……?我以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黑发少女。难道老师认识她? 还有,『魔剑』又是什么? ○ 「老师,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头雾水的我趋着空档提出疑问。 只见响女老师挑起单边的眉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释放魔力的剑』,简称《魔剑》。」 老师耐心地说完,接着又竖起食指。 「……还记得战斗实技的第一堂课吗?当时我问起本校创立的原委与宗旨,结果橘同学抢先举手回答。」 「咦?」 于是我试着回想第一堂课的授课内容。 思索片刻之后,模糊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复苏。 据说人类的邪念在这块土地恣意横行,结果被某人以神奇的力量封印起来……大概是这种感觉吧?没记错的话,封印邪念的人物,就是志弦女学园的创校人。 大致描违忆起的内容之后,响女老师点点头。 「没错,这家伙就是邪念的起源。」 「……什么?」 「简而言之,眼前的这位少女——也就是所谓的《魔剑》,就是被封印于本校的邪恶存在。现在明白了吗?」 「…………啊?」 我不禁睁大双眼,凝视着响女老师所指的黑发少女。 少女也以不悦的神情瞪了我一眼。 「怎样,意想不到吧?人类真是自以为是的生物。」 「这……倒也不是。所谓的魔剑或是封印,不都是传说中的产物吗?想不到居然存在于真实的世界… 我还是不明白,黑发少女在我面前从一把剑变成活生生的人类,这就是她被称之为《魔剑》的原因?这把神奇的《魔剑》,就是被封印于志弦女学园的物体吗? ……简直就是超乎想像。 一般人的思绪完全跟不上这种急转直下的剧情。 这个瘦弱的少女,就是创校传说之中所描违的邪恶元凶?实在很难将两者的形象连结在一起。这就跟试图闯入女生浴池的犬井学长对外宣称自己今年九岁。只是发育得比较早一样地令人难以接受。 美风和茄子也是一脸茫然,茄子的脑袋甚至还冒出了阵阵的黑烟。 「总、总之这个人很酷就对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就少说两句吧,茄子。」 「你说什么!」 结果又演变为大吵一架。只见美风用单手压着吵闹不休的 茄子的头顶,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这两个人还真是玩不腻啊…… 先不管吵个不停的两人,响女老师的解释显然是不够完整。察觉到我疑惑的视线之后,响女老师不禁笑着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找时间详细说明,你就尽管放心吧。现在要不要先进人体育馆躲雨?大家都被淋湿了呢。」 正如响女老师所言,我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美风和茄子并未撑伞,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因此老师的提议立刻获得大家的赞同。 「你也一起来吧。如果你想光着身子四处游荡,我也没意见就是了。」 「…………」 黑发少女小嘴一扁,神情甚是不悦。 「走吧。」响女老师点点头说道,旋即朝着体育馆的方向前进,显然是将黑发少女的沉默视为肯定的意思。 我也以小跑步追了上去。事态未明之前,也不好做出判断。 ……不过—— 做出判断之前,还有一项当务之急。 「老师,请等一下。」 「有事吗,明知?」 响女老师听到之后转过身来。 欠身行礼之后,我从老师的手中取过一条浴巾,之后又转过身来,跑到跌坐在地的黑发少女身边。 「……拿去用吧。」 少女凝视着我手中的浴巾,一双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 不过立刻又恢复成原先的不悦神情。 「我已经说过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人类的怜悯不过是——唔!」 我懒得听她解释,干脆直接摊开浴巾,罩在她的头上。 少女在毛巾的笼罩之下不断挣扎。 「——噗哈!你、你在干么!你想闷死我啊!」 「谁教你那么别扭。至少也披上浴巾吧,否则我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我耸耸肩膀,不假思索地开口。 双腿之间的小兄弟虽然冷静了下来,看到全身赤裸的步女当着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难保不会再度抬头挺胸。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也为了维护我的尊严,说什么都要让她披上大浴巾才行。衣物果然是不可或缺的日常用品,之前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憎恨全世界的衣物,简直就是大变态一个。 少女打量着身上的大浴巾,表情十分复杂。只见她的双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旋即手忙脚乱地将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情愿,看起来倒也有些可爱。 「真、真拿你没办法……既、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姑且一用吧……」 「是是是,感激不尽。」 我随口道了声谢谢。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真是一个别扭的少女。她的真面目虽然是被封印的魔剑,然而在我的眼中,却跟一般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擦肩而过的美风突然无奈地冒出一句「又来了……」,我则是假装没听见。美风的发言有时真的是高深莫测,完全无法明白她的话中含意。 「好,我们走吧。」 于是我用下巴示意,指着体育馆的方向,少女却突然直视我的脸庞。 「怎么啦?」 「你这种人……」 少女直指我的鼻尖。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 丢下这句话之后,少女像一阵风似地奔向体育馆。 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原地。 ……我可是关心你呢,用不着这样吧? 傲娇女真是难搞! ○  ○ ——《魔剑》。 简而言之,就是释放魔力的剑。 强化心中的邪念、实现人类的欲望、替全世界带来莫大的灾难。 为了让各位读者了解魔剑的可怕之处,请容我举出一个浅显易懂的案例。 我所认识的犬井学长,是以「偷窥女性裙底风光」为人生目标的危险生物。这些年来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只为了满足一己的欲望。幸好所有的行动全都被优秀的警察先生阻止,并未让他得逞。 如果魔剑落到他的手中,情况又会如何呢? 答案很简单。 魔剑是实现欲望的工具。 一旦犬井学长得到魔剑,全国女性的裙子或是小裤裤恐怕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到时候就算警察先生再怎么优秀,也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嗯,真是令人羡慕的结果。 ……抱歉,好像扯太远了。 总而言之,这就是魔剑与生俱来的特性。 翻开人类的历史,魔剑向来是各路英雄好汉巧取豪夺的目标。犬井学长的案例或许让各位读者对魔剑产生龌龊下流的刻板印象,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世界上真的出现了一把能够实现欲望的剑,想必任谁都很想据为已有吧。 大家都想要得到《魔剑》的力量。 为了抢夺《魔剑》而引起的纷争,也让许多无辜的牺牲者被卷入其中。 于是……《魔剑》在不知不觉间成为战争的导火线,受到世人的畏惧。 《魔剑》所导致的全面性战争爆发于数百年前,当时这块土地沦为当权者巧取豪夺的战场,战火绵延,和平的日子似乎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候,来自异国的《骑士》出现了。 为了让《魔剑》远离人世间的纷争,她利用了某种神奇的力量,将《魔剑》封印了起来。 结果《魔剑》所引发的战争逐渐止息,和平的曙光再度降临大地。在异国《骑士》的监视之下,《魔剑》受到长期的封印,不再出现于世人的面前。 然而封印并不是绝对安全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的力量逐渐衰弱,迟早会遭到外力的破解。 因此异国的《骑士》设立了学校,替自己觅得了传人,藉以对抗《魔剑》的邪恶力量,监视《魔剑》的体制至此才皆臻完备。 异国《骑士》所设立的学校,就是今天的志弦女学园。 ○ 「……因此忘弦女学园的创校人就是传说中的《金色骑士》。以上是今天的课程复习,还跟得上吧?」 响女老师说完后环视众人。 地点从户外移至体育馆内的泳池畔。游泳课已经结束,班上同学纷纷离去,偌大的泳池显得格外地寂静。 除了我之外,现场还有包括美乃梨、美风以及茄子在内的美化委员会三名成员。美乃梨已经换上平日的制服,失去内裤的我方三人组也穿上了新的内裤,总算是处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的状态。 至于我们的正前方—— 除了口沫横飞的响女老师之外,还有一名面色不悦的黑发少女。 她就是老师口中的《魔剑》——唤起人类心中的邪念,实现丑恶欲望的危险存在。不过换上志弦女学园的制服之后,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到目前为止,有没有什么问题?」 面对响女老师的询问,一脸迷惑的美乃梨怯生生地举起手。 「好的,橘同学。」 「这个……关于创校的传说,我们也是略有所知。不过老师认为这名少女就是《魔剑》,就让我们有些不明白了。」 美乃梨的视线落在老师身旁的少女——也就是魔剑的身上。 「我亲眼目睹她从剑变成人类的过程,却不认为她真的是老师口中的危险人物。」 ——照亮黑暗的金发。 以盔甲克制内心的邪念,以长剑消灭外界的邪念。 自称《骑士》的人物—— 我在脑中回想着第一堂课所教的、诗歌般的章节。对照老师的说法,《金色骑士》所消灭的邪恶,应该就是眼前的少女。 第二话 缩短距离的必要条件 相较于昨天恼人的小雨,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结束了上午的课程,进入午休时间之后,我在阳光的诱惑之下来到校舍的屋顶。平常我很少在户外度过午休时间,今天却想沐浴在暖洋洋的南风之中。 ……以上纯属虚构。 基本上我是务实主义者,天生缺少浪漫的因子,现在的我只想直接赶往学生餐厅,好好地饱餐一顿。 可是,就在我走出教室的时候—— 「——庆贵,一起吃午饭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埋伏在这里的? 某个银发少女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颈子。 ……没错,她正是响女儚音。 句尾虽然是语调上扬的疑问句,却摆明了就是想一起跟上来。 昨天游泳课之后,儚音被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数落了一顿,不再于上课时间跑到一年级的教室。可是每当下课之后,她就会像一只忠犬似地埋伏在教室的门口。 我对儚音的主动示好当然不会有什么反感。 然而前几天的《儚音的告白事件》所造成的尴尬气氛,如今依然持续中。 目前我还无法直视儚音,相信儚音应该也是一样,然而她并未因此跟我保持距离,反而还展开一连串的积极攻势。乍看之下,就像恨不得立刻将美味的饵食一口吞进肚里的野狗似的。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来自身后——那宛如芒刺在背般的视线。 站在我后面的橘美乃梨正以不耐烦的表情频频跺脚。 「不要挡在门口好吗?」她这么说道。挡在门口是我不对,可是你怎么会站在我的背后?这也未免太巧了吧。看来她似乎也无视我的意愿,打算跟我一起去餐厅吃饭。 「美乃梨,你也想一起吃饭吗?」 「什么?别、别闹了好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跟在庆贵的身后?」 「只、只是刚好而已好吗?我才不想跟这个家伙——」 「美乃梨,你不想跟庆贵一起吃午餐吗?」 「咦?这、这个……!」 「美乃梨,你不喜欢庆贵吗?不想跟他在一起吗?」 「唔……唔唔唔唔~~~~~!」 面红耳赤的美乃架双手抱头,陷入了挣扎。 儚音看着她,小脑袋微微一侧,露出疑惑的神情。 傲娇vs天然呆!目前天然呆略占上风! ……以上是脑内实况的转播。 最后我在不惊动两人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开现场。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容外人打扰,二方面是介入女人之间的口角战争,无疑是男人之耻。 ——我以此为由逃到这里,是数分钟前的事。 此刻我站在四下无人、通往屋顶的门前。 一想到当时的气氛,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怎么会变得这么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幸好只是尴尬而已,还称不上险恶……」 儚音的天然呆成分和美乃梨的别扭成分产生奇怪的化学变化,形成只对我特别有效的毒瓦斯。继续留在现场,难保不会窒息而死。除了脚底抹油之外,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带着郁闷的心情,我推开铁制的厚重门扉。 温暖潮湿的南风顿时从前方拂过脸颊。 这个季节的微风,吹起来还真的不怎么舒服。 不强不弱,又夹带着丰沛的水气。 一定是受到地球暖化的影响吧。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想起过去就读男校时的夏天,连电风扇都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活在汗臭味之中的男校生活真是令人不堪回首。 志弦女学园所有的教室都设有冷气,正常人不会选择在这种季节来到户外休息。 因此屋顶上自然是半个人也没有。 这种远离喧嚣的寂静世界,无疑是让疲惫的心灵得以彻底放松的绝佳场所。 「到头来还是忘了吃午餐……嗯?」 我任凭饥肠辘辘的声响传入耳中,信步往前走去,立刻察觉附近另有他人。 于是我左看看、右看看。 半个人也没有。 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啊,原来如此。 看来不喜欢窝在冷气房里面的人,不是只有我而已。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头顶的正上方顿时传来一声惊呼。 设置于围墙边缘的铁丝网上面,正端坐着一名黑发少女。 「你、你想吓死我啊!不会先出声吗?」 「我没有吓唬你的意思,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应该是你没注意到吧。」 我试图营自己辩解,黑发少女——魔剑却鼓起了双颊,一脸不悦的模样。 「……是是是。反正力量大幅衰弱之后,现在的我连一般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闹什么别扭啊。先下来再说吧,坐在那里太危险了。」 「哼,不用你管。也不想想我是何等人物,怎么可以跟人类站在同一个高度说话?」 「可是高度相差那么多,小裤裤都快露出来了。」 「啊!」 魔剑心中一急,连忙压住自己的裙摆。 结果身体顿失平衡,以倒栽葱的姿势摔落地面。 「喂,你还好吧?」 「呜呜……你、你这个大变态!该不会一天到晚都在想像那种下流的事吧?大脑已经被昔色思想占据了吗?」 「没礼貌,顶多占据七成而已。」 「有什么差别!」 唇枪舌剑之中,我试着将她扶起。 ……《魔剑》。 志弦女学园创校的肇因。 学校的教师并不打算将复活之后的她再度封印,而是采取了温情感化、消弭对立的策略。 简而言之,就是化敌为友的意思。 相较于诉诸武力的手法,我当然是赞成以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或许这名少女真的是一名危险人物,然而经过几次的交谈之后,我总觉得她不过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女。唯一的特别之处,大概在于嘴上特别唠叨吧。 因此在这种气氛之中,《魔剑》得以在志弦女学园的监视之下,于校内自由行动。就一个受到监视的敌人而言,这已经是相当宽容的处置了……然而她却似乎对这种安排颇有意见,脸上总是挂着不悦的神情。 「茄子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哼,你是指那个烦人的猫耳控吗?我已经把她赶走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一天到晚缠着我不放……简直就像是一只寂寞难耐的小狗。」 翻译成白话文,大概就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热情的陌生人,所以就藉故逃得远远的了」。开玩笑,我傲矫语检定一级的实力可不是盖的,这种程度的即时口译不过是小事罢了! 「……或许茄子真的有点烦人,不过那也是她对于交到新朋友之事表示喜悦的一种方式。茄子平常被人称为《规则破坏者》,没有人愿意主动跟她接近,就算真的有点热情过了头,也就别跟她计较了吧。」 志弦女学园向来是重视传统、校风严谨的贵族女校,像茄子那种天生好动又不懂得思前想后的单细胞生物,自然会被视为敬而远之的存在。 若是就读其他学校,情况或许会大为不同吧。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同情起茄子的遭遇。 而魔剑闻言,脸上也突然浮现出一抹歉疚。 「是哦……不过那与我无关。」 但还是将我拒于门外。 不过 也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 「封印」二字看似简单,然而其中一定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因果关系。如今就算我们并未将她视为威胁,也无法改变她曾经被当成危险的存在,进而遭到封印的事实。短时间之内要她放下心中的仇恨,接纳旁人的友谊,着实是不怎么容易。 于是我无奈地叹口气,倚靠在屋顶的围墙上面。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化解她的心防呢? 类似的念头油然而生。 响女老师的委托——照顾《魔剑》的生活起居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就算没有老师的委托,我也无法坐视不管。 该说是危险还是不安定的特质呢? 见到这种总是令人替她捏把冷汗的少女……心里就有点心疼。 「喂。」 「……干么?」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特别的用意。 只是将内心的疑问化作言语。 就我所知的部分而言,旁人总是称呼这名少女为《魔剑》。不过所谓的旁人,也只是响女老师而已。总而言之,印象中这名少女并没有除了《魔剑》之外的其他称谓。 根据老师的说法来判断,《魔剑》似乎只是一个总称,类似种族名,所以她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吧?基于上游的推断,我才有此一问。若真的有正式的个人名字,也不失为拉近距离的契机。 可是——看来我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 听到我的问题之后,魔剑顿时杏眼圆睁,以近乎暴怒的神情直盯着我。 「……你问这个做什么?」 「咦?」 「我是说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相当明显的反应过度……抑或是抗拒反应? 我不禁感到有些狼狈。 想不到我这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会被这个小女孩的气势压了过去。 「这……也不是啦,老师总是称呼你为『魔剑』嘛。如果你有自己的名字,直接以名字来称呼你也比较正式……有什么不对吗?」 「啊?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没有需要让你知道的名字,下次请别再做出这种无聊的询问。」 冷冷地丢下这一句之后,魔剑再度别过头去。 唔……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看来『名字』似乎是这名少女不容碰触的禁忌。该不会是羞于启齿吧?最近有些年轻父母替小孩取的名字,确实是令人不敢恭维。 「……抱歉,我没有想那么多,不过问个一声应该也无妨吧?总是以《魔剑》称呼,你心里面多少也有些不舒服吧。」 面对我的询问,魔剑顿时呆了半晌。 结果还是维持一贯的沉默,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真是倔强……也罢,我先来个自我介绍好了,我的名字是——」 话才说到一半。 「……明知庆贵。」 别过头去的魔剑冷冷地接了下去。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呃?啊、嗯,是没错啦。我曾经在你面前自报姓名吗?啊,八成是听见老师和美乃梨叫我的名字吧?你的记性真好,哈哈哈。」 「罗唆,我才不在乎你叫什么……明知庆贵,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无论是名字、长相、气质,没有一项是我看得顺眼的。」 这种近乎歧视的评断方式引爆了我的怒气。 就算是天生厌恶人类、就算是不愿接受来自人类的试探与接触,也不必断然否定他人的人格吧。这就像是「生理上无法接受」,是一种相当伤人的说法。现代的高中女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尚未了解彼此之前就做出这种判断,会不会太武断了?」 「不必了解也知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是吗?要不要试试看?」 「啊?」 我的上半身轻轻一弹,离开了围墙边的铁丝网,旋即伸手握住魔剑的手臂。 异常纤细的手臂,更胜于双目所见,彷佛轻轻一扯就会折断。当下虽然有些犹豫,最后我还是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将少女拉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 「我想做个实验。反正今天刚好还没吃午餐,就陪我走一趟吧。」 「开什么玩笑!放手——!」 魔剑卯足全力拚命抵抗,却因为身躯娇小而起不了作用。无视魔剑的抗拒,我拖着她迳自朝着屋顶的出入口走去。这是温柔体贴的大哥哥悉心呵护小妹妹的完美示范,可不是什么犯罪行为喔。如果脑海中浮现出不洁的画面,就代表你的心灵已经受到了污染。 而且放任她独自行动,也绝非妥当的做法。 志弦女学园采取名为《领地》的特别制度,贸然闯入他人的领地,难保不会跟一般的学生发生冲突。当初就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才并未将魔剑的真面目与存在向全校公布。 再说现在正是热气逼人的盛夏时分,精力旺盛的好事分子全都躲在冷气房中避暑去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是无处可去。 「我叫你放手!要我陪你走一趟?不如让我死了吧!」 「放心,不是什么要紧事。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陪我去吃个午餐吧。到时候若还是看我不顺眼,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迟。怎么样?一次就好,真的就只要一次。」 「一次也不要!」 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有犯罪的气味吗?我再重复一次,你的心灵已经受到污染了! 「你的肚子应该也饿了吧?我猜你中餐还没吃,对不对?」 「《魔剑》才不会肚子饿呢!快点放开我!」 就在我跟魔剑之间引人遐想的对话持续进行的途中。 咕噜噜噜噜~~~……! 超响亮的腹鸣声同时传人两人的耳中。 「…………」 「呜、呜咕!」 羞愤之余,魔剑当场僵在原地。 「……魔剑不是不会肚子饿吗?」 「罗、罗唆!那只是能量不足的警报声!」 「就是肚子饿的意思嘛。」 「才不是呢!不要用低等人类的标准来衡量我!再说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额外消耗宝贵的能量?色狼人类!」 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之后,魔剑硬生生地甩掉我的束缚。 怒气未消的她踏着急促的脚步,独自走向屋顶的出人口。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的力量是『实现人类的欲望』吧?即使并非出于本意,却在无意间利用《魔剑》的力量实现了自己的欲望,我顿时感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 ……嗯? 等一下。 言下之意,她刚刚是为了我额外消耗宝贵的能量? 换句话说……《魔剑》的力量显现之际,她无法依照自己的意愿阻止力量的作用? 「还呆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跟上来!」 低头沉思之际,站在屋顶出入口前的魔剑再度发飙。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啊?」 「怀疑啊?当初不是你主动提议的吗?快点带我到餐厅吃饭!」 我不禁呆呆地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见魔剑的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我。 「啊……好、好啊,没问题。」 前后的态度也差太多了吧。 之前不是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似地百般嫌弃吗?差点就唤醒了中学时期的心灵创伤呢。被人发现我带着黄色书刊上学之后,班上的女同学无不跟我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呜呼。 带着些许的心痛,我连忙跑向屋顶的出入口。 确定我跟了上来之后,魔剑这才心满意足地哼了两声。于是我们一起走下阶梯。 有那么一瞬间…… 总觉得她的脚步似乎格外地轻快。 ○ 学生餐厅早已呈现人满为患的状态。 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开心地吃着午餐的成群女学生。 「——区区人类也敢妨碍我的用餐?岂有此理!立刻给我把座位空出来!」 「……别闹了。贩卖部在另一个方向,先到那边再说吧……不好意思,这家伙在脑中将自己设定成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是典型的中二病患者,请大家别跟她计较。」 朝着在魔剑的怒斥之下面露疑色的众多女学生一一行礼致歉之后,我连忙拎着少女的后颈快步离去。 贩卖部位于学生餐厅的出入口附近。 虽然名为贩卖部,购物之际却不需支付现金。 架上陈列了各式各样的面包、三明治以及其他便于携带的轻食,供学生自行取用。志弦女学园的风气之自由,由此可见一斑。 魔剑似乎真的是饿了,只见她从架上取走许许多多的面包,一股脑儿地塞进我的怀里。 「喂、喂……慢着,全都要我帮你拿吗?」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带你来是为了什么?」 充当领路人也就罢了,现在还得扮演挑夫的角色。 从没见过这么任性的女孩子,真想跟她的父母亲好好地谈一谈。慢着,魔剑也有父母吗?答案若是肯定的,一定要请他们讲解孕育下一代的详细过程,最好还要附上教学影片。 「哎呀呀,你的个头这么小,看不出来还挺会吃的嘛!」 餐厅阿姨的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美。相较于之前那所男校的餐厅阿姨「把免洗筷带回家洗干净之后,还可以使用第二次」的恐怖言论,志弦女学园的水准再次获得有力的佐证。 离开餐厅之际,我的怀中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包。 走在前面的魔剑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心情似乎不错。把人当成牛马使唤之后,居然一点歉疚感都没有?替自我中心的女朋友收拾烂摊子的威觉,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于是我们离开校舍,又走了一小段路。 找到一个适合用餐的广场之后,才终于在附近的长椅坐了下来。 「呼,重死我了。」 「辛苦了,快点把面包给我吧。」 「…………」 「怎么啦?快点、快点呀!」 不知道为什么,魔剑的催促听起来颇引人遐思。喂喂喂,催成这样,真的有那么饿吗?最近的女孩子对于性方面的需索可真是积极☆ ……也罢,虽然我尽可能地采取正向思考,心里面却很清楚实际情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凝视着双手的面包,我不禁变了脸色。 将面包交给她不是不行,可是……该怎么说才好呢?就是一口气咽不下去。 或许世界上真的有那种被女神轻贱之后倍感兴奋的高级绅士,只可惜我并不是那个美好国度的子民。 「我可以将面包交给你,不过你得先跟我道谢。」 「什么,有没有搞错?凭什么要我跟你道谢?不过就是帮忙拿点东西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结果换来的是一连串的怒骂。 ……这个小鬼实在是骄纵得可以了。 再继续胡闹下去,小心我把你当成行李,直接扛进房间喔!对不起,开个玩笑罢了,我没有恋童癖。真的,一定要相信我! 总、总而言之—— 任凭她继续作威作福,绝对会对日后的关系造成不良的影响。 于是我抱着堆积如山的面包,毫不犹豫地从长椅起身。 「好吧,这些面包全都是我的。」 「啊!」 八被我的行动吓了一跳之后,盛气凌人的魔剑顿时发出讶异的声音。 「这、这这这这算什么!怎么跟当初说的不一样!」 「不算什么。我并不是你的男仆,更不是心甘情愿替你抱着一大堆面包,却连一声谢字也不求的好好先生。」 「当初我可是特地陪你走这一趟!就算真的要道谢,也应该是你向我道谢才对吧!」 「我是请你陪我走一趟没错,却没跪下来求你吧?」 丢下这句话之后,我立刻迈开脚步。 大声抗议的魔剑眼角含泪,腹中的饥饿感想必已经抵达了极限。 眼见年幼的少女露出这种泫然欲泣的神情,内心着实有些不忍。然而为了少女的日后着想,现在一定要忍耐!全国上下苦于教育女儿的孝女爸爸,请赐予我伟大的力量吧! 「这么多的面包,我一个人大概吃不完吧,干脆分一些给茄子好了。」 「呜呜!」 「茄子是个贪吃鬼,一定会全部吃光光。」 「咕……呜咕呜咕呜咕……」 我的即兴演出似乎收到莫大的效果,悔恨莫名的呜咽不时从身后传来。 差不多该屈服了吧。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她追上来当面向我道谢的时候了,只是或许会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我偷偷地转过头去。 「——呜喔!」 结果却大大颠覆了我的预期。 魔剑依然好端端地坐在长椅上,非但没有追上来的意思,甚至还低头俯视地面,双手紧紧地抓着裙角。 ……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滴下了豆大的泪珠。 「我已经……已经饿得一步也走不动了……呜呜……」 细微的饥饿腹鸣声伴随着美少女的啜泣,同时传人我的耳中。 原本以为己方占尽优势,想不到却被对方猛烈的反击将了一军。 她居然真的哭了,太卑鄙了吧……长叹一声之后,我回到长椅的旁边。 接着又拿出一个面包,递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魔剑。 「吃吧。」 「……呜?」 「对不起,不该捉弄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饿成这样……拿去吧,顺便把鼻涕擦干净。」 于是我先将怀中成堆的面包房在长椅上面之后,又顺手将口袋中的卫生纸递了出去。魔剑交互打量着手中的面包和卫生纸,忍不住又抽噎了起来。 「……一、一开始就这样……不是很好吗……?真是无药可救的色狼人类……」 「抱歉,是我不对。不过这次的事件应该跟色狼两字无关吧?」 我也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座面包堆积而成的小山。 魔剑先以卫生纸擤鼻涕,之后又颤抖着双乎拿起面包,试图撕开外面的包装袋。 「唔、唔唔!」 「……喂,你在做什么?」 「打、打不开!能量严重不足,无法打开包装袋!」 「应该只是你的力气太小了吧。」 居然连包装袋都撕不破,未免也太孱弱了…… 魔剑闻言,索性将面包塞进一脸无奈的我手中。 「你、你帮我打开!说来说去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 「是是是……」 「还有、还有!打开之后,你来喂我吃面包!我现在连将面包撕成小块的力气都没有!」 「你真以为自己是女王不成?」 「不愿意吗?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变得这么虚弱的!」 该不会是挟怨报复吧。魔剑摆明了就是把我当成男仆拚命使唤,无论如何都要以高姿态睥睨着我 ……我本想反唇相讥,却又懒得开口,只好乖乖地帮她把面包撕成小块。 「好了,接下来就自己吃吧。」 「没听到我刚刚说什么吗?你来喂我吃面包!」 「……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这么做才能让你这个既愚蠢又自大加上色狼兼变态的人类,深刻地体会到你我之间的权力与地位的差距!快点喂我吃面包!快啊!还等什么!」 语气虽然不可一世,不过摆明了就是央求我喂她面包的意思,真是一个爱撒娇的小淘气!理论上这应该是个令人既高兴又害羞的情境,为什么我非但一点都不快乐,反而还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慨? 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凝视着我,绽放出女帝的威光,容不得我的一丝反驳。如果我表示拒绝,恐怕她又会当场泣不成声吧。无奈之余,我只好乖乖地将面包碎片送到她嘴边。 「——啊呣。」 就在面包的碎片从我的指尖滑进她口中的那一瞬间。 那张秀气的脸庞顿时绽放出花朵般的灿烂微笑。 「唔呼唔呼……唔呼呼~~~!太好吃了,呼……」 只见魔剑以双手撑着脸颊,身体不时左右扭动,完全陶醉在幸福之中。 不过就是普通的面包罢了,真的那么好吃吗?不过晶尝面包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差点唤醒我沉睡已久的萝莉魂。 「……啊!不对不对,人类的食物还是跟以前一样地卑贱!」 察觉到我温情的视线之后,魔剑连忙替自己的失态找台阶下。 态度虽然还是自以为是,不过现在看起来却是格外可爱。于是我耸耸肩膀,轻轻地笑了一声。 「卑贱?意思是魔剑的食物比较高贵罗?」 「人类所吃的食物全都是卑贱的!唯有高贵的食物,才有资格入我口中。」 「所以这块面包也变成高贵的食物了。」 「不、不要鬼扯这种歪理!快点送上下一块,动作快!」 「唉……是是是。」 每当我夹起一块面包送入魔剑的口中,魔剑就会露出既幸福又满足的笑容。 与其称之为伺候女王,其实反而比较接近喂食小动物的感觉。天底下的爸爸大概都是这样子宠爱女儿的吧。至于为人父的尊严,就等到明天再说吧。 偶而我也会趁着空档咬上几口面包,享受难得的午餐时光。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两人饥饿的胃部获得了足够的慰藉,堆积如山的面包也被一扫而空。短暂的午休时间刚好结束,十分钟之后开始上课的预备铃声响彻广场。 「啊,已经这么晚啦。」 将最后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之后,我从长椅上起身。 「下一堂课好像要到专科教室,必须快一点才行——」 喃喃自语的同时,我抬头望着校舍的方向。 这时裙摆突然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要离开了吗?」 坐在长椅上的魔剑抬起头来,瘦弱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我的裙摆。 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直盯着我,眼神更是热切而真挚,令人不忍别过头去。 「这……下一堂课就要开始了,所以……」 「当初是你找我的,结果把人家拖下水之后,现在又想自行离开?」 魔剑喃喃自语着。 幽怨的呢喃传入耳中,我不禁为之一怔,就好像有一条绳子紧紧地绑住了我的心。除了沉重的哀愁之外,这句话更代表了深深的寂寞。 「下、下课之后,我再来找你——」 「再来找我……?哼,这算是上对下的施舍吗?反正在你的心中,我只是一个麻烦人物罢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能置之不理,现在的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对方是《魔剑》与否、以及透过长时间的照料建立起友好关系的作战计划都不再是重点。至于起头之后中途生厌,想要编个藉口摆脱麻烦的念头,更是从未存在于我的心中。 我只是单纯地享受跟她一起用午餐的乐趣,相信她应该也是如此。 否则又怎会笑得那么灿烂? 可是,该怎么说才好呢……? 见到她宛如阳光般的笑容之后,更能深切地体认到存在于她心中的不安以及不满。 魔剑松开我的裙摆,黯然地撇开视线低下头。 「算了,反正我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人类。想走就走吧,最好是走得远远的。」 「何必这么说……我是打从心底想跟你成为朋友。」 「闭嘴,不要用这种花言巧语来欺骗我!到头来还不是再度离我而去!」 尖锐的嗓音回响于偌大的广场之中。 我不禁注视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魔剑。 眼眶泛泪的魔剑惊觉失言,下意识以双手捣住嘴巴。 「……再度离你而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想走就走吧。」 接着她又直接进入自暴自弃的模式。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打量着不远处的校舍。再不往教室移动,恐怕会赶不及上课时间。万一真的跷课,绝对会被美乃梨痛骂一番。 ……那又怎样? 美乃梨的说教不算什么。 眼前的这名少女正处于不安状态,说什么都不能置之不理。 「唉……拿你没办法。」 将视线自校舍拉回眼前之后,我慢慢地坐在魔剑的身旁。 仍在气头上的魔剑陡然一惊,立刻转过头来。 「你……」 「老实说我对《魔剑》实在没什么概念。响女老师虽然大致解释过了,我却没从你——被封印的《魔剑》口中得到任何讯息。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不觉得你是个坏人吧。」 被贴在这名少女身上的标签,跟现实中位在眼前的她,存在着相当大的落差。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从响女老师口中得知原委的时候、抑或是像这样实际跟她交谈的时候,总会萌生出令人无法理解的违和感。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的不是传说或是传奇之类那种虚无缥缈的说词,而是真实发生的事件。 「你问我会不会再度离你而去,是否代表过去的你曾经遭到某人的背叛?」 「…………」 魔剑并未回答。 看来她对我的信任,还不到能够据实以告的地步。 不过从魔剑的反应当中,还是可以察觉某种灰暗负面的思绪一直潜伏在她的心里面……嗯,相当棘手。我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不肯信任人类的原因,却因为她对人类的不信任从中作梗,而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这就像是无限的回圈,永远无法跳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到底该如何赢得她的信任? 苦思对策之余,我再度望向不远处的校舍。 好几个穿着体育服的女学生正两两分成一组,在校舍旁边的操场上兴高采烈地做着柔软体操。真是一幕悠闲的画面。情况允许的话,我恨不得立刻将这种沉重郁闷的气氛抛到脑后,沉浸在欣赏体育服少女的美好时光中。 于是我搔搔后脑勺,焦躁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本来就不是喜欢动脑筋的人,艰涩的思考更非我的强项,如今却因为害怕接触对方心中的阴暗面,下意识地想找轻松逃避的方法。这一点都不像我平常的作风。 真是够了。顾虑太多,只是自缚手脚。 我决定以自己的方法,试着去接近这名少女的心。 「 其实……」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喜欢女生的紧身体育裤。」 「…………什么?」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表白,魔剑发出诧异的声音。 无视魔剑的反应,我继续开口: 「紧身体育裤是好物啊。随着新版短裤的普及,紧身体育裤几乎已经绝迹于校园之中,不过大腿的露出度实在是令人爱不释手。连身泳装固然也有类似的效果,不过论及材质的触感,还是略逊一筹。为了紧身体育裤,我就算要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身旁传来哑然失笑的气息。 好害羞,恨不得立刻钻进地洞般地害羞,然而我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 「所以明知危险,我还是为了瞻仰紧身体育裤而潜入这所学校。同行的还有前一所学校的学长……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真的没有付诸实行的勇气。若非有学长的邀约,我也不敢采取行动。事实上当初就是因为信任学长,我才会毫不犹豫地潜入志弦女学园。」 说到这里,我偷偷地朝着魔剑瞄了一眼。 只见魔剑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惊吓,显然将我这个紧身体育裤的热爱者当成变态魔人,脸上更是露出一大早在地铁站周边目击酒醉乘客的呕吐物的神情。呜呜,好想哭。好想抱着无数的紧身体育裤,狠狠地哭上一整晚。 「所、所以,我的重点在于不管做什么事都一样,如果身边少了可以信任的伙伴,再有趣的事情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志同道合的伙伴可以激发一个人的勇气,产生无比的力量。」 只要是人,一定都是如此。 或许有人认为这叫作缺乏自主性,或者是随波逐流的安逸心态,不过只要在做的过程当中感到快乐,就算是随波逐流又有何妨。所以勇敢地跟大家分享硬碟中的谜片吧!咦,好像怪怪的。 于是我从长椅上起身。 「无法信任他人的话就太无趣了。如果无法信任他人、自愿跟他人同行,人生的路上也会变得索然无味。所以——」 从头到尾都抱持着否定的态度,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孤独。 不愿主动接近他人的心,又拒绝他人的接近,到头来只会落得永远没有交集的结局。 「缩短彼此距离的第一步,只要一步就好——你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 我向孤独不安的少女伸出友善的手。 魔剑看看我的手,又抬起头来打量着我。 「什、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请你相信我的意思。我这个人不擅言辞,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怎么,还是不行吗?」 虽然有一种当着众人暴露私密部位的羞耻感,不过却是我绞尽脑汁之后所做出的回答。只因为这是自身所感、亲身所思的答案,才能厚着脸皮诉诸言语。 魔剑默默地凝视着我的脸。 泛红的双颊微微鼓起。 「……你以为自己发表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演说吗,色狼人类?」 「唔!」 「除了暴露自身特殊癖好的方式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开场白可以导向同样的结论吗?这种开场白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根本不想听你之后说了些什么。」 「咕哇!」 可、可恶的幼女……出拳的力道简直不比那个淫乱女仆逊色多少! 见到我垂头丧气的模样,魔剑顿时露出戏谑的笑客。 「——不过总比华丽词藻所堆积而成的空洞演说强多了。」 少女的小手轻轻地回握我的手掌。 「咦……?」 「你、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认定像你这种又笨又傻的色狼人类,不值得我保持戒心罢了!」 双颊微微鼓起的魔剑别过头去。 呃……将上述傲娇语翻译成白话文之后的结果是……?『你的男子汉气概感动我了』?