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欲境》 第1章 大汉皇朝正西方边境之地,矗立一山,约万余丈,名曰“天柱”。壁立千仞,枯松迎迓;奇峰异石,凶禽异花,在所不少。 天柱山于世俗之中,名声并不广远,唯有喜边外旷凉之气,或偶然游至者,方有缘窥其一貌,多惊为天人,遂决意定居于此。然多为世俗名利所羁绊,于有生之年再难来游此山。 其中有文人骚客借诗书寄情,述天柱山之奇、绝、诡,却也仅是意通于曾游至天柱山者,互为期免罢了。 远望天柱山,山体与四周旷凉之意并无二致,但若是走到近处,山表却是绿意如春,有江南小家碧玉之感,此乃天柱山一奇。 今日的天柱山稍显怪异——竟寂寥有若无物! 原来,今日乃是居于天柱山的天蜀剑宗,开山收徒之日。 天蜀剑宗乃是当今修行界中正道九大派之一,仅次于儒家门下的浩然府,但观其这几代门人修为,隐有跃然而上、执修行界牛耳之势。 天柱山四周的寂寥光景并未持续多久,于东方天际便出现了一道赤色惊虹。 这惊虹来得好快! 倏忽之间,便已赶至了天柱山前。眼见这道赤色惊虹便要撞上天柱山时,那虹速却无分毫减下之意,然则石碎虹灭的景象并未出现,反倒是发生了一件有悖于世俗常理之事。 只见那道虹光速度如故,却总是撞不到天柱山,反而给人一种山与虹俱渺然的感觉。便在此时,以赤虹为中心,天柱山山表空间忽地如水面般向四方波动,那道虹光也好似钻入了另一处时空,隐约间,似有仙鹤蹁跹。 那道赤虹消失未久,又有数道各色虹光,相继破空而至。更有一道无形无色,波纹起时,才知又有虹光进入。 各色虹光入山之时,波纹起处,或有仙人蹈空而行,或有雕梁画栋浮空而立,或有异兽踏云而过。各种于世俗中难见之事,相继出现。 数道虹光过后,又自沉寂下来。却也只是静寂了约有一炷香时间。 于天柱山西北天际,有一辆青铜车御空向天柱山驶来。车前有四兽,似马非马,马头马身,然其头顶有角,四肢短而健硕,末端非掌是爪。 兽后立有一人,其身高三米有余,除身高特异于常 人外,面貌形体并无异处。车内有两人,一中年,面貌平平,双目却是精光四射,观之不凡;一少年,约有十二、三岁,面目俊朗,小剑眉亦是傲然。 这辆青铜车缓缓御空而来,似乎尚需一刻钟才堪堪能到得山前,然其速实则迅捷无伦,竟是比方才那数道虹光更快到达了山前,只是这辆青铜车到得山前之后,并不像那些虹光一般直闯进去。 只见那巨汉左手轻握,车前四兽如被缚住一般,扬蹄急止。 坐在车后的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淡白符纸,扔向车外。符纸刚出青铜车,便凭空听到一声鹤唳,那符纸竟变作了一只白色小鹤向天柱山飞去,飞行间迎风而涨,到山表时,已与寻常白鹤一般大小。白鹤撞山,并未出现波纹,而是无声无息的没入了山体,竟似非实物一般。 尔后,山体前方空间一阵沸腾,生出朵朵云彩,方才的仙家景象再次出现,却是更显真实清晰。 车上二人已然起,肃然而立,那巨汉右手软鞭轻挥,四兽随之缓缓前行,非是方才那般似缓实疾,似乎是怕惊扰甚么。 青铜车过后,又有数批人马先后赶至。或作书生打扮蹈空而行,倏忽而没,倏忽而现;或是执杖老臾驾云而行,其速迅疾,难窥其迹;或是铁甲壮汉御兽腾空而来。 各色人等,样貌、服饰等各不相同,且多为世俗所难得一见之物。这些人中唯一相同之处,便是身边都携带有一位少年,或男或女。 最后一个白衣女子携带一个精巧灵动的少女,进入山内仙境之后,天柱山四周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中。 夕阳西下,天柱山愈显荒凉。 这时山表空间再次沸动,仙境又现,从中迈出了两个中年人来,一人面相随和,精气内敛,若非他步空而行,绝难看出他是一个修道高人;另一人相貌俊朗不凡,身周隐有剑气浮动,一见便知非是凡品。 只听那俊朗中年人道:“二师兄,按说六师弟于今日早间便应到了,且掌教真人竟要我等出山远迎,莫不是出了甚么事情吧?” 那个被称为二师兄的随和中年人轻轻一笑,并未答话,俊朗中年人见状,面上一红,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便即住口,神情似也轻松许多,随着随和中年男子缓缓而行。 那随和男子乃是天蜀剑宗的于润,俊朗中年人是他四师弟乔朗,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乔朗口中的六师弟名唤钟萧,年岁较之乔朗虽轻,其修为却是非凡。 乔朗其实也知道钟萧学道虽较之二人为晚,但他天资极佳,与剑之一道又极为契合,是以他的修为已不下身旁这位二师兄,且隐隐有与实力最为强横的大师兄一较长短的实力,只是他们师兄弟几人的感情素来极好,今日钟萧晚归之事又极为稀奇,难免心浮气躁,以致于胡乱猜测。 于润面上虽是不急不躁,其实心中也有几分不安,毕竟掌教真人的反应似乎过大了,由不得他不起疑心,只不过他性子素来随和稳重,且对钟萧的实力颇为信服,故而才能压下心中不安。 两人就这般缓缓蹈空而行。约有盏茶功夫,却还是未见到那钟萧的影踪。 乔朗心中不免又生不安之念,步伐也开始有点紊乱。 于润见状,微皱重眉,也不说话,只是把步幅又压慢了些。 自圣人出而降,世人便极重长幼之序。乔朗虽是心绪躁乱,却也只得慢下步来,不过步伐却更显零乱。 又过一柱香光景,乔朗正觉无法按奈,欲请于润驭剑急行之时,便见于东方天际处,正有一道五彩斑斓的虹光向二人赶来,瞬息之间,便到了二人身前。 乔朗初见虹光,眉眼生出喜意,转瞬却有作起威严状。 于润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好小子!”那道虹光在两人身前停下,显露出两人来。一中年人,神色张扬,让人感到跳脱难以拘束;一少年郎,面且虽非平凡,却也非是十分俊俏,且其神无灵,有世俗相。 那钟萧正要说话,乔朗却已先冷哼出声,说道:“六师弟好大的驾子!下次是不是须得掌教真人外出迎你啊?” 钟萧闻言,知其心中实是担忧自己安危,心中一暖,便欲作低眉状,好生解释一番。于润皱了一下眉,抢先说道:“六师弟,你遇到魔道中人了?” 乔朗闻言,细察之下,果然发觉了钟萧身周缭绕的淡淡魔气,暗道一声惭愧,也没心思去追惩钟萧了。 钟萧挑了一下修眉,漫不在意道:“归山途中遇到了那紫青双魔,他二人竟寻衅于我,给我一剑挑杀了。” (本章完)

第2章 钟萧说得虽是随意,于润二人听在耳中却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要知那紫青双魔于修行界中乃是恶名昭著之辈,自身修为更是不容人小觑。 他二人本是一母同胞亲兄弟,因其面恶,且一紫脸一青面,初生之时便为其父母所弃,被抛于荒山之中。 也是他二人气运天予,命不该绝,竟被一失子雌虎发现,给救了去,以虎汁育养长大,性如禽兽,在荒山之中活的倒也快意自在。 后来遇上外出为恶的杀宗大长老死屠,相中二人根骨,强行收服之,挟入了杀宗,以杀宗秘术“杀生双子斩”教之。不过十年,两人修为便远超同侪,于修行界同辈之中也是有数的人物。 一年前,两人为恶之时,被天蜀剑宗大弟子温让撞见,出手败之。 温让性子良善谦和,其剑意也有圣王气象,极受天蜀剑宗器重,素以未来掌教训诫之。 温让出剑击败二人之后,怜其遭遇悲苦,念其修道不易,只对他二人下了噬魂咒,不准其再出手作恶,便放之离去。岂知他二人天生特异,心心相通,魂亦相合,所下噬魂咒竟尔无效,但他二人也已收敛许多。 今日他二人偶遇剑宗之徒钟萧,恶向胆边生,寻思着擒下钟萧诱温让下山,同杀之,浑没料到这钟萧性子虽是素来轻佻,一身修为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兼且杀伐更是果断。 钟萧见双魔阻路之时,多有衅言,便已打定主意要斩杀了二人,方得泄了心头之气,也算得一桩善功,还了这方天地一分清明。 但紫青双魔毕竟道行深厚,钟萧又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又怎能想杀便杀呢? 故而钟萧与双魔战了有数个时辰,待双魔功力稍减,心中又生怯意,配合时生了些许错漏,被钟萧觑见了,挑眉扬剑,这才先卸下了青魔的一只臂膀,破了二人的阵势。其后,转身一剑斩下了来援紫魔的头颅,青魔见状,顿时发起狂来,钟萧避让几下之后,一剑飞去,青魔登即随之了帐。 这几剑看似轻松随意,却是钟萧数个时辰的精心筹谋和数十年的修为作底子才得使出。 收回剑后,钟萧只觉身魂俱疲,寻了一处山洞运气打坐,恢复气力,过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御剑归宗,怕的就是师长师兄们挂心,毕竟晚归一事,钟 萧是从未做过的。 于润和乔朗听钟萧娓娓道来。 钟萧说的虽属寻常,但他两人毕竟也是曾身经百战之辈,念头一转,便能察觉出其中的惊险之处,心绪也不仅为之动荡一番。本来两人道心皆是稳固如磐石,但天蜀剑宗此代弟子之间的感情异乎寻常的好,犹如亲兄弟一般,这时见自家兄弟险遭大难,不免会撼动道心。 三人边行边聊,不多时赶到了天柱山前。 于润忽地开口说道:“此子是你要举荐的?”钟萧答道:“正是!” 乔朗看了一眼钟萧身边的少年,皱了一下俊眉,随即笑道:“你这惫懒家伙怎地起了推荐弟子的心思?不过,须莫怪我直说一句,此子似乎非是我修行中人。” 乔朗怒气已霁,回复了开朗性情。 那少年听了这话,眉头微皱,向钟萧身后让了一下。 于润见那少年如此瑟缩,眉头也是皱了一下,说道:“莫教掌教真人多等了,这便回吧。”心中却想:“六师弟内心高傲,这少年外相虽是不佳,但既能入得六师弟法眼,想必有甚么特异之处。” 钟萧二人齐声应是。 四人破空而入,虚空一阵震荡,已是进入了天蜀剑宗内。 两根约有五人合抱之粗,十余丈高的石柱入目而来,各雕有一头五爪神龙。两石柱间相距五丈,上有石匾,书“天蜀剑宗”四字,字体架构峥嵘,笔形如剑指空,千万人吾往之而无回,只觉有惨烈之气充塞胸臆,不吐不快。 足以想见书写这四字之人,经历之坎坷,性情之坚毅,道心之决然。 于润三人肃然而立,抱剑躬身施了一礼,钟萧身边的少年见状,也赶忙学步,施了一礼。 于润向钟萧说道:“六师弟,你先带这少年去隐龙殿暂住,我和四师弟先往掌教真人处报讯,你随后便来。”钟萧道:“是。” 钟萧待两位师兄走后,这才携带着身旁少年步空而行,前往隐龙殿。 隐龙殿即是被举荐少年,以待考核的暂居之所。 到得隐龙殿前,钟萧唤来管事之人,寻了个房间,将那个少年带了进去。 钟萧对那少年道:“欲儿,你且先呆在这里,今日便不要出屋了,明日一早我来接你。你若是无聊,这满架子的书尽 可随意翻阅,我先去了。”名为欲儿的少年怯生生的说道:“嗯,我晓得了。” 钟萧看了看自家侄儿,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女孩家子般的性子往后可要改一改了。”那宇儿面上一红,吱唔着没说话。钟萧揉了一下他的头,转身出了大殿,驾起五彩剑器向东面飞去。 钟萧御剑到得一处凭空悬浮的大殿,便即落在上面。 这殿殿牌上书有两字,曰“天剑”。这两字与山门前的四字,显然是一人所书,“天剑”二字相较于“天蜀剑宗”四字,却是多了一分敬畏,少了一丝峥嵘,但其意仍是撼人心魄。 入得殿内,只见于上首正中处端坐一人,长须白眉,风雅闲隽,仙人也似,正是当今天蜀剑宗的掌教真人丘茨,修行界中有数的贤者高人。 钟萧上前数步,右手并剑指放于胸前,躬身一拜,说道:“掌教真人万安。”丘茨淡淡一笑,说道:“起身吧。”钟萧直身子,走向右侧,在了乔朗下首。 丘茨道:“于润说你竟带了个少年上山,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历啊?”钟萧微躬身子,说道:“谨禀掌教,他是我三弟之子,姓钟名欲。” 乔朗闻言,暗自思忖:“莫非这叫钟羽的是六师弟在家人哀恳之下,无奈将之带上山的?不过,这却不合六师弟的性子了。怪哉!怪哉!” 丘茨想必已听于润说过那钟羽的外相内蕴,心中自不免也生乔朗般的心思,说道:“资质几何?若不合剑道,可入不得我宗!”钟萧道:“这个资质吗?似乎并不太好,于剑道修行,他亦无太多兴趣,且自幼被我三弟严以管教,只一心考取功名,折桂蟾宫……” 钟萧见掌教真人面色有变,忙出声解释道:“掌教莫恼,且听我慢慢道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所以领我那侄儿上山,绝非是因为血亲之故。” 丘茨道:“哦,即是如此,你为何将你那个资质不佳、不喜剑道的本家侄儿带上山来?”钟萧道:“我归家之时,听我三弟说道有一人对我那侄儿说了‘可惜可惜’四字,据我所见,那人似乎颇不简单,故而我……” 丘茨轻笑道:“如何不简单了?”钟萧沉吟了一下,才道:“那人似乎是‘亚圣’侑子。”说罢,躬下身子以示崇敬。 于润、乔朗齐声惊道:“‘亚圣’侑子?” (本章完)

第3章 丘茨眼角微跳,问道:“如何猜测便是‘亚圣’侑子?”言罢,起身来,也如钟萧一般躬了一下身子。于润、乔朗和钟萧也随之躬身行礼。 钟萧答道:“三日前,我下山行道已毕,归家向父母问安。便在我问安毕,正于屋内行功之际,我三弟院内忽地涌出一股沛然莫能御之的浩然正气来。待我赶至之时,见院内只有三弟一家在,并无外人。追问究竟,我三弟说道,方才刚请的西席先生,对着欲儿说了‘可惜可惜’四字,便散于无形。现在想来应是侑子施大神通察瞧欲儿根骨运道时,露出了些许的浩然之气,后因避城中修行中人前去问安,便先行去了。” 微一沉吟,丘茨才道:“依你所说,倒也颇合侑子喜化身千万游历世间,不耐俗礼的性子。也罢,明日你带他来于我瞧瞧,就不必参与考核了,至于他能否入我剑宗,还要看他明日机缘如何了。你们且先行下去吧。” 于润三人齐声应道:“是!”转身出了大殿,御剑往住处赶去。 途中,乔朗忍不住问道:“六师弟,当真是‘亚圣’侑子?”三人微躬一下身子。 于润亦作倾听状。 钟萧脸现苦笑,说道:“应是八九不离十的。当日,我观那股浩然正气,便是掌教真人也未必能接得下来。掌教真人已是合道长生、化剑境贤者,若是连掌教都无法接下,岂非只有道心已然合道圆满的亚圣才能做到的。现今儒家只两位亚圣,‘亚圣’彦子中正谨严,喜钻研学问,哪里会去化作一个西席先生?如此一来,便只有‘亚圣’侑子了。” 乔朗又要开口,于润已先说道:“我等于此妄加测度,对‘亚圣’殊为不敬。明日当能知分晓。”言罢,三人便即默然,只一意御剑而行。 各人寻屋安歇,且不多提。 第二日,天光尚未大亮,隐龙殿前空旷处、附近小路上,已有数十名少年男女手持剑器,舞起剑法来,或虎虎生风直似耍刀,或轻灵飘逸犹如独舞,或刁转狠毒如同拼杀。 更有一个约有九岁的童子,手持木剑,耍起剑法来。虽是稍显笨拙,却因其自身灵气凝蕴,倒让人感觉如此剑法,正是随天而成。 这些待试少年所以早起练剑,绝非是为了讨好考核长 老,而是因其生性喜剑,自幼便有的习惯。要说例外者,怕也只有钟羽一人了。 钟羽今年一十有三,生于京都书香门第、富贵世家。自幼其父母便以折桂蟾宫期之,管教素严,稍有违逆,便施戒尺训责之,故而养成了一个柔弱性子,然若与之深交,其心热岂逊于豪迈慷慨之辈? 钟羽对书籍典册之属也是有点兴趣的,却也只是有点而已。 在其父严加管教之下,对儒家各类典籍倒也背得烂熟;在其大伯钟萧叮嘱之下,勉强把道佛典籍也生吞了下去,只是钟萧长年在外,其父对此事也多不理睬,偷懒之下,远不如儒家典籍来得熟稔。 钟羽被逼苦学经典,并不合其心意,如此以来,难免学得头昏脑胀,呆然木也。文采风流自然是一点也无,先生出题答卷,作得倒还算顺溜,虽与其父母的状元之期差之远矣,却也不至于让他们忧心挂碍。 钟氏一族,朝有封疆大吏,外有钟萧修道,在京都里也是显赫之族。因是之故,钟羽自幼没受过苦难,除读书遭严管之外,家人对之十分宠溺,是以现如今成了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文事不成、武艺未闻的难堪货色,与殿外这些少年男女相较,实是云壤之别。 钟羽起身盥洗过后,出殿见到这群舞剑少年,心中不免生出不如之感,观瞧未久,掩面赶回房中,免防感伤。 一众少年在殿外练剑兴尽后,各自回到屋内,相互间并不交谈。随后,大殿主事之人吩咐杂役将饭菜送至各屋。 天蜀剑宗上几代门人弟子多数都已能辟谷不食,至今修为不能辟谷者,非是求取长生之辈,也都已下山求取富贵了。 但总有那贪吃好食之辈,虽可辟谷,仍然常在宗内饭堂用饭,故而剑宗内的厨子手艺亦是世俗难遇。 钟羽非是好食之人,府中厨子与御厨相比也未见的逊色,然而此时口中咀嚼着剑宗内的饭菜,却也不禁生出不愿再回尘世的想法来。 用过饭后,钟羽见大伯还未赶来,无聊之下,走到昨日晚间没瞧上一眼的书架旁。 这书架外形朴素,并无雕刻,约有钟羽两步之宽,高与钟羽个子仿佛。架上置书并不太多,最上一层,只放有三本,分别为《圣论》、《道藏》、《阿耨多罗 经》。 在大汉皇朝,除魔道中人外,不论哪一个人的书架,最上方所置典籍皆是这儒道佛三家三册圣典。哪怕是在非我族类的妖神殿中,其妖族圣典——《妖神经》亦未敢与之共置一层。 那《圣论》乃是儒家首位圣人仲子的弟子们,录仲子日常言语之书,又陆续增添后世儒家圣人言语于其上,全书虽是琐碎不成体系,与天道之序却无不相合,遂被尊为儒家第一圣典,留于后人万世敬仰;道家圣典《道藏》则是道家首圣在其弟子冀求之下,一夜白头,著成此书,后世道家圣人虽也多有著作,却终难超迈先辈之《道藏》;《阿耨多罗经》则是佛门圣佛向天道连发一百零八道大宏愿,上天感其至诚,遂降此经,作佛门无上圣典。 大汉皇朝统一天下已有百年光景,因有浩然府中的当世大儒相助,皇朝并无一丝衰败景像,反倒是日趋繁盛,大有媲美上古圣皇大治之世的势头。 即是太平盛世,儒家之道自是君上牧天下百姓的不二法门,择材选士,必考较其儒家典籍的通晓程度。因是之故,世俗中人虽也敬《道藏》和《阿耨多罗经》,却远不如修行界那般,须得彻解两本圣典。 钟羽在其父严管之下,幼时已将《圣论》烂熟于心,这时也是懒得再向它去瞧上一眼。至于《道藏》和《阿耨多罗经》,于他来说,前者稍显玄奥难懂,后者则因教人寂灭去欲,与其本性颇是不合,也是没有兴致去多瞧上一眼。 再往下层看去,见不是儒道佛三家典籍,便是其它百家的名作,甚感意兴萧索,更加百无聊懒了。 钟羽对书籍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不过能引起他兴趣的书籍乃是父亲大人不淮允自己看的志怪风月一类的杂书,而非是甚么家的经册典籍。 扫视了一圈书架,钟羽不禁大摇其头,暗道:“这天蜀剑宗太也吝啬了!难道放置一些述及此地风物的书册,或是先辈的趣闻轶事便不成吗?。” 轻哼一声,心中又想:“虽然我等未必便拜得进你剑宗门下,但若是能知道此间些许事情,将来待我等青云直上、扬名天下之时,为你们著书宣扬一二,岂非大大地有利于你天蜀剑宗?”思及昨日那个外相俊朗,心地却坏极的人说自己非他道中人,钟羽心中对此仍是颇为耿耿。 (本章完)

第4章 钟羽在书架前又自腹诽了一会,稍感困倦。 毕竟昨日初到这神秘修行之地,在途中又见到自家大伯与紫青双魔于空中飞来飞去的打斗,未免十分兴奋,直待更深夜重之时,才昏昏睡去,此时却困倦起来了。 当下钟羽也顾不得脱去衣裳,便即躺上床,和衣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光景,钟羽于昏然之中只觉胸口似有重物,甚感气闷,待伸手想将那物什拂开之时,却是什么也没碰着。轻哼一声,钟羽正待将手收回,继续睡觉,不料却被一只手拿住了,随后身子凭空飞起。 钟羽一惊而醒,发觉已立在床上,床边大伯正戏谑地看着自己,脸上登时红了起来。 只听钟萧说道:“怎么,昨晚没睡好?时间久了,便不会觉得有何希奇之处了。凡俗仙境,存乎于一心。”顿了一下,又道:“你入我剑宗,问题想来不大,不过你根骨差可,内里却少灵蕴,尚有一丝变数。待会儿掌教真人及各位前辈长老问你话时,定要谨而慎之。” 钟萧看着正在盥洗地侄儿,暗道:“能入得亚圣耳目,便是个傻子,想来也是各宗哄而抢之之物。” 出得大殿,钟萧祭起剑器,挟着钟羽往天剑殿赶去。 钟羽虽在剑上,剑速又极其惊人,却是未看到四下风光倏忽飞逝,也未受到疾风激面,这自是钟萧爱护侄儿所施的手段。到得天剑殿,钟羽紧随着大伯入殿,只是紧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稍望。 “小傢伙莫怕,且抬起头来。”钟羽不知是谁在说话,也不知是否应该抬起头,好生犹豫。便在此时,忽听地大伯小声让自己抬头问安。 钟羽抬起头来,偷眼向四周瞧了瞧,暗觉这大殿好大! 随即看到了端坐在正中的天蜀剑宗掌教丘茨,只觉这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好生让人亲近。钟羽又环目它视,见到其左右下首各端坐着数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或严肃端庄,或刚毅不凡,亦有面目阴狠者。只觉得他们皆是如此潇洒脱俗,似乎不屑于掩藏自己一丝一毫的本性,全然坦露,磊落之至。 转念忽地想到自身之愚,不禁甚感惭愧,但眼见得这些磊落老爷爷,一时只觉俗气尽去,心中坦坦荡荡无一丝挂碍,只想:“我当如是!” 想到大伯吩咐自己问安,钟羽当即双膝下跪,口中说道:“向几位老爷爷问安。”说完磕了三个头。钟羽心中此时满是崇穆之情,平日里在家中所习得见面礼节,尽皆忘去,只觉唯有如此方能显出自己心中的一片仰慕。 见钟羽如此作为,钟萧心下便先疑惑。他素知三弟迂腐肃穆,于这“礼”之一事极为看重,对这唯一子嗣自然是严以律之,而钟羽每次见他,也无不是行的正正经经的周礼。 此时做法,却直如无识村夫一般,真是怪哉! 座上几位“老爷爷”或如同掌教丘茨一般,发出善意笑声,或面无表情,似不为所动,也有脸现讥谑之色者。 钟羽抬眼瞧见几位老爷爷的表情,才恍然知道自己原是失了礼数,一时心中惴惴,面上也泛出红光,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不知该起来好,还是再行个正经大礼才好。 这时丘茨开口说道:“倒还是赤子心性,难得!难得!”虽是如此说,心中却有几分疑惑:“方才那份纯真坦荡,可是他原来本性?”看着正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又回复往日呆然木也、世俗少年状的钟羽,丘茨也是生出几分恍惚来,随即又道:“起身,上前面来。” 钟羽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 钟羽此时脑中混沌蒙昧,下意识地随着别人的言语做事。 钟萧见状,暗自叹气,心道:“强求无用。然而,那日之事却又作何解释,亚圣总不至于幽我这后生一默以取乐吧?” 丘茨向左右首各点一下头,众长老当即离座而起,各自寻方位定。 众长老所方位看似杂乱无章、随意作为,实则是摆了一个天蜀剑宗少有的防御剑阵,此剑阵乃是由护山大阵精简演化而来。 天蜀剑宗皆修剑道,剑意之锋芒,世间莫之可当,剑法修炼中少有防御招数。但这套剑宗少有的主防御剑阵,放眼修行界,能与之媲美者,亦屈指可数。 见剑阵已成,丘茨右掌当即作剑指状,身周随即隐现淡淡剑意,意显慈悲,无一丝凶意。 丘茨猛地起身来,剑意锋芒也随之大涨,慈悲之意旋即四散,若不动明王忿怒、欲焚灭世间的破灭剑意代之而现。 这道剑意方现,大殿内的气息旋即便浓稠有如实质, 为剑意绞撕,变得扭曲不堪,直欲破碎裂开,更隐有黑线一现而没。 于大殿之外,宗内众多异兽齐声嘶吼,皆作畏服状,这时群山深处忽地传来一丝厚重剑意。这道剑意甫一出现,大殿外的异状随之消散。 且说大殿之内。 过了片刻,丘茨身周破灭剑意,凝成了一柄普通长剑凭空悬于丘茨身侧,长剑甫出,大殿内的异状也随即散去。 丘茨白眉微皱,脸现凝重之色,右脚抬起缓缓向前踏出一步,那柄长剑随之向前移动,剑尖指处,正是呆然于殿中心的钟羽。 随着丘茨一步踏出,所放剑意虽非是针对钟萧,但他此时心下也觉如身处虚空般毫无凭依,茫然孤独。 钟萧性子跳脱张扬,对自家事物素来不挂于心中,但他决难容忍他人因自己而受到一丝损害。 他此时虽然不知掌教真人用意何在,但眼见得自家侄儿,即将被破灭剑意加于身,脑中一片空白,剑气自然勃发,抬脚便欲上前佑护侄儿。 但丘茨此时的剑意何等狠辣,钟萧右脚还未得踏下,双眼便是一黑,直欲昏厥。 然,钟萧被誉为剑宗百年才得一出的绝世天才,这等美誉又岂是虚言? 只见钟萧此时口不能言,顿时发起狠来,在心中狂吼一声,硬生生的将右脚踏在了地上,随之一股大力传来,只觉胸口似为万千巨石所击,**一声,一缕鲜血不绝从嘴角溢出。 他浑没看到正于殿心为长剑所指的钟羽,在此破灭剑意之下,直如事不关己般木然而立,全然未现出一丝为剑意逼迫的窘促模样。 丘茨不顾正奋力抵抗的钟萧,白眉轻扬,再次缓缓踏出一步,长剑随之而进,离钟羽额头只有短短三寸距离。 钟萧见状,双目怒睁,眼角已是流出鲜血来,双目渐赤,随即闷吼一声,再踏一步。 钟萧方才踏出一步后,便觉如受万剑攒刺,四肢冰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上前!上前!救人!救人!”这时又踏一步,所受剑意更为凌厉,只觉得自己已为一柄亘古长存、威猛无俦的神剑所刺,要碾碎自己的躯体,磨灭自己的道心。 只听“哇”的一声,便见钟萧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身体被震出了大殿,随即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5章 且看大殿之中。 那柄长剑堪堪触及钟羽额头之时,却见他身周忽地凭空生出一股沛然充塞大殿的浩然正气来,也未见它有何作为,便听见众长老齐声**,皆向后退出一步。 丘茨景况更是不堪! 那浩然正气甫一出现,那柄剑意凝成的长剑便即消散,丘茨更是口角溢血,向后连连退了两步,“砰”的一声坐倒在身后太师椅上,那张太师椅随即化作粉末簌簌而落。 便在丘茨将坐倒在地上之际,那堆粉末却又缓缓凝成了一张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太师椅,将丘茨的身子托了起来。 那股浩然正气随之四散无踪。 殿中众长老面上神情或惊骇、或无奈、或恐惧,形形**,难以一言概之。 于坎离位上的一位长老转身对着丘茨道:“掌教师兄,这……” 丘茨嘴角上的血丝已然消去,听到那长老言语,紧皱着的双眉旋即舒展,仰天长笑一声,说道:“我剑宗今日一得天之骄子,晓儿又得能更进一步,实是可贺之事。” 向四周众长老扫视一眼,续道:“方才那股浩然正气,定然是亚圣侑子察瞧钟羽根骨气运时,残留下来的。” 钟羽清醒之后,只觉心神恍惚,有一股沉闷感充塞胸臆,一时不知该做些甚么事,只有躺在床上发呆。 此时屋内漆黑不能视物,钟羽也不知是当日入夜,还是已过去了好多天? 人之初生,性子便已初定,资质如何更是上天赋予。 钟羽能入得亚圣侑子耳目,道出四字评语,其初到人世之时,自非是如现在这般呆然木也,殊无灵蕴。 想那钟羽初生之时,虽非天纵之资,却也极为聪慧,内蕴珠玉。其悟性之高,更是让人挢舌,然而这一天赋,迄今也只有他父亲略略知晓,连钟羽自身都已忘了幼年初读《中庸》之时,妙思横生,挑句择章,把《中庸》批得是狗屁不如。 因其年幼,言语间难免幼稚可笑,但他所说道理却别出机杼,极显悟性,其父对此也颇为诧异。 然则,钟家乃书香门第,已历十余代,治家是极严的,先辈从诸事经验中自悟出一套规矩,这原是好的,但后人不知变通,时至今日,已是迂腐不堪。 故而钟 家这几代人只出过一两个状元,大不如前。若非钟萧得入天蜀剑宗,钟家不出三代必然没落。 便是钟萧在未被剑宗长老带入宗内之前,也是个迂腐之人,待入了剑宗数年之后,见心明性,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张扬聪慧的绝世天才钟萧。 即便钟萧使钟家不倒,其父亲兄弟却也未给过钟萧好脸色,只因钟萧跳脱不守家规,由此足可想见钟家之迂腐。 因是之故,钟羽其父虽是惊异于儿子的悟性,却哪里能听得儿子对儒家经典发大不敬之言,遂将钟羽狠揍了一顿,以显家法之严,又关于小黑屋三日,怒气方消。 其时钟羽毕竟年幼,小孩心性,挨揍之事转眼即忘,其后又多次对其它儒家典籍口出不逊之言,每次自然都会遭他父亲训责。 轻则严声斥责,重则法杖训之。由此而致钟羽挑句择章的次数渐渐减少,悟性渐隐。 近两年,更是只依仗着小聪明读书习礼,其父却对此甚感欣慰! 今日钟羽见到天蜀剑宗掌教及诸位长老的风姿气度,不禁为之所倾倒,求仙问道的心思也是活泛了起来,而本为无根之萍的功名之念,在其父不能时刻看顾之下,虽是依旧树大难撼,却已生飘摇之感。 钟羽躺在床上又想了想,翻身下床走到书架旁,伸手正欲将《圣论》抽出,却又缩了回来,后退一步,整了一下衣裳,面目肃然向书架拜了三拜,才依次抽出《圣论》、《道藏》和《阿耨多罗经》。 三大圣典乃是儒道佛三家至高典籍,时人对其极是仰重,取、阅、收,在周礼中皆有一套规矩。 钟羽此时举动虽也稍示尊重,但与周礼中的大礼相比未免含酸不敬,若为其父所知,少不得一顿戒尺责打以长其记性。 私下里对什么典籍之属,钟羽素来不甚恭敬。那日于大殿中心有所动,此时有求于它们,却不妨恭敬一番。 不过其时夜色正浓,难以沐浴更衣、焚香点烛,钟羽心下也正烦躁,难免做的不甚周全。 将三本圣典放于桌案上,钟羽略一沉吟,伸手拿起《道藏》翻读起来。 他对《圣论》早已烂熟于心,自觉此书并无可释心中疑惑之处,但他做事素来谨小慎微,故而将《圣论》也拿了来,却并无翻阅之意。 《 道藏》在钟羽手中,初时翻阅甚缓,过不多久,速度渐快,钟羽眉头也愈皱愈紧。这《道藏》于钟羽而言,虽不及《圣论》熟稔,却也已了然于心,只是难能如对《圣论》那般,随心取用其中章句罢了。 这次翻读,旨在寻察有无遗漏之处,以及加深印像。然而读罢《道藏》,只觉依旧玄奥,也无可释心中疑惑之处。 将《道藏》放置一旁,钟羽又拿起了佛门圣典《阿耨多罗经》翻读。只是此次景况比之方才更加不堪,快速翻过经书,便随手丢在了一旁。 钟羽甚感憋闷,起身来绕着桌案走了数圈,忽地想到父亲所授读书要旨,暗道:“莫非是因我心绪不宁的缘故?” 遂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阿耨多罗经》摆正,随之正身整衣、闭目养神,待心无杂念之后,才睁开双目。 钟羽正想拿起《道藏》重读时,心头忽地一动,转而拿起了《圣论》翻读起来。 自那日被化作西席先生的侑子评价后,钟羽便被钟萧带着赶往天蜀剑宗。 钟羽五岁启蒙,七岁学《圣论》。从那时起,便无一日不抄读《圣论》。然而这几日在赶往剑宗途中,钟萧却未督促其读书习礼,只让他随意做为。初时钟羽尚有些无措,一时不知除了读书作文,还有甚么事是自家可以做的。 一天之后,钟羽的心思便活泛了起来,开始做一些自以为出格违礼之事,其实不过是把衣裳弄得散乱些,或是举止轻佻些,这般鸡毛蒜皮的小事。 钟羽本来对翻读《圣论》,并未抱一丁点希望,只是想让自己心思更加沉静而已。但这次读《圣论》未久,便察觉到与往日翻读《圣论》的感觉全然不同,竟然产生了往下翻读的兴趣。 钟羽只为寻知解惑,并未深思章句中的精义,不过一个时辰,便已读了一遍。 尔后又沉下心思读完了佛道两家圣典,不觉已是三个多时辰流逝。 但钟羽此前已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此时虽已更深露重,却也并未有疲乏之感,反倒有些神采奕奕,只觉从未有如此清醒过,心中思绪更是翻滚难定,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述出来。只是坐在那里胡乱思考,一会兴奋难耐,一会皱眉苦思。 如此这般,直至天已破晓,窗外已露曙白,钟羽这才躺上床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6章 次日还未醒来,钟羽便觉身子一轻,却是又被人拎起,在了床上。 钟羽以为又是自家大伯,眼睛还未睁开,便即躬身行礼,说道:“大伯早。”耳听得一阵爽朗大笑传来,钟羽已觉不对,拿眼一瞧,来人原来是钟萧的四师兄乔朗。 钟羽甚觉尴尬,窘迫不语。 只听乔朗道:“你叫我声伯父,原也应当。快快洗漱,待你用过饭后,我便带你参与入门之礼。” “哦”了一声,钟羽下床去洗漱用饭。 乔朗带着钟羽御空往东南方三昧殿赶去,这三昧殿是刚入门的弟子暂居之所。 赶路途中,乔朗见钟羽欲言又止,念头一转,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之事。但乔朗素来不喜怯懦之人,也不主动告之于他,只一味赶路,甚而为了迫使钟羽开口向他询问,故意放慢了速度。 眠见便要赶到三昧殿,乔朗见钟羽还不开口,眉头不禁一皱,心中已然不耐,不愿再等,猛然提速之下,虽不比御剑迅疾,却也如锐芒电闪,须臾间便赶到了三昧殿前。 将钟羽放在殿前,乔朗道:“殿中师长已知晓你入门之事,你自行去吧。”言罢转身便欲离去。 钟羽忙上前一步,急道:“大伯,我大……大伯到哪里去啦?”乔朗见钟羽如此口不择言,心下气闷,又复觉好笑,说道:“无须担心,你那个大伯道行有进,正自闭关修炼,你安心进去吧。” 望着远去的乔朗,钟羽心下一阵无措,摇摇头,鼓起几分勇气,向三昧殿内走去。推门入殿,钟羽便见有数十对目光向自己射来,心中一慌,面上便红,忙快步向前,觑见上首处坐有三人,当下俯身一礼,说道:“弟子钟羽,拜见三位师长。” 大殿内算上钟羽共有四十八人,殿中心上首处,坐有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钟羽右边立有四十四人,偷眼瞧去,只觉个个非凡,矫矫不群,自己实不能与之相比。 上首中间坐着的是一个面目肃然的中年男子,姓李名慎,和钟萧同辈,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若单以剑道实力论,尚稍胜乔朗半筹,只因道心有暇,才不得成为乔朗那般的真传弟子。他两边坐的均是内门弟子,中年男子叫做褚乾,中年女子名为何冰。 昨日晚间,于润便 向李慎三人说及了此事,只是说道钟羽外相浊俗,要他三人莫要在意,倒未说及钟羽曾入侑子耳目之事。 李慎现今亲见钟羽,见他外相果然不堪,心下也自不忿,暗道:“如此俗人,怎配入的我剑宗?听说他是钟师弟的本家侄儿。哼,若是真的不堪造就,我断不能容他。” 李慎心中不喜,面色却是不变,淡淡说道:“起来吧。”见钟羽远远的到了后面,心道:“算你知道点分寸。”若他知道钟羽是因心生自卑之念,这才远远的在了后面,心中恐会更为不喜,说不得要赶往钟萧处,好好说道一番。 扫视了一眼下方众弟子,见大都峥嵘不凡,李慎心中不忿倒是略有消减,说道:“你等在世俗之中,身份各有不同。尊贵者有王公子弟,低微者也有贫农乞儿。但你等既入了我剑宗,从此便一视同仁,无贵无贱,只有长幼之序。你等于世俗之中皆是秀出于同侪,处处高人一等之辈,今时又得入我天蜀剑宗,更显不凡。然,若是你等以为如此便已登上九天,从此脱俗,逍遥自在,而不思进取,那必有一日将会被黜落凡尘。且,你等再过几天修习了我剑宗功法之后,才算得上我剑宗中人,道行也不过只是最低者,一剑奴尔!” 那李慎言罢,肃然扫视了一眼下方众弟子,便即闭目不语。 左首座上的褚乾接着说道:“待会你等分得院舍,各人屋中书架上皆置放有我剑宗入门剑诀一部,其名《养剑诀》。你等在其后三个月,须以修习《养剑诀》为主,若有不懂之处,务须来问我三人,我三人在今后一个月内,都会居于大殿旁左侧的养心小筑。另外,每日早中晚,皆要分次抄读三家圣典,不得有误。”说完向右首处那名女修点了一下头。 那何冰面目方整,不苟言笑。只见她起身来,说道:“你等且随我来,参拜列位先贤。” 说罢,往大殿右方走去,李慎和褚乾也起身来紧随着何冰,众弟子快步跟上。 参拜处殿壁最上方,挂有三幅画,分为儒道佛三家首为圣人画像,下方画幅较小,乃是天蜀剑宗历代掌教。 只听何冰先后说道:“整衣。正色。”余人随其指示而做,随后何冰又道:“拜!”众人三拜之后,何冰转过身来,说道:“礼散。”顿了一下道:“且随我来,我为 你等配发院舍。” 过了约有一柱香功去,院舍分配毕,李慎三人回了养心小筑,不再约束诸弟子。 诸弟子中有五女居住甲院,余人皆是按入门先后、八人为一院配给。 钟羽分在了己院未舍。 己院八人互不相识,只相视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言语,便各自回屋休息。钟羽入得屋内,径直走向书架。 这屋书架上所放置的书册与隐龙殿中并无太大分别,只第二层多了一本《养剑诀》。 那日于天剑殿中,钟羽见到众位长老的洒然风采之后,对修道长生便生了一丝期盼。昨日钟羽整夜翻读三家圣典,便是为此,只是并无太多收获。 这时路在眼前,钟羽心中自有一种兴奋萦绕,迫不及待的抽出《养剑诀》,走到桌旁坐下,翻读起来,只见首页总纲写道:“夫人者,天地造化钟万物神秀所生也,体内生而自蕴有一股天地之气,此剑诀便为引体内之气以养灵剑者也。” 钟羽其父教子读书,素言“一书之纲序,皆含深意,须细读之。”故而钟羽先是默读了数遍总纲,细思其精要,这才翻读《养剑诀》正文。 《养剑诀》虽只薄薄数十页,却因钟羽读的细致,数个时辰过去,也还剩数页未读。正待一口气读完之时,钟羽却忽听得有敲门之声传了过来,皱了一下眉,微一沉吟,才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只见门外有七人,正是同院八人中的其他七人,那敲门者身材颀长,面目柔和儒雅。 钟羽正欲开口问询所为何事,那敲门之人已先笑着说道:“这位师兄,此地不同隐龙殿,吃穿用度皆需自己打理。时值正午,我七人欲同往饭堂用饭,不知师兄可愿一同前往?” 钟羽听得已到了中午时分,才觉腹内已是空空,四肢也觉乏力,这时肚子处“咕咕”数声响传扬了开来。当此众人面前如此出丑,钟羽禁不住脸上泛红,羞得直欲就此闭门谢客。 屋外七人虽未笑出声来,嘴角却是已然上扬。 那敲门之人见钟羽尴尬,爽朗一笑,说道:“师兄真是用功勤苦,兄弟可就自愧不如了。”钟羽见他为自己解困,又听他说出“兄弟”二字,心中不免生出亲近之意,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师兄,那咱们就一同去吧。” (本章完)

第7章 那敲门之人与其他六人都已相互知晓了对方名姓,也已定了长幼。待钟羽说出名姓、年岁,恰排在那名为叶思的敲门者之后,是己院中的二师兄。 几人到得饭堂之时,堂中位置已被占了大半。叶思轻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们是来得晚了,只盼莫要只剩些残羹冷饭才好。” 天蜀剑宗是修行界中仅次于浩然府的大宗门,自不会连饭菜都供应不周,余人闻言也只是一笑。 钟羽几人各自取了饭菜,便往尚余几张空桌子的角落里走去。 几人正走间,右边忽地蹿出一人来,对着钟羽作礼,说道:“可是钟羽钟师兄当面?”这人面目清雅,却隐然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钟羽忙躬身还礼道:“手中有饭,礼数不周,抱歉了。在下正是钟羽,不知这位师兄有何事寻我?” 那人道:“无妨,在下乙院子舍虞仲缘。虽与钟师兄素不相识,但今日在大殿中初见之下,却甚感有缘,故而来认识认识。哦,那就不搅扰钟师兄吃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走动。”言罢也不等钟羽答话,便已抽身退去。 几人寻位坐定,叶思笑道:“钟师弟的人缘很好啊,只是不知那虞仲缘是何许人也?” 钟羽道:“我与他也是初识,此前并未见过他,想来是他好交朋支。” 那虞仲缘乃是当日在大殿出手试探钟羽的众长老中,一个名为虞药的长老之孙。 事过之后,虞药便对爱孙说及了此事,只是想以此吿诫虞仲缘,剑宗弟子中不乏天骄奇才,敦促其勤苦修行,莫要坠了他虞家声名。 知道此事之后,虞仲缘自是对这姓钟名欲、曾得亚圣佑子评价的“奇才”生了兴趣,极想会一会他。 早间于大殿相聚时,虞仲缘很是仔细的对钟羽观察了一番,以钟羽当时的言行举止,自是让虞仲缘大为失望,心下暗忖:“这莫非是爷爷为让我勤苦修行所施的手段?”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不对,毕竟钟羽外相内蕴皆不堪造就,若是虞药想耍手段,那也要找一个似那九岁灵童模样的才对。心道必是另有玄机。 虞仲缘思来想去,也未明其中究竟,但他行事素来利落,不拖泥带水,既是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他,直接来寻钟羽做个朋友,以便观察其“不凡之处”。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叶思左手处坐着的是己院老三,名为佟旭。 八人正吃饭间,只听他突然道:“诸位师兄师弟,想不想知道一些甲院的情况,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听出来的哦。” 甲院便是那四十五位入门弟子中,仅有的五位少女的居所。 正所谓少而慕艾,己院几人正是少年之龄,听佟旭之言后,纷纷曰想,只叶思乃众人之长,持重不言,钟羽腼腆,也不催促,实则二人也甚是好奇,皆作倾听状。 待吊足众人胃口之后,佟旭这才缓缓说道:“那就先说靠墙那两位。” 几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个角落中坐着的五位少女,只见靠墙那两位少女生得端的是娇美,皆是灵韵缭绕。 只听佟旭又道:“两人中身材较挺拔者,听说乃是世俗中一个世家的嫡长女,性合剑道,脾性听说也泼辣,为我宗一位下山布道的师叔引荐上山,名叫郁泠;另一位是一散修之女,资质甚高,姓曲名慧。” 佟旭顿了一下,作神秘状,道:“以下三位可是大有来头的哦。紧依郁泠而坐,面目可爱者,乃是浩然府中一位地位颇高的长老的孙女。她虽生于浩然府,怎奈何只喜舞剑,对甚么读书作画却兴趣缺缺,唤作康灵;后两个中外相柔弱,我见犹怜者,乃是我宗真传弟子中一位师叔的女儿,复姓闾秋单名一个蕤字,最后一个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她是掌教真人亲自领回来的一个世俗孤儿,名为檀倾,听说其性子寡淡,极少与人交往,不知这次为何会与那几位师妹同来用饭?据说她的天份极高,咱们这三院中,恐怕也只有叶师兄堪能与之媲美吧。” 叶思闻言连忙摆手道:“佟师弟莫要乱说,若被他人听去,徒惹人笑。” 钟羽本来正自感慨闾秋蕤之柔弱娇怜,实当呵护之时,听得佟旭言说檀倾之事,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檀倾。 钟羽目光甫一落到檀倾身上,便觉心脏猛地一跳,旋即如被万载寒冰冻凝,四肢倏凉,呼吸也随之止息。 就这般凝视着檀倾。 虽只这么一瞬,钟羽只觉似乎万年已逝,却不 觉沉闷空无,心中只想就如这般再过万年、十万年,也不舍得稍移目光往别处瞧上一瞧。 正在钟羽觉得又是数万年,在这般欢乐的情况下流逝时,檀倾却忽地扭转过头,双目恰与钟羽对上,面上没一点表情,眼中无一丝波澜,就那么回望着。 钟羽对视着檀倾,只觉原本冰封的心脏“轰”的一声炸裂开来,霎时之间血液沸腾难抑,心脏“砰砰砰”轰天价般的响动着。 钟羽虽察觉出檀倾目光中的清冷淡漠,却依旧不想收回目光,但钟老爹近十年的严厉管教毕竟不是白给的,钟羽知道此举是极其失礼的,痛憾之下,硬生生的扭回了头,闷头狂吃饭菜,全没听到同院几人的乱哄声。 “啊,檀师妹在瞧我们那。”“叶师兄,莫不是瞧上你了吧。”“哈哈,我看也像。”…… 乱哄声渐渐平息,这时众人才发觉钟羽的异样。 佟旭笑道:“钟师兄,咱们都知道你勤苦忘食,现在饥饿难耐,可也不必吃的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吧。” 钟羽得其提醒,知道自己失态了,这才放慢吃饭速度。虽不再大汗淋漓,面上绯红之色却久久不退。除叶思外,余人都只道钟羽此番失态全因饥饿之故。 叶思于隐龙殿时,便察觉出了有几人甚是不凡。其中便有虞仲缘,知其内心极为高傲,绝非轻易与人结交之辈,钟羽能使其主动结交,定然也非是平庸之辈,又思及钟羽似乎并未参与入宗考核。已知其外相平庸,但内里必有不平凡之处,故而对他观察了一番,方才钟羽和檀倾对视自也没逃出他的双眼。 叶思只是玩味一笑并未说穿,反而替钟羽掩饰道:“快快吃饭,待会儿尚有功课要做呢。” 用过饭后,叶思几人便离桌走向堂外。钟羽此刻心乱如麻,极想扭头再望一眼清冷淡漠的檀倾,却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直如被檀倾那回眸一眼给瞧的丧了胆气。 钟羽随着叶思等人回到己院,以要做功课为由,谢绝了叶思提议相互交谈一会儿,以便相互了解的建议,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房中。 进了屋门之后,钟羽瞧也不瞧一眼书架上的三家圣典和放在桌案上的《养剑诀》,径直走到床边,软绵绵的卧倒在床上。 (本章完)

