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相遇即是新的开始 时值仲春,四月下旬的一天清晨,如往常一样,今天似乎也将成为晴朗而清爽的一天。与清爽的天气完全不符的深沉声音却响彻在土岐川清海的宅邸。 “清海大人,清海大人,不快点的话要迟到了啊。” 喊话的人是这座宅邸的家宰石见重太郎,虽然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声音却洪亮而浑厚,背脊也依旧挺直。所谓家宰就是类似管家的存在,他的服装也总是黑色裤子加上白衬衣,黑色夹克再配上细长领带的固定组合。 “很吵啊,石见。再怎么急着赶也一定会迟到了嘛。” 不负责任地回答的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土岐川清海。虽然说是主人,他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因为某些理由离开本家,在这个宅子里一个人生活着。不过,虽说是独自生活,也还有以石见为首的厨师和杂工在,只是亲人都不在身边,就认为是独自生活吧。 之所以住在与高中生独自生活不相配的大宅子里,是因为他的本家,土岐川家,是富裕的武士家族。他虽然是主人,却不能骑在管家石见的头上,因为不管怎样石见也是从清海小时候开始就在土岐川家工作的重要人物。身为武士却舍弃出道之路而选择侍奉土岐川家的石见当之无愧是管家的模范,数十年如一日,全心全意地为主人服务。对石见甚是信赖的清海的父亲在清海开始一个人开始生活的时候便把他托付给了石见。实质掌管这座土岐川清海宅的人就是他,石见重太郎。不为世间所知的清海能在这样的宅邸顺从秉性地生活,也是他的功劳。 “就算是迟到,从第一节课开始出席与从第二节课开始出席也是很不同的啊,请快些准备。” 被石见催促后,清海也做不出更多的抵抗,他像是被石见追着不敢停留一样从自家的大门钻了出去。 “我出门了。” “一路走好。” 送到门外的石见对着清海的背影深深地低下了头。 出了门的清海晃荡在一直在走的上学路上,“迟到不迟到都无所谓”是实话。清海的宅邸所在的地域虽然是房屋鳞次栉比的娴静住宅区,但是很多人在泡沫经济时期把房子卖掉,泡沫经济崩坏之后至今也没有重建,没有居民而荒废的区划到处可见。清海上学路的周围没有高建筑物,抬头就能望见无边的蓝天。予铃之前学生身影络绎不绝的这条路上在这时候也相当安静。清海上的嶽宗馆学园在远离街区的一个小山丘上,因此,不是上下学时间的时候,这条路上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今天也是同样,除了悠哉地走着的清海以外,连一个碰巧路过的人也没有。 清海的个子很高——大约有180公分,体格也很健壮,头发略短而显得很有精神,身穿白色半袖衬衫和宽大的黑色裤子,裤子的左腰上有一个开口部,挂着一把刀。若说为什么清海带着一把刀的话,是因为他上的嶽宗馆学园是一所武士养成学校。 在武士养成学校上学的高中生即使是未成年也被允许带刀,可以说是精英的证明。日本的多数孩子都是从小时候开始就在梦中都会努力地学习武术。 清海正在走的是一条不分人行路和车行路的宽度六米的大道,在这条路与一个小胡同的直角交汇处,一个少女仿佛要挡住清海的前进路线一样从白色泥墙的阴影处唐突地出现了。 少女穿着藏青色的水手服和同样藏青色的宽大长褶裙,裙子左腰处有开口部,佩带着的日本刀,证明了这个少女也是以武士为目标的学生。她的齐腰长发象润湿了一样反射着光芒,充满知性的双眸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她有着在女生当中比较高的身高—-大约有170公分吧—-和纤细的身形。与清海作比较的话,显得很纤细。 少女的左手拇指放在刀的护手处稍施了一礼,以随时准备拔出刀的姿势。右手虽然没有放在刀柄上,也足够称之为临战姿势。 抬起头的少女用让人无法抵抗的声音打了招呼,是凛然而响亮的声音。 “土岐川清海大人……不,德川清海大人,我来拜见您了。” 清海微微地睁开眼睛。 清海在土岐川家长大,现在也在使用土岐川的姓,但是,他的本名是德川清海,身体里流淌着将军家—-德川家的血液。但是此事是机密中的机密,在嶽宗馆学园里知道的也只有一个人,就是学园校长,普通的学生不可能获得这样的信息。但是眼前这个没见过的女学生却知道他的本名,也就是说…… 紧张感漫溢了清海的身心。 “你是谁?知道我本名的人……你不是。也就是说……难道,你是来杀我的刺客吗?但是,我的将军职继承顺位可是第二十八位,明明杀了我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少女认真地点点头: “当然,第二十八位的您,没有杀的价值。” 清海转向少女轻轻地耸耸肩: “被这样正面肯定的话,还真是有点悲哀啊。” “啊,万分抱歉。”少女低下了头。 “请允许我改正说法,第二十八位的您,有相当于杀掉那边那些野狗程度的价值。” “更不好了吧,那个!”清海盯着少女,“你当我是傻瓜了是吧!?” “哪里的话,”抬起脸的少女使劲地摇着头“所以说,那是您是第二十八顺位时的情况,但是现在您是……” 少女一个人点着头,“啊、啊”的嘟哝着,。 “是这样啊,您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 “您的继承顺位这几天已经上升了。” 清海睁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发生了一连串事故、事件、辞退等等的状况,因此您的顺位在昨天就已经上升为第十七位了。简直就是赤丸急上升啊,真的是恭喜您了。啊,但是,究竟该不该恭喜,也是很微妙的啊。”(“赤丸急上升”又叫“赤丸上升”,是指销量,人气,实力等急剧上升是由日本的“調査会社オリコン”在音乐排行榜中,对上升名次较快的曲目标记红圈(即赤丸)来表示醒目这一做法而得来) “喂喂喂,仅仅几天,会那么快吗?话说赤丸急上升是什么啊?又不是歌曲节目,会那么随便地上升吗?不,更关键的是,为什么你知道这件事啊?果然,你是刺客吗?” “如果我说是呢?” 清海觉得他好像看到少女微微地笑了一下。 “那就,只能打了啊。我也不能等着被杀啊。” “您是北斗真阴流的免许皆传吧。” 连这都知道啊,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清海在心里想着,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女可疑了。是刺客?虽然是这么问她的,可是如果是刺客的话,不可能从容不迫地跟目标说这么久的话。那么,到底这家伙是…… 无法判断的状况会使人变得不安。清海隐藏起内心的不安,生硬地回应道: “啊。” “但是,我看您好像没有实战经验吧。” “哼,那要不要来试试?” 清海慢慢地把左手拇指放到刀的护手上。 清海年纪虽轻却已经学习了免许皆传的武术,清海的剑技即使比起同流的大人来也毫不逊色,在强者聚集的嶽宗馆学园中也被很多人称赞为“无敌”。但是正如少女所说,清海没有实战经验,并不了解道场剑术和与真人打斗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清海逞着强,汗水却从他的额头和握着刀的手上浸出来。 “没有必要,至少,现在没有。请把手放下吧。” 被这么说就回答“啊,原来是这样”然后在把手放开的瞬间被砍了可就不好玩了。清海无视对手的话,右手握上刀柄,又一次问道: “我无法判断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刺客的话来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是来送情书的吧?” “怎么可能。” 像嗤笑一样的否定方式……有点不爽啊。 被清海用严厉的眼神盯着看,少女的左手离开腱鞘,把两手放到腰身之前。 “自我介绍晚了。” 说着,少女恭敬地弯下腰。 看这样的态度,应该是没有加害清海的意图吧。 少女拉开水手服口袋的拉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象是笔记本的东西打开后朝向清海。那是一个贴着照片象护照一样的身份证明书,但是上面的字很小,从清海的位置看不出写的什么。 那是什么啊?清海刚刚眯起眼睛想要仔细看看,她就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爱生爱香。” “爱生爱香?” 不知道的名字,清海在心里摇着头。 “由爱而生的爱之香,就是爱生爱香。或者说爱之香生出爱,也可以。顺带一提,我的姓是爱生,而不是爱,请不要读错成‘爱、生爱香’。” “怎么可能错啊,那种东西!话说,还真是个相当慈爱的名字啊。然后呢,这位爱香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呢?” “是。我是像这里表述的一样” 叫做爱生爱香的少女又一次把手上的身份证明翻开给清海看。 “隶属于幕府警护所,被任命保护您的安全。现在来拜访您。” 清海的脸上浮现出迷惑的表情。 警护所与我们所知的警察组织差不多,又有一点点不同。这里是特别强化了对重要人物的保护的组织。保护重要人物也不意味着要大量动员组成几十人的队伍,通常只有一个或几个人。警护所的精英就是强到这种程度的存在。清海是这样听说的。 这家伙如果真的是那里的剑士的话那真是挺让人吃惊的……话说,这种家伙为什么要来找我啊? “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吗?” “当然。” “也就是,清楚地说的话,警护所会为列入将军职继承顺位二十名以内的人派遣护卫。” “那……第一次听说。” 对清海的话没有任何表示,爱香淡淡地继续说道: “更加清楚地说的话,因为没有公开这项制度,所以您当然不知道。毕竟,让外界知道有护卫跟随的话,护卫就没有意义了。这种情况,是意味着要暗中保护对象,让暗杀者不知道护卫的存在是很重要的。您可以认为因为您上升到了第十七位,我就被派来秘密保护您。” “不不不,听起来一点也不清楚……是我耳朵的问题吗?” 爱香低下头。 “十分抱歉,说话冗长乏味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还请宽恕。” “……缺点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你。” 话说有九十九个缺点的家伙是不是不要继续作人了比较好一点?清海无聊地想着这些没营养的事。 爱香却诚惶诚恐地缩紧肩膀: “真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但是,终于明白你说什么了。不过……”清海的视线从爱香的头顶移动到脚尖,仔细地观察着,想要推断出爱香的身手如何。但是,爱香…… “清海大人,被用那样充满情欲的眼光看着的话,应该怎么应对会让我很困扰。如果清海大人想让我成为您的爱人的话,请允许我向上级请……” “才没想那种事!我只是在想,你既然说你来自警护所,又说要保护我什么的,那应该很厉害吧。” “十分抱歉,身为女子而剑术过高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爱香轻轻点着头说道。 “那是缺点吗?” 清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不是‘剑术高’,而是‘剑术过高’。世上有很多男人认为输给女流之辈是一生的耻辱,我现在已背负着让很多男人一生感到耻辱的重罪。” “啊……这样啊,真是痛苦的人生啊。然后呢,说起来你的流派和能力是什么?” “天心无明流免许总传。” “免许总传啊。” “总传”一般认为是在“皆传”之上就可以了。总传会传授皆传所没有的秘技,所以基本上总传的剑士也会比皆传的更强。 “不,比起这个,你刚才说的是天心无明流?” “是的。您没有听清楚吗?讲话的声音小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啊,不,声音并不小,我听得很清楚,只是有点吃惊。说起天心无明流,按世间的说法不就是那个像虚幻一样的流派么。虽然听说很多战国最强、天下无敌之类的传言,却没有一个人实际看到过,什么的。你真的是那个吗?” “是的,真的是那个。” “那就很有意思啦,我也一直想看一看哪,喂,还是跟我打打看吧。” “不,我是您的护卫,跟您打的话我好也要切腹,不好也要切腹。毕竟我们家族已经遭遇过绝灭的惨痛经历了,我也不能允许因为自己的错而使家臣都流露街头。” 好和不好的差别在哪啊。清海略微想了一想这个问题,可还是马上抬起头来。 “我也没说让你和我互相拼杀啊,只要在道场之类的地方用木刀稍微试试就好了。” “可是,就算不伤到您的性命,如果让您背负一生的耻辱的话,也完全不是我的本意。” “喂,你还真是自满啊。说到这步的话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啊!?你要是输给我的话就全裸跳よさこい街舞怎么样?”(よさこい街舞,一种日本新流行的舞蹈) 爱香微微抬起头。 “这是想让我成为爱人的清海大人的情欲委婉地表现出来了吗?” “不是啊。话说为什么话题会转到那里去啊!!其实不是你想要成为我的爱人吗!?” “至少现在的我一点那样的想法都没有。” “……被这么断然的否定的话也真是有点可悲啊。” “可是” 爱香用象在窥视什么的锐利视线快速的扫视了四周,又马上把视线投回到清海身上。 “如果清海大人想要了解我的剑术的话,即使不直接对峙,也是可能看到的。” “啊,拜托一定要让我看看。什么时候能看到?” “现在,这里。” “啊?” 从道左右延伸到前面的泥墙断掉的部分窜出了六个人影,全都用黑色的衣服包裹着全身,腰边佩带着刀。不止如此,还全员都用面具把脸盖了起来,可疑得很明显。而且带着的面具还都是最近流行的动画上的登场人物的形象,让人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 “那、那是什么!?” “这么快真的刺客就来了呢。清海大人上升到第十七位的事情明明还没有对外公开,看来有很有办法的人在啊。” “喂喂,开玩笑的吧。我还真的被人盯上了啊。话说二十位的上和下有那么打的区别吗?” “当然。将军职就是这么沉重。” 呃……清海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一直以为虽然是德川的血脉,但是将军职之类的,反正和自己毫无关系。但是,看来从今以后也不能这样说了。恐怕今后会有与自己意志无关的不得不与其他德川的血脉争斗的情况吧。清海现在对这件事有了实感。有些心痛。哎,真麻烦啊。 因为是德川血脉的关系,清海到现在为止一直过着湮没于世的人生。舍弃了本名,也见不到亲生父亲。可是现在,湮没于世仍是湮没于世,竟然 连命也被人盯上了。 清海的心里,对把自己放下不管的亲生父亲有很大的怒气。 “那么,清海大人。” 无法判断看着清海的爱香在想什么,她表情一点也不变地说道。 “我要去了,请清海大人不要离开这里。” 爱香用像要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一样的轻松脚步,向从对面快步走过来的男人们走去。 男人们全都用右手握着刀柄,虽然带着很搞笑的面具,杀气却从他们的全身满溢出来。 刺客之所以都用刀,是因为担心枪的声音太大,可能在任务途中引来多余的妨碍。不止如此,如果暗杀目标穿着防弹背心的话枪的作用就会大减,敌我双方如果形成乱战枪更是无法使用。所以安静准确地暗杀还是通常都用刀。而且在日本,刀的入手难度远比枪要低,像很多美国人都带着枪一样,日本的多数人都持有刀,无论是否是武士。 爱香轻松地向前走着,缓缓的把右手放到刀柄上。 因为道路宽度的限制,袭击者们成二排三列的向前走着。 他们突然加快了速度。爱香与男人们间的距离急速地缩短。 袭击者们一齐拔出了刀。春天的阳光在在刀刃上闪耀。那光辉是仅为杀人而锻造的武器的美丽的象征。 男人们挥着刀一口气缩短了距离。另一方面,爱香却仍没有拔出刀。 喂,危险啊。 清海连去帮忙的想法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把右手放到刀柄上。然后他又突然想到了天心无明流的事情。对啊,是拔刀术。据说天心无明流是钻研拔刀术的流派,也就是说,那家伙没拔刀,是因为就是这样的战斗方式。 安心地吐出一口气的清海放松了注入右腕的力量。 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吧,无法想象警护所的剑士会输给这种程度的袭击者。万一真的有危险的话,到时我再出手也不迟。 更重要的是,能看到天心无明流拔刀术的机会,可不是经常会有的。保持着右手放在刀柄上的姿势,清海睁大眼睛,一瞬也不放过地追着爱香的背影。 彼此的距离缩短到挥剑就可以到达对手之时,爱香的身上突然迸出强烈的斗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海反射性地拔出了刀。 让距离很远的清海都产生反射性反应的险峻杀气从爱香放在刀上的右手,全身,和她的刀上散发出来。 被爱香强烈的斗气所压制,三人的队列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第一个出来的男人从正面挥下刀来。 打到了! 刀尖马上就要到达略微前倾站着的爱香的眉间,爱香仍看不出要躲避的样子,只要刀尖再靠近几厘米她就会这样被杀死。 看着的清海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是,爱香像是预判了对手出手的时机一样左脚后移然后上体后倾,从对手刀的轨迹上闪了开来,刀尖从爱香身前数厘米处砍了下去。可怕的间隙,可怕的胆量。清海的内心深深地颤抖了一下。 那家伙……完全习惯了实战啊。如果不是无数次出入于战场的话,这样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带着安心和钦佩吐出一口气,清海把拔出的刀收回刀鞘。 必杀的一击被闪开,对手失去了平衡,身体前倾努力想要拉回刀。这次是爱香从正面将刀挥下。她是什么时候拔出的刀,连一直在看着的清海也没有发觉。 但是,爱香挥刀的速度并不是特别的快,可以清楚地看到。 没错,比起速度,更重要的时机。清海这么想着。拔刀之前和拔刀的瞬间,爱香都没有使用一点多余的力量,如此自然的动作,让对手无法发觉拔刀的瞬间。正是所谓的“后发至人”,先观察对手的动作,再用合适的手段应对,是百战百胜的真理。但是,事情却不是说起来这样简单,毕竟是对方先攻击过来,紧张、恐怖、冲动、焦急,都很容易破坏人的理智,如果不能做到没有这些感情的话,是达不到这样“剑心如一”的境界的。 真的假的,天心无明流总传居然这么厉害啊。清海从心底对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少女感到惊叹和佩服。 最初挥刀的男人被漂亮地砍中眉间,喷着血倒在地上。爱香已经转向了下个敌人。 拔刀流总是以拔刀速度快被宣扬,甚至也有很多人认为从刀鞘中快速的拔出刀就是拔刀流的全部。但是,拔刀流并不是只有拔刀快的剑术,刀出鞘之后仍然很快。流水般的挥剑,从不间断地连续攻击对手,这才是真正的拔刀术。也并不会在战斗中把拔出的刀收回刀鞘。 随着爱香身体优雅地飞舞,刀在空中华丽地流动。眨眼之间左右两名袭击者就被斩倒在地。 第二列的三人急忙停了下来。 大概是被远远超过预想的剑技高强的武士——而且看起来还只是个普通的女学生——的出现吓破了胆吧。 被敌人的血溅到身上表情却完全不变的爱香,提着染满血迹的刀走向那三人。其中的两人,连清海也看得出来,害怕地微微蜷缩起身体。 仍然充满战意的一人满带着气势和力量砍了过来。 大概是这伙人的头领吧,剑术也与其他五人明显不是同一级别。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武士吗?剩下的五人恐怕是志愿成为武士的修炼者吧,或者说只是在大道场学习剑术的自称剑士的人。 被钱吸引来的么,真是愚蠢的家伙。不过,他们的行为以愚行而告终,是有爱香在的缘故。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满满地领了薪金了。清海一直这样想着。 爱香用刀去接从上而下的锐利斩击。但是,论臂力的话很明显是对方占优,她那纤细的手腕真的能接住吗? 清海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刀刃的巨大碰撞声响了起来。 可是,爱香并没有去停止斩击。她一边承受着力量一边移动身体,利用对手的力量改变了刀的方向,男人的刀随着爱香的刀改变了轨道,倾斜着滑了出去。 把刀收回的爱香向对手砍过去。被闪过必杀的一击,身体正向一旁倾倒的男人面对爱香锐利的斩击,既无法承受也无法化解,被爱香砍倒在地。在旁边看着的两人完全丧失了战意,脱兔一样逃跑了。 展示了身手的爱香确认了倒下的敌人气息之后,慢慢地挥动右手甩去血迹。“唰”的一声仿佛撕裂空气的声音传入到清海的耳朵。 清海向快速收回刀的爱香跑去。 “喂,那两个跑掉的家伙不追好吗?” 爱香轻声地解释道: “反正大概是一些不知道黑幕的杂鱼,不过为防万一,让其他人去追了。如果找出了幕后的指使者,会向这边报告的。” “其他人?” “是的。我们不会一个人单独行动,通常是二人或三人成一组负责护卫任务。” 清海吃了一惊。 也就是说,这家伙还有个搭档在吗!?完全没有感觉到有别人的气息,虽说清海被袭击者吸引住注意力,也必须说是相当的厉害。不愧是爱香的搭档啊。 “那家伙,在这附近?” “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等候着。那个人会去追剩下的两人。没有杀那两人也是希望通过他们找到幕后的指使者。” “原来如此。可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啊,那家伙。” “那个人是个忍者出身,特别擅长隐藏气息,请清海大人不必介意。” “不,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会在意……。可是,比起这个。” 清海目不转睛地盯着爱香看。 她的水手服和裙子因为颜色比较深,血 迹显得并不明显。但是,溅到美丽容颜上的血还是那样未动。平静说着话的爱香,呈现出一种异样妖艳的景象。 “我很敬佩啊,天心无明流真厉害啊。应该说,你真厉害啊。” 清海真的很惊叹,很敬佩。如果是用木刀在道场对打的话,自己也许能对抗一下。但是真剑互杀的场面,根本无法想象。在关系到自己性命的情况下能那样冷静的挥剑的人并不常见,应该说是高手了。 爱香轻轻施了一礼,平静地说道: “那么,今后我将作为您的侍卫这件事,你了解了吗?” 这个少女的话,做侍卫是绰绰有余了吧,清海想。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我有否决权吗?” “虽然没有否决权,但是询问当事者的希望也是某种程度的尊重,如果您认为我不足以信赖的话,要求改换别的侍卫是可能的。” 见到了那种程度的能力,不足以信赖之类的就算是开玩笑也说不出口。清海直率的说出了感想。 “不,比你还强的人,我想不会有多少吧。” “那么,请多多关照。” 啊,拜托了。点头的清海再次把视线放回到爱香身上。 “而且……你是个好女孩。比起被那些庸俗的男人来保护,肯定会更快乐吧。” 右手放到嘴角的爱香“啊哈”的轻咳了一声。 “看来是无论如何都想让我成为爱人的样子呢。” “才没说过那种事!” “虽然对我丝毫没有想法,但是以后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清海大人,恩恩,什么时候发生意外都并不奇怪,可是如果要对我出手的话,那也是很可怕的,所以在袭击我之前,请熟虑之后再熟虑之后再……” “不会袭击你啦。不对,喂,等等!” 爱香侧着头。与满身血迹的凛冽身姿和平静的斩杀敌人的胆量很不搭调的,她的动作非常可爱。 “怎么了吗?” “二十四小时?刚才你说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是说了,怎么了吗?” “二十四小时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什么什么意思,就像字面上的意思一样,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从您早上起床开始,到晚上就寝为止,不,就寝之后也一样,都要在您身边完好地紧紧地寸步不离地保护您的安全。当然,在您入浴或如厕、或与别人相谈的时候也不能例外。这就是护卫的任务。” “拒绝权呢?” “没有。” 好麻烦啊,清海想着。 不过,总比被一个肮脏的小子二十四小时跟着好多了。不不不,等等。入浴?在我入浴的时候也在身边,那……。 清海的脑海中浮现出在浴室护卫着的爱香的身姿。拿着刀,当然是全裸的。 这是当然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入浴时穿着内衣的,至于想要穿泳衣进去的家伙就下地狱去享受十八酷刑吧。 脑海里浮现的爱香的关键部位很微妙地在热气中朦胧起来是有点……应该说,太可惜了。不过,一定会有确认的机会的。毕竟说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呢。 原来如此……那这样也有这样的快乐啊。 虽然是拥有将军职继承权的高贵血脉,但毕竟是健全的高中男生,会有这样的妄想也没有办法。 “那么,清海大人,我们走吧。” 邪恶的妄想被打断的清海慌忙地转过脸来。 “去、去哪里?” “去学校。还是说今天要旷课呢?” “我这么认真的学生怎么可能旷课呢?” 虽然这么说,教师和同学会认同清海是认真的学生的可能性很低。如果做询问调查的话,应该是投票“不认真”或者“品行不良”的学生压倒性的多吧。 “对于认真的学生,我想这是很晚的登校时间啊。” “迟到和旷课是不一样的。” 听到清海这样断言后,爱香用探询的眼光看着他,不相信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 “是这么回事吗?” “就是这么回事。比起这个啊,” 想着赶快改变话题,清海强行扭曲了对话的方向。 “应该怎么叫你呢?” “是。请叫我爱香。” “爱香啊。嘛,也是啊,叫爱香吧。” “有什么不满的吗?” “啊,没什么不满的。不过,刚刚认识就直呼名字不是有点过分亲密吗?” “那么,叫小爱怎么样?” “更亲密了。话说你不是‘小’的感觉啊,要说是哪边的话,‘爱香大人’还更符合一点。” “我是没有关系啦。” “我有关系,为什么我要叫自己的侍卫‘大人’啊!?” “只是个玩笑,请不要生气。” “从你的讲话方式一点也听不出来是玩笑。” 爱香的脸上换上伤感的表情,轻轻地低下头。 “十分抱歉。不擅长开玩笑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等等,好像话题的重点偏了啊。” 自己的事情置之不理,任性的男人。 “我想说的是啊,去学校的话,你不就不能跟着我了吗?” 爱香睁大了眼睛。 “恩?能跟着啊。” “哈?为什么?你是警护所的人不是要保密的吗?外人是进不了学校的啊。” “我今天将转入嶽宗馆学园。” “真的假的?” “真的。” “是喔,真的是真的啊”轻轻点着头的清海又念着“不不,但是”摇起了头。 “嶽宗馆学园是武士养成学校,可以说学习武术的地方。但是你都已经在警护所执行任务了,也就是早就跳级毕业了不是吗?现在还去学校有必要吗?” “基本上说,我虽然所属于警护所,但还是学生。也就是所谓的特别待遇生,正因如此,这项任务才分配给我了。” “?” “保护像清海大人这样的学生的时候,必须要进入学校内。但是大人进入学校本身就很显眼,还会有很多的不便和麻烦。像木藏于森林一样,保护学生对象的时候派也是学生的护卫是最合适的。” 清海几乎“哈哈”地呻吟出声。 “如果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的话,在校内是理所当然,上下学的途中在一起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了。”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样呢。” “清海大人是嶽宗馆学园的二年生吧?” “啊,是啊。” “我也是作为二年生转学过来的。” “作为二年生……?不是本来就是二年生吗?” 爱香“噗嗤”地笑了出来。 “不知道,是怎样呢?询问女子的年龄是很庸俗的行为哦,清海大人。” 啊,笑起来的话印象有些不同啊,这家伙。清海略微有点吃惊。 “我想大概会和清海大人在同一班级,警护所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嶽宗馆学园一直是以培养可以独当一面的武士为目标的精英学校,在校学生被当做武士见习者的身份看待,未成年也允许带刀。学生毕业后虽然也走上各不相同的道路,但还是做军人的压倒性地多。虽然其中也有选择走上官僚之路的人,但在这个时代的日本,所谓“武士”是固定的身份,是一种资格。成为武士就如同通过了国家公务员考试,等于有了将来的保证。正因如此,父母才争先恐后地把孩子培养成武士。 这是闲话。言归正传。 消去了笑容的爱香认真地弯下腰。 “虽然是很不周到的人,从今天开始请多多关照。” “恩,好,我也请多关照。” 即将迎来与爱香共同的校园生活,清海觉得有些窘迫,有些可靠,有些高兴,相当复杂的心情。 就这样,幕府警护所的爱生爱香开始了护卫将军职第十七顺位的德川清海的任务,这也告示了德川清海平稳日常的终结,波澜万丈的生活的开始。在这时的当事人们,还没有想象到。 武士的价值即是战斗 出处:轻之国度 课已经开始了,因此校门附近、运动场和校舍的走廊下都一个人影也没有。清海平常就过着很随便——应该说是自甘堕落的学园生活,现在增加一次两次迟到次数什么事也不算。可是今天不是单单的迟到,还带着爱香。这可有点麻烦。 事实上在大约两周前,一个吸引全校学生目光的事件降临在了清海身上。拜此所赐,全校的大多数学生——无论男女——都成了他的潜在敌人。今天再被人看见领着一个浸满血渍的美少女一起迟到的话,大概全校学生都会瞬间转变为显在的敌人吧。 清海要避开周围注目的想法爱香也很欢迎,于是两人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潜入校门,走向校长的办公室。 学园的正门和校内都没有一点学生、老师和守卫的身影,两人没有被任何人责问就到达了校舍内。不过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可疑人物的侵入同样很容易,爱香挂心着。想要硬闯师生都佩带真剑的学校的小偷大概不会有吧,但是有明确目标的刺杀就另当别论了。那样的话,这里的警戒就太松懈了,会被很简单的入侵。到时向校长确认一下吧。 爱香一边想着一边把学园的景象记在脑中。 因为去校长办公室之前有必要让爱香洗一下脸和手,于是进入校舍后,先带爱香去了洗漱室。衣服上的血迹是没有办法了,不过还是得把手和脸上的血洗掉,不然真的会被人叫住询问的。 经秘书传话之后,二人进入了理事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并不是个和很大的房间,窗户前放着很大的紫檀办公桌,嶽宗馆学园校长松平助信有恒仰坐在黑色的毛皮椅子上。从丝柏制的墙壁和天棚上散发出微微的树木香气。有恒左侧的墙边放着来客用的沙发组套,但是因为宾客使用的是更深处的接待室,所以这个沙发组套并不是很名贵的物品。墙边还立着一个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古书全集和与教育军事有关的书籍。 松平助信有恒是少年时期曾参加国朝鲜战争的老健将,考虑到这点,他应该已经是年过花甲了,但是锻炼得完美的肌肉依然健在,腹部也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虽然头发很稀少——乍一看,最多也就是五十岁。 从松平的姓氏即可判断,他是德川家的远亲。如前所述,是这所学校里知道清海是德川血脉的唯一一人。 “我从警卫所的护卫科科长那里听说了。” 慢慢从毛皮椅子上挺起背来的有恒尽管从清海和爱香那里听到清海上学途中遭到袭击的事,还是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着。 “你就是天心无明流总传的使用者,爱生爱香啊。很厉害啊。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说到这里停下的有恒仔细地看着爱香,“你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爱香不惊不乱,与清海的时候一样平静地回答道: “松平大人,被用那样充满情欲的眼光看着的话,应该怎么应对会让我很困扰。难道您是想让我成为您的爱人吗?” 慌乱的清海扯了一下爱香水手服的衣角,不出声地动着嘴唇。 喂,你不要乱说话,惹怒这家伙的话之后会很可怕的。 对学习并不热心的清海现在为止已经被叫到校长室说教很多次了,只要逃一次练习,就会被木刀一顿修理。 亲身体验了校长可怕之处的清海向爱香劝告,但是她一点也不介意,用认真的表情看着理事长。 “能得到你这样厉害的美少女做爱人的话,我是死也值了。” 清海轻轻跌了一步。 这个老色鬼!学园理事长这样说话也行吗!? 清海在内心吐槽着。但是爱香却微笑着低下头。 “哎呀,松平大人真是个直率的人呢。” “怎么样呢?认真想一想吧?我有地位有钱也有权利哦,那方面也还远远没有输给年轻人呢。” 还真是直接的诱惑啊,喂。 有恒的话让清海呆立在原地。这种老家伙能当上学园理事长,这世界也快不行了吧。 爱香,好好打击他一下。 这么想着的清海看向爱香的侧脸,尽管有恒说出这么惊人的话,她脸上的微笑也没有消失。 “难得您的邀请,但是请容我拒绝。” 清海看着夸张的后仰着身子的有恒,在心里咒骂。别太失望哦,老色鬼。 “不要想都不想就拒绝也可以嘛。不喜欢年老的吗?” 爱香继续保持着微笑淡淡的说: “我还是认为同年的男士比较好。” 有恒突然无力地落下肩膀,萎缩得连影都不见了。 “你真是个很率直的人啊。” “是的。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就是过于率直。因此一直接受着周围不擅处世的评价。” 嘛,确实不像是擅长哪。清海想。 “唉,算了。看在你的直率上,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作为交换,我说的话也要保密啊?” “请放心。不只是刚才的事,关于松平大人现在的三名爱妾的事情,我也向您约定一定会保守秘密。” 呜哇哇哇哇哇哇…… 有恒发出悲鸣从椅子上滚落下去。 这家伙,这种年纪了还纳三个妾……真是个老色鬼啊。话说这场胜负,是爱香的完胜啊。 清海再次钦佩起轻松驳倒全校学生所惧怕的魔鬼校长的爱香。 拼命爬到椅子上的有恒用两手交叉拄着桌子,把下巴抬到两手上,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偷偷说着。理事长的威严一点也不剩。 “请……请千万要紧紧地对夫人保密。” 还真是有趣,魔鬼校长原来也无法在老婆面前抬起头来啊。 “当然,知道了,是。” 爱香以认真的表情低下头。 安心地吐了一口气的有恒说着“啊,那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哗啦哗啦地翻着。 “转校手续已经做好了,班级也是与清海同样的二班。身份是清海,也就是土歧川家的亲戚,这样转校过来的爱香和清海黏糊糊缠在一起走也没有不自然了吧。” 黏糊糊……那是什么护卫啊。清海偷偷看一眼旁边站着的爱香,没看出她有任何反应。 “不过,看到清海和爱香黏在一起的清海的女朋友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不,等等,我没有什么女朋友。” “哦?是吗?” “是啊。” 脸上浮现出默默的下流的笑容,有恒交替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 “那么,就完全没有问题了。是吧,爱香?” 爱香一瞬把目光投向清海,清海瞬间就被那妖艳的表情震慑得心通通跳。 “没有问题吗,清海大人?”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可是,向清海大人递交了情书的二年五班的化野家小姐华野雪乃大人不会不高兴吗?” 这次换清海强烈地着急起来了。 “呜哇哇哇~~~你为什么连这种事都知道啊!?” 没错,清海在大约两周之前,突然收到了华野雪乃的情书。其内容倒并没有多肉麻,只是“能请您与我交往吗”这种程度,但是这一点旁人就无法判断了。 这个不止是二年的男生,甚至是全校男生憧憬对象的华野雪乃送出了情书,这可是大事件。其余波影响甚大,未曾期待的清海瞬间就沐浴在全校男生的注目、嫉妒和诅咒之下。 还不止如此,又潇洒又强大又漂亮的华野雪乃在女学生中也有压倒性的人气。因为雪乃“竟然向男生发出了情书”清海同样陷入 了被女生注目、嫉妒和诅咒的困境。 这件事虽然全校师生几乎都知道,但是为什么刚从护卫所来的人会知道啊。 爱香淡淡地回答了清海内心的疑问。 “警护所的调查没有疏忽。” 连调查都派来了啊,不过嘛,仔细想想,仔细调查保护对象也是当然的吧……果然不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啊。 清海自言自语地嘟哝道: “我的隐私权完全无视啊。” “哦哦,华野雪乃啊。是吗,清海啊?” 校长把很有兴趣的视线投向清海。 “不,校长,那是,呃,所以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和雪乃也没有在交往什么的,也因为完全没有……” 清海已经彻底混乱了。 “嘛,算了。就算是雪乃想要杀你,那边的爱香也会保护你吧。” “因痴情的纠纷引起的伤害本来是在护卫范围外的,但是在清海大人遇到危险状况的时候,很遗憾我也不得不斩杀化野雪乃大人……” “不不,等等。斩杀的话,那很不妙的。应该说,不会出现什么痴情的纠纷的。不用说,伤害之类的更是不会有的。” 说明着的清海额头上浮现了密密麻麻的汗滴。 “那样的话,就拜托了。” 恩,嘛,没关系的。轻轻自言自语的清海却感受到一丝不安。 化野家是以传统和礼法为傲的高贵家族。家里的小姐雪乃是气度非凡举止优雅的女学生,从不会胡乱做事或被冲昏头脑,无法想象因嫉妒对情敌拔刀之类的事情。 但是,虽然这么说。刚刚转校过来的爱香——就算再怎么说是亲戚——始终跟着清海身边的理由,雪乃是不会知道的。清海和爱香也不可能告诉她理由。这样的话,不管雪乃再怎么高贵优雅,也有可能心情受损。还有,雪乃有一群象亲卫队一样热心的女学生支持者,就算雪乃什么都不说,她的支持者也很有可能会有意见。 “我喜欢你,请与我交往。”对她的这份感情,现在还没有正式回答。若说优柔寡断确实是优柔寡断,说是态度暧昧也确实是暧昧。但是,学年数一数二又是好家世的大小姐,对于湮没于世的清海来说太过耀眼了。再加上,对她的完美无缺,清海也感受到像重担一样的压力,这也是造成他犹豫不决的要因。 可是,要拒绝的话也有很多遗虑。应该说,实在是太浪费了。化野雪乃是极好的女学生。不只是家世很好,还是个超级美少女,剑术很高,头脑也很好,而且从不高慢。 这样的美女为什么会对清海说“请与我交往”,清海本人至今一点也不明白,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可能吸引她的事。只是,确实是很荣幸。 如果是真心地想要交往的话即使要与全校学生为敌也值得的女学生,清海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还没有做好与全校学生为敌的觉悟。 清海给雪乃的回答是“让我考虑考虑”,她也说“我等着你”。结果,就这样放着了。 嘛,雪乃的事情也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了吧,现在着急也没什么办法。 清海正自己认可着自己,有恒说着“说起来爱香啊”。 “另一个人怎么了?”有恒把目光落到手边的文件上继续说道,“记得好象是叫鞠元吧……啊对了,鞠元毬藻,她的转学手续也办好了,没和你在一起吗?” 叫做まりもとまりも啊,从正中间分开的话,就是もりも&まりも啊,真是有趣的名字啊,虽然爱生爱香也很有趣。 (鞠元=まりもと,毬藻=もりも,と=&,即是和的意思) 清海想象着是哪几个字的时候,旁边的爱香向前迈了一步。 “是的,那是因为” 爱香向校长说明了击退袭击者之后,警护所的同事,也就是“另一个人”去追逃走的袭击者的事情。 “不过,我想她应该快回来了……啊,看来是已经回来了。” “嗯?” 感受到气息的有恒转动脖子,向后方投去锐利的视线。 清海也抬起头越过有恒的头向屋子的对面看过去,在校长的背后,开着的大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以脚挂在窗框上的姿势浮在空中的少女。从迷你裙中伸出的紧绷的大腿腿肚很引人注意。 什么!? 一瞬惊讶的清海马上注意到了她两手握着的绳索。也就是说她是用绳索从上层楼,或者屋顶顺下来的。这是当然的,能飞在空中的人不可能存在。 少女关上从指尖处打开的手套,两手抓住绳索,绳索剩余的部分缠在腰上。 什么时候……不如说,好惊人的登场方式啊,也许很适合忍者身份倒是。 清海发呆的期间,少女用绳索支持着身体,脚站在窗框上,用细细的声音自言自语似地问道: “可以、进去吗?” 有恒板着脸点点头。 “嗯……没办法啊。进来吧。” 少女轻快地跳进来。她的裙子比爱香的短得多,清海的视线很自然地跟着她的裙子移动。但是,与清海的期待相反,短裙既没有翻过来也没有卷起来。 真遗憾。早知道在她落下来的时候从下面偷看就好了。 少女卸下缠在腰上的绳索,从窗户伸出上身看向屋顶,摇动了两三次手里的绳索。应该是绳索的钩子松开了吧,绳索的剩余部分从上面落下来。她熟练地用两手接住绳索团起来,放到了腰边的革制口袋里。 “失礼、了。” 她绕过大大的办公桌走到爱香的旁边,正了正姿势后认真地对着松平助信有恒弯下腰行礼。一直安静看着的爱香出声道: “松平大人,清海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与我同为警护所护卫三科的特别待遇生,鞠元毬藻。” 刚刚抬起头来的少女又一次低下头去。 “我是、鞠元毬藻。” 结果清海到现在还没有想象到她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毬藻没有把到挂在腰上,而是斜背在腰后。原来如此,要做之前那样的惊险动作,腰边不挂刀比较方便。背后的刀也比一般的刀短,比较像所谓的忍者刀,不过不是像忍者刀一样的直刀,刀身有一些弯曲。 她穿着的黑色褶裙只到膝上,上身的水手服也很短,服装设计和爱香完全不是同样理念。脚下穿的是编成的拖鞋,但是薄薄的平底,鞋面做得能够牢牢抓住脚背。身高多余一百六十公分,头发梳理成双马尾。仿佛可以和爱香形成某种对照。 “原来如此,你就是毬藻啊。不愧是飯縄一族的后人啊。” “诚惶、诚恐。” “毬藻,这位就是保护对象,德川清海大人,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了。” 听到爱香的介绍后,毬藻用黑黑的大眼睛看向清海。 “刚才从、远处。” “逃走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在途中被杀、了。” “什么?” 不只爱香,清海和有恒的脸色也变了。 “怎么回事?被谁杀的?” 被爱香追问的毬藻好像“我失败了吗失败了吗”害怕地缩起身子,低声地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气报告着: “因为保持了一点距离跟在后面所以等察觉气息跟上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被一刀杀,死犯人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说话很有趣啊。看来毬藻说话有在不该换气的地方换气的癖性。 爱香摆出复杂的表情轻声地说着: “也就是说犯人在发觉的毬藻现场的短短时间之前杀了两个人然后逃走了……这么回事吗?” “再多些时间的话我就能调查一下周围了可、是很遗憾巡逻去了那里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了。” “之后再拜托科长帮忙调查吧。不过,按现在的推测,那个家伙是很棘手的对手啊。”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一个疑问、了。” 毬藻这样说后,爱香也“是啊”地点点头。 “那个很棘手的对手为什么没有加入袭击的小组,或者说为什么只有那家伙自己没有袭击过来,是这回事吧。” “我是这样、想的。” 凝视着毬藻的有恒把视线移到爱香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爱香啊,也许是在试探你吧。” “是……这样呢。” 爱香摆出复杂的表情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抬起头的她依然没有改变那复杂的表情。 “……我想这个可能性是很高。那样的话毬藻的存在可能也被知道了吧。” “就是说,什么啊。仅仅为了确认我的护卫的能力,就派了那些家伙来袭击我吗?” 爱香再三的点头: “清海大人的护卫是几个人,能力如何,为了确认而使用的弃子。” “弃子……” “是的,是弃子。看来幕后黑手是动真格的想要杀死清海大人。” 不过就是要杀死我,还要搞出弃子来啊。 清海的表情变得很不愉快。 “有动真格的时间的话,不如去做点更有建设性的事吧。” “对指使者来说,杀死清海大人大概就是很有建设性的事吧。” 那算什么啊。杀我有什么建设性了。清海嘟嘟哝哝地抱怨着。 “没关系吗,爱香啊。” “在学院内的话,我和毬藻应该足够应对了。不过学园整体的戒备有些薄弱,我有点在意……” 爱香说到这看了看有恒,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等着爱香接下来的话。爱香只好继续说: “问题在于上下学的路上和清海大人的个人时间,根据情况可能会请求支援。” 清海抬起脸来问爱香: “有必要做到那样吗?” “要看今后的情况决定。毕竟清海大人还没有觉悟避免独自行动。非常抱歉的,与化野雪乃大人的幽会也不得不请您暂时停止了。” “从来就没有过,幽会什么的。” “真的吗?” “真的啊。不要怀疑别人的话哦。” “那样的话,就拜托了,可是……” “可是,什么?” “不,没什么。” 轻轻摇着头的爱香转身面向有恒。 “那么,从今天开始,爱生爱香、鞠元毬藻,就任德川清海大人的护卫,恳请多多关照。” “恩,知道了。你们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来跟我说,一些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十分感谢。” “十分、感谢。” “多谢,校长。” “不用在意,清海啊,你把我看成你的爷爷一样依靠就好了。” 轻海的父亲是现任将军的弟弟,德川兼壬定嗣。清海是这样听说的。因为母亲不是正妻而是爱妾,清海一生下来就被送到母亲的本家,土歧川家,在这里被养育至今。父亲似乎对爱妾所出的清海一点也不关心,从他懂事开始就从没有见过父亲兼壬定嗣。顺带一提土歧川家的门第并不太高就是清海的将军继承顺位很低的原因。 “那么,我给你们介绍在学园内照顾你们的老师吧。” 有恒拿起手边内线电话的听筒叫了在隔壁房间等候的秘书。 “麻烦帮我叫桐慧君来。” 确认了秘书的回答后,有恒放下了话筒。 “马上就回来了,你们三个等一等。” 等了一会之后,隔壁传来了“打扰一下”的声音。 “桐慧老师来了。” “进来吧。” 伴随着一声“是”的回答,两扇看起来很重的木门被打开,跟随着年轻的女秘书进来的,果然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女教师。 穿着前合的上衣旗袍——虽然这么说,不过是所谓女式旗袍,实际上是连着裙子的——的女秘书理所当然地带着刀,旁边的教师则是用手提着刀。 一瞬,秘书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毬藻。不记得引导过来的人在室内,作为秘书觉得很奇怪吧。不过,有恒什么也没有说,那个女学生自己也好像理所当然的表情站着,秘书不再追想,对着有恒低下头: “我把桐慧老师带来了。” “辛苦了,退下吧。” “那么,我退下了。” 有恒的视线跟着退出的秘书的腰围——准确地说是屁股——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看。 察觉到的清海在内心咂嘴,这个好色的老头。但是马上认识到自己也在用同样的视线看着进来的女教师,也没有资格指责有恒。 女教师的名字是桐慧南月,二十代后半的美女教师,是清海所属的二班班主任。从白色罩衫的胸口处露出一部分乳沟,因为山峰的尺寸很大,其间的山谷也很险峻。罩衫的尺寸极端的小,与裙子中间有一块间隙,腹部也隐约可见。从罩衫上用皮带吊着的黑色迷你紧身裙用的是伸缩自如的材料做成,为了挂刀而在左腰有一个很大的口子。搭在罩衫上的垂肩红发给人妖艳的装束也束缚不住的相当具有攻击性的印象。 作为美人又是巨乳又妖媚的女教师,在男学生中很有人气是当然的,不止如此,她还是学园里名列前三的剑术高手,清海也在剑术课上被她狠狠地教训过很多次。 从桐慧的裙子左腰开口处缠着一条略粗的皮带,这是为了在腰上佩刀不可缺少的,凡是带刀的人不分男女都有。在腰带的上边穿着旗袍或罩衫,旗袍或罩衫的前后附有两个细皮带,在身体的前后连接起来,再用这根细皮带支撑着挂在左腰的刀鞘。不这样的话刀鞘的前端就有可能碰到地面。这是武士和见习武士着装的共通点。 顺带一提正式穿法是用两根皮带,除双刀流的使用者等极个别的情况,都是使用一把长刀。学生都是用一把刀的。 正了正姿势走上前去的桐慧把刀交到右手。这种场合下刀尖向下是表示尊重的礼仪。桐慧弯下腰向着校长低头行礼。 弯下腰背却没有弯,保持着笔直,仅以一点为轴弯曲呈前倾姿势,相当漂亮。只看这个姿势也知道她的身手绝不一般。 抬起头来把刀交回左手的桐慧以严肃的表情大声说道: “桐慧南月参见。” “啊,辛苦了。” 随意回答过的有恒把视线移动到在自己左手边并列站着的清海、爱香、毬藻身上,桐慧轻快地移动位置,与三人相对地站到了校长的右侧。 有恒又一次把视线移回桐慧身上。 “叫你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上次说的那件事了。” 桐慧正面盯着爱香和毬藻。 “就是说,这两个人就是护卫所派来的侍卫了吧……” “恩。爱生爱香和鞠元毬藻。” 爱香和毬藻深深地低头行礼。同样是背脊挺直的漂亮姿势。 “警护所护卫三科所属,特别待遇生爱生爱香。” “同样警护所护卫三科所属,特别待、遇生鞠元毬藻。” “我是二年三班的班主任,桐慧南月。” 美女教师堂堂正正地自称“俺”(“俺”是男性自称,桐慧自称为“俺”,因为在汉语中无法表现,所以直接用了“我”)。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校长说了。土岐川清海……,不 ,已经应该改叫德川清海了吧。”清海慌忙地挥着手。 “不,请和至今为止一样,叫土岐川。至少暂时,还是想作为土岐川清海生活下去。”清海说完略微向右看去,向校长确认道: “可以吧,校长?” “啊,可以。我现在也只跟桐慧君说过你的事情。是否公开你的身份,如果公开的话什么时候公开,这些事情只能与你父亲商量了。” 对有恒的话清海做出了“恩,过些时候”这样暧昧的回答。还商量呢,连见都没见过的父亲,怎么跟他商量啊!?这才是清海的真实感想。 “清海的出身和现在的排位我都听校长说了,真是大事件啊。” 说着,桐慧会心地笑了。 “嘛,人生有山有谷也有无底的沼泽。积累了各种各样的经验之后将来一定能成才的。” 山和谷姑且不说,在无底的沼泽里是不可能有什么将来的吧。清海忍不住想着。 “不要摆出那么不安的表情嘛。警卫所不是派来了这么厉害的美少女剑士来嘛,其实你很高兴吧?” “不,与其说高兴……嘛,也没觉得悲哀就是了。” “然后呢,这两位美少女剑士就编入二班了,也就是和清海同班,因为这样对保护来说很方便。虽然也会有人觉得一起转入两名转校生很不可思议,不过也没什么,最近有两个因为课程被送去医院的家伙,说是顶替他们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啊,说起来,清海想到。昨天的剑术课上有两个学生被桐慧打飞了哪。 “桐慧老师,难道” 清海露出很怀疑的表情。 “是为了这个把那两个人送进医院的吗?” “我怎么可能耍那种小手段!那两个人是正当地被送去医院的。” 正当地送去医院是怎样啊!? 虽然正是想要吐槽的地方,不过以桐慧做对手是有点可怕。清海决定忍耐过去。 “你们两个人的任务分配是爱香负责直接的护卫,周围的警戒和联络由毬藻负责,是吧。我是这样听说的,这样就可以吗?” 桐慧交互看着爱香和毬藻。“恩,是这样。”爱香点点头。毬藻没有任何反映。表情也没有变化,好像人偶一样啊,不,与其说人偶,能面(能乐用的面具)?斜着眼睛偷看毬藻的清海这么想着。 “就是这样,我已经拜托过桐慧君帮忙支援你们两人。有什么困难的话,先向桐慧君商量就好。” “校长,所谓支援具体是做什么啊?”清海问道。 “就是创造你和爱香经常一起行动也不显得不自然的情况。” “啊,原来如此。”清海点着头。 “比如说,安排在相邻的座位,在同一天值日,在同一个委员会,之类的事情。因为爱香设定为清海的亲戚,所以经常在一起也不会特别不自然。另一方面,如果毬藻也经常在一起的话,恐怕就显得很奇怪了,所以让毬藻负责周围的警戒和联络。关于爱香的家庭情况,适当地编出一个就可以了,因为也有可能被其他的老师问起。怎么设定一会你就问问爱香吧,可以吧,清海?” “是,我没有问题。” “嘛,在学校内的时间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我们的教师也都是能手。” 有恒很明显并不像爱香一样担心学园的戒备。 “问题就像之前爱香说的一样,在于你上下学的途中和在家的时间。你家通常是没有什么人来的吧?” “啊?等等。” 清海摇着头。 “之前爱香说过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不过……爱香和毬藻要来在我家吗?那才真的不自然吧?” “所以才设定为亲戚嘛。” “就是说……” “就是说爱香要借住在你家。” 原来是真的啊。 清海的胸中混杂着担忧、不安、期待和喜悦,相当复杂的心情。他以边注意着不让情绪反映在脸上,一边看向毬藻。 “呃,她呢?” 毬藻一如既往表情一点不变地站着不动。 有恒代替她笑着说: “毬藻是苦学生啊,要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难道……” 毬藻突然开口说道: “我的家里很贫困所、以我不得不自己赚学、费。” 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就算你说得这么冷静而透彻…… “毬藻被你家里雇佣做保姆,这件事已经跟你家的家宰说好了。” “什么啊,你们一起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擅自地都做主了啊。” 清海嘟嘟哝哝地抱怨着。 “本来的预定是今天只是让爱香和毬藻碰头,正式转校是明天以后再说。不过这么快就遭到袭击了,也没办法再从容不迫的了。所以今天就转校过来,今天开始就住在你家。都是为了你,那点慌张就忍着点。” “不,嘛,我也没说过忍耐不了或者不干什么的。” 和两个同龄女子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对清海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可是,对象是爱生爱香和鞠元毬藻就无论如何也无法率直地高兴起来,也许算是很微妙的情形。 特别是毬藻,总觉得她好像在睡觉时间也会从天棚上面偷看。 自己的隐私时间和空间都被剥夺了,清海怎么也无法完全地高兴起来。 然后。 “请安、心清海大人。” 像读出了他的想法一样,毬藻唐突地开口。 “哈?” 清海诧异地把脸转向毬藻。她像读新闻原稿的广播员一样淡淡地说: “清海大人一个人想要做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所以不必在意。清海大人请不要在意我尽情地看h书和hdvd到心满意足为止就、可以。” 清海激动地指着毬藻。 “等……等等!不要说的好像我一直在看h书和hdvd一样!” “但是……” 毬藻轻轻地皱起眉。这是今天,她第一次出现的表情变化。 “年轻男士都看h书和hdvd,每天每晚,拼命地……” “呜哇哇哇!” 清海慌张地冲到毬藻身边,用右手捂住她的嘴。 “你在说什么啊!” 毬藻就这样开始道歉: “对勿洗。” 已经恢复了无表情的毬藻不大给人在道歉的感觉,不过总之好像她就会停止说话了,清海把捂着毬藻嘴的右手拿下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清海大人!” “诶诶诶诶?” 爱香在青海耳边大声说道,清海向后一跳。 “怎,怎么了?” “清海大人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 “为、为什么要问这种事?”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世上的年轻男性似乎都喜欢巨乳啊女仆之类的,清海大人也是吗。如果是的话,我在轻海大人家借宿期间会努力尝试换穿女仆装,不过乳房是没有办法变得更大了,还请多多宽恕。” 还请多多宽恕,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女仆装的爱香啊,那还真是很有吸引力啊,不是巨乳也无所谓啦……啊,不不不,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清海努力甩开脑中浮现的妄想。不过,甩得太用力,一不小心把实话露了出来: “这个嘛,说起来的话比起女仆我更喜欢竞泳衣……” 爱香和毬藻抬头紧盯着清海的脸。 “竞泳?” “……啊,不,不是这样。我的兴趣之类的怎么样都好吧?这和我的 护卫有什么关系啊!?” 爱香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关系。” 清海微微地跌了一下。 “单纯的个人兴趣。” “那种兴趣快放弃掉。” “放弃的话,稍微有点可惜。” “行了,放弃掉!” “……明白了。” 爱香的脸上似乎隐约地浮现了一些不满。 真是的,照这个样子看来在家里也不会很顺利啊。 这时候,桐慧突然叫了他。 “土岐川!” “是、是!” “在家看h书是没关系,可是不要带到学校来哦。如果带来的话,我就杀了你哦?” “不会带来的。” 话说都不要再说得好像我喜欢h书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一样……清海嘟嘟哝哝抱怨着的同时,有恒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如果因为看h书会被杀死的话,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死过几百回了。” 察觉到女性阵营的三人用轻蔑的冰冷目光看着他的有恒像故意的一样假咳一声。 “啊……嘛,就是这样了。桐慧君,能把她们两人带到你的班上向同学介绍一下吗?” “明白了。” 桐慧施了一礼。 就这样,清海就开始了与爱香、毬藻作为同学的学院生活。 清海摆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第三节课开始之前的休息时间进入了教室。迟到是常有的事了,因此也没有被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到了第四节课。 第四节是桐慧老师的“战史”,所谓战史就是讲述古今东西的战斗和战争,分析,讨论和评价其战术和战略,是武士养成学校必备的科目。一般是在黑板上描绘出地图,也有时候是做出透视画,用棋子表示敌方和己方的部队。更大规模的话是在操场上构筑立体地图,学生自己作为棋子进行行动自如的模拟演习。 清海很喜欢这门课,他觉得考虑战略和战术比一对一的剑术和体术更符合自己的性格。有时太过热心,会与担当教师的桐慧意见不合而发生冲突,不过性格直率的桐慧就算意见不一致产生冲突,也不会借题叱责、生气或者欺侮学生,所以清海能够专心致志地上这门课。 桐慧南月带着爱生爱香和鞠元毬藻进教室的时候,男学生中间传出了无法分辨是欢声还是喊声的巨大声音。 桐慧用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一圈教室。现在她把刀佩在腰上,用这种表情看人的时候,具有相当大的震慑力。声音瞬间平定了下来。 顺带一提学生在教室里是不带刀的。刀放在教室一隅各自的橱柜里。不过,还没有自己橱柜的爱香刀仍带在腰上,毬藻也把背上的刀移到腰边。 男学生的声音虽然平静了,但是他们盯着爱香和毬藻的却散发出仿佛被什么迷住了一样的热度。 嘛,产生骚乱也是当然的吧,清海想。总体来说女学生数是很少的,二班的三十二名学生当中,只有六个女生。 本来想要作武士的女孩子就比较少,考虑到全体的男女构成比例的话这也是很正常的数字,不过男生们的不满就很大了。只因为班里的女生数比其他办多一个或少一个,就会成为各个班之间争斗的原因。现在突然多了两名女生的二班今后不得不做好接受其他班级嫉妒和挑衅的觉悟了。 而且其中一人——爱生爱香还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本来收到化野雪乃的情书就已经让他成为男生们的眼中钉,现在不管再怎么以爱香是亲戚做借口,也无疑会远超以前地被当做敌人看待。真是又麻烦又让人郁闷,清海的心情现在就已经变得很忧郁。 不顾他的苦恼情绪,桐慧介绍着两个转校生。 “身高比较高头发比较长的是爱生爱香。这样写。” 桐慧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爱生爱香”后,只转过脸来面向学生。 “那边那个比较小梳着双马尾的是鞠元毬藻。这样写。” 说完她马上转过脸去在“爱生爱香”的旁边写上了“鞠元毬藻”。清海也是刚刚才知道毬藻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放下粉笔抖了抖手,桐慧像要插在两人中间似地站了过去。桐慧的身高超过一百七十五公分,三个人并列站在一起,成了很漂亮的高低排列。 “今天开始爱香和毬藻就是和大家同样目标成为日本武士的伙伴,要互相帮助,互相勉励,一起成为真正的武士。” “是~~~~~~” “那么,自我介绍。”先后看了看左右的桐慧催促道,“从爱香开始吧。” 是,回答道的爱香向前走了一步。她还是穿着今早遇到清海时的,水手服和藏青长裙——直到脚踝——的装扮。击退袭击者时溅到的血也还在,幸而在藏青的底色下,并不突出。旁边的毬藻还是与爱香的设计完全不同的,水手服和不过膝的迷你裙。大概是以前学校的制服吧。嶽宗馆学园的女生制服是与白色的罩衫成一体的淡色连衣裙,二人的装扮可说是相当醒目。 说起来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呢,之后确认一下吧。 “我是爱生爱香。”走上前的爱香恭敬地低下头,“虽然还不成熟不懂事,还请各位学园的前辈多多指导,多多激励。” 抬起头的爱香回到原来的位置。 无懈可击的问候啊。对爱香会说什么很有兴趣而一直注意的清海,对她恭敬的言辞感到很失望,本来觉得她好像是会说出更加不得了的台词的样子。不过,以她的立场,应该是不希望引起一般学生的注意,所以一定是在装乖吧。清海下了结论。 “接下来,毬藻。” 被桐慧催促的毬藻向前走了一步,一如既往,毫无变化的表情。 “我是鞠元毬……藻。” 配合着“藻”的时机轻轻点头的毬藻马上抬起头来,一句话也不说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男生们失望地吐出积蓄了很久的一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 桐慧环视着眼前的学生们。等得不耐烦的男生们同时开了口,教室内就产生了像捅了蜂窝一样的骚乱。 “三围是多少?” “有男朋友吗?” “有妹妹吗?” “流派是什么?” “剑术怎么样?” “今天的内衣颜色是?” “手机号码告诉我吧!” 无所谓的问题和毫无疑问的问题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口哨、拍手和跺地板的声音不停回响着。数量很少的女生们都皱起了眉头,不过,在新的女子转校生——而且两个都是超级美少女——面前的男生们已经彻底进入亢奋状态了。 “喜欢的刀匠是?” “杀过人吗?” “接过吻吗?” “兴趣是什么?” “刀的铸造者名字是?” “竞泳泳衣和学校泳衣,更喜欢哪一个?” 最后的问题,清海也强烈地想知道……不过,闹得太过的话恐怕桐慧会生气的吧……才刚刚这么想着,桐慧拔出了腰间的刀。 “太吵了,你们这些家伙!” 桐慧把爱刀举过头顶,对准讲桌砍了下去。 讲桌伴随着钝音从正中间被分成两半,同时教室里恢复了安静。真可怜,这是老师这学期砍的第几个讲桌了。清海为纵向分为两半倒在地上的可怜讲桌闭眼默哀。 话说回来,桐慧的水平真不一般啊,每次看见都觉得很厉害。学园前三的说法大概是真的吧。 清海突然把视线转向爱香。 不知道爱生爱香和桐慧南月谁更强呢。让她们打一次看看吧,不是用木刀或竹刀,而是用真刀的。 清海一不小心开始考虑起了这样不谨慎的事情。 桐慧看着微微发抖的男生们说道:“提问的时间结束了。” 无情地宣告了。 “什么啊,两个人都什么也没回答不是吗。” 孱弱的抗议声被桐慧漂亮地无视了。 “那么,两人的座位……”环视了教室的桐慧指着清海旁边的座位,“爱香坐那里,土岐川清海的旁边。” 清海的座位是窗边第二列,后数第二个。爱香的座位就是紧挨窗边的后数第二个。 “其实那个座位不是空着的,不过坐那里的那家伙有一段时间来不了学校了,总之你就先坐在那吧。” 过分。 过分啊。 太过分了。 四处传出责备的轻声轻语被桐慧置之不理。 是,爱香点头应答。 “毬藻坐那里。”桐慧指着教室左边的角落,那是一个出入口附近的座位。 “是。” “好,你们两个去座位。啊,把刀卸下来找个空着的橱柜放进去。” 爱香和毬藻解开细绳把刀拿下来成携刀姿势,然后把刀交到右手,向着学生们行了一礼。 “请多多关照。” “请多多、关照。” 抬起头的两人把刀交回左手,静静地向着指定的座位走去。 把刀暂时靠在墙壁上的爱香在坐下之前向清海打了招呼: “请多多关照,清海大人。” 教室里瞬间人声嘈杂。 男生们看向清海的视线变得很危险。不,不只是男生,女生们也放射出怀疑的眼神。大家都在这样想吧:清海和美女转校生相识的吗!? 清海想象着即将开始困难的学园生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四节课结束后,男生们分成两组向各自的目标前进了。不用说,一组的目标是爱香,另一组的是毬藻。 在围住爱香座位的人旁边,有四个人围住了清海的座位。清海虽然在学园里没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存在,不过,这四个算是比较亲近的。 “喂,土岐川,转校生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 “应该说,你们相识的吗?” 清海暧昧地点点头。 “啊,算是,吧。” “什么!!?” “是什么关系!?快说!” “啊,是本家的亲戚,我和她本人并不熟。” 四人安心地吐出一口气。 “那,你们不是有婚约之类的关系吧?” “没有啊。” “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孩童时代的朦胧恋慕心重燃之类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吧?” “那是什么。又不是什么游戏,那么方便的进展怎么可能到处都有啊。” “不是说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之类的吧?” “你们这些家伙,打开头盖骨把脑子清扫一次吧!?” “那,我们向她求爱也没可以吧!?” “我们和她的关系变得很亲近也可以吧!?” “我们要和她交往也可以吧!?” “我们推倒她也可以吧!?” “你们想的话去做不就好了?” “去做呀!” “啊,不……” 清海对着四人伸出右手。跟她说是没关系,只有推倒她还是免了吧,如果珍惜生命的话。 清海刚想说,四人已经加入了包围爱香的大队伍中。 教室门口附近,毬藻也同样被男生包围着。人数上似乎是爱香这边多一点。 诶呀诶呀,真是和平的光景。 清海站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午饭怎么办呢。 突然,爱香冲出人墙。 “清海大人,要去吃午饭吗?” “嗯?啊,是啊。” “那么,一起去吧。” 爱香低头说着的瞬间,从当场的男学生中间,升起了乌黑的怨气。 “啊~~~~~~~” 清海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回应,爱香突然抓起清海的手腕。 “喂,喂,爱香?” “来,走吧,清海大人。吃过午饭后,一边散步一边带我在学园里走一走吧。” 男生中间的怨气瞬间转变成了杀气。 “爱生同学,带路的话由我来!” “跟土岐川之类的在一起的话,你的贞操将会遭遇大危机的啊!” “你被骗了,那家伙不是正经人啊!” 真啰嗦,太多管闲事了吧。 头脑发热的清海正要怒吼出声的时候,爱香像是要阻止他一样把清海的身体拉近自己。 “各位,十分抱歉。我希望让清海大人为我带路。” 喋喋不休的男生们忽然安静了下来。 “走吧,清海大人,我们两个人去安静地吃午饭吧。” “诶?不,恩,可是……” 爱香拉着……应该说,紧挨着身体押着犹豫不决的清海走出了教室。 “呜哇哇哇~~~~~” “为什么要跟那种家伙~~~~~” “明明光是收到化野小姐的情书就已经不可原谅了~~~~~” “出错了,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啊啊~~~” 流着血泪的苦闷男生们却突然抬起脸来。 门口附近的人墙还没有崩坏。对鞠元毬藻的攻击似乎还在继续。 全员整齐地改变了目标。在清海和爱香离开教室的下个瞬间,他们一起加入了围攻毬藻的人群中。 同时。 正把自备的便当放在桌上的女生组神情一变站了起来。 “不得了了。” “虽然不能准确判断,绝对不是才认识一两天的关系。” “是啊是啊,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两个人认识很久了,而且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赶快向雪乃大人报告。” 女生们踩着大大的脚步声走出了教室。 “呐,爱香。” 清海一边在走廊里走着一边叫道。 “什么事,清海大人。” “还是不要做出故意树敌的言行比较好吧?” 似乎不明白清海所指,爱香轻轻地侧着头。 “没有故意树敌啊。” 不,我觉得是树敌了。本人没有自觉吗。那样的话就又多了一层麻烦啊…… 希望不会把事态弄得更麻烦。 “嘛,这个先不管了。午饭怎么办?不过,选择也只有两个,去食堂或者去小卖部。” 爱香放出妖艳的目光。 “或者说代替午餐,请吃我吧……怎么样,清海大人?” 清海目瞪口呆。 “…………哈?刚才……说什么?” 爱香恢复成平常的认真表情,说“开玩笑的”。 “还是,您当真了吗?” 被爱香盯着看,清海的腋下流下了冷汗。 “不……那种事,怎么可能……” “诶呀,真是遗憾。认真地逼迫我的话,我明明是会迷失的。”爱香窃笑着。 “不……这种事,最好开玩笑也不要说。” 马上止住笑容的爱香侧着头,稍微考虑了一下。 “是啊。” 表情恢复的爱香,“那么”,说道,“难得能两个人独处了,去小卖部买些东西到 哪里去吃吧。” 两人独处啊。 对这件事本身倒是没什么不满,不过总觉得,如果被人看到一起吃午饭的话,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清海虽然有这种担心,不过还是胜不过与爱香一起吃午饭的诱惑——虽然并不是抱有想吃她的邪念。 “就这么定吧。” “那么,就请引导我去到小卖部吧。” 说什么引导不引导,这么夸张。清海一边嘟哝着,一边带头走在走廊里。 刚刚午休的走廊里没有多少学生身影。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教室里吃便当,在食堂里吃午饭,或是正在小卖部里买东西。食堂并不是很宽敞,去晚了的话就要等座位,小卖部的商品也并没有那么多,去晚的话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就被卖光了。所以去食堂和小卖部的人都会在第四节课结束的时候立刻跑向目的地,现在这个时候在走廊里悠闲走着的人几乎没有。 小卖部在南栋一楼,二年级的教室在北栋二楼。清海向左转开始下楼梯,爱香马上跟上来。 “说起来,毬藻没关系吗?” 一边下楼梯,一边问道。 “毬藻应该能够自己筹措吧。最坏的情况,就算她没有吃午饭,也不会死的。毬藻是忍者,两三天不吃饭也没有任何问题。” 我不是在问这个啊。嘛,算了。摇着头走下楼梯的清海正准备想南栋走去,他的面前出现了人影。 “土岐川君。” “啊……” 在发暗的走廊下看着这里的是化野雪乃的支持者,三班的女生,秋霜桔梗和相乐美乃里。两个人都挺漂亮,剑术也不错,在男生中人气也挺高。不过两人都为化野雪乃醉心,根本不把男生放在眼里,从来只为雪乃行动。 这两个人特地等着我也就是说…… 清海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班里的女生这么快就散播出去了啊。 两个人用严峻的眼神看着站在清海背后的爱香,不久视线又返回到清海身上,眼神还是一样严峻。 “有些话想跟你说。” 看吧,来了。不好的预感成真,清海微微地战栗了一下。 “能陪我们一下吗?”美乃里说。 “啊,嘛,可以。” “那么,去没人打扰的地方吧。”桔梗说。 “呃~~~~~~那个,我还没吃午饭呢。” 两人的眉毛跳了一下。 “你说这么重要的事还不如午饭重要吗!?” “那种事请忍耐。不是说武士不露饿相吗?” 不,那个,意义有点不同吧。不过清海还是懂得不能跟这时的女孩子正面说的话的。 (原文是“武士は食わねど高楊枝”,武士不露饿相,比喻打肿脸充胖子。) “啊,知道了。那么,去哪里呢?” “去第一练武场的后面吧,那里不会有人。” “那么,土岐川君,请吧。” 事情发展成这样就逃不掉了,应该说逃掉的话就会更糟了。总之就跟这两个人说爱香只是亲戚,并不是在交往,当然也没有不把雪乃当回事。好好说明的话,这两个人应该也能明白吧。 抱着微弱希望的清海慢慢地抬脚走起来。爱香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 桔梗发出尖锐的声音。 “请等一下。” “怎么了?”清海问道。 “我们是找土岐川君有事,没有找那位转校生。” “不如说会妨碍我们的,请不要跟来。” 清海回过头来,爱香正用询问似的视线看着他。 “啊~~~~~” 麻烦了。带着爱香去的话,就会更加激怒对方,连谈话也做不到了吧。 清海向着爱香道歉似的合十双手。 “抱歉,我去一下,你在哪里等一下吧。” “可是” 宣言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的爱香大概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离开清海吧,把目光移开清海身上,对她来说是怠慢职务。清海也明白这点。虽然明白 清海把声音降低,在爱香耳边轻语道: “马上就能回来,而且在学园中的话不需要担心的吧?” 爱香“呼”地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可是” “可是?” “清海大人还真是受女性欢迎啊。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别说傻话了。这不是受欢迎吧!?” 看着两人脸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的美乃里和桔梗两人头脑慢慢充血。 “土岐川君,请快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走了。” “过会见。” 把轻轻挥着手的爱香留在那里,清海和桔梗、美乃里一起走向第一练武场,夹在两人之间走着的样子,就像被押送到法庭的罪人一样。 第一练武场是一座黑色的正方形大建筑物,后面稀稀拉拉地长着很高的常绿树,有些不大的空地。对面是一堵黒墙遮住了视野。墙的另一边是悬崖……还谈不上,是相当陡的斜坡。这所学校建在高地上,四周都是一样的陡坡。 学园的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斜坡上布满了陷阱。当然,是为了抓住那些旷课准备出去玩的学生的。 练武场是训练剑术、弓术和体术等的地方,学园内一共有四个,第一练武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其他还有游泳场和射击场等等。游泳场也就是游泳池,不过比我们知道的游泳池水深得多,当然也不只是以游泳为目的的,主要是学习潜水、着衣游泳和水中格斗的地方。这个学园里有射击场也许会让人吃惊,不过现代的武士也必须要学习射击,同时还要学习以持枪者为对手的战斗方式。 “那么,要说的话是什么?”背靠着一颗大树的清海问道。 虽然不问也知道她们要说什么,不过这点就别说了。 面对清海站着的美乃里和桔梗吊起眼角。 “你已经有了雪乃大人了,现在究竟是想要怎样?” “你和那个转校生是什么关系。” 和想的一样啊。内心叹了口气的清海先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地摇了摇头。 “关系就是我家和她家是亲戚。她刚刚转校过来,对这所学校还不太了解,所以父亲让我暂时照顾她一下。” “诶呀,和土歧川家?” “啊,似乎是亲戚啊。不过,我也不太知道,应该不是很近的亲戚吧。” “那么,你不是改与转校生交往了?” 我还没有和雪乃交往!虽然是想吐槽的时候,不过那样似乎会让事情又变得很麻烦。拼命忍耐的清海说: “当然了。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今天才来的转校生变成那种关系啊!?” 挺起胸回答着。 美乃里和桔梗互相看了看。 “嘛,是这样的话。” “如果作出不把雪乃大人放在眼里的事情的话,可不会轻饶你哦。” “不会做的。” “请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二人准备丢下清海离开的时候。从头上传来了声音。 “找到了。” 吃了一惊的清海、美乃里和桔梗一起仰视屋顶,屋顶的人跳了下来。从五米以上的屋顶上飞落下来的这个人的动作可以看出,绝不是简单人物。 “是德川清海大人吧?” 灰色衣服包裹全身的男子,带着面具把脸隐藏起来,理所当然一样左腰佩带着刀,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氛。 不妙,这家伙是专业的。专业的暗杀者 ,不是我能对付的对手。 清海后悔了,对于把爱香扔下一事。 但是,完全不知内情的美乃里和桔梗,只觉得是学园里闯入了可疑人物这种程度的事情。对自己的剑术有一定自信的两个人右手握上左腰上的刀,走向男子。 虽然男子说了“德川清海”这个本名,但是因为“德川”和“土岐川”发音比较相近,两人似乎并未感觉到不对。 “喂,不要和他打。赶快逃走!” 从背后靠近的清海抓住后颈放倒了两人。 “什、什么?” “你想干什么!?” 仰面倒在地上的美乃里和桔梗跳起来大声叫着。清海无视了她们,一步,两步地向前走着。 “行了,快去叫人来。” 两人惊讶地互相看了看。焦急的清海从腹底大声地怒吼道: “快去啊!不快点的话会死人的!” 基本上,死的会是我就是了。 在清海的震慑力下反射性地闭上嘴的美乃里和桔梗转过身去,跑离了现场。 切,我还真是滥好人,结果,就是我来做对手啊。 “诶呀诶呀,那两个人不是护卫啊?” 清海不敢大意地摆起架势。男子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嘛,怎样都好。反正我只要杀了你就行了,你是一个人的话,不如说是更方便呢。” 男子慢慢地把右手放在刀柄上。 来了! 察觉到对手动作的清海正欲拔出刀的,男子跑了起来。 好快! 清海把手放上刀柄的瞬间,对手的身影消失了。 ……下面吗!? 对手把身体低到膝盖几乎接触地面的高度,手上的刀横砍过来,刀刃的光辉逼近清海的脚下。 不好! 清海本能地拔出了刀。这是只有拥有鲜有的反射神经的人才能做到的反应。 斩断脚就可以封锁对手的行动,然后就可以轻松地作出致命的一击。可说是花费最少的力气获得最大的效果。男子的动作与道场剑术完全异质,是为了杀人磨炼出的杀人剑术。 清海把刀树下保护脚踝。当刀贴近地面的时候,清海想要转为反击,可是刀尖却顺着余势扎进了地面。这就是不熟悉实战的清海的弱点。不过,这次是幸运了也说不定。如果不是刀尖被地面固定住的话,清海很可能接不住对手凶猛的一刀。 金属相碰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 向上看着清海的男人狰狞地笑着……似乎是。脸隐藏在面具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笑。 “还挺能干的嘛。” 男人保持着低体势向后跳走。 清海把刀尖从地面拔出来,架在正中间。他想如果对手擅长变幻攻击的话,这样应该是最有利的应对方法了吧。 男人把用右手耸拉地提着刀,没有摆出特别的架势。 男人突然迸发出杀气。 第二击来了! 清海不由得用力握起刀柄,又慌忙地放松力量。过多地用力是不行的,那样行动会变得迟缓,刀技会变得无力。但是,在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总是会不自主地用太多力。 哈哈,果然,爱香很厉害啊。 像蝴蝶一样灵便地华丽起舞,轻松地把袭击者打倒的爱香,现在更加让清海感到惊叹。 对手又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 有什么东西对准男人的眼睛飞了过来。 “喔喔!?” 一枚、两枚、三枚。 是棒手里剑。 男人用刀将棒手里剑打掉。 一枚、两枚、三枚……全部都打掉了。 飞来的棒手里剑是很难打落的。因为以被攻击的人的角度,棒手里剑只能看到一个“点”。若是十字手里剑或者八方手里剑的话,还有上下或是左右的幅度,应对起来相对容易。所以,连续打掉三枚棒手里剑的男子,绝不一般。 (棒手里剑应该是一条直线形的,而十字手里剑是四个角,八方手里剑则是八个角。) 不过,发手里剑的人的水准更在此之上。 第四枚、第五枚,更多的手里剑连续飞了过来,而且飞来的方向也发生了变化。一边移动一边准确地瞄准目标发射着手里剑。勉强将手里剑击落的男人面向清海吐出诅咒的话语。 “该死,藏起来了啊。” 第六枚、第七枚、第八枚。喘息的空隙也没有的连续攻击,终于让男人也无法应对了。 第七枚掠过男人的脚边。第八枚刺中了男人的左肩。 “切” 男人把刀交到左手,用右手拔出了刺中的手里剑。 从空中落下了一个人影,大概是和袭击者一样,站在了练武场的屋上了吧。 这个人物穿着不及膝的迷你裙,可是不可思议地,很有气势地从天上飞落下来,裙子却只是微微鼓起而没有卷起来。 “毬藻吗!” 落在地面上的毬藻向着清海轻轻低下头。 “我来晚了很、抱歉。” 清海安心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想着,刚才她落下的场景里为什么裙子没有卷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站到男人和清海正中间的毬藻拔出腰后的刀。 “摆脱了从像苍蝇一样聚集在一起的男生正想、用剩余的时间吃、午饭。” 清海差点喷笑出来。 像苍蝇一样。还真是形象啊……可怜的家伙们。 “爱香马上也来、了。请、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毬藻的话,男人如脱兔般转过身。应该是领悟到了毬藻是真的护卫了吧,然后另一个护卫也正在赶来,已经负伤的自己毫无疑问不是两人的对手。 “德川大人啊,改日再见吧。” 左肩的伤也没有妨碍他,男人的逃跑速度也很不一般。 “不需要,别再来了。” 清海对着逃走的男人的背影扔出了这句话,在尾音回响起的时候,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喂,毬藻,不追没关系吗?” “确保清海大人的安全是、最优先的。” “啊,是么。谢谢你了。” 清海精疲力竭地坐在了地上。 想着得救了,全身的力量就全部散去了。到了现在心跳变得更加剧烈,从全身的汗腺流淌出粘稠的汗液。 啊啊,果然握着真剑是不一样的,与在道场里挥舞竹刀和木刀完全不同。没有时间考虑时机,也没有时间考虑姿势。作出反应的不是头脑,而是身体本身。真亏得我居然能接住那第一击啊。说不定现在两踝以下已经没有了。更糟的,连命也。 这样想着,意识仿佛正在远去,好像马上就会倒在这里一样。 可恶,为什么我要碰上这种事。 如果堂堂正正地继承了德川之名,还可以接受。风险越大也会获得更多的特权和金钱等等。可是,我明明是无法继承德川之名的身份,却要和那些继承了的家伙背负同样的危险,怎么想都不合理。 清海凭借着对不公平境遇的愤怒,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和颇受挫折的心。 很快,从男人消失的角落,爱香出现了。 手放在刀柄上的爱香,快步走到清海和毬藻面前。 “我跟在后面试着追上去,但还是被他跑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清海面前停下脚步的爱香,突然当场跪下,平伏下去,额头几乎接触地面。 “喂……喂?” “十分抱歉,清海大人。明明有我跟着,还让清海 大人遭遇危险,真不知该如何道歉。如果认为我不可原谅的话,请现在就命令我们跳裸体舞。我和毬藻会非常乐意地跳よさこい街舞的。” 平伏着的爱香这样说着,站着的毬藻,“我不要”,轻声地嘟哝着。 爱香和毬藻全裸地跳よさこい街舞,这实在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不过,如果下这种命令的话,就完全是利用地位的卑鄙小人了。所以清海努力忍耐了下来。 “不,嘛,那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 爱香微微抬起脸来,眼珠朝上看着清海。 “可以吗?” 被这样确认的话,总觉得实在是好可惜啊……。 裸体的爱香和毬藻踩着激烈的拍子疯狂地跳着よさこい街舞的景象在清海的脑海中隐约地形成。 不、不行。这样下去好像就会命令了。 清海鼓起很大力气的同时动起右手,全力用右拳打了自己的脸。 爱香吓了一跳地直起上身。 “怎……怎么了,清海大人?” “啊,没什么,没什么。想要稍微提起点力气哪……” 爱香对清海的借口并没有怎么怀疑,“这样啊”,点着头。 “无论如何,不胜感激。多亏清海大人比海更宽广的胸怀,我爱生爱香才能免于裸体跳よさこい街舞一事,必将流传后代吧。” 那种事被流传下去的话我也会很困扰。 “行了、行了。比起那个,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过一会美乃里和桔梗就会带人回来的,被人看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麻烦了吧?” “是啊。” 两膝紧挨的爱香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清海也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上完全没有力量,又一下坐回了地面。 “啊咧?啊咧咧?” 真……真奇怪啊,明明刚才还能动呢。 清海拼死地挣扎着,爱香向他伸出手来。 “清海大人,来,请。” “啊……,不,那个……” “不必感到羞耻。第一次真剑对决之后,从极限的紧张感中解放出来的身体没有力量,是很正常的事。” “是……喔。” 清海勉勉强强地,握住了爱香的手。 “严重的时候,连遗尿的事情也是有的。像清海大人这样,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 “就算跟遗尿的家伙作比较来安慰我也……” “像我这样的,当时是好严重地遗尿了一次呢。” “诶?” 不由得放开爱香的手的清海,仰面朝地面倒去。 “真的?” 爱香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夜叉一样的形象,清海身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开玩笑的。还是说清海大人真的认为我是会做出失禁这样的事的女人吗?” 清海像要把胫骨折断一样拼命地摇着头。 “怎、怎么可能,不、不可能。” “那就好。” “话说,我认为你说话的方式让人听不出来是玩笑才是问题啊。” “十分抱歉。不擅长开玩笑是我就是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不,那个,已经听过了。” 毬藻从背后轻轻戳了戳爱香的后背。 “在高兴的时候、打扰很抱歉。有人朝这边来、了。” “倒不是什么高兴的时候。” 爱香又一次向清海伸出手,毬藻绕到清海的背后。 “来,清海大人,快点走吧。继续在这里会被卷入麻烦的事情里的。” 清海“啊”的答应了一声,握住了爱香的手,爱香用力地拉着他。同时,毬藻从背后把两手伸到青海的腋下,像要把他抱起来一样。从手上能感觉到爱香的体温,后背能感受到毬藻的柔软。 “……麻烦了。” “请不必在意。” 爱香回答道。毬藻什么都不说继续扶着他。 借助两人的帮助,清海终于站了起来。毬藻放开了他的身体,爱香仍然握着清海的手。 “清海大人,能走吗?” “嗯……好像没关系。” “那么,我们走吧。” 毬藻走在前面,三人向着第一练武场的对面一侧急匆匆地跑着。不过,清海还是靠着爱香拉着手才勉强能跑起来的状态。 背后传来很大的声音。看来是躲过了麻烦的事件。 前面的毬藻走了回来。 “爱香,我走了。” “啊,辛苦了。” “毬藻” 被清海出声叫住,她停下了脚步,只把脸转过来。 “是?” “谢谢你。” “不客、气。” 点下头的毬藻转过头去,一下提高了速度。马上,她的背影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距离操场有一段距离的一片疏林。 “来到这里应该就没事了。” 爱香降下了跑的速度。 “呼。” 清海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平常什么都不算的这点距离和速度,现在却觉得非常的累。 “啊。”察觉到还握着爱香的手的清海有点害羞地笑了一下。 “抱歉。” 清海放开了爱香的手。爱香婉然地微笑。 “完全没有抱歉。如果我的手可以的话,请随时都可以使用。” 那是,什么意思呢?清海在内心摇着头。或者是,没什么意思的吧。话说回来,偶尔能看到的爱香的笑容,真是很有魅力啊。 清海入迷地看着爱香的笑容。爱香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清海大人,请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 “啊啊……是喔。” 清海把男人从屋顶上下来,直到被毬藻击退的经过,说给爱香听。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可是,那……” 思考的爱香把手腕交叉深沉地“嗯”了一声 “有两件事比较在意。” “两件?” “是。第一件是,与早上的袭击事件是否有关。” 诶?清海吃了一惊。一直以为当然是跟早上的是同一伙人干的。也就是说,已经确认了爱香和毬藻的存在的敌人隐藏在学园中监视着目标,偶然发现清海变成一个人的敌人开始了攻击,这样的过程。 清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爱香。爱香,“那样的话”,没有肯定清海的想象。 “那,爱香认为早上的和刚才的是没有关系的吗?只是凑巧在同一天发生,指使者是不同的?” “当然无法断定。不过,总觉得缺少一贯性,或者说,印象不一致。” “是……这样吗?” “可以推断早上的袭击是为了确定清海大人身边是否有护卫和如果有的话护卫的水平如何,在这样的意图下作出的行动。如果是这样的,这就应该已经结束了,没有特意送暗杀者来学园的必然性。能挡住七枚毬藻的棒手里剑,可见刚才的刺客比早上的杂鱼强得多。与其要特意把那样的人送到学园里的话,让他加入早上的袭击者中不是更好吗?或者,不是用早上那样的杂鱼,而是聚集更精英的人一气打过来,这样的想法才更自然。” “恩,原来如此。确实,也许是这样。可是,不用考虑到是早上确认了爱香和毬藻,所以才把刺客送到这来,这种情况吗?” 爱香“呵呵”地笑了。 “虽说刚才的刺客比早上的杂鱼强,但是也被毬藻仅仅用手里剑就击退了。打起接近战的 百闻即是不如一见 清海和爱香到达食堂的时候,宝贵的一小时午休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因为先杀到食堂的先锋们一大半已经吃完午饭站了起来,食堂里很罕见地居然一点也不混乱。 为了尽量不吸引别人的目光,两人坐在了食堂最角落的位置位子上。不过,尽管如此还是吸引了很多在场学生的注意,这也没有办法了。 男生们看着爱香的视线是充满憧憬和赞美的热情视线,然后马上就一起把包含敌意的冰冷视线投向在一起的清海。幸亏食堂里没有人在腰边挂着刀,大家都把刀放在旁边的架台上。不过,还是有人偷偷把手伸向刀。 另一方面,女生们的视线则是相当复杂。有“到底两人是什么关系”的推测的视线,有单纯的兴趣的视线,也有跟男生同样,满溢着敌意的视线,等等,呈现出相当复杂的情形。 诶呀诶呀。 把刀放上架台坐在椅子上的清海在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开始每天都必须过着这样的生活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会遭到袭击。真是可悲又可气啊。为什么我要碰到这种事情…… 清海正在摆着臭脸嘟嘟哝哝地诅咒着自己境遇,爱香迅速地站了起来。 “嗯?” 清海抬头看着爱香。爱香拿着手上的牌子示意。她也把刀放在了一旁,以她的立场,其实应该是不想离开刀的吧,不过如果在食堂佩着刀的话毕竟还是太显眼了。 “叫到我们的号了,我去领饭回来。清海大人的牌子也交给我,我一起拿吧。” “不,不用了。我也去。” “这样吗?” “让你拿两份的话也不好意思。我自己去取。” “是,那么走吧。” 两人在周围学生的注目中,摆出互不相识的表情走到收款处,拿了各自点的饭回到原来的座位。 清海点的是酱炸肉排套餐,爱香的是天笸箩荞麦。 顺带一提,菜单里之所以有酱炸肉排这样不太常见的关东食品,据说是因为这所学园的初代校长是名古屋出身。 “快点吃完,赶快出去吧,总觉得不太安宁啊。” 清海一边掰开卫生筷一边说道。 “是啊。” 爱香也拿起卫生筷。 二人刚刚开动的时候,食堂里突然开始了一阵骚乱。 怎么了? 抬起脸的清海看到向着自己的座位走来的化野雪乃,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差点把嘴里的炸猪排吐出来。 雪乃左手提着刀,身后跟着三名女学生,在食堂内所有学生的注目中直直地向清海的桌子接近中。 雪乃的身高大约有一百六十五公分,挺拔的身姿使她看起来比实际身高更高一点。垂在背后的栗色长发微微卷曲,散发出滑润的光彩。穿着的当然是嶽宗馆学园的校服,不过裙子比跟着的三名女生的略短,从裙子里伸出的洁白双腿光彩夺目。 明明穿着同样的衣服却只有她最醒目,是因为从内在散发出的气质,或者自信,再或者是骄傲,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吧,清海想着。同时想到,自己没有那样的东西。 明明是德川的血脉啊。并非拥有高贵血脉的人每一个都很高贵。想到这里,清海不禁有点忧郁。 确实,左右人的才干、品性等等的不只是血脉,养育其的环境也有非常大的影响。对在母亲家里长大,没能继承德川姓氏的清海来说,其成长环境的影响也并非都是负面的,此时的清海还没有认识到。 一瞬变得嘈杂的食堂现在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在清海面前停下来的雪乃,“中午好,土岐川君。”打了一声招呼。 “啊……啊啊,你好。” 清海生硬地回了一句。爱香突然站了起来,正对着雪乃: “是化野雪乃大人吧。初次见面,我叫爱生爱香,今天刚刚转来本校,以后,请多多关照。” 恭敬地弯下腰,低下头的爱香,有礼貌地打了招呼。雪乃轻轻地微笑。 “初次见面,爱生同学。我是化野雪乃。我才是,请多多关照。” 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在空中激出火花……虽然这种情况也有,不过现在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生那种状况。爱香没有必要把雪乃看做情敌也是当然的,不过雪乃对于清海和没见过的女生同席也没有任何慌乱和骚动,很不简单啊。 “啊,站着说话也不太好。” 雪乃转过脸,看着清海 “可以让我一起吗,土岐川君?” “诶?啊……我是无所谓啦。” “那么,失礼了。” 把左手提的刀放在架台上,雪乃自己拉出椅子,带着微笑弯腰坐下。爱香也重新坐回椅子上。 “雪乃大人,请喝红茶。” 被三人围绕的一人,把盛着茶壶和茶杯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谢谢。” 清海隔着桌子的对面是爱香和雪乃并列坐着。爱香是认真的表情,雪乃则是微笑着。周围的学生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三人。 “各位,我想要和土岐川君畅谈一下。” 雪乃在三人中间说道。也就是,你们会妨碍所以退下。三人无言地低下头,离开了。 不知道怎么对应没想到的发展的清海用困扰的表情看了看雪乃,雪乃看了看桌上两人的食物。 “啊,请。请不必在意我继续吃饭。快凉了。” “是……是啊。那,失礼。” 清海再次开始吃饭,爱香也沉默地动起筷子。 周围笼罩着奇妙的紧张感,学生们连呼吸都忘记了,紧紧地注视着三人。 连生命都仿佛感觉不到,清海完全不知道饭的味道。砧板上的鱼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情呢,清海想着。 终于吃完了像沙子一样毫无味道的食物的清海,把手伸向装了茶的茶杯。 稍晚一点,爱香也吃完了。在女生中算是很快的。 清海把茶杯放回桌面的同时,雪乃出声搭话。 “土岐川君” 清海吃了一惊地抬起头。 “什、什么?” “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不……没什么。” “那就好。” “雪乃呢?” “是,我也没有什么。” “是喔,那就好。” “……” “……” 咔,对话无法继续了。 清海腋下留着冷汗,烦恼着到底应该怎么办。 本来清海就不属于伶牙俐齿的类型,虽然还不算沉默,但是因为觉得会话本身很麻烦所以并不喜欢。也没有认为跟女孩子说话比较快乐。不知道像这样跟女孩面对面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雪乃是提出与自己交往的对象,无视她保持沉默的话也不太好。考虑着有什么气氛比较好的话题的清海,突然想起刚才忘了介绍爱香的立场。 想着这如果能引出什么话题就好了,清海生硬地举起右手。 “呃,这个爱生爱香啊”清海指着爱香,“爱生家是土岐川家的亲戚。这次她转学过来,父亲让我暂时照顾她一下。” 雪乃稍微看了一眼旁边的爱香。爱香无言地低下头。 “是,我已经听说了。” “是吗。嘛,因为这样,我正在带爱香在学园里走走。” 哈哈哈,清海生硬地笑着。 “其实是”雪乃唐突地说道,“我听说土岐川君和转校生一起吃饭,有些在意所以过来看看。” “诶!?” “想要看一看土岐川君带着的转校生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清海有一点呆住了。 做梦也没想到雪乃会面对面地说出“在意”。不过,雪乃是对清海提出了“请与我交往”的,会在意和他一起的女孩子,说当然也确实是当然的。 “不,但是,她是亲戚家的女孩子,不是雪乃需要在意的……” “是的,雪乃大人。请不必在意我,尽情地与清海幽会就可以。” “幽……幽会、你” 这次换雪乃呆住了。 “因为我不懂的地方还很多,所以在各方面都给清海大人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我绝对一点也没有妨碍雪乃大人和清海大人的意思。” “不,不是这个问题。” 雪乃苦笑着。 “嗯……爱生同学” “叫我爱香就好。” “那么,爱香同学。” “是,什么事呢?” “我和土岐川君,并不是在交往。现在,还只是我单方面的爱慕。所以,你才是,不必过于在意我。” 听雪乃这样说后,爱香“啊,怎么会”地边叹息边仰望着天。 清海和雪乃不可思议地看着爱香。 “被雪乃大人这样美丽高贵,有气质有能力的女性提出交往却要拒绝,清海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雪乃说着“诶呀”,面泛微笑。 “我觉得好像能和你成为朋友。” 爱香和雪乃互相看着点点头。忍耐不住的清海插了嘴。 “不不不,我其实也没有拒绝啊。” “那么”雪乃慢慢地面向清海,“我可以认为我还有希望吗?” “啊……恩……嘛……是……这样吧。” 清海变得彻底的口齿不清。 “能听到土岐川君这句话,我专程来到这里也值得了。” 雪乃很满足似的说着,优雅地喝完了剩余的红茶。 “那么,我这就走了。” 雪乃优雅地站起来,把刀取回手里,同时转头面向爱香。 “我的剑术……听谁说过了吗?” 爱香以清爽的表情说了谎: “听清海大人说了。与清海大人相持,确实是才色兼备啊。” “没有那么厉害啊。不过”雪乃的视线扫过爱香全身,“你看来也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是。”爱香既没有谦虚也没有自夸,非常自然地肯定了,“我也拥有比与清海大人相持更高的水平。” 连雪乃也对爱香的回答愤怒了。 自己说“比与清海大人相持更高”,应该是有相当的自信吧。 清海的剑术在同年级中是数一数二的。雪乃的水平确实与清海不相上下。雪乃虽然从不炫耀家世,但是对自己的身手却很自负。爱香说“清海以上”,就与说在自己之上无异。雪乃还没有大方到被突然被转校生说这种话还能微笑面对。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雪乃是很好强的。想要稍微试试这个女孩的身手,雪乃会这么想可能也是当然的吧。 “那真是太好了。”雪乃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用包含强烈意志的视线看着爱香,“请一定要和我比试一下,可以吗?” 清海吓一跳地轻轻向后仰,但是抬头的爱香却直面雪乃强烈的视线,痛快地接收了邀请。 “可以是可以。”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但是有一个希望。” “是什么呢?” “希望武器不使用竹刀或木刀,而使用仿造刀。” “……诶,可以。” “还有一个,希望比试是非公开的。” “非公开?” “是的。我的流派有一点特殊,不太希望被旁人看见。” 雪乃考虑了一瞬间,马上就点了头。 “恩,明白了。这个条件也接受。” “谢谢。” 雪乃的脸上浮现出很大的兴趣。 “特殊的流派,是什么呢?” “是天心无明流。” 雪乃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她马上转过脸面对清海。 “啊,似乎是这样。虽然我也不是很了解。” 雪乃无畏地笑着说道: “那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那么,放学后,我会包下第三练武场等着。” 爱香深深地低下头。 “拜托了。” “那么,土岐川君,告辞了。” 雪乃恭敬地向清海低下头,然后转身离开,走向支持者的三人等待着的食堂出口。 从紧张感中解放的清海大大地吐了一口气。三人的周围出现了好几声安心的吐息声。 “怎么了?”爱香感觉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海。 “不,说是怎么了”清海轻轻地摇头回答道,“我只是想我还担心着会发生什么事,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可是决定了要进行比试。” “恩,嘛,那个确实也是有点让人担心。” “不必在意。这个,应该说,是我引诱的结果。” “什么?” “想要确认雪乃大人的身手。而且是,实战的。” “啊……所以才不用木刀用仿造刀啊。” “不,那是因为我个人的情况。” “个人的情况,是什么?” “在我的流派中,平时锻炼用的不是木刀或竹刀,而是仿造刀或真刀。所以,我不习惯使用木刀或竹刀。” “哦,这样啊。可是,用仿造刀对打不危险吗?” “是很危险。我也骨折过很多次。” 爱香说着这样可怕的事情。 呜哇,不愧是天心无明流。清海大大地钦佩着。 “用真刀对打的时候,很小的打刀伤也不会消失。拜此所赐我的身体到处都是伤疤。是绝对不能让在别人面前裸露的身体。” “不……不,怎么说,即使不全是伤疤,女孩子在别人面前裸体的话,也很不妙吧?” 