不对,有点怪怪的,应该只是把我当成傻瓜看待而已。 于是我耸耸肩膀,俯视眼前的魔剑。 「像你这种目中无人又泼辣蛮横的家伙,我已经见多了。等着瞧吧,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你是个大笨蛋。」 「嗯,大家都这么说。」 「而且还是个被虐待狂?」 「这倒不是。还有,女孩子别把那个字眼挂在嘴上。」 言辞虽然锋利,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于是我吐了一口气,报以无奈的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 「我就知道!果然是你没错,明知沁桂!」 阳光般的少女欢呼声震动大气,传如了耳中。 ○ 「…………是谁?」 朝着声音方向转头望去的我们,不约而同地露出疑惑的神情。 在相当于广场出入口的地点,身穿体育服的一名女学生正大剌剌地站在那里。 中性的长相搭配尾端乱翘的中长发,营造出阳刚味十足的健康气息。 「今天在这里遇见你,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乖乖地把欠我的通通还来吧!」 「……不好意思,您哪位?」 「不要装傻!就不相信你已经忘了我的这张脸!」 体育服少女的双手在胸前交叉,体态甚是丰腴。每当手掌接触胸部,胸部就会跟着摇晃。 「志弦女学园二年级、体育委员长笹垣驰里!当初被你乱入的球技大会,就是由我负责筹划的!」 眼见对方趾高气昂地报上名号,我不禁露出厌倦与不耐的神情。 体育委员长……又是委员长。 简而言之,就是我的敌人——至少就目前的状况而言,理应如此. 事实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受委员长的攻击了。即使对方突然报上名号,也没有丝毫讶异或是震惊的感觉。 相较之下,「怎么又来了」的感觉反而还比较强烈。动不动就跑来向我挑战,这些家伙到底烦不烦啊。不过其中有大半的肇因是出自于我冒然转入这间学校的事实,似乎也怨不得别人。 魔剑依然握着我的手,不明白这些内情的她,头上顿时浮现出好几个问号。 「你认识她?」 「该怎么说呢?姑且称之为欲将我除之而后快的众人之一吧。」 「正是如此!而且在为数众多的委员长当中,我对你的恨意最深!你毁了一年一度的球技大会也就罢了,之后竟然还掳获了众人仰慕的学生会长的芳心!」 球技大会?话说回来,还记得初次造访学园之日(严格说来应该是非法入侵之日),校方似乎正在举办球技大会。嗯,既然是以瞻仰紧身体育裤为目的,应该错不了才是。紧接着我跟犬井学长的处刑实境秀正式展开,球技大会也就被迫中止…… 当时虽然吃尽了苦头,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怀念。 之后在大家的威言恫吓之下跟儚音一决胜负,结果不敌落败的我就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顺势钻进儚音的裙底……呜、呜呵!不、不妙!想起过去的糟糕事之后,突然心猿意马了起来!振作一点,明知庆贵!千万别让对方察觉内心的邪恶光波! 就在我利用幼儿卡通的男主角惯用的台词对抗内心的邪念之际,体育委员长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你的上半身似乎微微往前倾斜,脸上还带着猥亵的笑容……变、变态……」 「……!?没、没没没没没有啦,一定是你想太多了!我的笑容一点都不猥亵,真的!」 我、我只是肚子突然痛了起来而已!该不会是吃面包吃坏肚子了吧?学生餐厅的阿姨 ,算你狠☆ 试图将责任推到阿姨身上的手法还算是战术运用上的必要之恶,然而体育委员长纯洁清澈的视线还是刺痛了我的良心。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的下半身!就算盯上一天一夜,也不会跑出什么意外的惊喜!躲在里面的是恐怖的深海大怪兽! 「嗯……也罢。总而言之,我不能继续放任你这个危险人物在校园之中四处游荡!之前是为了维持委员会之间的势力均衡,才不得不选择妥协,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 发表铿锵有力的宣言之后,体育委员长突然指着我的鼻尖。 「你竟敢在上课期间跟一般学生约会,胆子可真是不小!掳获了学生会长、美化会委员长以及保健委员长的芳心还不够,你到底还要欺骗多少女学生的感情才满足?」 欺骗感情……?我和魔剑同时面露疑色地垂下视线,接着又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松开彼此紧握的双手。 「这、这家伙在欺骗我的感情?不、不会吧?他只不过是——」 「没关系,你不说我也能够理解!这家伙一定又是利用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欺骗了你吧?」 体育委员长,听别人把话说完好吗?也罢,这家伙本来就听不懂人话,我不该对她做出无理的要求。 将我视为万恶的把妹大魔王之后,体育委员长立刻摆出特摄英雄电影当中的标准姿势。 「恶·即·斩!将谁骗女性的无耻之徒就地正法,向来是我的信条!学园的和平就由我来守护——喝!」 随着声势夺人的怒吼,体育委员长整个人高高地跃起。 只见她的身体一连翻了好几圈,最后背对太阳短暂滞留于半空中,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疾剑=地奔刀》!拔剑!」 刹那之间,体育委员长的脚尖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穿在她脚上的慢跑鞋底,是以锋利的刀刃所组成的。乍看之下,就像是溜冰专用的冰刀鞋。 「喝!」 「呜喔……!」 只见体育委员长以脚跟踢的要领从天而降,发动猛烈的攻势。 鞋底的刀刀划破大气。 我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手臂充当盾牌,勉强挡下了第一波攻击。锐利的刀刃从制服衣袖滑过,激起阵阵的火花,身上的裙子也同时受到等比例的损害。 滑过衣袖的刀刃直接往地面移动,体育委员长以巧妙的蹲姿安然着地。不等我略事喘息,立刻又发动第二波的强力踢击。 才刚化解上段攻击约我还来不及反应,全身上下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 体育委员长的下段踢顿时以惊人之势命中我的腹部。锋利的刀刃深陷肉中,发出令人不悦的摩擦声。 「咕……!」 我被破裂的裙摆绊住,狼狈地坐倒在地。体育委员长以我的腹部为施力点,朝着反方向使劲一跃。安然落地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怎么啦?你的力量应该不只如此吧?」 「……等、等一下!委员长之间,不是不得在未经宣战通告的情况下进行私斗吗?」 「根据校规的条文,确实是如此。不过你的情况特殊,因为你没有权力拒绝其他委员长的挑战!而且铲奸除恶乃正义英雄的职责所在,本来就不应该受制于生硬的条文!」 ……对正义英雄而言,这样的主张不会太任性吗? 看来这次的对手似乎是个自以为是的运动型傻瓜。 这种类型的人物最不容易对付,无法喻之以理,出手的速度又特别迅速。在我认识的其他人当中,大概跟蔬菜女孩属于同一种类型。 在操场上体育课的女学生无不忧心忡忡地打量着我们。体育委员长原本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分子,结果刚好目击了不去上课的我正在把妹(事实并非如此)的犯罪现场。 可恶……局势对我大不利。 透过言辞交锋让对方知难而退固然也是一计,偏偏擅长此道的美风不在现场。需要她的时候不见踪影,不需要的时候偏偏又潇洒登场,真是够了。 「来吧,快点拿出真本事!否则你真的会就这样败在我手下!」 怒吼一声之后,体育委员长再度朝着地面使劲一蹬。 只见她尽可能地减少鞋底的刀刃与地面之间的摩擦,在我的身旁不断地绕圈,简直就像是一个经验老道技术纯熟的溜冰好手。 「右边!」 如同她所宣告的,是来自右侧的奇袭。 我立刻举起右臂,化解体育委员长的足踢。 足踢本身的威力有限,手臂却被鞋底的刀刃硬生生地挖下一块肉。又麻又痛的感觉直窜脑门,裙子再度出现少部分的缺损。 一击得手之后,体育委员长将我的手臂当成地面快速滑过,顺势往前一跳。我试图朝若她的背影发动反击,一伸出手,却已经迟了好几步。只见体育委员长落地之后立刻快速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远离我的攻击范围。 真的像是在滑冰跑道上移动自如的竞速选手。 刀刃与地面的摩擦声震动鼓膜,令人不快。 「哼哼!我的《地奔刃》可是集高速移动以及攻击的特性于一身的长剑!剑刃更是可以在所有的物体——包括敌人的身体上面自由滑行!就捉摸不定的特点而言,完全不比那个《规则破坏者》逊色多少!」 只见体育委员长压低身形,提升滑行的速度。 所谓的疾风之势,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而且体育委员长在发动攻击之际,还不忘说着「怎么啦?这样就不行啦?」来加以挑衅……该怎么说呢?或许对女性有些失礼,不过我还真没看过这么机车的家伙。 虽然机车了些,却无法否定她是个强敌的事实。 每一次的攻击威力有限,即使受到连续攻击,裙子的损伤也十分轻微。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出手之际没有无谓的动作,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集高速移动与攻击的特性于一身的长剑。以敌人的身体当成施力点,在快速移动的同时浩成损伤,简直就是打带跑战术的极致呈现。 「——你到底在做什么?对方既然是敌人,为什么不立刻痛下杀手?」 就在这个时候—— 在一旁观战的魔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哪有那么简单。对方的行动几乎是无懈可击,你要我怎么找到动手的机会?冒然出手的话,只会遭到无情的反击。」 「这种丢尽颜面的丧气话,你倒是说得挺大声的。」 「很抱歉,我在朋友之间可是出了名的没用。」 「我一点都不意外。」 趁着我跟魔剑争执不休之际,体育委员长慢慢地逼上前来,准备采取下一波攻势。大概是打算趁着我被她的高速移动要得团团转的时候,发动出乎意料的奇袭。 这下子该怎么办? 想要捕捉她的行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的长剑是属于大开大阖型的武器,挥剑之后的余势强劲,发动特殊能力的次数也有限制。相较之下,对方显然是着力于速度以及攻击次数,重视会比能力的类型,根本就是我的克星。 再加上在前阵子的《剑华祭》之中,我虽然力拚有贺有子,但最后还是不幸落败,这个惨痛的经验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我的实力真的可以跟委员长等级的对手一较高下吗?一想到这里,拔剑之际自然会有所踌躇。 眼见我总是低头苦思裹足不前,魔剑叹了口气,终于看不下去了。 「真是没出息的家伙。就凭这点能耐,也敢夸口说要当我的朋友?」 「唔……」 「若还有战斗的能力,就应该停止思考,摆出迎敌的态势。实力不如对手也就罢了,千万不要连斗志和毅力都输对方一大截。至少过去我所遭遇的敌人都是如此。」 说完之后,魔剑往前走了一大步。 「啊、喂!」 「安静,看仔细了。」 以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之后,魔剑做了一次深呼吸。 就在我暗自揣度魔剑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魔剑突然将身上的制服钮扣一一解开。 「噗呜呜呜呜呜!」 她该不会打算在公共场所跳脱衣舞吧?要我看仔细的意思,就是指这个吗?我真不知道她居然有这方面的癖好! 「等、等一下,先让我准备手机录影——不对不对,先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无视于我的紧张与狼狈,魔剑迳自脱下上衣随手一抛。 被主人抛弃的上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哇噗!」 直接朝着我们袭来的体育委员长当头罩下。 同一时刻,魔剑的身体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之中。 眼尾上扬的双眸绽放红光,全身上下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氛。 被上衣罩住脸部的体育委员长固然看不到这一幕,站在远处观望的一般学生也受阻于我的背影,理应无法察觉。 那是黑发的纤细少女变身成为一把《剑》的瞬间。 「……呜哇!」 眼见魔剑在半空中朝着我飞舞而来,我连忙伸手接住。 既然化身为长剑的形态,包括胸罩、内裤以及裙子在内的所有衣物自然全都散落一地。眼前的画面虽然引人遐思,现在却不是脑补的时候。 「你、你……为什么要变成剑?」 我呆呆地开口,脸上一片茫然。透过魔剑的剑柄,她的意念直接传达至我的脑海。 『——谁教你实在是太没出息了,逼得我不得不出手帮忙……把我当成武器,让那个聒噪的女人闭上嘴巴吧!』 「可、可是你的力量受到讨印的影响,不是衰退了许多吗?」 『力量虽然不如以往,不过我好歹也是《魔剑》。即使状况变差,只要有了使用者,力量自然会增强好几倍。』 魔剑所言不假,剑柄果然传来强而有力的鼓动。 看来应该是有希望跟对方拚个高下。 于是我振作精神,举起手中的魔剑。 与刚好将上衣从脸上扯下的体育委员长展开对峙。 「噗哈……眼、眼前突然一黑,吓了人家一大跳——咦,刚刚的黑发少女到哪去了?」 「不必将那种小事放在心上……怎样,还要继续吗?」 「当然,一定要继续打下去!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认真起来呢!」 体育委员长在原地精力充沛地跳了两下,旋即摆出竞速溜冰选手准备起跑的姿势。 「……正式交战之前,请先回答一个问题。你不必穿上自己的《盔甲》吗?为了预防万一,快点回去穿上《盔甲》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不必费心,这就是体育委员会的战斗用装备。大幅降低防御性能,藉以强化速度的《盔甲》,不是刚好适用于我的战斗模式吗?」 体育委员会的战斗用装备?那件紧身体育裤? 意思是受到伤害的时候,紧身体育裤就会碎裂?这可是紧身体育裤的爱好者无法抗拒的情境设定,咕嘟。 「等一下,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糟糕的事情?真是无药可救的恶棍……」 「谁是恶棍啦?我才不是那种人!」 又是恶棍、又是没出息的色狼,为什么大家总是喜欢帮我贴标签? 不过体育委员长的回应代表我不必手下留情。既然那也是《盔甲》,挥剑之际自然是毫无顾忌。 「休息时间结束,来一决胜负吧!」 体育委员长的双脚使劲一蹬,以惊人的速度直扑而来。 好快!真的很快。彼此的距离在一瞬间迅速缩短。 她在距离我一公尺的前方轻轻跃起,送出一记前踢。 鞋底的利刃划破大气,以石破天惊之势逼近眼前——! 『——想像你内心的渴望,我来帮你实现。』 ……内心的渴望。 魔剑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于足我以异常冷静以及自然的心情,清楚地描绘出内心的渴望。 「呜喔喔喔喔喔——————!」 魔剑的剑刃感应到我脑中的画面之后,开始冒出疑似瘴气的黑色物体。 ——卡锵! 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我与体育委员长各自出招,身体在半空中交错。 屑膀在错身而过时被鞋底的利刃画出又深又长的伤口,一阵剃痛袭来,我不禁当场跪倒存地。膝盖以下的裙子悉数碎裂,不过至少躲过了全毁的命运。 以前踢的姿势落地之后,体育委员长立刻紧急煞车,停止移动。 她的紧身体育裤——依然完整,而且是毫发无伤。 「——不会吧,可恶。」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双方在半空中交错之际,我的剑刃只是轻轻掠过体育委员长的《盔甲》而已。 躲过我的攻击之后,体育委员长再趁隙回敬一刀。真不愧是学校的委员长,实力果然是非同小可。 我的裙子近乎全毁,对方却是毫发无伤。 就在我感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明知沁桂。」 喃喃自语的体育委员长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红润丰腴的朱唇绽放出自信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吐出了惊愕的话语。 毫发无伤的紧身体育裤突然碎裂,化成无数的深蓝色碎片后掉落地面,粉彩色系的可爱小裤裤顿时映入眼帘。 之后体育委员长直挺挺地往后倒下。 ……现场只剩下无声的寂静。 连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赢了吗……?」 半信半疑地喃喃自语之后,手中的魔剑再度发光。 魔剑自我的手中弹起,垂直插入地面之后,瞬间又变回少女的模样。 「——呼,还挺顺利的。」 梳理黑色的长发之际,魔剑一派轻松地开口。 我则是睁大了双眼,直盯着眼前的她。 刚刚我的攻击只是轻轻掠过了体育委员长的身躯,然而她的《盔甲》却落得碎裂四散的下场。 难道原因是出在这家伙身上? 「……那、那就是你的力量吗?」 「不,严格说来应该是你的欲望,我只是尽可能地加以实现罢了。身为《魔剑》,这是我的份内之事。」 ……实现人类欲望的能力。 在那一瞬间,我确实在脑中描绘打倒体育委员长=粉碎紧身体育裤的画面。慢着,这一点也不下流,一切都是为了获得胜利。 可是,就这么简单?这家伙的力量理应大幅衰退,而且响女老师也说过,《盔甲》原本就是用来对抗《魔剑》的产物。 所以我跟美风等人,才会被迫玩起只有小裤裤灰飞烟灭的疯狂羞耻y。 因为当时在内心许愿,才得以粉碎对方的《盔甲》……这种说法似乎又有点牵强。 「其实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容易就诱发出我的力量。看来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什么?难道我的色心才是王因?」 「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在那一瞬间描绘出将对手身上的衣物撕成碎片的清晰画面,并且加以实现的坚持与执着,实在是令人感到反胃。」 「不要再说了!你没看到我都快哭出来了吗?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呢!」 虽然听起来看似夸奖,不过魔剑鄙夷的视线着实令人难受。 哦耶~我的色狼度破表~……别闹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竟然连《盔甲》都可以轻易破坏。我对《盔甲》的防御性和功能性十分熟悉,一想到自己的色狼力居然凌驾于超自然力量之上,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嗯,真的很想死。往后的岁月,难保不会是在某座监狱的个人禁锢室之中度过的。 朝着陷入沮丧的我瞥了一眼之后,魔剑轻轻地哼了一声。 「……虽然你是个史上无敌的霹雳大色狼,满脑子只想把女孩子的衣服脱光光,不过总结这次和上次的经验看来,你跟我的波长似乎挺接近的。」 「咦?」 「我、我是指《魔剑》和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就个人而言,我见你一次就讨厌一次,最好永远则出现在我面前!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下流!」 「嗯……关于你每次一见到我就忍不住开骂的脾气,我也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即使跟实现欲望的《魔剑》波长相近,也只是代表自己确实是个大变态罢了,一点都不值得欣慰。 「……虽然还是有无法释怀之处,至少这次在你的帮忙之下,成功地化解了危机。现在请接受我——」 话才说到一半。 操场的方向突然传出一阵骚动。 目睹我跟体育委员长交手的那群女学生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她们全都伸手指着我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魔剑恢复成少女的时候,她们的视线理应也被我的身体挡住。一个少女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确实不怎么自然,幸好两地相隔了一段距离,大不了以「错觉」二字敷衍带过即可。 因此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里。 那群少女议论纷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凝神注目,试图寻找问题的关键——这才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呜畦!你这个笨蛋!」 「干么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而且还羞红了脸颊,真是诡异。」 「看、看看你自己吧!」 「我?」魔剑微微一愣,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小巧的脸蛋顿时冒出大量的蒸汽。 仔细一想,自然就会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魔剑先化身为剑的姿态,之后又变回人形。 化身为剑之际所脱下的衣物,迄今依然散落在地面上…… 白里透红的柔肤嫩肌、柔若无骨的纤细身躯。平滑的峭壁之上,点缀着两颗淡樱色的果实。 有容乃大,这种愚蠢的理论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仔细欣赏眼前的光景吧,不是很壮观吗? 名为『胸部』的魅惑双峰——如果你也是热爱胸部的双峰战士,想必一定会发现三山五岳的巧妙固然各自不同,却又各有魅力。 每一座山峰都有她的迷人之处,大未必就是美。圣母峰长在男人的身上,也不具任何的美感。 因此我们应该以谦卑自省的胸怀,去欣赏、去感受每一座山峰。 平常的我总是自谢为巨乳派,然而目睹了眼前的玲珑之美,顿时对自己的浅薄无知感到羞愤莫名。身为热爱胸部的双峰战士,理应泽被众生,岂能有所偏颇?可恶……最近有太多诱人的巨乳在身边晃来晃去,害我几乎忘了当初的坚持。看来这阵子的我真的被巨乳的魔力蒙蔽了双眼。 从今以后我要洗心革面,诚实面对每一座山峰。 巨乳普乳贫乳一视同仁,不分轩轾。 ……嗯,胸部果然伟大。 透过自身的显现,温柔地提醒我改正过去所犯下的错误。 「——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你这个色狼人类!」 「哈雷路亚!」 魔剑愤怒的足踢正中颜面。陷下去了!我的脸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足印! 只见魔剑连忙遮住略嫌单薄的胸部,双颊红得发烫。衣服明明是你自己脱掉的,真是别扭的脱衣舞娘。不过……害羞的脱衣舞娘……说不定满有市场的喔,咕嘟。 「像、像你这种变态!就算送给我,我也不要!」 魔剑又开始她最拿手的言语攻击。 啊……这种感觉好熟悉。 印象中周围的人好像常常在我面前出现类似的反应。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我一天到晚都被人称之为「色狼」或是「变态」,受尽了无数的辱骂。像不像是sm界的明日之星?当然不像,一点都不像……好吧,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会降临。 言归正传,缩短距离的作战计划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我轻擦还是有点刺痛的鼻子,望着天空微微苦笑。 第三话 危险游戏 跟特定的对象套交情……这种行为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没想像中那么容易。 在正常的情况下,一般人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为朋友,或者是因为拥有同样的兴趣,而成为气味相投的同好。可是,若是两者的其中一方要主动跟另一方套交情呢?这就有些难度了。 为了跟住在附近的高中女生成为朋友,犬井学长不惜在脖子上挂着『让我们成为朋友吧!』的看板展开自杀攻击,结果反而跟体格魁梧相貌威武的警察先生成为好友,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世事难料,人未必会跟预设好的目标成为朋友。事实上朋友关系的成形,多半都是来自命运的安排。 可是若基于某种特殊理由,一定要跟特定的对象成为朋友呢? 已经往生的爷爷曾经说过:『庆贵,只有气氛和美酒才能灌醉一个女人。』还说:『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慢慢地打开女人的心房。当初你奶奶就是这样被我手到擒来的。』 爷爷当时的教诲迄今依然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爷爷,您说的是。只有万全的准备和坚强的毅力,才能让对方敞开心房。之后被奶奶拖走之际,爷爷还不忘高呼:『我没做错什么!只是将男人必备的泡妞技巧传授给孙子而已。』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忘怀爷爷当时的英姿。 没错,为了跟特定对象套好交情,万全的准备绝对是必要的。 基于年龄的限制,这次无法藉助美酒的力量,不过对于我们学生而言,创造气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简而言之,就是所谓的《欢迎会》。 「——嗯,各位亲爱的来宾,『第一届魔剑大人欢迎会』正式开始。」 美风按下有气无力的汽笛喇叭,以严肃的口吻朗声宣告。 地点是在星期日的美化委员教室。 四处堆放的杂物以及位于教室正中央的沙发早已被收拾干净,地面上铺着大约两坪大小的草蓆。 草蓆上面摆了一张简陋的茶几,我们几个就围绕着茶几各自就座。 「……难得的星期天把我叫来学校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 「这可是跟魔剑大人培养感情的欢迎会。」 美风挺起胸膛,义正词严地回答,只可惜胸前还是一如往常的断崖峭壁。 围绕在茶几旁的人物,全都是大家所熟悉的美化委员。 至于位居大位的主角,自然就是《魔剑》少女。 如今被强行拖来参加欢迎会的魔剑,正一脸痛苦地身陷于茄子的热情地狱之中。 「来,喝杯茶吧!还有不少零食喔!卡滋卡滋咕嘟咕嘟!」 「不是应该招待我喝茶吃点心吗?怎么自己吃喝起来了?啊,烦死了!不要靠近我!」 「别这么说嘛,魔剑同学。阳茄子,你也太没礼貌了,居然吃得到处都是……」 「呼哈喝嘿吼呼呼呼!」 「吞下去之后再说话!」 「你的脸也靠太近了!食物的残渣全都喷到我身上,脏死了!」 ……情况大致如此。 简而言之,就是宛如醉汉的茄子一直对魔剑纠缠不休,结果屡屡遭到热心助人的美乃梨出言制止。 此情此景虽然符合欢迎会的主旨,不过身为主角的魔剑想必是苦不堪言吧。请节哀顺变。 「喂!快点帮我把这个烦死人的小不点赶走!」 「哈哈!这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真是可喜可贺。看到小魔剑跟其他人相处和睦的画面,欧吉桑真是太感动了☆」 「这叫哪门子的打成一片?你的眼睛瞎了——」 「来,这个也很好吃喔!」 「——呜咕!咕咕咕咕!」 话还没说完,口中就突然被塞进一根太●卷(请勿做不必要的联想),魔剑顿时噙着泪水拚命挣扎。 「好吃吗?很好很好!」茄子心满惫足地点点头。这个蔬菜女孩平常虽然是祸乱的根源,这次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欢迎会到底都在做些什么?该不会是吃吃零食、聊聊天之后就结束了吧?」 「请放心吧,小女子是何等人物?关于各种娱乐性节目的企划以及执行,小女子可是业界的第一把交椅。不为什么,因为小女子是个女仆。」 「女仆=娱乐节目制作人?真是无法理解……」 为了拉近魔剑与大家之间的距离,美风也是卯足了全力。 无关响女老师的请托,纯粹是发自内心的主动付出。看到魔剑总是拒绝他人的好意,甘于过着孤独的生活,美风心里面一定也很不好过。没错,她就是这种心思细腻、体贴入微的人。 不过……前提是这份体贴要用对方向。 不瞒各位,现在的我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朝着墙上的时钟瞥了一眼之后,美风喃喃自语。 差不多是时候?我侧着脑袋,试图理解美风的话中含意。 ……这时教室的门扉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感谢您今天的特别邀约,我的宿敌!在此特别献上可爱的猫耳发饰当成谢礼——」 啪当。 我立刻将被推开的门扉重新关上。 还不忘用力扣上门锁。 ……刚刚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定是错觉无误。手中拎着猫耳发饰,以明星之姿现身于门前的纵向大波浪鬈发少女……忘了这个可怕的画面吧。 「——no~~~~~!为什么拒小女子于门外!」 逃避现实显然不是办法,恼人的敲门声频频从门扉的另一侧传来。 我飞快地冲上前去压住门板,深怕门外的人物破门而入。 「罗唆,又没人邀请你!滚回你的饲育小屋吧,野生变态狂!」 「何必这么见外呢,灵魂伴侣!我们可是互相认证过的精神上的战友呢!」 「谁跟你是『战友』啊!像你这种高功能的变态,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心领神会!」 「今天是承蒙美风的邀约,小女子才会前来此地!否则小女子并非不谙礼数的野蛮人,又怎么会擅自踏入他人的《领地》?」 「美风的邀约……!」 不会吧。 我回过头来,打量着站在身后的美风。 只见美风的双眼在虚空中游移了一阵子之后,旋即轻咳了一声。 「……既然要举行欢迎会,当然是人多才比较热闹。所以小女子针对平日与美化委员会有业务往来的其他单位,一一发函通知……」 「那也不必知会她吧?你疯了吗?」 「虽然是个棘手的变态,却可以成功地炒热全场的气氛。至于煞车的角色,自然是非领主莫属。」 「慢着!你这样跟『基于礼貌,不得不邀请那个难搞的家伙,可是我并不想跟她打交道,只好随便抓个替死鬼罗~』的糟糕干事有什么两样?既然要包办全场,就给我负责到底!不准把责任推给弱者!」 「——灵魂伴侣,看来你说什么也不想让小女子进去就是了。也罢,那小女子就追加特制的喵星人尾巴……」 「不需要!滚回你的大草原,最好被野生动物吃掉!」 「被、被野生动物吃掉……!?呼、呼……」 「呜哇!好可怕的变态!」 就在我对站在门外兀自兴奋的变态萌生怯意之际。 身为干事却不肯负责的女仆,刻意做出低头沉思的模样。 「这下子可麻烦了。不瞒您说,接受邀请的贵宾并非津薙而已。若领主不让她进来,陆续到场的其他来宾恐怕也不得其门而入……」 「啊!」 刹那之间—— 有别于野生变态的另一种邪恶气息,穿透门板飘了进来。 「……原来如此,庆贵大人打算疏远人家。之前还对人家百般呵护,原来只是玩玩罢了……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反正人家这么卑微,不过是用了就丢的抹布。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要诅咒庆贵大人,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 啪当! 「欢迎光临——!」 我立刻打开大门跪在地上,以最大的诚意恭迎贵客的到来. 站在门口的中长发少女——仓城细顿时露出虚弱的微笑。 「好、好久不见,庆贵大人。谢、谢谢你今天的邀请。」 「哪里,不敢当!我绝对没有疏远你的意思,真的没有!所以、所以……请饶了我这条小命……」 「哎、哎呀!请、请不要哭,庆贵大人。」 发现跪地求饶的我流下不争气的泪水之后,小细立刻将她的手帕递给我。 她还是那么温柔体贴,简直跟天使没什么两样。除了略带病容的眼神,以及手帕之中夹着『归还之际请不要清洗,真的不要清洗,拜托不要清洗』的纸条之外。 「小女子也打扰罗!嗯嗯,原来这就是美化委员会的《领地》……我舔……」 「请勿做出这么露骨的舔唇动作,津薙。虽然你是受邀前来的贵宾,我们还是有权请你出去的。」 「没、没礼貌,美风!人家又不是看到骨头的野狗!」 「你的长相确实不像野狗,应该比较接近食虫植物。」 才刚碰面就前额相抵怒视彼此的美风和——那个纵向大波浪鬈发叫什么名字?唔……也罢,姑且称之为变态吧。 两名贵客立刻被安排到茶几前的座位。 现场的气氛顿时又热络了许多。 小细跟原本就熟识的美乃梨谈笑风生,变态则是一双眼睛直盯着魔剑,舌尖更是在双唇之间来回舔舐。 「嘿嘿嘿,你就是传说中的魔剑吗?嘿嘿嘿,果然是超乎想像的上等素材。嘿嘿嘿,想不想装上猫耳发饰和喵星人尾巴呀?嘿嘿嘿!」 「一定要笑得这么猥亵吗?人家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朝着边流口水边展示猫耳和猫尾巴的变态后脑甩了一巴掌。或许是慑于这家伙的邪气,魔剑躲在茄子的背后直发抖,完全失去了泼妇骂街的霸气。居然连脾气骄纵的魔剑都为之胆寒,这个野生变态果然厉害。 ……不过—— 小细和变态知道魔剑的真实身分吗? 「学生指导教师原则上同意我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两人,相信她们也不会轻易泄漏秘密。」 得知我的疑问之后,美风如此回答。 开启魔剑的心房并非易事,愈多人帮忙当然是愈好。她们两个虽然是怪咖,倒也不至于对魔剑产生偏见,甚至是敬而远之。当然,这依然无法改变她们是怪咖的事实……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要说两次。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就只有这些人?」 我面露疑色。 当然不是人数太少的意思,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 想起来了,少厂平时自然而然地混在众人之中的儚音。 醉心于儚音的美风没有不做出邀约的道理,难道是因为学生会长位居要职,一旦得知《魔剑》的真实身分,反而会增加她的工作压力吗? 「儚音不来啊……」 「……不,她一直在这里。」 「呜喔!」 我吃了一惊,心脏差点没当场破裂。 下意识地回过头来,身材娇小的银发女孩刚好张开双臂贴在我的背上。 ……果然还是维持神出鬼没的风格。下次请别闷声不响地出现在我身后好吗?真的会折寿的。 「不过……你贴在我背上做什么?」 「为了听见庆贵的心跳声。」 「现在是在演少女漫画的剧情吗?」 除了神出鬼没的作风之外,喜欢黏在我身上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其实我并不排斥儚音对我的亲昵举动,前提是周围并没有带着忌妒和杀气的视线!这样子真的会折寿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让我呼吸困难,就快要窒息而死了, 「这、这样就算到齐了吧?快点开始吧!」 不管美风接下来打算玩什么把戏,为了生命着想,我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对我报以忌妒视线的众家少女当中,美风正是其中之一。只见她收起满腔的妒火,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现场聚集了这么多人,不如我们就来玩个游戏,以便跟魔剑奠定友谊的基础。」 「游戏?怎样的游戏?」 「就是这个。」 美风从茶几下方取出圆柱形的筷筒。 里面放了四双筷子,前端隐没在筷筒的深处。 「这……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筷筒。」 「什么?等一下要一起吃拉面吗?」 「你自己去吃路边摊吧,真是够了。」 「拉面……嘶噜嘶噜……」 「学、学生会长当真了……」 大家都是来自良好家庭的名门闺女,似乎不明白筷筒和筷子所代表的意义。只见所有人无不打量着茶几上的道具,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除了我……以及美乃梨之外。 我们当场察觉美风想要做什么好事,脸上立刻出现为难之色。 「美风,你所谓的游戏该不会是……」 「为什么要用那种谴责的眼神瞪着我?我又没做什么!」 「可是这摆明了就是『国王游戏』的道具!你八成又在想那些色色的事情,对不对?你这个笨蛋!大变态!」 「不要乱扣帽子!」 话虽如此,美乃梨的判断也并非毫无根据。 ……国王游戏。美风接下来准备进行的这种游戏,可是足以让思春期少年的邪恶思想动力全开。 在此简单说明一下游戏规则。首先大家一起抽签,抽中的人是国王,可以对其他玩家下达命令。当然,一个玩家只能下达一次命令。 国王的命令是绝对的,玩家绝对不能违抗。 基本上这已经是聚会之际必定会出现的成人游戏。 对于我们这些学生——尤其是在玩家当中只有我一名男性的情况下,难度自然很高。 「请放心吧,美乃梨大人,这并不是『国王游戏』的道具。」 「咦?不是吗?」 「当然,事实上这是『m奴隶游戏』的套件。」 「「什么跟什么?」」 我跟美乃梨异口同声地开口。 「什么是『m奴隶游戏』?听都没听过!而且这种游戏名称也太危险了吧?」 「咦,没听过吗?」 美风站了起来,将她胼准备的筷筒高高举起。 「所谓的『m奴隶游戏』,就是指所有的玩家一起抽签,抽中的人成为其他玩家的m奴隶的一种游戏。」 「其他玩家的m奴隶?」 「传统的『国王游戏』之中,其他玩家必须无条件服从国王的命令,造成了道德面上的争议;不过『m奴隶游戏』则是巧妙地避开了这些缺点,那就是m奴隶有权向其他人要求自己喜欢的处罚方式。」 「这不是更有道德面上的争议吗?」 「少了,被强迫』的感觉之后,才能够以纯洁且正面的心态享受游戏所带来的乐趣。这种划时代的新游戏值得大家 多多推广,一定可以将宴会的欢乐气氛一举推上最高峰。」 「做出提议之际,现场的欢乐气氛应该就会为之结冻了吧。能够接受这种游戏的人,大概也只有sm同好会的成员。」 就某个角度而言,确实是令人耳目一新的逆向思考。然而这种划时代的先进游戏,却是让我胆战心惊。 开什么玩笑,一旦让这种恐怖的提议付诸实行,好好的欢迎会绝对会在一瞬间变成特殊性癖好交流会。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淫乱女仆为所欲为! 「你们也表示点意见吧,否则『m奴隶游戏』真的就要开始了!」 为了寻求其他人的声援,我连忙转过身来。 「自己喜欢的惩罚方式……只要我提出要求,庆贵就会对我做出这样和那样的事……?」 「如、如果庆贵大人主动开口,我、我也必须做出这样和那样的事……」 闇黑二人组美乃梨&小细+ 「惩罚……?可以用鞭子吗?」 「呜喔喔喔喔喔喔!说得好,学生会长!请拿鞭子狠狠地处罚小女子吧!最好将小女子当成被铁链锁起来的肮脏母狗!」 天然呆儚音与野生变态+ 「是哦,我可以命令沁桂吗?好,就这么办!」 「真的吗?总觉得怪怪的。不过……若可以趁机向人类复仇,那我也没意见。」 完全不懂游戏规则的单纯孩子阳茄子和魔剑= 这里虽然是学校,不过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没关系罗! ……算式完成了。 我沮丧地垂下头,美风脸上露出令人望之生厌的诡异笑容,右手轻轻地搭着我的肩膀。 「放心,不会痛的。」 言下之意,好像是我一定会受到惩罚似的。于是我抬起头来看着美风,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嗉。 接下来为大家说明『m奴隶游戏』的详细规则。 正如美风所言,所有的玩家在游戏开始之前先行抽签,由抽中的玩家担任奴隶。这个部分跟普通的『国王游戏』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接下来的部分就大为不同了。 成为m奴隶的玩家必须从一至七号的竹签当中选出一个号码,同时说出自己希望受到的惩罚项目。 被奴隶所选出的玩家,必须依照奴隶的指示执行惩罚。 至于惩罚的难度,可以视参与者的属性有所调整。 经验丰富的高段玩家,不妨增加紧缚或是绳艺等等的高难度挑战……以上是这诡异游戏的发明人美风的建议。 也罢,反正这种游戏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现在就先从抽签开始……领主,请吧。」 「从我开始?」 「看您一脸忧郁的模样,才特别让您先抽的呢。这孩子真是伤脑筋。」 「不要用妈妈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且第一个抽签根本不是什么福利!」 只可惜我的抗议还是无法扭转局势。 于是我只好不情愿地将手伸进签筒。 「……慢着,里面该不会全都是中奖的签吧?」 「您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这样子怎么玩游戏?放心,绝对是公正公平的,小女子可是热爱正义和公理的女仆呢。」 这种说法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不过签筒就近在眼前,就算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也会立刻被我发现。于是我决定姑且信之,开始选择签筒中的竹签。 「选哪一枝才好呢……嗯?」 八枝竹签当中,有一枝格外地与众不同。 签柄的部分黏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些细小的文字。 仔细一看,赫然是—— 『——特别奖!附赠现役高中女生清凉泳装写真!』 ……陷阱。 摆明了就是为我而设的陷阱,而且还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个『特别奖』就是签王,错不了的……呵呵,不要把我看扁了,我怎么会傻傻地中了这么明显的陷阱?这跟勾着一块乳酪的捕鼠笼又有什么差别? 淫乱女仆,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掉进你的陷阱—— 「——大家都抽签了吧?m奴隶到底是谁呢……啊,果然是领主。」 ……惨败,彻底的惨败。 我无力地趴在茶几上,手中握着前端涂成红色的特别奖。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往后我一定要过着独自一人的隐居生活,我发誓。 ……可是,可是可是! 惨烈的牺牲还是替我换来了辉煌的战利品。 于是我振作精神抬起头来,以颤抖的双手摊开卷在竹签上的一张照片。 看!希望就在这里! 现役高中女生的清凉泳装万岁! 『初次裸露!roan☆岩子~诱惑的腹肌夹·住你的心~』 ……让我死了吧。 我将宛如传说佣兵的健美小姐泳装照揉成一团,一心一意只想在受尽折磨之后痛苦地死去。我对自己的单纯感到悔恨。 「这是诈骗……这是霸凌……」 「不要一直哭哭啼啼的好吗?既然签王是领主抽走的,请您立刻选出号码,并且指定惩罚的内容。」 美风话才刚说完,室内顿时弥漫起异样的气息。 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直盯着我,宛如凶恶的肉食猛兽。 现在的我就像是被丢进亚马逊兽栏的孱弱小处男,背脊冰凉,全身更是颤抖不已。 「呃……抽中三号的人……言语斥责……」 我真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为什么我非得在同擧问的游戏受到斥责?在场的人或许唯独我有这种想法吧,这才是整件事的恐怖之处。 说出号码的瞬间,一直对着手中的竹签默念视祷的美乃梨突然全身一震。 其他的玩家同时发出失望的叹息。 应该不必特别确认了吧? 「三、三号是……是我……」 美乃梨怯生生地举手,语气微微颤抖。 大家早就知道三号是谁了,我也已经移动到她的面前。于是我双手一拍,在心中做好了觉悟。 「好了,尽管来吧!」 「为什么你这么积极?」 相较于我的充满决心,美乃梨依然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有什么好紧张的?平常你不总是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吗? 「……快一点,别让我一直等在这里,这样子反而更丢脸。」 「可、可是!平常是因为你常常做出一些傻事!现在要我突然开口骂人,实在是……实在是做不到……!」 美乃梨最近虽然深受黑暗势力影响,不过骨子里还是一个正直的好人。肉食猛兽的狰狞眼神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羞红的双颊。 相较之下,恶狠狠地瞪着裹足不前的少女,以近乎威胁的语气要求少女将自己臭骂一顿的我,简直就像是穷凶极恶的犯罪者,而且还是当着其他女同学的面前。这已经不是无伤大雅的游戏,而是具有某种指标性的特殊玩法了。 『m奴隶游戏』的可怕之处,就在于瞬间便将欢迎会纯洁健康的气氛抹上淫邪猥琐的色彩。咕……我愈来愈兴奋了!要求害羞的女孩子对我做出惩罚确实是一大乐事,不过这个游戏最大的魅力,还是在于可以同时享受s和m的乐越…… 只见美乃梨紧握双拳,脸上露出终于下定决心的表情。 她那又圆又大的眼睛四处游移,透露出情绪不稳的讯息,最后勉强落在我身上。 「庆、庆贵!你、你、你……………………好色。」 她用颤抖的双唇断断续续地说着。 眼神往 上地望着我。 「「呜嘎啊啊啊啊啊!」」 「——呜噗!」 刹那之间,美风和茄子的铁拳同时命中了我的双颊。 我顿时往后飞去,在草蓆上滚了好几圈。 「为……为什么打人!」 「不好意思,实在是看得一肚子火。」 「呜吼——!呜吼——!」 美风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茄子更是不断地发出野兽般的威吓声。 其他的玩家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怎么,真的是霸凌不成?我要向教育委员会申诉喔! 