第8章 钟羽于这几日间多历风波,皆是从未见过之事,内蕴灵气似也不愿再为功名之念所缚,隐隐显露。 原先呆木迂腐之气随之而减,虽无外人察觉,钟羽本人却隐有所感,只道自己身居仙家福地,世俗之气自然退却。倒也增了几分向道之心。 但钟羽此时模样却比原来呆腐之相更为不堪,若为乔朗所见,想必会自作主张逐走钟羽,毕竟他并未亲眼目睹丘茨于天剑殿中对钟羽的试探。 委倒在床上,钟羽思绪如沸,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昏昏沉沉不计时辰,从晌午到傍晚,钟羽动也未动一下,亦不曾睡去。直到敲门声再度响起,钟羽才恍然惊起。 叶思几人见推门而出的钟羽双目**,神色委靡,都道是苦学所致,连叶思也不曾想到他此时的状况,乃是晌午遇檀倾所致。几人对此或讽或赞,各有话说。 不知何故,叶思几人用饭之时,甲院只到了三人,并未见到檀倾和闾秋蕤。钟羽心中稍感失落,却又觉得松了口气。 叶思几人本来定议,待用过饭后,乘天色尚未昏黑,去四处转转,一来可以熟悉一下环境,又可以乘此良机深交一番。 钟羽却推托身子乏累不想前去,叶思几人多番劝请,钟羽只是推托。叶思见钟羽已打定主意,沉吟稍顷,便决定改日再去。回丁院路上,众人各有心思,气氛颇是沉闷。叶思见状,想挑动一下氛围,却苦于一时无话可说。 回到丁院,几人相互示意一下,便各自回屋。钟羽回到屋内,即如晌午一样,委倒在床,不言不动,恍惚了数个时辰,才昏昏睡去。 自那日为丘茨所伤,钟萧醒来后知道自家侄儿无事,且已被收入山门,便即闭关苦修。 那日丘茨之所以未让钟萧避开,是因他在钟萧回山、向他问安之时,便知道了钟萧自身实力已是初入剑之主境修为,道心修为也已至悟道化神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入明道返虚境,又素知钟萧性情,便借势推了他一把。 钟萧清醒之后,明晓了掌教真人的用心良苦,故而在伤势未得痊愈之时,便闭关苦修起来,于昨日晚间破入了明道返虚境 。钟萧破关而出之后,打理了一下诸多琐事,即回到住处静修以养好暗伤。 昨日钟萧知道钟羽拜入宗门时,便欲向自家侄儿说道一番修行之事,怎奈何暗伤未愈,才又耽搁了一晚。今日清晨,山内群仙鹤尚未唳鸣报时,钟萧便御空赶往了三昧殿。 到得殿外,钟萧先入养心小筑向三位师兄师姐道了个安,又问明钟羽住处,未多言语,便离筑赶到了己院钟羽住处。 来到钟羽门外,钟萧敲了三下门,见无有人应声开门,便又敲了三下,见仍未开门,钟萧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自行推门进了屋中。 瞧了一眼屋内摆设,钟萧见桌案上摆着一本《养剑诀》,心中稍慰,暗道:“想来是昨日看书过晚之故。”走到床边,见钟羽头发杂乱,面色泛青,衣裳未曾脱,被子没有盖,钟萧便知这小子虽不知因何事而变成了这幅腌臜模样,但定然不是如自己方才所想那般,是因看书过晚之故。 修行界各宗派内书架上所放置的书籍,外观样式与世俗书籍大致相同,书中内容却大为不同。 世俗书籍先铸模子,随之印售千本万本。然修行界中各宗派的三家经典和宗内功法秘籍,皆是宗内高人一笔一画所书就的,更贵在其神韵气象与书籍内容极为契合。 知其名思其意,那《养剑诀》一书,自然重在一个“养”字。在读书之际,书内神意自会润养读书之人,如若熬夜苦读此书,读书人之身子或感疲累,然其精神气必然依旧饱满昂扬。而钟羽此时神色颓废,自非是熬夜苦读《养剑诀》之故。 钟萧此时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心道:“小爷我为了你这不成器的小子入山门,命都差点赔上。嗯,最后因祸得福那也是老子气运强盛,与你这小子却无半点干系。现今你小子倒不知为了些甚么狗屁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伤神不争气。真个气煞我也!” 钟萧怒冲之下,右手捏成剑指,凭空悬在距他腰间,距衣裳约有半指之处地五彩小剑,倏地光茫大涨,化作了寻常剑器大小,飞入他右手中。 钟萧左手一挥,将钟羽翻了个身,屁股朝上,随即以五彩长剑背面轻拍了三下钟羽臀部。 这三下轻 拍看似浑没使力,内里实则已蕴含有些许天地元气,痛感自也是直入骨髓。 昨夜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之后,钟羽便连三地做梦。钟萧以剑背击其臀部时,尚游离于一个梦中,未知苦甜。 钟羽其时忽觉全身一麻又一痒,正自纳罕间,一股彻入骨髓,便及全身的痛感忽地袭来。只痛得钟羽“嗷”得一声狼嗥一般,跳将起来。 这痛感非是如**那般一来便去,在钟羽跳起之后,神智已清,痛感则愈增。钟羽泪涕皆出,翻倒在床四处打滚。在翻滚间,隐约见得一人似是大伯在床边,忙喊道:“大……大伯,我……我痛……” 钟萧本待好好责罚一下他,这才罢休,但听得钟羽喊自己“大伯”,忽想到自己方才“小爷”、“老子”的自称。钟萧虽是不甚在意礼法,却也不禁心下惭愧,又见钟羽此刻强忍着痛感,向自己问安的狼狈模样,心中怒气自也消了,挥了挥左手,钟羽身上痛感便即消失。 钟羽虽不知这阵痛感因何而来,缘何散去,却也知定然与自家大伯有关。但钟萧为长,其为晚辈,也不敢斗胆质询于钟萧。 怒气虽已消却,但钟萧眼见得钟羽此时腌臜不堪的模样,也是喝道:“不成体统,还不快去洗漱。” 钟羽闻言赶忙下床,去换衣盥洗一番,这才又走到钟萧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正礼问安。钟萧也不理他,径直走出了屋门。钟羽心中疑惑,却也未敢出口相询,紧随着钟萧走了出去。 在院内,钟萧见钟羽慢吞吞地走来,心中不奈,右手抬起,五指微拢,引动天地元气将其摄拿到身旁。 钟萧平日心境虽不如二师兄于润平和,但毕竟也是修道之辈,从未如今日这般怒气频生。也不知怎地,自从那日将钟羽从家中带出,只要见钟羽有不争气状,心中便生怒气,只是以往几天堪堪能忍住不发泄出来,到得今日却觉得再也忍耐不住,不吐不快。 将钟羽抓到身旁,钟萧念头一转,便想到“妒忌”二字。方一想到,便使劲摇了一下头,低头瞧了一眼身旁呆木的侄儿,心道:“小爷我可是剑宗数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怎可能妒忌我自家侄儿。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本章完)

第9章 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念头乐到了,还是气到了。钟萧左手狠狠一挥,原本已化作小剑悬于钟萧腰间地五彩剑器,又复变成了长剑,倏地出现在钟萧脚底,载着两人直冲上云霄。 钟羽吓得也顾不得甚么长幼之序,“啊”的一声大叫,抓住了钟萧手臂,不敢稍动。 虽曾数次被钟萧携带御剑而行,但每次钟萧都施了手段,遮蔽了钟羽耳目。 这次钟萧故意不施手段遮钟羽耳目灵感,便将他带上高空,钟羽心中之惶恐可想而知,只得闭上双目以求稍减心中惧意。 虽是瞬息之间,钟萧便已携着钟羽到得了九天,但于耳听得呼啸之声不绝的钟羽而言,却显得太过漫长。 就在钟羽觉得自己将要哽咽失声时,呼啸声忽地不见,又听得钟萧喝道:“睁开眼来!” 钟羽本就安心不少,又听得大伯之言,只是顿了下便即睁开了眼。 入目而来,有白云若柳絮从身旁飘过。因剑器自然勃发出一层无形剑膜,故而钟羽并未觉得寒冷,只道是来到了大山之巅。 钟羽低下头正欲寻一处实地定,却见下方虽有白云缭绕,看得不甚清楚,但也能察觉出此刻身在何等高处,一时只觉意识昏然,脑袋朝下便欲倒将下去。 钟萧见侄儿睁眼下视之后,四肢便即松软,摇晃间直似想以头抢地,非但没伸手托住钟羽,浑身气机反倒一现,只听“砰”的一声,钟羽己被弹离了钟萧身子,撞到了剑膜上。 此时钟羽心中已一点想法也无,只“啊”得一声大叫,便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约过了盏茶光景,钟羽双目才渐渐有了神采,四肢瑟瑟缩缩,发狂般向钟萧跑去。钟萧喝道:“在那里!”此时钟羽害怕已极,哪里还理会得什么长幼尊卑、礼仪教化?当是保命要紧,却连自己为何能于空中奔跃,都思及不到了。 钟萧笑了一下,旋即冷哼一声,钟羽便如遭雷击,颤抖一下,委顿在钟萧两步处。 钟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身体瑟缩却不敢再向钟萧跑去,只是怯生生地道:“大……大伯,我……我……”钟萧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大伯我还会害你不成。你现在也算得上是我辈中人,当有我辈的风姿气度,将那世俗迂行全都抛却了,且一心向道,寻求长生,得逍遥快活、大自在。” 听得自家大伯言语,钟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于空中,身下犹若棉絮,并不曾摔将下去,心下渐安,小心翼翼地起身来。 钟羽回思自己适才不堪举止,心生惭意,嚅嗫道:“大伯,我……” 右手一挥,钟萧道:“不必多言。你今日神色缘何如此颓废,我且不去理你,但你须记得,往后若再有此种事情发生,看我轻饶得了你!”顿了一下,不待钟羽应声,便又说道:“今日我所以带你上得九天,只因你虽已入我剑宗,本身性子却与剑之一道不甚契合。至于你缘何能入我剑宗,你也无须知道。故而今日我要向你说道一番修行之事,至于你能悟得多少,也只看你的造化了。” 看了钟羽一眼,钟萧接着说道:“咱们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除道心需自己领悟外,再强绝的修为也都是天道所赐,脱不去天道窠臼。但据上古典籍所载,天地初分之时,九天之上,是为大道,并无天道。然则今时天道何来?大道何往?天道为何人所铸?大道又为何人所隐?” 钟羽见大伯停下话头,只道是相询于自家。 钟羽又岂能知晓这等缥缈之事的究竟,但又不敢不答,嚅嗫道:“大伯,我……”钟萧却并未理他,自顾自地说道:“儒家圣人曾降下谕示:这天道乃世间众生之意所铸,意在避大道而居之。” “却原来是人类初现之时,虽*居万物灵长,于大道运转却依旧蒙昧不清,眼见身周诸般奇异之事频生,苦思不得其解,心中便生畏惧,遂以为头顶三尺有神明,惩恶扬善。众生各有所信,意念错杂,千万年岁月衍变,终成天道。” “天道于世俗中人而言,乃庇护之所,但我修道之人求的是长生,修的是逍遥,故而我修道之辈身外实力虽赖于天道之赐,却视之为枷锁。我修行界中长生真人虽不甚多,却也着实不少,无一人不想倚己一人之力破开这方天道枷锁,求得真正的长生逍遥。然,我修道之人虽是特异 于俗世中人,自圣人以降却也无一人以旁道成就亚圣之境,更遑论圣人了。毕竟天道运转乃众生之意,甚而我修道之人道心愈坚,与天道牵扯便愈深,这方天道也便愈发凝固,故而除四教亚圣之外,旁道却无一人能自行勘破天道脱身而出……” 钟羽忽地怯生生地说道:“既不能自行脱身,那依靠外力却是可行之法吧?” 钟萧瞧了一眼钟羽,既无夸赞之意,亦未开口斥责,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据典所载,大道常留一线生机于万物,天道自也多有一线生机。圣人千年一出,飞升之后会有一甲子光景天道不稳,又有天道之外的诸位圣人相助,各宗长生真人便可趁机截得一线机缘,随圣人飞升到据说是天道之外大道之下的地方。” 钟羽忽地又道:“今时我辈修道只为破开天道出去,求得真正长生,若是飞升到了大道之下,岂非又需破开大道?” 钟萧微一沉吟,还是不理睬钟羽,续道:“想我天蜀剑宗开山祖师立派之时,便已是长生贤者,世间有数的高人。祖师爷立派之后,又复潜修数百年,终成除儒道佛三家数位亚圣及妖神殿青牛亚圣之下第一人,乃是最有望以旁教之身成就亚圣果位之人。怎奈何天道有魔?万年前,我正道先辈欲将魔道诸宗围杀干净,便在大事将成之际,天魔教中却竟有人于悬发之间成就亚圣,随即连连击杀我正道五位长生贤者。待其欲击杀咱们剑宗祖师爷之时,咱们祖师爷又岂是好相与的,拼着玉石俱焚,一剑击退了魔教亚圣。咱们祖师爷的性命虽是保了下来,修为却是尽丧,后来道心生结,郁郁而终。故而我剑宗子弟无不以祖师爷成就亚圣的宏愿为目标,一心修行,虽不期望能孤身飞升,却也要成为旁道首位亚圣。” 钟萧话刚说完,天地元气忽地以他为中心,疯狂凝聚,数息之间便在钟萧身前凝结成了与脚下五彩剑一般地元气剑,只不过却大了数倍。 钟萧出关之后便已初入明道返虚境,已能身合天地元气为己用,此等修为在天蜀剑宗同侪之中,除开那位不知其深浅的大师兄温让之外,已是领袖群伦之人。 便是在修行界同辈中,也无几人能与之相比。 (本章完)

第10章 钟萧伸手握住元气剑柄,其剑迅速缩小,直至与五彩剑器一般大小,才止住了势头。 其剑意狠戾霸绝。 钟萧随即踏出一步,右手自上而下怒挥元气剑。 那柄元气所化剑器从钟萧手中散了开去,于十丈外又复凝结,迎风而涨,不多时已涨大成一柄数百丈长的巨形剑器,斜刺上天。 钟羽心神不由得为那柄百丈巨剑剑意所夺,只觉这柄巨剑直欲把这天地捅破,还得世间清明,求得自身快意。 只觉此刻三魂七魄无不坦荡适意,世俗秽气遁隐无踪,钟羽忍不住仰天而啸,以壮剑势之威。 钟羽啸声虽显清稚,却不失其旷达,直让人感受到其心胸之坦荡,其意之洒然无羁。 见自家侄儿如此,钟萧心中欢喜,看着仍在凝聚天地元气、不住涨大的元气巨剑,知道这般于天道而言不过是微风拂山岗般,一点用处也无,当下目光一凝,沉声喝道:“破!” 钟萧发狠之下,自暴了这柄元气巨剑,虽是依然不伤天道分毫,却也求得了一份决绝,祖师爷般地悲壮。 钟羽见那柄元气巨剑轰然自爆,声势撼天震地,虽是夺人心魄,决绝不妥协,却多了一点不自信的自我毁灭,心中大觉不快,却又不知除此之外,该当如何作为,一时憋闷无语。 忽地灵光一闪,钟羽转身对着自家大伯,说道:“大伯,我修道之人虽看似顺天施为,其心却实是逆天而行。天道定则,四教之外,不得成其亚圣。那我辈岂能顺其意?该当走出一条亚圣、圣人之路来才是。前人无法榜样于我辈,那我辈就榜样于后人,孤身破开这方天道,得其大自在。” 闻听钟羽之言,钟萧愣了一下,隐觉自家侄儿所言虽是显的大逆不道,却着实挠中了自己的痒处,不禁哈哈大笑,道:“说的好,说得好啊!我钟家人便为后辈做个榜样。”言罢,禁不住仰天长笑,声震九天。 钟羽看着钟萧长笑,嘴角也是上扬,负手身后,仰天而望。 钟羽不过十三岁一少年而已,此刻却作出这等老成举止,难免有点滑稽。 然,却隐有宗师气度! 其后,钟萧两人于云霄之中又说道了一番修行之事,钟羽灵光频生,时而说出另辟蹊径的言论来,直似换了个人一般,让钟萧颇为诧异,转念想到自家侄儿曾得亚 圣点评,虽是莫名奇妙地“可惜,可惜”四字,却也足可想见自家侄儿必有不同凡响之处,便即释怀。 时过晌午,钟萧两人才从云霄中下来。钟萧将钟羽放在地上,便自行离去了。 待钟萧走后,钟羽回过神来,才觉腹内空空,饥饿难当。拿眼觑了一圈四周环境,知道离饭堂还有得一段路要走,心下不禁埋怨自家大伯:“既已御剑将自己送回来,何不直接带到饭堂处,即便送到丁院也是好的。”边向饭堂走着,心中边腹诽着自家大伯。 走了好多步,已腹诽了钟萧好多不是之时,钟羽才恍然想到钟萧原是自家大伯,腹诽之举实在大不敬,脸上一红,心道:“惭愧,惭愧。”转又想到《阿耨多罗经》,口上便道:“罪过,罪过。” 其时用饭时间早便过了,到得饭堂时,只有几个厨子在收拾碗筷。钟羽赶忙上前告了几声罪,央其做了几个小菜,取来几碟点心便了。 用过饭后,钟羽心道荒废了将有一天光景,须得回屋勤修养剑诀才是。 出得饭堂,钟羽只觉日光温润泼洒全身,好不舒服,禁不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十分舒服地长哼一声。 一时间,钟羽腿上双脚说甚么都不愿转向己院处,心想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 正自纠结时,忽地想到自家大伯曾言道,我辈修道,修得便是逍遥快意。却是暗自略去了苦修以得长生之言。钟羽大笑一声,迈步走向后山风景秀丽处。 此时钟羽心头大畅,赏玩着四周风景,只觉入目之景皆是让人愉悦之物。 钟羽脚步轻快,于后山行有盏茶功夫,忽见得前方有两人似在一片花圃前交谈,又像在争执。 急步向前数步,见两人中有一女子正是我见犹怜的闾秋蕤,另一少年乃是那日乘青铜车前来的轻傲少年,钟羽却是不识得他。 那日钟羽在未瞧见檀倾,正自睹视闾秋蕤之际,心下便生爱怜之念,暗道:我若有这么一个妹子,定不教她受半点委屈。” 此刻眼见那少年在强求闾秋蕤做她不愿做之事,闾秋蕤身子本就如弱柳扶风,惹人爱怜,目下为人所迫,更令观者为之痛心。 钟羽心中怒气横生,便欲上前揍那少年一顿,但转念一想,却觉不妥,毕竟如此施为,虽能稍吐胸中闷气,可解一时之患,却非长久之计。 当下略一 思忖,便有了主意,趋前数步,喊道:“闾秋妹妹,咱们昨日约定午饭后同游后山风光,你却怎地在这里闲耍?”口中说着话,脚步亦不曾停下,待话毕,已走到了两人身前。 钟羽瞧也不瞧那少年一眼,背对着那少年向闾秋蕤弄了一下眼,牵着她的手便往另一处风景处走去。 依钟羽本来性子,见到这等景况,怕也只会上前谦恭地向那少年劝解一番,能解最好,不能解也只有徒生闷气,无有他法,绝难起揍人之念,更遑论这般无视他人,冒失去拉一位少女的柔荑了。 但此刻距和钟萧相谈之事,尚未过一个时辰,故而钟羽此时心性与初到剑宗时相较,无异于天壤之别,便是同叶思、虞仲缘等绝艳骄子相比,也未见得逊色。 钟羽外相自不会因这一番谈话,便即彻底改变,尚需日后勤思修身方能彻底有此番心性气度,甚而更进一步,亦是可期之事。虽是如此,也已足堪应付当前局面,做出这般举止。 却说那少年姓何名剑英,原是一个二流宗派掌教之子,幼时便显天纵之才,极得家人喜爱,无有忤逆者,凡喜爱之物,无不入手。那日于隐龙殿中,初见闾秋蕤,便生了爱慕之意。 毕竟只是少年儿郎,尚未有**之念,只是盼能与闾秋蕤独处玩乐罢了。今日何建音来后山闲耍,偶遇闾秋蕤独自一人在花圃前赏花,便上前邀其同游。 闾秋蕤生来性子柔弱良善,虽是天资冠绝同侪,倒无半分骄矜之心,却也并不可欺。 何建音邀游,本是好心,怎奈何他自幼受宠,言语间没一点分寸,惹得闾秋蕤心中不喜。 初时,闾秋蕤只是婉拒之,后来见何建音言语间愈发跋扈,大有我请你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识好歹之意,闾秋蕤颇为厌烦,欲待直言告拒时,钟羽便已上得前来,拉着她的小手走到了一旁。 何建音对突然上前横插一杠的钟羽,颇是无语,待见得钟羽无视自已,拉着闾秋蕤的小手便走,心中怒气自生,火气冲上头来,但眼见得闾秋蕤被他拉着小手,却无反抗之意,只道她两人原就相识,甚而是亲生兄妹,也不无可能。 何建音虽是骄横,却也是极聪慧的人,知道此刻冒然上前,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当下压住心中火气,暗自记住了钟羽相貌,心道:“不管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轻视于我,小爷我必定让你晓得如此做的后果。” (本章完)

第11章 钟羽此时的外相气度,迥异于同侪,于闾秋蕤而言,自有一种别样感觉。闾秋蕤其父在剑宗与钟萧同辈,也是一非凡人物,乃是真传弟子中的三师兄。 这代真传弟子六人,关系殊为密切,钟羽曾得亚圣点评,众长辈相试之事,自然也未避过闾秋蕤其父的耳目,故而闾秋蕤也如虞仲缘那般受过父亲大人的告诫。 那日于饭堂中,虞仲缘上前结识钟羽,闾秋蕤自也认识了他,只是并未上前去罢了。 那日她对钟羽的感官和虞仲缘并无二致。今日又见钟羽,却生不同感受,只道当日看错了眼,心道:“倒也当得起亚圣评点。” 闾秋蕤心有所思,钟羽此刻心中也不甚平静,两人一时之间竟都忘了双手尚自牵在一起。待闾秋蕤回过神来,面上不禁一红,暗自啐了一下,忙从钟羽手中挣扎了出来。 滑嫩柔荑从自己手中脱出,钟羽这才恍然惊醒,心生失落之感,却也知自己唐突了佳人,忙躬身向闾秋蕤赔礼道:“情急之下,大有失礼之处,得罪,得罪,还望莫怪才好。” 闾秋蕤道:“不会啊,还要谢过钟师兄替蕤儿解围呢。”钟羽道:“是吗?呵呵。” 钟羽自幼为父亲严管之下,素来谨言持礼,甚少外出,更乏与人打交道之机,口舌自然不甚灵便。此刻与闾秋蕤独处,一时倒也不知该当说些甚么。 正自慌乱间,钟羽心头忽地一动,暗道:“闾秋师妹怎地知道我姓钟呢?”钟羽正自觉无话可说,也未深思便即问出了口,闾秋蕤道:“那日饭堂中,虞师兄与你结识之际,我也在旁,恰巧听来的。啊,钟师兄,你怎地也知道我的名姓,却又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闾秋蕤此问,只是天真烂漫,并无诘问之意,但钟羽却难以回答,想直言告知,又觉不妥,一时却又不知不妥在哪里。直将钟羽急的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 闾秋蕤只道他与何建音一般,心下爱慕自己,从他人处探听来的,只是方才钟羽替她解围,她对钟羽并无恶感,心中反有亲近之意,也不忍见他为难,强忍下笑意,说道:“钟师兄你还要在这里游玩吗?” 钟羽虽也想在后山再多呆片刻,但此刻与闾秋蕤呆在一块儿,心中实在不太自在,忙道:“不了,我已闲转多 时,该当去做功课了。”闾秋蕤道:“那就不搅扰钟师兄了。”钟羽闻言,转身急步走了开去。 看着钟羽离去背影,闾秋蕤赏花心绪顿时萧索,只道是为那个烦人的何建音所败。 不曾,也不想深思一番。 急步转过一处山角,钟羽回头探视,目光及处,已无闾秋蕤纤弱身影,不觉长舒了口气,随即心生懊丧,暗自怨艾:“我在怕些甚么,她既问我,我直说就是。这么一闹腾,也不知她是否已厌恶我了。” 思绪转动,钟羽又想:“方才那一句问话,意在逐我离去吗?果然是已厌烦我了。”口中将那一句话反复念叨了数遍,心想:“又像是在邀我同游,哎呀,那我如此离开,她定然会不高兴的,我要不要回身去寻她呢?要不要呢?” 与当时见檀倾时只想着那般看着她的单一心思恰恰相反,此刻钟羽却心思反复辗转,一会儿觉得闾秋蕤已对其生厌,忽又觉的她对自己有亲近之意,复又觉的她对自己并无他念,只是师兄妹间的寻常寒暄而已。 钟羽反复思忖,到得己院门口时,尚自在纠结中。 走到自家房门前时,钟羽忽地想到大伯将自己带入云霄之中,以修道之事吿知自己,自己也已放出豪言,而今却为情辗转不定,作小女儿姿态,实在好笑。 钟羽哈的一声笑,说道:“钟羽啊钟羽,如今你也已算得是修道之人,怎地还生这等痴儿念头?”顿了一下,又自低声道:“闾秋师妹,我当是喜欢的;檀倾师妹,我心也实在牵挂。但若她们流水无情,我钟羽又焉能做那有情落花,随其而流哉!” 言罢,钟羽呵呵一笑,推门进了屋内。 沐浴了一番,钟羽换上干净衣裳,点上檀香,做足了礼节,才取下三家圣典。 将《道藏》和《阿耨多罗经》放在一旁,倒先翻阅起了《圣论》来。 默默诵读《圣论》之时,钟羽心思全未放在这些微言大义上,只一心回思自己学《圣论》以来的过往种种。 初时的叛逆,父亲的训诫,受到的惩罚……直至沉默乘顺。 往事一幕幕地在心中淌过,钟羽此刻心思难以分明,似是在淡泊无欲地聆听他人的往事,只在心动处,道出一番论断;又像是重头经历了一回往事,随其喜 而喜,怒而怒。 《圣论》读毕,钟羽只觉过往之事也已散去,不复存于心。 放下书册,钟羽走过去打开了窗户,看着窗外风光,时而抬起头来,仰天而望;时而平视前方,目光凝定。 三昧殿建于山腰偏上处,低处有奇花异草,虽无奇兽,却也有些麇鹿虎狮之属,平添了一分生动;大殿上方时有仙鹤蹁跹,舞于云雾缭绕处,确是一派仙家景况。 在窗前约有一炷香光景,钟羽转身将三家圣典放回到原处,取来《养剑诀》,琢磨昨日尚未读完的几页。 约过了一个时辰,钟羽放下读完的《养剑诀》,坐在那里将全书复又回思琢磨了一遍,又略略翻看了几处不甚了了之处,这才走到打坐处。 盘膝坐在草垫上,钟羽以《养剑诀》上所载法门,寻找书中所谓的气感。 过不多时,钟羽便觉全身不甚自在,又久久寻不到气感,身体便即不安份起来。 又过盏茶光景,依旧如前,钟羽心生起身之意,转念想到自家爹爹有言:读书,须心静、须神定。 这打坐想来同读书也无多大不同,念及此处,钟羽沉下了心神,只专注于气感一物。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钟羽始终未寻得气感一物,却也未心感烦闷,只是物我两忘,神游于剑诀中。直到叶思来邀其共往用饭,这才终止了打坐。 起身后,钟羽只觉四肢有些许僵硬,神气却是完足,知晓定然是《养剑诀》之功,对修行之事倒又多了些许期盼。 钟羽打开屋门,说道:“有劳诸位师兄师弟了。” 叶思道:“师弟勤苦忘食,做师兄的只好为你司晨了,也无多劳之处。好了,咱们走吧。” 钟羽见门外七人,只叶思神色如往常一般,佟旭六人却面露不愉之色,作对自己不喜状。钟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当下也未开口相询。 却原来是前两次钟羽不应其深交之约,今日他们两次前来邀钟羽同去饭堂,钟羽却又不在,本来并非多大事情,只是两事相交,难免让佟旭六人对其生厌。 佟旭六人本已打定主意,不再前来邀约钟羽,怎奈何叶思从中极力斡旋,佟旭六人却之不过,才又来到了钟羽门前,自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本章完)

第12章 往饭堂途中,叶思向钟羽问及了此事。 钟羽闻听叶思所言,才知诸位师兄弟多次等候自己,又想及昨日两拒邀约,这才明白佟旭几人面色不善的原因。 钟羽忙向叶思几人致歉,分说自己昨日婉拒邀约的原因,又告知几人今日随自家大伯外出有事,佟旭几人心中厌恶才消解了几分。 佟旭素来话多,他听得钟羽被其大伯带走,便出口相询钟羽的大伯是何许人也,钟羽俱言吿之。 几人听得钟羽的大伯乃是宗内真传弟子,都是“哦”的一声,思及初见钟羽之时,其相迂俗,心中都道:“原来是个裙带户!”不免都生鄙薄之念。 叶思初时也是这般想的,但他的天资毕竟略高于佟旭几人,自然也更聪敏,转念一想,便即察觉了其中不妥之处。 虞仲缘的爷爷乃是宗内长老,地位之高无须去攀结钟萧。又想及莫说是正道九大一流宗派,便是魔道三大宗派,也非是可以因宗内有人便可随意进入的,故而心中轻视之念倏起即逝,心中却是对钟羽愈发好奇了。 佟旭几人既能拜入到剑宗,自然也非是愚笨之人,也陆续想通了其中关节。几人想到方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皆生惭意,心中对钟羽的不满厌恶却也消散殆尽。 己院八人嫌隙既去,又有叶思从中牵针引线,气氛倒也活络了起来。钟羽因与几人交往较少,话语不多,只在群相哄闹之际,插嘴几句。 八人笑闹着走入了饭堂。 想起昨日闾秋蕤和檀倾几女都坐在偏东角落处,钟羽下意识地扭头瞧去,见她们仍是坐在那里。 但见闾秋蕤和檀倾并没发觉自己,钟羽心下不免稍感失望,正欲别过头去,随叶思等人上前取用饭菜,却见闾秋蕤似心有所感,转过了头来,恰与钟羽双目相对。 钟羽心中一喜,笑颜点头致意,见闾秋蕤莞尔回礼,心下更是欢喜,但眼角瞥到檀倾并无所动,难免有点失望,心中苦笑,急步追上叶思等人。 晌午时,钟羽说的虽是潇洒,心中也的确是如此想的,但毕竟是少年儿郎,哪能想到便能做到。是以钟羽见檀倾不睬视自己,依旧做不到随意相对。不过,与昨日之失魂 落魄相比,倒也算的上潇洒了。 正吃饭之际,钟羽忽地想到自己初修剑诀,不曾寻得气感,却不知叶师兄和佟旭几位师弟进展如何,倒不如问上一问,心中也好有个底。 当下钟羽开口问道:“叶师兄,你们修炼《养剑诀》,不知有何进展?是否已寻得了气感?” 叶思尚未答话,佟旭已接口道:“叶师兄的天份,在咱们这一代弟子中,那也是顶尖的,自是已寻得了气感。至于咱们几个吗?嘿嘿,那是有够惭愧的了。” 为他人夸赞,于叶思而言,已是寻常,故而听佟旭如此夸赞,也未推拒,只是淡然一笑,算是默认。 钟羽听得佟旭之言,心生羡意,说道:“叶师兄可真是羡煞我等了。师弟我今天枯坐半日,这气感一物却是一点也未感应到,不知叶师兄有甚么妙法可助我一臂之力?” 叶思答道:“《养剑诀》只是我宗入门要诀,与个人天资并无多大干系。我之所以能这样快便寻得了气感,乃是我幼时便多见修行之事的缘故,想来诸位师弟都未接触过修道一事,故而初次接触之下,难免有如云罩,难得通透。以我看来,诸位师弟于三日之内必然能寻得气感,无需心忧。” 《养剑诀》虽只是入门剑诀,与资质却也干系甚大。叶思之所以说与资质无甚干系,只因既能入得剑宗之人,哪里会是凡俗之辈?修习《养剑诀》自是绰绰有余。 佟旭几人心下本来皆有忧意,惟恐自己不合剑之一道,寻不得气感,到时被赶下山去,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但几人自幼便脱俗于身周同辈中人,心气都是极高的,就算此时身在剑宗,身周皆是资质天纵之辈,心中却也非是多么服气,皆想:“我若全力施为,也未见得便不如他们。” 故而,佟旭几人心中虽有忧意,又已知叶思寻得了气感,却也无一人开口相询。 钟羽此时相询,佟旭几人心中不屑,却也暗自松了口气,待听得叶思如此督定,更觉轻松。 未久,钟羽几人相继停箸,离桌去了。 四院中人大都在努力寻找气感,相互间并不熟络,便是碰面,也只是点头示意,并不多话。钟羽本有几句话要和闾秋蕤说一说,但见她人 已去了,也只得打消了这一念头。 回丁院途中,几人遇上了乙院的虞仲缘等人。虞仲缘只随意和钟羽攀谈了几句话,便即离去。 虞仲缘虽隐隐觉得钟羽似乎有所变化,却也未曾深思。 只因他近几日事务稍多,无暇与钟羽深交,暗自拿定主意,待近日事了,定要与钟羽好生亲近亲近。到那时,他底细如何,是龙是虫,还不一下明了。 钟羽和叶思几人在院中石凳上坐下,闲聊片刻,约定待三日之后寻得了气感,趁风光正好时,于后山游玩一番,便即各自回屋用功。 这三日之中,己院诸人除叶思外,皆是全力寻觅气感,未有太多闲聊时光。 钟羽和闾秋蕤见面也有数次,却未能搭上话,只是微笑示意便了,他此时心中牵挂修炼,倒也并不多么在意。 这三天之中,钟羽虽是苦修不缀,却无一点进步,仍与第一次打坐一样,每次修炼之后,精气虽是完足,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气感一物。 眼看同院几人先后寻得气感,开始以之壮大内息,钟羽面上无甚变化,心中却着实焦急不耐。 自入剑宗后,钟羽心中便似放下了一层枷锁,稍觉逍遥自在,究其原由,实是他对名利一途殊无兴趣之故。 在俗世之中,他父母期之以重望,才苦学典籍,心中实是困苦难言,只是父母之命,难以违背,只得苦挨。 故而钟羽虽非十分喜欢修行、渴求长生,但却难舍其中逍遥自在。 而今三日之期,转瞬即逝,钟羽却连门径都未寻得,必定会被逐下山去。到那时贻笑大方事小,重入世俗苦狱,才是钟羽焦躁之原由。 这日晌午,己院几人再次同去饭堂。叶思对着钟羽问道:“钟师弟,进展如何?” 钟羽闻言,不禁苦笑一声,说道:“唉,我对修道原也兴趣无多,这几日修炼却感其自在,倒也乐的如此,不起回世俗之念。怎奈何缘止于此,三月之后,怕就是与诸位师兄师弟分别之日了。” 当日叶思所说三日之内便可寻得气感,实是恐几人中有资质太不成话的,才多说了一日,而己院佟旭几人也正是于昨天寻得了气感,只余钟羽一人仍未得其门而入。 (本章完)

第13章 于钟羽之事,叶思心中也颇为纳罕,倒是未又生他为裙带户之念。叶思道:“钟师弟,你修炼《养剑诀》之际,心中是如何想的,且细细告知于我。” 钟羽心中虽已沮丧,自认与剑道无缘,但又怎舍得这逍遥快活地,忙细致的将自家修炼过程向叶思分说。 叶思用心倾听,又思忖稍顷,这才开口说道:“闻我剑宗祖师爷未开创我剑宗之时,乃当世大儒,故而我剑宗虽不比浩然府那般直承于儒家,却也以儒家思想为臂膀。儒家重质朴实用,修炼我剑宗道诀时,心思也须质朴,合乎其中道理。你修炼之时,心中无物,只任其往来,暗合道家精髓,却与剑我宗旨要颇相径庭。待用过饭后,你回屋修炼之际,心中不妨将自己存想成一柄浩然气剑,诛邪辟魔。” 钟羽暗觉叶思之言颇有道理,顿生一线生机,喜道:“多谢叶师兄指点。”心中期盼:“一定要成,一定要成啊!” 既已闻得法门,吃饭之时,钟羽便有些心不在焉,难以坐定,只是叶思几人稳稳在座,也不便即刻独自回屋。 叶思见其状,笑道:“钟师弟,慌则无措,于修行无益有损。吃饭!” 钟羽面上稍红,索性抛开他念,专意于面前饭菜,倒也渐渐宁定了下来。 回到己院之后,叶思几人也不留拦钟羽,任其回屋修炼。钟羽回屋之后,心气虽已宁定,却并未即刻修炼,而是拿出了《养剑诀》略略翻看了一遍,又自闭目沉思片刻,这才盘坐于草垫之上,修炼起来。 钟羽这次凝定心神,以免再次神游物外,未久,便即存想出了一柄浩然气剑,于周身经脉中往复游走。 寻找气感一事,于钟羽而言虽非是生死攸关,却也极为重要,是以许久未寻得到气感,倒也能抑住心中躁意,只一意牵引着气剑在身周游走。 又约有一柱香光景,转瞬流逝。钟羽忽觉丹田处涌出一股热流,直冲脑际,心中又生躁念,难以止抑。 正值无措间,钟羽脑中忽地昏沉,心中只闪出一个念头“不妙”,便即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辰,钟羽只觉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便即醒了过来。 触目所及,白云缭绕,四周景物蒙昧不清,钟羽 低头下视,见并非实地,心下一惊,又复松了口气,只道自家大伯见自己无能寻得气感,便又带自己上了云霄之中,要传妙法于自己。 钟羽开口向钟萧问了声安,见久无回声,忙向四周细察了一番。 却见四周一片虚无,并无人影,钟羽正自疑惑间,猛觉心间发凉,毛发戟张,念头也不及转上一转,合身便往左前方纵去。 便在此时,离钟羽所之地十余丈处,虹光闪烁,一道丈余剑气喷射而出,直穿过钟羽原来所之处。 若非钟羽闪掠迅速,此时怕已为剑气斩成两截,纵是如此,钟羽右侧宽大袖袍也被绞成了齑粉,右臂为剑气所激,渗出了大量血珠。 钟羽心下骇然,于空中方始定,也不及思索自家为何一跃便有数丈之远,便又扑向了另一处,一道剑气随之斩过钟羽立之处。 这次待得钟羽定,四下却是一片寂静,剑气没再跟着劈来。四周被绞得流散的白云,又复慢慢拢合,更无方才狠戾必杀的凶意。 钟羽虽未经过战阵,直觉却知此事必不会如此轻易结束,紧紧绷着的神经和身子也不敢放松。 约有盏茶功夫,见四周仍是平静无波,钟羽心下暗思:“莫非那要杀我之人,已然走了?”此念方生,四周云雾之内,天地元气忽地躁动起来,数十道丈余剑气向钟羽存身处勃发而至。 钟羽见状,只觉八荒六合再无一处可容自己存身之地,下意识地抱头蹲身,作原始护身状。 只听得“嗤嗤嗤”数十声异响发出,钟羽虽觉身子如遭雷击,四处滚动,难以定,却未觉有剑气加身之感。纵是心知有异,钟羽也只是一味惊嚷,却是不敢抬头窥视四周情况的了。 数十道剑气过后,又是一阵寂静,钟羽心知定然还会有更凶猛的攻击,正思忖是否该起身逃走时,便觉后背如遭山撞,身子都要裂成了两半一般,“哇”的一大口鲜血随之喷出。 钟羽头脑昏沉,垂下了手臂,于朦胧间看到身前似有一物闪烁,隐隐放出异光,原来是一柄斑驳小剑,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钟羽心头,如见倾盖老友。 钟羽伸出右手,拿住小剑剑柄,顿觉胸中生出了万丈豪情来,四周元气随之涌来,小剑随之化作寻 常剑器大小。 起身来,钟羽想到自家大伯当日战天之慷慨,豪勇之气更增,只觉世间无一事不可为,双目凝视方才剑气斩来之处,向前踏出一步,吐气开声,右手猛地自上而下挥落长剑,一道与当日钟萧所发剑气相比也毫不逊色的剑气**而出。 剑气中所显的剑意却更胜钟萧一筹! 那道剑气破开前方云雾,随之显出一人来。钟羽凝目细看之下,不禁大觉骇异,原来云雾之后那人竟与钟羽一般面目,只是双眼赤红,满脸邪气。 待那道剑气欲穿过其体之时,那人忽地张开双臂,吃吃而笑,极显诡谲。 那道剑气当胸穿过那个与钟羽一般面目的人时,钟羽忽觉心口一凉,四肢渐僵,大吼了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便即晕了过去。 翌日清晨,叶思几人先后出屋,各寻空旷处,练起世俗剑法来。叶思几人这几日勤修养剑诀,体质比之几日前,已强了甚多,几路剑法练将下来,身上竟一点汗渍也未出。 几人收了招式,调息少顷,便即向着叶思走去。几人相互见了一礼,佟旭说道:“叶师兄,钟师兄昨日到底是怎么个状况?有无大碍?” 原来昨日叶思回屋后,做完功课,打了会儿坐,忽地想到钟羽此时心中急躁,若久寻之下,不得气感,却仍是强行修炼,恐生大害,当即去叮嘱钟羽。 但叶思敲钟羽房门时,见无有人应答,心中已知不妙,便强行进了屋内,发现钟羽躺倒在地,口中含血。 叶思将钟羽扶到床上。 其时钟羽已醒,只是全身乏力,难能走动,才一直躺在地上。叶思取来饭食清水,喂食钟羽。待钟羽体力稍复,叶思问明经过,才知他是操之过急,走火入魔了。 叶思又仔细查察了一下钟羽身子,见非旦无甚大碍,更是已寻得了气感。叶思道行尚浅,经验浅薄,不知其里,便欲去将李慎三人请来。 钟羽心恐此事为三位师长知晓,便会因自己资质不堪而逐自己下山,出言恳请叶思莫把此事传扬开来。叶思见钟羽只是身子乏力,并无大碍,也应了下来。 晚间用饭之时,钟羽虚脱难以行走,劳烦叶思将饭菜带到了房中,佟旭等人这才隐隐知晓钟羽修炼昏倒一事。 (本章完)

第14章 虽见佟旭关怀之意甚切,叶思因思及钟羽心中顾虑,却也未将实情全盘说出,只道:“只是用功过勤,并无大碍,诸位师弟无须挂心。” 佟旭等人闻言,虽是不大相信,却也不便更加追问。 众人正自默然间,忽听得“吱呀”一声响传来,众人扭头看去,正瞧见钟羽的房门大开,钟羽从中走了出来。 只见钟羽气完神足,昂然阔步,秀眉轻扬,年岁虽是不大,气态却自不凡,叶思等人心下皆是赞道:“好一个少年郎!” 钟羽走出房门,见叶思几人于院内,面有忧色,转念一想,已知其中原委,心中一暖,急步上前,施礼道:“诸位师兄师弟,有劳挂怀,多谢!”叶思等人还礼道:“钟师弟(钟师兄),身子无恙为幸。” 佟旭道:“钟师兄,身子可大好了?”钟羽知其隐意,答道:“咱们的缘份怕是还未尽,只盼诸位师兄师弟莫要嫌弃,多加指教于我才好。”叶思几人随之大笑。 昨日晚间,钟羽用过饭后,觉得体力已复,便即运使养剑诀,这才确信自己当真已寻得了气感,不禁大舒了口气,欢喜之下,难以入眠,遂盘坐于草垫之上,打起坐来,半夜下来,内息倒也粗壮了些。 运功毕,钟羽并无昏睡之感,反觉神完气足,体内似有使不完的气力,不吐不快,但钟羽自幼所习便是儒家谦谦君子之风,近日虽已少了些牵绊,多了份潇洒,却也放不下身架去做那莽夫之举。 钟羽只得沉下心思,低声诵读儒家经典《圣论》,待心神凝定之后,这才睡去。 钟羽在院内等几人进屋收拾了一番,才一同往饭堂走去。 几人走到饭堂门外时,叶思忽道:“我己院八人现今已算入了修行门径。这三日中,诸位师弟也颇是辛苦,咱们前几天便定下了后山聚会,不如一会儿吃过饭后便去吧。” 钟羽对此事虽不太感兴趣,却也不便总是逆拂众意,心头又生一个主意,故而也随几人同声赞道:“原当如此。” 进得饭堂,钟羽见闾秋蕤同甲院五女坐在右首处,便向叶思等人告了声罪,走向了闾秋蕤。 钟羽进来之时,闾秋蕤便已察觉,待见他不同往日一般只是微笑示意便了,却 径直对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下莫名地一片慌乱。 走到闾秋蕤面前,钟羽施了一礼,道:“诸位师妹,有礼了。”待几人还过礼后,即转头瞧着闾秋蕤,说道:“闾秋师妹,我己院八人今日欲往后山相聚玩耍一番,敢请闾秋师妹,和诸位师妹一同前往,不知可好?” 闾秋蕤自那日与钟羽会过一面之后,便再无交谈的机会,心中隐有憾意。今日钟羽主动来邀,心下也自欢喜,只是矜持为礼,不便直接应承,说道:“钟师兄,我随诸位师姐们的意思。” 钟羽心知檀倾性子孤冷,难以请到,本意也只是邀得闾秋蕤便好,至于邀请其它几女原只是客气一下,邀请得到,当然是好的,邀请不到,也无甚大碍。 但闾秋蕤既如此说了,若不拿出诚意来,怕是难以如愿,当即转眼瞧着檀倾几位师妹,又施一礼,诚意相邀,说道:“几位师妹,意下如何?” 钟羽生就一幅好面皮,往日被其父严加约束,灌之以名利俗物,遂使世俗之念蒙昧其心,以致于润之辈,初见之下便心中不喜。 但世间之人如恒河沙数,如叶思这般天资不凡者,也在所多有,但能得入亚圣耳目者,又有几人呢? 便是如钟羽的大伯钟萧那般,被誉为数百年才得一出的绝世天才,想见亚圣一面,也是难能。由此可观,钟羽本身不凡之处。 这几日间,钟羽先得由钟萧以战天剑意,勾引出他心中天生地造的气度心性,又破心魔,内在神蕴难以遮掩,衬得钟羽俊秀的面目愈发迷人。 康灵、郁泠、曲慧三女初见钟羽,心中已生了好感,虽也心知他之意不在己而在闾秋蕤,但甲院诸女素来把闾秋蕤当作自己亲生妹妹般怜爱有加,这时见有如此良材倾心于自家妹妹,哪里有阻拦之理? 见三女都出言答应,钟羽心中甚是欢喜,虽见檀倾未拿正眼瞧上一下自己,更未出口答应,心下稍感失落,倒并无他念。 正待告辞离去,钟羽却忽地听得一声朗笑传来,接着有人说道:“钟师兄,小弟也来搭个兴子,不知可好?”钟羽转身瞧去,见说话之人正是曾多次主动过来攀谈的虞仲缘。 钟羽心中所盼,唯闾秋蕤和檀倾两女能应邀而来,至于是否多几个人,倒是不 甚在意。而虞仲缘又曾刻意结交,钟羽对其感官也是不差,遂应声答应了。 钟羽和虞仲缘说话间,那边厢又有一人道:“虞师兄,钟师兄,既然你们三院都去了,那我们丙院也来凑个兴子吧。” 钟羽见那说话之人面目平凡,言行举止,也有憨意,却是不相识的,但与他同坐的人中,倒有一个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曾于后山纠缠过闾秋蕤的何建音。 虞仲缘不待钟羽接口,已抢先接过了话头,说道:“原来是谭师兄。丙院能到,本是我等之愿,只是未敢冒昧相请。如此以来,已有四院。丁院和戊院若是能来,那就是我六院齐聚了,不知两院师兄可也愿一同前来?” 虞仲缘在六院中的人脉还是颇广的,闻听虞仲缘相邀,丁院和戊院两院中人都是纷纷答允同去后山。 虞仲缘转身对着钟羽道:“谭师兄单名一个靖字,性子忠厚,想来是我六院年岁最长者。”两人也未多言,便即相别各去用饭。 叶思等人都是少年儿郎,即便自幼因远超同侪,性情中多有孤芳自赏之处,心中却也极喜欢热闹之事,故而钟羽擅自邀请其他五院中人一事,叶思等人并未责怪,反倒是因钟羽邀到了甲院五女,让几人好生夸赞了一番。 其时,大汉皇朝更重儒术,儒生专美于前,世间附庸者极多,虽未真个影响到修行界内各宗派,却也使与儒家息息相关的几个宗派小有兴盛。 六院少年男女更是方从世俗中来到此间修行地,受世俗之念尚未淡化开去。故而用过饭食之后,六院众人便各自回到屋内盥洗换衣。 只见众少年皆着宽大儒袍,高冠博带,年岁虽轻,却也有谦谦君子之风,有几人手拿折扇,更显风流;闾秋蕤五女显然也是经过一番精心装扮,身上衣裳衬托的淡雅者愈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气,柔弱者自是更让人爱怜。 钟羽眼见檀倾也随闾秋蕤走了过来,原本心中的一点点失落之感,登时消散无踪,只剩满腔的欢喜。 这时六院齐聚,共同前往后山,自然不能再如先前所想那般,只身过去交谈玩耍。 乙、丙、丁、戊、己五院各使派三人去往饭堂要了些果饯点心、米酿淡酒之属及玩耍所需物什,这才一同往后山好风光处走去。 (本章完)