爱香噗嗤地笑了出来。 “是这样呢。可是,成为我夫君的人总是会看到遍布在我身上的无数丑陋的刀疤的吧。” “喂喂,说什么好像哪里的殿下一样的话呢!?应该说,刀伤又怎么样,不正是你是出色的武士的证明吗?丑陋什么的,怎么可能。” 爱香吃惊地看着清海。 “清海大人……” “诶?什么?” “不……是这样呢。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清海大人的话,我丑陋的刀伤也很乐意地您看看……也可以。” “哈?” “要看吗?” “哈啊啊!?” 清海不由得挺起腰。 “喂、你、说什么呢……” “那么,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清海大人。” 吧嗒、清海突然倒在桌子上。 “玩笑啊。不不,当然是玩笑啊。我知道的,当然。” 蓦地直起上身的清海怨恨地看着爱香。 “你,意外地很擅长玩笑不是吗?” “谢谢。我的玩笑被人称赞还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我很高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清海用力地敲桌子,桌子狠狠地晃了晃。 “从哪里开始话题偏了?” 清海边摇头边回想着间断的话题。 “……啊啊,对了。是说你引诱雪乃比试的事情。”清海用可怕的目光盯着爱香,“为什么要 这么做?” “没有特别深的意义。要确认那位大人的身手,是因为我认为此后也许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用得到……怎么用得到?” “不,那并不清楚。” “什么啊,真是随便啊。” “对不起。但是,不会作出留下遗恨的事情的,请放心。” “嘛,那个我倒是信任你的……我和雪乃大体是不相上下,爱香比我强,也就比她强。不要让她受伤哦。” “知道了。” “那,就无所谓了。” 被靠在椅子上的清海,视线望向天棚。 “我最初还在担心,你和雪乃会不会在这里引起骚动呢。” 爱香以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位大人没有那么孩子气。” “恩,嘛……也是啊。总之,好像也认同了我和你的关系,总算安心了。” “不知道,是怎样呢?” “诶?” 清海不可思议地把脸转向爱香。 “雪乃大人是不是从心底相信了我和清海大人是亲戚的说明呢?” “在怀疑吗?”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怀疑,不过隐约地感受到一些不自然也说不定,因为是位头脑很好的大人。” 确实雪乃的成绩很好。不论哪科,考试的成绩都很好,剑术、体术和游泳的成绩也很出众。与对喜欢的科目会努力学习,不喜欢的则完全不在意的清海大大不同。 “嘛,她是优等生嘛。” “比起说是优等生,我认为她是位直觉很敏锐的大人。” “直觉?” “诶,叫做女性的直觉。” “……是我不明白的世界啊。” 爱香扑哧地笑了。 “是这样呢。” 这家伙,笑起来的话感觉就变了啊。 看着爱香漂亮的笑脸,清海想起了毬藻。她笑起来的话感觉也会变吗?说到底,毬藻会笑吗?想着一定要逗笑毬藻一次的清海不由得握起了拳头并加大了力气。 好。那家伙笑了的话就是我赢了。 什么意义都没有的胜负。 “那么,清海大人,该回教室了吧?午休就快结束了。” “已经那么晚了?”清海抬起头看了看食堂墙壁上挂着的钟。 “由我端过去吗?”爱香问道。 清海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点事情我自己做。” 端着盘子站起来的清海立即吸引了还留在食堂的少数学生很有兴趣的目光,他看也不看直接走向出口。 爱香也站起来,向端着自己盘子的清海追了过去。爱香一边走一边想着问题。之前的袭击者,与雪乃的比试,追至她头脑的每一个角落。 爱香本来对早上的事件没有任何担心,但是经过白天的时间后稍微改变了想法。正如向清海说明的一样,有什么地方很奇怪,无法抹去的不协调感。说不定不是竞争将军职的对手送来刺客这么简单的事情。莫非事件的深处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吗。身为职业护卫的直觉这样告诉她。而且,还有向这个学园送进刺客的人。虽然无法获知是什么人,也无法推测现状。但是做到这步,可以看出犯人的决心。 果然学园的警备很让人挂心。不管怎样,在与化野小姐比试之前,把刚才的事件向校长殿下汇报一下比较好。 听爱香说了放学后与要与雪乃比试的事情,毬藻缺席了第六节课,去预先调查练武场及其周边。 回来的毬藻到校长室与二人汇合,向爱香报告,练武场内和周边都没有异常。 “只是” “只是?”爱香催促着。 “练武场的周围有几个学生、在。” “学园里当然会有学生吧?”清海插嘴道。 毬藻点点头。 “那里的学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被爱香追问的毬藻慢慢地把脸转向左面,接着慢慢地转向右边。完全是过人行道前的小学生的动作,不过看来似乎是表示否定的动作。 “不不是那、样的。” “那样的话,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吧。” “麻烦你了,毬藻,还要害你旷课。” 听到清海的道歉,毬藻眉毛也不动一下,说了“没、有问题”。 “这是我的、工作。学园的课程怎样都、无所谓。” “喂喂,希望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实话啊。” 被有恒瞪着,毬藻无表情地缩了缩脑袋。 “恩,既然连学园内都被送入了刺客,也不得不多加注意了。不过”有恒没有隐藏自己困扰的表情。“没想到,事态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确实如爱香所说,必须要加强学园的警备。可是,如果加入巡逻和警卫这样明显地加强警备的话,学生和老师都会感到奇怪。颇为烦恼啊。” “毕竟要现在马上加强也是不可能的,关於这点就由校长大人好好考虑吧。” 爱香说道。有恒回答着,是啊。 “考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吧。” “那么,我们这就告辞了。” 低头行礼的爱香抬起头来。身体深深陷进椅子里的有恒直起上身。 “爱香啊,比试是可以,千万不能让雪乃受伤啊。还有,也不要发挥太多哦。” “知道了,校长大人。” “恩,那就好。” 三人又向有恒施了一礼,退出了校长室。清海和爱香与毬藻分开后,走向第三练武场。 清海、爱香和毬藻离开校长室后,深处接待室厚重的大门静静地打开了。 从接待室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精致的西服,眼神锐利的瘦高年轻男子,左腰上佩着的刀证明了他也是一名武士。 “原来如此,那就是德川清海和担任他护卫任务的警护所的人啊,还真是蛮有趣的男人啊。不过话说回来,”男子微微地笑了,那笑容不知为何给人很残酷的印象。“护卫科也真是派来了相当厉害的角色啊,嘛,虽然挑拨他们送来厉害角色的是这边,不过居然是那个三十人斩的爱生爱香啊。” 看了一眼出现的男子的校长,马上就把视线放回原处,背深深地靠进椅子里。 “三十人斩……啊啊,那个半藏门外事件啊。” “是啊。虽然外界是不知道的,在保护某位大人的时候,爱生爱香和另外一人将来袭的三十人屠杀干净的事件。虽说是两人,但是似乎有八成的袭击者都是爱生杀死的,所以爱生爱香就这样在里世界出了名。虽然她好像因为说‘应该放走两三个袭击者,这样就可以追踪其背后的关系’而被上层叱责了。” 年轻男子轻蔑地冷笑一声。 “嘛,护卫方要以护卫对象的生命安全为先,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她……” 男子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着。叼着烟深深地吸一口气后,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 “爱生爱香是崩坏的。” “崩坏的?” 有恒惊讶地转头面向男子。 “诶诶,是。崩坏的。不,我也不知道详细情形,毕竟是现学现卖的。她似乎是有一些崩坏的,欠缺恐惧心和怜悯之类的情绪。所以,不会惧怕敌人,对待敌人时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也是她作为护卫很优秀,专一的原因。” “这还真是……很有兴趣的事情啊……” 年轻男子没有回应校长的话,继续在心中想着。 而且,另外一个人是外忍集团,飯縄一族的鞠元毬藻。难道警护所那些家伙,知道那个 秘密……不,那不可能……。 幕府雇佣着的伊贺、甲贺等忍者集团被称为内忍,而与之相对不受幕府管理独自活动着的忍者集团则叫做外忍。不只包括飯縄一族一样的独立系,过去薩摩和长州等活跃的忍者集团流派也在外忍的范畴之内,其中飯縄忍群以拥有超高战斗力的忍者集团而闻名。 不过,在现在社会,光靠一个“忍者”的名号是吃不开的,所以像毬藻一样作为武士被幕府雇佣的忍者也不少。 校长的话把像盯着天棚一样在思考什么的男子拉回现实。 “可是,你真的准备那么做吗?” 男子面向校长,叼着烟耸了耸肩。 “当然要做。那就是我的工作。” “虽然是这么说,”校长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万一,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态的话……” “嘛,我会做得不拖泥带水的。” 有恒似乎还是不能认同地边摇头边念着。 “虽然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能‘是,是这样啊’地认同啊。” “这边也是,有赔上性命的觉悟啊。这点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嗯嗯,这样轻吟的有恒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像是骗了清海他们啊。” “被罪恶感苛责吗?” “还不至于说道那个程度……不过,心情不畅快是确实的。嘛,没办法,这一点我也明白。不过还是,千万要做得好好的哦?骚动变得太大的话,只靠我也是压不住的。” “交给我吧。” 年轻男子走到校长的桌边,摘下一朵桌上花瓶里的花。右手夹着香烟拿开嘴边,左手拿着折下的花像要闻一闻香味一样举到自己的面前。 “我的本意,也是并不希望可惜地打折年轻美丽的花朵啊。” 男子把花插在胸前的口袋里,接着把香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 “那么,告辞。” 说着,慢慢地走出了校长室。 有恒的身体一动不动,一直看着男子离开的门扉。 第三练武场的入口处,两个雪乃的支持者正在看守着防止无关者进入。 向两人打了招呼,清海和爱香走进了第三练武场。 木造的第三练武场与混凝土造的第一练武场相比规模小,天棚没有那么高,也没有观众席。门口的左右有鞋架。清海和爱香脱了鞋走上地板。虽说是鞋子,但是脚趾会露出来,只是把脚踝和脚背部分用纽带连接起来,鞋底很薄而鞋整体很柔软,制作更像是拖鞋。学生们都是穿着短布袜然后穿上鞋,也有穿皮鞋的,但是像爱香这样专业的护卫,冬天暂且不提,在这个季节是不会穿皮鞋的。清海也嫌皮鞋太紧不舒适,一直都爱穿这种鞋。 穿过面前左右对开的两扇门,就进入了练武场。更衣室在练武场左右各有一个,右手边的是男用,左手边是女用的。 这是一个木地板的房间。二人在打磨得很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安静地向练武场的伸出走去。 这时,雪乃从左手边的女子更衣室里出现了。 雪乃换下了校服,穿着浅绿色的衬袄和颜色稍深一点的草绿色裤裙,头上系着窄头巾,给人勇猛的印象的凛凛身姿。左腰上佩戴着仿造刀,右手拿着面具,左手非常自然地握住刀鞘,拇指放在护手上。完全是自然的状态,至少在她的身体里感觉不到大战前的气势和戾气。 “等了很久了。”雪乃向两人打招呼。 “感觉好像,干劲满满的啊,喂?” 清海看着雪乃的脸,有点揶揄似的说道。 雪乃“当然了”,挺着胸回答道,“能和天心无明流的使用者比试,是相当难得的经验。” 虽然态度和言行都没有改变,只要听到她的话,看见她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无疑是鼓足了干劲的。 把视线从清海移到爱香身上的雪乃说着“来,爱香同学也快点去换衣服吧”催促着。 “我今天才刚刚转校过来,没有带衬袄和裤裙之类的衣服。” 雪乃左手当着嘴,“啊啦!”地吃了一惊。 “没有注意到这点。借用一下别人的吗?可以让外面的人帮忙准备。” “不,我认为与其借用别人的衣物,还是就穿这样更方便活动。” 雪乃仔细地从爱香的头顶观察到脚尖。 水手服加上裙子的装扮,并不太适合剑术。不过,雪乃穿着的裤裙的下部也不是分开的——也就是女式旗袍——实际上是像裙子一样的东西,机能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当然,比起水手服,衬袄更适于挥剑。 “真的,那样就可以吗?”雪乃确认道。 爱香轻轻地点点头,“是,这样就可以。” “嘛,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就不多话了,那么,刀怎么办呢?” “练武场里预备的仿造刀就可以。我可以自己去选吗?” “诶诶,当然。更衣室的里面有道具室,你去那里找一把用起来比较方便的吧。” “那么,暂时失陪了。” 向雪乃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的爱香,抬起头后迅速转过身向更衣室走去,打开门消失在门里。 在回荡着门扉晃动响声的练武场里和雪乃独处的清海有点不知所措。 得找点什么话题。就这么沉默地站着的话总觉得不自然。但是,对拒绝了与其交往——准确的说是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的对象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好,清海果然还是不知道。 “啊~~~~~~那~~个……” 清海生硬地搭话的同时,雪乃微笑了。 “是位有趣的人啊。” “诶?” “爱生爱香同学。” “啊……啊~~~~~,是啊,说有趣确实是有趣啊。” “应该说是有趣,还是说是很有意思。气氛与我们有一点不同。” “气氛不同?” “是的。剑术很卓越这一点大约可以感觉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冷静,怎么看都不像是学生。而且那个说话方式和态度……似乎是经常与上司或长辈接触的样子。” 真敏锐啊。清海对雪乃的观察力相当吃惊。 作为警护所护卫者经常置身于事关生死的战斗中,爱香比同年代的学生更沉着冷静也当然的。因为警护的对象多数是比自己年长位高的人,措辞谦恭也是当然的。 居然只是见过一次,说了一会话,就能感觉到爱香的背景。不只是头脑好,对人物的观察力也很不一般。 清海这样想着。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雪乃究竟为什么要提出与自己交往就很让人在意。非常在意。 这位大小姐究竟是看中了自己的什么地方呢? 清海下定心意决定问一问。 “我说啊,雪乃。” “是?” “你,中意了我的什么地方呢?” 雪乃一瞬惊愣了,不过马上就嚇嚇地笑了起来。 “诶?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啊,不,失礼了。” 收起笑容的雪乃换上非常认真的表情。 “会向提出交往的人问这种问题这一点,就这样回答吧。” “不……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暂且不提。” 雪乃用顺畅的动作把出腰边的仿造刀,把刀举过头顶,然后一口气挥了下来。嗖嗖的尖锐风声响起。 “能亲眼看到天心无明流很高兴啊。” 空挥了几次刀后,雪乃转身面向清海。 “土岐川君看见过吗?天心无明 流。” “啊~~~~” 看见过。就在今早,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实战,是真正的互相拼杀。第一次在眼前看到了杀人的场景。午休时,自己与人互相拼杀了。当然,那也是有生以来的初体验。 这样想的话,今天各种各样的人生初体验还真是多啊。去年一年间发生的事件或许也没有今天一天多。自己的生活,不,也许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将会发生巨大的转变,转折点也许就是今天。清海已经这样想着了。 “土岐川君?” 雪乃窥视着想事情发呆的清海。 “啊,抱歉抱歉。”清海慌张地把意识转移到眼前的雪乃身上,“天心无明流啊。” 今天早上刚刚看过,不过,这当然不能跟雪乃说,清海决定蒙混过去。 “虽然听说过名字,不过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看。” “不想自己用刀比试一下试试吗?” “我……没有雪乃对剑术那么热心哪。” “啊啦,是这样吗?” 清海额头上浸出了冷汗。“嘛,能看到雪乃和她的比试,也就足够了。” 雪乃微微鼓起脸蛋。 “土岐川君明明对剑术并不热心,却比我更强啊。” “诶?没有这回事吧?首先就没有跟雪乃比试过吧。如果比试看看的话,也许是雪乃比较强啊?” “那么,能请与我比试一次吗?” “不……算了吧。输了的话也挺丢人的。” “真是温柔啊。” “哈?” “补充一句回答吧。我中意土岐川君的温柔。” “诶诶诶?” 清海狼狈地问道。 “温、温柔,说、说我?” “是。”雪乃露出极致的笑容,“自己没有察觉这一点,我也认为非常好。” “啊……啊,这样啊。那真是……荣幸啊。” 脸红的清海搔了搔头。雪乃微笑地看着他,清海不由自主地把脸转向一旁。 “对我来说,今天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 “恩?” 清海转过脸面向雪乃,雪乃很高兴似的说: “因为能和土岐川君像这样说话啊。” 清海为了不被看见通红的脸,索性把脸转向一旁。 “不……不过爱香那家伙,真慢啊。不就是去挑把刀要花多久啊!?我去叫她看看。” 清海快步横穿道场走向更衣室的门前。 清海伸手想要打开门的瞬间,从里面打开门的爱香出现了。 “呜哇?” 吓了一跳的清海不由自主地向后跌了一下。 “久等了。” “啊,啊啊。真是相当悠闲地选了一把刀啊。我等得累了,正想去找你呢。” 听到清海的抱怨,爱香一瞬浮起得意的笑容,微微地动着嘴唇。 相当不错的气氛呢 她的嘴型这样说着。 啊!这家伙,故意回来晚的?应该说,是偷看我和雪乃说话了吧!? 泰然地无视了使劲瞪着她的清海,爱香走向在道场正中等着的雪乃。 “久等了,抱歉。” “不,没关系……爱香同学,面具呢?” 雪乃拿着的面具与我们熟知的剑道用面具不同,是面前强化过的视野干净的塑胶制面具。这种面具的形式,就是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使用的。 “不需要。”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进攻了。” “请不必在意打过来就可以了。” 雪乃皱起眉头。 “有不被我的攻击打到的自信是吧?” “不是这样。戴着面具的话视野总是会变窄的,头也会变重不方便活动。而且我几乎没有带着面具挥刀的经验,不戴面具我行动起来比较容易。” “这样啊。那么,我也不戴了。” 雪乃把手上拿的面具扔到了练武场的角落。 呜哇?雪乃这家伙,好像是相当生气啊?话说,意外地很好强啊,那家伙。感觉像是窥视到了一直认为优雅斯文的大小姐雪乃隐藏的一面,清海稍稍有点高兴。但是马上又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害臊,不不,我为什么要高兴啊!? 雪乃和爱香在练武场中央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正对着。 “比赛的形式是寸止,哪里都可以先用刀先打过来的人就算赢。可以吗?” (寸止,寸止めで,是日本剑道的比赛规则,详细内容不清楚。大概就是招式上胜了的就赢,刀要在打到对方之前停下。现实的比赛有要求刀指到的地方,这里雪乃是刀挥到哪里都可以。) 爱香轻轻点头:“是,可以。” 雪乃说的寸止,在用仿造刀比试的时候,也有无法决定的时候。可能会想要停止但是因为身体的趋势停不下来而打中对方,那样的话,不用说用仿造刀比用竹刀或木刀危险得多。 喂喂,真的没关系吧。 爱香的剑术很超群,也很信赖她,不过药事万一在两人漂亮的脸上留下伤痕可就不得了了。清海在内心捏了一把汗。 “土岐川君。” “啊,啊啊?” “裁判就交给你了。” “嗯……知道了。” 嘛,担心也没办法啊。雪乃看起来也不像说停就会听的样子。认同了大概最后爱香会处理好的,清海走向两人中间偏旁边一点的地方。停下来的清海又一次交替看了看两人。穿着衬袄和裤裙的雪乃,穿着水手服和裙子的爱香。两个超级美少女不戴面具拿着刀相对而站,实在是相当美丽的画面。清海不由得看得入迷了。 很奇怪清海为什么不出声,雪乃看向清海。 “土岐川君?” “啊……啊,抱歉。那么,准备” 转回脸的雪乃慢慢地用右手拔出刀,举过头上。 瞄准面部吗!?雪乃真是固执啊。雪乃面部攻击的锐利,在学生中间也很有名。本来是用木刀打的,但是即使戴着面具也还是会造成轻微的脑部震荡。现在却是用仿造刀,而且对手还是没戴面具的,打中的话肯定会脑浆迸裂的。 本来的话是必须要阻止的,不过对手是爱香。不管雪乃的攻击有多锐利,都不可能简单地打中爱香。毕竟那家伙有轻松解决掉真刀真枪来袭的六名刺客的能力啊。而爱香静静地右手握上刀柄,左手拇指放在护手处。 清海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举起右手,然后以强烈的气势挥下。 “开始!” 但是,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不拔刀吗?” “天心无明流就是这样的。” 不拔刀的架势,那也就是说是拔刀术。从爱香的回答中,雪乃理解了名声很广实体却不详的天心无明流是拔刀术。她没有与拔刀术的使用者对战的经验。 这样……就不能大意地进攻了啊。 两人像青铜雕像一样持续一动不动地对看了两三分钟。紧张感达到了极限,连在旁边看着的清海身体都几乎僵硬起来。 就在这时。 爱香突然迈出了一步。然后,两步,三步,持续地向雪乃接近着。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丝毫恐惧,非常自然地前进着。 什、什么,这个迫力!? 被爱香过于自然的步法压倒的雪乃不由得一步、两步,向后退去。 不、不行,不能再后退了,后退就和认输一样了。 斥责着后退的自己,雪乃咬紧牙停下了脚步。 雪乃停下的同时,爱香也停下了脚步,看着雪乃 ,莞尔地微笑了。 那份从容算什么!? 雪乃再次燃气了斗志。就算她再一次走过来,我也不会后退了。在接近的瞬间,就挥下刀。在打中之前停止的话,就算运气不好就势打中应该也死不了。认同了自己想法的雪乃决定不犹豫地从正面挥刀。 而且,雪乃想,爱香比想象中的厉害。就算是突然挥下刀,从正面应该也无法打中她吧。不,应该说,应该会被她化解吧。但是,她要怎么化解,化解之后又会采取什么行动,想要看一看。 果然爱香又一次走起来,向着雪乃,静静地,流利地。 雪乃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等待着慢慢接近的爱香。 爱香明明还没有拔刀,却有令人恐惧的压迫感。这就是……甚至被认为是虚幻的天心无明流。这女孩竟然这么年轻就领会了吗。 雪乃的额头上浸出急汗,等待着爱香进入距离。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明明应该是自己的架势比较有利却在精神上被压制的雪乃,没有坚持忍耐到最后的最后。 在爱香几乎进入足够的距离之前,雪乃把刀挥了下去……这是旁观者的见解。雪乃认为这样可以到达。恐怕时间上只差几秒吧,但是,在高手对决的时候,这就是分出生死的差别。 在雪乃的用力挥下刀的瞬间,爱香拖动左脚,上身后倾。 正要停下几乎接触爱香头上的刀的雪乃,却突然发现那里没有没有爱香的头。 啊!?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晚了。 失去目标的雪乃的刀砍空,雪乃的身体也被带着微微前滑。 刹那间,爱香的左腕和右腕迸发出剑气。 糟!! 就在雪乃想要抽回身体的瞬间。 雪乃感受到了对手的刀从自己的右肩切到左腹。 被斩了! 被激烈的疼痛袭击着,她看到了从自己身体里喷出的血,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当然,这些是雪乃的错觉。爱香的刀尖只是押在雪乃的右肩上。 拖动左脚躲开雪乃的刀的同时,爱香拔出刀,在对手砍空的同时,间不容发地踏出右脚,所以爱香的刀到达了雪乃的身体。 如果爱香的刀是真刀的话。 如果没能控制好距离的话。 就像刚才雪乃感觉到的一样,她从右肩到左腹的衣服被割出了一条口子。 “决出胜负!” 清海大声宣布比试有了结果。 “啊……” 有些站不稳的雪乃弯下腰,精疲力尽地坐在地板上。 暂时显露了本领的爱香迅速地站起右脚,抖了抖刀,流利地把刀收回了刀鞘。 “喂,没关系吧,雪乃!?” 清海走向精疲力尽坐在地上的雪乃。 “啊……诶诶……还……” 雪乃想要站起来,可是没能成功。似乎腰上使不上力气。清海向她伸出了手。 “来。” “……谢谢。” 雪乃坦率地抓住清海的手。清海用力拉起她的身体。雪乃终于直起腰站了起来。站起来的雪乃放开清海的手,很害羞似的低下头,笑声地说道: “让你看到难为情的样子了。” “不,没什么难为情的。” 听到清海这样回答,爱香用认真的表情帮雪乃推诿。 “是的。像清海大人这样的,不只腰没有力气,甚至还遗尿了呢。” “别说傻话。我什么时候遗尿了!?” 转脸面对爱香的清海露出极力反对的神色怒吼。 “啊,对不起。生来不擅长讲俏皮话和玩笑,请宽恕。” 爱香很消沉地低下头。 雪乃嚇嚇的笑了。 “你很有趣啊。而且……”雪乃收起笑容,咕嘟地咽了一口口水,“非常厉害。” 不,雪乃又摇了摇头。 “虽然也知道你非常厉害,但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让我领悟到了自己是井底之蛙啊。” “请不必如此过分谦逊,化野大人已经很厉害了。只是我拥有身为女性过于强大的剑术。” 雪乃眯起眼睛看着爱香。 “……第一次看见这样断言自己的人。” 爱香深深地低下头。 “过于诚实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如果给化野大人带来不快的话,真是非常抱歉。” 噗。 雪乃轻轻地笑出来。 “奇怪的人。” “是的,那也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爱香的表情变得有点悲伤。 “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奇怪的人,但是问任何人,都会被断言‘你很奇怪’。” 爱香又用悲伤的表情面向清海。 “我是那么奇怪的人吗?” “超级奇怪。” “呜呜” 爱香像被看不见的铁锤击中一样向后仰去。 一直窃笑着看着的雪乃大声地笑了出来。 “嚇嚇嚇嚇,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是……这样啊。” 爱香以非常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笑着的雪乃。 “嘛,暂时就认为爱香是奇怪的人好了。” “不,清海大人,还是不太好。” “刚才看你们比试,我也想试试看了。爱香,这次能做我的对手吗?” “诶?那个……是,没有问题。”爱香不可思议地说,“但是我认为凭清海大人想要赢我是很难的。” “你还真是诚实啊!” “啊啊啊,对不起。” “不过,那也可以,我也没有想过能赢。比起输赢,想要亲身体会一下天心无明流。觉得只让雪乃体会的话,有点不甘心呢。” “是,可是”爱香微微侧着头。“也不是一定要现在比试吧?反正以后要二十四小时在一起的。” 啊!白痴! 清海用严厉的眼神瞪着爱香。 爱香也一副“糟了!”的表情,把右手押在嘴边。不过太晚了。 “二十四小时一起……” 雪乃用包含疑惑的眼神交替看着清海和爱香。 “那是,怎么回事呢,土岐川君?” 清海感觉到腋下像瀑布一样流下的冷汗。就水量上说,大概相当于华严宗瀑布吧? “啊啊,不,你看,是这样,为了通学便利,爱香目前借宿在我家。” “土岐川君,是一个人生活的吧?” “不,有家宰、下人和厨师、在啊?” “虽然是这样,但是,是离开本家生活的吧?” “嗯……算是吧。” “爱香,住在那里?” 雪乃的眼睛里聚集了疑惑和怀疑,正呈混乱状态地思考着。 “啊,不,怎么说,自然而然地……” 清海腋下的大量冷汗已经从华严宗瀑布升级到尼亚加拉瀑布。另一方面,雪乃怀疑的漩涡也从热带性低气压升级成了台风。 喂,说点什么啊。 清海对爱香使着眼色。大大点头的爱香面对雪乃,一口气滔滔不停地说道: “化野大人。我在清海大人的居所叨扰,并不是确认了男女关系,只是作为亲戚想谋求一点方便,一点也没有在意的必要,如果,还是很在意的话,化野大人也到清海大人家里来一次怎么样呢?” 呜哇~~~,白痴白痴,你擅自说什么呢!? 清海拼命地摇着手。 “哎呀”雪乃转头面向清海, “可以吗,土岐川君?” “啊~~~~~” 这时候说不行的话,雪乃一定会闹别扭吧。不想惹雪乃生气,是清海真实的想法。她在学园的学生当中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如果与她为敌的话,那就真的是严重的事态了,不可能还能过得了原来的学园生活。不过,清海本来也没有什么与周围的学生处好关系的想法,就算真的与全校学生为敌的话,到时候再说,将错就错……应该说,有这个觉悟。 比起那个。清海不想惹雪乃生气,不想被她讨厌。与交往不交往没有关系,只是个人比较尊敬她。没错,化野雪乃是这个学园里少之又少的清海认为值得尊敬的人。不过,太漂亮完美的她与自己并不合适。这种想法也是清海没有接受交往的原因。 不管怎样,清海不想现在这里搅差她的心情。 他放松肩膀。 “啊……好,雪乃想来的话,可以。” 只能这样回答了。 雪乃的脸上一下子闪出了光芒……的样子。 “今天真是非常好的一天。”雪乃毫不隐藏高兴的心情说,“不止可以和土岐川君说了这么多话,还约定要去拜访家里。” 高兴地转过身的雪乃,对着爱香微笑。 “这也是,多亏了你。” “像我这样的也可以的话,随时愿意帮助您。” 清海发出像杀人光线一样锐利的视线瞪着低下头的爱香,叫道: “比起那个,爱香,跟我比试!” 爱香侧着头。 “真的要现在比试吗?” “对!” “是,明白了。那么,请化野大人作裁判,可以吗?” “恩,可以。” “那,雪乃的刀借给我。” “诶?但是,这个对土岐川君来说不是有点轻吗?” “对付爱香迅速的拔刀术,用比平时轻一点的刀更好。” “是……这样呢。那么” 解开细绳的雪乃正要拔出左腰佩的刀时,练武场入口打开了。 “嗯?” 三人转过头。 只见学生们一个跟一个地从打开的门走进来。清海不可思议地皱着眉。 “喂,雪乃,不是说包下练武场的吗?” “是包下了啊。” “那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呢。比起这个,外面的入口应该有杏香同学和美沙绪同学在看守啊。”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进入练武场的学生数也在持续增加,已经有接近二十人了。 “清海大人,化野大人。” 爱香的声音比多了一份与原来不同的紧张感。 “怎么了?” “有点奇怪。” 清海和雪乃马上注意到了爱香声音里的紧张感。 “奇怪是怎么回事?” “那些学生的举动很奇怪。” 听到爱香指出,清海和雪乃再一次把视线投向进来的学生们。 确实。有的步伐摇晃,有的面朝错误方向。不,更奇怪的是,很多的人左手放在腰边的刀柄上,而且,有几个人已经拔出了刀。,也就是,保持着临战体势。 “爱香……” 清海的声音也已经紧迫感十足。 “是?” “你除了雪乃以外和别人约定过比试吗?” “清海大人,我认为这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是啊。” “我认为清海大人应该再学一学开玩笑的tpo。” (tpo=时间(time)、地点(ce)和场合(asion)) “真是不想被你这么说啊。” “你们……” 雪乃以惊呆了的表情说道: “了不起的胆量啊。那些人怎么看也不像精神正常的啊。” “是的,似乎是这样。看来大概是被人用什么法术操纵了。” “哈?法术!?”清海面向爱香大喊道,“法术?是谁用什么法术?” “是谁用了什么法术虽然完全不得而知,但是目的却大体可以猜到。” “什么目的?” “为了杀害清海大人。” 清海“呜”地呻吟了一下。 “果然,又到那去了啊。” “是,我认为是那样的。但是,虽然已经被施术成功,只要没有死就没有关系,请不必太在意。” “当然在意啊!” “诶?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雪乃惊慌失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地交替看着清海和爱香。 “十分抱歉,化野大人。”爱香低下头,“虽然详细情况还不能说,有人想非常漂亮地夺走清海大人的生命。” “诶诶诶诶!?” “什么叫非常漂亮!” “啊啊,我不擅长开玩笑,对不起。” “什么啊,全乱了……” 雪乃边摇头边看向入口,练武场内已经有二十多个学生拥挤地站在一起。什么人关上了练武场的门。轻轻地,门似乎还被从内测锁上了。 “喂,爱香。” “是,清海大人。” 边用锐利的视线游走着观察成半圆形把他们围起来的学生,清海问道: “那么,他们腰上的东西,是真刀了?” “可能性非常高。” “切” 面向咂着嘴的清海,爱香问回道: “怎么办呢?要杀死他们是很容易,可是不凑巧我没有带着自己的刀。” “啊!” 轻叫了一声的清海“不不”地摇着头。 “就算你带着自己的刀,也不能杀了他们吧!?” “是这样吗?” “当然,就是这样。他们不是刺客,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啊。” “不论是刺客还是学生,都一样是想要杀死清海大人啊。” “不一样,他们不是被操控了吗?” “我确实是这样想,但是还有一个几率很小的别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嫉妒化野大人和清海大人亲密关系的情敌们行使武力……” “怎么可能!!” 清海大喊着。雪乃也红着脸抗议道: “是、是啊。我和土岐川君还不是那种关……” “玩笑就开到这里” 清海和雪乃微微跌了一下。 “喂,爱香,刚才的玩笑也很不错哦。” “承蒙褒奖。” “你……” 雪乃以惊呆的表情看着爱香。 理由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正遭遇着非常危险的事态这点,雪乃也知道。可是,爱香这种沉着的态度是为什么?刚才的比试中也是这样。散发着只有几经战场和生死关头的人才有的气氛——沉着的态度和几乎令人恐惧的冷静。更加惊人的是,用仿造刀却能给雪乃造成“被砍到了”错觉的迫力。雪乃确信了爱生爱香绝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转校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等到改天。我认为现在应该专心解决眼前的事态。” 雪乃勉勉强强地点了头。 进入练武场的二十几名学生逐步逼近。三人只有向没被学生包围的后面退去。 “既然不能斩倒他们的话,强行突破应该是越早越好,可是,三人聚在一起的话还是有一点困难啊。” 三人啊。 只 是听到爱香这样说,就可以知道她没有为了救助清海而舍弃雪乃的想法。要是她那么说的话,就准备好好打她一顿。能打得了天心无明流的使用者爱香吗——这确实是个很大的疑问,但是至少也想着要狠狠地骂她。不过,现在看来不用这样做了。清海安心地舒一口气说道: “是啊。而且这边的武器只有两把仿造刀,要突破很难啊。把自己的刀也带来就好了。” “武器由我夺取对手的就可以,可是,不能砍伤的话,夺取了对手的武器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能用这个打吗。” 清海举起从雪乃手里接过来的仿造刀。 “是啊。可是,要夺取对手的战斗力却不能让对手受伤,这也是很困难的啊。”爱香看向清海,“如果能允许稍微受点伤的话,就会容易一些。” “是啊……不过,只能是稍微啊。要把对对手的伤害控制在最小限度啊?你的话应该能做到吧!?” 爱香轻轻吐了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三人已经被前方和左右的学生们完全包围住了。 “没有办法,试试看吧。争取一些时间的话,也可以期待毬藻的支援。” “诶?毬藻……是说同样是转校生的鞠元毬藻同学?” “啊……是啊,怎么说呢,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那么,清海大人,化野大人就拜托你了。不过,在危险的时候,请一定不要顾虑。如果清海大人发生了什么不测的话,我的手下留情就没有意义……应该说,就是错误的。” “啊,我会好好处理的。” 清海站到雪乃身前。 “等等,土岐川君,我也能战斗的。” “好了,你就呆在后面吧。雪乃与这件事无关,不能把你卷进来啊!” 听到清海大喊,雪乃也不明白原因。无关,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被操纵了!?为什么有人想杀害土岐川君!?就算是雪乃,也无法抑制地生气了。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种事的时候。毕竟没有武器,什么也做不了。虽然对剑术有一点自信,但是什么都不拿与这么多拿着真刀的对手对抗实在太难了。而且,就在刚才,那一点自信也被挫败了。 雪乃又一次看向爱香。爱香平静地站在最前面,腰上佩着刀,当然是仿造刀。 在爱香的前面,二十人以上的学生围成半圆。几乎全部的学生都已经拔出了刀,全部都是真刀。他们的眼神很空洞,果然是被操纵了吗。 雪乃体会到自己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危机。但是爱香却平静地站着,既没有骄傲,也没有兴奋,既没有胆怯,也没有恐惧。很明显爱香并不把眼前的状况当做“一筹莫展的危机”。到底要怎样才能像那样平静地面对这样的危机呢,雪乃无法理解。不经历相当多的战场,是不可能如此从容的。爱香既然如此从容,也就是说她经历了相当多的战场。 仅仅这样的年龄……可怕的女孩子啊。 雪乃被震慑了。被压迫过来的二十人以上拿着真刀的袭击者,不,被平静面对压迫过来的二十人以上拿着真刀的袭击者的爱香。 学生中的数人踩着摇晃的脚步向爱香靠进。他们手中的刀像是在证明自己是真刀一样,在练武场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最前面的五个学生对爱香挥下刀来。就算更多的学生想要攻击过来,挥刀的空间也不够了。不太宽敞的练武场里拥挤着二十多个学生,这点是对爱香有利的。 爱香以华丽的脚步躲开对手的初次攻击,间不容发的向前移动。将刀群视如无物地踏上前去。爱香左手甩动剑鞘,连袭击者们发现的时间都没有,拔出了剑。 拔刀术的精髓就在于左手的动作,通过左手甩动剑鞘,右手不必做太大的动作就可以快速地拔出刀。 爱香快速的甩动右手腕,拔出的刀水平挥了出去。无刃的刀击中正面男生的手腕,男生的刀随即脱手掉下。下个瞬间,爱香用两手握刀,砍向旁边的学生。不,与其说是砍,还是说打或者敲更准确一些,毕竟是没有刃的刀。但是,被锐利的斩击击中的话,仿造刀也足够成为凶器。被击中手腕或腹部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掉落手上的刀,蹲在地上。 眨眼之间,袭击过来的五人已经倒在地板上。 爱香踢了一把落在地上的刀,刀滑向了背后青海的脚下。清海右手拿着仿造刀,弯下腰正要用左手捡起刀的时候,后面的雪乃伸过手来,先行拿起了刀。 “喂,雪乃!?” “自己我还是能保护的。” “不,很危险的。” “想成为武士的人如果一直躲在别人的背后的话,实在不可原谅。” 这样啊。雪乃是这样的家伙啊。从远处看或者听别人说,是没办法了解一个人的啊。更正了想法的清海说道: “那,一半就拜托你了。” “是,交给我吧。” 爱香压倒性地强大。 在行动缓慢的学生中间像跳舞一样华丽地动作,连续不断地斩倒——虽然实际上并不是斩——学生们。 因为爱香实在太难对付,于是有的学生绕过爱香想要走向清海和雪乃。 要说当然也是当然的。如果学生们是被操纵了的话,那么命令应该是“目标是清海”才对。 可是,练武场本身不大,对清海和雪乃来说也是幸运的。因为没有很大的打斗空间,能绕过爱香的学生很少,现在向两人走来的学生左右各有三人。 “清海大人!” 爱香催促着清海注意。就算是她,也没有能够返回打到绕行过来的六人的空隙。 “我知道,这里没问题。” 清海回答道。 这样的人数的话,尽管对手拿着真刀,考虑到与清海和雪乃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说有问题的话,就是战斗中要注意不能让对手的学生受太大的伤这一点了。 两人都首先以打掉对手的刀为目标,只要把刀打掉,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清海瞄准手腕,雪乃瞄准前臂——当然,是用刀背。遭到锐利的打击,学生们手中的刀纷纷掉在地上。 三人逐渐被操纵的学生的同时,毬藻也在与别的敌人战斗中。 清海和爱香刚刚进入第三练武场后。 负责练武场周围警戒的毬藻静静地在学园内走着。像是要挡住她的前进路线一样,两个人出现了。正确的说,挡在她前面的是一个人,另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背后。两人都穿着嶽宗馆学园的校服——前方的是男子校服,后方的是女子校服——两人都戴着奇怪的面具。对那方面不太了解的毬藻不知道,面具是模仿最近放送的动画角色而做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许只是学生的恶作剧,但是两个人周围的危险气氛很明显地证明了他们不是本校的学生。 毬藻立即注意到了。 专业、的啊。 毬藻沉默地拔出背后的刀。没有盘问对手,盘问专业的对手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起来午休、时说的学园的警备怎么、样了。 毬藻在心里发誓要对校长狠狠地抱怨一下。不过,说话很少的毬藻的“狠狠地抱怨”还不如爱香平常说话的程度。 毬藻观察着,前后的敌人都拔出了刀。毬藻向前方的敌人疾跑过去。不知何时她左手的指间出现了手里剑。连续的十字手里剑向着身后的敌人飞去。下个瞬间,她挥刀斩向前方的敌人。 前方的敌人轻而易举地挡住毬藻锐利的斩击,后方的敌人用刀挡住持续飞来的手里剑。 能干啊! 毬藻为与砍在一起的对手保持距离,用力向后跳去。 向后方的手里剑攻击 是完全的突然袭击。边向前跑边向后面的敌人投出手里剑,一般应该是无法预测的,是只有毬藻这样忍者出身的才能做到的攻击。可是,这无法预测的攻击却被对手轻易地化解了。前方的敌人也不简单。毬藻的斩击非常锐利,刀的轨道也在中间变化过,不是普通人物能够接下的攻击。但是,两人都轻松地解决了。这两人与早上的刺客相比自不必说,就算是与中午的刺客比较,也强得很多,实战经验也更加丰富。 这下麻烦、了。 毬藻为了确保把两人收入视野,边注意着两人的行动边向一边跳去。两人也为了把毬藻夹在中间开始移动。没有办法,毬藻只好再次移动。 被其他学生看见战斗场面就麻烦了,所以毬藻向旁边的杂木林中引诱二人。和预想中同样,两人追上毬藻。 在学园的树林中,为了取得哪怕有一点利的位置,三人开始了布阵争斗。 以忍者出身的毬藻的速度,也无法甩掉两人。 到底是什么人!? 在树林中穿梭树缝移动的毬藻有一点开始急躁。自己这里来了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恐怕清海和爱香那边一定是去了更厉害的刺客。 不快点不、行。 不是隐藏本领的时候了。这么判断的毬藻用右手卷起裙子,裙子里面有无数的口袋、卡子和别扣,里面收纳着非常多的手里剑、苦无和锁链等武器。 为什么裙子不会翻起来!?使清海遗憾的秘密就是这个了。收纳了这么多东西,裙子变得很重,从高处跳下来也不会翻起来了。 毬藻从收纳的武器中拔出了一根绳索,前端附有一个磨尖了的铁锤。毬藻把绳索藏在左手,右手架刀疾奔向男子。毬藻故意让人看到以一条直线冲过去,然后在中途突然改变方向,跳上旁边的树干,接着以树干为跳台向更高的地方跳去。毬藻跳到男子的头上,挥下左手的绳索,绳索前端附着的铁锤笔直地向男子的头飞去。 男子试着躲开,但是绳索伴随着毬藻轻松的操作改变轨道,再次向男子追去。男子领悟到无法逃开,勉强用刀背弹开铁锤。 看到其应对的快速和准确,就可以知道男子绝非一般人物,也许还在毬藻的预想之上。但是,绳索的攻击只是佯攻。铁锤被刀弹飞之后,毬藻紧接着急速跳下。 “呃呃” 男子勉强接住毬藻致命的一击,但是身体的平衡正在崩坏。毬藻连续打出第二击,第三击。男子完全被压制,陷入了只逃开毬藻攻击就费尽全力的战况。 一口气解、决! 毬藻一边挥动右手的刀,一边向对手甩出绳索。男子再厉害也无法在失去平衡的姿势下避开绳索。绳索卷住男子的身体,夺取了身体的自由。 想要问出幕后黑手的名字所、以不会杀了你的。 毬藻准备砍掉男子一只手腕。 男子用将死的神情喊了起来。当然,男子戴着面具,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将死的神情。不过,至少他的喊声表现出了穷途末路之人的焦急。 “ホワイト!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 ホワイト,是动画《ふたりはプリ☆綺羅》的主人公之一,プリ綺羅☆ホワイト,毬藻当然是不知道的;这个男子带着的面具是另一个主人公プリ綺羅☆ブラック,她当然也不知道。 像是呼应男子的呼声一样,另一个袭击者,带着プリ綺羅☆ホワイト面具的女子从上面降下。察觉到攻击的毬藻咂着嘴改变身体的朝向。 在毬藻的头上,女子的裙子轻飘飘地舒展开……看起来像。因为裙子的遮挡,看不到正在下降的女子的身体。 这是! 下个瞬间,毬藻急忙退开。退开之后滚落在地面上。 毬藻刚才所在的地方,伴随着咚、咚、咚的沉闷声响,五六个棒手里剑刺入了地面。 打滚离开更远距离的毬藻迅速站起身。女子站在男子和毬藻中间。 毬藻再次与女子正对。女子脱去身上的连衣裙制服,只留下罩衫,罩衫的大小也差不多相当于一件迷你的连衣裙。就是说,先前在空中舒展的裙子是对付毬藻的障眼法。把非常小的棒手里剑藏在裙子遮挡着的背面以使人看不到。居然如此用心的攻击。因为是毬藻所以才能发觉,如果是普通角色的话,早就死在手里剑下了吧。 和我一样是忍者、吗? “哈~~~~得救了。” 男子安心地吐出一口气。 “不像样子啊,ブラック。” “别这么说嘛。那家伙,很厉害的呀。我不擅长应付这种不规范的攻击啊。” “算了。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才在这里的啊。” “话说回来,真是绝佳的景色啊,ホワイト。” 一边解开绳索,男子很高兴地说道。 然后女子似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穿着。 “哎呀,便宜了,便……啊!” 男子被女子刺了。 女子保持着目光在毬藻身上,刷、刷、刷地刀尖向后刺了三下,轻轻地刺中男子的肩膀和手腕。 “疼、疼、疼!” 男子向后跳去,逃开女子的刀。 “干……干什么呢,你这家伙!”用手按住流出的血,男子大声嚷道,“受伤了怎么办!应该说,已经受伤了!” “不想让你再看到我的这身装束,现在就来刺瞎你的眼睛吧。” 男子哆嗦着摇着头,两只手拼命地挥着。 “不要不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么也不看了。应该说,什么也看不见。脱了裙子的你在束带旁边露出的屁股什么的,完全看不见所以放心吧。” 女子轻轻甩了甩左手腕。不只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手上的十字手里剑飞向男子的眼睛。 “呜哇!?” 男子抓住了自己眼前的手里剑。 能瞄准背后目标准确射中的女子相当厉害,能在眼前接住手里剑的男子也毫不逊色。 “很危险啊,你这家伙!打中了怎么办!?” “我是认为打中也挺好才射的。” “这个娘们~~~~” 男子低声地骂道。 怎、怎么回事,这两个、人!? 要取毬藻性命的话,真是有够悠闲的态度。太悠闲了。竟然在目标面前闹起玩笑,就算有专业的身手,也无法想象是专业的刺客。 不是以我为目标、的吗? 毬藻混乱了。 那么,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认为现在他们的同伙正在、袭击清海大人……。 毬藻想起早上的袭击。爱香判断那是为了、确认她的身手,那么这是为了、确认我的身手吗?如果是的话,这两个人的身手太高了,与早上的袭击者相差实在太悬殊。但是,这两个人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认真。 怎么、回事? 毬藻放下架着的刀,对女子说道: “你也是忍者出身、吧?” 瞪着男子的女子回过头来。 “也?啊啊,对了对了。你也是忍者啊。原来如此,那个不规范的攻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的目的我现在一点也、不明白可是就算、问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吧。” “是啊,那是秘密。” “那么果然还是只能、抓起来问了啊。” 毬藻又一次抬起放下的刀。 “啊啊,不……是啊,恩,已经可以了。” 戴着プリ綺羅☆ホワイト面具的女子说着意义不明的话,干脆地向后退去。 “指定的时间已经过去 决意即是接受变化的觉悟 从嶽宗馆学园返回的第二天。清海正在自己家里与爱香、毬藻共进早餐。 清海的家在江户市的郊外的多摩区。地域上大约在我们知道的八王子市到日野市周围。多摩区的jr八王子站——江户幕府也进行过结构改革,将国营铁路民营化——周围有一带武士住宅聚集的区域,不过清海的家离那里比较远。这一带与我们会想象到的都市内住宅区有很大不同,街道都很宽松。 清海生活的宅邸有瓦顶泥墙围成的庭院,房屋建有两层。虽然是无法与散布在周围的广阔的宅邸相提并论的简朴住宅,不过庭院里也植有树木,虽然小但是也有池塘和假山。 三人一边从大开的拉门中眺望院内,一边在餐室里吃着早餐。如果说房间是和式的,那么吃饭也该是坐在草席上的话,很意外地并不是这样。清海的本家从以前开始就使用餐桌和椅子,清海很自然地也继承了这个习惯。 因为周围没有高建筑物,能抬头看见的天空着实很宽广。市中心建有很多超高层的建筑物,不过在郊外则是低层的住宅比较多,还保持着过去的风格和情趣。这就是这个日本的优点。 虽说是独自生活,但是因为有厨师和下人,清海和爱香不需要站到厨房。 爱香和毬藻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打扮,也就是水手服,清海则是穿着在家用的便衣。既然是校长公认的休息日,也没有必要着急了,三人慢慢地吃着饭。 最早吃完饭的清海说了句“谢谢款待”,拿起了晨报。 接着吃完的爱香说了句“承蒙款待”,合上双手。 毬藻还在不声不响地吃着饭。 爱香站起身拿起小推车上的热水壶在清海和自己的茶杯里倒入开水,等稍微冷了一点又倒入小茶壶里。泡日本茶用开水不合适,这是日本人的常识。 爱香把泡好的茶斟入茶杯,然后把清海的茶杯放到桌上。 “清海大人,请喝茶。” 从报纸上移开目光的清海轻声地答应道: “啊,麻烦了。” “不。” 喝了一口茶的爱香等清海喝完茶后,开口说道: “清海大人。” “什么事?” “其实是,刚刚科长发来了联络。” “嗯?科长……啊,就是说,爱香的上司吗?” 清海把报纸放到桌上。 “是的,我和毬藻的直属上司,警护所护卫三科科长。科长想要拜谒清海大人,可以吗?” “虽然是无所谓了,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详细的内容。不过,昨天的事件已经在昨天就报告上去了,也许是判明了什么事情……我是这样猜测的。”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也不能不见吧?” “不,如果清海大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说您不想见的的话,我就会向科长传达,清海大人说‘不想见你这种家伙’。” “不不,我没那么说。应该说,也没见过,不知道是哪种家伙啊。” “那么,可以吧?” “啊啊,可以。反正今天不用上学,很闲的。” “真的可以吧?” “……为什么,这么叮问?”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吧?” “怎么会。” 爱香突然站起来。 “那么,我先告辞一下,去联络科长。” 向清海施了一礼,爱香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餐室。 好像……很古怪啊。 目送爱香离开餐室后,清海再次看向毬藻,她还在继续吃着饭。 吃饭好慢哪,这家伙。明明是忍者出身,这样可以吗?虽然想问问毬藻关于科长的事情,不过想到会打扰她吃饭,清海沉默着重新拿起报纸。 没过多久爱香回来了。 “已经跟科长联系过了。她好像碰巧有事在这附近,一小时左右就能过来了,这样可以吗?” “嗯,啊,没问题。反正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那我去跟石见说一声吧。” 清海刚想要站起来,爱香用手制止了他。 “我去通知家宰殿下。” “啊,是么,麻烦你了。话说回来,科长……” “不一点也没有麻烦我去了。” 爱香连椅子也不坐,不给清海提问的空闲,又一次快步地走出了餐室。 紧接着。 “承蒙、款待。” 传来了细小的声音。毬藻终于吃完了饭。 “粗茶淡饭。” 听到清海搭话,毬藻使劲地摇晃脑袋。 “非常、好吃。”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毬藻吃饭真是安稳啊。” 毬藻害羞似的低下头,叽叽咕咕地回答道: “就任任务的话好好吃饭的机会、就很少所以不知不觉地慢慢地品味、起来了。对不起。” “不,没什么对不起的。任务中不好好地吃饭吗?” “是的,因为我负责警戒的工作比较多所以经常吃、方便食品。” 清海想起了刑侦电视剧里面的警察监视嫌犯的动向的时候在车上吃汉堡或者饭团的镜头。 “这样啊。真是不容易啊。不过,在我家的时候,怎么安稳地吃都没问题。” “非常、感谢。” 低下头的毬藻说着“要收拾吗?”,指着清海的饭菜。 “啊,不,家里的人会来收拾的,不用了。” “这样、啊。” 毬藻泡了自己份的茶,一点声音都不出地啜饮着。 “我说啊,毬藻。” “是?” “你那里的科长,是个有什么问题的人吗?” 毬藻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道: “不,我想、没有什么问题。” “是喔。那就好。” 那爱香的那个态度是怎么回事啊?听到清海自言自语的毬藻说: “爱香,说不、定有点不擅长应付组长。” “诶?怎么不擅长?”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啊?不是毬藻说的不擅长吗?” “是,不,只是总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我也有一点点、不擅长。” “毬藻是怎么不擅长?” “因为、是位可怕的人。” “可怕?怎么可怕?” “不知道。” 清海微微跌了一下。 怎么都没办法和她好好对话啊。啊啊不过,和毬藻说这么多话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吧? 一边想着,决定不再继续追问的清海,把目光放回报纸上。 清海读完第二遍报纸,爱香还是没有回来。清海把报纸折上放到桌上,慢慢地抬起头。 “爱香那家伙,真慢啊。没找到家宰吗?” “去找、吗?” 毬藻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旁边架台上自己的刀。虽说是护卫,与护卫对象共进早餐的时候当然还是会卸下刀。 “不用了,又不是很大的家,很快就能找到了吧。行了,坐着吧。” “是,那么。” 毬藻把刀插入身前的宽幅腰带里,从左腰的开口部推出鞘的前端,调整了下刀的位置固定住,注意着刀鞘不被碰到,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武士坐的椅子左右不对称的比较多,也就是为了不妨碍带刀而设计的靠背和扶手。 毬藻坐下的同时,爱香回来了。 “真是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啊,石见那家伙不在吗?” “不,家宰殿下很快就找到了。来客的事情已经拜托他了。” “那怎么会这么慢。话说你,好像很高兴啊。” “是的。我听家宰殿下说了很多事情。” 清海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很多事情?” “是。像是清海大人小时候尿床被保姆责骂,在外面被狗追哭着跑回家里,不小心掉在庭院的水池里,等等很多很有趣的事情。” “啊,”毬藻抬起脸,面向爱香说道,“我也想、听。” “不用听了!” “那么、残忍。” 毬藻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清海。 “什么残忍啊。话说,别用那么悲伤似的表情看着我。” “是……” 这家伙,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表情才会变化啊。清海一边想着,一边看向爱香,她还在非常高兴似的笑着。 “爱香也都忘了,听到的全部。” “可是” “你有九十九个缺点哪。健忘应该也很严重吧!?应该说,一定是很严重。活用这个缺点漂亮地忘了!” 停下笑容的爱香以十分抱歉的表情说道: “我的记忆力意外的很好。” “什么!?” “特别是像这样冲击性的内容,是很难忘掉的。” 清海为了平静下来,深呼吸了一次。 “那样的话……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毬藻,留在自己心里。” “清海大人。” “……怎么了?” “我的九十九个缺点之一是嘴很快。” “爱香!” 清海猛地站起来,直直地指着爱香。 “你要威吓我吗!?” “绝绝绝、绝对没有。” 爱香像故意地一样颤抖着摇头。 “而且护卫科的人嘴很快也可以吗!?要严守工作上的秘密吧!到处跟人说的话没问题吗!?” “当然,工作上的秘密就算撕裂我的嘴也是不会说的。可是,个人的事情就……”爱香“嚇嚇”地笑了,“是另一回事了。” 这家伙……。 清海紧握的右手微微地震动。看爱香的态度,不管怎么阻止她威胁她,都一定会跟毬藻说。不不,不只是毬藻,搞不好会搞到宅子里人尽皆知,这说什么也要避免。话说石见那家伙,为什么要跟这家伙说那些事啊!? 清海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狠狠责备石见一次。不过,实际站到家宰面前就怎么也无法责备也是清海的弱点。而且,不管责备不责备管家,爱香都不会忘掉听到的话。 清海拼命地想着。 没办法,强攻策略不行的话,只能迂回作战了。 “爱香。” “是?” “你听到的事情是工作上获知的秘密,对吧?” 爱香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诶?是这样的吗?” “当然。因为是你在任务中!获得的除关联者以外都不知道!的,而且当事人也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 “诶诶,恩,这么说的话……也不能说完全不是这回事。” “当然。” “明白了。现在认定这是工作上的秘密,我在此发誓绝不对关联者以外的人泄露。” 哈、得救了。 清海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马上他就注意到爱香话里的一个问题。 “关联者……以外?” “是。任务时获得的秘密要与共同就任任务的同伴共有是常识。” 清海轻轻地发出“呃”地一声悲鸣,交替看着爱香和毬藻。 “难道?” “是。我在任务中获得的秘密要与现在的搭档毬藻共有。” nice!爱香! 毬藻面向爱香高高地竖起拇指。 怎么会这样。居然反倒给了她空隙。谋士死于谋略,正是这么回事。 清海无力地松下肩膀。 “啊啊,算了。我回房间了。科长来了通知我。” 清海踩着沮丧的脚步离开了餐室。 “有客人来了。” 家宰来向清海报告。 清海走出自己的房间,到走廊上,去客厅之前,提醒石见注意一点,不过,是距离“责备”差得相当远的说法。但是石见还是很恐慌。 “真是非常抱歉,不由得多了嘴。可是,爱香小姐是位非常好的小姐,清海大人不必在意。” 连安慰也算不上的安慰。 因为爱香和毬藻应该在隔壁等候着,清海压下声音问家宰: “那爱香怎样了?” “说是要向上司报告,和毬藻小姐一起去客厅了。” 这么说那两个人已经不在这了啊。那么,清海追问家宰。 “不是爱香好不好的问题吧?” “不不,没有这回事。像爱香小姐一样极好的小姐如果能下嫁给清海大人的话,这个家的未来也就安定了。” “为、为什么会说到那去!?” “怎么样呢,清海大人?难得她就任了护卫的任务,在护卫期间结束之前和爱香小姐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一点。” 啊!难道这家伙想到那一步才故意对爱香说那些话的吗!? 与爱香和毬藻的关系变得亲近,对清海来说并不讨厌。应该说将来怎样先不提,个人是很欢迎的。不过,现在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事也是事实。毕竟一直在被刺客袭击,今后被袭击的可能性也很高,还被劝说要转校。 清海轻轻吐一口气,拍了拍家宰的肩膀。 “算了,那种事情对我来说还太早。等高中毕业了,以后再说吧。” “……是。” 清海留下遗憾地低下头的石见,走向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中间坐着的大概是科长,爱香和毬藻在左右陪同坐着。科长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是一位散发着威严可敬气氛的美女,给人很能干的印象。 看到清海走进来,三人一齐站起来低下头。 隔着硝石制的矮桌,清海站到三人的对面,中间的人物拿出证明书。 “德川清海大人,我叫做香我美橘华,是护卫三科的科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附有头部照片的身份证上写着“护卫三科科长香我美橘华”。 很年轻啊,而且是女人。连爱香和毬藻都讨厌的组长,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家伙呢……感觉很冷静,意外地好像很认真不是吗? 香我美橘华穿着白色的成套西服,看起来很能干。细长的女士西装裤左腰处有开口部,作为武士这是当然的,当然,这里是别人家里的客厅,刀已经卸下去了。 最近女性进出社会各领域的呼声很高,所以护卫科的科长是也没那么值得惊讶,但是清海还是忍不住对她的年轻感到惊讶。这么年轻就当上科长,不只说明她是武士,更说明她通过了国家上级公务员第一类考试。也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爱香和毬藻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点吗。不止如此,既然是护卫科的科长,那么身手应该非同一般。她可是爱香和毬藻的上司,说起来的话,应该是给人“原来如此”这种感觉的能手吧。 清海恭谨地低下头。 “我是德川清海。这次劳您费心了。” 清海抬起头,指着沙发请她们坐下。 “谢谢。” 香我美科长坐下后,左右的爱香和毬藻也跟着坐下。 清海在三人之后坐下。像是在等待这个时机一样,石见上来了茶。不是由下人,而是由家宰 亲自来上茶,是为了表示对客人香我美的敬意。 三人的面前都放着茶杯,但是谁都没有喝。等石见下去后,清海拿起茶杯催促道: “请喝茶吧。” 三人都拿起茶杯放到嘴边。清海也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安静地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话呢?” “是。”香我美用右手拿着茶杯,左手托着杯底,正面看着清海。背脊挺直的姿势很漂亮。“昨天收到爱香的报告后调查了一下这次事件,但是有一些可疑点。” “可疑点?” “是的,”点了一下头的香我美慢慢地把茶杯放回桌上。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不知为何就让人觉得很优雅。“清海大人的继承顺位上升只是前天的事,连我们也是慌忙地配置,派来了爱生和鞠元两名护卫。” “啊啊,拜此所赐真是得救了。我很感谢护卫科工作的迅速。” “谢谢。”施了一礼的香我美马上抬起头来,重新继续话题,“可是,因为很急,所以情报在内部也还没有传达。在警护所里知道的也只有一部分的干部,是极秘情报。护卫科的人里除了就任清海大人护卫任务的爱香和毬藻以外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香我美陷入沉思似的停止了话题。清海沉默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一会之后。 “可是,”她终于接着说了下去,“看来,这个极秘情报是被泄露出去了。” “什么?” “没有确实的证据,可是,如果不这样想的话,清海大人昨天就被刺客袭击的理由就无法解释了。” “啊……是啊。可以理解你的说明,不过,那意味着什么呢?” “现在,还不知道。” 香我美立即回答,清海听到苦笑着。 “我们调查幕后关系的同时,对那边也做了调查。” 香我美犹豫着似的合上了嘴。像是在迷惑着要不要说的样子。 清海“香我美!”地催促着,她才探出上身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说道: “清海大人,这件事请仅留在您的内心。” 既然叮嘱我了,那也应该叮嘱爱香吧……清海一边想着,一边大大地点了一下头。 “当然。” “有什么人向幕府内部有意图地泄露这个情报的痕迹。” “诶!?”清海从沙发上跳起来,“到底什么人做这种事!?” “关于是谁,现在也完全不知道,这反倒让人感到害怕。不过,毕竟只是昨、今两天发生的事,再多调查一下的话应该能调查出什么来。可是,调查得太深的话恐怕有可能引起麻烦,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 麻烦…… 香我美这么说的话,可见她已经推测到这件事可能与幕阁中的什么人有关的可能性。居然是这么大条的事情吗,清海愕然了。 话说回来,做这种事,有谁能得到好处吗?或者说,有什么好处吗? 代替沉思着的清海,爱香向科长问道: “科长,幕后关系调查的怎么样了呢?” “啊,那个啊,”转过头的香我美,用比跟清海说话时多几分直率的语气说道,“那个也还没有头绪。不过,半天调查到这种程度就是调查科的极限了吧。再多调查一下应该会有头绪的。” 爱香表示了解地点头。 转头面向正面的香我美叫道“清海大人”,清海抬起头。 “什么事?” “我听说嶽宗馆学园的校长劝说你转学。” 清海吐了口气。 “啊啊,是啊。被强烈地劝说转学到大虾夷学园。我说要考虑一下,暂时保留了回答。” “我也认为清海大人不要留在江户比较好。” “你也来啊……” “是的。这次的事件,不清楚的地方太多了。” “你是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不知道这与清海大人的事件是非有直接关系,从前天开始,有多个重要警护者的身边连续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件和事故。” “怎么回事?” “出现了和清海大人同样被刺客袭击的人、因为交通事故被送去医院的人、被认为过度饮酒而引起心脏病发作的人、去钓鱼而遭遇险难的人等等。” “喂喂,难道你想说,那全都是暗杀事件?” “不,还不能断言。不如说,其中有的只是单纯的事故吧。可是,事件全都集中在这几日,就很难再判断为偶然了。那么,就来回顾一下,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香我美投来似乎有何深意的目光,“说起引人注目的事件的话,也就是清海大人的继承顺位上升了吧。” “不,等等。”清海像是要否定香我美的话一样挥了挥右手,“既然我的顺位上升了,那应该还有其他人的顺位也上升了吧?” “是的,当然。十五以后的继承顺位全部上升了。” “那只有我一个人引人注目不是很奇怪吗?” “可是,清海大人之上的那几位顺位提升的人,顺位虽然靠前,但是都因为现实问题,在继承会议上磋商的时候被推举为将军的可能性很低。” “啊啊,这样啊。” 清海的认同是有道理的。在将军发生什么问题,挑选下任将军的时候,将军职继承会议这个机关拥有很大的发言权。这个由幕阁和在野的有识之士构成的会议将负责从各个角度推荐符合条件的将军人选。在这个阶段,高龄者,健康或品行被认为有问题的人将会被筛选掉。将军说到底就是国家的最高领导者,所以不能让在健康或其他方面有问题的人就任将军。实际上年龄超过六十的人基本已经没有可能就任将军了,五十岁的话,也会在会议中成为其不利条件。 “就是说,现在我上面的人年老的比较多……这么回事吗?” 清海过去完全没有在意过将军职继承顺位,因此现在的顺位和继承权者的详细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 “确实是比较年老,或者说是健康不安定的人。而且,一位二十多岁的继承权者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继承权者,分别在昨天和前天,因为事故和事件,一人死亡,一人重伤入院。在警护所里已经成了大问题。这先不提,实质上说,清海大人现在的位置可以认为是在十二、十三位左右。” 真的假的。 确实如果是十位左右的话,那被袭击的危险绝不是生活到现在这十几年可以相比的。不过就算这么说……。 “如前面说的一样,现在继承权者的周围频繁地发生着事故和事件,所以作为我们也是非常不安,又不能只增援清海大人。考虑到这样的情况,我认为清海大人还是转学到大虾夷学园是最好的。” 香我美用很热心的语气说着。她的口气传达出对清海安危的担心。清海对此也心存感激。 不过,还是没办法就这样应允。不管怎么说,现在转校的话,总有种夹着尾巴从江户逃走的感觉。虽然是我个人心情的问题,不过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认同了才行啊。作为最后的手段,还可以叫家庭教师来家里学习,考试的时候再去学校。 “我会好好考虑的。” 清海给出了一个丝毫没有进步的回答。 香我美再三劝说清海转校的事情之后,与爱香和毬藻简单地商量一下,与清海告辞。 目送乘坐黑色的国产高级车“富岳”的香我美离开之后,清海当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慢地走回房间。 转校……转校啊。怎么办呢。 不得不转校到大虾夷学园。这点虽然在理论上能明白,但是如果不转校能解决的 话,还是希望不转校就解决。清海在脑中优先了寻找这个可能性。不久,清海就深深地反省了自己的天真和肤浅。 结果,整整一天,清海都没有出门在家中度过了。不过,也并不是像哪位闷在家里的大小姐一样从早到晚都在玩游戏或看漫画之类的,他有学习(一点点),剑术的修行也没有懈怠。 关于剑术的修行,说远远比学校的课程更加充实也未必不可,因为毕竟修行的对手是爱香和毬藻。 而且以这两人为对手的话,就不止于修行,而是更接近实战。下午的几乎全部时间,清海都在以爱香和毬藻做对手练习着。不只在院子里,连屋子里面也用上了。清海觉得在一年的课程中得到的经验值,仿佛只一天就被超越了。 清海以平常很少见的充实心情迎接了夜晚。 白天练习的疲劳开始作用,清海决定比平常更早休息。晚上十点,爱香和毬藻来到了清海的卧房。 晚饭后,两人也脱下水手服换上了便服。虽然说是便服,基本就是衬袄加上衬裤——虽然有一点点装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感觉。 难得换上便服,干嘛不穿些更可爱点的啊。清海虽然觉得不满,不过并没有说出来。果然应该准备女仆服吗。超短裙的那种。清海虽然在想着这样的邪念,但是绝对是不会说的。 盘坐在铺好的被褥上的清海对正坐在自己面前的爱香和毬藻说: “辛苦了。虽然稍微有点早,因为有点累,我准备睡觉了。你们俩怎么办?” 微低下头的爱香看着清海背后的被褥说道: “因为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所以我们当然也要在清海大人的被窝里,一起睡。” “……哈?真的?” 清海目瞪口呆。 “当然,是玩笑。” “……啊啊,是喔。” 这家伙,在说她擅长不擅长玩笑之前,总觉得我好像被戏弄了啊。 “我和毬藻将轮流警戒。前三个小时由我,剩余的直到起床前的时间由毬藻担当。清海大人,请好好休息。” 毬藻像是要肯定爱香的话,轻轻地点点头。 “有爱香和毬藻在就安心地睡觉了。不过,我不也认为会有刺客袭击这里。” “我认为会。” “那个口气……喂喂,有可能吗?” “一般来说应该是没有,可是今早听到科长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大意。” “嗯~~~~~”清海抱着胳膊轻声念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没法安心地睡着哪。” “就算有贼人来袭,也绝不会让他碰清海大人一根手指,以我和毬藻的刀为誓。” 爱香的眼中闪出强烈意志的光芒,毬藻也用与平常的茫然表情有些不同的严肃表情用力地点头。 “啊啊……谢谢。” “那么,毬藻去休息室里小睡一会,我在隔壁房间警戒。” “恩,拜托了。” “先告辞了。” 爱香和毬藻施了一礼之后站起来,走出卧室。目送两人出去的清海卷起挺拔着的背,轻叹了一口气。 好像,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叹气啊……算了,想也没有用,反正,有那两个人在的话,来多少刺客都不会有问题吧。 清海关掉灯,钻进被窝里,不停地想着,明天开始怎么办呢。虽然说不去学校也可以,可是也不能总是闭门不出啊。要认真想一想聘请家庭教师的事吗?大概,说明情况的话本家也会帮助的吧。或者……或者,果然还是转校吗?去大虾夷学园。 位于北海道北端,由过去的要塞改造而成的全宿制高中,大虾夷学园。 总觉得,有种被流放的感觉啊。 清海在黑暗的房间里边看着天棚边想着,不一会睡意袭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就陷入了沉睡。 什么人轻轻地摇着清海的身体。 “……嗯?” 有个人影站在眼前。清海跳起来,把手伸向放在旁边的刀。 那个人在他的耳边轻语了一声。淡淡的香气传入清海的鼻腔。 “清海大人。” 爱香!? 察觉到眼前的人物是爱香,清海收回了伸出的手。 “为什……” 爱香把右手的手指放在清海准备说话的嘴上。 “请安静。” 爱香的声音非常小,不过因为在耳边所以听得很清楚。她的脸和身体接近到让清海感觉到了压迫感。 清海把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拿开,用同样小的声音回问道: “怎么了?” “似乎有人侵入了宅子。” “什……” 这次爱香用整个右手捂住了清海差点叫出来的嘴。爱香的手的温度从嘴边传来,清海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 “请安静。” 清海无言地点了两三次头。 “毬藻已经在宅子里巡视了。也已经通知家宰,请他与家里的其他人一起躲起来。” “啊、啊。可是”清海像在窥伺什么一样注意着四周,侧耳听着周围的声音。“有人侵入……不会错吗?” 爱香轻轻地点头。 “但是,人数还无法判断。虽然应该没有很多人,但是无疑身手很高。” 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居然会袭击到这里来。清海一直以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家里被袭击,还有些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他认识到了自己认识的肤浅。 咂着嘴,清海再次身手去拿刀。 就在这时。 庭院里斗气开始膨胀,猛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接着马上传来了轻轻的呻吟声,因为是男人的声音,应该是被毬藻砍倒的袭击者。 “喂,不去帮忙吗!?” “我不能离开清海大人身边。” “可是,那样的话,毬藻就不就得自己一个人做他们的对手了吗!?” “毬藻的话,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对手,就一点也不需要担心。而且,如果是厉害的对手,她也不会正面战斗,而会使用边打边跑这种很不像武士的打法。很难想像她会输。” “那……就好。” “比起那个,问题是” “问题是?” “是否有回避毬藻来到这里的敌人。” 清海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有一两个人过来的话也无所谓。但是如果有五、六个人的话,一边保护清海大人一边战斗就会变得有一点困难。” 清海认为爱香的话,不管来多少人,输的可能性都非常非常低,这当然是很让人放心,不过……被说自己是累赘会妨碍战斗的话,清海还是感到很惭愧。 就在这时。 庭院里传来响亮的喊叫声。 “鞠元殿下,我来帮你!” 一直保持平静的爱香脸色变了。 “那是!?” 爱香左手按住鞘口,以随时准备冲出去的姿势站了起来。 清海马上就听出来了,那是家宰石见的声音。 “石见!” 石见不顾爱香叮嘱他藏起来,参加了毬藻与敌人的战斗。他正派而热血的品质,在这里反倒成了阻碍。 麻烦了。如果敌人的身手在预想以上的话,家宰殿下就危险了。不,不止如此,可能还会成为毬藻的拖累……。 是不是应该马上出去呢,虽然爱香这么像,可是,她犹豫了。可以离开这个房间吗。爱香赶过去的话,战斗也会马上结束吧。可是,万一有敌人擦过战斗的边缘溜进房间的话……。 即使可能性很低 也决不能把清海大人暴露在危险下。昨天在学校,我刚刚离开清海大人,清海大人就遭遇了差点丧命的危险。可是,如果要带着清海大人冲进乱战中也有点……。 清海看出了爱香的犹豫,也明白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以清海的角度,无法置石见不顾。爱香无法留下我过去的话,我去就行了,那样爱香就会自动跟过来。 清海拔出刀,右手提着走了起来。 “清海大人!” 清海伸出左手想拨开挡在他面前的爱香。 “让开,爱香。我不能对石见坐视不救。” 爱香的右手离开刀柄,握住清海伸过来的左手腕。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的握力。 “就算清海大人自身陷入危险也要吗?” 爱香和清海的视线接上了。清海没有避开。 “当然。” 爱香放开清海的手腕。 “那么,我先出去。请一定不要离开我身边,可以吗?” “知道了。” 大大地打开门,爱香走上走廊,穿上出口处的木屐走进庭院,清海跟在后面。 战斗似乎仍在庭院的一隅进行着。虽然偶尔会传来兵刃相碰的尖锐声音,却听不见人的声音。毬藻和刺客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打斗着。这也是专业的做法吧。 但是,爱香的心情却沉重起来。如果家宰殿下没事的话……。应该只有不是专业的他会喊出声音,可是现在听不到一点声音,那么他已经……。 就在这时,爱香察觉到有人向这里突进的气息。果然有回避了毬藻的人。 敌人有两人。作出判断的爱香一边保护清海,踩着流畅的脚步移动了站立的位置。移动到背对左手边房间的位置,爱香毫不费力地躲开刺客的第一次攻击,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拔出了刀。 爱香的刀从敌人的腹部把敌人砍成两半。 彻底分成两半的敌人发出了低声的悲鸣,直到临死前的瞬间都是专业的刺客。 剩下的一人看准了爱香挥刀的瞬间。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以前面的人做诱饵。为达成功不择手段,这也是专业刺客的做法。但是,比起专业的话爱香远在袭击者之上。完全看穿了对手的攻击而轻轻地改变姿势,躲过了对手的攻击。 紧接着,爱香的手中白光一闪。对手手肘以下的右臂掉落在地面,男子的身体向后仰去。瞬间,爱香的刀尖刺向男子的喉咙。刀尖贯穿男子的喉咙,从后侧突出来。 男子已经断气了。 厉害。爱香果然好厉害。清海忘记了自己的生命被威胁,出神地看着爱香华丽的动作。爱香从男子的喉咙里拔出刀,用力地甩了甩血渍,平静地收起了刀。 “清海大人,快点走吧。” “啊啊,是啊。” 二人向毬藻战斗的地方跑去。 爱香和清海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毬藻的脚下倒着六具敌人的尸体。爱香杀死的有两人。 “毬藻,敌人一共多少人?” 毬藻压低声音回答道: “十人。” 有两个跑了啊。不过,比起那个。爱香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倒着的敌人的尸体。居然投入了十人……。那两个人有相当的身手,战斗方式也毫无疑问是专业的。毬藻杀死六个人费了这些时间也是对手有一定水平的佐证。可是,派来清海大人家里十人……。 这应该怎么看呢。认为他们很周密吗,还是应该认为他们太急了呢。不管怎么说,不是寻常的事态。不是寻常的……。 毬藻的声音打断了爱香的思虑。 “清海、大人……” 很沉闷的声音。 “哈?怎么了?” 毬藻轻轻地抬起左手。 “!” 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的后面,还有一个人倒着。在没有点灯的深夜里,而且,周围还弥漫着袭击者的血的味道,清海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 “石见!?” 清海慌忙地跑过去。之后毬藻,然后是爱香,也跟了上去。 倒着的正式家宰石见。 “石见!” 清海蹲在旁边大声喊道。但是,没有回答。 “被砍伤了吗!?” 清海急红了的眼睛观察着石见的身体。但是,哪里都没有受伤的痕迹。 “好像……是没受伤啊。” 清海安心地舒了一口气,背后再次传来毬藻的声音。 “对不起。” 清海回过头来,看到低着头的毬藻。清海与毬藻面对面问道: “怎么回事,毬藻?” “嗯……” 毬藻微微抬起头,向上看着清海。马上又落下视线,用悲戚地几乎要昏过去似的声音回答道: “我把他打、倒的。” “哈!?” “我认为如果跟敌人打、起来的话家宰殿下会很危险,所以我、从后面打了他的头。” 清海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蹲在石见旁边。他身体旁边掉落着一个像是撬棍一样的金属制工具。 毬藻那家伙,用这个?应该说,居然带着这种东西走路吗? 清海把手伸到石见的头下轻轻抬起来。 “啊!” 他的后脑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疙瘩。 清海慢慢把清海的头放下。 “对不、起。” 毬藻再次低下头。 “不……” 清海又一次安心地舒一口气。 “算了……石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爱香也偷偷地安下心来。 听不到家宰殿下的声音,还以为……。可是,原来如此,毬藻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家宰殿下与敌人打起来的话,也许真的已经被杀了也说不定。但是,清海大人能明白毬藻的判断吗。 会不会……“因为妨碍了战斗你就打了石见!?”,这样地发起怒来呢,爱香有些担心。 但是,清海。 “毬藻的判断是正确的吧。就算石见的身手再怎么厉害,以专业的刺客为对手的话,会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搞不好的话说不定已经死了。而且是他自己无视爱香让他藏起来擅自跑出来的,只是一个疙瘩就解决了的话,不如说应该认为是很幸运了。” 太好了,果然清海大人是位能够理性思考和判断的人。再次确认了这点,爱香觉得很高兴。 此时,传来了微弱的呻吟声。 清海的目光落下来,看到石见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石见?” 石见微睁开眼睛。 “清海……大人” “不要紧吗?” “呃……我……啊啊” 石见举起右手,摸着自己的后脑。 “啊,不……” 清海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实话。不过,因为没有什么办法蒙混过去,结果,还是全部直说了。 “是……这样啊。” 石见用手捂着后脑,无力地笑着。 “对不、起。” 毬藻走上前去,面向家宰深深地低下头。石见说着“没关系”,挥了挥手。 “是没有听从爱香小姐嘱咐的我的错。” “没错石见,是你的错。”清海站起来,抱起胳膊俯视着石见,“就算你对自己的身手再怎么有自信,对手可是专业的刺客,你出来也根本帮不到毬藻和爱香,应该说,是妨碍。不是有句话叫‘办事还得行家’吗?这种真刀战斗,交给毬藻和爱香这样专业的就可以了。这种时候靠感情和志气行动的话危险 的,那样就不只是自己,还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刚才说的话全部都对自己也同样适用啊,清海想着。原本是要叱责石见的,结果也叱责了自己啊。清海不由得苦笑着。 石见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在青海面前跪下叩头。 “清海大人的话真是太正确了,石见重太郎铭记在心,还请宽恕。” 清海慌张地摆着手: “不不,并不是什么宽恕不宽恕的事情。”清海单膝跪下,把手放在跪在地上的石见肩上,“你年纪也高了,不要太乱来了。” “谢谢。” 爱香静静地离开了。 清海大人不仅能判断是非对错,还是位很体贴他人的人。以德川家的血统来说,真的是很温柔。说起来雪乃小姐也说过喜欢清海大人的温柔,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而且。 爱香隔着肩膀瞥了一眼背后。 石见还在道歉,清海催促着“好了快站起来吧”,毬藻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站着。 爱香“嚇嚇”地轻笑了一声。 清海大人是位优秀的人,有值得我拼上性命保护的价值。 爱香这样想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爱香在庭院里走了走,在泥墙的前面停下来。她停止笑容,从腰边拿出手机。 “啊,科长,我是爱香。深夜打扰很抱歉。” 香我美用让人感觉不到刚睡醒的声音简短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是,其实是” 听完爱香的报告,香我美说道: “我现在就去。你们两个维持现场待机。” 马上回答完就挂断了电话。 爱香把自己的手机收到腰边的口袋里,抬头看了看夜空。 半月在云间露出脸来,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啊啊,好美的月亮啊。偶尔像这样抬头看看月亮,也不错啊。 爱香站在原地,没来由地想着。 不久,从远处传来了警车的警报声。 土岐川清海宅邸袭击事件的处理指挥不是警署的责任人,而是警护所护卫三科科长香我美橘华。这是在护卫科任务中的事件——对要人的袭击事件——的处理方法。袭击者的尸体也由警护所领取,作为调查背后关系等的线索。 但是,如果明显地增加警备人员的话,恐怕会让近邻的居民察觉到清海是特别的存在。清海的血脉现在还是绝密事项,因此,香我美只能对外宣称这是单纯的强盗事件。既然是单纯的强盗事件,就不能在清海的宅邸增加保护的巡逻或者护卫科的人员。拂晓之前,大部分的巡逻和护卫都已经撤回了,留下的只有几名巡逻。而且为了不引人注目,分散地站在院子内外,作出维持现场的样子。 在恢复安静的屋子里,香我美又一次听着爱香的报告。毬藻和清海虽然也在同席,但是毬藻本来就不爱说话,除了被指定问到什么的时候以外,基本都不会开口。清海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爱香详细的报告结束后,香我美开始了询问。 首先是清海。清海准确地回答了香我美的问题。但是香我美还是发现了清海一边回答问题,一边一直在想着什么事情。 清海入眠后的事情问他也什么都不知道。香我美详细地询问者爱香和毬藻袭击者侵入时的情况。她的问题精确详尽,不允许部下有模糊的回答。 原来如此,难怪两人觉得棘手。我也不擅长应付啊,这种人。 香我美解放清海、爱香和毬藻三人,与部下一起撤回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黎明了。 之后,清海把值宿的佣人们聚集起来,除石见以外,晚上留下的一共有三人。 石见为防万一躺在被窝里。 “被毬藻用力打了后脑,暂时不要活动比较好吧。” 石见这次老实地听从了爱香的建议。 “有感到不安的人的话,不必介意,离开这里就好。在事态稳定下来之前,不用再来也可以。当然,期间的薪水会照给的。” 尽管清海这样说,也没有想要走的佣人。虽然清海在学校里随便地敷衍着生活,没什么干劲,但是看来至少在自宅还是很受佣人的喜欢。 爱香看着,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到很可靠。 面临着自宅被袭击的危机事态,还不忘为佣人着想,做出合适的对应。真不愧是清海大人。 佣人们解散后,清海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去睡一会。爱香和毬藻也是,能睡的话就睡一下吧。不管怎么说,今天也不会有事了吧。” 清海留下两人,走进自己的卧室。 他脸上隐约的思绪纠缠的表情让爱香有些挂心。 不过,不管清海大人在考虑什么,做出怎样的决断,我和毬藻都一定会跟随他,保护他。以此刀为誓。 爱香轻轻抚摸着爱刀的刀柄。 “那么,怎么办呢。” 站在走廊里的爱香望着东方逐渐发白的天空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刺客来袭击的时候是爱香守夜的时间——大约夜里两点,所以她结果一会也没睡。 “爱香去睡一会、吧?”毬藻关心着,“我睡过了所、以没事。” “是啊,我就去睡一会了。今天可能也会很忙啊。” 毬藻轻轻点头。 “我准备午前起床,如果看我没有醒的话,就叫醒我。” 毬藻又一次点点头。 爱香“今天可能也会很忙”的预想说中了。不过,忙的内容却与爱香和毬藻所想的完全不同。 上午十一点左右。 等待在清海卧室隔壁的毬藻站起来正要去叫起爱香,拉门被打开,爱香走了进来。似乎是就穿成这样睡了,她的衬袄和衬裤有一些褶皱。 毬藻站着向爱香招了招手,走上了走廊。她穿上木屐走到院子里,爱香也跟着她走了出来。 “怎么了,毬藻?” 想着清海大概还在睡,爱香喃喃自语似的小声问道。 “恩” 毬藻把脸凑过来。爱香想着她也是担心打扰清海吧,不过毬藻的话却违背了她的预想。 “……清海大人好像一直、没睡。” “真的吗?” “我想没、错。” “这样啊。” 果然清海大人是在考虑什么啊。嗯,考虑了什么,做了什么决定呢。或者是还没有作出决定吧。 根据清海大人的决定,护卫任务可能会变得更加困难。但是,不管有多困难,都必须要保护好护卫对象。 这是隶属于护卫科武士的职责。护卫对象是清海大人的话,就更不必说了。 爱香给自己鼓着干劲,突然清海卧室的门打开了。爱香和毬藻吃惊地回头看去,下定决心的清海站在那里。 “爱香、毬藻” “是。什么事,清海大人?” 爱香和毬藻快步地走向清海。 从走廊俯视着二人的清海,说了一句话。 “走。” “呃……要去学校吗?” “不是啊。我去嶽宗馆学园的话,不是会给其他学生添麻烦吗。” 确实如此。 “昨晚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以无关者的角度,我的存在就是个麻烦。去学校的话,搞不好还会重复昨晚的状况。” 这也没错。 清海明白这点,对爱香和毬藻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即然如此,清海大人是说要去哪里呢? 爱香侧着头,清海像是焦急了似的大声说道: “所以,我要去大虾夷学园。这样留在家里,或者去学校,都一定会给什么人带去麻烦的。”清海望着天空,坚定地说着,“如果我听从校长的话赶快转校了的话,就不会有昨夜的袭击了,就不会给石见和家里的人添麻烦了,是吧!?” 清海低下头来看着爱香和毬藻,他的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意志。 “不能把无关的人卷进来。为此,不能再任性侧地强调我个人的好恶。我个人的情况是次要的,再次要的。所以我决定转校去大虾夷学园。” 爱香和毬藻互相看了看。清海挺起胸说道: “这就是我的结论。” 面向清海的爱香和毬藻点点头。 既然清海大人的得出了结论,我和毬藻就没有任何话要说了。作为护卫,要做的就仅仅是同行。 当然,毬藻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样我和毬藻工作的困难就大大地减少了,比起留在江户在嶽宗馆学园上学要容易得多。但是,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很高兴。对于清海大人没有被谁强制,而是通过昨晚的袭击事件自己得出正确结论这件事。 “明白了,清海大人。不才爱生爱香和鞠元毬藻将与清海大人一同前往大虾夷学园,必定确保清海大人贵体安全。” “啊啊,拜托了,爱香、毬藻。” 爱香和毬藻用力地点点头。 “请放心。” “放、心。” 就这样,德川清海与爱生爱香、鞠元毬藻二人一起离开了自宅,转校到位于北海道的大虾夷学园。 德川清海作出决断,踏出了新的一步。同时,他和两名护卫的全新战斗,也在新天地里展开了。 后记 后记: 初次见面的朋友,初次见面。往常的老朋友,谢~~~谢惠顾。我是舞阪洸。出新小说的时候总会紧张,而这次也并未例外,很紧张。 那么,本作是“活用难得学到的居合知识和实践的作品第二弹”(顺带一提第一本是《狗牙灭绝之刃》),不过一直到这里,经历了相当的难产。 回顾一下的话,向k村总编提出用三、四十个开头代替计划书,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计划本身格外顺利地通过了。其实,在提出的第二天就觉得好像已经听到了ok(笑)。执笔也顺利地进行着,去年(07年)十一月的时候原稿就完成了。当初的预定是今年二月发售……不过,从那时开始就漫长了。最初决定的画师由于某些情况而不能画了,其他的候补者也因为日程不合而一个接一个地放弃。一时甚至被“真的能出版吗,这个?”这样的灰暗情绪笼罩了。现在终于发售了,我也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在写这个的时候还没有出版,所以不能大意。) 那么,《狗牙灭绝》和本作都是以“在现代武斗”为目标的作品,但是,舞台的设定有很大的不同。《狗牙灭绝》是“在真正的现代武斗的话会怎么样”这样的观点下设定的作品,因此狗牙和狗牙灭绝众都是在人所不知的地方秘密地活动,关键的武斗也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进行的。 另一方面,本作是创造一个可以更加堂堂正正地武斗……应该说,大家都参加武斗……的世界,恩,大概就是这样的目标。在创造这样的世界的时候,成为很重要参考的——让我产生灵感的——是《银魂》(我是银魂的超级粉丝)。说起来,完成原稿后,读了岛田庄司先生新系列的介绍,惊讶得我几乎闪到腰。恩,算了……这种时候也是会有的吧。 因此,表面相似而基础思想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当然也有一些共通点。应该就是“水手服”、“美少女”、“日本刀”这三个关键词的汇集吧。虽然东扯西扯的,结果也许想做这个才是实话。 如果把相似又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比较着读的话,乐趣一定会增加三倍。顺带一提《狗牙灭绝i》正在富士见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火热出售中,可以的话,请一定看看。 为这个计划打出“go”的k村总编;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努力发售的担当k本氏;在仓促的时候接受插画的请求,并在紧张的日程中抽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爱香和毬藻的画师椎野唯,在此向三位郑重道谢。 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我的担当里面“k”很夸张地多啊?来数一数吧。 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的总编是k藤氏,新担当是k藤先生(k的字和藤的读法不同)。 ファみ通文库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崎氏。 “ドラゴンエイジ”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嶋氏。 还有ga文库的总编是k村氏,担当是k本氏。 呜哇?不都是“k”嘛!为什么都是“k”啊!?什么人的阴谋吗? 集齐舞阪的三个担当的话,kkk啊很危险啊(请像咏短歌一样读)。 这个嘛,呃,是怎样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下一卷就是以虾夷为舞台了。虾夷,也就是北海道。 北方的大地有什么样的骚动在等待着三人呢。爱香&毬藻与清海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包括雪乃在内的love(笑)的进展会出现吗。舞阪特产的新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顺带一提按照现在的预定,正在想要不要出现一个从欧洲来的金发碧眼的留学生女孩子呢。不过,这始终是预定,没出现的话就对不起了。毕竟我还没有制作脚本呢。在写之前,故事会怎样进展,会出现什么新角色,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啊。很厉害吧?(不要自豪!) 恩,我在想最终大概会登场七名少女,成为一个《七人侍卫》。 骗你的。不过笑谈变成事实,弄假成真,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如果能继续到那里的话。能继续的话就好了。 那么,第二卷再见吧。一定恐怕大概也许可能大约会在秋季。在那之前,七月份《钢铁白兔骑士团vii》将在ファみ通文库发售。那边也请多多关照!的说。 二零零八年五月吉日舞阪洸 后记: 初次见面的朋友,初次见面。往常的老朋友,谢~~~谢惠顾。我是舞阪洸。出新小说的时候总会紧张,而这次也并未例外,很紧张。 那么,本作是“活用难得学到的居合知识和实践的作品第二弹”(顺带一提第一本是《狗牙灭绝之刃》),不过一直到这里,经历了相当的难产。 回顾一下的话,向k村总编提出用三、四十个开头代替计划书,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计划本身格外顺利地通过了。其实,在提出的第二天就觉得好像已经听到了ok(笑)。执笔也顺利地进行着,去年(07年)十一月的时候原稿就完成了。当初的预定是今年二月发售……不过,从那时开始就漫长了。最初决定的画师由于某些情况而不能画了,其他的候补者也因为日程不合而一个接一个地放弃。一时甚至被“真的能出版吗,这个?”这样的灰暗情绪笼罩了。现在终于发售了,我也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在写这个的时候还没有出版,所以不能大意。) 那么,《狗牙灭绝》和本作都是以“在现代武斗”为目标的作品,但是,舞台的设定有很大的不同。《狗牙灭绝》是“在真正的现代武斗的话会怎么样”这样的观点下设定的作品,因此狗牙和狗牙灭绝众都是在人所不知的地方秘密地活动,关键的武斗也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进行的。 另一方面,本作是创造一个可以更加堂堂正正地武斗……应该说,大家都参加武斗……的世界,恩,大概就是这样的目标。在创造这样的世界的时候,成为很重要参考的——让我产生灵感的——是《银魂》(我是银魂的超级粉丝)。说起来,完成原稿后,读了岛田庄司先生新系列的介绍,惊讶得我几乎闪到腰。恩,算了……这种时候也是会有的吧。 因此,表面相似而基础思想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当然也有一些共通点。应该就是“水手服”、“美少女”、“日本刀”这三个关键词的汇集吧。虽然东扯西扯的,结果也许想做这个才是实话。 如果把相似又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比较着读的话,乐趣一定会增加三倍。顺带一提《狗牙灭绝i》正在富士见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火热出售中,可以的话,请一定看看。 为这个计划打出“go”的k村总编;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努力发售的担当k本氏;在仓促的时候接受插画的请求,并在紧张的日程中抽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爱香和毬藻的画师椎野唯,在此向三位郑重道谢。 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我的担当里面“k”很夸张地多啊?来数一数吧。 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的总编是k藤氏,新担当是k藤先生(k的字和藤的读法不同)。 ファみ通文库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崎氏。 “ドラゴンエイジ”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嶋氏。 还有ga文库的总编是k村氏,担当是k本氏。 呜哇?不都是“k”嘛!为什么都是“k”啊!?什么人的阴谋吗? 集齐舞阪的三个担当的话,kkk啊很危险啊(请像咏短歌一样读)。 这个嘛,呃,是怎样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下一卷就是以虾夷为舞台了。虾夷,也就是北海道。 北方的大地有什么样的骚动在等待着三人呢。爱香&毬藻与清海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包括雪乃在内的love(笑)的进展会出现吗。舞阪特产的新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顺带一提按照现在的预定,正在想要不要出现一个从欧洲来的金发碧眼的留学生女孩子呢。不过,这始终是预定,没出现的话就对不起了。毕竟我还没有制作脚本呢。在写之前,故事会怎样进展,会出现什么新角色,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啊。很厉害吧?(不要自豪!) 恩,我在想最终大概会登场七名少女,成为一个《七人侍卫》。 骗你的。不过笑谈变成事实,弄假成真,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如果能继续到那里的话。能继续的话就好了。 那么,第二卷再见吧。一定恐怕大概也许可能大约会在秋季。在那之前,七月份《钢铁白兔骑士团vii》将在ファみ通文库发售。那边也请多多关照!的说。 二零零八年五月吉日舞阪洸 后记: 初次见面的朋友,初次见面。往常的老朋友,谢~~~谢惠顾。我是舞阪洸。出新小说的时候总会紧张,而这次也并未例外,很紧张。 