至于制造出这种诡异气氛的美乃梨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头上还不时冒出若有似无的烟雾。看来似乎是脑袋过热了。 真是太可怕了……乍看之下似乎有点好玩的『m奴隶游戏』,骨子里竟然是将所有玩家拉进痛苦深渊的诅咒。也罢,这种事情一开始就知道了。 「好,我们继续下去。」 「还要玩吗?就算玩到天荒地老,也无法促成世界和平啊!」 无视于我的哀求,收回竹签的美风开始洗牌。我放弃了,这场悲剧不是我的力量所能阻止的…… 就在我凝视着重新混合的竹签陷入沮丧之际,后脑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我吃了一惊,立刻回过头来。 「儚、儚音……?」 仔细一看,紧握着娇小拳头的儚音,正以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 只见她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我的脸,头上冒出无数的问号。 「为什么……我要打庆贵?」 「我哪知道!」 真是难以捉摸的天然呆。 儚音的小脑袋微微一侧,打量着化作一具空壳的美乃梨。 片刻之后,视线再度回到我的身上。 「是因为忍不住?」 「这不是打人的理由。千万不要学那个暴力的淫乱女仆,真的不要。」 「嗯,对不起。」 见到儚音低头致歉的模样,这次换我『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中了。cute is justice,可以打包带回家吗? 不过我立刻想起前几天的亲亲事件,连忙摇头。 ……总觉得状况不太对劲。 一想到自己无法以平常心面对儚音,内心就感到一阵焦虑。美乃梨跟自己的关系也陷入尴尬,即使是迟钝的我,也很清楚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儚音的前提之下替整件事做个了结,恢复原先的关系? 就在我苦思烦恼之际,美风的洗牌也终于结束。 这次没有专门为我设置的陷阱,大家依序抽出一枝竹签。 「m奴隶是谁呢~?」 「……是我。」 教室里顿时闪过一道电光。 (最单纯的少女被推向最不单纯的游戏——————————————!) 我频频以前额撞击茶几,内心充满了懊悔。 光想着该如伺改善自己跟儚音之间的关系,反而忽略了儚音置身游戏中的危险性。明知庆贵,你太大意了。 面对这种急转直下的发展,一直保持沉默的野生变态,顿时如鱼得水似地兴奋了起来。 「呜喔喔喔喔喔!很好、很好!情况突然有趣起来了!来来来,学生会长!你希望抽中五号的人对你做出怎样的惩罚呢?五·号的人!什么?野兽扮演?很好,太好了!请立刻戴上这个颈环和兔耳朵——!」 ——几分钟之后。 一只大型垃圾袋被弃置在教室的一角,上面还缠绕着又粗又重的铁链。运送垃圾袋的美风拍拍双手说道: 「呼……我们继续吧。」 「呜咕呜咕——————!」 美风转身背对宛如毛毛虫一般不停蠕动的垃圾袋,若无其事地回收每个人手中的竹签……野生变态被强行登出了。 「所以儚音抽中签王的那次就直接跳过罗?」 「是,直接跳过。」 「这样也好……」 美风姊姊果然伟大。为了维护敬爱的儚音,不惜改变自己所立下的游戏规则。这种视他人如无物的魄力与霸气,着实令人钦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游戏似乎并未收到预期的效果。 当初举办欢迎会的目的是『拉近大家与魔剑之间的距离』,如今真的已经达到目的了吗?打量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魔剑,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m奴隶是谁呢,?」 「…………」 没有人主动举手。 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凝视着手中的竹签,魔剑顿时变了脸色。 「是、是我吗……?」 魔剑以求救的眼神凝视着我。 美风飞快抢过魔剑手中的竹签,感慨良深地点点头。 「嗯,终于轮到主角出场了。魔剑大人,请指定号码以及惩罚的内容。」 「——等、等一下!」 我连忙抢进美风与魔剑之间。 对于初学者而言,这种异常空问可是高难度的挑战。 事实上,魔剑正以泫然欲泣的眼神凝视着我。 目睹先前的骚动之后,魔剑终于了解这个游戏所代表的意义,内心的恐惧与混乱全都写在脸上。 「直接跳过吧,比照儚音的模式。这家伙没办法充当奴隶的角色!」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特地为了魔剑大人所进行的游戏呢!」 「可是游戏的内容根本就是大有问题!」 可恶,我太后知后觉了。 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谁是最大的得利者。 好孩子千万别被现场气氛影响,莫名其妙地就参加这种奇怪的游戏喔!一定要以自己的知识及常识来判断,这是和大哥哥之间的约定! 就在我跟美风为了这个问题争执不休之际。 「……好吧,我就挑战一下那个什么m奴隶的角色吧。」 从胆怯状态当中恢复正常的魔剑鼓起勇气开口。 「慢着!别做傻事!千万别掉进美风一手打造的糟糕世界!」 「您说谁糟糕啦?小女子的身心都是清白的。将来要是跟另一半上床,一定可以赢得『世界第一纯洁』的赞美。」 「谈起那种话题居然脸部红气不喘,这就证明你已经糟糕透了!」 美风的笑话姑且不论,魔剑的眼神可是认真的。 一旦选择退缩,就会成为众人的笑柄……这种上一个世纪的过时愚勇,清清楚楚地写在她的脸上。 「不过是人类所提出的游戏,哪有逃避退缩的道理?抽中四号的人是谁?有胆子骂人,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我还来不及阻止,魔剑就已经做出覆水难收的宣告。 是谁?是谁抽中了四号? 仓皇之余,我连忙环视四周。 「——四号是我……」 「咿!?」 苍白纤细的手臂自身后蓦然伸出,搭在魔剑的肩膀上。 来自地心深处的嗫嚅令现场热络的气氛瞬间冷却。故作坚强的魔剑铁青着一张脸,胆战心惊地回头望着身后。 眼神险恶的女幽灵顿时映入眼帘。 修正——应该是宛如幽灵的仓城细。 只见她的双眼染上邪恶的光芒,笑容诡异地盯着魔剑。 「呵呵……我还没自我介绍呢,魔剑同学。我叫仓城细,目前是本校的保健委员长,跟庆贵大人一样都是一年 级,不过班级不同就是了……真不知道为什么班级不同。最近庆贵大人身边冒出许多不知从何而来的害虫,拚命围在他身边,真是让人觉得困扰。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先发现庆贵大人的好,真是不懂得先来后到的规矩。 我是不是应该将庆贵大人留在身边,定期帮他除虫才好呢?所以第一步就是向校方提出换班的申请。会通过吗?不,非通过不可。若没有这种觉悟,就一辈子无法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明明都是学妹,却个个比我更引人注目,真是一群讨人厌的害虫。 啊,我并不是在影射你喔。抓住庆贵大人不擅长拒绝他人的温柔性格、极尽谄媚之能事的下贱行为,你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吧?当然也不会折服于庆贵大人的一级插旗能力吧,对不对? 提到庆贵大人的插旗能力,老实说我也是大吃一惊。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依赖我吧!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无条件相挺』这种话,不就等同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意思? 代表我在他心中是特别的?这是爱的告白……不,根本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公开宣读的结婚誓言。 可是最近他郁不怎么理会我,前阵子甚至不愿喝下我特别准备的药剂。真是可惜,差一点就变成属于我一个人的——不不,应该是喝下去之后就会变得更健康才对。说到健康,魔剑同学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性?相信从刚刚的谈话当中也看得出来,我喜欢健康的阳光男孩。体贴的个性和帅气的外表固然也是重点,却都不比健康来得重要。我自幼体弱多病,对于健康的人向来有一种幢憬。 回归主题,魔剑同学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性?该不会是戴着金色假发,明明是男生却穿着女装的怪人吧?魔剑同学,你会跟人类的男生谈恋爱吗?若真的陷入热恋,甚至论及婚嫁,你觉得这种异种婚姻会得到祝福吗? 不,我不会祝福你们的。即使一切合法,我也不会接受,一定会想办法拆散你们。透过各种手段查出你们住在哪里,破坏你们的新婚生活……糟糕,有点偏离主题了,我修正一下。魔剑同学,你喜欢怎样的男生?能不能分享一下,以供日后的参考——」 ——以下的篇幅自动省略! 平常的小细说起话来总是轻声细语吞吞吐吐,想不到进入邪恶模式之后,竟然卯起来发表长篇大论。而且病弱的微笑更是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息,今晚恐怕要做恶梦了。 想当然耳,饱受惊吓的魔剑躲在茶几下面不敢出来,身体还不时微微发抖,处境令人同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的身体一样是止不住颤抖。 「好了好了,保健委员长大人。魔剑大人已经被吓坏了,就此打住吧。」 「这、这样就行了吗?她、她选择的是言语斥责,我、我只是采取问题攻势而已。」 「刚刚那段话只是游戏的一部分吗!?」 问题攻势?根本就是强迫回答吧! 字里行间强烈透露出小细的私怨,完全跳脱游戏的范围。不过实话实说可是会折寿的,我还是选择沉默好了。 于是魔剑的回合平安(?)落幕,美风将竹签收进签筒。 「那我们就继续下去吧。」 「还没完吗?愈来愈多人被强制登出,眼看着就要玩不成了!」 第一回合是化成空壳的美乃梨。 第二回合是被弃置于教室一角的垃圾袋。 第三回合,则是躲在茶几下面不敢出来的魔剑。 八名玩家当中,已经阵亡了三名。 快乐的欢迎会,俨然成为大家难以抹灭的心灵创伤。 「唔,说的也是。既然今天的主角魔剑大人无法参加,继续游戏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就到此结束吧。」 「——什么?喂,女仆!我还没玩到耶!让我抽签!」 完全状况外的茄子心有不甘地举手抗议。 目睹尸横遍野的惨状,依然无法了解这个游戏的可怕之处吗?别再继续下去了,大家的生命侩都快归零啦! 「我也没玩到。」 「银发女,至少你抽签了吧?只有我一个人被大家排除在外,太过分了!」 「请不要无理取闹。而且你也是游戏的玩家之一,没有人将你排除在外。」 「呜咕~~~~!坏心的女仆!飞机场!」 「……」 「冷静一点,美风,别杀了她!」 眼见美风拿起扫把试图枪杀眼前的茄子,我连忙出手制止。 「请您放手,领主,今天一定要让那棵蔬菜知道天高地厚!」 「怎么,想打架吗?可以啊,放马过来吧!」 「茄子,你别火上加油!为什么你们两个老是吵架……」 结果两人互相对峙的戏码再度上演,我只能无奈地退至一旁好言相劝。老实说我打从一开始就不对这个游戏抱持希望,最后欢迎会果然在混乱之中以失败收场。尤其是前几天魔剑才好不容易稍微打开了心房,此时此刻的失望与失落更是不难想像。 于是我蹲在地上,打量着躲在茶几下面兀自发抖的本日主角。 「喂,你还好吧?」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居然开始畏惧看不见的幻影?喂,振作一点!」 我将缩成一团的魔剑从茶几下面拖了出来。 接着又轻拍她的背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喝点茶吧,可以放松心情。」 「呜呜……人类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惊人的进化……」 「她们几个算是比较特殊的案例,其他的人类都很普通啦,尽管放心吧。」 往后魔剑会不会对人类产生错误的偏见呢?令人有点担心。 不过那几个家伙竟然能够让传说中的魔剑吓得全身发抖,看来我身边的朋友全都是超乎人类的存在。当然,纯粹是指精神层面。 算了,这不重要。游戏结束之后,教室自然恢复成原先的谈话空间。美乃梨终于从放空状态恢复正常,严词指责小细不应该恫吓魔剑。儚音则是护着垂头丧气的小细,替她向美乃梨求饶。 「该死的家伙!」「去死吧!」由于我严格禁止美风和茄子在委员会教室动手,两人只好将弃置角落的大垃圾袋当成武器互相丢掷,以泄心头之恨。至于垃圾袋里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就当作没听见吧。 于是我跟魔剑找了个地方坐下,远眺现场的景象。 魔剑突然轻声叹了口气。 「真是一群聒噪的家伙,你居然还能跟她们在一起。」 言之有理。 我将双手撑在茶几上,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确实是聒噪了些,不过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一点都不会无聊。你不喜欢热闹的气氛吗?」 「不知道。我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从未感受过这种气氛。」 「……是哦,那现在呢?」 魔剑转过头来凝视着我。 明亮清澈、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 那双瞳孔深处还是隐隐透露出跟先前一样的负面情感。刹那之间,我感到胸口为之一紧……又来了,这家伙又露出寂寞孤独的表情。 「……不知道。」 相当含糊的回答。 「是吗?」我只是点点头,视线落在双手撑着的茶几桌面。 相较于过去,我跟魔剑之间的距离应该缩短了不少。至少今天她嘴里虽然嚷着不要,到最后还是参加了美风所企划的无聊游戏。 可是还差一步。 如果要触及她的内心世界,似乎还缺少最关键的一步。 或许这一步跟我 之前察觉到的、她隐藏于瞳孔深处的负面情感有关。每当我试着缩短彼此的距离,她虽然会稍微敞开心房,脸上却也同时浮现出忧郁的神情,彷佛想起了什么。为了隐瞒自己的心事,到最后她还是会选择疏离。 「……之前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你在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魔剑看着我,脸庞顿时罩上一层阴霾。 先前她不想回答问题,不过这次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就算被斥责为『没有同理心的冷血动物』,我也一点都不在乎。两人之间看似接近实则遥远的距离令人怅然若失,如果这种失落感是可以消去的,我愿意随时向她伸出援手。 或讦是感受到我的诚意,魔剑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不再坚持下去。 「你真是个死心眼的蠢蛋。之前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居然还厚着脸皮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乖乖回答吗?」 「天晓得。应该不会吧,不过我也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手法逼你说出口而已。要我利用精湛的话术引诱对方说出真心话,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比较快。」 「……你一定交不到什么女朋友。」 「罗唆,不要你管。」 魔剑的结论就像是一柄利剑,直插我的心头。对啦,反正我就是交不到女朋友。这已经在过去的人生当中获得了证实,就不必刻意从封存文件当中翻出来刺激我吧?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的想法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就是想要听你亲口提起自己的过去。而且我已经有所觉悟,更做好了一定会坚持到底的心理准备,绝对不会半途就打退堂鼓。」 魔剑默默地低下头去。 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 「……我是厌恶人类的魔剑,而你是我所厌恶的人类。即使如此,你还是愿意聆听我的故事吗?」 「当然。听完之后,我自会做出判断。」 魔剑闻言,顿时轻轻地点点头。 * 『——到此结束,我赢了。』 女子用单手拨开璀璨耀眼的金发,将满是伤痕的巨剑插入地面。 她的身形曼妙,无关更是精巧细致,身上却穿着笨重厚实的西洋盔甲。 乍看之下,就跟《金色骑士》的形象没什么两样。 不过盔甲和巨剑全都伤痕累累,女子脸上的表情也难掩疲色。 『好吃力……这把剑和这身盔甲对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了,造型设计也一点都不可爱,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拭去前额的汗水之后,女子凝视着前方。 ——一望无际的原野。 触目所及尽是硝烟弥漫,显然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草木全都被烧成灰烬,露出黄褐色的泥土。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还特地在这一带构筑了《城塞》的结界呢。你真的太强了,继续交战下去的话,我的盔甲恐怕撑不了多久。』 她的呼昅虽然急促,语气倒是一派轻松。 ……女子的视线落在倒卧在地的黑发少女身上。 少女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的,模样十分狼狈。她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纤细瘦弱的身躯还不时发出疑似静电的火花。 女子做了一次深呼吸,慢慢地走到少女的身边。 『喂,还活着吗?说话呀!』 只见女子蹲了下去,拍打少女娇小的头部。 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浮现于黝黑的发丝之间,恶狠狠地瞪着女子。 『……可恶,我居然会败在人类的手上……』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要学男人的语气说话。你的实力确实在我之上,我之所以侥幸取胜,纯粹是拜结界、装备以及事前准备之赐。当然欺敌战术的运用成功,也是致胜的关键之一。总之我是个卑鄙的敌人,就算败在我的手下,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淡淡地说完之后,女子站了起来。 『不过胜利就是胜利,就让我按照先前的宣言,将你封印起来吧。你是个危险的威胁,不应存在于这块土地,更不应存在于这个时代。』 女子摊开手掌,少女的身体顿时笼罩在薄薄的光幕之中。 只见少女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作无数的光粒子,之后又凝聚成一把《剑》。 女子拾起《剑》,在荒野中快步移动。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啊,找到了!』 一段时间之后,女子在荒野之中发现了一只石雕的台座。 于是女子站在台座前面,开始咏唱咒文。 暗灰色的表面突然发光,将台座渲染成美丽的白色。 『准备完毕。』 女子朝着手中的《剑》瞥了一眼。 这时《剑》的意识透过剑柄传入女子的腊中。 ——为什么……我这么相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少女悔恨莫名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女子搔搔后脑,依然面不改色。只见她的视线在台座与剑之间来回比对,旋即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剑尖对准了台座。 ——所以你打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敌人吗?这段时间的亲切与友好全都是演技,无时无刻不在内心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吗? 少女的声音之中并没有怒意,而是带着些许哀求之情——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拜托——彷佛是向不愿回应的女子寻求心灵的救赎。 『……替这块土地带来灾难的《魔剑》,于此时此刻封印于此地……』 无视少女的恳求,女子以冰冷的语气默默祝祷。 魔剑少女终于恍然大悟,女子接近自己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封印。为了收到攻其不备的效果,女子更是以虚情假意的亲切欺骗了少女,趁隙占据了少女孤独的芳心。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要向人类复仇!人类都是一群卑鄙、狡猾、不能信任的生物!我不会再受骗了! 恶毒的诅咒在女子的脑中响起的瞬间。 剑刃以石破天惊之势插入闪闪发光的白色台座。 低沉的蜂鸣声传遍四周。 白色的波纹以台座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 『再会了——』 简短的告别之后。 女子——《金色骑士》转身离去。 * 「——我遇到过无数的人类,他们多半都是觊觎我的力量,或者是畏惧我的力量。每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脸上虽然笑咪咪的,心里面却都把我当成『危险的存在』。」 魔剑皱起眉头,仰望教室的天花板。之后又眯起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是,最后我却碰到了一个可以信任、也愿意信任的人类。可惜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个人跟其他人类并没有什么两样。」 所谓的那个人,就是指《金色骑士》。 魔剑凝视天花板的视线缓缓降低,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那个女人的目的是将我封印起来……你呢?为什么接近我?你——」 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亳无顾忌,理所当然似的。 魔剑对我抛出了一个问题。 一时之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为什么主动接近?有什么目的?对于魔剑而言,这显然是理所当然的质疑。毕竟身为实现人类欲望的《魔剑》,大多数的人类都是为了利用这种力量而主动接近她的。 之后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类,结果又遭到无情的背叛。 就算魔剑的力量再怎么危险,《 金色骑士》也不应该背叛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少女。而且还对少女的哀求充耳不闻,极尽冷酷之能事。 在这种情况下,我接近魔剑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答案很简单,为了成为魔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到魔剑敌视周围的人类,拒绝他人的善意,永远活在孤独之中。 为什么?这就无法回答了。 或许『不为什么』是唯一的答案吧。我确实没有主动接近魔剑的明确动机。不过接近一个人,需要什么明确的理由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脑袋不灵光的傻瓜,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可以这么复杂。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一想到魔剑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只能建立在无穷无尽的怀疑之上,内心顿时感到一阵悲哀。那些让她变成如此的其他人类……还有不惜选择背叛也要将她封印起来的《金色骑士》,我真的很想揍他们一拳。 「我——」『 我试图说些什么,说些有用的话来消弭她的不安,让她卸下心防。 可是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 教室的门扉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就像平地一声雷,震撼了教室里面的所有人。 「有、有贺有子……?」 我眨了眨眼,喃喃道出闯入者的名字。 戴着眼镜的少女大剌剌地站在教室门口,一副怒气难消的模样。 ……她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 只见她以锐利的眼神环视四周。 「真是的。我接获一般学生的通报,指出有人在校舍里面闹事,结果过来一看,才发现你们竟然未经校方的许可,擅自在学校举办活动。委员会虽然可以在假日的时候从事各项活动,却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喧闹。」 有子以严峻的语气训斥了众人一顿之后,视线落在茶几的零食上。 看来她是接到其他学生的抗议,才会亲自出马察看情况。 这间教室是美化委员会的《领地》,因此她只是站在门口说教,并未走进教室。这种公私分明的做法,倒是挺符合她顽固又不知变通的脾气。 「对不起,有子。大家不是故意的。」 慑于有子的气势,大家纷纷心虚地低头不语,唯独儚音快步迎上前去。 有子见状,顿时以无奈的眼神注视着儚音。 「会长……我无权干涉会长的交友状况,不过请您务必慎选友人。您可是学生会长,一旦跟这些问题人物扯上关系,可是有损您的威望。」 有子以锐利的视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彷佛在警告我不要把会长拖下水。这种无言的压力最是难以忍受。虽然我很想反问她是不是以儚音的母亲自居,却还是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基本上这种生起气来就跟阿修罗一样可怕的类型,绝对是我的天敌无误。 「这次就看在会长的份上放你们一马。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事。赶快把桌上的零食收拾干净,回到各自的宿舍吧。」 下达解散的命令之后,有子旋即牵起儚音的小手,准备离开现场。 有子和儚音之间的龃龉显然已经化解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原谅了我们。这个顽固的女人可真是难搞。 离去之际,有子再度回过头来环视四周。只见她眉尖一挑,似乎有什么新发现。 「……那位同学,我似乎没见过?」 有子的视线前方——是坐在草蓆上的魔剑。 我顿时在心中大呼不妙。魔剑的真实身分不能让其他同学知道,尤其是脑袋转不过来的有贺有子。一旦被她知道真相,难保不会对魔剑产生不必要的敌意。 「全校学生的长相和姓名我大概都有个印象,却没见过你这号人物。该不会是校外人士吧?报上姓名和班级。」 有子丢出一连串的质问,『全校学生我都有印象』云云更是令人感到反胃。拜托,你是负责管理学校的机器人吗? 魔剑陷入沉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有子看在眼里,疑心指数更是提升了不少。 一定要想办法蒙混过关。 就在我以高速运转的大脑苦思良策之际,完全状况外的茄子立刻说溜了嘴。 「戴眼镜的同学,你不认识她吗?她可是鼎鼎大名的魔剑——」 「哇啊啊啊啊!你这个笨蛋——!」 「——咿呀!」 在场众人立刻全体动员压制茄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有子顿时露出诧异的神情。 「魔剑……?」 「不、不是啦!※绝不认输,没错!这家伙非常好胜,经常把『绝不认输』挂在嘴边!啊哈哈哈……」  (译注:「魔剑」与「绝不认输」日文发音相同。) 「…………」 魔剑本人不以为然地瞪了我一眼,不过我倒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现场顿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这种说法实在是太牵强了,有子的脸上清楚地写着『怀疑』二字。呜呜,真的没救了。 没办法,我就是不具备将女孩子哄得团团转的男性技能。救命啊,犬井学长!您总是把『曾经创下一夜把上十五个美眉的记录』这句话挂在嘴边,请把这份狂野的力量赐给我吧!像这种一夜把上十五个美眉,手机通讯录里面的女性连络人却只有『妈妈』的异类狂人,我实在是学不来啊! 「……哼,也罢。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再惹是生非。」 就在我苦思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跟学长一样狂野的时候,有子突然牵着儚音快步离去。 在场众人无不松了口气。不过有子看起来还是疑心未解,为什么会突然放过我们呢?也罢,大概是我在情急之下编出来的藉口奏效了咆。 「……身为《魔剑》的我,是不是不该待在这里?」 凝视着门扉的魔剑突然开口。 「没那回事。那个眼镜女是个老顽固,现在还不到告诉她的时候。知道真相之后,相信她总有一天也会接纳你的。不是只有她而已,全校所有的学生都一样。」 「总有一天?」 忐忑不安的魔剑在胸前握紧了小手。 ……没错。大家不太可能跟我们一样,无条件地接纳她。只要拥有《魔剑》的力量,一定会被人视为危险的存在,而且这种人绝对不在少数。 我想为她做些什么。 类似的念头自心中油然而生,就跟想和这家伙成为朋友时一样自然。 ○ 结束委员会教室的收拾工作、回到宿舍之际,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刻。将魔剑送回响女老师的房间之后,我直接前往学生餐厅。 室友美乃梨表示白天的时候已经吃了不少零食,所以不想吃晚餐。光吃零食会饱吗?话虽如此,将胸部的发育误认为是体重增加的她,宁愿饿死也不想摄取过多的卡路里,这种坚持倒是挺可爱的,嗯。 「我先回房间去洗澡……可别跟上次一样选在敏感时机闯进来,否则我就宰了你。」 离别之际不忘做出杀人预告的美乃梨快步转身离去,彷佛不愿让自己丰满的胸部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下。 哈哈,我这个翩翩绅士怎么可能会刻意偷窥呢?上次的意外只是时间上的巧合罢了。而且为了偷窥而放弃宝贵的晚餐,那是只有变态才做得出来的傻事。 食欲与性欲……以维持生命的前提衡量所谓的三大欲望,优先顺序是再明显不过。做为一个身心健全的一般人,我的答案也是再正常不过——弟兄们,拿起你们的录影器材,举起相机吧! 于是我假装前往餐厅,却在途中改变了方向,往自己的房间前进。 呼……太完美了,没有人察觉我的行动。 美乃梨现在一定以为我到餐厅吃饭,正悠哉悠哉地洗澡吧。平时她似乎对我有所警戒,每次都在潜入脱衣处的阶段就被逮个正着,不过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虽然我已经经历过出洛之后的巧遇,可是这跟『淋浴之际的偷窥』还是存在着根本上的差异。最重要的关键,自然是『在目标物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将一丝不挂的入浴美景尽收眼底』。 如今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我又怎么能辜负老天爷的恩赐呢? 于是我以媲美蟑螂的隐蔽性以及敏捷性,在走廊上快速移动。其实我大可大大方方地走回房间,不过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偷窥固然是高风险的行为,一旦成功之后,伴随而来的报酬却也十分丰硕。 没错,对于高中男生而言,性欲绝对是优先于食欲的选项。相较于满足食欲,满足性欲更是维持生命不可或缺的要素。 仔细想想吧,一个面包和一本a书。如果你即将被关进牢中,不知何时才会被释放出来,你会带着哪样东西一起入狱? 全国的高中男生一定都会不假思索地选择a书。男人的本能告诉我们,a书才能让我们过着健全的牢狱生活。 所以我不惜放弃宝贵的晚餐,甘愿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选择偷窥的行为,基本上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不是人类的意志力可以做主的事,没有人可以抗拒大自然的运行法则。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大地之母的旨意。盖亚女神在我的耳畔切切私语,要我去偷窥美乃梨毫无防备的胸部——!」 「哈罗—!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猝不及防的我顿时被吓得倒退三步。 仔细一看,两名少女正站在眼前。见到我惊吓退后的模样,其中一名少女顿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啊哈,总算有反应了。之前跟你说话都毫无反应,害我还以为自己长得像空气。」 那是成熟稳重却又不失开朗活泼的音色。少女绑着两条几乎长达脚踝的双马尾,对惊魂甫定的我报以阳光般的微笑。 「呃……你哪位?」 「咦,该不会忘记了吧?我曾经跟你在《剑华祭》的会场上见过面呢。唔……一定是我的长相太平凡了,真是伤脑筋。」 双马尾的少女「哎呀!」一声,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叫矢作音叶,是本校的放送委员长,在《剑华祭》中跟清中同学一起担任大会的主持人。」 我双手一拍,顿时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她就是跟美风一起在解说席上失控暴走的放送委员长。当时我只觉得她是个有点聒噪的女孩子,倒是没什么深刻的印象。经本人这么一提,这才注意到她的外表确实没什么特色。 「抱、抱歉,一时想不起来。」 「没关系啦,别放在心上。」 放送委员长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轻轻地挥了挥手。 看起来应该比我大个一、两岁,说起话来却完全没有学姊的架势。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能跟她聊得十分愉快。 试着让受惊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 「不知道放送委员长找我有何贵干?」 一旦学校里面的委员长主动跟我接触,多半都没有什么好事。美风、小细以及前几天的体育委员长都是如此,大部分都是要找我打架的。 不过我倒是并未从放送委员长的身上感受到类似的敌意。她的神情十分自然,脸上总是带着讨人喜爱的微笑。 「别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我只是有一些私人上的问题,想要跟你请教一下。」 「私人上的问题?」 「是的。根据朋友的说法,前几天你是不是——啊啊?」 放送委员长话才说到一半,上半身突然后仰,整个人更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来似乎有人从后面拉扯她的双马尾。说到这里,我差点忘了放送委员长的身后还有另一名少女。 「你、你做什么,驰里!我快要摔倒了,真的要摔倒了!」 「音、音音音叶,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告诉他?人家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而已!」 一边拉扯放送委员长的头发,一边大声抗议的人物,正是一名发尾四处乱翘的中长发少女。 她的身上虽然穿着制服,不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是……体育委员长?」 「!?」 我才刚开口,体育委员长顿时吓得毛发倒竖,立刻躲在放送委员长的身后。 「怎、怎么办,音叶!他不但认得我,甚至还主动跟我说话!」 「那不是很正常吗,前几天才刚见过面嘛……可是他却对我一黠印象也没有……呜呜……」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既然败在他的手上,是不是代表我必须为他做些什么?万一是那种色色的事情……!」 体育委员长频频拉扯陷入沮丧的放送委员长的双马尾,语气之中难掩内心的不安。你们两个要演到什么时候?别把我晾在旁边好吗? 「……呃,事情是这样的,美化委员长。有一天,这个胆小懦弱的体育委员长突然跑来找我商量一件事,大致的内容就是她败在美化委员长的手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送委员长的语调虽然毫无霸气可言,不过体育委员长的身体还是微微一震。 相较于前几天的下午发动奇袭之际的意气飞扬,现在的她简直是变了一个人。当时自称是正义的一方的她,如今反而变成需要被保护的弱者,令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 「战败?是指前阵子的交手吗?」 「嗯,似乎如此。虽然并非正式的决斗,但依然无法改变战败的事实,所以她才特地跑夹找我商量。」 逐渐恢复元气的放送委员长微微一笑。 「照这个情况看来,驰里似乎真的败在你的手上,这件事已经在学生之间传开了呢。嗯嗯……身为网罗全校大小情报的放送委员会,也不禁对这阵子特别活跃的美化委员会另眼相看。」 这么喃喃自语之后,放送委员长旋即拿出纸笔做起了笔记。我不知道你写了些什么,如果是『美化委员长扯破女孩子的衣服』之类的情报,还请手下留情。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得知驰里的烦恼之后,我认为她应该直接找你问个清楚,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是、是你自己决定的吧,音叶!我一开始就说不要了!」 忿恨难消的体育委员长使劲拉扯放送委员长的双马尾,眼神之中流露出对我的恐惧。 ……我大概有点明白了。败在我的手下之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体育委员长寻求放送委员长的建议,结果被放送委员长以半开玩笑的心态拉到我的面前。 根据本校的校规,在决斗之中获胜的一方可以向战败者要求相对的补偿,所谓的补偿多半都是《领地》或是具育战力的人员,不过也有一些特殊的案例。总而言之,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战败者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我以手掩口,认真地打量着战败的体育委员长。 嗯嗯嗯……之前的战斗十分凶险,全副精力都专注于如何赢得胜利,竟然没发现这家伙的身材倒是挺性感的。胸部的规模虽然比美乃梨略逊一筹,整体而言也是稍嫌肉感,不过曲线却是凹凸有致。 怎么办?要不要趁机提出『让我摸一摸那对健康的大腿』的要求?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违 反校规? 「——呜呜……他、他一直盯着我看……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声音虽然微弱,却被妄想爆发的我听得一清二楚。可恶的家伙,干么发出那么可爱的声音?岂不是摆明了要扼杀我仅存的理智吗? 这名少女的命运正掌握在我的手中……能够体会这种快感吗?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禁兴奋了起来。呼、呼! ……即使呼吸开始急促,我的大脑依然很清醒。 若真的做出那种事,只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算了,没那个必要。」 「咦?」 「那不算是正式的决斗,而且补偿条件应该是在决斗之前就要谈妥,不是吗?决斗之后再来决定补偿条件并不公平,所以我没有什么要求。」 而且当时我是在魔剑的协助之下才取得胜利,不算是我的实力。严格说来,根本就是两个打一个。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要厚着脸皮向对方要求战胜补偿,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可、可是当初是我主动挑衅……就算你提出无理的要求,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我的认知而言,来自委员长的挑衅是无法避免的,这在我转入学园之前就已经有所觉悟。所以真的别放在心上,以后别再找我麻烦就好。」 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直接婉拒似乎又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早知道就应该要求她交出身上的紧身体育裤才对。 只可惜话已经说出口,来不及反悔了。 也罢,这次就算了吧。 「……啊……啊呜……」 为之语塞的体育委员长害羞地低下头去,双颊泛起一阵红晕,温顺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爱。 放送委员长交互打量着我们,忍不住发出感慨良多的轻叹,同时再度于便条纸上振笔疾书。 「原来如此,美化委员长——明知沁桂的人格特质更加清晰了,这可是一大收获呢。」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帮助朋友解决问题,顺便针对校园的风云人物进行初步的调查。本校的放送委员会平时跟新闻社往来密切,随时都要注意校园中的热门话题。」 「是……」 我搔搔后脑,完全抓不住回答的重点。这时放送委员长终于做好了笔记,只见她抬起头来,煞有介事地对我低头行礼。 「感谢你所提供的宝贵讯息。」 「讯息?我说了什么吗?」 「没事,请不要放在心上。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驰里,走了啦!」 虽然双马尾还是握在局促不安的体育委员长手中,不过放送委员长还是迳自转过身去……这算是另类的牵手吗? 「对了对了,为了感谢你的宝贵讯息,请容我提出一个忠告。」 「……?忠告?」 「是的。包括驰里在内,你已经攻下了四个委员会,等于全校三分之一的委员会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就学校的势力分布而言,无疑是史无前例的异常状态,因此也差不多是《法律的守护者》亲自出马的时候了。」 放送委员长补上一句「自己小心」之后,便带着体育委员长快步离去。 我搔搔后脑勺。 《法律的守护者》……那是什么? 意思是警察随时都会采取行动吗?毕竟我动不动就破坏少女的裙子,意图偷窥裙底风光,就算是惊动警察也不足为奇。 「可恶,竟然在我决定偷窥之际提出这种忠告——啊!」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无数的学生从餐厅的方向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看来体育委员长和放送委员长跟我之间的谈话占用了不少时间,大家都已经用过晚餐,正准备返回宿舍。 简而言之,房间里面也经过了同样的时间…… 牺牲晚餐所换来的大好机会再度从指缝中溜走,我不禁感到彻底绝望。 ○ ——当天晚上。 紧临校舍的第一围书馆。 单手拿着手电筒的有贺有子正在走道上移动。 只见她快步穿梭于书架之间,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现在已经是闭馆的时间,有贺有子打算寻找的资料显然是不能被其他人得知的东西。身为学生会副会长,这种违反校规的行为固然令她十分介意,现在却不是纠结于这种小事的时候。 来到位于楼层最后方的最后一排书架之后,有子停下脚步。 挂在书架上的图书分类表印着《地域史·其他》的字样。 架上陈列的刊物主要是地方新闻的合集,以及乡野调查的文献。除了新闻委员会的学生偶而会来寻找一些有趣的题材之外,几乎没有人对架上的刊物感到兴趣。 从架上抽出几本书之后,有子快速地翻了几页,旋即来到设有桌椅的阅览区。 「……有了。」 没多久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魔剑……绝不认输……《魔剑》。」 有子低声而清晰地如此说道。 这阵子有子得到一个情报,那就是数名正在上游泳课的女学生身上的泳装突然破裂。除此之外,跟美化委员长单挑的体育委员长明明就处于压倒性的优势,最后却莫名其妙地败北。 两则情报的共通点,就是那个男人——明知庆贵。 「《魔剑》。平时是长剑的形态,偶而也会变身为年幼的少女。可以实现持有者的欲望,是足以毁灭这块土地的邪恶存在……嗯。」 阖上书本之后,有子以锐利的眼神凝望着黑暗的空间。 ……所有的情报全都是传说,可信度令人存疑。 即使与眼前的事实相符,恐怕也是出于偶然。 可是,若情况并非如此呢? 「看来似乎不能放任不管。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维护校园的治安以及会长的人身安全是我应尽的义务。任何可能危害会长的人身安全以及校园和平的人事物,都必须确实加以排除。」 有子静静地如此宣告,然后快步离开图书馆。 第四话 是谁的心愿? 今天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时序进入七月,梅雨季早已结束,这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鼻尖传来的是清爽恰人的初夏气息,以及少女身上独特的汗香。 