第15章 天蜀剑宗的先辈于此山暂住修行之时,亦多有喜聚众游玩后山之辈,故而曾学步古人在那有茂林修竹、奇花斗妍,又有清流激湍可引为流觞曲水之处,筑有一亭,其名曰“天一”。 天一亭四周景色,钟此山之秀,实是风光最为秀丽之处。而六院诸人自然便是要前去此亭游玩。 六院众人赶到亭前,将各种物什应景摆放好,即各自散开找寻自己所喜之物。 有聚而掷箭为戏者,输者自然要喝杯清酒,清酒虽不凛冽,但喝的多了,却也免不了脑袋昏沉一阵;也有专为斗酒而设的场子,所聚者自是少而豪勇者,皆是大口饮尽,口中尚自嘟囔:“不尽兴,不尽兴!”更有性子旷达的少年郎,敞开儒袍,坦胸**卧倒于溪旁,时或取一杯流觞,一饮而尽。 六院众人所喜之物不同,所显之态也自不同,但众人作派多是随性而为,毫无做作之意。少年心性未褪自是根由之一,更多的却是因其天予道心。 钟羽身处此景,心思也自活泛许多,便欲寻得闾秋蕤,叙一番别来之情。 这时虞仲缘、叶思和一少女的声音却忽地传来,说道:“诸位师兄师妹,大家且静上一静。”钟羽转身瞧去,见那少女正是甲院康灵。 虞仲缘和叶思与各院关系都是颇好的,那康灵似也是个活跃之人。三人的言语,众人还是颇为听从的,故而四周喧嚷哗闹之声,渐渐停息下来。 待天一亭四周只余风穿林间、流水缓动之声,再无人声之时,虞仲缘才再次开口说道:“咱们入山以来,多是只与同院七人相识,少有与他院往来者。今日得天之幸,我六院得能齐会天一亭,乘此良机,大伙各自上来说一下姓名年岁,定下长幼之序,不知众位师兄师妹意下如何?” 六院众人自是无有不同意者。既便是性子孤僻、不喜和别人往来者,对甲院五女之名,心中也自好奇。 叶思上前一步,说道:“那我便先来抛个砖,引诸位师兄师妹之玉。我姓叶名司,兖州人士,甲辰年生,*为己院年岁最长者。” 虞仲缘和那康灵先后介绍自己,余人紧跟而上。有语言诙谐者,自也有木讷少言者。 轮到钟羽时,他心中虽仍是有些许羞怯,倒也勉强能稳当说完。待丙院的何建音上去时,钟羽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另有一九岁灵童,乃是丁院中人,姓叶名天灵。 诸人介绍毕,虞仲缘三人自也免不了说一番场面话,却是简短贴心,非是世俗长篇赘论可比。 话毕,众人又复各寻自己喜爱之物。钟羽心中思忖一番,整理了一下衣冠,缓步向闾秋蕤走去。 远望闾秋蕤,钟羽见她正和郁泠于群花处留连,时或掩口轻笑,极是娇羞,惹人爱怜。 钟羽见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想:“我这般直走上前去,若是唐突了佳人,岂非大煞风景之事?”正自沉吟间,忽见一少年走了过去,与闾秋蕤两女说话,正是何建音。 钟羽眉头轻皱,暗道:“你这厮忒地不识趣,闾秋师妹多般推诿,显是不愿与你相处,却仍这般纠缠,真个是不要面皮之人。”心中如此想着,大步向三人走去。 走到闾秋蕤身前,钟羽施礼道:“闾秋师妹、郁师妹,有礼了。”顿了一下,故作讶然,说道:“啊,何师弟也在此处,呵呵,没曾想到,何师弟原也是一个雅致好花之人,好兴致。” 不待何建音答话,钟羽又道:“我有话要和闾秋师妹说上一说,那就不打扰郁师妹、何师弟在此赏花的雅趣了。”言罢便即引着闾秋蕤走了开去,浑不顾双目怒红,直欲喷火的何建音。 “扑哧”一声,郁泠掩口轻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何师兄,我也有事要先行一步,你且独自赏花吧。”说着去寻康灵去了。方才何建音在两人面前,又说了些不得心的话,惹得郁泠心下也自生厌。 那日,何建音见钟羽口称“闾秋妹妹”,更是牵着闾秋蕤的小手,只道两人关系亲厚,便是亲生兄妹也不无可能,并未敢造次。 其后几天,经多次打听,才知两人一点关系也无,此前更是从不相识,何建音这才明白自家是遭了戏弄,又思及当日闾秋蕤被钟羽牵手之时,眉目间虽有犹豫之色,却并未挣脱,心中怒气更增。 何建音不愿怒及闾秋蕤,反倒更为恼怒钟羽来,此刻又遭他戏弄,心中不免怒发冲冠。 但 到底是天纵之才,何建音耳听得郁泠嗤笑声,心中怒意虽然更甚,却也一下清醒了过来,放下了上前出手蛮干的念头,心知方才若是真地上前动了手,非但伤不到钟羽,反而会让六院同门心中不耻,自取其辱。 何建音重重地吞吐了几口气,压下心中怒意,忽地心中一动,想到了关于钟羽的一个消息,暗道:“算你小子有个好运道,今日只让你出个丑,知道好歹便了。来日给我逮着机会,定要好好羞辱你一番。” 上前几步,何建音朗声道:“钟师兄留步。师弟我听闻钟师兄久久不曾寻得气感,昨日更是口吐鲜血,昏厥在地,险些走火入魔,当师弟的实在是心忧无比。师弟与师兄一见如故,实不愿三月之后,师兄便给逐出山门,到时不能修仙问道事小,落魄如丧家之犬,为亲人所耻,那就不妙了。今日正当我六院如此多的英杰群聚于此,师兄有何疑难,尽皆讲出来,想我六院中人,当能解师兄之惑,助师兄一臂之力,寻得气感。” 钟羽久久不曾寻得气感和昨日修炼出了些问题一事,除了话多的佟旭之外,己院其他人自是不会轻泄出口。 佟旭之所以将此事说出,也只是他天性好言,想寻取话题之故,倒是并无恶意。 至于何建音所言吐血晕厥、未曾寻得气感云云,却非是佟旭所言了,乃是何建音为使钟羽出丑,而凭空夸大杜撰出来的谎话而已。 何建音却是没想到钟羽吐血昏厥一事,原是事实。 何建音之所以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大放空言,只因他知道除非钟羽立时表现出远超六院众人的天赋来,否则这些空言一时便难以给人戳破。 至于过一段时间谎言被戳破后,何建音只需推托“听闻”有误,事情又已过去多时,别人自也不会多加诘责。 何建音于“钟师兄留步”这句话上,已暗运内息,话声远远地传了开去。下面的话,六院众人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听何建音说完,六院众人心中异样顿生。毕竟都是少年儿郎,全无心机,自幼又皆是矫矫不群者,对钟羽这等“废材”能和自己同在剑宗,大为不喜,不屑之色随即表于面上,甚而有那如何建音般傲气之人,饥笑之声,发之于口。 (本章完)

第16章 钟羽自那日随自家大伯钟萧上了云霄之后,本性忽明,已显灵动。 这三日中,钟羽修炼养剑诀甚勤,却也未放下功课,于抄诵三家圣典之际,分心两用,回思过往种种,倒也有另一翻明悟。 对修行长生一事,钟羽也颇多思索,只是苦于初入修行界,往日对此间事情全未接触过,故而心中虽常有所悟,明悟过后却总觉似有一层轻纱蒙于心间,难以通透,让人甚感气闷。 何建音所言欲助钟羽一臂之力云云,旨在使他出丑漏乖,钟羽转念间,心下已是了然。 转身四顾,钟羽见尽皆嘲讽,顷刻间只觉自己独立于天地之间,世间万物滞停,而自家的思绪却忽地纷涌,似乎于这天地间的道理无一不知、触之即通,好不爽快。 正待钟羽想深思之际,却又似变成了一个顽童,心思蒙昧,一无所知。 何建音见钟羽转身望着自己,不言不动,神色怪异,只道他已羞怒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心中快意之下,便思再加一把火,当即面作忧色,说道:“钟师兄,长生自在、凡俗苦海,只不过一念之间,万不可因面嫩心傲,而错失了这一线良机,入了苦海啊!” 何建音这话刚说出口,原本思绪纷杂沉溺于内心的钟羽,似乎对这句话有所触动,精神一振,回过了神来。 绽颜一笑,笑得璀璨,钟羽望着何建音,说道:“气感已得,便不劳何师弟挂心了。”言罢,忽地转身,负手背后,远望天际,淡然道:“长生路远,须当苦行以取之。”说完对着闾秋蕤一笑,两人向远处走去。 笑是平凡,话也寻常,但为钟羽此时风采所衬,见得其笑者、闻得其言者,无不沉吟。 “哼”,也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众人纷纷醒转,转念一思,便明白了何建音小人之处,虽未以言语诘责之,心中却已深为不喜。 叶思等人见场面冷了下来,便即多方攀谈说笑,场面才渐渐活跃起来,但众人都觉缺了点什么,总是难能尽兴。 这次聚宴虽非草草了结,几个主事之人却都觉不甚满意。 钟羽自入山以后,心中俗物牵绊渐渐少了,这几日更是于抄经阅典之时,数次心生不逊之 念,只因时日尚浅,尚难与幼时所发骇俗之论相比,在和闾秋蕤说话之时,倒也堪可为自幼精研三教圣典的闾秋蕤所接受。 方才闾秋蕤并未看到钟羽那一笑,那一句话却听在了耳中,心中震动,暗道:“钟师兄能入侑子耳目,果然不同凡俗。”这时闾秋蕤和钟羽闲聊之际,数次听到钟羽的逾矩言论,心中初时觉得不妥,细思之下,似乎也颇有道理,对钟羽自也越发好奇。 两人越聊越是开心,直到天**墨,才恍然惊觉,动身赶回天一亭。 亭子四周却早已没了人影。 钟羽心下寻思:“这时只剩我俩,却是让人好生尴尬。回院之后,叶师兄他们别取笑于我才好。唉,倒是也累及闾秋师妹了。”不自觉地向闾秋蕤瞧去,却见闾秋蕤也正扭头瞧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是急忙转身,面上泛起红来。 钟羽正觉无措之时,只见闾秋蕤忽地跑了开去,边跑边回头道:“钟师兄,我先走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啊!” 闾秋蕤虽给人以柔弱之感,但毕竟是修道之人,身子骨自也不弱,此时跑将起来,另给人一种别样美感,钟羽不禁看得痴了,傻傻一笑,缓步向己院走去。 修行界中除佛教及其下辖两殿之外,余宗并不戒婚娶。 只是修行路上多坎坷,自己一人尚感力不从心,又哪里有余力去照拂道侣和后代,故而修行界中结成道侣者并不多,与世俗中人结成夫妻者更是少之有少。 此种私事,只从于自家的道心,长辈们倒不会加以干涉。 今日钟羽与闾秋蕤如此作为,旁人心中有祝福者,有嫉妒者,却无出声喝止者,便是为此。 钟羽回到己院中,自是少不了叶思几人的哄闹,他连连否认,叶思几人又哪里肯信,哄闹了许久才各自散去。 闾秋蕤回到甲院中,自然不会如钟羽那般窘迫,毕竟她在甲院虽非年龄最幼者,却因外相柔弱惹人爱怜,而使其他四女都把她当作自家亲妹妹一般呵护着。 便是对谁都不假辞色地檀倾,总也能放下清傲,陪着闾秋蕤一同用饭,由此便知闾秋蕤在甲院被宠爱到了哪般地步? 寻得气感之后,六院众人也只是闲散 了那一下午,便又重行苦修起来。 只因六院相聚之后的第一天清晨,李慎三人将众人召集了起来,察探了一下众人修行情况,甚感满意之后,便即言道:“三月之后,便是择取自己终生配剑之时,盼你等勤苦修炼,毕竟所选取的剑器品相如何,和各人的心性、内息强弱干系极大。各人心性,本来天定,也做不得改变,但每人内息强弱却与自己是否勤苦修行和是否找到正确的修行法门有关。你的内息愈强,所能选取的剑器自然也便愈好,对今后的修行自然帮助更大,反之亦然。” 毕竟一旦选定剑器,便会随伴终生,轻忽不得,较之于前三天,六院气氛也是更显凝重。 钟羽自也不会特出于众人,从聚会之后,便即苦修不辍,连后山也不曾去上一趟,便是与闾秋蕤相遇,也只是说上几句话,就又随叶思等人回院苦修。 初时几日尚好,钟羽也能压下心中躁意,终日苦修,但又过几日之后,便觉一日比一日心烦难耐,不可抑止。 这日钟羽正坐于屋中默诵《阿耨多罗经》之际,心绪忽地杂乱,忙运内息,加以在宣纸上连书三个大大的“静”字,却是一点用处也无。 “啪”的一声,钟羽将佛家圣典掷于桌上,猛地起身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吐几口浊气,又经山中凉风拂面,心神方才稍定。 钟羽这几日取阅三家圣典时,虽不再做那繁冗礼节,却也是轻拿轻放,唯恐损其分毫,似今日这般掷书之举,实在难以想象,由此也可以想见,钟羽此时心中烦躁到了何种地步。 钟羽待心神稍定之后,心中又微生懊丧之意,暗想:“再忍一忍,功课便做完了,这么一闹,又需重行来过。何苦来哉?” “又需重行来过”这一念头方始在心中生出,钟羽便觉有一股血气逆行至心头,跟着重重一拳擂在窗边,愤愤地道:“长生、长生,狗屁的长生,去你的吧。”说完向窗外重重啐了一口,心道:“当日我所以急欲觅得气感,以致险些走火入魔,所为的可不是需要苦修的长生。我乃是想不再回那世俗苦海,得逍遥自在。但如现今这般,又哪有一点逍遥、哪有一点自在可言?” 话毕,钟羽迈开大步向房门处走去。 (本章完)

第17章 打开房门,钟羽一只脚刚迈了出去,却瞥见同院七人的房门皆是紧闭未开,其余三院中也无杂声传来,心知其余人等皆在屋中苦修,思及自身前路,心下不禁惴惴难安,一时裹足不敢向前再迈一步。 转身瞅了一眼书架,钟羽又想到刚才所说的话,心下发狠,重重一跺脚,道:“若是不得逍遥快意,要这长生何用?”心中惴惴之感散去大半,抬起另一只脚迈步向院外走去。 走到阳光照射处,钟羽经温润日光这么一照,心中仅剩的一点不安也自散去了。只觉浑身适意,妙不可言,更无一物萦于怀抱,轻笑一声,径直向后山走去。 钟羽在后山很是放纵了一通,快到用饭时间之际,才缓步回院。 此时钟羽心中愤愤之气已消,也不敢再正大光明地走回自己的房屋,绕了个圈从屋后窗中跳了进去,生怕为叶思几人瞧见,不免引来一番痛心疾首的劝诫,那就不是很美妙的了。 自此,钟羽每日仍旧苦修,但心中一旦生出倦意来,只再强自修炼一会,便即偷偷打开门去往后山闲逛,尽兴之后再悄然而归。 后山灵禽异物颇多,一时倒也有许多乐事可供钟羽寻取。如此这般,过了有三天,也无一人发觉,想来是众人都在苦修,不敢稍加分心之故。 这天中午,钟羽强自修炼了片刻之后,便即起身开门出屋。正值钟羽左脚踏出房门,欲转身关门之际,却见叶思房屋所在处,房门忽然大打,正是叶思从中走了出来。 当此情景,钟羽心中没来由得一慌,腿上一颤,正欲急速回身关门之际,叶思却已发现了他,正点头微笑向他示意。 钟羽心中哀叹一声,报以苦笑,暗道:“常在河边走,今日果然湿了鞋。哎,待会儿叶师兄问将起来,我该怎生回答才好呢?”心中颇不情愿地向叶思走去。 叶思见钟羽面色有异,只道自己衣裳装扮有不妥之处,暗自打量一番,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按下心中疑惑,说道:“钟师弟,你也出来了。” 钟羽现下心神慌乱,听闻叶思之言,也未深思其意,只觉得是在诘问自己,不由得更加慌乱,结舌道:“我……那个……这……嗯……”一时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危急之际 ,人的灵智总是远超寻常,钟羽眼珠一转,忽地有了主意,说道:“是了,我早间没吃饱,方才苦修之际,身子大感乏弱,便思前去饭堂,用些点心充饥。” 叶思只道他是想起了几人初见之际,出窘一事,是以初时才会吱唔羞言,倒也未多加注意,说道:“师弟勤于修炼,原是好的,但切记过犹不及,注意一些才行。”顿了一下,又道:“我今天所以出门,便是因我这几日一旦苦修时间长了,心中便即感到厌烦。今天我想起师叔所言,要寻得正确的修炼方法,心中忽有所悟,便欲去往后山闲转一会。” 钟羽闻言,心下不禁大是懊悔,暗怪自己自作聪明,误解了叶思话中的意思,此刻却无论如何不敢直言相告了。要知这时长幼之序是极为被世人看重的,欺瞒兄长,原是颇为不敬的,任是叶思素来宽以待人,知道之后,也必狠狠地斥责一番。 虽未直言相告,钟羽却也懂得趁机摸杆而上,说道:“听闻叶师兄此言,我心中似也有所领悟,不如待我用过饭后,便去后山寻找师兄,一同闲逛可好?”叶思自也道好。 钟羽虽是并不觉得饥饿,此刻却也得做一番样子出来。到得饭堂,钟羽随意取食了一碟平日里最喜欢的素花糕,又静坐片刻,便即起身赶往后山。 走在路上,钟羽想及今日之后,便可正大光明地在修炼生倦之后,前来后山游玩,不用再担忧为他人发现,心中自是畅快的紧。 赶到天一亭时,钟羽见亭中所坐,并不止叶思一个人。往前数步,细看之下,才知另有两个人,一个是乙院虞仲缘,另一个则是丁院的九岁灵童——叶天玲。 钟羽上前施了一礼,攀谈下来,才知虞仲缘和叶天玲两人也是和叶思一般,心中忽有所悟,方才出屋放松一下。 适才,叶思三人曾谈及此事,都认为当日三位师叔所言颇有隐意,应该是试探众人资质和悟性。当下虞仲缘将他们三人的猜想,告之于钟羽。 钟羽闻言,心生疑窦:“我早在三日前便出来了,莫不成我竟比两位师兄和叶天玲师弟的资质悟性还要好?”虽然钟羽自己不大相信,却仍是有些得意,故作沉吟了一下,说道:“听闻檀倾师妹和闾秋师妹的资质悟性是极好的,如果你们的猜想是真的,那怎地不见甲 院有人出来?” 虞仲缘三人听他说及闾秋蕤两女,都是一笑,随即说道:“这倒也是。唉,咱们且不去管它,既然出来了,就该当好好散漫一下才是。” 四人在亭中或坐或立,说起话来。交谈未久,便即出亭游转起来。 初时四人所言者,无非世间奇闻异事和自家乐子,但四人都是天降麟儿,一时喻亮,心中不免生出相较之心,故而话题慢慢转向《圣论》等三家的三大圣典上。 叶思稳重,所言也谨严密实,少有缺漏处;叶天玲精灵,所道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虞仲缘似雅实狂,所说凌厉决绝,无所不往;而钟羽所言有天成之感,也有狂放之处,看似谨严,细思则多有疏漏,时出骇俗之语。 四人暗地里一番较量,各逞机锋,皆有所长,又有短板。 四人乃是初次与不弱于自身者攀论,听他人所言,皆觉是自己所未思虑过的,常自寻思:“这一段话,原来可以如此作解。”颇觉新鲜,一时却也分不出个高低上下。 待几人回思此事,有了高下之分时,四人各自际遇情况已大为不同,这却是后话了。 作了一番口舌之辩,四人心下虽是颇为兴奋,却也稍感乏倦,当下住口不语,默然而行,只是玩赏后山风光。 正游玩间,前方一个转弯处,忽地闪出一人来,正是何建音。钟羽四人发现何建音之时,何建音也自觑见了他四人,但何建音只是远远揖了一礼,并未过来,寻了一条小道快步去了。 叶天玲赤子童心,容不得一丝龌龊,初入剑宗时便对何建音颇为不喜,说道:“我不喜欢这家伙。” 钟羽闻言,只是一笑,并未多言。 毕竟他与何建音颇有嫌隙,也不便说何建音的不是之处。 虞仲缘冷哼了一声,正待开口,叶思却已先说道:“何师弟的根性还是好的,只是自幼为家里人宠着,难免盛气凌人。那日他所以出言欲使钟师弟难堪,大概也只是受不得委屈之故,待日后经些磨砺,这股盛气自会散去,到那时,成就也不会逊于我三人。” 虞仲缘三人闻言,心下信服,点头道好。四人并未多聊此事,便又游玩了起来,直到午时之际,才分开各自回院,邀同院他人前去用饭。 (本章完)

第18章 此后两天,钟羽每次修炼生倦之后,只须在屋中静坐片刻,叶思必定会起身出屋,到那时,他只需蹑步跟上,便可坦然地散漫一阵。 钟羽四人在这两天察瞧了一下,发现在饭后也只是他四人和何建音出过屋,其余人等都未露过面。 叶天玲曾提议提醒一下六院余人,但叶思和虞仲缘都不甚赞成,皆言:“这种事须得自己领会了才大有益处,若是经他人点明,反倒不美,三位师叔所以不亲自言明,想来便是为此。”叶天玲也只得作罢。 待得第三天时,佟旭、谭靖等七、八个人陆续出了屋,到的第四天上午,又有十数人出屋。下午时分,余人才尽数出得屋来。 甲院五女却是一直都呆在屋里,没有出来过,只用饭的时间,才能见到她们。虞仲缘几人对此又颇是议论了几次,却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都是少年儿郎,哪里能懂得海底真般地女儿家心思? 三十天时间,转瞬便已流逝。 第三十日早间时分,李慎三人于三昧殿将六院英杰召集了起来,吩咐他们好生将养一天,明日午时便要前往聚剑山择取自己的终生配剑。 闻此消息,甲院五女尚且心向往之,其余五院男儿英杰自然更为兴奋,一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思及他日一剑飞出,便能将千里之外的魔崽子的首级取将下来,又可驭剑飞入云霄、快意自在,哪里还能坐得住? 看那神情,似乎连一日的功夫都不能等了,急欲此刻便前去聚剑山,择取一柄灵剑来。但六院众人毕竟都是悟性极高之辈,骚乱片刻,便即安定了下来,知道此刻不能静下心来,乃是无益有害之举。 随后各自回到自家院舍静修起来,为明日择取一柄好的配剑作一番准备。 这一日,六院众人因为只是静修而已,倒也不至于会觉得疲倦,是以并无一人出院。待到晚饭后,这才有一些人自觉已做好了准备,静修之下,稍感乏趣,便四处闲步片刻。钟羽正是其中之一。 其时,六院众人相互间已颇为熟络,独自出院闲游,已是寻常,此次叶思等人便未同钟羽一起出来。 后山地域虽然颇大,却也经不起钟羽常 常来玩。这月余时光,钟羽早已将后山风光尽皆收入了眼底。 将后山风光瞧完之后,钟羽再去后山,便多是缓步浅思了,倒也颇为快活。 这十几天内,钟羽在后山缓步之际,也颇是悟出了几分道来,至于堪否玩味,那就只有钟羽一人心中明了啦。 这次钟羽所以来游后山,也是因心有所感,才走到这幽僻所在,想好生思虑一番,倒非是因静修乏趣而至。 此间景色幽然,落针可闻,钟羽心中思绪却是杂然,只觉转一眼便悟一个道,迈一步即通一个理,奇思妙想,纷至沓来,妙不可言。 时或轻笑,可知其心中自在;忽而蹙眉,便知其念头迟滞。 如此这般,未知夜之将深。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钟羽心神才自乏然,身子有虚脱之感,心知是方才思虑过度之故,当下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转身回转己院。 转过一个弯路,钟羽只觉眼前忽地一亮,便见得一个女子闲立于群花之旁,却不输一分颜色,倒似她才是娇花,群花反倒是个人了。 细瞧之下,只见她面如鹅脂,两弯凝烟眉,一双含情目,一见生怜爱之念,心下忘俗。 正是闾秋蕤。 忽见闾秋蕤,钟羽只觉心中疲意、身子虚脱之感,登即消散,跑到了九霄云外,方才因悟道晓理而得到的自在喜悦,皆是虚妄,及不上看一眼自家的闾秋妹妹所带来的大欢喜。 钟羽大步走到闾秋蕤面前,轻声说道:“蕤儿妹妹,这些花儿连一分都及不上你,你在这里,还不羞煞了她们,使她们不敢绽颜。” 与生人或刚认识的人说话,钟**是显得腼腆害羞,但和相熟之人在一块儿,却颇为无赖。 这“蕤儿妹妹”之称,自闾秋蕤出生以来,除亲人之外,哪里有人敢如此称呼于她? 钟羽在一次和闾秋蕤单独相处时,无意叫出来之后,闾秋蕤自是嗔怒不允,却哪里抵得住钟羽大耍无赖,气得他的“蕤儿妹妹”直呼遇人不淑。 在钟羽耍赖之下,间丘蕤也只得无奈接受,却只是准许在私下里称呼,不过却也换得了闾秋蕤的“钟哥哥”之称。 每次钟羽听得自家的蕤儿妹妹在自己的要求下,轻喊“钟哥哥”,心中便似有猫爪儿在搔,心神微漾。 自喊“蕤儿妹妹”得遂之后,钟羽每次与闾秋蕤单独相处之时,总免不得出言调笑一番,只不过闾秋蕤每次都故意不理睬他。 此刻闻听钟羽出言调笑自己,闾秋蕤依旧不睬他,只是自顾自地赏花,本以为钟羽会如以往一般逗自己开心,但是却久久未听得钟羽开口说话,心下稍慌,暗自寻思:“莫非是他心情不好,自己又不理他,他便生了气?” 闾秋蕤忙转过身来,想和钟羽说上几句话,消解了他心中不快,谁知却见钟羽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上一下,直似失了魂一般。 当此情景,直羞得闾秋蕤轻“啊”一声,慌忙转过了身去,面上已是通红。 却原来是钟羽见月光流于闾秋蕤鹅脂般的脸颊上、轻盈的身姿上,惹人怜爱之外,更增一种圣洁不可侵犯之感,犹如月宫仙子。 钟羽不自禁地为其所迷,一时竟看得呆了。 耳听得闾秋蕤的轻呼出声,钟羽这才回过神来,思及方才举动,任是他和闾秋蕤已很是熟悉了,也不禁心中尴尬,面上泛红,讷讷无言,颇显无措。 自与闾秋蕤相识之后,钟羽便再未显过呆木之相,于这三十天中,更是尽显无羁潇洒的风流之态。此时因出丑却显滑稽之态,被闾秋蕤觑见,颇觉有意思,轻笑发出声来。 既闻闾秋蕤发笑,钟羽便知他的蕤儿妹妹未有生气,当下施礼说道:“师妹,师兄我方才走了神,失礼之极,失礼之极。”因怕闾秋蕤生气,钟羽一时连“蕤儿妹妹”都不敢叫了。 闾秋蕤正值情窦被开之时,对方才之事,心中大感羞怯,却也隐隐觉得欢喜高兴,倒是没恼钟羽的无礼之举,听得他道歉之语,不愿再多说此事,当下岔开话题,说道:“钟……钟哥哥,你怎么不为明天择取配剑多做一下准备呢?能选一柄好剑,总是要好一些的。” 她本来想称“钟师兄”的,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有此一思,“师兄”二字便改为了“哥哥”,至于她内心深处想法如何,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了。 (本章完)

第19章 钟羽耳听得闾秋蕤口称自己“钟哥哥”,言下之意又极为关心自己,心中一阵快活,便欲上前牵着她的柔荑,将心中相思,轻轻细说与她。 但他一瞧见闾秋蕤双目似水波流转,澄澈纯真,自己却是腌臜男儿,若是上前,真个是亵渎了佳人。 当下钟羽只是讪讪一笑,压下心中杂念,说道:“我已静修了一天,大致也已稳妥,至于能否取得一柄好的配剑,便只看天意了。” 顿了一下,又道:“方才我忽地心有所感,因而出来转一转。刚刚我还在纳闷呢,到底有了甚么感应,让我走出来时,就遇上了蕤儿妹妹你在此赏花。嘿嘿,我这才恍然大悟。” 闾秋蕤见他才一正经,便又来调笑自己,暗自埋怨自己:“自作自受,你若不给他好脸色看,他又怎会如此?”心中微微摇头,知道若是理睬他,他必定还会出言调笑,当下转过了头去,自顾自地赏花。 钟羽见状,却不罢休,说道:“嗯,蕤儿妹妹你在此闲立赏花,定然是胸有成竹的了,只待明日在聚剑山大绽异彩,好羞一羞我们这一群心比天高地须眉男儿吧!唉,只盼蕤儿妹妹到时念在你钟家哥哥也曾对你悉心呵护的份上,手下留点情,别让你钟家哥哥我太丢面子才好。”说完,似模似样地故作哀叹一番。 闾秋蕤也有些故作不成事不关己了,掩口直笑,当下轻挑秀眉,说道:“好啊,我今晚回到院中便去央求檀姐姐,让她大大地落一下你这无赖的面皮,看你还敢不敢总是取笑我。” 顿了一下,闾秋蕤接着说道:“至于我,怕是不行的。我对修道可不像你们那样总是兴致很大的样子。若不是我爹爹所命,我倒宁愿呆在家里,做做女红、读读书甚么的,活个一百岁便行了。我修为这么差,哪里有力气去羞你啊。” 闾秋蕤虽是口称自己修为不堪,钟羽却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若是当日虞仲缘三人在亭里所言是真的话,那闾秋蕤的资质悟性尚高出虞仲缘、何建音、叶思、叶天玲四人一筹。 却原来是钟羽四人猜想甲院五女不出院的缘由,没有定论,钟羽心中好奇之下,曾于私下里询问过闾秋蕤。闾秋蕤虽是没将甲院五女不出院的缘由吿之于钟羽,却说她和 檀倾比虞仲缘、何建音等四人尚要早一日出屋,只是并未出院罢了。 而另外三女中,康灵是与虞仲缘四人同一天出屋的,而郁泠和曲慧两人则和佟旭几人是同一天出屋的。 虽知闾秋蕤修为绝佳,钟羽却也不和她争论,毕竟值此花好风清之时,却去争论那些琐事,未免太过大煞风景,钟羽又怎会蠢笨到如此地步? 抬头望一眼朗月,钟羽想到在世俗之中曾偷看过的风月杂书《月照西厢》,心中一动,想到闾秋蕤自幼在山上长大,家教虽不迀腐,却是从未看过志怪杂书之属,自己初时说给她听时,她便听的着了迷,我现在若是将《月照西厢》说给她听,以她的性格,定然更为如痴如醉,只盼她听得这凄美故事,便能理解我心中相思,若是能让我再牵一下她的小手,明日便是选取不到一柄好剑,我心中也是无怨的了。 既已打定主意,钟羽随即开始说起《月照西厢》来。 钟羽如何说书,闾秋蕤又是如何听书,自是不必细表。 第二天清晨,钟羽起床后,也不去漱洗,只是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双手,呵呵傻笑。 却原来是昨晚钟羽说到《月照西厢》中莺莺与张生在长亭洒泪道别那一段时,惹得闾秋蕤失声流下泪来。钟羽出言安慰之际,闾秋蕤心神恍惚之下,竟尔倒入钟羽怀中。 一时之间,两人竟都是呆了。 钟羽暖玉温香在怀,哪知外物,闾秋蕤也是过了好久之后,才轻啊一声,挣脱出了钟羽的怀抱,羞红着脸跑了开去。 钟羽却是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呆,才走回己院。回到屋里躺到了床上,钟羽犹自如身在云端一般,飘然无思,直至更深露重之时,方才沉沉睡去。 今早起床,竟又是傻笑了起来。 待听到屋外呼喝之声响起,钟羽这才匆匆盥洗了一遍,提起长剑走出屋去,随叶思等人练起剑法来。 自寻得气感之后,钟羽便从叶思几人处学得了几套剑法,此时耍将起来,竟也虎虎生风,似乎比俗世习武数十年的豪杰尚自强猛几分。 只是钟羽练剑之时,在一些关键处,总是不按规矩来,随心挑刺,没有章法。叶思等人多次提醒,见钟**是不改,而这世俗剑法 在以后也无多大用处,便随他去了,任其胡来。 此刻钟羽所使的剑法在世俗中是极为有名的,据传乃是一百五十年前,一个膂力极强的独臂汉子创出来的,剑法无名,又因那汉子使的是一柄玄铁重剑,故而世人皆称其为无名重剑剑法。 叶思双臂膂力并不甚强,只是因听过那独臂汉子的英雄事迹,心下钦敬,才默记下来的,平时也只是习练其形,却难学其神。 本来叶思也不想教给钟羽的,但钟羽自听到那独臂汉子的英雄事迹后,心中也自十分钦仰,硬学了去。 叶思本就学得不精到,钟羽学得自然更不成样子。 以往钟羽以长剑使这套剑法时,故作如使重剑一般,缓缓而动,虽显别扭,却也堪可使将出来,但此时的钟羽心中却是欢喜已极,心思活跃,又强撑着缓慢使动这套无名剑法,初时便已显不稳之像,到得后来,钟羽身子更是已颤颤抖抖,难以抑止。 若是依钟羽往日的性子,遇到此般情况,早便弃剑不练了。 此时钟羽不知为何却倔强了起来,愈是觉得难以忍耐,便越无缘无故地想忍耐下去。 这套无名剑法地最后一招,本来是将持剑右手从身后缓缓撤回,收在腰间。 但钟羽使到这一招时,丹田处忽地冲出一股热流来,直冲脑际,不由自主地低啸一声,全身内息猛地流转,持剑右手疾速回撤,也不停在腰间,待右臂已伸直之时,手中长剑随之脱手飞出。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前方石壁已出现了一个大洞,长剑更是尽没于洞中石壁内。 那边厢,叶思几人在钟羽低啸之时,便已转过了头来,恰巧看到了钟羽手中长剑如流星赶月一般,尽没入石壁内,炸出一个大洞来,心下皆是骇然。 要知这山石远较世俗中的更为坚硬,而钟羽手中长剑却是寻常凡铁,这一下抛掷,不但剑身尽皆没入石壁内,更炸出了一个大洞来,实在可怖。 这一剑的威力,在世俗中怕也只有功参造化、剑术通神之辈才堪可做到,而在天蜀剑宗内,想来剑之奴境上的剑之徒境之辈倾尽全力才可做到。 叶思几人却知钟羽练剑不过才二十多天而已,故而心下骇然,且皆是高声喝了一彩。 (本章完)

第20章 叶思等人喝彩之声停息,正待走到钟羽身旁好生夸赞他一番时,却见钟羽身子忽地晃了几晃,随即跌坐在地。 几人慌忙跑向他身边。 只见他满脸大汗不住下流,全身衣裳于顷刻之间便已湿透,除双目依旧神采凝蕴之外,余处无不蔫然。 叶思见状,知道是方才钟羽脱手一剑透支了全身精力,才会变得如此萎靡,倒是无甚害处,休息一下便行了,当下笑道:“钟师弟,你要练这飞剑神功,怎地也要等到选了配剑之后才行啊?若是现在三位师叔便让我等去择取配剑,怕是你只能选得一柄斑驳锈剑了” 佟旭六人也都笑了起来,连声附和。 钟羽却是已气力脱乏,便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听得叶思取笑自己,也只勉强露出一个苦笑来,算作应答。 叶思又道:“佟师弟,咱们赶紧将钟师弟扶回屋中休息,免得真个因此取了一柄锈剑回来,那可就不美了。”当下两人将钟羽扶回屋中,嘱其勿要多思,赶紧运功回气。 叶思等人出屋之后,各自盥洗一番,便去了饭堂。回院之时,也为钟羽带回了一份饭菜。其时钟羽已睡了过去,正值酣处,故而只将饭菜放在桌上,并未唤醒他。 钟羽未睡去之前,回思了一番方才飞剑入石的情景,只觉那一剑实是假天之幸,才得使出,此时思及那一剑,直如羚羊挂角一般,无一丝错漏。 钟羽心中也想过该当如何才能使出第二次来,却是一点头绪也无,深为可憾。 于这又喜又憾的复杂心思中沉沉睡去。 待得钟羽醒来之时,耳听得屋外风穿叶间带出地沙沙声、流水激石发出地琤琮声、更有山上百只仙鹤齐声唳鸣之音,心头只觉一阵轻松快意,内息于经脉中无主而行,力气一丝丝地回转了来。 睁开眼来,钟羽瞧见日光穿窗照入屋内,只觉似乎也照在了自家身上,暖洋洋地,忍不住很是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长哼了一声,这才翻身坐起。 游目四顾,钟羽见桌上摆着两份饭菜,一份尚自冒着热气。此情此景,一种好没来由地感动萦绕于怀抱,食欲不禁大开,也不去洗漱,便即吃了起来。 待得将那份尚自 冒着热气地饭菜吃完时,钟羽腹中饥感已去,食欲也已去了大半,但看到那份已然冷却的饭菜时,却忍不住将之端到自己身旁,吃了起来。 这份饭菜嚼在口中,虽是已显冷涩,钟羽却仍是如食人间美味一般吞吃完了。 用过饭菜,钟羽将碟盘收拾进桌旁食盒中,提起欲送往饭堂去。 开门之后,却见叶思等人正端坐在院中石凳上,钟羽对之施了一礼,叶思几人回了一礼,也不多话,同往饭堂走去。 随后,己院叶思几人往后山闲游去了。 未过多久,忽闻养心小筑处有剑长鸣,叶思八人知道是三位师叔通知六院众人齐聚三昧殿之意,当下也不迟疑,转身往大殿走去。 己院八人赶到三昧殿时,其它五院已然到了,相互示意一番,钟羽八人在了另外五院下首处,静听三位师叔示训。 李慎坐在中间主位处,于丁院走进来时,瞧了一眼钟羽,见他于这三十日中,外相已是大变,虽仍是不如叶思那般风神蕴藉,却已胜己院其它六人多矣,暗道:“钟师弟性情不羁,原也不会做那龌龊之事,当初我却是小人之心了。” 随之,李慎向褚乾点头示意了一下,褚乾便即开始清点人数。 不多时,人数便清点毕,褚乾和李慎、何冰低声说了几句话,三人随即走向殿外。 待六院众人尽皆从大殿中出来后,李慎三人已各寻方位好,相距约有五丈,成三才阵势。 何冰眼望六院诸人,说道:“于阵内。” 见六院诸人尽皆入了阵内,李慎三人都是右手捏成剑指,脚下连踏,腰间凭空而悬的小剑,“嗤”的一声,迎风而涨,出现在三人脚下。 三人气机倏地勃发,身周元气汇聚而成了一个半圆,将六院众人护在当中,只听李慎喝道:“起!”那半圆随即离地向东南方向疾速飞去。 于阵内的六院诸人只觉脚下风光流转、身旁白云流散,口中惊叹声尚未发出,脚下已触到了山石,原来竟于这须臾间便已到了聚剑山旁。 却是不知是因聚剑山离三昧殿太近之故,还是因李慎三人所成的剑阵驭速过快之故。 察觉到脚下已是实地之后,钟羽便 想瞧一下这聚剑山是何等模样,又是何等气象? 这是,护佑六院众人的元气半圆却啵地一声响,如泡沫般散了开去,一阵疾风扑面而来。 钟羽对此全没防备,身子被吹得晃了几晃,稳之后,环目四顾,见六院众人长发飞扬,宽大儒袍也是猎猎振动,如厚云压摧,虽只四十五人,却是颇具气象。 李慎三人不知何时已聚在了一起,立于崖边处。却见三人衣裳虽是猎猎振动,长发却是一根也未扬起,无一丝窘迫之态。钟羽心中暗自佩服,禁不住遥想将来。 这时李慎忽地开口说道:“这里便是咱们剑宗的聚剑山了。”言罢,三人向前方恭敬地行了一礼。 钟羽向三人所拜处瞧去,只见前方哪里是山,分明是一柄不知其长,直插入九天地巨形剑器。 这巨剑外形虽是极具跋扈之势,却未给人以嚣张败天之感,反倒是让人感觉到大地般的凝实,守护四方。 既是称为“聚剑山”,钟羽自不会认为眼前所见便是实物,毕竟他也曾见过自家大伯凝聚天地元气化成了一柄百丈长的巨剑。 当下钟羽运转内息,凝目向那柄厚重巨剑细细瞧看。 只见到那巨剑内里似有无数小剑肆意游荡、相互斫砍。钟羽尚未瞧得分明,那巨剑中的无数小剑忽地齐齐绽放出锋芒剑意来,直刺他心底方寸之间,双目更是被刺得生疼,流下了泪来。 钟羽忙低下头来,只觉方才那直刺心底地剑意已将自己挑杀了一般,全身冷冰冰的,如坠九幽。过了许久,才慢慢回转了来。 当下钟羽揩干泪水,活动了一下手脚,游目四顾,见六院他人也如自己一般,都在活动手脚,心下明了。 这时李慎开口说道:“这也算得上一个教训,要你等知道长生路不是那般好走的。”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剑器通灵,不逊于人之一族。故而,你等只须盘坐在那里运转内息、以心招剑,合你心性地剑器自会前来寻你。那时每个人身前都会有几柄或十几柄剑器,任你择取,切记勿要散漫,须用心择取一柄与你心性最合者。若只有一柄剑器前来寻你,那这一柄便是你的终生配剑了。” 佟旭忽然插口问道:“那若是无剑来寻呢?” (本章完)

第21章 听闻佟旭如此说道,六院他人中,也有人生了这般顾虑。 毕竟是不怕一万,却怕万一,身为剑宗子弟,若无一柄宗门配剑,又怎能名副其实呢?日后下山行道也是徒惹人笑。 钟羽倒是没生出这种想法来。 李慎并未答话,旁边的褚乾却是说道:“聚剑山于我剑宗开山之时,便已存在。万年下来,所聚剑器不下万柄,且每一柄皆是我剑宗先辈亲手铸就。” 四院众人闻言,心下都是了然,已知褚乾言下之意有二,其一是无剑来投的情况,微乎其微,大可略去;再则若真是无剑来投,那大可效仿先辈亲自铸造一柄配剑。 褚乾说完,李慎跟着说道:“好了,招剑吧。”言罢,与何冰、褚乾三人驭剑到了另一座山头。 六院众人随即四散开来,各寻地方盘腿坐下,运起内息来。 约过了盏茶功夫,那聚剑山处忽地有声传来,初时琤琤琮琮,有如古筝之声;如此又过了半刻钟,古筝声忽而猛涨,如龙啸于九天,不绝于耳。 未久,龙啸忽止,便见得聚剑山方向,猛地喷***了约有数百柄各种颜色、不同材质地小剑,向六院众人盘坐处飞来,其速甚疾,有如锐芒电闪,大有要将六院众人来个对穿之势。 但到得众人十余丈处时,那数百柄剑器忽地分散开来,停在了众人丈余处。 钟羽运功之时,忽觉一股凌厉剑意袭面而来,心知是与自身心性相合的剑器来寻,当即睁开了眼来。 入目而来,见只有一柄小剑停在身前,钟羽对此却是不甚在意,毕竟也免得去费心思挑选了。 将那柄小剑细细瞧来,钟羽见它约有一尺来长,似是亮银铸就,与世俗名剑相较,少了份凌厉,多了些灵性,剑身处略有暗黑小点,极为碍眼,想来是因在聚剑山待得久了,无人用过之故,便生了污垢。 见这柄小剑品相不堪,钟羽心生厌意,暗道:“只一柄剑器也就罢了,偏生这柄小剑品相还如此低劣。”又想到自己寻觅气感之 时,非旦比别人多用了一天,更是险些入了魔,才得寻到气感,心中不禁气苦。 钟羽思绪杂乱起来,烦躁地起身,也不理身边小剑不断轻鸣,游目四顾,察看余人情况。 这一看之下,钟羽不禁生了颓丧之念。 却原来是见到了其余四十四人身前所停小剑,最少者也有十数柄,叶思几人身前更是停有近百柄小剑任其选取。再看檀倾和闾秋蕤两女身前,竟是各有一百多柄小剑。 且那些小剑,在日光下灿然生辉,品相质地远非是钟羽身前小剑可比。 苦笑一声,钟羽只觉心中憋闷无趣,直想掩面而走,免得贻笑他人。 便在这时,一声如龙嘶吟忽地传来,钟羽正想转身去瞧时,一声如凤长鸣随之而来,与那龙吟分庭相抗,而不弱分毫。 待钟羽转过身去,见那发出龙吟凤鸣之处,所之人,正是闾秋蕤和檀倾两人。 只见她两人手中皆持有一柄长剑,闾秋蕤手中所持长剑略为宽厚,剑气外放之下,化作龙形,约有三丈长;闾秋蕤手中所持长剑则略显窄薄,剑气外放化作凤状,也是约有三丈长。 双剑齐鸣之下,本是停于闾秋蕤和檀倾两人身前的其它两百余柄剑器,皆是远遁他处,剑柄朝着两剑微微颤抖,似是臣服。 钟羽和其余四十二人身前所停的剑器也是如同那两百余柄剑器一般,剑身微微颤抖,剑柄向着两剑所在处,作伏首状。 眼见自己所喜欢的女子,竟被上天如此眷顾,钟羽不禁转身瞧了一眼身旁合自己心性的那柄破剑,一时心中又喜又酸又是苦,五味陈杂难以言说,思绪更是近乎滞停,一片空白。 便在此时,聚剑山四周群山中,忽地疾射出数十道虹光来,当先之人正是天蜀剑宗掌教丘茨,紧随着而来的是曾试探过钟羽的诸位长老,以及于润、乔郎和钟萧等真传弟子。 丘茨见到那两柄夭矫昂然的剑器时,笑道:“我剑宗虽是剑修大宗门,剑器品相如何却是不甚重要,只以剑道道心修为为主。但今日 ‘龙御’‘凤蕴’两柄神剑出世,实在算得上我剑宗幸事。剑宗大兴,剑宗大兴啊!”言罢,又“哈哈”一阵长笑。 这笑声之大,有如九天神雷于身旁响起,撼人心魄。 那柄直入云霄的聚万剑而成的巨形剑器为丘茨所激,竟也显露出了一丝锋芒剑意,虽只一丝,却也是搅得九天云散,直欲将这方天地撕裂碾碎。 原本木然而立的钟羽在巨剑剑意稍歇之际,忽然踏前一步,口中说道:“我将走那长生路,欲使长剑破尽艰难苦厄,问你一句:可愿助我否?” 却原来是钟羽听到丘茨言道,剑器于修行者而言并不如何重要,见到自家大伯驭剑立于云端、肆意逍遥,又想到当日自己在云霄之中所发豪言,心中豪勇之气顿生,发狠之下,上前拿取了那柄有瑕小剑。 待“否”之一字脱口而出时,钟羽右手已是拿住了小剑剑柄,那柄小剑似也有所感应,不再作伏首状,在钟羽内息催运之下勃然而涨,须臾间便已化作寻常剑器大小,剑身微微外放剑意,与那两柄龙凤双剑所发的剑意相比,虽是如萤火比之于日月,却自有一种决绝之意。 钟羽话声虽小,剑意也弱,却也是引起了众人嘱目,更惊醒了原本慑服于龙凤双剑的四院众人。 叶思、虞仲缘、叶天玲、何建音、康灵五人率先有悟,如钟羽那般,踏前一步,口中也是喊道:“我将走那长生路,欲使长剑破尽艰难苦厄,问你一句:可愿助我否?”言罢拿住早已选好的小剑剑柄,运转内息,使之变大,外放出微弱剑意,与钟羽那边相映成辉。 这边话声刚落,那边三十七人齐喝声随之响起,也是和钟羽六人一般言行。 那三十七人话声刚落,六院众人除闾秋蕤和檀倾外,余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手持长剑,齐声喝道:“你我共走长生路,破尽艰难苦厄。” 只见那四十三柄长剑所放剑意猛地暴涨,竟渐渐以钟羽六人为中心聚拢在一起,化作一柄三丈长剑器,隐隐有与闾秋蕤、檀倾手中所持“龙御”“凤蕴”两柄神剑相抗之意。 (本章完)