那么,本作是“活用难得学到的居合知识和实践的作品第二弹”(顺带一提第一本是《狗牙灭绝之刃》),不过一直到这里,经历了相当的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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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个计划打出“go”的k村总编;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努力发售的担当k本氏;在仓促的时候接受插画的请求,并在紧张的日程中抽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爱香和毬藻的画师椎野唯,在此向三位郑重道谢。 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我的担当里面“k”很夸张地多啊?来数一数吧。 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的总编是k藤氏,新担当是k藤先生(k的字和藤的读法不同)。 ファみ通文库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崎氏。 “ドラゴンエイジ”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嶋氏。 还有ga文库的总编是k村氏,担当是k本氏。 呜哇?不都是“k”嘛!为什么都是“k”啊!?什么人的阴谋吗? 集齐舞阪的三个担当的话,kkk啊很危险啊(请像咏短歌一样读)。 这个嘛,呃,是怎样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下一卷就是以虾夷为舞台了。虾夷,也就是北海道。 北方的大地有什么样的骚动在等待着三人呢。爱香&毬藻与清海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包括雪乃在内的love(笑)的进展会出现吗。舞阪特产的新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顺带一提按照现在的预定,正在想要不要出现一个从欧洲来的金发碧眼的留学生女孩子呢。不过,这始终是预定,没出现的话就对不起了。毕竟我还没有制作脚本呢。在写之前,故事会怎样进展,会出现什么新角色,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啊。很厉害吧?(不要自豪!) 恩,我在想最终大概会登场七名少女,成为一个《七人侍卫》。 骗你的。不过笑谈变成事实,弄假成真,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如果能继续到那里的话。能继续的话就好了。 那么,第二卷再见吧。一定恐怕大概也许可能大约会在秋季。在那之前,七月份《钢铁白兔骑士团vii》将在ファみ通文库发售。那边也请多多关照!的说。 二零零八年五月吉日舞阪洸 后记: 初次见面的朋友,初次见面。往常的老朋友,谢~~~谢惠顾。我是舞阪洸。出新小说的时候总会紧张,而这次也并未例外,很紧张。 那么,本作是“活用难得学到的居合知识和实践的作品第二弹”(顺带一提第一本是《狗牙灭绝之刃》),不过一直到这里,经历了相当的难产。 回顾一下的话,向k村总编提出用三、四十个开头代替计划书,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计划本身格外顺利地通过了。其实,在提出的第二天就觉得好像已经听到了ok(笑)。执笔也顺利地进行着,去年(07年)十一月的时候原稿就完成了。当初的预定是今年二月发售……不过,从那时开始就漫长了。最初决定的画师由于某些情况而不能画了,其他的候补者也因为日程不合而一个接一个地放弃。一时甚至被“真的能出版吗,这个?”这样的灰暗情绪笼罩了。现在终于发售了,我也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在写这个的时候还没有出版,所以不能大意。) 那么,《狗牙灭绝》和本作都是以“在现代武斗”为目标的作品,但是,舞台的设定有很大的不同。《狗牙灭绝》是“在真正的现代武斗的话会怎么样”这样的观点下设定的作品,因此狗牙和狗牙灭绝众都是在人所不知的地方秘密地活动,关键的武斗也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进行的。 另一方面,本作是创造一个可以更加堂堂正正地武斗……应该说,大家都参加武斗……的世界,恩,大概就是这样的目标。在创造这样的世界的时候,成为很重要参考的——让我产生灵感的——是《银魂》(我是银魂的超级粉丝)。说起来,完成原稿后,读了岛田庄司先生新系列的介绍,惊讶得我几乎闪到腰。恩,算了……这种时候也是会有的吧。 因此,表面相似而基础思想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当然也有一些共通点。应该就是“水手服”、“美少女”、“日本刀”这三个关键词的汇集吧。虽然东扯西扯的,结果也许想做这个才是实话。 如果把相似又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比较着读的话,乐趣一定会增加三倍。顺带一提《狗牙灭绝i》正在富士见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火热出售中,可以的话,请一定看看。 为这个计划打出“go”的k村总编;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努力发售的担当k本氏;在仓促的时候接受插画的请求,并在紧张的日程中抽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爱香和毬藻的画师椎野唯,在此向三位郑重道谢。 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我的担当里面“k”很夸张地多啊?来数一数吧。 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的总编是k藤氏,新担当是k藤先生(k的字和藤的读法不同)。 ファみ通文库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崎氏。 “ドラゴンエイジ”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嶋氏。 还有ga文库的总编是k村氏,担当是k本氏。 呜哇?不都是“k”嘛!为什么都是“k”啊!?什么人的阴谋吗? 集齐舞阪的三个担当的话,kkk啊很危险啊(请像咏短歌一样读)。 这个嘛,呃,是怎样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下一卷就是以虾夷为舞台了。虾夷,也就是北海道。 北方的大地有什么样的骚动在等待着三人呢。爱香&毬藻与清海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包括雪乃在内的love(笑)的进展会出现吗。舞阪特产的新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顺带一提按照现在的预定,正在想要不要出现一个从欧洲来的金发碧眼的留学生女孩子呢。不过,这始终是预定,没出现的话就对不起了。毕竟我还没有制作脚本呢。在写之前,故事会怎样进展,会出现什么新角色,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啊。很厉害吧?(不要自豪!) 恩,我在想最终大概会登场七名少女,成为一个《七人侍卫》。 骗你的。不过笑谈变成事实,弄假成真,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如果能继续到那里的话。能继续的话就好了。 那么,第二卷再见吧。一定恐怕大概也许可能大约会在秋季。在那之前,七月份《钢铁白兔骑士团vii》将在ファみ通文库发售。那边也请多多关照!的说。 二零零八年五月吉日舞阪洸 后记: 初次见面的朋友,初次见面。往常的老朋友,谢~~~谢惠顾。我是舞阪洸。出新小说的时候总会紧张,而这次也并未例外,很紧张。 那么,本作是“活用难得学到的居合知识和实践的作品第二弹”(顺带一提第一本是《狗牙灭绝之刃》),不过一直到这里,经历了相当的难产。 回顾一下的话,向k村总编提出用三、四十个开头代替计划书,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计划本身格外顺利地通过了。其实,在提出的第二天就觉得好像已经听到了ok(笑)。执笔也顺利地进行着,去年(07年)十一月的时候原稿就完成了。当初的预定是今年二月发售……不过,从那时开始就漫长了。最初决定的画师由于某些情况而不能画了,其他的候补者也因为日程不合而一个接一个地放弃。一时甚至被“真的能出版吗,这个?”这样的灰暗情绪笼罩了。现在终于发售了,我也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在写这个的时候还没有出版,所以不能大意。) 那么,《狗牙灭绝》和本作都是以“在现代武斗”为目标的作品,但是,舞台的设定有很大的不同。《狗牙灭绝》是“在真正的现代武斗的话会怎么样”这样的观点下设定的作品,因此狗牙和狗牙灭绝众都是在人所不知的地方秘密地活动,关键的武斗也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进行的。 另一方面,本作是创造一个可以更加堂堂正正地武斗……应该说,大家都参加武斗……的世界,恩,大概就是这样的目标。在创造这样的世界的时候,成为很重要参考的——让我产生灵感的——是《银魂》(我是银魂的超级粉丝)。说起来,完成原稿后,读了岛田庄司先生新系列的介绍,惊讶得我几乎闪到腰。恩,算了……这种时候也是会有的吧。 因此,表面相似而基础思想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当然也有一些共通点。应该就是“水手服”、“美少女”、“日本刀”这三个关键词的汇集吧。虽然东扯西扯的,结果也许想做这个才是实话。 如果把相似又不同的《狗牙灭绝》和《侍卫》比较着读的话,乐趣一定会增加三倍。顺带一提《狗牙灭绝i》正在富士见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火热出售中,可以的话,请一定看看。 为这个计划打出“go”的k村总编;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努力发售的担当k本氏;在仓促的时候接受插画的请求,并在紧张的日程中抽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爱香和毬藻的画师椎野唯,在此向三位郑重道谢。 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我的担当里面“k”很夸张地多啊?来数一数吧。 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的总编是k藤氏,新担当是k藤先生(k的字和藤的读法不同)。 ファみ通文库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崎氏。 “ドラゴンエイジ”的总编是k原氏,担当是k嶋氏。 还有ga文库的总编是k村氏,担当是k本氏。 呜哇?不都是“k”嘛!为什么都是“k”啊!?什么人的阴谋吗? 集齐舞阪的三个担当的话,kkk啊很危险啊(请像咏短歌一样读)。 这个嘛,呃,是怎样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下一卷就是以虾夷为舞台了。虾夷,也就是北海道。 北方的大地有什么样的骚动在等待着三人呢。爱香&毬藻与清海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包括雪乃在内的love(笑)的进展会出现吗。舞阪特产的新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顺带一提按照现在的预定,正在想要不要出现一个从欧洲来的金发碧眼的留学生女孩子呢。不过,这始终是预定,没出现的话就对不起了。毕竟我还没有制作脚本呢。在写之前,故事会怎样进展,会出现什么新角色,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啊。很厉害吧?(不要自豪!) 恩,我在想最终大概会登场七名少女,成为一个《七人侍卫》。 骗你的。不过笑谈变成事实,弄假成真,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如果能继续到那里的话。能继续的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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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爱香已经走到车后部右侧的门旁,正要伸手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诶呀诶呀,终于到了啊。」 悠闲地说着走下车的是土岐川清海。 因为无可奈何的缘故而不得不从一直在上的嶽宗馆学园转学到这里,位于蝦夷地区 的武士养成学校——大蝦夷学园的清海,正在与从幕府警护所的护卫剑士爱生爱香和鞠 元球藻一同赶往大蝦夷学园的途中。 「清海大人。」 爱香对着下了车正要把刀挂在左腰上的清海说道。 「怎么了,爱香?」 「很遗憾,还没有到呢。」 「说起来……」 把刀挂到腰旁的清海环视着四周。 周围除了蔓延着的杂木林以外什么都没有。山丘的斜坡上只有一片疏林,没有一点 有建筑物的迹象。相当凄凉冷清的光景。 「学园,看不到呢。」 「是的。」 爱香用右手推了推眼镜,从兜里拿出折叠着的小册子打开。 「大蝦夷学园从这里,也就是从车道的终点开始,需要徒步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 「诶?真的!?」 「如果这本册子里写的不是假的的话,就是真的真的。」 「不……应该不会写假的吧。」 清海露出厌烦的表情,抬头看了看紧接着车道的小路。小路曲曲折折地一直通向山 丘的顶端。 「要登这个上去啊。」 清海长叹了一口气。 「清海大人不是也带着小册子吗?」 「到了的话不就知道了,谁会特意去看那种东西。」 「原来如此。」 爱香『嗯、嗯』地点着头。 「清海大人是不看操作说明书就开始玩游戏,说着『状态栏的东西看不懂啊』、『 为什么这把武器对这个敌人不管用啊!』等等,然后就把控制器扔到一边的类型呢。」 「……不完全正确也差不太远……吧。」 清海勉勉强强的回答,爱香哧哧地笑了。 「果然。」 这样笑着的爱香身上,平时冷静而透彻的凌厉印象消失了。清海格外喜欢爱香这样 的笑容,因此也不在意自己被笑了,丝毫也不觉得生气。 「清海大人。」 「恩?」 突然被拉住学生服的袖口,清海向后跳了一步。 「球、球藻啊,怎么了?」 时常被忍者出身的球藻无声无息的靠近,然后像这样被吓一跳。 「司机先生。」 顺着球藻所指的方向看去,打开后备箱站着的司机进入视野。 「啊,抱歉抱歉。」 清海、爱香和球藻走过去,从司机手中取过放在后备箱里的行李。 「那么,我告辞了。」 对三人施了一礼的司机坐回车上,车做了个u形转弯后沿着来时的路开了回去。 清海、爱香、球藻三人乘坐的是爱香和球藻的上司香我美橘华安排的警护所札幌支 局的车。为了让不引人注意,用的不是黑色的高级轿车,而是市区常见的普通乘用车, 这个暂且不提。 引擎声渐渐远去,周围被寂静吞没。 偶尔有吹过的风刮起如同虎落笛一样的音声,更加深了其间的寂寞。 总觉得好像是在暗示我的前路一样,心情高涨不起来啊,不如说彻底低落下去了。 毕竟从繁华的大江户下落到这种极北尽头了啊。如果这样就真的不用担心刺客了的话, 我倒还能够忍受……。 一边郁闷地想着,清海像是为了鼓舞自己一样,故意用欢快的声音说道: 「唉,就算愁眉苦脸的也什么都解决不了啊。那就走吧,爱香,球藻。」 「是,我们走吧,清海大人。」 「是。」 三人踏上通向山顶的小路。 清海、爱香、球藻三人开始准备从江户转学到蝦夷,是那起袭击事件的第二天。如 此匆忙地转校是因为清海改变心意说既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上学,只剩转学一条路的 话,那就赶快转吧。 清海早早地做完了准备,今天一大早就与爱香和球藻一起离开了自宅。 票的准备等等都由警护所代行,清海和爱香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大件的行李已经先送了过来,三人都是轻松的行装。 清海背着稍大一点的帆布包,爱香带着普通大小的运动背包,球藻围着稍大一点的 腰包。 总是想要两手空着的球藻既不喜欢用手拿着行李也不喜欢用肩挎着挎包。虽然像清 海一样背着背包也可以,但是她要把刀佩在后腰或者挂在背后,因此也没有办法背背包。于是就总是像这样用腰包。 小路在疏林中曲曲折折地通往山顶。 「呐,爱香。」 「什么事,清海大人?」 「既然没有车路,为什么还会有向学园运送物品的业者啊?难道雇佣力气大的人挑 着东西爬上山吗?」 爱香又用手指推了推眼睛回答道: 「业者进入学园似乎使用的是直升飞机,科长曾经说过。」 「直升飞机!?真不知道效率高还是低啊。」 「还有,海岸那侧有不大的船舶,从那里有通向学园的运送货物用的小型升降机。 这也是从科长那里现学现卖。」 不过。 清海偷偷地看着爱香的脸。 显得认真而有知性的美少女爱香穿着水手服戴着眼镜的话,相当……应该说,完全 就是一副优等生的样子 。 一整个哪里的学生会长的样子。 不过,到现在她,不止她,还有球藻戴着眼镜的理由,清海仍旧不知道。 今早从家里出发时,清海注意到了两人戴着眼睛,向爱香询问过,『为什么戴着眼 镜?』,这样。 「说起来你们至今为止戴着隐形眼镜吗?」 「不,不是的。我的裸眼视力双眼都是3.0。」 「视力很好嘛。」 「顺带一提,裸体的话是3.5。」 「不,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边这样回答,清海不自觉地在脑中描绘起爱香裸体做视力检查的想象图。爱香看 了清海一眼,不知是否猜到他在想什么,以认真的表情叫道: 「清海大人。」 「呜哇~,是我一时冲动~」 「什么?」 「……啊。」 把脑内浮现的『爱香裸体做视力检查图』用力地挥去,清海故意似的假咳一声。 「不,没事。只是……对了,只是对爱香的视力有点惊讶而已。相当好啊,视力。」 爱香略微歪头想想,回答道: 「也没有那么好。像球藻,比我好得多了。记得好像裸眼视力双眼都是4.0。」 「北方骑马民族出身吗,球藻。」 「是日本人。」 爱香这么说着,球藻前后晃动地点着头。 「不要一个不落地回答吧。」 「非常抱歉。」 「然后,裸体的话呢?」 「……哈?」 「就是说球藻裸眼视力是4.0的话,那裸体视力会达到多少啊?」 球藻面向清海,很抱歉地低下头。 「对不、起。还没有、做过裸体视力检查。」 抬起头的球藻无表情地眼珠朝上看着清海。 「做一下比较、好吗?」 被球藻认真的表情压倒的清海慌忙地避开视线。 「不……不,只是玩笑,不要那么认真地回答。」 哈~~~~地叹了一口气的爱香,诶呀诶呀地摇着头。 「我认为清海大人开玩笑的时候考虑一下tpo比较好。」 ((tpo:t——time时间,p——ce地点,o——asion场合))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哪。说回来」 清海像是焦急了一样喊起来。 「不是说这个!爱香和球藻今天为什么要戴着眼镜?我在问这件事呢!」 「是变装。」 「是、变装。」 「……」 针对谁的变装啊!?要是这么问的话我就犯规退场吗?还是说。 爱香和球藻有这样的能力,至今为止应该护卫过相当多的重要人物了。看她们在保 护清海受到袭击时的应对,以前也曾经从刺客的魔爪中保护护卫对象很多次了吧。 也就是说,两人在里世界相当有名……这么回事吗? 所以才变装的吧。 但是,就算知道名字,也未必知道长相,如果知道长相的话,戴一副眼睛也很难成 为什么变装吧。而且,来嶽宗馆学园的时候什么变装也没做是为什么呢。 清海虽然犹豫着有这么多想吐槽的地方该怎么办,但是难得说要为了变装而戴眼镜 的话,无故否定两人的努力也不太好,所以就这样吧。 而且变装眼镜娘的爱香和球藻也有不同的魅力嘛。 这是不管她们最重要的理由,当然,对两人要保密。 而且清海这样想。 既然这样也很可爱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特别是球藻,像这样把额发梳起来的话 感觉相当不错。 相当热衷的样子。 回顾一下三人的路程吧。 三人今早乘坐警护所护卫三科科长香我美橘华准备的车从清海的家里到达了新宿。 因为北海道新干线已经全部开通了,可以乘电车从大江户市到札幌。 东北·北海道新干线从大宫站出站后,在赤羽附近分歧,一条经由上野站到大江户 站,另一条则是经由池袋站到新宿站。 之所以不使用飞机,一方面是因为从总共的时间来看,比起乘坐新干线的并不差很 多,更重要的是,在飞机内不允许带刀。 在通往海外的飞机特等席上是可以带刀的,很不巧通往札幌的国内线飞机没有设置 特等席。 警护所所属的爱香和球藻想要获得特别允许并不是很难的事,但是本来不允许带刀 的飞机上两个女学生带着刀的形象实在太引人注目,连与她们在一起的清海也会引起注 意。 这两个人是警护所的人的话,她们保护的男人(学生)又是什么人?会引起这样不 必要的探究。 于是,就乘坐了允许带刀的新干线。 乘坐东北·新干线,到札幌大约花了四个半小时。 乘坐特等车的旅途,对清海来说是一段颇为快意的经历。不管土岐川家再怎么富裕 ,身为学生,乘坐特等车,不是很容易有的机会。 虽然三个学生乘坐特等车也有引人注意的可能,但是三人都带着刀,也就是说三人 都是武士身份,或者是见习武士,因此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本来特等车就是除了武士 身份的人以外,没有相当社会地位的人不允许进入的。不必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对清海 三人来说真是帮了大忙。 然后从到达终点札幌站的新干线上下车,乘警护所札幌支局准备的车到了大蝦夷学 园所在的山脚下。 清海一边走着小路一边想着。 因为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不自觉地就会开始思考起来。 想着为什么自己陷入了不得不来这种地方的窘境。 其理由是清海的幕府将军继承权顺位提升到了十几名这一点是明白的。继承权顺位 上升的话被刺客刺杀的可能性就会大幅上升这一点也明白。不管怎么说也不是仅限于清 海自己的情况。 但是,既便如此,还是不禁会想。 进展得不是太快了吗?进展得不是太突然了吗? 香我美科长甚至指出了有什么人在幕府内部泄露了情报的可能性,可是这才更莫名 其妙。 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的呢。 确实清海的将军之继承权顺位上升到了十七位。他之所以这么快地上升顺位是因为 有高龄或病弱等问题的人很多,也就是事实上,本来他实质上的顺位就很高吧。 就算如此,顺位刚刚提升就如此接连不断地被袭击也是很异样的事态。 如果高龄或者病弱的人在继承权会议上会被质疑的话,身为学生的清海毫无疑问也 是如此。 从为将来考虑出发的话比起高龄者是年轻人好一点,但是还身为高中生的清海能够 继承将军职的可能性也可以说是几乎全无。 还是说。 还是说,是什么人的『把将来可能有威胁的幼苗趁现在彻底解决』的危机意识吗。 而且,清海看着走在前边的爱香的背影。 爱生爱香和鞠元球藻。 两位可靠的警护所护卫剑士,根据至今为止的见闻,就可以知道这两人的能力在警 护所里也是相当地卓越超群。 事实上,确实如此。 清海亲眼确认到了。如果没有这两人的话,他早就死在刺客手上了吧,然后凄惨地 暴尸荒野。 仅仅对此,清海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会派两个这么厉害的人保护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呢。 爱香说过保护由同样是学生的她们身为学生的清海比较合适。这点也明白。可是特 别待遇生应该不只爱香和球藻两人吧。 不明白。 怎么想也完全不明白。 然后清海就总是得出同一个结论。 既然想也不明白的话,那么想也没办法了。只有全力地跨过眼前的障碍了。 清海又一次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爱香的背影,然后视线又滑过走在后面的球藻。 这两个人没有任何不满。非但没有不满,还很满足的样子。如此厉害,如此漂亮的 美少女担当自己的护卫。再怎么说是任务,毕竟陪自己来了这种极北之地。讲怨言的话 会遭报应的。 如果遇到了这两人也无法保护清海的事态的话,那么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护得了。清海如此地信赖着两人。 清海正在想着,与球藻的视线交会了。 「?」 球藻不可思议的歪着头。 「啊,没什么。」 停下脚步,清海露出害羞的笑容说道: 「想说我很信赖你啊,球藻。」 「是……?」 球藻仍然歪着头,问道: 「我被信赖了、吗?」 「是相当地信赖你啊。」 「非常、感谢。」 球藻突然低下头道谢,使清海陷入了疑惑。 「诶?为什么要向我道谢?应该是我道谢吧?」 抬起头的球藻表情一丝不变地回答到: 「因为被信赖什么的从来没有、听过所以稍微、有些高兴。」 「诶诶?没听过吗!?」 「是的。虽然抱怨听过、很多。」 「竟然会对你这么厉害的护卫抱怨,真是相当奢侈的家伙啊。抱怨了些什么?」 「眼神凶恶无口又阴沉没有魅力胸部太小等等。」 「那跟护卫有什么关系。」 「果然男人喜欢、胸部比较大的吗。」 「诶,啊不,我想不是吧。而且像我,要是说更喜欢哪一边的话反而更喜欢小一点 的呢。那个啊,不是大小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呢?」 「嗯,啊啊像是形状、形状和形状什么的。所以球藻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呃,我在说些什么啊。 清海慌忙合上嘴的时候。 「清海大人!」 「诶??什么??」 清海惊愕得几乎要拔出腰上的刀。被球藻大声喊还是第一次,不如说,听到球藻大 声说话还是第一次。 结果。 球藻不止大声喊,还势不可挡地向清海飞奔过来。飞奔过来抱住了清海。 呜哇,球藻,这么积极啊。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就稳稳地接住球藻然后抱住她吧。 一边不负责任地想着一边张开双手的清海被球藻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倒在地上。 后脑受到强烈撞击的清海躺在地上呻吟着。 「清海大人请留在、这里不要动。」 「哈?什、什么?」 清海忍着后脑的疼痛抬起头看向周围。 「呜哇?」 清海跳了起来。 周围的疏林里正不断涌出装扮可疑的男子。 「喂,不会吧。」 清海单膝跪坐起来回头看去,爱香已经在斜坡上与袭击者打在一起了。 「又是刺客啊!?」 「似乎、是。」 球藻拔出了刀,然后为了保护清海改变位置站在斜坡的上方,等待着袭击者。 正在向清海突进的,大约有七八个人。普通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以为是学园派来迎接的人所以应对、晚了。对不起。」 「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直到这么近都能隐藏住、杀气,看来水平、相当不错。」 「没关系吗,球藻?」 「没关、系。」 球藻把刀背叼在嘴里,非常突然地卷起了自己的裙子。 「诶?」 球藻站的位置比较高,再加上清海是单膝跪坐,也就是清海是抬头看着球藻的。在 这种状态下球藻卷起裙子,当然,清海就看到了。 一个鲜明的白色物体突进了清海的视界。 「呜哇」 清海不由得向后跳了起来。 球藻仍然用嘴叼着刀,投出手中的棒手里剑。 右手和左手同时。 二根、三根、四根,手里剑飞出,袭击者中走在前边的两人低吟着倒下。 「还有五个。」 球藻又把裙子卷了起来。 比起逼近着的袭击者,球藻裙子底下鲜明的白色物体更吸引着清海的注意力。 这次球藻取出来的是锁链,略短的细绳两端系着像是砝码一样的东西。 球藻挥舞着锁链向袭击者投去。 然后同样的,再投出去一次。 一个人头被卷住向后仰着停了下来,另一个人脚被缠住向前绊倒。 对准停下的两人,球藻的手里剑飞了出去。 拼命地扭过头想要解开锁链的男人毫无阻挡的身体中了手里剑。男人发出『啊!』 地悲鸣倒了下去。 挣扎着要解开脚上锁链的男人则被漂亮地打中眉心,当场昏倒在地。 「还有三个。」 跨过倒下的同伴,剩下的三人向球藻打过来。 本来更擅长跑打战术的球藻这时却不逃。不能逃。因为她在保护着清海。 清海明白这点。 正因为明白,他对自己才越来越生气。 既便如此他还是不动。 随便地乱动的话,会让球藻的处境变得更糟。球藻,还有爱香也是,把保护清海当 做是最重要的事情。为此采取着最优的战斗策略。他乱动的话,就会打乱她们的战术吧。这一点清海也是明白的。 所以他咬牙忍耐着。 清海一边愤恨着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受人保护的自己,一边一声不响地忍耐着。 看袭击的手段,可以明白袭击者是相当习惯了实战的,即便如此,也不是球藻和爱 香的对手。 球藻说着还有的时候就已经把三人斩倒了。不,与其说斩倒,不如说刺倒更准确吧。 毬藻没有用刀斩杀,甚至没有与敌人的刀交锋。冲撞敌人胸口的同时,刺入对方的 腹部或者喉咙。这就是毬藻的战斗方式。 喉咙和腹部是人体柔软的要害。毬藻确实、准确、分毫不差地贯穿了对手的要害, 然后马上从对手的胸口弹开。 因为不是斩杀而是刺杀,对手出血很少,毬藻穿着的浅色水手服没有溅到血。 厉害啊。爱香的拔刀术很漂亮,毬藻的手腕也是相当恐怖的等级。 对第一次见到的毬藻的战斗方式,清海瞠目惊叹着。 清海和毬藻周围的敌人被一扫而空了。 一边用心地 探察着周围的气息,毬藻从清海的前面退下。 向上看去,爱香和袭击者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为了搜寻还有没有残留下的敌人,爱香提着染满鲜血的刀在疏林中来回探查着。 「看来就只有这些、呢。」 毬藻终于放下了刀。 「没关系吧,毬藻?」 「完全没有、问题。比起这个」 毬藻把手放在膝上。 「对不、起。」 说着,低下头。 「诶?怎么了?」 从袭击者手中保护了自己的毬藻,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清海完全不明白。 「我撞倒了、清海大人。」 毬藻又一次深深地行了一礼。 「对不、起。因为听到了、射箭的弓的声音所以」 「诶、弓!?」 「是的在那里。」 抬起头的毬藻指着的地方,是一根刺进树干中的弓箭。 「呜哇?」 完……完全没注意到。不过,确实刚才突然被毬藻抱住了是吓了一跳。也就是说, 如果刚才没被她撞倒的话,说不定已经吃了一箭了啊,我。 「毬藻!」 「诶?是、是?」 毬藻猛然一抖地抬起头。 「那个,对不……」 清海用手制止了想要再次低下头的毬藻。 「不是说这个。应该低头的是我。如果刚才没有毬藻保护的话,我说不定已经死了 啊。」 「啊……哈啊……」 「谢谢了,毬藻。救我一命。」 清海低下头,毬藻不知为何呆住了。 「不那个……」 「嗯?」 抬起头的清海注意到了仍然弯着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毬藻。 「怎么了,毬藻?」 「吃惊了。」 「哈?因为什么?」 「感动了。」 「就问你,因为什么?」 「被重要警护者因为被保护而道谢,清海大人是第一个。」 「是、是吗?」 轻轻点头的毬藻换上平常的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现在非常猛烈地感动、着。」 一点看不出来。 当然,不会这样吐槽她。 毕竟表情没有变化是这家伙的标准配备啊。既然自己说是的话,那就真的是感动了 ……吧。 「不,你保护了我的命,我想道谢是当然的。」 「是、这样吗?」 「我想是啊。」 「即使这样」 这样说过,毬藻小声地嘟哝着。 『也很高兴。』 「诶?你说什么了吗?」 毬藻噗噜噗噜地摇着头。 「啊~~~比起这个啊,毬藻。」 「什、么?」 「我说啊,卷起裙子的时候再多注意一点比较好吧?啊不,我知道你是要取出下面 藏着的武器啦,但是啊,怎么说呢,呃,应该说姿势不好的话能看见……」 「啊、啊」 毬藻啪地拍了一下手。 「没关、系。」 「诶?什么没关系?」 「因为、裙子下面穿的不是内裤。」 「诶?是这样吗?」 「啊啊不当然内裤也穿着但是上面还穿着、一件。清海大人看到的是贴身短裤,也 就是一种可以看的内裤。」 「是……这样啊。」 「请认为是一种、灯笼裤。白色灯笼裤。所以看见、也没事。」 这样啊~~~。我还以为……。不不但是,就算说是短裤,突然看到那样的场景也 还是会心跳哪。 「迷你裙里只穿着、内裤的话对打起来实在是有点」 「这个,确实是啊。」 「战斗中橡胶断掉的话会很、麻烦。」 那确实是很麻烦。 想象着『战斗中裙子橡胶断掉的毬藻』的清海不自觉用右手压住了鼻子。因为觉得 不这样的话好像会流出鼻血。 这时爱香回来了。 「清海大人,没事吧……应该说,怎么了吗?」 看见用右手挡着脸的清海,爱香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爱香也是贴身短裤吗,还是……一边做着邪恶的想象——一部分是妄想,清海用力 地摇了摇头。 「啊啊,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因为有毬藻的保护,什么事都没有。爱香才是,没 事吧?」 「我也没什么问题。但是」 视线扫过身后倒着的袭击者,爱香继续说道: 「在这里被袭击是预想外的情况。之后到达学园,不得不马上向科长报告。」 「不用现在就报告吗?」 「因为已经在服务区外,所以不去学园里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服务区外!?真的假的?」 爱香以几乎恐怖的认真表情点点头。 「真的是真的。」 「听说手机的通话区域覆盖了日本人口的百分之九十八,这里是服务区外啊。还真 是流放地啊。」 颓丧地垂下肩的清海又长叹了一口气。 「爱香」 毬藻叫道。 「什么事,毬藻?」 「确保了、一个人。」 毬藻指着一个中了手里剑倒着的男人。 「反正爱香是把全员都杀了、吧。」 「呜……」 爱香露出讨厌的表情抬起头。 「算,算是……」 「因为爱香打起来就看不见、周围了。」 「呜呜……」 爱香虽然咕哝着嘴想要反驳什么,却说不出什么恰当的话来。 喔哦?爱香被毬藻驳倒了!?也就是说,毬藻说的是事实吧。 清海看着爱香。 「啊,清海大人,请不要用那么冷漠的目光看着我。总觉得,好像已经是在看扔在 道旁的垃圾一样的眼神。」 「才没那回事。」 「我对任务太热心,说有一点做得过头的倾向也完全不过分,说起来的话对事物热 衷过头,是我九十九缺点中的其中之一……」 「没关系。我明白的,爱香。」 「真的吗?」 「当然。比起这个,带着确保的那个家伙,快点去学校吧。」 「是啊。虽然不指望能知道雇主是谁,但是能刺探出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爱香正在走向按着腹部倒下的刺客的时候。 「爱香!」 毬藻喊道。 边喊边向清海突进过来。 「哇!?」 毬藻把手按在清海胸前,用力压下的同时跨出脚。 非常漂亮地把清海仰面压倒,毬藻覆在倒下去的清海上面。 就在这时。 当、当、当,响起清脆的枪声。 「什么?」 「不要抬头清海大人!」 毬藻把清海的头压到地面。以她的身材无法想象的力气。 毬藻压在清海身上,只动着眼珠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与毬藻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紧粘在一起,凝固在一起,总觉得呼吸很困难。好像毬 藻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达过来了一 样。 这倒是也挺让人高兴的……到底怎么了? 毬藻终于支起上身。 「爱香没关系吧?」 叫道。 对了,爱香! 清海想要跳起来,毬藻又把他的头压了下去。 「还不要、起来。」 「呜……啊啊。」 「我没事……但是袭击犯被杀了。」 听到爱香有回答,确认了她没事的清海马上安心地吐出一口气。 刚才的枪声是狙击残活下来的袭击犯的。 「已经跑了吗?」 「……好像是啊。」 咋着舌站起来的爱香露出悔恨的表情走回这边。这时毬藻也终于离开清海的身体站 了起来。重获自由的清海利落地直起上身。 「毬藻,谢谢了啊。」 噗噜噗噜噗噜。 毬藻激烈地左右摇晃着头。 对她来说可能是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以清海的角度还是不得不道谢。 「对不起,清海大人。好不容易确保的袭击犯被杀了。」 爱香面向清海低下头。 「不,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受伤,就算了吧。」 清海站起来,拍打着学生服上粘着的泥土。 「反正他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吧?」 「虽然我是这么想,但是说不定可以打探出什么线索呢。」 爱香很遗憾、悔恨地咬着嘴唇。 「话说回来,居然还准备了失败时的狙击手。真是小心谨慎,而且准备周全啊。」 「呐,爱香。」 爱香抬起头,面向清海。 「什么事?」 「爱香说大江户市的袭击是不同的黑手操办的,你认为这次的也是和之前不同的黑 手做的吗。」 「我是这么想……不过有一些可疑点。」 「在我来看倒全是可疑点啊。」 「啊啊不,之前的袭击事件也有很多可疑点。但是这次的与那些不同……恩,可能 该说是不满更准确吧。」 「什么意思?」 「我们今天到这里来是秘密中的秘密。」 「啊!」 「是的,在警护所中也是科长的香我美以下,只有负责安排的数人知道。其他知道 的人就只有札幌支局的两三人和大蝦夷学园的关联者了吧。大蝦夷学园的关联者没有狙 杀清海大人的理由,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 「就说明警护所中有向外部泄露情报的人。」 清海吞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大事件。以身在警护所的爱香和毬藻来看,是很不满的事情吧。 「说起来,香我美科长也说过『幕府内部有泄露情报的痕迹』啊。也就是,这么回 事吗?」 「不,这次……我们今天来这里,即使在幕府的高官中也没有人知道。既然知道的 只有警护所中特定的少数人,就更加可疑了。」 「嗯~~~」 清海抱着胳膊陷入深思,爱香也一脸严肃地分析着。 「那个,想也没有办法的话不如快点、走吧爱香?跟学园的人说让他们搜索一下周 围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毬藻提案道。 两人恍然大悟似的抬起头。 「啊啊,是啊。就这么办吧。毬藻偶尔也能讲出正确的意见哪。」 「偶尔……」 毬藻露出悲伤的表情。 「啊,不,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毬藻平常不讲话的。你看,不是只有 偶尔才会讲话吗。所以说毬藻讲话的时候总是正确的,这个意思。」 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迫不得已的牵强理由,毬藻轻轻地点了点头。 清海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想。 意外地很细腻啊,毬藻这家伙。话说,为什么我总在讨毬藻欢心啊? 清海不自觉的对自己的立场和言行感到疑惑。 「正如毬藻所说。总之还是快点去学园吧,清海大人。可是,借助学园的人的帮助 合不合适也是很微妙的啊。」 「什么意思?」 「我们的真实身份是秘密。为什么被袭击?如果被这样问起的话,很难回答。」 「啊啊……这样啊。」 「而且,万一找到了袭击者的背后指使者的线索的话,说不定也会很麻烦。」 「是……啊。我的身世会暴露也说不定哪。」 「所以,必须谨慎行事。我想首先应该秘密地找学园的校长商量一下。」 「真麻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为什么会这样。刺客居然追到了这蝦夷地来。为了避开这种事情,都已经来到这种 穷乡僻壤了,这样的话,特意地转学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清海一边把愤懑压在心里,一边迈步走在通往山丘顶的小路上。 击退了袭击者的三人继续快步蹬着小路,数十分钟过后,终于到达了山顶。 「这里就是入口吧。」 清海仰视着挡在身前的巨大的厚重铁门。 他的身后是爱香和毬藻等待着。 门的高度粗略看有五米以上。 是怎么打开的呢,清海想着,是有油压泵或者别的什么机关控制吗。 很高的不只是门。门的左右延续着从地面算起七、八米米高的看起来很坚固的石制 城墙。没错,是城墙。嶽宗馆学园校长松平助信有恒的话没有错。现在三人前的光景, 如实地表现着这里就是曾经幕府直辖的要塞。 日俄战争前,当时的幕府首脑已经预想过了最坏的事态。所谓最坏的事态,也就是 露西亚军的蝦夷地登陆了。为了迎击露西亚军,幕府在蝦夷地建造了很多的基地和要塞。这些基地和要塞其后大半都废弃了,而这个大蝦夷学园就是由废弃的其中之一经过大 规模地改建作为高校使用着的。 这里在当时所建的要塞中也是规模较大的,完全看不出正门左右的城墙延续到哪里。 学园的周围挖着深深的空壕,偶尔可见比城墙还高得多的瞭望塔。城墙上有通路, 甚至连为了保护通路上的人的堞口也有。 当时,为了对付沿岸航行的露西亚船,要塞内排列着大炮。 曾经应该住驻扎过一、两千规模的士兵,大蝦夷学园拥有与原要塞相应宏大规模。 「这……真是真的要塞啊。」 清海走过架在空壕上的吊桥,把手伸向巨大的门的时候,爱香在背后尖利地叫道: 「清海大人!」 「怎么了?」 「我想不要随意碰那个门比较好。」 回过头的清海向爱香问道: 「为什么?」 被清海询问理由的爱香用右手推了推戴着的眼镜。 爱香因为某些隐情,「为了变装」而戴的眼镜,当然是没有度数的。 爱香一边认真地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回答道: 「根据资料上看,这个门似乎是有什么机关。」 「机关?什么样的?」 「没有写的那么清楚。不过大概就是有电流啊,会飞出箭来,或者是涂了毒之类的 ,这类东西吧?」 清海一个哆嗦,收回右手。 「喂 喂,饶了我吧。」 「说不定,是门会出其不意地倒到面前也有可能。」 清海又一次抬头看厚厚的似乎很重的铁门。 「这个?」 「是的,这个。」 「被它压在下面的话,就是肉块了吧。」 「大概会被压扁,所以应该无法保持块的吧。」 清海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的外国动画片——当然是重播的。变得像纸一样哗 啦哗啦的猫翩翩地飘在空中的那一幕。动画中的猫的话就会马上恢复原状,人类的话就 绝对回不去了。 「真是讨厌的学校啊。应该说,这种地方做学校也行吗!?」 「只要看那个,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大蝦夷学园。」 爱香所指着的,是建在铁门的旁边,同样很巨大的门柱。 平滑的顶部上竖立着几根尖刺的铁锥。门柱自身是青铜制的,其中镶嵌着刻有「大 蝦夷学园正门」几个字的花岗石。 「哎哎,稍微有些明白被送到警察局的囚犯的心情了,真是的。」 一边抱怨着,清海再次扫视周围。 在小山丘上伫立着的大蝦夷学园周围真的什么也没有。连人家的一角和树的一枝也 看不到。周围只有红褐色的荒地蔓延开去。 因为有高高的城墙遮住所以看不见对面,如果站在城墙上的话,就能看到眼前铺开 的日本海一直延伸到海平面的彼方吧。今天的天空中覆盖着厚厚的暗灰色云层,海面也 是阴沉的深灰色吧。 要是晴天的话,心情还能多少明快一点吧。 清海再次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还真是最边远的地方啊。」 「是这样呢。从札幌坐车四小时以上,下车后登上这个小山丘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依照资料的话,到最近的方便商店好像要两个小时。大概是从这里刀下面的车道徒步一 个小时,从那里乘车再一个小时……这样吧?」 「那早就不方便了吧!」 清海不由自主地吐槽过去。 「不,就算向我吐槽也。」 露出困惑表情的爱香马上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像清海一样环视周围。 「但是,这个的话,确实不会有想要逃出的人不是吗。」 「……学生是,算了,也许是这样吧。」 清海向在爱香身后呆呆地站着的毬藻问道: 「但是,不管门和墙壁有多高,专业的人的话,这点高度什么也不算不是吗?怎么 样,毬藻?」 「啊,是。」 毬藻慢慢地扬起脸,看了看门的左右延续着的石墙。 「门和墙壁上安放着很多、监视镜头。」 毬藻缓慢地抬起右手,指着。 「那里和那里和那里,然后是对面和那边的。从这里能看到的范围内只有、这些。 还有墙壁上有红外线大概如果、有人碰到的话就会报警。然后还有空壕里看来有、设置 机关。」 「诶?」 清海吃惊地回过头。 「只看一眼就知道吗,那种事情?」 「诶?」 放下右手的毬藻微倾着头想了想。 「看了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 「这样、啊。真让人吃惊。」 这么说着的毬藻还是平常的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吃惊的样子。 「爱香,你也能看出来吗?」 爱香轻轻地摇着头。 「有监视镜头是预想中的,但是安置在哪里实在是」 「就是吧。能一眼看出这种东西的家伙就不是人类了。」 「对不、起。」 毬藻垂头丧气地垂下肩膀。虽然表情还是一点未变,不知为何能感受到沮丧的气氛。 清海慌忙接着说下去。 「啊啊,不,也就是说,那是夸奖的话。能知道普通的人类不知道的事,也就是说 毬藻是超人啊,恩。」 一边惊讶着为什么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讨毬藻欢心,清海这样说道。 毬藻抬起脸来,眼珠向上看着清海。表情虽然还是丝毫不变,眼瞳里却浮现出一丝 欢喜的颜色……的感觉。 「不不。是真的啦。我很依靠毬藻啊。啊,当然,还有爱香。」 毬藻抬起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请、放心吧。」 恩,不过,实际上,这两个人确实很值得依靠啊。刚才也是,没有这两个人的话我 已经被杀了。 清海回想起刺入书中的箭,微微地抖了一下。 况且,是在这最边远之地的学园啊。 刺客和忍者无法潜入的牢固建筑物。反过来说,发生什么万一的事态的话,也不是 很简单地就能期待救援啊。比如,就算警察接到电话紧急出动,到达这里也至少要一个 小时不是吗。警察也徒步登上这个小路的话,就会花更多的时间。 不,用直升飞机的话几十分钟就能赶到吧? 可是,就算发出出动的要求,对于普通的高中事件警察会想派直升飞机出动吗,完 全没有把握。就算这所高中是武士养成学校。 不管怎么说,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之是不能指望迅速的救援了。 爱香已经确认从下车步行的时候开始手机就没有信号了。要与外界联络的话就只能 使用学园的电话,不过那也不可能是随学生任意使用的吧。 现在的状况,在这个从外界孤立隔绝出来的学园中,明确的明快的能说是清海的同 伴的只有这两人。清海说的「依靠你们」没有任何虚假。 清海感到不放心,不只是因为学园的地理条件。进入这所学校的话,不管怎样应该 都不会有刺客袭击了吧,但是,不得不一直潜藏在这里吗,这一点完全不可预见,让清 海很困扰。不如说,这方面对清海的心理影响更大。 清海尝试着想象一直关在这种偏僻的学校里,度过毕业前剩余的两年时间的自己。 只是考虑着就会感到窒息,只是想象着就会变得郁闷。 甚至觉得自己的将来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几乎对自己的未来绝望了。 希望之光在那里?那种东西存在吗!? 清海用力咂着嘴,不知不觉地吐出了所想的话。 「真是!居然在毕业之前不得不关在这种像监狱一样的地方,实在是想免了。说起 来,毕业之后怎么办啊!?我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才行啊!?可恶」 现在清海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自己两人感受不到的,只有继承了高贵血脉的人才 需要承受的重压。爱香明白这点。 权利和义务是表里一体的。拥有巨大权利的人,也同时背负着巨大的义务和巨大的危 险。说起来就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理解这点的人,没有感受到这点的人,没有 资格位于众人之上。 这么说的话,现在感受到重压的清海,至少有位于众人之上的资格吧。 这样的话。 爱香向前迈了一步。 「清海大人。」 「啊?」 「解决因清海大人现在所处的立场、境遇而来的烦恼的方法,至少有一个。」 清海用 很怀疑的目光看着爱香。 「什么方法?」 「只要清海大人成为将军,那么逃跑的必要就一点也没有。」 「………………」 一瞬呆住的清海下一瞬间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将军啊!这个不错啊。确实如果我当上将军的话……是啊。啊 哈哈哈哈。果然,爱香,你很擅长开玩笑啊~~~」 我其实不是在开玩笑。 爱香吞下了这句话。 不管怎么理解,既然清海的心情能够轻松一点的话,爱香的目的就算达到了,没有 必要坚持争辩。 实际上,清海觉得承受的重压变轻了一些,对自己的境遇的不满减轻了一些,似乎 又看到了希望的烛光。 当然,我做将军什么的那是梦中的梦话了。不是这个……。 清海感到的希望之光,不是成为将军这种非现实的未来,而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爱 生爱香和鞠元毬藻两个有能的护卫剑士。清海想到,这才是自己的希望之光。 幕府警护所护卫科派来的护卫剑士,爱生爱香和鞠元毬藻。有这两个人保护着自己 ,一定会有办法的。 清海抬起脸,瞪着眼前的铁门。 没错,可能性一定就存在于某个地方。就算不能成为将军,也一定有别的解决办法 的。现在的确是不得不逃。 如果现在从自己所处境遇的现实逃开的话,那就是游戏结束了。那样的话,就会陷 入一生都在逃跑的窘境了。逃跑着逃跑着,到最后被人杀死,实在是愚蠢透顶。 好,就试试看吧。 究竟应该做什么,现在还完全不知道,也很困扰,但是,任何事情只要拼死去做的 话,一定能找到道路的。 「好!」 清海用手拍了拍脸,重新振作精神。 「走吧!」 「清海大人。」 「怎么了,爱香?」 「在难得变得乐观的时候泼冷水非常抱歉。」 「什、什么啊?」 「不知道怎么进去。」 「啊!」 「因为门上有机关所以不能乱碰。有内线电话的话就能联系到里面的人,但是找了 一下也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啊~~」 一边感觉着好不容易注入的力量云消雾散,清海烦恼着怎么办而搔着头。 「说起来,我们今天到这来,这里的家伙不是也知道吗!?」 「应该是这样。嶽宗馆学园的校长大人安排过了。而且,我想科长应该也联络过了。」 「那样的话,派出个迎接的人不好吗。」 「原来如此,迎接啊。那也是。」 爱香的目光越过身后的毬藻,唐突地说道: 「毬藻呢?」 被询问的毬藻轻轻地点点头。 「果然、啊。」 爱香轻声咕哝着秘密地对毬藻使了眼色,毬藻作为回应突然卷起了裙子。 「啊」 毬藻是想要取出隐藏着的武器。这一点清海的头脑中也明白。虽然明白,但是作为 年轻男子,看到卷起的裙子下鲜明的白色物体,无论如何还是会有些过剩的反应。 清海睁大眼睛,紧盯着毬藻裙子的深处。 不管是贴身短裤还是什么可以看的内裤还是灯笼裤,裙子深处的白色物体是健康的 年轻男子永远的憧憬和未竟的梦。 卷起的裙子马上就落了下去。当然的。卷起来只有毬藻取出武器的一瞬间而已。 清海,啊,再一会……恋恋不舍地看向毬藻,她突然挥动起两手。 毬藻似乎一点也没有瞄准的意思地随手投出夹在两手手指间的几根棒手里剑。投出 的手里剑划出圆滑的弧线飞进距离十几米的空壕底部。 手里剑发出低沉的声音,刺入接近空壕底部的斜面。同时,在其侧面出现了什么人 的身影。 「一个人……吗。」 爱香摆起了架势。 右手握住刀柄,两脚轻轻前后张开,是一直的拔刀术姿势。 毬藻也迅速地行动,移动到保护清海的位置。 那个人轻松跑上斜度五、六十度的斜坡,平稳地站在地面上。是个消瘦的年轻男子。细窄的眼睛弯曲着像是在笑的弧线。 男子下身穿着和服裤裙,腰上佩着刀,上身只穿着一件t恤。是相当随意的装束。 透过t恤也可以看出虽然消瘦但是体格很好。黑色的t恤上写着白字的「喜欢大海」,不 知道有什么意义。 爱香毫不大意地摆着架势。 虽然男子好像没有恶意,但是毕竟刚刚才被刺客集团袭击过。不可大意。这个男子 是诱饵,而在别处还有隐藏着的刺客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啊啊,不,不要那么杀气重重的啦。」 「十分抱歉。我们刚才在登上这里的路上被武装的强盗集团袭击过。」 既然三人的真是身份是秘密,那就不能说「被刺客袭击了」,爱香用「强盗」这个 似是而非的字眼蒙混了过去。 「诶?真的?」 男子睁圆了眼睛。 「是的。一共大约有十五、六人吧。」 「然后,那些家伙呢?你们好像没受伤的样子。」 「全部、杀死了。可以麻烦、之后实地检查吗。」 「啊……啊啊,那倒是可以。不过,以那种人数的山贼做对手,居然能平安无事啊。」 「是的,运气比较好。先不提这个,您是哪位呢?」 爱香问道。 「啊啊,恩,这所大蝦夷学园的老师啦。校长让我来接你们。」 「老师啊。那么,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有带着吗?」 「当然是有啦。」 男子从后兜里拿出大约有月票一样大的身份证,对着爱香翻开。 「我是一乃関善树啦。」 爱香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从清海这里虽然看不到,但是视力3.0的爱香的话,也许能看得清。 实际上,爱香马上就低下头这样回答了。但是右手没有放开刀柄,左手握着刀鞘, 拇指还放在护手上。这是爱香没有完全信任男子的证明。 「您是大蝦夷学园二年级的班主任老师一乃関善树大人啊。真是太失礼了。今天开 始劳您关照的转校生三名,土岐川清海大人及浅贺爱香,真下毬藻,现在参上。」 浅贺爱香和真下毬藻是两人在这所学校里使用的假名。两人是警护所所属的护卫剑 士一事,除了校长以外没有人知道。 爱想法和毬藻虽然是在里社会有名的护卫,但是一般民众几乎都不知道,所以这种 程度的假名就可以了,这是香我美橘华的判断。履历已经由警护所调查科伪造好了,普 通地调查一下的话,是不会暴露的。 设定是三人在嶽宗馆学园引起骚乱,被休学处分,然后强制办理了到大蝦夷学园的 转学手续。 也就是,受到了相当于开除的重大处分因而转学到大蝦夷学园。在嶽宗馆学园引起 的骚乱也有警护所调查科捏造出来,明确地记录在转学手续的文件上。 引起的事件的内容是,在学园内吵架的时候拔刀伤人,造 成了十八名学生受到轻重 伤。 听到这种内容时,清海说着「喂喂饶了我吧」,露出悲惨的表情,相反的爱想却说 着「死人一个都没有无法认同」之类危险的台词。 「怎么样呢,设定为死者十八名,负伤者五十名。」 爱香严肃认真的进言,被上司香我美简单地驳回了。 只有毬藻是「怎样都无所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了爱香的介绍的一乃関「啊啊,听说了,听说了」轻薄地答应着,一步一步地走 过来。 「土岐川清海……也就是土岐川家的公子是吧。」 从爱香的身后出来的清海回答道: 「恩,是这样。」 不只是二人的所属,清海是德川家的血脉,当然还有将军职继承权顺位在二十位以 内一事,对大蝦夷学园的教师们都是保密的。这是当然的。知道情报的人越多,泄露出 去的可能性就越高。 因为香我美橘华的强烈要求,清海真正的出身,两人的所属和任务,现在都只有大 蝦夷学园的校长一人知道。正因为如此,爱香才会觉得途中的袭击者很可疑,同时也感 到很不愉快。 「原来如此。」 男子用毫不客气的视线上下扫视着清海。 土歧川家虽然不是很有地位,但也是很有渊源的一族,因此很富裕。土岐川家的公 子会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是惹了什么大麻烦,在大江户市引起了什么纠纷,在风声冷 却之前在这里避风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推断了清海的境遇的一乃関善树抚慰道: 「这么年轻,真不容易啦。」 但是。 爱香却没有看漏他此时的目光。 以抚慰来说过于尖锐,应该说过于冷漠的目光。 还是说,在这种边境居留的人们都总是这样的目光呢。话说回来,看刚才跑上空壕 的脚力,他决不是个普通人物。 感受到男子不容大意的氛围的爱香,『果然不得不小心学园里的人呢』,再次绷紧 了神经。 「哎,我是不知道在江户发生了什么,不过到这来就可以安心了。在这里连警察也 很难插手。」 「那倒是谢谢了。」 一边配合对方回答着,一边想着那不也就是说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不能期待救援吗, 清海不禁有些泄气。 「那么,跟我走吧。」 男子背向三人,沿着空壕的边缘走了起来。 「诶?那个,去哪里?不是要进去吗?」 听到清海的疑问,男子停下脚步,只转过头来。 「是进去啦,当然。」 「不,可是,这里不是正门吗?」 「啊,这个啊。」 男子拍了拍手,说起了不得了的事。 「假的啦。」 「哈啊啊啊啊?」 「就是说是伪造的啦,这个门。想要强行从这里通过的人是会被格杀勿论的对象啦。」 不知是清海,爱香也惊呆了。连球藻也,虽然只有一点点,眼睛也比平时睁得更圆。 「不过,虽然说是伪造的,想要打开这个门的话凭人力也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 「机关原来是」 「这么回事、啊。」 三人低声念道。 「喂~、快点哈。扔下你们了哟~~~」 三人慌忙走回吊桥,追在男子身后。 「话说回来,真是了不起啊,那边的小姐。」 男子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能那么精确地发现我的,你还是第一个。原来如此,怪不得面对十五个山贼一点 伤也没有。跟江户的学生完全不同啊。」 爱香向着男子的后背说道。 「承蒙夸奖。」 男子,『哼』地嗤鼻一声。 所以我才会注意的啊。不只是扔手里剑的那个小个子,这个比较高的家伙也不是简 单角色。而且,以十五个山贼做对手也。话说回来,为什么新来的一个接一个……算了 ,这以后再说吧。 打断了思考的男子搭话道: 「说起来啊,你们对这个学园了解多少?」 「多少……」 清海困惑地看着对方。 「接收有某种问题的学生,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全宿制高中……就是这样吧。」 「某种问题啊。啊,也是啊。是问题呢。不过,虽然说是问题,也是人各有异,千 差万别的啦。」 「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到时候就会慢慢明白啦。」 名叫一乃関的教师留下意味深长的话,再次向前走去。 清海迷惑地看向爱香和球藻。爱香耸了耸肩,球藻则只是歪着头。这两人也不明白 男子话中的意义,应该说,根本不知道他的话里有没有意义。 可是……。 球藻从男子身上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正在犹豫着是否应该跟爱香说。 「喂~,快点过来啊。要扔下你们了哟~~~」 再次走起来的一乃関看也不看后面地催着三人,清海和爱香没办法地追在男子身后。 之后再说也可、以吧。在男子面前也没办法详细说。总之先见了校长了解一下学园 的情况再、说吧。 球藻也老老实实地追在两人身后。 数分钟之后一乃関停下脚步。 他的面前是似乎已经腐朽的木质吊桥架在空壕上。木板几乎已经都掉光,一眼看去 ,不像是能通过的样子。 这时。 「稍等一会。」 说着,他轻松地走上木桥,踩着坏掉的木桥的框架上轻巧地走了过去。简直像是走 平衡木的体操选手一样的平衡感。 迅速通过了空壕的一乃関当场倚在墙上,到处触摸着不知什么东西。 「这里就是真正的出入口了,好好记住哦。」 「不,就算你说是真正的出入口也」 清海看着脚下的朽木桥想着,干嘛非要用这种坏掉的桥啊。 「确实外人大概是不会想到这里真正的出入口了,不过用稍微好一点的东西不也好 吗。」 「啊不,不用挂心啦。出入的业者使用的时候会有临时桥的。」 「临时桥?」 清海茫然地问道。一乃関把细细的眼睛眯得更细笑道: 「虽然只是在这个上面铺上板子而已啦。也就是,这个看起来坏了的桥,是架子。 为了在上面放桥板的。」 「原……来如此。」 清海和爱香发出惊叹的声音。 「普通看看的话,就只是坏掉的桥而已。所以,不会想到这里是真正的出入口。就 是这种计量。」 不知道是做得好还是不好,微妙的机关啊。 「而且,因为基本没有学生从这里出入的,所以出入口怎么样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要从哪里出入呢?」 一乃関露出欢快的笑容说着恐怖的事实。 「哈哈哈,学生外出是不被认可的,所以要么平安地毕业,换句话说就是转到其他 的学校,否则是不能外 出的。偶~尔有人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的话,就会马上被带 去惩罚房。」 呜诶~~~,清海扭曲着脸。 爱香也呆呆地看着一乃関。 只有球藻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 「接下来,这样就行了。」 说着,一乃関离开了墙壁,同时,伴随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墙壁的一部分凹陷了进 去。 「隐藏的门啊。」 清海自言自语着。 凹陷的墙壁的一部分由不知什么动力牵引着,横向滑了起来。 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纵向两米半,横向一米半的洞。 「行了,你们三个人都过来吧。」 哈,轻叹了一口气的清海踏上只有框架的木桥,静静地开始移动。 从一乃関的说明中可以知道这座桥并没有腐朽,所以就算跑起来跳起来也不用担心 会坏掉。 本来空壕的宽度只有三四米,尽管没跑没跳,清海也很快走了过去。 接着,爱香和球藻也轻松的走了过来。 站在打开的洞底下的一乃関向着对面的三人招手。 「各位转学生,欢迎来到大蝦夷学园。我们欢迎你们。赶快带你们去校长那里吧。 来,进来吧。」 清海又一次叹了口气。这次是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勇气即是不从困境中逃离的意志 跟随着一乃関善树,清海、爱香、球藻三人穿过高墙包围的宽广操场走到校舍。 过去曾是眺望塔的建筑在四处伫立着。 建筑物前建有低防护墙,墙壁上可以看见大概曾经是堞口的小洞。 总觉得,好像走着走着就会被人从那里面狙击啊。清海变得有些不安。 校舍中也是很符合要塞风格的构造。 外面一侧的走廊墙壁上没有窗户。有的只是很小的洞,也就是堞口。偶尔碰到还以 为是窗户的空挡,结果却是铁格栅。 走在充满寒意的石制走廊里就会觉得很压抑,看着在微暗的走廊墙壁的烛台上飘渺 着的橙色烛光,更加剧了冷寂的心情。 校舍分为几栋,连接着的回廊是半地下式的,被坚固的墙壁和厚重的天棚包覆着, 途中有像防火门一样的铁门。本来,那应该不是防火门,而是为了阻挡敌人突入而制作 的门。 所有地方都完全不像是一所学校。 一边走在微暗的走廊下,清海果然还是只得叹了一口气。 经一乃関引路,三人走进校长室。 没有看到校长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却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东西。不,令人吃惊的身影。 「雪、雪乃!?」 「华野大人!」 「吃、惊。」 清海和爱香都惊讶得睁圆了眼睛。 特地自己说了「吃惊」的球藻表情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不过既然自己都说了,那就 是多少有些惊讶吧。 「呃呃……为什么你会、在这?」 雪乃略微伸出舌头,脸上浮现出恶作剧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的笑容。 「稍微,利用了一下华野家的力量。」 「难道……你不会想说……你,转学到这里来了……之类的吧」 「不可以吗?难道说,造成困扰了吗?」 喂喂喂,来真的啊!? 刚刚这样想的清海又马上想到,雪乃不可能为了玩笑或恶作剧跑到这种地方来。 没错,她是认真的。是真的追着清海,来到了这更在北方大地之外的边境。 比看起来要热情的家伙啊。应该说,是有很多地方与看起来不同的家伙啊。 在与爱香的比试中不愿服输的一面,清海也很意外。 难道说,这家伙,平时都在装乖……吗。 大抵上女性或多或少都会装些乖,在这方面是比男性要复杂得多的生物。这一点对 于还很年轻的清海来说,是无法了解的。 不管雪乃有没有在装乖,她都是值得尊敬的女子。这样的雪乃热情的对象竟然是自 己,对清海来说荣幸的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还有惊讶。 正因为如此清海感受到强烈的重压。因为就算雪乃做到如此地步,清海也没有任何 能够回报给她的东西。 「我说啊,雪乃。」 「是,什么事呢?」 「做到这种程度我是很高兴,可是,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啊。」 雪乃盯着清海。 「土岐川君不是认同了我是你的朋友吗?」 「啊……啊,是认同了。」 「那样的话,朋友来帮助处于危难之中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吧?付出啊回报之类的 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就算牺牲自己也要帮助朋友,支持朋友。作为武士难道不是理所当 然的事情吗!」 「啊~~~呜~~~」 明白雪乃想说什么。虽然明白……。 这个正论,这个理所当然,这份真诚,对清海来说就是负担。 清海求救地看向爱香。爱香咕哝着『恩恩,不愧是雪乃大人』,反而向雪乃投去赞 许的目光。 不行了,爱香无法成为援军。 清海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球藻。 球藻啊,说点什么吧。 「清海大人真、是幸福。」 喂喂,这算什么,那种好像我是世界无双的幸福的人一样的语气。 清海正在瞪着爱香和球藻,室内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 「你们几个,别在别人的房间开井边会议。」 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从头顶传来的尖锐声音。 抛开一乃関正在开家庭会议的四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通往隔壁的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可爱的少女。看起来大约有十三四岁左右吧。穿 着淡红色的衬袄和颜色稍浓一点的同色系裤裙——刺着樱花花样——左腰佩带着日本刀。 小个子的孩子带着长度有八十公分的大刀,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 「那个……」 清海迷惑地看向一乃関。 「您辛苦了,校长。」 「诶诶诶诶~~~!?」 清海大吃一惊。 不只是清海。 爱香也是。 似乎是还没有介绍过,雪乃也张大嘴巴。 然后球藻。 这次球藻也惊讶得表露无遗,比平常更张大眼睛,盯着出现的小孩。球藻的表情变 化这么大,同僚的爱香也是第一次见到。 「校、校长……这个孩子?」 清海不假思索地问一乃関。 「我就是校长,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瞪着清海。 那不是应该有会腐烂掉一样多,让人目瞪口呆的大问题吗? 清海虽然很想吐槽,但是想到如果这个小鬼真的是校长的话……还不敢轻易发言。 「校长,请。」 一乃関绕过办公桌,恭敬地拉出椅子。 只需看他的态度,就可以知道这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演戏,这个小孩子似乎 真的是大蝦夷学园校长。 一乃関拉出的椅子的座子令人吃惊地高。如果用普通位置的椅子的话,那个孩子可 能只能在桌子上面露出半张脸吧。为了让脚不悬空,附带有很高的垫脚台。 小孩解开下垂的腰带,卸下刀交给一乃関,然后像跳的一样踩着脚垫坐到椅子上。 一乃関把刀交到左手,用右手轻轻向前推了推椅子,小孩就夹在椅子和桌子中间。 「那么,向各位转校生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大蝦夷学园的校长,松前昌月大人。 作为这所学校校长的同时,也是幕府大蝦夷开拓厅的副长。」 清海是不知道大蝦夷开拓厅副长在幕府内部是什么程度的官职,不过至少在大蝦夷 地区,应该是有第三或第四左右的地位吧。 「我是松前昌月。话说在前面,不要以貌取人哦。小看我的话,之后会让你们边吐 胃血边拼死后悔的哦?」 用尖锐的声音说过后,小鬼校长瞪着四人。 「回答呢!?」 最先回答的是爱香。 「是,明白了,校长大人。」 「啊……啊,知道了。」 ——清海。 「明白、了。」 ——球藻。 「我明白了。」 ——雪乃。 但是,四人的脸上还是浮现出强烈的迷惑和怀疑。观察力敏锐并且发现了这点的校 长对着四人伸出拳头。拇指给人一种很危险感觉地从其他的手指间突出来。 「fuckyou」 怎么还 是个嘴这么脏的校长啊。你这还算教育者吗! 清海正在心里咒骂着,校长跟家凶狠地瞪了过来。清海慌忙地避开目光。 「听好了,你们几个。对不知道礼仪的家伙,我会从用手他的屁股戳进去把他的门 牙打得嘎吱嘎吱响。就算是女的也绝不留情。做好觉悟吧!」 不,就凭你的胳膊,就算能从屁股戳进去别说门牙了就连臼齿也碰不到吧! 清海拼死咽下了从冲出喉咙的吐槽。不过,看来还是泄露了一点。 站在旁边的爱香似乎是听到了,跟清海咬耳朵。 「清海大人,应该吐槽的不是这点。」 「诶?是、是吗?」 「就算是小孩子的手臂,戳进屁股的话也会形成裂痔的。那才是大问题。」 不如说我现在非常想把手戳进你的脑袋里用力搅一搅你的脑浆。话说回来,为什么 重视裂痔这种问题啊,这家伙,难道……。 「怎么了,清海大人?」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预先说一下,我没有裂痔。」 「我、我知道啊。」 「虽然我有九十九个多彩的缺点,但是至今为止屁股还没有任何问题。」 「别说缺点多彩什么的在这自满!而且,裂痔什么的,我完全彻底一点也没有怀疑 过。」 「真的吗?」 「真的啊。」 「那就好。如果清海大人怀疑的话,我已经做好了在峭壁的舞台上飞舞起来的觉悟 准备给清海大人看看证据。」 「飞起来干什么……诶?证据?给我看?」 那是什么,怎么回事!?……这样的话应该是说怀疑比较好吗? 清海正在因邪恶的妄想而焦心,为自己的回答后悔的时候。 爱香、球藻、雪乃看着清海的目光变得无极限的超出常理的无处不在的冰冷。 清海慌忙把视线转向校长。 「话说回来啊,」 强制截断了话题。 「现在我最在意的是啊,」 然后转换了话题。 「那家伙,几岁啊,这回事。」 清海悄悄地对着爱香说,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下继续咬耳朵。 「乍看起来是只有十三四岁,说不定是靠吸食将死之人的血保持年轻而实际上已经 上百岁……这种设定吧。」 「怎么可能。」 当然,没有这种设定。 松前昌月基本就是乍看起来的年龄。也就是说,大蝦夷学园的校长今年十四岁。 让这样的小孩子做校长的理由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她很优秀。卓越出众的优 秀。 现今的幕府对于有能力的人不管孩子还是老人都不吝委以重任。正是因为这种大胆 的人事政策,才让幕府能够延续至今。 但是。 尽管幕府的人事政策很大胆,让她身居重职的话,会引起很多很多的问题。问题太 多了。主要的原因是松前的性格和行动力。 松前昌月被幕府首脑评价为「放在幕府中枢的话不知道她会干什么就像放着一颗不 知道时限的炸弹一样。」实际上,她在江户的时候,引起过多次不得了的事件。 可是她不知为何深得现任将军的喜爱,所以唯独不可能撤她的职。 所以幕府的首脑们只好让她调职——虽然这么说,也已经调过很多次了——任命为 大蝦夷开拓厅副长,让她离开江户。 被迫接受她的大蝦夷开拓厅也觉得如果让她坐镇本厅的话,似乎会有很多的困扰, 于是央求中央,为松前设立了一个叫做教育省武士教育科参赞的地位高却没什么实权的 闲职。 然后大蝦夷开拓厅在去年末,成功地把松前送到了这个极北之地的监狱……不,全 宿制高中里。 这就是公式化的说明了。 大蝦夷学园的教师们也是这样听说的。因为是松前昌月自己公开发言的。 不过,也有怀疑是否有什么内幕的人。然后实际上,她突然赴任也确实有内幕,但 是还没有公开明了。 「喂,那边,不要偷偷摸摸地乱说话啊。」 「啊,抱歉。」 清海闭口站正姿势,盯着四人观察的昌月终于把视线移开。 「喂,小善。」 把年纪远在自己之上的教师叫做「小~」。相当有威严啊。 「在,校长。」 「我要和转校生谈一下,小善,你可以下去了。事情结束后,我会再叫你的。」 「明白了,校长。」 一乃関善树毕恭毕敬地低头退出校长室,昌月引四人坐到来宾沙发。 三人沙发上坐着清海、爱香和雪乃,球藻一个人坐到单人沙发上。然后马上昌月说 道: 「喂,谁帮个忙。」 四人一齐探出上身。 「我去吧。」 爱香这样说过,三人就交给了她。 爱香走到站在房间一角的校长身边时,她说道: 「那个。」 指着一个大纸箱子。 爱香弯下腰端起箱子。 「校长大人,这是?」 「你们几个的制服。」 「啊啊,这样啊。」 清海、爱香、球藻三人听嶽宗馆学园的校长说「制服在那边领」,所以是穿着至今 用着制服来的。 大蝦夷学园的制服就在这里面。 爱香对新制服是什么样子有些期待,但是也对要脱去至今为止习惯了的制服感到一 点寂寞。 更重要的是,现在穿着的水手服对爱香来说就是相当于战斗服的东西,是为了战斗 中挥刀方便而特制的。如果是短期的保卫工作的话,可以说是特例穿着这件制服到工作 结束,但是这次似乎会变成比较长期的工作,只有一个人——算上球藻的话就是两个人 ——穿着不同的制服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引人注目。对爱香来说,这是要尽量避免的。 不过,她不引人注目的计划,转校不到一天就彻底崩溃了,这一点她自己也还不知 道。 要是方便战斗的制服就好了。 爱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点。 「把这个带过去。」 「是。」 跟着端着大纸箱子的爱香,昌月走到来宾沙发前。 「爱香,没事吧?」 清海探出身子问道。 「没问题,很轻的。」 「这样啊。」 爱香把纸箱放到沙发前的木桌上,清海也弯下腰。 「打开吧。」 昌月交给爱香一把小刀。 爱香用小刀切开封条,打开箱盖,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开。 衬衫。 领带。 外套。 裙子。 「男生的制服多到几乎要腐烂掉,尺寸也可以随意选择。但是女生制服准备得比较 少,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在这里试穿一下看看吗?」 「也是啊,好的。」 爱香点头后,昌月招手说道: 「那就把那些装回箱子里,到这边来吧。」 爱香、球藻和雪乃把桌上的女子制服随意地放回箱 子里,然后站起来。 爱香和球藻分别端着箱子的两端,和雪乃一起走向昌月。清海举起了右手。 「校长,我呢?」 「怎么,你想穿女子制服吗?」 「不,一点也不想穿。」 「那是你想和女生一起换衣服吗!?」 「不,一点也没有想那种事情。我只是想说,我要不要也试穿一下男子制服。」 「男子制服多到根本用不着试穿……也好,反正之后要换的,现在换也一样。那你 就在这换吧。」 「在、在这里?」 「不满的话,去走廊换也行啊。再不然操场上也行。」 「啊,不用了,在这就行了。」 「换下的衣服叠好了。那女生们,这里面是我的私室,到那去换吧。」 「诚惶诚恐。」 爱香低头,球藻和雪乃也跟着低下头。 「啊,还有啊,土岐川。」 「什么事,校长?」 「想要偷窥的话,我会用右手从你的屁股戳进去把你的门牙打得嘎吱嘎吱响,然后 用左手捏碎你的○丸。」 那是教育者的台词吗!?应该说,在说是不是教育者之前,那不是小孩子该说的话 吧! 清海虽然这么想,但是要对这个校长一一吐槽的话,恐怕有多少条命都不够。 「绝对不会的。」 于是老实地否定了。 校长领着三人的身影在通往隔壁房间的门内消失,门关上之后,清海「哎呀哎呀」 地垂下了肩膀。 真是不得了的校长啊。前途无法想象啊。应该说,在这所学校的生活本身是不堪设 想啊。 清海一边叹着气,一边从纸箱子里拿出几套男子制服在桌子上铺开。 正如昌月说的一样,有各种尺寸的制服。同样尺寸的制服,上衣的胸围和领口,袖 长还有裤子的腰围和下档等等也有不同的,清海从中挑选了最适合自己的。 「不过,男学生的制服到哪都是一样的设计啊。看上去只有颜色不同罢了。」 虽然武士养成学校中也有使用随意的西装夹克做校服的高中,但是嶽宗馆学园和大 蝦夷学园使用的都是立领的学生服,所以换了新制服也没有什么不协调感。 清海把换下的制服叠起来,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虽然可能会褶皱,但是反正在这里也不会穿了所以不必在意。 整理过衣服后,清海再次坐到沙发上。 就这样稍微等了一会,没见女生们有回来的迹象。说起来,感觉到隔壁传过来正在 换衣服的气息啊。 也是啊,女孩子换衣服很花时间的呢。老老实实地等吧。 可是话说回来,只有一门之隔的房间里爱香、球藻和雪乃正在换衣服啊,实在是有 点冷静不下来。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如果不是被校长威胁过的话,说不定最真的会 想要偷窥。 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能想这种事。 毕竟爱香和球藻都是剑道高手,探知气息的能力很不一般。别说偷窥了,只要靠过 去就会暴露的吧。 清海叱责着自己,努力地忍耐,过了十分钟。 终于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爱香走回了房间。 哎呀哎呀,终于归来了吗……啊,喔喔!? 清海睁开眼睛。 大蝦夷学园的女子制服就像刚才看到的一样,衬衫、领带、外套、裙子的组合。因 为只看过水手服装扮,所以穿着衬衫和外套的爱香,总觉得很有新鲜感啊。 更重要的是。 这不是迷你裙吗?而且,尺寸还很短。 看着爱香从裙子里伸出的细长白嫩的大腿,清海有些目眩。 虽然衬衫和外套也是,爱香穿迷你裙也是第一次见啊。恩恩,这也很不错嘛。 清海开始赞叹起大蝦夷学园的女子制服了。 喔喔!? 清海大大地睁开眼睛。 继爱香之后进来的雪乃也穿着迷你裙。 爱香是大胆地走进来的,可是雪乃就有些害羞的样子。 就是说,这个迷你裙的长度就是女生的基本吗?真好啊,大蝦夷学园。 之前还那么讨厌的边境全宿制高中,现在清海已经认为是天国了。 球藻……球藻就和平时一样啊。 清海隐藏起失望的表情。 既然一直穿着长裙的爱香和雪乃都穿上了那样的迷你裙,一直就穿着迷你裙的球藻 就穿膝上五十厘米的裙子也可以嘛。 不太高的球藻的膝上五十厘米已经差不多就是腰了,那简直就等于没穿裙子一样。 实在是无理的要求了。 但是最后的家伙……哈?诶? 清海不自主地晃着头。 为什么有四个人? 最后进来的小个子女生也是和三人同样的迷你裙、衬衫和外套的装扮,这倒是个可 爱的印象。 ……谁?叫来这个学校的女学生了吗?但是,对面不是校长的私室吗?为什么学生 会从对面……。 对着一边想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最后的人的清海,那家伙得意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很合适吧?很可爱吧?」 清海终于认识到最后的人是谁。 「校、校、校长~~~~~~!?」 「在惊讶个什么啊,你这家伙。」 昌月不满地皱起眉头。 「诶?不,可是……」 清海用力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举起右手。 「校长殿下,我有一个问题。」 「说吧。什么?」 「为什么穿着女子制服。」 「想穿了。」 呃啊,清海差点摔倒。 「我穿也没什么的吧。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想穿一穿这种可爱的。应该说,我本来 就是应该穿这个的年龄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那个理由。 不管怎么说你是十四岁,身为校长兼北海道开拓厅副长穿女学生的制服也不合适吧。 首先,你穿着这种衣服会和学生混在一起分不开……。 正在这么想着,注意到看着自己的昌月的可怕眼神的清海马上端正了姿势。 「有什么不满的话就说出来看看,土岐川清海。」 「那种东西一点也没有。实在是很合身。非常非常地可爱,不能再好的好。」 昌月的表情瞬间崩溃掉。 「就是吧就是吧?爱香和雪乃也夸我了啊。说很可爱想要摸摸头呢。」 「我……我也想摸摸头了。」 「什么!?怎么可能让你摸头啊。不要小看校长!」 到底是怎样啊!?说明白点行吗!? 千万不要再和这个校长有什么瓜葛了。 清海做了决意。 「唉,算了,坐下吧。有话要说。」 校长说道。清海等四人在沙发上坐下。 昌月自己也坐到沙发上,双膝分开斜靠在沙发背上。 危险。从正面看的话,是在各种方面都太过危险的姿势了。 清海虽然这么想,但是因为害怕和她扯上关系于是硬是无视了。 「清海大人。」 旁边的爱香轻声搭话。 「什、什么? 」 「像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校长大人的裙子里面的话,会不会稍微有些过分啊。」 「呜哇~~~,说什么呢,爱香。我没看啊?完全一点也没有看啊?」 校长无言地合起膝盖。表情消失了,像能面一样。 啊,可怕。 清海身体颤抖了一下的瞬间。 「这个该死的色狼。」 昌月松开双手,右手迅速闪动一下,有什么东西飞向了清海的脸。 「清海大人!」 爱香叫道。 清海立刻想要躲避,但还是没办法闪开。从昌月手中飞出的什么东西,以非常快的 速度飞了过来。然后,漂亮地命中了清海的眉间。 「呜啊!」 受到了像是脸被铁锤击中一样的冲击,清海的头顺势向后仰去。 他的眉间,立着一根粉笔。由于撞击的速度太快,粉笔的前端因为冲击而粉碎,粘 在清海的眉间。 好、好厉害啊,这位大人。 爱香和球藻为小个子校长的实力惊讶了。 「竟敢偷看我的内裤,你很有胆量啊,土岐川。那么想看的话,再多给你看看也行 啊。地狱、地狱,和地狱。」 噗噜噗噜噗噜。 清海仍然仰头看着天棚,用力地摇着头。 「真是的,虽然报告书上有写,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么好色的混蛋哪。」 报告书!? 拼命回过头来的清海,抱着必死的觉悟问道: 「那个,校长殿下,报告书,是什么啊?」 「当然是关于你的报告书呗,德川清海大人哪。上面非常明确地写着『色狼』。」 「……那个报告书是从哪里来的啊?」 「嗯?是那边的爱生交到警护所的,转发到这里来了。」 清海慢慢地转头,瞪着旁边的爱香。 「爱香啊啊啊啊」 清海的声音像是饿着肚子的猛兽的呻吟声一样充满了危险,额头上还立着粉笔。没 有比这更滑稽的场面了。 「不不不,清海大人,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那一定是香我美科长的报告书, 校长大人记错了。」 爱香微妙地避开目光,佯装不知道地主张着。 「真是不干脆啊,爱香。」 「所以说,我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是被说了两句实话生什么气啊,土岐川。」 还实话……。 「说起来高中男生中一百人有一百零一个人是好色的生物。就算你是个色狼,也没 有一点值得吃惊的。应该说,根本就是当然的。」 呜哇,断定高中男生有百分之一百零一是色狼了啊,这个小家伙。 清海计划反仰过去。 ……不过嘛,也没法否定了啦。 反观自己的话也只有放弃反论了。 「而且啊,正因为你是色狼,所以才会有三个婚约者这样的奇谈,所以这样不也不 错吗。」 「…………哈?」 清海一脸茫然。 爱香、球藻和雪乃也无法隐藏讶异的神色。 「我说……校长,刚才你说的是怎么……」 「没有什么这样那样的。」 校长这次是合着膝盖斜靠在沙发背上。 「就是说那边的三个女生都是土岐川清海的婚约者这种设定。」 「诶诶诶诶诶~~~~~!?」 清海一下子仰了过去。 爱想和雪乃面面相觑。 球藻低声说着: 「吃惊、了。」 「为为为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还为什么,不这样说的话,怎么能把你们放在同一个房间里啊。」 「……啊。」 「就算这里是集中了问题儿的全宿制高中,也不可能让高中生男女同居一室啊。作 为教育者。」 你哪像教育者啊!? 清海已经想吐槽到没有办法,但是想到刚才的粉笔,判断那等同于自杀行为。于是 他拼命忍耐了下来。 「要一天二十四小时护卫吧,爱香?」 「是的,校长大人。」 「是婚约者的话,同居在一个房间也没什么不自然的了吧。你要感谢我的照料啊, 土岐川」 「那个……」 清海心惊胆战地插嘴道, 「有三个婚约者的不自然,要怎么考虑呢?」 「那就是因为你的本性是色狼啊。正因为是色狼,所以才会在江户的学校引起骚乱 ,在履历上也很有说服力了。」 「因为个头啊!才没有那种说服力!」 清海激动地指着昌月吼,又飞来了一根粉笔。 「啊啊」 清海的头向后仰去。 「那是对上级的态度吗!?」 「啊……啊,对不起……」 清海害怕地回过头来。 「以后会注意的。」 「那是当然的。」 「啊,但是」 「什么?」 「校长殿下多少岁啊?」 「啊啊?我十四岁啊。」 「那样的话,我想校长对我来说不是上级啊。」 啊啊,清海大人这个笨蛋。才刚刚说过以后会注意的。 爱香在内心悲鸣。 对这种唯我独尊类型的人,是不能说这样的挖苦的。 果然。 又一根粉笔飞向清海。 清海的头第三次像被弹开一样仰过去,因为反作用力两手扬了起来。 头向后仰眼睛看着天棚的清海挥动左右伸出的两手。 「校……校长殿下?」 「你是这里的学生,我是这里的校长。跟年龄没关系。是根据我们的立场确定的。」 「啊……呜……明白了。」 终于放下手臂回过头的清海的眉间,并排立着三根粉笔。像长了一个小角一样。 爱香和雪乃拼命地忍着笑声。 然后,球藻。 球藻哧哧地笑了一声。 喔喔!?球藻这家伙笑了! 清海忘了自己难堪的样子,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球藻,我赢了!」 「诶诶诶?」 吓得一哆嗦抬起头的球藻,下个瞬间又面向清海低下头。仍然不知道自己输了什么。 「我认、输了。」 哼,这些家伙很奇怪啊。 松前昌月很有兴趣地看着转校生四人。不过四人大概是最不想被昌月是说「奇怪」 吧。 嘛,警护所里被人称道的爱生爱香和鞠元球藻这两人很有趣倒也可以预想,不过, 被保护的德川清海好像也相当有意思啊。剩下的那个看起来很正经……不,都追着喜欢 的男人跑到蝦夷来了,也不能说平常啊。 昌月吊起嘴角浅笑着。 哼,这真是……预想外的有意思玩具入手的感觉吗?看来也许暂时不会无聊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时期啊。这种时期呢。嗯嗯,那么那么。 小个子校长像看着眼前的美味猎物的猛兽一样眼中充满狰狞,在心中舔着嘴唇。 「说起来,校长大人。」 在陷入拔下铅笔的苦战的清海旁边,爱香郑重其事 地面向校长。 「嗯?什么事,爱香?」 「关于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是什么事?」 「就是我们是清海大人的婚约者那件事。」 「啊啊,这件事啊。有什么问题吗?」 到处都是问题吧。 终于从额头上拔下铅笔的清海正想要说什么,爱香用眼神制止了他。 「不,因为可以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所以对我来说,不如说是欢迎的。」 欢迎啊!? 爱香无视清海满脸的惊讶继续说道: 「慎重起见,我认为应该确认一下雪乃大人和球藻的意见比较好。毕竟是婚约者。」 「啊啊,嘛,也是。那么,化野怎么样?」 「没有问题。」 喂喂喂喂,可以吗,雪乃,就这么轻易答应?良家的女儿私自定了婚约者的话,就 算是假的为了方便的,也不知道父母会说什么哦? 把担心着的清海扔在一边,雪乃用力挺起胸。 「不如说是夙愿实现的感觉。求婚者总是不来啊。」 清海张大着嘴。 化野雪乃,看来是比预想中要热情的人的多啊。 「然后,最后是,球藻呢?」 「那个」 球藻的表情变得很不安。对向来无表情的她来说是很少见的。注意到的清海像是得 到了百万援军一样的放了一点心。 喔喔?正常反应的只有球藻吗?就是啊,那种乱来的事,怎么可能答应啊。 狠狠地说说这个校长,球藻。 在内心煽动着球藻。 但是。 「所谓婚约者做夜里的伴侣应该做到、什么程度好?我对、那方面的事情还不是很 、拿手。」 清海吧嗒一下伏在桌子上,额头与桌面猛烈的撞击,「咣」的一声很大的声响在室 内回荡。 「不用做那种伴侣。」 「可以、吗?」 「应该说那种事,校园内是不允许的。」 我还没有个男朋友呢,怎么可能让你们自己快乐去。 这才是昌月的心里话,不过她完全隐藏起来严肃地说道: 「这里毕竟还是高中。就算是婚约者,高中生也要在像高中生地交往,可以吧?」 「像高中生?」 歪头思考了一会的球藻很快又面向校长低下头。 「明白、了。」 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吗,球藻? 清海感到很大的不安。 「香我美橘华也跟我拜托了你们的事情,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会帮助你们 的,不必那么担心。」 「非常感谢。」 四人一齐低下头。 「不过啊」 昌月又补充道。 「是?」 「我也是去年刚刚过来的,这里的内部情况也不是那么清楚。现在学校的运营本身 也还是交给副校长管的。所以,就算跟我哭诉校园生活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我能够做你们后盾的,始终也只有关于德川清海的护卫这一方面的。明白吗?」 「明白了,校长大人。」 爱香低下头。 「感谢为我们着想。」 雪乃也低下头。 「麻烦您、了」 球藻也低下头。 清海先是「哈」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 「今后,请多多关照了,校长殿下。」 低下头。 作为回应,昌月「哈~哈~哈~」地愉快地笑了。 「住惯了就好了,而且啊,这里离街又远,冬天又冷得乱七八糟,海风强,雪也大 ,偶尔还会有海贼袭击,这里也不是很差的地方哪。」 不不,听起来全是缺点。说回来,海贼?连这都有啊,这里的海!?只是刺客我就 已经受不了了。 看来是比预想更乱的地方啊。把刚才因为女声制服而认为这里是天国的事情忘得一 干二净,清海后悔着来到这个地方。 「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叫小善过来给你们带路走吧。」 爱香看向清海和球藻。 「我想说一说途中的那件事,怎么样呢?」 爱香一直没有提袭击事件的事,一直等着她什么时候说的清海马上点了头。 「校长大人。」 「什么事,爱生,这么严肃?」 「我们三人在从车道到这里的途中,被十余个身份不明的刺客袭击了。」 「什么!?」 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小鬼校长也因为爱香的话而吃惊,探起上身回问道: 「就是说,土岐川……德川清海被袭击了吗?」 「我想是的,但是没有能够断定的证据。虽然确保了一个人,却被隐藏着的人射杀 了。」 「嗯~~~~~~」 昌月后背斜靠着沙发背,双手交叉。 「封口吗?」 「恐怕是。」 「准备周全啊。」 「非常周全。正因为如此,才无法断定是否真的是以狙杀清海大人为目标的。」 「嗯?什么意思?」 「我们今天来此一事,在警护所中也没有几人知道。认为清海大人是妨碍的将军职 继承权竞争者也不可能预先做了准备。」 「啊啊……原来如此……但是……」 昌月交叉双手继续深思着。 「而且,既然有枪的话,我想比起射杀自己的同伴,更应该选择射杀清海大人。虽 然也可能是明白射杀清海大人的话成功率很低。」 抬起头的昌月象在说「继续」一样,对着爱香点点头。 「可是对方还是没有选择射击清海大人,而是直接杀了同伴灭口后马上就逃开了, 就像事情已经结束了一样。不管怎么想也感到可疑,或者该说是很在意。」 「你说是十多个人啊。具体是多少人?」 「十五人。算上开枪之后跑掉的话一共是十六人。」 「身手呢?」 「还算是不错。」 「不是街头混混的水平是吧?」 「至少,我认为他们有杀过人的经验。」 嗯嗯,昌月低吟着,松开了交叉的手臂。 「确实,要雇用这么多人的话也是很费时间的。从你们决定转校到出发,只有两三 天吧?」 「是的,到今天是第三天。」 「原来如此,是有些奇怪的事情呢。」 再次落下视线的校长,过了好一会,终于慢慢抬起头看着四人。 「你们是怎么想的,爱生?」 「我想无法排除不是以清海大人为目标的可能性。」 「那是什么意思,爱香?」 旁边的清海插嘴提问,爱香转过脸露出复杂的表情回答道: 「不,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说总之预断还不能确定。」 「话说回来,你说确保了一人,然后那家伙被杀人灭口了是吧。其余的人呢?不会 是其他全员都杀了吧?」 「对不起。」 爱香表情丝毫不变地低下头。 「全员都杀死了。」 校长眯起眼睛。 「对工作相当热心啊,爱生?」 「是。」 爱香嘻嘻地笑了。 「清海大人的安全是第一的。」 我没在夸你啊。是讽刺啊。是挖苦啊。真是奇怪的家伙啊,爱生爱香。 重复一次,爱香应该也是最不想被校长这样说吧。 「那么,怎么办呢,爱生?」 「怎么办,是指什么呢?」 「被袭击的事可以公开吗,这回事。如果你们希望的话,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啊?」 「但是,遗体现在还在原处放置着,另外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想还有必 要搜索一下周围。」 「是吗?很难想像会杀死被捕的同伴灭口的家伙们会留下什么线索哪。」 「我也这么想,但是以防万一。」 「这样啊。好吧。让我这里的老师去回收遗体和搜索周围吧。」 「非常感谢。」 「袭击的家伙,是啊,只能说是身份不明的山贼吧。」 「我也这么想。」 「真是无奈的借口啊。虽然说附近的海域有海贼出没,再有山贼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这种地方根本没有带着金钱和贵重物品的猎物,所以干山贼也根本没法过活。教师 里可能会有怀疑的家伙吧。」 接着昌月又在口中小声低吟着。 不过,那样也有那样的利用价值也说不定呢。 这声低吟没有逃过球藻的耳朵。 嗯校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球藻默默的想着。 「发现什么的话会通知你们的。告诉爱生就行了吗?」 「是,那样就可以。还有,想要向香我美科长报告,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啊,那就用那个吧。」 昌月指着桌上的内线电话。 「打外线加零。」 「非常感谢。」 爱香拿起话筒,加零之后拨了香我美的手机号码。 「啊,科长,我是爱生……是的,已经到达大蝦夷学园了……诶诶……事实上是是有 事情想要报告……」 清海、球藻和雪乃静静地等着爱香向香我美报告完毕。 「……是,那么,就这样。挂断了。」 爱香放下话筒,校长立刻问道: 「香我美说什么了?」 「说是会通知札幌支局的人,但是,支局单独行动的话会引人注意,所以搜查只有 拜托警察了。」 「嘛,也是啊。」 「因为无法马上增派人手,所以暂时由我和球藻尽力处理。还有说一定要请松前大 人多多照顾。」 「啊啊,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的。那么,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 「请帮忙安排。」 爱香低下头。 「话说回来,爱生和鞠元是没问题了,那边的化野,你真的没问题吗?」 被昌月问到,雪乃探出身子。 「没问题指的是?」 「就是说,不用看今天的事件,也知道土岐川的身边充满了骚乱。而且这里还是与 外接隔绝有一半像监狱一样的学校。里面都是一群饿狼一样的男生。像你这样漂亮的小 羊,说不定会被袭击哦。」 「我不是小羊。我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就算万一发生了什么,那也是选择来这里的 我自己的责任。」 昌月抿嘴一笑。 「不错的觉悟嘛。有这种觉悟的人,我喜欢。」 「非、非常感谢。」 「德川……不土岐川清海?」 「是?」 突然被叫到名字,清海不由得在沙发上探出身子。 「什么事,校长殿下?」 「这么好的女孩子追你到这种边境之地来了。你要担起责任哦?」 「诶?那个,责任是……」 「就是说,从饿狼的爪牙下保护化野啊。你要是男子汉的话,总被爱生和鞠元保护 着不觉得难为情吗?」 「诶诶,是,铭记在心。」 「不过,有什么困扰的时候,来跟我说吧。学习以外的事情的话可以商量一下。」 「请多关照。」 清海低下头,接着,爱香、雪乃、球藻也以不同的角度一齐低下头。 「那就这样,过后读读这个。」 校长拿出四个小册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 清海抬起头。 「校规一览。好好看看,把禁止事项牢牢记住。在其他学生和教师的眼前,就算是 你们也不能特别待遇。违反的话,就要照校规惩罚。」 昌月说过后,用尖锐的眼神盯着清海。 「听好了,土岐川。所谓婚约者,始终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方便同居一室的设定。要 是你趁机跟那边的三人做了什么h的事情的话,马上逮捕。脱光之后用竹刀打你一千下 然后吊在城墙上。」 脱光了用竹刀打一千下的话就死啦。 「不会做的,当然。本来这里的三个人就不可能会做那种事对吧。而且校长殿下为 什么只叮嘱我一个人啊?」 「这种事情责任在男生身上。而且也不可能把女人脱光了吊在墙上啊。」 「哈,啊……也是啊。」 一边回答着,清海拂去了心中的不公感。似乎是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的不满,眼力敏 锐的爱香唐突地向清海问道: 「清海大人,喜欢那种的吗?」 「哈?什么啊?」 「就是说把女人脱光吊起来的hdvd。换句话说就是sm的一种类型吧?」 「什、你、说什么呢!?」 昌月眯起眼睛。 「以前问的时候记得说的是喜欢女仆服啊。」 「根本就没说过那种话。绝对没有。」 昌月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说侵犯女仆的时候不可以脱衣服。穿着女仆服做才有更深奥的妙趣。是这么说的。」 我倒是也这么想……不,不是这样! 昌月的眼睛眯得更细更细了。 呜哇哇哇哇,爱香这家伙,干嘛自己编故事啊啊啊啊。 清海发出悲鸣一样的声音恳求球藻。 「喂球藻,拜托你了让这家伙闭嘴吧。」 球藻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虽然很擅长捆绑抓住的袭击犯可是不擅长、捆绑自己。」 球藻略微眼珠向上地看着清海。 「无论如何都想、捆绑吗?」 不行了。这家伙不行啊啊啊啊。 清海为了求救看向雪乃。 她以认真的神色反看清海。 「土岐川君。」 「诶?」 「捆绑女性是不行的。」 「不……」 「我认为捆绑女性是无理的粗暴行为。」 「恩……是啊。」 「但是,如果不是捆绑的话……」 雪乃俯下泛红的脸,叽叽咕咕地小声说道: 「……我虽然没有穿过女仆服,但是如果土岐川君喜欢的话,我会努力穿着试试的 ……但是,不可以捆绑哦?」 不行了。雪乃也不行了啊啊啊。 清海正狼狈着不知如何是好。校长冰冷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土岐川」 深冬的蝦夷地 的西北季节风也没有这么冷不是吗。清海感到校长室瞬间变成了冷冻 库。 「是……」 「你啊,要是带hdvd进这所学校的话,就让你带着『我错了,对不起』的标语牌 ,全裸在操场上跑三十圈。记好了哦?」 「记住了!用无法消除无法覆盖的保护!」 「虽然在私室的自由时间里是允许穿便服的,但是你要是让化野穿h的女仆服什么 的话,就让你穿上那个h女仆服在操场上跑三十圈。记住了吧!?」 「不、不会让她穿的,那种衣服。」 「你这家伙,觉得有些遗憾了吧?」 「完全,一点也没有想!」 清海虽然断然否定,不过确实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这点对校长和雪乃是秘密 中的秘密。 昌月哼的嗤鼻一声,看着四人。 「看来你们有些不安啊。不过,没事的。总之责任者是土岐川。四人的错误都是土 岐川的责任。你要铭记在心哦。」 不安的是我啊。 清海想要反对。 他的心中无法预见自己将来的不安和焦躁像仲夏的积雨云一样密密翻滚。云的顶点 大概已经轻松突破了地上一万米的高度吧。似乎马上就会有雷声轰鸣,暴雨侵袭。 呆在这所学校真的就能安心吗?就算可以安心,我必须得在这里一直呆到毕业吗? 到底是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清海正在想着这些事,昌月怒吼道: 「明白了吧,土岐川!?」 被校长瞪着,清海慌忙摆正姿势。 「是,铭记在心。」 「那就给你们带路吧。现在叫小善过来,稍等一下。」 校长刚刚拿起桌上的话筒又停了下来,抬起头。 「啊啊,对了,爱生。」 「是,校长大人?」 「给你这个。」 校长一边说一边取出来的,是现在已经不太常见的电话卡。 「这里手机是不通的。用公共电话给江户打的话,零钱有多少都不够用,所以用这 个吧。」 「感谢着想。」 「不过啊,如果要长时间打的话,很快就会用完一张的。时间会比较长的时候,让 对方打回来。」 「明白了,校长大人。」 松前轻轻点下头,用内线电话叫了一乃関。 「来了来了,久等了啦。」 还是如刚才一样感觉轻薄的一乃関出现了。 「小善,给这四个人带路。」 「是是,了解了啊,校长。」 「还有,房间就像之前说过的,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啊啊,是,这样啊。有三个婚约者呢。这还真是……」 看来校长已经向一乃関传达了清海和三人有婚约的设定。他像在看舶来的珍兽一样 不礼貌地看着四人。清海觉得很不舒服,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女生三人倒是挺起胸平静 地坐着。 果然这种事女生比较有胆量吗。 这么想着,清海更加冷静不下来了。 「虽然这么说他们也是高中生。要提醒他们不要做得过分哦。」 「我想在做得过分之前就会有其他的学生阻止他们吧。」 「嘛……也是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 清海摇着头,但是校长什么也没有说明。 「那就拜托你了。」 挥挥手。 「明白了,校长。」 「好了,走。」 还没有时间想那是什么意思,清海等人就被昌月赶了出去。 「好了好了,各位,跟着我走吧。」 清海、爱香、球藻、雪乃四人,跟着一乃関走了起来。 一边看着四个转校生走出的门,松前昌月想着。 竟然偏偏是这种时期,将军职继承权顺位十几名的人转学过来啊。而且,他的护卫 还是在警护所中也相当厉害的爱生和鞠元啊。剩余的一人也是名门化野家的千金,真是 让人吃惊,完全是预想之外呢。那么接下来,怎么做呢……。话说回来。 不是说祸可转褔,傻子和剪子,要看会不会用。关键只是看怎么利用了。 昌月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从校舍走大约五分钟,在庞大的操场的一角,伫立着一座建筑物。 石制的三层建筑物的外壁缠绕着常青藤,是座可以象征在日俄战争时期建造而存续 至今的大蝦夷学园的厚重建筑。 这就是二年生的学生宿舍,名字叫做「花咲苑」。 顺带一提据一乃関说, 「一年生的叫做『松叶苑』,三年生的叫做『多罗波苑』。恩,都是蝦夷地的名物。」 似乎是这样。 站在正面入口前的四人,一边仰视着眼前的建筑物一边偷偷地交流着想法。啊啊, 不,实际上交流着想法的是除了球藻以外的三人。 