这才是夏天的魅力所在。被梅雨打湿的轻薄夏衣固然是个中极品,却还是比不上洋溢着健康气息的青春汗水。 自苹果般的微热双颊轻轻滑落的一滴汗水。 濡湿了单薄的夏季制服,蕾丝滚边的胸罩若隐若现。 「我、我流了很多汗,别靠近我……」以略带羞涩的语气轻声嗫嚅的女同学,无疑是将闷热难耐的教室化作天堂的一股清流。 集男人的梦想与浪漫于一身的季节——夏天。 只可惜本校全面冷气化,与男人的浪漫彻底无缘。 听见我的血泪泣诉之后,黑发少女顿时露出不屑的眼神,彷佛将我当成腐烂生蛆的动物尸骸。这种巧妙结合了怜悯和嫌恶的视线,简直就是完美的天籁二重奏。 ——校舍的屋顶。 无法监赏夏季特有的濡湿制服的打击令我陷入绝望。为了寻求最后一丝的希望,我踏着蹒跚的脚步前往野外,结果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来到此地。 然而这里也只有一个穿着制服走出户外的人物。 那就是倾听我的抱怨之际,不忘苦着一张脸的魔剑少女。 「拜托,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情哭哭啼啼的好吗?」 「可是……难道连稍微期待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全校配备冷气实在是太犯规了,我坚决反对这种对地球环境以及男性欲望极不友善的措施!」 「就算再怎么慷慨激昂,也改变不了事实。再说还是有在外面活动的女学生呀!」 「她们是准备前往操场上体育课的学生吧?体育服跟制服还是不太一样,现在我所追求的是制服。」 汗香四溢的体育服当然也是无价之宝。当年轻的女性经理以怯生生的眼神说出「我身上会不会臭臭的?」的时候,全体队员一定会瞬间产生前进甲子园的信心。不要误会了,其实我不会打棒球。 话才刚说完,魔剑眼神中的怜悯成分顿时消失无踪。 「真恶心,立刻向全国的高中棒球队队员道歉。不要拿神圣的甲子园来开玩笑。」 「不、不需要这样吧……对了,你都没有流汗吗?天气这么热耶。因为你是魔剑的关系吗?」 「变、变态!不要直盯着我看!我的制服乾得很,一点都没湿!」 魔剑发出宛如碰到犯罪者的尖叫之后,连忙遮掩自己的胸口。哈哈哈,害羞了耶,真可爱……我可以哭吗? 自从遇到魔剑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刚开始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多少也会跟美化委员会成员以外的人说话,似乎慢慢适应了现代社会的生活。而且从她知道甲子园这点看来,茄子出借的棒球漫画显然是功不可没。这种改变固然令人欣慰,不过我也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受到茄子的不良影响。 「……我已经听你抱怨了,快点将今天的供品献上来。」 「嗯?啊,说的也是。」 于是我从口袋里面拿出从学生餐厅买来的面包。 轻轻一抛之后,魔剑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脸卜顿时绽放出满足的微笑。可恶,这家伙真的很可爱。 「……就只有一个?」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爬上屋顶,可是会累死人的呢。」 「有没有搞错,这样就嫌累!我可是耐着性子听你说些有的没的,辛苦的程度可是高出三十倍有余!」 「这点我承认,所以你就别再骂人了吧,否则我真的会当场哭给你看喔!」 「有时间在这边掉眼泪,还不如多买几个面包过来。生性变态也就罢了,竟然连这种小事也办不好,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悲的人类……」 「先把别人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再来表示怜悯,现在到底是哪招?」 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之际,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魔剑也坐在跟我相隔一小段距离的地面,开始享用午餐的面包。 一阵暖风拂过,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夏天的空气。 日正当中的艳阳称不上舒适,心情却不由得愉快了起来。 这种悠闲恬适的气氛,确实能够令人彻底放松。 「……你真是一个怪人。」 咀嚼面包的同时,魔剑突然开口。 「会吗?跟美风和茄子比较起来,我应该还算正常吧。」 「别把她们两个当成比较的基准……我不是那个意思,应该说你真的很喜欢没事找事做。」 「?」 魔剑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继续将撕成小块的面包塞入口中。 「……明知、庆贵。」 「嗯?真稀奇,你居然会称呼我的名字,而且还将全名记得一清二楚——」 「明知、庆贵。」 魔剑再度说出我的名字,察觉事有蹊跷的我立刻闭上嘴巴。 只见魔剑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我。 脸上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真的很像。无论是发色,抑或是表现在外的气质,甚至连言行举止都跟我所信任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类如出一辙。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被你握在手中的那种熟悉感。因此我立刻发现你身上流的血跟那个女人是一样的。」 「什么?慢着慢着,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突然这么说,让我的脑中一片混乱。 很像?像谁?这是女用假发,不是我真正的头发。 无视于我的惊愕,魔剑持续报以真挚的眼神。 「因为我全都知道,才会出于本能保持警戒。因为我全都知道,才会从头到脚看你不顺眼,视你为眼中钉。可是……可是!你却还是闯入了我的心,就跟那个女人一样!」 魔剑大叫一声,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依然状况外的我无从抵抗,只能呆呆地望着魔剑。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 「你、你冷静一点……」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心里面有两个我,其中一个我想要信任你,然而过去曾经遭到背叛的另一个我,却又拒绝了你。」 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漆黑的瞳孔泛起泪光,流露出不安、纠结甚至是厌恶自己的复杂情绪。 我明白了。 原来她愿意相信我。 『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是她所提出来的质问。当时还以为她对我依然存有戒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愿意去相信我,过去遭到背叛的记忆却横加阻挠,因此才会转而向我寻求相信也无妨的根据。 结果直到各自离去之前,我都没有回应她的质问。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悔恨莫名。 于是我轻轻地握住她揪着衣领的小手。 「……我不清楚你知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跟谁很像,不过这句话我早就已经说过了。」 我天生不善言词,想不出什么打动人心的字句。 因此我的答案很简短,也很单纯。 「『相信我』……好吧,我承认是有点老套。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够接纳我,别再把我当成敌人就好。你可以尽管放心,我不会觊觎你的力量。只要能够跟你说说话,一起吃饭,这样就足够了。」 跟体育委员长交手的时候,我已经领教过她的实力了。 心里面虽然偶而会萌生『稍微让她帮 个忙,应该可以吧?』的念头,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地就被抛到脑后。 「一起快乐地聊天、快乐地相处。跟其他人一起搞笑、被老师臭骂一顿、一起闭门反省。这样子不是很好吗?难道你连这种单纯的相处都无法接受吗?」 为什么要主动接近她?理由和目的为何?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功利。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们一样,至少我觉得很满足……魔剑难道不是如此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魔剑松开我的衣领。 只见她软软地瘫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呜……呜呜……」 「啊!怎、怎么哭了?」 「闭嘴!不要看我!」 魔剑的眼眶流下豆大的泪珠,迫使她不得不以制服的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 情况有点尴尬,我只好别过头去,静待魔剑冷静下来。 「……你的绝技是让女人流泪吗?」 「才不是。不过之前美乃梨也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该不会跟我有关吧?」 「我哪知道,一定都是你不好。跟你扯上关系的女人,全都陷入了不幸。」 「咕……」 犀利而精准的见解。这番话让我联想起自己跟美乃梨和儚音之间的复杂关系,顿时有种忠言逆耳的感慨。 慢着慢着,我可不是午间剧场经常出现的那种以玩弄女人为乐的小白脸。严格说来,应该比较接近偶像剧当中的帅气男主角吧。至于戴着金色假发怎么帅气得起来,或者根本就是第一丑角好吗之类的吐槽,就请大家藏在心里吧。 见到我万分沮丧的模样,魔剑顿时露出促狭的笑容。 泪水也早已止住。 虽然她的批评着实伤人,不过见到她的笑容之后,却也感到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明知——不,庆贵。即使我是危险的魔剑,你还是愿意成为我的朋友,永远不会背叛我吗?」 「当然愿意,所以也请你别继续闹别扭了。其实你笑起来还挺可爱的,比生气或是流泪的时候好看多了。」 「……这算是性骚扰吗?」 「当然不是!」 魔剑再度开心地笑了起来。 难以跨越的鸿沟已经消失,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了不少。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松了口气。一想到魔剑终于愿意敞开心房,内心更是无比喜悦。 ……结果证明我太大意了。 竟然并未察觉有不自然的黑影,正从魔剑的脚边缓慢延伸开来。 漆黑的影子在地面游移前进,刚好跟太阳运行的方向相反。来到魔剑的身后之后,黑影陡然拔地而起,宛如一条大蛇似地发动攻击。 「——小心!」 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却迟了一步。 锐利的影刃划过魔剑的背部,制服的裙子出现等比例的损伤,魔剑颓然扑倒在地。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魔剑。 几秒钟之后,才猛然醒悟。 「振作一点,喂!」 于是我冲上前去,口中不断地喊着。 幸好身体并未受伤。背部虽然多了一条又深又长的裂痕,然而在《盔甲》的保护之下,并未造成实质的伤害。 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耳中,似乎有人藏身在屋顶的水塔之后。 「……反应也太迟钝了,就这么点本事?」 不带任何情感的冷淡音色。 伴随着规律的脚步声现身的人物,正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女。 背着一把漆黑大镰刀的少女打量着倒在地上的魔剑,冷冷地哼了一声。 「也罢,她已经失去行动力了。现在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明知沁桂。」 以半命令的语气开口说话的少女,正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 ○ 「有贺有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背脊传来一股凉意。 我以惊愕的表情注视着蓦然现身的有子,大声说道。 有子轻推脸上的眼镜,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种近乎冷酷的态度,令我感到莫名的焦躁。 攻击魔剑的事先不提,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先前的谈话全都被她听见了?既然人在屋顶上,为什么还要躲在水塔后面?是巧合吗?不,这也太牵强了。 「问我做什么……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明知沁桂。倒在地上的人,是不是本校传说中的《魔剑》?」 「!」 「外表虽然跟传说中的描违相差甚远,不过依旧是危险的存在!」 育子挥动手中的镰刀,直指我的鼻尖。 镜片之后的瞳孔绽放出危险的杀气,显然将我和魔剑当成必须立刻排除的敌人。 「不,你误会了!她不是那种人!先听我解释——」 「明知沁桂,你利用她的力量攻击其他学生的行徭,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事实。利用《魔剑》的力量为非作歹的人,有什么资格主张她的安全性?你只是舍不得放弃她的力量罢了,不是吗?」 面对有子接二连三的质问,我不禁为之语塞。 事情不是这样,真的不是。我可以斩钉截铁地这么断言。 然而事实却是我利用了魔剑的力量,而且还不只一次。 幸好当时没有人受伤,不过那种力量若作用于邪恶的方向,是否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一想到这里,更是无法轻易地做出「魔剑并不危险」的判断。而且正如有子所说,我曾经利用魔剑的力量,因此出自我口中的抗辩根本毫无说服力可言。 「听到你们的对话之后,我更加确定她就是《魔剑》的事实。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不过对照最近发生的怪异事件,所有的不合理之处全都获得了合理的解释。身为学校的管理者,我不能继续放任《魔剑》为所欲为。」 「先听我解释!隐瞒事实是我不对,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不信的话,大可去问响女老师或是其他老师!」 「就算是真的好了,在确定《魔剑》不具任何威胁性之前,也应该先将她隔离管束。如果放任她自由活动真的是校方的决定,身为学生会的副会长,我必须针对这个草率的决定提出严正的抗议。」 「这个顽固的女人……!」 有子的看法其实是正确的,当初我也认为老师的决定太过冒险。 然而真正危险的是《魔剑〉的「力量」,而不是本人。她就只是个如外表所见的少女,会哭、会笑、也会生气。 我希望有子能够明白这一点。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 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黑发少女突然起身。 「「——!」」 正在争论的我们陡然一惊,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有子立刻采取备战态势,举起大镰刀对准了目标。 「我还以为你失去意识了呢。乖乖地投降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住手,有贺有子!」 耳边传来有子的威胁,以及我的大叫声。 然而魔剑却只是以空虚的眼神仰望天空,完全没仃反应,虚浮的脚步更像是失去魂魄的躯壳。 「——原来如此。」 从她口中吐出的是若有似无的喃喃自语。 「我愿意相信你,很想试着去相信你,然而人类却依然排斥我、畏惧我、背叛我。」 泪水自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夺眶而出。 瞳孔也同时染上了火红 的色彩。黑色的妖风自脚边刮起,笼罩着纤细瘦弱的身躯。面对这股强劲的风压,我跟有子都感到举步维艰。 「等一下!我并没有背叛——」 「我不想听!不管是人类的声音、字句、或是谎言!消失吧,所有欺骗我、伤害我的人!全部消失吧——!」 悲痛与哀伤所交织而成的咆哮直冲天际。 笼罩在魔剑身上的黑色妖风瞬间膨胀,成为威力惊人的龙卷风。袭卷四周的暴风吸收了周围的空气,规模更是迅速倍增。 安装在围墙上的栅栏扭曲变形,水塔也坍塌了一角。 我跟有子的身体被强劲的风势高高抛起。 「——不妙……!」 失去平衡感的刹那,我以头下脚上的姿势自半空中高速坠落。 即使有《盔甲》的防御,这种高度依然足以致命。明知必须尽快想个办法,身处半空中的我却是无从着力,只能晈紧牙关抵御下方传来的强劲风压。 难道我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开什么玩笑。在误会还没解开之前,说什么都不能死。 随着距离地面的高度愈来愈近,巨大的黑色龙卷风也逐渐远离我的视界。置身龙卷风之中的她正在哭泣。 于是我咬紧牙关,朝着黑色龙卷风的方向伸出手。 「——庆贵——!」 不知道是谁在半空中握住了我的手。 无数长剑所编织而成的双翼奋力一振,大大减缓了我的下坠速度。 「美、美乃梨!」 「不要乱动!已经超重了!」 美乃梨抓住我之后,拚命地拍动背上的双翼,试图化解坠落的力道。另一只手臂则是抱着一脸茫然的有贺有子。 于是我们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在附近的树上。 压垮了无数的枝叶和树干之后,这才有惊无险地降落地面。 「呼……呼……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就、就是说啊!」 趴在地上频频喘气之后,面露疲色的美乃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背上的双翼已经消失,恢复成长剑的模样。 「当时我只听到一声轰然巨响,接着就看到你们两个从上面摔了下来!差点没吓死我呢!」 根据美乃梨的说法,她从走廊的窗户发现高速下坠的我们,才连忙赶来搭救。 得知美乃梨奋不顾身地跳出窗户之后,我顿时变了脸色。不过要不是美乃梨及时发现,我跟有贺有子恐怕早就摔成肉酱了。 跟我一起幸运获救的有贺有子,如今正气喘吁吁地倚靠在充当成缓冲物的树干上。 只见她抬起头来,仰望盘据在校舍屋顶上的黑色龙卷风。 「……这就是《魔剑》的力量……一定要尽快——呜!」 「副会长!」 有子单膝跪地,表情十分痛苦。美乃梨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看来她伤得不轻。裙子损失了大半,用手捣着的左侧腰身也受到了重击。 「放、放开我,橘!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要去收拾善后……!」 「可是你伤得很严重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色的龙卷风究竟是——?」 美乃梨话才说到一半,有子所倚靠的树干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旋即缓缓地倾斜。 巨大的树干朝着美乃梨和有子的方向倒了下来。 「美乃梨!有子!」 我立刻大叫一声,试图将两人拉过来,却已经太迟了。 美乃梨护着无法动弹的有子,紧紧地闭上双眼。 ——咻啵! 尖锐的声响之后,倒下的树干化成无数的破片。 紧接着树干的残骸在半空中爆炸。火花四溅之中,成为焦炭的残骸四散坠落。美乃梨和有贺有子平安无事。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原来又遇到了麻烦。」 手中高举扫把的女仆装少女站在不远处无奈地摇头,脸上更是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扫把的前端露出冰冷的枪管,硝烟自枪口袅袅上升。 看来在半空中将树干的残骸击落的人,似乎就是她。 「美、美风——」 「别把我给忘啦——!」 「——噗呜!」 我才刚把美风的名字说出口,就被一个戴着猫耳的娇小少女的飞踢踢个正着。 以熟练的手法接住滞留于半空中的小刀之后,茄子露出忿忿不平的神情。 「是我先帅气地出手救人的!不准妨碍我!听见了没有,女仆!」 「小女子没有妨碍任何人,也不会将这种小小的功劳放在心上。那是胸襟狭窄的蔬菜才会做的事。」 「我不是蔬菜!而且我的胸襟宽大得很!」 「是是是。」 随口敷衍咄咄逼人的茄子之后,美风快步走了过来。 只见她先看了看我,又看看屋顶上的龙卷风,视线最后落在捣着侧腹、神情痛苦的有子身上。 「小女子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学生会副会长大人搞出来的麻烦。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没事找事做呢?」 「清中,你——!」 「副会长大人可以在小女子面前发威,不过在那位大人面前,是否还会维持同样的态度呢?」 美风完全没将怒不可遏的有子放在心上。只见她讽刺了几句之后,旋即老实地退至一旁。 美风退开之后,大家才发现她的身后伫立着一名银发少女。 「会、会长……」 「有子。」 儚音以清澈的瞳孔凝视着有子。 盛气凌人的有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见她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眼前的儚音。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校园的安全。」 「嗯,有子不是坏人,这点我很清楚。不过有子认为理应如此的行动,有时却会对他人造成伤害。」 儚音来到有子的面前—— 「……说声对不起吧。」 用食指朝着有子的额头轻轻一弹。 原本还在顽强抵抗的有子瞬间崩溃,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紧咬的下唇更是突显出她的心有不甘。 「可、可是……我……」 「有子,你的对不起呢?」 「呜呜……呜呜呜呜……对、对不起……」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有子以细若蚊鸣的声音表示歉意。 胜利者、儚音!说不定她才是全学园最强的人。 ……慢着,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我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面向美风。 「美风,魔剑失控了。她就在龙卷风的正中央。」 「……嗯,似乎如此。」 美风镇静地点点头,似乎早已掌握了状况。 反倒是直到现在才得知详情的美乃梨和茄子显得有些不安。这也难怪,毕竟魔剑已经是大家的朋友了。 「庆贵,那是怎么回事?她的力量不是大幅衰退吗?怎么还会……」 「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十分混乱。那家伙以为大家都是不可信任的,甚至认为自已又再度遭到背叛。」 「原来如此,感情的爆发造成暂时性的力量强化吗?确实是少年漫画常见的剧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提漫画!沁桂,现在该怎么办?她又会变成怎样?」 茄子的眼神真挚,她是打从心底关心着魔剑。 然而魔剑的未来将何去何从,并不是现在的我所关心的问题。 龙卷 风的规模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增强,风势也愈来愈强劲,校内的建筑物已经开始在狂风之中微微摇晃。 种植在校园里的草木拦腰折断,我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跟强风对抗,才不至于被龙卷风吹走。其他的学生都已经进入校舍避难,却没有人敢保证校舍和其他建筑物是否禁得起狂风的肆虐…… 这就是《魔剑》的力量,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危险能力。 她打算消灭伤害自己的人事物,而志弦女学园自然是首当其冲。 包括在这里遇见的所有人,甚至是邂逅的地点。 全部回归虚无。 「就算阻止了她的脱序行径,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全校所有人都将得知《魔剑》的存在,以及她所代表的威胁和危险性。」 美风的发言,令现场已经十分沉重的气氛又增添了一抹绝望。 「美风……!现在不必说这些吧?」 「事实摆在眼前,美乃梨大人。《魔剑》是危险的存在,理应受到大家的畏惧。这已经不是自己人关起门来玩家家酒,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美风仰望屋顶上的龙卷风。 今天的她格外冷静,同时也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即使阻止了魔剑,接下来也必须面对残酷的事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丝希望的她,又要成为大家畏惧的对象。 我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即使如此……也不能置之不理。无论如何,我都想帮助她。」 面带愁容的美刀梨等人闻言,顿时仿佛大梦初醒似地望向我。 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她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既然现在的她需要帮助,我们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更不能在中途打退堂鼓,背叛她的期望。 面对我坚定的眼神,美风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如此,我们也必须要有所觉悟。」 「……觉悟?」 「无关学生指导老师的请托,也并非出于单纯的同情,而是将她视为不可或缺的朋友,往后将一起生活下去,我们要有这样的觉悟。这可不是空洞的口号,说不定还得付出一些代价。所以……现在大家还是想要蹬这个浑水吗?是否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与所有敌视她的人事物互相对抗?」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那当然!」 我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回答。 听到我这么说,美风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扫把,对准了屋顶的龙卷风。 「很好,这才是小女子心目中的《骑士》……万一主人选择打退堂鼓,小女子也会以爱的教育来矫正主人的偏差行为。」 句末的补充说明传入耳中,我不禁微微苦笑。 没错,不必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全力放手一搏。就算真的遭遇挫折,到时候再继续努力即可。 「我、我也来帮忙!」 「那当然!绝对少不了我们的!」 「……大家一起同心协力,拯救那个孩子吧。」 其他三人也纷纷挺身而出。 于是我环视众人,用力地点点头。 ……黑色的龙卷风在我侧交谈之际继续扩大。如果那就是潜藏在魔剑内心深处的不安与烦恼,就让我们来消灭它吧。 然后再被那个爱抱怨的家伙搞到晕头转向。 一切的努力,只为了再度见到她的笑容。 「不过魔剑身处龙卷风的中心,我们该怎么接近她才好?」 美乃梨的疑问顿时将斗志昂扬的众人拉回现实。 龙卷风的风势十分强劲,连相隔一段距离的我们都被强风吹得东倒西歪,站不住脚。别说是接近了,甚至连移动都成问题。 就在我低头苦思之际,儚音突然举手。 「……可以利用我的《剑》来抵消龙卷风的威力。要消灭龙卷风或许有点困难,不周暂时减弱风势应该不成问题。」 「有道理,你的《剑》确实有这种能耐。不过趁着风势减弱之际一层一层地爬上屋顶,恐怕也是缓不济急。」 龙卷风的威力大幅增强,建筑物的外墙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剥落。连相当于一百件《盔甲》防御力的《城塞》都快要抵挡不住龙卷风的肆虐,眼前的局势可说是十分紧迫。 而且儚音的《剑》固然可以暂时削弱风势,却无法保证威力大减的龙卷风不会再度重生。到时候我们将更难以接近龙卷风的中心,志弦女学园恐怕也会被夷为平地。 就在我低头苦思之际,美风突然拍拍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面带微笑的美风指着自己的扫把。 「直达屋顶的方法,不就是这个吗?」 美风手中的扫把。 直达屋顶的方法。 ……我顿时恍然大悟。 「好,就这么办!」 「遵命,请大家立刻做好准备。」 在美风的指示之下,在场众人同时动了起来。 我抬起头来仰望屋顶的龙卷风。 「你等着,我们马上就来了。」 * 『——嗨,又见面了。』 在盘旋于校舍屋顶的龙卷风内部。 半梦半醒的魔剑飘浮于虚空之中。 熟悉的金发女子正站在眼前,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这是梦境?抑或是真实世界?应该是梦境吧。 从陷入长眠期间的片段记忆所产生的梦境。 『……你已经在此地长眠了十几年。我不知道这十几年来你是否听得见外界的声音,不过还是容我就之后的状况做出简短的报告。』 女子缓缓地说完之后,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 『现在还是有少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试图对你不利,不过这个世界相对而言还算是平和。我被当地人称为《封印魔物的金色骑士》,是不是很可笑?其实你我都拥有跟别人不太一样的能力,属于同一种荐在,结果却因为旁人的认知,而被区分为救世主和魔物。』 女子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 『到头来真正邪恶的并不是力量本身,而是使用力量的人类。并不是你的力量属于《魔物》,而是觊觎这种力量以及畏惧你的人类自行塑造出《魔物》的形象……不过我也是人类,没什么资格批评他们就是了。』 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魔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是自己所熟悉的她。从不畏惧自己,总是跟自己一同谈天、一同欢笑的她。 ……刹那之间,魔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愿望所造成的幻想。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与自己交谈的女子,那只是自己渴望被抚慰的心所制造出来的幻觉。 即使如此,又有何妨。就算真的是幻觉,只要自己所熟悉的她带着笑容陪在身边,那么永远沉浸于幻想之中又有何妨。 『我欺骗了你,在你成为人类的公敌、被大家所畏惧、孤立无援之际趁虚而入,最后却背叛了你。』 女子站了起来,轻轻握住魔剑的剑柄。 『……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很喜欢你,喜欢跟你说话,喜欢你的笑容。可是……你的力量过于强大,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 女子低头俯视地面。 『可是……我相信将来一定会出现需要你的人,一定会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只能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现在就请你先休息吧——』 ……就在这个时候。 女子鲜明的影像开始出现了波动。恼人的杂音传人耳中,覆盖了女子的声音。美好的梦境即将结束。 ——等一下! 魔剑大叫一声,却唤不回逐渐远去的女子。 梦境中的画面完全消失,现实世界的光景再度映入眼帘。不要,我不想回去。 魔剑的抵抗并未成功,呼唤她的声音自现实世界传来。 不是女子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然而声音的主人在自己心中所占据的地位,却丝毫不亚于金发的女子……那是谁的声音呢? * 「学生会长大人,拜托您了。」 准备工作告一段落之后,美风静静地开口。 站在身后待命的儚音点了点头。 「——《圣剑=天雷剑》,拔剑!」 高举右手的儚音大喝一声。 因黑色龙卷风的威力而滞留于上空的云层,突然一分为二。 耀眼的光幕自缺口倾泄而下。 巨大的长剑伴随着一阵轰然巨响,朝着地面直直落下。 ——轰隆隆隆! 朝着屋顶直线落下的巨剑,将快速旋转的强劲气流一分为二。 黑色龙卷风瞬间消失。巨大的剑尖贯穿了龙卷风和校舍的天井,传出一连串的爆炸声。校舍遭到严重破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到事情落幕之后,再向老师当面请罪吧。 失去了凝聚力之后,黑色的妖风四处飞散。 暴露在外的中心部位,浮现出一把斑驳的长剑。 长剑才刚现身,刀刃便发出红光,周遭再度掀起了狂风。 「就是现在!领主、美乃梨大人!」 美风以双手平举扫把,对准了前方。 美乃梨立刻跳上了扫把的长柄,我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坐在美乃梨的身后。 「准备好了!开始吧,美风!」 「——《七秘剑=扫除枪》,拔剑!」 美风大喝一声,扫把的尾部顿时点燃了火焰。 载着我和美乃梨的扫把,就像冲天炮似地射向空中。 之前对抗保健委员长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画面。当时也是美风的扫把将我们高高地带向天空. 「《舞剑=飞燕剑》!拔剑!」 跨坐在扫把前方的美乃梨大喝一声,背部顿时浮现出层层相叠的剑之羽翼,优雅地拍动着。美乃梨透过羽翼来调整急速上升中的扫把飞行方向,锁定了屋顶上的魔剑。 我紧紧地抓着美乃梨,强忍着来自前方的强大风眯。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还是不太习惯。愈来愈远的地面让我感到些许的不安,我只好拾起头来,直视正前方的魔剑。 这时《魔剑》的剑刃再度发光。 剑刃不断涌现出火红色光芒,围绕在《魔剑》附近的风势陡然增强。 「……!庆贵,抓紧了!」 就在察觉异样的美乃梨提出警告之际。 漆黑的妖风自魔剑的剑身分离而出,朝着我们直扑而来。 划破大气的妖风,就像是一把锐利的镰刀般。 「咕……!」 美乃梨紧紧地握着扫把,利用背上的双翼改变了行进方向。 漆黑的风刃贴着偏离轨道的扫把呼啸而过。 「是魔剑的攻击?难道她把我们当成敌人?」 「还没结束!千万不要大意!」 美乃梨话才刚说完,妖风再度凝聚于魔剑的剑刃。 高速旋转之后的锐利风刃,以惊人之势直袭而来。 美乃梨以双翼为舵左右闪躲,继续朝着屋顶前进。 结果一个大意,肩膀被风刃轻轻掠过。 「呜!」 美乃梨的裙子出现损伤,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以双翼为舵的扫把顿失平衡,朝着右侧剧烈倾斜。 「美乃梨!」 「……放心,我没事。不过魔剑的攻势实在过于密集……」 就在美乃梨这么说着,重新修正轨道的时候—— 魔剑的周围刮起了前所未有的强劲风势。 化作利刃的妖风伴随着爆炸声响四处扩散,以暴风之势直袭而来。 「不会吧……!」 无法闪避。 光靠友右移动无法闪避大范围的攻击,偏偏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跳下逃生。一旦失去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无法阻止魔剑了。 美乃梨的裙子所剩有限,不可能抵抗斩击的暴风。 既然如此——! 「……咦?」 美乃梨的双手在一瞬间离开扫把。 只见她睁大双眼,以讶异的眼神注视着身后的我——应该是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往后一扳的我。 下一秒钟,美乃梨的身体已经被抛到了半空中。 「庆贵,为什么?」 将美乃梨的声音和疑问抛到脑后,我骑着扫把继续爬升。 无数的风刃迅速逼近。眼前的局势十分凶险,犯不着拖着美乃梨一起送死,所以我才将她推了出去。美乃梨背上的那对剑之羽翼,应该可以协助她安全着地。 少了负责掌舵的美乃梨之后,扫把顿时失去平衡,差点没把我甩了下来。 不过距离屋顶只剩下一小段路程。 只要顶住斩击的风暴,就可以抵达目的地……! 于是我双手紧握扫把,决定直接冲进迫至眼前的风刃之墙。 就在这个时候—— 「《分剑=无法包丁》!拔剑!」 「《暗剑=处断镰》——影穿·三叉!」 无数的闪光自身后飞来。 为数众多的刀刃以及拥有实体的影刃发出刺耳的风切声,破解了魔剑由前方袭来的风刃斩击。 我为之一愣,旋即低头俯视地面。 「好耶!去吧,沁桂!」 「……我已经收拾了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仓促之间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依稀辨识出握紧双拳又叫又跳的茄子,还有倚靠着镰刀气喘吁吁的有子两人的身影。 她们替我清出了一绦路。 于是我骑着扫把,一口气冲上屋顶。 魔剑的身影顿时清楚地映入眼帘。 舍弃耗尽燃料的扫把之后,我以必死的决心往下一跳。 在坠落的同时,不忘向魔剑伸出手。 「呜喔喔喔喔喔……!」 『——不要过来!』 飘浮在半空中的魔剑发出悲痛的呐喊。 只见魔剑的剑身绽放红光,展开最后的抵抗。黑色的妖风自下方集结而来,笼罩在魔剑的身上,形成小规模的防护屏障。 「傻瓜……何必说这种话!」 暴露在风暴的余波之中,我的裙子接二连三地出现损伤。 一旦直接撞上防护屏障,十之八九会被弹开。于是我立刻高举右手,集中注意力。 「《结剑=天上剑》!————拔剑!」 右手顿时绽放出万丈金光,只有半截剑刃、破损不堪的长剑随之显现。 于是我利用下坠的加速度,举起长剑砍向挡在前面的风之屏障。 「呜喔喔喔喔!」 剑刃与暴风在半空中发生激烈的冲突。 金色和黑色的火花四溅之中,风之屏障还是安然无恙。于是我将全身的体重压在长剑之上,奋力往前一推。 「大家都在等你!都在等着迎接你回来!所以——」 『不要!我不想再被其他人排斥,更不愿再度遭到其他人的背叛!早知道就不要相信任何人,过着独自一人的生活就好!』 屏障的内恻传来魔剑拒绝一切的声音。 风势陡然增强,将我的长剑推了回去。 不妙,这样会连人带剑地被远远抛出去……! 「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 我也要拯救你。 我也要帮助你,成为你的心灵支柱。 成为你永远的朋友! 怒吼一声之后,我将全身的力气灌注于长剑。现在也只能靠意志力一决胜负了。于是我挟着拯救魔剑的坚定意念,对抗她拒绝一切的意志。 ……就在这个时候。 断剑的尖端弥漫出淡淡的金光。 『——我欺骗了你。』 陌生女子的声音回荡于我的脑海之中。 金色的光芒逐渐增强,温暖的感觉笼罩全身。 『——可是……我相信将来一定会出现需要你的人,一定会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只能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到底是谁的声音? 又是什么人的意念? 『——等到你进入长眠之后,我打算在这里兴建一所学校,专门招收年纪与你相仿的孩子,看着她们每天嘻笑怒骂,做些毫无意义的傻事。怎样?是不是很棒?』 我不明白。 只知道意念化作光芒,朝着我排山倒海而来。 『——你的力量过于强大,所以大家都畏惧你,不敢接近你。所以就让跟你拥有同样力量的我替你创造一个归属吧。继承我的意志以及力量的那些孩子,一定会在未来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光芒逐渐化为力量。 断剑与意念互相结合,成为一把完整的长剑。 联系了我现在的意念,以及『她』过去的意念。 『你需要一个名字……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你……替我取名?』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 是的,你的名字。 『她』留给你的名字,独一无二的名字——! 「——志弦————————!」 绽放金光的长剑释放出强大的斩击。 漆黑的风之屏障出现好几道龟裂,最后化为碎片消失无踪。 我立刻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中。 泪眼婆娑、呆立原地的黑发少女。 为的是不让拥有名字的她,再度体会到孤独的滋味。 ○ 滞留于屋顶上空的云层逐渐散去,灿烂的阳光洒落一地。 漆黑的妖风完全消失,天空重拾昔日的蔚蓝。 志弦女学园再度恢复平静。并非肃然的寂静,而是柔和温暖的静谧,轻轻地笼罩在我们身上。 「…………志弦。」 我低声开口之后,依偎在怀中的温暖身躯微微一震。 黑发少女缓缓地抬起头来,与我四目相对。 魔剑——《志弦》眨了眨眼尾微微上扬的双眸。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耸耸肩膀。 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脑海之中。我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更不知道这个名字又是来自何人。 不过这种小事并不重要。 志弦。志向之弦,志弦。 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的名字了。 「……我并不是想替那个将你封印起来的家伙说话,不过她选择这块土地为封印地点,之后又建立了一所学校,说不定真的是为了你着想,希望你再度苏醒的时候,可以找到真正的好朋友。」 我扶着志弦的双肩,轻轻地将她推开少许。 为的是近距离欣赏她秀丽稚嫩的面容。 「所以这问学校的名字才会跟你一样,叫作志弦女学园。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过应该有点关系……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如果创立者真的是刻意以志弦的名字替学校命名—— 这就代表她并非基于恶意而封印志弦。虽然有点事后诸葛,不过跟志弦成为好友的我,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 面对我的询问,志弦似乎有些讶异。 不过她立刻露出温柔的微笑。 「不,这个名字很好。往后就以这个名字称呼我吧,庆贵。」 「嗯,请多指教了,志弦。」 我也报以温柔的笑容。 一股暖意直上心头。 ——原来我们并不孤独。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人将志弦当成好朋友,处处替她设想。 校园里头虽然一片狼藉,幸好建筑物还算完整,并未出现崩塌的意外。站在屋顶环视四周,似乎也没有人受伤,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至于儚音那把插入校舍屋顶的巨创……就当作没看到吧。 「……接下来我会变成怎样?」 「嗯?什么意思?」 「闯了这么大的祸,应该会受到处罚吧。」 志弦纤细瘦弱的肩膀传来微微的颤抖。 说的也是。大闹校园之后,不太可能全身而退。我无法否定志弦内心的不安。 因此我干脆换个说法。 「放心吧。就算真的受到处罚,你也还有我们呀。」 「庆贵……」 「好了,高兴一点,大家还在下面等你呢,赶快下楼去跟大家报平安吧。」 我轻捏志弦的肩膀,替她加油打气。 手掌心也同时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体温。 不管未来的道路上会遭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陪伴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面对—— 「呀!」 ……就在我立定新的志向之际,眼前突然传来一阵可爱的娇呼。 拜托,我正打算发表感人肺腑的宣言呢……只不过捏捏肩膀就发出这种声音,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光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指尖直接接触志弦的肌肤,让她耐不住那种搔痒感吧。隔着一层衣物和直接接触的搔痒感可是大不相同的。 …………咦? 我试着移动大拇指。 滑嫩柔顺的触感。 这是—— 「…………!」 抬起头来望向前方,志弦面红耳赤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 我不禁背脊一凉,冷汗直流。 ……之前两人紧贴在一起,所以才一直没注意到。志弦失控之际变成了长剑的形态,现在身上当然是一丝不挂。 我不但直接面对全身赤裸的少女,甚至还紧紧地握着她的双肩。 yes.lolita, no touch——这是伟大的先人总结自身的血泪经验之后所遗留下来的教训,违背教训的不逊之辈都将遭遇不幸。 请大家务必引以为诫。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握住全裸美少女的肩膀! 「呀啊啊啊啊!不要乱摸,你这个色狼!」 「咕呜!不、不要打脸!」 「闭嘴!你果然是个色狼人类!受死吧,色狼人类!我打!