第22章 “嗯……啊……”晨光穿窗而入,照在钟羽脸上,钟羽随之醒来,感受着并不刺目地日光,心情不禁大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长哼一声,这才坐起身来。 望着屋内四周和隐龙殿、三昧殿分毫不变地摆设,钟羽不禁暗自好笑,心道:“修道之人虽说不应执着于外物,但如此潦草应付,不也恁地小气了吗?听说到了剑之友境时,不仅能驭剑飞行,更可在宗内群山中寻一处山头独开一室。若真是如此,我定要好好整饬一番,多做一些花样出来才行。” 忽地又摇了摇头,喃喃道:“似我大伯那般数百年才得一出的绝世天骄,入剑宗修炼五年后,才得入剑之友境。我现在入宗才一月有余,却是妄想了。”长吐一口气,手一撑床了起来,着衣洗漱自是不必多言。 那日择剑之后,六院众人便被李慎三人带到了此山,于此山有悔殿中,对众人嘱咐了一番,便令众人各自回院,休养三日,才开始修习剑道。 有悔殿旁的几个院落和三昧殿那里一般无二,故而李慎三人并未为众人重新分配院舍,依三昧殿原样住下。 今日距来到有悔殿,已有两日,再过了明日便是学道之时。 钟羽走出房屋,见叶思等人已在练剑,练得依旧是世俗剑法。当下也不招呼他们,取下了缚在腰带上的亮银小剑,内息运转之下小剑随之而涨,练起那套无名剑法来。 自那日使出开山一剑之后,钟羽虽觉是假天之幸才得使出,实在无迹可循,却也忍不住天天琢磨那一剑。 终究因境界太低之故,而一直不得其意,但钟羽每日早中晚必定会练一遍这套无名重剑剑法,毕竟每次使来,都会想到些许美妙之事。 持剑右手缓缓收在腰间,算是使完了这一套剑法。 吐出一口浊气来,钟羽转身随意挽了个剑花,笑着走向也已收招静立的叶思几人。 叶思笑道:“钟师弟,待会儿咱们一同去藏书楼转上一转吧?”钟羽闻言,疑惑道:“藏书楼?李师叔不是说,明日才能进去吗?” 叶思答道:“本来是这样的,不过昨晚我和虞师弟曾去请示过李师叔,李师叔也已应了。只是藏有剑诀和先辈心得的二楼,还是不能进,只一楼收录了些世俗 志怪杂书,准许借阅。” 钟羽道:“志怪杂书?也好,这两日确是有点闲,找几本书来看,也可打发一些时间。” 当下八人约好,待用过饭后,便同往藏书楼一观。 这日早间饭后,钟羽八人缓步往有悔殿西南方走去。 有悔殿旁的这座藏书楼,乃是剑宗先辈施神通在大山内部建成的。 钟羽八人到得藏书楼前,叶思当先推开石门,走了进去。钟羽跟着走进,游目四顾,不禁赞道:“好一个藏书楼!” 原来钟羽八人知道这藏书楼是在山腹中时,只道它必定不大,岂知这藏书楼一层竟比那有悔殿尚要大上一倍有余。 只见第一层山洞所放书架有四十架,横四竖十,且每个书架上方石壁中,皆镶有三个碗口般大不的明珠,算将起来,整整有一百二十颗,因是之故,虽是在山洞之中,却也如洞外白昼一般明亮。 饶是钟家也算是大汉皇朝的显赫望族,钟羽见到此景,也不禁暗自咋舌。 出言赞罢,钟羽轻吸了一口气,竟然隐有花香入鼻,上前一步,扑面而来的也非是那种山洞般的潮湿气息,反而如置身在温润日光下一般。钟羽心知这山腹中定然还有比那一百二十颗明珠更为珍贵的异宝,倒不知是怎样的一种物事。 己院等人互望了一眼,各自走向一个书架,便即翻看了起来。 钟羽是在左首第一个书架浏览,这个书架上所放置的书籍,尽是精怪杂书一类,如《西行志异》、《封神传奇》这些大多都被编为戏曲,在世俗中流传极为广远的杂书。 这些精怪杂书素来为儒家名士所不屑翻阅的,以为有辱斯文。钟羽对此却不以为然,犹记得有一次他偷看一本杂书的时候,被他二伯觑见,训责了一番,收走了那本杂书。 过了些时日,钟羽却偶然发现素以名士自居的二伯在翻看那本杂书。 钟羽当时心中发笑,却是不敢索要的了。 随意浏览一眼,见尽皆是以前曾痴迷翻阅过的,不禁摇头笑了笑,继续瞧去。 待瞧到这座书架最低层时,钟羽才见到一本以往未曾翻阅过的,当即抽了出来,走到石壁旁地软椅上坐了下来。 翻过封面,第一 个字才入双眼,钟羽已知这本杂书竟和那《养剑诀》一般,乃是剑宗前辈亲手融意于笔画之中书写成的。 抬头看了看这一楼四十张书架,钟羽心下不禁好笑:“这……这剑宗前辈太也悠闲了吧!” 翻看了几页,钟羽见这本书非是自己所喜的书类,便将其放入了书架,又翻找了起来。 又瞧了两张书架,钟羽虽寻到了好几本未曾看过的精怪杂书,却是一本也没瞧进眼里。 摇了摇头,钟羽心下寻思:“莫非这修道也能提升赏阅能力?” 走到左首第二列书架,浏览到第二层时,见到了一本《长生界》,倒是钟羽未有看过的,取下来翻看了一页,才知这本书并非是志怪杂书一类,而是讲说大汉皇朝修行界中各宗派的情况和一些传奇的书册。 钟羽本想将这本书放入书架,另觅别的书,心中却忽地一动,寻思:“如今我也是长生界中的修行者了,日后少不得下山行走布道,到那是连各家宗派都不识得一个,岂非要贻笑他人?”当下走到软椅旁,坐下读了起来。 这时钟羽方知,修行界中以儒家、道教、佛门和天魔教四教为首,四教传人皆不修行,但一朝顿悟之后,便是合道境长生贤者。教内掌教更是亚圣,乃是最有望成为圣人的,但四教中的传人极少现世,亦不插手长生界各宗之事,即便出手,也无不让人悦服。 随后,便是正道九大宗,魔道三大派。 正道九宗之中的浩然府和小儒门直承于儒家,玄意宗和丹宗则直承于道教,而佛门下辖则有众生殿和地藏殿两大佛殿,另外三宗分别为天蜀剑宗、战宗和破虚宗。 其它小一些的正道宗派有百余宗。 而魔道三派则分别是魔欲宗、杀宗、炼魂宗,其它诸如尸宗、百蛮山之类地小型魔道宗派也有数十个。 另有妖神殿一座,据书上所载,是在南面百蛮山以南地蛮荒之地。传闻此殿,乃是道教始圣太上老君所骑青牛,于太上老君飞升之后,学道教经典顿悟成就亚圣果位,后来在那蛮荒之地建了妖神殿。 妖神殿辖管世间修行妖精,凡妖神殿众妖,皆不准逾矩杀人,修行中人也不得无故杀之。 这却是妖神殿之主和各派掌教商议定下的了。 (本章完)

第23章 以上所记载的宗派皆是在大汉皇朝境内。 在《长生界》这本书的后几页,附有一些大汉皇朝边境之外的宗派,不过这些宗派规模都比较小,比如那东海以东有数百块小岛,群岛上虽有宗派,但不仅人数少,修为境界也很低,如钟萧这般初入明道返虚境的,在群岛上也能称霸一方。 群岛上的修行境界最高者,也不过是长生小贤者境之辈,至于长生贤者,则是一个也无。 另外在大汉皇朝西荒边境以西之地,有一处神秘的修行地方,那里虽不如大汉皇朝广阔,土地却也甚是肥沃,颇合人族聚居,故而也有国度,但那里并非如大汉皇朝一般一统疆域,而是散乱存在有数十个小国。 那里的人族样貌及其文化礼仪与大汉皇朝也是全然不同。 极西诸国虽未一统疆域,却极少发生战乱,只因那极西诸国并不是如大汉皇朝一般以皇权为尊,而是被那一处神秘的修行地辖管着,这处修行地名为众神山。 这众神山上所居非是人族一类,也非是妖魔精怪,它们自称为神。 据书上所说,这些神灵乃是极西诸国中的人族万年信仰所化成的,但现在这些众神非但没有造福于信仰它们的人族,反而挟制了人族,做它们神灵的仆人。 当年极西诸国的人族和众神山上的那些神灵夜郎自大,挑衅于铁骑锋芒正盛地大汉皇朝,因诸国距大汉过远,世俗中人难以赶至,故而只是遣派了两名朝中供奉前往收服之。 那两名供奉一个是浩然府内的长生小贤者,另外一个则是破虚宗的长生贤者,这两人赶至众神山上后,山上众神犹自狂妄不驯。 那名长生小贤者先出手击败了十几位神灵,后来众神山上战力最强的战神出手,那名长生小贤者不敌,那战神顿时狂妄跋扈起来,口出污言, 那名破虚宗的长生贤者心中生厌,引动天地之力,一拳将其轰杀成渣,山上其余众神无不凛然,不敢再加衅言。 后来这两位长生真人见信奉那个被轰杀战神的举国百姓,竟是萎萎然将要死去的模样,出言向山上其余众神问话,这才知道山上众神乃是诸国百姓信仰所化成的,神灵灭人便亡。 那两位长生真人 心生怜意,请求当时的儒家亚圣出手,凭空重塑了一个战神,救得了那举国百姓性命。 山上众神因此畏服。 这事过了百年,又有一段佳话因这事而生。 却原来是那山上众神之中有神灵心慕儒家道理,愿舍得神力,求得儒家亚圣为其铸就人身,投入了浩然府,不过百年,便成就长生贤者,随后便即跟随一圣,破空而去。 那极西诸国除开众神山之外,也有人族修行者,只不过他们的力量非是自己修炼来的,而是借之于所信奉众神山之神,故而是空有力量,却不得长生。 自两位长生真人西行之后,极西诸国的百姓也已知道大汉皇朝有长生之法,但是却无一人前来求取长生。究其原由,无非是因其信仰坚定,不肯背弃众神山上的神灵罢了。 长生界中的修行之人悲其无知之时,也多有佩服其信仰坚定的。 耗费了颇长时间,钟羽才读完《长生界》这本书,放下书册,心中一时感慨良多。 看见述及儒家、道教、佛门和天魔教的事情时,钟羽才知这世间竟有那等天之宠儿,不历艰苦修行,只需一朝悟道,便可直了成圣长生;翻到妖神殿时,才知那些精怪杂书上所写妖怪,竟然非是胡编乱造,而今更成了同道中人。 最后钟羽了解众神山时,感慨最多,不由得便悲其修行之辈,不仅心为众神役使,长生不得,更是一点逍遥自在也没有,终生受制于神灵。不过,钟羽也稍稍佩服其性子坚韧,暗自感叹不如他们。 钟羽又坐在那里深思良久,才起身来将那本《长生界》归置原位。本待再寻一本书瞧瞧,但钟羽想到《长生界》中所记载的诸般奇闻异事,心中忽地生出萧索失落之感,一点兴致也没有了,当即走到叶思身前,欲告辞先行。 将去之际,叶思吿诉钟羽,这里的书可借阅拿到自己屋中。叶思又将他觉得可读的几本书拿给了钟羽,嘱其带回己院,寻空闲时间看完。 钟羽任叶思取书,放到自己手中,也不推拒。待叶思拿了几本后,钟羽便即告谢离去,回到丁院自己屋中。 将那几本书放到书架上,钟羽就上床睡了。待钟羽醒来之时,已是下午。 坐在床上发 了好一会儿呆,钟羽双目中忽地绽放出光彩来,随之跳下床,只整理了一下衣裳,也不洗漱,便往甲院走去。 初时,钟羽步速甚是迅疾,几乎快要运上了内息,但不多时,脚步便慢了下来,将至甲院之际,已是安步而行了。 在三昧殿时,钟羽曾随闾秋蕤进过甲院,知道她是住在左首处第二间,而檀倾的房屋则与闾秋蕤相邻。 钟羽暗忖甲院屋舍应该也是未曾变化,当下走到檀倾门前,敲了一下门,便即静立等候。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檀倾房门大开,露出了檀倾那傲梅寒雪地容颜来。 钟羽本来只是心中一动、兴致忽起,来到了这里,静立等待之时,面上虽是平静无波,心中却是杂乱不宁,但此时见到檀倾,看着她那清冷无波地双眸,心中杂乱却忽地宁定了下来。 钟羽看着檀倾,轻声说道:“檀师妹,一起走走。”语气平常到了极点,既无命令之意,也非是请求,只是简简单单,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便平静的凝视着檀倾的双眸。 檀倾似是愣了一下,又像是不为所动。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檀倾淡淡地说道:“好。” 两人并肩走出甲院,向后山幽静冷清处缓缓走去。 钟羽在藏书楼看了那本《长生界》之后,心中便生出了许多想法来,初时还只是一个一个地思虑,到了后来,那些想法却忽地一齐涌来,思绪也便杂乱起来。 杂乱中,钟羽恍惚自问,为何要在剑宗修道?为名利乎?为长生乎?亦或是为逍遥自在?原本心中很明了的问题,一时却也想不出答案来。 虽是想到在云霄中所发豪言、在聚会时所得明悟、在聚剑山所许诺言,却也毫不济事,只是一味地杂乱、不知所措。 沉睡醒来,思绪倒是平稳了许多,但却忽地想找个人倾诉、找檀倾倾诉。 此时钟羽和檀倾这般缓步而行,心中思绪却难以诉之于口,并非是钟羽觉地难为情,而是他在这一步又一步地走着时,只觉心中所想已为檀倾所知,并且自己好像也感受到了檀倾心中的宁静,非常奇妙地感觉,似是……似是心心相印。 却非是那种男女情爱般地心心相印。 (本章完)

第24章 钟羽和檀倾两人如此安步缓行,直到天时将晚,仍是未说一句话。 随后,钟羽送檀倾回到甲院。两人在院门口对视一下,檀倾便向院内走去。 便在檀倾刚走到房门外时,却见闾秋蕤处,房门忽地大开,闾秋蕤随之从中走出。闾秋蕤开门见到檀倾,正要招呼一声,却见到了自从那日后山之会后,有两天未曾说过话的钟羽正在院门口。 钟羽此刻恰好也发现了闾秋蕤,两人双目一对,闾秋蕤心中一阵慌乱,脸上晕出一片红来。 钟羽心下却是欣喜不已,且又见到自家的蕤儿妹妹显出如此娇羞诱人的模样来,心中暗自想道:“便是为此!”当下叫道:“闾秋师妹,咱们一同吃饭去吧!”说完灿然一笑,极是灿烂。 闾秋蕤终究是没忍心落钟羽的面子,只不过却叫上了同舍四人,其中康灵和郁泠都颇为开朗,在甲院之中不舍得取笑闾秋蕤,此刻见到钟羽,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捉弄起钟羽来。 两女将钟羽捉弄得连姐姐都喊了出来,却还是取笑不止。 闾秋蕤心中本就有点发虚,此刻见两位师姐捉弄钟羽,虽是心下稍有不忍,却也是不敢插嘴劝说的了。檀倾寡言,另一女子曲慧表面文静,心中却恨不得添点油醋,竟也是不发一言。 捉弄得钟羽好不窘迫。 吃过饭后,钟羽也不敢再多坐一刻,狼狈地跑回了己院,躺到了床上,心中仍自在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 钟羽今日上午已睡了好长一段时间,此时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辗转了一会,钟羽仍是觉得难以入眠,索性起身将叶思嘱咐自己带回的几本书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 随手抽出一本书,钟羽见封面上书写有“道心四境”四个烙金大字。 翻开看了一页,钟羽已知是述及长生界修行境界划分的书,不禁暗自纳罕起来,暗道:“本宗境界划分不是甚么剑之奴境、剑之友境的吗?还说我们现在只是剑奴而已。这道心四境却又是个甚么东 西?” 好奇之下,钟羽不免一字一字的细致翻读起来。 翻读之下,钟羽这才知道,“道心四境”乃是儒门首位圣人仲子察究天地道理,为修道者专门设立的,以对自身所修之道的领悟程度分为第一境——知道炼气境,第二境——悟道化神境,第三境——明道返虚境,第四境——合道长生境。 其中前三境只与掌控天地元气的程度有关,而初入合道长生境时,便可接引些许天道之力为臂助,是为长生小贤者;而达到合道长生境中阶时,便可将自己所修之道的全部天道之力引为臂助,是为长生贤者;合道长生境上阶则是四教亚圣才能达到的,亦即可接引三千大道为臂助。 至于钟羽所知道的剑之奴境云云,书后也有附记,却原来是道心四境以道心境界划分修行实力的方式,过于泛泛,故而各宗内部,又各自依自家宗派特点自行设立了一套境界划分。 因其他宗派的境界划分对天蜀剑宗之人并无用处,故而这本书后并未附记其余各宗的境界划分,只附记了天蜀剑宗内的修行七境。 剑宗修行共有七境,从低至高分别为:剑之奴境、剑之徒境、剑之友境、剑之师境、剑之主境、化剑境和还剑境。其中还剑境是为亚圣之境,是剑宗内虚设的一个境界,以为期许罢了,这几乎是所有宗派的惯例。 书中对于这七境也有许多描述,钟羽用了一个时辰才略略看完。 翻看完后,钟羽放下书本,按书上所载剑之奴境地描述,估计了一下自身实力,才知道原以为已是不俗地修为,不过堪堪触及了剑之奴境地门槛而已,却是连剑奴都不是,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钟羽又拿起其余几本书略略翻看了一下,见都是一些志怪风月杂书,已知持重为长地叶师兄原来也是我道中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杂书都甚是经典,钟羽也早便看过了,夜色又已是很浓的样子,就上床睡去了。 昨晚虽是睡的很晚,第二日清晨,钟羽却是没赖在床上不起来,反倒早早地就起来练那套世俗重剑剑法,琢磨起那一招开山一 剑来,结果自然是仍旧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但练剑之时心中所想的美妙之事,却足以将那份苦求不得的沮丧感驱散。 钟羽起身虽是较早,也只不过练了一套剑法而已,但琢磨那一式却发费了颇多的时间,故而只是差可和叶思等人一同结束了晨炼。 随后洗漱换衣,一同前往饭堂自是不必多言。 用过饭后,钟羽便拿了那几本书去往藏书楼,叶思几人倒是不曾跟来,想来他们在昨天都借阅了好几本书,拿回了院舍。 据李慎所言,明日早间才让六院众人齐聚有悔殿前的演武场,有一位名为濮阳奕的师叔会传授四院众人仙家剑法。 既然还有得一日清闲,钟羽将那几本书还了之后,便又寻了几本未曾看过的、对自家脾胃,且差可入眼的杂书,拿回了己院。 走出藏书楼时,钟羽迎面碰到了正往藏书楼这边走的虞仲缘,两人相互施了一礼。 虞仲缘的爷爷虽是修行中人,但他的爹爹却只是凡俗之辈,故而他也曾多住于山下繁华处,家规也不甚谨严,自然也免不了看些杂书。 这时见到钟羽借阅了几本杂书,笑了笑,对钟羽手中的几本书作了一番点评,又向钟羽推荐了几本自认为经典地杂书,便即吿辞往藏书楼走去。 回到己院,钟羽强忍住翻阅那几本杂书的欲望,先盘坐在草垫上打了会儿坐,又起身抄诵数章《圣论》之后,这才开始翻看那几本杂书。 细细算来,因家规甚严,钟羽已有三、四个月未曾翻看过志怪杂书了。这时翻看起来,初时尚因内容差可而勉强能看,但越到后来越是着迷,竟连午饭都没吃,功课也没做,直到下午过了一半时,才慢慢从书中抽出神来。 打开窗户享用了一下山中清风,沉吟了好一会儿,钟羽便将尚未看完的那几本杂书全都还回了藏书楼,随后又在后山闲转片刻才回己院。 回到己院自己屋内,待钟羽将上午的功课补了回来,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钟羽如何与同院几人一同用饭,又怎生睡去,自也是不必细表了。 (本章完)

第25章 翌日清晨,钟羽八人和其余五院诸人早早地便起了来,也不去练那世俗剑法,一同向有悔殿前的那块可容纳百人练剑的演武场赶去。 六院众人在演武场上依年岁长幼、面朝东面的有悔殿定,各自取下缚在腰带上的小剑,运转内息,随意地舞了几招剑法,便即定静等那位据说剑法极高,犹胜很多真传弟子,只是因道心有瑕疵而不得成为真传弟子的濮阳奕师叔。 在演武场中约有一刻钟,六院众人始终未见到那濮阳师叔的身影,多有不耐烦而谈论者,无非是期待仙家剑法之类的絮言琐语。 又过了一会,钟羽正想和身边的佟旭师弟也说上一两句话时,那有悔殿方向上空,忽地闪出一人来,只见那人一身紫袍,腰间凭空悬有一柄黑黝黝地小剑,周身缭绕着剑意锋芒,在空中每走一步,都会传来“嗤嗤”声响,如同一柄绝世好剑在疾速地割裂着空间。 只见他稳步蹈空至有悔殿殿脊处,便即静立不动,也不说话。未过多时,他周身天地元气忽地以他为中心,凝聚成了一柄五丈长地剑器,剑器成形之际,那人身周猛地勃发出了一股凌厉气息,慑人心魄。 便在此时,那人伸手拿住已成寻常长剑地黑剑剑柄,缓缓向后一撤,竟发出了剑器出鞘时的那种“呛啷”之声,有如龙吟,绕梁不绝。 随后那柄五丈元气剑迅速缩小,并依附于那柄黑剑之上,紧接着便见那人脚下连动,踏出七星阵势,每一步过后,自身气势便自增长了几分。 待得最后一步踏出之时,那人虽是竭力将自身气势收敛内蕴,但漏出的一点点气势却还是让四院众人心神飘摇,难以定。 便在那人最后一步踏出之时,只见他猛地合身前纵挺剑,剑尖指处正是四院众人所之地。 这一剑的气势当真是惊泣鬼神,那柄黑剑剑尖指着六院众人时,便有十几个少年晕倒在地,待得那人合身前纵之后,除闾秋蕤、檀倾和钟羽外,余人无人不觉得自家于这柄黑剑之下,已是胸穿心凉、命丧黄泉了,随之晕倒在地。 那人自然便是六院众人的濮阳师叔,因道心有 暇而不得成为真传弟子的濮阳奕了。 既是濮阳奕,那他自是不会加害于六院英杰,待他将众人在这一剑下的情况瞧在眼里后,顺势驭剑便往天剑殿赶去了。 方才那一剑乃是濮阳奕的成名绝技,名为七步杀剑,他行道世间之时,不知有多少邪魔外道死在这一剑下,便是正道人物,也多有因不长眼而死在这一剑下的不逊之辈。 濮阳奕走后,能在那里不倒的只剩闾秋蕤、檀倾和钟羽三人了。 闾秋蕤和檀倾之所以能在这七步杀剑之下安然无恙,天资不凡固然是极其重要的原由,但若非是有那两柄世间有数的神剑,将黑剑剑意以柔和地方式传入两女心中,那么此刻两女既便不会晕倒在地,却必定会跌坐在地。 至于钟羽,他的道心与剑之一道虽是不甚相合,拿的也是一柄品相下乘地剑器,但他既能入得亚圣耳目,其资质之高自然又胜闾秋蕤两女一筹。 更何况钟羽曾在天剑殿中受丘茨全力一剑的磨砺,虽然当时他茫然无觉,但那股剑意却深烙于心中,此刻面对不过剑之师境的濮阳奕的全力一剑,自是可以从容受之。 此次钟羽受这一剑时,神智分外清醒,心中所的感受与那日在天剑殿中又自不同。 那濮阳奕走后,钟羽过了好一会,才从七步杀剑剑意中回过神来,只觉胸口方寸间如遭巨石碾压,烦闷之极。 但钟羽心中却也极为快意,却原来是他在这一剑下竟似乎琢磨到了那日飞剑开山一招的些许端倪,回过神之后,就赶忙盘坐在地,一边运转内息以缓解胸口气闷之感,一边加紧琢磨那一丝好不容易得来的端倪。 濮阳奕出手旨在察瞧众人资质,下手自然极有分寸,未过多时,六院众人便先后醒来。 钟羽这般打坐约有半个时辰,胸口气闷之感便已尽去,却并未起身来,转是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琢磨那丝端倪上。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始终无所得,钟羽这才不得不摇头苦笑,放弃了再加琢磨的想法。毕竟那一剑之威,是要剑之徒境倾力一击才能做到的,而钟羽现在勉强不过是一剑奴尔,虽是侥兴 得了一丝端倪,却是难以更进一步了。 钟羽对力量本不是多么在意,但这次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却无一点收获,心中也难免稍感沮丧。 缓缓睁开眼来,钟羽见入目而来的是叶思几人关切的目光,方才的沮丧之感立时被抛在了脑后,一股暖意涌入心中。 起身来,钟羽对叶思几人施了一礼,就一同往饭堂走去了。 前往饭堂途中,叶思告之于钟羽,闾秋蕤和檀倾两位师妹初时也在那里等候,但毕竟是女儿家,后来便先行一步了,不过临走之时,却千般嘱咐于叶思,要他好生照看钟羽。 钟羽闻言,只是一笑,倒并未多言,也不知他心中如何想法。 饭后,钟羽八人一同赶回了己院中,并未像往日那般趁午时闲暇好风光,而上后山游转。毕竟刚经过一番剑意洗炼,心神已极为倦乏,也有许多领悟需要再加琢磨。 钟羽和叶思七人缓步走向己院途中,清风一阵阵迎面扑来,倒也解去了些许乏意。 叶思忽地开口道:“可有所得?” 钟羽先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叶思见状,只是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言。 走到自家门口时,钟羽心中倦念再也抑止不住,也没那心思去打坐和做功课,躺倒在床,兜头便睡了过去。 在有悔殿这里,除了早间需随同濮阳奕修习剑宗剑法之外,其余和三昧殿时并无两样。 睡醒之后,钟羽补完了早间欠下的功课,也不招呼叶思几人,便往外面走去了。 钟羽心下虽是知道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必定也已醒来了,却是没往甲院走去,转倒是走向了藏书楼。 钟羽并不嗜书,在俗世中之所以经常偷看志怪杂书,也多只是因心中仅剩的一点叛逆心理在作怪。 但钟羽却素来喜欢置身于群书之中。 此刻钟羽在藏书楼中用右手抚摸着一本本书籍,心中没有一点想法,有的只是快意逍遥,心中无挂无碍,好不自在! 如此这般,钟羽将一楼转了个遍,又在石壁边呆坐半晌,这才起身走向二楼石梯处。 (本章完)

第26章 钟羽缓步拾阶而上,走上第三个石阶时,就发觉了不对之处,因为脚步越来越沉重,甚至难以抬步上行。 待又走了七个石阶时,钟羽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看着上面还有十阶石梯,钟羽心中发虚,二话不说,转身便要往下走去,但谁知右脚往下踏的时候,竟被弹了开来。钟羽心中叫苦,呆了片刻,只得运转内息继续往上行去。 前面十阶石梯,虽也有古怪,但钟羽只用了盏茶功夫便走完了。但后面十阶石梯,钟羽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走上去。 走到二楼石门前,钟羽运转了一会内息,转身往楼梯处瞧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这长生界中的修行之辈都是这般闲暇吗?一个石梯都能整得这般古怪。” 转过身来,钟羽伸手推开了石门,不禁轻笑道:“我瞧这石门也应该搞成奇重无比,须得费尽全力才得推开,这样才能和那二十阶石梯相匹配。” 话声刚落,却听石门内传来一句话,让钟羽直想伸出手来,大耳光子抽自己一下。 那句话是“嗯,此法倒也可行。” 钟羽全没料到二楼会有人,听声音并非是六院中人,更不是李慎三位师叔。 这话声中有沧桑之感,似是有过沧海成桑田般地经历,却也另有一种怪异感觉,有如一个赤子顽童在说笑。 向石门内瞧了一眼,钟羽见二楼只是比一楼小了一点,其它倒也大致相同,只左边石壁处开了一窗,窗边有一石桌,石桌上摆满了书籍,桌边有一人,想来便是方才那说话之人。 只见这人身量不足七尺,面目也是寻常,僵硬之中透出一股遮掩不住的生气,观其外相,倒和李慎三人差不多年岁,但其双目深处似有天地运转,给人以深不可测之感。 方才钟羽听这人话声沧桑,这时却又见他似是中年人,一时拿不定他是师叔一辈,还是辈份更高的前辈。毕意长生界中道行高深之辈若想回转年青面貌,当真是翻掌之易,只不过修为到了那般境界,一般也不会在意这副臭皮囊了。 但也不是没有施法养颜驻容的。 钟羽静等了片刻,也不见他表露身份,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才是。但呆立不动,也是失礼之举,只好缓缓趋步上前,盼这位前辈趁这个 空当表明身份。 不知是这位前辈是真的不通世务,还是有意捉弄自己,钟羽始终没有听他表明身份。 钟羽对此无可奈何,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便欲揖礼问好。那人却挥了挥左手,拿着书籍向窗边靠了一靠,显是要钟羽不要多礼。 轻舒了口气,钟羽急步向里面走去。 “暂时莫去最后五排。” 钟羽闻言,转身正要问一下为甚么,却见那身份神秘的前辈双目凝视着手中书籍,嘴唇嚅动,显是在凝心读书,似乎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见他这般举动,钟羽也不敢多问,轻声说道:“是!”就在右首第一张书架前定,瞧了起来。 那张书架最上方写着“入门剑法”四字。 钟羽见到这四个字,不甚感兴趣,便轻步前行,先将前五排二十张书架转了一遍,见这入门剑法占了三排十二张书架,另有更高深一些的剑法占了七张又半张书架,而钟羽想要借阅的前辈心得却只占半张书架。 在第五排书架处,钟羽往里面瞧了一下,发现越是凝目细看,里面的东西却越瞧不清楚,胸中也似生了一股恶气,不吐不快,忙运内息压住了这个念头。 钟羽心知其中必有古怪,虽然心中颇想往前走上一步,试一试到底会发生怎样一种状况,但终究因心中尚有规矩羁绊,没有前踏一步。 走到那半张放有前辈心得的书架前,钟羽取出几本,随意翻看了一下,见都是习剑心得,并没有钟羽所想借阅的修道心得。 摇了摇头,钟羽将书册放入书架中,走到一边,思忖了一番,觉得若是就此离去,十分不甘心,毕竟走上二楼时,自己着实费了好大的力气。 钟羽扭头看了一眼入门剑法,沉吟稍顷,便打定了主意,挪步又走到第一列书架前,抛去杂念,凝神于这些入门剑法上。 只见第一本剑法名为“风灵剑法”,其后有“金陨剑法”“落雁剑法”“天光剑法”等数十种剑法。 钟羽本来对这些入门剑法就不甚在意,又见这数十种剑法的名字没一个能合乎自己心意的,故而只一瞥便过去了。 又随意扫过十几本剑法书册,钟羽见仍是没有称自己意的,便生离去之念,却在转身之际,眼角瞥到了一本名为“乱意 剑法”的剑法书册。 不知怎地,钟羽瞧到这本剑法时,心中便是一动。 扭过身子,钟羽抽出了这本“乱意剑法”,翻开看了起来。 还没等钟羽多瞧几个字,便觉心神忽地乱了起来,难受之极。幸得钟羽头脑间尚有一丝清明,赶忙合上了书本,又吞吐了几下气息,这才慢慢好转。 这一次钟羽没再埋怨宗内前辈,而是面上一红,喃喃道:“惭愧,惭愧,怎地忘了这茬事?” 长生界内的书籍非是世俗那般拓印出来的,而是宗内前辈一撇一捺的亲手书写而成。 如一楼的杂书及二楼的心得一类,书写之人只是将神意暗藏,潜移默化读书之人。 但二楼这些剑诀却是神意毕显,翻读之际,也须得潜运内息,才能不为其所伤,若是自身心性不合于某种剑诀,却强自翻阅,必定会伤及心神。 这本是修行中人的常识。 这次钟羽疏忽之下,险为书中神意伤及心神,非但怨不得别人,更是显得自家愚笨了。 缓了一下神,钟羽潜运内息,这才慢慢翻开“乱意剑法”,细细默读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才将这本“乱意剑法”翻看完毕,钟羽又在心中暗自比划了一番,只觉这本剑法无不合自己心意之处,当下打定主意,要将这本剑法借阅了去。 又扫了几眼书架上的剑法,钟羽见再无如“乱意剑法”一般合乎自己心意的,转身便离开了。 待走到那石桌前时,钟羽向那位前辈默然施了一礼,便欲急步离去,心中暗道:“定要向李慎师叔问清这位前辈的身份之后,才好再来,否则的话,还是在一楼看书的好。” 刚走到石桌的另一边,钟羽正要推开石门下楼时,那位本是沉溺于书中的前辈忽地开口道:“别慌着走。”钟羽心下无奈,却不得不又转回了身来,行了一礼便低着头静等吩咐。 那前辈接着道:“这两本书,你且带下去。一本在一楼寻个空处放置,另一本从世俗中购得的交予李慎即可。” 钟羽虽是低着头,眼睛却暗自瞧着那位前辈,只见他话声刚落,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四周元气也无异状,但石桌上却有两本书无由向自己飘了过来。 慌忙伸手接过,钟羽心下却不禁骇然。 (本章完)

第27章 钟羽已知他大伯钟萧在长生界中乃是少见的绝世天才,不过四十有余,便迈入了剑之主境,再进一步便可得道长生,成为长生小贤者,有数的高人。 前些日子,钟萧摄拿钟羽到身边时,尚要动一动手臂、借助天地元气才能做到,但眼前这位愈发显得神秘的前辈却只是动了一动口,连衣衫也未扬起,钟羽更是未察觉到一丝气息的流动,那两本书便自行飘了过来。 如此人物,如此境界,钟羽心下又怎能不骇然失色! 钟羽转身推门时,忽地想到那本《道心四境》来,他犹记得书上对长生贤者的描述: “言即法,行为则,此之谓长生贤者也!” 走到石梯处,钟羽心下骇然虽是仍未消去,却也想得起谨慎地试探一下这二十阶石梯,见并无异状,才轻舒了口气。 钟羽不敢放松,依旧谨慎地走下这二十阶石梯。 在一楼寻得一个空处,钟羽又翻看了一下手上的杂书,确定了哪一本是从世俗中购得的,就将那一本楼上神秘前辈亲手书就的杂书放在了空处。 钟羽转身欲走之际,猛地生出一个古怪念头来:“这两层数不清地志怪风月书籍,莫非全都是那位疑似长生贤者的神秘前辈一撇一捺的亲手抄写成的?” 想到一个长生贤者竟会蜗居于此,整日抄写杂书、剑诀之类的书籍,钟羽心下觉得十分有趣,对长生之道似也生了些许了悟来。 只不过这些了悟却显得朦胧,不甚通透。 出得藏书楼,钟羽抬头见烈日悬空,知道已是晌午时分,当下也不回屋,径直往饭堂走去。 到得饭堂之时,恰巧碰到了己院叶思七人。 己院诸人一同用过饭菜,叶思等人欲往后山闲转,钟羽告了声罪,要先将“乱意剑法”书籍和那本志怪杂书送回屋内,才去寻他们。 回到丁院屋内,钟羽将两本书册放入书架内,又略略洗漱了一番,这才去往后山,寻找叶思几人。 于去往后山途中,钟羽又先后碰到了甲院闾秋蕤五女和乙院虞仲缘等人,当下开口邀其同往后山,虞仲缘自然欣然同往,闾秋蕤看了一眼康灵四女,才开口答允。 到得后山风景绝佳处,那里也有一亭,名为“ 快哉”,但叶思几人并未在亭子四周,想是去了林荫深处。 钟羽几人也只是闲步而已,故而也不刻意去寻叶思七人,只是在后山闲转起来。 游转了约有一柱香时间,钟羽几人才在一处幽泉旁遇到正自闲坐相谈的己院七人。 叶思七人却是早已和丙院谭靖八人相会了,故而何建音也在此处。 那何建音见到钟羽和闾秋蕤走在一块儿,狠瞪了一眼钟羽,便扭转了头去,默然看山。 钟羽正自和他的蕤儿妹妹絮言轻笑,却是没看到何建音那满含妒意的眼神了。 四院众人合于一处,也让幽泉多了一分喧哗。 钟羽和闾秋蕤又自说了会儿话,忽地想到在藏书楼二楼遇到的那位神秘前辈,心下寻思:“我大伯虽是也早就拜入了剑宗,但大伯却从未在家中谈及过剑宗内的修行之事。闾秋妹妹和虞师兄自幼便居于宗内山上,或许知晓那神秘前辈的身份姓名,如若这般,也省得去叨扰李师叔了。” 既有此念,钟羽也不旁敲侧击,直接开口向闾秋蕤和虞仲缘两人问及了此事。 未等钟羽说完,虞仲缘便先笑了起来,说道:“这位师祖乃是与我剑宗掌教丘真人是同一辈的前辈高人。咱这个师祖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闾秋师妹也是知道的吧?” 闾秋蕤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嗯,以前也曾听我爹爹提及过这位师祖,的确是个十分有趣的异人。” 虞仲缘接着说道:“这位师祖姓周名尧。周师祖初入我剑宗之时,也非是多么出类拔萃之辈,但周师祖在成为内门弟子、下山行道时,却屡经奇遇。既便如此,蹉跎了一生,才在大限将至之时,堪堪步入了合道长生小贤者之境,也算占了个长生位子,只待四教亚圣中有人飞升,便可随其去往另一方天地。但四教亚圣虽然常有七、八位之多,但能成就圣人者,便是千年也未必有的一个。” “但周师祖成就长生小贤者果位时,于三百年前恰有一位亚圣成圣飞往了另一方天地。周师祖自知资质非是上佳,屡经奇遇才得能长生,往后七百载岁月任是如何努力,也难能进得一步。说不准,哪时气运有衰,心魔自生,一次抵御不得,便会魂飞魄散。” “念及此处,周师祖也颇是消沉了一段光景 。后来却不知怎地,突然就想通了,又想到未入剑宗之前,曾发誓要读完世间的志怪杂书。” “既生此念,周师祖当即便下了山,去收购志怪杂书。折腾了月余,得志怪杂书十余万册,被周师祖施了个小乾坤术,尽皆搬运回了宗内。” “也亏得周师祖已是长生小贤者,既能辟谷不食,不眠不睡也依旧心思清明,一目一页,过了数十年,便将十余万册杂书尽数看完了。” “如此一来,周师祖本想再次下山购书,刚出得山门却又回转了来,在咱们这有悔殿旁开了那座藏书楼,在里面终日抄书。本来嘛,长生界各宗宗内前辈亲手抄书,原是惯例,可那些所抄之书都是三教经典和宗内心诀功法之类,似周师祖这般以长生真人的身份去抄写世俗志怪杂书,却是我剑宗独有。” “长生界各宗初闻此事之际,哂笑不屑者多有。岂知数十年过后,整日只知抄书的周师祖竟忽地成了长生贤者,长生界诸宗闻之,无不震惊挢舌。毕竟长生贤者已是仅次于亚圣的高人,周师祖那一代惊才绝艳者,何其之多,却也只有掌教丘真人、周师祖和另一位师祖迈入了此境。嘿嘿,这也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有一次周师祖下山购书,途中遇到了与周师祖同一代的正道九大宗战宗的破战。此人是那一代战宗最为出类拔萃之辈,当时已是长生小贤者巅峰之境。” 听虞仲缘说到战宗,钟羽想到了那本《长生界》对战宗的描述,此宗本来属于魔道一脉,但因其门人心地直来直去,后被儒家亚圣亲自出手降服全宗,又受佛门一位亚圣讲经感化,去了戾气,遂归为正道九大宗之一。 战宗甚为奇特,除了开宗祖师爷外,万年来竟无一人成就长生贤者之位,便是长生小贤者也是少有。而战宗所以能列入正道九大宗派,乃是因其战力强绝之故,便是长生小贤者,非亚圣则不能制之,寻常长生贤者,只有任其虐打的份。 又听虞仲缘接着说道:“战宗里的人物无不嗜战如命,破战则更甚,再则他又曾听闻过周师祖的传奇往事,相见之下便想出手战之,却是无甚恶意。周师祖知破战极为嗜战,当下也不睬他,驭剑便行。岂知那破战竟猛地捣拳过来。” “咱们周师祖见状,只是摇头一笑,轻声道了一个‘定’字。” (本章完)

第28章 “咱们周饶师祖这个‘定’字刚一出口,那本来战意滔天、作捣拳状向着咱们周师祖攻来的破战,登即凝立不动,凭空立于云端。周师祖洒然而去。” “听说直到三日之后,那破战才破禁离去。他回到战宗之后,便再未出来过,也没再传出过他的音讯,却不知现下如何了?” “此事一出,长生界诸宗无不震骇,以为成圣。后来在五十年一次的长生界论道中,周师祖现身讲法。诸宗虽是已知周师祖并未以旁教的身份成就亚圣果位,但也皆称周师祖乃亚圣之下第一人。” 虞仲缘话声落下许久,才传来一声声轻呼,随后众人各寻地方坐下,默然遥思。 独坐未久,众人心中皆生感慨,随后分开离去。 钟羽和同院七人回到己院,也是未有多话,便即各自回屋休息。进屋之后,钟羽先是在草垫上打坐运气,又复默诵了一会《阿耨多罗经》,才上床午睡。 也不知为何,钟羽今日虽是挨床就睡了过去,却是早早地醒了过来。 醒来躺在床上,钟羽见再难睡去,索性便起了身,取来《乱意剑法》翻看。这一次钟羽细细地翻看了一遍,又复在心中琢磨了一番,这才走到屋外,要去演示一下这乱意剑法。 到得空旷处,钟羽取下小剑,运转内息,提着已变化了的亮银长剑照着书上所载,练了起来。 将这套乱意剑法使过一遍,钟羽觉得其中有许多凝涩不如意之处,只道自己初练之下尚自生手之故,当下又练了一遍。 这一遍练完,钟羽非但没觉得如意几分,凝涩之处反倒又多了些。钟羽心知不对,也不再去练第三遍,转身回屋要再琢磨一下这套乱意剑法。 回到屋内,钟羽一边翻看乱意剑法,一边在心中照样演示,只觉无不称意之处,更无方才的凝涩之感。 当下又出了屋,钟羽这次却是将书册也带了出来。 又自练了两遍后,情况依旧如同方才一般,凝涩之处未变得如意,不通之处渐次增多,钟羽心下纳闷,不得不又坐在院内石凳上再行翻看那本乱意剑法。 如此又往复了三次,结果却是一般无二,琢磨剑法 时愈觉得合自己心意,练剑之时便愈觉得凝涩不通。 甚而在适才最后一次练这套乱意剑法时,气血猛地四蹿,若非钟羽心中早已暗自戒备,怕是此刻已伤了心肺。 眼见再强行修炼下去,自己必定受伤,钟羽也不敢再练。 回到了屋中,钟羽先盘坐在草垫上静心养神片刻,又运气三周天,便再次翻开乱意剑法,细细琢磨起来。 这一次翻看,钟羽只觉得这本剑法比以往看得志怪杂书还要引人入胜,直欲即刻出屋再练上一练。 强自抑住这般想法,右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钟羽赶忙合上了书册,起身来走到窗边,深深吞吐了几下,心绪才自宁定下来。 思付良久,钟羽觉得还是去请教李慎三位师叔为好,也可趁机将那本志怪杂书交给他。当下拿了那本乱意剑法和那本志怪杂书,钟羽便往李慎三人住处走去。 钟羽性子天生腼腆,除非与人相熟,不然绝难主动与人搭话。那一次所以能落落大方地口称闾秋妹妹,也是因被其大伯战天之慨相激而生的豪迈之情尚未退却之故。 李慎三人看顾六院众人已有月余,钟羽却是从未向他三人问过修行之事,非是钟羽修行之时没有迷惑,而是其脸皮太嫩,难为情开口罢了。 此番钟羽第一次来到李慎屋内询问修行之事,也颇是让李慎讶异了一下。 听钟羽将他所遇怪事细细道来,李慎一时也不甚明了。拿过那本《乱意剑法》看了一遍,李慎并未发现有错漏之处,心中不知其解,当下淡淡说道:“你且先回去,三日之后,我再与你分说。” 在众人择取剑器之后,丘茨曾单独将李慎唤去,将钟羽曾得亚圣侑子评点一事,告知于了李慎,又嘱咐李慎,若是钟羽有甚么异状,须即刻告知于他。 待钟羽离去,李慎知会了一声褚乾和何冰,驭剑便往丘茨所居之处赶去。 到得丘茨住处,李慎禀言进屋,施了一礼之后,将方才钟羽所遇怪事一一向丘茨禀报,言罢便立于一旁,静候吩咐。 丘茨本来正闲坐于太师椅上,但听李慎说完之后,两道白色长眉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皱,缓缓闭上双目, 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右手轻轻敲打椅臂,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且下去吧。至于钟羽之事,嗯,先让他不要修习其它入门剑法,只专练濮阳奕所传的天蜀九剑便可。”言罢挥了挥手,示意李慎退下。 李慎也未敢多加相询,揖礼默然退去。至于回到有悔殿告诫钟羽云云,自不需细表。 且说剑宗掌教真人丘茨,在李慎退出房门后,他便张开了双目,起身来,走到窗前,有些促急地推开窗户。推开一半时,有风迎面扑来,丘兹似是惊了一下,转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缓缓将窗户全部推开。 望着窗外风光,丘茨轻叹一声,喃喃道:“自周师弟入了长生贤者境,又自击败了破战,我这心思便越显焦躁了。”言毕未久,丘兹面色一凝,冷哼一声,正然道:“你还真想成我心魔不成?”身周气息跟着一窒,复转为闲散逸然。 丘茨心下思忖:“近些年来,确是做了许多躁事,这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单说这钟羽一事,他观《乱意剑法》而暗合心意,是他心性随心所欲,难受束缚,这也没的什么大不了,但在他使练之时却又觉的凝涩不通,显是他现下所思道理与本来心性不和。” “唉,前年听闻玄意宗收了一个曾为道家亚圣收为弟子,却又不知为何被逐的女娃儿为弟子,我一时心急,竟然全不顾侑子亚圣曾对钟羽说过‘可惜,可惜’四字,便急不可耐的将之收入了山门。” “现下想来,侑子亚圣所以说那四字,意在爱其天资,却又因其非我道中人,而徒呼奈何也。想那日我探查他资质之时,所激出来的浩然正气,现在想来,想来原是侑子亚圣留下的手段,今下却被我逼出,也不知该作何处置才好?” 丘茨念及此处,心下禁不住又复躁动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心下寻思:“此事可大可小,钟羽既能入亚圣耳目,不论是不是我道中人,将来的修为也定然不会逊色于我。我既不知该当如何处置,那便去询问亚圣好了,也可恳请亚圣能佑解我的过失。侑子亚圣喜四处游历,一时也难能觅其尊迹,只得去寻贡子亚圣赐解一二了。” 当下也不迟疑,丘茨传言召来宗内几位长老,嘱咐了一番,徒步便向山下走去。 (本章完)