「这里就是学生宿舍啊。」 「叫做花咲苑啊。」 「真是个情趣满溢的名字啊。」 雪乃似乎有些钦佩。 「是吗啊?要说是怎样的话我倒觉得应该归类到奇怪的名字里面。」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 「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爱香?」 被清海问到,爱香露出怀疑的表情摇着头。 「为什么一年生的宿舍叫『松叶』呢?在蝦夷地说『花咲』和『多罗波』的话,另 一个很明显应该是『绒螯』啊。」 ((都是螃蟹的名字)) 在烦恼这种事情哪,这家伙。 「嘛,就是那个了,是因为语感很差吧?」 「啊啊!」 爱香吃惊地看着清海。 「原、原来如此,确实是。」 用得着这么吃惊吗!?一边这样想着,清海继续了话题。 「二年和三年的宿舍没有带『螯』字,也不能只有一年的宿舍有吧。」 爱香露出愉快的表情微低下头。 「不愧是清海大人,真是非常准确的分析。爱生爱香非常佩服。」 是认真的吗,这家伙。只能想象到我是被耍了啊。 「而且,叫『绒螯苑』的话,很容易和『绒螯渔』弄混呢。」 ((读音相同)) 才不会混呢,那种东西。 要是吐槽的话好像会没完的样子,所以清海忽略爱香的指摘改变话题的方向。 「话说回来,真是有够老的建筑物啊。」 「应该说现在也好像随时会崩塌一样。」 「看那个看板,画着蟹呢。」 确实看板上画着不怎么美观的画,看起来像是蟹的生物。 「比起说是蟹,更像是从哪个小行星来的怪物的样子。」 爱香说出了真实感想,球藻轻轻点点头。 「看起来好像甲壳会咣一下地裂开然后、从里面飞出蜿蜒的触手的样子。」 那还真是不太愿意想象的光景。说回来,会想到这种事吗,普通。虽然爱香也是, 这家伙也很奇怪啊。而且说话的时候换气也很奇怪。 清海继爱香之后把球藻指定为「怪人二号」。 雪乃不安地嘀咕道: 「比起那个,我更担心这 里供暖好不好。我很怕冷。」 「那样的话,不要来蝦夷多好啊。」 「你说什么!」 雪乃吊起眼角。 「对着因担心友人安危而赶来这里的我,这种话不是太过分了吗,土岐川君!?」 「啊,对不起,正如雪乃所说哪。」 清海率直地低下头。 「我错了。」 「不……明白的话就好了。我也说的过分了点。对不起。」 对着认错的清海,雪乃礼貌地低下头。 看着这一幕的爱香,在内心婉然地笑了。 果然清海大人是率直的人啊。以德川的血脉来说很难得。这是拜土岐川家的教育所 赐吗,还是本人资质的区别呢。不管怎样,是很好的事情啊。 爱香是职业的护卫,所以不会因为对保护对象的好恶而置其不顾。即使是讨厌到几 乎要吐出来的对象也会保护到底。这就是警护所护卫剑士的责任。 如果认为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话也是可以解除任务的,但是爱香和球藻到现在都 没有做过那样的呈报。 尽管如此。 尽管二人是职业中的职业护卫,因为对护卫对象的好恶而在任务中感受到快乐或是 无聊,是否能觉得充实,也总是会有区别。护卫的时间越长,感受就意外地越明显。 爱香和球藻在剑术方面,几乎堪称无敌。但是,护卫和决斗是不同的。 是决斗的话,只要打倒面前的敌人就结束了,但是护卫的时候,就必须随时准备着 应付不知何时会袭来的刺客。不得不持续地准备着。 精力,集中力,体力,决心,觉悟。必须把这些都提升到很高的等级持续着护卫。 如果厌倦了任务,因为徒劳感而苦恼,集中力就会中断,出现可乘之机。那样的话 ,不管怎么无敌也有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实际上,爱香和球藻在过去也都有过任务失败 的经历。 在保护清海大人的期间,应该可以在自己的任务中体会到充实感吧。 想到这里,爱香就会高兴。会开心。甚至会想,可能的话,希望以后就一直护卫着 清海。 嘛,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啦。 尽管如此,接下来的几个月,似乎也可以和球藻一起共渡充实的日常了。 正因如此,虽然陷入了不知要在这种边境之地停留多久看不见前路的境遇,现在的 爱香却是干劲十足。保护清海到底的决心非常坚决。 要来的就来吧。以此刀立誓一定要保护清海大人。 「喂~~~,干什么呢,快点过来吧。」 打开了入口的门的一乃関向四人招手。 抬起头的爱香说道: 「走吧,清海大人,雪乃大人。」 说过之后,快步走向一乃関。 进门之后有一个不大的大厅,大厅的左右两边延伸着走廊。走廊的左右整齐排列着 学生的房门。 照明只有天棚下的灯罩很小的白炽灯。微暗的走廊,和校舍的走廊一样,让人感到 非常的压抑。 「好了,是这里,这里。」 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一乃関的开朗声音回荡在楼内。他站在大厅深处的楼梯中段叫着 四人。 哎呀哎呀地耸耸肩的清海追着一乃関走上楼梯。 跟着清海,爱香、球藻、雪乃也走上楼梯。 四人跟着他右转,走在二楼的昏暗走廊里。 然后。 各处的房门打开,可以感觉到数厘米的空隙中窥视走廊的视线。 真烦的家伙们啊。那么想看的话,就别偷偷摸摸的,堂堂正正地站出来看不就完了。 清海这样想。 但是,到了最后,也终究没有看到一个学生的身影。 走到走廊最深处的一乃関说着「好了,这里啦」,指着左手边的门。 「这就是你们四人的房间。」 我们四人的房间……啊。 与女学生三人同居一室对高中男生来说可算是梦幻一样的境遇吗,清海度量着。 虽然在清海的家里也是与爱香和球藻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但是那里毕竟有自己的房 间。爱香和球藻也有自己用的房间。 所以那时也没有太过窘迫,但是要是跟三个女孩子在同一个房间里每天面对面的生 活的话,还是很需要注意的吧。感觉好像也不完全是好事。 应该说,有没有好事都是很微妙的。不过,就算是在一个房间,应该也有隔板之类 的吧。 清海的预想立刻被背叛了。 「好了,进来进来。送来的行李,全员的都在里面了。」 随着一乃関的邀请,清海踏进了房间,隔板之类的,哪里都没有。 「这是……」 进门之后是通路状的景象,右侧有储物室。深处的居住部分比想象中还要大。 桌子有五个,大书架也有好几个,双层的床有三个。老旧的电视机。一个桌子上摆 着同样老旧的电脑,显示器不是液晶的而是显像管的,所以纵长很长显得很重。 天棚上的照明不是白炽灯而是日光灯,各自的桌子上也有台灯。 电脑虽然很旧但是好像有连接网络,终于是避免了成为现代版浦岛太郎。然后那个 是热油加热器吗?总之供暖好像还算完备,雪乃的担心也以杞人之忧而告终了。不过, 也无法想象蝦夷的冬天到底冷到什么程度,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安心了。 不过,真是比想象中大的房间啊。没想到居然还有电视机。 没错,是比清海的预想要大的房间。但是,四人居住的话,也还是会有些感觉狭小。 首先,浴室和洗手间都在室外,这基本上说只是一个大房间,也就是说完全是单间。 不用说单间,就连隔板都没有。 要在这里和爱香她们三个每天同睡同起……吗。 清海想着这果然是很麻烦不是吗。 「喂,爱香。」 「是,什么事,清海大人?」 「不是有点不好办吗,这个?」 「诶?什么不好办呢?」 「啊就是说,同龄的男女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啊。而且还是四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 反问道的爱香,完全没有动摇的感觉。 球藻也很平静。 雪乃似乎感到很稀奇地观察着室内,既没有焦躁也没有困扰的样子。 只有自己焦躁的清海像个笨蛋一样。但是。 「可是,你们的个人空间之类的就没有了啊。没问题吗?」 爱香靠近清海的脸,像耳语一样小声说道: 「我和球藻在就任任务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个人的时间和空间。」 「是、是这样吗?」 「是的。不过虽然这么说,如果清海大人『那么护卫中就一直穿着女仆服,而且要 穿超短裙,弯下腰就能看见内裤的那种』这样说的话,那也是会困扰的。而且校长也提 醒过了。」 「所以说!我不会说啦,那种话!」 「那么,就请不要在意。」 「嘛……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关于爱香和球藻,既然这两人自己宣言说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以清海来说,也 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了。 但是,雪乃。雪乃果然会很难办吧。 「呐,喂,雪乃。」 清海向雪乃招手。 「什么事,土岐川君?」 清海小声问走过来的雪乃: 「在这个房间四个人生活,你没问题吗?你在家里的房间应该比这个大很多吧。」 「这个,诶诶,确实是。但是,像这样与同级生一起生活,我觉得应该也不差。而 且」 「而且?」 雪乃的视线避开清海,自言自语似的继续小声说道。 「因为是和土岐川君同居一室啊。」 「不……但是……我可不想被你父亲杀掉呢。」 「如果是土岐川君的话,家父一定会认可的。」 认可什么啊!? 虽然在内心吐了槽,但是清海觉得似乎有些可怕而终于没有发出声来。 话说回来,真的要和这三个人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不,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在一 起啊。觉得好像会窒息。 清海在感到喜悦之前就先充满了不安。 而且啊,换衣服之类的怎么办啊?一个一个地去更衣室吗?那也够麻烦的了。 清海对一乃関问道这一点,他轻松地回答道: 「用帘子把床挡起来,换衣服之类的在那里就行了。」 呜哇~~~~,这么来了啊。 刚才在校长室,仅仅是隔着一扇门换衣服就已经相当冷静不下来了,这次是在一个 房间里只隔着一层帘子啊,实在太危险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爱香、球藻和雪乃在帘子的对面脱掉睡衣,然后换上制服。清海 实在没有能完全保持冷静的自信。 万一自己一个迷失,冲进帘子的对面,被教师看到的话,裸体在操场跑三十圈的惩 罚正等着呢。 每天都要这样吗。好像,这已经是拷问了吧。 身边有女孩子在换衣服,本来是很让人心动的光景,现在的他却只能叹气了。 首先,大家也是,我就在帘子的对面,还能安稳地换衣服吗? 于是清海确认了一下。 「呐呐,大家觉得这样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爱香回答后,球藻和雪乃也点头。 「没、问题。」 「我也并不在意。」 哎呀哎呀,女孩子真厉害啊。还是说,我在意过头了吗。 这三人没问题的话,我也就不要太在意了。清海改变了想法。 一乃関用一如既往的开朗声音说道: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好啊。但是,虽然你们有婚约,在学校里脱轨也是不行的哦?会被校长杀掉的。那个人,是说到做到的。」 清海盯着一乃関问道: 「脱轨的事实什么事?」 「乱交晚会之类的。」 「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真的吗?听说最近江户的年轻人在这方面很厉害啊?」 「我们是武士养成学校的学生,请不要把我们和那群家伙相提并论。」 清海愤然地抗议。一乃関笑着回答: 「哈哈哈,嘛,不要这么生气嘛。那就要看你们的判断力了。」 判断力……。 清海的视线扫过爱香和球藻。 根本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判断力的家伙就有若干个,有点……应该说,相当不安哪。 「怎么了,清海大人?」 爱香笑容满面地转向清海。 清海把伸出手噗噜噗噜地挥着。 「啊啊,不,没什么。」 「送来的你们的行李在那边放着呢,等一会再打开可以吗?我先带你们在校内走一 圈。一起来吧。」 「哈,知道了。」 清海卸下背着的背包,随手丢在手边的床上。 真是前途多难啊。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 由一乃関带路,四人在校内走着。 虽然原来是要塞,作为高中必要的基本机能还是全都具备了。 体育馆,讲堂,练武场,游泳池,工作室,食堂,小卖部,等等等等。 不过,规模还是不及嶽宗馆学园。 嘛,这也是当然的。嶽宗馆学园在江户也是数一数二的武士养成学校。话说回来, 有游泳池真是意外啊。 清海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听说蝦夷地的夏天也有些凉意,不能在屋外游泳。 于是清海在游泳池前的时候,率直地问了一乃関。 「这里,夏天的时候气候能游泳吗?」 一乃関笑着答道: 「能啊。夏天的时候海水浴场也会开放的。」 「诶诶,这样的啊。」 「不过,在冷夏的时候,在开放的次日就关闭的事情也是有的。」 这根本算不上笑话。 「而且游泳池不管是不是冷夏都会用的。」 「诶?」 「因为有寒中水练的课程。」 「……原来如此。」 「冬天的时候水会结冰所以用不了,在水结成冰之前,会在水练得课上使用的。因 为是水练用的,所以比普通的泳池要深得多。」 「……原来如此。」 「另外,结冰的期间会做冰上走的训练。」 连这种事都要做啊。 「虽然偶尔也有冰破掉落进零度的水中的学生,不过,就认为是着衣水泳的训练吧。」 怎么认为啊! 清海在内心吐槽后,轻叹了一口气。叹气叹得太多,好像都忘记了怎样正常呼吸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江户市。肯定冬天的时候也会呆在这里吧。呆在这个像 监狱一样的学校里。 清海索然地看着周围冷冰冰的光景。春天还这么冷,到冬天会怎么样啊。 冬天很可怕。 清海从心底这么觉得。 「不过嘛」 一乃関悠闲的声音打断了清海的思绪。 「这样的美女三人泳衣登场的话,水练课程的时候男生们大概会高兴得飞起来不得 了啊。」 「……水练是男女一起的吗?」 清海问到后,一乃関挺起胸。 「我们这里女生很少啊,所以根本没有专对女生的课程。全部都是男女一起上的。」 「那是……」 清海的视线扫过爱香、球藻和雪乃三人。 确实,这三个人在饥饿的男生面前以泳衣姿态出现的话,是会很不得了的吧。 虽然嶽宗馆学园女生也很少,但是至少还有体育之类的课程时,可以把女生聚在一 起上课的程度的人数。 就是说这里女生的人数更少吗。 「顺便问一下,女生大概有多少人呢?」 清海试着问了一下。 「一学年大概有三四个人……啊啊,不,留学生来了之后增加了两名,既便如此三 个年级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人,只有女生的体育课是不可能的啦。」 只有这么几个啊。 「那边的三人来了之后,只有二年级的女生突然倍增了,男生们是不会沉默着的吧。」 确实如此啊。校长会说要从饿狼群手中保护雪乃也是当然的。 爱即是矢志不渝的热情 清海、爱香、球藻、雪乃四人,在食堂并没有碰到特别的骚乱,平稳无事地吃过了 饭。但是,事态在他们用餐的时间里仍悄悄地发展着。当事人却完全没有察觉。 「听说公主要和转校生决斗。」 当天晚饭后,在清海等人离开食堂后,传闻在二年生中的一部分人中间扩散开来。 「公主」,是这所学校里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的尊称,是由她的贵族血脉,还有 看上去的高雅和总像是在俯视他人的说话方式而来。 关于她,本来要说起来的话也有很多不好的评价,不过对于被隔离在这里的男生们 来说,只要姿容够好,就万事ok了。 这种无聊的笑话先放一边。 传闻的出处是清海等人隔壁房间的住宿生,不过他本人也并非完全掌握了情况。只 是听到了塔尼亚离开清海房间时说的『感谢接受决斗。我会确实转达给小姐』这样一句 话,然后想这莫非是公主向转校生提出决斗了吗?于是抖擞了精神。 被舍长夏户琢磨命令暗中监视清海等人动向的隔壁学生,立即跑去向夏户报告。于 是夏户为了确定决斗的事是否属实,派遣来报告的学生到转校生——清海等人——的房 间去。 「就说是邻居交谊之类的,去探查一下。」 然后。 造访清海等人房间的住宿生,被出迎的爱香回了「不知道不清楚」就赶了回去,结 果没有得到任何情报。 住宿生满脸兴奋地回报,夏户以为得到了确实的情报而振奋地询问。 「和那个转校生面对面说话了。诶呀~~~~离近了看的话真是好女孩啊。还有好香 的香味。啊~~~~,说不定以后还有更能接近的机会。在隔壁真是幸运~~」 把关键内容扔在一边,兴奋地报告着。 生起气来的夏户吼道: 「你只顾着跟美女转校生说上话了,什么情报都没拿到是吧,岂有此理」 毫不犹豫地把他打到一边。 「没办法,我去塔尼亚那里问问吧。说起来的话,我真是不想去那地方啊。」 于是,夏户就动身去找塔尼亚。 然后意外地他简单直接地就确认了事实。 要说为什么,是因为塔尼亚直接承认了。 「恩,没错。小姐要与转校生的浅贺爱香大人决斗。因为小姐作为真正的骑士,一 直期盼着能与真正的武士进行一场真剑胜负。」 飞奔回来的夏户立即集合了所有住宿生。 他们聚集在夏户的房间里,开始紧凑地讨论。 因为他的房间是舍长室,所以要比其他的房间大一点。 「公主和转校生决斗啊。」 「不过,突然就说要决斗,公主到底想怎么样啊?」 「难道,不会是……为了那个男的吧?」 「不、不可饶恕。明明只是有三个婚约者就已经是万死不恕的了。」 「而且,连公主也卷进来了,我们越来越不能袖手旁观了啊。」 夏户制止了突然激愤起来的住宿生。 「不要那么慌张。公主不会为那个转校生那样的着迷的。这里面似乎有些其他的理 由。」 「其他的理由?什么啊?」 「现在还不知道。塔尼亚也只是说『作为真正骑士的小姐一直以来都期待着与真正 的武士进行一场真剑对决』,没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武士啊。确实那两个人,浅贺爱香和真下球藻,厉害得不得了啊。」 「是啊。我们也不是白给的。结果就是那个样子。那两个人,明显不是高中生的水 平啊。」 「正因为如此,也说不定。公主与外表不同的……不,某种意义上或许应该说人如 其表,是不服输的遇到强者就想要挑战的好战性格。」 「也就是说塔尼亚和公主,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和土岐川清海他们的骚动了吗?」 「而且,动作还真快啊。」 「应该说,快得过分的感觉也不是没有啊。」 夏户侧头想着。其他的住宿生大喊道。 「理由的讨论先放一边,要进行决斗的话,是绝对不能错过啊。」 「那是当然的,因为两个都是超级美少女啊。这两个人挥剑决斗,是再没有第二次 的大祭典啊。」 「她们两个决斗时穿什么服装呢?」 「要穿制服战斗很难吧。」 「对我来说,我想是体操服比较好。」 「确实动作比较方便。」 「不是说那个。关键的是我们学校的女子体操服下身是灯笼裤。」 「说、说的没错。」 「呜噢噢,美少女二人传体操服决斗!」 「一定是最棒的决斗!」 除了夏户以外的住宿生的情绪热烈地高涨起来。 「塔尼亚会不会也参战啊。」 「为什么?」 「还为什么,想象一下啊。塔尼亚传体操服战斗的话,那个胸部。胸部!上下!激 烈地!震动!」 「噢噢噢,是啊」 「原来如此确实是。公主和塔尼亚比起来的话,这方面的魄力还不够啊。」 「嗯。应该不会摇晃吧。」 「转校生怎么办呢?」 「那边也是普通尺寸的吧?」 「呜呜呜~~体操服的话不能摇晃吗」 「别那么奢侈了。」 「就是就是。公主和那个转校生传体操服和灯笼裤决斗,就已经是我的夙愿了。」 「正是。能看到那么绝妙的场景的话,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了。」 「不容错过。」 「死也不能错过。」 「呜喔喔喔喔~~~~~~」 明明还没有任何人说过卡塔莉娜和爱香会穿体操服决斗呢。混账完全暴露,白痴火 力全开。 就在这时,一个突然灵魂归壳的学生问道: 「话说回来舍长,决斗的场所在哪啊?」 在此之前一直没有参加骚动而独自思考着的夏户听到之后抬起头来。 「啊,塔尼亚也没有说那么多。」 夏户表情严肃地摇着头。 「不如说」 「不如说?」 「还没有决定吧。她询问我夜里可以使用照明的地方,我给她说了一些,大概会从 其中选则一个吧。」 「说了哪些地方?」 「第一武道场,讲堂,体育馆,水练场,网球场,这些吧。」 「水练场可以除外吧。」 「啊啊。」 「要除外吗?」 「什么意思?在那种地方没办法决斗吧?」 「穿泳衣决斗!」 「噢噢噢,那个!」 「学校泳衣吗!?是学校泳衣吧!?」 「太完美了!」 夏户制止了再次无意义地兴奋起来的学生们。 「冷静点。穿学校泳衣决斗是不可能的吧。」 「为什么!?」 「穿泳衣没办法佩刀。」 「啊……是啊。」 灯笼裤和体操服的话就能佩刀吗?没有人站出来吐槽。 「所以,候补的场所可以限定在四个。我想应该各派些人监 视。」 「我想也是。」 「我们几个人手够吗?」 「不,动员住宿生。」 夏户说道,其余的住宿生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那样好吗?」 「要是那样做的话,二年生就会全部都知道了啊?」 「啊,那个啊」 夏户制止众人的议论,颇有深意的对同伴说道: 「不知为什么塔尼亚对我说『如果要来看决斗的话,请邀请所有的住宿生一起来吧。』,这样。」 「什么?」 「塔尼亚说的?」 「为什么啊?」 「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不过似乎至少公主并不是想要无人知晓地进行决斗。」 「也是,毕竟是那个公主嘛。观众越多就越激情也是很容易想象的吧。」 「可能吧。」 「不管怎么说,应该先去控制下场地吧。」 夏户环视着在场的同伴大声地说道。 「好,马上去聚集闲着的人。」 「噢噢!」 「不过,不要闹得太大啊。骚动地过分了的话会被那群老师注意到的。要是被老师 发现的话,决斗就真的不能进行了。」 「是啊。」 「看来必须要妥善地游走啊。」 「不只是老师。也不能让特权阶级那群家伙知道。那群人多半也会妨碍决斗的。」 夏户说的「特权阶级」指的是学生会执行部。学生会执行部和作为其下实动部队的 彰义队——类似于风纪委员的存在——并不住在普通的学生宿舍,而是住在名为特别学 生宿舍的高级宿舍里。他们被一般住宿生称为「特权阶级」,用嫉妒的目光看着。 顺便一提,为数甚少的女学生们也住在特别学生宿舍。塔尼亚和公主也在那里。 所以夏户在去找塔尼亚之前才会说: 「真是不想去那地方。」 舍长夏木和他的同伴们与学生会执行部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这么说大概是过于夸 张了,不过确实关系非常恶劣。 「决不容许。」 「怎么能让执行部之类的妨碍了!」 「记得小心点,尽量悄悄地做。对其他的住宿生,也要好好地提醒。」 「嗯。」 「那么,就由相木负责武道场,千川负责体育馆,相良负责讲堂,大内负责网球场。及川在这里守着,你们各自带五六个人去自己负责的地方去看着,有什么头绪的派人 回来跟及川联络。」 「舍长呢?」 「我带着几个联络要员,去观察公主和塔尼亚的动静,确认她们移动的时候接触的 场所。可是,因为要在特别学生宿舍外面观察,无法确定她们什么时候行动。所以转校 生那边最好也派人去看着吧,那边就拜托金崎了。」 「了解。」 「那么各位,期待你们的表现。」 「请放心。」 于是,以二年生的代表——夏户琢磨为中心的小组开始行动了。 但是,不管怎么秘密行事也总有极限。尽管很大,这里毕竟是封闭的空间。 二年生在学校里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的情报,没过多久就传到了三年生的耳中。 在意二年生可疑的行动而介入探索的三年生的一部分,并不困难地获得了转校生要 和留学生决斗的情报。 「就是这样,二年生们似乎是为了参观决斗而在行动着。」 「岂有此理,竟然想独自占有这么盛大的事件。」 于是三年生也开始行动了。 二年生和三年生都在行动的话,当然,一年生也会注意到。 但是,正确地把握着决斗的候补地点的只有夏户率领的二年生,其他的学生完全没 有关于决斗场所的线索,只能在学园里四处游走。 夜晚的学园里,满是想着特定决斗地点然后占到哪怕一点点位置也好的学生。 不过,这么多学生在学园里到处游走,不管怎么想保密也会被大蝦夷学园学生会执 行部知道。 执行部培养了很多向自己通风报信的普通学生。 被学生会执行部称为「草」的一般学生,一旦发现学生中间有什么可疑的动作,就 会立即与学生会执行部或者彰义队联络。 今夜的骚动也不可能不传入他们的耳朵。 最先得到消息的会计助理大洲迦光义向副会长晓浪丽联络,副会长立即紧急召集了 全员。 大蝦夷学园学生会执行部活动室。 在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比教师会议室还要豪华的房间里,学生会长以下,副会长, 会计,会计助理,执行管理二名,彰义队队长,共计七人聚在一起。 在此介绍一下成员吧。 会长·南方黎峰(♂)·三年。 副会长·晓浪丽(♀)·三年。 会计·楚良轩(♂)·三年。 会计助理·大洲迦光义(♂)·二年。 执行管理·弓风花华(♀)·二年。 执行管理·明地七阜(♂)·一年。 彰义队队长·三本木翔(♂)·三年。 不论哪个都是文武双全的优秀学生,不过既然被隔离在这种武士养成学校里,当然 也不只优秀,同时毫无疑问也都是有某些怪癖的人才。 学园内甚少的女生有两名在执行部里也很引人注目。也就是这两人,确实有那样的 实力。 大蝦夷学园学校内的管理基本上是由学生会执行部负责的。也就是说在没有重大事 件的情况下,老师是不会开口的。 关于校规也是,有需要改定的必要时,由学生会执行部制作校规的改定案,然后在 教师会上提出征求同意。教师想要改定校规时也是交由执行部制作改定案,然后在教师 会上讨论。 要说是培养学生的自主性倒是好听些,不过「那么麻烦的事怎么可能一一去做」, 这才是老师们的真心。 毕竟这里是蝦夷地的边境。冬天很长,到深冬的话就是极寒之地。 既然大蝦夷学园是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全宿制高中,那么教师就和学生同样,相当于 被关在学园里。在这里度过每一天,就算是对教师来说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而且他们 还肩负着监视学生防止从校园里逃跑的工作。只是这样就已经忙不过来了,这确实是真 实的心境。于是教师们会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工作也是当然的。作为他们减少工作的一环 ,就是选择把学生的管理交给学生自己。 这种方法还有的好处就是,即使出现什么问题,只要说是学生会执行部的责任就很 容易逃避责任。 不止如此。 为了管理问题学生,在学生中造出管理层和被管理层这样的阶级,是非常有用,有 益的。 普通学生的不满会指向同样是学生的执行部部员,而部员也会满足于在普通学生之 上的地位和权利,用心管理好其他的学生。 大蝦夷学园是在其他学校引起了问题的学生聚集的地方。如果他们一致地团结起来 针对教师的话很可能会引起麻烦的事态。 因此,这就是教师们间接管理学生的有效手法。 前述的学生会执行部部员是由学校任命的,而在执行部以下有作为其手下实际行动 的部队——正式名称叫做「学生会彰义队」——的成员则在学生中间互相选举。 现在,执行部里有两个女生,因此彰义队的人气非常高。 因为彰义队是听从执行部的执行行动的,所以进入彰义队的话,就能与晓浪丽和弓 凤花华说上话。这对于没有女朋友的经历已经十数年的男生们来说,有非常巨大的魅力。 虽然说能说上话,实际上只是接受命令而已,不过对于单身时间非常长的男生们来 说,仅仅是接受美女的命令,粉身碎骨地完成任务,似乎就已经有极大的吸引力。 所以,大多数有点水平的学生都以进入彰义队为目标,每日心无旁骛地锻炼着剑术 和体术。 那么,是不是学生全部都为进入彰义队而日夜努力呢,答案意外地是并非如此。 反对执行部和彰义队的势力也确实存在,其中的代表,就是各学年宿舍的舍长。 他们视学生会执行部和彰义队为眼中钉,一年到三年的舍长们组织了一个叫做舍长 联合的联络会,策划与彰义队对抗。 所以,大蝦夷学园里的势力图,相当的复杂。 一方是学生会执行部和实动部队的彰义队。 另一方是对抗学生会的舍长联合。 普通学生也无法用单纯的图式分割开。 憧憬学生会以进入彰义队为目标的人。 提出申请却没能进入转为憎恨而加入舍长联合的人。 老实地服从学生会的人。 一直服从着而有空隙的时候就想要举起反旗之流也有。 被关在学园内的学生们没有像普通高中生一样在学校外释放能量的机会。 因为女生的人数压倒性地少,所以想要正常的男女交往也是无稽之谈。 必然地,发泄能量的方法就转向了学院内的势力斗争。 这样学生的兴趣就不会是针对学校的不满而是转移到其他方向,对教师来说是很欢 迎的。 清海和爱香转学到得大蝦夷学园,虽然比起大人的世界要可爱的多,不过也是高中 生派别斗争的权谋漩涡。 然后。 由于清海等人的出现,斗争也陡然升温。激烈到当事人完全无法想象的程度。 于是,场面切换到关于转校生与留学生的决斗的学生会执行部会议。 首先是副会长晓浪丽开始发言。 「转校生和留学生决斗的事情,不会有错吧?」 晓浪丽有一个绰号叫做「女王殿下」,是一位拥有有如正在燃烧一般的赤色卷发的 美女。身高很高胸部也很大,确实拥有与绰号相应的威严。 性格也与女王相符,总是盛气凌人地俯视着他人。虽然对于自己认可的人物会有一 定的敬意,但是对于其余的人则是彻底地轻视。 被称为「公主」的卡塔莉娜与「女王殿下」站在一起,期待着这种壮观场景而心潮 澎湃的男生很多——其中也不乏不只是心潮还有其他地方也澎湃起来的人——但是很不 巧,虽然有人见过二人擦肩而过,却还没有人见过两人站在一起。 晓浪丽架空了会长而在实质上掌控着执行部,这已经是普通学生间的常识。 私生活方面,她也相当不凡。 丽是非常富裕的晓浪家的大小姐,所有的个人用品都是一一从江户取来,为了运送 而租用了直升飞机。 不止如此。连丽的大蝦夷学园的制服也是特订的。 因为改变样式和颜色基本上是不允许的,所以是请江户银座的裁缝店用特别的材质 制作而成,然后运送至大蝦夷学园的。 顺带一提,因为大蝦夷学园的女学生非常少,所以没有关于裙子长短的规定。丽就 幸运(?)地可以把裙子裁剪到了极限。也就是说,她的裙子极端的短。 而且,上身的罩衫也被满满地撑起来,与有如在燃烧一般的红发——当然是染的— —搭配的,左腰间佩刀的刀鞘也被涂成艳丽的朱红色。晓浪丽是一名相当显眼的人物。 与其外在相称的存在感和威严,正是她并非徒有其表的证据。 要说为什么拥有女王殿下本质的丽会在这种偏僻的学校里的话。 似乎是在她原来所在的高中里发生了围绕她的男学生们的争斗,而当时丽积极地推 动了围绕自己的争斗。结果出现了数名重伤者,于是在追究责任的时候就采取了强制转 校的措施。 「既然是围绕我这么好的女人的争斗,赌上性命不是当然的吗。没有赌命气概的男 人,没有向我求爱的资格。」 这似乎是她在讯问会时的主张,于是转校处分也没有撤回。 「是的,副会长。」 回答的是二年级部员,会计助理大洲迦光义。 大洲迦是个巨汉,比其他的部员高出有两头。不只是个子高,横向也很不俗,很拘 束地窝在椅子里。 他对学校的社团太过热心,为了矫正偷懒不去练习的部员时导致好几人被送入医院 ,结果遇到了被转校的悲惨遭遇。 顺带一提他所在的社团是柔道部。 在原本的柔道部里体型很壮表情也很严肃,完全无法想象可能成为会计的大洲迦意 外地很擅长经营数字。 卷缩着巨大的体型窝在椅子里,用肥胖的大手指按着袖珍计算器的样子,任何人看 到都会感到异样的不协调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状是,在二年级学生中间已经作为既定事实,为了特定决斗地点,尽量确保好 的位置,二年舍长夏户琢磨率领那群家伙正在校园内来回走着,察觉到的三年级生也行 动了。」 「所谓留学生,就是从德国来的那两个人吧?」 「是的,副会长。」 「转校生呢?我还什么通知都没有收到呢?」 「是从江户来的四人组,副会长。刚才,转校生与二年级的男生之间发生了一些纠 纷,当时确认到的是,至少四人中二人是有相当水平的。」 「与二年级的男生纠纷?发生了什么知道吗,大洲迦?」 大洲迦光义简短地报告了清海等人与夏户琢磨他们之间的纠纷。 「哎呀哎呀,一如既往还是一群笨蛋啊,真让人困扰。话说回来,男生一人和女生 三人,不是在特别宿舍而是在花咲苑啊。而且,居然女生三人都是婚约者。究竟是怎么 回事呢?」 被问到的大洲迦用力地缩了缩身子。 「抱歉,详细情况还不了解。」 「那么,赶快把情报……」 「副会长。」 插嘴的是执行管理担当的二年级女生,弓凤花华。 「怎么了,弓凤?」 「收到大洲迦君的通知后,我去一乃関老师那里取来了跟转校生有关的文件。」 「哎呀,工作很效率哪。」 「诶诶,勉勉强强。」 弓凤花华推了推戴着的眼镜。 披肩的头发和额头的刘海都整齐地修剪着。眼镜里面仿佛要射穿他人一般的锐利视 线。身高并不特别高,体型也很瘦,却散发着某种 危险的氛围。 她之所以被送往此处,大蝦夷学园,据说是因为违法侵入某处禁止存取的武士信息 网络的事情暴露了的原因。 她具体是获取了何处的信息,没有学生知道。连老师们似乎也毫不知情,这一点反 而暗示着弓凤花华侵入的是很不得了的地方。 花华把文件放在桌上,推向丽的方向。 「从文件来看,四人都是从江户的嶽宗馆学园转校而来的,但是,其中的二人,浅 贺爱香和真下球藻,是在转学到嶽宗馆学园后紧接着就再次转校,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 缘由吧。」 「…………可是」 看着文件的丽抬起头。 「这个文件上并没有记载两人转校到嶽宗馆学园的日期哦?」 「这个嘛,嗯,怎么说呢,蛇有蛇路吧。」 花华冷淡地回答后,丽轻笑了一声。 「你的话,是毒蛇呢。」 「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没什么。有才能的人都是有一两种毒的。反过来,也就是说无害无毒的家伙根本 是毫无用处的。」 「谢谢。被敬爱的副会长夸奖,所以我就得意忘形地说了……」 普通的话会觉得是挖苦的说法,但是以花华的情况,因为她总是这么说话的所以也 没有人在意。 不如说大家都知道她是真心地敬爱着丽。 「在警护所的护卫剑士中,有和这两人相似的名字。也就是所谓的特别待遇生那些 家伙。」 丽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其他的部员也瞪大眼睛看着花华。 「警护所的护卫剑士的名字是可能知道的东西吗?是极秘中的极秘吧?」 大洲迦问到后,花华轻轻地推了推眼睛以认真的表情回答道: 「啊,因为我是毒蛇啊。」 不只大洲迦,其他的部员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可是,因为没有脸部照片,所以这还是不确定情报。要做结论,还需要一些时间。」 「知道了。请你继续调查,弓凤。」 「了解,副会长。」 「不过,如果那是真的的话,也就是说剩下的两人是大人物了?」 丽再一次把目光放回文件上。 「土岐川清海和华野雪乃。土岐川家并不是特别有名。华野家确实是名门,不过尽 管如此也不至于用两个警护所的剑士……而且,还到这种偏僻地方的全宿制高中来。很 可疑啊。」 「是的,副会长。不过就如先前所说,这还是未确定情报,所以我想还是不要做出 太多的预判比较好。」 「是啊,弓凤。那么,这方面就暂时保留吧。」 一直沉默地听着对话的会计楚良干这时问道: 「那么,我们要怎么应对这次决斗呢,副会长?无视?还是压制?也许能称为攻击 那群舍长的机会哦?」 楚良干是个圆形的男子。该怎么说呢,就是印象上给人「圆形」的感觉。 与楚良同样胖的大洲迦光义身高很高又体格健壮,说起来的话就是「又壮又魁梧又 坚实」,与其对照的,楚良的印象就是「圆形的柔软的」。不只是体型,脸型也是圆脸。 如果说大洲迦是饼干的话,那么楚良就是大福饼吧。 为什么要用食物做比喻呢,因为他,楚良干是个大胃王。圆滚的体型和大胃王。若 是易懂的话,确实再没有这么易懂的男人了。 就算是在会议中的现在,楚良也不间断地拿起堆满盘子的巧克力送到嘴里。虽然是 哪怕只看看好像也会感到烧心的光景,但是他在身为大胃王的同时还超级喜欢甜食。已 经到了可以豪言主食不是米饭而是糕点的程度。 吃饭和菜的时候,代替米饭盛上糕点还可以理解。那也是在容许范围内的。其他的 学生也是这样认可的。可是,即使点的是咖喱,也用糕点代替米饭就无法忍受了。他在 糕点上放咖喱的行为,是任何人都认为绝对在容许范围外的。 「感觉到了杀意。」 甚至有人这样公开表态。 「糕点和咖喱,对任何一方都是亵渎。」 也有如此义愤填膺的人。 所以,与他一起吃饭的人一个也没有。连执行部员也会敬而远之。 为什么楚良干不会得糖尿病呢,这是学园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本来内脏脂肪就好像很高的样子。 楚良干并未引起任何社会性问题。对在人前毫无顾忌地大吃糕点大福饼和巧克力之 类东西的儿子的异行忍无可忍的父亲,把他送到了这里。 父亲说: 「那么喜欢甜食的话,就去全宿制高中,能吃多少吃多少吧。」 于是,获得了可以不顾颜面之类无用之物随意吃喜欢的食物境遇的楚良干,成为了 因来到大蝦夷学园而感到高兴的极少数的学生之一。 虽然这么说,既然会被学生会执行部选中,想必也不单单是个胖子。剑术也是达到 了仙道一刀流的免许皆传水平,可算是有相当水准的。 丽一边用手指梳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用有些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不断地把巧克力放 进嘴里的楚良,然后轻叹一口气背过了脸。 也想过自己如果也能像楚良一样随意吃喜欢的食物该多么幸福啊。但是,对于维持 体型比常人多一倍注意的丽,同时也是克己心比常人强一倍的女子。超过卡路里一日允 许摄入量的甜点绝不入口。 调整了心情的丽接着把视线移向会长南方黎峰。 「会长的意见呢?」 「是啊,我认为现在应该暂时观望。不过最终的判断就交给你了,晓浪同学。」 和气的表情丝毫不改,会长回答道。 与其他一看便知有一两点怪异的部员不同,会长南方黎峰乍一看并没有显眼的特征。虽然剑术确实不错,但是并非特别有行动力,也并非指导力很优秀。也没有特别吸引 人的领袖魅力。 事实上,就连执行部的部员们也是因为副会长丽认同了——这种消极的理由,才认 同他是会长。 二年级的大洲迦和弓凤甚至会想晓浪副会长来做会长不是更好吗? 在学生中间,也普遍认为会长是被副会长操纵的人偶。 但是,晓浪丽本人既没有操纵南方,也没有无视他。每次要处理什么事件的时候, 都必定会像这样先问问会长的意见,毫无疑问是足够重视会长的。 因此,部员们都想象着会长大概并不是单纯的滥好人,而是还深深隐藏着什么。 「是啊。那么,作为执行部就暂且静观其变吧。不过,决斗还真是想亲眼看看呢。」 丽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明地」 「在,副会长。」 被副会长叫道,明地七阜一边举起右手一边站了起来。 他也同样,是很容易一眼看透的。 在体型上不算很高,既不瘦也不胖的印象好像会导致存在感很稀薄,但实际上并非 如此。因为他是一个「美少年」。尽管体型的印象稀薄,但是他的脸会夺走所有人的目 光。 被人以漂亮,魅力,可爱,爽朗,可怜等等 美辞丽句形容的红颜美少年。 学生中间也有说明地是「副会长的宠物」之类的蔑视他的人。 事实上,丽喜欢美少年,紧跟明地转校之后,就向老师们做工作让他进入学生会执 行部。 但是,不管丽怎么有能力说服老师,明地也不可能仅凭这样就成为学生会的一员。 这里边境之地的全宿制武士养成学校。一切都是以实力为最优先的。 因此,既然他现在进入了执行部,明地七阜就不可能单单是个美少年而已。 「有什么事呢?」 尽管看起来是美少年,但是看到这样的动作和言辞,确实给人很幼小的感觉。不知 道的人说不定会误认为是中学生。 「去向留学生,那个,塔尼亚问问决斗的场所。我们执行部就去那个地方观察决斗 的情况。」 「了解了。」 丽向最末端的位置上稍微低着头静静坐着的男生,彰义队队长三本木翔看了一眼。 三本木不知是自觉自己的立场是听从执行部部员的命令,还是本来就无口,从刚才 开始就一动也不动,一声不响地听着丽等人的话。 与执行部部员们都有一两点怪癖同时也拥有相当才华的人物成对照的,他是个很不 显眼的男生。 不过三本木既然被学生们选举为彰义队员,当然剑术也是有一定水平的。 丽马上就把视线从三本木身上移开,重新看着明地。 「不要叫彰义队,你自己直接去问。明白吧?」 「这个也明白。」 「如果不肯说的话,就说这是执行部命令。明白吧?」 「全部全部明白了了。不过,如果还是不肯说的话,要怎么办呢?」 「让对方肯说不就行了。这种事情,不是你的强项吗?尤其对方是女人的时候。」 明地七阜莞然地笑了。笑容过于爽朗得甚至有些令人生厌。 「呵呵,了解,副会长。」 「那么,去吧。」 「请稍候片刻。」 明地七阜踩着愉快的脚步离开了学生会室。 「喂,确定地点了哟。」 去探察塔尼亚情况的社长,夏户琢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塔尼亚那里打听出来了。」 留守的及川喊起来。 「哪里!?」 「网球场。」 「原来如此,果然比起室内还是室外比较方便啊。」 「马上去叫在讲堂和体育馆的人。还有在转校生房间看着的金崎。全员到网球场集 合。」 「好的,了解。」 站起身的及川快速地对待命的几名住宿生下达指示。 「好了,我们也走吧。」 提起刀的及川催促夏户。 「是啊。不过,在打听决斗场所的时候,还听说了一件有点让人在意的事。」 「什么事?」 「学生会执行部也去找塔尼亚问决斗场所了。」 「被那群家伙知道了吗。麻烦啊。恐怕会他们会阻止决斗……」 「不,然而并非如此。」 「什么?」 「去打听的是一年级的部员,明地七阜,他跟塔尼亚说『我们执行部员也非常想参 观决斗』。塔尼亚好像是告诉了他们决斗的场所。」 「他们也参观决斗?这不奇怪吗?」 「不,很奇怪。普通的话,执行部应该会制止这种骚动才对。那群家伙,到底在想 什么呢。」 「那,怎么办呢,舍长。」 「啊,现在也没什么要做的。没办法,只能老实地跟他们一起参观决斗了吧。」 「这样啊。那总之就动作快一点吧。要是好的位置都被学生会执行部占去的话可就 看不下去了。」 「嗯,就这么办吧。」 夏户和及川向网球场跑去。 夏户和及川到达网球场的时候,周围已经挤满了学生。 「喂,不得了啊。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啊?」 傻眼的及川嘟哝着。 「看,执行部的家伙在对面呢。」 夏户指着的地方,是两面的网球场周围设置的观众席的东侧最前列。自会长南方以 下,执行部员们坐在那里。 周围的彰义队队员都在站着,所以执行部员的周围还有空位,其余的座位都已经满 了。 没办法挤进观众席的学生在观众席的前面,场地的周围铺上草席坐着。 「满员盛况啊。」 「那,我们的座位在……」 「喂,夏户,这边,这边。」 招手的是在网球场守候的大内。 「噢,大内,辛苦了。」 「相木和千川,还有相良,都已经来了。」 夏户和及川被领去的地方,是与学生会执行部员的座位正相对的另一侧,西侧观众 席的最前列。 「居然要和执行部的家伙面对面吗?」 夏户露出厌恶的神情。 「别这么说。是我们先占着这里的,他们后来就坐在了那边。」 「确实,这里和对面是特等席啊。」 「看看在场地旁边爬树的那群家伙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吧?」 大内说过后,夏户苦笑起来。 原来如此,可以看见既没有占到观众席,也没有占到紧挨场地的位置的学生中,有 人爬上了场地周围的疏林中的树上。相邻的体育馆的屋顶上也能看到人影。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这样的话老师也不会不管了吧。搞不好会在开始前 让我们解散的啊?」 夏户露出复杂的表情,大内回答道: 「这个啊,似乎有很么人散布了传言。」 「传言?什么人做的?」 「还无法断言,不过我想恐怕是学生会执行部安排的奸细吧。」 「什么?」 「不过,虽然这么说,也是执行部提出了网球场的使用许可,然后在教师会议上通 过了。所以,老师们应该不会跑来赶我们吧。」 夏户把视线投向正对的部员们的座位,注意到得会长南方挥了挥手。 轻轻咂嘴的夏户马上移开视线,不住地摇头。 奇怪啊。塔尼亚说要「多叫上些朋友来观战」还可以理解。因为希望观众多是公主 的喜好。但是,居然连执行部也增加为观战者啊。而且还提出正式申请获得场地使用许 可……那些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认为有什么隐情的夏户提高了警戒心。 不过,既然执行部员也在席上,那么假如发生了什么骚动,或者是最坏的情况,发 生了什么事故的话,也不会只追究这边的责任。 拜此所赐就可以集中精力看决斗了……果然还是很蹊跷啊。 决斗的开始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 要说为什么要定在这么晚的话。 「饭后立即做激烈运动哈,对健康不好的说。」 卡塔莉娜提出的意见,爱香也表示了赞同。 「至少想休息两个小时吧。」 爱香回应后,卡塔莉娜就这样提案。 「那么,晚上十点……不,记得教师巡视时晚上十点,那么开始时间定在晚上十一 点怎么样呢?」 「没有异议。」 「决斗的地点由我们另行通知。那么,浅贺大人,请多多指教。」 「我才是,请多多指教。」 就这样,决定了开始的时间。 晚饭后是完全的自由时间,因此穿便服也是可以的。利用这条校规,爱香又换上了 平常的长裙和水手服。 「呐,爱香。」 「是,清海大人?」 「这样好吗?」 「诶?是说这个吗?」 爱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答道: 「自由时间是允许穿便服的,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不,不是说这件事。」 「穿迷你裙的话步法会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果然还是穿长一些的裙子比较有利。 还有,裙子短的话,不知为何总觉得脚下有些不安感。而且,裙子短的话好像会被清海 大人偷看内裤。」 「才不会偷看!」 「诶诶!?」 爱香和雪乃同时向后仰去。 「不会偷看吗!?」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真受不了。」 无视盯着二人嘟嘟哝哝发着牢骚的清海,爱香独自继续着说明。 「虽然像球藻一样穿贴身短裤或者灯笼裤之类的东西好像就没关系了,但是那也总 会有一些不协调感。不只是裙子,这里的罩衫也有点拘束的感觉,更宽舒一些的衣服才 方便挥刀。」 爱香一边说话一边在头上扎上头带。 扎上稍长头带的爱香,的确是准备迎接决斗的氛围,但是却完全感觉不到什么气势。 这也是当然的吧。 她至今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你死我活的战斗。真剑战斗的经验多到讨厌的程度。学 生之间的决斗之类,就算她只认为是饭后的一点轻松运动,也没有任何不可思议。扎上 头带,怎么说呢,也就只是为了创造气氛的一环吧。 「啊啊,确实,是这么回事吧。」 对先前迷你裙身姿的爱香依依不舍的清海,略微遗憾地看着她现在的装束。 爱香以认真的比起哦爱那个问到: 「以清海大人来说,果然穿迷你裙走来走去的更喜欢是吧?」 当然喜欢。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这种事就算撕裂嘴也不可能说出来,因此清海装模作样地回答 道: 「诶?不,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完全不在意。」 「是这样吗?没有想如果穿着迷你裙走来走去的话,不小心裙子卷起来的时候,就 可以偷偷看到内裤了,之类的吗?」 「算什么啊,这种好像窥探到了我的内心似的说法!?怎么可能想这种事。一丁点 也没有想。」 清海虽然顽固地坚持着,但是爱香和雪乃都已经完完全全地看穿了他是怎么想的。 「啊啊!是这样啊。」 突然大声说话的爱香拍了拍手,清海猛一哆嗦探出头来。 「怎、怎么了,爱香?」 「对清海大人来说,问题不在于裙子的长短,而是是不是女仆服才对吧?就算是战 斗也应该要穿女仆服,是这么回事吧?如果是迷你裙加上能强调胸部的衣服就万万岁了 ,是这样吧?」 「不不不,谁也没有把那种事情当做问题。完全不是问题。话说回来,穿着那样的 衣服战斗,也太勉强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想是清海大人的话,只是这种程度的勉强还是会要求的。」 「别想那种事。不,在此之前,不要再说的好像我是女仆服中毒的变态一样!」 「十分抱歉。一句话说的多,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如果影响了您的心情 的话还望见谅。」 清海微微探出头,眯起眼睛盯着爱香。 「你啊,哪是一句话,我觉得两句三句都说得很多次了。」 「啊,清海大人,相当不错的还击。献给清海大人一条被子。」 「才不要啊,被子什么的。话说,你跟谁说话呢啊。」 「土岐川君,请。」 雪乃从壁橱里拿出一条被子来。 「不,我说啊……」 「特意准备出来的,不要吗?」 雪乃露出悲伤地神情。 「……我收下了,谢谢。」 「不客气。」 没想到雪乃是这么喜欢恶作剧的家伙。 这么说的话,从来到这里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窥视到了从前所不知道的华野雪 乃的一面。 虽然这倒也,怎么说呢,有点令人高兴……。 「话说回来,清海大人不是想要交待什么事吗?确实说了『不,不是这件事』的?」 爱香提醒后,「啊,对了」,清海想了起来。 「真的好吗?是想问你这个来着。」 「所以说,这身装束是……」 「所~以~说~。不是在说你的装束的事情~啦我。是确认一下,与留学生什么的决 斗真的好吗。」 「啊,是说这件事啊。」 假咳一声后,爱香平静地回答道: 「不是挺好吗?或多或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只要当成是同学之间玩 耍,也就没有那么值得在意了吧。」 「可是」 雪乃摇了摇头。 「那个留学生,说了些耐人寻味的话呢。说话的口气好像那个叫做卡塔莉娜的留学 生和爱香认识一样。」 「你真的没有头绪吗?」 「没有。我也没有去过德国。」 「那样的话,就是说卡塔莉娜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爱香……这么回事吗。」 「不,这个也没有什么头绪。如果对方见过我的话,应该是近几年的事情吧,可是 我完全没有被德国贵族的女孩看到过的印象。」 「不是追你来的吗?」 「德国贵族的女孩追踪我吗?那才更是不明所以了,清海大人。」 「不,你看,爱香是美人啊,在德国贵族中也有fan什么的。」 「啊啊!」 爱香叫道。清海猛地一抖探出上身。 「什、什么?怎么了!?」 「献给清海大人两条被子。」 呃,清海垂下肩膀。 「不要吓我啊,真是的~~~~~~~」 雪乃露出不满的表情看着清海。用好像在控诉什么的眼神。 「只有爱香吗?」 「诶?什么?」 雪乃撅起嘴,小声地说。 「是……美人的」 「不不当然雪乃也是美人啊。应该说,这种事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了根本用不着说 啊。」 雪乃的脸上闪耀着光辉。 「我要献给土岐川君三条被子。」 「……谢谢了。」 「很好吧,清海大人。」 「什么啊,爱香?」 「与美女二人同居一室。」 这个嘛。说高兴确实高兴,说困扰也确实困扰……。 「说起来啊,你们不要把球藻排除在外哦。」 「啊,是这样呢。」 雪乃嗯嗯地点着头。 「但是,我觉 得球藻,比起说是美人,更是一种可爱的感觉。」 突然,爱香转向雪乃。 「雪乃大人。」 爱香的表情和语气很认真,雪乃不由得端正了姿势。 「是、是,爱香。」 「被球藻的样子欺骗是不行的哦。允许认为那家伙可爱的想法的话,会遭遇不得了 的事情的。」 「那是……为什么?」 「啊啊,太可怕了,我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 「球藻是什么怪物啊!?」 清海不由得吐槽过去。 「不,是开玩笑的。」 清海跌了一跤。 呵呵,轻笑的爱香面带笑容看着清海。 「清海大人真是温柔啊。」 「诶?什、什么?」 「挂虑不在现场的球藻而为她讲话,我认为这就是温柔。」 爱香回答后,清海背过红着的脸。 「啊不,并不是挂虑什么的啦。」 雪乃此时也露出高兴的表情。 「爱香也这么认为吗。我也认为土岐川君是非常温柔的人。」 「是的,诚如雪乃大人所说。温柔的人很好啊。」 「诶诶,我认为非常好。」 两个人互相拉着手。 「很好,很好,好极了。」 互相点着头。 清海不知为何有种非常无地自容的感觉。如果有个洞的话就想马上就钻进去。没有 的话就想要自己挖一个出来。 「清海大人的挂虑,球藻也会很高兴的。」 「不,这种事不用说了。这种事,不用说了。」 清海的声音已经几乎快要消失了。 「说、说起来」 想要转移话题的清海像是故意地环视着室内,问道: 「球藻呢?晚饭后就出去什么地方没有回来,做什么去了?」 爱香哼哼地笑了。 「在意球藻吗?但是,只挂念球藻的话,雪乃大人会不高兴的哦。」 「不,没有只在意球藻啊。雪乃我也一样在意啊。」 「啊啊。」 雪乃在胸前环抱两手,仰起头。 「能让土岐川君在意,今天真是非常好的一天。」 「恭喜,雪乃大人。」 「不……啊啊……我说,稍微认真点进展话题,可以吗。你们两个,可以吗。」 爱香用锐利的视线盯着清海。 「雪乃大人是很认真的哦,清海大人。绝不是在开玩笑。」 「嗯,那是……雪乃喜欢我这件事,我也知道。但是,那件事先放一边,不能好好 谈谈这边的话题吗?」 「啊,对不起,不由得高兴起来。」 雪乃道歉后,清海慌张地逃开视线。 「不、不,那倒是没什么啦。」 「那么,清海大人在意球藻的哪里呢?灯笼裤?」 「我打你啊,你这家伙。」 「啊啊对不起。我不擅长不拿手不善于开玩笑,请一定见谅。」 爱香深深弯下腰。清海哈地叹了一口气。 「说什么球藻的哪里,我在意的是,爱香马上就要开始决斗了,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做些什么呢?」 「球藻去做调查了。」 「调查?调查什么?」 「关于两个留学生是什么样的人物的调查。」 爱香说罢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 之前在操场上走来走去的学生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可以确认到取而代之的是操场一 角的网球场方向聚集成了人山人海。虽然与房屋之间有很远的距离,但是自称视力3.0 的爱香——而且夜视能力很强——确认他们的身影也并不费力吧。 很明显有这么多人的话,那就不只是二年生,一年生、三年生也聚集了很多吧。 爱香转身面对清海,浮现出似有隐情的笑容说道: 「现在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出去了外面,所以我想在学园里走动也不会遭到盘问。不 过那两个留学生的房间不在学年宿舍里,所以关于那边的状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唔,清海抬起头。 爱香所说的也就是,球藻潜入留学生的房间,试图找到什么线索。 「喂,你……那个不是很难办吗?」 「球藻的话,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哦?也就是noprobrom。」 「不是……啊,不,算了。」 清海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让球藻潜入调查,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还是说,想要实践孙子兵法说的 胜负决定于战前之类的吗?」 「有几点在意的地方。」 「什么地方?」 「首先,是决斗的对手认识我这件事。其次,是来提出决斗的女子,塔尼亚殿下的 水平很不一般。还有的话,是她在学校内穿着女仆服的事情。」 「哈?最后的,什么意思?」 「就说是女仆服啊。简直像是特意穿给清海大人看,为了卖弄而出现的。莫非是事 先调查了清海大人的性癖的可能性……」 「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有那种性癖了?」 「诶?可是……」 「我先声明,可没有我最喜欢女仆服这种事」 「那么,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啊,我也有兴趣。」 说着,雪乃也蹭了过来。 「所、所以说,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啦。」 「无论什么类型都尽管来吧,这样吗。应该说度量很大,还是说非常好色呢」 「喂!」 「啊,玩笑就开到这里继续主题吧。」 清海又呃地一声垂下肩。 这家伙……真是的这家伙……。 「叫做塔尼亚的女仆服!留学生的身手很不简单,可以确定是卓越超群的。清海大 人开门的时候,我注意到女仆服!留学生在外面的时间迟了,万一女仆服!留学生要加 害清海大人的话,情况会变得很危险。」 清海嘶地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口气吐出来: 「为什么要特意强调女仆服的地方啊爱香!?」 「不并没、有强调啊?」 「别学球藻说话蒙混过去!」 「不不不,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尽管爱香坚决否认,清海脸上怀疑的表情也没有消失。 旁边的雪乃插话进来。 「爱香是认为那个红发的女仆服!留学生身手很强,所以认为另一人也很强是吧。」 「所以说。为什么你们都只强调女仆服啊?」 华丽地无视盯着她的清海,爱香面向雪乃点点头。 「是的,正是如此。塔尼亚说提出决斗的人是『小姐』,那么另一人就是她的主人 吧。啊不,她自己已经说了是主人,两人毫无疑问是主从关系。那样的话,就应该认为 是与塔尼亚同等,甚至是更在其上的强手。」 清海露出很怀疑的表情看着爱香。 「是吗?就算两人的关系是主人和下人,也不一定是主人比下人更厉害吧?不如说 ,如果那个红发女生是保镖的话,那应该是她更厉害才对吧?」 「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否定。但是,来到这间房间的时候,就像我推测那个留学生的 实力一样,那个留学生也会推测也会推测我的实力。我想如果主人的身手完全不行的话 ,提出决斗的人就不应该是『主人』,而是『自己』才对。」 「啊……啊,这样啊,原来如此。」 清海轻声沉吟。 考虑得很仔细啊,爱香。虽然经常说傻话,果然,头脑很聪明啊,这家伙。 「我的身后还有球藻。近距离看到了我和球藻之后,还能平静地提出主人的决斗, 可见她的主人与她同样,甚至是更厉害的对手。我是这样推断的。」 「那么,爱香。」 雪乃从旁插话。 「是的?」 「那个留学生,塔尼亚和你,哪个更强?」 「我和,很适合,女仆服的,戴着,眼睛的,胸部很大的,红发的美人战斗,是问 这回事吗?」 「嗯。当然,我认为是你更强了。」 「这个嘛。」 对着好像在思考的爱香,清海吐槽过去。 「喂,爱香。你好像用了很多多余的形容词啊?还说得这么激烈,结果,就是想强 调女仆服啊,你这家伙。」 爱香缩起肩膀低下头。 「实在抱歉,使用多余的形容词是我九十九个缺点中的其中之一。」 你啊,不只是形容词,是连多余的话都很多。拜此所赐话题总是乱七八糟。 面向眯起眼睛盯着她的清海,爱香婉然地笑了。 因为那份笑容的清爽,清海不由得别过了脸。 爱香重新面对雪乃,回答道: 「胸部的大小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了,不过以剑定胜负的话,我想我是不会输的。」 「爱香也敌不过吗。」 听到雪乃的话,啊咧?清海摇着头。 刚才,爱香那家伙是说了不会输吧。 「不行。那个赢不了的。因为有衣服所以正确数字不明,但是根据推测,至少也在 90公分以上。顶部和底部的距离也很大。用罩杯来说的话应该是f或者g吧。简单来说 就是巨乳!了。」 「至少90公分以上!」 雪乃哈地吐出一口气。 「真是不甘心啊。果然日本人是赢不过日耳曼民族的吗。」 这个啊!是这个胜负啊! 清海在内心强烈地吐槽。 「但是,以剑胜负的话是不会输的。不过,虽然这么说,对手很难对付的事实也不 会变。因此,我也做好了作为主人的另一位留学生更难对付的觉悟。」 「这样啊。」 清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 「但是啊,爱香,弄得太严重的话也很麻烦啊。而且,你那个流派的剑术,也不能 在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吧。」 「是啊。观战的人好像很多,所以不得不在不使用奥义之类的剑术的情况下战斗, 这也有一点棘手。」 停顿下来的爱香皱起眉头。 「有一种已经变得严重了所以也没办法的感觉。不止如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观众 也有些可疑,莫非是什么人积极地宣传了这件事吗,无论如何也甩不开这种疑惑。」 清海和雪乃吞了口气。 「积极地宣传!?谁会做这种事?」 「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也许只是我多虑了。关于这方面的事,球藻应该也会 探察的吧。所以,清海大人,雪乃大人,差不多该走了吧。也不能以宫本武藏自居啊。」 「啊,是啊。」 「让我们看看大和抚子的本领吧,爱香。我会支持你的。不要输给区区f罩杯的女 仆服。」 「不,雪乃大人,我想另一个人应该不是女仆服。因为塔尼亚称她是『主人』啊。」 「啊,对了。说不定,主人的那个留学生是贫乳呢。」 不管怎样都要拘泥这种事吗,雪乃。不大也没什么的嘛。比起大小,是形状。更重 要的形状是否漂亮啊。 爱香和雪乃同时转过头看着清海。 「您说了什么吗,清海大人?」 「诶?啊,不,没说。什么都没说啊?」 「是这样吗?」 「一丁点什么都没说。」 始终以满是怀疑的眼神看着清海的爱香和雪乃终于移开了视线。 「非常感谢,雪乃大人。我会尽量不负您的支持而努力的。」 爱香说着面向雪乃轻轻低下头。 「那就走吧。对手认识你的事,既然对方说决出胜负后就会说,那就没问题了吧?」 「不,那是以我胜了为条件的。」 「所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对吧?」 爱香宛然一笑。 「谢谢。」 「不过,才来这第一天而已,我们俩都很不容易啊。」 「不会无聊不是很好吗?」 「是吗?我倒是怀念平稳的无聊日子怀念得不得了啊。」 「没关系的,土岐川君。到时候一定会恢复的,平稳的日常。」 「是那样就好了。」 耸耸肩的清海看了看手表,时刻已经到了决斗开始前十分钟。 「喂,还是走快一点比较好吧?」 「是,清海大人,快走吧。」 清海、爱香、雪乃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到达指定的场所,网球场的时候,对手已经在等着了。 观众席——虽然只是临时设置的——上仅在学生会执行部的周围有一点点的空位, 其他的地方已经被男学生们掩盖了。掩盖得片隅不剩。 无法进入坐席的学生们在坐席的紧下面,网球场地边缘铺上坐垫坐在上面,连这里 也无法进入的人则是爬上了周围的树,把着树枝或树干注视着夜间照明下的网球场。 体育馆的屋顶上也能看见人影。 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是什么马戏团还是杂技团来慰问了吗。 清海看得呆住了。 话说啊,这么晚的时间,这么多学生聚集在这,为什么老师什么都不说啊。 不知道学生会执行部在没有通知清海他们本人的情况下就取得了使用许可,感到很 疑惑的清海悄悄地问爱香。 爱香也摇摇头。 「是啊,这么大的骚乱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莫非是……」 「莫非是?」 「也许是宣传决斗的人物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 「那还不知道。」 「什么啊。」 「可是,」 对着不满的清海,爱香说道, 「这方面的事情球藻会调查的吧。」 「球藻还没来啊。」 「因为是在初次来到的地方,事前也没有做过预先调查就直接开始做正式调查,应 该是在谨慎地行动吧。差不多决斗结束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爱香又一次环视周围。 「接下来,决斗的对手呢」 爱香马上就发现了在网球场的对侧,观众席前站着的塔尼亚。 她与晚饭前去清海房间时同样,穿着轻飘飘的及膝裙子和强调胸部的罩衫这种女仆 装扮,非常显眼。 旁边的就是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了吧。 个子不是很高,不如说是偏矮小的类型。听说是德国女孩,擅自 想象对方很高的清 海有些扫兴。 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穿着有伸缩性的无领长袖紧身衣,胸口前戴着保护用的甲革。类似于弓道女性用的护胸布。腹部卷着革制的类似宽幅腰带的东西,从其上延伸出来 的细带连接到长至膝上的革制长筒靴。 虽然露出的肌肤只有手合大腿,但是却鲜明地显露出身体线条,与裙子不同,有着 另一种魅力。 虽然因为革制的护胸所以没办法精准地确认,但是可以看出胸部的膨胀远远不及塔 尼亚。目光停留在其上的爱香说着「看来欧洲的女性并非全是巨乳啊」,安心地舒了一 口气。 看到了清海等三人的卡塔莉娜和塔尼亚向有两面的网球场中央走来。 作为回应,爱香、清海雪乃也向前走去。 周围吵吵嚷嚷的学生们恢复了安静。 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爱香和卡塔莉娜这两位战斗美少女。 卡塔莉娜走到中央便停止脚步,塔尼亚像要隐藏起来一样站在了她的身后。 三人也走到卡塔莉娜面前,并排站着面对卡塔莉娜。 「感谢接受了我的邀请。」 卡塔莉娜打了招呼。虽然语调有些微妙地奇怪,仍是凛然的声音。 爱香向前走出,站在卡塔莉娜的正面。 「您就是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大人啊。我即是接受指名的浅贺爱香。」 爱香深深施了一礼。 「拘泥的礼节就不必了,爱香。这不过是非常希望与日本武士过过招的我的个人愿 望,或者说是余兴,或者说是玩耍,所以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要互相怨恨。可以吗?」 「是,非常乐意。不过,为什么卡塔莉娜大人指名了我呢?」 「因为你是爱香啊,爱香。」 爱香翻了翻眼珠。 不,完全不懂在说什么。 「与你战斗,战胜你。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目标。为此,我才申请来到日本。」 听卡塔莉娜的话,她果然是认识爱香的。而且不止如此,恐怕还知道爱香的身手。 可是,我……。 爱香胸中涌起疑念。 爱香杀了很多人。所以,也承受过怨恨。也有在真实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被自己杀 过的人的子弟盯上的觉悟。暗杀失败的黑幕憎恨爱香,于是派刺客暗杀爱香本人的可能 性也并不是没有。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会有德国少女向自己复仇才对。 德国人,爱香杀死德国贵族的记忆。 就在这时。 爱香的脑内,不经意地苏醒过来一幕光景。 说起来,那时候……还在师傅门下做见习剑士的时候,曾经与师父一起护卫过访日 的德国学者。可是……护卫对象是学者夫妇,应该与贵族少女卡塔莉娜没有关系才对。 再说,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难道……。 爱香又一次看着卡塔莉娜的正脸。 不,还是没有……。 「亲眼看到的爱香与甚至梦中见到的爱香同样,不,更在其之上。」 ……越发不明白了。 爱香摇着头,但是卡塔莉娜似乎并不想做更多的说明了。 「那么,爱香,我来介绍一下裁判吧。」 「裁判……吗?」 卡塔莉娜背过身去挥了挥右手。 「丽,可以吗!?」 大声地喊道。 爱香、清海、雪乃一起看向卡塔莉娜的后面,从观众席上悠闲地走下一个女学生。 「好大。身高也是胸部也是。还有,裙子好短。」 「这是多么大的巨乳啊。日耳曼女性也要相形见绌。」 「那头好像在燃烧的红发……真的是日本人吗?」 「啊啊不,头发是染的吧。不过,那是谁啊?」 卡塔莉娜告诉了一面紧盯着走近的女学生一面窃窃私语的清海、爱香和雪乃答案。 「她是学生会执行部副会长,晓浪丽。」 三人面面相觑。 「学生会执行部……吗。」 「这所学校里还有那种东西啊。」 「不,土岐川君,这里也是高中,普通都会有的。」 「卡塔莉娜,塔尼亚,还有那边的三位转校生,辛苦了。」 晓浪丽站在卡塔莉娜的左手边,三人的右手边。 周围的学生嘈杂起来。 丽比塔尼亚和爱香都更高,差不多跟清海一样,大概有接近一百八十公分吧。 不只个子高,胸部的尺寸也很夸张,这一点也胜过塔尼亚。 丽挺胸笔直站立的样子,非常地威风凛凛。 体格也好散发的氛围也好,会让人不禁想着如果卡塔莉娜是选帝十二侯的血脉的话 ,那么丽大概就是统一帝国的皇帝的血脉吧。 清海在很古怪的地方敬佩了起来。 「我是学生会执行部副部长晓浪丽。清晨的晓,波浪的浪,丽是,如看到的一样, 美丽的丽。」 自己断言说漂亮了啊,这家伙。 清海有些愕然,但是也并没有很讨厌她的话,大概是因为确实如本人所说,丽一眼 看去就会觉得很美。 「应卡塔莉娜的请求,我们决定助一臂之力。也就是,今天晚上执行部包下了网球 场。不用在意任何人,没错,包括教师在内,尽情地战斗就可以了。我会为你们看着的。」 说罢,丽指示着背后坐在观众席最前列的执行部员们。 「既然是堂堂正正的决斗,裁判也是需要的吧。这就由我来做了。双方有异议吗?」 丽回过头来,交互看着卡塔莉娜和爱香。 「交给你了,丽。」 「嗯,是的,我也没有异议,不过」 「不过?」 丽眯起眼睛看着爱香。 「有什么不满吗?」 「不,没有不满。只是,有一件想问的事情。」 「什么事呢,浅贺爱香?」 「要怎么做,才能培育出那么大的胸部呢?」 嗯,没错。要是有秘诀的话,我也很想听。 雪乃不住地点着头。 「……哈?」 丽用满是疑惑的目光看着爱香。 在决斗之前,说什么呢这家伙!?应该这么说吗。 爱香低下头。 「十分抱歉。看来失败了。我不擅长开玩笑,影响了您的心情的话,还望见谅。」 丽满脸的惊愕。 卡塔莉娜哧哧地窃笑着。 不愧是爱香,不但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压倒还能逆袭过去,真是了不起的胆量。 清海为在这种场合的爱香还是平常的爱香感到钦佩。 「啊啊……不,没什么的啦。」 重新清醒过来的丽再次看着爱香。 与德国贵族的女儿决斗前,态度还能这么轻松。而且只要看一看样子,就知道并不 是虚张声势。还是说,是不知道对手水平的笨蛋。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女子,身手 相当不错。这点不会有错。 听说卡塔莉娜要和转校生决斗时,认为以公主为对手的话别说一分钟了,大概连三 十秒也撑不住。现在在爱香的面前,她稍微改变了想法。 而且。如果弓凤的情报正确的话……这 后记 我是终于发布了第二卷而安心地舒一口气的舞阪。 本作是以「居合」为着手点而写的作品,所谓居合与作为体育发展的剑道不同,还 残留着浓厚的过去「剑术」的思想和技术。实际学习居合的感觉是,这是集合了「如何 有效率地斩人,然后自己不被斩」的大成。当然学习现代的居合道的时候,还要学习很 多礼仪规矩,不过除去这些表面功夫的话,教授的核心就满是以斩人为目的的思想和技 术。 举例来说。 自己已经拔出刀而对手正在拔刀的时候,是不能挥刀的。以我们的感觉来说应该是 「挥刀斩过去」才对啊。不能像棒球的击球手一样自然地挥动。那样是ng的。要说为 什么的话,是因为如果大幅度地挥刀,万一对手反击过来,会来不及应对。这是零点几 秒便能决定生死的世界。 教我的老师这样说过。 「就算不用猛烈地挥刀,只要刀尖击中对手的太阳穴,也能够轻松地打碎头盖骨。」 我想着这很帅啊。 这样写说不定是有语病的。 帅的并不是打碎对手的头盖骨,而是磨练至极限的居合技巧,和修养到极限的居合 精神。 在至今不过四五百年前的日本,我们的先祖们就是这样互相战斗的。这并非礼仪或 是规矩,而是真正的生死存亡的世界。 想着能不能以这样的世界为舞台写些什么呢,其结果就是本作。 作者的居合水平虽然并不出色,但还是接触到了一些居合的思想和技术的真髓,拜 此所赐才诞生了本作和本作中的角色们,这一点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在这里说些题外话。 在另一部现代武斗幻想剧「狗牙绝剑」(第二卷刚刚发售,请多关照!)中,也有 天心无明流登场,不过两部作品中的天心无明流是没有联系的。 请理解为「被誉为战国最强,却无人知晓本质的」居合流派的象征,就是「天心无 明流」。 因为本作的第一卷意外地获得了好评(比作者的预想畅销了很多),所以似乎能继 续一段。能继续与现代武斗幻想剧为伴,作为作者没有比这更令我高兴的事了。 向继第一卷之后又在紧张的日程表中挤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角色的椎野先生和 在紧张的日程表中仍然顺利地发表了本作的担当k本氏表示衷心地感谢。那么第三卷再 会吧。第三卷预定在明年春季。 啊,在那之前「钢铁白兔骑士团8」可能会先发表,喜欢的话,也请看一看吧。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吉日舞阪洸 我是终于发布了第二卷而安心地舒一口气的舞阪。 本作是以「居合」为着手点而写的作品,所谓居合与作为体育发展的剑道不同,还 残留着浓厚的过去「剑术」的思想和技术。实际学习居合的感觉是,这是集合了「如何 有效率地斩人,然后自己不被斩」的大成。当然学习现代的居合道的时候,还要学习很 多礼仪规矩,不过除去这些表面功夫的话,教授的核心就满是以斩人为目的的思想和技 术。 举例来说。 自己已经拔出刀而对手正在拔刀的时候,是不能挥刀的。以我们的感觉来说应该是 「挥刀斩过去」才对啊。不能像棒球的击球手一样自然地挥动。那样是ng的。要说为 什么的话,是因为如果大幅度地挥刀,万一对手反击过来,会来不及应对。这是零点几 秒便能决定生死的世界。 教我的老师这样说过。 「就算不用猛烈地挥刀,只要刀尖击中对手的太阳穴,也能够轻松地打碎头盖骨。」 我想着这很帅啊。 这样写说不定是有语病的。 帅的并不是打碎对手的头盖骨,而是磨练至极限的居合技巧,和修养到极限的居合 精神。 在至今不过四五百年前的日本,我们的先祖们就是这样互相战斗的。这并非礼仪或 是规矩,而是真正的生死存亡的世界。 想着能不能以这样的世界为舞台写些什么呢,其结果就是本作。 作者的居合水平虽然并不出色,但还是接触到了一些居合的思想和技术的真髓,拜 此所赐才诞生了本作和本作中的角色们,这一点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在这里说些题外话。 在另一部现代武斗幻想剧「狗牙绝剑」(第二卷刚刚发售,请多关照!)中,也有 天心无明流登场,不过两部作品中的天心无明流是没有联系的。 请理解为「被誉为战国最强,却无人知晓本质的」居合流派的象征,就是「天心无 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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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话,是因为如果大幅度地挥刀,万一对手反击过来,会来不及应对。这是零点几 秒便能决定生死的世界。 教我的老师这样说过。 「就算不用猛烈地挥刀,只要刀尖击中对手的太阳穴,也能够轻松地打碎头盖骨。」 我想着这很帅啊。 这样写说不定是有语病的。 帅的并不是打碎对手的头盖骨,而是磨练至极限的居合技巧,和修养到极限的居合 精神。 在至今不过四五百年前的日本,我们的先祖们就是这样互相战斗的。这并非礼仪或 是规矩,而是真正的生死存亡的世界。 想着能不能以这样的世界为舞台写些什么呢,其结果就是本作。 作者的居合水平虽然并不出色,但还是接触到了一些居合的思想和技术的真髓,拜 此所赐才诞生了本作和本作中的角色们,这一点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在这里说些题外话。 在另一部现代武斗幻想剧「狗牙绝剑」(第二卷刚刚发售,请多关照!)中,也有 天心无明流登场,不过两部作品中的天心无明流是没有联系的。 请理解为「被誉为战国最强,却无人知晓本质的」居合流派的象征,就是「天心无 明流」。 因为本作的第一卷意外地获得了好评(比作者的预想畅销了很多),所以似乎能继 续一段。能继续与现代武斗幻想剧为伴,作为作者没有比这更令我高兴的事了。 向继第一卷之后又在紧张的日程表中挤出时间画出了充满魅力的角色的椎野先生和 在紧张的日程表中仍然顺利地发表了本作的担当k本氏表示衷心地感谢。那么第三卷再 会吧。第三卷预定在明年春季。 啊,在那之前「钢铁白兔骑士团8」可能会先发表,喜欢的话,也请看一看吧。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吉日舞阪洸 第一章 爱即是不吝惜的与夺 让察觉对手动作的能力超越了达人的爱香也未能察知的卡塔莉娜的初始动作的流畅,迅速,锐利。 爱香注意到的时候,卡塔莉娜的剑尖已经迫近到她的眼前。 卡塔莉娜一面满足于自己的剑速一面确信了胜利。 只要再伸一下右手再探出上身,剑尖就到达爱香的身体了。 虽然很令人惋惜,爱香的右乳房将被贯穿。虽然要给爱香美丽的乳房上留下伤痕很让人遗憾,但是我要给爱香在身体上刻下胜利的印记。这是爱的刻印! 卡塔莉娜的剑是剑身薄而细的双刃剑,刺入右胸的话不会造成致命伤。卡塔莉娜丝毫没有重伤爱香的打算。 她对自己的身手有绝对的信心。确信自己的剑毫无疑问将会水平地刺入爱香的肋骨空隙,虽然会伤到爱香的肺,但是也仅仅如此。 剑尖刺入肉体的感触会马上传达到右手吧。只是想象着,卡塔莉娜就沉浸在陶醉感中。 梦想已久的时刻。 憧憬已久的时刻。 向往已久的时刻。 如同在飞舞一般华丽而美丽的少女。 卡塔莉娜被她的冷酷和美丽深深吸引,成为了她的魅力的俘虏。 从没想过斩人是那般分外清澈的美丽。 被来自东洋神秘的居合少女的魅力迷住的时候,卡塔莉娜便下定了变强的决意。 决意获得能与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女对等战斗,不,是超越她的强大。做好了踏上任何艰险路程的觉悟。 重复着激烈的训练。 累积着严苛的修炼。 灰心失望的时候也经历了无数次。 即便如此卡塔莉娜也没有放下剑。 为了与那位美丽的少女战斗。为了战胜她。为了战胜后将自己的思念传达给她。 为了能与对方对等地讲话,为了能够传达自己的思想,必须站在与对方对等地立场上。这也是贵族出身的卡塔莉娜的矜持。 卡塔莉娜的决意。 觉悟。 思念。 现在正要实现。 我会赢。赢了之后得到你,爱香! 剑尖已经到达了爱香的右胸前。 就算是鬼神也绝对无法抵挡的时机。 就算是剑圣也绝对不及拔刀的实际。 但是,尽管如此。 爱香动起左手,用左手抬起剑鞘。 右手的动作非常微小。 仅仅拉动了少许剑柄。 不是为了拔刀。 而是为了阻击。 阻击? 阻击什么? 当然是,对手的剑尖! 代替刺入肉体的柔软触感,与坚硬物碰撞的冲击通过剑身使卡塔莉娜的右手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诶诶!?」 卡塔莉娜惊愕地歪着头。 卡塔莉娜的剑尖刺入了爱香的刀柄中。 交锋是不可能的。 躲开也是不可能的。 那样的话,就就阻挡住。 用刀柄阻挡住剑尖。 使用拔刀术的爱香只用一只右手握住刀柄。反言之刀柄的一半都是空着的。爱香用空着的部分阻挡住了对手的剑尖。 这样说明的话也许会认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绝非如此。实际上是勉强、胡来、无谋集成的手段。 常人无法想象的对策,但是达人级别的人就能够想到吧。 但是,就算能够想到,是否实行却是另一个问题。 就算想要实行,成功也是极难的事情。 爱香在刹那的时间里想出对策,实行,并且成功。 实际上爱香有类似状况的模拟战斗的经验。当时的对手并不是剑而是在极近距离下射出的箭矢。 对于就在眼前射出的箭矢,不管有多么神速,拔刀应对也是来不及的。因此要用刀柄挡开。作为实战战术天心无明流的模拟战斗,现在便是活用了那时的经验。 训练时使用的是削去前端的真正箭矢。用刀柄弹开师父在面前射出的箭矢。但是,并不是那么简单。 爱香数次数十次数百次地被箭矢击中,全身满是青斑地不断重复着模拟战斗,最后终于能够百发百中地弹开射来的箭矢。 所以比起想到之后实行,也许说这是习惯性的本能反应在瞬间做成的应对才是正确的。 不管怎样。 天心无明流很可怕。 爱生爱香很可怕。 当然从未听说过爱香过去修行的清海和雪乃,再一次为爱香的实力瞠目结舌。全身为之一振的感动。 确信主人胜利的塔尼亚也惊愕地歪着头。 多么惊人的应对。 至少塔尼亚在这一两年间,从未见过能够抵挡住卡塔莉娜必杀一击的同年代对手,不,就算是大人也一样。 日本的护卫剑士,真可怕。 于是便理解了。自己的主人,卡塔莉娜的执着,执念,和憧憬。 原来如此,那位大人确实与我的主人相配。 同时也感到自己的手腕隐隐作痛。 塔尼亚也拥有不输给卡塔莉娜的身手。不如说比起综合战斗力的话,应该是塔尼亚更占上风吧。不然的话也没办法胜任卡塔莉娜的女仆。 跟随主人远赴异国边境的塔尼亚正如清海看破的那样,不知身为女仆同时还肩负着护卫任务。在眼前上演这样惊人的比试,塔尼亚的剑士魂也被不由自主地燃烧起来。 但是,那是无法实现的想法。 爱香的对手毕竟是卡塔莉娜。不可能抛开她由自己与爱香战斗。 塔尼亚轻轻摇头,再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决斗上。 卡塔莉娜正在那里为了拔出剑而苦战恶斗。 「拔、拔不出来的说。」 卡塔莉娜拼命地想要拔出剑来,但是因为刺突过于尖锐,剑尖深深地插入爱香的刀柄中,不管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对着一副拼命模样的卡塔莉娜,爱香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么,卡塔莉娜大人,怎么办呢?」 「拔不出来的话就推进去」 吊起眼角,卡塔莉娜突然用力推进剑身。 「嗯?」 为了不被压制,爱香也在右手注入力量。 现在二人的胜负变成了剑与刀的推动比试。 卡塔莉娜两手握住剑柄,用尽全身力量向前推。脸蛋变得通红通红,像喝醉了酒一样。 「呜哇呀啊~~~~」 喂,那可不是贵族大小姐的喊声啊。 清海在内心吐槽。 德国贵族还玩美国橄榄球吗! 「怎么会」 爱香维持着拔刀的姿势,没有用两手握柄。以左手支住刀鞘,右手注入力量压制对手。姿势上是用双手的卡塔莉娜占优势,但是前后分开两脚压低重心的爱香也并不容易被压制。 「呃啊~~~~~」 「这个~~~~~」 无论怎么看都已经不是比剑了。额头几乎挨在一起互相推挤的样子,看起来简直是在相扑。几乎忘记眨眼,屏息注视着决斗的学生们的紧张感一口气缓和了下来。其中甚至有失声笑出来的人。 就在这时。 「喀嚓」的干脆声音响起,卡塔莉娜的剑身中间靠前的部分折断了。 「啊啊啊?」 全力推着的剑突然折断,失去支点的卡塔莉娜像摔倒一般向前倒去。 「危险!」 爱香立刻放开左右手的刀柄和刀鞘,两手扶住卡塔莉娜 的上身,支撑住她即将脸部着地的身体。于是形成了卡塔莉娜的脸埋进爱香的胸口,而爱香的双手则按着卡塔莉娜胸部的样子。在姿势上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啊……」 卡塔莉娜依旧红着脸无法动弹。不过她的脸埋在爱香的胸口丽,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是红的。 「没事吧,卡塔莉娜大人?」 虽然爱香想用双手支起卡塔莉娜,但是卡塔莉娜把自己的全部体重压在爱香身上一动不动。不止如此,卡塔莉娜还放下了右手的剑,两手环在爱香身后,如同抱紧她一般用了压着脸。在爱香的胸部上。 「那,那个……卡塔莉娜大人?」 这、这是想做什么呢,这位大人。这是什么恶作剧吗。可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但是,要强硬推开的话也很让人踌躇啊。 爱香柔和地说道: 「卡塔莉娜大人,还请您从我身上离开。不然的话,您的衣服会被血染脏的。」 「诶?」 把头埋在爱香胸口的卡塔莉娜抬起脸,注视着爱香。 爱香的脸就在卡塔莉娜的眼前。 自己所憧憬的,作为目标的日本武士美少女的端正的面容。 爱香微笑起来,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红透的脸而慌忙地俯下头。进入她眼帘的是。 「爱香,你的右手!」 爱香的右手上有一道锋利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伤口滴下。 「啊?难道是」 吃惊的卡塔莉娜离开爱香的身体,看向躺在地上的自己的剑。折断的剑身上染着鲜血。 「扶住我的时候,那个伤到爱香了吗!?」 卡塔莉娜转头看着爱香,爱香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轻轻地点头。 「是的,因为太过突然,稍微切到了。」 「那、那真是抱歉。」 卡塔莉娜直到刚才的自信满满的表情和态度消失了。她略有些狼狈地叫道自己的下人。 「塔尼亚!塔尼亚!」 「是,小姐。」 塔尼亚快步走过来。 背后的清海和雪乃也注意到爱香受伤而跑了过来。 「喂,没事吧,爱香!?」 「爱香,伤势如何?」 「啊啊,不,伤口并不深。」 裁判晓浪丽也走到爱香旁边。踩着悠然的脚步。 「请让我看看伤口,爱香大人。」 塔尼亚边说边抓起爱香的右手确认伤口的情况。 「伤口确实不深,但是被利刃切出的伤口很难愈合,我认为应该尽早处理比较好,小姐。」 「是、是啊。丽。」 卡塔莉娜抬头看着丽。 「把爱香送到医务室……」 「这种程度的伤不必去医务室吧。而且,这种时间去叫起校医的话,难免会被问起发生了什么,作为学生会执行部这是希望避免的,卡塔莉娜。」 「但是……」 「啊啊,当然,并不是说放着不管哦。只是说不必叫起校医的意思。」 「不,可是」 清海看着丽。 「伤口虽然浅,却是彻底切开了,不缝合的话会很糟糕的吧。」 被剑或刀切出的伤口因为很尖锐所以不易愈合,常常会恶化到化脓状态。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可能导致不得不切断手或脚的后果。为了预防这种结果,缝合伤口尽快愈合是最好的。 这种时候要是球藻在的话。爱香想着。 球藻的话,这种程度的伤口,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缝合好吧。不只是武器,为紧急时刻准备的针和线球藻也会随身带着。实际上,球藻过去曾经自己砍伤自己然后缝合。事后爱香问的时候,球藻一脸平静地说「缝了十针」。 爱香也拥有缝合伤口的技术,很不巧的是这次伤到的是惯用的右手。因此没办法自己为自己缝合伤口。 丽不慌不忙地对着清海的指摘大方地点头。 「是这样呢。」 「那就找校医……」 「所以说转校生,刚才已经说过,医务室已经关门了。如果把校医叫起来的话必定会被追问受伤的原因。那样的话,卡塔莉娜和那位小姐都会因为校内私斗而被惩罚哦。这样也可以吗?」 「不……虽然那也很困然……」 这次是雪乃插嘴道: 「但是,不赶快做处理的话」 「所以说,就算不用拜托校医,只要现在缝合就行了。」 「诶?」 不止清海和雪乃,爱香也看着丽。 「来~啦,副会长,久等了。拿急救箱来啦~~~~~」 「辛苦了,明地。」 「没有,副会长。」 拿到急救箱的丽回过身来。 「那么,开始缝合吧。」 「诶?谁来缝?」 清海问道。丽抿嘴一笑,好像有些高兴的样子。 「当然,是我啊。别看这样我也是很拿手的哦,缝合。可以吗,转校生。」 既然球藻不在,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爱香轻轻低下头。 「啊啊,是,拜托了,学生会长小姐。」 「是学生会副会长哦,我。」 「真是失礼了。」 爱香又一次低下头。 微微耸耸肩,丽转身面向卡塔莉娜。 「卡塔莉娜也可以相信我吧?」 「有劳了,丽。」 「缝人真是久违了。手都开始鸣响了。」 看起来好像非常高兴。 「啊啊,在这之前,明地。」 「在~~,副会长。」 「派彰义队解散这些人,让他们赶快回宿舍。当然,别忘了告诫他们不要把这里的事对老师说。明白吧?」 「了解~~~」 踩着轻快脚步的明地七阜回到了学生会执行部所在的观众席。 接受明地指示的彰义队队长三本木翔对队员做着指令。 明地和三本木率领的彰义队在周围到处走动,按照丽的指示解散了聚集在场的学生,并像要赶走他们一样在网球场外引导着。 用余光看着这个场面的清海感到相当钦佩。 很不得了啊,这个女人。指示也很精确,更厉害的是,部下全部按照她的指示准确地行动。如果没有平常严格的指导和训练,是不可能如此的。如果不是部下对她非常信赖,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有种作为最边境地区完全由问题学生聚集而成的全宿制高中的学生会副会长来说精干过头的感觉。 不,不是这样。就算是这个女人,说起来当然也是从别的地方转校过来的。在原来的高中就是位于指导学生的立场吧。所谓真正的领袖,也许说的就是像这家伙一样的人吧。 想到这里,清海考虑着反观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 虽然说是继承了将军家的血脉,但是本人对此也没有自觉,既没有位居人上的觉悟,更没有率领别人的指导力。并不是谦逊或是什么,只是清海对自己真实的评价。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苦笑。 唉,算了。我就是我,不是其他的任何人。与他人比较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没有什么意义。 清海再次注视大蝦夷学园学生会执行部副会长,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晓浪丽。 注视着,再次被夺去目光,被她特大的胸部。 加入之前卡塔莉娜把脸埋进的胸部不是爱香的,而是这个副会长,或者塔尼亚的的话,搞不好真的会窒息。甚至不由得这样想。 当然爱香并非贫乳。虽然没有确认过——尽管也想什么时候确认一下——但是确实是正常的水平。丽的胸部则绝不是常人的大小。 我也想窒息一次试试啊。 将目光停留在丽的胸部上沉湎于邪恶妄想的清海突然感受到一阵恶寒而慌忙移开了视线。结果正与露出很怀疑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雪乃和爱香目光相接。 啊?不是啊?绝对不是啊? 注入这样的辩解,清海用力地激烈摇着头。 爱香和雪乃的怀疑似乎加深了。以上升二百百分点的形式。 糟了。自找麻烦了。 清海一边流着冷汗一边佯装不知地逃开了视线。 「好了,那么」 丽指着彰义队队员拿来的折叠椅说道, 「那个转校生,把它打开好吗?」 「啊,我吗?」 丽理所当然似的点点头。 真是会使唤人啊,清海一边在内心苦笑,一边按照她的吩咐拿起折叠椅。 用眼神压制住想要说什么的爱香和雪乃,清海打开折叠椅放下。 「那么,你,坐在上面。」 爱香坐到折叠椅上。 丽把自己的折叠椅移到爱香的旁边,打开急救箱取出消毒药。 「稍微,不,可能会沾上很多,忍耐点哦。」 「是。」 爱香点头后,丽开始大量地向爱香的手上涂抹消毒药。 「呃……」 爱香略微地向后仰并且歪着头。 「喂,爱香,不要紧吧!?」 一直默默看着的卡塔莉娜露出非常担心的表情问道。 「诶,没关系。」 把沾在自己受伤的消毒液甩掉,丽首先拿出膏药涂在爱香的伤口上。然后把针和线浸入装有消毒液的小器皿中,灵巧地用手指把线纫上针,之后以针尖对着爱香的伤口。 「那么,开始缝合喽。」 「有劳。」 爱香轻轻颔首后,丽捏起爱香的皮肤,把针尖刺入伤口边缘的皮肤。 爱香只是略微皱起眉,不发出悲鸣或呻吟声。 丽轻松地完成了伤口的缝合。让人吃惊的技术。 确实在武士养成学校里,在上保健课的时候会学习伤口的应急处理。但是,因为没有实际做过缝合的训练,所以清海虽然作为知识知道却没有缝合伤口的经验。但是丽却似乎有了多次经验一样麻利准确地完成了伤口缝合。 清海和雪乃,还有塔尼亚和卡塔莉娜,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丽手上的动作。 「好了,这样就行了。」 缝合结束的丽取出绷带缠在爱香的手上。 「诚惶诚恐,副会长小姐。」 「不用在意哦。这次的事件作为学生会执行部也有一些责任。是吧,卡塔莉娜?」 「啊……那、那是……」 卡塔莉娜困扰地交互看着丽和爱香,不一会无力地垂下了肩。 「对不起,丽。」 「如果你也能吸取教训,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任性的话,就帮了我们的忙了。」 「呜……我会注意的。」 喂喂,很厉害啊。这个副会长,摆弄着德国的贵族小姐哪。 清海又一次对晓浪丽这个存在感到钦佩。 「如果伤口的状况不太好的话,明天去看看校医吧。我明天早晨就回去跟老师说一声。你们也不要说出决斗的事哦。」 「多谢关心。」 「谢谢,副会长。」 「给你添麻烦了。」 爱香、清海和雪乃依次低下头。 站起来的丽轻轻挥了挥右手,对三人说道: 「不用介意。比起这个,你们,很有意思啊。有空去执行部玩玩吧。再见了。」 留下这些话,丽离开了现场,走向等着她的执行部员处。 清海、爱香、雪乃三人交互看着。 诚实地说,清海被晓浪丽的气势压倒了。 她的存在感,行动力,知道力,全部都是出类拔萃的。不止如此。身材——尤其是胸部的大小——也是出类拔萃。就算在嶽宗馆学园,也很难找像她这么优异的人才。 在这种边境也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啊。 话说回来,这里是全国高中强制转校的学生聚集地地方,所以有她这样的人才或许也并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也许,逸才除了她以外还有别人也说不定。这样想的话,清海觉得这个像牢狱一般的学园生活或许也能有一些乐趣。 「那个……爱香。」 「啊啊,卡塔莉娜大人。」 「对不起,爱香。我……」 「没关系哟,卡塔莉娜大人。既然接受了真剑胜负,就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我是知道这样才接受的。受伤只是因为我的不成熟。卡塔莉娜大人要在意的必要性一点也没有。」 「啊啊,爱香。」 卡塔莉娜把两手交叉在胸前细微地挥着。 「你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不,比我想象的更加优秀。强大温柔美丽,的确是真正的武士。爱香,我……」 爱香打断了还要说什么的卡塔莉娜。 「那个,那件事」 「诶?那件事是指?」 「卡塔莉娜大人说认识我,但是我完全没有记忆。卡塔莉娜大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我的呢?」 「啊啊,这件事啊。」 卡塔莉娜脸上浮现出下了什么决意的表情站了起来。 「包括这件事在内,我有话对你说,爱香。」 「是的。」 「可以占有一点时间吗?」 爱香看了一眼清海。 清海无言地点点头。 「明白了,卡塔莉娜大人。可以的话,到我们的房间来好吗。我想清海大人和雪乃大人对卡塔莉娜大人的话也很有兴趣,而且现在,我也处于不能对这两位隐瞒事实的身分,所以希望让这两位听一听。这样可以的话。」 卡塔莉娜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用骇人的目光看向清海。 怎、怎么!? 清海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卡塔莉娜,结果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表情,面对着爱香。 刚……刚才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好像视线里包含了杀气一样。 清海在内心摇摇头。 算了,比起这个。 清海有非常担心的事。就是爱香右手的伤势。也就是说爱香还能不能握刀。 刚才清海看到的感觉是,伤口并不很深。但是,也是必须马上进行缝合的程度。再挥刀的话可能会导致伤口裂开。至少数日之内对握刀一事必须珍重了。 就算是被誉为战国无敌的天心无明流,应该也不可能会有保证伤口不裂开的拔刀方法吧。 那样的话,在爱香不能使用右手的期间,他的护卫实质上就相当于只有球藻一人。 以爱香的身手,就算只用一只左手,大概也不会输给那些学生或者流氓之类,但是如果以真正的刺客为对手的话恐怕就免不了一番苦战了。 并不是对球藻有什么不安。 在来这所学校的途中见识到的球藻危机察知能力和战斗力很恐怖地高,甚至可以说战斗力与爱香不相上下,而危机察知能力更在爱香之上。所以只要球藻在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本来,在这所学校里被刺客袭击的可能性很低,所以就算爱香无法握刀也并不代表清海马上就会面临危险,但是清海还是莫名地感到不安。 爱香惯用手的伤。就像是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凶兆一般 的不安。想着这是不是今后将会发生更加严峻的事的先兆的不安。 清海因为不好的预感而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同时又想起刚才卡塔莉娜恐怖的视线,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好像在这里也会被卷进麻烦事情里的感觉啊。 清海的不安和担心先放到一边。卡塔莉娜对着爱香点点头。 「明白了,爱香。既然爱香这么说,我就去。到你的房间叨扰了。」 不,其实不是爱香的房间。 清海在内心吐槽。卡塔莉娜转过头,用比刚才更加恐怖的眼神盯着他。 呜哇? 清海不由得缩起肩膀。 卡塔莉娜立刻就恢复表情,重新面向爱香,以值得称赞的恭敬态度问道: 「带着塔尼亚去也可以吗,爱香?」 「嗯,当然可以。」 「那么,塔尼亚,去爱香的房间吧。」 一直老实地在后方待命的塔尼亚认真地回答道: 「是,小姐。」 此时,结束了特别学生宿舍探索任务的球藻已经回到了二年级的宿舍——花咲苑的房间里了。应该说,因为发现了隐藏着的枪械,为与爱香商量而途中打断了探索回到房间,等着爱香他们回来。 话说那样大量的、武器到底是。 球藻再次在心中查点发现的武器。 不应该存在于武士养成学校内的大量的武器。大口径手枪,小型机关枪,来复枪,散弹枪,甚至还有火箭发射器。有俄国制的之外,美国制的和中国制的也混杂着,其中最显眼的粗制滥造的产品。以数量来说,那应该是最多的。那些东西满满地装在堆积在一起的木箱中。 不是学院的备品是一目了然的。虽然武士养成学校学校也有射击训练,但是使用的是手枪,学校不可能准备那种容易引起大骚乱的武器。 因为潜入探查的是球藻这样的专家因此才能发现,如果是普通的学生的话,恐怕不会注意到其存在吧。事实上,在特别学生宿舍生活的学生们也都丝毫没有注意那些武器的存在。 那么,那些武器是怎么回事呢。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而藏起来的? 面对这个疑问,球藻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与犯罪密切相关的物品。 具体来说的话就、是走私吧。 最近,世界上范围的都市恐怖主义的张扬跋扈造成了很大的问题。日本有幸地并没有遭受很大的损失,从欧美至亚细亚的临近诸国的一般市民都成为了恐怖袭击的目标而出现了牺牲者。 对恐怖组织的武器供给,或者说对重武装化犯罪集团的武器供给。多半就是这么回事吧。 确实作为武器的暂存场所,学校是很出人意料的好地方。这种位于边境的全宿制高中就更是如此。 因为人的进出很少,所以不需要防备不特定的多数人。因为不会想到这里会成为犯罪的温床,也不会有警察搜查。 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方法把那些东西运送到学校来的呢。虽然现在完全不知道出售的对象是哪里的什么人,但是球藻的那是走私品的推测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这下不能、随便行动了。 该不会是学生悄悄地走私赚零用钱吧。发现的武器从质·量来看是超出了赚零用钱的范畴了。那样的话,就只能看做其中有老师的参与。教师中的参与了,或者说有多少人参与,现在都完全不知道。 但是球藻在此时并不想要确定走私的人物然后揭露其罪行。球藻的任务始终是土岐川——德川清海的护卫。既不会在此之上也不会在此之下。如果走私的人物威胁到了清海的安全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但是并非如此的话,目前静观其变就好了,这是球藻的见解。 问题是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清海大人、呢。 根据至今为止所见到的言行,清海是相当有正义感的人物。如果告诉他藏起的武器的事情的话,说不定会说想要阻止犯人。 可是。 那种事情只会造成球藻和爱香执行任务的妨碍。 球藻和爱香毕竟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揭发犯罪并非二人的任务。清海到底明白这一点吗。能想通这一点吗。球藻在担心这件事。 虽然这么说,如果不告诉的话也会不好意思。 清海说了「信赖着球藻」。 他的话对球藻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是冲击性的。 听重要护卫者说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球藻所说的感谢,感激的心情绝非虚假。 她近年来都没有这样充满干劲了。希望为清海而努力了。球藻欣慰地看着那样的自己。 看起来爱香也是和我同样的心情、啊。 这样想的话,土岐川清海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并非出众的勇猛果敢。 并非出众的聪明睿智。 并非出众的具有领袖魅力。 有点随便的性格。 非常好色。 尽管如此,却觉得愿意为他做很多事。 还很、纯情。 球藻为隐藏暗器而掀起裙子的时候清海慌张的样子,看起来很古怪。同时也很可爱。 雪乃大人也是被这样的清海大人吸引了、吗。啊啊不这种事情怎样都、好。 球藻重新开始思考。 要不要告诉清海发现的武器的事。 球藻稍微考虑了一会,最终放弃了做出结论。 总之想跟爱香商量一下、看吧。之后再、做结论就好。 说起来的话,球藻有把判断交给他人的倾向。当然,那是因为认为对方可以信任。 球藻既信任爱香本人,也信任她的思考力和判断力。因此认为把事情交给她也可以。爱香认为应该说的话就传达给清海,爱香认为不应该说的话就保持沉默。球藻这样做了决定。 决定之后,觉得肩上的担子略微轻了一些。 果然我还是不太、擅长思考啊。 如果是达成使命或目标的手段,球藻能想出很多,但是,考虑不是目标也不是目的的什么事情并做出结论,球藻不太喜欢。 也许,那方面的事情交给清海大人的、话更好也说不定……不到底是怎样、呢。 球藻不得要领地想着。 从走廊传来脚步声。 终于回来了……吗? 忍者出身的球藻,听觉远超常人的优秀。她马上注意到正在接近房间的不止三人。 除了爱香和清海大人雪乃大人还有、谁? 坐在椅子上的球藻安静地站起来,迅速地拔出了背后的刀。 紧接着环视着室内。 啊啊就是那里、了吧。 球藻左手握着刀登上二层床铺的上铺,伏身在铺着的被子上。 球藻总是带着最坏状况的想法行动。说小心谨慎确实是小心谨慎,说悲观主义也确实是悲观主义,这就是她的习性……不如说,是刻入出生在延续至今的忍者家族的球藻的dna上的本能。 而现在的最差状况,就是清海和雪乃被控制为人质,爱香陷入了很难抵抗的状况。 所以爱香在上铺抹杀气息等待着。为了趁着敌人进入房间时攻其不意,球藻手按着刀柄。 不过。 「那么,卡塔莉娜大人,请稍候。我去整理一下房间。」 听到走廊下爱香不慌不忙的声音,球藻排除了最坏的想象。 要说当然也是当然的、吧。 球藻放松肩部的力量起身与爱香进入房间几乎同时。 球藻从上铺露出脸向下看着爱香,爱香也马上注意到了球藻的存在。 「下来吧,」 爱香对球藻招手, 「事情变得稍微有一点滑稽。」 爱香卷起水手服的袖子,举起从手肘开始一层层地缠着绷带的右手给球藻看。 球藻微微皱起眉。 「难道被砍到、了?」 「倒也不是,不过要详细说明的话要很久。总之现在卡塔莉娜大人和塔尼亚小姐来了,要请他们进来和我们谈话,就是这样。」 球藻唰地歪起头。 「不太……明白。」 「所以说过会会说明的,球藻安静地坐着就好了。」 包含着了解的含义,球藻这次是唰地点头。 球藻抬起头轻声说着「另外」,用手示意爱香。 「怎么了?」 球藻几乎把脸贴在爱香的耳边说道: 「在特别宿舍发现、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是?」 「那个要说明也会很长所以等现在这件事结束、后。而且暂时还不、想让清海大人和雪乃大人听到。」 一瞬,爱香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又立刻恢复了表情。 「明白了,那么一会再说。