我打!」 「好痛!痛痛痛!暂停、暂停!」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被志弦打成猪头的同时,我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和平的艳阳天。 身处在令人发慌的和平之中,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个人的愿望似乎也实现了喔! 终章 暑假前夕 翻开人类的历史,就会发现和平的岁月总是意想不到地短暂。 暑假前夕的某个星期一早上。 被叫到教职员办公室、独自面对响女老师的我,正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思索历史的意义。 至于被叫到办公室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志弦所引起的骚动。 据说校方是以『突发性的恶劣天气』为由,来应付一般学生的质疑,不过负责掩饰事实的学校老师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 如今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处理公务之余,还不时抬起头来偷瞄我跟响女老师几眼。 「明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嗯,是不是跟志弦有关?」 「志弦?哦,那件事已经以单纯的意外结案,往后还请你继续照顾《魔剑》。」 「是的,我能体谅老师的立场,可是志弦——咦?」 我是不是听错了?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老、老师,关于志弦的处置……」 「她似乎逐渐习惯了人类社会的生活,差不多该让她以转学生身分编入适当的班级了。关于这一点,我会跟其他老师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慢着慢着!所以不必重新封印,也不必将她隔离禁闭罗?」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此举立刻引来其他老师的注意。 响女老师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 「喂喂喂,这里是办公室,小声一点。」 「对、对不起……」 虽然我嘴巴上道歉,不过心里却实在想不透。 当然,我并不是希望看到志弦受到任何的处置,只是突然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慨。 眼见我一脸讶异的模样,响女老师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受损的草木以及儚音所破坏的校舍,目前也正赶工修复中。其实有不少老师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前几天却有个学生持反对的意见,甚至还直接跑到办公室投诉。或许是慑于她的气势,也或许是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最后全体老师达成了静观其变的决议。」 「那个学生该不会是……?」 「就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她还宣称『是我先动手的,那孩子只是正当防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迫使那些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的老师不得不改变初衷。有贺有子的成绩优秀,又深得老师的信任,没有人敢轻怱姬的主张。」 居然是有子?真是不敢相信。 响女老师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竖起耳朵偷听——以及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好几个老师,连忙端正坐姿。 那些老师应该就是所谓的『危险派』吧。 「既然如此,把我找来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才是重点——拿去吧。」 响女老师将一只信封递给满脸问号的我。 我搔搔后脑,伸手接过了信封。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 响女老师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并未正面回答问题。 无奈之余,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里面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有件内衣,然后满脸通红的响女老师接着表示「是我的……」吧?别闹了,这种妄想不可能成真,就算成真也只会令人作呕,还是别想太多。 于是我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叠纸张。 上面的印刷字体写的是—— 『——欢迎来到热带小岛!海外旅行团体票』。 「……什么?」 果然是一个特大号的惊喜。 翻开人类的历史,就会发现和平的岁月总是意想不到地短暂。 暑假前夕的某个星期一早上。 被叫到教职员办公室、独自面对响女老师的我,正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思索历史的意义。 至于被叫到办公室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志弦所引起的骚动。 据说校方是以『突发性的恶劣天气』为由,来应付一般学生的质疑,不过负责掩饰事实的学校老师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 如今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处理公务之余,还不时抬起头来偷瞄我跟响女老师几眼。 「明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嗯,是不是跟志弦有关?」 「志弦?哦,那件事已经以单纯的意外结案,往后还请你继续照顾《魔剑》。」 「是的,我能体谅老师的立场,可是志弦——咦?」 我是不是听错了?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老、老师,关于志弦的处置……」 「她似乎逐渐习惯了人类社会的生活,差不多该让她以转学生身分编入适当的班级了。关于这一点,我会跟其他老师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慢着慢着!所以不必重新封印,也不必将她隔离禁闭罗?」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此举立刻引来其他老师的注意。 响女老师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 「喂喂喂,这里是办公室,小声一点。」 「对、对不起……」 虽然我嘴巴上道歉,不过心里却实在想不透。 当然,我并不是希望看到志弦受到任何的处置,只是突然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慨。 眼见我一脸讶异的模样,响女老师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受损的草木以及儚音所破坏的校舍,目前也正赶工修复中。其实有不少老师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前几天却有个学生持反对的意见,甚至还直接跑到办公室投诉。或许是慑于她的气势,也或许是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最后全体老师达成了静观其变的决议。」 「那个学生该不会是……?」 「就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她还宣称『是我先动手的,那孩子只是正当防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迫使那些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的老师不得不改变初衷。有贺有子的成绩优秀,又深得老师的信任,没有人敢轻怱姬的主张。」 居然是有子?真是不敢相信。 响女老师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竖起耳朵偷听——以及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好几个老师,连忙端正坐姿。 那些老师应该就是所谓的『危险派』吧。 「既然如此,把我找来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才是重点——拿去吧。」 响女老师将一只信封递给满脸问号的我。 我搔搔后脑,伸手接过了信封。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 响女老师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并未正面回答问题。 无奈之余,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里面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有件内衣,然后满脸通红的响女老师接着表示「是我的……」吧?别闹了,这种妄想不可能成真,就算成真也只会令人作呕,还是别想太多。 于是我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叠纸张。 上面的印刷字体写的是—— 『——欢迎来到热带小岛!海外旅行团体票』。 「……什么?」 果然是一个特大号的惊喜。 翻开人类的历史,就会发现和平的岁月总是意想不到地短暂。 暑假前夕的某个星期一早上。 被叫到教职员办公室、独自面对响女老师的我,正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思索历史的意义。 至于被叫到办公室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志弦所引起的骚动。 据说校方是以『突发性的恶劣天气』为由,来应付一般学生的质疑,不过负责掩饰事实的学校老师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 如今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处理公务之余,还不时抬起头来偷瞄我跟响女老师几眼。 「明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嗯,是不是跟志弦有关?」 「志弦?哦,那件事已经以单纯的意外结案,往后还请你继续照顾《魔剑》。」 「是的,我能体谅老师的立场,可是志弦——咦?」 我是不是听错了?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老、老师,关于志弦的处置……」 「她似乎逐渐习惯了人类社会的生活,差不多该让她以转学生身分编入适当的班级了。关于这一点,我会跟其他老师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慢着慢着!所以不必重新封印,也不必将她隔离禁闭罗?」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此举立刻引来其他老师的注意。 响女老师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 「喂喂喂,这里是办公室,小声一点。」 「对、对不起……」 虽然我嘴巴上道歉,不过心里却实在想不透。 当然,我并不是希望看到志弦受到任何的处置,只是突然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慨。 眼见我一脸讶异的模样,响女老师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受损的草木以及儚音所破坏的校舍,目前也正赶工修复中。其实有不少老师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前几天却有个学生持反对的意见,甚至还直接跑到办公室投诉。或许是慑于她的气势,也或许是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最后全体老师达成了静观其变的决议。」 「那个学生该不会是……?」 「就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她还宣称『是我先动手的,那孩子只是正当防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迫使那些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的老师不得不改变初衷。有贺有子的成绩优秀,又深得老师的信任,没有人敢轻怱姬的主张。」 居然是有子?真是不敢相信。 响女老师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竖起耳朵偷听——以及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好几个老师,连忙端正坐姿。 那些老师应该就是所谓的『危险派』吧。 「既然如此,把我找来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才是重点——拿去吧。」 响女老师将一只信封递给满脸问号的我。 我搔搔后脑,伸手接过了信封。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 响女老师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并未正面回答问题。 无奈之余,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里面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有件内衣,然后满脸通红的响女老师接着表示「是我的……」吧?别闹了,这种妄想不可能成真,就算成真也只会令人作呕,还是别想太多。 于是我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叠纸张。 上面的印刷字体写的是—— 『——欢迎来到热带小岛!海外旅行团体票』。 「……什么?」 果然是一个特大号的惊喜。 翻开人类的历史,就会发现和平的岁月总是意想不到地短暂。 暑假前夕的某个星期一早上。 被叫到教职员办公室、独自面对响女老师的我,正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思索历史的意义。 至于被叫到办公室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志弦所引起的骚动。 据说校方是以『突发性的恶劣天气』为由,来应付一般学生的质疑,不过负责掩饰事实的学校老师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 如今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处理公务之余,还不时抬起头来偷瞄我跟响女老师几眼。 「明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嗯,是不是跟志弦有关?」 「志弦?哦,那件事已经以单纯的意外结案,往后还请你继续照顾《魔剑》。」 「是的,我能体谅老师的立场,可是志弦——咦?」 我是不是听错了?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老、老师,关于志弦的处置……」 「她似乎逐渐习惯了人类社会的生活,差不多该让她以转学生身分编入适当的班级了。关于这一点,我会跟其他老师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慢着慢着!所以不必重新封印,也不必将她隔离禁闭罗?」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此举立刻引来其他老师的注意。 响女老师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 「喂喂喂,这里是办公室,小声一点。」 「对、对不起……」 虽然我嘴巴上道歉,不过心里却实在想不透。 当然,我并不是希望看到志弦受到任何的处置,只是突然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慨。 眼见我一脸讶异的模样,响女老师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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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受损的草木以及儚音所破坏的校舍,目前也正赶工修复中。其实有不少老师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前几天却有个学生持反对的意见,甚至还直接跑到办公室投诉。或许是慑于她的气势,也或许是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最后全体老师达成了静观其变的决议。」 「那个学生该不会是……?」 「就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她还宣称『是我先动手的,那孩子只是正当防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迫使那些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的老师不得不改变初衷。有贺有子的成绩优秀,又深得老师的信任,没有人敢轻怱姬的主张。」 居然是有子?真是不敢相信。 响女老师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竖起耳朵偷听——以及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好几个老师,连忙端正坐姿。 那些老师应该就是所谓的『危险派』吧。 「既然如此,把我找来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才是重点——拿去吧。」 响女老师将一只信封递给满脸问号的我。 我搔搔后脑,伸手接过了信封。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 响女老师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并未正面回答问题。 无奈之余,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里面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有件内衣,然后满脸通红的响女老师接着表示「是我的……」吧?别闹了,这种妄想不可能成真,就算成真也只会令人作呕,还是别想太多。 于是我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叠纸张。 上面的印刷字体写的是—— 『——欢迎来到热带小岛!海外旅行团体票』。 「……什么?」 果然是一个特大号的惊喜。 翻开人类的历史,就会发现和平的岁月总是意想不到地短暂。 暑假前夕的某个星期一早上。 被叫到教职员办公室、独自面对响女老师的我,正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思索历史的意义。 至于被叫到办公室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志弦所引起的骚动。 据说校方是以『突发性的恶劣天气』为由,来应付一般学生的质疑,不过负责掩饰事实的学校老师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 如今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处理公务之余,还不时抬起头来偷瞄我跟响女老师几眼。 「明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嗯,是不是跟志弦有关?」 「志弦?哦,那件事已经以单纯的意外结案,往后还请你继续照顾《魔剑》。」 「是的,我能体谅老师的立场,可是志弦——咦?」 我是不是听错了?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老、老师,关于志弦的处置……」 「她似乎逐渐习惯了人类社会的生活,差不多该让她以转学生身分编入适当的班级了。关于这一点,我会跟其他老师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慢着慢着!所以不必重新封印,也不必将她隔离禁闭罗?」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此举立刻引来其他老师的注意。 响女老师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 「喂喂喂,这里是办公室,小声一点。」 「对、对不起……」 虽然我嘴巴上道歉,不过心里却实在想不透。 当然,我并不是希望看到志弦受到任何的处置,只是突然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慨。 眼见我一脸讶异的模样,响女老师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受损的草木以及儚音所破坏的校舍,目前也正赶工修复中。其实有不少老师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前几天却有个学生持反对的意见,甚至还直接跑到办公室投诉。或许是慑于她的气势,也或许是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最后全体老师达成了静观其变的决议。」 「那个学生该不会是……?」 「就是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她还宣称『是我先动手的,那孩子只是正当防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迫使那些将《魔剑》视为危险人物的老师不得不改变初衷。有贺有子的成绩优秀,又深得老师的信任,没有人敢轻怱姬的主张。」 居然是有子?真是不敢相信。 响女老师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竖起耳朵偷听——以及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好几个老师,连忙端正坐姿。 那些老师应该就是所谓的『危险派』吧。 「既然如此,把我找来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才是重点——拿去吧。」 响女老师将一只信封递给满脸问号的我。 我搔搔后脑,伸手接过了信封。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 响女老师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并未正面回答问题。 无奈之余,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里面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有件内衣,然后满脸通红的响女老师接着表示「是我的……」吧?别闹了,这种妄想不可能成真,就算成真也只会令人作呕,还是别想太多。 于是我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叠纸张。 上面的印刷字体写的是—— 『——欢迎来到热带小岛!海外旅行团体票』。 「……什么?」 果然是一个特大号的惊喜。 后记 上次向大家抱怨「后记好可怕」之后,这次的篇幅马上就缩减一半。不过这么一来又觉得有点落寞……看来我跟后记之间的复杂关系,只能以「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她的好」来形容。「这家伙真是难搞!」奇怪,我好像听见编辑大人的抱怨。 继续执着于描违我跟后记之间的恩怨纠葛,恐怕会造成篇幅上的问题,不如就直接进入谢词吧。 感谢片桐雏太老师的精美插画。片桐老师每次都提供超乎想像的杰作,令小山感到无比的幸福。当然,也要向编辑大人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致谢。 另外还要谢谢以实际行动支持本书的读者,感激不尽。 在某种不知名的奇迹力量运作之下,这本内裤物语似乎有继续发展下去的迹象,希望大家不吝给予支持和鼓励。 期待下次还有跟大家见面的机会! 小山タケル 上次向大家抱怨「后记好可怕」之后,这次的篇幅马上就缩减一半。不过这么一来又觉得有点落寞……看来我跟后记之间的复杂关系,只能以「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她的好」来形容。「这家伙真是难搞!」奇怪,我好像听见编辑大人的抱怨。 继续执着于描违我跟后记之间的恩怨纠葛,恐怕会造成篇幅上的问题,不如就直接进入谢词吧。 感谢片桐雏太老师的精美插画。片桐老师每次都提供超乎想像的杰作,令小山感到无比的幸福。当然,也要向编辑大人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致谢。 另外还要谢谢以实际行动支持本书的读者,感激不尽。 在某种不知名的奇迹力量运作之下,这本内裤物语似乎有继续发展下去的迹象,希望大家不吝给予支持和鼓励。 期待下次还有跟大家见面的机会! 小山タケル 上次向大家抱怨「后记好可怕」之后,这次的篇幅马上就缩减一半。不过这么一来又觉得有点落寞……看来我跟后记之间的复杂关系,只能以「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她的好」来形容。「这家伙真是难搞!」奇怪,我好像听见编辑大人的抱怨。 继续执着于描违我跟后记之间的恩怨纠葛,恐怕会造成篇幅上的问题,不如就直接进入谢词吧。 感谢片桐雏太老师的精美插画。片桐老师每次都提供超乎想像的杰作,令小山感到无比的幸福。当然,也要向编辑大人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致谢。 另外还要谢谢以实际行动支持本书的读者,感激不尽。 在某种不知名的奇迹力量运作之下,这本内裤物语似乎有继续发展下去的迹象,希望大家不吝给予支持和鼓励。 期待下次还有跟大家见面的机会! 小山タケル 上次向大家抱怨「后记好可怕」之后,这次的篇幅马上就缩减一半。不过这么一来又觉得有点落寞……看来我跟后记之间的复杂关系,只能以「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她的好」来形容。「这家伙真是难搞!」奇怪,我好像听见编辑大人的抱怨。 继续执着于描违我跟后记之间的恩怨纠葛,恐怕会造成篇幅上的问题,不如就直接进入谢词吧。 感谢片桐雏太老师的精美插画。片桐老师每次都提供超乎想像的杰作,令小山感到无比的幸福。当然,也要向编辑大人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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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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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castaway 图源: castaway 修图: castaway ——个人的认知与常识真的非常脆弱。 有时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真相却不是那么回事……类似的情况可说是不胜枚举。 文化冲撃、跌破眼镜、典范转移……等等。 说法虽然有所差异,隐藏在背后的延伸意义却是相同的。 ……眼见,未必为凭。 在我过去就读的男校中被尊为『英雄』的犬井学长,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子们,听好了,如果对眼前的表象信以为真,代表你们还太嫩了 ! 乍听之下似乎跟高深莫测的哲学探讨有关,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当时犬井学长只是拿著珍藏已久的谜片,阐述「封面的女演员照片经过修图」这件事罢了。 引用大量参考资料的热烈辩证长达数个星期之久,最后犬井学长归纳出一个结论。对于我们这些抱持著好玩的心态,四处搜集成人相关商品的处男学弟而言,学长的结论扭转了大家的人生观。 ——就算是造假又如何?至少人家已经脱光光了。 被美美的封面所惑,落得捶胸顿足的下场,纯粹是我们的不成熟所招致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看她们真实的一面吧。那些女演员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替云云众生带来短暂的慰藉,即使经过小小的修图,依然无损她们无私无我的伟大胸怀。 美丽的虚像亦值得喜爱。 然而,我们真正的最爱,不应该是眼前的真实胸部才对吗? 即使跟我们理想中的画面有所差异,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应该勇于接受现实,不吝付出真正的大爱。还记得犬井学长这番春风化雨的谆谆教诲就像是一记当头棒喝,顿时让我们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在学长的开释之下,我们全都在一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个……领主大人,您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啊?」 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大梦初醒的我这才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这里是某处森林之中,顶头茂密的枝叶阻隔了皎洁的月光,右手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贴上了我的左手臂。 「那个……突、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让人家更害怕……附近这么漆黑,如果你可以跟人家说说话,分散人家的注意力,人家会很高兴的……」 面红耳赤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窥探我的表情。 以女性的标准而言相当高的身材,身穿白色的无袖洋装,纤细修长的手脚突显出女性特有的娇弱。直达腰际的黑发光彩动人,搭配系在颈子上的遮阳草帽,令人不禁联想起前来海边避暑的有钱人家小姐。 这个少女……似乎有点面熟。 然而跟我脑中的印象却有决定性的差异。 「领、领主大人?」 「呃?啊,嗯。」 「太好了,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人家呢。」 发现我有所回应之后,少女不禁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看到少女的微笑却让我心头一震。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笑容真的是超乎想像地可爱,让我冷不防吃了一惊,然而除了惊讶之外,我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现实……固有认知所造成的既定印象,宛如玻璃般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快点走吧,人家最怕这种黑漆漆的森林了。」 黑暗的环境让黑发少女萌生惧意,不自觉地贴了上来。 随著她的动作,被夏季洋装包覆的双乳顺理成章地夹住我的左手臂。 「……!」 我顿时全身发颤,彷佛被落雷打到似的。 ——这、这种柔嫩软绵的触感……难道她没穿胸罩? 轻薄短小的夏季洋装之下竟然藏著一对赤裸的嫩乳,这种情境设定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只要稍一流汗,单薄的洋装顿时成为国王的新衣!怎么办?到时候要我的眼睛往哪儿摆啊? 我虽然陷入了恐慌状态,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暗自窃喜。 可爱的美少女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任谁都暗爽在心里。 可是……可是……! 「那、那个……露?」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黑发少女——清中美风的脸蛋微微一偏,以疑惑的眼神回望著我。 「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领主大人真奇怪呢。」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吞进肚里。 美风的脸上漾著天真烂漫的微笑,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蛮横与粗暴。我对美风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可说是知之甚详,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真的好黑喔!」 「是、是啊。」 「不可以离开人家的身边喔,更不可以一个人先走喔!」 「……嗯。」 美风异于往常的态度让我看得瞠目结舌,只能以含糊的字眼回应她的要求。 身旁的少女确实是我所认识的清中美风没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仅止于身上并未穿著平常的女仆装,以及显露的气质有点——不,应该是非常不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每当目睹她纯真灿烂的微笑,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第一话 热带小岛的响女家 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一群海鸟高声鸣叫。 视线往下移动,一望无际的大海顿时映入眼帘。海面在太阳光的映照之下闪闪发光,彷佛是天然的珠宝盒。 亲眼目睹这种在自家小镇无论如何都见不到的美景,我不禁茫然地呆立原地。 「私人小飞机……这不是真的吧?」 身旁的橘美乃梨也是一脸茫然地喃喃自语,脸上更是露出跟我差不多的呆滞神情。她的视线落在临时跑道一隅的小型飞机,那也是将我们载运到此地的交通工具。 是的,目前我们正位于一座不知名的热带小岛。 搭乘喷射客机离开日本之后,一连飞行了好几个小时。 之后又转搭私人小飞机,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人间仙境。 ……怎么办,突然有种好不实际的感觉。 「庆贵,这辈子你出国过几次?」 「没有,出生至今一次也没有……不过以前老爸老妈倒是曾经趁著我在同学家过夜的时候,跑到夏威夷度假。」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一次都没有。」 面面相觑的两人不著边际地闲聊。 美乃梨并未穿著学校的制服,而是一身度假专用的休闲装扮。 无袖的小洋装、宽边的遮阳帽,纤细的脚掌套著一双可爱的凉鞋,双手各提著一只大型的波士顿包。 老实说这身装扮真的挺好看的,然而面对这种突兀的状况,我实在是没有盛赞美乃梨的心情。 ……说真的,打从搭上喷射客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踏上热带小岛之后,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感到好不真实。 有没有搞错?私人小飞机耶! 热带小岛耶! 我不知道美乃梨的感受如何,至少对于有生以来,最远的移动距离仅止于住家到京都(国中时期的校外教学)的我来说,眼前的光景确实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时间必须回溯至暑假之前。 班导师响女忧雅把我叫进办公室。 她将一只信封递给我之后,直接切入重点。语气十分平淡,彷佛只是在闲聊今天的天气。 『这是学园长的邀请函。』 『……啊?』 『里面有几张机票。抵达目的地之后,请先寻觅向导。只要表明你们是《响女家的朋友》,应该就没问题了。』 『请、请等一下!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学园长?机票?响女家的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一连串的发问,生性懒散的老师顿时露出厌烦的神情,叹著气说: 『唉……说来话长,懒得跟你解释。』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好吗? 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我跟儚音的祖母是志弦女学圜的学圜长,今年暑假,响女家族打算前往位于南方的私人土地度假,儚音想找她的同学一起去,于是善体人意的祖母就指示我将邀请函转交给你们——报告完毕。j 『暂停、暂停!前所未闻的情报太多了,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你可不要把我晾在一边。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种说明方式还不够简单扼要吗?』 『简单过头了,反而一句话都听不懂!』 担任学生会长一职的响女儚音固然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然而我总觉得她在志弦女学园的影响力——尤其是权力方面——却是出奇地强大,甚至到了不合理的程度。 原来她是学园长的孙女。而且从「私人土地的家族旅游」一词来判断,恐怕还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难怪有本事让我这个男生转入女校就读,金钱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事情就是这样。我还得跟其他家人一起准备晚宴,所以会早一天过去等你们。祝你们飞行愉快。』 ……事实证明班导师嗳昧不清的说明,正是我们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极度不真实的原因之一。 「所谓南方的私人土地,竟然是一整座小岛。」 「而且岛上的设施一应倶全,甚至还有专门提供小型飞机起降的临时跑道。」 我跟美乃梨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 两条人影自私人飞机的出入口现身。 只见人影自私人飞机的登机梯飞快冲下,绕著我跟美乃梨打转。 「——可恶!那明明是我们一起出钱买的,应该要分一半给我!」 「——哇哈哈哈,我偏不要!有本事就从我手中抢回去啊!」 戴著猫耳朵兜帽的少女高高举起登机之前在机场免税店购买的巧克力棒,在我们的面前跑来跑去。另一名身形痩弱的黑发少女则是气得破口大骂,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都是矮个子,眼前的景象简直跟小学生之间的争执没什么两样。 美乃梨看了我一眼,旋即叹了口气,出面调停两人的纠纷。 「阳茄子,答应人家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呢?分一半给志弦吧。」 「啊!把我的东西还来,美乃梨!现在是烧肉定食的时代,强者通吃才是不变的真理!」 「是弱肉强食才对,你又被奇怪的漫画影响了。」 紫村阳茄子——绰号茄子——恨恨地瞪著将巧克力棒一分为二的美乃梨,顿时像幼犬一样发出幽怨的低鸣。 她今天也舍弃了平常的制服装扮,改穿附带猫耳兜帽的短t恤,搭配短裤和凉鞋,乍看之下就像是个活泼淘气的小学男生。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依然健在,整体的扮相毫无视觉上的感动可言,不过挺符合她的个人气质。 「哼,还是美乃梨讲道理。正义必胜!」 「……明明就是魔剑,跟别人谈什么正义?」 黑发少女挺起单薄的胸膛,伸手接过半条巧克力棒,我不禁眯眼吐槽了她一句。 这家伙的名字叫作志弦,是个魔剑少女。经过放暑假之前的突发事件之后,就成为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新成员。 外表是个少女,真正的身分却是几百年前被封印于学园之中的魔剑,只不过她那执著于巧克力棒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跟她的真实身分划上等号就是了。 「湖货儚音性然へ凹醒偶一洗来,贺种行へ确实时得虎力(不过儚音居然也邀请我一起来,这种行为确实值得鼓励)。」 「嘴巴塞满巧克力棒就别说话好吗?这样子很没礼貌,而且也没人听得懂你在说些什么。」 眼见志弦的脸颊涨得鼓鼓的,彷佛一只塞满食物的花栗鼠,我不禁露出无奈的苦笑。 现在的她身上穿著黑色的吊带背心,下半身套著一件热裤,这身行头当然是我们在放暑假之前,带著她到街上的服饰店选购的。 志弦原本是孤零零地沉睡在校园角落的魔剑。 如今看到她换上俏丽的少女服饰,跟大家一起嬉戏玩耍,我的心头顿时觉得暖暖的。 「……你在那边笑什么?真恶心!」 「说恶心也太夸张了吧。其实也没什么。」 于是我伸出右手,轻抚志弦茂密亮丽的黑发,面红耳赤的志弦立刻大声抗议,警告我不要随便碰她。不过嘴巴上虽然不情愿,却没有格开我的手,看来她言行不一的别扭个性还是跟以前一样。 「现在就只剩下美风而已吧?她在做什么?」 「好像还待在飞机里面跟驾驶员说话。」 美乃梨解答了我的疑问。 仔细一看,身穿女仆装的少女正 慢条斯理地走下私人飞机的台阶。 「怎么现在才出来,美风?在跟驾驶员大叔聊天吗?」 面对我的质问,女仆装少女——清中美风——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膀。 「是的,主要是针对我身上的服装。」 「啊……大热天里穿著这身厚重的女仆装,多少也会引人注目。驾驶员大叔该不会误以为是日本的角色扮演文化,要求拍照吧?」 「不,他问我这套服装是在哪里买的。」 「驾驶员大叔?女仆装?」 我只是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美风,想不到却换来她爆炸性的回答。 没记错的话,小飞机的驾驶员是个身穿夏威夷花衬衫的阳光欧吉桑,他到底想让谁换上一身女仆装?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太恐怖了,令人不敢想像。 「领主,这点倒是不必担心。事实上大叔并不是想让其他人换上女仆装,是他自己——」 「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喝令美风保持沉默之后,我连忙转身背向跑道上的私人小飞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不需要、也没必要知道的事情。 弱小的心灵大受震撼的同时,我的脑海中也浮现一个感叹——美风还是穿著女仆装啊。尤其是大家都换上了便服,更突显出美风的与众不同。而且在大太阳底下竟然还穿著密不透风的女仆装,这绝对不是正常人应有的行径。 「美、美风,这身装扮不嫌热吗?」 「这倒是不必担心,美乃梨大人。既然受邀到会长大人家的别墅作客,小女子自然得换上最正式的服装。」 「不必这么拘束吧……」 「请您尽管放心吧,女仆装之下空无一物,可以稍微减轻热意。」 「什么?你没、没穿内衣?」 「……居然对这部分这么感兴趣,领主的变态度果真令人甘拜下风。」 「是你的行为太引人遐想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您的便服打扮还是跟以前一样乏味。」 「要你管啊!」 美风爆炸性的赤裸宣言依然是余波荡漾,我下意识地抱著头。 掌心所传来的触感,却跟先前金色的长发大异其趣。 是的,现在的我穿著便服,恢复了男儿身。 转入志弦女学园之后,一晃眼就是三个月过去。这段时间为了隐瞒自己是男生的事实,我不得不在学校内换上女装,从此过著惨无人道的生活。失去男性尊严的次数,更不只有一两次而已。 可是现在不同了。 