第29章 亚圣为世人所敬仰,但世俗中人所以敬畏亚圣,大多数都不过是随应时势,而不得不为罢了,至于他们心中有几多敬意,也只有天知地知自知。 但长生界中的修行者对亚圣的敬仰之念却全是发乎于心,且是修为愈高者,对亚圣的敬畏之心便愈深。 所为者何? 非是因亚圣翻掌之间便可灭世之故,实因修为愈高者,便愈知天地道理之繁杂渊深,而四教传人甫一出世便是长生贤者,再进一步便是亚圣,直至成圣飞升。 而长生界诸宗门人修为最高者,也只不过堪能达到长生贤者巅峰,便再难进一步,如此一来,他们对能通晓天地之道,且极有可能破开天道而飞升的亚圣自是敬之畏之。 故而丘茨虽是举步便可踏破万里虚空,赶至贡子亚圣身前,却仍是从打定主意之时,就徒步向亚圣所居之处赶去,以显敬畏之心。 丘茨已是长生贤者,虽是徒步而行,其速之疾却也不下于剑之友境之辈倾尽全力驭剑飞行。 天柱山居于大汉皇朝西域边际,距中原繁华地本就颇远,而贡子亚圣所居之处,却又在中原之东。任是丘茨步速甚疾,没个十天半月的,也难能面见到贡子亚圣,再滞留几天,算来约需一月才得赶回剑宗内。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且说那钟羽刚回到屋内,坐下未久,便得了李慎的嘱咐,要他暂且莫练其它入门剑诀,只专练明日他濮阳师叔将要传授的天蜀九剑。 钟羽虽是疑窦生于心,但李慎却未给他多做解释,钟羽也没敢多加问询,压下了心中疑惑,静心去做功课,做完后又一意打坐炼气。 到最后钟羽觉得无聊,就去藏书楼借了几本志怪杂书来看,却没趁机将那本自己不能修习的《乱意剑法》还回去。 从藏书楼回屋,钟羽就开始翻看借来的杂书。直看到叶思几人敲门邀他同去用饭,钟羽才从书内故事中挣扎了出来。 用过饭菜,钟羽也没再去后山,便即回到屋内又看起书来,到得半夜,才上床睡去。 第二天,钟羽早早地起了来,也不敢练那乱意剑法。 静立在院中,钟羽先是回思了一下那濮阳奕施展 过的七步杀剑,这才又练起那无名剑法来。 几遍下来,钟羽仍未感到有丝毫进境,但他对此已视为寻常,倒也并不气馁,耍了个剑花,随后将小剑缚在腰间,走向不知何时出来且也已罢剑的叶思,一起静待佟旭几人收剑。 这才一同去往有悔殿前的演武场。 一如昨日,六院众人于演武场上分长幼定,等了有一柱香光景,濮阳奕才从东边缓步御空而至。 那濮阳奕到了有悔殿殿脊处又停了下来,六院众人见状,无不全身发紧,凝神以待。 这一次濮阳奕却只是在殿脊处定,并未脚踏七步,飞来一剑。 濮阳奕巡视了一番演武场上的六院少年男女,微微颔首,道:“今日,我便开始传授你等我剑宗的根基剑法——天蜀九剑。”顿了一下,濮阳奕仰头观天,又道:“今后这一年中,我只负责教援你等剑法,至于你等是否用心修习,我却是不会多加管问。一年之后,咱们剑宗内,有一次内门弟子的考核,你若是表现很差,我也不会加以责罚,但宗内长辈若是见你太不成器,将你逐出山门,到那时,你也莫要怨怼于我。” “修行一道,事关长生,却也是你自家之事,我未闻有依赖于他人而求得长生者。这长生界也不比世俗凡间,以德行操守为重,咱们长生界是谁的拳头强谁就说了算。想来若是没有四教镇慑四方,也没有甚么正道魔道之分了。故而,我只提这么一次,使好你们手中的剑,才能诛恶为善。” 濮阳奕低头俯视着众人,轻笑一声,说道:“方才那一番话,我只这么一说,你们也就那么一听,听明白了没甚么好处,不明白也没甚么坏处。待你等到了悟道炼神境之时,自然会有各自悟出的道理。好了,今日我先教你等天蜀九剑第一剑‘上穷碧落’,待会儿我会以全力演示这一剑,至于能领会多少,那就要看你等各自的造化了。若是真的太蠢,一点领会也无,也不必忧虑,这一月中也只学这一剑而已,不过以后我就只示其形了。” 濮阳奕说完,也不问六院众人有无疑惑,就将飞入手中的长剑挺刺向天,双目凝视着剑尖。 随后,濮阳奕身周空间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且以他为中心如水面 般一波波地向四周荡去。 六院众人只觉一股凌厉气息,迎面不住击来,身子也禁不住连连后退,双目却未敢稍离濮阳奕,只恐于一眨眼间,这一剑便已演示完了,自家却一点也没瞧到,那就不免要呜呼哀哉了。 只见那濮阳奕如此凝立片刻,右脚猛地一蹬屋脊,合身向上纵去约有丈余。 濮阳奕于空中左挑右刺、上劈下撩,生出了好多变化,将落地之时,兜身一转,长剑扫荡四方。 濮阳奕双脚踏到殿脊上,道:“练!” 六院少年毕竟都是少而聪慧之辈,“上穷碧落”这一剑虽生有许多变化,却是都已记于了心中,这还是将大多心神放在领会濮阳奕剑意上的结果。 在濮阳奕话声还没落时,众人就已练了起来,生恐将方才领会的剑中神意忘却一丝。 濮阳奕在殿脊处略略巡视一圈,见场上后辈练得还颇是有模有样,暗自点了一下头,心下寻思:“不错,只不知得了‘龙御’和‘凤蕴’这两柄神剑的女孩能不能与钟师弟比肩?昨天早间还有一少年在我七步杀剑之下竟不神弱,我虽只用了一、两分劲力,他能有如此表现,却也是不俗了。听说他乃是钟师弟的子侄,呵呵,钟师弟一门倒也常出俊才啊。” 思及此处,濮阳奕将目光转向了于前排的闾秋蕤和檀倾两女,一见之下,不禁大点其头,暗道:“好的很呢,钟师弟这数百年难得一出的绝世天才怕是要有压力了。” 随后将目光转向钟羽,看得片刻,先是皱眉不喜,后生疑窦:“使得虽也不差,但却是万万不能与昨日在我剑下的表现相匹配,莫非是昨日我看走了眼?嗯,是了,定然是这小子从小便被宠着,因而养成了自大的性子,方才我使剑之时,他便没认真观看。” 濮阳奕私下里为钟羽找了个借口,冷哼一声,心道:“你若是尽早知错改正,加紧修炼赶上那两个女娃儿,此事便也罢了。如若不然,我定要替钟师弟好好管教一下你,免得让你堕了钟师弟的威风。”却是浑然忘了自己方才曾说的不会多加管问之言。 钟羽若是知道自己在眼前这个濮阳师叔眼里已成了一个自幼受宠、骄傲自大的绝世小天才,一定会苦笑不得。 (本章完)

第30章 濮阳奕全力演练剑法之时,钟羽自是不会像濮阳奕想的那般,因自大而没有用心观看,他反倒是极为认真的,一点神也没走。 待濮阳奕演练完这招“上穷碧落”之后,钟羽对招式虽已熟记于心中,但更为重要的剑中神意却只领悟得那么一点,使练之时,自然也只能显出那么一点剑中神意来。 钟羽对“天蜀九剑”本是没多大兴趣的,但眼下不能修习其它剑法,也只好极认真地观摩这一招“上穷碧落”了。 虽是对天蜀九剑不甚感兴趣,却因算得是钟羽第一次使练仙家剑法,倒也颇感兴奋。至于乱意剑法,毕竟有许多不通之处,尚算不得使过,钟羽心下这般想道。 练了五遍之后,钟羽觉得剑式已铭记不忘,剑中神意也略有长进,便即收了长剑向闾秋蕤和檀倾瞧去。 观瞧未久,钟羽不禁大摇其头,苦笑难言,心道:“两位师妹使的剑招也未必有我规整,只是对这一剑式中神意的领悟,我却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钟羽虽对剑法不甚在意,但此刻眼见得自己喜欢的两位师妹竟比自家使练的要好很多,苦笑之余,心中却也不免发闷。 闾秋蕤和檀倾练剑时的身姿各有美妙之处,皆是让人不忍移目他视,但钟羽此时却没一点心思再瞧下去。 当下钟羽游目四顾,将六院众人的练剑情形尽皆纳入眼中。见自家虽非鳌头,却也堪能胜过多数人,只比叶思、虞仲缘、何建音、叶天玲、康灵五人稍逊罢了,不免轻舒了口气。 只是在观瞧何建音之时,钟羽却见那厮眼中似在挑衅炫耀,稍感不爽之余,不禁暗自在心中责怪自己,暗道:“他们都在那里苦练,独你一人在这里闲瞧,被别人轻视撇下,原也是活该之极。” 钟羽当即放下杂念,运转内息,全心置于“上穷碧落”之中,一遍遍认真地使练起来。 如此认真刻苦,尚属钟羽有生以来第一次。 钟羽天生性子懒散,初学走路之时,钟母以糖果诱之,走上几步,若是见自家母亲后退,便会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双眼瞅着其母手中糖果,却是说甚么也不肯再稍移尊臀了。 待钟羽年岁有长,钟父苛于经典,钟羽 也总是可以变着法子偷懒。偷懒这一本能,或许是钟羽当时唯一未被遮掩的灵性。 如若不然,以钟羽天资,既便灵性已丧,若是刻苦学典,想来在世俗之中也能考取状元之名。 但这时也不知怎地,或许是和那日在聚剑山一般情况,为闾秋蕤和檀倾两女所激,他才能将全副心神置于剑式之中,一点懒也没偷。 待钟羽心生疲意,收剑回神,却见演武场上已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回思方才练剑情形,钟羽暗觉进步极大,应该已不逊于叶思五人了,虽是仍难与闾秋蕤两女相比,心中却也爽快许多,爽快之余,却是乏倦之意袭来,只觉连运气维持长剑都已难能。 当下收了小剑缚在腰间,钟羽也懒得再去用饭,拖着步子走回了己院屋中。 钟羽修习养剑诀也已有月余,此刻若是回到世俗中,也算得上一个三流小高手了。但他方才所使练的毕竟是仙家剑法,极是耗心费神,故而钟羽此时心神虚弱的紧,走到床边,也不及解衣去剑,兜头便睡了去。 睡了有一个时辰,钟羽肚子咕咕数声响,饿醒了过来。 支撑着身子坐在床边,钟羽嘴巴嚅动,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暗叹一声,走到桌边提起茶壶便喝,猛喝了几口,停住暗忖:“我若是这般直走过去,怕是将会成为我剑宗开山万年以来门下弟子中,第一个饿死在饭堂路上的剑修,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当下走到草垫边上,盘腿坐下运使养剑诀。 钟羽之所以不唤来同院几人帮忙,只在于曾多次在同院几人面前出糗,此事若说将出来,少不得又要被几人取笑一段时间,毕竟山中生活颇是乏味,六院众人又都是人中龙凤,少有出糗者。 运气数周天,心神恢复了过来,除了腹中饥意更甚外,倒也感觉尚好。钟羽起身来,拖步向饭堂走去。 到得饭堂,要了好几盘点心和一壶果酿,钟羽也顾不得甚么名门高弟的风范,狼吞虎咽起来,直看得久不下山的厨子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将几盘点心吃完,钟羽尚觉不饱,起身再去取时,就看到了那几个厨子的表情。钟羽面上一红,厚着脸皮又要了几盘,再吃之时,已是讲究了起来,一 派富家贵公子的模样。 回思方才生平第一次如此失礼地吃东西,钟羽暗感恼羞之余,隐隐又觉得分外快意。 将点心吃完,钟羽又喝了一杯茶水,才起身走出饭堂。 时下非是晌午,日光正值温润和顺,钟羽置身其中,只觉全身无一处不酥痒适意,顿觉世间最得意事莫过于此。 正所谓饱暖思美人,钟羽本是想打道回院的,但走了几步,心思活泛乱思起来,忽地想起自来到此山之后,还没有和自家的蕤儿妹妹单独相处过,当即转道往甲院走去。 闾秋蕤居于甲院左首第三间,她用过早饭后,在院中和几女说了会儿话,便即回屋做功课。钟羽起身吃点心之时,她恰好已做完功裸,也打过了坐,正坐在桌前翻阅从藏书楼借来的《月照西厢》。 此时虽非山高皇帝远,闾秋蕤的父母却也已不再管束她了,故而在听钟羽说道一楼有《月照西厢》这一类书时,便偷偷借来了几本。 此时闾秋蕤正看到莺莺苦待张生,却听闻张生已成他人乘龙快婿那一折,双目已是微润。这等情景若是给她那无赖的钟家哥哥觑见,必定顾不得甚么男女之防,将她搂在怀里,温言安慰一番。 “砰砰砰”数声响传入闾秋蕤耳中,她的心似也随之颤了几颤,只道是同院姐妹前来寻她。忙拭去泪珠,起身将书放入书架,这才走向房门处。 “砰砰”又是两声响传来,这时闾秋蕤神凝气定,听出响声乃是从身后窗户处传来。 闾秋蕤心下虽是疑惑,但此刻身在剑宗,也不虑有甚变数。当下轻声问道:“谁啊?”声音轻柔,缠人心魄。 却是无人回应。 闾秋蕤打开窗户,连鸟儿也没见得一只,颇是疑惑,正要关上窗户。便在此时,一个身影忽地从窗下长立而起,闾秋蕤吓了一跳,发掌击了过去,掌到半途,却见那人正是笑得灿烂、眼中满是谑意地钟家哥哥。 虽已知是钟羽,闾秋蕤手掌却是未停,轻轻地拍在钟羽身上,嗔道:“吓死人啦!”浑没想到其中失礼之处。 钟羽为闾秋蕤小手轻轻一拍,只觉魂儿已飘了出去,又见她语嗔身娇之相,剩下的三魄也随之飞了,一时呆在了那里。 (本章完)

第31章 闾秋蕤眼见得钟羽呆样,也发觉了不妥之处,忙收回手掌,面红低首不语。 待钟羽回过神来,假装受了伤,“啊”的一声,右手捂着胸口,边退边道:“蕤妹,这一掌可是你闾秋家的绝艺?怎地我觉得魂魄都要飞了?我要死了吗?” 闾秋蕤掩了一下口唇,故作狠怒状,道:“正是!你还剩几口气啊?要是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尸啊!”她本是一副弱不禁风地模样,声音又极是轻柔,面上红晕也尚未散去,此刻故作狠怒之态,未免全不成样子,直将钟羽看的捧腹,作大笑状。 钟羽却没发出声来,怕惊动了她人,一时也忘了回话。 闾秋蕤见钟羽这般模样,心知自己此时模样必然不甚合适,又为钟羽笑不出声的滑稽样子所逗,也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钟羽故作蹒跚地走到窗边,上身趴在窗上,哀叹一声,说道:“蕤妹,你好狠的心啊!不过,我怕是死不了啦。”闾秋蕤应趣儿道:“死来死去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盯着闾秋蕤的明眸,钟羽笑道:“本来是快要死了,但也不知怎地,方才一看到蕤儿妹妹你的笑颜,原本被你打到的地方,便舒坦了不少,这时又和你说了几句话,竟是完全好了。” 闾秋蕤面上一红,后退两步,啐了一口,道:“尽说些不正经的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再不说,我可要关窗户了。”言罢,作势要关窗户。 钟羽忙按着窗户,说道:“如此良景,怎堪辜负?哥哥此来,是为邀妹子同游后山,却不知我蕤儿妹妹肯赏脸否?”闾秋蕤道:“谁是你妹子了,羞也不羞。不肯,不肯。” 却见钟羽忽地沉下脸来,缓缓直了身子,说道:“当真不肯?” 闾秋蕤见状,只道钟羽所以前来邀自己同游,是因心有不快,此番自己拒绝他,便生了气。正待闾秋蕤想要温言应许他时,却见钟羽怪怪一笑,道:“妹子既然不肯,那可就不要怪作哥哥的无礼了。”跟着挺身前纵,双脚踏在了窗沿上。 闾秋蕤被钟羽此举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忙用手抵住钟羽双膝,不让他进入屋内,慌道:“你干什么呢?” 双手抓住窗边,钟羽耸了一下肩,作无辜状,道:“你不随你钟家哥哥我同游后山,那我只好进来 陪你啦,怎么,不行吗?”闾秋蕤道:“当然不行了!若是让师兄师姐们知道了,那成什么样子?” 嘿嘿一笑,钟羽道:“不进去也行,那你出来陪我去后山游转一会。” 闾秋蕤和钟羽单独在一起时,常听他有逾距之言,也真怕自己再不顺着他,他当真便跳将进来。若是不为师兄师姐们所知,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是被他们发觉了,那自己岂不是要羞死? 当下应许了钟羽,推门走出了甲院。 其实钟羽虽时有逾距之言,却也只是跟闾秋蕤说过,更是从未将那些言论付诸于行动过。若是闾秋蕤当真不应,钟羽也只有悻悻而回了,又哪里真敢越窗而入。 但闾秋蕤对钟羽本就大有好感,这月余相处下来,关系已是更加亲近,自不会落他的脸面。方才她心中所想,也不过是为自家找一个应许的理由罢了。 待闾秋蕤关上窗户,钟羽转身欲走之时,旁边檀倾房屋处,忽地传来“吱呀”一声响。 檀倾那清冷如月宫仙子的容颜,随之显露出来,幽寂无波的双眸直视着钟羽。 钟羽一时竟不敢与檀倾对视,面上隐有辣意,稍移了一下目光,讪讪一笑,道:“檀师妹,我……”话还未说完,那边厢却已关了窗户,独留钟羽在那里,一时无措。 钟羽紧蹙着双眉,摇了摇头,想将脑袋中杂乱的思绪甩出去,发觉只是徒劳,苦笑一声,转身走往院门处,寻闾秋蕤去了。 走到院门近处,钟羽见闾秋蕤于院门处飘然而立,身子似是随着清风而摆,面上隐有嗔意。方才惹起的愁绪登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唇角不禁上扬,对闾秋蕤打了个手势,同往后山幽静秀丽处走去。 钟羽幼时被其父严管,苦学典籍,少与外人接触,对世故人情,未免有些不通。以往与闾秋蕤独处之时,往往是先说一会儿闲话,钟羽便开始为她讲一些风月情事。 但此时闾秋蕤已有机会借阅那些志怪、风月杂书,自是不许钟羽再多嘴。 钟羽这一次和闾秋蕤说了会儿闲话,便觉话短,只觉往日看的那些风月故事中,男女相遇便有说不尽的话,似乎有点胡扯。当下只得搜肠刮肚,只盼能想起些趣事来,以解窘境。 这般倒也想起了些,不过却是难以维继,待他说 完之后,便又陷入了静默之中。 方才能搜刮出一些趣事来,已是大幸,这时哪里还能指望再想到一个来?但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钟羽心中大是窘迫。 闾秋蕤哪里见到过钟羽如此窘状,心中不觉好笑,待见钟羽面上泛红时,却是再也忍耐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钟羽一愣,也随之大笑出声。 两人笑罢,相互看了一眼,向前走去,已不复方才的尴尬窘境,两人有话便说,无话便默然赏景,渐趋融洽。 钟羽和闾秋蕤缓步而行,转过一个山脚,风景豁然开朗。钟羽低下头去,正要和闾秋蕤说话,却见她面上忽地一红,向前方笑了笑,挥一下手示意,也不和钟羽说话,转身便向另一条小路走去了。 钟羽纳罕间,正要追上去时,前面却传来了一阵爽朗笑声。 钟羽抬头去看,正见虞仲缘向这边走来。 那虞仲缘面带笑意,边走边说,道:“钟师弟和闾秋妹子好兴致啊!唉,以往年幼之时,闾秋妹子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现在相见,却是连话也没的说上一句。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啊!” 钟羽见他说完,便向自己挤眉弄眼的,知他隐意,心中虽有喜意,却也是分外尴尬。 以往同舍七人虽是也多以这事取笑他,但他们终究未亲眼见过,钟羽大可推脱一番。 这次被虞仲缘亲眼撞见,须不是好言语的,当下也不接他话茬,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看不会啊。唉,对了,虞师兄,今日濮阳师叔所言内门考核、内门弟子云云,还有真传弟子是怎么一回事?” 虞家和闾秋家也算是世交,因是之故,虞仲缘和闾秋蕤在幼年便多有接触,关系也是颇好的,甚而两人差点定了娃娃亲。只是两家多有修行之人,两人资质又是极佳,日后也必定会进入长生界修行,终究未妄定主意。 如今长大了,两人果然只是以兄妹相称,无有男女之情。即便如此,虞仲缘见此情景,心中也不免有点吃味,见钟羽另起话题,也就轻轻放下了,接过钟羽的话茬。 虞仲缘道:“咱们初入剑宗,算是入门弟子。李慎师叔和濮阳奕师叔几位师叔则是上一代的内门弟子,像你大伯钟师叔,因天资卓绝,气运极盛,又合剑之一道,便成了上一代的真传弟子。” (本章完)

第32章 钟羽接着问道:“这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有何分别?” 虞仲缘呵呵一笑,说道:“咱们若是在一年之后,得能成为内门弟子,便能待在宗内长老身边,聆听教益。而没能成为内门弟子的,虽然也能在长老座下受教,但长老们毕竟也是要修行的,却是不能如内门弟子那般时刻问答,而多是由师叔们对其解惑。两方本就天资有差,如此以来,更成云泥之别。故而在初次不能成为内门弟子的人,大多都是在修炼至剑之友境、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便即下山各寻前程去了。其中自然也有那不绝长生之念、天资亦非凡品者,他们或在宗门世俗观里主持,或待在宗内传授弟子,各有利弊。” 顿了一下,虞仲缘续道:“至于真传弟子吗?其实我也所知不多,不过真传弟子的道心修为是极为重要的,应该是初次成为内门弟子的人,在道心修为达到悟道化神境中阶之后,便可成为真传弟子。其中的便利之处我虽不甚清楚,但想一想也可以知道,定然是非同一般。” 钟羽道:“道心修为?” 虞仲缘道:“不错,正是道心修为。听我爷爷说,咱们濮阳师叔的剑道天赋并不多逊于你大伯,剑道修为极其惊人,也是初次便成为内门弟子的,只因后来悟道之时,走了岔路,非是长生正道,故而不得成为真传弟子。” 钟羽道:“我在《道心四境》那本书里,也看到了所谓的知道炼气境和悟道化神境云云,不过却仍是不甚了了。” “道心四境,乃圣人所定,全靠领悟,于你我而言,尚显缥缈无据。我爷爷曾言,道心修为到了悟道化神境中阶之后,自身气运便与宗门气运相合,同消同长,这也是此境界之上的人,为何都被宗门大力培养的缘由。”虞仲缘沉吟了一会,才道。 钟羽心头忽地一动,想到一事来,问道:“咱们入剑宗之后,只称李师叔三人为师叔。我以为在择剑之后,才有师父。但现在濮阳师叔传授咱们剑法,却仍是称他为师叔。你前面说成为内门弟子后,随侍长老身边聆听教益,难不成各位长老才是咱们的师父?可如此以来,咱们岂不是和各位师叔们同辈了?” 虞仲缘哈哈笑道:“这你却多虑了。我爷爷说过,咱们求长生的,修的是天道,自然是以天道为师。” 钟羽挠了挠头,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怎么觉得还是有些怪异。咱们师父是天道,师叔们的师父也是天道……” 虞仲缘接口道:“师祖们地师父也是天道,是不是?哈哈,长生界中万年默守成规了,咱们也不妨马虎一下。” 钟羽两人在后山说说聊聊,直到晌午,同去用过了饭,才回到各自院内。 回屋之后,钟羽径直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屋外刺目日光只有少许穿窗而入,照在他身上。 日光虽是打眼,钟羽却仍旧在那里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桌前,提笔做起功课来。做完功课,钟羽又去打了会儿坐,躺到床上养神休憩。 修行日子虽是稍显乏味,钟羽对此却颇为受用,对于一年之后,便要你争我夺的宗内考核,竟隐隐生出了些许厌倦之意。 午睡醒来,钟羽出屋练了几遍“上穷碧落”,察觉出又有不少进境,就心满意足的收剑回屋,稍事盥洗。 此时距晌午已有一个多时辰,时下又非是炎夏之季,是以日光已转温润。 钟羽缓步独行于山间小道上,耳听得腰间玉佩与小剑轻触发出的清越声,又有风穿林叶、异鸟轻鸣声,润于神,悦于心,甚是快意。 不觉已走到了藏书楼。 走进藏书楼,钟羽随意翻看了几本志怪杂书,见合自己心意者,一本也无,思忖一番,未得其解。却忽地起了心思,要翻看往日于世俗中曾对之大为头疼的儒家经册典籍。 当下走到放置有儒家经典的书架旁,抽出了还不算厌恶的《尚书》,寻了个位置翻阅起来。 自那日钟萧扬剑斩天,破去了钟羽心中俗障,钟羽宿慧便渐渐显现,每日抄诵《圣论》、《道藏》和《阿耨多罗经》之时,多有新思,且与行走躺卧之际,也时常无故生出奇论。 《尚书》虽也是儒家巨著,但与《圣论》相比,两者所差,实不可以道里相计。钟羽诵读《圣论》时,于章句之中,挑不出一丝差错,而此时随意翻阅《尚书》,他却寻出了好几处可驳斥之句。 将《尚书》泛泛读完,钟羽只觉意犹未尽,就又取来了几本自己屋中没有的儒家典籍,要同《尚书》一道带回己院屋中。 走到门口时,钟羽突然想到自家那一招剑法,自那日于濮阳师叔剑意逼迫下,又有一丝 长进之后,就再无寸进,便寻思着要上二楼找几本剑法修炼心得,取来看一看,或可有用。 将手中几本书放在门口石桌上,钟羽踱步上了二楼。 推开石门,钟羽见那位周师祖正自在抄写一本书,当下也不出声搅扰,只默然行了一礼,便轻步向里处走去。 前面几排剑法之类,钟羽暂时无法修炼,故而只是瞥了一眼,就走向更里处。 待钟羽走到第三排时,却见从中忽地走出一人来,定睛一瞧,原来是何建音。 自那日后山之会后,两人虽是常常相见,却从未再有过交谈。 钟羽对那日之事,倒是早已忘怀,只是每次相见,何建音都是冷着一张俊面,他自然不会去自找没趣、主动招呼搭话。 但这次面面相对,钟羽暗忖,若是不招呼一声,似乎不太不太说得过去,当下笑着向何建音点了一下头。 何建音本来正因寻到了一本合乎自己心意的剑法,而面带笑意,这时陡见钟羽,面容便即沉了下来,见钟羽微笑点头,眉头一皱,轻哼一声,快步越过钟羽,往楼梯口处走去。 钟羽见状,摇了摇头,也不在意,走到放置有修炼心得的书架旁,挑了起来。 约过了半个时辰,钟羽选了两本剑势较为厚重的剑法心得,便打算回转丁院。毕竟钟羽对修炼一事并无太大兴趣,选了两本,还是今日心情大好之故。 走到楼梯口处,钟羽却见到原本自己以为已然离去的何建音,此时却正意态恭谨地立在那周祖师身旁。 钟羽不明其因,也懒得深究,向那位周祖师行了一礼,也不在自找没趣,转身便下了楼。 抱着几本书回到己院时,钟羽见叶思几人正坐在院中闲谈,叶思几人见钟羽进院,便住了话头。 叶思向钟羽说道:“钟师弟,借阅的是什么剑法啊?” 钟羽闻言,苦笑一声:“不知为何?李师叔嘱咐于我,不让我练藏书楼中的剑法,只能专修天蜀九剑,我又怎敢违背,而擅自去借阅剑法来?只不过是几本典籍和两本修炼心得而已。”顿了一下,话风一转,道:“诸位师兄师弟在此闲坐,倒是快活得紧那!” 叶思呵呵一笑,说道:“彼此,彼此。对了,钟师弟,你自学剑以来,还未曾与人对过招吧?” (本章完)

第33章 钟羽一愣,说道:“嗯,还真是未曾与人交过手。怎么,有什么要紧的吗?” 叶思道:“自然是极要紧的!练剑是为了将剑法使出来制敌取胜,但现在你只会练却不会与人对打,又谈何制敌,那岂不是白学了?你将书放到屋里去,待会儿,让佟师弟陪你过几招。” 钟羽当初所以学剑,只不过是兴致忽起而已,后来便成了习惯。 这月余以来,他虽是一直早起随叶思几人练剑,却从未想过要与别人过招。现下听的叶思要他和佟旭过招,他心中有那么一点不愿。 但见得叶思几人盛意拳拳,全是为自己着想,也不便拂其好意,只好说道:“固所愿也,未敢请尔。” 既已应允,钟羽心中也不作他想,利落地放好书籍,取来小剑,走出了房门。 叶思六人都坐在石凳上,只佟旭手提长剑在院中。 洒然一笑,钟羽运气于剑,顿足跃到院中,和佟旭相对而立。 挥剑作了个“开门见山”式,以示请教,钟羽道:“请。”佟旭还了一礼,道:“钟师兄请。” 钟羽也不客套,手中长剑倏地探出,刺向佟旭右肩。他只会使一套俗世里的无名重剑剑法,其剑势沉稳厚重。 这轻巧一刺原是虚招。 不待招式用老,钟羽手腕一抖,长剑变势向佟旭头颈处斩将过去。佟旭见状,缩身挥剑挡格。双剑相击,“铮”的一声,嗡嗡作响,响声未已,只见剑光霍霍,两人已然又拆了三招。 佟旭乃俗世武林中,赫赫有名地习武世家出身,自幼便开始习剑。他上山之时,虽是不过只十二、三岁,却因世家底蕴深厚,自身天资也是不俗,已堪能与俗世二流高手斗上一斗。 这次佟旭和钟羽过了三、四招,之所以还未取胜,钟羽天赋惊人固然是其中一因,但更多地却是他容让之故。若非如此,哪怕佟旭只用上五分心思,也早就一剑破去了钟羽那姿势别扭的剑招了。 叶思六人坐在那里,也非只是看看而已,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钟羽招式中的阙漏之处加以提点。 因佟旭只是应招,并不主动攻击,故而钟羽耳听得六人提点,倒也能在心中加以反省,修正剑招,进步也是极快。三十招过后,钟羽再次出招,已能迫使佟旭用上两分心思应对了。 两人如此这般你攻我守,过了 三百余招,才罢剑不斗。 叶思六人又各自下场指出钟羽斗剑时的不当之处,更亲身示范,才许早已大汗满身的钟羽进房盥洗。 佟旭因熟知临阵用劲法门,兼且修习养剑诀也已有月余,身上倒是没出一点汗渍。 待钟羽洗漱过,己院八人坐在院中聊了起来。起先只是在聊方才斗剑一事,后来各述修行困境或不解之处,聚而论之,多能解惑,一时未能解者,大可留待以后向李慎三人请教。 且说山上修行岁月总是匆匆,春去秋来,六院众人跟随濮阳奕练剑,一年时光转眼便过了去。 明日便是内门弟子考核之期! 话说修行岁月不仅匆匆,兼且乏味,这一年中也未发生多少事情,和钟羽相关者,更是少有。 其中值得一说的也无非那么几件。 剑宗掌教丘茨从亚圣彦子那里得到训示,要他多用潜移默化之法,至于其他的,只看天意如何了。 丘茨回山之后,嘱咐李慎只让钟羽学如“落雁剑法”那般,重剑技而轻神意的剑法,至于“乱意剑法”这般重神意的剑法,且先放着。 因李慎曾事先告诉濮阳奕,钟羽曾入亚圣耳目一事,要他对钟羽不要多加管束,故而在第二个月传授天蜀九剑第二剑“剑寻九幽”之时,濮阳奕虽是见钟羽依旧是如同恍惚走神了一般,初始,对剑中神意只领会了几分,却也是没有训诫钟羽。 再说钟羽,他每日所做之事,几近相同,修炼养剑诀、习练天蜀九剑和抄诵三家圣典是宗内师长定下的功课,自不必多说。 其余闲暇时光,无非是邀他的蕤儿妹妹去往后山风景秀丽处。 间或与檀倾默然独行。每次钟羽在去邀檀倾时,心中总是想着要和她说几句话,但见到了檀倾,心思却忽地澄净下来,只觉这般也好,如此一年下来,竟是话也未说上一句。 钟羽本来对佛道典册无甚兴趣,但最近两个月却是开始研读起来,归根结底终究是山中岁月太过乏味之故。 说来钟羽这一年山中修行时光,悠游自在,确也是仙家风光,但若是一一道来,却未免索然无味。 这日晨间,濮阳奕只是让六院众人齐练了一遍天蜀九剑,示意众人停下来,嘱咐了一些临阵比剑的法门,便让众人散了去,要他们在这一天好好静养。 明日众人就可能是敌手 ,气氛难免有些异样,也都不多话,便各自回了屋。 钟羽对内门弟子考核并没多放太多心思,心情倒也轻松,只是其他人都很慎重,他也不便多去搅扰,一时也不想去往后山,便也待在屋里,打坐运功。 午睡过后,钟羽洗漱之后出了门,往快哉亭走去。 钟羽起得早,院外并无一人。 走到快哉亭时,钟羽见原本约好的闾秋妹子还未赶来,也不去观赏亭边风景,只是闭目神游。毕竟一年之中,他几乎每日都要来后山转上一转,便是仙境,也早已看的腻了。 近几个月,独自一人时,钟羽喜欢上了那种闭目神游的感觉。 放下了规矩,放下了善恶,放下了对错,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真正的快意!真正的自在! 有时钟羽甚至会恍惚,不想和别人来往,可以如神游那般放下任何东西,逍遥自在。 虽然每次回过神来,钟羽都会诘责自己的怪念头,却无法忍住不再去会意那种放下一切的神游。 “钟哥哥,想什么呢?” 钟羽恍惚回神,已知是自家的蕤儿妹妹来了,未睁开眼便先笑了,说道:“自然是在想我的好妹妹蕤儿了。”那边厢却没回音。 钟羽每次对闾秋蕤口花花时,闾秋蕤总是不接话茬,他自是心知肚明,也不觉得没趣,睁开了眼,又道:“闾秋妹子,今日你怎地来那么晚啊?你钟家哥哥我可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你说该怎么办,才能解我心中怨气呢?” 这一次,闾秋蕤却是开了口,说道:“好啊你!我好不容易才脱身过来,你心中却生了怨气了,那我走好了。”说着作势便要离开。 钟羽慌忙起,跳到闾秋蕤面前,伸手要抓她左手。 闾秋蕤“呵呵”一笑,挥手格挡,趁势闪身跃入空中,却不曾掉下来,正是已到了剑之徒境,可蹈空而行。 闾秋蕤笑着道:“钟哥哥,你若是拦得下我,我便不走了。” 钟羽见状,苦笑一声,颓然放下右手,说道:“蕤儿妹妹,是我错了,你想让我怎么做都行,先下来吧。”钟羽仅仅只是剑之奴境巅峰而已,尚不能蹈空飞行,看着无凭立于空中的闾秋蕤,也只能徒呼奈何。 却是不会再心中发苦。 毕竟一年下来,六院众人已然被闾秋蕤和檀倾两人的修行天分,刺激的麻木了。 (本章完)

第34章 闾秋蕤是极了解钟羽的,心知他在众人面前虽是显的文雅腼腆,但在极为熟稔的人面前却很活跃,在自己面前更是无赖之极。 当下见钟羽认错,却是不下来,她笑着道:“你知道是你错了?” 钟羽老实的点了下头,说道:“嗯,我真的知道错了。” 若是他人见到钟羽如此诚恳模样,便是他做了再大的错事,恐怕也回原谅他。 但过去一年中,闾秋蕤不知被他这么一副老实模样骗过了多少次,心中虽是依旧软了一下,仍是不下来,说道:“知错就认,算你是个好孩子。不过一个人犯了错,总是需要惩戒一下,他才能记住这个错,可你说该当怎样惩罚才好呢?”说完,学钟羽那般,老实真诚的看着钟羽。 钟羽心中哀叹一声,暗道:“钟羽啊钟羽,蕤儿妹妹本来是多好的人啊,却被你潜移默化成了这般模样,活该你有此一劫。”苦笑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全听你的。” 他家的蕤儿妹妹终究是个温柔和顺、知心知意的好女孩,见钟羽无计可施,也就罢了休,“咯咯”一笑,飞入亭中,坐在了石凳上。 钟羽见闾秋蕤嘴角含笑,俏生生地看着自己,心中大乐,暗道:“若是能永远和蕤儿妹妹这般快乐调笑,便是给我长生不死,我也是决然不肯换的。” 他却是没想及,若是不得长生,又何来永远一说。 钟羽心头一时轻漾,快步走入了亭中,柔声道:“蕤儿妹妹。”说完坐在了闾秋蕤对面,直视着她的双眸,便不再动作言语。 这一年中,两人独处之时,钟羽虽是时有这般发愣直视之举,闾秋蕤此时却仍是心慌无措,面上晕出红来,扭头往别处瞧去,双手纠缠着。 过了一会儿,闾秋蕤心绪渐趋平静,也不回头,说道:“你找我来,有甚么事吗?” 钟羽其实早便回过了神,只是实在不忍心舍美他顾,才一直没开口说话。 这时见闾秋蕤先开了口,当下假作刚回过神来,哼啊了几声,起身来,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明日就是内门弟子考核了,心中不太平静,想和我的蕤儿妹妹聊一聊。” 闾秋蕤自是知道他心中不会因为考核一事而不平静,当下也不揭破,说道:“有什么可不平静的啊,便是成了内门 弟子也没有什么意思。” 钟羽道:“蕤儿妹妹你天纵其才,什么剑法都是一学就会,再学便精。明日考核,定然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取得首名。可怜你哥哥我,学个剑法还要看能不能学,明日考核,定是被别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打将台下去。如此云泥之别,当真是心烦呢。”说着故作心烦状,连连哀声叹气。 闾秋蕤对钟羽多有关注,他修为如何,自也一清二楚,知道他虽是不能如自己一般,必定能成为内门弟子,但九分把握还是有的,说道:“钟哥哥,你还真是可怜。你放心吧,若是你遇到我……” 钟羽插嘴道:“遇到你了便怎样?” 闾秋蕤可爱地握了握小拳头,说道:“若是钟哥哥遇上我,哼哼,我一定砍瓜切菜的将钟哥哥打下台去。” 也不知怎地,闾秋蕤只要和钟羽在一起,便会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复柔弱相。他两人却是谁也没察觉到这种情况,只是觉地更加舒服随意。 哀号一声,钟羽心中又生出了自己活该的念头来,说道:“蕤儿妹妹,你好狠的心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也。” 闾秋蕤呵呵直笑。 两人说说聊聊,笑笑闹闹,过了一个时辰,钟羽忽地说道:“蕤儿妹妹,李师叔那一天说道,待宗门考核之后,咱们便可归家与家人聚上一聚。不过六院中好像只有檀师妹没有家吧,你和檀师妹关系最好,她有没有说过要去哪?咱们回家时,若是让她独自待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前几日和檀倾于后山闲步之时,钟羽便想问她,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闾秋蕤说道:“我跟檀姐姐早便说过了,让檀姐姐去我家中。对了,钟哥哥,我想让我娘亲收檀姐姐做义女,你说好不好?” 钟羽道:“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千万不要鲁莽,事先要同檀师妹和伯母商量一番,免得弄巧成拙。”言罢,钟羽有点茫然地看了一眼正自点头的闾秋蕤。 一夫多妻在当今大汉皇朝原也是寻常之事,但在长生界中,莫说是正道诸宗,便是魔道宗派内结成道侣的,也没有一夫多妻之说。毕竟修道之辈,心思已然开明,又哪里有可能两女共侍一夫?更何况钟羽心中也全然没生出过,要和两个女子成亲的念头来。 但他心中对檀倾和闾秋蕤两 女,都是极难割舍地,现在尚自年幼,还未说清,却终究是会有那么一天的,到那时自己该如何抉择,钟羽只要思及一下这个难题,便觉头痛惘然。 看着纯真的闾秋蕤,钟羽心中又是一阵杂乱,情绪也自低落下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钟羽应付了几句,就各自回了院中。回院途中,钟羽犹自在胡思乱想,时而皱眉,时或傻笑。 回到屋中,钟羽心中生出了一丝清明,复又默诵《阿耨多罗经》中的静心篇,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大大地一个“静”字,心绪才平静下来。 转过心思,钟羽抽出《冲虚至德真经》,在窗前,轻声诵读起来。待他诵读十页之后,放下典籍,盘腿坐在草垫上,开始修习养剑诀,主在润养心神,倒是未曾想望在考核之前,得以再进一步。 翌日早间,钟羽虽然早早便醒来了,却没起身,只因濮阳奕昨天便已说了,今日无需再晨修,故而他就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叶思几人显然不是这般想的,距钟羽醒来只不过盏茶光景,叶思七人便过来敲起门来,钟羽虽是无奈,却也不得不起来。 八人捉对对练了半个时辰,才各自散去,回屋漱洗。 考核之地并不在这座山上,是以六院众人吃过饭后,就回屋静待有悔殿中鸣剑示意,这才随李慎三人去往考核之地。有那性子急躁者,并不回屋,只在有悔殿四周游转。 钟羽心中虽是对此次考核并不甚在意,但毕竟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将会和别人在台上打斗,不免还是有些无措。 回到屋中后,钟羽发觉在做早课时,总是分心他想,知道考核对自己还是有影响的,放下了书册,躺倒在床上,随意乱想起来。 未过多久,心绪竟是平静了下来。 钟羽正想去打坐一会儿,却闻听得有悔殿处,忽地传来了犹如龙吟之声。钟羽轻舒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裳,缓步出了屋,在院中和叶思七人一道,往有悔殿走去。 六院众人只有少数在院外,故而听到剑鸣之声,大都是从各自院中出来。 于赶往有悔殿途中,六院众人汇聚到了一处,相互点头示意,却是没有人说话。 来到有悔殿时,六院众人只见得李慎、褚乾和何冰三人在有悔殿前,传授他们剑法的濮阳奕却是没在这里。 (本章完)

第35章 六院众人齐聚在有悔殿前。 钟羽向甲院五女处看去,见闾秋蕤也正向自己看来,两人相对笑了一笑。钟羽又看了一眼正清冷地在闾秋蕤身旁的檀倾,便转过了头。 将视线收回时,钟羽虽只是无意间与何建音对视了一眼,心下却觉得有点怪异,他此时的眼神,就像自己刚到天蜀剑宗,初遇乔朗时,他那种不将自己瞧在眼里的感觉。 不知为何,钟羽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怒气来,右手不由得攥紧。 “钟师弟,你怎么了?” 耳听的叶思问话,钟羽恍然回过神来,轻舒了一口气,笑着对叶思道:“没事。”心中却是生出疑惑来,暗道:“我刚才是怎么了?看何师弟的眼神,似乎已放下了往日芥蒂,这本是好事,我却为何发起怒来?” “你等入宗也已一年有余,时至今日,已有两人入了剑之徒境,依我剑宗规矩,她二人已算的上是你等这一代的内门弟子。”李慎顿了一下,幽然续道:“修道所为,无非合道长生而已。之所以有宗门一说,也正是为了在求取长生路上,少些坎坷。然则宗门实力毕竟有限,若是你等不知进取,宗门又怎能将精力无端浪费在你等身上?此时你等,仅仅只是知道炼气境修为罢了,还谈不上什么道心修为,故而若想看你们是否刻苦修行,加以量材施教,便只有剑道实力可对你等衡量一二,而这内门弟子考核便是为此。能成内门弟子与否,还要看你等自身实力;成为内门弟子之后有什么便利,想来你等也都清楚,我也不多说了。这便走吧。” 言罢,如同那日前往聚剑山一般,李慎三人摆了一个三才阵势,六院众人随即步入阵内。 李慎三人御剑于脚下,喝了一声:“起!”四十八人一起御空往有悔殿正东方飞去。 这一次御空飞行非是如那日赶往聚剑山一般,瞬息之间便赶至了地方,而是过了约有盏茶光景,才落到内门弟子的考核之处,亮剑山。 亮剑山上也有一座大殿,名曰“冲霄”。却是没有三昧殿和有悔殿那样的居住之所。 但冲霄殿前的空朗之处却要比三昧殿和有悔殿前的大得多,而且殿前有五座剑台,分别为“乾”、“元”、“亨”、“利”、“贞”。 这五座剑台最初虽是专门为内门弟子考核所建 ,但使用这五座剑台的,却多是剑宗已成为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之辈。毕竟内门弟子考核,有时数十年才有一次,而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忽因心有所悟,和同门比剑,或是同门之间心有芥蒂,相约比剑,却是常有之事。 这五座剑台四周皆有旁观的位置,此时乾剑台四周的旁观位置上,便有数十人与冲霄殿相对而坐。 李慎三人所成剑阵才一落地,在六院众人尚未回过神之际,李慎三人便已上前急行数步,向着旁观处,中间坐着的一人,行了一礼,齐声道:“掌教真人万安!” 中间坐着那人正是剑宗掌教丘茨。 六院众人也都知礼,上前数步,作礼齐声道:“掌教真人万安!”又分别向旁边的众位长老、师叔问了声安。 行礼之后,钟羽拿眼瞧去,见除了丘茨外,那日在天剑殿中试探自己的几个长老,缺了两个,不过却另有三名不认识的白须长老。 众位师叔所在之处,真传弟子四人中,钟羽只认得他大伯钟萧、温让和乔朗三人,还有一个面目憨厚的中年人,却是钟羽不认识的;内门弟子十几人中,便只认得濮阳奕一人了。 “都起身吧。该说的,想必李慎三人也已说过,我就不废话了。这便开始吧!”丘茨环视了一圈六院众人,淡然道。 前几天,李慎便已将考核时的比剑规则,告知于了六院诸人。 昨日六院众人也已在有悔殿中,抓过了阄,都已知道了各自的对手和上台比剑时间。 至于有一个不成对的,李慎三人早便有了对策,毕竟闾秋蕤和檀倾二人已算的上内门弟子,之所以还要参与比剑,全是为了多一些临阵对敌经验,少比一场却也不打紧。 故而李慎命她二人又抓了一次阄,看谁少比一场,其余众人自是没有异议。最后结果是檀倾第一场轮空。 李慎听丘茨吩咐开始比剑,应了声“是”,转过身来,说道:“乙院李剑鸣、丁院商城,乾剑台;丙院褚翔靖、己院蒋云,元剑台;乙院李庆然、戊院张天达,亨剑台;甲院康灵、丁院葛元,利剑台;丙院傅希、戊院方晓润,贞剑台。都上台比剑吧。” 被点到名的六院十人跃众而出,向各自比剑的剑台走去。余人随之跟上,旁观打气,钟羽七人自是都围到了元剑台前。 原本在乾剑台四周坐着的数十人,除了丘茨、两位白须长老和三个内门弟子以外,余人都散开走向另外四座剑台。毕竟比剑的六院众人大都是首次经历此等事情,下手没有多少分寸,若是没人在旁边看顾,难保不会有人受伤。 看顾元剑台的师叔辈中,钟羽只认得于润一人。 钟羽上山这一年中,于润只见过他那么一次,印象颇为不好,后来虽是知道了他曾入得亚圣耳目,李慎几人又曾多次在他面前提过钟羽的不凡之处,于润却始终没太在意。 此时在元剑台前,于润亲见钟羽,一时心中也是暗自喝了一声彩,暗道:“钟师弟当年,也不过如此!” 钟羽见到于润,行了一礼,说道:“于师叔好。”于润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言。 元剑台上,丙院褚翔靖和己院蒋云提剑好。 台下一个内门弟子见状,喝道:“开始吧!” 台上两人闻言,各自客气的作了个请教的剑式,挺剑上前便斗了起来。 天蜀剑宗的剑修不比长生界中的其他修行者那样,每个人入宗修行之后便有法宝到手,下山行道之时,身上的法宝更是有数件之多。 法宝多,与人斗起法来,花样便多,也更繁复。 但剑宗修剑之辈,自始自终便只有手中一柄长剑,下山行道若是与人对敌,任他千般道法,我只一剑飞去。 钟羽这一代剑宗弟子,除闾秋蕤两女外,都只是剑之奴境而已,非但不能御空而行,更不能飞剑降敌。与世俗武林高手相比,斗剑之际,也仅仅只是多了一种外放剑气的手段而已。 而且大多数人的剑气只能缭绕在长剑上,增其锋锐,却是不能离剑伤人的,只有有数的几人能隔空伤人。 故而,此刻元剑台上斗剑的两人,与世俗中的比剑并无太大不同,你来我守,你撩我刺。 唯有褚翔靖手中长剑上缭绕的剑气作橙色,蒋云手中的长剑剑气作青色,两剑相击,眩人眼目,才显得原是仙家中人在斗剑。 一年之前,钟羽和佟旭比剑,蒋云对钟羽多有指点,师父一般。但钟羽此刻观看正在台上比剑的蒋云,一眼便将他的破绽瞧了出来,心下暗忖:“以我现在的剑道实力,要击败蒋师弟,想来只需在五十招之内,便可做到。” (本章完)