啊啊,来帮忙摆一下椅子。」 爱香和球藻适当地摆好了六把椅子。 「没有炉子不能烧热水啊。」 「宿舍入口有自动贩卖机。去买些、什么?」 「可以拜托你吗?」 球藻再次刷地点头。 「那么,给你接受卡塔莉娜大人。」 球藻跟随爱香走到门口,走廊里无所事事的清海、雪乃、卡塔莉娜,和塔尼亚正在等着。 「久等了,卡塔莉娜大人。请进。」 「谢谢,爱香。」 「喔?回来了啊,球藻。」 听到清海搭话,球藻又一次唰地点头。 卡塔莉娜和塔尼亚都看向球藻。 「她是与我、清海大人、雪乃大人一同转校来的真下球藻,当然,她也是清海大人的婚约者。」 卡塔莉娜用估价似的视线打量着球藻。 「我是、土岐川清海大人的婚约者三号真下球藻。不擅、长做夜宵。请多关、照。」 配合着「照」的发音,球藻的脑袋突然唰地向前低下,卡塔莉娜吓了一跳地微微向后仰去。看来是被球藻的动作吓到了。 确实,初次见到球藻的动作的人,尤其还是欧美的人,大概会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吧,清海在内心苦笑。 卡塔莉娜立刻端正了姿势,用力挺起胸,以认真的表情介绍自己。 「这样啊。我是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是德国正统选帝十二侯之一贝尔分家族的人。请多关照。」 「见到您很光荣卡塔莉娜大人。」 球藻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低下头。 什么啊,原来能普通地打招呼啊,球藻这家伙。平常就这样不就好了。 抬起头的球藻一边交互看着卡塔莉娜和塔尼亚一边问道: 「我去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两位是德国人所以要、啤酒吗?」 「哈?」 「听说蝦夷地的啤酒很美味所以一定会很、满意的。」 卡塔莉娜翻起白眼。塔尼亚则是苦笑着。 「球藻」 「什么事清海、大人?」 「高中的自动贩卖机里不可能有啤酒吧!?」 清海大声地吐槽后,球藻啊啊地拍了一下手。 「这么说的话好像、真的没有。」 「不,绝对不会有的。」 「那个,那么葡萄酒……就更没有、了吧。」 满面困扰的球藻再一次看向卡塔莉娜,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红茶什么的就行了。」 「我来帮你吧,球藻大人。」 提出帮忙的塔尼亚看了一眼卡塔莉娜。 「是啊,塔尼亚。你也去吧。」 卡塔莉娜又小声地加了一句。 「只交给她的话,总觉得不安呢。」 「那我们走吧,球藻大人。」 「谢谢、你。」 向着塔尼亚微微低下头的球藻说着「去、买饮料。请、稍等。」 然后就与塔尼亚一同快步走出了走廊。 目送了球藻背影的卡塔莉娜轻声地嘀咕着: 「奇怪的人啊。」 「简直是不能再奇怪的人了。」 爱香认真地点着头,清海立刻就吐槽过去: 「轮不到你说,轮不到你。」 然后。 被卡塔莉娜用锐利的视线瞪了。 诶诶?怎么?我做了什么坏事吗!?话说,为什么只有我自己总要被这家伙瞪啊? 完全不懂。 四人坐在椅子上等球藻和塔尼亚回来。 其间,卡塔莉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房间内部。 「杀人风景的房间啊。」 听到卡塔莉娜的话,爱香和雪乃都「诶诶!?」地向后仰去。 「不是不是。是煞风景。」 清海订正后,二人「啊啊原来如此」地松了一口气。 只差一字,真是变成了相当不得了的房间。 「哎呀哎呀,也可以那样说吗?」 「只能这样说。」 又被卡塔莉娜用可怕的目光瞪了,清海不由得缩起肩膀。 「啊啊卡塔莉娜大人。因为是今天刚刚到达,所以我想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也是没办法的。」 爱香像是调停一样地说过后,点着头的雪乃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的目光环视着房间。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我想会变得更华丽的。应该说,我想让它变得更华丽。」 「华丽?」 清海随意地问道。雪乃的视线扫过窗边。那里挂着乏味的单色窗帘。 「是啊,首先要处理一下窗帘。大略看了一下校规,更换室内的备品是允许的,所以我想从江户取来更可爱一点的窗帘。还有,布娃娃能够治愈心灵的哦,土岐川君。」 就是说,雪乃的私室就是这种感觉的嘛? 清海尝试想象了一下那种样子的房间。 绿色的花边窗帘,到处放置着的布娃娃,可爱的人物形象的文具,说不定,还有模仿动物形状的抱枕之类。 呜。 清海恳切地祈祷这个还是免了吧。 爱香突然插嘴进来。 「清海大人的兴趣,比起可爱系是更喜欢工口工口系吧。」 「哈?」 「但是,特大的女仆装美女照片,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手下留情。还有,工口游戏的半裸图像装饰也希望能够手下留情。」 「才不会贴。那种装饰也没有。」 「无论如何也要的话还有让雪乃大人半裸,大家欣赏这种办法。」 「……哈?」 「……诶?」 清海和雪乃都瞪大眼睛看着爱香。 「你也……欣赏吗?」 在确认这种事情之前,更应该吐槽「怎么可能让雪乃半裸!?」吧。 「土、土岐川君,刚才没做什么奇怪的想象吗!?」 做了。正中靶心。 清海的脑海里,岂止是半裸,而是四分之三裸体装束的雪乃正在与什么莫名的触手战斗。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被玩弄。四分之三裸变成全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清海慌忙地抹去脑海里的妄想,激烈地摇头。 「没有。完全没有。一丁点也没有所以放心吧 ,雪乃。」 「那个,」 雪乃面染几分红色,微微低头说道, 「虽然半裸是不行的,如果是迷你裙的女仆服程度的话可以努力……」 真的假的!? 这是,旁边的卡塔莉娜唾弃一样地说道: 「跟女子同屋还贴裸体的美女照片,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小子。甚至还让女学生穿相当于半裸的服装当做赏玩动物一样养着,你就是人渣。应该去死的说。」 「所以说!」 清海激动地指着卡塔莉娜怒吼。 「我才没贴那种东西!更不可能让她穿那种衣服!为什么你要故意跟我抬杠!?」 「因为你是史上最差劲世上最恶劣的好色的混蛋。」 「这、这家伙……」 清海的右手略微颤抖着。 「算了算了,清海大人」 爱香出来调停。 「不过是被人说了事实不能生气啊。」 卡塔莉娜皱起眉。 「果然。」 「爱香都这么说了所以我没有误解你啊。」 「没、没关系的,土岐川君。」 「……什么没关系?」 「就算土岐川君很好色……那个,但是,虽然如果土岐川君的要求太高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全部回应……」 「提什么要求啊,我!?」 真的的……这群家伙真是……完全把我当做好色魔人为前提在这说话啊。 「可是」 「是啊」 爱香和雪乃互相看了看。 「喜欢的类型是sm」 「还有女仆啊」 卡塔莉娜的脸上浮现出清清楚楚的轻蔑。 「我早就觉得你看塔尼亚的眼神很糜烂,怪不得有比腐海还严重的气味。居然让你这样的变态魔神跟爱香同房间,不可原谅。」 「喂!别擅自捏造别人的兴趣!别说的人像垃圾一样!」 卡塔莉娜哼地一声把脸扭向一边,面向着爱香。 「跟这么可恶的不逞的污秽的不毛的男人同屋,爱香没关系吗?」 「……诶诶不过,我是清海大人的婚约者,尽管清海大人是卓越的色狼,我也会跟随着的。」 「爱香也别擅自提升别人的好色程度!」 「不是开玩笑呢。这种卑劣的低贱的下流的堕落的婚约者,不般配也要有个限度啊。真是可笑至极的说。不如说太可笑了会笑死千万的说。」 ((可笑至极的原文是『笑止千万』,与『笑死千万』读音相同)) 啊,很高明哪。 「卡塔莉娜大人,给您献上垫子吧?」 「那是什么?」 「巧妙地应答就能获得一个垫子,这是拥有传统礼节的日本的优雅的习俗。」 「我接受了。」 「别教人错误的知识,错误的。」 清海吐槽后,又被卡塔莉娜锐利的视线瞪了。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表现出浓厚的蔑视和厌恶。与其说厌恶,她的眼瞳中浮现出的已经是憎恶,几乎可以说是杀意了。 清海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愤怒了。 「等等。我不管你是德国贵族还是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被初次见面的你这么说啊!?」 清海瞪着卡塔莉娜,卡塔莉娜也不服输地瞪着他。 「因为你这样的卑鄙龌龊男是爱香的婚约者的话,爱香只会不幸而已。」 「要说到这种程度吗!?」 「如果你真的是爱香的婚约者的话,我马上就一刀杀死你。」 嗯?真的? 爱香和雪乃都注意起了卡塔莉娜的话。 但是,清海。 「你说什么!?杀得死的话就杀来看看!」 「喔喔,连脑袋也不灵光吗,这个男的。我刚才说了『真的是』,也就是说你这种家伙根本就不是爱香的婚约者。不是吗,爱香?」 「什么?」 清海的脸上写满惊讶。 「那……那个……」 爱香罕见地露出困惑的表情,犹豫着该如何回答。 雪乃偷偷打量着卡塔莉娜的侧脸。 这个人说了认识爱香,那么就是说,也知道爱香的职业吗。 原来如此,如果知道爱香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的话,认为她是在这里做着什么人的护卫也是很自然的。再进一步推测的话,就能判断出婚约者云云不过是伪装而已,可是。 为什么德国的贵族会知道爱香的秘密呢。爱香是警护所所属的护卫剑士,还有现在,正在做清海的护卫一事,应该是第一级的机密事项啊。 卡塔莉娜和清海两人像是顶牛一样互相盯着不动。 房间陷入奇妙的紧张感中,被深深的沉默支配了。 在这个绝妙的时机,球藻和塔尼亚回来了。 「久等、了。」 「久等了,小姐。」 清海和卡塔莉娜终于从对方身上移开视线,看向走进房间的球藻和塔尼亚。 「够慢的啊,球藻。」 「在自动贩卖机前辈住宿的人抓住了好不容易才、出来。」 「这样啊。」 「塔尼亚也辛苦了。」 「不,小姐。」 球藻和塔尼亚分配饮料的时候,察觉到了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给红茶。」 「啊啊,有劳了。」 球藻把罐装饮料递给爱香问道: 「怎么、了吗?」 「啊啊不,与其说怎么了」 爱香轻叹一口气,然后打开手上的饮料,一口气喝了下去。 「总之先把饮料给清海大人和雪乃大人。」 「嗯。」 球藻把剩下的饮料递给清海和雪乃。 「红茶可以、吗?」 「啊啊,可以。」 「谢谢,球藻。」 「小姐的是皇家奶茶。」 「谢谢,塔尼亚。」 球藻和塔尼亚拿着自己的饮料,坐在各自的椅子上。 一段时间内谁也没有讲话。 不知是不是无法忍受沉默了,爱香把罐装饮料放到手边的桌子上,面向卡塔莉娜定睛看着她。 「一直对着看也不是办法。进展一下谈话吧。那么,卡塔莉娜大人」 「什么事,爱香?」 「卡塔莉娜大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认识我的呢。另外,能请教一下您认为我和清海大人是有婚约这件事是假的的理由吗?」 刚才说起这种事了、啊。怪不得爱香会困然。但是…… 球藻眼珠向上看着卡塔莉娜。 我们转校是有原因的这个人好像也、有。 球藻想起来潜入特别学生宿舍时在卡塔莉娜和塔尼亚的房间里看到的东西。藏在旅行箱里层的手枪。 是二十二口径的小手枪所以大概是护身用的,但是留学生会带那种东西进宿舍吗。纵然想要带进宿舍,又真的能带得进去吗。 送来学校的个人物品要接受检查,自己等人的行李应该也有经过光线检查吧。为了避免这点而自己藏起来——像球藻把武器藏在裙子里一样——的话……。 问题就是为什么有做到这种程度的必要、了。如果说学校里有什么人协力的话又是另一、回事。 因为在二人的房间发现了手枪,球藻便加强了注意力。正因为如此,才能发现那个隐藏的房间,并且发现隐藏的武器群……。 怎么也不、明白。总之有必要从什么地方探听出这 两人真正的目的所以现在就、安静地听着吧。但是预定被打、乱了。 球藻本来打算等爱香回来马上就跟她商量关于武器——两人房间里和隐藏着的房间里的——的事,却一点也没有预想到当事人,卡塔莉娜和塔尼亚居然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预想外,爱香右手受伤也是预想之外的。为什么爱香会受伤,刚才去买饮料的时候,已经从塔尼亚大体的说明中理解了。 不过,两人的胜负是什么结果,对球藻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爱香能否握刀。 如果爱香不能握刀的话,对球藻来说就是大事了。 爱香不能拿刀的话我就必须整天、在清海大人身边护卫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调查这两个人和那些武器、了。 可是,头疼的是也不能把调查的任务交给爱香。爱香虽然在与人战斗时能够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强悍,但是做秘密调查的话就不太可靠。 而且需要注意的对象不止是清海。虽然在任务以外,但是在这种状况下雪乃也必要注意。 真实的转校第一天就、这样啊。以后就更不用提、了。稍微有点理解清海大人想抱头的心情、了。 球藻一边想一边注视着卡塔莉娜。 一直沉默地喝着皇家奶茶的卡塔莉娜放下罐子,慢慢站起来。 清海、爱香、雪乃都注视着卡塔莉娜。 「知道了。会认真回答爱香的问题。但是,话会很长很长。我的日语不是很流畅,所以就先让塔尼亚来说明吧。这就是所谓女仆的旅行见闻。」 ((旅行见闻原文『土産話』,『土産』意为特产/礼物,她也许是想说本地话的意思)) 不是不是。 三人一齐在内心吐槽。 卡塔莉娜的视线转向塔尼亚后,塔尼亚轻轻点头站了起来。卡塔莉娜便如同替换一样坐下了。 「那么,代替小姐,由我,塔尼亚·修幇茨来说明。另外,小姐的日语还并不熟练,所以谚语和典故之类多少有些误用还请见谅。」 「啊咧?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管歪头思索的卡塔莉娜,集清海、爱香、雪乃、球藻的注目于一身的塔尼亚开始讲起流畅的日语。 「从现在开始十年前,小姐十岁的时候。虽然以现在的样子很难想象,那时的小姐真的是非常地可爱又讨人喜欢。」 卡塔莉娜抓起桌上的空罐子神速地向塔尼亚扔过去。 但是。 塔尼亚轻而易举地用右手接住,平静地走过去丝毫不差地放到卡塔莉娜旁边的桌子的原来位置上。 喔喔! 漂亮! 厉害啊! 好身、手! 原来如此,难怪爱香评价说「如果战斗的话回事苦战」。塔尼亚的应对非常漂亮。 「塔尼亚,多余的事情就不用说了。直接说本题。」 「失礼了,小姐。」 塔尼亚毫不在乎地向着卡塔莉娜行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再次开始说明。 怎么说好呢,看到不把主人当主人的态度,卡塔莉娜也没有对此生气啊。这两个人的关系也很让人感兴趣啊。 爱香露出有趣的表情交互看着卡塔莉娜和塔尼亚。 「接着,就是在七年前。小姐从一位认识的人那里得到了一段影响。在那段影像丽,录制的是那位人士的人来日本访问时的情况。」 「啊!」 爱香发出轻轻的声音。 清海和雪乃转头看向爱香。 稍迟一会球藻也。 「爱香大人好像想起来了呢。那一位是著名的学者,是应日本政府邀请而来的。」 三人的视线回到继续说明的塔尼亚的嘴角。 「所以,在日本停留期间,为他配备了警护所护卫剑士。某一天,偶然在一起行动的政治家被袭击,学者也被卷入事件中,而护卫剑士的活跃保护了学者免受伤害。事件的一部分经过被录下来完全是偶然。那时候的护卫剑士的名字,记得是……」 爱香接着塔尼亚的话说道: 「丹织织龙城。是我的师傅。」 「诶!?」 清海和雪乃不由得惊呼出声。 另一方面,知道爱香师傅的球藻则并不吃惊。 啊啊不,爱香有师傅也是当然的……不过,师傅和弟子一起做警护所的护卫剑士吗。还是说,正因为师傅是警护所的剑士,所以爱香才会也就任警护所的剑士才是正解吗。虽然不知道「nisikioriryujyou」是怎么写的,那家伙就是天心无明流的师傅啊。 「丹织织……对,是这个名字。然后,那时候的护卫剑士身边有一个少女跟着。是位见习护卫剑士的少女。」 塔尼亚说到这里停下来,故意地看了一眼爱香。 「啊!那难道是」 清海又一次看向爱香。 「是的。」 爱香认真地低下头。 「没错,就是我。」 说是七年前啊。也就是,爱香十岁左右的时候吧。这家伙,从那种年纪就开始作为见习行动了吗。怪不得这个年纪就已经身经百战了。 雪乃也睁大眼睛看着爱香。 球藻。 虽然是同事,不过刚才的话也是第一次听说。略微有些吃惊。 不过球藻也差不多是从那样的年龄开始帮助一族的工作,所以爱香那时候开始也并不值得惊讶。只是终于把事情连接起来,明白了爱香和卡塔莉娜之间的联系,于是略微有些吃惊。 也就是卡塔莉娜从那个影像里看到了爱香的、样子吗。但是。 不知道那与卡塔莉娜和塔尼亚留学到大蝦夷学园有没有什么关联。而且,确定了在七年前的影像上看到的少女剑士和现在的爱香是同一个人吗。 像是回答球藻的疑问,塔尼亚平淡地继续说明。 「小姐为影像上的少女剑士,爱香大人的风采着迷了。强大,威严,美丽。影像中爱香大人十岁时的身姿,正是真正的战斗女神。」 清海、雪乃、爱香转头看着爱香,爱香害羞地低着头。 原来这家伙被人当面夸奖也会害羞啊。这样的爱香很萌啊。 清海看着爱香的时候。 头被突然飞来的罐子命中了。是之前塔尼亚接住,又特意放回桌子上的空罐子。 「好疼!」 一看,卡塔莉娜正用险恶的目光盯着自己。 「干什么你!」 「别用下流的眼神看爱香,你这小子。」 「我才没用那种眼神看吧!」 「住嘴,小子。听好了,可以用下流眼神看爱香的只有我!」 「……哈?」 「啊……啊啊,不,不小心说错了。请不要在意。我的日语不好的说。」 被清海和雪乃用满是怀疑的目光看着,卡塔莉娜佯装不知地向塔尼亚挥了挥手。 「塔尼亚,继续。」 塔尼亚无言地点头,冷静从容地继续说道: 「小姐被影像中的爱香迷住,然后起立了誓。再次见到这位美少女的时候,一定要挑起胜负,然后获胜。为此自己也必须变得更强。日夜做着几乎渗出血的辛苦修行,不断重复几乎吐出胃血的严苛练习。一切都是为了爱香大人。为了与爱香大人。为了见到爱香大人挑起胜负并且获胜。小姐一直为了让自己有与爱香大人相配的强大而努力。」 「那个」 雪乃犹豫地插嘴说道, 「卡塔莉娜大人是什么时候,怎样认识爱香的已经知道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提出决斗。」 清海和爱香也轻轻点头。 塔尼亚看了卡塔莉娜一眼。 作为回应,卡塔莉娜轻轻点头。 塔尼亚装模作样地假咳一声,做作地忽然举起右手,指着卡塔莉娜。 「小姐决意在赢得胜负之时,向爱香大人提出重大的请求。」 雪乃和爱香同时转过头。 「重大的?」 「请求?」 「小姐的请求。那是」 塔尼亚仿佛有什么深意地停了下来。 「那是?」 清海和雪乃加入了节奏。 塔尼亚打开桌上读书用台灯的开关,用两手徐徐端起底座,不变一本正经的表情地朝向卡塔莉娜。 「请,小姐。」 聚光灯(似的灯光)下的卡塔莉娜很有气势地站了起来。 清海觉得室内仿佛响起了金属管乐曲。 好像……有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不好的预感。 卡塔莉娜说出的话,比清海和爱香的预感更多了几分恶寒。 「我要向爱香求婚。」 「……哈?」 爱香眯起眼睛。 「虽然胜负还要保留,但是我已经无法忍耐了。在这里相见就是命运之时,爱香。二人相见是命运的说。二人结合是宿命的说!」 卡塔莉娜忽然往爱香身边蹭过去,握住爱香的手。 「我爱你,爱香。请和我结婚吧!」 爱香连同椅子向后翻倒。 清海、雪乃、球藻睁圆眼睛凝结在凝视卡塔莉娜的动作上。 只有一人,塔尼亚露出满足的表情,用满溢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对着爱香越说越激昂的主人。在用手中的台灯照着主人和爱香两人的同时。 「喔喔,爱香,这么高兴啊!?」 卡塔莉娜很高兴地说着。总算起身的爱香对着卡塔莉娜喊回去。 「并不是有高兴呃」 就算是爱香也非常混乱了,用词有些奇怪。 但是卡塔莉娜一点也没有在听爱香讲话。 「爱香,不用这么害羞也可以的说。哎呀~~~~~真是可爱的人啊。这样的爱香真萌~~~~」 卡塔莉娜对着站起来的爱香飞扑过去。 话说回来这个德国留学生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学到这些词的。 「啊,等等卡塔莉娜大人!?」 卡塔莉娜用两手环抱爱香,把头贴着爱香的胸部用力抱紧。 「爱香,爱香,爱香。我忍耐不了了。为了祝福我们将来的热吻!」 卡塔莉娜在爱香的胸前抬起头,撅起嘴向爱香的脸逼近。 「等、等、等等,卡塔莉娜大人?」 虽然爱香努力地想推回卡塔莉娜,但是卡塔莉娜粘在爱香身上不肯离开。甚至让人怀疑身上是不是装着吸盘一样紧紧地贴着。 「我一直一直想念着爱香。就算说不想念的日子一天也没有也不为过。想见你。想见到你跟你说话。想握着你的手。想抱着你。想吻你。」 紧接着,连做梦的少女绝不会说出口的话也。 「想推倒你。想蹂躏你。想要把成长了的美少女剑士据为己有,随意做下流的事情的说。现在,在这里,我的愿望实现了!」 卡塔莉娜像在用柔道的足技一样把自己的腿缠在爱香的腿上,身体前倾,像压在身上一样推倒了爱香。爱香因为过快的进展而茫然若失,任凭卡塔莉娜摆布。 「来吧,爱香,首先是接吻!注入我七年间的热情思念!」 卡塔莉娜的嘴唇逐渐逼近,爱香终于清醒了过来。 「住~手~!」 虽然爱香奋勉努力地想把卡塔莉娜推回去,但是毕竟右手有伤使不上力。再加上身前的卡塔莉娜有如涂了胶水一样粘着爱香。爱香终于为了求救而悲鸣出声。 「球藻~~~~~~~~,清海大人~~~~~~~~~,雪乃大人~~~~~~~~~~,请救救我~~」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才醒过神来。 清海睁大眼睛,再次确认眼前呈现的光景。 喔喔?被德国的贵族小姐推倒的爱香好萌! 清海完全不能依赖。 啊啊,怎么会。同为女子的禁断之爱就在我的眼前。继续吧!就这样。这样下去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我,能看到最后吗。 脸颊染红的雪乃把两手交叉在胸前,双眼闪亮放光地凝视着压制着爱香的卡塔莉娜。 雪乃也不能依赖。 这样的话球藻就是最后的要塞了。 爱香把求救的视线投向球藻。 轻轻点头的最后要塞安静地向前走了一步。 「卡塔莉娜、大人。」 「干什么?刚才真是好时候呢。不要妨碍好吗?」 转过头的卡塔莉娜用锐利的视线瞪着球藻。 「卡塔莉娜大人是女子、吧?」 「当然。」 「爱香也是女子所以、我想你们两个是不能、结婚的。」 不,我想现在不是冷静地吐槽那种事情的时候,球藻。 在卡塔莉娜身体下,爱香的表情越来越可怜。 但是,卡塔莉娜对球藻的指摘完全没有一点一分一毫畏惧。 不如说堂堂正正地。 甚至浮现出了笑容地。 她这样回答道: 「那种事情我知道。确实在日本和德国都不承认同性婚姻。但是没关系。只要去荷兰就会漂亮地被认可哦。没有人能够阻挠我和爱香的婚姻的说。」 「啊……」 遭到预想之外反击的球藻视线开始彷徨。 不一会。 「对不、起。」 以生硬的态度低下头的球藻,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喂、喂,球藻。不要这样就接受了啊。」 被爱香叫道迅速转过身来的球藻面向爱香轻轻低下头。 「祝、永远幸福。」 「你说什么~~~~~~~啊!?」 「来吧,爱香。你的旧友也祝福我们了。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碍我们。这样的话阻碍我们的东西也不需要了。脱下来吧。要用裸体来彻底感受彼此的爱的说。那样我们就可以去到桃源之乡。去到天国。」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卡塔莉娜的右手卷起爱香的裙子,左手则侵入了水手服里面。为了便于战斗而穿的宽舒水手服在这时成了危害。轻松从衣服间隙侵入的卡塔莉娜的左手继续向水手服的下面探去……。 呜哇哇哇哇哇? 呀啊啊啊啊啊! 好像很、快乐。 「等等等等等等,那个那个那个,不行不行不行!」 爱香脸颊通红地抵抗着。 「不要客气,爱香。只要把一切都交给我,马上就能去天国的说。」 「不是在客气啊啊。应该说,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啊啊。」 「啊啊,是这样啊。确实只脱爱香一个人的衣服有失礼仪呢。人们常说,脱别人衣服之前要先脱自己的。」 「没有没有没有说啊啊啊啊」 卡塔莉娜用腰和双腿压住爱香,直起上身。也就是所谓的骑乘位。然后卡塔莉娜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不过是战斗用的长袖紧身衣——慢慢地拉下来。 卡塔莉娜雪白的肩膀裸露出来。 再来是雪白的后背……。 呜喔喔喔喔喔!? 啊啊啊啊啊? 清海和雪乃 睁圆眼睛看着二人。 祝、幸福。 球藻垂着头闭上眼睛。 「小姐,做过头了。」 不知何时接近到卡塔莉娜背后的塔尼亚,用什么不大的坚硬物击打了卡塔莉娜的脑后。 「呃啊」 发出轻声悲鸣的卡塔莉娜突然倒在爱香身上。 塔尼亚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到附近的桌子上。 仔细一看,原来是金属制的镇纸。 可怕。这个女仆,好可怕。 清海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爱香在失去意识的卡塔莉娜身下挣扎着。 「啊,马上就把小姐挪开,请稍等。」 塔尼亚抱起昏迷的卡塔莉娜放到近旁的床上。虽说卡塔莉娜在德国人中算是身材短小的,这也需要相当不错的腕力。 哈、哈,爱香一边整理紊乱的气息一边站了起来。 「遇到不得了的事了。」 整理好卡塔莉娜脱了一半的衣服的塔尼亚面向爱香恭敬地低下头。 「抱歉,爱香大人。小姐因为与爱香大人的不期而遇而兴奋起来,丧失了原本的自制心。本来的话是会正常一点的。」 只是正常一点啊! 在内心吐槽的清海这是突然注意到。 「不期而遇?就是说,你们不是为了追爱香而来日本的啊……。也是啊,爱香和我决定转校到这也是仅数天的事情。不可能预先来到这里吧?」 「是,您因为尽好色之能事而被大江户市放逐,与爱香大人一同转校到大蝦夷学园的事情是无法预测的。」 「所以说!不要不停地大肆宣扬错误情报!」 「啊,失礼了。」 与对待爱香时不同,以明显的敷衍态度对着清海低下头的塔尼亚,这个先不管,继续着话题。 不要不管。 清海虽然很不满,不过对塔尼亚的话也有兴趣。于是停止了抱怨。 「正如您所说,小姐和我完全是因为其他事来到这所学校的。与爱香大人的相会真的是偶然,是绝对的不期而遇,所以小姐才说『这是命运』而兴奋起来。」 「那么,那个其他事,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调整了紊乱的呼吸,整理了弄乱的衣服,爱香看着塔尼亚。 「如果无妨的话,可以说来听听吗?」 「是啊。本来是机密事项的,不过既然是警护所护卫剑士爱香大人的话,也许说了也可以……不,不如说我认为说了比较好。」 姑且不谈这两个人从七年前的影像中得知了爱香的职务,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日本,而且是这种边境的学校的啊!? 清海无法压抑对塔尼亚说的「其他事」的兴趣。因为怀抱着这件事或许能打穿这个闭塞的状况,打破自己郁闷的心情的模糊的期待和微弱的预感。 塔尼亚看了一眼横卧在床上的卡塔莉娜,面向四人点点头。 「那么,就让我告诉各位。各位,请坐。」 第二章 偶然即是必然的别名 「小姐和我是学生搜查官。」 塔尼亚用难得的郑重——或者说装模作样——的语气说道。 「学生……」 「搜查官……」 「吗……」 清海、爱香、雪乃一边体会她的话的含义一边嘟哝着。 「也就是,像爱香和球藻作为特别待遇生,以学生的身份执行警护所的工作这样吗?」 清海向爱香确认。 「大概是。」 原来如此。难怪这种边境之地的全宿制高中会有德国留学生。虽然明白了两人在这里的理由,不过还是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事而来。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清海也没有想要自己主导谈话。自己的家世、血脉,和立场,其中包含了各种各样微妙的问题。他判断这方面的事情交给爱香就好了。 爱香大概是理解清海的想法判断吧。对着他轻轻点头之后,马上转过头去面向塔尼亚。 「既然塔尼亚小姐已经知道了,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我身为学生的同时也肩负着保护要人的警护所工作。」 「是,我知道。」 「就是说卡塔莉娜大人和塔尼亚小姐与我同样,身为学生的同时,还所属于某处的搜查机关,这么回事吧?」 「正是如此。」 塔尼亚回答道。 「是德国的警署什么的机构吗?」 「并不是通常说的警察。」 否定过后,塔尼亚加快语速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小姐和我是所属于联邦特别搜查筹备机关的学生搜查官。与爱香大人同样,要潜入学生中间时同样是学生的搜查官比较方便。是主要处理警察不行动,或者不能行动的案件的组织。也就是,对还没有发生,或者还没有立证其事件性的案件做搜查筹备工作的机关。我们负责调查,当证明了犯罪行为,或者推测犯罪的可能性极高的时候便由警察出动。也有时候不是警察,而是由我们的上级组织联邦特别搜查机关出动,而且,在搜查中发现犯罪现场的情况下,我们也有自己逮捕犯人的权利。」 「原来如此。两位是那里的搜查官啊。可是,啊。」 爱香作思考状说道。 「德国搜查机关的两位为什么要到日本,而且是蝦夷地的武士养成学校来并且作为留学生停留下来呢?」 爱香问了清海正想知道的事情。 「是啊。」 雪乃也附和道。雪乃也在意这一点。 「两位不是追着爱香来的的话,那么是追着什么来的呢?」 两人是搜查官的话,没错,问题就是在追踪什么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的话,不可能特地转学到这种边境的学校来。 那样的、话。原来如此这么回……事啊。 球藻会想起藏在特别学生宿舍的大量武器,也是自然的进展。如果说学生搜查官卡塔莉娜和塔尼亚是追着那个来的,那就说得通了。 但是为什么蝦夷地的全宿制高中、武士养成学校大蝦夷学园里会藏有走私品就完全不、知、道、了。 球藻窥探塔尼亚的脸色,结果对上了她的视线。看来对方也在对球藻做着判断。 塔尼亚从球藻到清海,再从清海到雪乃,缓慢地移动着视线。 「妄自猜测一下三位的身份,既然与爱香大人一同,就应该是有相应的立场。在此听到的事情请务必保守秘密。」 「当然知道了。」 清海认真地做了回答。如果有必要说明自己与爱香的关系的话,爱香就会说的,所以就不多说什么了。 「嗯,是的,明白。」 雪乃也认真地点头。 球藻的头唰地一下前倾。 「我和小姐,在这里,转学到大蝦夷学园的原因是,」 塔尼亚停顿下来环视四人。 「追踪由走私集团引起的武器流失而来,的缘故。」 听到塔尼亚的解说,球藻脑中思考的零零散散的碎片完美无缺地组合在一起。 「果然是这么回事、啊。」 其余四人都惊讶地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球藻。 爱香作为代表提问。 「球藻,果然,是指什么?」 「那个」 球藻唰的歪过头,然后看向爱香。 「可以、说我的事吗?」 「是……啊。既然塔尼亚小姐信任我们把秘密告诉了我们,那我们不是也应该据实相告吗。」 「明白了。但是我不擅长说明所、以爱香来说明吧。还有清海大人的事。我看到的事情放在那之后。」 「这样啊。那好吧,就这样。」 对着球藻点了一下头的爱香转身面向塔尼亚,指着球藻。 「塔尼亚小姐,由我来介绍球藻。不止球藻的事,还有我们来这里的理由,都简单说明一下。」 塔尼亚举起右手打断爱香。 「啊,那样的话,可以等一下吗,爱香大人。」 「怎么了?」 「我想要叫醒小姐。不管怎样,这个话题也不能撇开小姐进展下去。而且,如果没听到爱香大人的说明的话,之后我会被小姐严厉猛烈地责打的。」 是你非要做会被打的事吧。 清海一边在内心吐槽,塔尼亚被卡塔莉娜严责苛打的画面还是自然地出现在脑内。 塔尼亚的实现突然投向清海。 呜哇?为什么这时候看我啊? 清海急忙消去了脑内浮现的「塔尼亚穿着女仆装被责打=穿着迷你裙被绳子缠绕着绑在三角木马上,面带艳丽的表情吐出痛苦的喘息,女仆服被汗水浸透,理所当然的,罩衫已经接近透明」的想象图。 看着这样的清海,塔尼亚轻轻地窃笑一声。 「这位清海大人,记得是土岐川清海大人是吧,好像对小姐对我的责打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爱香、雪乃、球藻的冰冷视线集中在清海身上。 清海颤抖了一下,佯装不知地摇晃着头。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对那种东西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三人又用满是怀疑的视线看向清海。 此时塔尼亚又冷漠地说道。 「土岐川大人,请听我一句忠告。如果只是妄想我的话还没关系,如果过分眉来眼去地纠缠爱香大人的话,会被小姐杀掉的哦?或者是被接受小姐命令的我。如果能了解这点,对我来说也是帮了大忙。因为如果被命令杀掉你,就不得不与爱香大人全力战斗了。」 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我、我知道啊。应该说,跟爱香眉来眼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吧。是吧,爱香?」 「是的。充其量也只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贴身护卫的程度而已。」 塔尼亚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黏在一起……」 「呜哇,你明明是我的护卫却向着增加我的危险的方面发言呢!」 原来如此,爱香担任的是土岐川大人的护卫啊,那也就是说……。 塔尼亚估价般的眼神在清海全身游走。 不停向爱香抱怨的清海没有注意到。但是爱香注意到了。塔尼亚发现爱香护卫的对象是清海……这件事。 爱香向塔尼亚轻轻点了一下头。 「是的,我会详细说明的。」 「拜托了。」 塔尼亚默默地行了一礼。 「那么,好了,这次真的要把小姐叫起来了,请稍等。」 塔尼亚伸手摇晃在床上昏倒的卡塔丽娜,小声叫着 。「小姐,好了,起床吧。不要安闲地睡觉了。」 不不,是你把她打昏过去的吧! 虽然这么想,但是吐槽塔尼亚在与校长和卡塔丽娜不同的方面也有些恐怖。清海哎呀哎呀地摇着头,轻声说道。 「不过,这样都不醒,到底多用力打的啊,塔尼亚那家伙?」 「不,比起这个。」 雪乃也轻声回应。 「爱香准备怎么处理卡塔丽娜的事情?」 「哈,那个……怎么办呢」 一改以往悠然的态度,爱香现在的脸上写满困惑。 「不挺好的吗,接受她的心意的话。看起来相当认真的样子啊。既然说都是女性在荷兰就可以结婚,也就不必说是什么禁断的爱情之类的了吧。」 爱香用锐利的视线盯着清海。 「清海大人又这样随随便便地说得事不关己」 「支、持。」 「不要支持!」 爱香严厉地手指着球藻叫道,球藻则佯装不知地避开了视线。 爱香的表情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 「怎么说好呢,不管怎样我也没有能够接受卡塔丽娜大人的爱的度量啊。」 「确实啊。这不是在开玩笑。抱歉了,说些随便的话。」 听到清海道歉,爱香面露复杂的表情挽起手臂。 「旁人应该也可以理解,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恩、不、啊……」 清海暧昧地反应后,雪乃的脸上掠上一丝不安。 「那个,土岐川君。土岐川君也觉得我很困扰吗?」 「啊,没有没有,不是这回事。」 清海慌张地用力摆动右手否定着。 「爱香的情况,对方是德国的贵族,而且还是个女性。所以觉得有很多麻烦啊之类的。」 「这……样啊。而且卡塔丽娜看起来是认真的呢。」 「就是这个了。对方是德国贵族的千金的话,也不能断然拒绝啊。」 说罢,爱香又叹了一口气。 「稍微了解了一点清海大人不停叹气的心情了。」 终于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啊。 清海在内心轻轻地吐槽。 此时,从床的方向传来了『恩~~~』的一声轻轻的呻吟。 「清醒了吗,小姐。」 没有引起脑震荡之类的吗?不,头盖骨该不会塌陷骨折了吧? 清海开始同情起卡塔丽娜了。 「……这里是谁?我是哪?」 既定模式的痴呆啊。明明是个德国人。 卡塔丽娜摸着自己的头,精神恍惚地看着天……二层床铺的天棚。 「这里是大蝦夷学园的学生宿舍,小姐。然后小姐的名字是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是具有崇高荣誉的选帝十二候之一贝尔分家族的女儿。」 「对了!」 一跃而起的卡塔丽娜保持着姿势试图站起来,于是脑袋猛烈地撞到了二层床铺的天棚,『咣』地一声悲鸣在室内回响。 「以渊源正统的德国贵族来说,还真是个相当迷糊的家伙啊。」 「也就是天然呆吗。」 「跟外表差别很大啊。」 「天然呆很、萌。」 「哈?」 「没、事。」 「啊疼疼疼……」 卡塔丽娜在下铺蜷起身子,按着额头痛苦地呻吟。 「好了,小姐,请振作点。」 「呜呜、呜……」 一边满脸通红地按着额头,卡塔丽娜终于站了起来。 「这样的话会被爱香大人笑的哦。」 卡塔丽娜突然想起似的转过头,正好与看着自己的爱香视线相交。 爱香轻轻点头,面颊微红的卡塔丽娜说着「这种程度完全不会痛」,逞强从床上站起来。 「比起这个。为什么我会躺在床上呢?」 「哎呀,小姐不记得了吗?因为小姐袭击爱香小姐,我没有办法只好打晕了小姐。」 「啊……啊啊!想起来了的说!」 卡塔丽娜突然打了旁边的塔尼亚的头。 「你干什么啊塔尼亚!用那么硬的东西打我,我的头被你劈开了怎么办!」 塔尼亚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小姐的头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裂开或者坏掉这一点,我塔尼亚非常清楚。」 「唔……」 卡塔丽娜打了一个踉跄,又重新站直身子。 「明白就好。」 傲气十足地回答了。 不,那个用法,大概是错了。 「而且,小姐。」 「什、什么」 「让爱香大人右手受伤的不就是小姐吗。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占据爱香大人的肉体,对于以选帝十二侯的血脉为荣的小姐算不上是适合的行动哟」 呜哇,说得够直接啊。这边听到都觉得害羞了。 卡塔丽娜一瞬间露出怒上心头的表情,紧跟着便沮丧地低下头。 「知道了。」 回答道, 「把爱香的肉体占为己有,要等到她的伤势恢复以后。」 还要占有啊! 塔尼亚很满足地点点头。 「明白了的话就好哟」 然后你也不劝她啊! 「等到爱香的伤痊愈之后,我想就可以把所有的思念都尽情倾吐出来了。」 而且还在唆使! 真是吐槽点多到让人困扰的一对主仆啊。 「那么,小姐,现在要与爱香大人他们做情报交换会,请就坐吧。」 卡塔丽娜深深点头。 「喔喔,是这种进展啊。无论何时何地塔尼亚的工作效率都很高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工作效率其实不怎么高。 与其说吐槽点太多,更应该说除了吐槽点什么都没有吗。清海为了忍住脱口而出真是非常辛苦。 卡塔丽娜自己拿来椅子,站在爱香旁边。 「爱香,这里,可以吗?」 「诶……诶诶,可以,卡塔丽娜大人。」 卡塔丽娜很高兴地把椅子放在爱香旁边坐了下来。与其说是旁边,根本就是黏在一起了。 清海看了爱香一眼,她的脸上带着痉挛一般的笑容。对于意想不到的事态展开应该如何应对,看来就算是爱香也还很难判断。 「好了,那么,既然已经让小姐复活了,真下球藻大人,可以进入关键的话题吗?啊,或许,您也和爱香大人同样,是在使用假名吧。」 「啊啊,对了。关于球藻的说明还没有结束,那么就从那里开始吧。」 爱香接口道。 「有劳了,爱香大人。」 低下头的塔尼亚就坐后,爱香便接替她站了起来。 爱香一边意识着卡塔丽娜看向自己的热情视线,一边向塔尼亚介绍球藻。 「她的本名是鞠元球藻,正在用真下球藻的假名。与我同样,是所属于警护所的护卫剑士。」 球藻突然把头向前倾倒,看起来似乎是在致意。 这样对德国的留学生就行得通了吗? 清海稍微有些担心。 「你也是护卫剑士啊。原来如此,可以想象有不逊于爱香的力量啊。真想与你也交一次手。然后把你那可爱的肉体也纳入我的支配之下!」 噗噜噗噜噗噜。 说到底还是肉体啊!到底有多喜欢美少女啊,你这家伙! 球藻左右晃着头 表示拒绝。 「这个暂且不提。」 卡塔丽娜似乎对球藻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转头面向爱香。 「爱香会到这里来,果然还是因为护卫任务吧?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吧。」 「是的,我和球藻确实是以警护所护卫剑士的身份到这里来的。那个任务就是」 爱香看向清海。 唔。 卡塔丽娜的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 呜哇,我好像有种会被连累的感觉。 清海厌恶地扭曲着脸。 「这位土歧川清海大人的护卫。」 塔尼亚的视线扫过清海。 果然如此啊。也就是说,这个男的不是普通的学生。那么,到底…… 另一方,卡塔丽娜用鄙视的表情哼了一声。 「这个男的的护卫吗?为什么爱香要保护这种一眼就看出来像女性天敌一样的长着色狼脸的家伙!?」 「什么叫色狼脸!话说,明明你还推倒了爱香!你才更好色吧!」 「哼哼,这点倒是不否认。」 否认吧。 「怎么说呢,清海大人与某个重大事件有所关联,因此被犯罪组织盯上。所以警护所为保护清海大人的安全派出了我和球藻。因为留在江户的话危险会更高,于是转学到了蝦夷的全宿制高中,就是这么回事。」 哦哦,原来如此,是这种设定啊。 清海、雪乃、球藻三人立即从爱香的说明中理解了她的意图。 一半真实,一般虚假。爱香就是准备这样混过去。 如果完全瞎编的话是很难骗过的吧,但是如果全部实说风险也很高。以方便理解的标准说明,清海对爱香的临机的对应很是感动。 「这样啊。明白爱香来这里的理由了。」 卡塔丽娜很轻易地接受了爱香的说明。 另一方面,塔尼亚虽然看起来并未完全接受,但也无法继续深究。 「那么,就轮到我来说明了吧。」 猛然站起的卡塔丽娜毫不犹豫地用力挺着不太大的胸部。 「啊,小姐,说明已经结束了。」 「什么?」 「是的,小姐的真正身份,以及我们作为留学生潜入这所学校的理由,先前已经向各位说明过了,所以没有必要再重复一次。」 「难、难得想要帅气地报一次名字…」 「是的,辛苦您了。」 「哎~~~~~呀。塔尼亚,你为主人考虑得不够。爱还不够啊。」 「没有这回事哟?我最爱小姐了。」 说着,塔尼亚露出灿烂的笑容。 啊,这家伙,还可以这样笑呢。 让清海不由得感动的那个笑容充满了温柔,看着卡塔丽娜的眼中满是慈爱。 「那……那就好。」 卡塔丽娜啪地一声重新坐下。 「是」 塔尼亚将朝向卡塔丽娜的笑容抹掉,重新面对四人。 「那么,接下来就是球藻大人的话了吧。」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球藻一边嘀咕一边站起来。 沐浴在五人的视线中,球藻用与平常无异的平淡口气说出了冲击性的内容。 「在爱香与卡塔丽娜大人决斗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恐、怕是走私品的枪支。」 一瞬间,卡塔丽娜和塔尼亚的脸色变了。 「就、就是那个!」 卡塔丽娜反射性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塔尼亚也抬起腰,探出上身靠近球藻。 两人都好像无法隐藏兴奋的样子。 但是,球藻一点也没有慌乱躁动。 「在特别学生、宿舍。」 「诶诶?」 卡塔丽娜和塔尼亚仿佛被冰冻了一般。 「在那种地方……」 塔尼亚无力地垂下肩膀。 「灯台整天啊。」 卡塔丽娜仰起头。 不不,用错了,那个。是灯前黑吧,你想说的。 卡塔丽娜和塔尼亚因为球藻的话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偏偏是在自己居住的特别学生宿舍里发现了走私品。因为由此产生的自我厌恶,二人一时之间垂头丧气的连声音也发不出。 没有办法的爱香只好催促球藻继续。 「能说得更详细点吗,球藻。具体的,在哪里发现了什么。」 「那是……」 球藻坦诚地说了潜入特别学生宿舍后,首先探察了卡塔丽娜和塔尼亚的房间。 「啊……」 卡塔丽娜和塔尼亚慢吞吞地抬起头。 「对不、起。因为比较在意你们、两个。」 但是,不知是不是连责备球藻的力气也失去了,两人只是无力地笑笑。 「不过,因为探察两位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球藻的调查也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 「嗯?怎么了?」 「在两位房间的双层旅行箱里有手枪」 「诶?」 两人用惊讶的神色看着球藻。 「您找到了旅行箱的那个机关吗,球藻大人!?」 塔尼亚问道,球藻轻轻点头肯定。 「球藻是忍者出身,潜入调查时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像是要补足爱香的说明一般,卡塔丽娜立即有了反应。 「喔喔,忍者!?球藻是忍者吗!太完美了。武士爱香和忍者球藻,两个人真是完美的组合啊!」 「哈多、谢。」 把手放在脑后,球藻轻轻低下头。 一如既往地话题到处乱飞啊。还是说,本来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就是这种命运吗。 清海对于话题毫无进展有一点急躁,马上又放弃了。 算了,要求女孩子有条理地讲话才是勉强的……吧。 不过,这次似乎爱香也先注意到了,马上就催促继续话题。 「然后呢?怎么样了,球藻?」 「因为两人似乎不是普通的留学生所以决定、继续调查一下宿舍。然后在到处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扇隐藏的门后面的、隐藏房间。房间里落着木箱木箱里面有很多、武器。」 卡塔丽娜和塔尼亚看着彼此的脸,哈~~~地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球藻大人调查一次就发现了啊。」 两人又一次哈~~~地长叹一口气。 「我们至今为止的辛劳都是打了水泡啊。」 「啊,小姐,这种说法,有点不对哦。」 「嗯?不对吗!?」 「是啊。这种情况下……应该说徒劳无功、吗。」 「徒劳是什么?」 「徒劳是指啊……」 因为塔尼亚日语讲座开始,球藻的话被打断了。 「……原来如此。确实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有趣呢。真的是很贴切地表达了我现在的心境啊。」 卡塔丽娜嗯嗯地点着头。 塔尼亚老师的日语讲座毫无停滞地结束后,球藻重新开口。 「然后想要商量关于发现的东西回房间等爱香的时候你们两人就一起、回来了。」 对,球藻最初是想要只告诉爱香的。可以,预想外地爱香带着卡塔丽娜和塔尼亚回来的,顺水推舟地,现在清海和雪乃也知道了。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球藻也无法判断。 「那么,卡塔丽娜大人,塔尼亚。」】 球藻的话全部结束后 ,爱香面对两人,以非常认真的表情。 「听说二位在追踪武器的流向,也就是说,两位在大蝦夷学院里面寻找球藻找到的武器。这就是两位学生搜查官来这里的目的。可以这样理解吧?」 卡塔丽娜与塔尼亚对看了一眼,表情有些阴沉。 「塔尼亚,说明,交给你了。」 卡塔丽娜说着摆了摆手。 「是的,小姐。」 塔尼亚向着卡塔丽娜点下头,重新面对四人。 缓缓开口的塔尼亚恢复成平常的平淡口气,开始讲述至今为止的经过。 「像先前所说一样,我和小姐是追着走私武器的路线来到日本的。我们得到了有武器从俄国和中国,经由日本与亚细亚,运抵欧洲,最终由德国的犯罪者组织和恐怖分子接收的情报。而且,作为运送的中继基地,怀疑使用的是日本和东南亚的学校。组织上层决定向日本以及东南亚诸国派遣搜查官。但是以学校为目标的话没办法进行公开派遣很多正规搜查官,况且也没有证明走私的确切证据。派遣学生搜查官作为留学生搜集证据,就变成了这样。我和小姐立刻报了来日本的志愿。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这里」 说到这里停下的塔尼亚意味深长地看着爱香。 「因为小姐憧憬的武士少女在这里。」 那么,清海插嘴道。 「什么事呢,色狼土歧川大人?」 「不要加多余的修饰语!」 「这是万分抱歉,色……」 「还是要加吗!?」 清海刚一瞪起眼睛。 「优秀的土歧川大人。」 「你这家伙,别想说些好听的蒙混过去!」 「优秀的,还是不满的话,完美的土歧川大人如何呢?」 ((色狼、优秀、完美的第一个发音相同)) 「不,不是对『优秀』这个词本身有什么不满……」 「还有很多哦。像是一贫如洗的土歧川大人啦、穷浪人的土歧川大人啦、笨蛋蠢货的土歧川大人啦。请选一个喜欢的吧,让我用那个称呼您。」 「既不是一贫如洗也不是穷浪人更不是笨蛋蠢货!行了就给我正常地叫」 「那么……土、土歧川大人!」 「为啥普通地叫就会口吃的,你这家伙!?」 「这一点请不要深入吐槽」 「搞什么啊,这家伙。」 又惊讶又气愤地看着塔尼亚向的清海旁边,雪乃跟爱香搭话。 「话说回来『一贫如洗』『笨蛋蠢货』这些词都是从哪记来的呢。明明卡塔丽娜就是外国人讲日本话的典型。」 「确实讲日语很熟练呢。与其说熟练,根本就是超厉害!的啊。」 塔尼亚没有听到对自己的评价,反问清海。 「那么,什么事呢……土歧川大人。先前好像是要问我什么问题。」 「啊啊,对了对了。」 为什么话题会这样偏……。简直就像跟爱香两个人一起一样,真是的。 表面恭维内心轻视的态度也好,把人当笨蛋的说话语气也好,不常表现感情的特点也好,清海觉得塔尼亚与爱香有很多共同点。 「我想确认的是,你们来大蝦夷学院是不是与爱香无关。从刚才的话题来看,似乎你们在这里遇到爱香是偶然的啊。」 「正如您所说,小海大人。」 「不要若无其事地给人起绰号!」 真是都快懒得吐槽了。 清海感到莫名的疲劳感爬上肩头,塔尼亚则是仍以平淡的态度继续回答。 「小姐说,等到解决事件之后,在短暂的假期里再开始寻找小姐在影像中看到的武士少女。所以,会在这里遇到爱生爱香大人,我和小姐做梦也没有想到过。」 至今为止把应答交给塔尼亚的卡塔丽娜突然站了起来。 「果然这是命运啊。我和爱香就是要结合的命运!」 「啊啊……那个」 爱香困扰地左右看着。 「结合吧,心灵!身体!」 卡塔丽娜握起爱香的手,爱香下一跳地挺起上身。 「不不,卡塔丽娜大人,现在不是那样的场合……我想。」 「为了与爱香结合的话,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推迟啊。」 「小姐,只有工作不好好做的话是不行的哦。而且爱香大人受了伤。在这时乘人之危是不行的。」 塔尼亚柔和地责备着。卡塔丽娜稍微砸一下舌放开了爱香的手。 咂舌了,这家伙。 以贵族的小姐来说,真是位直截了当的人啊。 在咬着耳朵的雪乃和清海旁边,爱香安心地舒了口气。 卡塔丽娜非常惋惜地嘀咕着。 「明明是想要在决斗中打败爱香,然后把爱香变成我的东西的。然后调教成绝对服从的爱奴。」 太恶劣了。这家伙,就是最恶劣的s女啊。 「你,是以爱香的身体为目标的吗!?」 清海忍不住吐槽。 「不只是身体,但是身体也是目标。」 「痛快承认了!」 清海和雪乃往后仰去。 爱香露出痉挛的笑容。 只有球藻好像有点高兴的样子。 「小姐,事到如今就算这样说,那场决斗明显是爱香大人占优势啊?」 明明是个仆人对主人却毫不留情啊。 不如说,根本是塔尼亚看起来更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关系啊。 两人的关系似乎与主人和女仆这种看上去很简单的关系略有不同。清海对这点很有兴趣。 卡塔丽娜略微低下头回答塔尼亚。 「我、我知道的啦。公平起见,那场决斗判定为爱香的胜利了。毕竟爱香为了保护我自己受了伤啊。而且,既然最初的必杀被躲开了,再打下去我也没有胜算了吧。」 卡塔丽娜抬起头,正面看着爱香。 「看来我有些自大了。虽然是艰辛的修行,但是仅凭六七年的时间要超越爱香还是没有这么生蔬菜啊。」 生蔬菜……你想说的大概是轻而易举吧。 ((读音相近)) 不过,卡塔丽娜现在还要接受塔尼亚的日语讲座呢。再刺激她就太可怜了。清海宽容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吐槽。 「不,说是胜负判定,不过是为了维护我浅薄的自尊心罢了。那是,没错,是完败。是简直要让我脱口而出『为完败的我干杯!』这种自虐噱头程度的完败。」 不要这么费劲地用日语说噱头也没关系啦。 「爱香,我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是、是这样吗。啊啊,卡塔丽娜大人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敢有异议。」 「所以,爱香可以把我变成爱奴的。」 「哈?」 爱香费劲地歪着头。 「不,是应该变成爱奴的。败者要对胜者的话绝对服从。从今天起,我卡塔莉娜·劳佐·贝尔分就是爱香·爱生的奴仆。应该说是爱奴。索性就是玩赏动物。无论什么事都请命令我。请随意调教我。为了爱香的话无论多么害羞的事情我都会做。」 s不行的话就换m?多么临机应变的好色啊,这家伙!? 「啊啊啊啊、不不不不」 像是害怕着什么的爱香一边用力摇着头,一边连同椅子一起慢慢向后退。 卡塔丽娜步步紧逼她。 「说脱的话,我就会非常乐意的脱。说帮我脱的话,我就会高兴至极的脱光爱香。说揉肩就会非常努 力地揉肩,说揉脚就会诚心诚意的揉脚,就算不说揉胸部我也会去揉爱香的胸部。」 那里啊!结果还是一直讲你想做的事啊!差不多离开肉欲方面吧! 卡塔丽娜转过脸来,盯着清海。 「什么啊,你这大色狼。该不会是想说你也想要揉爱香的胸部吧!?」 「好色的是你!你比我好色得多了!」 「说什么呢,这小子。我的爱是只向着爱香的。想要揉爱人的胸部,作为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跟你这种无论谁的胸部都想摸的人差得远了。因为我的是爱。」 「不要用那个说什么揉胸部嘴说爱。」 「那你不想揉吗?」 「诶?当、当然了。」 「喔喔,问这个的我是傻瓜了。是理所当然地做好准备揉了吧。见到谁揉谁。」 「白痴啊。别把『当然』往那面理解啊。」 「土歧川君,怎么会,不行的哦,见到谁揉谁这样的。」 「不不所以说,我才不会那么做。绝对不会做的。别把这家伙的蠢话当真啊,雪乃。」 「如果说,无论如何,也要的话……那个……我、我的……」 雪乃俯下赤红的脸,用若有若无的细小声音嘟哝道。 「啊啊,不行了,从我的嘴里没办法接着说下去了。但是如果是土歧川君要求的话……一定……」 雪、雪乃要崩坏了……。 「要是对爱香的胸部出手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个臭小子。可以揉爱香胸部的,只有我。」 「就说了我不会出手的。做那种事的话会被杀的。」 「我也没有允许了卡塔丽娜大人的印象……」 爱香客气地吐槽后,卡塔丽娜睁大了眼睛看着爱香。 「诶诶诶诶诶?不行的吗,爱香!?」 「不,那个,就算用对世间一切绝望了的眼神看着我也……」 「让我揉的话,作为交换我的也可以尽情地」 「所以说,不是这个问题。」 卡塔丽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与爱香的胸部不相称吗?我自己虽然也不是不这么想……」 卡塔丽娜抬起头,毅然决然的说道。 「只有我的胸部还不够的话,就在加上塔尼亚的胸部。」 「也不是这个问题!」 加上那个吗。 清海的视线在塔尼亚的胸部上来回游走。 雪乃看着清海,露出有些悔恨的表情。 尽管嘴上说着「大小没关系」,果然男人还是喜欢比较大的吧。我……从现在开始还能努力吗。 另一边,球藻。 我秉、持不做无用功主义。 应该说是将错就错还是已经放弃了呢,总之只有球藻一个人很平静。 话说回来这样下去真的是没完没了、了啊。 与爱香说话的时候经常会偏离话题,球藻是知道的。再加上塔尼亚和卡塔丽娜,已经根本无法收拾了。偏离了的话题好像迷了路再也回不来的样子。 清海大人在立场上也无法掌握话题主动权我、要是不加油的话。 带着勇敢的觉悟,球藻出声叫大家。 「大家差不多该回到原来的话题可、以吗?」 逼近爱香的卡塔丽娜和反抗卡塔丽娜的爱香停止了动作。 盯着塔尼亚胸部的清海移开了视线。 看着清海发呆的雪乃清醒了过来。 塔尼亚说着「球藻大人,感谢关怀」,低下了头。 「啊啊不没、什么。」 「那么,小姐,我想该进展关键的话题了。」 「……交给你了。」 一提到关键的话题,不知为何卡塔丽娜便开始敷衍。 「小姐要怎样把爱香大人变成自己的东西先暂且不提。」 所以说,你也给我别提这事了。应该说,阻止你主人的无理行为吧。 「我认为我们今后的话题应该是如何处理走私的武器以及如何找出走私武器的犯人。」 塔尼亚说着看向爱香。 「关于这件事,塔尼亚小姐。」 「是的。」 「我和球藻的任务是保护清海大人。现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警护所所属的人与走私事件是完全不对门路的,只会反而添麻烦,所以我想我们是无法积极地帮忙的。」 「这个,嗯,以两位的立场来说是当然的,也是没有办法的。」 点头之后,塔尼亚继续说, 「但是,秘密的帮助也不能仰仗吗?我和小姐来到这所学校的时间不多,所以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 「对于这所学校不了解这一点我们也一样……不如说还不如你们,毕竟我们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啊。」 「关于校内的各种情况,还并不算是很大的问题。之所以能这样说,也多亏了校长大人的帮忙……」 「诶!?」 清海、爱香、雪乃发出惊讶的声音。 球藻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也微微睁开了眼睛,大概证明了她也很吃惊吧。 「你是说校长知道两位是德国搜查机关所属的搜查官吗?」 「该说是知道还是说根本就是在共事」 「什么!?」 「没错,这起走私案件,日本方面的负责人就是松前昌月大人。」 爱香低声自语道。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这个确实让人吃惊啊。不过你说的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爱香?」 「就是说,校长被排挤到闲职这件事是假的,这么回事哦,清海大人。」 「嗯?……啊啊,这样啊,原来如此。为了伪装调查走私事件的真正目的而故意散播被像是降职的传言,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就是这样……土歧川大人。」 「我就说为什么那里一定要空一拍啊?」 「没有别的意思,就不要在意。」 「会在意的!」 「意外地睾……不不,胆量很小呢」 ((睾*与胆量发音相似)) 「刚才想说什么?喂,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不小吗?」 「当然了。」 「很大吗?」 「特大的。」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塔尼亚向着清海低下头。 可是。 完了!被这家伙挑拨掉进陷阱了! 注意到爱香、球藻、雪乃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微妙色彩的清海慌忙地边摆手边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 三人冰冷的视线刺穿了清海的心。 如坐针毡啊~~~。拜托了。放过这部分吧,我自己也已经猛然醒悟了。 不过,这三人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常常觉得清海大人是个大人物,没想到原来那里是大物啊。不不作为男人,不这样的话是不行的。」 「那、那么大吗,土歧川君。那、那个……具体来说……有多大……」 「炭炭狸的金卵~,大~是~好~事~~」 ((一首日本的原谱改词歌的歌词,熟悉的人不多)) 可恶~~~,最后还要搞成捏他吗,这群家伙。话说,球藻唱的是什么啊。 「要是你敢用那么大的浩丹接近爱香的话,我就亲手捏碎它!」 ((hoden德语)) 「说什么 呢你这家伙!以为用德语说我就不明白了吗!?能明白的,那种东西!」 「哦呀?脑袋比我想象的灵光嘛。这就是所谓的『人不能住在小妾的家里』吗。」 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 卡塔丽娜想说的大概是这回事吧。 人不可貌相。 为什么这家伙这么努力地想要说些日语的谚语俗语啊。 「啊啊」 塔尼亚叹了口气。 「话题总是没有进展是为什么呢?」 一半以上都是你的原因。 但是。 如果在这时吐槽的话,恐怕又会使话题偏得更远了吧。清海决定在本题意外绝不插嘴。 「再回到校长大人的事情上来。」 塔尼亚说罢依次看着四人。 四人无言地老实点头。 「我和小姐转学到这里来是为了与校长大人会合。去年就任的校长大人一边做预先调查一边做着接受协助者的准备,因此在学校内的调查,可以得到校长大人的援助。」 「那么,我和球藻的协助不就是没有必要的了吗?」 「但是,爱香大人。就算是校长大人也无法公开援助我们。因为不知道哪里有犯人的耳目,所以必须要慎之又慎。我和小姐最近也尽可能不与校长大人联络。但是这样的话,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调查的进展总是不见起色。所以,如果能有两位警护所的护卫剑士协助的话,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事了。当然,我知道两位无法公开帮忙。只要在暗中帮帮忙就好了。」 「是……这样呢。这样的话,如何呢,球藻?」 球藻突然把头向前倾倒。 「唔唔?」 塔尼亚和卡塔丽娜下一跳地挺起上身,像球藻低头一样用力地探出头来看。 终于明白了球藻是在点头的时候,卡塔丽娜和塔尼亚安心地放松了力量。 「可以吗,清海大人?」 「我当然没有异议。如果这所学校里有什么恐怖分子的武器走私经过的话,要阻止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 「雪乃大人。」 「什么事,爱香?」 「除了护卫清海大人,可能还会遇到其他麻烦事,可以吗?」 「当然。如果爱香和球藻以护卫土歧川君为理由拒绝一切协助的话,我还想要帮忙塔尼亚和卡塔丽娜呢。」 啊啊,一如既往的雪乃啊。 清海莫名地感到一些安心。 就算有点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就算脱掉了装乖的面具,就算稍微有些崩坏的感觉,确认了雪乃在最根本的地方还是那个雪乃感到有些高兴。 「那么,虽然我们无法公开协助你们,但是能帮的忙会尽可能帮到的。」 「多谢,爱香大人。」 「谢谢,爱香。你真是温柔啊,而且还很美丽,我已经忍不住要……」 「好了好了,小姐,谈情说爱的事请改天找个时间再说吧。」 「唔~~~~」 「话说回来,塔尼亚小姐。」 「什么事,爱香大人?」 「关于犯人有什么大致的目标吗?」 「这个……」 塔尼亚的脸上爬上一丝阴霾。 卡塔丽娜也皱起眉头。 从两个人的样子看来,恐怕调查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吧。 事实上,塔尼亚就边叹气边说道。 「来这里差不多一个月。校长大人也是去年刚刚过来,现状可以说与一无所知没有什么区别。然后」 「然后?」 「校长大人说『稍微刺激他们一下如何呢』。」 「刺激是要怎么做呢?」 「这个……校长大人说了『利用新来的转校生』,具体怎么做,并没有告知我和小姐。」 清海怀疑地看着她。 「是的,就是指各位。」 「果然如此啊。是想要利用我们做些什么是吧,那个小东西!」 「想、想要做什么呢?」 雪乃的表情变得不安。 「不,这个虽然不知道,但是,如果那家伙要做什么刺激走私犯的事情的话,我们很可能受到连累的吧。」 清海不痛快的说过后,爱香也点点头看着塔尼亚。 「这样的话,再与校长大人谈一次话不是更好吗,塔尼亚小姐,卡塔丽娜大人?」 「是啊。我们与爱香大人各位达成协同关系这件事也应该报告一下比较好。不过,就像刚才说的一样,我们与校长大人的关系不便让教师和学生们知道。就算不是明白地知道了,被怀疑也是很麻烦的。要全员谈话的话,也许有点困难。」 「那样的话,」 清海一出声,所有人都看着清海的方向。 「有什么主意吗,清海大人?」 爱香问道。 清海用力点头道: 「啊啊。如果说大家一起去校长室很显眼的话,让校长叫我们去如何呢?当然,要用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理由。」 「什么意思呢,土歧川君?」 不只是雪乃,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明白清海的意思。 「就是说啊,如果我们引起什么问题被校长叫去不就行了吗。那个叫一乃关的老师也说了啊,如果犯了什么大错误就要接受惩罚。这种情况下,会先道校长室去听说教,然后决定处分。」 「原来如此~~~~」 全员都点点头。 「不愧是在獄宗馆学园里屡次被说教并且停学的清海大人。实在是非常具有说服力。」 「没有!我才没有被停过学!不要说谎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一样,爱香!」 「啊啊,十分抱歉。想象力过于丰富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喔喔,那可不是缺点啊,爱香。那是优点。一定要用丰富的想象力想象一下我和爱香的新婚旅行,比蜜更甜的新婚之夜。怎么样,不想去吗,新婚旅行!?」 爱香恭敬地低下头,干脆的否定了。 「对不起,卡塔丽娜大人。就算拥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那也是做不到的。」 「什么!」 卡塔丽娜夸张地往后仰去。 「嗯嗯嗯,那就没有办法了呢。那么,就由我来想像我与爱香的新婚旅行吧。啊啊但是,等不到结婚了,就婚前旅行好了。」 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 「想象!妄想!那种事情!这种事情!还有,那种事情!」 两手交叉胸前,眼睛发光,鼻息慌乱,以陶醉表情看着天花板的卡塔丽娜突然噗噗一声喷出了鼻血。 「啊啊,爱香,多么的大胆又完美。这样做的话,我、我、我要、要去了!」 「去死吧。然后再也别回来!」 没有忍住。清海不由自主的出声吐槽。 「这个淫乱的贵族大小姐。你脑袋中就只有那种东西吗!」 「哎呀哎呀,您吃醋了吗。这成何体统呢,你这个混蛋。」 「不是恭敬地说『您』就好了的!」 「哼哼,爱香被我抢走开始焦急了吗。太晚了。爱香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从头顶到脚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遗漏,都是我的了。啊,心也是。」 「把心当做附属品了,这家伙。」 「有身体的话,心这种东西之后跟着过来就好了。」 「是哪里来的怪叔叔吗,你这家伙!」 「说什么失礼的话呢。我才不是怪叔叔。我是可爱又美丽的好色女高中生。」 「承认了! 承认了很多不得了的地方了,这家伙!」 爱香和雪乃也在一旁目瞪口呆。 表情不常有变化的球藻的也显得有些惊愣。 「没有人能阻止我的妄想。我脑中的爱香。爱香!那年轻的美丽肉体无一遗漏的展现在我的……咳!」 塔尼亚从背后勒住卡塔丽娜的脖子。 「好了好了,小姐。关于爱香大人的肉欲想象还是改日再做吧,现在请集中精力在工作上。」 塔尼亚勒着卡塔丽娜的脖子,不住摇晃着主人的头。 「知、知道了,知道了。原谅我,塔尼亚。」 看来还是有能阻止的人。 去阻止妄想本身啊。 「十、十分抱歉。想象起爱香一丝不挂的全裸景象,不小心就兴奋起来了。」 「那个,我不希望在本人没有得到预先通知的情况下被想象那种姿态啊。」 爱香抗议道。 「诶?那么,正式通知后就可以想象了吗?爱香的全裸。全裸时。全裸的。全裸后。全裸的话。」 「为什么要把全裸五段活用啊?」 咣。 突然想起低沉的闷响。 卡塔丽娜的身体卸去了力量。 塔尼亚用右手撑住颓然倒下的卡塔丽娜的后背,仔细一看,她的左手握着镇纸。 「…………」 四人用呆滞的眼神看着,塔尼亚面带微笑说道: 「小姐在的话话题就总是无法进展,所以让她稍微安静一下。」 「啊……啊啊。」 虽然清海认为塔尼亚的主张完全正确。 不过,本来说是不能没有她进展话题然后把她弄醒的不就是你吗。打晕再叫醒,然后又打晕。真实忙碌的家伙啊。话说回来,把主人打晕的女仆到底是……。 放下镇纸的塔尼亚两手抬起昏倒的卡塔丽娜,再次放到了刚才为止她躺着的那张床上。 厉害。公主抱啊。就算卡塔丽娜比较轻,对女孩子来说,还是并非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清海很钦佩塔尼亚的力气。 让卡塔丽娜安静地躺在床上后塔尼亚走了回来。 面向四人弯下腰,行了一礼。 「十分抱歉。那么,请继续说吧。」 「那倒是没关系。不过,她不在就继续说也可以吗?」 「我想小姐在就没办法说下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样啊。算了,我想也是吧。」 清海带着暧昧的表情点点头,爱香、雪乃和球藻也跟着点了点头。 塔尼亚坐到椅子上。 「那么……那个,说到哪来着?」 说着看向空气。 她在一瞬间露出了思考的样子,马上就抬起头来。 「对了。是清海大人说引起问题被叫去校长室的话就可以不被怀疑地与校长大人碰头了。」 「啊啊,是了是了,想起来了。」 「以我来说,个人觉得这个提案意外地可行。」 「不要说意外,什么叫意外。」 无视不满的清海,塔尼亚看着爱香。 「觉得如何呢,爱香大人?」 「是……呢。我觉得不错。我觉得只有我们四个人,或者只有卡塔丽娜大人和塔尼亚小姐两个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去见校长大人,但是全员一起的话果然还是太显眼了。卡塔丽娜大人和我刚刚决斗,因为决斗半途中断了,所以又一次……这个理由的话,会引起问题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吧。」 「如您所说。校长室在职员室的隔壁,无论如何都会吸引老师的目光。而且,没有教师无人与走私无关的保证。不如说走私的规模这么大,认为有人与此有关才是自然的。」 「啊」 球藻唐突地出声。 「那个」 「诶?哪个,球藻?」 爱香问后,球藻只说了一个词。 「教师」 爱香不由得苦笑起来。 「不,拜托更简单易懂一点。」 球藻看着空气探索着语言,最后终于回过神来。然后说道。 「那个叫一乃关的教师。」 「他怎么了?」 「在校内做导游的时候那家伙身上、有硝烟的味道。」 「什么!?」 「诶诶!?」 不只是爱香。 以认真表情作为标配的塔尼亚也瞪大眼睛大口喘着气。 当然,清海和雪乃也很吃惊。 「喂,真的吗,球藻?」 清海确认道。球藻轻轻点头。 「有些微的硝烟味是毫无、疑问的。不过那是因为什么理由染上的就不、知道了。」 「塔尼亚小姐。」 「是的,爱香大人。」 「我们是今天刚刚过来的所以不太清楚,这里有射击的课程吗?」 「有。」 「那么,一乃关老师为了做射击课程的指导而练习射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嗯,确实。」 「呐,爱香。」 「什么事呢,清海大人?」 「虽然可能是我多虑了,我们到正门前的时候,那家伙在空壕里躲起来了对吧。为什么呢?」 「就算说为什……啊!」 爱香的脸色变了。 「难、道。」 球藻嘀咕着。 二人理解了清海所谓「多虑」的内涵。 「诶?诶?怎么回事呢,土歧川君?」 「啊,虽然我想不会吧,但是袭击犯的活口被什么人给射杀了。」 「…………!」 雪乃理解了清海想说的话,用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袭击事件的塔尼亚只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环顾着四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 爱香作为四人的代表开始说明。 「今天,清海大人与我和球藻坐车到达这座山的脚下,然后开始登上通往学园的小路。途中被一个猜想是山贼或是什么的一伙人袭击了。」 「那……」 塔尼亚的视线扫过清海,可以看出她对爱香所用的「山贼」一词并未接受。 「不是这位土歧川大人被袭击了……吗?」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不是这样。现在手上的线索不足所以判断暂时保留。但是,这个先暂且不提,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杀死了十五个袭击者中的十四人,但是确保了一人。」 「十五个袭击者……」 塔尼亚钦佩的交互看着爱香和球藻。 「但是,有一个潜伏着的人,把我们所确保的袭击者射杀了。」 「诶?那……难道是灭口吗!?」 「真是考虑周到啊。做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觉得不可能是山贼啊。」 「确实。可是,就算如此还是有几个不清楚的地方,只要没有出现新的线索,不要说断定了,就连推断也很难。所以这方面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现在才是重点的问题。」 「……啊啊」 「我们三人到达正门前的时候,察觉到空壕里有人的气息,球藻放出了手里剑。结果,出现的是这所学校的教师,一乃关善树先生,是校长大人吩咐去迎接我们三人的。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想试探转校生……也就是我们的手腕。但是再仔细的思考的话,在那种地方等着到达时间并不确定的转校生,确实是很不自然。」 「啊啊……原来如此,这么回事啊。」 塔尼亚也终于看到了话题的脉络。 「于是就与先前球藻大人所说的『硝烟味』联系上了是吧?」 「正是如此。」 爱香深深地点头。 「如果射杀袭击犯活口的是一乃关老师的话,急忙回去的他没有时间返回校内,就装作在空壕下等了很久并不知道我们到达的样子来迎接我们,就是合理的解释。那样的话,也可以说明球藻闻到硝烟味的事实。」 「不,可是,但是……」 塔尼亚露出复杂的表情陷入思考。 「确实也并不是不觉得推理的跳跃性太大了……」 清海对爱香的话苦笑了一下。 「不,我也这么想。而且,全部都合情合理不是吗。」 「是的。而且如果朝着这个方向想的话,关于袭击犯说不定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说明。」 「诶?」 沉思中的塔尼亚抬起头来。 雪乃和球藻也看着爱香。 清海露出佩服的表情。 「爱香也这么想吗?」 「清海大人也是吗?」 「啊啊。这回可真是跳跃性的猜想了。」 「怎么回事,土歧川君?」 「就是说,他们要杀的并不是我,土歧川清海。」 「???」 雪乃不断摇着顶着好几个问号的头。 「抱歉,土歧川大人。请让我也能明白地说明一下。」 塔尼亚说后,清海炫耀似的翘起脚,靠在椅子的后背上,用轻松的态度说道: 「就是想他们的目标也许不是我,包括爱香和球藻在内的三个人……这么回事。」 塔尼亚眯起眼睛,瞪视一般的盯着清海。 「果然还是不明白。」 「你们是秘密搜查官对吧。然后,你们潜入了这所学校。走私贩应该也时刻注意着有没有搜查者潜入到学校里来。所以,也会注意着有什么人到学校里面来。然后,突然有转学生要来了。因为过于紧急突然,走私贩,那些家伙就怀疑会不会是为了侦查派来的学生搜查官。没错,我们三人是突然决定要从江户转学的。毕竟决定转校是在三天前。大概,这里的老师也是突然听说『明天,会有转校生来』吧。这样紧急的转校,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吧。会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也并不奇怪吧?」 「喔喔,怎么会」 塔尼亚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清海。对她来说真是少见。 「因为手中的线索太少,确实是跳跃性的猜想。但是,我认为整体来看是具有相当合理性的推理。」 塔尼亚少见的夸奖道。 雪乃也嗯嗯、恩恩地表示着赞赏。 「很厉害哟,土歧川君。我绝不会看错人。土歧川君是想做就能做到的男人啊。」 这个是不是在夸奖,很微妙~~~~。 「可是,这样的话,各位就已经吸引了走私犯的注意了。」 「如果刚才说的推断是正确的话,呢。」 「就算不管刚才的推断,既然校长大人说了『要那四个人刺激』的话,可能不管怎样都应经监视起来了吧。」 「啊啊……是呢。」 「然后呢,怎么办,爱香?如果我们已经成了对方的眼中钉的话就不能随便行动了。走私方面,也不可能是一乃关一个人做的吧。当然会有同伴的。还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引起骚动被叫去校长室训话』作战比较好吧?」 「……虽然是困难的时候,但是如果我们被监视了的话,还是应该尽量避免轻易地与校长大人接触啊。」 「要我悄悄地潜、入吗?」 球藻提议道。 「校长室?」 「嗯。」 球藻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就能与校长接触。但是,球藻能不能跟校长两个人分析现状和决定日后的对策,就甚为担心了。反过来就算球藻与校长对上话,从球藻嘴里问出内容也是一件苦差事。 「嗯……不……是啊……」 爱香迷惑了。正无法决断之时,塔尼亚提出了新的提议。 「总之就由我和小姐明天去找校长大人商量看看吧。我们应该还没有受到监视。而且如果要球藻大人潜入的话,就不得不对校长大人说明现状,进一步与校长大人商量对策,然后还要回来之后还要想爱香大人各位和我们说明。」 「啊……」 球藻的干劲瞬间从脸上消失了。 「好麻、烦。」 从你嘴里问事情才真的是好麻烦呢。 爱香对着塔尼亚轻轻点头。 「那么,就这么做吧。」 至少塔尼亚的话,能够比球藻更确实与校长对话。 虽然有卡塔丽娜大人在一起有一点点的不安,爱香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向着塔尼亚点点头。 「明白了。」 「那么,关于我们的方针。」 爱香环视了清海、雪乃、球藻,还有塔尼亚。 「明天,塔尼亚小姐和卡塔丽娜大人去找校长大人,报告现状的同时做现状分析,并且研究今后的对策。既然已经发现了走私证据的武器,校长大人应该也有采取适当行动的必要了吧。回来之后向我们传达,有必要的话再进行商量。」 爱香再次依次看了四人一眼。 「这样可以吗?」 「不,稍等一下,爱香。」 「什么事,清海大人?」 「如果我们被监视了的话,不是与塔尼亚和卡塔丽娜也不要轻易接触会比较好吗?特别是如果让别人知道卡塔丽娜喜欢爱香的话,不是会被人怀疑过去有什么牵连吗?」 「啊啊……」 爱香叹了口气。 「确实有这种不安啊。」 「啊,我想这方面应该没问题的,爱香大人。」 塔尼亚轻松地说道。 「诶?可是……」 「只要说是小姐输了决斗因此成为了爱香大人的仆人就可以了。」 「……哈?」 「与其说仆人,应该是奴隶。」 「诶诶诶诶诶诶?可、可是,突然说这种事……」 「只要说是决斗之前这样约定的就没有问题了。」 「可以,也不能对卡塔丽娜大人强加上这种失礼的……」 「小姐的话会自愿成为爱香大人的奴隶的哟。况且之前本人也说了,请不要介意。」 爱香露出痉挛的笑容,额头上冷汗直流。 「不……那个……」 「小姐虽然平时的言行都很s,但是本质上也有m的部分,请尽情地调教她吧,作为爱奴,她会很高兴的。」 塔尼亚仍是以非常认真的表情说道。 「确实如果这样的话,爱香和卡塔丽娜一直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自然了啊。」 清海说道。 「什么~~~!?」 「应该说,就很自然了啊。」 雪乃紧跟其后。 「连雪乃大人也!?」 「太好了、啊爱香。真羡慕、啊。」 球藻补上了最后一击。 「给我记住,球藻。」 爱香从眼中发射杀人光线盯着球藻,球藻若无其事地回嘴道。 「我九十九个缺点之一就是记性、不好。」 「这、这家伙」 依旧盯着球藻,爱香的右手握得吱吱作响。 「那么,就把小姐叫起来,转达刚才的话了。」 爱香真诚的祈祷可以的话永远也不要叫她起来了。 「啊,不,等等……无论如何都要做这个设定吗?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清海、雪乃、球藻异口同声道: 「不行~~~~」 「太过分了~~~~~」 「小姐,小姐。」 塔尼亚靠近床前唤着卡塔丽娜。 爱香弯腰坐在椅子上,两手抱头长声叹着气。 啊~~~~~,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不管怎么做,都是这样的命运吗。但是,这种想法。不就跟不久之前清海口中的牢骚一样吗。 就算继承了德川家的血脉,从继承顺位看的话,清海自身并不值得刺杀。结果却入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继承顺位上升而导致被刺客袭击这种以前不可能的窘境。 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自己的力量所不能左右的状况困住。 自己的境遇发生了激变。 说这没道理或者是命运都因人而异。 觉得稍微能理解清海大人的烦恼了。 尽管如此。 毕竟自己的生命没有被人盯上。 虽然说就任了清海的护卫,有人危害的他的性命的话爱香自己也必然会遇到危险的状况,但是,这与直接以自己的性命为目标的刺杀还是完全不同的。 可以说只是如此就比清海的立场要好得多。 卡塔丽娜虽然确实是麻烦的存在,但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危害。不如说是对自己有好意的,算是倒添麻烦的善意吧。说与清海的苦恼同样的话对清海就太失礼了。 就算如此爱香还是叹了口气。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爱香!」 因为卡塔丽娜的叫声,爱香下一跳抬起头来。 满面笑容的卡塔丽娜在胸前张开双手。 「终于感受到我的爱香的爱了啊。」 「啊啊,不,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这样的。」 爱香噗噜噗噜的摇着头,然后横过上身,看着卡塔丽娜背后的塔尼亚。 「那个,好好地说明了吗?」 「大致上。」 大致上……。 突然觉得好累。 想起今后要在这里过每一天就觉得头晕。 说起来清海大人也说过这里的生活不堪想象,当时还想着事不关己而一笑了之……是我错了啊。 爱香在椅子上颓然的松下肩膀,无力地垂着头。宛如打到筋疲力尽的拳击家一样。 卡塔丽娜像小猫嬉戏一样的飞扑到这样的爱香身上。 「我很乐意成为爱香的奴隶哦。无论什么都请命令我。请责骂我。要脱吗?要现在脱吗?」 爱香严肃的抬起头,严厉的张开嘴。 「烦死了!」 「呀呀呀呀?」 卡塔丽娜又像被斥责的小猫一样跳开,躲到塔尼亚的身后。 呜哇,爱香这家伙崩溃了吗。 这么生气的爱香还是第一次见到。话说,爱香也有生气的时候啊。 清海和雪乃都很吃惊。 认真生气的爱香还是第一次、见到。 连同僚的球藻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爱香。 「爱、爱香?」 在塔尼亚背后只把头探出来的卡塔丽娜战战兢兢的出声后,爱香缓缓地站起来,仿佛有种莫名的黑色瘴气从身体里涌出来。 「明白吗,卡塔丽娜大人?」 「喔喔,我是爱香的爱奴,不用叫大人了。」 爱香慢慢的抬起头。 「那么……卡塔丽娜。」 爱香的目光异样的锐利,瞳孔中闪烁着不详的影子,嘴角奇妙的扭曲,如果带着的不是日本刀而是镰刀的话,就活脱是一个死神的模样。不,就算带着刀也是死神的模样。她的日本刀满溢着仿佛可以释放卍解的魄力。 「什什什、什么事呢,爱香?」 卡塔丽娜的身体喀哒喀哒的颤抖着。 「这始终是『假象』,不管怎么说都是『模仿』,是绝对的『伪装』,是彻头彻尾的『演戏』,明白了吧!?」 卡塔丽娜像坏掉的人偶一样一顿一顿的上下晃动着头。 「当当当、当然明白了。但是,在演戏的时候,也是会有假戏真做的可能性的。我不会放弃的,爱香。我会一直梦想着某一天成为爱香真正的爱奴,从明天开始作为爱香伪装的爱奴努力地。」 清海的吐槽不由得脱口而出。 「梦想成为爱奴要做什么啊」 听到吐槽的塔尼亚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小姐是无论s还是m都非常欢迎,也就是双优啊。」 这时用双优是否正确,清海感到非常怀疑。 「呐呐,塔尼亚。」 「什么事呢,土歧川大人?」 「放着不管可以吗?不会对搜查造成什么障碍吗?」 「这就由我来想办法解决吧。而且,也想要重视小姐七年来热情的思念。」 「是这回事吗。」 倒不是一定要说同时女孩子所以就不行,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话说,那位卡塔丽娜小姐,讨厌男人吗?」 「没有这回事喔。只要是美丽潇洒的人,无论男女小姐都喜欢。」 这边也是双优啊。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是目标范围以外的。请不必担心。」 「啊啊,这样啊。反正我也不美丽。应该说我怎么可能会担心呢,不如说很安心。」 「没关系,土歧川君。」 清海因为雪乃突然出声而转过头去,她啪的一声竖起拇指。 「对男人来说重要的不是美丽,而是强大和温柔哦?」 微妙的觉得并没有被夸奖~~~~~。 另一边的卡塔丽娜。 「是演戏。这是演戏哦。」 边说边要抱住爱香,被毫不犹豫地打飞了。 即便如此卡塔丽娜也毫不畏缩,紧紧地黏着爱香。 「从刚才的一击中感受到了爱香的爱。再打我几下吧。踢我吧。把我打得粉碎。把我蹂躏的不成人形。」 房间里响起爱香的惨叫。 「啊啊~~~够了~~~不要~~~」 清海和雪乃用惊呆的表情看着二人。 塔尼亚则是满溢慈爱的目光守望着。 只有球藻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于是爱香不明就里的,就在今天此时,入手了一个碧眼美少女爱奴。 第三章 虎子即是藏于虎穴之物 昨夜,等卡塔丽娜和塔尼亚返还特别学生宿舍时,已经到了日期交替的时侯了。虽然还有话不得不商量,但是四人一致认为。 「今天太累了,睡觉吧。」 四人当中爱香的疲劳最为显著。面容憔悴,眼角下甚至有了黑眼圈。 她激烈的消耗是因为进行了赌命的决斗,结果还伤到了右手……那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是由于明天开始要被卡塔丽娜寸步不离的,不知疲倦的,不厌其烦的纠缠而产生的精神疲劳,或者说是重压,甚至是痛苦导致的。 稍微理解了一点被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的我的辛苦了吗。 清海又反面一想。 连想象被那个卡塔丽娜始终纠缠着也会觉得累啊。真可怜。 禁不住开始对爱香产生同情。 而那个爱香。 「我先失礼了。」 说着钻到床上,拉上了帘子。 从帘子的另一边,能听到爱香换衣服刷刷的声音。 「算了,这也没办法啊。」 被卡塔丽娜台风袭击的爱香会疲惫时当然的。连我都觉得累了。不,不只是我,球藻和雪乃应该也很累了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 是从江户花了半天时间到达的大蝦夷学园。 在通往学园的路上被身份不明的集团袭击。 然后,是爱香与卡塔丽娜决斗。 终于结束了决斗,又在房间里一直谈话到深夜。 这样不累才奇怪呢,真是的。 雪乃与清海等人不同,是搭乘飞机的,但就算这样也一定是从札幌坐车摇晃到这里,然后爬上山丘的路。 就算是雪乃家,不过是女儿转学,应该也不会动用直升机的。 对于深闺小姐雪乃来说,可以想象这样长距离的旅程是相当大的负担。 球藻与爱香不同于卡塔丽娜骚动保持着距离,但毕竟与袭击者战斗过,又潜入特别学生宿舍调查,应该也累积了不小的疲劳。 所以,不只是爱香,大家都应该早早睡觉比较好啊。反正浴池肯定也关门了。我也等到明天早上再洗澡吧。 「好了,球藻,雪乃,那我也准备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清海说罢正准备去刷牙,球藻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怎么?」 「爱香右腕受伤了所、以由我来护、卫清海大人。」 「啊啊,这样啊。那就拜托了。」 清海带着牙具走出房间,球藻也跟在身后。二人的后面雪乃也跟了出来。因为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只有紧急灯还亮着,走廊里显得有些昏暗。 「每次都要走去洗手间真是麻烦啊。」 清海对着追上来的雪乃抱怨。 「就算在家里,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洗手间吧,土歧川君。」 「那倒是啦。但是,怎么说呢?那个房间相当于自己的家,所以感觉洗手间和厕所就像在家外面一样吧?所以才会觉得麻烦啊。」 「说起来,确实是这样呢。在这里,那个房间就是……家啊。」 「好小的、家。」 「不过,也有一句话说我家虽小,却很快乐哦。土歧川君和我们在一起不快乐吗?」 「不,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觉得很快乐哦。跟土歧川君,爱香,还有球藻同室。」 「是、是么。」 「因为我是独生女,一直很憧憬兄弟姐妹的。当然,大家并不是兄弟姐妹,但是,我也能够感受到一些那样的气氛。」 「兄弟姐妹啊。」 我虽然不是独生子,却是独自一人长大的。不知道兄弟姐妹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清海有兄弟姐妹。据说是他亲生父亲的现任将军的弟弟——德川兼壬定嗣的儿子和女儿就是他的兄弟姐妹。但他现在是土歧川清海,甚至没办法报上兄弟的姓氏。 算了,面都没见过的一群家伙,要说怎样都无所谓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不过,他们的将军职继承权顺位应该也与清海相近。应该说,比作为土歧川家养子的清海要确实的高吧。清海虽然对他们几乎完全不了解,但是对方却不一定也是这样。如果有觉得他是妨碍的人的话……也许会想要除掉他。 不不不。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想太多了吧。 清海用力摇头赶走自己脑中的幻想。 「啊,我就在这了,你们呢?」 清海在男用洗手间前停下脚步。 「女生用的洗手间在楼下所以我在清海大人结束之前待、机。」 这幢宿舍里面女洗手间只有一楼有很小的一间。本来女学生就很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抱歉啦。」 「不这是工作请不要在、意。」 清海急忙的刷完牙走出洗手间。 球藻和雪乃先把清海送回房间,又走去楼下的女洗手间。 「哎呀哎呀,虽然觉得我够受的了,不过球藻和雪乃也一样辛苦啊。」 清海安静的返回房间——爱香已经睡了——坐到床上之后拉上帘子,开始换睡衣。很快换完衣服的清海仰卧在床上回想今天一天的经历。 这还真是转学当天就波涛汹涌的展开啊。我被袭击还在想象之中,居然还有走私啊。另外还附赠调查走私的德国留学生,那个留学生对爱香……。 所谓的晴天霹雳指的就是这回事吧。 爱香似乎是说不想过于深入吧。不过,以她的立场来说确实如此,但是也不能视而不见啊。 清海强烈的认为,如果球藻发现的武器真的是要交给恐怖分子或者犯罪组织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 这是他一个人绝对无法解决的事件,但是现在有爱香和球藻两个高手在。 只是帮帮卡塔丽娜和塔尼亚不会遭报应吧。应该说,就应该这么做。 只做该由自己做的事,遇见麻烦就避而远之……这不是清海的处世之道。如果可能,又不会倒添麻烦的话,不是自己该做的事也会去做。这样做对世界有好处是当然的,不,应该说是必然的,这是清海的基本处世原则,不过,这种思考方式也许不会被爱香和球藻所接受吧。 她们两个反对的话就一脚把她们踢飞吧……不等等,那么做的话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击啊。不过,就算不勉强她们两个帮忙也没有关系,只要我积极地帮助卡塔丽娜和塔尼亚的话,她们两个也应该会跟着的。话说回来,那个卡塔丽娜大概也不会轻易接受我的帮助吧。 清海不得要领的漫想着。 可以听见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清海支起上身从帘子的缝隙看过去,是球藻和雪乃回来了。果然因为是晚上,被宿舍的男学生围起来这种事……看来是没有发生。 清海沉默的重新躺回床上。 必须得睡了。早上很快就到了。应该说不只是明天,今后每一天的早上都会变得更早吧。 清海刚刚把手伸向床边的台灯的时候。 「失礼了清海大、人。」 细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球藻啊。怎么了? 清海起身,伸手去拉帘子。 刚刚把帘子拉开一点,球藻的脸突然出现在帘子的间隙中。 「呜哇?」 清海吓了一跳挺直身子。 「要在清海大人的床上通宵值班」 「……哈?」 清海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要来我的床?」 球藻脑袋用力地向前倾倒。 「因为,在身边比较方便、保护。」 「不需要」 听到球藻的话的雪乃立即小跑步蹭过来。 「啊,只有球藻自己,太狡猾了。」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雪乃!? 「那雪乃大人也请一、起。」 喂喂喂喂,你又是在说什么啊,球藻!? 「哎?可以吗!?」 球藻轻轻点头。 「清海大人和雪乃大人一起的话就可以同时保护我很乐、意。」 还和雪乃一起,说什么傻话啊!而且还要被球藻盯着。真这么干的话到早上也不可能睡得着! 清海断然拒绝。 「才不要。和你们一起的话,我就不用想睡觉了。是不想让我睡吗!?」 「那个……你睡不着吗,土歧川君?」 「如果有人在枕边看守,能睡得着才怪吧。」 「我不会看守喔。和土歧川君一被窝……」 「那就更睡不着了!」 「就是说土歧川君在意我吗?」 「啊……不……怎么说呢……是本能吧……跟你这样的美女同床共枕的话……谁都会在意得睡不着的……我想。」 雪乃既喜悦又羞涩的微笑着。 「好了,球藻也回到自己床上去。」 清海指着对面的床铺,不过球藻仍在踌躇。 「所、以、说。在同一个房间就没问题了。能避开你的眼睛潜入这个房间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吧!?」 「那倒也」 「而且如果是你的话,就算睡着了也能察觉有人潜入吧?」 「那倒也」 「那不就没问题了吗。所以我就一个人睡了。应该说,拜托了让我一个人睡吧。」 「啊好如果清海大人这么说、的话。」 「我当然会这么说。好了,快回去回去。雪乃也是。」 雪乃依依不舍的点点头。 「那就晚安了。」 「晚安,土歧川君。」 「晚安清海大、人。」 从帘子后面与清海晚安的两人不知不觉的交会了视线。 「那个……那雪乃大人要一起睡、吗?」 「哈?」 「果然要一起睡的话还是清海大人比较好、吗?」 「诶诶诶、不不不、不是那么回事啦球藻真是的」 球藻的表情丝毫不变的发出呼呼的声音。莫非这是在笑吗。 「卡塔丽娜大人对爱香亲爱亲爱雪乃大人对清海大人亲爱亲爱。我已经热得应该说焦得今晚睡不着、了。」 被人挖苦,雪乃也只好僵硬的笑了一下。 「啊……晚、晚安。」 球藻爬上爱香上层的床铺,雪乃就用了剩下的一张床。 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噗嗤的笑了。 土歧川君一直在叹气。这次换爱香叹气。然后连我也开始了。好像叹气比赛一样啊。 雪乃无言的轻笑一阵后,打开了枕边的床头灯。然后转过身子看着天棚上的照明灯。不管怎么说开着灯要睡着还是很难啊。虽然其他的三人都毫不在意的倒头就睡了。 球藻看起来好像不管漆黑一片还是光亮刺眼都睡得着,我恐怕就不行了。 雪乃从小就总是规矩地关掉灯光才睡觉,所以在光亮的地方就睡不着。她去关掉入门口处的开关,又回到自己的床上。因为有床头灯的亮光,也不担心会踩滑。 雪乃躺到床铺的下层,拉上帘子后换上了睡衣。 真是相当累了。从江户到这里就有很远的距离,到了之后又发生了很多的事。可能的话还想洗个澡,就等到明天早上吧。浴室好像从早上开始就可以用。 话说回来,雪乃想到。 我的行动力比自己想象的强得多啊。真是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虽然清海说「解救朋友的危难是当然的」,但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也不会追到这种边境之地来吧,正因为对象是清海,雪乃才会如此执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清海如此热衷的时候,转学手续就已经办好了。这也很让人惊讶。 虽然对在嶽宗馆被人追捧的生活兵没有什么不满,却总觉得少了一些东西。 打破平稳无聊生活的人,就是土歧川清海……德川清海。 当然在对清海告白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德川将军家的人,之所以选择清海只是因为雪乃的直觉,或者是本能。对于自己的直觉,看人的眼光,雪乃感到很自满。 而且土歧川君是很温柔的人。 雪乃又轻笑一声,关掉了床头灯。 希望明天开始的生活能够快乐又充实。 雪乃一边祈祷一边阖上了眼睛。 雪乃和球藻换衣服的气息也传到了躺在床上的清海耳中,但是完全血气上升。 躺下之后,就越发觉得疲惫,身体越来越重。 清海看着上铺的床板发呆。 不过……怎么说呢,还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因为继承权顺位上升而遇到了爱香和球藻。与雪乃也变得更加亲近。拜此所赐还来到了这种北方边界。结果又遇到了爱香七年前的奇缘,来自德国的留学生。然后德国留学生的真实身份是来调查走私案件的搜查官。 真的是不可思议的相遇,不可思议的羁绊。 无巧不成书。清海在人生中到今天才对这句话有了实感。 又牵扯到走私案件的话,明天之后的校园生活就会更加波折起伏了吧。不,应该说已经牵扯上了,所以之后的生活一定会波折起伏了。想到这里,不光是身体,清海觉得连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 不论清海等人对协助搜查认真到什么程度——爱香或许根本就不会认真吧——最后也可能不得不跟卡塔丽娜和塔尼亚同甘共苦。 就算如此。就算危险很大。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器走私到恐怖分子和犯罪组织的手中。 虽说比较消极,清海还是对爱香和球藻答应协助那两人感到安心。 对那两人来说,这完全是多管闲事……搞不好,还会变成越权行动。但是,现在不是讲死规矩的时候。 对清海来说,可以的话不想强迫爱香和球藻。应该说,清海只是被保护者,那两人不过是他的护卫。清海并没有命令两人「协助调查走私案件」的权力。 不过,那两个人的话,如果清海坚持要求帮忙,一定会出手的吧。应该不会拒绝的。 但是,硬要别人做不愿做的事,实在是。 比起被卷入走私案件中可能遭遇的危险,清海更加担心与爱香和球藻的关系变僵。不管怎么说,现在全仰仗着那两人呢。 雪乃在也让人感到安心。不过,那是由于有朋友在身边的安心感。比起同年代的女生——不,就算比男生也一样——雪乃的武艺很好,但是也仅限于在学生之中。在实战中比较的话,与爱香和球藻就相去甚远了。清海的性命完全押在爱香和球藻的身上。 倒也不是要巴结她们,不过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她们能保持着好心情行动。 以被保护者的角度来讲,这是最低限度的礼貌。所以在球藻说「第一次听到护卫要人说谢谢」的时候,清海才会感到吃惊。 会对这种事情吃惊,是继承了德川将军家血脉而在其他地方成长的清海的谦逊,这在今后,也将成为他很大的优点,不过他还没有察觉。 昨天为止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 明天之后的事情。 清海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算了……明天再 想……也好吧。 清海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睡梦。 「清海大人请起、床吧。」 有人摇晃着清海的身体。 「……恩?」 清海缓慢的睁开眼睛。 球藻的脸立即充满视野。 「呜哇」 吃惊的清海不由得跳起来。 跳起来之后跟像窥视一样看着自己的球藻撞一架吗!?虽然刚刚想到这种事,不过球藻略微退后上身轻松躲过了直接攻击。 「怎么了、吗清海大人这么吃、惊」 不,当然会吃惊吧。醒来的时候别人的脸就在眼前。话说回来,为什么躲开了啊,球藻这家伙。这种时候应该是脸颊相撞,嘴唇相接,然后,呀,这种流程才对啊。 清海想过之后又吐了自己的槽。 美少女游戏么。 「啊,有一点啦,只是突然被叫醒了才吃惊的。」 「但是已经快到七点、了哦?」 「诶?真的?这么晚了!?」 清海看着枕边的手表,确实是指在六点五十分的位置上。 「睡得太沉了,结果到早上一次都没有醒,确实是很累了啊。」 清海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不快点准备的话就来不及吃、早饭了。」 球藻已经换上了大蝦夷学园的校服。近距离看到穿衬衫的球藻相当的新鲜。 「爱香和雪乃呢?」 「刚才去楼下的洗浴室了。」 宿舍的洗浴室在早上和黄昏到晚上的时间可以使用。说起为什么早上可以使用,似乎是考虑到了因为社团的晨练而流汗的学生。 「啊,对了。我也……」 清海又一次确认时间,然后颓丧地垂下头。 「已经来不及了啊。不吃早饭也不好,没办法,晚上再洗吧。」 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来,发现球藻正在盯着自己。 「你呢,球藻?没有去洗澡吗?」 「啊啊因为我要贴身护卫、清海大人。」 「不,可是,这种年龄的女孩子这样不行的吧。」 「头发用洗发液洗一下就可以、了。脸用湿毛巾擦一下就可以、了。有消毒用酒精的话就没问题、了。一周不洗澡也没有关、系。平常都是这样、的。」 「你到底有多专业啊」 「是这、样吗?」 球藻表现得很自然。 不管说球藻有多专业,女孩子不洗澡也太那个了吧。 清海稍微感到一点罪恶感。 「那,去混浴的露天浴场之类的吗?和我一起的话就可以吧?」 清海想要开个轻松的玩笑。 「啊啊是,那就没有问题、了。」 诶诶?没有问题吗!? 「但是,这所学校里面有没有、混浴呢。」 球藻一副认真的表情在思考。 「啊,一定没有啦。遗憾啊。虽然对我来说有些遗憾,总之明天开始你和爱香轮班去洗澡。好吧,球藻?」 「是、啊。如果清海大人这么说的、话。」 「恩,就这么……啊啊!」 清海看到手表时针已经马上就要指向七点。 「不行,不能再这么优哉游哉了。我也得赶快准备……」 清海脱下睡衣后,停下了动作。 「清海大人不快点的、话。」 「不,我说啊,就这样被盯着看换衣服还是挺困难的,球藻。」 「诶?」 球藻猛然歪起脑袋。 然后又到另一侧。 然后,啊啊,拍了一下手。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所以清海大人也请不要介、意。就算清海大人换到全裸我也可以直、视。」 「谁会全裸啊。话说,不要看人家全裸。我会介意的。」 「啊啊,但是」 球藻看着空气,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我一个人看清海大人全裸的话一定会被雪乃大人骂的,『明明我也想看呢』这样。」 「喂,球藻。不要擅自断定雪乃喜欢全裸哦。」 「是这样吗清海、大人。下次由我和雪乃大人一起举办清海大人的全裸鉴赏会怎么样呢?」 「全裸鉴赏会是什么!?你是哪里的欧巴桑吗!?我可不是hostclub的男招待!」 「那个……是开玩笑的所以请不要这么生、气。」 清海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始大喊。 「你也和爱香一样不会开玩笑啊,根本就听不出来是笑话,只能感到被耍了。」 「对……对不、起。」 球藻无力地低下头,沮丧地垂下肩膀。 「啊啊,不,对不起,说得过分了。就是说呢,呃,开玩笑是要看时间和场合的。呐。」 「是……的。」 「那,我开始换衣服了。」 清海把球藻推出床铺,拉上帘子,急忙换上制服。拉开帘子说道: 「那我就去洗脸了。」 「请让我一起、去。」 啊……对了,贴身护卫啊。到球藻这里,就不是比喻,而是真的二十四小时紧跟着啊,这也挺恐怖的。 清海走出房间一看,走廊上已经人声嘈杂了。 去洗手间的人。 从厕所回来的人。 还有正在刷牙的人。 去食堂的人。 吃过早饭从食堂回来的人。 其中还有在走廊里做体操的人。 整个宿舍毫无秩序,骚动不已。 