自旁人的视线之中获得解放,可以当著大家的面前,细细品味身为男人的乐趣。 神啊,感谢您!穿著裤子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啪沙! 就在我志得意满之际,头顶上突然多出一个蓬松的物体。 将金色假发戴在我头上的美风如释重负地拍拍手,彷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 「……美风同学?」 「有什么吩咐吗,明知沁桂大人?」 「不要用假名来称呼我!这算什么?为什么又要逼我戴上假发?」 我的语气带著哭腔,泪水更是在眼眶中打转。 然而美风却只是抬起头来仰望天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忘了提醒您一件事,本校的其他学生也在这座岛上。」 「什么?意思是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学生吗?」 「是的。这座小岛是响女家的私人土地,同时也是本校学生入山修行的首要之选。面对校内学生的申请,学园长大人向来是抱持著来者不拒的态度。」 「慢著,这里不是热带小岛吗?」 美风的话可说是破绽百出,可以反驳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入山修行?有没有搞错,本校可是历史悠久的贵族女校呢。 「入山修行虽然是健全的学生活动之一,多少也伴随著某种程度的风险。如果是在这座小岛不幸遇难,熟知当地地形的响女家人立刻就可以赶往救援,确实是比选择不知名的小岛更加安全。」 「意思是基于被她们撞见的风险,我必须随时将假发戴在头上吗?」 「正是如此……领主,您明辨是非的能力似乎增进不少。身为领主大人忠心耿耿的属下,小女子著实替您感到高兴。」 我只能无奈地遥望远方,假装没听见美风的揶揄。 小岛的正中央确实有一座高山,尽管高度普普,却也颇具规模,拿来当成入山修行的地点可说是再适合也不过了。不过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以苦修为乐的女高中生吗?个人抱持著怀疑的态度。 看到我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模样,其他三人的反应各自不同。 「哇哈哈,到头来还是得戴上假发!逊毙了,沁桂!真的超逊!」 「住口,蔬菜女!看起来跟小学生一模一样的人没资格批评我!」 「你、你说什么!」 「够了,阳茄子。还有庆贵……辛苦你了。」 「为什么要刻意别过头去,美乃梨!不要露出那种不忍卒睹的表情!」 「哼!不管有没有戴上假发,都无法改变你是人生失败组的事实!不过……戴上假发之后倒是挺好看的。」 「志弦,为什么你给我一种暗自窃喜的感觉?」 「暗、暗自窃喜?有没有搞错!我、我可没有想起任何人!」 「……小女子能够理解大家的兴奋与雀跃,不过让学生会长大人枯等太久也有失礼数,还是先进屋里再说吧。」 美风拍了拍手之后,旋即转身朝著岛的内部前进。 美乃梨、茄子和志弦三人无法反驳美风的意见,只能乖乖地跟在身后。 至于我则是以指尖玩弄金色假发的发丝,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这才心有不甘地缓步而行。 〇 通往别墅的路程出乎意料地漫长。 美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领大家爬上绿意盎然的小山丘。 道路铺设得很平整,移动之际倒也不会特别吃力,颇有远足踏青的感觉。 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除了美风之外的其他四人玩起了猜拳游戏,藉以决定背负行李的人选。结果志弦的手气差到一个极致,以连输三场的战绩确定垫底。无奈之余,我只好代替她背起大家的行李。见到她双目含泪如泣如诉的悲怆神情,任谁都会忍不住伸出援手吧。 「阳茄子,不要玩土!小心把手弄脏了!」 「啊哈!你看你看,美乃梨!以前没见过这种虫子耶!」 「呜!」 「——不、不要靠过来好吗,美乃梨!大家的行李全都背在我身上,很难保持平衡欸!」 「可、可是,庆贵……」 「咦?美乃梨,你怕虫子吗?」 「呀啊啊啊!不要过来!」 「呜哇啊啊啊!就跟你说不要抱著我!」 「……!哇、哇啊!人家也怕虫虫!」 「志弦,怎么连你也跑来凑热闹?而且说话的语气太假了,摆明就是在演戏!」 「啊啊!只有你们和沁桂抱抱不公平啦,人家也要跟沁桂抱在一起!」 「呀啊啊啊啊!」 我禁不住行李以及三名少女的重量,顿时被压倒在地。 独自走在前面的美风回过头来,凝视著我们的眼神透露出些许不耐。我已经懒得替自己辩解了,只能以视线传达错不在我的讯息。至于美风是否确实接收,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学生会长大人在现场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嗯?你刚刚说什么 ?」 「没什么。别墅就在前面,我们走吧。」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美风的语气比平常更尖锐。虽然言语带刺是她的习惯,不过这次感觉上跟平常不同,有点忧郁的味道。这种感觉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而且我很快就将这种突兀的感觉拋到脑后。 不久之后,终于抵达了别墅的门口。 岛上的别墅是一栋古老的欧式建筑,处处可见岁月的痕迹。一提到位于海中孤岛的古老别墅,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神秘事件的画面,我一定是漫画看太多了。 「唔……突然有种会发生事件的预感……!」 「你是名侦探吗?真正的名侦探就在这里吗?」 两名幼女打量著别墅的外观,瞳孔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一想到自己居然也萌生出跟她们一样的念头,内心顿时感到莫名的羞愧。 「事先跟会长连络过了吗?」 「抵达小岛的同时,就已经通知会长大人了。」 站在门前的美风回应美乃梨的询问之后,旋即按下门铃。 高亢的门铃声响传入耳中。 「……」 没有反应。屋内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响。 「……这就怪了,小女子在电话中明明已经传达出发的讯息了。」 「会不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这倒不至于。」 就在这个时候。 别墅的屋顶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 于是我们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刺眼的阳光之中,立于屋顶的某种物体顿时映入眼帘。 在阳光的影响之下,难以辨识物体的真实面貌,只知道是大小相当于普通身材的一般人。然而头部异常膨大,形成特殊的轮廓。 「那是——?」 就在略感诧异的美风眯起双眼的时候。 神秘的人影自屋顶一跃而下。 『——你们终于来啦啦啦啦——美风风风风——!』 ……极度接近人类的存在。 却跟人类的形象大异其趣。 ——那个物体穿著女仆装,头上戴著类似兔子布偶头套的东西。 神秘的物体放声大叫的同时,张开双臂直扑而来。 眼看著就要落在美风的面前。 『好久不见见见见——咕哇!』 结果被美风强劲的铁拳当场击落。 身穿女仆装的兔子(?)发出「嗄嗄」的怪叫声,以头下脚上的姿势坠落在地,滑行了大约五公尺之后才停了下来。 在场众人无不睁大双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唯独冷静沉著——严格说来应该是面露愠色的美风,朝著倒地不起的兔子快步走去。 「美、美风,那是……?」 美风无视我所提出的疑问,径自抓起兔子的耳朵,一派轻松地将受到重创的兔子拎了起来。 『痛痛痛!耳、耳朵快被你扯断了,美风!这可是我努力了一整个晚上的成果呢!』 「给我安静一点!你到底在做什么?」 『开个小玩笑罢了,哪有什么居心!别人都是派出兔女郎来迎接贵客,偶而换成兔女仆也挺有趣的嘛!』 「很抱歉,一点都不有趣。」 出言嘲讽之余,美风持续拉扯兔子的耳朵。 兔子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双手双脚更是不断地挣扎,试图抵抗美风的暴行。 『美风你好坏!我们两个平常难得碰面,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谁教你每次见面都在玩弄这种无聊的把戏。说来说去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姊姊。」 再清楚也不过了。 爆炸性的关键字清清楚楚地传入大家的耳中,一字不漏。 「姊、姊姊……?」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美风转过身来面向呆立原地的大家。只见她叹了口气,内心的嫌恶全都写在脸上。 「是的,她的名字叫作清中乃风,是小女子打死也不愿承认的亲生姊姊。」 说话的同时,美风的手臂突然猛力一振。 兔子的头部顿时跟身体一分为二。 映入眼帘的是及肩的黑色秀发。 黑发的主人看起来十分年轻,五官和长相跟美风有几分神似。两人的相异之处,大概就是妹妹的眼神和表情比姊姊来得凶狠吧。 「啊啊啊!美风,你怎么这样啦!我这个姊姊为了欢迎你的到来,特地做了一个兔子面具,怎么可以随便脱掉呢?」 「……闭上你的鸟嘴,或者是当场切腹,自己选一个吧。」 「收、收到!我不会说话!保持沉默!请收起你的铁爪吧!」 脑袋被美风紧紧箍住,女子不禁大声求饶。 眼前的景象看得我是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美风的姊姊?我完全不知道美风竟然还有一个姊姊。就算她真的是美风的姊姊好了,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呜呜……太阳穴好痛……」 「你自找的。乃风姊姊,主人不在家吗?怎么会由你负责迎接贵客?」 「——啊!等、等一下,美风!先别急著切入主题!我们的贵客全都一脸茫然,十足状况外呢!」 「谁教你选择那种不合常理的出场方式。」 「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嘛,总得好好招呼客人才行!」 「这句话出自戴著面具登场的怪人之口,不觉得有点矛盾吗?」 「事情就是这样,请先容我向各位问好!由于我精心筹划的登场表演毁于不解风情的妹妹之手——等、等一下!这只是玩笑话而已!饶了我吧,美风!」 美风的利爪再度袭来,女子又发出凄厉的惨叫……嗯,实在是无法理解。 从美风的手中获得解放的女子踏著踉跄的步伐,摇摇晃晃地飘到我们的面前。 美乃梨、茄子和志弦不约而同地躲在我的背后,被大家推举为牺牲者的我只好硬著头皮迎接对方的到来。 「那、那个……」 「——我叫作清中乃风,是响女家的专任女仆,同时也是美风的姊姊。今年二十岁,请多多指教。」 「啊……哪里,不敢当。」 美风的姊姊——清中乃风以平实的口吻介绍自己,情绪比先前消沉不少。面对乃风小姐正经的自我介绍,我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 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反倒是有点怪人的味道,果然是美风的姊姊。唯一的不同点,大概就是怪异的方向刚好相反吧。 「响女家的专任女仆?所以你真的是女仆啰?」 「嗯,没错。我跟美风从小就受响女家关照,举凡家事、烹饪甚至是替主人处理身边的大小琐事,都是我的责任。」 ——原来如此。 看来清中家是代代侍奉响女家的家臣,难怪美风总是对儚音抱持著异样的孺慕,看来她早就以响女家未来的女仆自居了。 这时稍微恢复精神的乃风小姐目不转睛地凝视著陷入沉思的我。她的长相跟美风神似,都是如假包换的正妹,她的近距离注视顿时让我脸红心跳了起来。 「有、有事吗?」 「嗯……虽然不是我的菜,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可、可爱?」 「嗯,很可爱。」 话才刚说完,乃风小姐突然勾住我的手臂。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 一跳,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身后的美乃梨惊呼一声,茄子立刻进入野兽的威吓模式,志弦的双眸则是 绽放出深红色的光芒,全身上下弥漫著浓浓的杀气。 乃风小姐无视众人的敌意,脸上露出可掬的微笑。 「美风全都告诉我了,男扮女装的校园生活一定很不好过吧。不过你穿上女装真的很好看,简直就跟洋娃娃一样,让大姊姊爱不释手呢。往后若是落得没人要的下场,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甜腻的吐息传入耳中,我顿时打了个冷颤。 惊讶之余,我忍不住俯视眼前的女子,却只见乃风小姐的脸蛋微微一偏,以不解的眼神仰望著我。呜哇,距离也太近了吧?不是只有脸蛋而已,所有的一切都靠太近了。 及肩的黑发飘散出甘甜的幽香,勾著手臂的肉体纤细柔弱却不失软玉温香之感,充满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我的大脑几乎停止运作,乾涩的喉头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啊,脸红了耶!真可爱——痛痛痛!」 清脆的撞击声传入耳中,美风的回旋踢正中乃风小姐的臀部。 只见乃风小姐摀著自己的臀部跌坐在地,表情十分痛苦。重获自由的我这才松了口气,一颗心却依然跳得飞快。 「都已经几岁的人了,竟然还对著一个高中生发情,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我、我哪有!说话的时候一定要选择那种低级的字眼吗?」 「当著换上女装的小男生面前称讃对方很可爱,这种恬不知耻的人没资格谈论品行的问题……既然已经打过招呼了,快点带我们去见主人吧。」 「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工作,用不著你来提醒。你这个人还真是急性子耶。」 清除沾在身上的泥土之后,乃风小姐从地上站了起来。 经过先前的勾手臂事件之后,所有的女性成员无不对乃风小姐报以严厉的视线,现场顿时弥漫著诡谲肃杀的气氛。 然而乃风小姐却丝毫不为所动,真不愧是美风的姊姊,神经果然不是普通大条。 「主人到海边去了,而且还吩咐我带领大家过去。」 「怎么不早说呢?不过……海边?在这种时间?」 美风拿起手表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在时差的影响之下,我们已经连续好几个小时未曾阖眼,肚子饿的时候也只能以零食果腹,大家都希望尽快进入别墅好好休息,顺便享用一顿丰盛的美食。 发现我们面露愁容之后,乃风小姐不禁微微一笑。 「午餐的问题请不必担心,那里也有舒适的休憩空间。」 「咦?」 只见乃风小姐眨了眨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至于海边的午餐到底是什么,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〇 海浪打在白色的沙滩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我们在乃风小姐的带领之下来到海滩,开阔的视野顿时让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一望无际的大海映入眼帘,心花怒放的茄子立刻忍不住冲了出去。 凉鞋的鞋底踩著白色的海砂,声音听起来十分爽快。海砂似乎比想像中更加柔软,鞋底容易陷入砂中,难以保持平衡。结果茄子跑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美乃梨急忙跟上前去,安慰放声大哭的她。 「唔、唔喔喔喔……!不、不好走路呢!」 「鞋子会陷在沙子里面,光著脚比较好走。」 「真、真的吗?」 志弦慌张地挥动双臂,看到我脱下鞋子之后,她也跟著有样学样。都会区的海滩往往散布著许多垃圾,脱下鞋子容易割伤脚掌,不过这片沙滩十分乾净,应该没有这一层顾虑。 「庆、庆贵!你看!大海近在眼前耶!」 「嗯,对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兴奋的吧?搭乘飞机前来小岛的途中,不也见过类似的景象吗?」 「从空中鸟瞰的感觉,跟亲眼目睹不一样啦!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嘴巴上虽然数落著我的不是,志弦凝视著沙滩和海浪的双眸却绽放出异样的神采,看来应该是第一次目睹真正的大海吧。 「啊哈哈,看来大家似乎都十分满意。」 乃风小姐点头微笑,她跟美风一起站在离沙滩有段距离的地方。 「嗯?两位怎么不过来呢?」 「没办法,我跟美风的穿著不适合接近海边。一旦沾上海砂,可是特别显眼呢。」 「以衣服会弄脏这点来说,各位也一样吧?事后的清理会很麻烦呢。」 在美风的提醒之下,我连忙低头打量著自己。在海风的吹拂之下,衣服还真的沾上了些许的海砂。不过跟跌了个狗吃屎的茄子比较起来,倒也不算什么。 「……话是没错啦,不过都已经来到海边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兴奋的感觉?」 「没礼貌,小女子的内心可是雀跃不已呢。哇??好大的浴缸喔??!」 「你是小学生吗?」 「好吧,那就添加一点成人的元素。哇?好大的泡泡浴——」 「哇——!哇——!我什么也没听见!海浪的声音太吵了,什么都听不到!」 「……庆贵,真是难为你了。」 站在一旁聆听我跟美风的对话之后,乃风小姐不禁微微苦笑。 「不过美风的校园生活似乎挺愉快的,我放心了。」 「我的生活本来就不必你来操心。」 「又来了,简直跟刺猬没两样……庆贵,对不起喔,美风从小就是这种别扭的个性,请你不要嫌弃,继续当她的朋友好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多管闲事。而且我是基于无奈,才勉强跟这只万年发情的禽兽为伍的,受到委屈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不要叫我禽兽!」 「就拿前阵子的那件事来说好了,就是因为这个禽兽领主四处撕破女生的泳装,逼得我只好一个一个低头赔罪——」 「我哪有!好吧,我承认就是了,不过那纯粹是不可抗力,责任不在我身上!」 「庆贵……你居然撕破女生的泳装……」 「千万不要当真,乃风小姐!更不要刻意往后退个两三步,跟我保持安全距离!」 泳装事件纯粹是志弦的力量失控所造成的结果。虽然跟我内心的潜在欲望有关,可是我真的没有撕破泳装的念头……应该吧。 幸好乃风小姐并没有当真的意思。虽然真的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却露出促狭的笑容。 ……这对姊妹真是坏心眼。光是美风就已经很难搞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姊姊,让疲劳程度加倍。 「真是……对了,儚音他们不是在海边吗?怎么没看见人?」 我抬起头来环视四周。 就在这个时候。 「——庆贵!」 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急促的脚步声也同时传入耳中。 回头一看,一名银发少女正从对面飞奔而来。 身穿两层裙襬的浅色洋装,脚踏雕花的海滩凉鞋,头上戴著一顶女用草帽。平常总是见到她穿著制服的模样,这身打扮对我而言自然是十分新鲜,可爱的程度更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紧拥入怀。 只见双眸闪闪发光的响女儚音使劲一跃,准备投向我的怀中。 「我好想你喔,庆——」 结果却被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的双臂一把抱住,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中。 「……好久不见,会长,最近还好吧?」 「美、美乃梨?」 「是的,正是在下我橘美乃梨。不嫌弃的话,请让我以抱高高的游戏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好高?好高?!」 「唔??……!」 被美乃梨高高举起的儚音在半空中不断挣扎,似乎是想来我这里,那模样令人不禁联想起急著逃离魔掌的小猫咪。 美乃梨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冰冷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还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眼前的画面充斥著诡异的矛盾,足以令人神经错乱。 「哎呀呀,儚音已经先跑来啦?也罢,反正这里跟目的地之间只有一小段距离。」 乃风小姐立刻站出来打圆场,现场所弥漫的诡异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美乃梨扶著儚音站在沙滩上的同时,还不忘叮咛——会长是女孩子,不可以动不动就跟庆贵搂搂抱抱的——之后才回过头来面向乃风小姐。 「所谓的目的地是指哪里?」 「就在前面而已。儚音,你说是吧?」 乃风小姐的口吻异常亲昵,完全不像是主从之间的对话。说完之后,还朝垂头丧气的儚音使了个眼色。 「嗯,姊姊和奶奶都在那边等大家。」 「姊姊是指响女老师,奶奶则是学园长的意思吗?」 儚音的姊姊和祖母——简而言之,就是本班的班导和学园长。 我开口询问的同时,心中突然浮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先不提响女老师,我从未见过志弦女学园的学园长,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学园长是让我以转学生的身分进入志弦女学园就读的幕后黑手,对于我跟儚音之间的关系应该也十分清楚。面对一头钻进宝贝孙女裙底的男人,学园长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一想到明年的今天可能就是我的忌日,一双腿顿时不听话地颤抖了起来。 「庆贵,你还好吧?脸色好难看。」 「难、难难难难看?想、想想想太多了,我好得很!」 「死到临头才惊觉自己罪孽深重吗?趁著这个机会深切反省吧。」 美乃梨忧心忡忡地打量著我,美风则是趁机发动言语攻势。 怎么办,我都快哭出来了。可以让我埋首于美乃梨柔软的胸前哭个痛快吗?残酷的现实正等待著我,这么做应该不算过分吧? 就在我对即将降临的最后审判感到忐忑不安的时候。 「沁桂、沁桂!好香的味道喔!」 「烤肉的味道!香喷喷的烤肉!」 两名幼女嬉游于海浪与沙滩之间,极度兴奋的叫唤声响彻云霄。 〇 「——哈啰,青少年。这趟空中之旅还愉快吧?……嗯?怎么一脸吃坏肚子的模样?还好吧?」 大型遮阳伞之下,一名银发的女子正懒洋洋地躺在海滩椅上面。见到我们之后,女子以一派轻松的语气出声招呼。 蓬松凌乱的银发搭配墨镜和夏威夷花衬衫的组合,活脱是个乡下地方的小混混。这种不修边幅的懒散个性,简直就是糟蹋了自己的天生丽质。 「响女老师……感谢老师今天特别邀约……」 「话虽如此,你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开心耶。算了,这个拿去喝两口再说吧,或许可以让你高兴一点。」 老师将手中的热带水果汁递给我,看来应该是自己喝过的。至少也给我一杯新的果汁吧,真没诚意。 抬头一看,响女家的人正准备在海边举行烤肉大会。 这应该是所谓的私人海滩吧。几十名响女家的女仆和男仆穿梭于别墅和海边之间,正忙著准备各种食材。 「烤肉耶!烤肉烤肉!」 「肚子饿死了!快点把烤肉送上来!」 「阳茄子、志弦,不可以这么没礼貌!用餐之前必须先跟大家打声招呼!」 美乃梨先是斥责两人,旋即向响女家的女仆和男仆低头致意。好一副温馨的光景,真希望这种和平的时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各位,请跟我来。」 一旁的儚音朝著大家招了招手。 美风和乃风小姐分立儚音的左右两侧,与儚音保持一步的距离。两人无不挺直了腰杆,一副凛然的模样,更是衬托出儚音来自上流社会的身分。 我不禁咽了口唾液。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从儚音和两名女仆严肃的神情来判断,显然是学园长准备召见我们。 一头鑕进儚音的裙下,以及接下来的一连串意外,再加上《剑华祭》结束之后的爆炸性事件。我不清楚学园长到底知道了多少,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头皮面对现实了。 「嗯,我知道了。」 于是我做好最坏的打算,缓缓地点点头。 在儚音的带领之下,我们进入烤肉大会的预定地点。 「奶奶,我把大家都带来了。」 来到设置于会场正中央的野外餐桌以及海滩椅面前之后,儚音停下脚步。 我立刻发现海滩椅上面坐著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者。 「——哎呀,已经这么晚啦?」 话声甫落,年老的女子慢条斯理地自海滩椅起身。 女子离开阳伞的遮蔽,一头银发在夏日阳光下温和地闪耀著。 「大家好,我是志弦女学园的学园长响女仄,在此特别感谢大家平常对孙女的照顾。」 举手投足之间,高贵优雅的气息自然流露。 学园长已经不年轻了,外表就只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婆婆;然而恢弘的气度以及刚毅的气质,却散发出一种成熟自信的美感。 我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回礼。 「不、不敢当。这次劳烦学园长替大家支付旅费,不胜感激的同时,内心也著实过意不去……」 「这种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毕竟招待大家前来一游,是出于儚音的心愿。而且我也很想早点认识大家,当面感谢各位平日对两名孙女的照顾。」 学园长慈祥和蔼的面容,令人联想起温暖的阳光。 「奶奶、奶奶!是我照顾他们,不是他们照顾我啦!」 班导的声音依稀从稍远处的海滩椅传来,就装作没听见吧。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婆婆竟然会有那种懒惰邋遢的孙女,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气质非凡的老婆婆确实是独具魅力,难怪犬井学长总是将『熟女才是极品』这句话挂在嘴上。慢著,我并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要把我跟那个变态学长混为一谈。 之后学园长一一向大家打招呼。 学园长也礼貌性地跟我握手,不过倒是没有提到我跟儚音之间的特殊关系,只是请我继续关照儚音而已。满心以为自己会被送进警察局的我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奶奶,好了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奶奶好像占据太多时间了。既然都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就带著大家到海边玩耍吧。」 学园长话才刚说完,儚音立刻喜孜孜地点头,然后跳到我的背上。猝不及防的美乃梨惊呼一声,却已经迟了一步。 「庆贵,一起吃饭吧!」 「好好好,没问题。不要黏在我身上好吗?好几道杀气腾腾的视线刺得我全身不对劲呢。」 「可是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呢!」 「好久?放暑假之后先回家一趟,所以——顶多也只是一个星期没见而已吧?」 「人家会寂寞嘛!」 「呃,所以——」 「真的会寂寞嘛!」 「——儚、儚音?」 儚音围绕我颈部的双臂陡然施力。 小巧玲珑的脸蛋甚至还贴著我的后脑勺,不断嗅闻。 乍看之下,就像是试图将体味转移至其他物体、藉此宣示主权的小猫——不,更像是急著将我的体味沾染到自己身上 。面对儚音突如其来的行径,我顿时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无论是胸前宏伟的巨乳女孩、魔剑少女抑或是打扮成女仆的人物,无不释放出异常激烈的怒气,足以杀人于无形之中。幸好众人之中最聒噪的茄子满脑子都是香喷喷的烤肉,并未注意到眼前的险恶局势,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够、够了吧,儚音!快点放开我!」 「不要。」 「喂!」 除了脸颊之外,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在我的背上来回磨蹭。 宛如棉花糖一般的柔软触感逐渐侵蚀我的理智。 万、万万不可……!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绝对不可以当著学园长的面前,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喝、喝啊丨」 于是我用丹田的力量大喝一声,伸手将黏在背上的儚音剥了下来。 被我提在半空中的儚音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 美乃梨等人即将爆发的怒气稍稍收敛,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慢著,没那么简单。 儚音今天的举动固然特别大胆,不过她对我的异常亲昵已经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大家早就司空见惯。 然而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学园长就不一样了。 即使是再怎么温文儒雅的长者,见到自己的孙女跟别的男人打得火热(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也不太可能一笑置之。而且学园长又是教育工作者,一定会板起脸孔教训我一顿。 于是我胆战心惊地回头一看。 「哎呀呀,你们的感情真好。乃风,你说是吧?」 「是的,这就叫作青春的力量。如果能够回到学生时代,我也想跟自己喜欢的男生亲热呢。只可惜直到学生时代结束之前,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学园长非但没生气,甚至还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这种异常的反应,反而引起了我的不安。 这一家人有没有问题啊?会不会太开放了一点? 「别顾著谈天说地,赶快享用今天的午餐吧。大家尽管吃,可千万别客气。」 「呜喔喔喔喔喔!」 学园长话才刚说完,茄子立刻发出迫不及待的咆哮。 儚音牵起了我的手,拉著我往摆了烤肉和蔬菜的网架移动。这时志弦也勾著我的另一条手臂使劲一拉。 「我们走吧,庆贵!你的责任就是照顾我,到时可要把我喂饱喔!」 「你是笨蛋吗?自己吃就好啦!你到底想使唤我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啊?」 「……人家也想要。」 「什么?不行不行!庆贵只能喂我一个人吃东西,这是我的特权!」 「没有这种特权!你们两个都给我自己吃!」 「「……」」 「哭丧著脸也没用!」 我轻拍两人的头顶以示安慰,儚音和志弦这才不情愿地鼓起脸颊,朝著茄子的方向移动。 见到塞满烤肉一脸幸福的茄子之后,两人这才破涕为笑。就在我暗自叹息的时候,突然从身后感受到一道哀怨的视线。 「……你又来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做!」 面红耳赤的美乃梨大声抗议。不知道是谁刚刚露出想买玩具却不能如愿的哀怨神情,简直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肚子饿了吧? 一起来吧。」 「哼,不需要你来提醒。」 「干么生气?被大家冷落的关系吗?」 「才、才不是呢!你这个笨蛋懂什么!」 从美乃梨噙著泪水的模样来判断,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她真的那么想加入刚刚的话题吗? 「好好好,为了表示歉意,让我来喂你吃东西好吗?」 「……!」 其实这只是我的玩笑话。 然而美乃梨却是全身僵硬,突然沉默了下来。只见她飞快地转过身去,开始低喃。 「可、可是……毕竟还有其他人在场……多少有些害羞……而且那是男女朋友做的事情……」 「呃……美乃梨?」 「不、不行!这样太不知羞耻了!庆贵大笨蛋!不要脸的变态!」 大叫一声之后,气急败坏的美乃梨朝著茄子等人的方向飞奔而去。 擦肩而过之际,我这才发现美乃梨的双颊红得吓人。该不会是热带小岛的气候炎热,结果中暑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不懂自己怎么会被臭骂一顿。 「唉……真是累人。」 我叹了口气,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这时坐在海滩椅上的学园长与随侍在侧的乃风小姐之间,两人的窃窃私语突然传入耳中。 「……原来如此……似乎颇有自制能力……」 「……是的……不过我以轻微的肌肤接触稍加诱惑,身体立刻出现了正常的反应……看来应该只是纯情的菜鸟……」 「……就先前跟儚音之间的互动来判断,反应似乎是迟钝了些……不过若我方采取主动,或许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不如就按照原定计画……」 「……遵命……所以今天晚上……」 「……嗯,今晚……」 无论就任何角度来判断,都是疑云重重的对话。 站在一旁竖耳倾听的美风正以险恶的神情注视著两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学园长的个性虽然大而化之,却是个温文儒雅的长者,乃风小姐也不是坏人,这是我跟两人接触之后所产生的第一印象。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我感到莫名的不安? 原定计画是指什么?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 「明知,你不吃吗?」 「呜喔!」 我的心神都放在学园长和乃风小姐之间的对话,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回头一看,端著烤肉托盘的响女老师映入眼帘。只见她有气无力地咀嚼口中的烤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老师而已……」 「什么叫作只是?想被我捏脸颊吗?」 「痛痛痛!哪有人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动手的啦!我反对体罚!」 自老师的捏脸颊地狱当中逃出生天,先前的紧张感也跟著消失无踪。 「呃……希望老师不会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奇怪——学园长是个怎样的人?」 「我们家的老奶奶?」 老师在一瞬间做了个不愉快的表情,接著又偷瞄一眼学圜长。 我也跟著老师的视线,迅速打量海滩椅上的学圜长。为了消弭先前的对话所产生的不安,直接跟学园长的亲人问个清楚也是个办法。希望我的不安只是杞人忧天。 「……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诚实、宽容、好相处。我从来没见过她对其他人发脾气,或者是显露敌意的模样。」 「我就知道,学园长果然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者。」 「不过——」 老师突然压低音量,彷佛否决了我乐观的结论。 「——有时候奶奶的所作所为,却又不禁让我怀疑,她的大脑是不是掉了好几根螺丝。」 「……什么?」 「倒也不是上了年纪的关系,事实上她老人家的脑筋还是很清楚,只不过在某些对人来说很重要的部分出了差错。」 「对不起,我完全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老师以手掩口,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我举个例子好了。假设世界上有一种吃人的异形,当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把对方吃掉。」 「……」 「 吃人异形的个性温和,而且又十分健谈,初识的人都会对它留下良好的印象。」 「……?」 「可是异形为了表达它对你的友好,到最后还是会把你一口吃掉。」 「……!」 「我们家的奶奶就是这种人。」 「这到底是哪种人啊!」 老师的说明太过异次元了,非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又引起了我内心的不安。 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以感到可怜的眼神看著我,然后摇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尽管放心吧,明知。奶奶知道你是儚音的好朋友,绝对不会基于恶意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只要提防她老人家的善意,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留下这段可怕而不祥的话之后,老师径自离开现场。 我只能呆呆地仰望天空,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 「……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口中的喃喃自语被打上海岸的波浪所吞噻,消失得无影无踪。 〇 烤肉大会大约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海边戏水,顺便消耗一下多余的热量,转眼间就已经是日暮低垂的时刻了。 响女家的仆人们忙著收拾善后,我们也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准备回到别墅。 「吃饱喝足之后尽情玩耍,玩累之后倒头就睡,从来没见过这种专门替人家找麻烦的小孩子。」 美风将睡得正熟的茄子背在背上,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乃风小姐的背上同样背著熟睡中的志弦。听见美风的抱怨之后,乃风小姐不禁微微苦笑。 「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不也一样吗?j 「很抱歉,茄子大人跟我只差一岁。至于志弦大人嘛,年龄是她的禁忌,不提也罢。」 「啊哈哈!提到小时候,不知道以前总是跟你玩在一起的那个孩子过得好不好?就是经常戴著野兽的耳朵——」 「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变态兽控好吗? 一想到就反胃。」 这对姊妹之间的闲话家常听在耳中,跟在后面的我不禁摇头苦笑。 其实我本来想要背茄子或是志弦回到别墅,却被乃风小姐以『有违响女家的待客之道』为由予以婉拒。除了茄子和志弦之外,儚音也处于熟睡状态,目前是由心不甘情不愿的响女老师负责照顾。 「家中的仆人们正忙著收拾东西,腾不出人手。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表现一下,证明你是爱护手足的姊姊吧,忧雅。」 「奶奶,可是人家已经有点年纪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年轻力壮的明知吧。」 「亏你还是个老师,居然说出这种话。庆贵远来是客,怎么可以劳烦他照顾儚音?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响女家的名声?」 「我对响女家的名声倒是不怎么在乎……好啦好啦,我来照顾儚音就是了,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啦。」 身分虽然不同,但一样都是亲人之间的对话。 置身于自然景色环绕的此处,沐浴在火红的夕阳之下,聆听真情流露的闲话家常。 这种感觉挺不错的。对话的内容令人莞尔,也带来片刻的宁静。除此之外,熟悉的友人展现出有别于校园生活的另一面,这种感觉也颇为新鲜。 就在这个时候。 我突然发现,返回别墅的队伍似乎少了一个人。 「美风,美乃梨到哪去了?」 「美乃梨大人吗?好像没看到她呢。」 我抬起头来环视四周,还是不见美乃梨的身影。 该不会还待在海边吧?海边到别墅只有一条小径,应该不至于迷路,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 「抱歉,我回去找找看。」 「好的,不过请尽量在日落之前回到别墅。虽然只有一条路,不过领主和美乃梨大人毕竟不熟悉岛上的地形,多少有些风险。」 「收到,我马上回来。」 向美风点了点头之后,我沿著原路飞奔而去。 海浪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我放慢脚步,同时调匀呼吸。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沙滩映入眼帘,视野的正中央—— ……我不禁停下脚步。 双脚彷佛生根似地动弹不得。 除了双脚之外,手臂、头部、甚至是视线也失去了行动力。 一名少女伫立在沙滩上,凝视眼前的大海。 手中握著一顶遮阳帽,栗子色的秀发在海风的吹拂之下翩翩起舞。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美丽」之外,找不到更适合的形容词。 或许是余晖晚照的美景所榇托出来的结果,也或许是绝佳的时机和绝佳的角度所造就的画面。 然而少女本身所散发出来的「美」,却足以否决所有的外在因素。 「……庆贵?」 就在我呆立原地之际,对方也察觉到我的存在。只见美乃梨转过身来,与我四目相对。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撇开头应了一声「嗯」,藉以掩饰内心的羞怯。 「怎么一个人留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呢。」 「……这里的景色很漂亮。欣赏风景之余,顺便想点事情。」 「想什么事情?」 美乃梨垂首不语。 在夕阳的映照之下,她的双颊泛起了些许红晕。 「庆贵,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怎么了?这么突然……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剑华祭》的时候,你跟会长之间发生了什么?」 面对美乃梨突如其来的质问,我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差点喘不过气。 轻咳数声之后,我以讶异的眼神打量著美乃梨。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双眸流露出坚定的意志,彷佛不容许任何虚假的藉口与敷衍。 「我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对吧?」 「这、这个……」 「自从《剑华祭》结束之后,你面对会长的态度就一直不太对劲。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举棋不定的感觉。会长也一样,几乎整天都黏在你身上。最近虽然没那么夸张,可是你跟会长的态度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美乃梨果然是料事如神,我完全无言以对。 ——《剑华祭》的时候,我跟儚音之间发生了什么? 确实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事件。 『——我喜欢你,庆贵。』 ……可是。 我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美乃梨。 内心深处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某种意志,让我拒绝说出真相。 眼见我低头不语,美乃梨顿时长叹一声。 「……不能说吗?」 「对不起。」 「算了,没关系。就算是像你这种笨蛋,也有一两件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的用字遣词固然辛辣了些,语气却十分平静。 生气?愤怒?不,应该说是死心。 美乃梨的表情流露出接受一切的平静感,就好像是亟欲得到一样东西,却怎么也难以入手,到最后迫于无奈不得不面对现实、黯然放弃的那种表情。 我不知道美乃梨为了什么事情烦心。 然而她闷闷不乐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著实不怎么好受。 于是我抬起头来,缓缓地走到美乃梨的身旁。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凝视著眼前的夕阳。即使没有任何对话,我也不以为意,美乃梨似乎也是一样的。时间和海浪的声音就在沉默之中缓缓流逝。 「……我已经尽力了,偏偏对手实在是过 于强大。」 美乃梨喃喃自语。 我睁大双眼注视著美乃梨,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只见她转过身子,朝著别墅的方向迈开脚步。 「天就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一下!」 「怎么?如果你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也不会阻止——」 就在这个时候。 一阵强风拂过海面吹袭而至。 