第36章 又瞧了一会儿,钟羽和叶思都已看了出来,蒋云自身实力要稍逊褚翔靖半筹。 半筹的差距,原也可以说得上是胜负未知,但钟羽两人在前一百多招中却是看出,蒋云临阵对敌时,较为慌乱,而褚翔靖却颇显老辣,显然是自幼便曾学剑。 在台上两人交手过一百五十招时,钟羽和叶思就已瞧明白,不出十招,同院的蒋云便会落败。 果然,在蒋云和褚翔靖两人交手到一百五十六招时,便见褚翔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蒋云来攻。 其时,蒋云心中已颇为焦躁,见对手露了个破绽,心中大喜之下,也未及深思,挺剑便是一招直刺。 褚翔靖见蒋云上了钩,挥剑虚挡,斜身闪开,待蒋云剑招用老,手腕一抖,长剑剑背拍向他右手。 蒋云见状,心知不妙,想要撤剑挡格,却已是有心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褚翔靖手中长剑击打到自己手背上。 “啪”的一声响,跟着便响起了长剑落地声。 褚翔靖手中长剑又是一转,指着蒋云脖颈处。 元剑台,己院蒋云落败! 乾剑台等四个剑台之上,也相继分出了胜负。 其余四座剑台上胜出的人,分别是乙院李剑鸣、戊院张天达、甲院康灵和戊院方晓润。 未久,又有十人上台。 这一次上台的十人中,己院有两人,是佟旭和一个己院年岁最幼者;甲院也是两人,正是郁泠和曲慧;乙院三人,虞仲缘便在其中,要在乾剑台和戊院的一人斗剑;丁院有一人,戊院则是两人。 五座剑台之上,除了乾剑台上的虞仲缘两人实力差距较大之外,其余大都是在伯仲之间。 虞仲缘将戊院那人击败之后,过了有盏茶光景,其他四座剑台上才相继分出胜负来。 元剑台上,佟旭的剑道实力本是稍逊丁院的那个对手,但如同上次褚翔靖之所以胜出一样,多是胜在了临阵经验丰富上,另一个己院弟子却是败给了曲慧,郁泠则惜败于戊院一人手上。 乙院另外两人同院相斗,斗了许久,也未分出胜负,直**下有嘘声响起,两人不得已之下,才动起了真格。 一个剑势凌厉者最后险些伤了另外一人,这才分出了胜负。 两次比剑过后,已将至晌午。 罢了比剑,李慎三人又复将六院众人送回了有悔殿,加以休憩。 钟羽虽知道自家是在午后第一场,和乙院的一个据闻实力比之虞仲缘也不多逊的人相斗,却也没有太过紧张,只是和佟旭、叶思两人互相切磋了一二,便即回了自家屋中。 钟羽之所以如此淡然,倒非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得比剑,毕竟对手可是不多逊于虞仲缘的人,又岂是弱手? 但不知怎地,钟羽心中就是有那么一股子自信劲,使他能够莫名的坦然处之。 即便是同院几人心中都生出了焦躁之念,催促他勤加练剑,商量应付那人的对策,钟羽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直将叶思几人搞的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虽是还有十二场比剑,在午后却是要一下子比完,是以叶思也是要比的,不过是在钟羽比剑之后,兼且对手实力也弱,便将心思,多是放在了指教还要比剑的其他三人身上。 钟羽本来是打算,趁檀倾在第一轮中轮了空,去找她上后山走走,但他不听叶思几人的劝导,自顾自的进屋休憩,心中已是过意不去,若是再出去闲逛,便是叶思几人不说什么,他心中的道理规矩也不会准允的。 故而,钟羽只是在心中想了一下这么个打算,便即静下心来,抄诵了一遍《道藏》,运转养剑诀数周天之后,就上床睡了去。 养剑诀虽是天蜀剑宗的根基功法,在长生界众散修中也多有流传,但六院众人想要练透这部功法,从而得到更深层次的功法,便是闾秋蕤和檀倾二女,怕是也需再过半年,更何况其余六院诸人了。 曾得入亚圣耳目的钟羽,自然也不例外,至少现在看来,他还算不上例外。 钟羽这么一睡,并未过去多长时间,便醒了过来。 一年之中,钟羽多经此般状况,每当这时,他头脑间便会清明无比,且尽是淡泊之念,好似这世间,已无可让他为之兴起之事,直如成佛。 当然,这般状况维持的时辰,并不长久。 钟羽走到桌边坐下,淡然地向窗外望去,却非是赏景,过了一会,转过头,随意地倒茶、喝茶,其后,又提笔练了会儿字,便又淡然地坐在那里,似是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有剑长鸣,响彻六院。 闻听剑鸣声,钟羽双目中生出一丝波澜,转又多 了一丝怒意、喜意、懒意…… 深吸了一口气,钟羽起身来,会同叶思几人,同往有悔殿赶去。 李慎三人携带六院众人到得冲霄殿,钟羽发现掌教丘茨并没有来,便是宗内长老,也只来了两位,师叔辈地人物倒是来齐了。 待李慎念了名,钟羽向着同院几人微笑示意之后,迈步向前,提身跃上了乾剑台之中。 己院另有两人走出来,分别上了亨剑台和贞剑台,却是没有如乙院那般同院相斗。 在乾剑台上,钟羽解下腰间小剑,运气于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手跃上台来。 “开始吧。”台下一名师叔见两人已然好,当即说道。 钟羽微微一笑,左手并成剑指在胸前划了个半圆,右手长剑跟着自上而下,虚斩了一下,意示请教。 乙院那人随之回了一礼,跟着脚下连动,一闪身,赶到了钟羽身前,手中长剑剑气外放半丈,已先攻至钟羽左肋。 钟羽微一挑眉,错步闪开,将仅外放出半寸剑气的长剑格挡住对方长剑。 “嗤”的一声,两剑相交,绽放出了淡淡彩光。 两剑相交之时,只见钟羽的手腕怪异一颤,竟借势闪到了那人身后。 一年修行,李慎几人并未明确告诉过两院众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多是靠自己领会。 钟羽喜欢的入门剑法大都是重神意而轻剑技的,但李慎却早已交代过,不让他学这样的剑法。 无奈之下,他一年之中,除了修习天蜀九剑和那一套世俗无名剑法之外,只随意学了一两套重剑技的剑法,更多地却是以翻阅那些修行心得为主。这却是和其余六院众人以剑法为主,心得为辅不同了。 而刚刚钟羽那怪异的一招,便是从一张书架底层角落里,一本练剑心得上学来的。 钟羽的对手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招数,不禁吓了一跳,但终究是不多逊于虞仲缘的人,并没有慌张失措。 只见他反手挥了一下手中长剑,剑气也忽地涨了一下,跟着右脚顿地前纵,以期化去钟羽这怪异一招。 钟羽借势闪到对手身后,心中便设想出了后续攻招,对手剑气忽地涨了一下,虽是在他意料之外,但己院曾教过钟羽使剑,而今却被钟羽反过来教他们使剑的都知道,钟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本章完)

第37章 见对手剑气猛涨,反手一剑扫来,钟羽双足不动,缩腹避过剑气,手中长剑顺着对手剑势黏了上去,跟着反转削向对手手腕。 乙院那人身子一滞,不得不强行转过身来,避过钟羽削来一剑。 却已是落了下风。 钟羽得势也不饶人,“唰唰唰”从三个方位快速刺出三剑,有实有虚。 这三剑是天蜀九剑中第五剑的一个变式,实可变虚,虚亦可变实,后面更是有数十种变化,便是同门间相斗,也难以全然应对。 这三剑中的神意,钟羽虽只使出了七八分,但若论这一剑中的诡奇变化,六院之中想来也无人可比得上他。 钟羽这三剑使出,台下师叔辈地人物中,尚有一人无法觑清情况,腰间小剑动了一动,准备在他伤人之前加以阻止,其他旁观的六院中人更是骚乱了一下。 乙院那人此刻身在三剑缭绕之中,虽是看不清状况,但心中骇意实是更甚。 “嗤”的一声响,在被钟羽削下了一角衣袖之后,那人心知再不避开,必定落败,当下只得狼狈的就地一滚,避开了钟羽这三剑。 钟羽纵跃而上,长剑剑势忽地变得沉重,缓缓压落。那人挺剑一格,只觉得剑上传来三股大力,胸口一痛,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 钟羽挺剑正要再攻,却听得那人闷吼一声,长剑大开大阖,狂乱的扫了过来。 那人如此作为,倒非是因出了丑,而癫狂起来。他所使的这套剑法名为剑锤法,算得上是剑宗入门剑法中,少有的神意剑技并重的剑法。 欲练这套剑法,本身性子须得粗犷,使得大开大合,但又须心细,能够驾驭这套剑法中细微的转折之处。 这样的人自然是少的,故而这一代六院之中也只他一人学了会。 自乙院这人学会剑锤法以来,并未和他人对过招,本意便是为了在内门弟子考核中,若是遇到屡屡压自己一头的虞仲缘、叶思等人时,突然使出,或能击败之。 初知今日要和钟羽斗剑时,他并不打算使出这套剑锤法,毕竟己院最强的是叶思,而钟羽平日里也不热衷于此,在六院中的名声还不如佟旭来得响亮。 上台一交手,他已知自己并无必胜钟羽的把握,正自思虑是否该使出剑锤法应对的当儿,却被钟羽突施怪招,占去了上风,自己 虽是屡屡抢攻,想扳回上风,却屡屡被压制,反倒是出了几次丑,当下便打定了主意,要使出这剑锤法来。 钟羽虽是没见人使过锤剑法,他却因这套剑法剑技和神意并重,而试着学了一下,后来因性子过于柔细,领会不来其中神意,便弃了这套剑法,却是知道这套剑法威力极为强横,在他们这一层次,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一点破绽。 钟羽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抢攻了几次,见破不去对方剑势,反倒险些受伤,只得在剑台上游走闪避,苦思应对之法。 那人自修习锤剑法以来,从未和别人以这套剑法对过招,练的虽是熟稔,刚和钟羽对招时,却难免有些凝涩。 这时十数招下来,使得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即便钟羽只一意闪避,却仍不免险些几次败退。 心下虽知只是一味闪避,终会败北,钟羽却是无有他法。 又过数招,那人长剑猛地回撤,凝于腰间,右脚一转,又一蹬地,挺剑疾速刺向钟羽脖颈处。 钟羽全没料到这么一招,眼见得长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耳听得台下数声惊呼传来,似有两个女音夹杂其中,便觉得浑身冰冷,意识散去,直如死去一般。 好像过去了很久,钟羽才回过神来,便即听得“啊”的一声传来,似是有人受伤,跟着便是长剑触石之声。 双目前视,钟羽见乙院那人右臂全是鲜血,惊恐的看着自己,旁边有一师叔,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钟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长剑,见剑身有血,正自滴落,只觉右手一软,长剑险些脱手落地。 那个师叔为乙院那人包扎好伤口,莫可名状的看了一眼钟羽,随之宣布钟羽胜出。 钟羽向那人歉然一礼,却见那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便下了台去。 钟羽心中苦笑,跟着走下台去,扫视一眼,见台下许多人瞧向自己的目光均是颇为怪异。 方才忽然胜出,钟羽尚自茫然,不明其里,此时自然也顾不上深究他人的怪异目光所为者何。 乾剑台上钟羽两人虽只一剑,便逆转分出了胜负,却是纠缠最久的,其余四座剑台上早已分出了胜负,己院另外两人却是胜一人输一人。 那两人和叶思、佟旭五人一同迎向钟羽。 钟羽见状,心头一振,向着七人笑了笑。 闾秋蕤和檀倾从另一边走了过来,钟羽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曾听到的两声女孩惊呼声,心下了然,瞧着两女,轻声说道:“我没事。” 走到一边,钟羽看着眼前几人,说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除叶思外,余人皆不知其意。 钟羽的实力如何,眼前九人,只叶思一清二楚,毕竟佟旭几人早便不是钟羽的对手了,而在闾秋蕤两女面前,钟羽从未展现过全部实力,她们两个自然也不甚了解钟羽的真实修为。 故而,也只有叶思一人知道,方才钟羽一剑逆转取胜,实是远超本身实力的一剑,而钟羽问的也正是此事。 叶思道:“方才乙院周师弟一剑刺去,大伙儿都道师弟你要落败,谁知你右手忽地怪异一动,一剑便伤了周师弟的右臂。” 钟羽苦笑一声,说道:“周师兄刺来时,我实是已茫然无措,失去了意识,惘然不知那一剑是如何刺出的。那他们又为何那般瞧着我?” 叶思笑了笑,说道:“他们都不清楚师弟你的实力如何,方才见你一剑便击败了周师弟,想来是以为你先前被周师弟压着打,全是做戏,存心在戏弄周师弟,最后时刻才展现出全部实力,击败周师弟。” 钟羽无语摇头,闭目凝神稍顷,睁开眼来,轻吐了口气,说道:“叶师兄,林师弟,下一场该你们了,还是去准备一下吧。” 几人散去,只留两女在他身旁,闾秋蕤道:“钟师兄,不用多想,只要心中无愧就行了。” 钟羽笑了笑,道:“当然!”跟着又道:“闾秋师妹,待会儿你要和丁院的一位师弟比剑吧?”见闾秋蕤嗯了一声,笑道:“也不知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却是在第一轮便遇上咱们无人可敌的闾秋师妹。呵呵。” 闾秋蕤轻哼一声,拉着檀倾的手,说道:“不和你说了,我和檀姐姐走了。” 钟羽瞧向檀倾,见她也正瞧来,相视一眼,说道:“嗯,好的。” 钟羽现下只觉分外疲乏,与闾秋蕤调笑几句,已是习惯,调笑之后,却更觉疲累了,听她要走,也未拦阻。 待闾秋蕤两女走后,钟羽运转了一下养剑诀,起身去往元剑台,观瞧叶思的比剑。 瞧了几眼,钟羽看出叶思的对手实力不强,再过几招,想来叶思即可取胜,便走向贞剑台,观瞧同院林师弟的斗剑去了。 (本章完)

第38章 钟羽这个林师弟的实力在己院便是末流,而看他的对手戊院那人的实力,比之佟旭也不多逊。 看了几眼,钟羽已知两人胜负。 过了一会,叶思胜了对手,也赶了来。还未等叶思多看上几眼,那林师弟的长剑便被戊院那人狠力击落在地,算是败了。 这一次比剑中,其余三座剑台上另有叶天玲和乙院的一人比剑,几乎是与叶思同一时间击败了对手。 这一次的五场比剑结束,便只剩闾秋蕤等四人的两场斗剑,己院八人却是都结束了比剑,有四人进入下一轮。 天时已有点晚了,故而这次并没隔太长时间,闾秋蕤四人的两场比剑便开始了。 闾秋蕤已入了剑之徒境,无论是飞剑之技,还是内息之强,都非是仍在剑之奴境的钟羽等人可比的。 是以,钟羽虽是不知闾秋蕤的对手实力如何,却也对他的蕤儿妹妹自信满满。 钟羽偷偷地向不时瞧自己一眼的闾秋蕤作了鬼脸,惹得她掩唇笑了一下,他便即正了脸色。 乾剑台下,除了丁院七人本是来为同院师兄弟助威的,其他人则大都是为了看闾秋蕤这个人而来,却非是为了这场比剑。毕竟她的对手非是虞仲缘、叶思、何建音之流,想来也难能迫使闾秋蕤使出御空、飞剑之技,怕是她连剑气离体也不会施展出来。 在众上目视之下,闾秋蕤忽地掩唇轻笑,显露出别般风情来,不知其中缘故之辈,大都心中一醉,皆想:“莫不是因我而笑?若是如此,便是少活上几年,也是值得的。” 与闾秋蕤对敌的丁院那人,显然也为之失了神,台下师叔喊了“开始吧”,闾秋蕤也做了请教剑礼之后,他却是没有回礼出剑。 台下众人见状,除丁院几人之外,余人皆是哄笑出声。 哄笑声中,丁院那人也回过了神来,面上泛红,赶忙挥剑向闾秋蕤攻去。 他的实力比之于闾秋蕤,本就有极大差距,此刻更是心下慌乱,出招难免少了章法。台下众人中,丁院的叶天玲见状,先自叹了口气,显然是已对同院师兄不再抱一丝希望。 果然,闾秋蕤刚开始虽是容让了那人几下,但还是没多过几招,手中长剑便指到了那人头颈处,赢了这扬比剑。 此时元剑台上的两人却是连架势还没放开。 见 闾秋蕤爽利地结束了比剑,钟羽对着她挑了一下眉,笑了笑,退出人群,往别处走去。 闾秋蕤下台之后,跟同院几女说了几句话,循着路便走了过去。 两人只是在山路间走了会儿,也未敢逗留,就赶了回来。 元剑台上的两人也紧跟着分出了胜负。 比剑结束之后,六院众人拜别了两位长老和众位师叔,随后便被李慎三人带回了有悔殿。 第一轮比剑下来,甲院因檀倾轮空晋级,算是有四人进入了下一轮,乙院有三人,丙院有四人,丁院也是三人,戊院是五人,己院则有四人。 李慎三人将六院众人带回到有悔殿,吩咐进入下一轮的人在用过饭后,前来再次抓阄以定下明日斗剑顺序,便即散了六院众人,让其各自回院。 己院八人回到院中,各自盥漱了一番之后,一同往饭堂用饭。 己院中有四人未赢,不能进入下一轮,心情难免沮丧,而叶思四人则胜了比剑。 因是之故,几人虽是知道这几轮比剑过后,输者也能向暂定为内门弟子的人挑战,以夺其位置,但既能被暂定为内门弟子,其实力之强可想而知,已然输剑的人又能有几分把握可以取而代之? 故而叶思四人,此时也不便安慰输剑的那四人,不将输剑一事放在心上。 八人默然吃过了饭,输剑四人向叶思四人拱了拱手,转身往己院赶回。 叶思四人则赶往有悔殿。 一轮比剑过后,还剩二十三人。 檀倾已轮空了一场,下一场自然是闾秋蕤不再上场,让檀倾抓阄,与人比剑。闾秋蕤自然也未赶来有悔殿。 待二十二人到齐后,李慎拿出了一个窄口木箱来。 钟羽等人已抓过了一次阄,知道其中规矩,也不等李慎吩咐,六院年岁最长者,且进入了下一轮的谭靖,当先走了过去,从木箱中抽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个“贰”字。 其他二十一人依长幼之序,先后从木箱中取来纸条。 钟羽的纸条上写着的是“拾”字,依规矩,下一场他要和持有纸条上写着“玖”的人比剑。 取过纸条,李慎查明各人所拿纸条上写的数字之后,宣布了各人明日的对手是谁。 钟羽明日要和戊院一位王姓师弟比剑。 叶思四人回到 己院,却见那输剑四人屋中已无灯光,也不知是否真的睡了去。 四人取来烛火,围坐在石桌旁,说起今日比剑得失来。 四人中,只叶思胜得随意,没有多少可说之处。而钟羽三人则都是旗鼓相当,险胜了一招半式,钟羽更是于莫名奇妙间一剑逆转,大有可说之处。 再则,今日叶思三人见了那乙院周师弟的剑锤法,也都是无有应对之法,而考核比剑过后,在挑战暂定内门弟子比剑中,想来那周师弟定然会上台挑战。 叶思三人心中都是暗道:“若是自己侥幸能过了这关,暂定为内门弟子,说不准周师弟(周师兄)便会找上我,此时若能想到应对之法,既便只是找出剑招中的破绽,也是好的。” 故而,钟羽四人到最后全是在说那位周师弟的剑锤法。 毕竟都是聪颖之辈,说到最后,那剑锤法的致命破绽虽是没找到,小的破绽却是寻到很多,便是应对之法也差可想到了一套。 只不过这些全都只是推想出来的,实际状况如何,还要在剑台上加以印证。 解决了剑锤法一事,四人又坐在院中闲聊了一会,待烛火燃烬,才各自回屋睡去。 他们四人却是不知,在剑宗群山之中,也有四人在闲聊时,说到了钟羽和乙院那人比剑一事。 剑宗无名山,于润居所,有四人。 其中三人正是于润、乔朗和钟萧,还有一人则是钟羽所见真传弟子中,面目憨厚者,正是闾秋蕤地父亲、真传弟子中的三师兄,闾秋坤厚。 四人或坐或立,不时说上几句话。 乔朗忽地说道:“于师兄,今日你曾看顾六师弟的侄儿比剑?” 于润道:“嗯,不错。钟师弟的这个侄儿虽尚是当不起“曾入了亚圣耳目”这个名声,但和初入剑宗时相比,已是云泥之别。可造之材!” 钟萧笑了笑,没有说话。 乔朗接着道:“听张师弟说,咱们钟羽侄儿胜得很是怪异啊。”那个张师弟便是为乙院那人包扎伤口的内门弟子。” 于润道:“欲儿使出最后一剑逆败为胜时,我本来也是颇为诧异。欲儿的实力明明抵敌不过那人的剑锤法,何以在眼看着便要输剑之时,突然施展出远超自己本身的实力来?后来我想了想,又和钟师弟探讨了一下,都觉得应该是欲儿惘然之下的本能之举。” (本章完)

第39章 闻听于润此言,乔朗和那闾秋坤厚都是惊道:“本能之举?若欲儿真是有如此潜力,前途不可限量。”两人都已听那张师弟细说了钟羽和乙院那人的斗剑情形,知道钟羽在最后一剑时,已完全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四人又说了一会儿关于钟羽本性曾被掩盖、得亚圣评点的一些事。 乔朗忽地笑了笑,看着闾秋坤厚道:“三师兄,听说你家的蕤儿可是和欲儿关系很好啊,你两家怕是要结成亲家了。哈哈。” 闾秋坤厚道:“亲上加亲,我是求之不得的。” 钟萧道:“就怕三嫂不答应啊。” 想到那个貌美如仙、面相娇柔,性子却颇为泼辣,又分外疼惜自家女儿的三师嫂,连于润都不禁莞尔一笑。 而后一日的两轮斗剑,出乎钟羽意料的顺利。 第二轮斗剑中,与钟羽斗剑的戊院王姓师弟的实力,和佟旭相比尚且有差,只是因比较幸运才赢得了上一场比剑,两人上得剑台后,钟羽自是随意地便将他击败了。 其余二十人中,檀倾、叶思、虞仲缘、叶天玲、何建音和康灵并未相互遇到,比剑之时遇到的敌手虽然有强有弱,却均是毫无意外地赢了比剑。 第二轮斗剑过后,己院只剩钟羽和叶思两人,佟旭和另外一人却是输了比剑;甲院则剩三人,曲慧败给了戊院一名师兄;另外四院中戊院所存之人最多,有四人,乙院、丙院和丁院均是只剩一人,分别是虞仲缘、何建音和叶天玲。 六院年岁最长,且性子憨厚的谭靖,也是败在了戊院的一人剑下。 中午休息之前,剩下的一十二人在有悔殿中抓过了阄,知道了午后各自的对手。 最后这一轮,檀倾和闾秋蕤两女无需轮空,得能同时与人比剑。 这一十二人中,除了叶天玲与康灵对阵、檀倾与何建音对阵之外,叶思、闾秋蕤、钟羽和虞仲缘四人的对手都是戊院中人。 午后最后一轮斗剑中,钟羽遇到的对手实力也颇为强劲,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赢得了这一场比剑。 这最后一场比剑,钟羽赢的虽是没有第二场比剑随意,但他心中却觉得反倒赢的更为轻松了。 对于这一想法,钟羽也不甚明白其中究竟,只是隐隐觉得似乎昨日在惘然中使出那一剑之后,自己使剑之时,似乎变得更加潇洒随意、得心应手了,心中似乎也有 某种东西挣脱了一下,这一场比剑斗得很是快意。 最后一轮比剑过后,戊院四人尽皆败退。 何建音自也是毫无意外地输给了檀倾,钟羽知道这一结果时,虽然也是并不讶异,但心中竟是隐隐生出了不合情理的念头来。 叶天玲和康灵的比剑结果就十分戏剧化了,两人竟是斗了个不分胜败! 剑台旁的两位长老见此结果,颇是商量了一会,又遣派了一位内门弟子前去请示掌教真人丘茨,最后竟是让叶天玲和康灵两人同时暂定为了内门弟子。 而后六院众人再次回到了有悔殿。 李慎吩咐六院众人好生休养,以待明日挑战暂定为内门弟子的七人。 己院八人在饭堂用饭时,叶思问了一下佟旭六人,得知只佟旭一人想在明日试着挑战一下,所选之人却是康灵。 挑战一个女孩子,虽是稍显无耻,但为了长生,佟旭也只得抛下一些脸面了。叶思等人心中虽然有点不屑,细想一下,却也觉无可指责,毕竟都已非是世俗中人。 夜间己院八人围烛夜话之时,佟旭却是没向叶思几人询问康灵的短板,也未求教应对她的法门。毕竟佟旭虽是自觉非是世俗中人,但也才离开俗世入山修行一年,长生之念虽热,却也没到为了长生,什么都可以抛下的地步。 钟羽和叶思自然也不便主动帮着一个男的,去挑战一个女孩子,己院其余五人则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帮佟旭一下。 即便有那个能力,料想也是如钟羽和叶思一般想法。 次日,李慎三人将六院众人又复带到了亮剑山。 这一次,钟羽却是又见到了剑宗掌教丘茨,随行的长老中,也比第一次来得多了几位。 六院众人拜过丘茨等人,静待丘茨示训。 丘茨环视了一圈六院众人,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好!胜出的七人且上乾剑台来。” 丘茨等一众长辈在乾剑台四周坐着,闾秋蕤七人自也不便纵身跃上剑台。 当下几人依长幼循石阶走上了剑台,又向丘茨等人行了一礼。 待几人定,丘茨才道:“咱们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你等七人能上得剑台,本身实力固然是重中之重,然,台下三十八人中,便无一人可胜得你七人中的一人吗?” 顿了一下,轻叹口气,续道:“求取长生一途,实是多艰,若 无上天佑护,虽是不至于求不得长生,却也要比上天佑护之辈修道时艰难得多。你等七人既然在了此处,自然是上天佑护之辈,原也应当毫无异议地成为内门弟子。但是我修道之人求取的难道仅仅只是长生吗?” 丘茨看着闾秋蕤七人,见他们沉思了一会,又自说道:“自然不是!你求的是自在,我求的是大道;你只想长生逍遥,我却是朝闻大道,夕死足矣!每个人修道所求都是不同的。既是如此,若我修道之辈全然顺天而行,又怎能求取到自己所想求的?” “我若是想闻大道,那必然只有破开这方天道,才能得闻大道之希音希声!但天道又岂能准允我这般放肆做为,它不准允我,我便不再求取大道吗?不然,我自当逆天而行!故而,你等修道之时,须怀敬天之心,须有战天之念!” 丘茨话声刚落,整个剑宗元气猛地翻滚起来,天上怒云压摧,滚滚而下,直如天塌,倾倒摧压下来一般。 过了许久,异象才慢慢平息了下来。剑台上的闾秋蕤七人和剑台下三十八人无不心神恍惚,全身直冒虚汗。 丘茨续道:“之所以有此挑战内门弟子一项,便是要你等于敬天之时,生出战天之念来。你等若是得能在受天道佑护之人的手中夺取来内门弟子之位,今后在修行路上你等必将走的更远;天道也不是一直佑护一个人,你七人保的住这内门弟子之位,那天道所赋予的气运自会更长久。闲话少叙,且先运气打坐一会,待你等恢复了元气,便开始挑战比剑吧。” 六院众人依言原地盘腿坐下,运起养剑诀来。 约过了有一刻钟时辰,六院众人相继起身来。 待众人尽数起,李慎看着剑台下的三十八人,说道:“若是有人想初次便成为内门弟子,这便上来吧。” 话音刚落,三十八人中跃出了几人来,有一人当先挺身纵上剑台,喝道:“我先来!”其余几人见状,都是看向李慎,李慎道:“一个一个的来,今日总是能定下内门弟子的。” 其余几人闻言点了一下头,却是没回到原位去,另有几人跃众而出,走到前面来了。 话说那纵上剑台之人,正是何建音。 观他跃上剑台的身法,除闾秋蕤和檀倾外,虞仲缘五人无不心中一凛,都生出了不如之念。 何建音上得剑台之后,也不瞧虞仲缘七人,负手他望,淡淡道:“己院,钟羽!” (本章完)

第40章 钟羽微挑了一下修眉,向前踏出一步。 看清纵上剑台的是何建音之后,钟羽虽是见他不瞧自己,心中却也已然明了,他必然会挑战自己,故而在听闻何建音要挑战自己时,并不多么惊讶。 方才他见何建音纵上剑台所施展的身法,不管是身法的拿捏,还是劲力的运转,都非是自家可比的,暗自忖道:“这场比剑,怕是要输。” 对此,钟羽心中却无半点不安,只是有点无奈。 正如丘茨所言,每个人修道所求各自不同,钟羽此时修道所求的便只是逍遥自在,对于长生却是还没有太过多的想望。 因是之故,他对这内门弟子之位自然也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想法,之所以心中无奈,却是因若是成不了内门弟子,与闾秋蕤两女的相处时间便会少上很多。 但何建音此刻已指名道姓地来挑战了,自身实力又似乎不如他,钟羽虽是无奈,却也无有他法。 闾秋蕤瞧了一眼钟羽,就随着叶思几人一同走下了台去。 钟羽见状,随意作了个剑礼,说道:“何师弟,请吧。” 只见那何建音只是淡淡地觑了钟羽一眼,却不取剑回剑礼,仍是负手在后,说道:“钟师兄,你我虽是师兄弟,但剑下却是无情。想来你也已发觉了,你,不如我!” 斜瞥了一眼钟羽,何建音才又道:“我劝你还是认输吧,免得长剑染血,伤了你!”最后三个字,已是加重了语气。 何建音这句话虽然不似那次,在天一亭会上一般运上了内息,但而今六院众人修道已一年有余,耳目端的是聪明,自然都将他这句满含着不屑的话语听在了耳中。 剑台下一阵哗然。 闻听此言,钟羽心中不由得发起怒来,又思及那日他在有悔殿前,不将自己瞧在眼里的神情,只觉气往上涌,怒火无故大炽,原本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也消失殆尽,狠狠一挥手中长剑,只听割裂空气声传来,足见此刻他的无端怒火之大。 跟着钟羽一振手中长剑,喝道:“谁输谁赢,上天尚且定不了,你又有何资格来下定论?再者,手中长剑若不得饮血,要它何用?来吧!” 只听何建音轻笑了一声,取下小剑,随意挥了一下,算作见礼,极尽轻视之意。 钟羽自入剑宗以来,悟性显露之 后,剑道实力进步就极为神速,未用多久时间便将原本能够指教自己的佟旭六人一一击败,现今就算是与叶思比剑,胜负也几乎可说是五五之分,如此以来,他虽是依旧如往日一般腼腆、随和,但心中实是已生出了极大的傲气来。 何建音屡屡轻视于他,而且是那种不瞧在眼里的轻视,钟羽又如何不怒气上头,已然有些丧失了理智。 便在何建音取剑一挥之后,钟羽跟着便是沉喝一声,将全身内息猛地运转了起来,剑身上的剑气猛地随之一涨,便即缩回,显出亮银长剑的原貌来。 钟羽右脚跟着半转,又一蹬石台,整个人猛地朝着何建音疾射而去。 窜到半途,钟羽身子猛地一沉,身形随之慢了下来,手中长剑也缓缓转了一下,双脚黏着石面走动,却又不给人一种迟滞感。 何建音见钟羽如此施为,已瞧出了他这一招的威力很强,却仍是浑不在意,气定神闲的耍了个剑花,并不出招应对。 钟羽这一招确是如何建音想的那般威力极强,甚至比何建音料想的更为强劲。 这一招原是钟羽在使练那套无名剑法,以期领悟那招开山一剑时,偶然悟出来的,也可说是那一剑的枝叶。 虽说只不过是那开山一剑的枝叶,威力却依旧不容小觑,钟羽使出这一招时,便是叶思也要暂避锋芒,而钟羽之所以几乎能和叶思分庭抗礼,也多是依靠这一剑之威。 前几天钟羽与乙院那位周师兄比剑之时,之所以没有用出这一剑,乃是因在乙院那人没使出剑锤法之前,钟羽并不知道他会使剑锤法,料想中应该能取胜,却又哪里想的到,那周师兄忽地将那套威力强猛的剑锤法使将了出来? 这套剑锤法既已使了出来,钟羽若是再使出这一剑来,原本也是有七八分胜券的。 但钟羽这偶然悟出的一剑,剑式虽然看似厚重,其内里却是暴烈狂猛,便是钟羽自己在每次使出时,也都小心翼翼,竭力控制,唯恐一不小心反伤了自己。 而那周师兄虽是能将这剑锤法学的颇为精到,但这剑锤法既是十分难学,威力也极是强绝,如此剑法,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使的得心应手的? 那周师兄使出剑锤法时,钟羽就已看出,自己若是将悟出的那一剑使出来应对剑锤法,到那时,因两人对各自使出的强猛剑招均是无法得心 应手、收放自如,一旦交手,必定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其时,钟羽对长生并无多少期望,对于内门弟子之位,自是更乏兴趣,故而就没使出这一剑来,到最后一剑伤敌取胜,实是惘然之举,并非是钟羽本意。 此刻与何建音对阵,钟羽第一招便将这一剑使将了出来,倒非完全是因气怒之下,失去了一些理智,要伤何建音性命。 而是钟羽心中隐隐觉得何建音的实力似乎比叶思、虞仲缘等人还要强上一筹。 此时钟羽心中有怒,内息运转比平常也要狂暴许多,虽是不利于久战,但这一剑的威力无疑是更强劲了许多。 眼看着何建音对这一招十分轻视,钟羽心中不禁一喜,暗道:“看谁剑上能得染血?”念头一转,不免又生出不忍来,便想撤了这一剑,但这一念头在钟羽恼怒之下,也不过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钟羽手中长剑又自慢了一点,其中狂暴的力量自是又增了一分。 剑台并不太大,钟羽与何建音相距也不甚远,初时钟羽那么一下疾窜,就已将可攻到何建音身旁,而后虽只是拖步黏地而行,转眼间长剑也已似缓实疾地向下斫落,直取何建音头颈。 因何建音托大不应对之故,钟羽这一剑得以竭力施展了出来,剑招威力比平时与叶思比剑之时,也自强了几分。 钟羽这一剑斩落之时,何建音受其剑势威慑,不禁挑了一下眉毛,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一剑的威力,却仍是没太在意,毕竟他自觉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在六院中除了闾秋蕤和檀倾两人之外,余人已难能放在他眼内。 当下何建音也不闪躲,沉腰凝气,运起内息,轻喝一声,挺剑架向钟羽长剑。 两剑甫一相交,剑台下的众人耳听得一声沉闷巨响传来,只觉脚下似乎颤了一颤,跟着便见得一人被击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摔将下剑台来。 那就要被击飞出剑台之人,正是何建音。 击飞何建音之后,钟羽只觉胸口火燎燎的,十分难受,但见得刚才正自夸下海口要自己认输的人,却被自己一剑击败,心中不免又觉的分外快意,虽仍是有一点不忍,一点疑惑,唇角却依旧上扬了起来。 忍着胸口不适,钟羽缓缓直了身子,转身就要往台下走去。 便在这时,忽听的台下有惊呼声传来。 (本章完)

第41章 听的台下有惊呼声传来,钟羽心生不安之念,左手抚着胸口,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 却见那何建音竟无依立于空中,小剑于他身周游转,眼见得如此情景,钟羽双眼不禁圆睁,不敢置信。 那何建音竟是已入了剑之徒境! 钟羽心中一霎间生出了无数念头来,不信、不安、疑惑、惊惶,甚至有那么一瞬的嫉妒,到最后尽皆化为了一丝了然。 了然之后的钟羽,一时没有了想法,没了一点争胜之念,持剑右手颓然垂下。 看着何建音那满含着轻视、谑意的眼神,钟羽方才无由生出的怒气不仅没再大涨,反倒消散的一干二净。 轻舒了口气,钟羽正要开口认输,却听那何建音忽地开口道:“怎么,钟师兄想认输?呵,果然是一个连寻个气感都险些走火入魔的废物!” 当今长生界因有四教亚圣教化四方,故而并不以实力为尊,但六院众人修行时短,兼且尚未入悟道之境,于道心一途,并不多么在乎,心中反倒是觉得实力强的本应为尊。 故而,在见到何建音步入剑之徒境之后,直言钟羽是个废物时,六院众人心中虽是觉得有点过分,但见的众位长辈都未加以斥责,也多是沉默无言。 甲院五女中,闾秋蕤和檀倾都是蹙眉不语,康灵三女反倒开口指责何建音太过分了。 于康灵三女的指责,钟羽和何建音都未理睬。 钟羽耳听着何建音如此羞辱自己,心中不知为何,竟无一点波澜生出,淡淡说道:“不错,我正是要……” 钟羽本是要说“我正是要认输”的,但何建音却不待他说完,又自说道:“废物,天才,你不觉得很不配吗?” 钟羽自是懂得他这一句话的意思,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右手紧握剑柄,一时有点惘然,心中却还是未有一点想法。 比如,自己在惘然些什么? 剑台下的闾秋蕤自也懂得这句话,一双妙目看向钟羽,满是坚定的意味。 何建音见自己羞辱他之后,他显出那似是极为淡然的模样,不禁想到那日在天一亭时,不也是这般情景吗? 何建音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点悸动来,原本不屑的双眼,猛地绽出了一团光彩,往日潜藏在心底的怒意再也遮掩不住,更为猛烈的爆发了出来,在他身周游转的小剑猛 地暴涨,剑尖指着钟羽,尖声喊道:“钟羽,你不是要苦行以求长生吗?你不是要用手中长剑破尽艰难苦厄吗?你不是想学步周师祖问道长生吗?钟羽,可敢与我一战?” 不知为何,何建音下意识的将尚在剑之奴境地钟羽,和已入了剑之徒境的自己放在同一层次。 便在何建音话声刚落之际,钟羽身周气势却忽地一变,周身元气跟着缓缓运转,右脚向左前方踏出了一步,手中长剑似乎跟着缩短了些。 钟羽右脚刚一落到剑台石面上,内门弟子处,忽地传来轻“咦”一声,那轻咦之人正是因道心有暇,而不得成为内门弟子的濮阳奕。 却原来是在钟羽一步踏出时,濮阳奕心中便是一动,腰间小剑也是一颤。 这一声轻咦并无多少人听见。 此刻钟羽正处在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浑然不知外物,自也是未听到这一声轻咦,不过他却在濮阳奕咦声刚落之时,左脚又跟着自然踏出一步。 懂得七星阵势的,在钟羽第二步踏出之后,已知道他要踏的就是七星阵,除了李慎、濮阳奕、何冰和褚乾四人之外,其余剑宗前辈都是心生疑惑,什么时候剑之奴境的人就可以学如此高深的剑法了? 何建音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悸,知道钟羽这一剑必定非同小可,怕是比方才那一剑强了十倍也不止,当下也不敢再行随意应对,双手猛地合拢,捏成了一个印诀,四周元气便即聚拢上身边长剑。 剑意随之一变,狂暴了起来! 钟羽那边厢却是不理外事,于何建音捏印之际,已是又连连向前踏出了三步。 每一步踏出后,钟羽的气势便自强上一分,手中长剑也已缩短了一半有余,长剑上没有一丝剑意显露,灵**似隐散殆尽,直如是一柄凡俗剑器一般。 何建音在钟羽踏出三步之后,为其气势所慑,面色不禁大变,双手连连变幻印诀。 原本他身周的长剑也已缩短了一半有余,但此刻印诀变换之下,天地元气聚拢的速度猛增,又复化作了一柄长剑,随后再次回缩。 待何建音的长剑化作小剑时,钟羽也已是踏出了第七步,手中持着的已是小剑,如凡俗烂铁一般,气势却是滔天,剑台下的众人甚至感到呼吸已有点滞涩。 钟羽踏出第七步时,持剑右手已转到了身后,此刻全身不再动作,只右手缓缓向前挪 动,气势依旧飙升。 何建音见状,知道不能再任其蓄势。 凭立于空中,踏上前一步,何建音双手指向钟羽,沉声喝道:“咄” 他身边紫色小剑猛地绽出刺目紫光来,疾速向钟羽射去,大有染血方归之意。 于此之际,钟羽双目忽地一亮,缓缓挪移到腰间的持剑右手,只倏忽一下,就直甩了出去,小剑脱手飞出,挟着无匹剑气,直取紫色小剑之后的何建音。 两柄小剑都是迅疾如若电闪,但此刻在六院众人眼里,却似乎变得如同龟速一般,慢慢的相击到一处。 “砰”的一声响,六院众人只觉心神一凛,脚下跟着一软,除了有数几个人外,都是一个踉跄。 两剑相交之前,六院众人虽是见得钟羽气势不断攀升,却仍是无人相信他能击败何建音。 然而“砰”的一声响之后,六院众人眼见得紫色小剑被击飞到一边,掉在了剑台之下,无不震骇莫名。 六院众人的震骇之念,只是那么闪了一瞬,便即群相惊呼出声。 却原来是钟羽那柄亮银小剑,在将紫色小剑击飞之后,跟着便直取何建音头颅,没有一点罢手之意。 掌教真人丘茨那里虽是没有声息传来,却有三柄小剑疾速飞去,欲在钟羽小剑伤着何建音之前截下它。 那三柄小剑中,一柄黝黑小剑最先飞出,正是濮阳奕的终生配剑,另外两柄,一柄色作五彩,自然是钟羽大伯钟萧的,另一柄则是一位长老的,他是这场比剑的看顾之人。 三柄小剑倏忽之间就已赶到了乾剑台,看情势,必定能截下钟羽的亮银小剑。 能看清形势之辈,心中都是轻舒了口气。 便在这是,奇变陡升,只见钟萧的那柄五彩小剑和那名长老的小剑赶超过濮阳奕的黝黑小剑时,三柄小剑却忽地滞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台下三柄小剑的持有者,钟萧三人面上泛起一阵**,似是受了一些打击。 三人扭头向丘茨看去。 却说剑台上的钟羽。 钟羽在小剑脱手飞出之后,便即回过了神来,跟着就见到自家的小剑将何建音的小剑击飞了出去,心中自是一喜。 但随后见自家的小剑去势不减,大有要将何建音的性命索去之势,他不禁骇然失色,心中似乎被抽了一下,双手紧紧攥住,却是一点办法也无。 (本章完)