在走廊的尽头,从楼梯下传来了响亮的欢呼声。 清海想去看个究竟而走起来,走廊下的学生都停下动作,对清海投以充满敌意——对球藻则是充满敬意和憧憬的视线。 还真是刺痛啊。果然,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这样吗。真是够了。 然后走到了走廊尽头。 不止拍手和欢呼,楼下甚至还传来了口哨声。 「那是怎么了?」 「啊。一定是爱香和雪乃大人。」 「啊……原来如此。」 清海低吟。 这栋花咲寮里原本没有女生。对住宿生来说,有女生转来就已经是事件了,女生还一大早洗脸刷牙洗澡,就是绝对的大事件了。可以说是惊天动地。恐怕对他们来说毫无疑问将是今年十二大新闻之首吧。所以由一大堆的男生在女子浴室和洗手间前聚集骚动。 「爱香和雪乃也够麻烦的了。而且厕所和浴室洗手间还是分开的,有的忙了。」 清海一边念叨一边走进男子洗手间,球藻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紧随其后。 在洗手间的男生看到球藻都停止了动作。 如清海所说,这栋宿舍的洗手间和厕所时分开的。准确的说,洗手间的立面是脱衣间,再里面则是浴室。总之洗手间和脱衣间是分开的,所以尽管球藻进了洗手间,也不算是值得哭天抢地的行为,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很乱来。 最初无语、惊愣的学生们过了一会醒过神来开始行动。 至今仍然保持着清晨特有的怠惰的表情和态度的学生们全员都像看错了一样利落地开始行动。 如同对待仇人一样激烈的洗脸的人。 如同炫耀一般刷牙的人。 紧盯着镜子梳头的人。 带着清爽的笑容开始和其他学生聊起最近的政治和经济的人。 清海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球藻。 「那些家伙干什么呢?」 猛然把 头歪向一边的球藻小声嘀咕。 「难道是在想我抗、议吗?」 「啊啊,这样啊。大家都喜欢做无用功呢。」 「是、啊。」 球藻生硬的回答。 「比起这个清海大人还是快点、洗漱吧。」 「知道。我也不想错过早饭时间啊。但是,球藻,陪着我的话,你还有时间洗漱吗。」 「不必担、心。我也在这里和清海大人一起洗、漱。」 「诶?真的?」 球藻轻轻点头,然后逼近两个正在盯着镜子梳头发的男生,确保了两个水龙头的位置。 「清海大人、请吧。」 「啊……啊啊。」 洗手间的住宿生已经把两人团团围住,注视着两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还有只围着浴巾从浴室飞奔出来加入球藻见学圈子的人。 就在这中间洗脸吗。看来房间里没有洗手间是很致命的啊。 一边想着,清海开始洗脸刷牙。从小挎包里拿出洗漱用具的球藻完全无视众人(男子)的围观,以一副平静的态度洗漱。 球藻这家伙,真是像钢铁一样强韧的精神力啊。 清海深刻的感慨。 清海洗漱完的时候,球藻也已经结束了。 男学生们屏息注视着用自带的手巾擦过脸之后抹上淡淡香水的球藻。 确实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女学生洗漱,这群家伙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话说,这家伙也抹香水吗。球藻也总归是女生嘛。不,理所当然啊。 清海在内心苦笑。 「回去吧。」 叫上球藻,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出了洗手间。球藻也跟着收拾好洗漱用具,随着清海走出了洗手间。 清海从洗面所出来,正好赶上爱香和雪乃从楼下回来。二人的身后跟着一个接一个的学生,简直像什么凯旋的游行队伍一样。 清海的脸上浮现苦笑。 至今为止只有男生的宿舍里突然转来女学生,住宿生们会感到动摇也是没办法的。清海为在他们平稳的生活中引起的风波感到些微的抱歉。 话说回来,到这里来也不是我们自己的意志而是校长的命令,我们并没有什么责任。拜此所赐我们和这些家伙都有够麻烦的了。 「喔呀,清海大人,怎么了?为什么一大清早就一副沉重的样子呢?」 还是一样眼尖啊,爱香这家伙。 「没什么,只是在想住宿生的眼神好阴郁之类的。想想从今以后的每天早上都要这样,当然会觉得沉重了。说起来,爱香和雪乃在洗手间里被大家盯着也很不自在吧。现在也跟着好像要改朝换代一样的队伍。」 「只是被看着的话,并不会感到害羞。」 「真是钢胆啊。」 「不,过奖了。」 换句话说,也可以叫脸皮厚吧。 清海看向一边的雪乃。 两人都刚洗过头,头发还有些光润,略微有些性感。不知是洗发露还是沐浴液,还有轻微的香味。 「啊,我……」 雪乃停顿了一下,马上又继续说道。 「我在獄宗馆学园上学的时候,不,应该说在更早以前,就过着经常受到周围人们注视的童年时代,所以这点程度并没有关系。而且,与平常注视我的那些大人相比,同年代男生的目光还要更加可爱一些。」 「……这样啊。在名门出生也有自己的辛苦啊,并不全都是好事呢。」 虽然出生在德川将军家但是早早就送出做养子,我倒是没有怎么体会过这种辛苦。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虽然也怨恨过,但是这点……也许只有这点是值得感谢的呢。 「比起这个,土歧川君。」 「什么事,雪乃?」 雪乃确认了一下右腕的手表,手表是很有名的牌子,一眼就能看出是相当高级的东西。 「没有多少时间了。再磨磨蹭蹭的话就来不及吃早饭了。」 「是啊,快走吧。」 不知为什么,清海等人的房间前也聚集了很多人。 干什么啊,这些家伙。特地在这埋伏着等爱香她们回来吗。还真是辛苦啊。 「各位,请让一下。」 清海推开人群走到门前,把手伸向把手。 「呜哇?」 打开门后有什么东西映入清海的眼帘,不,是人。 在室内站着的是卡塔丽娜和塔尼亚。 「你们为什么在这啊!?」 清海以咬牙切齿的样子逼近,不过塔尼亚的表情依旧清爽。 「因为门没有上锁,我们就失礼进屋等候了。」 「就算是门没有上锁,一般也会在外面等吧!会毫不犹豫地进屋来吗!?」 「我也这么想。但是,外面聚集了很多的学生,我和小姐站在外面的话,我想会给各位带来更多的麻烦吧。」 「好了好了,土歧川君。不快点的话来不及吃早餐了喔。」 「啊……啊啊。」 清海走进屋内,雪乃、爱香、球藻跟在身后。 「喔喔喔~~~~,爱香!」 卡塔丽娜把清海撞到一边扑向爱香。 这……这家伙。 卡塔丽娜完全不理会愤怒的握着拳的清海,搂住爱香的脖子,身体悬空抱着爱香。 「没事吧,爱香。昨天晚上,没有被那个色狼做什么下流的事吧?」 「才没做!」 「真的吗?如果有什么的话请直接跟我说。我马上杀了那个男的。我会让他负责人,把他切得体无完肤切成九百九十九快肉片。」 塔尼亚、雪乃和球藻按住了想要冲过去海扁卡塔丽娜的清海。 「不不不,什么是都没有发生喔,卡塔丽娜大人。而且如果清海大人被杀的话我会很困扰,到那时候我就不得不再一次与卡塔丽娜大人交手了。」 「喔哦,是吗。可是」 卡塔丽娜扫了清海一眼,马上又回头看着爱香。 「就算是任务,你居然得做那么愚蠢卑劣的男人的护卫,我真是禁不住同情爱香的辛苦。祈祷爱香早一天从这无聊的任务总解脱出来。」 「放开我。不打那家伙一顿我忍不下这口气」 「忍耐啊忍耐啊,土歧川君。」 「好啦好啦。」 「对小姐的话一一生气的话身体会扛不住的。」 ……这家伙,塔尼亚也很辛苦啊。 这样一想,清海的怒气也减少了一些。 「而且,以您的水平,想要打小姐比较困难。」 「我连你也想打了!」 「清海大人比起这个还是吃、饭吧。」 「啊……啊啊,是啊。」 深呼吸调整一下心情,清海取下了架子上的刀。 雪乃和球藻也各自取下刀,挂在腰间。 「啊,卡塔丽娜大人,我也必须得去吃早餐了。请放开我吧。」 卡塔丽娜勉勉强强地离开了爱香的身体。 「那么,今早是什么事情呢,塔尼亚小姐?」 「说起事情呢其实我们是来邀请各位共进早餐的,不知意下如何呢?」 卡塔丽娜睁着早餐前的小狗一般的圆眼睛看着爱香。 爱香、雪乃、球藻向清海投来询问的视线。 无法拒绝。这种状况下无法拒绝。 清海轻轻点头。 这时拒绝的话,完全无法想象卡塔丽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能会攻击清海,也说不定会直接袭击爱香。 还是说又 会突然开始脱衣服呢。 不管怎样都将是一场难以收拾的骚乱。 「知道了,塔尼亚小姐。可是,就算是成为了仆人这种设定,毕竟食堂里有非常多的人,请不要乱来,可以吗,卡塔丽娜大人?」 「我当然知道了,爱香。我也不会做出在食堂里袭击爱香或者被爱香袭击这种无谋的事情。还有,因为我是爱香的爱奴,请直呼我的名字。」 爱香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一直呆在这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清海大人。」 清海无力地点头。 雪乃为给清海打气说道: 「就这么办吧。你看,早餐是支撑一天活动的能量啊。」 「是啊。那就走吧。」 以球藻领队的一行人走出了房间。 到了早餐时间所剩不多的现在,走廊上聚集的男学生们的身影才终于基本上没有了。看来他们也并不会觉得宁可不吃早饭也要看爱香她们。虽然还有吃过早饭的学生在,不过人数很少,并不会构成阻拦。 在最前面的球藻身后,是清海和雪乃,再之后是塔尼亚,最后则是爱香和卡塔丽娜挽着手一起走。与其说是挽着手,其实只是卡塔丽娜硬拽着爱香的手。 从宿舍出来的六人匆忙赶往食堂。 在食堂里没有出现值得担心的大骚动。 因为,食堂里有一个不允许骚动的存在。 「哎呀,转校生,还有公主。」 向托着早餐盘在拥挤的食堂里寻找空位的清海等人搭话的是执行部副会长晓浪丽。与她同席的还有一年级的部员明地七阜和二年级的部员弓风花华,三人正在吃早饭。 明明食堂里很拥挤,三人的周围却没有学生。丽的周围仿佛张开着看不见的障壁阻挡着其他的学生。强大的存在感。 丽是学生会职员又是学姐,清海姑且点头行礼。 「副会长,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丽落落大方的点一下头,之后把视线移向爱香。 「这位同学……是叫浅贺吗?右手的伤势如何?」 「十分感谢。」 爱香恭敬地低下头。 「托您的福,现在已经没有不适了。」 「那真是太好了。那么,你们是准备吃早饭吗?」 「是的。因为还不是很适应,所以迟了一会。」 爱香回答后,丽指着自己前面的桌子说道: 「那么,就坐这里吧。」 「诶?这样合适吗?」 「没关系。现在食堂里这么挤,找不到六个人一起的座位吧。明地,弓风,给他们让一下。」 「是,副会长。」 「没问题~~」 坐在丽对面的二人都站起来走到餐桌的侧面。 三人用的是十人位的大桌子,只有三个人就座。尽管食堂里很挤,也没有人想要跟执行部副会长同席用餐。 明地和花华并排坐到丽的右侧。 三人的对面是完全空出来的,但是空席只有五个,而清海这边有六个人。 怎么办好呢,清海等人交互看着空席与彼此。 「那边那个男生,叫做土歧川吧,你到这边来。」 丽指着自己左边的座位。 「啊?我?」 「就是你啊。」 「倒是可以啦。为什么是我坐这边?」 「我不想一边看着拉他不看的男生的脸一边吃饭。正面坐着的当然是容姿优美的女孩子比较好了。」 这么回事啊~~~。 清海一脸无奈的在丽的身边坐下,球藻则坐在他的对面。 丽的正面是卡塔丽娜,被她挽着手的爱香则是自动的坐在旁边。 雪乃坐在球藻的旁边,桌子的右端——以丽的角度看的话则是左端,塔尼亚坐在爱香的旁边,桌子的左端。 「没有多少时间了,快一点比较好喔。」 丽一边以优雅的动作吃着客饭的烤鱼一边说道。 「确实如此,清海大人,快点吃吧。」 六人一起伸出手去拿筷子。 清海等五人吃的是早上的客饭,只有卡塔丽娜自己的是面食加色拉这种洋风的早餐。 说不定卡塔丽娜是因为不会用筷子才这样选择的。 清海把视线从卡塔丽娜移向塔尼亚。她正在灵巧的用筷子吃着早餐。清海斜视着这一幕,觉得德国人早餐吃米饭和酱汤还真是很有违和的感觉。 「爱香,爱香,我来喂你吃面。来,啊~~~~」 「不不卡塔丽娜,我自己有早餐,这些就足够了。」 「真是遗憾。」 「公主这么快就和转校生变得这么要好啊。」 丽搭话后,卡塔丽娜挺起胸膛回答道: 「用好这种半吊子的词汇是无法形容我和爱香的关系的。我已经是爱香的爱奴了。我们是不即不离的关系喔。」 这家伙,明明知道不即不离这种词却不知道「轻而易举」啊。话说,这不是你该挺胸抬头的地方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丽对卡塔丽娜的口误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关系变好是好事,不过还请不要再引起骚动才是帮了大忙啊。」 「当……当然了,不会有骚动了。」 就连旁若无人的卡塔丽娜在丽的面前也是非常老实啊。 「话说回来,浅贺。」 「是,什么事呢,副会长。」 「你真是相当厉害啊。我完全想象不到有能和公主……和卡塔丽娜对战的人存在。」 「啊啊,不,昨晚的是偶然而已。」 「谦虚过了头听起来也会像是厌烦喔。」 「不不不,这并不是什么谦虚。」 爱香用力的摇着头。 「而且,并不是我赢了,那只是平局而已。」 「是这样吗,公主?」 「爱香很温柔所以才扶住了我,但是我已经输了。」 「她这样说哦,爱生。」 爱香拿着筷子的右手突然抖动了一下。但是,也只有一瞬。爱香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吃着饭。 …………恩? 此时,清海终于意识到丽刚才叫的名字的意义。因为丽的语气一如平常,所以才刚刚发觉。 爱生,不就是爱香的本名吗。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不……还是说她不知道呢。因为不知道才想要套出话来,那样的话我也当做没听见吧。 清海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当然,球藻和塔尼亚,还有雪乃也一样。 丽好像已经完了自己说过什么一样又开始吃饭,已经吃完的风华用尖锐的视线紧盯着爱香。 快要被回互相试探的气氛窒息的清海尝试细微的抵抗。 「副会长」 「什么事,土歧川?」 「学生会执行部的人总是在这里吃饭吗?」 「是啊。能吃饭的地方除了这里,学校食堂以外也没有了。老师们吃的也是这里做的饭菜喔。当然是不用来食堂的。」 「诶,这样啊。」 「那么,」 吃晚饭的丽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放下筷子。 「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走吧,弓风,明地。」 「是,副会长。」 「好~~~~」 「那么各位,我们先走了。」 清海向优雅的站起来的丽回礼。 「辛苦了。」 丽轻笑一声说道: 「也没什么辛苦的 啊」 语罢便带着花华和明地走向出口。 哎呀?用餐后不把餐具送回清洁台吗?意外地很随意啊。 清海正目送着丽等人的背影,不知从哪里过来的三个男学生开始收拾起丽、花华和明地的餐具。 啊……啊啊,这些家伙,是彰义队的?收拾是他们的工作吗。不过。 清海又一次看着丽的背影。 该说很有魄力还是存在感出众呢,真是个不得了的女子啊,这家伙。 爱香和球藻在战斗的时候也会释放出威压周围的存在感,但是平常就没有那么引人注意了。或者说,平常引人注意就是作为护卫剑士的失职了。 话说回来,那家伙说的……「爱生」。 等收拾餐具的彰义队离开后,清海把身体靠过去。 「呐,喂,爱香。」 「去,去,这个混蛋。不要把你那污秽的脸靠近爱香。」 「少啰嗦,你这平胸变态。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平、平……平胸变态……」 卡塔丽娜的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 「选、选帝十二候的本……呜呜」 不知什么时候占到卡塔丽娜身后的塔尼亚捂住了主人的嘴。 「好了,小姐,在众人的目光下,请控制住自己。」 「恩啊……呜咕……」 塔尼亚强行压制住还想要说什么的卡塔丽娜,轻声耳语。 「副会长大人,叫了爱香大人的真实姓氏是吧?被发现了真实身份吗?」 「对啊,我也很在意。不过,与其说是知道,更像是正在怀疑,所以才要试探我们的反应……这种感觉吧。」 「是的,我也这样想。但是,很惭愧,对那个称呼产生了一点反应,搞不好已经加深她的怀疑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会怀疑爱香的真实身份呢?我觉得这点最不可思议。」 雪乃插嘴道。 「确实,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过,清海大人、雪乃大人还有卡塔丽娜大人和塔尼亚小姐刚才无视了那个称呼真是帮了大忙。不论哪位产生了反应,想要蒙混过去也不可能了吧。」 「尽管如此,这样的话,」 塔尼亚轻声说道, 「行动的时候,就要更加慎重了啊。」 「你就好~好教教你的主人……哎,啊?」 注意到卡塔丽娜非常安静的清海,往她的方向看去。 「喂,你的主人已经翻白眼了哦。」 「哎呀哎呀,把小姐的嘴和鼻子捂得太用力了。」 塔尼亚放开捂着卡塔丽娜的脸的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 「小姐,请起来吧。」 「唔……啊噗?」 清醒过来的卡塔丽娜为了补充不足的氧气而深吸了一口气。 「哈……噗……好像感觉呼吸很困难……」 「是错觉啦。」 塔尼亚笑嘻嘻的回答。 卡塔丽娜不停地晃着头。 呜哇,这个女仆。 清海惊呆地看着塔尼亚。 「清海、大人。」 「怎、怎么了,球藻?」 「已经七点半、了。以后再考虑现在还是快点吃、饭吧。」 「呜哇,真的。得快点了。」 周围学生的身影已经大部分都消失了。 六人快速的首饰掉剩下的东西,为了准备上课而返回宿舍。 片刻之前。 丽,花华,明地三人刚刚与清海等人分别。 出了食堂便停下脚步的丽轻声的问花华。 「你怎么看,弓风?」 「这个嘛,我觉得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断定。」 「明地呢?」 「我不太明白~~~~」 「是啊。问你的我才是笨蛋。」 「那么,副会长怎么看?」 「跟你一样,弓风。不过,像那样坐在一起也有明白了的事情。」 「什么事?」 「那个浅贺爱香……或者是爱生爱香,不论如何,一定拥有相当了不得的实力。绝对不是高中生的等级。」 花华轻轻点头。 「尽管如此,那么那就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的水平吗?要这么问的话,就完全答不上来了。」 「身边没有人见过警护所的护卫剑士,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 就在此时。 从菜单陈列架旁边出现了一个男子。 「哦呀,晓浪。」 「哎呀,会长。来了的话搭个话嘛。」 「恩,不,我是之前就吃过饭了的。比起这个,」 学生会执行部会长南方黎峰转头望着食堂的方向。 「怎么样,转学生?」 「啊啊,刚才正和弓风还有明地说这件事呢。」 会长回过头来看着丽。 「还不能断定是不是警护所的剑士。不过,可以确定她拥有高中生以上的水平。现状就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转校生是高中生以上的水平……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会长。」 黎峰微笑了一下。 黎峰的笑容总是很浅,然而他此时的笑容却比平常更加冷漠。 「不,没什么。」 黎峰抹去笑容,挥了挥手。 「好了,该去教室了。」 黎峰踩着轻快地脚步背向三人离开。 丽哎呀哎呀地苦笑着。 一如既往是个无法理解的人啊。不过,算了。无法理解那个人,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事情了。 丽转向旁边的两人。 「我们也走吧,弓风,明地。」 「是,副会长。」 「是~~~」 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后,塔尼亚轻声向众人说道: 「我和小姐准备按照预定去找校长大人,各位准备如何呢?」 「……我们就准备普通的去上课啊。」 「明白了。那么跟校长谈话的内容就之后再联络。」 「就这么做吧。」 「那么,请各位先去教室吧。」 「不,一乃关老师让我们在上课之前到办公室去一趟。还不知道分到哪个班级,我们去了教室也不知道怎么办。」 「啊,这样啊。」 「呐,塔尼亚。」 「什么事,土歧川大人?」 「要去校长那里的话,把爱香的事情也报告一下比较好吧?」 「爱香大人的事情是指?」 「你看,副会长说的话。就是……叫爱生的事情。」 「啊啊。」 「不管怎么说也是学生会执行部的部员啊。也有可能是看过普通学生没有看过的学校的机密文件之类的东西吧。」 「原来如此,这个……」 塔尼亚稍微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慎重起见,会向校长大人报告的。」 「拜托了。」 「那么,清海大人,我们去办公室吧。」 爱香说道。 卡塔丽娜间不容发的贴到爱香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能和爱香分到同一个班级就好了呐。」 「啊,啊啊,是啊。」 爱香流着冷汗回答道。这种回答并非衷心是明明白白的,但是卡塔丽娜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顺便如果能跟那个色狼分到不同班 级就更好了。」 雪乃和球藻安慰着在桌上握紧右拳的清海。 不会这样的。校长还特地把我们安排在同一个宿舍,班级当然也会是一样的。 爱香乐观地预想。 「那么,一起去办公楼吧。」 塔尼亚说着,清海、爱香、雪乃和球藻都站了起来。 「小姐」 被催促后,卡塔丽娜也站起来。 「与爱香分开让我感到十分痛苦,但是,但是没关系,因为我们的心永远相连的。」 「是、是……这样吗」 「如果身体也相连的话,就更加美好了。」 从头到尾就一直纠结身体的事情啊。真要这么做的话,就干脆利落的……不可能吧,真是。 六人走出宿舍楼,向办公楼走去。 已经接近八点了,还在外面走动的学生几乎没有。 与依依不舍的卡塔丽娜和一脸认真的塔尼亚分开后,四人走向教员办公室。 请门口附近的老师帮忙叫一乃关之后,他的身影立刻就出现了。 跟昨天一样穿着t恤,有些莫名违和感的装束。再加上腰间的刀,违和感就更加加剧了。不过本人和身边的教师都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也不是说其他的老师都是一样奇怪的装束,他们的身姿背影虽然都有些和洋混交的感觉,但是都意外地一本正经,只有一乃关的服饰大放异彩。 「一乃关老师,早上好。」 爱香之后,清海等人也跟着打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 「好好,早上好啦。」 一乃关一如既往地眯起眼睛环视四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初到大蝦夷学园的感想如何?昨晚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四人的身体都陡然凝固起来。 「没睡好吗?」 「啊啊,是,确实如此。」 爱香点头。一乃关又一次环视四人的脸庞。 「没有做什么不适合高中生的夜间活动吧?」 「当然,不会有那种事的。」 爱香平静的回答。 不过还真是有一个会做这种事的家伙在。 清海轻声的吐槽。 「那就好啦。接下来就去教室吧。」 四人在一乃关的带领下出了办公楼,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头顶的晴空清澈无比。气温并不是很低,同时湿度又不高,是非常清爽的气候。之后逐渐接近夏天的天气会越来越好吧,听说既没有梅雨季节,盛夏时的气候也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盛夏。这是一个与炎热无缘的地方。 此后在这里的每一天也并不坏,但是问题是冬天。 严寒的北海道的气候之寒冷,清海至今也没有实感。所以只是感觉到模糊的不安,并没有大祸临头的危机感。 总之也只能是顺其自然吧。不只是冬天的气候,很多方面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包括走私事件的调查,清海也一样觉得只能顺其自然。如果卡塔丽娜和塔尼亚解决不了的话就拜托爱香和球藻出手,如果她们两人还解决不了的话,也轮不到自己不自量力地出头了。 话说回来,这家伙,一乃关身上的硝烟味…… 清海不知不觉地盯着走在前面的一乃关的背影。 忍者出身的球藻的视力和嗅觉都异于常人。根据爱香的说法,球藻的视力在4.0以上,那么嗅觉大概也是差不多的程度吧。球藻说嗅到了的话,就一定不会是错觉。 果然,是这家伙灭口的吗? 如果一乃关就是杀人灭口的暗杀者的话,就说明他和袭击清海等人的团伙是一伙的。如果确如清海的推测,在登山途中袭击四人的团伙是走私贩派来的话,一乃关就不止是与走私有关系,而根本就是走私贩的一员了。而且,既然有这个可能性,就如爱香和球藻说的一样,不能大意的行动。 此时,响起了一乃关开朗的声音。 「好了,到了啦。」 发着呆思考的清海抬起头,眼前的是一座古老的建筑物。这就是教学楼了。 建筑物一共有三层,一年级的教室在三楼,二年级的教室在二楼,三年级的教室在一楼。 「你们是一班啦。」 一乃关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那个」 「什么事,浅贺?」 「请问德国来的留学生,卡塔丽娜同学和塔尼亚同学是在哪个班级?」 「那两个人是二班的啦。」 「这样啊。」 爱香的脸上明显浮现出安心的神情。 「一班没有女生吗?」 雪乃问道。 「没有啦。所以你们会很受欢迎啦,一定。」 一乃关呵呵呵的笑着。 「这位土歧川君会怎么样就不知道啦。」 「昨天一乃关老师回去之后,我就非常迅速的被住宿生们袭击了。」 清海一脸疲惫的说道。 「哎呀,是这样吗?那还真是灾难啊。大家只是因为有新的女同学来了所以在骚动而已,到时候就会厌倦啦。」 「是这样就好了。」 「那两个留学生转校来的时候也一样,引起相当大的骚动啦。不过,过一段时间就差不多都会冷静下来啦。」 一乃关一边说着一边走上楼梯给四人引路。 不久,走到了二年一班的门牌下。 「好了,这里就是你们以后的教室啦。与大家好好相处啦。」 「我倒是一点点都不想挑起什么纠纷啊。」 清海发着牢骚。 「哈哈哈,行了,不要这么说啦。」 一乃关笑着打开了门,往教室中间走了两步之后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清海到差点撞上一乃关的位置急忙停下。 然后。 清海看见了。 不知为什么,应该在二班的卡塔丽娜却坐在坐前排的中间,讲桌正前方的位置上。 你为什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和塔尼亚一起去校长室了吗?该不会是把向校长汇报的工作硬退给塔尼亚自己见缝就钻的跑来埋伏爱香吧?这家伙的话……还真像是会做这种事啊。 「爱香,我可是一日三秋地等着你哦。」 摇摇晃晃的爱香脑袋突然往墙上撞去。 咣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教室里,她软弱地颓丧在当场。 球藻两手交叉,口中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叨什么。 在她正前方的清海立即明白了球藻正在嘀咕什么。她嘟嘟哝哝地念着的,是般若心经的一节。 「我说啦,卡塔丽娜,你为什么在这里啦?」 「坐在这个位子的男学生过去我的班级,对我哭诉着无论如何也想要交换座位。我实在不好拒绝,就抱着大慈大悲的胸怀跟他换了。」 喂喂,不管怎么说这理由也太扯了吧。这种胡说八道的理由不可能行得通吧。 清海对卡塔丽娜的借口感到非常傻眼。 可是,一乃关径自点头。 「这样啊。那就没有办法啦呢。」 居然通过了!? 「顺带一提,旁边座位的男学生刚刚非要到后面去坐。好了,来吧爱香。」 战战兢兢站起来的爱香以空洞的眼神看着一乃关。 「随意啦,既然那里的座位空着,浅贺你坐那里也可以啦?」 爱香顿时无力地垂下肩膀。阴沉的空气从她的身边扩散。 呜哇,这么颓废的爱香还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呢,这样吧,这后面能空出三个座位吗?」 「啊~~~~~?」 一乃关指示着卡塔丽娜座位后面的三个人换座位。 「因为这四个人是婚约者啊,不一直在一起时不行的啦。」 教室里瞬间卷起了杀气、嫉妒、敌意还有竞争心还有各种各样不明的意识漩涡,但是一乃关一点也不在意,把三人赶了起来。 雪乃和球藻对着一边抱怨一边收拾东西的三个男学生轻轻点下头。 「没有太多时间了,赶快介绍一下啦。来,站成一排。」 清海、爱香、球藻和雪乃在讲桌前面站成一排。 「好了,从这边开始时真下球藻,化野雪乃,浅贺爱香,土歧川清海。昨天转学过来的啦,从今天开始就是本校正式的学生了,大家好好相处。」 「请多多关照。」 四人总之还是一起低头行礼。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啦,土歧川君和三个女孩子是婚约者的关系,在宿舍里也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不要搭讪太多啦。」 学生中又涌起了杀气和敌意,教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阴沉。 敏感地观察他们样子的清海发现这绝对不是一群会老老实实听老师话的学生,心情开始变得沉重。 「好了,你们四个坐下吧。」 四人拆开队列往前走去。 卡塔丽娜笑嘻嘻地对爱香招手。 爱香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到了卡塔丽娜身边。 清海坐在爱香的正后方,球藻和雪乃各位其左右。 居然是第二排,而且在正中间的位置啊。这下连上课时睡觉都不行了啊。不,这也不是那么悠闲的氛围……。 感觉着从背后射来刺痛的视线,清海轻叹了口气。 第一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一乃关就直接留在了讲台上。 在这个世界的日本高中,日本史和世界史是并不分开的。历史终究是在世界的历史长流中互相影响的,所谓的日本史也总是很重视与周边国家——古代和中世纪,还有近代都是东亚,近代以来则主要是西欧和美国——的关系。因此课程上不会区分世界史和日本史,而会根据教授的时代不同更换教师。 不过,时值初春,历史课也刚刚开始,日本还是弥生文化,学习的主要是古代中国的历史。 意外的是上课时卡塔丽娜也很老实,一节课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结束了。 休息时间一到,一乃关走出教室,塔尼亚就交替着进来了。 「小姐,您自己潜入这个班级,让我一个人去见校长大人了呢。」 「哈哈哈,正是如此喔。」 「又这么乱来。」 「没关系。一乃关老师也同意了。」 「那位老师是位相当随意的人啊。其他的老师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事了哦?」 「只要班主任同意了的话,总能过去的。」 塔尼亚耸耸肩对爱香低下头。 「抱歉,害您陪着小姐乱来。」 「啊啊,嗯嗯,哈哈」 爱香只能以痉挛的笑容回应。 「比起这个」 塔尼亚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是在警戒什么的样子。 她弯下身子,靠近卡塔丽娜的脸,说起悄悄话。 「小姐,有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出借的事情?借什么?」 ((奇怪与出借读音相近)) 「不是这个意思。是不可理解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事?」 「在教室里有点不方便。」 「没办法啊。那就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吧。」 「请你们也出一个人一起来可以吗?」 「出什么事了吗?」 清海问道。 「现在也无法说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没有发生……」 塔尼亚认真的表情的多了一丝困惑。 「关于校长大人的事情」 清海和爱香互相看了看。 「好,知道了。那我们也会配合。」 「这样好吗,清海大人?」 「都说了要帮忙的,当然也要听听有什么事了。」 「那就由我去吧。」 爱香说着站起来,卡塔丽娜便飞扑过去。 「喔喔,在没有人的地方和爱香的二人世界,可决不能光说说话就结束。这是当然的,干脆,就用身体和身体对话」 咣当。 塔尼亚用不知什么东西打了卡塔丽娜的头一下。 「好痛~~~~~~」 卡塔丽娜捂着脑袋趴到桌子上。 「小姐,把我忘了我会很困扰的。」 「唔唔唔唔」 塔尼亚的目光从趴着呻吟的卡塔丽娜身上移开,高高举起右手。 「说起来这还真是个好东西。又重又硬又长又粗又黑手感又好,真是最适合制止小姐暴走的东西了。」 喂喂,怎么描述有些莫名的情色啊。 清海呆呆地看着塔尼亚右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 看起来沉甸甸的黑色镇纸。 「真是的,我还以为脑袋会碎掉。塔尼亚你对主人的爱和关怀不够啊。」 「没有那种事,小姐。我对小姐的爱不会输给地球上的任何人。你看,不是说管家要为了敬爱的主人而铁石心肠的纠正主人的错误行为吗。我这也是同样的事情。」 「你是女仆,没有必要做管家的工作。」 塔尼亚不知从哪里突然取出了镇纸。 「哎呀,手滑了。」 轻轻一挥。 嗖的一声划过空气。 「呜呀!」 卡塔丽娜尖声悲鸣着往后跳开。 立刻收起镇纸的塔尼亚若无其事地问卡塔丽娜。 「您怎么了,小姐?」 这……这个女仆……真是的。 清海对塔尼亚不把主人当主人的肆无忌惮的态度感到十分傻眼。 不过,这家伙应该并没有把卡塔丽娜当作傻瓜吧,从她洋溢着爱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关心卡塔丽娜并发自内心的为她考虑。这两个家伙很有趣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主仆关系。 「没、没什么。」 卡塔丽娜端起肩膀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爱情的表现也有很多种形式吧,一定。 一阵春风拂过腋下,清海不由得抬头看着蓝天。 头上是一望无垠的澄澈晴空,断断续续的点缀着些许白云。身侧没有任何阻碍,可以遥望见深蓝色的日本海在遥远的彼方与天空汇成一线。 现在清海所在的位置是校舍的屋顶上。 考虑到不会被人打扰也不会被教师看见的场所,最终觉得最好的位置果然还是屋顶,全员都来到了屋顶上。 通往屋顶的门虽然是锁着的,但是那种旧式的锁,在球藻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根据谈话的内容说不定会缺席第二堂课。 清海在嶽宗馆学园的时候就算不上是认真的学生,翘掉几节课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雪乃毕竟是优等生,这样会不会很麻烦?有些担心。所以在来之前也跟她确认过了。 但是雪乃说没有问题。 「不如说,如果把我自己排除在外的话,我会记恨土歧川君的哦。」 这样啊,对了。这家伙的性格并不如外表所见,而是既专注又顽固。 清海接受了雪 乃的说辞,于是旧式六个人一起上了屋顶。 之后,上屋顶的途中卡塔丽娜就开始对塔尼亚打她的头的事情抱怨个不停,因此现在还没有进入正题。 不过,也不能一直陪着她在这抱怨。 「那么,塔尼亚小姐,关于校长大人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爱香提起之后,塔尼亚往前站了一步。 「关于这个。与各位分开,与小姐也分开后我拜访了校长室,但是校长室的门锁着我进不去,敲门里面也没有回应。我就去办公室询问。结果。听说校长大人紧急外出了,而且外出的时间还会比较长。但是,我和小姐都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塔尼亚轮流看了看清海等人。 「各位听说过吗?」 「不,我们也完全不知道。」 爱香轻轻摇头,清海则举起右手。 「但是,这是那么奇怪的事吗,塔尼亚?作为学校的责任者,偶尔是需要外出的吧?」 「校长大人会与我们联络,给我们关于调查走私的建议。所以,如果要外出,并且还是期间比较长的话,应该会预先告知我们。小姐怎么看?」 「确实让人在意。那位校长虽然年轻,却是有才干又可靠的人。无法想象她会在这种地方大意。」 「况且是在这样的时期。」 塔尼亚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 「既然已经实际上发现了武器,就证明走私组织已经渗透进这所学校是毫无疑问的了。根据球藻小姐的情报,教师中也有可以的人,莫非是校长大人遭遇了什么不测……」 「嗯嗯~~~~~」 全员都径自低声沉吟。 「现在,学校里的教师可以确定与走私无关的有什么人?」 「不,爱香大人,除了校长以外没有敢如此肯定的人。」 「这……样啊。这样的话,就算我们要行动,也要注意不能涉入太深啊。」 「我在学校了探察一下、吗?」 球藻说道,爱香露出复杂的表情握着右腕。 「可是,我的右手现在还是这样。球藻必须得要护卫清海大人才行啊。」 「是、啊。」 「啊啊,对不起,爱香。因为我的错……」 「不,这并不是卡塔丽娜大人的错。这终归是我的不成熟导致的,卡塔丽娜大人无需介意。」 卡塔丽娜两手交叉胸前,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爱香真是太温柔了。我的眼睛,已经湿透了。」 这种说法好色情!太色情了! 「还比不过你好色的程度啊。」 「什么!话说,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你想的事情就直接表现在脸上了。毕竟是色狼的脸嘛。」 「说什么,你这个色情妄想少女!」 「哼哼。我与你不同不会做出这种把自己的妄想表现在脸上的难看样子。始终都维持着优雅的气度,不会崩坏自己的威严,若无其事,不形于色,不为人知,把爱香脱光。」 「太恶劣了。你就是最恶劣的人类!」 「土歧川君,冷静下来。」 「冷静清海大、人。」 雪乃和球藻劝解着清海。 另一边的塔尼亚。 不知什么时候取出了镇纸,显示似的挥动着。 「小姐」 嗖。 呼。 「可以不要」 嗖嗖。 呼呼。 「与清海大人吵架吗。爱香大人会很困扰的。」 右手和左手来回交替。 嗖、嗖、嗖、嗖。 看起来已经像是双节棍一样了。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塔尼亚。」 「妄想的话,要确实取得对方的谅解之后做才好啊。」 才不好。取得对方谅解之后还要妄想就完全是惹人厌了。先叫她不要妄想啊你。 「爱香」 爱香吓一跳的抬起头。 「可以吗?」 「……不那个……」 「可以吧?」 「不……」 「拒绝的话!」 「我就去死!」 「这种无理的……」 爱香把求救的视线投向清海和球藻的方向。 清海等人果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妄想爱香这样那样的事情就是我在那遥远的异国时夜间唯一的快乐啊。」 还真是寂寞的人生啊。 「要停止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死了。」 不要犹豫果断去死吧! 已经想吐槽想吐槽到没有办法的清海还是不敢说出口。对方是德国贵族,惹怒了的话恐怕可能会牵连到爱香。 可是,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清海以略微严厉的眼神看向塔尼亚。 塔尼亚以认真的表情点点头,叫住了卡他连。 「小姐,差不多可以回到正题了吧?这样下去别说第二堂课了,整个上午的课都要结束了。」 「啊啊……是啊。不过上课什么怎样都无所谓的。」 「话虽如此,如果采取过于扎眼的行动的话就会被学生和老师关注着,会造成调查的妨碍。」 至今为止是以为自己不引人注目吗,你们。 把事情交给这两个人真的能行吗……清海越来越觉得不可靠。 「我明白,塔尼亚。我作为选帝十二候家族,也必须要避免逃课这种不名誉的事情。」 色情妄想就可以吗?作为德国选帝十二候的女儿这样不是不名誉的吗!? 清海在内心不停地吐槽。 但是,此时卡塔丽娜转动眼珠盯着清海。 好险好险。不过,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知道我想的事情? 因为彼此都好色所以思考方式相近。 这样的吐槽从天而降,清海华丽的无视了。 「继续说原来的事情。」 塔尼亚宣告到。 哎呀哎呀,终于回到正题了吗。女生这么多话题总是变来变去的真是麻烦。 这次是在场的女性全员的视线集中在清海身上。 噗噜噗噜噗噜。 清海用力摇头,用全身动作努力表示什么都没想的意思。不过,采取这种态度本身,就说明绝不是「什么都没想」了。 因为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了,爱香安心地吐一口气。 「确实令人在意啊。」 「呐,爱香,还是让球藻去调查一下比较好吧?」 「可是,清海大人……」 「那么,这样做如何呢,爱香大人,清海大人。」 「怎样做?」 「如果球藻去调查的话,其间就有我和小姐来帮忙清海大人的护卫。」 「可以吗?」 「是的。要说全天二十四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只是球藻大人离开的时候的话就没有问题。而且,」 塔尼亚看了一眼卡塔丽娜继续说道, 「小姐,虽然性格是这样的但是剑术是确实的。」 「这一点,恩,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塔尼亚,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 「是吗?那就好。」 卡塔丽娜有点无法认同的摇着头。 「而且与爱香大人一起工作的话,我想小姐也会很高兴的。」 「是啊。虽然做这个男人的护卫让人不爽,不如说我自己就想给他一 第四章 羁绊即是彼此的信赖 第五节课刚刚开始的时候,爱香和卡塔丽娜正在操场的角落里。 午前还是朗朗晴空,现在却已经薄云密布,见不到几丝阳光。因为主要都是薄云因此也并不是很暗。当然,尽管气温比江户要低,却也谈不上冷。 「爱香,首先去哪里呢?」 卡塔丽娜用两手挽着爱香的胳膊,而且全身都贴在爱香身上。离远了看的话像是两个女生在嬉闹,不过对爱香来说,不想和她嬉闹才是真心把。 现在还在上课中,当然,两人都穿着大蝦夷学园的制服。肩膀和腰间的皮带显得特别扎眼。 「只要和爱香在一起,无论是天国还是地狱我都会去的。」 「那个」 爱香的脸上浮现出痉挛般的笑容,轻轻地挪开身体。但是卡塔丽娜像是被磁石吸引一样不肯离开。 「天国姑且不说,地狱真的是不太想去。」 「喔喔,天国的话就去吗?我有能让爱香去的自信。用我的手指,用我的舌头,把爱香送上通往天国的列车!」 「请容我拒绝。」 「那么,请把我,用爱香的手指,舌头,送到天国。」 哈~~~~,爱香长叹了一口气,作出严厉的表情,两手用力抓住卡塔丽娜的双肩。当然,受了伤的右手用不上太大的力气。 「卡塔丽娜」 「什、什么事,爱香?」 「现在不是说那种个人享乐的时候吧?首先要查清楚校长大人到底怎么了,然后防范走私武器于未然。这才是卡塔丽娜不得不做的要务,不是吗!?」 「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就以不得不做的工作为第一优先!我讨厌迷失自己应做的事情,只顾着为自己的娱乐而神魂颠倒的卡塔丽娜。」 「啊呜」 卡塔丽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爱香说的每一件事都是非常正确的。我错了。我一定会谨记在心的,请不要讨厌我。」 看来强硬的态度比较有效。 爱香暗自感到宽慰。 「作为补偿!等这件事完整结束时!我要和爱香!」 「呃……呃呃,恩,结束了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爱香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不过对于卡塔丽娜来说已经是足够兴奋起来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终于取得了跟爱香约会的约定了,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一刻也好,必须要尽早解决走私事件了,然后就是我和爱香的愉快约会!」 虽然想要晓之以理,不过距离根本上解决还很遥远。 问题只是推迟了而已啊。 这次换爱香一副苦涩的表情。 完全不知道爱香的想法,卡塔丽娜又问了一次。 「那么我们去哪里呢?」 「可是,卡塔丽娜,我才刚刚转学过来,关于这所学校的事情,不是你更加清楚吗?」 「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对。」 卡塔丽娜抬起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昨晚和塔尼亚谈了一下,如果校长被绑架了的话,应该会藏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没错吧?」 「是啊。也说不定直接杀死……不,应该不可能吧。」 「是的,塔尼亚也认为不可能。因为走私贩还不知道谁是秘密搜查官。如果知道的话,就应该会先去袭击搜查官,而不是校长了。」 「我们已经被袭击过了,不过,那应该不是确信我们是秘密搜查官,而是抱持着说不定这几个人是……的怀疑而做出的行动。如果进不来学校的话,不管是不是真的秘密搜查官,都无所谓。不过袭击者都被杀死,对于走私犯来说,他们的怀疑应该更加剧了吧。」 「那也还没有确信,我和塔尼亚至今也没有被很深的怀疑。走私犯是想知道爱香你们是不是真的秘密搜查官,所以才把校长……」 「这个可能心很高,可是,就算如此,犯人又是为何认为校长大人与走私案件的调查有关的呢?这一点不太明白。」 「是啊。而且校长真的是外出了的可能性,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恩,确实如此。」 「以这些为前提,我和塔尼亚做出了以目前没有在使用的建筑为中心展开调查的结论。如果校长被绑架监禁的话,应该不会在教学楼或办公楼吧。」 「现在没有在使用的建筑,说起来,这个校园里这样的建筑很多啊。听说以前有学生擅自进去结果活埋的事故,所以现在谁也不会靠近。」 两人现在操场的一角,游泳池的附近。游泳池的建筑阻隔着教学楼办公楼的视野。 卡塔丽娜环顾着周围。 「想要在半日之内调查所有的建筑师不可能了。总之先把附近的建筑滴油不漏的调查一遍吧。」 不漏的不是油而应该是水。 爱香虽然这样想着,但又觉得吐槽她太麻烦了,便决定不作反应。 「着对面就有一个,就从那里开始吧,爱香。」 「好,卡塔丽娜。」 二人一边留心着周围的气息一边往目标建筑走去。 两人一起走路时,可以明显看出西洋人和日本人走路步法的不同。 爱香以左手握着刀鞘,脚擦着地像滑步一样行走。 旁边的卡塔丽娜则是左手押着刀鞘同时走走跳跳。 初一看似乎卡塔丽娜走路的速度更快一些,但是实际上爱香丝毫没有落在后面。 两人躲在看起来随时可能坍塌的建筑边缘,观察者周围的气息。 确认周围没有什么气息之后,卡塔丽娜感叹道: 「话说回来爱香走路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啊。」 「是吗?我从小就是这样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自己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有趣的。」 「有趣啊。明明脚抬得那么低走路会比较困难的,爱香却走的很快。我走路还是非常快的,却也落不下爱香。」 「是啊。西洋和我们的身体动作有根本上的不同啊。」 「东洋真是神秘啊。我很有兴趣。爱香的身体也一定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吧,这个秘密就由我来亲手剥开看,啊,不,在这之前,要先剥掉爱香的衣服才行,全部脱掉。把隐藏的秘密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唔呵呵,暴露,啊哈哈哈。用我的手指毫无保留的察……」 啾噗! 爱香用左手刀敲了一下卡塔丽娜的脑袋。 嘎哈。 「喔喔?为什么要打我?」 「卡塔丽娜,如果不认真执行任务的话,我会讨厌你的哦?」 「对不起」 卡塔丽娜紧紧偎在爱香身上。 「要是被爱香讨厌了的话我就活不下去了。被爱香舍弃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还请可怜我这只小猫不要见死不救。」 爱香一筹莫展的搔搔头。所谓选帝十二候的荣耀到底跑到哪去了呢。真是个很难应付的大小姐啊。 「能让爱香的心情变好的话,我什么都肯做喔。给你揉肩膀,给你揉脚,胸部也可以揉。诚恳恭敬地。」 「不需要。」 「失落。」 卡塔丽娜颓丧地看着都觉得可怜。 啊~~~~,真是够了~~~~。 爱香长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卡塔丽娜。只要认真完成任务,我是不会讨厌卡塔丽娜的。」 卡塔丽娜的双眼闪烁起光芒,脸颊也泛起红潮。 「我一定会为了回应爱香的期待而努力的。」 不不,不是我的期待,而应该是派遣你来的那个叫做什 么联邦搜查机关的上司的期待。 虽然很想吐槽,但是看到卡塔丽娜闪耀着的双眼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稍微生气就立即萎靡下去,说一点好话又马上高兴起来。真是像猫一样的女孩子啊。 爱香目瞪口呆,又感到些许钦佩。 爱香的身边过去从来没有如此直接的显露自己感情的人,她自己也是不怎么会表现出感情的类型。 原来还有拥有这样的性格和特质的人啊。 爱香低卡塔丽娜的感情表现感到十分新鲜。不过,也只是新鲜而已,这和她对爱香展示的好意,或者说行为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是对我的好意所以并不会反感,但是,说实话,感到疲惫也是事实。哎,怎么办呢。 卡塔丽娜抓住了正在考虑方案的爱香的左手。 「好了,爱香,我们走吧。」 「……好吧。」 断念的爱香被卡塔丽娜拉着手腕走起来。 这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并排伫立了两座楼房,各自的间距大约有三四十米。三座混凝土建筑的规模和材料都基本相同,其余两座大概也曾经是兵营吧。 两人在游泳池边的建筑物的坚固铁门前停下脚步。 门边的墙壁上满是腐化的痕迹,仿佛只碰一下也会坍塌。一楼的百叶窗紧紧关着,从这里无法窥见内部。 卡塔丽娜又一次游走视线观察周围,确认无人后,伸手触碰门扉。 「没有上锁呢。」 卡塔丽娜慎重的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把门的手,慢慢拉动大门。 「呒……好紧」 「我也帮忙吧,卡塔丽娜。」 爱香也伸出手。 「是啊。合我们两人之力没有打不开的门,也没有走不出的未来,就算同是女性也一样。来吧,让我们牵起手,打开通往光辉无限的明天,光彩夺目的未来的门扉,爱香。」 爱香忍受着轻微的头痛,与卡塔丽娜一起用力拉开大门。 生了锈的大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厌恶声音,终于打开了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空隙。 卡塔丽娜悄悄的把身体靠在门边,只探过头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太暗了看不清楚……不过没有什么气息。」 卡塔丽娜回过身来拿起肩带上挂着的电灯。 爱香也拿下腰带上的电灯。爱香也即使是夜视能力很强的爱香,要在黑暗中走的话也还是有些光亮比较好。况且这里的窗户都关着,不用担心被外面发现。 「好了,走吧,爱香。」 爱香无言的点头。 卡塔丽娜首先从空隙中钻了过去。 其间,爱香非常谨慎的探察着周围的气息。 卡塔丽娜进去后,爱香也间不容发的跟了上去。 爱香的身体仿佛被幽深的黑暗吸进去一般不见踪影。 为避免有人路过发觉到,爱香重新关上了门。完全关住的话从里面出去时又会很费力,所以爱香留了些微的空隙,把一片小木片夹在中间。 突然从明亮的地方进入黑暗的室内,眼睛暂时还看不见。卡塔丽娜和爱香在入口处再一次慎重感受室内的气息,确认没有在之后才打开了电灯。 一缕光线游走,驱走了黑暗。 入口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中间部分的走廊分成左右两条路。正中央是通往楼上的楼梯。 「和学生宿舍相似的结构啊。这里果然也是过去的兵营么。」 卡塔丽娜照着电灯四处观察。 「爱香,怎么办?」 「先调查走廊和各个房间。如果什么都没有,再照这样调查楼上的部分。」 「了解,爱香。」 二人走向右手边的走廊深处。途中确认了左右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发现。 走到走廊的尽头并调查了所有的房间后,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走廊里积满了灰尘,看起来最近并没有人来过。 「不只是没有什么,这些房间也没有最近使用过的迹象啊,爱香。走廊和房间里都积满灰尘,没有使用过的迹象。」 「指望在最初的建筑里就发现线索只是异想天开罢了,卡塔丽娜。接下来去另一侧调查吧。」 「一想天开?你是说不应该调查这边,而应该直接调查楼上吗?」 「啊~~~~……」 爱香思考着怎么说。 「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说明要花很多时间,意思就等以后再解释吧。」 随便应付过去了。 只是拖延而已吗。不,关于卡塔丽娜的所有问题都是一样啊。怎么办呢……。 爱香一边思考着解决方法,一边慢慢的跟在卡塔丽娜身后。 卡塔丽娜走到大厅突然停下脚步,思考事情的爱香差点撞到她的后背,慌忙停住。 恩?这是……。 爱香仔细探视着对面走廊的深处。 「爱香」 卡塔丽娜在爱香耳边轻语。 「恩」 爱香轻轻点头后关掉电灯,用左手反握刀柄。 卡塔丽娜也关掉电灯,大厅再次被黑暗笼罩。 走廊里蠢动的气息,现在可以清晰感受到。 走廊里燃起浓烈的杀气,好几个身影蜂拥窜进大厅。 紧跟着,人影背后射来强烈的光线,光圈中是爱香和卡塔丽娜的身影。 投光器! 爱香被刺眼的光线刺得眯起眼睛,用右手遮起脸庞,观察着突然出现的身影。但是在逆光下看不清脸。 不过他们脸上都带着面具,就算在顺光下大概也看不清吧。连投光器都准备了,可说是斗志满满……应该说是杀气满满。武器是……。 全员都拿着刀剑类的武器。问题是不知道有没有飞行道具。 爱香再一次检视突然出现的人影。 看来没有带枪的人。是因为不希望声音传出去么。 如果对手是走私贩的话,枪应该是很容易入手的。但是没有携带的人,就如爱香所想,是担心声音传出去吧。尽管校园很大,尽管这里是室内,但是如果很多人开枪的话,还是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虽然是上课中,但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在操场上。 但是,以我和卡塔丽娜为对手,这似乎是个错误。 「爱香,不要勉强,这里我来解决。」 卡塔丽娜似乎也看穿了对手的装备,安静的握住刀柄。 「我也能行哦,卡塔丽娜。」 「但是,爱香的右手」 「这种程度的对手,只用左手就足够了。」 「这样吗。那既然爱香这么说的话。」 爱香不是会逞强的人,卡塔丽娜也很清楚。实际交过手的卡塔丽娜也知道爱香的实力之强。既然她说「足够」的话,毫无疑问确实是只须左手就足够了。 爱香用左手缓缓拔出剑来。 用左手使用拔刀术还是太勉强了。只要预先拔出来架着。 爱香和卡塔丽娜分别拿出各自的武器同时向人影走去。 「∑n∟n≌un¢≌」 人影们大喊着听不懂的话,横穿过大厅杀来。 卡塔丽娜把剑驾到面前,在爱香前面冲出。 不管有多强,今天的爱香毕竟不能使用拔刀术。卡塔丽娜准备吸引半数以上的敌人。 黑影们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向卡塔丽娜杀来。 先头的高个黑影,对着卡塔丽娜从头顶挥下剑——一把略宽的双刃剑。 高大的身体乘着速度冲过来的黑影和架着刀的卡塔丽娜气势上有很大的 差距。臂力也有很大的差距吧。卡塔丽娜的细剑恐怕会抵挡不住。但是,后面还有爱香,如果要躲开爱香就会位在刀锋上。所以卡塔丽娜不躲不闪。 与其说冲过去,不如说是调过去,飞过去。比黑影挥剑的速度更快,卡塔丽娜向对方冲去。 黑影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刚刚还在数米开外的猎物,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黑影终于意识到了。 那不是猎物。 自己才是猎物。 意识到的时候,卡塔丽娜的剑尖已经抵到了黑影的左胸前。 卡塔丽娜的突刺再加上对方的速度,使得卡塔丽娜的剑一直到根部都刺进对方的身体,剑尖从背后穿出。 黑影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瞬间死亡。 因为紧挨着先锋的巨大身体,他的尸体正好成为了卡塔丽娜与后面的黑影之间的肉盾。 第二阵的黑影们无视被屠戮的同伴,从其身侧穿过,奔袭背后的爱笑爱那个。 这才是保证进攻的气势不被压制的方法。卡塔丽娜不好对付,爱香则相对薄弱。 复合这些理由的判断,黑影们果断更改击破的目标。 以瞬间的判断来说做的不错。除了一个错误。 只有一个错误。那是。 认为爱香比卡塔丽娜更容易对付的观点。 这个错误,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卡塔丽娜迅速的数着从来年观测冲过去的人数。 一共有四个。而且是从左右两侧分别冲过去的,那就是两个+两个。 这样的话。 那边就交给爱香,自己来解决剩下的敌人。这样比较快,也比较确实。 这是实际与爱香交过手的卡塔丽娜做的判断。 漂亮的挡住自己第一击的爱香的胆识,果决,反应,技巧。正是因为亲眼见过,亲身体验过,卡塔丽娜才会如此信赖。 在爱香的眼中也同样如此。 卡塔丽娜在想什么,在计划什么,即使不说出口也能理解。 没错,两人现在描绘着同一幅画。 卡塔丽娜把剑从高大的身体中拔出来,奔到大厅的残敌中间。 四名敌人与卡塔丽娜擦身而过冲到爱香眼前。 爱香以左手反握着刀柄。 受了伤的右手不能像平常一样运用,不能用右手的话就无法使用拔刀术。只有架刀正面迎敌。 即便如此。 就算无法使用拔刀术。 就算只能用左手。 天心无明流顶级的爱香也绝不是稀松平常的水平。 爱香用右手轻轻握住刀柄,架起八相。 随后,从右侧杀来的人影呐喊着向爱香挥剑。 爱香展开身体,用刀锋轻轻滑过对手的剑使其改变轨道。 绝妙的时机。 全力重逢被化解的人影无法停止前进,在爱香的面前向旁边倒去。 瞬间。 爱香的刀锋一闪。 挡住对方的剑时,爱香的刀还在腰部附近。之后爱香把刀柄从右手换到左手,以对手毫无防备的腹部为目标,一口气斩下去。 身体不受控制的对手无法闪避。 人影的内脏流出,倒在了地上。 爱香突然向前冲,奔向刚刚倒地的人影之后的下个敌人。因此,从左侧迫近的两名敌人暂时失去了目标,不得不暂时停下,然后重新追赶目标,这个时间差对以爱香这样的达人为对手的战斗是致命的。 万万没想到目标会自己向自己猛冲过来的第二个人影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斩倒了。 剩余的两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一对二的话,尽管右手受了伤他们也不是爱香的对手。不,应该说正因为右手的伤,爱香才故意诱导他们分散开来以避免一对多的局势。爱香能够顺利实现这样的作战,也是因为卡塔丽娜把敌人分成了两人一组。 两名敌人慌忙摆起架势,爱香以刀剑对准其中一人的眼睛散发出强烈的剑气,对方被气势压倒而微微绷紧身体。 这个瞬间,爱香以刀尖对准地面,迅速向另一名敌人移动。 目标正在看自己的另一个同伴。如是想着的人影将此视为攻击的机会,用力挥下剑来。 爱香对着对方空隙的左胸突刺进去。 突刺的时候右手也握在刀柄上,不过这只是握着而已,并不需要很大的力量,也不必担心缝合的伤口会裂开。 被贯穿心脏的对手连悲鸣也来不及发出就即刻死亡。无力地丢下手中的大剑,掉落在地板上响起沉重的钝响。 爱香迅速的把剑从对手身体里拔出来,走向剩下的敌人,此时对方也已经重新摆好了架势。发出听不懂的呐喊急速向爱香冲来。 爱香也向着敌人急速冲去……这只是爱香的引诱。对手上了当,对着冲过来的爱香用尽全力横砍过来。 但是。 爱香的身体不在那里。 爱香在对手的刀尖范围极限处停了下来。 对手的刀锋在爱香眼前不足分毫的地方扫过,风压使爱香的长发飘动起来,但是爱香连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这一刀。 这是天心无明流顶级的爱香才能做出来的极限决断。 必杀的一击打空的话,身体一定会失去控制。 此时爱香的刀锋袭来。 爱香以左手握刀,横扫过去。 对手的头就在那里,无法躲避,无法抵挡,只能停在那里。 人影的头颅飞出,切断面上喷出大量的鲜血。 爱香为避免淋上血迹而迅速离开对方。 没有头颅的躯体一边喷射着大量鲜血,一边慢慢的向前倒下。 不知何时照明消失了。 爱香望向大厅最里面,卡塔丽娜也正好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卡塔丽娜杀死了投光器周围的人,并摧毁了投光器。 最终,爱香杀死了四人,卡塔丽娜则杀死了六人,无人脱逃。 「没事吧,爱香?」 「虽然比平常要麻烦一些,不过这种程度的对手还不成问题。」 「爱香不愧是我的伴侣。」 不不不。我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 爱香用力摇摇头之后反问。 「卡塔丽娜也没有受伤吧?」 「这种程度的对手十个二十个不成问题。比起这个」 卡塔丽娜收回剑,拿起放在地上的电灯,单膝跪下来拿掉自己刚刚杀死的对手的面具。 「爱香」 「怎么了?」 「不是日本人呢。」 爱香快步走到卡塔丽娜身边,越过她的肩膀看着电灯照明下的袭击者的脸。 「是……俄罗斯人吗」 卡塔丽娜又拿下另一个面具。 「这个是东洋人。」 爱香也走过去,确认对方的脸。 「是……中国人吧」 两人一一确认其他的袭击者,惊讶的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并且异样的事实。 袭击者集团中除了像是俄罗斯人的,像是中国人的,还有东南亚和印度,欧洲等等杂多的人种构成。之前听到的意义不明的大喊就是外国的语言。 虽然爱香无法识别出欧洲人长相,但卡塔丽娜说这大概是斯拉夫人或是拉丁人。 「这些家伙就是走私犯吗?」 「恩,这个可能性很高。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什么疑问?」 「为什么走私犯会在进入学校,还有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会不会是走私品正好送达 呢?然后,碰巧在废弃的建筑里保管。然后我和爱香走进来,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走私品可能会被发现,所以就袭击我们。」 「是啊。这样想的话姑且算是合乎道理……但是,这么多的人数能够顺利的进入学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有什么人引路也是一样,或许引路的不止一两人也说不定。最糟的情况,难道学校本身就是走私的组织……」 「学校是走私组织!?会有这种事吗!?」 「可能性是有的。如此,校长大人被绑架的理由也容易解释了。」 「啊!」 「不止是教师的一部分,而是学校全体都跟走私有关的话,就算是校长大人也没有察觉到吧。就算被怀疑的老师并没有懈怠警戒,但是其他的教师却也不会尽职尽责。」 卡塔丽娜站起来盯着爱香的脸。 「怎么办,爱香?」 「先回去一次,跟塔尼亚和球藻报告,然后再重新商量对策吧。」 「是啊。这样的话,也许要假定教师的大半都是敌人才行啊。」 「是的。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就更加困难了。虽然想要援军……如果校长大人在的话,可以请她帮忙处理,但是现在,这也行不通了。而且,我和球藻还有要保护清海大人这个本来的任务……」 「我知道,爱香。如果有个万一的话,我和塔尼亚会自己想办法。」 「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们会尽量帮忙的。」 「谢谢,爱香。」 卡塔丽娜双颊绯红,害羞的微笑。 诶?这是会脸红的时候吗? 「作为谢礼,就把我的身体献上吧。请随意处置我,请尽情玩弄我。」 「才不会做!」 「不做吗。会很快乐的啊,玩弄我。」 「卡、塔、丽、娜」 爱香柳眉逆竖等着卡塔丽娜。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爱香。」 被爱香的魄力压制的卡塔丽娜一边一步一步的后退,一边一下一下的点头。 「玩弄和被玩弄就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再做」 无论如何都要说这些吗。这样的话,不如这件事永远也解决不了好了……这也不行啊。 「总之先回去吧,卡塔丽娜。」 「好。」 爱香拿起自己的电灯,向入口走去。突然吃了一惊,停下脚步。 爱香飞扑过去压倒卡塔丽娜。 「爱香!」 被爱香压倒的卡塔丽娜高兴的叫道: 「你终于接纳我……」 此时。 哒,传来细小的枪响。 当,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又弹起的声音。 大厅里再次被黑暗包围,黑暗中有什么人从左侧的走廊里出现。 「那是!」 出现的人影只有一个。 但是,那个人影手中拿着手枪,脸上还带着类似风镜的东西。 「是红外线夜视镜吧。」 卡塔丽娜迅速的站起来,拔出剑。 「好不容易被爱香推倒,竟然有人来打扰。」 爱香已经没有余裕向她吐槽了。 新出现的人带着夜视镜,这样的话,二人夜视能力强的优势就等于不存在了。而且,对手还拿着枪。 从之前听到的声音来看是口径比较小的枪,那样的话声音传出去的可能性也比较低。 人影突然开口说话。 「没想到你也是一样啦,卡塔丽娜。」 爱香和卡塔丽娜都凝注了。 「那边的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啦,没想到留学生也一样啦。抓起校长看看有什么动静,果然是没错的啦。」 「果然……一乃关老师……你是……」 爱香呻吟般的低语,对方好像感到非常惊讶。 「诶诶?为什么知道是我啦?明明我还带着面具!?」 「……不,怎么说呢。」 爱香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的反应。 「真是讨厌。难得我都装了傻啦,你也该配合一下吐槽『从你的口气就不可能不知道』才对吧。」 一乃关嘻嘻的笑着。 「就是说,从最初开始就没打算对我们隐藏身份是吧。」 「没有隐藏的必要啦。」 一乃关慎重的跨出一步。右手举起枪。 「因为你们要死在这里啦。」 爱香醒悟到了自己和卡塔丽娜处在相当危险的状况中。 但是爱香同样。 不会恐惧。 不会胆怯。 不会惧怕。 那么,该怎么做呢。 爱香无畏的笑了。 第一章 战友即能托付后背之人 1 大虾夷学园教士一乃关善树露出了隐藏的獠牙。 他以手持手枪,头戴夜视镜的姿态,出现在前来学园现在已未使用的建筑里进行调查的爱香与卡塔莉娜面前。 也就是说。 毬藻在特别学生宿舍所发现的走私武器明显与一乃关是脱不了关系了。他正是打算来抹杀掉进行调查的爱香与卡塔莉娜的。 他用左手将蒙面布取下,撇嘴笑着扔到一边。右手将手枪的枪口指向爱香。 [抓住学园长的话就能让你们有所动作,果然这么干是正确的啊。] [一乃关教士,你果然是走私组织的一员呢。包括你在内,这学园的教士里有多少人……] [这个嘛,你猜猜看。我可不会说‘就告诉你们来做为下黄泉的手信吧’这样的话哦。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你们都会死在这里,无所谓了吧。] 爱香向卡塔莉娜使了个眼色。卡塔莉娜注意到爱香想采取某种行动。 爱香看来想些干什么呢,会是想干什么呢? 卡塔莉娜稍稍思考了一下,马上从爱香的动作中猜到了。以她的夜视力,可以看到爱香正握着手电筒。 那么我也…… 卡塔莉娜马上在黑暗中抬起手来。 下一瞬间,爱香朝向一乃关打开手电,卡塔莉娜马上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行动。 [呜!?] 一乃关被照向自己的强光晃到,不禁转开了脸。 紧接着,爱香和卡塔莉娜跳跃起来。 跃起、滚倒、逃向大厅的角落,与一乃关拉开距离。 爱香与卡塔莉香在今天是初次配合。而且,事前没有任何商量。可是却做出了呼吸相合的回避行动。 调整了姿势的两人,再次同时把手电向一乃关照去。 两道光线打在一乃关的脸上。 [啧] 一乃关咂着舌,将戴着的夜视镜移到了额头上。他不打算戴着夜视镜直视手电,那样对视界太不利了。 真令人吃惊,卡塔莉娜小姐竟然能这么正确地理解我的意图。 废掉对手的夜视镜,是爱香与一乃关战斗的第一步。 若是毬藻自不用说。不过与刚相识的卡塔莉娜小姐竟然如此配合默契。而且她还是日语说得不太好的德国留学生,真是令人意外。 如果把这些想法告诉卡塔莉娜的话,她一定会回答[这是爱,爱的力量啊],有这种感觉的爱香决定绝不多嘴。 不光是剑术,头脑也很好呢。不管怎么样,不用为了保护卡塔莉娜小姐而分心实在是轻松不少。 与手持枪械的对手战斗,即使对天心无明流的达人爱生爱香来说,也是相当棘手的。而且一乃关看来对枪法颇有自信。毫无疑问他有射击他人的经验,自然也不会对杀人有所踌躇。这些从他的言行可以看得出来。 将坡道上的袭击者灭口的一定是一乃关了。与这个男人为对手,爱香必须使出全力,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取胜。 即使这样我也会获胜的。 爱香无畏地笑了。 现在就让你看看天心无明流的秘奥义吧,一乃关教士。 2 当一乃关将夜视镜移到额头上后爱香马上将手电关掉了。 卡塔莉娜也马上照做。 大厅再次被黑暗笼罩的瞬间,爱香脱掉了校服的西装式外套。在与拿枪的对手战斗时,外套会造成些微妨碍。 在黑暗中,一乃关再次戴起夜视镜。 马上爱香与卡塔莉娜打开手电,将光柱照在一乃关脸上。 一乃关只有又一次咂着舌取下夜视镜。 于是手电的光芒也跟着消失了。 [竟然玩这种小聪明] [怎么办呢,一乃关教士?夜视装备无法使用了。这样一来你便束手无策了吧。] 爱香说道, [彼此彼此。的确这把枪的有效射击距离只有二十米左右,你们和我保持距离是正确的。不错的临机应变。不过,离那么远你也无法靠近我哦。就算你是天心无明流的高手,也无法使用瞬间移动的技术吧?] 一乃关嘿嘿地笑道, [莫非你会空间移动吗?] 爱香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到有些异样。 不过现在不是仔细思考的场合。 与持枪的对手战斗,必须要将对方引入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情势之中。 [可是一乃关阁下,这种状况下我是可以靠近的哦。在这黑暗之中,你无法瞄准吧?而我的夜视力可是很好的哦。] 一乃关再次嘿嘿一笑,突然扣下了扳机。 闪光与发射音从他手中爆发出来。 接着响起弹壳弹落在地上的声音。 [呃!] 爱香与卡塔莉娜不由自主地向后跳去。 一乃关射出的子弹,距离两人意料之外的近。 [你以为只有你的夜视力很好吗。夜视镜只不过是保险而已。我的夜视能力比不上机械,可并不代表我离了它就寸步难行哦。] 一乃关嘿嘿地笑着迈步向前走去,拿着枪的右手稳稳地抬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废话说个不停吗?为了等待眼睛习惯黑暗啊。如果你是打算趁黑接近我的话,应该早点干呢,浅贺君。] 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停下脚步的一乃关又扣下了扳机。 枪声与闪光连续爆发了两次。 弹壳的落地声当然也同样是两声。 这次子弹的落点距离两人只有一米左右。看来他口中的夜视力很好.并.非.虚.言。 [眼睛已经差不多适应,看得到你们的轮廓了哦。再靠近一点就能准确瞄准了。看来束手无策的是你们才对呢。] 一乃关又开了两枪。 爱香与卡塔莉娜向后跳去。背后已经贴着墙壁了。 已经无路可逃了。 一乃关从腰部取出预备的弹夹麻利地换上。虽然子弹还有剩余,可是他还是小心地避免出现子弹打完的情况。 [原来如此,教士阁下的确擅长夜视。] 爱香对卡塔莉娜说了些什么,卡塔莉娜把手伸向爱香。 爱香背靠着墙站了起来。 [哦?无处可逃了,于是打算特攻吗?能省了我的工夫的事我倒是欢迎就是了。] 站起来的爱香抬起两手在额头两边操作了些什么。 手电的灯光亮了起来,两道光柱照出一乃关的身影。 [什……这是在搞些什么?] 一乃关一脸莫名其妙,这也难怪。爱香将二支手电插在自己的额头两则,准确来说,是插在头带上。 [八墓村?(译注1)] 一乃关露出哑然的神情。 做出将两支手电插在头带里这种古怪行为的爱香回答道, [既然你夜视力那么好,就没有必要保持黑暗了。] 卡塔莉娜,呆在这里别动。 爱香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斜过脸用嘴唇的动作向卡塔莉娜示意。 而她马上悄悄地问道, [没关系吗,爱香?对方可是拿着枪的。还是我们两个联手战斗吧。再说,爱香的右手……] [没关系。右手现在已无大碍了,就交给我吧。只要能看见就行。] 然后她再次只动着嘴唇无声地说道, 一定能取胜。 卡塔莉娜对爱香如此自信满满的胜利宣言有些吃惊。 爱香不是会豪言壮语地把不可能说成可能的人。她既然说没关系, 就一定没关系。说能取胜,就一定能取胜。 卡塔莉娜信赖着爱香,相信着爱香。因此,她把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未来,都托付给爱香了。 怎么能不相信呢。原本自己的心会被爱香夺走,不正是因为那凌厉得可怕的剑术,与那舞蹈一样华丽地将人斩杀的美丽吗。那样的话,没有在这里对爱香、爱香的剑术不抱以信任的道理。 卡塔莉娜下定了决心,对爱香点点头。 爱香也一样。她并不是要保护卡塔莉娜。相反,她做出了将后背交给卡塔莉娜的觉悟。万一,有新的敌人出现,背后就由卡塔莉娜来保护。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才能全身全灵地对付正面的一乃关。 虽然今天是初次并肩战斗,可是却能如此信赖卡塔莉娜,这让爱香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不,不是这样呢。所谓战友、是否能给予信赖的战友,只要战斗过一次就能知道。只要一同渡过一次死线,就足够了。 爱香再次面对着一乃关。 原来如此,一乃关在心里点头。 比起在黑暗中用夜视力对我的夜视镜,倒不如借手电的光在双方都能看见的情况下战斗……这种判断吧。的确,逆光的话,我是有劣势的。 一乃关的准星前方,清楚地现出爱香的轮廓。 可能会突然关掉手电,然后借我失去目标的一瞬间一口气靠近吗? 安全起见,一乃关眯起眼睛。尽量减少进入眼睛的光线。这样一样,就算忽然失去照明,也不会看丢目标。 哼,无论你怎么行动。只要在你冲过来时开一两枪,我便赢了。总不可能还穿着防弹衣吧。 一乃关眯着眼睛注意着爱香。 现在都如预定的在进行。对方的行动都在预想范围内。这样的话。 爱香悠然地拔出腰间的刀。 右手的伤使得难以使出全力。因此预先拔了出来。原本对方持枪的情况下,拔刀术也没有什么意义。 爱香右手提刀,静静地向举着枪的一乃关踏出一步。 爱香,那样太胡来了。 卡塔莉娜心提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爱香会用天心无明流的特殊步法一口气逼入与对手的间合(译注2),在被射击前决出胜负。比如用低姿势疾奔,并且为打乱对手的瞄准而在途中不断进行不规律的方向转换之类。 可是,爱香却是缓慢而确实地从正面接近。 的确,那个教士不可能那么简单地被拉入间合。可是再怎么说像这样正面堂堂正正地接近……难道爱香可以用刀弹飞子弹?爱香可以使出那种超越人类的技艺吗? 一乃关也浮出有些疑惑的神情,不过也只有一瞬而已。 在进入斩击的间合前解决就好。莫非那家伙真以为能用刀砍飞子弹吗?哈,可以的话我还真想看看。 一乃关往右手的食指注入力量。 枪口稳稳地瞄住爱香的身体。目标是胴体。目标越大越不容易射失。而且胴体不像手脚和头那样可以上下左右摆动来回避。只要打到,就是致命伤。 结束了,小姑娘。 扳机静静地扣下了。 (注1:这个a出自横沟正史的侦探小说《八墓村》中的传说中的杀人鬼的形象) (注2:剑道术语,指与对手之间的距离。) 3 手枪在发出枪声与闪光后,因为后座力而轻轻抬起——! 卡塔莉娜发出一丝没有压抑住的惊叫。 硝烟笼罩在一乃关的身边。 什么? 爱香仍在前进,毫发无伤地前进。 子弹没有击中爱香。 射失了?还是远了吗。不……这女人,刚才有什么动作吗? 一乃关觉得自己好像在开枪的同时看到爱香微微向右移动了身体。 不不,不可能有那么离谱的事。肯定只是晃动的手电光造成的错觉。 一乃关再一次将准星瞄准爱香。 而在这期间爱香没有停下脚步,一直稳稳地在接近。 打算依靠黑暗中的逆光的影响来让我射偏吗?接近到这种距离,已不可能射不中了。 一乃关食指扣下扳机的瞬间,枪口闪光亮起。 不祥的枪声在室内回响。 然而,这一枪仍然没有打中。 爱香用沉稳的脚步继续一步步地拉近与一乃关的距离。 什么?怎么回事? 一乃关有些狼狈了。 这已是不可能射偏的距离了!难道真的躲开了……不不,不可能。 一乃关再次重复了一次瞄准,扣下扳机,发射,闪光,然后枪声响起的步骤。 同样,没射中! 怎么可能!这女人,躲开了!?真的躲开了!? 的确,看起来爱香是在被身体被子弹贯通前的一瞬间,横向微微移动了身体将子弹避开了……的确看起来像是这种情景。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再怎么精通天心无明流,也不可能有躲闪子弹的本事! 肯定是因为黑暗中的逆光,还有那缓慢的步伐让我的感觉出错才会射偏的,只能这样想了。 做出如此判断的一乃关再次瞄准爱香,用力扣下扳机。 子弹笔直飞向爱香的身体。 没射中! 不可能!躲开了!不可能! 爱香的确躲开了。 轻移身体,躲开了子弹。 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人类吗!?天心无明流的高手都是怪物吗!? 一乃关焦急起来了。 能躲开飞行的子弹的,只有漫画与动画中的人物。对现实中的人类来说是不可能的。物理角度来说不可能有那种反应速度。 可是。 爱香的确躲开了。躲开了子弹。 爱香,这是!? 卡塔莉娜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爱香的动作是怎么回事?简直不像人类的动作。天心无明流有这么厉害吗!?真是这样的话,我有多鲁莽啊。 卡塔莉娜不禁对自己曾向爱香挑战过而感到羞愧起来。 不过,等等。 卡塔莉娜突然想到。 爱香如果拥有能躲开飞行的子弹的反射神经与反应速度的话,应该可以躲开我的突刺才对,可是爱香却用刀柄来接住了。那只能是因为无法避开才采取的行动。这么说……咦? 在一乃关焦躁狼狈,卡塔莉娜一头混乱时。 爱香已不知不觉将自己与一乃关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半。 一乃关已经没有太多犹疑的余地了。 命中,命中,命中啊! 他放弃了仔细瞄准,以准确度为优先的射击方法,改为连续射击。 呯,呯,呯的清脆枪声不断的响起。 [不可能——!!] 连连继射击的子弹,也被爱香用轻快的足捌(译注3)与敏捷的上肢动作躲开了。爱香那躲闪的动作,甚至给人好像超越光速留下了残像的感觉。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一乃关的惨叫在黑暗的大厅里响起。 他拔出枪柄中的弹夹,迅速换上子弹。 可是,爱香已经逼近到眼前了。 她没有使用漫画与小说里出现的瞬步或缩地(译注4)之类的步法。 而是用缓慢的步伐确实地拉近距离。 并在这期间躲开了所有射来的子弹。 现在爱香已将一乃关纳入了自己斩击的间合之中。 在黑暗之中,将两支手电插在 头带上,右手提刀静静逼近的爱香,犹如为了给一乃关带来死亡,而从黄泉而来的恶鬼罗刹一般。 (译注3:剑道术语,也就是步法的意思。) (译注4:出自《死神》与《浪客剑心》) 4 [呜……呜哇哇哇哇哇!] 一乃关大叫着将枪口指向爱香。 双方的距离只有五米了。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射失了。 他用力扣下扳机。 子弹,击碎眼前爱香的头骨……的情况没有发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简直好像从爱香的头部穿过去了一样。 [不可能啊啊啊啊啊!?] 惊愕地瞪大眼睛的一乃关再次发出惨叫。在他眼中的爱香,已不是恶鬼而是死神了吧。 爱香将右手所提着的刀移到身体正面,刀尖下垂,然后将左手搭上刀柄。接着她翻转两手手腕,将刀刃指向身体左侧。 下一瞬间,斩击向斜上方放出。 白刃在头上的手电光芒中闪耀,在黑暗中画出一条眩目的轨迹。 一乃关的右手消失了,鲜血从切断面喷出。 [咕——] 一乃关猛地向后仰去。 右腕……没有问题。 确认伤口没有异样后,爱香继续行云流水的攻击。 爱香将刀刃在一乃关身前止住,然后轻轻翻动手腕,将刀刃从身体的右侧移向右肩后方。 紧接着她猛然使出袈裟斩(译注5)。 刹那间一乃关的身体沿左肩到右肋被一刀两断。 可怕的锋利。 不,应该说可怕的不是刀的锋利,而是爱生爱香的剑术。 一乃关的上半身从胴体上滑落到地板上。 被斜斜斩断的胴体喷出剧烈的鲜血仍立在原处。 过了一会胴体才慢慢的向后倒下。 这时一直保持着残心(译注6)的架势的爱香,才猛地挥刀甩去刀上的鲜血,迅速地收入鞘中。 (译注5:剑道术语,右斜斩。) (译注6:剑道术语,大致是指在击中对手后,仍然保持警惕的架势。) 5 [爱香!] 卡塔莉娜飞奔过来。 [没事吗,爱香?] 飞扑过来的卡塔莉娜以好像要把爱香撞倒般的势头抱住了她。、 [没什么问题吗?真的一发都没被打中吗?] [没事的,卡塔莉娜。幸好,右手也没什么大碍。] [哦哦,那就好。我好担心好担心,担心得心脏都快破裂了,你看,像这样。] 卡塔莉娜抓住爱香的左手,将她的手掌按到自己的左胸上。 [怎、怎么样,我的胸部的触感?] [哈?] [再用力点,爱香。用力抓住我的胸部,干脆再揉一揉……] 呯! 爱香抽开自己的左手,用手刀重重地敲在卡塔莉娜的额头上。 [咕啊!] 卡塔莉娜猛地向后仰去,接着一脸古怪地左顾右盼, [哦哦哦?我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爱香无可奈何地轻轻摇摇头。 [虽然费了点事,不过也不过如此了。] 这时卡塔莉娜的目光落到地上被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的一乃关的尸骸上。 [可是,但是,爱香] [什么事,卡塔莉娜?] [那究竟是用了什么技巧?还是说,你的流派可以躲开飞来的子弹!?真是那样的话爱香就是超人了!] [怎么会呢。] 爱香轻笑道, [我可不是超人哦。即使天心无明流被称为战国最强,可也不能躲开子弹的。] [是呢。那不是人类的技巧。可是,那样的话,刚才究竟……] [那个吗。] 爱香好像很愉快地呵呵笑了出来。 [那个啊,卡塔莉娜。那不是闪开了飞来的子弹,而是在子弹飞来前闪开了哦。] [咦?] 卡塔莉娜一时间有点疑惑,不过她马上明白了爱香的意思。 [咦咦咦咦咦咦?] 卡塔莉娜吃惊地大大向后仰去,动作夸张得好像后脑勺都要碰到地面一般。 [也就是说总而言之该不会是……在对手开枪的一瞬间进行预判吗!?] 爱香一面点头,一面对立刻做出正确理解的卡塔莉娜感到佩服。 [对,就是那样。] 卡塔莉娜一脸傻掉的表情。 [可是……可是……要怎么在对手开枪的瞬间进行预判!?啊!] 卡塔莉娜又做出夸张的吃惊动作。 [难道爱香是超能力者,可以读取人的思想,那样的话……] [没有那回事。] 如果我会读心术的话,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能知道你的想法,那时我早就逃跑了。 爱香一面在心中吐槽,一面继续解释道, [本派的极致,便是世所罕见的洞察力。天心无明流的高手,不会看漏对手肌肉的任何细小变化。从手腕的肌肉变化可以察知对手何时、如何挥刀,从足部的肌肉变化可以察知对手何时、如何移动。当然,如果对手穿着裤裙或者长裙的话就无法观察足部的肌肉变化,不过也可以通过对手的视线与上体移动,来推测脚步的动向。和你比试的时候,发现你的初动迟了,所以反应也慢了。] [呼——] 卡塔莉娜发出好像叹息一般的感叹。 [对手如果拿的不是刀而是持枪也是一样。手腕与手指的肌肉变化,枪口的指向,从这些可以推测何时开枪。这样,在开枪前的瞬间避开子弹的弹道便成为可能。这便是天心无明流的秘奥义,本派可以与持枪的对手战斗的理由。] 的确,在子弹出膛后,血肉之躯的人无论多么敏捷,也无法躲开。可是,如果是在对手扣下扳机前的一瞬间进行回避就不同了。 [一乃关教士貌似对枪法相当有自信,不过手指不用力的话,也是无法扣下扳机的。因此,我可以通过他手指的肌肉变化,在他扣下扳机射出子弹前的一瞬间躲开。] [啊,原来如此!] 卡塔莉娜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大叫起来,看向爱香的头上的手电。 [我现在终于知道爱香把手电插在头上的目的了。那不是为了用逆光干扰对手瞄准,而是为了看清对手的动作吧!?] [正确答案,卡塔莉娜。也不只如此。最开始开关手电,也有避免在黑暗中战斗的意思,付合一乃关教士的废话直到他眼睛习惯黑暗,也是为了使两方在夜视力上势均力敌。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我为了获得优势而利用手电使他面向逆光战斗……这都是为了让他有这种想法。也因此他没有发现我使用手电的真正目的。对我来说,只要手电照清楚他的手腕与手指就可以了,至于我是不是处于逆光,根本就无所谓。] 爱香嘻嘻地笑了。 怎、怎么说呢……理论上的确是可能的。可是,实际将其体现出来。那实在让人无法感到是人类的技巧啊,爱香。 卡塔莉娜为爱香的剑术而折服。不,是为淡然地使出那种超人技巧的爱香本身折服,感激,感动。 [不愧是爱香,让我一见钟情的女人。] 卡塔莉娜再次飞扑过去抱住爱香。 [我再一次爱上你了,爱香。我的心已经神魂颠倒,我的身体已经湿润不堪……] 呯! [咕啊!] 卡塔莉娜的额头被重重地敲得向后仰去。 [……好痛啊,爱香。这么用力的话脑袋会开花的啦。] 那样最好。爱香没有说出口,只是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卡塔莉娜。 [比起这些事,事件的调查怎么样了?] [啊……啊啊,对了,对了。] 一面用右手摸着额头,卡塔莉娜在断成两截的一乃关尸体边半跪下来。 6 一乃关的遗体四周已是一片血泊,卡塔莉娜倒是完全不在意。她身为学生搜查官,尸体已经是看到厌倦了。 话说回来真是利落整齐的切口呢。虽然有日本刀本身锋利的因素在内,可是这样的切口正是爱香剑术精湛的证明。 卡塔莉娜淡然地将手伸向染满鲜血的凄惨尸体。 [这个男人会持有什么线索吗?] 卡塔莉娜检查了一会尸体,然后摇摇头站了起来。 [没用。身上除了备用弹夹外什么也没有,如果活捉他的话,倒有可能问出些什么来。] [呜] 这次轮到爱香做出仰头的动作了。 [对,对不起。卡塔莉娜。我禁不住就……] [啊,不是啦。我不是怪罪爱香哦。那种局面下要活捉他很困难的啦。弄不好反而会给自身带来危险啦。] 虽然卡塔莉娜如此安慰,可爱香还是脸红起来。 在斩掉一乃关的右手后,他就可是说是无害的存在了。那时,爱香其实是有可能生擒他的。 一到交手……不,这次并不是交手,而是厮杀,一到这种时候,我就会变得忘我恍惚起来。 正如稍早之前,狱宗馆学园的学园长与名为齐的内谍所说,爱香曾在“半藏门外事件”中,将三十个袭击者斩杀殆尽。 而在那次事件之后,爱香也被警护所的大人物斥责[就算是要保护被警护人的性命,也应该留一两个袭击者活口]。 像这样会将袭击者全部杀死的做法,正是这个武艺高强的警护所护卫剑士的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缺点。也因此爱香的上司,警护方三课长香我美橘华,总是会收到各方的抱怨。 现在还是先把这种闲话放一放吧。 因为爱香的性格,使得与她搭档成为一件苦差事。愿意与爱香共事的护卫剑士廖廖无几,毬藻正是其中之一,这次也是香我美橘华特意让她们搭档的。 这些事也先放一边。 [竟然不责备我的失误,卡塔莉娜,你真是好人。] [哼哼,那是当然的啦。] 卡塔莉娜高高地挺起胸膛。 [对现在的我来说,爱香才是第一位,爱香才是最优先,爱香才是最重要。走私事件什么的,在爱香面前不过是物.美.价.廉。] 不对不对,那种说法不是用在这里的。 不过呢,爱香感触颇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卡塔莉娜会这么喜欢自己呢。 卡塔莉娜是偶然得到自己与师父一起从刺客手中保护被警护人的性命的影像的。在那之后,卡塔莉娜为了胜过爱香,为了在胜利后告白,而一直在进行严酷的剑术训练。 只是看过一个遥远异国的少女的战斗场面,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思念吗。 不过,实际上,卡塔莉娜小姐正是保持着这样的思念。 基本上对事物没有什么执着心的爱香,无法想像这种事。夸张点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对她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 怎么说呢,思念人的心情,要远比我想像的更强烈过激呢。 而这个对像正是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对应才好。是不好意思?还是尴尬?或者庆幸?还是觉得麻烦?至少爱香心中最开始时出现的嫌恶感与拒绝感已经消退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先集中精神在眼前的事件上。不然弄不好甚至会对清海大人的护卫工作都造成严重影响。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卡塔莉娜,你不是从德国到这里来出差的吗?不把任务当回事不太好吧。] [当然不会不当回事啦,爱香。日本不是有“一石二鸟”这样的谚语吗。等我漂亮地把这次走私事件解决后,爱香就会看到我的优点,被我俘获芳心了。] 这次的谚语用得相当是地方了。 不过爱香还是感到脱力,最后卡塔莉娜还是扯到那方面去了。 虽然不想给卡塔莉娜泼冷水,不过也没法为这种事鼓励她。 [是,是吗……] 爱香只有努力做出有点痉挛的笑容。 这时卡塔莉娜回过头来,用严肃的表情看着爱香说道, [先回去一趟,和塔妮亚与毬藻商量一下吧。] 爱香点点头。 [是啊。涉及到走私的恐怕不只一乃关教士。最坏的情况是有大量教士卷入。那样的话,先和她们两人商量一下比较好。] [那么,回去吧。] [好的,卡塔莉娜。] [啊,在那之前。] [嗯?] [先把手电取下来吧,爱香。看到你那样子,就连我都感到爱意有点变冷了。] [啊!] 发现自己头上还插着手电的爱香,慌忙将手电拔下,板着脸整理好头带的位置。 7 卡塔莉娜站在门前,爱香在她的身边用手电照着她的手的位置。 [咦?] [怎么了?卡塔莉娜?] [奇怪了,门打不开。] [呃?] [好像锁上了一样。] [你先后退。] 卡塔莉娜从门前退开,爱香走上前去。她用左手的手电照明,右手握住门把,用力推动。 门纹丝不动。 [进来的时候的确也是很紧的,好辛苦才打开呢。] 卡塔莉娜一脸疑惑。 [不……] 爱香用严峻的眼神盯着门的下方, [进来的时候夹在门缝里的楔子不见了,也就是说……] 爱香抬起头看着卡塔莉娜, [有人拔走了楔子锁上了门。或者……用什么东西在外面把门堵住了。] [咦?是这样吗?] [不然的话,楔子为什么会不见了……] 爱香一脸困惑地想着, [究竟是谁干的?] [不知道。正常来想应该是走私组织的一员……可是想不到把我们关在这里的理由。] [是啊。打破窗户就可以出去了。] [窗户上装有铁格子,没那么容易打破,不过那都已经锈蚀发脆了,破坏也不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视线范围内就有已经损坏的铁格子。再说,这里就在操场的一角,大声叫喊的话应该有人可以听得到。] [这么说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爱香浮出无法肯定的神情。 [……这还不知道。] [总之先出去吧,爱香。刚才打倒的走私犯里有人拿着大剑,用那个破坏铁格子……] [不,等一下,卡塔莉娜。] [爱香说等我就等,怎么了?] [反正也被关在里面了,不如调查一下内部吧。] [咦?可是,不危险吗?] [潜伏者应该就是一乃关教士这些人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而且……] 爱香欲言又止。 [怎么了,爱香?] [不……对啊,我有点在意袭击者们是从哪里来的。应该不会是看到我们进入这个建筑物后,才追着进来 的吧?] [说的也是。他们是从建筑物的内部出现的。而且还准备了投光器,应该不是追着我们来的。] [这么说。] 爱香转头将锐利的视线投向背后的黑暗。 [这个建筑物中,有通向外面的地方。] [原来如此。有可能呢。] [卡塔莉娜。] [是?] [你会开枪吗?应该说,你对枪法有自信吗?] [当然了,爱香。剑与射击都是贵族的嗜好。我家里可是有射击训练场的。] [那么你拿着枪吧。那样再有袭击者出现就可以将之击退了。] [用枪?] [对,用枪。] 爱香用手电照向大厅。朦胧的白色光圈中,浮现出一乃关的尸体。 爱香走上前去,把手伸向落在他被切断的手腕旁边,握着手枪的手。 由于死后僵硬还没有开始出现,手枪很容易就取了出来。 接着爱香来到他的尸体旁,淡定地取下他腰间的弹带。 [还有没有用过的弹夹。卡塔莉娜,拿着。] 卡塔莉娜接过爱香递过来的手枪与革制弹带。 [有爱香的拔刀术与我的刺突,再加上手枪,这样一样两个人就是无敌的华丽关系了呢。] 爱香决定无视卡塔莉娜的满口胡言乱语。 [那么就调查袭击者现身的左边走廊吧。沿着足迹应该可以找到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了解,爱香。] 8 两人从大厅走进左边的走廊。足迹延伸向深处。走廊里没有任何照明,黑暗之中,只有手电的光芒照着地板。 冰冷的空气漂浮在建筑物的虚空之中。基本上看不出有人使用这里的痕迹。 [可是,有那么多人从里面出现,一定能找到些什么东西才对。] 爱香低声自言自语道。 [爱香。] 卡塔莉娜悄悄叫道。 [怎么了,卡塔莉娜。] [我有点害怕。] 害怕?难道卡塔莉娜是害怕走私犯出现吗……不会吧。那是怕什么? 爱香不禁问道, [你怕什么?] [阴森森的,好像会有鬼出现一样。] 卡塔莉娜肩膀突然一阵颤抖,爱香看到不禁有些吃惊。 卡塔莉娜竟然会怕幽灵和妖怪这些东西啊。真令人意外,还以为她是即使被幽灵挡住去路时,也会毫不在意地使出刺突的女子呢。 [那个……可以拉住你的手吗,爱香?] [咦?] 爱香情不自禁地身体一躲,可是,看到卡塔莉娜用小狗般的哀求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让她感到没法无视。 [卡塔莉娜既然想这么做的话,可以啊。] [好高兴。] 卡塔莉娜迅速握住了爱香的左手。爱香一面惊异于卡塔莉娜的体温,一面说道, [卡塔莉娜,可以的话不要抓左手,握右手吧。] [哦?右手可以吗?] [是的。你站在我的左边我便无法拔刀了。虽说现在右手有伤,无法全力地拔刀,不过万一的时候你站在左边的话……] [啊!] 卡塔莉娜了解地点头。 [是啊。爱香的流派是拔刀术。的确我站在这边会碍事。明白了,我就站右边了。] [若敌人出现的话,你就到我后面去。] 听到这话的卡塔莉娜顿时柳眉倒竖。 [你说什么啊,爱香。我可不是只会躲在爱香背后的胆小鬼。以选帝十二侯维尔芬家之名,我会与你并肩迎敌。] [是、是吗。那便仰仗卡塔莉娜了。] 卡塔莉娜并不是爱香的警护对象,不过如果让她在这里遇险的话也会让爱香感到寝食难安。因为爱香打算让她处于安全的位置上。 不过看来这反而成为了对她的侮辱。原本已经一起并肩战斗过了的。 在大厅的时她已经显露了自己的剑术,再加上与爱香的默契配合。完全看不出来是初次合作战斗的关系。 我和卡塔莉娜莫非很合得来吗…….,不不不不。 爱香不禁猛地摇头。 我在想些什么啊。 [怎么了,爱香?] [不,没什么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那就好。] 两人手拉手地继续在走廊上前进。 不一会儿。 [爱香。] [怎么了,卡塔莉娜?] [还是……有点害怕。] 卡塔莉娜肩头颤抖着说道, [咦?可是……] 爱香一脸奇怪地看着卡塔莉娜。 [可以挽住手臂吗?] [哈?] [啊,那个,如果和爱香亲密接触的话,应该就能忘记恐惧了。] [……真是没办法呢。] 爱香叹着气回答道,卡塔莉娜的脸顿时好像发出光来。 [可是,一有什么情况,就马上放开和我保持距离哦,卡塔莉娜。] [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就好。 爱香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卡塔莉娜笑容满面地用自己的左臂挽住了爱香的右臂。刚才的害怕表情完全无影无踪了。 虽然身穿着大虾夷学园的制服,可是紧紧挨在爱香身上的卡塔莉娜的体温却好像透过制服,传到了爱香的身上。 事关任务的情况除外——例如拉着被警护人逃跑——爱香至今还没有和谁握过手。更不用说挽着手的经验。 原本有人紧靠在身边,是应该感到碍事而不爽的,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情,这让爱香感到很吃惊。 他人的温暖或许……也不坏呢。 爱香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过感受他人温暖的机会。 他人的严酷与凉薄倒是看得厌了。 透过衣服而感受到的卡塔莉娜的体温,似乎让爱香那坚硬的心也有点变得柔软了……隔着衣服尚且如此,如果肌肤直接接触的话,会有多么温暖呢……竟然会有这种错觉呢。 [咕哇——] 我,我在想些什么啊!? 满脸通红的爱香,好像要把脑中浮现的羞耻念头全部甩掉般用力摇着头。因为太过用力,黑色的长发都飞舞了起来。 [怎么了,爱香?] [什、什么都没有。完全一点事都没有!] [好奇怪啊,爱香。] [没,没事。] 爱香做了几次深呼吸,左手放开刀鞘,用力拍拍自己的脸。 [没问题了。嗯嗯,没问题了。] [是吗?那就好。] [继续调查吧,卡塔莉娜。] 说着,爱香拖着挽着自己的卡塔莉娜再次迈步前进。 这时卡塔莉娜又说道, [那个,爱香。] [怎……怎么了,卡塔莉娜。] [还,还是害怕。] [哈——?] 还想要怎么样!? 爱香感到为难了。 卡塔莉娜身体微微颤抖着,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爱香。 [拜托你,爱香。听听我的请求吧。] 选帝十二侯维尔芬家的骄傲跑哪去了!?爱香不禁想吐槽,不过她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那这次要怎么办,卡塔莉娜?] [胸部。摸下爱香的胸……] 呯 ! [咕啊——] 爱香情不自禁地用手刀重重地敲在卡塔莉娜的额头上。 卡塔莉娜的头向后大大仰去,等她把脑袋归位后,立刻不满地叫道, [爱香的动作太快了。应该先迷糊地说“真没办法呢”,然后等我抓住爱香的胸部开始揉的时候,再吐槽说“太过分了吧”,那样才有趣啊。] [自己一个人耍白痴去吧!你要是认真这么干的话,我会砍了你哦,真的砍了你哦?] 看到柳眉倒竖好像恶鬼般逼近过来的爱香,卡塔莉娜捂着额头慢慢地后退。 [啊啊,我知道了。爱香,我会正经一点啦。] 爱香再一次重重地叹口气,指着背后的门。 [足迹延伸到这里了。也就是说,那些家伙是从最里面的房间里出来的。] 走廊落满了灰尘,袭击者的足迹清楚地印在上面。最深处的房间外的走廊留下了大量的脚印。 [不过,房间应该很小吧,爱香。那么多人都潜伏在里面吗?] [的确有些奇怪。不过调查一下房间就知道了。不,走廊的脚印太混乱,还不能确定是从哪个房间出来的。两边都调查一下吧,安全起见,卡塔莉娜你在走廊上守着。] [了解,爱香。] 9 走廊左右各有几扇夹板制的门。和学生宿舍的结构基本一样。这个学园原本就是用军事要塞改造而成,这里和学生宿舍原来都是兵营。 爱香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卡塔莉娜,站到走廊尽头靠右的房间门前。 虽然是初次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并非警护所同僚的人,可是爱香并没有感到不安。 说起来,今天的初体验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右腕上的伤还是感到痛就是了。 如果清海问起来的话,就用这种黄色段子来捉弄他吗?爱香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一面探查门对面的气息。 ……什么气息都没有呢。 爱香伸出右手握住门把,一下把门找开。 房间中空空如也。 地板上满是灰尘。天花板上垂着安装电灯用的电线。墙壁上的漆粉全脱落了。 [别说使用的痕迹,看来最近根本没有人进入过这里。] 爱香看了看里面,静静地退了回来关上门。 [接下来是对面……] 爱香来到走廊另一面的门前,先探查了一下门后的气息,然后打开门看向室内。 [那是!] 爱香用手电照向房间内部。 房间的一角,开着一个四方形的洞口。 [怎么了?爱香?] [地上有个洞口。]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卡塔莉娜站到爱香身旁看向室内。 空无一物的房间左方最深处的地上,的确打开了一个洞口。 两人踏入室内,来到洞口前。 房间的地上留着大量的脚印。袭击犯必定是从这里出现的了。 于是两人站在洞口旁边观察着洞内。 洞壁上安装着金属制的梯子。 [爱香,这里通向地下呢。这么说下面有地下室了?] [……看来是呢。不过。] 爱香露出严肃的神情思考着, [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有呢。] 爱香干脆地回答。 [什么事呢。] [为什么要封住建筑物的入门,把我和卡塔莉娜关在里面呢,我在意的就是这个。] [呃……不是什么人,而是为什么吗?那是什么意思?] 爱香收回盯着地上的洞穴的视线,转向卡塔莉娜。 [我们被关在里面的话,不就有可能调查建筑物的内部吗。那样就有可能找到这个洞口和楼梯。不管是阻止我们外出,还是袭击的规模过小都很可疑。如果是安装了爆弹,打算把我们和这里一起炸飞的话,也应该最开始就那么做。] [原来如此。可是。] 卡塔莉娜用手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 [不是也有我们不调查内部,打破窗户出去的可能性吗?] [如果考虑到那种可能性的话,根本就没有堵上门的意义。] [啊……是啊。] [嗯,是的。考虑到即使堵上门我们也有可能从窗户出去的话,一开始就没有白费气力去堵门的必要。这么做只能稍微拖延一下我们的时间而已。可是即便我们出去的时间多少迟一点,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那么,爱香是怎么想的?] [特意把我们关在里面,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比如,想让我们发现这个地洞和梯子……] [什么?那才让人无法明白了啊,爱香。] [是啊,现在我们还无法了解他们的真正目的,可是,既然已发现了这个,就只有调查一下了。] [不会有危险吗?] [是呢。也有是陷阱的可能性……] 爱香露出沉思的神情。 [如果是陷阱的话,故意踩进去也是一个办法。] [明白了。爱香那么说的话,我也没有异议。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不不,地狱我就不去了。 卡塔莉娜想说的应该是,[就算是地狱我也陪你去吧。] [那就赶快下去吧,爱香。所谓行禅趁早(译注:这里卡塔莉娜是想说行善趁早,日语中“禅”“善”同音,所以爱香没听出卡塔莉娜的错误)啊] 这次的引用倒是没有错。 [可是啊,急着行禅让人不是很明白啊。所谓的禅宗,不是讲究泰然自若的宗教吗?] 还是用错了。明明对日本一知半解,却格外地多话呢,爱香想。 还是不要吐槽了,一个个去吐的话只会累死人而已。爱香打算不再去搭理卡塔莉娜对谚语和典故的胡乱引用了。 [那由我先下吧。] [不,卡塔莉娜,还是我先下去。] [没关系的,爱香。我拿着枪啊。如果有人在下面狙击的话,爱香不好反击吧。我先下去可以警戒啊。] 卡塔莉娜说得的确有道理。 [……那就拜托你了。] 爱香轻轻鞠了个躬。 [交给我吧,爱香。只要能帮上爱香的忙,危险危机病危什么的,都尽管来吧。] 