「呜喔!」「呀!」 在强风的突袭之下,我跟美乃梨同时失去平衡。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我好不容易站定了脚步,美乃梨却完全站不稳。 「小心!」 眼见她快跌倒了,我连忙从后面握住她的双臂。 就在我自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 「……啊啊啊!」 第二波海风陡然袭来,掀起了美乃梨的裙襬。 上下翻飞的裙襬之中,粉红色的小裤裤清晰可见。 「呀!庆、庆贵,放开我的手!」 「慢著慢著,不要乱动——呜喔!」 两条手臂被我握在身后的美乃梨拚命挣扎,恨不得早一点压住走光的裙子,结果害得我也跟她一起狼狈地跌倒在地。 「好痛……所以我就说嘛!」 我强忍著屁股的疼痛抬起头来,眼前的光景让我看得僵住了。 美乃梨在跌倒的过程当中身形一扭,正面压在我的身上。 紧贴胸膛的双峰所带来的异样触感,以及儿时玩伴近在眼前的脸庞。美乃梨涨红了一张脸,我也感到脸颊发烫,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凝视彼此,动也不动。 这时美乃梨的瞳孔闪过了一道光芒。 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早已放弃、准备封印起来的欲望。 这些不为人知的情感和欲望失去了自制力,在美乃梨的体内四处流窜。 「美、美乃——」 「不要说话。」 温热柔软的朱唇贴了上来,不让我继续开口。 两人的吐息无处宣泄,只能在激情的纠缠之中互相融合。 虽然有种被强迫的感觉,却不失为甜腻诱人的深吻。 留下甘甜的余韵之后,美乃梨的脸慢慢离开。 「不行,还是办不到。」 「……」 「我不想放弃,也不会轻易认输。我的感情没有那么廉价。」 「……」 「我不管你跟会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这样子才算公平。或许我的做法卑鄙了些,不过那又怎样?我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 以急促的语气表露心迹之后,面红耳赤的美乃梨旋即起身,朝著别墅的方向飞奔而去。 「……」 我依旧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轻抚自己的双唇。 微湿的触感依稀存在。这不是梦,而是实际发生的事情;然而庆幸这是现实之余,我又希望这只是梦境一场。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早已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 甚至连海浪打在沙滩上的声音,听起来都格外刺耳。 〇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别墅某间客房的床上,苦闷地滚来滚去。 「呜喔喔喔喔!」 滚动之余,还不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这里是我专属的客房,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所以才得以肆无忌惮地在床上翻滚。然而独自一人窝在房间里,苦闷地滚来滚去,这种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不、不能找其他人诉苦,又搞不清楚美乃梨真正的用意……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说来惭愧,我还是第一次面对女孩子这么直接、这么激烈的感情。 儚音虽然也有类似的举动,不过多少可以归类为「朋友之间的好感」,虽然也对我造成某种程度的困扰,却还不至于陷入天人交战。 至少我所认识的儿时玩伴,并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所以我才被搞迷糊了。 美乃梨——不,儚音应该也是一样吧。 她们到底是基于什么动机,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 ……慢著慢著,现在不是假装不知道的时候了。 就算再怎么迟钝,听到这种话之后也该察觉了才对。 『——我喜欢你,庆贵。』 『——我不想放弃,也不会轻易认输。我的感情没有那么廉价。』 简而言之,就是字面上的意义。 怎么会直到现在才发现呢?就平日的态度来观察,应该已经很明显了才对。看来自己的迟钝真的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唉……这教我往后该怎么面对她们……」 对于从未谈过恋爱的我来说,这是相当沉重的负担。 身旁的女孩子对自己吐露心意绝对是值得高兴的好事,事实上我也对她们颇有好感,可是这种好感是否等同于爱情,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拋下一切,立刻躲得远远的。 就在我兀自烦恼,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 「——哈啰!庆贵,你在里面吗?」 清脆的敲门声之后,门外传来悠哉的说话声。 我连忙从床上跟了下来,飞也似地冲到门前。 「我、我在!这个声音是……乃风小姐?」 「答对了。想不到你居然认得我的声音,真是令人感动。不觉得有点像男女朋友常玩的那种『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害人家现在心头小鹿乱撞呢。」 「你又没刻意改变音调,一听知道了。而且我一点也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哈哈,果然是个狠角色。这种冷言冷语拿来对付美风就好了,犯不著对我这么冷淡吧?」 打开房门之后,乃风小姐的身影映入眼帘。 仔细一看,她的手上捧著好几条白色的浴巾。察觉我的视线之后,乃风小姐将其中一条浴巾递给我,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主人特别交代,如果您没事的话,请先入浴吧。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好好地泡个澡。」 「洗澡吗?房间里面倒是有间浴室——」 「不是客房的浴室,而是别墅附设的大澡堂。」 「大、大澡堂?」 意想不到的字汇传入耳中,我顿时感到一阵头晕。 别墅里的每一间房间都有独立的淋浴间,想不到居然还设有公共大澡堂。难道这间别墅是哪里的娱乐设施吗? 「由于大澡堂是男女共用的设施,必须先订出使用的先后顺序才行。今天的来宾只有你一位男性,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才会请你先行入浴。」 「是、是喔,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我从乃风小姐的手中接过浴巾。之后她告诉我大澡堂的位置在「一楼的走廊向西走到尽头」,这才转身离去。 「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先走啰。」 看来她似乎颇为忙碌的样子。原本以为乃风小姐是个大而化之的无厘头女仆,想不到她工作起来倒是挺勤奋的……抱歉,失礼了。 将浴巾夹在腋下之后,我离开了房间。 得以在晚餐之前先洗个澡,证明我的运气不错,至少可以在遇见美乃梨和儚音之前,平复混乱的心悄。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之后,或许也可以让脑袋清楚一点。 前往大澡的同时,我不忘提高警觉环视四周。我现在最不想遇见的人,就是美乃梨和儚音,心里面甚至连跟她们说话的自信都没有。 就在我鬼鬼祟祟地沿著阶梯走下一楼的时候。 「——这不是明知吗?」 「呜喔喔!」 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我带著一颗受到惊吓之后高速跳动的心脏回头一看,一名老婆婆正从走廊的另一端缓缓走来。老婆婆不是别人,正是学园长。 幸好不是美乃梨或是儚音,我不禁松了口气。 「原、原来是学圜长,您好。」 「你好。这里不是学圔,不必这么拘束。」 学园长的语气和表情十分平和,我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平静。 她是儚音的祖母,多少会让我意识到儚音的存在。而且响女老师白天的忠告自脑海浮现,我脸上的表情也跟著僵硬了起来。 「乃风都跟你说了吧?」 「是、是的,我正打算前往大澡堂。承、承蒙学园长的体恤,不胜感激。」 「别客气,不必这么多礼。」 学园长以手掩口,优雅地轻笑著。 截至目前为止,学园长给我的印象就只是正常人,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响女老师的吃人异形之说,该不会只是用来吓唬我的虚妄之词吧。 「那我先告辞了。」 「请等一下,明知。」 就在我准备结束对话转身离去的时候,学园长突然叫住了我。 我的脑海浮现儚音的脸孔,身体不禁微微一震。 「还、还有什么事吗?」 「不瞒你说,有件事必须让你知道。」 学园长轻咳一声。 「……当初你的转入是基于儚音任性的要求,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年轻男女共处一个屋檐下,相信你的校园生活一定是充满了许多苦恼吧。」 说到这里,学园长突然向我低头致歉。 我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事实上被迫转入志弦女学园可说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要不是当初跟学长一起胡闹,做出对不起儚音的事情,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为了替自己雪耻,我只能成为志弦女学园的《骑士》,四处夸耀自己的实力。 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学园长实在没有向我道歉的必要。事实上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学园长,我……」 「不过千万别因此而失志丧气,明知。」 学园长将她的双手搁在我的肩膀上。 「你所选择的道路可说是荆棘遍布,充满了困难与挑战。即使如此,你依然得忠于自己,忠于内心的想法。虽然穿上了女装,你还是原来的你,不会有所改变。」 「学园长……」 「美风的阻挠想必让你伤透了脑筋,不过请你不要因此而放弃了希望,更不要屈服于现实环境。如果你变成时下流行的『草食男』,就连本来能推倒的都会推不了。该推倒的时候还是要推倒,千万不能迟疑。听清楚了吗?拿出推倒的勇气吧。只要展现出勇于推倒的气概,再怎么顽强的目标一样是手到擒来。加油吧,明知!」 「……」 怪了,怎么有一种文不对题的错觉? 学园长抓住我的肩膀,双眼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令人不寒而栗。她老人家不是在替我加油打气吗?我怎么会有一种受到胁迫的感觉? 「言尽于此,好好享受这次的旅行吧。」 学园长无视愕然的我,面带微笑地径自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学园长的背影突然令我联想起无法以常理来判断的外星人……是错觉吗? 〇 舀水的木桶碰到地面,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 洗净身体之后,我走进盛满热水的大浴池。 相较于豪华饭店,响女家大澡堂的规模可是一点都不逊色。浴池的大小甚至能让人在里头游泳,袅袅上升的热气遮蔽了视线,甚至看不到浴池的另一端。 一想到如此大规模的浴池竟然是个人资产,而且还只是『别墅』的设备,令人无法一笑置之。万一真的跟儚音结婚,往后的日子恐怕不轻松。 「……拜托,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跟儚音结婚」的妄想,感到羞耻的我将半张脸浸到热水里面,在内心深切反省。 或许是因为洗澡的时候不必戴著假发的关系,令人感到莫名舒畅,思路也跟著清晰了起来,于是我再度思索自己跟儚音和美乃梨之间的关系。 我到底将她们当成什么?面对两人所释出的心意,我是否能够对其中一人做出回应? 结果思绪再度陷入混沌。 美乃梨,还是儚音?既然对她们的心意有所察觉,势必得在两人之中选择其一。没错,必须做出明确的回覆。 回覆……回覆……! 「呜啊啊啊啊啊!」 脸颊愈来愈热,我从浴池中猛力站起身。 不、不行,根本无法思考。我连自己对两人抱持的心态都搞不清楚了,又怎能在她们当中做出选择。大脑过度运转,眼看著就要过热了。 犬井学长会怎么做?自称身经百战、阅女无数,并从中选取了最重要事物的学长。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世界虽然有些不同,可是在同样的处境之下,学长或许不会陷入迷惘。乾脆打电话给学长,询问他的意见好了。慢著,学长已经蒙主宠召了吧?也罢,这不是重点。 「乾脆先洗个头,转换一下心情好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浴池的时候。 大澡堂的木门突然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 我不禁皱起眉头,转身面向澡堂的入口。是谁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别墅的仆人吗? 澡堂弥漫著浓浓的热气,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在热气的笼罩之下,对方朝著浴池——也就是我的方向缓缓前进。 我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视线跟著人影移动。 于是—— 「——啊!」 「——唔?」 四目相对。 模糊的轮廓自袅袅蒸气之中蓦然出现。 修长纤细的四肢,头上缠绕著一条毛巾。 以及熟悉的长相。 似曾相识的她全身赤裸,连一条蔽体的浴巾都没有。 「啊呜呜呜呜呜!」 我发出一声怪叫,当场跌坐在浴池之中。 苗条修长的身体曲线、小巧玲珑恰到好处的双峰,甚至连平常难以窥见的部分都看得一清二楚。 理论上应该要立刻储存至脑内资料夹永久珍藏的画面,如今却出现了无法写入的错误讯息。 原因就出在对方身上 无与伦比的恐惧感,彻底压倒了内心的兴奋与惊讶。 「……果然是这么回事。」 双手在胸前交叉的少女大剌剌地站在面前,俯视著倒在浴池中的我。 少女身上当然是一丝不挂。除了盘起黑发的毛巾之外,没有其他蔽体的衣物。在这种全裸的状况下,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站在男人的面前,少女的未来令人担忧。 「美、美风?你怎么跑进来了?」 「请您冷静一点,领主。这种表情简直就跟砧板上濒死的活鱼没什么两样。」 「你的比喻方式太可怕了!还有,为什么不穿衣服?为什么不遮一下前面?」 「这里不是大澡堂吗?脱光衣服才合乎常理吧。」 「至少也围上一条浴巾吧?全都被我看光光了!」 「围著浴巾进入浴池有违泡澡的礼节,这不是基本常识吗?」 「你应该从更基本的常识开始学起!」 第三话 决斗 第二天清晨,我将睡得正熟的美风背在身上,沿著林中小径开始下山。 睁开眼睛的时候,两名少女——藤菜以及天美已经不知去向。 地上倒是以小石子压著一张纸条。 『——睡袋需归还。响女家由此去。』 纸条写著两行简洁的文字,角落画了一个箭头。 按照字面来研判,应该是『睡袋之后要好好归还。沿著箭头的方向前进,就可以抵达响女家的别墅』的意思。这种不带情感的文字,应该是出自藤菜之手。这番好意固然令人感动,不过态度就不能亲切一点吗? 就在我暗自摇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还有另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秀丽的字体映入眼帘。 『——期待学园中的再会。到时候让我们全力以赴地战斗吧。』 这种流畅的文字叙述,应该是天美的手笔。至于两姊妹为什么要各自留下字条,就是一个难解的谜题了。 还有,所谓的『全力以赴地战斗』又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经过昨晚的短暂接触之后,两人嗅到了我不经意释放出来的男性气息,所以才会提出跟我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要求?不会吧,这下子可伤脑筋了,我对姊妹丼可是毫无抵抗力呢。 怀抱著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我把借来的睡袋夹在腋下,扛起仍未醒来的美风,朝著别墅的方向前进。 返回别墅的小径出乎意料地单纯,完全没有迷失方向的可能。夜色果然是遇难者最大的敌人,只要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之后,就可以平安回到别墅了。 就在林中草木逐渐稀疏,海浪声自远处传来的时候。 背上的软玉温香总算是有了动静。 「——嗯?」 美风轻噫一声,微微睁开眼睛。 「你醒来啦?感觉如何?」 「……领主大人?咦?我怎么会……?」 「你一直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美风低声重复我的话语,表情一片茫然,似乎失去了昨天的记忆。睡梦之中遇到野生的猛兽确实是相当可怕的经历,就算忘了也怪不得她。 「对不起……我只记得自己跟领主大人一起,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之后的记忆就十分模糊——」 「没关系,可以自己走吗?」 「呃?……啊、啊啊啊啊!真、真是不好意思!」 直到现在,美风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我背在身上,立刻手忙脚乱地爬了下来。 我耸耸肩膀,露出无奈的苦笑。 「……结果个性还是没变回来。」 压低音量喃喃自语之后,我在内心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的偶发事件应该对美风造成不小的惊吓,然而从她目前的模样看来,显然并未收到预期的效果。简而言之,来到岛上之后的性格转变依然存在。 至于该如何让美风恢复原状,看来也只能等到回去之后再另觅良策了。 然而眼看著别墅近在眼前,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休克治疗行不通,又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法,真的是一筹莫展。 「——啊,领主大人,您看!」 陷入沉思之际,美风的惊叫声将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世界。 仔细一看,依稀可以从草木的缝隙之间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出口就在前面,总算是平安下山了。 喜不自胜的美风往前跳了几步,一把牵起了我的手。 「我们走吧,别让大家替我们担心。」 「……嗯,说的也是。」 在雀跃不已的美风带领之下,我也慢吞吞地往前走去。 打量著美风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 〇 「庆贵!」 「沁桂——!」 「你这个笨蛋,到底跑到哪去了!」 回到别墅之后,立刻遭到三方面的夹击。 失去平衡的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又哭又笑的三名女童——好吧,三名少女同时依偎在我的身上,来回磨蹭。 苦笑之余,我一一抚摸三名少女的头发。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庆贵、庆贵……你还活著?真的是你吗?」 「痛痛痛……儚音,不要捏我的脸颊!那是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的方法!而且要捏也是捏自己的脸颊才对!」 「就是说嘛,银发女!只要看沁桂身上有没有脚,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幽灵了 !」 「呜哇啊啊啊啊啊!茄子,不要拿我的脚来实验你的关节技!会折断的!到时候就真的没有脚了!」 「确、确定他有没有脚就行了吗?好,我也来!」 「志弦,不要凑热闹!」 三人的胡闹固然让我板起了脸孔,嘴角却忍不住漾起了微笑。 事实上又哭又笑的她们之所以做出这种夸张的举动,主要也是基于对我的关心。据说大家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别墅外面等待我跟美风。一想到她们当时所承受的焦虑与著急,这么点疼痛真的不算什么。 就在我们乱成一团的时候,站在旁边的美风向学园长、响女老师以及乃风小姐低头致歉。 「……对不起,让大家替我们担心了。」 「别这么说,没事就好。瞧你的衣服破成这样——啊!美、美美美美风?难道是明知趁著你熟睡的时候伸出魔掌,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呼、呼……」 「都已经几十岁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喘气好吗?奶奶,你想太多了,明知没种夜袭啦。」 「喂,不要随便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好吗?」 「怎么?难道奶奶猜的没错,你真的夜袭清中?」 「当然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不要用那种眼神看著我!」 眼见依偎在我身上的三名少女纷纷露出鄙夷的视线,我连忙替自己辩解。真不知道那个不良教师在想什么。自己的学生好不容易才平安归来,却还是那副态度。 相较之下,理应跟著大家一起扑上来的乃风小姐反而显得格外安静。美风似乎也察觉乃风小姐的模样有些不太对劲,一直打量著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姊姊。 「姊、姊姊?」 「……」 乃风小姐毫无反应,甚至连眉头都不动。 乍看之下就像是被水泥固定住全身一般。我跟美风互望一眼,脸上同时露出讶异的神情。学园长见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次乃风害得两位身处险境,因此我稍微扎了她两针,克尽雇主的监督之责。三天之后就会复原了,请两位不必担心。」 学园长虽然笑容满面,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脸颊的肌肉更是微微抽搐。 就目前的局势来判断,应该是乃风小姐自作聪明而闯下大祸,结果遭到学园长的惩治。 不过到底是怎样的惩治,可以让一个人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也罢,我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 「无论如何,这件事总算是圆满落幕。经过昨晚的事,两位想必一定累了吧?请先回到别墅休息片刻。」 学园长的说词虽然漏洞百出,令人忍不住想要一一吐槽,不过现在的我还真的是疲惫不堪,也只能乖乖地接受学园长的好意。 于是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依序将巴著我不放的茄子和志弦一一剥开。 接下来就要轮到儚音了。 「……?」 手掌接触她肩膀的瞬间,突然感受到儚音纤细的身躯微微一震。 「喂,儚音?」 担心之余 ,我低头俯视自己的胸口。 只见儚音将她的脸蛋埋在我的胸前,身体更是缩成了一团,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听见我的询问之后,其他人这才对儚音的异样有所察觉。只见大家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不安的神情。 虽然这个一旦贴上来就不肯松手的习惯,已经是儚音的老毛病了,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没错,这种感觉有点类似《剑华祭》的时候,当时心生畏惧的儚音也是像这样依偎在我的怀中。 于是我再度呼唤儚音的名字,轻轻地抬起她埋在我胸前的脸庞,接著不由得屏息。 透明的水滴自晶莹白皙的脸庞轻轻滑过。 令人为之倾倒的美丽泪珠。 儚音哭了。紧咬下唇,皱著眉头。 「你、你还好吧?喂!」 大吃一惊的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之间才刚腾出空隙,却只见儚音拚命地摇头,再度冲入我的怀中。 这下子我可伤脑筋了,儚音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其他人也都瞪大了双眼,无法理解儚音的反应到底是所为何来。 见到我跟美风平安归来之后,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不,这种解释太一厢情愿了。儚音的双眸流露出『悲伤』与『愤怒』的视线,而且这种无法压抑的情感,显然是冲著我而来的。 「庆贵……人家真的很担心……」 她以虚无缥渺的语气,断断续续地倾诉著。 儚音再度紧贴我的胸口。 「哪里……哪里都别去!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待在这里……!」 细嫩的小手揪著我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让我离去。 我只能呆呆地俯视著怀中的儚音。 总是我行我素、从不大声说话的儚音居然扯开了喉咙,以颤抖的语气哀求我留在她的身边。 我跟美风的遇难事件也不过就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说真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意外;然而儚音却担心得哭了出来,甚至还苦苦哀求我哪里都别去,这种反应实在是夸张了点。 看在旁人的眼里,简直就像是跟自己的父母亲短暂分离的幼儿一样,令人啼笑皆非。 然而现在的我却无法对儚音过于夸张的反应一笑置之。 「儚音……你……」 我的声音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一想到有个人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面虽然高兴,却也为之恐惧。儚音的反应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的事实,内心顿时感到一阵苦涩。 没错,儚音打从心底关心我、喜欢我。 可是我已经有所觉悟,准备接受这份感情了吗? 我可以体会她的心情,暸解她的感受,勇敢地做出抉择吗? 而且,除了儚音之外—— 「——庆贵。」 众人呆立原地,彷佛时间处于静止之中。 在寂静之中,有道声音呼唤著我。 我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细针刺中一般,身体微微一震,缓缓地转过身来。 美乃梨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的脸上留著明显的泪痕,显然才刚刚大哭一场。虽然并未直接扑向我的怀中,她对我跟美风的担忧依然是不容置疑。 美乃梨直盯著依偎在我怀中的儚音。 双眸所流露的强烈情感,绝对不比儚音逊色。 犹豫、隐忍、不舍、退让。各种情绪混合夹杂,构成了复杂的心境。 然而美乃梨并没有逃避的意思,眼神之中更是绽放出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的强大信念。 美乃梨的个性不比儚音积极,而是习惯压抑自己的感情,因此才会自陷于烦恼之中,甚至萌生主动退让的念头。可是她依然勇敢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再逃避问题。 这也代表了她的觉悟。 如此强烈的情感,是犹豫不决的我难以承受的。 『——我喜欢你,庆贵。』 『——我不想放弃,也不会轻易认输。我的感情没有那么廉价。』 自从得知两人的心意之后,我就一直思考著。 可是如今我却感到害怕,不敢面对两人真挚热切的眼神。 不想思考、不想心烦,更不想做出选择,让两人之中的一人受到伤害。 对我来说,儚音和美乃梨都是重要的女孩子,更是我愿意挺身而出舍命相护的对象。然而我的抉择却注定对其中一人造成伤害,这实在是一大讽刺。 于是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脑的理智催促我尽快做出决定,在两人当中择其一;然而我的双腿还是不停颤抖,心中更是发出「还不到时候」的哀鸣。 到头来我还是只能低头不语,拒绝面对问题。 美乃梨叹了口气,儚音也露出失望的神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真的无法做出选择,心中更是没有坦然接受任何一方的觉悟。 与其让两人之中的其中一方受到伤害,我宁愿维持现状—— 「——您真的以为这种选择不会伤害任何人吗?」 正气凛然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只见美风将双手交叉胸前,目不转睛地凝视著我。 从脸上的表情察觉到我内心的迷惘之后,美风叹了口气。这种肢体语言颇有美风昔日的风格,令人心生怀念。 「真是无可救药的胆小鬼。」 美风恨恨地喃喃自语之后,旋即板起脸孔,朝著我大步走来。 「领主大人,有件事必须告诉您。」 「呃?……不、不必这么慎重吧?」 「请领主大人听好了。」 不容我顾左右而言他的强硬态度。 只见美风弯下了腰,近距离直视我的双眼。 脸上露出近乎完美的灿烂微笑。 「领主大人,请跟我结婚。」 〇 「什么——!」 事出突然,我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美风的话中含意。 好不容易才从人迹罕至的深山回到别墅,美风居然当著大家的面前向我求婚。 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让周遭众人陷入石化,脑容量有限的茄子甚至彻底当机,口中还冒出白烟。 「啊、啊咿喔啊花花啊啊啊!」 惊慌之余,我不禁说出旁人无法理解的神秘语言。看来我也没比脑容量有限的茄子强到哪去,真是丢人现眼。 不过事关结婚,脑中一片混乱也是很正常的。开玩笑,结婚耶!英文称之为marriage ,男人和女人彼此立下爱的誓言,透过某种特殊的行为和仪式之后,建立新家庭的那个『结婚』耶! ——慢著,冷静一点。 向来视我如蝼犠的美风,口中怎么可能冒出这种花团锦簇的单字? 慢著,一定是那个!像是谜语之类的东西!表面上是说『结婚』,实际上指的却是『血痕』!简而言之,就是以求婚为障眼法的杀人预告!类似「我要让你全身是血喔?」的感觉! 呵呵呵……你的阴谋被我揭穿了,美风!就凭这种蜜糖陷阱也想引诱我上钩?不要把全国的小处男看扁了! 「不能上当、不能上当……!」 「领主大人,您真的听见我说了什么吗?若没听清楚,我愿意再说一次……我喜欢领主大人,请跟我结婚吧。」 我的理智顿时出现了好几条裂痕。 喜欢……喜欢……喜欢……慢著,喜欢的意思是什么?老妈,替我把国语辞典拿来 好吗? 「领主大人!」 美风的惊天一喝,唤醒了逃避现实的我。 即使脑中依然混乱,即使目光四处游移,我还是被迫面对神情严肃的美风。 结婚——这个荒诞无稽的字眼在我的脑中来回打转。美风是认真的吗?可是我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慢著,这不是重点!美风怎么会突然想跟我结婚? 「你、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跟领主大人结婚。」 「那、那怎么可以!」 「不可以吗?为什么?难道……难道领主大人讨厌人家?」 美风抬起头来,以泫然欲泣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不禁为之语塞。这一招实在是太卑鄙了,教我该如何回应? 「当、当然不是!可是哪有人突然想跟别人结婚的啦?我跟你的关系又不到那种地步!」 迫于情势,我还是得嘶哑著嗓子替自己辩骏。 美风却是不为所动。 「一点都不突然。其实我一直很仰慕领主大人,只是您没发现而已。如今我已经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光是朋友或是恋人的身分还不够,一定要跟领主大人结婚。」 面对美风接踵而来的言语攻势,我毫无反击的能力。 只见美风叹了口气,展开毁灭性的最后一击。 「万一被领主大人拒绝,我一定会很受伤的。」 仅存的防线彻底崩溃。 美风以犀利的眼神直视著我,不容我转进撤退。她真的那么喜欢我吗?虽然对美风的说词抱持著一丝怀疑,然而她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一定要我做出明确的回答,不容敷衍了事。 「这、这……我不知道……」 然而我的回答软弱无力,连我自己都看不过去。 其他人——尤其是儚音和美乃梨露出痛苦的表情,抱著我不放的儚音更是握紧了手。 ……不敢做出抉择的我。 目睹我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两人一定很失望吧。我无法替自己辩解,毕竟现在的我就是一个不像话的胆小鬼。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现场。 美风的双眸突然闪过一道光。 只见她端正姿势,彷佛已经得到结论似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到头来还是选择逃避。」 「……」 「那么,这样做如何?」 话才说完,美风朝著沉默不语的我跨出一步。 接著又伸出手。 「我要跟你决斗。如果我赢了,请接受我的求婚,如果你赢了,我就乾脆地放弃。」 我凝视著美风的手,难掩内心的讶异。 ……决斗?怎么突然冒出这种单字? 「你、你打算以决斗来决定这种事……?」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现在的你迷失了方向,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既然如此,就不必勉强自己去思考。只要以《骑士》身分无意识地挥动《剑》,自然可以找到最后的答案。『强大就是正义』。自古以来,骑士向来是以彼此的《剑》证明自己所信奉的正义。」 坚定的语气,激昂的音调,由不得他人说不的意志。为之气夺的我只能闭上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以决斗的结果来决定结婚与否,这实在是太乱来了。 藉由战斗来寻找真正的答案,这种逻辑根本说不通。 然而我们是《骑士》。 凭藉实力宣扬自己的荣耀,证实一己之正义的人种。 失败象徵著屈辱与臣属,唯有胜利者才能得到荣耀与名誉。 既然身为一介少年的我不知该如何选择,不如就化身为志弦女学园的《骑士》,让决斗的结果替我做出决定吧。美风的双眸彷佛正如此诉说著。 「可、可是!这种问题不应该以决斗来决定吧?」 眼见我依然无法下定决心,美风缓缓摇了摇头。 「说的也是。如果我战胜了,领主大人就必须跟我结婚;如果我战败了,就放弃追求领主大人——这种条件确实对领主大人没什么好处。不如这样吧。」 「啊?」 「一旦领主大人战胜了,除了自愿放弃领主大人之外,我也愿意听从领主大人的一个请求。什么请求都可以,只要领主大人开口,一定照单全收,甚、甚至连色色的事情也可以。让我成为供您使唤的女人吧,领主大人!」 面红耳赤的美风以忸怩的态度开出条件。 我只感到莫大的冲击迎面而来。 供我使唤的女人——多么诱人的说词啊。我真的可以命令她一件事情吗?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眼见我的意志出现动摇,美风顿时露出促狭的笑容。 「如此一来,对双方有利的公平条件应该算是成立了吧?领主大人,请接受这次的决斗!」 「可、可是……」 「……如果遭到领主大人的拒绝,我真的只能以泪洗面了。」 「哇——!慢著慢著!我接受就是了!」 最后我还是屈服于美风的泪水威胁之下。 眼见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美风顿时眯起双眼微微一笑。 「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 〇 决斗的地点,就选在别墅一楼的大厅。 仆人们撤除摆放于正中央的长桌之后,更是突显出大厅占地广阔。在这种场地进行决斗, 显然没有造成麻烦的疑虑。 「请两位尽全力一分胜负,即使破坏了一些用具也没关系。」 伫立于大厅一角的学园长发出豪气干云的宣言,免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得知美风提出决斗申请,学园长除了慨然允诺之外,更是立刻出借别墅的大厅,充当决斗的地点。 真的没关系吗?我忍不住询问学圔长。 「这样很有趣不是吗?身为志弦女学园的学园长,我也想亲自验收一下你们平日训练的成果呢。」 以上是学园长的说法。 经过短暂的问答之后,我再次深刻体认到血缘不会骗人的道理。学园长果然是不亚于两位孙女的惊世奇葩,无法以世间的常识来衡量。不过想要领导采行《骑士》制度的志弦女学园,这种异于常人的气魄与胸襟似乎也是必要的。 这时我已换上志弦女学园的制服,然而眼看著决斗即将开始,我还是不禁叹了口气。 即使心中为了贸然接受决斗的提议而感到懊恼不已,既然已经做出承诺,就不容反悔。于是我轻拍自己的双颊,试图做出觉悟。 「一定要赢,沁桂!你是我的部下,我绝对不允许你随便跟别人结婚!」 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大厅的另一角传来。 声音正是来自在场众人当中,唯一处于亢奋状态的茄子。说到茄子,她和美风可是众人当中最早认识我的老朋友。如今虽然跟美风和解,却还是无法接受我跟美风之间的婚约。不过话说回来,万一她真的接受,我也会觉得很困扰。 茄子的身旁,则是美乃梨和儚音。 两人沉默不语,表情十分凝重。 这次的事件当中,恐怕就属她们两人最为不安吧。这是我跟美风的决斗,自然没有两人置喙的余地,然而她们还是绷紧了神经,恨不得立刻冲入场中,阻止这次的决斗。 ……不能输。 打定主意之后,我凝视著前方。 一名少女刚好自大厅的入口现身。 少女身穿厚重的女仆装,乌黑亮丽的黑发束在后脑,双手握著一柄扫把。这副模样看在眼里,著实令人怀念。 「久等了,这就开始吧。」 虽然恢复成平日的扮相,态度和口吻依然少了过去的棱角。美风还是处于清纯模式,这样的她能好好战斗吗……?内心虽然抱著一丝疑惑,我还是往前踏出一步。 响女老师就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充当这场决斗的见证人。 只见她看了看美风,又看了看我之后,旋即轻咳数声。 「依照志弦女学园的校规,我宣布明知沁桂与清中美风的决斗正式开始。别墅与学园的环境条件相同,《铠甲》的力量得以正常发挥,双方都没有受伤的疑虑。当然,充当决斗会场的大厅也是一样的。在决斗开始之前,有没有任何疑问?」 我和美风都保持沉默。 别墅跟志弦女学园拥有相同的环境条件,彼此在挥动《剑》之际自然是毫无顾忌。既然没有其他的特殊规则,直接敲响决斗的钟声似乎也无妨—— 「——请等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 站在一旁观看的志弦突然打破沉默。 「……嗯?志弦,怎么啦?你对这次的决斗有什么意见吗?」 响女老师皱起眉头,语气之中流露出些许讶异。 只见志弦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没有意见。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决斗,我没有干涉的意思,也尊重你们的规矩和做法。 不过——请让我加入。」 「……啊?」 面对志弦突兀的要求,在场众人无不面露疑色。 加入?她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喂,你在说什么啊?」 不明就里的我忍不住提出质问,却只见志弦的双颊泛起一阵红晕,接著又直指我的鼻尖。 「我的意思是要你使用我这把《魔剑》,跟那个女仆一较高下!怎么,该不会忘了当时你跟我说了些什么吧?」 志弦紧咬后齿,凝视著我的双阵噙著泪水。 「虽然我是危险的《魔剑》,你却愿意永远陪伴著我——这可是你当初的承诺!如果承诺是真的,就把我当成武器吧。这是你应该负起的责任。」 我顿时无言以对。 接纳身为《魔剑》的志弦,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印象中确实曾经做出类似的承诺。 然而突然要我「使用」她,可就有点为难了。 噙著泪水的志弦一直注视著我,双眸更是流露出对我的不安与担忧。 「志弦,你……」 我立刻恍然大悟。 所谓的要我负起责任,只是一种藉口。 其实志弦深怕我在决斗当中遭遇什么不测,所以才会提出那种要求,想要助我一臂之力。 于是我叹了口气。 「志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接受这个提议。毕竟这是我跟美风之间的——」 「领主大人,我不介意。」 美风突然从旁插口。 惊讶之余,我立刻转过身来。 「美风……?」 「我的意思是,您大可在这场决斗当中使用《魔剑》,领主大人。」 面对一脸茫然的我,美风双目微阖,静静地凝视地面。 「……当初是领主大人拯救了身为《魔剑》的志弦,接纳了她的存在。也就是说领主大人跟志弦之间的关系是您一手促成的,您所接纳、甚至是有所承诺的《魔剑》,已经成为您一部分的力量。就算在决斗之中使用这种力量,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为自己的力量负起责任。 这就是抬起头来的美风所传达的讯息。 ……真的是左右为难。 我当然愿意负起照顾《魔剑》志弦的责任,使用她的力量。 然而在正式的决斗当中,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于是我向响女老师报以疑惑的视线。 身为这场决斗的见证人,响女老师搔搔后脑勺,一副面有难色的模样。 「嗯……既然身为决斗者之一的清中都这么说了,将《魔剑》的使用视为决斗条件之一倒也是无可厚非。不过《魔剑》本身是危险的武器,你该不会忘了志弦的本质吧?明知,你确定自己真的有本事将志弦当成自己的《剑》吗?」 「唔……」 响女老师踩到我的痛脚,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志弦——亦即《魔剑》的本质,就是「实现欲望」的能力。只要在使用之际稍有差池,就会造成难以想像的后果。 问我有没有操控志弦的本事,老实说还真的没什么自信。 见到我低头不语之后,响女老师不禁叹了口气。 「明知,你这个人也太老实了吧。就算真的没那个本事,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要打肿脸充胖子才对,怎么可以在紧要关头退缩呢?要不是你天生就是这种脾气,清中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呃?老师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脑残没药医……算了,志弦。」 开我玩笑之后,响女老师打量著站在大厅一角的志弦,脸上露出微笑。 「你呢?既然当著大家的面前表示愿意以《魔剑》的力量帮助明知,你是否有自信充当明知的《剑》,跟对方展开公平的决斗?」 志弦缩起身子,彷佛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只见她的视线来回游移,似乎正在寻求他人的协助,然而美乃梨、儚音甚至是茄子都只是默默地点头。 在场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志弦身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志弦漆黑的瞳孔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没问题。我不再是危险的《魔剑》,而是庆贵手中的《剑》。只要庆贵愿意接纳我,就一定办得到。」 志弦内心的不安可想而知。她的力量若真的那么容易就受到控制,当初也不会落得孤独一人的下场。就是因为难以控制,才有与世隔绝的必要。 然而志弦却宣称自己办得到,愿意成为我的《剑》。 响女老师闻言,满意地笑了。 「以上是志弦的说法,发下豪语愿意负起责任的你又如何呢?」 老师的视线再度回到我的身上。 呆愣的我终于察觉自己有多愚蠢。没错,连志弦都已经有所觉悟,曾经对她做出承诺的我又怎能心生惧意? 「——我可以,就这么办吧。」 于是我做出坚定的回应,响女老师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见她端正姿势,再度恢复见证人的身分。 「在此允许明知沁桂使用《魔剑》,不过有两个附带条件。第一,使用《魔剑》之际,绝对不可以拔出自己的《剑》。第二,不可以利用《魔剑》的力量做出危险、抑或是违反规定的任何行为。不过适度的力量展现将视为《剑》本身的能力,不在禁止的范围之内……第二条的规定虽然有些嗳昧不清,还是希望两位秉持著《骑士》的荣耀,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做得到吗?」 「是!」 「很好,这才像话……关于决斗的事项,还有其他意见吗?没有的话,这就准备开始了。」 现场顿时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之中。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将右手掌伸到背后,呼唤她的名字。 「万事拜托了,志弦!」 「我知道,不必你特别提醒!」 志弦的瞳孔染上一层深红,全身笼罩在刺眼的强光之中。 少女的外型瞬间瓦解。 身上的衣物掉落在地,黝黑的长剑自强光中现身。我伸出右手,将画出一条拋物线破空而至的《魔剑》稳稳接住。 