第42章 何建音已入了剑之徒境,能驭小剑飞出,取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心神与小剑有了极其密切的联系。 适才他的紫色小剑内里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和同是挟带着极强威势的亮银小剑相击,并且被击飞出去之后,不仅他的小剑受了极重的伤害,他的心神也是跟着大损。 此刻何建音眼见得钟羽的小剑立时便要取了自己性命,虽是想要闪躲,却恨力不从心,一时竟难以动弹,不禁苦笑起来。 生死之际,外界事物于何建音来说,一时似乎滞停了下来,他的思绪飞快转动着。 于生死之间,回思过往种种,何建音似是得到了某种明悟,闭上了眼睛。 便在这时,他突然耳听得一声大吼传来,脖颈处跟着有一物擦边而过,挟带的疾风割破了皮肤,火辣辣的。 何建音猛地睁开双眼,见对面的钟羽单膝跪地,气喘吁吁,汗流不止,似是于瞬息之间爆发了极大的潜能。 却原来,在钟羽回过神来之后,眼见得自家的小剑将会取下何建音首级,自己却无能挽回,一时心中生出了极强烈的愧疚来。 于这强烈的愧疚之中,钟羽忽地生出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自己似乎可以控制那柄脱手飞出的亮银小剑,当下也不及细思,疯狂的运转内息,怒吼一声,终究是在悬发之际,将亮银小剑移开了一些,不致斩下何建音的头颅。 何建音缓缓落到剑台之上,看着被闾秋蕤几人围着的钟羽,一时有些踌躇,双目中闪过茫然,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转身走下剑台,何建音走到角落处,盘腿坐下。 钟羽这时的境况,比那一次偶然使出开山一剑时,还要糟糕。 毕竟这次是先使出了开山一剑,他的内息虽是比一年前强大得多,却也有些吃不消,而后又以剑奴之身行使剑徒之事,驭使小剑让过何建音脖颈,更是极其耗费心神和内息。 耳听着闾秋蕤几人慌张的询问声,钟羽虽然极想回应一声,却是没那力气开口回应,只得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还活着。 在闾秋蕤几人将钟羽扶下剑台之时,那边厢,丘茨笑着捋了一下长须,说道:“不过是小儿辈的比剑而已,如此慌张作甚,收回剑吧。” 丘茨话声刚落,只见原本一直停滞在空中的三柄小剑, 忽地闪烁了一下,便即从原地消失,跟着在钟萧三人面前显现出来。 钟萧三人接过小剑,齐声道:“是。” 钟萧走到濮阳奕身边,施了一礼,说道:“濮阳师兄,这招是你教给欲儿的吗?” 于润、乔阆和李慎几人也都聚拢了过来,心中都有钟萧一样的疑问,毕竟钟羽那一招实在太像濮阳奕的七步杀剑了。当下都瞧着濮阳奕,要听他言语。 只见濮阳奕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年来,我只教他们天蜀九剑,并没教过他们其他剑法。再则,我的七步杀剑还不是他们这种程度的修为可以学的,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不过,一年前我在察瞧他们资质的时候,使得却是七步杀剑。” “刚刚在欲儿脚踏七星阵时,的确是有七步杀剑的那么一些神意在,我也有所感应,故而我才能第一个出剑。不过,现下我细思之下,觉得欲儿那一剑,只是借用七步杀剑之形,以能施展出其独有的剑意。其剑意厚重之下,藏着张狂狠戾,也不似我那七步杀剑,只有破杀之意。” 闻言,于润沉吟了稍顷,说道:“料想应该是欲儿偶然悟到了一招,但这一招却又远超他真实修为,以致无法使出,后来在濮阳师弟的七步杀剑之下,有所会悟,其后多加琢磨,才有了今日这一招。” 钟萧几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这时,剑台之上又走上了一人,正是乙院那个曾败在钟羽剑下的姓周之人。 那人跃上剑台之后,出言挑战的便是同为乙院的虞仲缘。 本来他觉得败在钟羽手里一事,颇是怪异,心下多有不甘,今日他想挑战的原也是钟羽,只是被何建音抢先了一步。 钟羽与何建音两人比剑结束之后,他原也可以向钟羽挑战,但钟羽此刻虚弱已极,他又怎能趁人之危,行那小人之事? 可若是待钟羽力气回复之后,他再出言挑战,未免自取其辱,十足蠢人之举,毕竟便是剑之徒境的何建音都险些被钟羽取下了首级。 且说钟羽被扶下剑台之后,内门弟子中便有一人赶了来,闾秋蕤几人忙向他施了一礼。 只见他先是喂服了钟羽一颗回复元气的碧云丹,又催运内息察瞧了一下他的身子,看看是否有暗伤。 未久,那人说道:“没有什么大碍,服了碧云丹之后,再运使一会养剑诀就 行了。”言罢,转身就走回到了丘茨身旁,俯身说了几句话。 待钟羽将碧莲丹催化开来,运转养剑诀数周天之后,虽然仍是觉得疲倦的紧,却是已能睁开眼说话了。 看着眼前关切的望着自己的闾秋蕤几人,钟羽只是“呵呵”一笑,也不多言语。 闾秋蕤见状,眉头舒展开来,柔声道:“钟师兄,你觉得怎么样了?” 钟羽道:“没有大碍,只是感觉很疲倦而已。” 闾秋蕤正要说些什么,叶思却已抢先说道:“钟师弟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多休息的好,免得落下了隐患。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他说着向钟羽拱了拱手,和叶天玲、康灵一同走向乾剑台,去瞧虞仲缘的比剑去了。 只留闾秋蕤和檀倾在钟羽身边陪伴。 此时虞仲缘和那周姓之人的比剑,才开始不久。 那姓周的对虞仲缘的实力知根知底,知道自己必须出全力,故而出手便是剑锤法。 这剑锤法也果然没让他失望,直到现在,虞仲缘也没正面应对过他的剑招,一如钟羽那般,只是游走应对。 和钟羽不同的是,虞仲缘间或探出一剑,却是不等剑招使老,便收回了来。 姓周之人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虞仲缘是怕了他,手中长剑使的愈发张狂了。 他只觉这剑锤法使得是更为得心应手、不着痕迹了。 钟羽在和他比剑之时,游走应对了他一两百招,而此时和虞仲缘才不过打了五、六十招,故而他心中倒也能沉得住气,不抢上急攻,自然也没明显的破绽显露出来。 在台下很多人眼里,虞仲缘是完全处在下风的,一时他们心中都有些莫名的感慨。 便在台下众人还未感慨完之时,台上奇变却是陡生,只见虞仲缘身法一变,猛地向那人抢攻了几招。 这几招似乎是那人剑法的破绽所在,手脚有点慌乱,他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虞仲缘也是得势不让,凌厉的剑招如暴雨一般泼洒而出,一时压的那人只是无措应招。 便在台下众人都以为大势已定,周姓那人难以逆天,虞仲缘将会取胜之时,却见虞仲缘突然闪身跃到了一边。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周姓那人的长剑剑芒突然闪烁了几下,跟着一剑斩向在剑台一边的虞仲缘。 (本章完)

第43章 姓周那人,竟是已能将剑气离剑击敌! 虞仲缘眼瞧着朝自己疾射过来的无匹剑气,并不闪躲,只是将腰一沉,高高举起内敛无华的长剑,运气全身内息于其上,闷喝一声,劈向那道剑气。 那道剑气看似狂暴之极,但在虞仲缘长剑之下,却如雪见日一般,迅速的消融掉了。 虞仲缘跟着左足猛地踏地,身子**而出,姓周那人见状,赶忙收回长剑,作防御状。 虞仲缘性子本就凌厉,这时展开了攻势,对那人的防守丝毫不加理睬,只泼泼洒洒地一剑斩去。 “砰”的一声响,众人便见姓周那人的长剑被击落在地,虞仲缘手中长剑离那人脖颈只有毫厘,却未伤他一分一毫。 虽是赢了这场比剑,虞仲缘却并未即刻收招,而是双目紧盯着那人,过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收了长剑。 下了剑台,虞仲缘向同院几人示意了一下,径直走向盘腿坐在一边休憩的钟羽。 不待虞仲缘开口,钟羽就已先说道:“恭喜虞师兄。” 虞仲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后问道:“好多了吧?” 钟羽看了闾秋蕤一眼,才道:“原也没什么大碍,服了一颗碧云丹之后,就已全好了。本来是想去乾剑台看你比剑的,只不过……嘿嘿。” 虞仲缘见闾秋蕤扭头它视,知道钟羽想说什么,当下也是哈哈一笑。 两人说了一会话,虞仲缘突然道:“还要多谢你呢。” 钟羽大是不解,疑惑道:“谢我?谢我什么?” 虞仲缘扭头瞧了一眼同院那姓周的,说道:“若非你先迫使周师弟使出了剑锤法,这次他挑战我,我虽然依旧不会让他赢,但我却是也难以像现在赢得这般容易。” 顿了一下,沉声道:“哼!如此作为,便想赢我,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 钟羽想了想,才明白虞仲缘是在着恼姓周那人暗中学剑,妄图击败他,这般举止,未免有些下作,毕竟大家平日里都是兄弟姐妹般的互相照顾着。 “呀,佟师兄要挑战的,竟然是康师妹。”一直没有言语的闾秋蕤忽地说道。 闻听此言,钟羽心头一动,有些明白了,暗道:“都是为了长生!” 钟羽向乾剑台瞧去,喃喃道:“长生?长生?长生!”顿了一下,向虞仲缘道:“虞师兄、闾秋师妹、檀师妹,咱们去瞧一瞧。” 闾秋蕤嘴唇蠕动, 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见虞仲缘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终是没说出口来。 钟羽四人一起向乾剑台走去。 佟旭挑战康灵之前,心中实是有着一番煎熬,毕竟不管是输是赢,欺负一个女孩子这样的名头,终究是不甚好听的,但为了能更便于求取长生,佟旭仍是这般做了。 六院众人中若是求取长生之心坚定,并且能一直在长生路上走下去的,日后或许能理解佟旭今日的所作所为。 但这时,大多数人瞧向佟旭的目光都是有些异样。 剑台上的佟旭,被众人这般看着,举止一时有些无措。 钟羽心中一动,喊道:“佟师弟。”见佟旭转过了头来瞧着自己,钟羽对着他笑了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佟旭一愣,茫然的随着点了一下头,回过神来之后,摇头轻笑了一下,挥剑向康灵作了一礼,而后当先挺剑探出,向康灵刺去。 佟旭的天资终究不比康灵惊艳,这次挑战虽是多了些破釜沉舟的气势,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犹如纸老虎一般,没有多少用处。 钟羽看着坦然走下剑台的佟旭,又看了一眼同院的其他五人,暗道:“佟师弟是输了,但也终究是赢了。” 己院八人聚在了一起,也没有多加言语,一起瞧向又跃上乾剑台上的一人。 这人姓张名绪,是戊院中剑道实力最强的,他要挑战的是丁院的叶天玲。 张绪的实力,在六院之中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叶天玲虽是绝艳之质,却也发费了好长一会功夫才赢得了比剑。 而后又有好几个人上台,暂定为内门弟子的七人中,除了闾秋蕤、檀倾和钟羽三人之外,虞仲缘四人均是被挑战了不下两场。 亏得每场比剑过后,都有内门弟子拿来碧云丹,让他四人服用,不然,他四人在此车轮战下,怕是一个也保不住内门弟子之位。 在谭靖挑战过叶思失败之后,便再无一人上台。 乾剑台下的李慎见久久无人上台挑战,扬声说道:“可还有人想要上台挑战?” 李慎言罢,见久无人应声上台,转身快步向丘茨走去。 未过多久,李慎便回转了来,缓步走上乾剑台。 环视了一圈台下六院众人,李慎开口道:“方才我已请示过了掌教丘真人,已是定下了你等这一代的初代内门弟子。由于何建音也已入了剑之徒境,故而除了原定的闾秋蕤七人外,何建音也将会成为内 门弟子。” 看着喧闹开来的六院众人,李慎又道:“且再安静一下。” 六院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 李慎接着说道:“前几日,我曾说过,待你等比剑之后,便可离山归家与父母聚上一聚。咱们剑宗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初次离山归家之时,必须做上三件事。这三件事可大可小、可善可恶,并无特定的要求,只要是你们觉得是自己想做的,是你们想告诉宗门的就行。” 瞧了一眼台下众人的反应,李慎续道:“这个规矩也没有什么太可行的核验法门,故而全凭你等心意,宗门对之却是不会太过计较。” 李慎言罢,领着众人向丘茨拜别后,和褚乾、何冰三人成了三才剑阵,携带着众人回到了有悔殿。 且说六院的内门弟子之位定下之后,于润那一代的颇是议论了一会。 乔阆笑着看向钟萧,说道:“钟师弟,现在是不是有点感到紧迫了?” 钟萧看向六院众人处,轻哼一声,说道:“掌教不是都已说过了吗?不过是一群小娃娃而已,难道我还能将他们放在眼里不成?” 于润道:“乔师弟问的不错,钟师弟你还是要有些紧迫感的为好。单说这初代内门弟子,闾秋侄女这一代确是比咱们那一代强了很多,咱们当时可是只有六位啊,再则,当时也只咱们师兄一人入了剑之徒境,这一代可是有三个之多。大兴,大兴!” 乔阆道:“这也未必,当时钟师弟比这叶天玲也要小上一些,可是比剑之后的第二天,钟师弟就入了剑之徒境,也不比他们差多少了。再则,现时了了,往后可未必上佳,这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想那时……” 不待乔阆说完,于润面色便是一沉,闷声道:“乔师弟,莫要胡言!” 在一边的濮阳奕右手猛地攥紧了,面色也变了一变,却终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原来,乔阆在初入剑宗不久,便因与濮阳奕性子不合,与他多有冲撞。 其时他的资质要稍逊濮阳奕一点,在初次内门弟子考核中,便输给了濮阳奕一次,险些成不了初代内门弟子。不过在挑战时,乔阆却是赢了别人,两人的关系也因此事更加的恶劣了。 后来濮阳奕因悟道时走了岔路,成不了真传弟子,而乔阆却是勇猛精进,成了内门弟子。从那以后,乔阆总是要寻机会借此事嘲讽一下濮阳奕,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无有改善的可能了。 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本章完)

第44章 翌日清晨,因今日便可归家,不需要再随着濮阳奕早早的起来练剑,是以钟羽醒来之后,就赖在了床上,并不起身盥洗。 躺在床上,感受着偷懒的快乐,钟羽一时又有些担心,担心叶思七人再来敲自家的门,要自己陪他们练剑。 想到此处,未免有点扫兴,却又禁不住这种念头,到最后躺在床上,他只觉得难受,却是感受不到快乐啦。 钟羽挣扎着起了身,暗道:“我自己起来好了。” 稍事漱洗,钟羽取来亮银小剑,盘腿坐在窗边,细致的擦拭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钟羽心头一动,心道:“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想了想,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继续擦拭小剑。 未久,钟羽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唉呀,叶师兄他们怎么没来叫我啊?莫非他们都在屋中,还没起来呢?” 想到此处,钟羽不禁大是懊丧,暗自责怪自己自作聪明,苦笑一声,忽地喃喃道:“不行,我都没赖在床上,他们凭什么能赖在床上。嘿嘿,就这么办。” 钟羽将小剑缚在腰间,快步推开门,走到了院中。 跟着就听见己院中满是“砰砰砰”的声响,四处传了开来。 于这“砰砰砰”声响之中,夹杂着钟羽的喊声。 “叶师兄,该起床练剑了。” “佟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些起来。” …… 眼看着叶思几人满是怨念的眼神,钟羽心中笑开了花,面上却是故作严肃地道:“众位师兄师弟,昨日你们也见了,那丙院的何师弟已入了剑之徒境,可说是将咱们远远的抛开了。咱们若是再不努力修道练剑,日后在他面前,怎生抬起头来?若是下山行道,又有何面目自称是剑宗弟子呢?” 叶思几人看着严肃凛然的钟羽,心中一时也有些惭愧。 叶思当先道:“钟师弟说的不错,咱们当需勤加苦练才是,师兄我却是惭愧之极了。也别多废话了,咱们开始吧。” 钟羽转身,无声怪笑了一下,才自说道:“佟师弟,咱们俩来过过招。看看你昨天到底是输在了哪几处?” 本来钟羽只是玩笑而已,没曾想真的将叶思七人整的认真了起来,后来钟羽竟也抛去了玩笑之念,认真的和佟旭对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虞仲缘几人来到了己院,见到他们几个在此苦练,当下笑道:“叶师兄,你们还真是勤苦,便是早饭也不吃了。” 不知为何,叶思几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初见钟羽之时的情况,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钟羽也不禁摇头苦笑。 却将虞仲缘几人搞的摸不着头脑。 六院众人修习养剑诀,已有一年多光景,便是一顿饭不吃,也没得什么大不了的,再则,此刻也早已过了用饭的时间,钟羽八人便打算不去搅扰那些厨子了。 叶思道:“虞师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虞仲缘道:“我爷爷说要我在山上多待一段时间,这才下山去见我爹娘。” 扭头看向钟羽,虞仲缘接着说道:“钟师弟,你呢?是让你大伯带你回去,还是驾鹤下山?” 钟羽道:“自然是驾鹤下山了。咱们还没入剑之徒境,无法蹈空而行,总是要驾驭一下灵鹤来感受一下在空中飞翔的自在。” 众人齐声附和。 虞仲缘“唉”了一声,说道:“我原也是这般想的,但我爷爷这番也要去见我爹娘,却是驾驭不成仙鹤了。” 钟羽虽知自己驾鹤与被别人携带着御剑而行的感觉,必定大为不同,当下也只有宽慰道:“一样的,都是在空中飞嘛。再者,御剑可比我们驾鹤下山快多了,说不准你虽是在山上待了几天才走,却是你先到家与伯夫伯母团聚了。呵呵。” 叶思几人也随之笑了笑。 虞仲缘道:“哪有那么快?咱们剑宗的仙鹤飞的可也着实不慢。对了,叶师兄,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去取仙鹤下山?” 叶思答道:“再过一会就去。咱们在山上已经待了好长时间了,很久没下过山了,都想尽快下山转一转。” 几人说说聊聊,又过了一会儿,虞仲缘陪着钟羽几人同往有悔殿,要找李慎各自取一块控鹤灵牌。 剑宗内的这些仙鹤,大多都是从妖神殿取来的,一来可以增添一些仙家气象,再则这些仙鹤的行速虽是比不上御剑而行,却比蹈空飞行快的多,宗内那些尚不能御剑而行之辈,若是有事要办,也可取来代步。 妖神殿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献殷勤。 这些仙鹤并非天赋神通,资质本也不甚高,若是在妖神殿修炼化形,一百年也未必可以化形成妖,但若是在各修行宗派内,时有大神通之辈指点一二,化形所需时间便会大大地减少。 再者,待这些灵鹤化形之后,各宗门也是要放其回到妖神殿的。 从李慎处取来了控鹤灵牌,钟羽几人来到了山顶群鹤翩跹之处。 几人盘腿坐下,依照李慎传授的法门招取仙鹤。 从李慎处取来的灵牌上,都有一丝仙鹤的神识,几人只需默运内息于其上,辖属于这些灵牌的仙鹤便会自主飞到他们身边,任其驾驭。 未久,钟羽几人都唤来了仙鹤。 钟羽瞧着身旁形体秀丽,神采飘逸雅致的仙鹤,不由得伸出手摸了一下 它的脊背。 那仙鹤只是轻扇了一下双翅,并未闪躲,跟着长鸣一声,声闻山顶。 钟羽扭头看向虞仲缘,说道:“虞师兄,这仙鹤这般纤小,能载的动我吗?” 虞仲缘呵呵一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也没曾驾驭过这些仙鹤。” 钟羽哈哈笑了一下,道:“好,那我就先试一试!” 言罢,挺身上了仙鹤背上,他伸手抚了一下鹤颈,道:“咱们走!” 那仙鹤一声唳鸣,振翅而起,直冲上天。 钟羽虽是被他大伯携带着上过九天,但此刻自己驾鹤上天,心中所感却大是不同。 当下一声长啸,驭使仙鹤从云中下了来,飞向山顶处。 俯视着虞仲缘几人,钟羽道:“各位师兄师弟,我先行一步了。” 言罢,驭使着那仙鹤直冲下去。 将到己院时,钟羽心思一转,驭鹤转道,往甲院赶了去。 飞到甲院上空,钟羽也不使仙鹤落地,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了闾秋蕤门前不远处,那仙鹤飞到院外大树上盘旋。 几步走到闾秋蕤门前,钟羽轻轻敲了几下门,轻声说道:“蕤妹,是我。” 耳听得屋中脚步声传来,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只听闾秋蕤道:“钟哥哥,你……你要下山回家了吗?” 钟羽听她话音中有些异样,忽然觉得这回家那么多天,实在太过漫长,有些不舍离去,心绪顿时有点萧瑟,答道:“嗯。” 两人隔门而立,都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钟羽才道:“蕤妹,我要走了。” 只听闾秋蕤轻“嗯”了一声,便再无声息。 钟羽后退几步,转身往院外走去,并不打算和檀倾告别。 这倒不是钟羽不牵挂她了,只是他觉得檀倾应该不愿自己去找她。 钟羽和檀倾就是有那么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不需太多的言语。 走到院外,钟羽并未再行驾鹤,而是缓步向己院走回,身后仙鹤盘旋跟着。 回到己院,只叶思七人在院中石桌旁闲坐,上方有七只仙鹤或立于屋顶、或在空中盘旋。 钟羽指使着身后的仙鹤飞上了空中,自己走向叶思七人。 “虞师兄他们几个走了?”钟羽看着七人,问道。 佟旭笑道:“可不是吗?虞师兄他们等的不耐烦了,就先走了。” 钟羽见他们瞧着自己,心中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当下也不理佟旭的打趣,岔开了话题,说道:“咱们走吧。” 几人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随意拿了一些东西,驭使仙鹤便往剑宗山门处行去。 (本章完)

第45章 己院八人来到山门处,跃下鹤背,向着那块书有“天蜀剑宗”四字的石匾行了一礼。 八人缓缓走过那两根巨型石柱,踏入了护山大阵中。 钟羽八人来到山门处时,已知会了看护大阵的上代内门弟子,是以他们几个径直便走出了天蜀剑宗,来到了天柱山脚下。 看着眼前犹如江南的美景,钟羽一时有点恍惚,说道:“这山外特异于西域边荒的秀美景色并非是咱们先辈雕饰,原是天地自然生成的。天地造物之奇,莫过于此了!” 佟旭道:“钟师兄说的不错。适才出山门时,我原想长啸一声,以合这西域边荒的旷凉之气,可一看到这般雅致的景色,哪里还能啸得出?” 叶思几人都是一笑。 钟羽八人只这般说了几句,也不驻足赏阅一会眼前的奇异景色,驾鹤便往东方行去。 八人正行间,佟旭忽然道:“以前在家时,总是听到我家中的几个哥哥说,这一次外出我为民铲除了个恶贼,那一次他又劫了一家富户,济了好几家贫民。当时我听了,最想做的便是如同我那几个哥哥一般,能够行侠仗义。” 扭头看着叶思,喊道:“叶师兄,李师叔要咱们做三件事上告于宗门,即使如此,不如咱们在归途中,为民除个害,如何啊?” 叶思看向钟羽,钟羽仰天哈哈一笑,向着叶思几人喊道:“自是当仁不让!” “好,那咱们就**一票。”说话这人却是林涛,他原是浪迹街头的人,后来被一位师叔接引到了山上,过了入宗考核,拜入了剑宗。 他自然是没有家的,这次原是要去叶思家的。 另有一人道:“不错,咱们可是正道中人,魔崽子们少有在中土现身,咱们一时也找他们不到,更取不下他们的首级,为天行道。那咱们就先为民除害,祭一祭手中长剑。” 如此这般,叶思纵使不愿,却也不得不为了。 叶思道:“那就这般定了吧。不过,为民除害这件事,也不必全都将它算在那三件事中。” 行到将近中午时分,钟羽八人落到了一处山头上。 叶思道:“林师弟,咱们打一些什么猎物,做出来的才好吃呢?” 这林涛以往流浪世间之前,收养他的人是个大厨,他自然也学到了一些手艺。后来流浪之时,他又经常妙手空空来各种不一食材,初时很难做出以往学来的样式,只有杂乱的混在一起乱做,后来慢慢的竟自己整出了好几种菜式。 上山之后,他也经常随着宗内可媲美御厨的大厨学做 菜,手艺自是越发的精到了。 这次下山,八人不急着赶往市镇客栈,便是因为有这么个大厨在,不会饿了肚子。 林涛答道:“随意吧。不过叶师兄你们最好捉几只山鸡回来,若是捉到了,我就为你们做一道世间美味,叫花鸡。”说着,从怀中掏出在宗内饭堂取来的各种调料。 佟旭瞧着林涛轻柔的将各式调料掏出,慢慢的摆在一旁,不禁打趣道:“林师弟,我看你以后还是在咱们长生界中开个客栈吧。” 林涛哈哈一笑,道:“佟师兄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正有此意啊。” 钟羽道:“佟师弟,就你话多。我看待会儿林师弟做出了世间美味,也堵不住你的嘴。” 佟旭闪身往林中纵去,边跑边道:“林师弟嗜好做菜,我嗜好说话,这是天赋本**,是改不掉的啦。哈哈哈” 钟羽几人闻言,都不禁摇了摇头。 叶思说道:“咱们也去吧,抓几个山鸡回来,尝一尝林师弟的手艺如何?” 钟羽五人齐声应道:“是。” 各自闪身跃入山林之中,猎取野物去了。 这里地处西域,又哪里能有中原那般的山鸡一类的?钟羽七人自也找寻不到,却是捉回了几只与山鸡模样差不多的,那蒋云喜好奇书,知道这鸡名为雪山鸡。 林涛瞧着眼前几只雪山鸡,说道:“毕竟不是山鸡家鸡一类的,也不知用它做出来的叫花鸡会不会失去原味。” 钟羽道:“姑且一做吧。这不是还有许多野物吗,叫花鸡做不成,做其他的也是一样。此刻咱们身在野外,总不能还像在宗门里那样挑剔。” 叶思也道:“是啊,随意做吧,林师弟做出来的饭菜,想来都是十分可口的。” 在剑宗时,山内有那么多大厨,林涛自然不会献丑,是以,钟羽七人从未吃过他做的饭菜。 林涛现下虽是有点忐忑,但也没的理由推拒,暗道:“大不了就当献次丑,以后都去客栈就是了。” 既已打定了主意,林涛也不再在意用这雪山鸡是否会失了叫花鸡的原味,拔毛剖腹去内脏,做起叫花鸡来。 在看到林涛用泥将那些雪山鸡包起来时,钟羽几人都是有些反胃。 钟羽道:“林师弟,这叫花鸡是……是这样做的?” 林涛见状,知道他们是感觉太脏了,当下说道:“那臭豆腐闻时也很臭啊,却被咱们太祖题了个‘闻香下马’,全是因为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却极香酥可口之故。我这叫花鸡也是一样,虽是用泥包着,看似 有点脏,却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你们尝过便知道了。” 叶思道:“世间大贤多有怪癖,这美味做法奇特,原也说得过去。咱们就等林师弟做好之后,尝一尝再论。” 未久,这叫花鸡便做好了。 钟羽七人看着眼前的一坨泥,向林涛问道:“是拨开吃吗?” 林涛也不答话,用树叶垫着,将外面的一层泥剥掉了。 霎时间,肉香散开,溢满了八人的口鼻。 八人早饭都没吃,虽是不打紧,但此刻见到闻着便像世间美味的叫花鸡,哪里还在意它外面包的那一层泥。 七人都学着那林涛将泥拨了开,用小剑削了一块叫花鸡,放入口中。 山上一时静寂了下来。 林涛看着不说话的钟羽七人,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不好吃吗?可是闻起来好香啊。” 见他七人仍不做声,林涛只道这叫花鸡真的很不好吃,道:“唉,还是做其他的菜吧。”说着,将手中的叫花鸡放在了一边,起身来,要去收拾另外的野物。 只见佟旭忽地起了身来,走到林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旁,道:“适才咱们吃了你的叫花鸡,都有一个想法,以后回到山上,咱们己院的饭菜就让你做了。真的太好吃了!” “是啊,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啦。” “以后我只吃林师弟做的饭菜。” “比山上的大厨好太多了,酥软可口,不觉油腻,更无一丝火气,反而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钟羽哈哈笑道:“林师弟,看来你是众望所归,不得不为了。” 林涛拾起叫花鸡,道:“敢不从命?” 钟羽七人在山间打来的野物,只是用内息将其击晕了,并未致其死命。此刻一只叫花鸡入口,便已吃饱,就将其他的给放生了。 钟羽八人到山泉处,洗漱休憩了一会,才驾鹤继续向东方行去。 驾鹤飞行途中,佟旭道:“咱们这般只在天上飞,怕是遇不到劫道的啊。” 除了林涛外,叶思、钟羽几人也都未在外行走过,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涛喊道:“这西域劫道的,想来应该比较张狂,咱们寻一处大点的镇子,只要稍加询问,便能知道最大的匪窝是在哪里了。” 佟旭哈哈一笑,道:“到那时咱们直捣他的老窝,给这一处的匪类来个敲山震虎!” 叶思大声道:“也好,咱们回山的时候,再捣毁一处贼窝,想来那时这一处地方,要好久才会有匪类敢再行劫道了。” (本章完)

第46章 西域之地,颇是贫瘠,不比中原繁华地。 己院八人直飞到天**墨,才寻到一处较为大点的城镇。 在这个名为沙镇的地方,钟羽八人找了一处客栈住下。 叶思屋中。 叶思道:“佟师弟,你的嘴巴利索,待会儿你去打听一下这附近最大的匪窝在哪?” 佟旭应了,林涛说道:“我和佟师兄一块去吧,毕竟我自小便浪迹世间,知道一些东西,料想可以帮到佟师兄。” 叶思道:“也好,就这样定了。” 佟旭和林涛走出了屋子。 走在路上,佟旭道:“林师弟,你怎么想要跟来啊。” 林涛道:“以前我听过西域这边的匪类十分猖狂,便是官府对他们也大都没辙。咱们长生界中的修行者又不常管这些事,他们就没了对头,为所欲为。你若是这般直接闻讯那些镇民,他们必定不敢回答你。” 佟旭道:“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林涛笑了笑,道:“咱们必要时,自然要使一些非常手段。反正咱们也不是真要对他们不利,反而是要帮助他们。他们以后若是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怨咱们的。” 那边厢,钟羽也是说道:“林师弟怎么忽地起了兴致,要去帮佟师弟呢?” 叶思道:“许是怕佟旭应付不来吧。” 钟羽道:“嗯,可能吧。待他二人回来时,且问他一问。” 林涛起先要扮作匪类吓唬镇民,以便问出最大的匪窝,但佟旭不同意,坚持先以一个行侠仗义的名义去问。 结果自然是如林涛猜想那般,那些镇民以为他们是劫匪假扮前来试探的,是以都不敢说出来。 迫不得已之下,佟旭才用了林涛的方法,扮作刚出道的劫匪,威吓那些镇民要拿最大的劫匪立威,这才问出两个最大的匪窝来。 回到叶思屋中,两人将逼问来的两个匪窝所在之地,以及一些大致的情况,告知于了钟羽六人。 钟羽待佟旭说完,问道:“方才林师弟跟着你一块去,帮了你什么忙?” 佟旭一时支吾未答。 叶思心知有事,瞧着佟旭,长“嗯”了一声。 叶思虽是素来雅和,但毕竟是己院之长,佟旭原本想胡乱遮掩应付一下,这时却也不敢不直言相告了。 佟旭将他们在询问那些镇民不得回答之下,如何扮作劫匪,又如何威吓逼问镇民,细细讲了出来。 除叶思外,钟羽几人都是大笑。 蒋云说道:“下 次我要和佟师兄一块去,也作一作劫匪。” 叶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胡闹!” 他瞅了一眼蒋云,才又看着佟旭问道:“当真没伤着人?” 佟旭这才知道一向温文尔雅的叶师兄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忙解释道:“自然没有,咱们都是正道弟子,哪里会无故伤人呢?” 叶思道:“正道子弟不可无故伤人,便可威逼别人了?” 佟旭道:“是,是,我知错了。” 叶思道:“林师弟胡闹,你做师兄的却也一点分寸都没有。这次你俩回家,除了三家圣典以外,每日须多抄一份《冲虚至德真经》。” 佟旭两人齐声答应了。 叶思扭头看着蒋云道:“明日咱们先去三陵洞将那个什么狂龙匪窝拔掉,再去司千山除了另一个阔什塔匪。蒋师弟你就不用去了,待在镇里,慢慢问出十个匪窝来,记住,要以一个平常的身份问,若是敢学他们两个扮作盗贼,看我轻饶得了你!” 蒋云塌下了肩膀,求助的看向钟羽。 钟羽也没想到叶思会发那么大的火,这件事又是自己挑起来的,当下笑了笑,说道:“叶师兄,蒋师弟也是年幼胡说而已,训诫一下也就行了。至于匪窝一事,待咱们毁了这两处大的,想要从那些劫匪那里知道另外几处,不也是轻而易举吗?再者,这狂龙匪既是周边第一大匪,其实力也必定非同小可,咱们又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多一人便会少一分危险,就让蒋师弟一块去吧。” 叶思沉吟了一下,道:“蒋师弟,待在沙镇里,或者日后在家里每日多抄一份《浩然赋》,你选哪样?” 蒋云赶忙道:“抄《浩然赋》,抄《浩然赋》。” 钟羽想了想,说道:“叶师兄,那两个匪窝既能称王,定然有很大的斤两,须得想一个好法子。再者,咱们也没杀过人,便是毁了匪窝,那些劫匪该怎生安置才好?总是不能将他们全都杀了。” 叶思道:“倒都是难题。杀人……杀人似乎也有点不能。”扭头看着佟旭道:“你们有什么好法子?” 己院八人中有一个叫禹城的,是将门之后,颇懂谋略,说道:“那狂龙匪和阔什塔匪所以是最大的劫匪,势力强大固然是其中一因,但若非他们靠着三陵洞和司千山之地势奇特,以致官府缴他们不动,他们也未必有现在这么大的名声。” “明日咱们驾鹤,直接落入他们匪首相聚之地,擒了一众匪首,其余匪类自会俯首。若要我说,对付劫匪,还安置什么?直接杀了便是!当然,众位师兄既 是不想杀人,那咱们就在捣了狂龙匪之后,驱使他们攻打阔什塔匪,让他们两个火拼,到最后,怕是也剩不下多少人,将他们全都交给官府好了。” 钟羽道:“这两个法子好。要我说,咱们就多费两天时间,驱使着那些匪类将周边的的一众大小匪窝全部捣毁了。” 叶思七人都无甚异议。 商议一毕,林涛借了客栈的各种烧菜物事,为己院八人做起了饭菜。 虽然这次也做了叫花鸡,但钟羽几人都觉没有那日的好吃,几人深究了一番,只道是因那雪山鸡较为独特之故。 一夜无话,八人各自睡去。 翌日晨间,钟羽几人都没睡懒觉,早早的便起来了,在客栈后院练起剑来,但是练得都有点心不在焉。 待会儿他们就要去三陵洞,第一次做这般大事,兴奋之余难免有点忐忑。 练剑毕,八人又将一应事物收拾停当,一起走向了镇外。 那八只仙鹤都在镇外山林间休憩,钟羽几人一走出沙镇,它们便赶了过来。 “咱们走。”叶思喊了一声,当先跃上鹤背,往沙镇西北方飞去。 钟羽七人紧跟而上。 行到半途,钟羽忽见下方山脚处有沙土飞扬,凝目瞧去,只见下方似是有劫匪在劫掠商客。 钟羽当下喊道:“叶师兄,下面似有劫匪,看他们的旗帜,那劫匪可能就是狂龙匪。” 叶思看了一眼,喊道:“咱们下去。” 飞到低处,八人已然确定这持着飞龙旗的,正是他们想要除掉的狂龙匪,不过这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八人从鹤背上跃将下来,也不多话,取剑便杀入了狂龙匪中。 钟羽初时碰到狂龙匪时,只是先一剑废了他们的右手,跟着便是一拍,将他们击晕了,并不取他们性命。但在钟羽将一个缺了一眼的劫匪击晕之后,转身去寻另外的劫匪之际,却看到了让他险些失去理智的一幕。 只见一个劫匪一刀捅死了一个妇女,随后一脚将之踢开,紧跟着一刀将她怀中婴儿的头颅砍下,拿起头颅狂咬起来。 当此一幕,钟羽双目倏地通红,怒吼一声,瞬间便纵到了那个劫匪身旁,跟着便使出了天蜀九剑中最为狠戾的一剑“修罗分身”。 一剑过后,钟羽并不多停一瞬,跟着又杀了四人。 这时那个被钟羽以“修罗分身”斩杀的狂龙匪,被一个倒地的劫匪碰了一下,只见他身子晃了几晃,轰然倒地,竟是已成了一堆碎肉,任谁也瞧不出这对碎肉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本章完)

第47章 活生生的一个人,于瞬息之间成了一堆碎肉,这一幕有许多劫匪觑见了,一时都呆在了原地。 那些商客倒是因为抱着头蹲在车边,没有看见这一幕。 钟羽又是一剑将一个劫匪刺死后,叶思和佟旭业已纵跃到了他身旁,制住了钟羽。 这时那些劫匪也回过了神来,轰然散去。 因钟羽之故,蒋云几人并未追赶他们。 钟羽在叶思和佟旭挟制之下,右手虽是仍然时不时的挺刺一下,双目却慢慢的变得清明起来。 未久,钟羽喘着粗气,说道:“叶师兄,佟师弟,我没事了。” 佟旭犹豫了一下,见叶思放开了手,这才慢慢的放开了钟羽手臂。 钟羽抬头望了一下天,轻舒了口气,缓缓说道:“待得咱们将这些匪窝捣毁完,那些劫匪就交于官府,但那些匪首,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叶思几人虽是没看到那劫匪啃咬小孩头颅那一幕,但却见到了那堆碎肉旁,被咬的模糊的小孩头颅,心中也都是生出了极大的愤慨来,暗恨方才没狠下杀手。 对于钟羽这一打算,叶思几人自也没有反对。 被钟羽八人救下的商客,没说上一句话,此刻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蒋云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几个劫匪,问道:“这些劫匪怎么办?” 禹城森然道:“难不成咱们现在就要回转,将他们送交给官府?” 叶思皱了皱眉,但看到了地上那小孩的头颅,想要阻止的言语,也未说出口来。 钟羽忽地轻嗯一声,看着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向远处跑去的劫匪,也不追赶,伸出右脚将地上的一柄大刀黏起,跟着猛地一蹬,那大刀便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那劫匪赶去,瞬息之间,便将那劫匪心口来了个对穿。 随后,钟羽八人将地上那些被击晕的劫匪,对着心口一一穿了一剑。 钟羽伸手抚了抚胸口,瞧了一眼叶思七人,见他们也是和自己一般,在强忍着呕吐之感。 跃上鹤背,钟羽八人默然疾速往三陵洞赶去。 约过了有一刻钟光景,钟羽等人便赶到了狂龙匪的老巢上空。 钟羽见下方一座堂皇大殿前方,似有一座白色山丘,好奇之下,驾鹤往下落了数丈。 看清那白色山丘是什么之后,钟羽全身血气立时翻滚,气冲上头,失去了理智。 那白色山丘竟是无数人的头颅堆成的! 只听钟羽闷吼了一声,一个转身便从鹤背上翻了下来,顺势取下了腰间小剑,运转内息于其上。 在空 中打了几个转,钟羽手中小剑忽地光芒大炽,耀人眼目,跟着便见那团光芒如锐芒电闪一般朝着下方大殿赶去。 “轰”的一声响,那屋顶上出现了一个大洞,亮银小剑已穿过屋顶而入。 小剑脱手飞出之后,钟羽身子疾速向下方落去。为劲风所激,钟羽一下子回过了神来,赶忙通过控鹤灵牌将仙鹤招来。 只听那只仙鹤一声唳鸣,轻扇双翅,瞬息之间便赶到了钟羽身旁,接住了他。 钟羽在鹤背上稳了,大口呼吸了几下,仰头看着叶思七人,道:“叶师兄,诸位师弟,咱们下去吧。” 言罢,钟羽驾鹤落到了大殿门前,叶思几人紧跟而下。 钟羽快步上前,往里瞧了一眼,不由得仰天大笑,喝道:“自作孽,不可活也。这样都能要了你的狗命!” 却原来,钟羽那天外一剑穿入大殿之后,竟正中大殿中坐在主位上的大匪首。 也合该那狂龙匪首全员覆没,今日竟恰好是狂龙匪一众匪首聚宴分脏之日,其余劫匪都在很远处警戒,正好被钟羽八人抓了个正着。 钟羽大笑过后,也不理他们是畏缩在一块,还是在那里叫嚣,只是和叶思七人一同上前,遇到抵抗者,一剑便废了他们,一点也不留情。 此刻若单以内息强弱而论,八人在当今武林中已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然而他八人学的是仙家剑法,这却又非是世俗那些一流高手所能想望的了。 是以,以钟羽几人现今的实力,在世俗中,非是武道修为已臻至先天境界之辈,便皆能不放在眼里。 这狂龙匪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名声,更多的是因为其人多势众,兼且所居之地易守难攻之故,其中倒是没有什么高手。 最强的那个堪可迈入一流高手之境的大匪首,也已在措不及防之下,被钟羽一剑杀死了。 故而,钟羽和叶思几人,轻易的便制服了大殿中的一众匪首。 蒋云和己院另外两人守在门口,禹城、林涛和佟旭则守在两侧,钟羽和叶思走到了那已死大匪首坐的地方。 随手取来一块白布,垫在了手上,钟羽从大匪首身子里拔出了小剑,跟着一脚将那大匪首的尸体踹到了一边。 那大匪首的威望似乎不错,见到钟羽如此作为,当下便有两人跳了起来,却在转瞬之间,就被佟旭和禹城废了修为。 钟羽一边擦拭小剑,一边觑着一众匪首,说道:“其实呢,咱们无冤无仇。” 那一众匪首闻言,心中不禁骂娘。 钟羽笑了笑,续道:“不过我和那司千山的阔什塔匪却有极大的仇恨。” 这话一出口,一众匪首一阵骚动,心中都是大骂:“你他娘的跟阔什塔匪有仇,来找我们狂龙匪的茬干吗?” 叶思也是大声咳了一声,也不知他是因钟羽这句话而咳,还是因不喜一众匪首骚动而咳。 一众匪首显然是以为,因自家骚动而引起了叶思不喜,登时安静了下来。 钟羽将擦拭好的小剑缚在了腰间,这才又道:“我这个人有个恶趣味。那就是,如果是个大官惹火了我,那我就逼迫另外的大官整死他,若是皇帝老儿惹火了我,那我就捧个人做皇帝,让他将那个皇帝老儿杀了。” 钟羽忽地盯着一众匪首,缓缓说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些匪首赶忙道:“明白,明白了。我们这就召集所有的弟兄,去司千山血洗了阔什塔匪,为几位爷解恨。” 钟羽轻哼一声,仰头瞧着上方的大洞:“是吗?我看你们是想召集来人手围杀我们。哼,我想你们并不明白我们是什么人!” 一众匪首顺着钟羽的目光瞧去,霎时间似是明白了钟羽八人都是些什么人,又想到钟羽方才嚣张的言语,都是忖道:“他们若真是仙人,想捧个人做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跟着惶恐的向钟羽几人跪拜下去。 钟羽呵呵一笑:“明白了?这就好。只要你们不跟我师兄弟几个耍花样,血洗了阔什塔匪或许会让你们狂龙匪大大地损兵折将,但你们至少有很大的可能不会死,日后说不得有极大的机缘给你们。” 听钟羽之言,若是自己卖死命,似是要给自己极大的好处,一众匪首不禁想到了他说的“捧个人做皇帝”之言,一时心痒难挠。 一些老奸巨猾之辈,虽是转瞬之间便清醒了过来,但一想到钟羽几人是仙家中人,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其他匪首齐声道:“愿为八位仙长效命,万死不辞!” 钟羽笑了笑,看着叶思几人,轻挑了一下眉,几人回之一笑。 钟羽低头瞧着一众匪首,喝道:“还等什么?这就去吧。”言罢,与叶思几人当先走出了大殿。 一众匪首紧步跟着,不敢逾前,走出了大殿。 甫一出殿,那八只仙鹤便从云中疾冲而下,在钟羽八人头顶处盘旋。 钟羽和叶思等人一跃而上。 俯视着一众匪首,钟羽道:“我们会跟在你们后面,若是有人敢跟我们耍花样,我便飞剑取了他的狗命,到那时可莫谓我言之不预了。” 一众匪首本来心中还有点疑虑,但此刻仙家灵鹤便在眼前,又哪里还再有迟疑? 当即齐声喊道:“小人不敢,一定血洗了阔什塔匪,解了几位仙长的恨!” (本章完)

第48章 劫匪虽是不比官兵那般军令如山,然而那些匪首将整个狂龙匪众集结起来,却也没用多长时间。 钟羽环视了一圈狂龙匪众,却没发现途中碰到的那些狂龙匪,倒是不知那些狂龙匪是尚未赶回来呢,还是他们原是冒狂龙匪之名劫道? 钟羽也懒得深究。 那些匪首之中走出一个昂藏巨汉来,只听他高声喊道:“就在刚才,咱们大当家的被混进来的阔什塔匪毒杀了。” 他这句话虽是有着很大的漏洞,但底下的狂龙匪众却是没有生疑,均是举起大刀,喊骂道: “他娘的阔什塔匪,咱们与他们拼了。” “一定要杀光这**养的阔什塔匪,为大当家的报仇!” “**娘的阔什塔匪!” …… 那些匪首见说动这些狂龙匪众去攻打阔什塔匪,并不需要浪费太多的口舌,心下渐安。 那昂藏巨汉仰头看了一眼,喊道:“咱们这就走,去血洗了阔什塔匪,为大当家的报仇。” 三陵洞和司千山,一个在沙镇西北方,一个在沙镇正东方,两地相距还是颇远的,这些狂龙匪众想要去攻打司千山上的阔什塔匪,须得经过沙镇边缘。 待得上千狂龙匪众往沙镇行去时,直将沙镇的守将吓得差点卷银弃镇走人,幸好有知事之人,从狂龙匪众的行进路线上看出了他们只是经过沙镇,目标并非是沙镇,这才劝住了那个守将,下令遣兵众严守镇子,不得出镇击匪。 午后未久,狂龙匪众总算是来到了司千山下。 一众匪首知道这事必须办成,须得将阔什塔匪血洗殆尽,那些仙长才不会将仙剑飞来,当下也不与司千山的来人多话,一刀便将那个使者斩了,随之那个昂藏巨汉便命狂龙匪众攻打司千山。 这司千山的地势之险要和三陵洞相比,也不遑多让,也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攻打了一刻钟时间,狂龙匪众已是伤亡了有一小半,有的劫匪心生怯意要逃。 一众匪首中早便有人预料到了有此一节,已挑豪勇之士编成了督战队,见有人溃逃下来,也不多话,上去便是乱刀斩成肉酱。 既是如此,其余狂龙匪众焉敢再行擅自退却? 再者,此刻司千山上近是血流飘橹的情况,狂龙匪众又素来是杀人不眨眼之辈,见此境况,竟激出了心中野性来,嗷嗷叫着再次向司千山上的阔什塔匪攻了过去。 又过一个时辰,钟羽几人见下面的狂龙匪众所剩已是不多,而司千山上的阔什塔匪却还有一小半之多。 他几人商量了一会儿,便决定故 技重施,先行擒下阔什塔匪的一众匪首。 此刻司千山上激战正酣,阔什塔匪的一众匪首都戒备极严,钟羽八人颇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将那些匪首擒了下来。 山下的一众狂龙匪首见状,自是大喜。 但待他们上了山,知道了钟羽几人的想法,都不禁胸口发甜,险些吐出血来。 只听钟羽道:“现下你们的命都在我手上握着,我准谁生,谁便能活着,我让谁死,谁便要去见阎王!你们说已经这样了,我算不算你们的大当家?” 那些狂龙匪首一直以为钟羽几人是有**力的仙长,兼且他们的大当家已然毙命,故而都是大声喊道:“仙长要做咱们的大当家,那是我们求之不来的福气。” 阔什塔匪的大当家却是没死,其余什么二当家、三当家什么的自然都不敢说什么。 钟羽看向那阔什塔匪的大当家。 那大当家也是个机灵之人,耳听得一众狂龙匪首称钟羽为仙长,又见钟羽八人是驾鹤而来,也道他八人是有大神通的仙长,故而在钟羽看向他时,赶忙说道:“自然是,自然是。仙长便是想要做皇帝,那也是没人敢违逆的。” 钟羽点了点头,道:“好,很好。方才狂龙匪所以攻打你们阔什塔匪,是我下的命令。原因呢,很简单,其实就是因为我想看一看你们两个最大的劫匪,如果打上一阵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嗯,现在我知道了,且又做了你们的大当家。” “可是呢,我现在想做整个沙镇一众匪窝的大当家。但是别的大当家肯定不同意,那怎么办?其实很好办,打到他们同意不就行了吗?嗯,那个你们狂龙匪有什么别的主意吗?” 那些狂龙匪首在听得钟羽说道,命他们狂龙匪攻打阔什塔匪,仅仅只是想看看是怎样一种情况,但他们的手下却为此死伤殆尽,他们心中又怎能好受? 当下便是一阵骚动。 但钟羽一句问话,无异于如一盆凉水浇在他们头上,猛然让他们想起钟羽几人原是仙家中人,他们得罪不起,不远处一众阔什塔匪又都是狠戾的瞧着他们,显然是若非钟羽八人在此,立时便要动手将他们砍成肉浆的情形,是以一众匪首的心中虽是悲愤至极,却也赶忙谄媚道:“没有,没有。咱们都听大当家你的。” 其实,钟羽八人眼见得山上尸积成山,血河飘橹,心中着实厌恶,甚至生出了后悔之念,这也是他们出手擒下阔什塔匪首的最大原因。 但他们进入司千山内里之后,又见到了一座以头颅堆积成的山丘,且比三陵洞更甚。 当时钟羽便道:“对他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须手软不 得!” 这时钟羽见那些狂龙匪首没有逆反,冷笑一声,道:“没有,就依我的意思做!”心中暗道:“算你们乖巧,若是敢有一言逆我,先灭了你狂龙匪。” 自钟羽杀了狂龙匪的大当家,再命那些匪众前来攻打司千山,这些狂龙匪众一点水米也未进,此刻都已瘫坐在了地上。 阔什塔匪因为在开战之前便已吃过了午饭,情况稍好,虽是如此,经过一轮激战,立之时却也有点踉跄。 禹城道:“叶师兄,钟师兄,先让他们休整一下吧,免得赶到下一处匪窝时,未战便已无力挥刀,那就不能让他们窝里斗了。” 钟羽和叶思看了一眼山上活着的劫匪,都是点了点头。 群匪如何休整,也不必细说。 这一日剩余的时间,钟羽八人领着两大匪众,先后捣毁了三处匪窝,而后又用了两天时间,将沙镇周边有固定匪窝的劫匪全都除掉了。 这些劫匪也不是没有进行反攻,在第三天时,周边剩余的十处匪窝便达成了盟约,约定共击钟羽几人率领的匪众,但在钟羽几人强绝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纸糊一般而已。 他八人仍是让被降服的匪众先行攻打,待将两方劫匪损折殆尽后,这才出手擒下十处匪窝合在一处的一众匪首。 这几天,已经降服的匪众匪首虽然很多都抱有往后一家独大、称王称霸的想法,却也不是没有人瞧不出来钟羽八人的真实心思,但就在他们瞧出来钟羽几人想覆灭整个沙镇匪众,想要率众反抗时,转瞬便被禹城枭其首级、示于众匪了。 如此这般,终是将沙镇周边的匪窝捣毁完了。 在高墙上,钟羽环视了一圈下面有一、两千之众的劫匪,冷笑了一声,扭头看着禹城,问道:“余师弟,事情都办好了?” 禹城道:“嗯,办好了。一开始我讲出计划时,他们因见我年幼,还不甚相信,待我亮出剑宗弟子这个身份,招来仙鹤,又演示了一下化剑之技,他们这才相信,答应出兵相助我们。” 觑了一眼下方众匪,禹城森然道:“他们做下了如此之多的罪孽,却不坑杀了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 叶思皱了一下眉,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罪过多是在那些匪首身上,其余匪众多是愚昧跟随,咱们将那些匪首击杀了也就是了。” 禹城心下不以为意,嘴上却道:“叶师兄说的也有道理。俗世中人大多愚昧且蠢,就说我今日去见的那个将军,他既知我是剑宗弟子,竟仍要我如同卖艺的一般为他们表演飞剑之技。” 钟羽笑道:“哈哈,咱也不会飞剑之技啊。那你又怎么说?” (本章完)