不能让病危来吧。爱香最终还是无终对卡塔莉娜的胡言乱语无动于衷。 卡塔莉娜用手电观察了一下洞穴,纵坑有四米深左右。金属制的梯子装在垂直的洞壁上。下面看得到横坑。 她把开着的手电和电枪插在腰间的弹带上,小心地踏上梯子,慢慢向下降去。 在梯子的中间,卡塔莉娜弯下腰,保持着姿势低头望向横坑。 [果然有还有横坑呢。] 卡塔莉娜从弹带上拔下手电,照向横坑的深处。并且不断转动着手电。 [没有人的气息呢。] 她低声说道关掉了手电,然后跳了下去。爱香也将照向洞内的手电拿起,纵坑内立刻一片漆黑。 黑暗中,卡塔莉娜半跪下来压低身体,并迅速拔出枪指向横坑的深处。 一片静寂的数秒后。 [没事吗,卡塔莉娜?] 爱香低声问道。 好像回应般,坑中亮起手电的光芒。 [嗯,爱香,什么人也没有。] [知道了。我也 马上下来。] 卡塔莉娜抬起头回应道, [我用一日三秋的心情等着你哦,爱香。] 虽说爱香想把卡塔莉娜的错误置若罔闻,不过总觉得她忽视了对横坑的警戒,而是一直抬头盯着自己。 可能只是在担心我吧。 爱香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踏上梯子。 突然手电的光柱从下方照了上来。 [哦哦,爱香是白色的啊。] 爱香立刻右手抓住梯子,左手看也不看地迅速解开下绪(译注7),将左腰上的刀连鞘拔了出来,紧接着一口气从梯子上滑落,在即将落地前停住,然后全力将握在左手的刀向下刺去。 [纯洁清冽的爱香正适合纯白色……] 咚!! 刀鞘的鞘尾正中卡塔莉娜的额头。 额头被敲中的卡塔莉娜马上骨碌碌地滚倒在地。 [额,额头啊!!] 爱香静静地落到纵坑的地面上,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卡塔莉娜。 [反正那脑袋也只会想些色情的事,打碎了正好。] [过……过分。] 好不容易停止滚动的卡塔莉娜,用哀怨的眼神看向爱香。 [想看所爱的女性的内裤,是纯情无垢的少女的正常欲求啊。] [怎么可能啊!] 我倒想问问你哪里纯情无垢了。 [啊……只是我看爱香的太不公平了,要看看我的吗?] [用不着!] [不要那么快否定啊。] [卡塔莉娜。] 爱香的声音带上了不吉的冰冷。 [我啊,差不多快到极限了。不如说,现在已经到极限了。啪叽。] 爱香自己发出“啪叽”的模拟音,两手握住刀鞘静静地举到头上, [看我把你和你那色情的妄想一起破坏掉。] 刀垂直地刺了出去。 [呜啊——!?] 卡塔莉娜翻身避了开来。 横坑只有二米左右宽,卡塔莉娜马上碰上墙壁停了下来。 卡塔莉娜胆战心惊地转过头,看到爱香的刀直直插在自己脑袋刚才所在的地方,鞘尾刺入地面,形成一个小坑。 要是刚才不躲的话…… 卡塔莉娜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好,再玩下去,小命不保了。 [再不会犯了。再不会犯了,饶了我吧,爱香。] 卡塔莉娜抱住爱香的腿哀求道, 爱香保持刺杀的体势,呼呼地调整着呼吸,过了一会抬头提起刀来。 [请认真一点吧,卡塔莉娜。再被那么捉弄一次的话,我可没有能再控制住自己的自信哦。] 你刚才有控制自己吗?根本没有控制吧! 卡塔莉娜虽然想吐糟,不过考虑到面临的生命危险还是忍住了。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 卡塔莉娜不停地点头,好像坏掉的点头娃娃一样。 爱香将刀插回左腰,卡塔莉娜蹑手蹑脚地站到她的身边。 [那就前进吧,后面就交给你了,卡塔莉娜。] [啊,是,明白了,爱香。] [话说在前头。] [啊?] [要是你打算从后面悄悄摸我的屁股,或者掀我的裙子的话。] 爱香突然回过头来。 [我就刺死你。我会二话不说地刺过去的。] 卡塔莉娜一脸愤慨地回答道, [你太小看我了,爱香。我好歹也是选帝十二侯之一,维尔芬家的女儿,卡塔莉娜.罗杰.维尔芬,怎么会做那种鬼鬼祟祟的事。] [真的吗?] 刚才不知是谁做出从下面偷看内裤那种鬼鬼祟祟的事。 面对爱香怀疑的眼神,卡塔莉娜挺起胸,自信满满地答道, [当然了!要摸爱香的话,我会堂堂正正地从正面摸。堂堂正正地从正面脱爱香的裙子。] 头痛…… 感到晕头转向的爱香无言地转过身,迈开步子。 [啊,爱香,等等我。] 卡塔莉娜慌忙追了上去。 (译注7:下绪,是指绑在刀鞘上的绳带,用来将刀固定在腰带上。) 10 横坑高约一点八米。卡塔莉娜可以正常前进,可高挑的爱香不稍稍弯下腰的话,总觉得会撞上坑顶的感觉。 横坑的环境倒是意外地整洁。截面是四方形,墙壁,地板和坑顶都用混凝土加固过。不过到处都有被地下水浸透的痕迹,整体看来相当的古旧。 可能是用来防备敌人的攻击而从地下将兵营连接起来,或者是在地下建造有什么设施吧。 两人沉默地在横坑里走着。 据爱香目算,已前进了有二十米左右。 也就是说,早就已经走出了建筑物了。 从方向上来说应该是面向隔壁的建筑,果然是为了连接兵营吗? 这时道路突然到头了。 不,不是到头了。而是横坑出现了个九十度的转弯。 爱香探头窥视了一下转角后的情况,横坑转弯后变得稍稍宽阔了些,不远处的尽头有扇金属制的门。 [怎么办,爱香?] [有扇门。也就是说,这前面,门后的确有些什么。] 卡塔莉娜喃喃道, [只有我们两人真的没问题吗?] [是……啊。可是,都已经到这里了。至少要确认一下门后有些什么东西。] 爱香回答道,卡塔莉娜带着紧张的神情点点头。 [明白了。] 卡塔莉娜举起右手的枪, [那么,去吧。] 爱香来到门前,停下探查了一下内问的气息。 [姑且没有感到有人的气息,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先关掉照明。] 两人关掉手电,等待眼睛适应黑暗。 等到眼睛能看到东西后,爱香伸手握住门把。 [转动了。也就是说没有上锁。] 爱香慎重地转动门把,轻轻地拉开门,门轴看来保养得很好,没有发出声音。 亮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有照明!? 爱香将脸贴在门边,从门缝处窥向内部。 [!!!!!] 爱香差点叫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 [怎么了,爱香?] 卡塔莉娜在她背后悄悄问道, [……一个人也没有,进去吧,卡塔莉娜。] [咦……嗯嗯。] 两人踏入了室内。 [爱香,这是!] 房间相当的宽敞。 房间四壁围绕着和外面差不多的回廊。从楼梯向下走三米左右才到地面。不论是空间还是构造,说是体育馆或者讲堂比较合适。 四面墙壁上靠着大型的柜子,只看这些像是仓库。柜子的下部盖着合板,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不过,即使不看柜子,这个仓库没有在使用也是一目了然。 要说为什么的话。 室内四处散乱地放置着车床,虎口钳,以及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古怪机器。 机器前摆着简陋的椅子,地上散落着金属粉末。室内充满油与硝烟的气味。 [不会错了。这里是秘密造枪厂。] [说起来。毬藻也说过“俄制与中国制的武器中混有粗制滥造品”呢。这么说就是在这里做的了。] 爱香静静地走下楼梯站在地面上。 卡塔莉娜一面警戒着一面跟着她。 爱香弯腰检查了一下身边的机器,然后直起身重重地点头。 [落下的金属屑很新……也就是说,这些机器,直到最近还使用过,卡塔莉娜你说得没错。] [这个学园,不但走私武器,还造黑枪吗。] 卡塔莉娜不禁咬住了唇。 就在自己转学来后,这学园的地下还在进行枪械的走私与秘密制造,这个事实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我还是初次被人这么“愚虫”。] [啊~~~~~呃~~~~~~] 卡塔莉娜应该是想说[我还是初次被人这么“愚弄”]吧。不过爱香看到卡塔莉娜不甘的表情,不由得打消了指出她的错误的念头。 话说,本来应该是打算无视的,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不在意她的用语错误。 卡塔莉娜带着怒火攻心的表情一一检查着机器,不过爱香却在思考着, 真是奇怪。明明最近都使用过,现在却一点人气都没有了。这是为什么?刚才的袭击者就是这里的全部人员了?不然的话……其他人已经逃走了?放弃这个秘密工厂逃走?为什么…… 爱香苦思冥想着。 一乃关教士的确是一直在怀疑我们。不过,终归只是怀疑而不是确信。所以才说[抓住学园长看看你们有什么行动],是为了刺激我们才绑架学园长的。那样的话,在这个时候放弃这个工厂就奇怪了。说起来,关键人物学园长究竟被带到哪去了? 这时。 [爱香!] 卡塔莉娜发出低低的尖锐叫声。 这焦急的声音将爱香拉回现实。 [怎么了,卡塔莉娜!?] 爱香快步走向跪在房间一角盯着什么东西的卡塔莉娜。 [看这个!] 卡塔莉娜将左手抓着的东西扬起来。 爱香倒吸一口气。 [这,这是学园长的!] 卡塔莉娜拿着的是和服的碎片。爱香记得这种和服的质地。清海,爱香,毬藻为了办理转校的手续而拜访学园长室的时候,学园长穿着的和服就是这种质地。 两人带着不祥的预感与不吉的想像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说话。 不久卡塔莉娜用沉重的语气开口说道, [被绑架的学园长被带到这里来过。] [……看来是的。] 爱香轻轻点头。不过,总有种不协调感。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一样。不过,爱香也并不能找出原因。 我想太多了吗。这个工厂的不可理解的状况对我的心理造成影响吗。 [怎么了,爱香!?] 卡塔莉娜站起身用认真得吓人的表情问道。虽说她总是一脸的自信,不过现在的神情与平时凑近爱香时带着的可爱表情不同,这说明了她的不安与焦躁。 [回去吧,卡塔莉娜。] [咦?可是……] [这后面看来还有些什么。] 卡塔莉娜的目光转向爱香所指的方向,房间的尽头还有楼梯,楼梯上回廊上可以看到另一扇门。 [这个地下设施,比想象的要大且深。两个人太花时间了,而且前面可能还有走私组织的人潜伏着。]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爱香并不清楚这个工厂为什么已是个空壳。搞不好,整个地下设施都已经被放弃了。 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弃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而且,那个武艺高强的学园长竟会为人所擒的事实也让人在意。 能够抓住松前昌月,说明走私组织有那种实力。这会是真的吗? [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我想还是先和毬藻与塔尼亚商量之后,再四个人一起来搜索。回去楼上,打开个窗户吧。] 卡塔莉娜看着手上握着的和服碎片。 [不会太迟了吗?] [如果那是学园长的和服上的,而那血是学园长的话。] 爱香神情凝重地抬起头,沉声说道, [恐怕已经是迟了。] 第二章 穷则变,变则通 1 [我说,毬藻。] 清海用漫不经心的态度与口气开口,毬藻则如往常一般无表情地回应道, [什么事清海、大人] [……你这么断句的话,听起来好像直呼我的名字一样。] [啊,对不、起] 毬藻深深低下头去。 [啊,我也不是生气。] 毬藻抬起头来,用平淡的口气说道, [太不谨慎实在对不、起。今后会注意、的。] 一如既往地完全感觉不到道歉的意思。 [那么,什么事清、海大人] [完全变成两截了,喂!] [还不满意、吗?] [那视线是怎么回事,好像在说‘真是个对小事纠缠不清的家伙’一样!?] [咦?没有那么、想哦。] [是吗?] [是、的。] 清海靠在椅背上,将椅子向后翘起来,毬藻则保持着挺直背脊的端正姿势,两人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地点在教室,正是上课时间。 不过下午的课突然变成了自习,散漫的并不只是清海他们两个。教室里的学生全部散发出倦怠的气息。不如说,一得知是自习,就不断有学生离开教室,教室里的学生比平时要少得多。于是散漫的气氛更加浓厚了。 另外。 缺席学生的其中一人——爱生爱香的座位上现在坐着的是,服侍卡塔莉娜的女仆,塔妮亚.肖邦。 她和她的主人卡塔莉娜一样,是隶属于德国的联邦特别准备搜查机构的学生搜查官。她是为了遵守在爱香与卡塔莉娜探查走私事件时,代替爱香护卫清海的约定,而到清海的班上来给毬藻帮忙的。 [随便离开班上没问题吗?] 清海向塔妮亚询问后得知,她的班上现在也是自习。 [真是随便的学校啊。] 清海无奈地说道。 因为这是聚集了全国的吊车尾学生的学校的缘故吧?这么说来,虽说不是本意,我现在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就算不是自习我也会来的,反正也不会哪位教士会因为我缺席而抱怨。] 塔妮亚说着轻笑起来。 也就是说,塔妮亚和卡塔莉娜那家伙,是经常逃课了。 清海一面想一面注视着塔妮亚。 她现在穿的不是女仆装,而大虾夷学园的制服——西装外套与迷你裙,红发碧眼(再加上眼镜)的制服姿态魅力十足。再加上即使穿着制服,也强烈地主张着自身存在的丰满胸部,使塔妮亚成为周围目光的焦点。 现在留在教室的学生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塔妮亚的关系吧。有的偷偷摸摸,有的光明正大,总之视线都集中在塔妮亚的身上。不过,对塔妮亚充满恋慕之情的目光转向清海时,则会满载敌意,这让他也无法一直盯着塔妮亚看。 清海回过头,对直直坐着盯着桌面上翻开的教科书的毬藻说道, [唉,不用在意,毬藻。] 毬藻转过照例没有表情的脸, [啊?什么、事?] [女孩子的魅力,不光看胸部大小的。] [是、啊。我觉得男性的魅力也不只在某一方、面。] [咦?你这是反驳?还是反击?] 虽然还是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不过毕竟是在与毬藻对话了。这一事实,不禁让清海颇有感慨。 最开始的时候,不管问什么,这家伙都只有[啊][嗯]这类的回答。 虽说清海的想法带有一定的偏见与过虑,不过总是将说话控制在最小限度的毬藻的确给人这样的印象。 [不过清、海大人。] 你一定要这么断句吗。 虽说这么想,不过一开始对断句的位置有意见的就是清海自己,毬藻正是在接受后才做出了修改,因此清海感到不好再多加强调。 话说这种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断句方法本身就有问题。不过这就是毬藻自然的说话方式,就算叫她修正也没用。 [什么事?]表情复杂的清海问道。 [您刚才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吗?] [啊,也不是心情不好,我是想爱香和卡塔莉娜没事吧,就她们两个的话。] [有爱香、在。] 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言简意赅。总之毬藻是想说,有爱香在所以没问题吧……不过。 清海压低声音,凑向毬藻, [对手是走私犯吧?也就是说,可能会有枪。我知道爱香武艺高超,不过遇上持枪的对手也很不妙吧。] 毬藻歪着头想了想, [没事、的。] [呃!?] [至少拿枪的对手只有、一两个的话爱香是不会败的不用担、心。] [当真!?] [当、真。] [可是,要怎么……] 清海实在想像不出爱香用刀战胜持枪的对手的情景。就算不是爱香也一样。 要什么样的高手才能胜过持枪的对手啊? [咦?可是。] 毬藻带着奇怪的表情干脆的说道, [我也能赢、哦。]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一两个的话爱香和我稳赢……倒不敢说不过肯定能赢、的。] [好、好厉害啊。毬藻小姐。] 一直在认真自习的雪乃,终于也忍不住加入了对话。 从两重意义上她都无法忍耐了。 一是清海在和其他的女孩子说话,另一方面则是话题扯到了剑术上。 雪乃对自己的剑术颇有自信,因此马上被这类话题勾起了兴趣。再加上爱香是在模拟战斗中轻取自己的对手。有关爱香与毬藻的剑术的谈话,她是决不会错过的。 雪乃拖动椅子靠近清海与毬藻,这时级友们射向清海的视线更是充满嫉妒。 这时看起来清海的确是处于双手捧花的状态。 不对,事情并不是如你们所见的那么单纯。你们是不知实情才露出那种眼神,我也是有苦衷的。 清海在心中辩解着。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断然不敢说出口。那样只会招来更大的反感。 清海轻叹了口气,决定和平常一样无视。 [嗯,毬藻的话有从远处投掷手里剑之类各种手段吧,可爱香是用的拔刀术吧?那要怎么才能接近到拔刀术能起作用的间合?] [啊,我也想听听哦。] 塔妮亚突然从三人的旁边探出头来。 [哇!] 清海猛地向后一仰。 雪乃和毬藻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也稍稍吃了一惊。 [怎么了?] [啊你突然探头出来谁都会吓一跳啦。] [那可真是失礼了。] 塔妮亚笑着优雅地鞠了一躬。 [可是,我听到三位正说着有趣的事呢,一时情不自禁。] 一面说,塔妮亚从自己的席位——应该该说是爱香的席位——上拖来椅子,放在清海座位旁的走道上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进一步演变为两手捧花再加上戴上花冠的状况了。级友们的视线愈加险恶。其中甚至有人开始把手伸向放在刀架上的刀。 喂喂,适可而止啊。 清海有些脱力,不过塔妮亚是代替爱香来护卫自己的,总不能一句[闪边去]地把人家赶走。 他能做的不过是带着脱力的表情别过头去。 对清海的心情一无所知 的塔妮亚微笑着说道, [反正自习也这么自由散漫,说说话也无所谓吧。] [你可真是从容啊,不担心卡塔莉娜小姐吗?] [担心是担心,不过有爱香小姐同行,想来是没问题的。大小姐也不是会被一般罪犯暗算到的人物。] 真是了不起的器量,这个女仆。毬藻也是太淡定了,这么说,反而是我太过神经质了? 清海沉吟着时,塔妮亚从旁边催促道, [那么,毬藻小姐,你刚才说道自己与爱香小姐可以胜过持枪的对手,可以详细说说吗?] [可以是可、以] 毬藻合起桌上的教科书,看向清海。好像是在询问[可以说吗?] [啊,我也想听听。] 清海颔首道,雪乃也是啊是啊地点头。 [我的确听过有些流派创出过对抗枪械的剑技,不过从未见过。若爱香小姐与毬藻小姐有此等技艺的话,请一定赐教,我还想亲眼见识一番呢。] [那我就说了。我、的话会和刚才清海大人所说的一样保持距离、来应对用不上什么剑技。只要有一张小弓的话就可以在射程外狙击持枪者、了] [咦?是吗?] 清海与雪乃一脸惊讶。 [嗯小型的弓射程也相当远、哦。手枪就算装上消音器也会有一定声音可是弓的话就可以无声地射、击最适合从暗处射杀、了。] [啊这样啊。] 清海和雪乃不由得仰了仰头。 [还有用、手里剑或者钩绳或者钢丝或者指弹等、等。] 这么厉害! [不过,毬藻的话应该是这样吧。可是爱香呢?她是用拔刀术的,不靠近的话无法战斗吧?] [难道爱香小姐能将飞来的子弹斩开吗?] 塔妮亚问道。 不能不能,毬藻右手在脸前左右摆着,因为脸上还是一样没有表情,使这种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也对呢。的确能展现那种超人的技艺的人物,只有漫画与动画里的主人公呢。] 塔妮亚理解地点点头。 真没想到这个德国人会拿漫画和动画出来做例子。日语也太好了吧。啊,不是要说这些。 清海不禁探出上身。 [那么爱香要怎么接近持枪的敌人?用神步、瞬步、缩地这种特殊的步法?] [清海大人那也不是人间的技艺、哦。] [时间停止吧!像这样?] [雪乃小姐那是神迹、了。]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还是猜错了。] 雪乃嘻嘻一笑,敲了敲自己的头。 这种与雪乃的形象不合的可爱动作,从近处看起来的话,反而给人意外合适的新鲜印象,清海不由得看呆了。 呃,不对。 清海连忙收回视线,转向毬藻。 [那爱香要怎么接近持枪的对手!?] 雪乃和塔妮亚也身体前倾地等着回答。 毬藻不慌不忙地,说出了更惊人的答案。 [一面躲开子弹一面走、过去。] 若是已见过爱香与一乃关的战斗的卡塔莉娜的话一定会重重点头吧。 [没可能没可能没可能。]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清海与雪乃一起拼命在脸前摆着手。 [那才不是人类吧,毬藻!] [就是啊,毬藻小姐。斩开子弹反而更有真实感一些。] 塔妮亚的表情也是相当无奈。 [毬藻小姐不会是在作弄我们吧?] [啊其实不是躲开已射出的子弹、哦。那是不可能、的。] [呃,那是当然的吧。所有我们才问怎么办啊。] [在对手开枪前躲开、啊。]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个,雪乃,塔妮亚。] [什么事,土歧川君。] [是,土歧川先生。] [你们能理解毬藻的话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完全不明白。]] [我想也是] 清海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为自己与毬藻沟通能力的不足而懊悔过。 原本以为最近稍为可以理解这家伙说的话了的,结果根本的地方还差得远啊。可是,就算对毬藻怒喝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只有使用那个方法吗。 清海将两手在面前合掌做出参拜的姿势, [抱歉,毬藻。为了让我不,让我和雪乃和塔妮亚能够明白,请简单,浅显,直接,并且具体地说明一下。] [这个、嘛。] 毬藻仰起头,想了想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三人明白,然后从三个人脸上一一看过来。 [也就是在对手开枪前一刻避、开。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差。因为是超级一瞬间所以对手来不及重新瞄准这样预先避开子弹就不会打、中。] 日语里有超级一瞬间这种古怪的说法吗。清海想。 不过,总算是有点理解毬藻想表达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几乎在对手扣下扳机前的一瞬间,使用身体避开枪的弹道。 原来如此,那样的确不会被击中。而且在对手看来,那就好像避开了子弹一样。那会给对手相当大的冲击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 要怎么样在被击中前的一瞬间避开?简单来说,如何察知对手会在何时开枪,清海不明白这一点。 难道是读心术?那就和[时间停止吧]没什么两样了。 卡塔莉娜也问过爱香同样的问题。两个人的思考水平看来是相同等级的。当然,清海和卡塔莉娜都会全力否定这一点吧。 读心术什么的,完全属于科幻的领域了。更不是人类的能力。 清海瞟向毬藻, [那个还不明白、吗?] 毬藻露出有点不安的表情。 [我的说明很差劲、的原因吗。] 看到毬藻双肩微微耷了下来的样子,清海连忙安慰道, [啊,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怎么说呢,那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技艺,所以不好理解。] [可是爱香做得、到。] 就算你这么说。 只是听人描述,完全无法浮现出具体的印象。 爱香已经在实战中让卡塔莉娜看到了那种神技,不过清海还无法想像。 [毬藻小姐。] [是塔妮亚小、姐。] [塔妮亚小?] [啊,没什么,那是这家伙的特殊断句法,请不用在意。]清海马上打圆场。为什么我非得干这种事啊,清海在心中问自己。 [这么说来,刚才开始说话的方法就有点奇怪不,真是特别的调子呢。] 不愧是女仆,不忘顾忌别人的心情。 清海有点佩服。 [不,先不说这些。刚才你说过,在对手开枪前一刻避开就不会被击中,可是怎么样在开枪前一刻避开呢?啊,这种问法有点不对] 塔妮亚陷入沉吟,清海插口道, [塔妮亚想问的是这样吧。也就是说‘爱香是如何判断对手扣下扳机的时机的?’。] [啊,没错,没错。] 塔妮亚接连点了两三下头。 [因为,不能正确判断的话就无法在开枪前一刻避开了。太早的话对手会重新瞄准,太迟就被击中了。] [土歧川先生的头脑比外表看上去的要好呢。我有点佩服了。] [咦?这个女 人身为女仆,却好刻薄啊。说话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吗?] 对我和毬藻差别待遇啊,清海的感觉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悲哀。 [说的也是、呢。] 毬藻完全无视带着抱怨的神情看着塔妮亚的清海,回答道, [那就是天心无明流的秘奥义、了。] 这完全不是说明啊,毬藻。 清海的表情变得难看了。 的确爱香的那种技艺,不亲眼看到的话是无法理解的吧。从这一点来说,早早地用自己的眼睛确认过的卡塔莉娜更为优越。 [秘奥义,也就是不会教授给他人的秘剑吧。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塔妮亚叹息道。 [没有那回、事。爱香平常都在用、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嘛。] 之后毬藻不停地进行说明,结果,清海、雪乃、塔妮亚还是无法对爱香能避开手枪弹有实感。最后终于放弃了只通过毬藻的说明来进行理解。以[到时候爱香自会实际用给我们看]的结论结束了话题。 [那么不如清海、大人拿枪来和爱香对峙看看如、何?] [呃?可以吗,那种事!?] [我觉得没问、题。可是用枪相向的话会被砍、还请小、心。] [不好!一点也不好!死掉的话怎么办!?别让我这个被警护人去做那种事啊!] [对不、起。] 就这样自由散漫地过了五点,六点。在马上到七点打铃的时候,爱香与卡塔莉娜突然出现在教室里。 2 [哦,你们两个回来了啊。] 爱香的外套有点脏污,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受伤的样子,清海安心地吐了口气。 爱香的剑术再怎么超越常人,一想到要与走私组织的罪犯做对手也不免让人担心起来。 爱香对清海恭敬地点点头,走向教室的内部。 这个时候大半学生已经离开了教室——或许是其他的男学生看不得清海独占女生的情景吧——两人突然走进教室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进入教室的两个人的神色颇不平静,不光表情,清海还发现两人的脚步也不寻常。 雪乃、毬藻和塔妮亚感到两人的异样,不禁浮起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爱香?] [发生了什么事,爱香?] [发现了什么吗,爱香小姐?] [怎么了,大小姐?] 四个人四个问题,爱香与卡塔莉娜也随口回应。 [出了几个问题。] [不得了了,塔妮亚。] 两个人回答道,脸上仍带着严肃的表情。清海不禁差一点站起来问道, [什,什么,问题是指!?] 爱香迅速环视了一下教室。 尚留在教室里的几个学生正看着这边。应该说用敌视地看着清海比较正确。毬藻,雪乃,塔妮亚再加上爱香,清海现在已是[双手双脚再加上头上都是花]的状态。被敌视也是当然的。 不过男学生的心情怎么样都好,现在要说的可不是能毫不顾忌他人地大声谈论的事。那么暂且。 爱香压低声音说道, [不是可以在教室里说的内容,可以去宿舍的房间里再说吗?] [嗯啊,明白了。] 清海,雪乃,毬藻和塔妮亚,一面想像着让爱香与卡塔莉娜采取这种态度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一面静静地从椅上的站起来。 3 进入宿舍后爱香静静地关上门,走到房间中央,没有请清海等人入坐,就站着开口了。 [我和卡塔莉娜前往调查的废弃建筑中,发生了有点不得了的事件。] [既然是不得了的事件的话,就不会是有点的程度吧。] 清海吐糟道。 爱香还是一脸严肃。 咦,好像和平时有点不同。说起来卡塔莉娜那家伙也是。 卡塔莉娜也是从进入教室起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认真的表情。 还是初次看到这家伙这么长时间地做出这种认真的样子。事态有这么严重吗? 清海再次看着爱香。 [抱歉,继续吧。] 爱香轻轻点点头,再次开口,语速较平时快了些。 [我和卡塔莉娜在调查的建筑中遭遇到可能是走私组织成员的袭击。他们准备了应对黑暗中战斗的投光器。不过所有人都是用刀剑进行攻击的,因此我和卡塔莉娜马上将其全部打倒了。] 卡塔莉娜有点骄傲地挺了挺胸。 [那是当然的。那种家伙,不会是我和爱香的对手。] 不过,清海、雪乃和塔妮亚却因为爱香的话而大为震惊,没有对卡塔莉娜做出反应。这让卡塔莉娜不爽地鼓起脸颊,不过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有毬藻歪了歪头,看不出有吃惊的样子,不过她平时表情就没有什么变化,只看外表也无法判断她有没有吃惊。 爱香停了一会,确认自己的话给了听众十二成的冲击后,才悠然继续道, [其后。我和卡塔莉娜又受到其他人的袭击。不过这次只有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 爱香绕着弯子的说话方式让清海焦急不已,不禁插口问道, [倒底是谁?] [是一乃关教士。] [怎么会!?] 这次受到的冲击更是无与伦比。清海、雪乃和塔妮亚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另一方面,毬藻则并没有这么夸张。这也不奇怪,最开始说一乃关身上有硝烟味的就是她,应该早就有某种程度的预测。不过毬藻对一乃关在这个时机袭击爱香的事,还是抱有一点疑问。 [喂,是真的吗,爱香!?那一乃关怎么样了?你们平安无事,那么是击退他了吗!?] [清海大人,请镇定一下。我正要说到重要的地方。] [啊嗯嗯,对不起。呃,正要说到重要的地方!?还有更给人冲击的内容吗!?] 嗯,爱香点点头,回答了清海的疑问。 [我将一乃关教士斩杀了。] [啊是吗。] [因为一乃关教士是持枪袭击我们的,要生擒他太过困难。我认为这是迫不得已而采取的正当措施。] 爱香为自己开脱道,不过清海的反应却是向着其他的方向。 [枪!?] 对爱香的话有这种反应不只是清海。雪乃和塔妮亚也一样。 [一乃关教士是持枪袭击的吗!?] [而爱香将持枪的一乃关斩杀了!?] [是,正是如此。有什么问题吗?] 爱香一一看着三人的表情,清海身体前倾地回答道, [这个,就在刚才的自习时间我们还在谈这个,毬藻说你可以“轻易地在被子弹击中前躲开”,但我们实在无法想像。你究竟是怎么斩杀持枪的一乃关的!?] 雪乃与塔妮亚也探出身子, [我也很有兴趣。] [请一定说来听听。] 不过爱香干脆地说道, [清海大人,雪乃小姐,塔妮亚小姐。] [什,什么?] [我认为现在不是拘泥于这些小节的时候。因此,我就继续说正事了。可以吗?] 爱香严肃的表情的压迫感,让三人不得不点点头。 [哼哼哼,真是遗憾啊。我可是亲眼确认过爱香的秘技哦。看到那种神技的机会,一生可能就只有一次而已。真是太可 惜了啊,各位。] 卡塔莉娜相当的自豪。 [不,卡塔莉娜,那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技巧。我到现在也已使用过数十次了,对天心无明流来说不过是必备的技俩而已。] [不要说这种贬损自己的话啊,爱香。那种技艺不是谁都能使得出来的。像那种一脸色相的男人再过一百万年也学不会。不如说,只让他看到就会降低价值了。] [多管闲事!] [能看爱香的裸体的只有我!] 突然回复成平时的卡塔莉娜了。 [谁给你看!] 咚! [呜哇!] 爱香板着脸用眼神向塔妮亚示意,塔妮亚轻轻点点头上前用力抓住卡塔莉娜的肩膀。 [大小姐,不可以妨碍爱香小姐的说话哦。好好听着。] [好痛啊,塔妮亚。快放开。] 塔妮亚靠近不停挣扎着的卡塔莉娜的耳边,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地说道, <您想看爱香小姐的裸体的话,邀她去洗澡不就可以了吗?听说二年级的学生宿舍的女子澡堂又小又脏。不过邀她去特别学生宿舍那漂亮的女子澡堂的话> <哦哦。是呢,是呢!> 卡塔莉娜一脸恍惚地抬起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爱香的身体!从头到脚!涂上肥皂!用我的手!所有的地方!仔细地!执拗地!洗个干净!> 毬藻把塔妮亚和卡塔莉娜的悄悄话听得清清楚楚。 加油、吧爱香。 毬藻在心中为爱香打气。 爱香感受到有些不安定的气氛,不过她对其置之不理。 [那个。我就继续说正事了,可以吧,各位?] 清海虽然对能打倒持枪的对手的天心无明流的秘技仍有执着,不过现在看来事态比想像的更严重。 反正秘技也不会逃。等事情结束后再听详细的说明吧。 他这么想着, [拜托你了。] 爱香点点头。 [那么,言归正传。] 一面承受着卡塔莉娜古怪的湿热视线,爱香再次继续说道, [我和卡塔莉娜在斩杀一乃关教士后,进入建筑内部调查。既然是现在应该一直没有使用的古老建筑,那么袭击者是从哪里来的呢,实在是让人很在意。] [啊,是吗。也就是说那些家伙是怎么知道爱香与卡塔莉娜小姐进入了建筑的吧。] [正是。他们甚至准备了投光器。可是,如果说是埋伏在那建筑中等着我和卡塔莉娜的话,那是怎么预先知道我们会来的呢,真是奇怪。] [决定进行搜索的是前晚。两人实际行动是下午。没有我们以外的人知情。原来如此,实在不能想像能够进行埋伏呢。] 塔妮亚点头道。 [监视着我们我觉得这样想比较妥当,可是这样的话,就有两种情况。那个建筑从以前就是他们的聚集点,或者是呆在其他相连的建筑等地方,等待监视人员的联系。] [如果那里就是他们的巢穴的话就简单了。如果和其他地方相连的话有秘密通道?那么,倒底是哪种情况?] 清海问道, [两种情况都没错可以这么说吧] [都没错?什么意思?] [在建筑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通向地下的洞穴,下去后就是秘密通道。] [喂喂,不会吧。] 清海喃喃道, 雪乃和塔妮亚也因为这意外的展开而呆然,一时没有出声。 毬藻在发现被隐藏的枪械就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想,因此并不吃惊,反而看来有点佩服。 [爱香与卡塔莉娜竟然、能发现那洞穴与秘密通道、呢。] 那种工作应该是自己的专长。换言之也就是爱香并不擅长此道,而爱香能马上发现洞穴与秘密通道,让毬藻感到很佩服。 [不,有关这一点。] 爱香带着困惑的表情。 [本来想之后说的。既然毬藻提到,我就直说了。那看起来是诱饵一样。] [诱、饵?] 这次到毬藻感到困惑了。 [嗯,是的。洞口没有被隐藏起来,走廊上也是一目了然的脚印] 对爱香的话,毬藻只是短促地哼了一声,表情完全没有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毬藻没有说什么,清海问道, [那么爱香,你说两种情况都正确,那么聚集点是怎么回事?] [嗯,是的。通道深处有一扇门,进入后,里面是造黑枪的工厂。] 爱香用平淡的口气说道,不过对清海等人来说实在是惊天动地的内容。 [咦咦咦咦咦咦!?] 清海,雪乃和塔妮亚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清海才挤出声音, [当真!?] [当真当真当真,当了个真的。] 这种回答一点也没有当真的感觉吧,这家伙。不过这家伙本来就是不擅打扮与开玩笑,而且也不看时间与场合的,忍耐吧。 [咦咦?清海大人,您刚才好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视目光啊?] [那是你的错觉。] [] [不说这些了!发现了工厂后又怎么了?走私组织的人在那里吗?] 爱香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了清海一会,才放弃似地轻轻摇摇头,继续说道, [工厂里空无一人。连猫影都没一个。可是,卡塔莉娜发现了别的东西。] 爱香转向卡塔莉娜颔首示意。 可是卡塔莉娜正半张着嘴,好像正看着什么奇景一般用空虚的眼神仰望着半空。仔细看的说,还可以发现口水正从她的嘴角垂下来。 [卡塔莉娜!] [嗯嗯?] 回过神来的卡塔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 [咦?真奇怪啊。] 大家为什么都在这里?说来爱香为什么不是裸体? 打算在澡堂里为赤裸的爱香涂上肥皂,亲切仔细地洗身体的卡塔莉娜,因为无法区分现实与理想(妄想)而迷惑。 [卡塔莉娜,你不会在我认真说明的时候,还在沉迷于一些不该有的妄想吧。] 被爱香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盯住,卡塔莉娜连忙摇头道, [没有!没有!我完全没有做出亲切仔细地清洗沾满肥皂泡的爱香的身体这种无耻的妄想!] 完全坦白了吧,喂。 清海感到很脱力,不过卡塔莉娜就是这种人,他也提不起劲吐糟。 而比起斥责卡塔莉娜的妄想,爱香更急着说明情况。 [那么,卡塔莉娜。把在秘密工厂里找到的那个拿出来。] [啊,啊啊。那个吧。马上。] 卡塔莉娜从战斗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塑料袋。 虽说精神上足够腐坏,可毕竟不愧是德国的特别学生搜查官,她还是时刻随身带着装证物的塑料袋。 而塑料袋里的东西是。 卡塔莉娜把塑料袋举起来,让大家看得更清楚。 [我找到的就是这个。这个貌似是学园长所穿的和服的碎片。] [!?] 清海,雪乃和塔妮亚惊得一仰。 连没有表情变化的毬藻,眼睛也比平时睁大了一些盯着塑料袋。 过了一会清海才挤出声音, [那色彩和质地,的确有印象。] [是啊。和学园长所穿的和服是一样的质地。] 雪乃脸色苍白地说道。 [卡塔莉娜,背面。] 卡塔莉娜依爱香的指示将塑料袋翻了个面。 [请仔细看。] 爱香说道,清海,毬藻,雪乃和塔妮亚凑近仔细观察着。 [碎片被染黑了吧?我认为那是血迹。] [什么!?] [卡塔莉娜。] 爱香伸出手,卡塔莉娜把塑料袋放到她的掌上。 爱香用手指捏着塑料袋的一角,提到自己面前让大家看清楚。 [用鲁米诺反应(译注8)检查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不过,我认为不那么做也能确定。] 四人一齐沉默着看着爱香手上的塑料料。 不一会塔妮亚开口道, [爱香小姐,在地下的秘密工厂发现这个,也就是说,行踪不明的学园长,曾被带到那里去过啰?] [我认为那么想比较妥当。] [而且还沾着血] 塔妮亚低语道。 [可以想像是非常难吃的事态。好像一放进口里就让人要吐出来一样,超难吃的事态。] 卡塔莉娜明显是把[难吃]和[糟糕]弄混了(译注:日语中这两个词发音相同)。不过其他人也能明白她的话。而且,也没有人去指出她的错误。应该说,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译注8:鲁米诺(luminol),又名发光氨,是一种强酸,对眼睛、皮肤、呼吸道有一定刺激作用。法医学上,鲁米诺反应又叫氨基苯二酰一胼反应,可以鉴别经过擦洗,时间很久以前的血痕。) 4 清海,雪乃与塔妮亚呆住了一会。 最早回过神的是清海。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才好,爱香?] 清海的问题让爱香有点吃惊。 说起来,毬藻发现枪的时候也是这样,清海对与自己无关的事件相当热心。 在弄得不好的话或许会被卷入危及自己性命的事件中去的情况下,将牢骚与抱怨放到一边,首先考虑要如何应对,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不过在变为那会受到刺客忽然袭击的身份时可是抱怨不断就是了。 不知是到到虾夷来后,看开了还是放弃了,或者心态变得积极了,这个爱香也无法判断,不过清海明显不把这次事件当做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种心胸的确是了不起,不过也会使自己的工作变得困难,因此实在无法给予鼓掌与喝彩。 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爱香摆出更严肃的神情回答道。 [这个,清海大人。我也是为了和大家商量今后的方针而回来的。] 爱香一一看着站在面前的五人,说道。 [不如先坐下来?] [可是现在不是慢慢来的时候吧。应该尽快去那个地下工厂搜寻学园长才行吧!?] [可是清海大人,要找学园长的话,比起我们几个,求助于教士们更快更确实吧。] [那也是。] [可是] 塔妮亚忽然插口道, [没那么简单吧,爱香小姐。你和大小姐可是被一乃关教士袭击了。] [啊!] 清海为自己的粗心而结舌。 一乃关袭击爱香和卡塔莉娜,说明他明显与走私组织有关。那样的话,可能也会有其他有关的教士。不如说,不可能只有一乃关一个人。不可能在教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学园内建造出那么一个地下工厂,教士中一定有协助的人。或者说是在教士中某人的主导下建造的才比较靠谱。 [也就是说不能和教士商量或者报告吗。] [是的。现状是我们完全没有加以分辨的判断材料。最坏的情况,是有可能大半的教士都有关系。] [怎,怎么会。] 雪乃的声音颤抖着。 [那不是无法行动了吗。] [嗯,是的。不能随意行动。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困难的事态。一是各种立场和目的复杂地交杂在一起,再加上无法将教士区分开来,实在是棘手。] [所谓各种立场,各种目的是指什么?] [这个嘛。清海大人,我和毬藻的目的是做你的护卫。] [啊]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可是 爱香和毬藻不会说因为会对我的护卫造成妨碍,所以要从走私事件中抽手吧,清海想。 [另一方面,卡塔莉娜和塔妮亚小姐的目的是揭发走私组织与找出并逮捕走私犯,而雪乃小姐的目的则是俘获清海大人的心。] [咦不,那个] 雪乃用双手捂住羞红的脸颊。 [这不是在这个状况下说的事吧。] 看来这就是她全力的吐糟了。 [话说回来。] 爱香没有回应雪乃的吐糟,神情平静地下了结论。 [只要清海大人还留在这个学园,我和毬藻两人,就会为了护卫而竭尽全力,如果揭发走私组织与清海大人的安全相关的话,我们很乐意施以援手。] [好高兴,爱香。] [非常感谢,爱香小姐。] [不过,我们绝不会放弃清海大小的护卫任务的,这一点请了解。] [这种男人的护卫] [哈?你刚才说什么,卡塔莉娜小姐?] 清海故意做出把手张在耳边的动作。 [你这种渣男,早死早超生。这样爱香就能从无意义的任务中解放了。] [不不,那可不行。] 爱香连连摆着右手。 [再说,就算清海大人死了。] 能不能停下这种不吉利的比方啊,清海的面部微微扭曲着在心里抱怨道。 [我也不过是会接到下一个任务而已。] [那样的话。] 卡塔莉娜一拍手。 [干脆辞了警护所的工作,来做我私人的护卫剑士吧,爱香。薪水也会上涨哦。] [那也是不行] [爱香的胸部也会上涨呼的。而且,我的快乐也会上涨。] [我觉得不用谈了。] [原来如此,不是钱的问题吗。那这样吧,再加上我。] [哈?] [爱香做我的护卫的话,我就将我的全身全灵,诚心诚意地奉上,从早到晚。不,晚上上床了也一样。不如说上床了才是正戏,不会让你睡的,不会让你睡的哦爱香,咕——] 不知何时塔妮亚来到卡塔莉亚的背后。 [好痛苦,塔妮亚。脖子,你勒住我的脖子了。] [是,大小姐。说回正事吧。] [知,知道了。知道了快放手,塔妮亚。] 还是一样一扯到爱香就口没遮拦了,这家伙。 虽然让人受不了,不过她对爱香的那份执着和执念也让人有些佩服。 再怎么说,她也是为了挑战爱香并将其据为己有,而进行了严酷的修行并变得这么强的。因为喜爱而变强吗意义相当不一样吧。 不管喜欢的对象是同性还是异性——不管这个真的好吗,清海也不能判断——为了喜欢的对象而拼命努力是很不了起的,只有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雪乃也是。 为了自己,而从江户的名校转到虾夷这个偏僻地方的全寄宿制高中来,雪乃的执着也让人吃惊到佩服。这份执着的对象是自己这件事既让他吃惊,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可是,想到她做到这地步自己却无法回应,自己不免感到负担沉重。 虽然雪乃说过不 求回报的话。可是,是接受还是拒绝,总有一天要给出个回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将这种骚动,这场因为我的将军继承顺位上升而出现暗杀潮做出某种程度的了结的话,是不可以与她交往的。还是说 还是说,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吗? 现在是第十位,那么说也有继续上升的可能。只要下任将军没有突然变成与清海血缘淡薄的人,顺位就不可能大幅下降。而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低的。也就是说,清海可能要面临一生被刺客盯住的人生。 呜~~~~~~~啊,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无法想像自己人生光明的未来,清海的心情变得郁卒起来。 还有。我高中毕业后,爱香和毬藻她们怎么办?虽说是特别待遇生,可我毕业的时候,她们也会从高中毕业吧。还是说,为了继续护卫高中生,而多少隐藏一点年龄,继续以高中生的身份活动吗? 那样的话,倒是让人有点兴趣不过,毬藻的话就算到了二十岁说自己是高中生应该也没问题,可是爱香就不行了吧。 在脑中描绘着[穿着水手服的二十岁的爱香]的图像的清海,不禁将视线投向爱香。 然后和她目光对上了。 [什么事,清海大人?] [啊,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你继续说吧。] [哈,知道了。] 爱香带着有些怀疑的表情打量着清海。 [那么,继续话题吧。教士方面不可信任,不过,要与外部取得联络也很困难。] [可是,爱香小姐,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请求警方的介入了吧。] 雪乃说道。 [对我来说,那是最后的手段。] 警方介入的话,自己身为警护所护卫剑士的身份就会暴露,那样就不得不说明清海的来历。对爱香来说,那是要尽量避免的事。 可是,现状正慢慢向那种事态演变,爱香也考虑过联系警察。而之所以没有那么做。那是因为。 好像但心被什么人听到一样,爱香压低声音说道, [回到学舍前,我试着打了一下公用电话,因为要与课长进行定时联络。] [咦?不会有被窃听的可能吗?] [定时联络的话,会使用只有双方才能理解的暗语,就算被窃听也不怕被知道内容。可是那样难以进行详细的事件报告,最多只能通知发生了紧急事态。] [那怎么样了?与香我美小姐联系上了吗?] 爱香无力的摇摇头。 [电话打不通。] [什么!?喂,难道学园这边的电话被切断了?] [为了确认是否仅是公用电话的问题,我们去了特别学生宿舍,让卡塔莉娜试着打了下外线,也打不通。] 清海小声咕哝道, [那么说,被切断的可能很高了。] [这样最后的手段,联系警察也行不通了。] [不能告知教士,也无法联系外界吗。真是陷入困境了。] 塔妮亚叹息着说。 [正是如此,考虑到现状,我们必须决定今后行动的方针。大家有什么想法?] 爱香来回看着在场诸人的神情。 毬藻还是一样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乃脸色苍白地思考着。 卡塔莉娜用热烈的目光盯着爱香。 爱香没有停下视线,目光继续向旁边滑去。 塔妮亚的表情没有雪乃那么认真,不过也在想些什么。 而清海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因为没有人说话,爱香首先陈述了自己的意见。 [总之,不找出学园长的行踪是不行的。不能告知教士,而且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们。再加上我们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就只能仅由我们自己进行搜索了。] [那个,爱香。] 雪乃举起手来。 [什么事,雪乃小姐。] [不可以让毬藻潜出学园,跑去联系警察吗?我们没法离开这里,可是毬藻的话不是有可能吗?] 爱香瞄向毬藻 [的确毬藻的话,从这里潜出去是可能的。可是那样一来,清海大人的护卫就只剩我一个了,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我一个人是有些难以应付的。] [还,还有我啊。] [可是雪乃小姐,你若为了护卫清海大人而遇到危险的话,我也不得不保护你。而且我右手有伤,更增添了难度。] 雪乃在内心叹息着。 在爱香看来,我是需要保护的人也是呢。虽然有点不甘心,可是增加她的负担并非我的本意。 雪乃咽下了反驳了话语。 [说起来。] 清海看向爱香右腕上的绷带。 [爱香,右腕没事了吗?] [我试着用了一下右手,现在伤口没有裂开,也不痛了。副会长大人虽然是外行,可是很擅长缝合呢。] [是吗,爱香能用使用右手的话,可以说是好材料吧。] [话虽如此,也的确不能如平常一样,全力的拔刀还是让人有些踌躇。] [既不能依靠教士,也不能呼叫外援,只能由我们去找了吗,爱香小姐。] 塔妮亚说道, [幸好有六个人,就算多少有些妨碍,也能搜遍那个地下室了。] 对于塔妮亚的提案,爱香露出有几分烦恼的表情。 [的确是如此。只是,对我来说,实在不希望让清海大人与雪乃小姐也参加搜索。] [可是,留下土歧川先生的话,爱香小姐与毬藻小姐也无法参加搜索了吧?那样,就只有靠我和大小姐尽力而为了。] [不,既然上了船,就请让我们一起协手吧,塔妮亚小姐。] [那就有劳了。] 哎呀,太好了。正想着如果爱香以护卫任务为最优先而不帮忙的话,要怎么说服她的清海,听到她的话暗暗放下心来。 [所以,清海大人和雪乃小姐也一起来比较好。不过,地下除了工厂外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的场面,因此] [没关系的,爱香。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爱香只要专心护卫土岐川君就行了。] [可是] 以雪乃的武艺,如果袭来的是走私犯那种程度的敌人,或者对手没有枪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是与一乃关同等的敌人,拿着枪的话。 想到这些,爱香便无法轻易点头。 这时毬藻开口道, [雪乃小姐的枪法、如何?] [咦?呃,一般般吧。] [那么请拿支护身用的、枪吧。这样如何爱香?] [嗯是啊,那样的话。不过,你打算到哪里去搞枪,毬藻?] [其实我已经拿到、了。] [什么?] 不只爱香,清海和雪乃,塔妮亚,卡塔莉娜都吃了一惊。 [喂,毬藻,你从哪里搞到的枪?] [是最开始在特别学生宿舍发现、的时候顺手拿、的。] [你] 清海无奈地盯着毬藻。 [我想在进行说明、的时候有证据会比较、好。反正有很多、少一只不会被发现、的。] [啊,哎,也对] 就算对毬藻说不可以随意做这种事也什么意义,清海没有再多说。 [放在哪呢,毬藻?] 毬藻从自己的床单下抽出枪来。 [这个。] 爱香接过黑黝黝的金属块。 [俄制的列宁改2(译注9)吗。适合半自动连射的型号呢。子弹呢?] [五十发左右。] [拿来了吗?] 毬藻猛地一点头。 [嗯也好,反正也是走私组织的赃物。] 虽说是幕府下的武士,不过警护所所属的爱香和毬藻看来并没有警官该有的守法精神。 爱香将手枪还给毬藻,对雪乃说道, [那么,就在实际行动时交给雪乃小姐吧。] [好的,我明白了。] [我手上也有一只,这样一来无论是什么对手都可以对付了。] 卡塔莉娜挺起胸。 真不知道你威风个什么。 雪乃紧张地向毬藻点点头,爱香又看向塔妮亚。 [总之,现状就是这样,你们二位又怎么想?] 塔妮亚看了卡塔莉娜一眼,回头面向爱香回答道, [最大的悬念是,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我和大小姐的身份就无法再隐瞒住了。原本如果能与外部联络的话,是打算向警视厅的特别涉外部说明情况的现在做不到了。当然如果学园内有可以信任的人物的话,也可以向其表明身份来请求协助,不过现在学园长也行踪不明。这样说来,只有我们六个人去搜寻学园长了。根据搜索的结果,再来决定怎么做吧。] [是的。如果万一学园长已命丧于走私犯之手的话,那就不能再犹豫。到时候,虽然很遗憾,也只有让毬藻去联络警察了。] 毬藻再次猛地一点头。 [清海大人同意现在决定的方向吗?] [啊这个] 清海也想不出更好的意见。 [有什么异议吗?] [也不是有什么异议。不过这种事态,只靠我们有点人手不足吧。] [可是。] 爱香为清海的说法而有点犹疑。 [刚才已说过,不可求助于教士应该说,无法判断可以告知给哪个教士,而且也不能要求一般学生的协助,这样就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是的。我认为爱香说得没错。] [那样,就由我们] [不,我也不打算求助教士和一般学生。] [除了教士和一般学生之外,这个学生还能找谁?] 爱香露出少见的惊异表情,这时塔妮亚插口道, [土岐川先生是想找学园事务员吗?] [事务员?那些人的怪异程度与教士不相上下,不能依靠。] [可是,究竟] 塔妮亚和雪乃与爱香一样思考起来,只有卡塔莉娜马上用看待傻瓜一样的神情说道, [不能依靠人就打算求神了吗。有困难的时候就拜神,真是像脑袋不灵光的人的做法呢。] [谁依靠那东西了!] 清海火大地反驳道。 [啊是这样、啊] 毬藻露出了解的表情点头。 [真是有趣的想法清海、大人。] [所以说,不要在那里断句啊。而且还咬字那么重,好像强调那种直呼名字的叫法似的。] [对不、起。] [什么意思,毬藻?不要只自己知道啊。] [是啊。别让土岐川君着急了,快告诉我们吧。] 爱香与雪乃催促道。 [回答不出土岐川先生这样头脑不好的人出的谜语这种事,可是相当让人火大的呢。] 塔妮亚说道。 [你这种说法才让我火大吧。] [也就是说清海大人想求助学生会的、成员。] [啊!] 爱香露出出乎意料的表情。 [那些人应该是很熟悉学园内部的,也有相当的自由吧。即使不能与教士等同,也应该有一定的特权,可以想办法不去上课,或者在夜晚离开宿舍吧。而且那个副会长,看来也很能干,对吧爱香?] 对清海的询问,爱香一脸认真的点头道, [嗯,的确。那个副会长的胸部,我无论如何也敌不过。] 雪乃和毬藻也嗯嗯地表示赞同。 [虽非本意,不过能与那个副会长一较高下的恐怕只有塔妮亚了。] 卡塔莉娜也一脸不甘的表情。 [咦?不对,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大家明白吧?明白吧?] [说笑而已。] 清海脱力地说道, [喂,爱香,这个时候别开玩笑了。] [对不起。不擅长打扮与开玩笑,是我九十九个缺点之一。] [的确。我有亲身体会。] 爱香呜地仰头道, [清海大人的缺点之一就是对他人太严厉了。] 清海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我哪里严厉了。不如说,完全败给你了吧。] [不不,严厉如清海大人的人可是相当少有的。] [喂,那种说法听起来好像我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一样了,爱香。] [你就是个心地最糟糕最可恶让人想吐的讨厌家伙。] [没人问你!亏你能排列出那种恶劣的副词来啊!] [好了好了,大小姐,适可而止。] [塔、塔妮亚,好痛苦,快放开——] 站在卡塔莉娜背后的塔妮亚,两手扼住主人的脖子不停摇着。 受不了,又变得这么乱七八糟的场面了,清海不由得想抱头。 [也对。有拜托看看的价值。他们应该精通我们不熟悉的学园各处。] 爱香回复冷静的口气。 [而且说到剑术的话,不只副会长,那时在场的成员,看来都不是泛泛之辈。] [我也这么、想。] 毬藻接话道,只有雪乃有点担心的样子。 [可是爱香,无法保证那些人与走私没有关系吧。] [是的,正如你所说。我也认为不能完全相信。虽然可能性很低,可是万一他们与走私有关,就会妨碍到我们的行动。那就要把他们视为敌人先下手为强。] [还是那么大胆呢,爱香小姐。] 塔妮亚露出佩服的表情。 [当然了。我的爱香可是大胆无畏大腿无敌大致无敌的。啊,顺带一说第二个词是指爱香的大腿很漂亮的意思,能明白吗?] 说明个头啊。别光开些色情的玩笑啊,对这家伙吐糟太麻烦了。 不只清海,雪乃、毬藻和爱香都予以无视。卡塔莉娜一脸期望落空的表情垂下肩膀。 [谁来笑一下啊。吐个糟啊。我的玩笑太高级了吗?] 才怪。受不了你了而已。 清海拼命忍住吐糟的欲望。 [可是爱香小姐,你要怎么说明自己与毬藻小姐的立场?] 塔妮亚问道。 [我和大小姐,就算表明自己学生搜查官的身份都无所谓就是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不用表明自己与毬藻的身份。] 表明所属的话,就不得不触及清海的来历——德川本家的血统。当然,也可以使用向塔妮亚和卡塔莉娜说明过的内容。实际上爱香也认为只能这么做。 [如果不说明对方就无法理解的话。我只能说明自己与毬藻是警护所所属的护卫剑士,而清海大人是被犯罪组织追杀的某个事件的相关者。] 爱香用请求确认的视线看向清海, [那就拜托爱香与毬藻了。] 清海肯定道。 [那么,就向 学生会说明并请求协助吧。说明的工作交给我可以吗?] 所有人无言地点点头。 [那在去学生会室前,先统一一下口径吧。各说各话的话就伤脑筋了。] 匆忙确认了说明内容后,六人便前往学生会室而去。 第三章 真相即是不可易见之物 1 学生会执行部会员室。 在有如教士的会议室般豪华的房间中,清海、爱香、毬藻、雪乃、卡塔莉娜、塔妮亚六人,正面对着执行部副会长晓浪丽和执行管理弓凪花华两人。 最初,六人是要求与会长和副会长商谈,不过丽却回答会长现在不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如果非找他不可的话,也可以使用校内广播呼唤看看哦。] 虽然丽这么说,不过因为不想引起一般学生的注意而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么,就让弓凪同席吧。] 于是六人的商谈对象便成为了丽与花华两人。 2 爱香与毬藻现阶段尚未表明自己的所属与目的。这样一来,如果连卡塔莉娜与塔妮亚也不对自己的身份与目的加以说明的话,说的话就太没有可信度了。于是,在塔妮亚与卡塔莉娜向丽说明之后,才轮到爱香的报告。 检查了塔妮亚出示的德意志联邦发行的身份证明书后,丽了然地将其交还回去。虽然她在听到塔妮亚表明身份时表现出惊异,不过程度也相当有限。 在丽看来,德国的留学生会跑到这种边境的全寄宿制高中来,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肯定是有种种缘由。而[缘由]如此,虽然让人吃惊,相反也可以理解。 而且,如果公主与塔妮亚是德国的学生搜查官的话,那么浅贺与真下两人很可能正如弓凪所见的,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了。 丽反而更在意这方面。 反正也是什么极秘的任务吧,可以理解两人不表明身份,不过,那样的话。 丽窥探般地瞄向清海。 这个男人果然是警护的对象吗。有意思。不过,现在先不管这些。 [那么,请说正事吧,浅贺。] [啊,是,我明白。副会长阁下。] 爱香开始说起[商谈内容]。所谓商谈,其实就是之前经历的战斗的报告。 不过她用的是讲谈调一般的说话方式,报告时连敌我双方的对话都予以再现了,因此相当的冗长。不过雪乃与塔妮亚也因此大致知道了爱香与持枪的一乃关战斗,并将其斩杀的经过,这让她很相当满足。 不过清海却没有完全被爱香的话吸引,他从中感到一些不协调感。 丽仔细倾听着爱香的话,没有在中途提问,并且眉头随着报告的进行而渐渐皱了起来。 另一方面,花华的表情从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一丝改变,只是时不时视线瞟向六人一下,或许是在思考爱香的话是否真实吧。 3 爱香的[商谈内容]的说明终于结束了。 爱香说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丽一脸凝重地紧闭着嘴。 花华也一言不发。 令人窒息的沉默支配了房间。 丽将视线停留在爱香身上,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爱香所说的被教士袭击的内容实在是冲击性的。而且再加上不知有多少教士与走私有关这件事,实在是惊天动地。丽不得不慎重。 就这么过了几分种,丽突然开口道, [我明白了。总之先去现场吧。你们的话是真是假,要不要协助你们,都等到了那里再进行判断。] 听到丽斩钉截铁的发言,清海一下抬起头来。 有疑问的事情应该多如牛毛,可是丽却完全不加以质问,这种决断让清海大为吃惊。 爱香也是一样,她甚至特意提醒道, [那个,这样可以吗?我觉得有很多地方都还说明不足。] 再怎么说,因为自己和毬藻没有表明身份,也就无法解释被一乃关袭击的理由。虽然可以说是受卡塔莉娜的牵连,不过爱香并不想这样蒙混过关,而且说了丽也不会相信吧,所以她根本没有触及到这方面。 可是丽却说道, [浅贺与真下的真正身份先放在一边。既然学园内有那些鼠辈在暗中活动,建造那种设施,绑架学园长的话,我学生会执行部便有义务解明真相,纠察不正,并将犯罪者一网打尽。更何况这些犯罪行为与本学园的教士有关,那就更不可容许。] [不感到惊讶与怀疑吗。] 清海发出感叹,不过丽却嗤笑着回答道, [惊讶当然是有的。不过,这种程度的事,还不会让我们乱了阵脚。] [啊,是吗。] [姑且不说寮长联合的那些笨蛋,我认为你们几位不会只是跑来开玩笑的。既然公主与塔妮亚是学生搜查官的话,总之就相信你们吧。] 真是了不起的气量呢,这个副会长。 清海不禁对坐在面前的晓浪丽刮目相看。 而且在对她的气量,决断力感到佩服的同时,也感叹于那胸部的雄伟。 立刻察觉于清海带着邪念的感叹的雪乃皱起了眉头。 恋爱中的少女在各方面都是很敏感的。 不过清海在这方面相当的迟钝,完全没有发现雪乃变得阴沉起来的表情。 [那么召集一下搜索学园长的人手吧,弓凪。不过,现阶段不能太大动作。现在能行动的只有执行部成员与彰义队的一部分呢。] [是,副会长。] [首先召集其他成员吧。还有彰义队的三木。顺便给他们进行一下简单的说明,疑问与质问就先押下。愈快愈好,可以吗?] 花华再次答了声[是,副会长]后,站起身来。 [还有,安全起见找一找会长不,算了。让彰义队去找吧。还有搜索必要的东西——手电等照明用具,发电机,绳索,指南针等等,还有,对手有枪的话,准备一些防弹小盾吧。射击课上有使用过。最终的判断交给你了,准备你认为必要的东西吧。] [明白,副会长。] [那就去吧。] 站起来后,花华飞快地瞟了爱香一眼,一声不发地离开了会员室。 [各位就这样去搜索吗?] 丽问道。 [是的,正有此意。] 爱香回答道,她穿的不是大虾夷学园的制服,而是平常穿的水手服与藏青色的长裙。在遇到战斗的时候,这种习惯的服装更容易活动。学园在放学后的自由时间不用穿着制服,她便反过来利校规换了衣服。脚上穿的是凉鞋般的鞋子,不过当然不是普通的凉鞋,而是将脚脖子与脚趾全部包起来的构造。 刀剑相交时,足捌便是生命线。因此日本的武士很少穿着欧美人那样的皮鞋。 毬藻也和爱香一样,换下大虾夷学园的制服,穿回了平时的水手服与迷你裙。毬藻的裙子与水手服里,甚至包括鞋子与头发里都隐藏着各种暗器。 雪乃则穿着道服与裤裙。 比起不习惯的制服,她也选择了更易活动的服装。 卡塔莉娜身上是体服操式的战斗服,腹部系着宽大的皮带,皮带上垂下吊住直裹到大腿的皮靴的可调节伸缩的吊带。 她在体服外还穿着件短上衣,其中织着金属纤维,有防刃,防弹的效果。 塔妮亚也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女仆装。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还拿着枪。可能是为了在室内使用,枪是可以在枪柄处拆开的类型。 按塔妮亚的说法, [比起剑来,我更擅长用枪。] 不过,身穿女仆装手持枪械,塔妮亚的形象不知道是应该说相当的奇特,还是稀罕,被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恐怕会问[这是什么cosy啊?]吧。 [考虑到可能的战斗,我也去换一下衣服。大家请在此等待一下。] 丽说着站起来,看来她也觉得大虾夷 学园的制服不适合战斗。 [麻烦你了。] 爱香点头道,丽则将目光转向清海。 [呃?什么事?] [我现在要去隔壁的房间更衣,不可以偷看哦,土岐川。] [哈!?不,不会偷看的啦。] [无论如何都想看的话,也不要用偷看那种没出息的方式,是男人的话,是男子汉的话,就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吧。] [我说了,不会那么干的啦。] 话说,在女孩子更衣的时候堂堂正正闯进去就是男子汉吗! [请放心吧,副会长阁下。清海大人有不轨的行动的时候,我会阻止他的。] [不会偷看的啦。不要以我会偷看为前提啊。] [没关系,副会长。土岐川偷看的话,我就杀了他。] 雪乃毫不犹豫地说道。说话的内容已经超过了强调甚至让人感到了杀意。 [别杀我啊!我说,我都说了不会偷看了吧!] 卡塔莉娜也插进来说道, [请交给我吧。丽小姐,我会负责抹杀掉这家伙的。我会把他切成一千块让他再无法作恶。] [谁会让你那么干啊!] [哎呀,大小姐,请冷静一下。切成一千块太过分了。五百块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不同啊!] 清海感到吐糟都吐得疲劳了。 [你们真是有趣呢。] 嘻嘻笑道的丽,身影消失在隔壁的会员准备室里。 4 清海等人一面啜饮着变温的茶水一面等待着,不一会,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 [久等了。] 丽和雪乃一样换上了道服与裤裙。 道服是白色,裤裙是绯红色。不只如此,她的额头绑着织入了金属纤维的头带,左腰佩着的涂成朱红色的刀鞘,柄卷也是红色,双腕戴着护手,左胸前系有胸带,双脚虽然隐藏在裤裙下看不到,不过也装备有护胫。 实在是威风凛凛的姿态,不过裤裙两腰处的开口太大,再加上道服过短,可以看得到卷在腰上的带子和肌肉紧绷的大腿。使得这样堂堂的派头反而给人相当的妖艳感。 [你看来斗志满满呢,副会长。] 清海有些楞神地说道, [当然了。你们不也是一副斗志满满的架势吗?] 清海再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性阵容——爱香、毬藻、雪乃、卡塔莉娜、塔妮亚。 的确,五个人都是这样。 爱香和毬藻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不过这两个家伙平常就斗志满满不如说是杀气腾腾的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穿着普通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我可不会输给你们哦。] 丽用右手拍了拍左腰上的刀。 [难得一遇的实战,手腕都震抖起来了呢。] 也是个好战的家伙啊。为什么我周围都是这种好战的女性呢。 清海也算是喜爱剑术,不过从没打算精通此道。实际他并不希望斩人。因此,看到爱香与毬藻淡然地杀人,会感到既吃惊又佩服。也会奇怪她们杀人会不会心痛。 反正,对我来说,剑术终究只是用来护身的。与将其做为吃饭家伙的爱香与毬藻的感觉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身为普通学生的雪乃与丽也是即不害怕,也不退缩。 接下来就要与走私犯交战了啊,真是好胆魄,令人佩服。 不过,对手可是罪犯,不会大意轻敌吃苦头就好。 正在清海暗暗担心时,入口处的门打开来,是弓凪回来了。 [我来迟了。] 走进来的弓凪也换上了道服与裤裙,不过她穿着的与丽的不同,是非常普通的样式。 三名执行部的男性会员跟在花华的背后走了进来。 [辛苦了,副会长。] [辛苦。] [辛苦了] 三人是三年级的楚良干,二年级的大洲迦光严与一年级的明地七阜。 楚良与大洲迦穿着道服,明地穿着制服。三人都理所当然一般在左腰上佩着刀。 最后进来的彰义队队长,三本木翔静静地关上了门。 他穿着彰义队的制服,是全黑的西式服装。 [安全起见,下面塞了防弹板哦。] 圆脸的男子指着自己的左胸对丽说道。 [是吗。小心一点也好,我也穿了防刃防弹的装备。] 丽说道,听到这话的清海不禁动了动耳朵。 [对不起,副会长。还是没找到会长。] 花华向丽低下头,丽则轻轻耸耸肩回应, [没办法,这是常有的事。三本木,大致的情况都听说了吧。] [是的。] [在彰义队里选三四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去会长。找到了的话,就带他到我们要去的建筑物那里。还有,为了不让一般学生靠近,将那周围封锁起来。不过别让人察觉哦。可以吗?] [明白了。] [那去吧。] 三本木无言地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执行部会员室。 [那么,接下来就一起去地下的秘密工厂搜索学园长了,先简单地互相介绍一下吧。公主和塔妮亚都认识了,那边的转学生四人组还是要介绍一下呢。] 丽说完,清海等六人与五名执行部会员夹着细长的方桌相对而站。 [从这边起是会计楚良干,三年级。] 大块头,圆脸圆身子的男人接口道, [我是楚良干。请多指教。] [接下来是二年级的大洲迦光严,会计助理。] [我是大洲迦。多多指教。] 这是位浑身肌肉的巨汉。 [弓凪你们已经见过了我就跳过了。最后是一年级的明地七阜。执行管理。] [我是明地。多指教] 与之前两人相比,明地显得瘦小和善。 [本来还有会长南方黎峰,不过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就略过吧。] 都是些麻烦的家伙。 虽然是在这种边境的学园里,不过大家看来都有两下子,期待对这次搜索会有很大助力。 看着面前并排站着的会员,清海有点感慨地想。 不过时不时弓凪射过来的审视的视线让人有些在意。 难道是在意我不会吧。其实是在观察爱香和毬藻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对这些人不能大意,清海稍为提高了一些警戒心。 [想必你们已听弓凪说了,我就简洁地讲一下。] 丽再次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状况。 说明非常地简单明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丽的头脑很好。 [就是这么回事,学生会执行部。现在要协助这六人,执行作为本学园的学生代表应有的义务。有问题吗?] [没有,副会长。] [浅贺与真下的身份与目的暂且不问。那么,出阵吧。] 出阵。出阵啊。副会长果然斗志满满。 清海感到哑然又有些佩服。 他们看来与走私犯没有关系,而且对搜索学园长来说也是可靠的援军,来商谈真是正确的。 搞不好这样马上就能找到学园长的行踪,清海在心中期待着,与爱香等一起离开了会员室。 5 [原来如此,难怪打不开了。] 大块头大洲迦蹲在门前,用手里的钳子从门下部拔出个小物件。 [用这个楔子从外面塞到门与门框的缝隙里 了。] [原来如此,不是锁上了啊。我还以为一定是那样,所以从窗口脱身后,根本没有来确认。] 爱香说着,弯下腰从大洲迦的背后打量着楔子。 [要上锁的话,会在钥匙的管理人那里留下线索吧。这个东西可就没法追查来源了。] 爱香直起腰。 [那就开门吧,大洲迦。] [是,副会长。] 大洲迦用力拉动锈蚀斑斑的沉重金属门,门发出刺耳的嘎嘎声,慢慢地打开了。 建筑物里一声昏暗,从入口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站在门前的大洲迦还是能闻到血腥味扑面而来。 [看来的确曾大战过一场。] 大洲迦回过头看着丽,好像在问怎么办。 [当然是进去了。各位,作好准备。] 众人取出手电。 楚良发动推来的拖车上的发电机,然后拿起来安装在发电机电缆顶端的照明灯。 [声音会有点吵,不过彰义队已经将学生赶开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大洲迦,这里就交给你看守。有人靠近的话就马上呼叫附近的彰义队。] [明白。] [那么进去吧。浅贺,你来带路。] [是,副会长阁下。] 爱香一面注意着内部,一面滑行般走入建筑物中。用手电观察了一会。 [没有异常。] 爱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明地。] [是。] 手持照明灯的明地打开开关,首先走了进去。 眩目的白光照亮了玄关大厅。 丽与花华随之踏入大厅,然后是卡塔莉娜与塔妮亚,最后是清海,雪乃与毬藻。 清海眯起眼睛观察着大厅,马上光柱之中,被爱香与卡塔莉娜斩杀的袭击者的遗体映入了眼中。 [这可真是。] 丽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与恐慌。 [竟然打倒了十人以上的袭击者啊。] 丽走上前,来到最近的尸体旁,仔细查看着。毫不为四溅的鲜血所动。让清海再次感到佩服。 [都是漂亮的切口。下手真狠呢,浅贺与公主。] 爱香对丽轻轻鞠了一躬。 [得您夸奖真是荣幸。] 我可不是在夸你。丽感到碰了个钉子。 [呜哇,这个厉害。] 听到楚良的声音的丽和花华向他走过去。明地将照明灯放在地上后也跟了上去。 皱着脸的楚良用手电照着地上的某个东西。 [的确,这个真是厉害。] 这次丽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地上的是从右肩到左腰被斜斜斩断的一乃关善树的尸体。 [真是一刀两断呢。] 花华的声音还是很冷静,不过从她用手将口捂住的动作看来,多少还是有一些动摇了。 [要怎么样才能将人这么砍断啊?] 楚良拿着手电微微颤抖着,一向不为周围所动的他,此时也无法隐藏自己的震惊了。 [不是说他拿着枪吗。] [我手上的就是。] 卡塔莉娜取出手枪。 [中国造的。不是教士所拥有的枪。再对照真下所发现的枪械,可以说一乃关教士与走私相关是确凿无疑的了。除他以外还有谁还无法知道就是了。] [的确,丽小姐。] 丽轻轻点头,看向爱香。 [那么,地洞在那里呢,浅贺?] [这边,副会长阁下。] 爱香的背后紧跟着学生会会员,然后是卡塔莉娜与塔妮亚,接着是清海与雪乃,队尾是毬藻,一行人走向左旁通往深处的走廊。 几道光柱跳舞一般上下左右地照射着。 到达走廊的最深处时爱香停下脚步。 [地洞就在这间房里。] 爱香打开了房间的门。 6 一行人站在房间深处,豁然开在地板上的洞口旁。 [要下去吗?] [当然了。不过。] 丽观察着垂直的纵坑。 [女生先下去。男生随后。] 即是说丽也害怕男生先下去后,会抬头偷看随后的女生的裙底这种糟糕的事。 虽说穿的是裤裙,不过丽穿的是行灯袴(译注:无裆的裤裙),虽说比起装有腰板的女袴更适合战斗,可从形状来说,和一般的裙子没什么两样,从下面的看的话裙底可以一览无余。 不过毬藻举起右手说道, [我最后没关、系。] 爱香做为来过这里的亲历者要为众人带路,必须先下去。这样一来,毬藻就不能留下清海先行。毬藻就是为了护卫清海才来到大虾夷学园的,因此她才有此要求。 丽扫了一眼毬藻的迷你裙问道, [没关系吗?] 言外之意是土岐川一定会高兴地偷看的。 [我穿的是安全裤没事、的。] [是吗,你无所谓的话就行。] [那么,就由我先下去吧,接下来是爱香] 爱香猛地抓住做势要爬下的卡塔莉娜。 [不,我先下去。卡塔莉娜,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那太没意思了。] [拜!托!你!了!] 爱香抓住卡塔莉娜,用力摇晃。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爱香,我跟在你后面就是了。] 塔妮亚小姐,拜托你了。 爱香恳求般看着塔妮亚。确认到浮着苦笑的塔妮亚点了点后,才向纵坑走去。 用手电照了照内部后,爱香转过身,踏上装在纵坑上的金属梯,向纵坑底部落去。 她在中途停住感受了一下横坑中的气息,确认没人后,爱香将手电关上,放开手直落到坑底。 爱香保持了数秒的低姿势,然后站起身来,打开手电。 [没有异常,下一位请下来。] [我来了。] 卡塔莉娜好像要把丽和楚良、花华挤开般,抱着强化塑料制的小盾,咻地跃向坑中。 卡塔莉娜沿着梯子下了二、三级,便忽然放开手,向下垂直落去。 她像猫一般漂亮地落地,紧接着站起来,递出透明的小盾。 [爱香,这个。] [谢谢,卡塔莉娜。] 小盾是考虑到可能会有持枪的袭击者而准备的,拥有相当的强度,即使是大口径的马格努姆弹,不是在近距离射击也会被弹开。 各地的武士养成学校,都有教授以持枪者为对手的战斗术,小盾就是在那时候使用的道具。当然大虾夷学园也有配备,因此执行部员可以拿到。 [那么下一个是我了。] 塔妮亚将脚塔上梯子。 她的左手拿着分成两半的枪,背上背着小盾,与女仆装实在是格格不入,不过她本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轻松地爬着梯子向下。 接下来丽、花华、雪乃依次爬下梯子。 毬藻以外的女生下去后,就轮到楚良、明地、清海三个男生。 最后是毬藻。 横坑的宽度很小,无法全员并排站立,毬藻下来时,爱香与卡塔莉娜、塔妮亚等已经做为先行组向横坑深处前进了。 清海与雪乃则等着毬藻落地。 [清海大人不看、吗?] [哈?看什么?] [不我已做到被从下面的手电照着偷看的觉悟了、 的说。] [鬼才会看!] 就算想看也有雪乃盯着吧。 [咦?你说了什么吗,土岐川君?] [什么都没有。] 清海一脸无辜地说道,不过还是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再说,你穿的安全裤,不就是给人看的吧。谁会特地去偷窥啊。] [土岐川君] 寂静的地下道里响起雪乃冷若寒霜的声音。 [真的内裤的话你就会偷看吗?] [啊啊,大家都先走了,我们也快跟上吧。] 清海一面承受着雪乃充满怀疑的视线,逃跑般向横坑跑去。 7 在地下通道的尽头一转弯,道路变得宽敞起来,前方有扇门。走在前面的几人正在门前等着。 [看来全部都到了。那我就开门了。] 爱香静静打开门后退到门边,丽和楚良等执行部成员走上来观察着室内。 天花板上几支脏污的日光灯放出昏暗的光芒。房间整体有些照明不足,不过还是足够让人将内部一览无余。 [这,这是!] 连丽也不由得瞪大眼睛,露出惊讶表情。 不只是她,楚良,花华和明地也一副哑然失声的震惊表情。 在持着小盾慎重踏入房间的四人之后,卡塔莉娜和塔妮亚也跟着走了进来。 [原来如此,这可的确不得了。] 塔妮亚环视着室内,发出感叹的声音。 和之前一样,于众人进来的门同高的地方建造了环绕房间一周的狭窄走道,走道的四角都有通往房间地面的楼梯。 房间的大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小号的讲堂或体育馆。墙壁上的水泥已经剥落,给人相当粗糙的感觉。 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到了地面。房间被低矮的隔板分割成几个小房间,其间有两条纵向的通道。小房间左右挟着通道,小房间从横向数是四个,纵向则有七八个。 从上面观察,可以看到被分割的小房间内的机械工具。有些没有机械物的房间内堆积着木箱,看来是做为储物间在使用。 [的确,这里看来最近还使用过。] 丽说道,身边的花华应道。 [可是,现在已是人去楼空。是感到快要暴露所以放弃了?] [话说回来,这种黑枪工厂从以前就一直存在于这学园的地下,真是荒唐。更令人生气的是我们竟对此毫无察觉。] 丽看来真的很不甘心。 楚良将巧克力棒叼在口里,用含糊的声音说道。 [可是,这种工厂,不可能在教士不知情的情况下建造出来。也就是说,教士们果然是对此心照不宣吗?] [这个嘛,谁知道呢。我可不认为仅此而已。] [你是说莫非?] [不错,可能就是教士建造的。] 楚良咕哝着,将另一支巧克力棒放入口里。 [不过,这个房间本身看来相当古老了。应该是在要塞建造的同时修建的。] 丽说道,爱香接口道。 [是,我也这么想。或许是这座军事要塞的地下仓库,或者弹药库。] 花华环视了一下四周,点点头同意道。 [原来如此。考虑到当时俄国军舰的炮击的话,在地上修建弹药库是很危险的。] 楚良叼着溶化的巧克力棒,又用含糊的声音说道, [然后让教士们利用起来了吗。] [总之还要找学园长,下去搜查看看吧。] 丽说道,于是众人一起来到房间的地面。 [一起的行动的话通道太狭窄了,不如兵分两路吧。学生会组和其他组,如何,浅贺?] [是,我认为没问题。] [那么,我们就调查左边了。明地。] [是,副会长。] 明地七阜一马当先走向通道。 [那么,我们就走右边了。] 爱香、卡塔莉娜、塔妮亚、清海、雪乃、毬藻排成一列,一面前进一面各自进入小房间查看,不过没有找到什么特别可疑的东西。 [改造枪都锈蚀了呢。] 清海进入的房间的角落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木箱,木箱里枪械胡乱堆积着。 [这种数量真是可怕。] 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雪乃有点脸色发白的回应道。 [毬藻、找到些什么了吗?] [没、有] 爱香和毬藻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小姐,如何?] [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塔妮亚和卡塔莉娜也紧跟着出来了。 结果,除了改造枪以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六人走到右侧通道的深处,向左侧通道的丽等人问道, [副会长阁下,有什么发现吗?] [我们也没找到什么。] 在丽的回答后,传来楚良的大嗓门。 [把这么多改造枪遗弃在这里,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通道的尽头就是墙壁了,爱香等人使用楼梯走上环绕房间的走道。 不一会,左侧的楼梯上出现丽一行的身影。 众人在通道上会合后,再次倚在走道的栏杆上俯视着整个房间。 [这里没有学园长行踪的线索呢。] [那么,里面的门] 清海突然打断了爱香的话, [我说,爱香。] [咦?怎么,清海大人?] [学园长衣服的碎片,是在哪里发现的?] [这个嘛。] [是卡塔莉娜发现的,是在左侧通道的一个房间是吧,卡塔莉娜。] [不错。那又怎么了,色情狂?] [别叫我色情狂!] [哦——失礼了,色情魔人混蛋。] [住口,色情妄想少女!] [你才给我住口!先把自己那张色迷迷的脸遮住吧!] [好了好了大小姐,打住打住] [清海大人忍耐忍、耐] 塔妮亚从背后挟住卡塔莉娜,毬藻则拉着清海的袖子将他拖开。 丽看着吱哇乱叫的两人,呵呵地笑道, [公主和转校生的关系不错呢。] [副会长您的眼睛有恙吗。哪里关系好了。我想讨好的是爱香。谁想理这种色情混蛋。给我快去死好了!] [这家伙] 清海正要还口时爱香站到他的面前。 [清海大人,您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看到正面爱香认真的神情,清海终于平静下来。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在意。] [在意什么?] [下面的房间,基本只是用隔板分开而已吧?看来用力一推就会倒掉,而且从上面看一览无余,完全不是用来关人的地方。] 爱香做出思考了一下的样子,马上点头道。 [正如您所言。] [我想,那样的话,为什么这里会落下学园长的衣物碎片呢。] [有趣的想法。] 不知何时执行部的四位成员聚集在清海的周围。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弓凪。] [这个嘛。在被带住监禁场所的途中经过这里时,学园长突然反抗,犯人则采用了强硬手段我是这么想的。] [强硬手段。也就是动了刀吗?] [可能那时学园长流了血,而一部分染了血的衣物也被切落了。] [可是,那个弓凪小姐。] [什么事,土岐川同学。] [你觉得会正好切成这么漂亮的四角形吗?] 花华微笑道。 [不觉得。] [啊是吗。] [虽然也有可能性,不过现实看来,可能性也太低了。] [那么,其他可能性呢,弓凪?] 丽再次问道。 [现在还想不到。不过,如果学园长是被走私犯绑架的话,被带到这里的可能性不是也很高吗?] [为了监禁她吗?] [可能是监禁,也可能是监禁起来审问。} [问什么?] [这个嘛。可能是问对走私犯的调查程度,或者是谁在调查之类。] 花华意味深长地看向爱香和毬藻。 [更具体地说,这次的转校生是走私的秘密搜查官!?——类似这种审问。] 真是没办法呢,爱香突然叹着气说道。 [看来执行部的各位,相当纠结于我的真实身份呢。] [这个嘛。虽说根据我们的调查,警护所有二个和你们名字相当相像的护卫剑士不过,我们并不准备究根问底。] 真是欲盖弥章的说法。爱香判断丽等人已经确信自己和毬藻是警护所的剑士了。 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爱香走上一步,深深地低下头。 [既然事已至此,再向学生会执行部的各位隐瞒下去也再无意义。正如各位所料,我与毬藻皆是警护所所属,特别待遇生身份的护卫剑士,我是爱生爱香,她叫鞠元毬藻。] 不过,爱香抬起头说道。 [你们是如何调查的?] [这是禁言事项。] 花华干脆地说道。 [原来如此。] [总之,提高一下警护所的主机的安全级别比较好哦。] [回去后我会向课长进言的。] [德国的联邦搜查准备机关的学生搜查官再加上警护所的特别待遇生护卫剑士。这种地方竟然聚集了这样四位精兵呢。] [这就是命运。爱香与我相会也是命运啊。不,相会,结合都是命运!不管是心灵还是肉体!] 卡塔莉娜叫道,不过丽没有理会她。 [既然二位表明了身份,那就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呜,被丽无视了。] [如果学园长被绑架的话,被带到这里深处的可能性很高吧。] [就算如此,还是难以说明学园长衣物的碎片为什么会落在这里。] 花华提出疑问。 [说得对。不过,现在以搜索学园长的行踪为优先。只有先调查一下里面了。] 丽看着爱香。 [浅贺不对,爱生,你和公主也要继续深入吗?] [是,上次就是在这里返回的。] [那么,这前面有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真令人期待。] 丽露出大胆的笑容。 [前进吧。] 爱香叫住正要踏步向前的丽。 [啊,副会长阁下,请等一下。] [什么事,爱生?] [我想还是让毬藻先行侦察一下。那样比较稳妥。] [真下,不,鞠元擅长这种工作吗?] [她身为忍者,这种工作可是拿手好戏。] [是吗,那就交给她了。] [拜托了,毬藻。] [交给我、吧。] 毬藻走上前来通道尽头的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探查了一下对面的气息。 [看来什么都没、有。] 毬藻握住门把向前推动,门毫无抵抗地打开了。 毬藻从门缝窥探了一下,再次确认没人,然后一下打开门,现出通道来。 毬藻从裙子内的口袋里取出了什么,插进门后。 [毬藻,那是什么。] 清海问道。 [大洲迦先生交给我的楔子。] 用楔子将门保持为大开状态后,毬藻转向通道方向。 [不用拿个小盾吗,毬藻?] 毬藻歪歪头。 [那请给我、一个。] 爱香向身旁的花华借来小盾交给毬藻。 毬藻接过来,轻轻敲了两三下确认了一下强度和结构后,马上抬起头来。 [那我去、了。] 她向看着自己的众人轻轻鞠了一躬,脚步无声地向通道的深处走去。 8 等待了不到十分钟,毬藻若无其事的返回了. 站在大开的门前守卫的塔妮亚看到毬藻的身影,对留在室内的人喊到。 [毬藻小姐回来了。] 清海在心里安心地松了口气。 虽然毬藻武艺高强,而且擅于侦察,可现在根本不知道深处潜伏着什么样的敌人,亏得她能平静地一个人去侦察呢。 清海在等待时因为紧张感使得手掌攥得满是汗水,可回来的毬藻看来却和平常没有两样。 [久等、了] 在出入口现身的毬藻,低下头说道。 真是好胆识,毬藻这家伙。不,爱香也是。 这果然是经历过无数的修罗场原因吗,或者是与生俱来的性格的关系。 我可是马上就会紧张起来的。 看来要向毬藻和爱香的大胆学习,清海想。 [如何?] 爱香问道,毬藻飞快地一点头, [对面是生活、区。] [生活区吗。] [小房间里有床和被子、还摆着餐桌和收音机收音机是能收短波的、那种。] [原来如此。在收听海外的广播吗。那里有人在吗?] 毬藻飞快的摇摇头。 [该当如何,副会长阁下?] 丽将视线从爱香移向毬藻。 [鞠元没有检查所有的房间吧。] [是副、会长。只看了几个房、间。] [饰服,会长?] 丽疑惑地问道。 [啊,不是,请不要在意。要是按她的断句来的话,就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了。] 爱香带着有点痉挛地笑容打圆场。 [很困难呢。] 也没那么困难啦,我可是马上就习惯了。不过,这也是我努力与毬藻交流的结果吧?了不起啊,我。 因为谁也不会为这个而予以称赞,清海只有自己夸奖自己了。 [总之,必须检查一下所有的房间。走吧。] 丽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向通道走去。 9 [原来如此,的确是充满生活的气息。] 丽皱着眉,眯起眼看着一间房间的内部,这时检查隔壁房间的楚良用嫌恶的口气回应道。 [我说,这里真是臭啊。看来这里是工场的那些家伙住的地方没错了。] [看来没地方洗澡呢。] 慢慢的说话的是明地。 [食物要怎么解决呢。] 清海自言自语般问道,身边毬藻刷地举起手上的东西。 [杯面啊。光吃这个会搞坏身体的。] [清海大人,没有必要担心犯罪者的身体健康。] [也不是担心他们啦。] [是吗,不过。既然有吃杯面,那么说可以生火啰。] [看来是了。不过不怕煤气中毒吗。] [清海、大人那里。] [哪里?] 清海顺着毬藻的手指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四方形的排气口,装着网格的盖子。 [说起来,这里是在做为要塞使用时建造的地下设施,有换气的设备也是当然的。] [喂,这里锁着呢。] 到处东张西望转来转去的楚良,在尽头的房间前叫起来。于是众人都聚焦到他的身边。 [这个房间的门要比其他房间更结实呢。而且还上着锁。] [看来有古怪。] 爱香走上前上下观察着金属制的门。门上人脸的高度有个小窗,装着深色的玻璃。 [看来打不破呢。] [我和大洲迦两人恐怕也撞不开吧。] [可以用斩铁剑什么的一刀两断吗,爱香?] 清海一脸认真的问道。 [清海大人,你动画片看多了。] 被一口否定了。 [更薄一点的东西的话比如,数毫米厚的铁板的话倒是能斩开,这么厚的门就没办法了。] 铁板就真能斩啊。那不就是斩铁剑了。 吃惊的清海斜睨着爱香,爱香凑近小窗,观察着内部的情况。 [太暗了看不清楚呢咦!?] 爱香的脸贴到了门上。 [有人貌似有人倒在地上。] [什么!?] 爱香的话让全员变色。 [喂,难道是。] [明地,有什么破门的东西] 爱香打断了丽的话, [啊,没问题的。] [咦?] [毬藻。] 毬藻点点头,走上前来。 爱香一面让到一边,一面问道。 [如何?能打开吗?] 毬藻在门前蹲下观察了一下锁孔,答道, [大、概] 毬藻站起来,伸手到裙子内侧,沙沙地摸索着。 不一会她取出一支金属棒应该说是铁丝般的东西。比铁丝要更粗而硬一些。外观看起来像是毛衣针或编草席的针一样。前端弯成钩状,毬藻小心地将它插进锁孔。 时而转时而拉时而推,毬藻精细地操作着铁丝。 不一会。咔嗒一声,某种东西被打开的声音传出来。 [打开、了。] 毬藻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真是巧手呢,鞠元。] [过、奖。] 不是在夸你啦,是讽刺,讽刺。 清海想道,不过转念一想,毬藻根本不会在意吧,无所谓了。 [我开门、了] 毬藻打开了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门。 光线从门缝处射入,能看到内部的情况了。 [啊。] [怎么了,毬藻!?] [学园长先、生。] [!!!!]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毬藻刷地滑入房间中。 除爱香外的所有人都冲向门,想跟着毬藻冲进去。 [请大家在那里稍、待。] 毬藻在房间里出声阻止。 [我正在检查、内部。] 丽回头向爱香问道。 [怎么回事,爱生?] [她要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设下什么机关。] [真是谨慎呢。] [毬藻的话,是不检查不舒服的性格。怎么说呢,就好像刻在dna里的本能一样这么说也不为过吧。] 而我则是不斩人不舒服的性格。难道我的dna里也刻着人斩的遗传基因吗。 爱香暗暗自嘲着。 [受伤、了。] 毬藻的声音让爱香回过神来。 [出血太多要赶快治、疗。] [喂,毬藻,可以进去了吗?] [啊,请、吧。] 清海等人纷纷走进来。 爱香只有站到门前,担负起在外警戒的任务。 虽然是空无一人的地方,也有受到从外部而来的侵入的可能性。全部进屋后如果受到外部的攻击的话,就连反击都做不到了。 这就是职业的护卫剑士爱香,与虽然有两下子却仍然是外行的执行部员之间的差别了。而身为学生搜查官的塔妮亚和卡塔莉娜,看来也急于得知一起进行走私事件的秘密调查的学园长身上所发生的变故。 映入进入房间的清海眼中的物体——不,那是个人, 正是手足都被戴上镣铐的学园长。足镣上还特意装有球状的重物。身体弯成く形倒在地上的学园长,身上的衣物撕裂得七零八落,被撕开的地方出血特别严重。 [总之先给伤口消、毒。] 毬藻从围在腰上的腰包中取出消毒药和绷带。 毬藻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男生请takeou、t] [啊?] [对不起说错、了。getou、t。] 说笑?这是在说笑吧!?这家伙和爱香一样没有说笑的才能呢。 一面想着,清海问道, [是要我们出去的意思吗,毬藻?] 毬藻指着门,做出快出去的手势。 清海,楚良,明地互相看了看,慢慢地退了出去。 [女生们请来帮、忙。] [嗯,好的。] [] [明白了,毬藻小姐。] [要怎么做,毬藻。] [要给学园长脱是吧。真是兴奋呢。] [大小姐,现在请不要想那些。] [知道,知道了。塔妮亚。] 房间里一时充满了莫名的和谐光景。 清海虽然有点在意学园长的治疗内容,可是要是稍稍回头的话,不知道卡塔莉娜会放出什么样的毒言。 清海走出房间,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向爱香说道, [爱香不去看看学园长的情况吗。] [交给毬藻就没问题了。再说,清海大人现在在这里的话,我和毬藻就不能都进入里面了。] [啊是吗。] [不过,清海大人,你是要我进去用手机拍下学园长脱光后的治疗现场吗?] [我没说!我可完全没说过那样话!] [失礼了。不是拍照是摄像吗?] [我说啊!拍照也好摄像也好,我可一句话那种话都没说过啊!] [实在实在,太失礼了。] [真的是太失礼了,爱香!] 清海愤愤道。 [好主意呢,楚良前辈。] 好主意啊!? [嗯。能大卖呢,明地。] 还打算卖啊!? [弓凪前辈,能帮忙找机会拍几张吗?] [喂喂,学生会执行部员应该作为是一般学生的模范的存在吧?] 清海吐糟道。 [虽说是一般学生,可这里是大虾夷学园哦,土岐川。] 明地嘻嘻笑着回答。 [所谓模范也不过是群吊车尾和惹人厌的家伙里的模范。你不也是吗。] [不] 我可是有些不同的 虽然这么想,可是也不能说明怎么不同,清海也无法再多说了。 明地将视线从清海转向爱香,仔细地盯着她看。 [可是,还真是初次见到警护所的护卫剑士,真人好酷啊~~~~~~~,楚良前辈。] [真好啊。又是美人,武艺又好。不如把她活动的样子摄录下来吧?一定能大卖哦?] 明地和楚良悄悄说道。 [不行,恕我拒绝。] 爱香用斩钉截铁的口气插话道。 [我是要经常执行极秘的任务的,相貌传出去会很不方便。如果被摄影的话,警护所会马上出面,为了保密而灭口哦,请小心一点。] [呜。] 明地和楚良全身僵硬了。 [不,只是说笑啦。] [是啊~~~~~~要偷拍的话,比起任务中的画像,还不如去拍入浴和更衣呢~~~~~~] 喂喂,你们小心在招来警护之前,先被爱香给杀了啊。 [可以哦,只要不在任务中的话。只是不能照出脸哦。] 咦?可以的吗!? [咦咦?真的可以吗?] [可是!偷拍而不被毬藻发现我想是不可能的。而一旦被她发现,摄影器材和摄影者的眼睛一定被会彻底破坏,这一点请先要了解。] [那还是算了~~~~~~楚良前辈。] [我一开始就不打算干,明地。] [一开始说,啊,好酷~~~~~~真想拍下来啊的不是前辈吗~~~~~~] 就在交换着这些白痴的对话时,房间里对学园长的急救结束了。 [楚良,明地。] 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副会长。] [来帮忙抬一下学园长。] [啊,是。来了。] 两人走进房间。 10 楚良马上背着学园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学园长的衣服开口处可以看到手脚处都包着绷带。 不过,衣服下包着的绷带相当的多。看来有多处被刺伤了,没有关系吧? 清海想着,向最后走出来的毬藻询问道。 [毬藻。] [什么事清海、大人。] [出血好严重,生命没有危险吗?] [是刺伤都很浅没有致命、伤。出血看起来很多不过伤口都不深其实受伤并不、严重。已好好止血过了没有看起来那么、危险了。] [是吗,啧啧。] [只是] [只是?] 毬藻左右摇着头,小声说道。 [伤口都是差不多的状态有点] [什么意思?] [那个] 毬藻看起来在思考要怎么说明。 [比如说所有的伤口都差不多深聚焦在、一起。伤口主要集中在手脚和背上腹部很少、这样] [那就是说抓住学园长的家伙想问出什么,才故意刺浅的吗?] [是、的。我在拷问的时候为了给予对象痛苦和、恐怖也会避免过多的出血而调节刺伤的深浅和、位置。] 可怕。毬藻,太可怕了。 清海不由得躲了躲。 [只是] 还有只是啊。 清海盯着沉思的毬藻。 她不停地摇着头。 [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毬藻?] [不应该说是有点在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些什、么吗。] 还是说话那么让人难以理解的家伙。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谁在逼问被绑架的学园长。 被逼问的事情大概是自己和爱香、毬藻的身份吧。 为了问出这些而动用武力。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让人不明白的地方。 身为实力者的学园长,竟然那么容易就被绑架了,这让清海想不明白。 以前谈话时,爱香曾说过可能被下毒。 不过,可说是身处敌阵的松前昌月,有那么容易被下毒吗。无法分辨这里的教士与走私犯相通,谁又是无关系者,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虽然和毬藻不同,不过自己也的确感到了不协调感。就是咦,果然有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 清海正在思考时。 [清海大人认为如何?] 爱香突然问道。 [啊?什么?] [您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说话吗?] [啊我正在想事情。] 清海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卡塔莉娜好像抓住机会一样。 [反正又是沉迷于一些色情的妄想吧。] [什么!?] [连我在这想重要时刻都没想着要给爱香宽衣。你这家伙妄想的话,我也不能认输,我要尽情给爱香咕] [好了好了,大小姐,现在请忍耐一下。]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塔妮亚。] 又是卡塔莉娜和塔妮亚惯例的绞首相声。 [对不起,没听你说话。] [真是,妄想也要选择时间和场合啊。] [没有妄想啦!] [那就好。] 爱香还是带着一点怀疑的神色。 [那么,是要怎么办?] [我们打算分成带学园长回去治疗,和前往内部调查的两组分开行动。] 爱香指着丽一行。 [晓浪小姐和学生会成员各位是返回组,毬藻和卡塔莉娜、塔妮亚是前进组。雪乃小姐似乎想看清海大人如何决定,我也会和清海大人一起行动,在得到您的确认后。] [啊,是吗。] 清海看了看楚良背着的昌月。 虽然还没有恢复意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的话,交给学生会执行部应该会比较好。 我也想知道前面会有些什么。 [我要继续前进,爱香。] [我就怕您会这么说。] [咦?害怕吗!?] [这前面可不知道有些什么,有什么人在啊。] [可是,爱香] 爱香打断清海的话继续说道, [我个人是希望清海大人和雪乃小姐尽快离开危险的场所,不过,我也知道清海大人不是那么简单就回头的人。] [啊是吗] [而且,清海大人说要前进的话,雪乃小姐就一定会跟着。] [那那个] 雪乃开口好像想说些什么,不过爱香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没办法。我也会和清海大人,雪乃小姐一起前进。] 爱香叹息着,清海合掌做出参拜的姿势。 [给你添麻烦了,爱香。一切拜托了。] [啊,不用,这是我的工作,请不要在意。] [不,我有给人添麻烦了的自觉。不过,不看到最后实在与我性格不合。] 清海说道,然后转向毬藻, [毬藻也是,身为这么麻烦的警护对象实在抱歉。] 毬藻飞快的摇着头。 [更加麻烦更加恶质更加棘手的被警护人也有、过所以清海大人完全不是问、题。] [是吗,那就好。] 不过也没有这么为护卫着想的人就、是了。 只要有被警护人一点关心的话语,毬藻就会忘记面临的麻烦。 [这边的事情办完后我们就会带着支援回来,请加倍小心,爱生,鞠元,公主,肖邦,化野。] [谢谢,晓浪小姐。] 爱香躹了一躬。 [那么走吧,楚良,弓凪,明地。] 明地当先,以背着学园长的楚良,丽,花华的顺序,执行部成员四人,沿着来路返回了。 [我们也前进吧,毬藻。] 剩下的六人,毬藻带头用手电照着脚下,向着更深处的通道走去。 11 狭窄的地道在左曲右折的往前延伸。一行人沉默地走在被渗漏的地下水浸湿的道路上。 清海不清楚的已走了多长的距离,不过感觉已走了相当的远了。 道路终于到头了。 [又是门吗。] 六人站在一扇生着红锈的铁门前,门旁的墙边横放着钢铁制的梯子。 [这是什么?] 清海指着梯子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是打扫天花板用的。] 清海和爱香、雪乃一时沉吟不语。 [那东西先押猴。先开门看看情况吧。] 呃押后吧。 最近已经能自己在脑内转换卡塔莉娜的语误了啊,清海对此的自我评价有些微妙。 [说的是。那就打开看看吧。] 爱香伸手握住门把。 [嗯?看来没有上锁呢。] 爱香将门拉开来,门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嘎嘎声。 众人从门打开的空隙处看向门后。 距离脚下三米左右的地方是混凝土的地面,整个地面看来是个圆形的大厅。正对面的墙壁上可以看到电梯门。 [原来如此,这里是电梯大厅,那个看起来是运货用的斜坡电梯了。] 塔妮亚点头说道。 [啊,有这种东西啊。那么说,这是哪里,塔妮亚小姐?] [这里应该是在教职员楼的附近,以前曾和学园长来过这里一次。] [下面是码头吗?] [嗯。日常品之类都是用船运到下面的码头再卸货的。斜坡电梯很大的哦。] [还特意使用我们来的通道吗?] [不是,是那边。] 塔妮亚伸手指向大厅的另一边。 [那里有与教职员楼相连的楼梯,货物都会送到那里,这是学园长说的。] [这里看来一般不会使用呢。而且,从这个高度看来。] 清海回头看向地上的梯子。 [那东西看来是用来从这里下去的呢。] [虽然还有各种不明之处,不过也有些发现呢。] 爱香说道。 [是啊。再一次一起商讨一下这些发现的事实比较好呢。] [那些先押猴。总之先下去吧。] 卡塔莉娜叫道,于是清海和塔妮亚抬起梯子。 [没关系吧,塔妮亚。] [我是那种比较有力气的女孩子,没问题的。] [是吗,那就好。] [土岐山君真是温柔呢。] [咦?也没有啦] [是啊。土岐川君是非常温柔的男孩子。] 雪乃毫不犹豫地肯定道。这让清海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地低下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门框下侧有二个小洞,是用来把梯子的顶端弯曲的突起部分嵌入固定的吧?] 按照爱香所说的,果然将梯子固定了。 [那就下去吧,清海大人倒数第二,毬藻最后。] [嗯啊,这样啊。] 总之就是清海先下去的话,后续部队下梯子时有可能会被从下面偷看的不便,这么回事吧。 [我不会抬头看啦。] [真的吗?] [真的啊。] [真的真的吗。] [要说几遍啊!肯定是真的啦。] [明白了。那么清海大人就倒数第二个吧。] [完全没明白吧!] 清海吐糟道,太固执也会有反效果。 [那我最后好了。] [不,如果有个万一就麻烦了,最后是毬藻。] [啊啊,明白了。] [我是安全裤所以被偷看也不、要紧。] [我都说了不会偷看啊!] [那就我第一个下去了,为了防止爱香摔落我会在下面好好盯着] 呯! [咕啊] 爱香左手的手刀击中的同时,塔妮亚从背后勒住了卡塔莉娜的脖子。 [好、好痛苦,塔妮亚。] 爱香盯着卡塔莉娜说道。 [我第一个下去。] 卡塔莉娜用手抚着被勒过的脖子嘟起嘴。 [真没趣。] [大小姐] [呜喔,知道了。知道了,塔妮亚。这会我会认真点的。] 只是这会吗! [那我先行一步。] 爱香拿着小盾,走下梯子。 来到地面后爱香观察了一会, [没有异常,下一个。] 于是雪乃、卡塔莉娜、塔妮亚、清海顺序下来,最后来到出口的是毬藻。 毬藻没有踏上梯子,而是用左手提着小盾直接踏出一步。 瞬间,浮在空中的毬藻垂直地落了下来。接着她曲膝吸收了坠落的冲击漂亮地落地,然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因为毬藻的裙子内侧装着各种各样的道具,从三米高的地方落下也没有翻起来。 清海不免稍稍有点失望。 [清海大人真是。] 爱香叹道。 [‘真是’什么啊,爱香!?] [不不,请完全不要在意。清海大人,今后也请走在好色而温柔的路线上吧。] [说什么傻话啊。谁走在那种路线上啊!] [那样也好呢。好色而温柔。或者说温柔而好色。我觉得很有男子汉气概啊,土岐川君。] [完全不好吧!] 虽说是千金大小姐,可雪乃对男人的评判基准有相当的问题呢。 清海不由有些不安。 [你还温柔。你除了好色就是超好色。好色二段才适合你。] [我是二段的话,你就是三段了。] [那又怎样?] [哇,这家伙破罐子破摔了。] [不好色的话,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 [哪来的中年好色大叔啊!] [我可是非常可爱的好色女高中生,可爱的女高中生好色是允许的,你这样的苦闷男学生好色就是犯罪。] [听起来就是犯罪者的狡辩。] [好了好了,清海大人,克制克制。] [土岐川君,吁吁。] [我是疯马啊。] [好了好了,大小姐冷静冷静。等一会我给你爱香小姐的更衣照。] [塔妮亚,你真是女仆的典范。] [主仆都是犯罪者啊!] 毬藻一个人置身这场吵闹之外,按下电梯的呼梯键,停在下面的电梯,立刻向上开来。 电梯的开门声让清海等人回过神来。 毬藻保持着左手按着电梯钮的姿势,右手抬起小盾观察着电梯内部。 [那是?] [怎么了,毬藻?] 爱香问道。 [有人死在、里面] [什么!?] 众人跑到毬藻身边。 12 果然,电梯里倒着个人。地板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楼层钮也只有1和2层,按钮和操作面板上也沾着血。看来是在想用染满鲜血的手指按钮的时候力竭而死了。 越过毬藻肩头看向内部的塔妮亚叫起来。 [这位是!] [塔妮亚小姐认识吗?] [当然。这位是本学园的教士,我记得名字是叫森笠的。] [] 四人互相看了看 [这是怎么回事 ?] [想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做出决定的爱香说道。 [下去,到码头去看看。] [嗯那爱香来替一下、我] 毬藻按着呼梯键说道。为免门关上,毬藻一直按着钮。爱香点点头,将小盾放在地上,帮毬藻按住按钮,使她终于能够离开。 [大家请后、退。] 和爱香一样,毬藻也将小盾放下,将大家推开后走进电梯。 毬藻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遗体,时而蹲下盯着地板,时而站起来抬头看天花板,最后用手摸着墙壁来回走动。 [爱香,毬藻在干什么呢?] [在检查是否有机关。] [机关?窃听器或摄像头吗?] [不,爆炸物或毒物吧。] [当真!?] [当真当真,清海大人。对手可是想要杀死我和卡塔莉娜的犯罪集团哦,小心这种机关是当然的。] [啊不,是啊] 完全没想过这种事。果然是专家和外行的差别呢。 [可是,如果炸弹装在天花板背面的话] [毬藻的鼻子很灵,那种机关很容易发现的。] [当真!?] [当真当真当真。] [好像狗一样。] 清海不禁说出自然而然的感想。 啊,清海大人。 爱香将空闲的右手的食指竖在嘴唇前。 糟了。 清海想,不过已经迟了。 电梯里漂浮着凝重的空气,毬藻悄然垂下肩低下头来。 毬藻低着头无言地弯下腰,抓住尸体的脚脖子,打算拉到电梯外面。 [啊,我来帮忙,毬藻。] 清海伸出手。 [不用、了。这是狗的工、作。] [咦~~~~~~~!?] 赌气?毬藻这家伙,在赌气吧? 有点可爱呢,清海不由得露出微笑。 可是女性们看不过眼了。 [清海大人,太差劲了吧。毬藻可是纤细调皮容易受伤的女高中生啊。] 爱香首先开火。 纤细还好说,调皮是什么回事。 [土岐川君,这可不是温柔啊。一点也不像土岐川君,你不是刚发誓要走温柔而好色的高中男生路线吗。] 接着是雪乃。 我没发过那种誓啊,那种路线。 [你就是个让人鄙视的家伙。混蛋,愚弄,饿狼,吾郎。(注:这几个词日语发音相近)。] 卡塔莉娜满口意义不明的词。 吾郎是谁啊!? 最后是塔妮亚。 [莫非土岐川擅长语言责罚?其实本性是s吧?有点意外呢。玩弄与虐待的专家,真可怕。] 谁是那种专家啊! 尽管在心中拼命的吐糟,不过却没有说出口。现在不是反驳的场合。 看着固执地一个人拖着尸体的毬藻, [对不起,毬藻!] 清海在电梯的出口处跪了下来。 [是我不好!我不该对辛苦护卫自己的毬藻说那种话。请原谅我吧!] 清海对拖着尸体的毬藻低下头,跪伏下来。 [啊。] 毬藻放开尸体,僵在当场。她露出难得一见的吃惊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清海。 毬藻的确很吃惊,而且焦急。因为自己情不自禁地摆出那种态度,也因为被自责的念心驱使而做出对自己下跪这种行为的清海。 毬藻不会因为被被警护人斥责两句而动摇。以前的任务中,也曾听到过更过份,更没心没肺的话。 可、是。 毬藻知道清海说话并无恶意。只是用狗来比喻自己鼻子好而已。 对自己的意料之外的行动,清海的意想不到的举动,毬藻不知如何应对,只有僵在当场。 猜到毬藻心情的爱香开口道, [毬藻,就原谅他吧。清海大人也没有恶意的。] 毬藻飞快地一点头,在清海身边蹲下。 [清海大人请抬起头、来。] 清海抬头忐忑不安地问道, [你原谅我了吗,毬藻?]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毬藻双膝着地, [我才是做了些出格的事请您原、谅。] 她也对清海跪伏下来,而且额头认真的擦着地面。 [喂,喂毬藻,你在干什么!要道歉的是我才对吧!?] [让清海大人采用这种态度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请原、谅。] [所以说不对啦。那是我的错,抬起头来啊,毬藻。] [清海大人原谅我前是不会抬起来、的。] [什么!?我的错误却要你来道歉也太奇怪了吧!好了抬起头来!] [不、抬。] [这、这家伙] 清海身体微微颤抖。 [你不抬起头来的话,我就这样!] [啊,清海大人,请不要动怒] 爱香和雪乃以为清海因为毬藻的顽固态度而生气,正要劝阻时清海再次在头顶着地面的毬藻面前跪伏下来。 [你不原谅我话,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毬藻微微抬起头,看了清海一眼。确认他正跪伏着后,再次低下头,将额头顶在地面上,飞快地说道, [清海大人要是不抬起头来并且原谅我出格的行为的话我就一辈子跪在这里。] [你不快点原谅我的话我就永远跪在这里,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开始下跪比赛了。 爱香和雪乃,还有塔妮亚和卡塔莉娜都一脸呆然地看着面对面跪着的清海和毬藻。 不久塔妮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道, [原以为他是s。结果完全是可以和大小姐相匹敌的m啊,土岐川先生。] [哪里可以匹敌啊!] 卡塔莉娜敲了下塔妮亚的头。 雪乃噗地笑了出来,她走到清海和毬藻中间单膝半跪下来,看着两人的脸。 [来,毬藻,抬起头。] 雪乃拉起毬藻,用手帕擦了擦她的额头。 [漂亮的脸蛋都弄脏了哦。] [那个] 毬藻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雪乃,接着雪乃将手放到清海肩上。 [来,土岐川也是。] 清海直起上身,雪乃和对待毬藻一样地用手帕擦了擦清海的额头。 [这可不像男子汉呢。] [啊对不起] 雪乃收起手帕,看了看两人的脸,温柔地微笑起来。 [毬藻觉得自己不对而希望土岐川君宽恕,土岐川君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乞求毬藻的原谅。那么,就互相道歉并互相原谅对方,不就可以了吗。] [是] [嗯] [那么,来] 在雪乃的催促下,毬藻再次低下头。 [清海大人请原谅我无视的举、动。] [原谅你。] [谢、谢。] [毬藻也请原谅我的轻率言行。] 说道,清海也低下头。 [是那个我原谅。] [好了,来,两个人都站起来吧。] 雪乃先站起来,向两人伸出手,两人握住她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哎呀哎呀,lovee 第四章 追寻者终有所得 1 返回宿舍的清海等人找到晓浪丽报告了码头的惨剧,使丽大惊失色。 丽马上与清海等人一起来到码头上,亲眼确认了状况,并马上采取了数个措施,其中之一是强制性的停课。 不过停课不是身为学生会执行部的副会长的丽说了算的。但她仍以学生会执行部的名义做出了停课的决定。原来对她来说这是属于越权行为,不过在学园长和教导主任都不在的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现在学校里只剩下看来和事件没有关系的数名教职员,丽对他们提出协助停课工作的要求时,自然地引起了,你想要干什么!?的骚动。不过,当丽一言不发地将教士们带到码头后,所有人全都哑口无言了。 看到太具有冲击性的光景,在场的所有教职员全都陷入了当机一般的状态。 [这种情形如果让一般的学生看到了怎么办!?] 在丽的一喝之下,大家都乖乖地听从她的指示了。 丽所表现出的强硬、迫力、行动力,让清海大为感叹。 虽然也有些学生跑到教职员楼追问休校的事,不过都被彰义队赶跑了。大部分的学生只为突然的停课而高兴,根本没有想过去确认理由。 接着丽带着几个彰义队的队员和学生会执行部员,前往码头回收遗体。 因为清海要求帮忙,爱香和毬藻也只有跟着。 清海参加的话,当然少不了雪乃。 爱香参加的话,不用说卡塔莉娜也会粘上。 卡塔莉娜参加的话,塔妮亚当然也会跟着。 虽然已经日落了,不过码头的照明已经打开了,回收工作并没有受到影响,执行部员和彰义队员,再加上清海等人将遗体放上担架,乘着电梯上下往返。这个时候,剩下的教士根本派不上用场。 众人一开始为将遗体安放在哪里而头疼,爱香则建议运到自己被袭击的建筑物里,丽马上采纳了这建议。反正袭击犯的尸体也在那里,现在增加几具也无所谓了。 遗体全部搬进去后,又送来大量的冰块,虽然这里是北海道,不过五月份也已相当暖和了。这种程度的工作根本无法阻止尸体腐败。 [就当是个心理安慰吧。] 丽带着自嘲的笑容说道。 接着执行部众人与清海等人返回执行部成员室,总算是歇了口气。 直到现在为止,丽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动摇,凡事一马当先,不断地给大家发出确实的指示。完全像个出色的指挥官一样。尽管发生了这种震动学园的大事,大家却没有多少混乱,可说正是因为有丽的存在。 看着不知疲倦地站在众人身前的丽,清海相当感佩。相对的,执行部会长南方黎峰也不知去哪了,完全没有现身。 [唉,会长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丽一脸放弃的神情。 [不过,关键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是[关键时候]啰,清海很怀疑。 一行人回到成员室,正喝着茶时,看护的教士传来了学园长已醒过来的联络。清海等人凳子还没坐热,就马上往看护室而去。 2 松前昌月坐在看护室的床上,穿着短袖的睡衣,手臂上还裹着绷带。 [基本上都是皮肉伤,不过伤口比较多出血量也比较大。现在已将必要的地方缝合了。身上到处都打了绷带,睡衣下简直好像木乃伊一样。] 四十岁左右的和蔼的女看护教士笑着说道。武士养成学校的教士很多本身就是武士,她这个看护教士虽然持有医师执照,却不是武士。参与走私的教士,想必也看不上不能用刀的她吧。 [哟,都来了是怎么回事?] 昌月大咧咧地从站在床边的众人脸上一个个看过来。她的脸和头没有受伤,也就没有包绷带。 [不是怎么回事?吧,学园长。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我们是完全不明白。请您说明一下。] [当然会说明的,不过在那之前先报告一下现状吧。] 学园长说道,于是爱香和丽将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确认的事以及事实与推测向昌月做了报告。 [原来如此。] 昌月低语道,她皱起眉,叫了声‘阿阳’。 [什么事,学园长] 坐回自己桌子旁的看护教士转过头。 [给我拿点消毒药来吧。] [好好,知道了。] 教士露出苦笑从床边走开。 清海正奇怪时,只见她打开立在墙边的柜子,从里面提出一个大瓶子。 看护教士将瓶子放到昌月的枕边, [适可而止哦。] 地叮咛后,又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旁。 [就是这个了。受伤的时候果然要靠消毒药。] 昌月拿起瓶子,将透明的液体注入桌上的汤碗里。 日本酒的芳香钻入清海的鼻子。 [什么消毒药,这不是酒精吗!而且还不是药用的!] [这就是很有效的消毒药哦。] [不对,在那之前,你有多大了。] 清海瞪起眼问道。 [二十四吧?] [说谎] [别在意这些小节,土岐川清海。那样会不受女孩子欢迎的哦。] [多管闲事,学园长。话说比起这些事,说明的事怎么样了!?] [真吵啊。我可是伤员啊,能不能温柔一点。] [醺酒的人还说这种话。] [只是为了从身体内部给伤口消毒啦。] [莫名其妙!] [清海大人,请冷静一下。] 爱香制止住清海,清海再这样和学园长纠缠下去,再过多久都无法开始说明了。 [不] [对。要是对这位的一举一动都吐糟的话,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呢。] 丽早就进入了放弃模式。 清海只有沉默下来。 昌月喝了一两口酒后,将汤碗放回到桌上。 [长说短说吧,总之我被下了药后绑架了。没想到连教导主任都与走私有关,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昌月抬手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等我回复意识时,已身在那个地下室了。那时我不知道身处何外。不过感到貌似没有被带到学园外面,于是猜测还是在学园内部的某处。至于那地方有那种地下工场,倒确实没有料到。] [他们抓住学园长有什么目的?] 丽问道, [为了找出密探。所以他们一直逼问我‘谁是密探!?’我一打马虎眼就要挨刺。不但痛得要死,而且还血流不止。] [那么,最后怎样了呢?] [我招了。] [这么干脆!?] 清海惊讶地叫道。 [再那么刺下去,我就要命丧当场了啊。再说对方全是饥渴的男人,胡乱抵抗而触怒了他们的话,我搞不好会被侵犯呢。] 不会有那种萝莉控混蛋吧,就算是有,我想也会对你敬而远之的。 [你想说什么吗,土岐川!?] [没什么。] 清海猛地摇头,丽将怀疑的视线移向昌月。 [可是,学园长。对方既然绑架了你,那么真实身份不就被你知道了吗?] 、[是啊。]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被灭口呢?] [刚才不是说了。要想不被马上杀掉,总得想点办法吧。] [是呢。那么,你都说了些什么?] [密探是刚才转来的那四个。] 清海大吃一惊。 [你不但嘴不严,而且还说谎。] [哎呀,那些家伙一直怀疑‘转校生是密探吗?是密探吧!?’,所以我觉得顺他们的意比较好。] [真过份。] 清海怒道,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爱香也, [哎,那也没办法。] 地予以肯定。 [你说什么啊,爱香!?] [总不能真的说出卡塔莉娜和塔妮亚的事,然而保持沉默的话又可能真的被杀啊。] [所以就推到我们身上啊。你被袭击也可能是因为学园长放出的假情报的关系。] 、[可能吧,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和卡塔莉娜才能清除栖身于学园的走私犯啊,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吗,那样] 清海怀疑道。 [总之。] 昌月大声说道。 [我招出‘转学生就是密探’,他们就说要商量善后方法,丢下我离开了。如此一来,当他们袭击爱生与鞠元的话,自然就会受到反击而被杀掉。] [啊!] 是吗。那些人想杀掉爱香与毬藻,却反而被杀了。是为了这样才特地说转学生是秘探的吗。不,不过怎么说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因为出血过多而动弹不得。然后太过虚弱而失去了意识。刚才听了晓浪和爱生的报告,才知道他们的情况。] [这么说。] 丽仰起头。 [我想整理一下情况。有什么不对的话,请大家指出来。] 大家都无言地点点头。昌月则摆了摆手,一副随你们的便的样子。 [首先,先陈述一下事实。] 丽说着,弯起一根手指。 [第一,本学园的地下有座秘密造枪场。第二,有十几个外国人,在现在未使用的建筑物中袭击了爱生与公主,并在反击中被杀死。第三,在那之后,本学园的一乃关教士马上袭击了爱生,并且也被杀死。第四,本学园的十五名教士在码头被杀。第五,本学园的学园长,松前昌月被人绑架,并带到地下工厂的一角。第六,学园长受到犯人‘谁是密探’的逼问,并在那时受伤。第七,抓住学园长的是本学园的教士。] 丽低下头, [还有什么吗?] 弓凪花华看了看周围,举起手, [怎么,弓凪。] [学园长是为了调查走私事件而赴任的,和卡塔莉娜小姐与塔妮亚小姐,亦是为了调查走私事件而来的学生搜查官,加上这些比较好吧。] [对。说的没错。] 丽点点头,目光投向爱香等人。 [再加上爱生与鞠元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是为了护卫土岐川而转学来的吧。当然,这个可能与走私事件没有直接的关系。] [晓浪小姐。] 爱香举起手。 [什么事,爱生。] [有件事还未告知执行部的各位,其实我与毬藻,再加上清海大人三人,在转学来的第一天,曾在前往学园的坡道上受到十几个不明身份者的袭击。] [什么!?] [最初我以为是以清海大人为目标的刺客,不过之后得知有人在走私枪械后,就曾猜测过是否我们被走私犯误认为来调查事件的秘密搜查官了。现在回头看来,还正是正确的推测。] 爱香说话还是这么迂回呢。 清海想,不过爱香的话有点引起他的注意。 说不上具体是在意哪里,不过之前就有种不协调感,好像疏漏了些什么似的。 为了探寻自己所感到的不协调的清海陷入冥思苦想。 [是吗。那么,再加上这件事。还有吗。] 丽再一次环视众人。 这次没有人出声了。 [那么,就更进一步。从以上的事实,来推导一下结论。] [本学园的地下工厂一直在秘密造黑枪。有许多外国人在其中工作。并以本学园为基地进行枪械走私。本学园的大多数教士,都与走私脱不开关系。教士们怀疑爱生等人是前来调查走私的密探。他们绑架学园长想要确认这一点,并且可能也怀疑学园长已开始察觉到他们的事。而他们在确信后,为了抹杀爱生等人而进行了袭击,不过参与袭击的外国人全部受到反击被杀,被认为是袭击行动指挥的一乃关教士也被爱生打倒。到这里没有问题吧?] 丽看着众人,大家都无言地点点头。 [被认为是与走私有关的教士们在码头与停泊于码头的船上被杀一事,应该如何理解呢,谁能说一下自己的意见。] [在那里也已说过。] 爱香首先开口。 [说下去,爱生。] [我们的身份已被知道了,事情已经败露了,杀死密探的行动失败了,只有逃走了。诸如此类,教士们在打算分头逃走时因为分赃而起了争执,并自相残杀起来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 [的确可是] [是的,有不少不可解释的地方,比如] 爱香顿了顿,看了学园长一眼。 [放着学园长不管而逃走,首先就很可疑。学园长已经负伤了,并处于无法抵抗的状态。即使他们无法敌过正常状态下的学园长,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是能轻易将之杀死的。那么他们逃走时为什么要放过学园长。] [可是。] 雪乃插口道, [那时他们只是一心想快点逃走吧。对他们来说,反正也是要逃走了,要不要封住学园长的口不都无所谓了吗?] 是的,爱香点点头。 [也可以这么想。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要逃往哪里,逃走的话,还是不要留下活证人比较好。当然,可能也根本不存在什么分道扬彪前的分赃。有关这点还并没有结论。原本来说,因内讧而自相残杀这点本身就还处于推测范畴。] [那都无所谓,不过你说起话来应该说是太过婉转迂回吗,总觉得听得有点心焦气躁。] [啊,对不起。] 爱香对丽深深鞠了一躬。 [清海大人也这么指责过,说话绕弯子,不直接,难以明白什么的,这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给大家添了麻烦,实在抱歉。] [九十九个?] 丽睁大眼睛盯住爱香。 [好厉害啊,爱生。] [得您夸奖,不胜惶恐。] [我可不是夸你。] 丽小声吐个了糟,马上回到正题。 [有关这个,我觉得可以这样想。] 花华说道, [继续,弓凪。] [他们都不过是组织的末端成员。虽然在这里的罪行败露后想要逃走,可是感觉到危机的组织已送来了暗杀者,抹杀了教士们以避免组织被暴露。] 爱香在码头时也指出过这个可能性。 [原来如此,有可能。从遗体上的切口来看,犯人是个相当的高手。] 丽点点头,爱香也表示赞成。 [是啊,从教士们的死法来看,这个可能性比自相残杀更高。] 丽环视着众人, [还有其他] 这时昌月打断道, [可以了吧。] [什么意思,学园长!?] [已经考虑到几种可能了。要推测随你们自由。可结局还是无法知道真相。光用想的只是白费劲而已。] 丽翻了翻白眼, [可,可是,那要怎么] 昌月把倒入了日本酒的汤药放到嘴边,喝了一两口后放回桌上。 [毕竟这个事件,是不能被公开的吧。也不会有警察介入搜查。走私犯已全部死亡,再加上无人被逮捕。不过,也当然不能正式公布了,武士养成学校里的教士结党进行走私,教育省是绝对无法容忍有这种事出现的。这两、三天教育省就会派人来,大概会以事故或者流行病之类的理由来结案吧。] [将事件埋葬于黑暗中吗?] [就是这么回事。] 丽皱起眉。 [真是过分。] [大人的世界有各种的黑幕的哦,晓浪。] 你又是什么大人了。 清海在心里吐了个糟,没有说出口。清海有件很在意,不,应该说不得不在意的事。 [学园长。] [什么事,德土岐川。] 清海无视昌月差点说出自己的本姓,问出自己在意的事, [这个学园会怎么样?] [啊~~~~~~是吗。也对。] 昌月想了想,马上看着清海说道, [大概会无限期休校吧。或者就此关闭也说不定。总之,大虾夷学园是完了。] 学园长的话让清海愕然。 才刚来这里,就又要转校了吗。这么说,我倒底要转到那里去才好啊!? 以前上的嶽宗馆学园大概是无法返回了吧。事态完全没有改善。可说是更加恶化了。这样一样,被刺客袭击的可能性多半比以前更高了。 现在已不是能悠闲地在江户上高中的状况了。那能去哪里?我能去和谁商量?总之先回江户一趟和老爸商量吗?可是,现在返回江户,不就像说‘请来袭击我’一样吗? 因为自己的未来变得更加不安定,不鲜明,不确定起来,清海感到惊愕呆然。这种情况下,谁又能责备清海放弃再思考这些问题呢。 学园长的话,让丽等人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总之,你们要怎么做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不打算多管。不过,这次的事件的责任在我。无法返回原籍,或者不想返回的人,我会帮忙介绍其他的高校,并予以周旋的。] 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回答道。 [啊嗯那时就请拜托了可是] [商谈和报告都已做过了不少了吧,今天我也要睡了,毕竟身上还痛得很,也还有些贫血呢。其他要商量的事明天以后再说吧。] 身为伤员的学园长既然这么说了,丽和清海等人也只有告辞了。 所有人在对学园长和看护教士行礼后,退出了看护室。 3 离开教职员楼时丽问道。 [爱生与公主,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今天也实在是累了。] 爱香回答道,清海不禁点点头。 那是当然的。与袭击者战斗。与一乃关战斗。调查地下设施。搬运尸体。不累才奇怪了。连没有战斗的我都感到疲累。更不用说爱香了。 [我想尽早返回房间就寝了。] 清海和雪乃的想法也与爱香一样。可是,有一个完全不知疲倦的家伙趁机凑到爱香的身边。 [爱香,不如到我的房间里来吧?两个人一起睡多好。当然要脱掉碍事的衣服后紧贴在一起。那样前往桃源乡咕] [哎呀,大小姐。那样的话爱香小姐岂不是会更疲倦了吗。那种事要等爱香小姐体力恢复后再说吧。] 体力恢复后我也敬谢不敏,爱香干脆地想。 [知道,知道了。塔妮亚,快放手] 真是精力旺盛的家伙。 卡塔莉娜的活力(不如说是色情能量)总能让清海感到佩服。 [也对。虽然还有话想说,不过还是放到明天以后吧。反正时间多的是。] 丽带着自嘲的笑容说道。 [那么,告辞了。] [请好好休息,副会长阁下。各位。] [辛苦了。] [请好好休、息。] 与丽等人打过招呼后,六个人离开招待部成员室。清海、爱香、毬藻、雪乃四人回到二年级的学生宿舍,卡塔莉娜和塔妮亚则返回特别学生宿舍。 丽目送他们离开后,对其他成员开口道。 [大家都辛苦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办。] [啊,没关系。我完全不累。] 大洲迦回答道。 [那么,是什么事?] [找到会长,向他报告今天发生的事。] [说起来,会长到现在也完全没看到人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到底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那就分头去找吧。各位,拜托了。] 丽以下的成员们,迈着学生的步伐离开了执行部室。 4 回到学生宿舍的清海换上了运动服。坐在床上换衣服实在是窘迫,不过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情况,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说起来,女孩子换起衣服要更麻烦吧,肯定是。 至于哪里、如何麻烦,就只有靠想像了。 [那个,爱香,我有个请求。] 清海拉开自己床边的帘子,从床上跳下。对帘子后的爱香说道。 [是,什么事呢,清海大人。顺带一提,我现在衣服正换到一半哦,只要拉开帘子,就能为您奉上绚丽的景色哦。] [不要奉上啊!] [咦?不是这方面的请求吗?] [不是啊!] [那个,土岐川君] 雪乃的声音从她床上的帘子后传来。 [怎么了,雪乃?] [不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奇怪的家伙。 这时爱香拉开了帘子,她也穿上了运动服。 [那么,是什么事?] [你这家伙,不是正换到一半吗。] [就在一分钟前都还是换到一半哦。] 这家伙,要是我拉开帘子的话,就会一面表示遗憾一面取笑我吧。 还好没有上当,清海抚胸庆幸。 [不,也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比较在意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在在意些什么,可总有点不放心,你能再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地给我讲讲吗。] [可以哦。] [真抱歉,辛苦你了。] [用不着介怀。像这样在房间里无所拘束的状态也不感到累。] 嗯,的确是无所拘束的样子。 清海看着爱香的运动服装想道。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爱香做这么休闲的打扮,真有种新鲜感。 [啊,我也要听听。] 雪乃说道,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也穿着运动服。 同时毬藻也顺着梯子从上层床铺爬了下来。 她也同样是运动服。 三个女孩子都穿的是运动服啊。完全没什么风情啊。不过,要是真的都穿起运动短裤的话,那我就完全没法放松了。 [那么,请座吧,清海大人,雪乃小姐。] 爱香招呼道,自己也在一只椅子上坐了下来。 等清海,雪乃和毬藻都坐下后,爱香便开始细致、详尽、充满临场感地描述起今天的发生的事件。 爱香的个人表演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发言结束后的爱香向清海问道, [这样可以了吗?] [啊啊谢谢。] [清海大人,哪里让您在意呢?] [不现在伤脑筋的正是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点。可是,爱香的话里,有某些地方让我不放心。哎,算了,一边睡再一边想吧。] [其实我也有些在意的地方。和清海大人一样,我也是不知道自己在意的是哪方面。如果您有了什么发现,请告知我。] [嗯,啊啊,明白了。] 清海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好了,洗脸刷牙后就睡了吧。不过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是指?] [你看,学园长不是说过,这学园就要关闭了吗。这么一来,我要怎么办才好?] [正是。我会在能与外部取得联络后,与香我美商量,清海大人应该回家一趟,与家人商量一下比较吧?] [哎应该是那样吧。] 和对自己不甚关心的父亲——其实是养父——商量,恐怕得不到什么回答,这是清海所害怕的。 可是,也无法与真正的父亲商量。毕竟,离开土岐川家后,还一次也没有与生父见过面。 哎~~~~~~,我真是不幸啊。 清海发出长叹,和三人一起离开房间走向洗面所。 毬藻当然也跟着他进了男子洗面所。 [对不起啊,毬藻。要你跟着到这种地方来。] 洗脸刷牙结束后,清海说道。 毬藻咕噜噜地摇着头, [请完全不要在、意。] 虽然离开这学园后不知要去哪里,不过至少能脱离在学生宿舍四个人同房的状态吧,毬藻也不用陪着一起洗脸刷牙了。 想到这个,清海不由得生出一点遗憾和寂寞的心情。 5 结果,正如学园长所言,第二天起决定无限期休校了。 表面的理由是教士间流行起新型的流感。学园内看不到人影的教士,都在医院里被隔离了。 这个理由学生们相不相信就没人知道了。 可是,既然大虾夷学校进入了废校指日可待的无限期休课状态,学生们便都获得了转校与归省的许可,为此喜悦的声音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多数。只要能离开这里的话,休校的理由什么的明显是无所谓的事。 教育省也派来了几个特别调查官之类的人物,在学园里到处调查。大概和学园长也有番唇枪舌剑吧,这方面清海等人没有收到任何报告。 而且,也正如学园长所言,警局的刑警也没有来进行搜查,事件就在这样没有公开报道的情况下,不断成为过去式。 电话恢复后,爱香立刻向香我美课长进行了报告与商谈。 对于清海的去向问题香我美的回答是, [先和土岐川家的各位商量一下。] 清海也与家里通了电话。父亲的回答是,正在与香我美课长商量,于是,无可奈何地,只有留在大虾夷学园等待答复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 大部分学生已经回家了,学园内非常闲散。 这三天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做,于是清海一面懒洋洋地渡过怠惰的时间,一面思考着。他思考的不是自己的将来,而是在学园里发生的事件。 自己的将来已差不多是处于顺其自然的境地。另一方面,有关学园的事件,越是冷静的思考,就越是感到在意。有些地方实在无法理解。 清海向爱香和卡塔莉娜询问过数次。 爱香不厌其烦的重复回答,不过,也对清海不断的询问感到奇怪。 [我实在想确定倒底是对哪里不放心。多听几次的话,可能会有所发现。] 对清海的回答,爱香说道, [若能帮上忙的话,给您说几次都无所谓。清海大人睡不着的话,一百遍两百遍,给你说到早上也没问题。] [不,那就不用了。] 另一方面,卡塔莉娜一开始则是,‘谁会告诉你的’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架不住清海认真而又执着的请求,最后还是妥协了。给清海详细地讲述了和爱香进行调查时受到外国人袭击,被一乃关袭击,以及调查地下工场的事。 只不过放着不管的话,卡塔莉娜的话题马上就会歪到[爱香是多少强大美丽充满魅力]啊,[真想快点从身心上都与爱香结合]之类的方向去,让她保持话题的方向实在不容易。 询问的对象不只是爱香和卡塔莉娜。 晓浪丽和弓凪花华也在残留在学校的少数学生之中,清海也去问过她们。 那时南方也很少有的出现在执行部的成员室里, [我不过是个装门面的会长,知道的不比晓浪君多哦。] 他笑着说道。 这个人果然还是一副靠不住的样子啊。 能干的副会长,和看来没什么干劲的会长,这个组合在清海看来相当奇妙。丽会认同会长真是不可思议。 副会长才给人适合当会长的感觉。 结果,执行部员的话,和爱香与卡塔莉娜所说的并无矛盾。 回到房间的清海,仍在思考着。 一直不停地思考。 然后到了事件之后第三天的晚上。 清海终于知道了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知道了这一点,便看到了新的侧面。 而这个新的侧面,使事件的全貌改变了。 重新检讨了各方面后,清海对事件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得出结论后一切都豁然开朗。 可是,现在生出了新的烦恼。 要把这个结论告知爱香吗。 应该告诉那个人吗。 还是说将其埋藏在心里,就这样离开学园比较好呢。 6 第二天。 清海从丽那里得知了就在最近大虾夷学园就将正式废校的决定。当然,现在还有学生留在校内,废校还是更迟些的事。 同时,清海也听说了学园长松前昌月会离开学园,事件的善后和废校处理会由教育省派来的其他负责人来接手的事。 这使得清海不能再忍耐了。 告诉爱香她们吧。还有那个人。 7 [我有一些想法。] 晚饭后,在爱香、毬藻、雪乃三人面前,清海说道。 今天三个人也都穿着运动服。当然清海也是。 地点是在学生宿舍的房间。 虽然来到这里不过一星期的时间,可清海却有种已转来了很久的感觉。 这个房间,照雪乃的说法,就好像[家]一样,一想到要和这个房间说再见,就不由得有些感慨。 带着这样一点感伤,清海看着三人的面容。 [您是明白了些什么吗?] 还是那么敏锐呢,爱香这家伙。 清海用力点点头。 [那么,我便洗耳恭听了。] 爱香回应道。 [我也一样,请一定说给我听。] 雪乃如此回应。 毬藻则无言地点点头。 [有关这次的走私事件,我是这么想的。] 清海淡淡地说起自己的想法与推测。 当说出那个名字时,三名听众虽然表现出震惊,不过并没有发出异议与质问,而是安静地听清海把话说到了最后。 [也就是说,我的结论是,这就是事件的真相,大家怎么想?] 清海结束了发言。 爱香、雪乃、毬藻都一言不发,不,应该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吧。清海的话对她们来说是冲击性的。 爱香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我,我认为的确是具有整合性。] [对对啊,可是] 雪乃看来也无法下判断。她的视线在清海与爱香间激烈地来回变换。 至于毬藻。则只有一句话。 [这不是很好、吗。] 好在哪里,清海不明白。 是清海的推测[好]。还是真相如此[好]。或者是别的什么[好]呢。不管怎么样,总不是提出异议表示反对的意思,清海没有多想。 [那么,清海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对爱香的问题,清海干脆地回答。 [我想去商谈看看。在直接见面后谈谈。你们能陪我去吗,爱香、毬藻?] 爱香上身僵硬了一下。 [这,这个] 爱香与毬藻迅速对视了一下,接着毬藻对爱香轻轻点点头。 爱香回头面向清海说道, [明白了。既然我与毬藻身为清海大人的护卫,清海大人想去的话,我们自然随行。] 真是让人安心的回答。 [这样可以吗,毬藻?] 毬藻点了两次头,表示赞同。 [那么,事不宜迟。就此出发吧。不过,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是了。] 清海浮出自嘲的笑容,让爱香有些意外。 虽然探明了事件的真相,并打算与[真犯人]对峙,可清海大人并没有得意的感觉呢。 的确,清海的态度,与通过缜密的推理看清真相,得知真犯人之名的名侦探相去甚远。 真是有趣。 爱香与毬藻穿上惯常的水手服,雪乃和清海则换上了大虾夷学园的制服。 [那么,出发吧。] 结束了准备工作的爱香,伸手取下架台上的爱刀。 毬藻也将刀吊在了腰后。 雪乃也一脸坚决地靠近清海。 [我也要去。] [抱歉,雪乃。只有这次不行。太危险了。] [危险的话,土岐川君不也] [我知道,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不希望增加爱香和毬藻的负担。本来有我在场的话,对她们来说就已经是个很大的负担了。所以,] 清海没有再说下去。不过雪乃能够明白他的心情。雪乃不甘地咬着唇,可还干脆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土岐川君。] [虽说如此,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搞不好留校生会趁着雪乃孤身一人的时候闯进来。所以,你去卡塔莉娜和塔妮亚那里避一下吧。我之后会去接你。] [那没有关系不过,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都要毫无隐瞒的告诉我,可以吗?] [我保证。] [那拉勾吧。] [啊?啊,可以啊。] 雪乃和清海的右手小指交缠到一起。 [拉勾发誓,说谎的人要吞万根针。] [喂,雪乃,吞一万根太过分了吧。] 清海叫道。 [只要遵守约定就好了,那样一万根十万根都不是问题。不是吗?] [嗯也对。] 雪乃放开清海的小指。 [又和雪乃小姐竖了支旗呢。] 爱香低语道。 你快离开galgame的世界吧。 [那么,清海大人,将雪乃小姐送到卡塔莉娜和塔妮亚的房间去后,我们就去商谈吧。] [商谈吗] [您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吗?] [不,只是谈话而已。至少我是如此。只没有其他打算。] [那么,就要看对方如何反应了吧。] [是啊。可是,那才是真正决胜负的时候。] [清海大人,有时会进行一些大胆的作战呢。] [是吗。] [是哦。不过,我觉得那样才像清海大人。] [咦?啊,是,是吗?] [那么,我们动身吧。] 爱香将刀插入腰间,露出认真的神情低声道, [会是场怎么样的商谈,真是让人期待呢。] 第五章 搏命的比试自是你死我活 1 清海、爱香、毬藻三人,决定先送雪乃到位于特别学生宿舍的卡塔莉娜与塔妮亚的房间。 若是在路上碰到学生会执行部员的话会很不方便,于是先由毬藻到两人的房间告知,并探查楼内的状况,确定没人后,其他人才来到她们的房间。 对四人的来访一脸惊讶的卡塔莉娜与塔妮亚,在听到清海与爱香让雪乃暂时寄住在这里的要求后,更是惊疑不定。 不过,清海他们并没有对两人详细说明的余裕。而且如果说明情况的话,卡塔莉娜一定会要求跟来,那就麻烦了。 [回来之后,一定会说明一切。] 爱香对两人承诺。 卡塔莉娜还要说些什么时, [现在就先默默地等待爱香小姐归来吧。] 多亏塔妮亚体贴地劝说,卡塔莉娜才同意了。 2 爱香、毬藻、清海随后来到了学园长室。 虽然没有预先打招呼,不过昌月的个人房间就在学园长室的旁边,她现在一定身在学园长室与个人房间其中之一。 教职员楼并没有上锁。 教士大多数都已不在,里面基本上没人,没有人气的建筑那空旷的气氛让清海有点紧张。 三人穿过走廊,走上楼梯。最后站在学园长室厚重的门前。 门缝处微微透出亮光。 也就是说学园长正在里面。 清海正要敲门时被爱香拦住,她代为上前敲了敲门。 [学园长阁下,您在吗?] [是谁?] [爱生爱香和鞠元毬藻,以及土岐川清海三人。有事想与您相商。] [门没锁。进来吧。] 爱香打开对开的门,踏入室中。 室内呈现出一片杂乱的景象。 硬纸箱与木箱放得到处都是,地上堆着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书籍,巨大的办公桌上文件也堆积如山。 [您正在做离任的准备工作吗。] [没关系。正好休息一下。] 站在窗边俯视着校园的松前昌月转过身来。说是俯视,不过她的身高太低,站在窗边也不过刚好让头部高过窗台罢了。 亮色的和服袖子处,可以看到手腕上还包着绷带。看护教士虽然说过已经缝合了伤口,不过恐怕还没有抽线吧。 [那么,有什么事?] [是。清海大人有些话要对学园长说,希望学园长在从本学园离任前,请一定听一下,在您百忙之中前来实在抱歉,多有打扰了。] [爱生,你说话还是那么啰嗦啊。] 呜,爱香头向后一仰,又低头说道。 [各位都曾指出过这一点,这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 [你的缺点,只有九十九个吗?] 昌月锐利的反击,让爱香再次呜的一声向后一仰。 [在我看来,恐怕有二百五十六个之多吧。] 有那么多吗!?话说为什么要用二进制啊!? [可能吧。] 你还承认了啊!? [从今以后,我就自称为拥有二百五十六个缺点的女人吧。] 不要啊,那种自称! [好像有种技能升级了的感觉,让人兴奋呢。] 缺点增加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是吗,那就好。那么,土岐川。] [啊是。] [你要说的是话是什么?] 清海走上前来到爱香身边,面对昌月。 [有关这次的事件,我也做过各种各样的设想。] [哦?] [我做出了一个假设,并由此引出一个结论。] [嚯哦?] [我想请学园长一定听一听我的结论。] [嚯嚯嚯~~~~~~?] 你是猫头鹰吗! 昌月带着柴郡猫(译注:出自爱丽丝漫游仙境)一样的笑容问道。 [不是对我说就不行吗?] [是的。说给学园长以外的人听也没有意义。] [非得现在不可吗?] [是的。必须在学园长离开大虾夷学园之前。] 一直嘻嘻笑着的昌月忽然收起了笑容。 [有意思。我就听听看吧,不过。] 学园长视线从清海身上移开,环视了一下室内。 [这个房间如你们所见,太乱了。旁边的个人房间也一样到处是衣服乱得很。你要是说堆满了我的换洗衣服比如内裤和内裤和内裤(译注:这可不是我打多了)的房间比较好的话,就到隔壁去如何?] [不,我可没说。我可一句那种话都没说过。] [我可有许多超色的内裤哦!] 那才超不适合你吧! [对此有什么感想的话,你可以在说正事前说出来哦?] 清海好像要把颈骨摇断般用力摇头。 [不,没有。完全没有。] [是吗,算了。总之,在这个房间没法安心说话。不如换个地方吧?] [可以。去哪里呢?] [是呢。没人打扰又安静,而且可以坐着说话的地方体育馆如何?那里有观众席哦。] 昌月用意味深长的视线看向爱香。 [教室的话,好像有点让人静不下心来,如何,爱生?] [我还没有进过体育馆呢,说起来。] [里面就是普通的体育馆啦。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也没有分开地板从地下出击的巨大机器人啦,放心吧。] 可能有吗! 清海差点把心里的吐糟说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嘴。 [那就出发吧。] 昌月随手抓起架台上的刀,先一步走出房间。 三人对视了一下。 清海对爱香和毬藻用力点点头。 跟上去。 爱香和毬藻轻轻点点头。 三人追着松前昌月,离开了学园长室。 3 巨大的月亮挂在夜空中。 虽然还差一点才是满月,不过明亮的银色光芒还是洒到众人头上。由于月光太亮,连星星的光芒都有些看不到了。 步行穿过无人的校园的昌月的背影好像梦幻一般朦胧,让清海有种一旦目光离开,她就会马上消失的感觉。 刚才的态度也一样,和总是充满攻击力和迫力的学园长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莫非不,那不可能。 清海摇头挥去脑中浮现的想像。那才是太不适合学园长的可能性。 [清海大人。] 爱香悄声说道。她身上藏青色的水手服和裙子,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中,也仿佛在发着光芒一样。 [什么事?] [学园长阁下,会不会已经知道清海大人要说的话的内容了?] [啊,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么,特意带我们去体育馆是] [不,应该不会吧。她身上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不过也感觉不到听天由命或者放弃这样的情绪就是了。] [猜不出对手的反应实在是让人困扰呢,不过万一的时候,我和毬藻豁出性命也会保护您的。] 毬藻不停地前后点着头,这是她在拼命表达肯定的意思吧。 [怎么了?快跟上啊。] 在体育馆门口处停下脚步的昌月招呼着三人。 [啊,是,马上就来。] 清海他们稍稍加快了脚步,向等待着的昌月走去。 4 体育馆比想像的要宽敞。 内部的空间放下了三个篮球场地和排球场地,以及一个网球场地后还显得绰绰有余。 天花板和墙壁上都有照明。体育场的各个角落都被刺眼的人工灯光照得清清楚楚。 从出入口进入馆内的清海走入十来米后停了下来,环视着体育馆内部发出感叹的声音。 [真是气派呢。] [因为到了冬天校园就会被雪掩埋无法使用了啊。而且,虽然这学园是吊车尾学生的巢穴,可这些学生中家境富裕的多得很。寄宿金可给得不少。] 昌月回答道,她抬起头看向二楼。 [如何?要到观众席坐着说吗?] [不,不用那么麻烦,在这里就好。] [我是无所谓。] 昌月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清海。 [那么,就让我听听你要说的话吧。那是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的吗?] [是的。] 清海点了下头,静静地开始发言。 5 [这次的事件,虽然简单地归为了走私事件,但在将事件梳理一下后,却还残留有几个疑点。] [哦?比如呢?] [为什么要以这个学园为走私的基地。为什么要在这个学园建造地下工厂。大多数的教士都与走私有关,那么是谁在指示他们。有十几个教士都涉及走私的话,我想一定有指挥他们的上层组织吧。那样的话,这个组织是由谁组建,谁掌握的呢。然后就是教士是为何被杀,又是为谁所杀。] 昌月,哼哼地发出嗤笑。 [反正可以想像嘛。] [是啊。] [你的想像是什么呢?] 清海紧盯着昌月继续说道。 [最初的疑问,可以用这个学园的地理位置来解答。这里濒临海岸,由俄罗斯和中国而来的船只很容易到达。而且不只如此,似乎还有许多国籍不明的船只在附近出没。再加上,这里距离沿岸警备队和警察署都很远。作为走私的中转基地可以说是绝佳的地点。] [正如你所说。] [工厂这一点也同样。这里是全寄宿制的学校,几乎没有人员的出入。而且学生一旦入学,不管是暑假还是寒假都不能外出。以能够避开外部的视线这一点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而且,有数栋禁止入内的建筑物,因为以前发生过事故或案件,根本没有人靠近。这样就算在地下做些什么,也无被人发现之虞。] [这点也确如你所言。] 昌月回应道,神情看来相当愉悦。 [我不知道教士们是何时开始,以及如何进行走私的。不过,既然这个秘密完全没有外泄,那么他们显然是有组织地行动的。] 昌月做出不解的样子。 [有这么肯定吗。德国特地派来了学生搜查官进行调查,不正说明情报有所泄漏吗。] [嗯,是的。不过,她们也并没有确证。而且,她们从转校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走私的证据哦。所以教士们很明显是在指挥下行动的。] [算了可能吧。] [那么。是谁在指挥他们,对他们下命令呢。根据卡塔莉娜和塔妮亚所说,这个组织的走私管道遍及世界各地。这里就是走私的中转基地。不只是个秘密的造枪厂而已。这么说的话走私组织的规模是相当的庞大的。] [国际走私组织吗。这种程度的对话,已不是我这一介学园长所能承担的了呢。] [真的如此吗。] [你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不,先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随你的便。] [最后的疑问是,教士他们为何会被杀,以及是谁杀了他们。] [你有答案了吗?] [算是吧。]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 昌月好像催促着一样, [对为何被杀这一疑问,我考虑了几种解答。有可能的理由之一是内讧。] [内讧吗。你认为是那样吗。] [不,不认为。那种状况,明显是受到某人的袭击后被杀死的。如果是因为内讧而自相残杀的话,场面应该会更为混乱。您明白这个混乱的意思吗?] [啊,我明白。我也检查过尸体。所有人是都被干净利落的斩杀的,那不是自相残杀时的死法。] [不错。几乎都是被一刀斩杀。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也就是说,可以认为是被技艺极为高超的剑士斩杀的。] [是吧。] [那么,这便让人想到,这会是为了将教士们灭口吗。不过,一开始这么说的是弓凪花华。啊,其实最开始提出的应该是爱香。] 清海瞟了爱香一眼,爱香并没有什么反应。 清海再次看着昌月。 [灭口啊。也就是说,因为害怕教士们在被捕后透露组织的情报,所以组织出手将他们清理了吗?] [嗯,是的。] [那么,组织为了肃清而派来了刺客啰?] [为了封住知晓秘密的教士们之口而决定将他们全部杀死。这么想的话也能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被杀。毕竟已经有为了调查走私而来的秘密搜查官出现了呢。不过,我认为组织并没有派来刺客。] [什么意思?] 清海没有直接回答昌月的问题,而是改变了话题。 [从刚才起我就发出了数次‘是谁’的疑问。谁组建了组织,谁掌握着组织,谁指挥着教士,谁发现了秘密搜查官的事,谁杀死了教士们。不知道这一点的话,就无法得知这次事件的真相。] 嘿嘿,昌月发出呜咽般的笑声。 在爱香看来,她是从心底享受着与清海的言语交锋,这让爱香颇感意外。 [你说得好像已经看到谁是犯人一样了呢。] [终归只是想像。不过如此考虑的话,便能得出合理的、消除疑点的一个假设。这个假设,可以毫无矛盾地说明与本次事件相关的方方面面。] [有意思。说来听听吧。说起来,你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才来的吧。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清海眼前的昌月的眼中寄宿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让见者战栗的强烈眼神。 不过清海并不为所动,他的视线毫不避让地,从正面迎上她,慢慢张开口。 站在清海两边的爱香与毬藻一动也不动。简直犹如两座雕像一般。 [这次走私事件的黑幕。走私组织的上层。从背后操纵大虾夷学园的教士们,并在最后将他们全部杀死灭口的,] 昌月与清海的视线撞在一起,迸发出火花。 [不正是您吗,松前昌月学园长。] 6 四人默立在当场。 不只爱香和毬藻,连昌月和清海也变得好像雕像一样了。 清海无法判断对方会如何反应。 是会矢口否认。 还是坦白承认。 还是会为了封住清海等人之口而使用武力。 正是考虑到第三点的可能性相当高,清海才不允许雪乃同行。 然而,昌月只是做出个受不了你的表情。 [喂喂,我可是在被那些家伙绑架,并且受到拷问还差点被杀死哦,你看看这伤。] 昌月卷起和服的袖子,露出包着绷带的手臂。 [还没有抽线哦。不只是手臂。把遍体鳞伤的我指为犯人吗,你这家伙。] [嗯,这些也都是在你计算之内。这样一来,你就变 成了受害者。将置身于众人的怀疑之外了。而且,而且虽然伤口的数量和出血都很多,但都是浅伤,看护教士也说过吧。] [我可是学园长哦。而且,我本人就是来对走私进行秘密调查的。你为什么非怀疑我不可?] [因为斩杀教士的刺客的武艺实在超越常人。那么厉害的剑士,可是屈指可数。虽然也有走私组织派来的刺客的可能性,不过准备那样厉害的刺客可不是简单的事。而且我对教士们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杀死这一点很在意。莫非是被认识的人袭击,所以才来不及抵抗吗?像这样,很可能会有人将屠杀事件和你联系在一起。毕竟学园里谁都知道你武艺超群。于是你为了保险起见,安排了使自己脱离嫌疑的诡计。自己制造绑架事件,故意被刺伤。虽然不知道是谁刺伤了你,不过大概是命令某个教士干的吧。而所谓以秘密调查的名目赴任,恐怕也是向幕府高官进言后,为了将解决一切而来的吧。] 昌月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你有证据吗?] 昌月问道,她现在的口气完全不再是平常那样的轻浮调子了。 也就是说,学园长想矢口否认吗。 清海有点失望。 [没有,没有证据。刚才已经说过,一切都是我的想像和推测而已。] [是吗。真是丰富的想像力和出色的推理能力。我有些吃惊,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的头脑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好呢。] 稍稍低着头的清海闻言慌忙抬起头叫道, [您这么说,是承认了吗,学园长!?] [谁会承认那些事啊!] [终究还是要说不知道吗?] [没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什、什么意思?] 清海翻了个白眼。 [喂,土岐川不,德川清海。] [是] [你这样拥有高贵血统的人,是不会明白没有家世和后盾的人要想在组织里向上爬,是多么困难和艰辛的事的。] [不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像我这样的孤狼,可是很辛苦的。要想在幕府这种巨大的组织里向上爬的话。] [可是学园长,您是天才吧?您不是这么年轻就在幕府内获得了相当的地位了吗?] [我的地位,不过是稍有动荡就会灰飞烟灭的东西。] [可是,听说现将军对您青眼有加。] [反过来说,一旦现将军有什么不测,我马上就跌落谷底。] [啊哈啊。] 清海感到疑惑。 昌月为什么会开始说这些。 [所以说,我需要钱。] 啊! 清海明白了,昌月坦白了[动机]。 [所,所以才染指走私吗?] [混蛋。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述说了我这样的孤狼要想在幕府内向上爬,需要金钱这样的一般论而已。不要自己脑补。] [啊,对不起。] 清海不由自主的道了歉。 [只是,我有些着急也是事实。毕竟,那一位已是那种状况了。] [哈?那一位是指] [当然是现将军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咦咦!?] [原来如此。难怪] 昌月嘴里咕咕哝哝地低声说着些什么。 不一会昌月抬起头,扭曲着嘴角,露出凄凉的笑容说道, [就把这个当做马上就要离开的松前昌月的饯别礼物吧,德川清海。] [啊哈] [由于幕府的拼命隐瞒所以现在并没有公开。现将军的病情非常不妙。这是确实的情报。大概最多还有一年的性命。] [!] [这样一来,现在继位的就会是将军的弟弟吧。现将军的孩子们,还太年轻了。你明白这个意义吗?] 清海倒吸一口气。 [就是这么回事。你的父亲将即将军位。你的继承顺位,还会继续上升。搞不好,已经有人先获得了这个情报,正打算让你消失呢。]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昌月的话。 虽然继承顺位一直在上升,可清海的顺位现在也不过是十七位。就是这样也已经有执拗地要取清海性命的人存在。而这种人如果知道了清海的真正父亲是谁,知道了现将军身患重病的话。 那他现在正计划着暗杀清海也一点不奇怪。 这可非和课长商量不可。 爱香将听到的昌月的话语记在心中。 [也就是说,德川清海。] 昌月用意味深长的视线看着他。 [今后,会有更加坎坷曲折的道路在等着你。] [这些话就是学园长的饯别吗?] [不错。] [非常感谢。] 清海对昌月躹了一躬。 [果然是个有趣的男人。] [咦?是吗?] 清海有点发楞地抬起头来。 [你看来没有自觉啊。] 呼,昌月的表情缓和下来。 [所以说,我也有点着急了。现将军过世以后,为了在幕府中确保地位与影响力需要大量的金钱。当初都是非常慎重地行事的,而得到这个情报后有些过于急躁了,因此才被闻到了气味吧。] [咦这个,是在说走私组织的事吗?] [不是啊,混蛋!说的是在做晚饭的秋刀鱼的时候,被附近的野猫闻到气味的事。闭上嘴听我说话!] [啊,对不起。] 清海马上道歉了。 [就算就此返回江户,现在幕府里也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吧。对一个小孩子能在幕府里吃得开这件事看不顺眼的家伙可是车载斗量呢。] 可能真是如此吧,清海想。不过他也对此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昌月。 [再有个几年缓冲的话。我的地位便稳如磐石了。像这样恶行被揭穿,可能是时辰已到了吧。] [呃,那是指走私] [不是啊,混蛋!我说的是自己昨天捡到钱的事被发现了。] [啊,是咩。] 清海回话时不禁带上了卡塔莉娜一般的口气。 [所以,我打算离开幕府到外国去。] [哈] [到外国去干什么还没决定。不过有走私存下来的钱,也有组建组织的帮手。肯定能干点有趣的事出来。] [那个,您刚才说了走私] 清海惶恐地指了出来。 [哦?不好不好,这可糟糕了。还是说漏嘴了。] 根本是故意的吧。 清海感到有点脱力。 结果,学园长这不还是承认自己是走私组织的头目了吗。这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不过啊,德川。] [呃?] [你做了各种各样的说明来证明我是黑幕,这些先不提。] 昌月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会觉我可疑?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黑幕?我不明白。] [啊,呃,是吗] 清海用右手挠挠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乃关教士持枪袭击爱香和卡塔莉娜时,说过‘天心无明流难道可以空间移动吗’这样的话吧。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 [啊,原来如此。那家伙应该是不知道爱生的流派的,对吧?那蠢材,太大意,太疏忽了。] [这样说已死的人的坏话不好吧。] [笨蛋。就是要在人死了后说。在活 着的本人面前能说这种话吗。] 真不知该说是正论还是歪理。不过你的话恐怕在本人面前也会这么说吧。 当然清海完全没有把这些想法表现在脸上。 [总之呢,爱香的真正身份是警护所的剑士这一点应该是秘中之秘。她的流派天心无明流当然也是如此。我也向她确认过,她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的流派。转校所必需的文件上也没有记载。所以,大虾夷学园中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当然除了学园长你以外。] [可是,爱生在转校来第一天不就和维尔芬打了一场吗?如此一来有人看出来也不奇怪啊。] [可是,那天晚上,并没有教士知道在网球场上进行的比试。这一点我也向学生会执行部的成员确认过,他们都没有告知教士这件事。网球场上也有学生会执行部在维持场面。如果大量的学生骚动起来的话,可能会有教士发现,并过来阻止比试了。] [知道了都不加以阻止的话,就是怠慢职务。会反映到考绩中去呢。] 而且,清海苦笑着继续说道。 [转校来那天,在前往这里的坡道上爱香砍倒了数个袭击者。那也是你指使的吧?理由我不清楚。是测试爱香和毬藻的本事,还是给教士们转学生是秘密搜查官的印象,或者有别的目的。这些都先不管他,在当时,用枪将被捕的那个犯人灭口的是一乃关教士吧,他多半看到了爱香斩杀袭击犯的场面。不过,那时大群敌人突然袭击而来一片乱战,并没有让爱香显露天心无明流的技艺的场面。只是旁观当时的战斗应该是无法认出爱香的流派的。拔刀术的流派并不只一家。再说天心无明派可是幻之流派哦。] 昌月用若有所思的视线看向爱香。 [不错。我也没有实际见过。正想见识一下呢。] [实际上我想明白一乃关教士的话所包含的意义也不过是昨天的事。一发现这一点,便产生了一乃关教士为什么会知道爱香的流派的疑问。是自己调查的吗?这个可能性太低了,再说也无从查起。那么,就应该是有谁告诉他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这个秘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知道这一点的,只有学园长而已。] [着眼点很不错。颇有逻辑思考能力。] [啊,多谢。]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昌月问道,清海露出奇怪的表情。 [打算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 昌月不耐烦地说道, [我这个邪恶走私组织的头目说要远走高飞到国外了哦?对此,你是什么态度?] [不我不打算怎么办。] [哈啊?] 昌月瞠目结舌地指着清海。 [呃,不打算怎么办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真是莫名其妙!] [不用那么生气吧。] [我说啊,土岐川德川] [是] [我可是犯下走私这种大罪的坏人哦。而且,最后为了灭口,斩杀了超过十五个的教士哦!?] [真是穷凶极恶的人呢。极恶无道的犯罪者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做出这件事来,迟早要被马踢死,应该说,快去死吧。] 昌月有点站立不稳,抬起右手按在眉际揉捏着。 [真是,让人搞不明白的家伙。] [是吗?可是,正如刚才我所说的,这一切只是我的想像和推测。我并没有告发你的证据。] [就算没有告发的证据,可你有审判的手段不是吗?] [呃?] 清海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带着爱生和鞠元来这里,不.正.是.为.了.这.个.吗?] 清海飞快看了两人一眼。 [啊!] 回过头的清海,慌慌张张地用摇着右手。 [不是,不是。我并没有想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带着爱香和毬藻来斩了你这种事。她们两人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一起来也是因为如此。并没有更深的意义。我并不打算扮演必杀处刑人什么的。] [哼。] 昌月歪着头。 [我可是以为她们会斩过来呢。] [学园长你想太多了。] [什么啊,真无趣。] [无趣吗?] [刚才不是说过吗。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天下闻名的天心无明流。在离开之前,与天心无明流的高手和饭绳忍军之一打一场也挺有趣呢。真是扫兴。] 昌月用锐利的视线盯着爱香。 [好,爱生。也给你个饯别礼。拔刀吧。] [啊?] [对了,你是用拔刀术的。那就不用拔了,摆出架式吧。] [这个,也就是说,可以理解为学园长阁下期望与我切磋吗?] [不是切磋。是厮杀。换言之是你死我活。不是体育上的胜负,而是搏命啊。] [可是,我并没有与您交战的理由。] [我可是犯罪者哦。] [拘捕罪犯是警察的工作。我的任务是护卫清海大人,仅此而已。] [那么,我就暗杀德川清海好了。这样你就有战意了吧?] 昌月拔出左腰上的刀。 与矮小的昌月相衬,这把刀的刀身比普通的日本刀稍短。重量也较轻。昌月持刀摆出青眼(译注:用刀尖指着对手的左眼)的架式。 [你躲开的话我便斩了德川。我可是不会说笑的。] 昌月的娇小的身体满溢出混杂着杀气的斗气,连清海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了。 [事关清海大人安危的话,事情就不同了。] 爱香右手搭上刀柄,左手拇指顶在鲤口(译注:刀鞘开口处)。 [就是要这样。] 昌月嘻嘻一笑,拉起和服左右的下摆用刀切开,如此一来昌月的和服就变得好像开叉的旗袍一样。和服左右的开口处可以看到昌月纤细的腿脚。 [这样就容易活动一些了。] [可是,学园长阁下还有伤在身,没有关系吗?] [放心吧。这种程度根本还称不上是伤。毕竟是故意刺出来的。就算伤口裂开也到时再说。反而是你,和维尔芬那家伙比试时右腕受过伤吧?] [我已经抽线了,连伤口都没有了,请不用担心。] [那就没问题了。] [喂喂,爱香,没问题吗?] 清海叫道。 [这个嘛,以这一位为对手,不打过是不知道的。] 不打过不知道。 连爱香这等剑士都这么说的话,昌月的剑术果然是达人级别的。 糟糕了。 清海在内心流着冷汗。 他并没有想过要对昌月进行审判或定罪。虽然不是原谅或将她所做的事正当化。可清海完全没有自己要裁判昌月的想法。 我没有那样的资格。 这就是清海的见解和对这次事件的立场。 他特意来和昌月对话,也只是为了告知她有人知道她干了些什么,不要再进一步轻举妄动。 清海完全没想过昌月会说出要与爱香一战的话。 爱香应该是不会输的,不过,昌月也并非等闲。 于是清海向站在身边的毬藻问道, [喂,毬藻。怎么样,在你看来?] 毬藻想了想,马上回答道。 [嗯是真剑交锋爱香应该是不会输的不、过] [不过?] [那个人有什么秘密不如说 是秘技的、感觉。] [什么样的?] [知道就不叫秘技、了。] 说的也是。 [可是没关、系。关键时刻我会援手、的。] [咦?那没关系吗?不是两人的比试吗?] [不、是。那个人以清海大人的性命为目标时就已是刺、客了。对警护所的剑士来说是暗杀、者。以暗杀者为对手没有必要堂堂、正正。那个人自己也、说不是比试而是‘你死我活’的厮、杀。所、以] [专、专家的理论呢。] [爱香和我两人联手的话那个人也不是、对手。] 毬藻如此断言,清海睁大眼睛。 [专家的自负呢。] 真是靠得住,让人安心。 不过,这种事昌月也早已知道。 [就算是我,要同时对付爱生与鞠元两人的话负担也太重了。为了能够一对一的战斗,我也准备了鞠元那边的牵制呢。] 微微睁圆了眼睛的毬藻,发出‘啊!’的轻叫声回过头。 [喂,出来吧。] 随着昌月的叫声,二楼的观众席角落站起来一个人。 [那是!] [对不起我被学园长阁下吸引了注意力发现得、迟了。] 毬藻手伸向腰后的刀。 清海认得这个穿着制服的人。 [那家伙,不是学生会执行部的会长吗!?] [看来是、的。是跟着我们来这的、呢。] [可是就算是被学园长吸引了注意力,你和爱香竟然都没发现他吗?] [那个人也相当厉、害。] [南方!] [是,学园长。] [没有必要主动攻击,鞠元离开的话,就杀了德川。] [我可不打算主动攻击警护所的护卫剑士,不过,土岐川君一个人的话] 南方露出微笑。 [我貌似也能杀得了。] 南方黎峰带着爽朗的笑容说出凌厉的话语,让清海冷汗直流。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南方出现在这里,并且听从昌月的指示。 这家伙也和走私有关吗。不,搞不好他是以昌月心腹的身份在行动。 清海想到这个可能性。 原来如此,不仅是教职员,连学生会执行部也成为部下的话,走私的事就更不容易露馅了。 因为更容易得知学生间的传闻。 万一执行部的成员和彰义队发现了和走私有关的线索,或者得到了与走私有关的情报的话。 作为会长的南方会更早的知道,并予以妥善处理。那个能干的副会长没有任何发觉,实际上也是他做了不少工作的吧。 不知是昌月和南方接触的,还是南方主动接近昌月,总之真是周到得可怕。 正如副会长丽所言,这个会长,不是简单人物。 南方提着刀,慢慢地在观众席前踱着步,如果毬藻去帮助爱香的话,他就会一跃而下杀死清海。 而毬藻是砍不到身处二楼的南方的。就算是毬藻也跳不到那个高度。而走楼梯的话,南方就会趁机跳下。 不能去找昌月,也不能去找南方。不能离开清海身边,毬藻完全被拖住了。 毬藻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对爱香轻轻点点头。 [加油爱、香。] [咦?这样好吗,毬藻!?] [清海大人的护卫最优、先。] [唉,那倒是多谢了。] 于是。 就这样。 昌月与爱香一对一的死斗开始了。 7 两个人都赤足站在体育馆的地面上。 昌月好像在确认地面是否光滑一样,用脚底蹭了蹭地面。 [好了。那么出招吧,爱生。] [非战不可吗?] [我可不打算收手呢。你不接受的话,我就斩了德川。] [那就没办法了。] 爱香双脚稍稍向前后打开,摆出拔刀的架势。正如之前对昌月所说的,她右腕上的伤几乎已经痊愈了。能如往常一样使用拔刀术实在庆幸。 尽管从未见识过爱香的拔刀术,昌月却用随意地步伐接近了爱香的间合。这种举动反而唤起了爱香的警戒心。 真奇怪。明明知道我的流派,却这么轻忽地靠过来。是藏着什么秘技吗。 和毬藻一样,爱香也确信昌月隐藏着些什么。 昌月已逼近到爱香的眼前了。虽然还没有进入拔刀的间合,不过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旦进入,就绝不可躲过爱香的拔刀。 莫非,她有能够接下爱香的拔刀术的自信吗。 昌月左手放开刀柄,改为用右手单刀握持,接着随手一刀横斩而来。 [一之秘剑!] 昌月喝道。 不过,这样是攻击不到的。 不只是刀身太短,原本她的臂长就太短了。 肯定是攻击不到的。 爱香自信地观察着。当她正要抓住昌月挥空的瞬间拔刀时。!!!! 爱香身体后仰,向后跳开了。 水手服的袖子下侧被切掉了。 爱香的两肋流出冷汗,额头上也冒出汗珠。 刚才如果拔刀了的话,右手就被切断了。 所谓后发先制,是要先躲开了[先]后才能实现的。如果吃到[先]的一击的话,就没什么[后发]了。 正因为爱生爱香是天心无明流的高手,才能事先发现刀尖的攻击范围并躲开。一般人恐怕是做不到的。 毕竟连躲开了这一击的爱香,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砍到。实话说她只是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味而向后跳开而已。 [刚才这一击,真是吓人。] 爱香直率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情。 [喂喂,在这种死战的时候不要说这种懦弱的台词啊。爱生,你在小看我吗。] [说实话,是有点小看。] [哈哈哈。真老实。你这家伙,真是老实到笨了。还是说正因为是笨蛋才这么老实呢。] [是啊。老实到笨的程度。正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这是个什么自我评价啊,爱香。 清海不禁在心中吐糟。 [什么啊,又变回九十九个了啊?] [啊~~~~~~是二百五十六个缺点的其中之一才对。] [我看你的缺点,恐怕有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个之多吧。] 这次连爱香都正色否认道。 [没有那么多!] 话说,为什么非要用二进制不可啊。 [算了,怎么样,打算拿出真本事来了吗!?] [当然。我现在超认真的。] [那可真让人期待,喂。] 昌月用握着刀的右手不断挥着圈,这种完全称不上是剑术的行为,再次让爱香困惑起来。 这一位,看来在各方面都属于规格外的呢,真让人头痛。 不过。 虽然吃惊。 虽然感到危机感。 可爱香却很高兴。 为了能与如此强敌交手而高兴。 这种敌人的话。 不论是将之斩杀。 或者,万一,被对手斩杀的话。 都不会感到遗憾吧。 [喝!] 昌月用右手刺来。那动作比起日本刀的来,要更接近西洋剑的突刺。因此她的身体大大地往前倾斜,不 过从她的臂长和刀身长度可看出明显是攻击不到爱香的。 爱香已看出对手的刀尖会在自己左胸前三、四厘米的位置停下来。 稍退一步并拔刀,接着挥向踏入怀中的对手头顶的话,招式已老的昌月是绝对避不开的。她的头部将会被一刀两断。应该如此。 然而。 伸长了!? 爱香感到刀尖碰上自己身体的恶寒,再次向后跳开了。 跳开的爱香,清楚地看到昌月的刀贯穿了自己身体刚才所在的位置。 爱香再一次没来得及拔刀,如果刚才拔刀了的话,昌月的刀尖就会到达自己的心脏了吧。 爱香的汗腺喷出瀑布一般的冷汗。 对自己的看破——亦即天心无明流的看破拥有绝对的自信的爱香,却两次走眼,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焦燥。 怎么回事,这是不对! [呵呵,躲开了这招吗。不愧是爱生。] 昌月带着凄厉的笑容收回刀。 这一瞬间,爱香发现了。 昌月握着刀柄的最后端。 而她最初应该是握在刀锷下方的。 这么说。 原来如此,在挥刀或突刺时,改变握刀的位置吗。 握刀位置从锷下改为柄后端的话,结果就是刀尖所能达到的位置将增加一个柄长的距离。知道这点后虽然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能在认真的厮杀中若无其事地使出这一招,实在是让人畏惧的武艺。 松手的时机,再次握紧的时机,挥刀的方向性。挥动与突刺的强度。任何一方面有所差池的话,结果将会惨不堪言。 [那接下来是,二之秘剑,接招吧。] 昌月再次随意挥动右手,向爱香斩去。 [喝!] 昌月这次用的是从斜上方向下,没有任何变化的斩击。 虽然要警戒和刚才一样,刀尖的攻击距离突然伸长的可能性,不过既然知道了其中关窍咦!?刀背攻击!? 爱香混乱了。 昌月是从自己的左肩上方挥刀斩下,刀刃当然应该是向下,否则就无法斩人。可是现在昌月袭向爱香的刀却是刀背向下。 怎么回事!? 爱香有些手足无措。 紧接着昌月的刀在斩击的中途改变了方向。 她的斩击突然变为横扫。原本朝向斜上方的刀刃,回转了二百二十五度后向爱香斩去。 怎么可能。本来是刀背向下挥来的,竟然会有刀刃在途中转向的事。 爱香的混乱几乎要变为恐慌了。 而就在这时。 刀伸长了!? 而且在这个距离上。 又伸长了一个柄长的距离! 爱香总算是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一击。数根头发都飞舞在空中,这次能够避开只能说是多亏了她的本能的危机回避能力吧。 不过,代价是爱香凄惨地摔倒在地上。 她就地不停地滚动,在与昌月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后,才爬了起来。 喂喂,爱香竟然在逃跑,不会吧。 清海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应该说是他并不觉得对方的攻击有如此凌厉。至少,他并没有看到要让爱香翻滚着逃开的斩击。 可是,现实是,爱香就在眼前摔倒在地上。 [喂,发生了什么啊,毬藻?] 清海向身边的毬藻问道。 [我觉得我明白刚才的攻击的秘、密了。] [咦?当真?] [是因为旁观者、清爱香知道了、吗。] 说话还是那么难以理解。总之就是说在一边旁边的自己知道了,可战斗中的爱香却可能还不知道的意思吧? 发现自己能轻松地补足毬藻那过于简短的话语的清海,此时感觉有些微妙。 不过,你也告诉我那秘密是什么吧。 毬藻眼也不眨地盯着昌月。 不行了。看来是不会告诉我了。 无奈之下,清海将视线转回爱香的方向。 爱香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脏几乎要从口里跳出来,眼球搞不好也瞪得快要凸出了吧。甚至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刚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昌月没有改变握法,可刀刃和刀背的位置却不断变化。而且刀身确实有伸长。难道那不是改变握刀位置而使出的诡计吗!? 爱香从未遇到过昌月这样的剑术。 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战斗。 在战斗中摔倒在地上这样的经验,只在跟随师傅修行时才有过。 毬藻的话就算不是特别危险的状况也有可能自行滚倒在地上,可爱香至今为止都从未在战斗中让自己的体势崩坏过。真是可怕的对手。在如此战栗着的同时,爱香也因为太久没有过如此愉悦而充实战斗,而感到浑身颤抖般的感动。 [这可真是让我吃惊了。没想到你连二之秘剑都能避开。你是第二个躲开这招的人。不愧是天心无明流啊,爱生。] [古怪,古怪,用卡塔莉娜的说法,实在太古怪鸟!] 爱香大声说出意义不明的笑话,总算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到爱香这样子,连毬藻都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拼命的、爱香。] [拼命地说笑话吗!?] 清海吐糟道,不过毬藻说的应该是真的。爱香正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思考着些什么。 刀本身是不可能伸长的。刀本身不可能作出那么玄妙的动作。没有改变握柄的位置。不重新握刀的话,有可能做出那样动作吗。 不,不可能的。那么,莫非刀上有什么机关不不,那更不可能呢。 刀刃伸长,刀刃的朝向改变,日本刀上是不可能装上这样的机关的。就算想要装上这种机关,也不会装在刀上。 是这样啊!爱香想到了。 不是装在刀上的话。 爱香感到已抓到了昌月之剑术的秘密。 [知道了吗?] 看到爱香的表情,昌月明白她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8 [爱香看来也发现、了。] 毬藻低声道。 [咦?真的吗!?] 毬藻点了一下头。 [大概。] [是吗。那就没关系了吧?] 毬藻这次摇了摇头。 [这个谁知道、呢] [喂,毬藻,你去帮手吧。我自己来保护自己。] 毬藻飞快地看了一眼正在观众席的最前排,紧紧盯着自己这边的南方黎峰,说道。 [那个会长比清海大人、能打。我离开的话清海大人真的会、死的。] [不过可是是吧] 说实话,很不甘心,可事实应该就是如此,清海也不好再多说。 [爱香的话自己会有办法的、咩。] 为什么连你也要学卡塔莉娜的口气啊。 9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 爱香终于重整旗鼓。 双足前后分开。 左手拇指顶上鲤口。 右手搭上刀柄。 摆出了拔刀的架势。 [秘剑的秘密,其实在你的身体上吧。] [叮~~~~咚dash!] 昌月突然跳了起来。 不,她向着爱香,好像飞了起来一样。 右手猛地伸长,突刺过来。 爱香看到了。确实地看到了。她用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昌月 的秘密。 那就是。 她的右腕伸长了。 不是比喻或夸张,爱香用自己的眼睛清楚地看到昌月的右腕变得比平时要长一些。 爱香转动身体,将刀半拔出鞘,用刀柄的顶端弹开了昌月的刀尖。这正是与卡塔莉娜比试时所用的技巧。 绝妙的时机与用力。 昌月的刀滑向用体侧对着对手的爱香的正面。 因为刀刃被弹开,刀刃本应向着下方,可不知为何,刀刃却对着爱香的身体斩了过来。 爱香凝视着昌月的右手。 手部没有异常。 而昌月的手臂被和服的袖子盖住没法看到。 不管怎么想,直直伸长的手腕和手的朝向都对不上。完全不一致。体势实在太过不自然了。 果然,手肘和肩部有秘密吗。 昌月被弹开的刀横扫过来。 白刃闪动着炫目的光芒迫近爱香的身体。 可是,既然是可以预判的攻击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爱香用神速的拔刀术予以对应。 双刀相交,响起金属的碰撞声,昌月的刀向着上方滑去。 昌月向后腾跃开来。 [学园长,你的右肘,或者右肩,搞不好两边都是!] 听到爱香的指摘的昌月,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是看起来非常愉快的笑容。 [真惊人,真惊人啊,爱生。只是过了数招就看穿这个的,你是第一个。不过,那些基本上都在发觉前就死掉了就是了。我了解天心无明流的真正价值了呢。] 昌月用左手拉起右边的袖子,露出卷着绷带的手腕,她让手腕几乎旋转了一周,这是常人无法做出的回转角度。 [我的关节有些特殊。自由度比一般人要高。也就是说比一般人更能弯曲,转动和伸长。不只是肘部,肩、膝、手腕、脚腕都一样。只有脖子不太能转呢。](译注:这里昌月用了日本俗语“借金で首が回らない(债台高筑)”来说笑,原文是“首だけは借金であんまり回らねえがな”,直译是“只有脖子因为欠债而转不动”,这个本人实在没想到好的译法,只有硬译了,在此还希望有高手指点) 呃这是在说笑吗? 爱香不知道这里该不该吐糟。 不过昌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改变握柄的位置这招,当然是诱饵了。发觉这一点而自以为解开了我的秘剑之秘密的笨蛋,在第二击时,便无法躲过手腕伸长的攻击而被斩杀。] 爱香为隐妥起见,问出自己所在意的问题。 [第一击的时候,为什么不同时使出改变握法与伸长手腕的攻击呢?那样的话,我可能也没法避开哦。] 嘁,昌月回应道。 [那就不好玩了吧。让那些以为解开了秘密而得意洋洋的家伙一面大叫着‘这怎么可能’,一面因为惊愕而带着扭曲的神情死去不是很好吗。] 真是可恶的家伙啊。 清海再次为学园长那恶劣的性格而震惊了。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德川清海?] 猛摇头猛摇头。 [这下被知道秘密了的话,我也有些不利了呢。] 虽然这么说着,昌月却一点也看不到胆怯和踌躇地,踏步逼近爱香。 10 在那之后两人已交手超过三十分钟——不,可能已接近一小时了。 既使被知道了秘密的真相,昌月依然很强。就算是普通的挥剑,也与爱香不相上下。再加上偶尔伸长、回转手臂而拿出的变化攻击,也非常棘手。在挥刀中途卸开肩关节改变刀的轨道,然后合上关节使斩击 转向不可能的方向,简直是有如怪物的武艺。 爱香如往常一样通过观察对手足部的动向来进行预判,不过昌月的膝关节与股关节也会作出不可思议的转动和动作,这让爱香无法进行预测。 如此一来爱香也陷入了苦战。 两人的斩击几乎没有相交的时候。 即是说没有出现剑锷相格,以力相搏的场面。 千均一发之际避开对手的斩击,并挥刀反击,而对手也在千均一发之际躲开这种情况不断地重复,只有偶尔在避无可避时,才会用刀迎上对手的刀刃,将之弹开。 真是意外,实力在伯仲之间的话,还以为会有更激烈的战斗。 清海这么想着向毬藻询问。 [原本我们就不怎么一对一的战、斗。总是假想一对多的战斗而行、动的。就算是一对一时也要考虑到可能有隐藏的敌人、存在。和敌人进行锷迫(也就是拼刀)的话如果有人从远处用弓射击的话就无法躲、开了。] 这就是道场剑术与实战的决定性差别,清海感到有些明白了。 这时爱香与昌月互相拉开距离整理着凌乱的呼吸。 虽然双方都是剑术达人,可持续挥刀、闪躲这么长时间后,也呼吸急促起来了。 厉、害,毬藻喃喃道。 [第一次看到爱香喘得那么、厉害。这就是所谓的初体验、吗?] [竟然这么随意地说出色情的台词,这家伙!] [哈啊~~~~~~] 昌月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样子,完全分不出胜负呢。体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没办法。] 昌月举起刀。 [来作最后一击吧。这是我全身全灵的全力一击,要如何对应都随你的便。] 爱香有些犹豫。把对手作为刺客来对待的话,没有傻傻地正面接下的必要。回避并找出对手的破绽,然后予以斩杀就好了。 可是。 昌月将这场战斗称为厮杀。可爱香却并不认为她是真是要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当然,如果抓到破绽的话,爱香一定会淡然地下杀手。爱香对杀人这件事并不会有半点踌躇。 虽然如此。 昌月很快乐。她很享受与自己的交锋。爱香这么想。 那样的话。 我也没有什么不感到快乐的理由。再说。 爱香不禁微笑起来。 刚才自己也承认过自己是老实到笨呢。 [那么,我也用全力的一击来回应吧。] [很好,很好。就用这一击来决生死吧。真让人兴奋。] 昌月慎重地前进。 爱香也慎重地拉近间合。 慢慢地。 两人的距离接近了。 虽然要判断昌月的刀锋的真正攻击距离还很困难。 不过也差不多抓到感觉了。不会错过拔刀的时机的。 双方已经相距一步之遥。 [来吧,爱生!] [请出招吧,昌月阁下!] 清海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连毬藻也咽了口唾沫,紧紧盯着两人决定胜负的一击。 昌月的刀划出复杂诡异的轨迹。 突然白刃猛然向爱香袭去。 电光火石之间,爱香左手引刀出鞘,右手拔刀挥出。 两道白光在空中奔驰。 激烈碰撞。 11 [!!!!] 高亢的金属声使体育馆震动。 清海几乎要大叫出来。 昌月微笑着。 爱香则呼地叹了口气。 两人慢慢分开来。 [没想到,这家伙会折断了呢。] 抬起从中间折断的爱刀,昌月喃喃地说道。 [这可是很贵的呢。真让人想哭。] [我也是 一样。] 爱香将同样从中折断的刀举到眼前,用有些悲伤的声音说道。 [这可是从师傅那里得到的重要的刀呢。] 算了,昌月看了看折断的刀,转向爱香。 [我很尽兴,很满足了。爱生,你还要打吗?] [就算想也没有刀了这先不管,只要学园长阁下不再说以清海大人为目标的话,我便就此做罢。] [啊啊,不会说了。就算想说,也没刀可用啊。] 昌月静静地将断刀收入鞘中。 [那么,回去吧。得回去做出发的准备呢。南方。] [是。] 南方从观众席一跃而下。在漂亮地着地时发出噗的一声,仿佛没有重量一样,他走到昌月身边。 [帮我做准备。] [还是那么会使唤人呢,学园长。] [废话。] [那个~~~~~~] 清海举起右手。 [怎么?] [两位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这个嘛,昌月看了眼身边的南方,说道。 [可说是我的男友吧?] [男友!?] 清海、毬藻、爱香几乎要跳起来。 [不,可不是那么好的关系。] 南方嘻嘻笑着说道。 [和你实说了吧,刺伤我的,就是这家伙,德川。] [啊!] [让教士动手的话他们可能下手没有轻重。搞不好会真的受重伤,这家伙的话就可以让我放心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清海喃喃道。 [杀死那些教士的时候也是要他帮忙的。就算是我,想在一瞬间杀死十五个人也是很困难的。在杀了他们后,就马上回来演戏了。] 是吗。这两人的话的确是做得到的。清海再一次喃喃道。 [可是,那时候你们老是没来监禁地点,真是让人急躁呢。好不容易做了这场戏,再怎么下手有分寸,痛还是会痛,血也在流啊,你们给我行动迅速点啊。] [啊,对不起。] 虽然自己当时不可能在场,可清海还是道歉道。 原来如此,从里面打不开门是这么回事呢,爱香也表示明白了。 [最后送你一席话,德川。] [咦?是!] [继承顺位每上升一位,就不得不比现在更害怕,更担心暗杀与刺客吧。个性温和的你能忍受吗?应该说,原本你有要成为将军的野心吗!?] [我没有这野心。] [那么,你能忍受吗?] [可是,我会忍耐。] [哦?] [我不想成为将军,可是我认为有我能做得到的事。就算结果什么也没有办到,我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昌月突然收起表情。 [你,德川清海,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呃?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已经要离开幕府了。我打算做番新的事业出来。在世间,不,在世界闻名的事。你的话可以成为我的左右手。不,搞不好能立于我之上也说不定。而且,离开日本的话,也不用担心被刺客袭击了。] 谁也没有发现,这一瞬间南方黎峰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妄自尊大又自信满满——不如说是自信过剩——的学园长,竟然会如此认同清海,让爱香和毬藻吃惊不小。 可是,也对,可能正是因为这一位,才能看出清海大人的真正价值吧。 爱香这样想。 可是,清海只是礼貌地低头道。 [感谢您过高的评价,我想继续呆在这个国家。我想试试在这个国家能做到些什么。] [是吗,那么我就不勉强了。万一,你对这个国家失望,迷失了前进的道路。或者厌倦了权力斗争,对自己的未来绝望了的话。那时候,你就来找我吧,我随时欢迎你。] [啊,能让学园长说出这种话,真让人嫉妒呢,土岐川清海君。不,应该叫德川清海吧。] 南方脸上再次挂上往常的微笑,清海无视了他对昌月说道, [我可不知道你会在哪里做什么哦?] [放心吧。我会一直注意你的。你前进到哪里、上升到什么地位、或者在什么地方凄凉地死掉,我会一直注意着这些的。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 [那个,如何死掉的话再怎么被注意的话也无济于事了。请在我死掉前想想办法。] [哈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昌月发出与外表年龄不相衬的豪爽笑声,跟着南方向体育馆外走去。清海向着她的背影叫道, [学园长。] [什么事?] 昌月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 [这个学园,会怎么样?] [啊,对了。你是到这里来避难的呢。很遗憾,这里肯定会关闭了。] [还是] [事件是不会公开的吧。可是,也不能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虽然有再次开放的可能性,那也是五年、十年后的事了。不过,这种古老的设施,特地再开放的可能性是无限地低的。] [是吗。] [那么,德川、爱生、鞠元。有缘再见了。] 昌月只将头转向清海等人的方向。 [对了对了,折断的刀,要好好收拾干净哦。那么,各位保重了。] 昌月回过头,一面举起右手向三人告别,一面再次迈开步子。 三人无言地看见昌月与南方的背影愈行愈远。 这样就可以了吗,这样的念头在清海脑中回转着。 这样就可以了。没有更多我能做的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资格。这就就好,这样就好 12 第二天,松前昌月离开大虾夷学园,返回了札幌的大虾夷开拓厅。 返回家中商量今后的方针的清海,听说了她辞去幕府职务的消息。这已是昌月离开大虾夷学园一周后的事了。 她之后的去向再没有人知道。 终章 1 学生会执行部成员室里,正在举行告别会。 出席者有清海、爱香、毬藻和雪乃。卡塔莉娜和塔妮亚。再加上学生会执行部的晓浪丽、楚良干、大洲迦光严、弓凪花华、明地七阜等共十一人。男生与女生都穿着大虾夷学园的制服。 这个制服只能穿到今天了清海有点伤感地想。 虽然只穿了一周的时间,可已有点舍不得的感情了。 不错,明后天这个学园就要关闭了。大半学生都已离开学园,踏上了前往故乡与新天地的旅途。 现在在这里的人,也预定在明天离开大虾夷学园。 学园内几乎已是休业状态,就算加上从教育省派来善后的人员,现在也只剩下不足十个教职员。 不过食堂还是开着。毕竟这里没有其他获取食品的方式,如何食堂关门的话,留下的人就要饿死了。在学园里留到最后的,可说都是在食堂工作的厨师和事务员而已。 丽等人运用执行部的权限,从食堂买了相当的食物。饮料则是在自动贩卖机上买的。 实在是个有点寒碜的告别会。 [那么。就在此与大家告别了。期望各位未来一片光明。] 随着晓浪丽的发言,大家都举起饮料罐来。 [干杯!] 2 [不过,没想到会长会将一切事务托付给副会长后突然转校了啊。] 楚良干说道。他看也不看其他的盘子,只是不停伸手拿着面前的甜食。 [与其说是托付,不如说是强推过来更正确。] 听到楚良说话的弓凪花华回应到。她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语气里混入了一丝愤慨。 [说是转校,其实好像只是退学了而已。听说去向都没决定呢。到最后都是个敷衍了事的会长啊。] 大洲迦光严耸耸肩。不过这位巨汉就算做出这样的动作也不太看得也来。 [副会长好像对那个有很高评价,究竟是因为哪方面呢?] 清海随意地问道。 会长南方作为昌月的左右手与走私有关,这件事执行部员都不知道。昌月和南方当然不会说,清海和爱香也没有对丽等人透露体育馆里的事。就算是对卡塔莉娜、塔妮亚和雪乃,在告知了体育馆内的事时,也对南方的事含糊其辞。 [那个人看人的眼光是一流的。甚至可以说是超一流的吧。我也是由那个人一手提拔的。] [啊,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正因为他有这个特长,所以执行部里才会聚集这么多的人材。正是因为看人的眼光一流,才会注意到昌月,对昌月的力量瞠目,并成为她的助力吧。就算是触犯法律,对他来说,和帮助昌月比起来也不算什么吧。 清海一口气喝下半罐绿茶。 [那么,土岐川,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姑且先回江户,和家里商量看看。反正又会不得不被赶到某个偏僻的地方去吧。] 清海无精打采地回答。 [爱生和鞠元呢?] [当然是和清海大人一起行动。我们是警护所的护卫剑士,就算被警护人要去的是十八层地狱,我们也要随行。] 真帅呢,丽表情缓和下来。 [化野呢?] [我会先回家里,再看情况上学吧。] 雪乃好像恶作剧被发现的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 [闹着转校过来,结果却卷入这种危险的事件,家里恐怕暂不会准我出门了。] [名门的千金小姐也不容易呢。那么,公主和塔妮亚如何呢?] 卡塔莉娜没有回答丽,只是一脸阴郁地不停地喝着葡萄汁。塔妮亚无奈地代替主人回答道。 [大小姐和我会回国。不过大小姐看来不想回去的样子。] [当然了。现在回国的话,不就没法再见爱香了吗。连约会剧情都还没有触发的说!] 卡塔莉娜叫着,突然哭了起来。 [悲哀啊,寂寞啊,好不容易相见却又不得不别离。] [大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虽然会暂时告别,不过知道爱香小姐的消息的话,不是随时都可以来见面吗。] [不~~要。我才不~~~~要。求你了爱香,不要抛弃我。] 卡塔莉娜开始号泣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爱香身上。 咦?我?要我去安慰吗? 大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着头。 [给她个离别的~~~啾不就行了吗,爱生?] 丽有些幸灾乐祸。 [不,那个] 卡塔莉娜的哭声更响亮了。 [被抛弃了。被用过后抛弃了。就好像冷掉的怀炉一样。我被爱香玩弄后又被抛弃了。] 被玩弄的是谁啊!?爱香不禁想说,不过在现在的卡塔莉娜面前也没法说出口。爱香长长叹了口气,拉着抽泣的卡塔莉娜来到房间的角落,拼命地安慰着。 从旁看着的清海,这次向丽询问道。 [副会长和其他几位打算怎么办?] [我吗对了,我也会回一趟江户。之后的事情等回去后再考虑吧。] 清海看向楚良。 [我不回江户了。我会去带广的武士养成学校。] [带广吗?为什么要去那?] [很近嘛,再加上有出产极品焦糖的牧场。而且好像会优先供应当地的高校。还有只有在牧场才买得到的冰淇淋。学校的研修教学时也有去牧场的机会。那时候我会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不,搞不好还能自己亲手做。很赞吧!] 楚良狂热地说着,不过到底哪里很赞清海是完全没法理解。 可是,用焦糖和冰淇淋决定自己的前途,真是单纯而干脆呢。从某种意义上是个了不起的人。 带着一点感叹,清海将视线转向大洲迦。 [我会去关西的高中。那里柔术很强。父亲予以周旋一下的话,可以以体育优待生的身份入学。接下来的目标是高校总体(译注:全国高等学校综合体育大会的略称)团体战优胜。] 真是明确而了不起的目标。值得学习,不过学不了就是了。 清海的最近的目标,是到达江户前尽最大的努力不被刺客袭击。根本还没有考虑将来的余地。 清海继续移动视线。 [我也会回江户,土岐川同学。可是,对于今后的打算,我想和晓浪副会长商量后再决定,我非常尊敬副会长的。] [我已经不是副会长了哦,弓凪] [离开这里后,请还是让我这么称呼您。] [随你吧。] [我也要回江户~~~~~~。至于要上哪个高中,还是和副会长和弓凪商量后再决定吧。反正我想和他们上一样的学校。] [我这次可能会上女校哦,明地。] [那我就扮女装吧。我可能很合适哦。] 突然有人从房间角落搭话过来。 [啊,那天请一定要通知我。] 爱香忽然凑了上来!? 清海惊讶地回过头。 说起来,这家伙在来这里的新干线上,好像在看[bl]小说,有这方面的兴趣吗!?呃,其实也没所谓。 清海感到有点狼狈。 3 大家喝着饮料,吃着美食,快乐而又寂寞的畅谈着。 这样过了多长时间呢。 不久,准备的食物也剩得不多了。 [差不多了吧。] 丽说道,大家都停了下来— —只有卡塔莉娜还在房间角落抽抽噎噎地哭着——看着丽。 [能和大家相遇真是太好了,土岐川、爱生、鞠元、化野。特别是土岐川,你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清海低下头。 [谢谢。虽然时间短暂,可是我能与晓浪同学等相遇,并一起行动,实在非常高兴。若可能的话,真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大家一起在大虾夷学园渡过。] 清海直起身,向丽伸出手。 [承蒙照顾了。] [彼此彼此。] 晓浪握住清海的手。 [虽然前路难料,不过加油吧,土岐川。] 丽的话太过干脆,清海没有太在意。 [啊,是,谢谢。] 事后想起来,那时候,丽可能就已经知道清海的出身了吧。毕竟她身边可有能够侵入警护所主机的厉害黑客在呢。 [有缘再见了,土岐川、爱生、鞠元、化野。] [是,一定。] 清海回答道。 呵呵,丽愉悦地笑了起来。 [你说了‘一定’呢。好好记住吧,土岐川。] 4 终于,告别会到了散会的时候。 清海等四人回到宿舍的房间。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明天就回江户了吗。虽然实际只有一周的时间,可感觉好像已离开江户一个月了一样。 不错,仅仅一周的时候,感觉却像已在这里渡过了一个月。在这里渡过了如此浓密的时间,获得了如此浓密的体验。 回头想想,也不尽是坏事呢。 即使原以为是最坏最糟的境遇里,也会有新的相逢。由于这些相逢的人,不管是在怎样的境遇里,也会获得好的经验。在大虾夷学园生活的一周里,清海所知道的,是自己渡过了充实的时间。 而接下来清海和爱香、毬藻的故事,将在新的舞台上上演了。 后记 这是第四卷了。总而言之本书终于突破了三卷,真是非常高兴。虽然有趁此势头让卷数一口气突破两位数的想法,可是路上的栏杆太高,终点也太远了。不过,我会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不过。 回首想来,以原本因为兴趣而学习的剑道为契机而诞生一部作品——实际上包含《狗牙绝杀之剑》在内有两部作品——实在是让人感慨万千。人生有时候就有如电视剧一样。(笑) 先不说这些。 前段时间关闭的主页——[舞阪百货店],总算是再次开张了。说到为什么会关闭的话,其实是因为没有通知空间供应商信用卡的更替情况,所以没法、续费。让一部分读者担心,实在是对不起了。因为这次的种种情况,我也有将网站搬迁与改版的想法,如果决定下来将会通知大家。 还有。 最近买了部deziiti(数码单眼相机)。 以前(胶片相机)的时代曾使用过单眼相机,不过到了数码时代一直用的digi(pactdigitalcamera紧凑型数码相机),现在再使用单眼相机可说是久违了。至于入手后的感想就是功能、太多了。看说明书都几乎要一天时间。而且等看完后最开始看的部分都已经忘记了。不过,用着用着就习惯了吧。虽说如此可买来后就没怎么用过。为了多拍点照(现在有拍照的心情了)真想出去旅行。 那么,今年也已过了一半,时间过得真快。今年里,这卷[侍卫4]是第五本(七月已出版了[钢铁白兔骑士团9])。之后还有三本左右。能全部如预定般出版吗。呃,只要我写出原稿的话当然就会出版吧。我会努力的。之后的预定,是在十一月里出版[狗牙绝杀之剑4](系列最终卷)和幻狼杯的第二本。现在还说得太早可能容易被遗忘。希望大家能稍稍记住吧。 那么,在[狗牙绝杀之剑4]再见了。 二oo九年七月吉日舞阪@于夏日欲往高原洸 这是第四卷了。总而言之本书终于突破了三卷,真是非常高兴。虽然有趁此势头让卷数一口气突破两位数的想法,可是路上的栏杆太高,终点也太远了。不过,我会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不过。 回首想来,以原本因为兴趣而学习的剑道为契机而诞生一部作品——实际上包含《狗牙绝杀之剑》在内有两部作品——实在是让人感慨万千。人生有时候就有如电视剧一样。(笑) 先不说这些。 前段时间关闭的主页——[舞阪百货店],总算是再次开张了。说到为什么会关闭的话,其实是因为没有通知空间供应商信用卡的更替情况,所以没法、续费。让一部分读者担心,实在是对不起了。因为这次的种种情况,我也有将网站搬迁与改版的想法,如果决定下来将会通知大家。 还有。 最近买了部deziiti(数码单眼相机)。 以前(胶片相机)的时代曾使用过单眼相机,不过到了数码时代一直用的digi(pactdigitalcamera紧凑型数码相机),现在再使用单眼相机可说是久违了。至于入手后的感想就是功能、太多了。看说明书都几乎要一天时间。而且等看完后最开始看的部分都已经忘记了。不过,用着用着就习惯了吧。虽说如此可买来后就没怎么用过。为了多拍点照(现在有拍照的心情了)真想出去旅行。 那么,今年也已过了一半,时间过得真快。今年里,这卷[侍卫4]是第五本(七月已出版了[钢铁白兔骑士团9])。之后还有三本左右。能全部如预定般出版吗。呃,只要我写出原稿的话当然就会出版吧。我会努力的。之后的预定,是在十一月里出版[狗牙绝杀之剑4](系列最终卷)和幻狼杯的第二本。现在还说得太早可能容易被遗忘。希望大家能稍稍记住吧。 那么,在[狗牙绝杀之剑4]再见了。 二oo九年七月吉日舞阪@于夏日欲往高原洸 这是第四卷了。总而言之本书终于突破了三卷,真是非常高兴。虽然有趁此势头让卷数一口气突破两位数的想法,可是路上的栏杆太高,终点也太远了。不过,我会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不过。 回首想来,以原本因为兴趣而学习的剑道为契机而诞生一部作品——实际上包含《狗牙绝杀之剑》在内有两部作品——实在是让人感慨万千。人生有时候就有如电视剧一样。(笑) 先不说这些。 前段时间关闭的主页——[舞阪百货店],总算是再次开张了。说到为什么会关闭的话,其实是因为没有通知空间供应商信用卡的更替情况,所以没法、续费。让一部分读者担心,实在是对不起了。因为这次的种种情况,我也有将网站搬迁与改版的想法,如果决定下来将会通知大家。 还有。 最近买了部deziiti(数码单眼相机)。 以前(胶片相机)的时代曾使用过单眼相机,不过到了数码时代一直用的digi(pactdigitalcamera紧凑型数码相机),现在再使用单眼相机可说是久违了。至于入手后的感想就是功能、太多了。看说明书都几乎要一天时间。而且等看完后最开始看的部分都已经忘记了。不过,用着用着就习惯了吧。虽说如此可买来后就没怎么用过。为了多拍点照(现在有拍照的心情了)真想出去旅行。 那么,今年也已过了一半,时间过得真快。今年里,这卷[侍卫4]是第五本(七月已出版了[钢铁白兔骑士团9])。之后还有三本左右。能全部如预定般出版吗。呃,只要我写出原稿的话当然就会出版吧。我会努力的。之后的预定,是在十一月里出版[狗牙绝杀之剑4](系列最终卷)和幻狼杯的第二本。现在还说得太早可能容易被遗忘。希望大家能稍稍记住吧。 那么,在[狗牙绝杀之剑4]再见了。 二oo九年七月吉日舞阪@于夏日欲往高原洸 这是第四卷了。总而言之本书终于突破了三卷,真是非常高兴。虽然有趁此势头让卷数一口气突破两位数的想法,可是路上的栏杆太高,终点也太远了。不过,我会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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