接著又挥动利刃,摆出战斗 姿势。 美风也举起扫把直指著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真是的,您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会陷入迷惘。」 「……是我不好,对不起。」 「跟我道歉又有何用?真是服了您。」 美风微微一笑,似乎在嘲讽我的无能。 「历经迷惘以及懊恼之后,还是只能继续前进——就让我们一决胜负吧!」 我跟美风展开对峙,彷佛昔日的情景重现。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堂堂正正地战斗。 场景虽然类似,还是有些不同。这次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而且我还借用了《魔剑》—— 亦即志弦的力量。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力量也自然而然地于体内涌现。 挟著高昂的斗志,我紧握《魔剑》的剑柄。 「——开始!」 响女老师一声令下,两人的鞋跟同时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顿时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〇 我水平横扫,《魔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主动抢攻,却被美风以灵巧的身形轻松闪过。 趁著我的侧腹门户洞开之际,扫把的柄端长驱直入,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我气血翻涌,差点将胃袋中的残余物体吐了出来。裙襬依照伤害的比例碎裂、飞舞,我连忙以四散的碎片为掩护,往后退了好几步。 美风手持扫把欺上前来,打算乘胜追击。 厚重的女仆装再加上攻击距离大占上风的扫把,美风的战斗模式俨然是强调威力的重型战车,速度自然大打折扣。虽然免除了瞬间逼近的危机,然而挟著厚重装甲步步进逼的模样,还是令人倍感压力。 我连忙往后一滑,重整态势之后展开迎击。 抢先进攻的美风以撞球的要领送出手中的扫把。 我利用『魔剑』的侧面挡下美风的攻击,试图顺势化解突刺的力道,却没有成功!好沉重的攻击……! 虽然免除了遭受直击的危机,但偏离原本轨迹的扫把前端还是破空而至,轻轻掠过我的右肩,摧毁了大范围的裙襬! 一击得手之后,美风并未见好就收,反而还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只见她抢在我展开反击之前将扫把拉回胸前,开启连续攻击的序幕。 宛如惊涛骇浪的攻势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令人几乎无法喘息。 裙襬大量流失,惨叫一声的我顿时滚落在地。 快速、精准、沉重。 美风的攻势兼具三种致命的要素,几乎是无懈可击。 ……慢著,事实上并非全无弱点,至少我的速度远在美风之上。然而她的行动却毫无破绽,完全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动作,攻击要害之际绝不犹豫,令人产生「完美攻击」的错觉。尽管明白这点,我还是一直找不到突破方式,真是可怕。 这就是前任环境保护委员长?清中美风的实力。 她不像其他委员长那样,具备亮眼的素质,也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特殊能力,就只是平稳地进攻、平稳地防守罢了。 作战模式虽然单调,却是最棘手的敌人。 即使性格有所改变,战斗之际依然保有昔日的风格。一想到开战之初甚至还怀疑她是否能好好战斗,内心顿时感到一阵羞愧。 「……动作既迟钝又缓慢。自从初次交手之后,似乎完全没有长进。这三个月以来,您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美风对撑著膝盖的我投以冰冷的视线及话语。 战斗时的美风冷若冰霜,没有任何感情,彷佛化身为战斗机器。过去虽然有交手的经验,美风脸上的冰冷表情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恶……性格虽然改变了,那张嘴巴还是跟以前一样犀利。」 「嗯?这算是扰乱心态的战术吗?很抱歉,这种胡言乱语是无法影响我的。」 「哼,我当然明白。你那种辛辣的态度,早就让我吃尽苦头了!」 美风并未察觉自己的性格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还以为我的说词只是扰乱心态以及争取时间的手段……不过,虽不中亦不远矣。 趁著跟美风对话的时候,我将注意力集中于握在手中的《魔剑》。 使用《魔剑》——亦即志弦之际,必须遵守响女老师「不得过度使用」的规矩。换句话说,稍微发挥《魔剑》的能力应该是被允许的。 因此我将多余的想法和欲望排除在外,于心中描绘出符合规定的愿望。 (行得通吗?) 我在心中提出疑问,《魔剑》的剑身顿时绽放出深红色的光芒。 看来志弦的回答应该是肯定的。于是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再度集中意识。 同时在内心想像不至于让对方受伤的攻击模式。 集中、集中、集中……! 「——!」 剎那之间。 我高举《魔剑》使劲一挥,剑尖顿时弹射出深红色的剑气。 我原本的武器是《结剑=天上剑》,特殊能力是「发射剑气」。此时我只是透过《魔剑》 的力量,重现「发射剑气」的能力罢了。由于威力遭到限制,无法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不过只要命中目标,还是可以造成等同于被《魔剑》的剑刃所伤的损害。 严格说来,这是趁对方不备,伺机发动的奇袭。 然而美风的神情依然冷静。先是往后一跳,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旋即平举扫把,采取防御态势。只见美风正面接下深红色的剑气,然后弹开了它。 「可恶……这样子也不行!」 我仰望著在半空中碎裂四散的剑气,不禁紧咬下唇。 由于剑气威力等同于剑刃本身的斩击,威力十分有限,被美风挡住也是理所当然的。化解了我的奇袭之后,只见美风双脚一蹬,再度朝著我直扑而来。 不过,还没完! 目睹美风迅速接近之后,我立刻解除了迎击的态势,再度将意识集中于手中的《魔剑》。 遭到破解的剑气依然滞留于半空中。由于剑气是透过《魔剑》所释出的产物,与我的意识互相连结,因此我立刻将脑海中的想像传达至残留的剑气。 美风似乎有所警觉,立刻放慢了速等到身体完全停止之后,再纵身往后一跳。在《铠甲》所具备的肉体强化能力作用之下,得以在短时间之内完成减速、急停、往后跳跃的连续动作。 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感应到脑海中的想像之后,《魔剑》的剑刃再度绽放出深红色的光芒。 飘浮在美风身边的残留剑气,也跟著化作锐利的碎片。 碎片集结成数把剑刃,从四面八方袭向美风。 ——过去学生会副会长?有贺有子曾经对我施展影之斩击,即使被击破也能分散攻击。如今我透过脑海中的想像,重现了那种由四散的碎片延伸而出的特殊攻击。美风问我到底在学园中学到了什么,这就是我的回答。 来自各个角落的全方位攻击。即使是行动之际毫无破绽的美风,穿上了足以拖垮速度的厚重女仆装之后,一样是避无可避。 ——看你往哪跑! 「还早得很!」 发现自己失去退路之后,美风立刻停下脚步,稳稳地踩著地面。 接著又高举扫把指向天际,像是揽动空气一般激烈挥舞。 清脆的声响之后,扫把的握柄射出一条前端系著重物的铁炼。 在剧烈挥动的扫把牵引之下,形成漩涡状的铁炼将美风团团围住。高速回转的铁炼发挥防护罩的功能,将破空而至的剑气一一挡下。 剑气 的奇袭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然而现在可不是失望的时候。隐身于铁炼漩涡之中的美风,已经高举扫把迅速逼近。 「刺穿吧——!」 她右手的食指朝著扫把侧面连敲三下。 扫把的前端顿时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一声巨响之后,迅速膨胀的气球炸成四分五裂。 我不禁睁大双眼,呆呆地站在原地。 隐藏在扫把前端的无数细针,乘著爆风往我飞来。 细针的分布甚广,没有特定的目标,却彻底封住我的退路。仔细一看,美风还刻意选择背向美乃梨等人的位置,显然不愿见到在一旁观战的其他人受到牵连。 经过精密计算之后的位置选择,以及巧妙无比的攻击模式。 内心虽然大为赞叹,但我并不认为这场决斗即将划下句点。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细针,一般的闪避显然起不了作用,而且只凭《魔剑》也无法完全防御。既然如此 大脑的思绪飞快运转,我将《魔剑》插在地上,开始集中意识。 第三次的想像。从过去的战斗经验当中,筛选出最适当的对应模式。 『魔剑』再度绽放光芒之际,站在场边观战的美乃梨顿时惊呼一声。 我的背上长出一对没有实体的深红色羽翼。这是以美乃梨的《剑》为雏形而创造出来的羽翼,结构十分坚固,足以抵挡绝大多数的利刃。 深红的羽翼在半空中拍了几下,旋即向内折起,将我包覆其中,这是美乃梨在与保健委员会战斗时所使出的招数。虽然我只是临时使用,效果比不上原版,但美风的细针比起威力更重 视范围,所以应该能挡住。 才刚完成防御动作,细针就飞射而至。 无数的细针如雨点般打在羽翼的表面,逐渐削弱羽翼的防御力。撑得住吗?一定要撑住,否则我就输定了。 经过一段近乎永恒的漫长时间之后,攻击的声音渐趋和缓。 看来总算是挡了下来。吁了口气之后,我张开防御的羽翼。 「急中生智的本事著实令人钦佩,只可惜决斗即将结束。」 定睛一看,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静待细针攻势结束的时间,实际上应该不到十秒而已;然而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几秒时间已经足够让局势产生重大的变化。 美风已经完成了下一波攻势的准备。 只见她将扫把夹在腋下,柄端直指著我,刷毛的部分冒出灿烂的火花。 曾经多次目睹,也多次仰赖同样的招式度过危机。 美风最强的必杀技。 「《七秘剑=扫除枪》——拔剑!」 刷毛的部分喷出熊熊火焰,巨大的物体朝著目标直线飞行。 物体的移动速度十分惊人,无法闪避,速成的羽翼也防御不了。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呼,可能是美乃梨,可能是儚音,也有可能是茄子。 还来不及辨识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我的身体就已经被击飞至半空中。 〇 ……隔了 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正仰躺在地上。 视野一片模糊,只感到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格外刺眼。全身上下毫无知觉,甚至连移动手脚都有问题,却没有特别疼痛的感觉。看来我的《铠甲》依然正常运作,只是已经濒临损毁边缘。 我还能动,还有战斗能力。 大脑虽然试图振作,身体却是动也不动。 不,应该是我的心已经认输了。 美风果然厉害。虽然早已得知她的实力不容小觑,实际交手之后,双方的差距更是令人感到彻底绝望。或许是过去曾经战胜美风的经验,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萌生轻敌之意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胜利纯属侥幸。 区区一介凡人竟然在战斗中拔出《剑》,而且那把《剑》还具备惊人的威力。当时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了,美风多少也有大意轻敌的嫌疑。 然而这次不同,打从一开始就是全力相拚。 卯足全力的美风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即使面对《魔剑》出人意表的攻势,也能够以冷静的心进行精密的计算,慢慢地将我逼入绝境。相较之下,随机应变的我根本就毫无章法可言。 从一开始,这场决斗的结果便昭然若揭,我毫无胜算。 体认到双方的实力差距之后,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巧妙运用过去的战斗经验,以手中的《魔剑》开发出无数的必杀技。在力量受到限制的情况下还有这种表现,确实是难能可贵。之前我曾经批评您毫无长进,现在我愿意收回那句话。」 被水晶吊灯所填满的视野之中,浮现出一名绑著马尾的黑发少女。 俯视著我的美风举起扫把,刷毛的部分直指我的鼻尖。她的双眸流露出强烈的斗志,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即使如此,我还是认为您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美风的视线落在力气尽失的我身上。 「迷惘也好,烦恼也罢,都是勇往直前的必经过程。可是,领主大人,您却不应该在迷惘和烦恼之后做出『不愿前进』的回答。」 美风握著扫把的双手微微一紧。 我只能呈大字形躺在地上不断喘气,默默地聆听美风的叙述。美风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利刃,刺入早已筋疲力竭的内心深处。 「最可怕的不是选择之后的伤害,而是不做选择的创伤。这种创伤无法痊愈,将会跟懊恼和悔恨一起存在于心中……仔细想想吧,虽然您在过去的战斗之中多次陷入挣扎,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即使有所不安,到最后依然下定了决心,在众多选项当中择其一。或许那不是最完美的选择,或许还有更好的方法,您却依然存活至今,获得了许多宝贵的事物。」 ……过去的战斗。 我依言回顾这几个月以来的往事。 老实说并不如美风描述中的可歌可泣。我总是站在原地不敢前进,陷入无谓的迷惘与烦恼之中,最后都是别人在背后推了一把,才跌跌撞撞地迈开脚步。 ——至少我迈开脚步了。 「……!?」 大脑深处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模糊的视野豁然开朗。 我一直以自己的犹豫不决和踌躇不前为耻。 可是我错了,这并不是美风所谴责的重点。 「所以我无法原谅你『不做选择』的态度,视美乃梨和儚音的真心诚意如无物,陷入逃避和懊悔的无限回圈。我不允许你选择这种模棱两可的道路,深深伤害两人的心。」 美风的语气逐渐激动,眼角更是泛起一阵泪光。 这是真心话的表露,更是平常的美风不会在众人面前展现的『弱点』。 「我——小女子是您的女仆,负责守护您身边的一切事物。所以小女子要从她们的身边把您抢过来,成为众人眼中的坏女人。如此一来,您就不是『不做选择』,而是『被小女子抢走』了。没错,所有的骂名由小女子一肩扛下,领主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会对她们造成伤害了。到时候受伤的人只有小女子,被唾弃的也只有小女子。即使两人再也不会对小女子展露欢颜,小女子也甘之如饴!」 『——现在的您只会替学生会长大人带来伤害。不只学生会长大人,甚至连美乃梨大人也 一样。她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可不愿意将她们交给您这种只会哭丧著脸的胆小鬼。』 ……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了。 我不禁露出无奈的苦笑。 你也 真傻。这就是你试图对我的屁眼不利,甚至想跟我结婚的原因吗?宁愿受尽众人的唾弃,也要代替总是模棱两可的我,捍卫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没有搞错……! 「……你是笨蛋吗?就算真的这么做,美乃梨和儚音也不会因此而讨厌你的。」 听见我的喃喃自语之后,噙著泪水的美风突然微微一震。 ……我还以为这家伙是个聪明人,懂得用聪明的方法解决事情。完美无瑕的铁血女仆,总是正气凛然,总是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结果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为了保护我们?儚音和美乃梨不是儍瓜,不会被这种明显的谎言所骗……我怎么会让你扛下这种责任?选择与不选择的后果,本来就是由我来承担,没有人可以代劳!」 消沉的心完全觉醒。 手脚的感觉逐渐恢复之后,这才发现右手正握著坚硬的物体。 脑海中也同时响起「振作一点」的激励声响……我知道,志弦。已经没事了。 于是我舞动手中的《魔剑》,格开直指鼻尖的扫把。 接著又趁著美风脚步不稳的时候往地上一滚,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试图从地上起身,却发现双膝无力。 看来身体还没从先前的重创之中复原。也罢,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我将《魔剑》当成拐杖,深吸一口气之后,这才勉强起身。 「我是你的主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著你受到众人的唾弃,被迫背负起难以磨灭的创伤!为了克尽主人的职责,也为了保护你,我今天说什么都要在这场决斗当中裸得最后的胜利!」 我鞭策疲惫不堪的肉体,朝著目标展开突击。 只要再承受一次有效的打击,裙子势必会落得彻底损毁的下场;不过少了一截碍事的裙襬之后,移动之际倒是格外轻盈。将全身上下仅存的力量转换为速度之后,我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在大厅之中高速奔驰。 ……我的犹疑不定对美风造成了难以言喻的煎熬。 所以现在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即使这个选择可能造成另一种伤害,可能产生另一种烦恼,我都要跟她一起勇往直前。 这就是我身为《骑士》的觉悟。 「不要输给那个女仆!沁桂,打倒她吧!」 茄子又开始叫嚣了。此时此刻的茄子已经忘了自己跟美风取得和解,桀骜不驯、愈挫愈勇的人格特质再度显现。 「庆贵,不要输给她!」 儚音真挚的叫唤接著传入耳中。她所关心的人并不是只有我而已,美风也是她无可取代的朋友。为了美风著想,此时此刻的她只希望我能够赢得胜利。 「绝对要赢啊!」 最后则是美乃梨将我心中的胆怯与懦弱一扫而空的怒喝。 在众人的激励之下,我又加快了移动的脚步。 美风近在眼前。 只见她微微一惊,连忙举起手中的扫把,我朝她挥出斩击。 「哦哦哦哦哦哦!」 「咕……呜……」 双方的武器互相撞击,激发出灿烂的火花。 无论是体力、力量、或者是肉体所累积的伤害,美风都占了上风。然而在我的气势与斗志压迫之下,美风慢慢后退。 「每次都一样……丨到现在才有所察觉,已经太迟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位居优势的时候,美风突然大叫一声。 节节败退的扫把涌现出强大的力量,将我推了回去。 ……还不够。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打倒美风。 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加油!」」」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美乃梨、儚音以及茄子三人的意念传入我的耳中。 透过手中的《魔剑》,我也清楚感受到志弦的强大意志。 ……没错,不能失败、不想失败,非裸不可。 众人的意念,再加上我的意念。 彼此的意念互相结合,再度让《魔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唔……!」 美风睁大双眼,发出一声惊呼。 《魔剑》所绽放的强光,并非深红色的剑芒。 而是弥漫于整间大厅的七彩光辉。 眼前的景象固然让我大吃一惊,但我还是紧握手中的《魔剑》。 将全身上下仅存的力量集中于手掌心,伴随著众人的意念奋力一挥。 「《心剑=志弦》——拔剑!」 强光笼罩之下,视野一片空白。 清脆的声响之后,力拚《魔剑》的扫把一分为二,美风的身体浮上了半空中。 裙襬的残骸飘落一地。 耗尽体力的我倚靠著插在地面的《魔剑》,勉强保持直立的姿势,旋即缓缓闭上双眼。 「……淡粉色的蕾丝,以及白色的吊带丝袜。美风,我愿意收回『年龄与长相不符』的批评。平常你总是给人冷酷、沉著又成熟的印象,事实上心中还是温柔体贴的一面——这身打扮非常适合你。」 话才刚说完—— 我彷佛看到裙底风光一览无遗、受到重创倒地不起的美风露出一抹微笑。 * 「……」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 清中美风正躺在一张床上。 应该是别墅的某间房间吧。转动眼珠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床铺旁边的椅子上坐著一个人。 见到美风睁开眼睛之后,他立刻露出疲惫的微笑。 「……哈啰,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呢。」 熟悉的声音。胆小、懦弱、没出息,却令人感到无比安心的声音。 面对庆贵的揶揄,美风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这种冰冷的态度顿时换来庆贵无奈的苦笑。 「……复原了吗?」 「托福,正如您所见。」 「嗯,那就好。呃……个性转变那段期间的记忆……不知道是否保留了下来?」 庆贵的表情不太自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庆贵提出这个问题的动机并不难理解,毕竟自己在那段期间说出、做出许多平常的自己不可能表露在外的言语和举动,若真的回答「还记得」,绝对会让彼此的关系陷入异常尴尬的状况。当然,这不是美风所乐见的局面。 「……多半都是片段的内容,清晰的记忆并不多。」 「真、真的吗?当初个性改变的时候,你还保有改变之前的记忆,我还以为再度改变之后也是一样的呢——没、没关系,记不得就算了。」 庆贵松了口气。这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毛病,真的是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 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遭到忽视,就觉得很不是滋味,然而这种感受也让美风大为惊讶。看来短暂的松懈似乎对情感的控制造成负面的影响,必须尽快恢复原本的面貌才行。于是美风独自在心中订下了目标。 沉思不语的期间,坐在旁边的庆贵又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 美风顿时感到有些讶异。 「领主?还有其他事情吗?」 庆贵闻言,立刻露出胆怯的神情。这种没出息的模样看在眼里,美风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 「那、那个……还记得最后的决斗吗?」 眼见庆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美风忍不住皱起眉头。 看来肯定的答覆才能早点结束话题,于是美风点点头。 「是,还记得。」 「那、那……决斗的原因呢?」 美风闻言,顿时为之一愣。 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回答。 「如果小女子赢了,领主就要跟小女子结婚……没记错的话,这就是决斗的条件吧。」 听见美风的回答之后,庆贵顿时露出绝望的神情,彷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真是没用的主人。叹息之余,美风也不忘替庆贵安排下台方式。 「不过那是为了保护学生会长大人以及美乃梨大人所做出的提议,并非小女子的本意。而且您已经赢得最后的胜利,又何必哭丧著脸?根本就没有什么——」 「不,我并未赢得胜利。」 庆贵不带感情的声音,打断了美风的话。 这下子美风可搞糊涂了。并未赢得胜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败在庆贵的手下,如今才会躺在床上。庆贵赢了,自己输了,难道还有其他的结果吗? 只见庆贵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的最后一波攻击吗?那好像是将我的《剑》跟《魔剑》状态的志弦,在无意识中加以融合的结果。」 庆贵一脸忧郁,彷佛正在向牧师告解自己的罪孽。 ——庆贵的《剑》拥有结合意念的能力,本身的威力也跟意念的强度呈正比。 根据庆贵的说法,似乎是在偶然的机会下与志弦的意念互相结合,融合了《魔剑》的力量。这不算是《魔剑》的滥用,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脑海中才刚浮现这个念头,美风突然轻噫一声,似乎察觉到问题的所在。 愁容满面的庆贵也跟著点点头。 「关于《魔剑》的使用,响女老师所规定的条件是『不得拔出自己的《剑》』。所以……也就是说——」 ——违反规则的我被取消了胜利的资格。 说到最后,庆贵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美风也睁大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谓的哑口无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简而言之,庆贵在美风倒地之前,就已经违反了决斗的规则。 根据这个既成事实所归纳的结论就是—— 「……在、在下不才……还请多多关照……」 跪坐在地的庆贵气若游丝,一副来日无多的模样。 看在旁人的眼中,还以为他正在向美风磕头乞命。 结婚——这个荒诞无稽的字眼传入耳中,美风的心中顿时萌生出莫名的绮念。她连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没来由的念头拋到脑后。 接著又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才重拾平常心之后,美风这才刻意露出冷漠的神情,朝著跪坐在地的庆贵瞥了一眼。 「领主大人。」 「是、是!请尽量温柔一点!不要集中火力攻击屁眼!」 庆贵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撝著自己的臀部,往后退了几步。这副狼狈的模样看在眼里,先前的绮念顿时消失无踪。也罢,至少可以把话说清楚了。 「——请听小女子一言。」 美风的语气异常严峻,庆贵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只见美风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拒绝。」 …… 时间突然静止。 庆贵自始至终都维持同样的表情,显然是无法理解那句话所代表的意义。这样也好,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即可。 「先前已经说过了,那并非小女子的本意,而是为了保护学生会长等人,以及给您一记当头棒喝,不得不为之的下下之策。与其要小女子跟领主结婚,我还宁愿跟路边的小石头私订终身。」 「呜咕!」 「想不到您居然信以为真,实在是令人无言以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吧?就凭这副尊容也敢厚著脸皮以帅哥自诩,真是可笑,呵呵。」 「呜咕咕咕!」 「我看到您就觉得恶心,快点找个地方死一死吧。」 「慢著慢著,最后那句话跟这次的事件无关吧?」 视对方的自尊与颜面如无物,宛如利刃一般的毒舌发言。眼见摀著胸口的庆贵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美风的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说真的,还是这种关系比较自然。 ——剎那之间浮现心头的旖旎幻梦,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静静消逝。 「听清楚了吗?那就快点从我的眼前消失吧……经过这么多波折之后,相信还有许多人为您担心,正等著您归来呢。」 彷佛驱赶野狗似地连噱数声之后,美风语重心长地开口。 庆贵忿忿不平的表情也恢复了严肃。 只见他双目低垂,眼神流露出些许的愧疚。 「……抱歉,我又欠你一次。」 「算了吧,早就习惯了。若真的认为有愧于我,就快点长大吧。」 「这点我明白。往后就算又陷入了迷惘,我也会继续勇往直前,成为可以让你倚靠的主人。」 美风闻言,平静的内心世界又激起了小小的涟漪。 庆贵当然对美风的变化一无所知。低声致谢之后,旋即原地转身准备离去。 ……内心深处正准备进入长眠的意识,突然抬起头来。 另一个美风。 拥有共同回忆的部分心灵。 就在庆贵正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 「好好加油吧,领主大人?」 庆贵忍不住惊呼一声。 打量著转过身来的庆贵一脸惊愕的模样,心满意足的美风静静地阖上双眼。 〇 最后那句话,是我听错了吗? 在走廊上移动的我左思右想,还是毫无头绪。 不管怎样,至少美风恢复了原状。结婚的赌注一笔勾消,所有的问题都获得解决。最后的那句话虽然启人疑窦,似乎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接下来就剩下我自己的问题。」 喃喃自语之后,我放慢了脚步。 笔直的长廊前端,浮现两个人影。 宛如棉花糖一般的栗子色头发,以及光彩夺目的银色头发。 美乃梨和儚音。 由于我必须独自跟美风商量结婚的问题,因此其他人都集中在另一间房间静候佳音。美乃梨和儚音放心不下,才跑到走廊上等人。 儚音率先跑了过来。 缓步而行的美乃梨跟在后面。 眼看著两人逐渐逼近,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做个了断吧。 回想起先前跟美风之间的对话,我在内心激励自己。 话虽如此,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不做选择』的选项虽然消失了,面对两人的一番心意,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庆贵,美风还好吧?」 儚音果然拥有一颗纯洁的心,明明就急著想知道我的答案,却还是率先关心美风的情况。当然,随后跟上的美乃梨也是一样的。 ……独自背负所有的骂名,藉以拯救我们。 美风的做法一定无法被两人所接受。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浮躁的心情逐渐平静,还是先将美风目前的情况告诉她们吧。 「……美风没事。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不必替她担心。」 说到这里,我先做了个深呼吸。 「另外关于决斗的结果……美风主动放弃,结婚的承诺也正式取消。不过话说回来,她本来就没有结婚的念头。」 得知最后的结果之后,儚音不禁松了口气。美乃梨虽然有些讶异,最后还是露出安心的神情。 「美风平安无事, 莫名其妙的结婚也一笔勾销,这种结果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唯一的疑问,大概就只剩下当初美风为什么会提出决斗的要求。」 看来美乃梨和儚音并未听见美风提出决斗的真正原因——亦即在如火如荼的决斗当中脱口而出的真心告白。 这到底是福是祸,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不管怎样,现在的我说什么都不能退缩。就算是为了替大家挺身而出的美风,此时此刻也一定要做个了结。 「先回到房间再说吧。」 「嗯,其他人一定也在担心。」 「——请、请等一下!」 眼见两人转过身子准备离去,我连忙叫住了她们。 美乃梨和儚音互看一眼,脸上同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就是……」 说啊!快说点什么! 为了回应两人的心意,也为了直接面对问题。 ……可是,我该说些什么? 叫住两人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还没做好准备。 空有满腔热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实在是笨得可以了。难怪美风看不下去,动不动就对我冷嘲热讽。 见到我低头不语之后,美乃梨和儚音再度露出好奇的眼神,彷佛将我当成了某种奇珍异兽。 只见两人互望一眼。 「「……嘻嘻。」」 同时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会长?」 「嗯。」 藉由彼此呼唤,达成了某种默契。 接著又压低音量,数了一、二、三。 「——噗!」 两个巴掌分别从左右贴上脸颊。 虽然不痛,却也让我说不出话,只能讶异地张大了双眼。美乃梨和儚音见状,顿时发出淘气的笑声。 「傻瓜,事情好不容易才平安落幕,脸色又何必这么沉重?」 「我、我只是——呜噗噗!」 「一脸苦瓜的庆贵必须接受制裁。」 两人分别从左右扭转我的脸颊,不让我继续说话。在两人的玩弄之下,我只能发出一连串「噗噗噗噗」的怪声。 一段时间之后,大为满足的两人这才同时松手。 「……呼、呼……你们两个……」 「对付你这个傻瓜,这样子只是刚好而已。」 笑容满面的美乃梨牵起我的左手。 「……我不想看见你在做出回应的时候露出那种表情。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先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出决定。」 「咦?」 惊讶之余,我不禁睁大了双眼。这时儚音也从右边搂住我的手臂。 「不必急于一时,我现在想跟大家一起玩个痛快。这次的海边之旅还没结束,让我们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吧!」 两人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在走廊上小跑步前进。 左右手臂受制于儚音和美乃梨,我也被她们一起拉著跑。刚开始只有哑口无言的感觉,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又何必独自一人抱头苦思,急著找出答案?这绝对不是美风对我的期望。然而一想到竟然是美乃梨和儚音点醒了我,多少也感到有些讽刺。 我已经不再逃避了。接下来只要好好思索,找出最后的答案即可。 等到抉择的时刻降临,才能做出无愧于心、不会辜负两人的心意,更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选择。 到时候我将以志弦女学园的《骑士》身分,堂堂正正地面对一切。 至于现在,就让我们玩个痛快吧。 终章 大家一起来 海边之旅的最后一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下,我们来到距离别墅不远处的临时机场。 响女家的私人小飞机已经在机场恭候多时,随时都可以起飞。驾驶座上的飞行员大叔对著美风竖起大拇指,脸上更是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基于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决定开启无视大法。 趁著别墅的仆人替大家将行李搬进机舱之际,我们向前来送行的响女家人道别。 「承蒙学园长这几天的热情招待,真的是不胜感激。」 「何必这么客气呢?这几天我们也过得很愉快呢。」 我跟美乃梨向学园长低头致谢,学园长则是笑著挥了挥手。这可不是客套话,我是打从心底感谢学圔长。若没有那种不为人知的奇怪个性,学园长还真是个好人。 「会长,也感谢你的邀请。」 美乃梨伸长了脖子,向躲在学园长身后的儚音表示谢意。 只见儚音嘟起嘴唇,躲在学园长的背后玩弄手指,心情似乎不太好。 「……又要跟大家分开了。」 儚音以忌妒的眼神打量著并肩而立的我跟美乃梨,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我跟美乃梨不禁耸耸肩膀,露出无奈的苦笑。 响女家的人还得留下来收拾善后,几天之后才会离开小岛,因此我们必须跟儚音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似乎就是儚音大感不满的原因。 「回到学园之后,就可以见面了。庆贵,你说是吧?」 「嗯。到时候大家再选择委员长办公室或是教室为地点,一起玩个痛快吧……前提是不要被有贺有子骂。」 我跟美乃梨分别从左右轻拍儚音的头部,以表安慰之意。 儚音唔了一声,抬起头来凝视著站在右手边的我。 「一言为定喔!」 「嗯,一言为定。要不要勾手指?」 「……不要。」 这时右手搁在我肩膀上的儚音突然轻轻一跳,朝著我的脸颊迅速逼近。 啾。 右脸颊顿时传来湿润温暖的触感。 大受打击的美乃梨高声惊呼,学园长则是以手掩口,一副兴奋的模样。 我则是茫然地俯视著偷袭得逞的儚音。 儚音的脸上顿时露出可爱的笑容。 「一言为定喔!」 「庆贵——!」 美乃梨暴跳如雷的怒吼传入耳中。 眼见我下意识地缩起身子,儚音和学园长全都笑了出来。 「你给我过来!」 「慢著,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不是我的错!」 「我才不管是不是你的错,给我过来就对了丨」 气得满脸通红的美乃梨指著自己的身旁。 「左、左边!」 「……啊?」 「我说左边!会长是右边,所以我要左边!动作快!不要慢吞吞!」 美乃梨的大胆宣言传入耳中,在场众人无不呈现目瞪口呆的状态……这孩子该不会发烧了吧? 「不、不要闹了!我才不要!」 「人家会长就可以……会长就可以……!」 「一次就够了,不必重复第二次!那纯粹只是趁人不备的偷袭!如果儚音当面提出要求,我才不会乖乖就范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 噙著泪水的美乃梨恶狠狠地瞪著我,模样甚是可爱,已经到了严重犯规的地步。可是为了这种事情闹脾气,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冷汗直流的我只能别过头去,准备逃避现实。 就在这个时候—— 「太过分了!为什么大家这几天都不理我!人家也想跟大家玩得痛快呢!」 不久之前才从禁闭状态获得解放的乃风小姐大声抗议,身旁的美风则是以冰冷的眼神凝视著她。 「安静一点,姊姊。这本来就是姊姊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乃风小姐嘟起了嘴唇,彷佛是玩具被人家抢走的小孩子。 海边之旅的最后几天无法跟大家一起度过,似乎是乃风小姐莫大的憾恨。不过从傀儡状态获得解放之后,竟然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复活,这种超强的复原能力也堪称一绝。慢著,这该不会是不能说的秘密吧? 「呜呜……美风又恢复冷酷无情的个性了。触犯禁忌的危机虽然解除,作姊姊的还是感到些许落寞。美风,我需要你的爱!」 「哦?趁著妹妹身体不适的时候,极尽性骚扰之能事,竟然还有脸把『爱』挂在嘴上?也罢,就让我把特别的爱奉献给特别的姊姊吧!」 「咕呜!美、美风?不要用手臂勒著我的脖子!很痛,真的会痛!」 「这就是姊妹间的肌肤之亲,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 ^ 「不要用这种暴力的方式表达爱情呃啊啊啊啊!」 恢复原状的美风以锁喉技伺候,乃风小姐顿时痛得大叫。这个人真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令人大感钦佩。 关于美风的性情大变,表面上是以「身体不适」轻轻带过。这种说法虽然牵强了些,但为了隐瞒我躲在浴室里面偷窥美乃梨等人的事实,也只能将就些了。 「唔唔唔……我居然想认那种鬼畜女仆为姊姊,真是毕生最大的耻辱……!」 曾经跟清纯模式的美风以姊妹相称的茄子,目睹美风对亲生姊姊采取的暴行之后,顿时无地自容。就当作是做了一场恶梦吧——身旁的志弦轻拍茄子的肩膀。 ……情况好像有点失控。 这下子该如何收拾?就在内心闪过一抹不安的时候。 「——喂!机会难得,要不要拍照留念?」 别墅的方向传来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慵懒。 转头一看,响女老师正朝著这里走了过来,手中还拿著一台数位相机。只见老师抓著数位相机的束带前后甩动,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虽然我很想提醒老师不要虐待娇贵脆弱的3c产品,不过念在她替我转移焦点的分上,这次就装作没看见吧。 「这、这个主意不错。美乃梨,你觉得呢?既然老师都准备好了,大家就一起来拍照留念吧!」 察觉我转移话题的意图之后,美乃梨悻悻然地瞪了我一眼。 之后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接受了我的提议。 「好,学生组先来……乃风,不要摆出一张臭脸,等一下就轮到你了。」 安慰一脸不悦的乃风小姐之后,响女老师拿起数位相机。 大家也遵照老师的指示排好队形。 我被安排在正中央的位置。混乱之中,左手臂突然传来软绵绵的触感。我惊讶之余转头一看,面红耳赤的美乃梨顿时映入眼帘。 「不、不行吗?团体照的时候本来就要靠近一点,否则会被切掉的。」 被切掉……?就算是真的好了,你也靠太近了吧。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右手臂又传来同样的触感。 「会被切掉的。」 ……不用说,一定是儚音。 事情还没结束。 「呀!」 「嘿!」 两个重物同时扑上前来,搂著我的颈子。 美乃梨、儚音、茄子和志弦紧贴在我身上,几乎让我无法动弹。这种团体照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四个人的重量真的不是闹著玩的。 众人当中,唯独美风冷冷地站在一旁,打量著陷入绝境的我。 「要拍啰……明知,你看起来很蠢耶。」 「怪我啰?又不是我的错!」 「好啦好啦,随你的便。准备好了吗?笑一 个——」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撑不住了!」 「呀!」「啊!」「哦哦!」「唔!」「……哼!」 后记 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在此奉上《舞风的铠姬》最终巻。 虽然结尾有点草率,不过就一部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作品而言,应该是适得其所才对……吧(喂)。 无论如何,在各方面的协助之下,这部作品总算是顺利完结。在此特别感谢陪伴本书一路走来的读者……怪了,我居然也有这种正经八百的时候。明明就只是一部为了把女孩子的衣服脱光光,无所不用其极的变态作品而已,真是奇怪。 接下来是谢辞。 首先是负责插画的片桐雏太大人。感谢您不但接受我变态的要求,甚至还提供变态度更上层楼的插画,著实是令人感激涕零。每次看到您杰出的插画,内心就会浮现出「下次该脱掉谁的衣服呢?嘿嘿嘿……」的卑劣想法。对不起!同时也真心感谢您的付出! 接著是每次在我失控之际负责踩下煞车的编辑大人。拜编辑大人建言之赐,这部作品才得以成形,非常感谢。 在此也特别感谢所有参与本书制作的工作人员。 最后更要感谢入手本书的所有读者,谢谢各位的支持与鼓励。这部作品虽然结束了,还是期待与大家在其他作品再会。 顺道一提,本书新登场的紫村姊妹(茄子的两位姊姊),她们的名字跟本书的原始设定有些许的关连,有兴趣的读者不妨试著找找看吧。 期待下次的相见。 小山タケル 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在此奉上《舞风的铠姬》最终巻。 虽然结尾有点草率,不过就一部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作品而言,应该是适得其所才对……吧(喂)。 无论如何,在各方面的协助之下,这部作品总算是顺利完结。在此特别感谢陪伴本书一路走来的读者……怪了,我居然也有这种正经八百的时候。明明就只是一部为了把女孩子的衣服脱光光,无所不用其极的变态作品而已,真是奇怪。 接下来是谢辞。 首先是负责插画的片桐雏太大人。感谢您不但接受我变态的要求,甚至还提供变态度更上层楼的插画,著实是令人感激涕零。每次看到您杰出的插画,内心就会浮现出「下次该脱掉谁的衣服呢?嘿嘿嘿……」的卑劣想法。对不起!同时也真心感谢您的付出! 接著是每次在我失控之际负责踩下煞车的编辑大人。拜编辑大人建言之赐,这部作品才得以成形,非常感谢。 在此也特别感谢所有参与本书制作的工作人员。 最后更要感谢入手本书的所有读者,谢谢各位的支持与鼓励。这部作品虽然结束了,还是期待与大家在其他作品再会。 顺道一提,本书新登场的紫村姊妹(茄子的两位姊姊),她们的名字跟本书的原始设定有些许的关连,有兴趣的读者不妨试著找找看吧。 期待下次的相见。 小山タケル 好久不见,我是小山タケル,在此奉上《舞风的铠姬》最终巻。 虽然结尾有点草率,不过就一部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作品而言,应该是适得其所才对……吧(喂)。 无论如何,在各方面的协助之下,这部作品总算是顺利完结。在此特别感谢陪伴本书一路走来的读者……怪了,我居然也有这种正经八百的时候。明明就只是一部为了把女孩子的衣服脱光光,无所不用其极的变态作品而已,真是奇怪。 接下来是谢辞。 首先是负责插画的片桐雏太大人。感谢您不但接受我变态的要求,甚至还提供变态度更上层楼的插画,著实是令人感激涕零。每次看到您杰出的插画,内心就会浮现出「下次该脱掉谁的衣服呢?嘿嘿嘿……」的卑劣想法。对不起!同时也真心感谢您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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