第49章 禹城道:“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还不会飞剑毙敌。当时我冷然道,要我表演也可以,不过这飞剑出手,必要见血而归,那你就当我的靶子吧。作势我就要取剑,吓得那将军差点跪下求我。哈哈哈” 钟羽和叶思看了一眼禹城,都没发笑。 禹城见状,嘿嘿了一下,也自住口。 钟羽转身望着众匪,喊道:“今时,这沙镇,你们就是匪王了。” 众匪一阵激昂。 钟羽忽地变了语调,道:“只是匪王而已,你们便满足了?不行!我当时说要给你们一些机缘,那就要兑现,而沙镇就是我要给你们的机缘。” 众匪闻言,嗷嗷直叫,齐声喊道:“沙镇,沙镇……” 钟羽微笑看着下方匪众,轻声道:“沙镇牢房,这个机缘也不知关不关的下你们。” 而后所发生的事情,全在钟羽八人的意料之中。 在约定好的埋伏之地,钟羽八人先是于瞬息之间将一众匪首斩杀了,那些匪众尚未回神之际,又被那个将军领着几个城镇的守将及兵士一阵冲杀,全擒了那一、两千匪众。 事了之后,钟羽八人自是被那个将军奉为上宾,沙镇和另外几个城镇的镇民还说要为他们建祠,终身供奉他们。 钟羽和叶思他们只是随意应对了几句,也不停留,驾鹤便离去了。 不知为何,他八人驾鹤飞出西域,进入了皇朝的一个大州——彦州,这一路上都是默然而行,无人说话。 直飞到彦州境内时,叶思才说了句话,说道:“唉,这次咱们杀的人虽是不多,但若是没有我们,那些劫匪也不会死那么多。我们这次造的孽,也忒大了些。” 钟羽回道:“我倒不这么觉得。那些劫匪终年劫道,身上的杀业不知有多么深重,咱们让他们去死,是在替天行道,消去他们身上的罪业,可不是造孽。” 叶思沉吟了一会,说道:“钟师弟,这件事中,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钟羽闻言一愣,恍惚了一下,双眉紧蹙,过了好一会,忽地一笑,说道:“是啊,的确有点反常,可能是杀了人,心中便有了戾气。这次回到家,我会勤加修身养性的。”心中却道:“真的很想再做一次!” 钟羽笑道:“那些镇民要建祠堂供奉我们,哈哈,咱们这可不是众神山,也没有神灵,可不需要他们的供奉。” 叶思、佟旭几人也是笑了笑,只蒋云没笑。 蒋云道:“其实咱们这也是有神灵的。” 钟羽皱眉道:“什么,咱们大汉皇朝也有神灵?” 叶思几人也都看过那本《长生界》,知道西域边境以西很远处,有一座众神山,且心中均是不喜那些奴役人族的神灵,此刻听到蒋云说大汉皇朝这里也有神灵,不禁都向他瞧去,要听蒋云言语。 蒋云挠了挠头,道:“我很喜欢那些猎奇一类的书,咱们大汉有神灵一事,就是我在一本记录上古奇闻的书中看到的,不过上面只是随意提了提,并不详细。” 叶思问道:“是咱们有悔殿旁的那个藏书楼中的书?” 蒋云点头道:“叶师兄说的不错,正是咱们藏书楼的。” 钟羽道:“那我怎么没看见过?” 叶思和佟旭他们也都道:“我也没见过啊。” 蒋云道:“那本书不在书架上,是在周师祖那里。那时我将一楼里的奇闻异事之书,全都给看完了,就去问咱们周师祖还有没有这一类的书,他就将那本书给了我。书名是《闲舍志异》。” 钟羽几人都是“哦”的一声。 钟羽又问道:“那书中是怎样说的?” 蒋云道:“大致就是说,咱们人族初生之时,不识大道,只任意揣测之。千万年而降,意念错杂之下,凭空生出了天道,跟着便是各种神灵。只是后来咱们这里出了圣人,才不致像众神山那样被神灵奴役。而且因为信仰不坚之故,咱们这里尚存的神灵已是不多,只有什么山神啊、土地公什么的还有存在。” 钟羽奇道:“山神?土地公?那咱们能像志怪杂书中所说的那样,将他们唤出来吗?” 蒋云道:“自然能,不过书上说须得咱们自身的修为到了明道返虚境巅峰,能够御使所有种类的天地元气时,这才可将他们唤出来。” 佟旭嘿嘿一笑,道:“以后若是我有机缘能修至明道返虚境巅峰,一定要将那些个山神、土地公什么的,唤出来瞧上一瞧。” 叶思笑道:“只须不弃长生之念,终是能明道的,便是那合道长生之境也未必不可期!” 钟羽道:“叶师兄说的不错。咱们祖师爷若非是为天魔教亚圣所害,必然能以旁教之身,成就亚圣果位。咱们小儿辈的岂能在区区明道返虚境前,便低头人怂。以我说,长生才只是第一步而已!” 佟旭几人都道:“原当如是!” 他八人在沙镇那里,已耽搁了三天时间,故而其后这一路上都是疾速而行,少有驻足之时。 刚出得彦州,八人中佟旭和蒋云两人,率先分道往家中赶去, 再过半天,又有三人分道而去。 叶思的家并不在大汉皇朝都城里,却也相距不远,是以他三人在一起直飞到都城边上的一个大州中心,叶思和林涛才和钟羽分道而行。 驾鹤又行一天,钟羽这才赶到都城。 赶到都城外,钟羽并没直飞进城中,也没即刻回家,而是转道去了都城外的一座山中。 这山中有一座剑观,是天蜀剑宗在俗世里所有剑观的总观所在。 钟羽此行,一为向众位宗内前辈问安,再则便是要将仙鹤寄存在此处。 观主是宗内修行中人,办事也很利索,没过多久,钟羽便下了山。 一路过城门,穿街道,钟羽终是走到了自家门前。 仰头看着上代皇帝题下的“钟府”两个烙金大字,钟羽心头一阵轻松,双目**。 钟羽修道一年,面目虽是没多大变化,但身上的风姿底蕴却是大变,便是说云泥之差,也不为过,故而那门前守门的两人虽是钟府老人,陡然见到钟羽之下,竟一时也不敢上前相认。 直到钟羽缓步上前,笑着向他们打了声招呼:“阿忠,你还在守门啊。” 那个阿忠和另外一人这才确认,眼前这人确是他钟家的少爷,那个书呆子少爷,那个听说是去了仙家福地学取长生法门的少爷! 阿忠看着与以往迥然不同的钟家二少爷,一时有点恍惚,心中暗道:“果是去了仙家福地,这不二少爷直似仙家人物一般吗?” 两人赶忙上前跪拜行礼,道:“二少爷万福。”他两人还没跪拜下去,钟羽便已运内息将他二人托了起来,说道:“不用行跪拜之礼。” 阿忠扭头看着另一人,大声道:“阿祥,还不赶快去通知三爷和三奶奶!”言罢又弯下身子,说道:“二少爷,你可回来了,三奶奶整天念叨你呢,三爷也是。” 钟羽笑着“哦”了一声,想到分外宠爱自己的娘亲和严厉的爹爹,心儿也似要飞了起来。 看着一路弯身跟着自己的阿忠,钟羽不禁皱眉。 他在剑宗时也有很多礼节,不过那都是对长辈应有的尊敬,可没有一点卑躬屈膝之意,便是山上的那些厨子见到他们,哪怕是师叔一辈的,也都是不卑不亢,没一丝谄媚。 “我儿,你可回来了!” 钟羽回过神来,见自家一向温淑贤惠极其看重仪态的的娘亲,此刻竟是大步跑着赶了过来。 只觉心中一酸,他双目便流下了泪来,快步上前,跪拜于地,哽咽道:“娘,孩儿不孝!” (本章完)

第50章 “没有一点规矩!看看你母子俩成什么样子了?” 在大汉皇朝,儿子远游归家、女儿回娘家时,如何与父母相聚,《礼》中本是有一套规矩的,要先拜父,而后才能见母。 但钟母耳听得自家已离家一年余的儿子归家的消息,礼节仪态什么的一时全都抛在了脑后,跑步赶来只想先看一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瘦了,在外面是不是受了苦,这却是做娘亲的天赋本性了。 而钟羽在剑宗时,虽然宗内仍有许多礼节,但长生界中的礼,和世俗之礼又有许多不同,剔除了许多世俗迂礼,而归家先拜父才能见母这一俗礼也是迂礼,自然也被剔除了。 便是不被剔除,钟羽此刻心思通明,发乎于情,定然也不会非要避开跑来的娘亲,等到拜见了爹爹才见自家娘亲。 如此做法,若是在大汉皇朝一般家庭,原也无不可之处,但钟家的男子都是极其恪于守礼的,故而钟父快步赶来之后,见得自家儿子已和他娘亲见过之后,不免要出言训斥。 钟母也是知礼之人,素来又极畏服自家丈夫,这时见自家丈夫大声呵斥,而这事又确是自己做的不合礼法,当下便撇开了钟羽,唯唯退下。 钟羽对于自家爹爹的呵斥却颇不舒服,但钟父自幼便将他严加管教,其威势并不是那么容易便消却的,故而钟羽虽是对爹爹的训斥颇不以为然,但眼见得自家爹爹严肃端正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被严加管教的情景,一时竟似又成了往日呆儿迂童一般,唯唯诺诺,道:“孩儿知错了。” 话刚一出口,钟羽便挣扎着从自家爹爹的威势中,回过了神来,心道:“我没错!”正待要出言反驳自家爹爹,却听钟父哼了一声,说道:“算了,念在你刚回家,便不惩戒你了,都进屋来吧。” 钟羽正要说“我没错,凭什么惩戒我!”时,自家娘亲却已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跟在爹爹身后,往屋中走去。 钟羽沉吟稍顷,也不愿在家这些时日中,和自家爹爹闹得不合,徒使娘亲从中为难,便没将那句话说出口来。 其后在屋中钟父问了许多事情,大都是在这一年中是否刻苦学问什么的,间或问一下他大伯钟萧的事情,只是有时才故作随意的问了下钟羽在山中生活如何。 钟羽都一一说了。 而后便是钟母和钟羽絮言了,钟父故作不喜这些妇道絮言,走到了一旁赏阅挂在墙上的字画。 钟羽却是发现自家爹爹也是在竖耳静听,且每当自己说道练剑时险些受伤,亦或与 同门比剑时落了败,自家爹爹全身都会一紧,背在身后的双手也回动上一动。 钟羽对此不禁觉得好笑,暗道:“我是你儿子,你便是大大方方的听去了,又有什么关系。”但心中却也是不由得一热。 “好了,还唠叨个没完了。”钟父挥了挥手,皱眉道。 钟母一时语塞,钟羽对此也是无有他法,只得住了口。 钟父又道:“欲儿,让你娘亲领着你去向老爷子问声安,还有你二伯和二伯母那里,都要去一趟。”言罢转身往屋里走去。 待钟父走到门槛处,又住了身子,故作随意的淡淡道:“长生一事颇多虚无,又这般艰险,你若是……你娘天天念叨你,总是怕你出了什么事。若是你受不了那艰难,便回来吧。”言罢,一转身消失在了钟羽的视野中。 钟羽闻言,心知他想要说些什么,鼻尖一酸,双目中又是流下了泪来。 迂父严父,原是慈父! 而后,钟羽随着娘亲去向府里所有的长辈问了声安。 问安之时,钟羽都是依着幼时学的俗礼问的安,却是没有放肆执拗。 这日晚时,钟府一家人聚在大厅中用饭之际,钟老爷子抚着白须,笑看着钟羽,点了点头,说道:“欲儿也是在什么天蜀剑宗修的道,但一年回来还是那么知礼。也不知钟萧那逆子在山上学的是什么道,当时回来之后,一点礼法也不讲,没有一点长幼尊卑!这次待他回来,让欲儿教教他什么是《礼》?” 钟萧是长子,老爷子说他是逆子,钟羽二伯和钟父却也不敢随声附和,只是低头用饭。 钟羽心中暗道:“大伯,侄儿对你不起了。嘿嘿,做大伯的师父,这事想想都觉得很有趣。”嘴上却是连声道:“欲儿不敢无礼,欲儿教不得大伯。” 只见钟老爷子一拍桌子,道:“什么无礼不无礼,什么教的教不的。你大伯是我儿子,我说有礼就行,我说你能教得,他就要跟着你学。他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你告诉爷爷,爷爷用拐杖敲他。” 钟羽正不知该如何回话,却见自家娘亲向自己点了点头。 了然之下,钟羽道:“是,是,一切都听爷爷的。” 次日,日上三杆,钟羽屋内。 “嗯……啊……” 钟羽伸了个懒腰,跟着掀开被子,翻身而起。 钟羽这个屋子,不比山上的质朴,极尽华美。 起身之后,迎面对着钟羽的便是一副仕女图,左右有联,上书赤金大字,耀眼生辉 ,下方右边桌几上摆着一盆时鲜花卉,左边桌几上则摆有一鼎,地上左边是两张檀木椅,右边则是一对高几,上面摆着茗碗瓶花。 转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秋香色金钱蟒被褥,钟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有点不喜,想要换掉,却终究没有动作。 吃过饭后,钟羽便思上街走走,出得钟府大门时,阿忠想要遣人跟着,被他拒绝了。 钟羽虽是在皇朝都城里活了有一十三年,对它却并不多么熟悉。 要知钟羽只是幼时在城西的族学中起过蒙,其后便是和他大哥,也就是他二伯家的儿子一起随他父亲在钟府读书学礼,他二伯和他爷爷也会时不时的教教他两人。 故而他少有出府的机会,自然也不多么了解都城街道情况。 而他大哥却是极聪明的人,幼时也不似钟羽那般呆迂,经常偷出府去游玩,因他所学精深之故,钟父也不责罚他。 此刻他大哥正在太学中学习。 今日钟羽所以出府,颇多缘由便是为了见一下这位已有点陌生的大哥,再问一声安。 这却是他爹爹吩咐的了。 途中问了几次路,钟羽终是勉强到了太学门前。 太学中教的自然是儒家道理,而儒家崇尚质朴,是以这太学虽然是整个皇朝学子的梦寐之地,大门却是质朴无华,并不张扬华贵。 钟羽和他这个大哥,幼时的关系便不多么亲近,这时时隔一年多再聚,实是没有太多话要说。 匆匆问了安,钟羽也不多留,转身又走了。 行走在都城繁华街道间,感受着和山上绝然不同的环境,钟羽心中似有会悟。 其后几天,钟羽不是和钟父钟母聚在一起,便是陪着钟老爷子说话,其余时间无非是在都城各街道间转悠罢了。 除了每日晚间修习养剑诀之外,钟羽倒是很少练习剑法,便是那已然勉强能够使出的开山一剑,也是未练过几回。 这日钟府钟羽院内。 也不知怎地,钟羽今日干什么都觉的没兴致,索性便从屋中搬出了一张椅子,取来茶水点心,就坐在了那里。 这么一坐,一上午便过去了。 用过了午饭,钟羽被钟老爷子叫去了会儿,之后钟母本来也要让钟羽陪她一会儿,但她见自家儿子面色乏然,以为他生了病,便让钟羽去休息,兼且让府中厨子熬了些补品。 钟羽回到院中,用过补品,并没去休息,而是如上午那般取来茶水点心,就那般又坐在了椅子上。 (本章完)

第51章 坐在那里许久,钟羽心思忽地澄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目之下,钟羽灵觉也随之而隐,于外物变化,丝毫不知,只在心中演化出万物来。 外间之物动而动、止而至;心间有叶脱枝而去,却不落下,滞于空中。 外间风忽起,尘叶俱起,钟羽衣袂微扬;心间有涟漪生,万物俱动,那叶落地。 霎时,外界心间,风止物静涟漪平。 只见钟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世间万物始生。 钟羽右手捏成剑指,屋中有剑轻鸣。 “咄”钟羽右手一转,轻轻吐出一字来。 只见一道白光穿窗而出,白虹贯日一般,直击钟羽对面假山。 “轰隆”一声响,假山碎裂成渣。 缓缓睁开了眼睛,钟羽右手轻转,石渣之中白光飞出,到了他额头三寸处,便即停滞不动。 正是入了剑之徒境,可驭剑击敌! 可御使天地元气! 可蹈空而行! 钟羽起身来,亮银小剑绕身游转,一步一上,踏空步天,作偈道: 入山修行有一年,方知我是凡中仙。 他年我若得大道,一剑破去九重天! 一首偈作完,钟羽已来到了屋顶之上,遥望远处,心中顿时生出了万丈豪情来。 正要乘兴再做一首时,却听一声呵斥传了来,钟羽一个踉跄,险些从空中摔将下来。 “逆子,还不给我滚下来!” 正是钟羽其父! 却原来,钟父正于院中闲坐之时,忽见钟羽踏空而上,以为他在修炼仙家神通。钟父心下忖道,自家儿子所为,虽非是读书正途,倒也算刻苦用功,当下微微颔首,心中也自欣慰。 便在这时却听得钟羽诵出那四句诗偈来,钟父心中不禁大怒。 须知儒家最重天、地、君、亲、师。 而钟羽那诗偈中说什么“一剑破去九重天”什么的,于钟父而言,实在是狂妄之极,没有一点规矩,更无一点尊卑之念,他又如何不怒? 颓然落到地上,钟羽极不情愿的走出院子,来到了自家爹爹院中。 其后自是可想而知,钟父大大的训斥了一顿钟羽,更险些将许久没用过的戒尺取来、将小黑屋打开,幸得钟羽乖觉,只说自己一定改悔,又有钟母在旁劝解,且钟羽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一次,才免去了责罚,只是训斥便了。 回到院中,钟羽捂着有些发晕的头颈,连声道:“慎言,慎言……” 那日之后,钟羽在人前时,多是沉默寡言,即便说话,也是慎 之又慎,不敢稍愈距。 见此情景,钟父自是大为欣慰,暗道:“那一日的训斥,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便是钟老爷子在全家都城外的法用饭时,也时常夸赞钟羽,顺带着又说道一下钟羽他大伯钟萧,每次话末都是:“待你大伯回来时,欲儿你要好好教一教他,若是他敢不听你的话,爷爷就用拐杖敲他。” 钟羽每次都只得无言点头。 这日钟母要和钟羽二伯母去法源寺拜佛,钟母要钟羽同去。 钟羽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到自己能待在家里的时日已是无多,便应了下来。 同行去的,还有钟羽二伯母的女儿,钟秀。 这钟秀只比钟羽小了两个月,样貌秀丽可人,性子和钟母、二伯母一样,都是那般温柔贤淑。 钟羽和这个妹妹的关系也不甚亲近,这倒非是两人有什么嫌隙,而是因钟羽自幼便不善与人交流之故。 这次钟羽回家,和自家这个妹妹也只是说了不过四、五句话而已。 同去法源寺的路上,两人也只是点了一下头,算作招呼了一下,并未说话。 近几个月来,钟羽已不再只是翻读儒家经典,也已开始钻研道佛两家经册典籍。 是以,在陪着自家娘亲、二伯母和妹妹钟秀,来到香堂静室中休憩之后,钟羽便走出静室,找寻寺内僧人问经去了。 这法源寺果然不愧是都城左近香客最多的寺庙,钟羽只是在寺后随意找了个僧人攀谈了几句,便觉大有获益。 而后钟羽在寺中又转了转,先后找了几个不起眼的僧人问经,这几个僧人竟是无一人不使钟羽获益。 一时心中颇多感慨,钟羽暗道:“这些僧众所明道理,便是与长生界中修行之辈相比,也未见得逊色多少。只可惜他们没的机缘,修不得长生。” 想到此处,钟羽不禁又想到了浩然府,据那《长生界》中所言,浩然府中并非全是修行者,其中浩然府中有一座稷下学宫,那里的人尽皆是身无修为之辈。 不过那里面的人均是学究天人,学问极是精深,随便出来一个,都能做一言而为天下法的经世大儒。 据书上所载,那些人是最接近四教中人之辈,因为他们身上虽然没有修为,但若是他们想要修炼长生之法,只须有修行法门给他们一观,转瞬之间,这世上便会多一位合道长生初境的小贤者。 这也是为什么天蜀剑宗虽然于近百年来,门下弟子一代比一代强,屡次都能压同代的浩然府一头,却仍然是长生界第二大宗门,不得最强宗门之称的原因所在。 想到自家寻个气感都险些走火入魔,钟羽不 禁摇头苦笑,喟叹不已。 但想到眼前这些比自己所明道理精深,却因缺少机缘,而不得长生之法,百年之后,未免便成了一堆枯骨。而自己只要修炼到剑之友境便有三百载岁月可活,其后每进一境,寿数便会成倍而增,更有可能修至合道长生境,从而长生不死。 若是得能随亚圣飞升,更可领悟世间真正的道理。 思及此处,钟羽不禁大是振奋。 “嗯,似是钟秀妹妹的喊声。” 钟羽虽是在沉思,但自前几日入了剑之徒境之后,便觉自家的灵觉感知猛增,故而那喊声虽是微弱且远,钟羽却仍是察觉到了,并判定是自家的妹妹钟秀在呼喊。 听钟秀的喊声,她似是遇到了不好的急迫情况,故而钟羽也不及细思,疾速往声音传来处奔去。 转过两处小山,钟羽便见得自家的钟秀妹妹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围在一处,另有一个华服男子在口花花个不停,看情形是正想动手动脚。 这里不比西域沙镇那里,钟羽心中虽是猛地生出了杀人之念,却是没真个动手。 他正要高声喝止时,那边厢钟秀已看到了钟羽,她知道钟羽入山学了仙法,当即喊道:“哥哥,他们想要欺辱我,快来赶走他们。” 听到钟秀喊声,那华服男子和一众家丁一起瞧向钟羽。 钟羽向着钟秀走去,边走边向着那华服男子的身后一人瞅去,却见那人皮肤如鸡皮一般,双目无神,直似将要入土的人,平常人根本不会多加在意他。 本来钟羽也没发现他的特异之处,但在钟羽方才对那华服男子杀心倏起之际,那个行将就木之人的双目忽地绽出了异彩,直将钟羽双目刺得生了疼痛之感。 但钟羽杀心一去,那人便又成了这般模样。 钟羽知道自己是遇上了从所未见的劲敌,便是那日已入了剑之徒境的何建音,也没他带给自己的威势强猛,这倒非是这人的修为比何建音强,而是那种凌厉的杀意。 钟羽之所以确定那人的实力没何建音强,是他感觉到那人的实力虽是远超剑之奴境之辈,却尚不能够御使天地元气,仍是在依靠自身的内息运转。 想了想,钟羽猜测这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世俗中,武道修为达至先天境的武林绝顶高手。 虽知他不大可能是长生界中的修行者,而是世俗凡人,钟羽却是没生出轻视之念,反倒更加警觉了。 毕竟在世俗中能修至先天境界之辈,已是相当于自家宗门里从一个剑奴修行到化剑境那般艰难,能做到此事的人,无一不是身有大智慧、大毅力之辈。 而这样的人,无疑也是最难对付的! (本章完)

第52章 “世俗之中,能让一位先天境界的武者随伺身旁,其身份地位,想来应是极其尊贵的,以钟家之名,怕是无法震慑住那个相貌俊朗、却隐隐给人**猥鄙感觉的中年华服男子,似我这般刚入剑宗一年之辈,比之钟家之名怕是更为不入他眼。” 钟羽心中暗自忖道。 “自己虽是入了剑之徒境,比那先天武者算是高了半个境界,但若是真个打将起来,怕是在他手下过不了百招。” 凝神警戒,钟羽缓步向钟秀走去,神情淡然,心中却不禁犯了难,心下又思:“也不知这人是否已知道钟秀妹妹的身份?若是他已然知道,却仍是这般作为,怕是难以善了,便是斗他不过,说不得也要试一下我这飞剑之威了。” “幸好我虽是已入了剑之徒境,在俗世中却不便张扬,没将亮银小剑凭空悬在腰间,想来那人即便已知晓我是剑宗子弟,但见我年幼,却也决然料想不到我已能驭剑击敌了。这倒是大有文章可做!” 那个华服男子显然是个极为嚣张跋扈之辈,眼见有人前来,却仍是让那几个显然也是武林高手的人围着钟秀,并不稍退。 钟羽皱了皱眉,见那先天武者一点反应也无,直似事不关己一般,心下暗忖:“毕竟是先天武者,他心中也定然有着很大的傲气,虽然随伺那中年男子身旁,但我若是不伤那中年男子性命,他应该不会助纣为虐,出手拦下我的。” 这般一想,钟羽快步上前,便欲将那几个人踢到一旁。 那个华服男子却张口说了话,只听他道:“你也是那个满门尽皆书呆子的钟家之人?” 对于“满门尽皆书呆子”这一说话,钟羽倒是没觉得愤慨,毕竟细细想来,这确是实话。 不过现下却多了自己和大伯这两个异类,未免不对。 但他这句话一出口,钟羽就知道这件事是没法善了啦,心下暗自期盼那位先天武者还有傲气,不会主动出手。 这个期盼的念头一在他脑海中生出来,钟羽就不禁大摇其头、大皱其眉。 暗自忖道:“钟羽啊钟羽,你可是长生界中天蜀剑宗的内门弟子啊,他不过一个世俗高手而已,你就认怂了?若是如此,日后还说什么长生合道,更难谈什么一剑破去九重天!” “不过是先天武者而已,他若是想战,我还能怕他不成!” 那华服男子见钟羽久不回话,心中已然不耐,正要喝使那 几个家丁动手时,却忽见钟羽面色一凛,跟着便见他伸手摸着腰间小剑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好,否则的话,即便我不怒,我腰间的剑却未必不怒,到那时……” 那华服男子可没有那先天武者的眼力,哪里看得出眼前腰缚小剑的少年会是仙家中人,只道这少年是侠义小说看多了,又因非是士子而不得佩剑,这才买了一柄小剑缚在腰间,充作侠士,是以他闻得钟羽所言,不怒反乐,哈哈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再说一遍,让本大爷我瞧瞧你这小娃娃的小剑是如何发怒的。” 只听他又是“哈哈哈”一声长笑,一字一顿道:“钟家满门尽是书……” 在他话还未说完之时,便见钟羽倏地解下小剑,运转内息,小剑猛地变大,他后面的话便说不出了口,心中十分讶异。 便在他讶异的当儿,钟羽已是“唰唰唰”三剑刺出,跟着便传来“啊啊啊……”六声惨呼,正是那六名正围着钟秀的家丁,于钟羽瞬息三剑之下,尽皆受了重伤,倒地不起。 钟羽将钟秀护在身后,随意挽了个剑花,似笑非笑的瞧着那华服男子,道:“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 那中年男子也非是没见过修行中人,只因钟羽这时的表现与他心中所想的截然不同,这才失了会儿神。 回过神之后,他瞧了瞧那几个家丁,轻蔑一笑,道:“仙家子弟?你以为我很害怕吗?看你的年岁不大,肯定不是钟萧了,再观你的手段也没有仙家气象,才入门的吧。” 说罢,那华服男子扭头瞧了瞧身后的先天武者,见他并无异样,已知钟羽还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当下又是一声长笑:“哈哈哈,我便是要瞧一瞧你的仙家烂剑发怒,到底是怎生一个情况?” 又是一字一顿的高声道:“你们钟家,全都是……” 钟羽这次倒是没什么动作,他心想既是要出手,也不须在意他的背景如何了;看他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跋扈,以往被他污了清白之身的女子怕是不少,便是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故而只是在蓄势,以期开山一剑一出手,就能毙了那华服男子的性命。 至于那个先天武者,在措不及防之下,自己若是忽地以飞剑之术施展出开山一剑,也必然能重伤他,便是杀了他,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岂知钟羽正待那华服男子将话说完,便暴起斩杀了他时,那华服男子身后的先天武者却猛地迅疾窜出,一把将那华服男 子提起,扔到了身后。 这一提一扔显然是用了十分巧妙的劲力,那华服男子一点也未惊慌失措,更未现一丝狼狈样,便是衣裳也未折出皱来,只是他显然很不喜欢别人忽然打断他的话,面上闪过厌恶,便想出言呵斥。 却见钟羽已挟着极强的威势,迅疾踏出七步,挺剑往那老者胸膛直刺过去。 那老者仍是不为所动,便是眼睛也未眨上一下,钟羽这一剑的威势自然也没尽数拦下,那华服男子为这一剑余威所慑,一时难以呼吸,涨红了脸,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钟羽见他不动,心知他是胸有成竹,才这般淡然,是以蹙着眉,警戒非常,手上长剑去势却不稍停,转瞬之间已刺到了那老者衣裳处。 那华服男子瞧不到这时的情况,钟秀却是能瞧得到,再者她也不知深浅,只道那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转瞬便会被自家哥哥刺死,不由得掩唇惊呼,扭过了头去。 那老者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他既无寻死之心,钟羽这一招仓促之下施展出的七步开山,自是伤不得他一分一毫。 便在钟羽这一剑将要刺破那老者的上衣时,那老者忽地探出如同鸡爪般的手掌,往钟羽心间抓去。 这一抓虽是后发于钟羽那一剑,但钟羽却觉得自己好似已下了地狱一般,全身倏地冰凉,根本来不及转一下念头,身子已自主撤剑往右后方纵去。 这一纵之势,虽是不仅迅捷,兼且大出人之意料之外,那老者的手掌却不离不弃,反倒更近了一寸。 在那老者这一抓之下,钟羽根本一点办法也无,大悔自己没一开始便使出全部实力,否则的话也不会如这般不堪一击。 再者,若自己出手便是飞剑之术,即便伤不得那老者,却也能让他知道自己天赋非凡,乃是天蜀剑宗大力培养之辈,谅这老者也不敢像现在这般,一出手便不留一点情面,势要取了自己性命。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于生死之际,钟羽心中闷吼一声,运转了噬血术! 这噬血术并非是剑宗仙术,而是世俗中比天魔解体**还要强横一点的霸道功夫。 钟羽之所以会使这门稍显邪门的功夫,是那日缴匪时,佟旭传给钟羽几人的,其意原是为防在缴匪时出现意外而准备的,没想到那些劫匪虽然人多,却尽是乌合之众,并没用上这噬血术。 更没想到在都城这里,竟被迫使出了这门霸道功夫。 (本章完)

第53章 这噬血术便是世俗高手施展出来,其功力也能暴增三成,钟羽学的乃是仙家功法,以养剑诀催运之下,内息更是强猛了最少也有五成。 而此时那老者的手指也已触碰到了钟羽的肌肤,为其劲力所激,在那老者手掌笼罩之下的皮肤立时渗出大量血珠来。 钟羽只觉心间方寸一痛,双眼发黑,险些晕了过去,好在噬血术已然显效,右脚蹬地后纵之下,总算与那老者手指拉开了一些距离。 脱了险境,钟羽不及调匀内息,扬剑便是一招“天蜀九剑”中最为霸道的斩鬼神,直斫向那老者的头颈。 这一招斩鬼神非是方才那仓促一剑可比的,那老者本就讶异于钟羽竟能逃过他那一抓,这时见他施展出自己都不得不用一些心思应对的斩鬼神,心中讶异更甚,暗自将眼前这个剑宗子弟的身份看高了一些。 那老者这般分心想着,身子却是不停,一招拙朴无华的龙遮身避过斩鬼神,右手成刀状,反身斩向钟羽腹部,岂知这一下竟斩了个空! 却原来,钟羽心知这招斩鬼神难以伤到那老者分毫,是以不待招式使老,便在那老者转身之际,倒纵上天,于空中逆向踏出七步,天地元气猛地聚拢过来,长剑化为小剑,跟着身子一下翻转,小剑顺势脱手飞出,剑尖之处,非是那老者,而是那华服男子! 钟羽在空中踏出七步时,心思电转,寻思这一剑或许能让那已修至先天境的老者手忙脚乱一番,却未必伤的了他,更谈不上取他首级了,而那老者显然听从于那华服男子,这一剑叫做围魏救赵。 再者,钟羽还有一剑为那老者留着那! 当然,若是钟羽在脱了险境之时,便即使出飞剑之术,表明了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虽是仍免不了一番羞辱,那老者却必定会手下留情,不敢再下杀手。 但是他此刻已施展出了极为损耗气血的噬血术,若是还取不下他两人的性命,那未免太也不堪了,日后还修什么长生仙道,徒然贻笑他人! 那老者见钟羽这一剑之威,面色果然变了变,也不再理会钟羽,倏地前纵,瞬间蹿到了那华服男子身旁,跟着竖掌成刀,劈向飞来的小剑。 钟羽见状,隐晦一笑,右手捏成印诀,只轻声道了个“咄”字,那小剑随声转向,绕过老者掌刀,直取他项上人头。 那老者见小剑转向,猛然明白了钟羽已入了剑之徒境,面色大是骇异,双目圆睁。 但那老者自学武一来,不知历经过多少生死之间的大可怖,心中虽是骇异,动作却是不乱,只见他突然深吸了 口气,跟着猛地吐出,白气成剑,阻了亮银小剑一下。 虽只这么一下,于那老者而言,却是足矣,右手已然收回,抓住了亮银小剑。 那老者见自家的手掌虽是已为小剑割破,却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仙家驭剑之术又如何?在老夫面前还不是束手就擒!哈哈哈!” 他念头还未再转上那么一下,便听得有人道了一字:“着!” 随着这么一个“着”字,那老者忽觉一阵彻骨的剧痛,从喉头霎时间蔓延到全身,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格格格”的声响,跟着便见手中的小剑如冰晶触石一般,碎裂开来,在日光下耀出七彩光晕来,那老者眼中露出一丝不甘、痛惜,也有那么一点释然。 那一声“着”,自然是钟羽道的。 这一式奇招却是到了剑之徒境,方能通过祭炼小剑学来,这也是为何这一境界被称为剑之徒境的原因所在。 当日的何建音自然也会这一招。 那日若非是他太过托大,只需一出手便是这么一招,任是钟羽悟性再如何出众,也必定没一点胜算。 见那老者颓然倒地,钟羽本想将那小剑招出,反手取了那正奔逃开来的华服男子性命,却猛觉头脑一沉,双腿一软,颓然跌坐在地。 钟秀慌忙跑了过来,扶起钟羽回到了静室。 钟羽所以如此,倒非全是因使出那七步一剑所致,更多的却是那噬血术太过损耗血气之故。 本来这噬血术一经使出,之后这人虽是不至于功力尽失,以后却是难能更进一步。 钟羽施展出噬血术时,因运转的是仙家功法之故,这噬血术的威力也便随之而增,但所受伤害却是大大减少,只需将养几天便可痊愈,于修行一途却是无碍。 这也是钟羽才知道的。 本来在那日佟旭传他们噬血术时,便曾再三告诫,这噬血术本就伤害极大,若是以仙家功法运转,威力虽是更增,后患怕也更大,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万万不可轻用。 这次钟羽使出噬血术时,正是存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使出的,没曾想后患并没他想的那么大,钟羽暗自琢磨了许久,也未明其究竟,只得归功于养剑诀重在“养”之故。 至于那个逃走的华服男子,钟羽原也颇为不甘,只是不知他是何许人也,自己现下也需要将养,难能外出探查,只得罢休,期以日后有机缘再撞到那华服男子,一剑结果了他。 因是为了解救钟秀之故,钟老爷子和钟父虽是不喜钟羽动刀动枪,却也未斥责于他,他二伯更是不住 口的夸赞仙法没白学,和读书一样有前途。 至于那个华服男子的背景如何,钟羽疏忽之下没有提起,钟秀更是不知那华服男子是何等人物,是以钟老爷子三人都只道是绿林中的恶汉所为,只是督促城中守将尽快将一众绿林匪人擒拿来,并没放在心上。 待钟羽记起这一茬时,已是次日午间。 想到那华服男子竟能让俗世中的绝顶高手随伺身旁,又敢在都城附近公然调戏良家,其身份呼然欲出,定是宫中皇族中人,只怕最次也是个郡王之类的。 钟羽不禁暗自皱眉,暗道:“我虽是不怕他,但我爹爹和二伯却是在朝廷奉差,背后虽有我大伯震慑,那华服男子若是设计陷害,大伯总也不能公然违逆,毕竟大汉皇朝可是有浩然府撑着的。” 思忖良久,钟羽也未想出妥当的法子来,正想去寻自家爹爹,告知此事之际,却忽听得前院喧闹之声骤起。 钟羽心中隐生不妙之感,赶忙赶去前院。 果然!钟羽见有一个高冠博带、身上气息撩动,显然也是修行之辈的人在府中,看他衣裳,想来是浩然府的修行者,他身后则是二十四名满是肃然之气的禁卫。 钟家的管家正与他分说,钟父和钟羽二伯先后赶至,钟老爷子自重身份,并未出来。 钟羽虽知他的修为要比自己的高,定然又是来擒拿自己的,却也不避开,径直走上前去。 那人也看到了走来的钟羽,当下撇开钟父两人,朝着钟羽喝道:“给我拿下了!” 钟羽笑了一下,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是什么身份,想必你是清楚的紧,他们若是胆敢上前一步,就全都将性命给我留在这!” 那人闻言,不怒反笑,说道:“好小子!天子脚下,你焉敢如此嚣张?仗的是谁的势?” 钟羽道:“嚣张之人怕不是我,而是你吧。你突然闯进我家,开口便要擒拿于我,莫不成我束手待毙才算不得嚣张吗?我道理在身,何须仗别人的势!” 那人斜睨了一眼钟父和钟羽二伯,说道:“你二人就是这般管教后辈的,没一点规矩。” 钟羽不待钟父答话,先自答道:“我有没有规矩且先不论,你此番擅闯他人府邸,这便是你父母教你的规矩吗?” 那人瞧了钟羽一眼,闷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后辈,就是不知你剑宗现如今是嘴利呢,还是剑更锋?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闯入你钟府,那我就告诉你。” 言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以黑犀牛角为轴、布卷作五色,且印满祥云的卷轴来。 (本章完)

第54章 那人一将这卷轴从怀中拿出来,除了钟羽之外,钟府诸人尽皆跪拜于地,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浩然府那人取出来的正是皇家圣旨! 钟羽二伯是朝中二品大员,故而这圣旨是用黑犀牛角为轴、色作五彩。钟府众家丁虽不常见这圣旨,但钟府摆的却也不是没有,便是以玉为轴、色作七彩,专是为一品大员颁发的圣旨,钟府族殿里也摆有两卷。 是以,这圣旨一经拿出,众人都认了出来,慌忙跪拜,唯恐做出了大不敬之举。 钟羽自然也是认得这圣旨的,不过他修道已有一年,又无逐权之心,自是不会对着这么一卷圣旨卑躬屈膝! 便在这时,本是稳坐于正堂中的钟老爷子也已闻讯赶来,朝着圣旨跪拜下去。 钟羽瞧着虽是不忿,于此却也无法可为,毕竟自己此举在众人眼中已是大不敬之举。 只见那人高高托着圣旨,缓步而进,盯着钟羽道:“我且不论你为何见圣旨不跪,只问你一句,现下我可否走入你钟府啊?” 钟羽嗤的一声,讥笑出声,说道:“你也算的是修行中人,于道理二字竟是一点也不懂。你擅入我家,莫说是拿着圣旨,便是奉着你府主的口谕来,也是无理!” 那人面色涨红了一瞬,强抑下心中怒气,道:“好,好,好。你要讲道理,那我就跟你讲道理。昨日中午你在哪里?是否是在法源寺中?那日寺里有一个叫张尧德的,他是宝玉亲王的护卫,却横死于寺中,你可知道是谁所杀?” 钟羽淡淡道:“何必拐弯抹角的,作那妇人腔调?那张尧德便是我杀的。还有,你告诉那什么宝玉亲王一声,自作孽,不可活,总有一日,我要取下他项上人头!” 那人面上一喜,暗道:“终究是小娃娃,以为入了长生界便可无法无天,蔑视皇权了,当真是愚不可及!”当下喝道:“放肆!你既已认罪,那就俯首就擒,给我跪下吧。” 这人既已帮着朝廷执法,自然是不在浩然府修道,出府求取功名来了,他的修为原也颇是不堪,但毕竟是与钟萧同辈修行之人,修为即便再差,也非是现下的钟羽可以想忘的。 他这一声大喝,在“跪下吧”三字上已暗自驭使天地元气,向钟羽摧压而下。 这一喝,他虽是只用了三成实力,钟羽却已是口中溢出了鲜血来,向后连退了三步,步步裂石。 那人见钟羽在自家一喝之下,竟未随声而跪,心中不禁有些讶异,但想到钟羽昨日独自一人,竟将已修至先天境界的世俗高手击毙,心下有些释然。 他瞅了一眼年幼如斯的钟羽,竟是在剑宗已成了内门弟子,心中隐生寒意,转又想到自家境遇,坎坷十余载,才得能成为浩然府内门弟子,出府求取权势,心中转复生出了极深的妒意来。 只见那人满含恨意的盯着钟羽,说道:“你以为你是天蜀剑宗的天之骄子,便可在世俗中为所欲为了?杀人就要偿命,便是你那个天资卓绝的大伯钟萧杀害无辜,也要偿命!再者,以长生界的规矩,你见长辈不行礼,又多有忤逆之言,也是大逆不道,我便是杀了你,也无人敢说什么!” 跟着忽听那人话风一转,说道:“长辈让你跪下,你为何不跪?给我跪下了!” 这一下已用上了八成的实力,只见钟羽猛地狂喷出好大一口鲜血来,眼见着便要跪倒在地。 便在这时,钟羽狂吼一声,噬血术再次使出,将长剑抵在地上,支撑住了身子,怒睁双眼,盯着浩然府那人,沉声道:“我下山之时,师门曾命我做下三件不论善恶的事来。杀那个张尧德是第一件,不尊浩然府的长辈便是第二件!” 话声刚落,钟羽已一寸一寸的将深入地下的长剑慢慢拔了出来,右脚费力的踏上一步,已不顾死活,心中只想斗那人一斗,全然听不到外界钟家人的喧嚷哭号之声。 那人见状,轻视一笑,一脚将奔上前来的钟父钟母踢开,说道:“杀我这个浩然府的长辈,是不是你要做的第三件事?好,好!你给我死吧!” 说着那人便要运使浩然字诀,一字将钟羽击杀了。 便在那人扬手挥洒,一个大大的小篆“杀”字将要成型之时,那人头顶处忽地显出一柄小剑来,跟着便听见充塞六合、凛然生威的一声“斩”字。 话声一落,那小剑随之而落,直斩向那人百会穴处。 那人已是骇然失措,慌忙将还未成型的小篆“杀”字迎向那柄小剑,身子疾速后撤,随手又扔出一本书来,妄图抵御那柄小剑。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那人便见得自己的护身法器,只比那个小篆“杀”字多抵御了那么一瞬便即被斩的四碎。 正待再扔出一件法器抵御,却哪里还有时间,小剑业已斩到了他脑门处。那人以为自己便要死了,颓然跪倒于地,失神道:“不要,不要 ……求求你饶了我吧!” “于生死之际,行如此不堪之举,这般长辈,也确是当不得我剑宗子弟一礼!”那凛然生威的声音又复响起,这几句话运上了独到的法门,一下子就将失了魂魄的浩然府那人激得回过了神来。 那人打了个寒噤,摸了摸自己的脸,虽摸到了满面的血迹,却是未在剑宗“落神斩”下头裂身碎,不禁喜道:“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 这时钟羽身旁已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来,只见他察查了一番钟羽的身子,发觉他的元气大耗,已近垂危,忙取出一颗碧云丹喂服了他,过了一会又取出一颗红色药丸来,正要喂服钟羽之际,却听浩然府那人的声音不住传来。 他心中本就生了怒气,这时更是怒喝道:“再不给我滚,就把你的狗命留下吧!” 浩然府那人深藏着怒意,却不敢回声,狠狠的看了一眼钟羽身旁那人,转身狼狈的走了。 却说在那人来到身旁之后,钟羽便昏了过去,随后他只觉四处始终昏黑无光,叫天不应,呼地不灵。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很远处才现出了一丝亮光,大喜之下,钟羽猛地蹿出,想奔向亮光处。但一阵彻骨的疼痛却让他大呼出声,跟着忽听有人说道:“欲儿,你怎么样了?哪里痛?” 钟羽闻言,感觉十分熟悉,只道是自家大伯又因自己懒床打了自己三下,自己才这般疼痛,一时竟未想起早间之事,挣扎着睁开眼来,正要行礼,却见眼前这人竟不是自家大伯,早间之事倏地涌上脑间,直将钟羽痛的大声呻吟了一声。 不待那人说话,钟羽已是深吐了一口气,说道:“黄师叔好!浩然府那人可走了?” 那黄师叔道:“嗯,他已走了,不用担心。你父母折腾了一上午,我也让他们去休息去了。” 钟羽运转内息,发觉自己虽是仍旧气弱,但比自己昏迷前却不知好了多少,当下疑惑道:“黄师叔,我身子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那黄师叔笑道:“便是俗世死人服了咱们剑宗的‘九转化生丹’也要活过来,更何况你的伤势本就不那么重,又有我在旁照顾,好的自然快了。” 钟羽是知道那‘九转化生丹’珍贵之处的,以黄师叔世俗总观观主的身份,身边也至多有三颗而已,全都是可以在危急时刻救命之物,自己就这般服了一颗。 不禁大为感动,他嘴上却是没说什么。 (本章完)

第55章 又自在床上躺了好一会,钟羽又问了一句:“师叔,那日法源寺……” 黄师叔笑了笑,轻拍了一下钟羽肩膀,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已调查清楚,错不在你,浩然府若是一意追究,咱们剑宗可也不怕他。我倒是可惜,你没将那个作恶多端的宝玉亲王斩杀了。” 钟羽“嘿嘿”笑了笑,又道:“我昨日杀死的那老者是先天武者,他怎会随伺在宝玉亲王身旁。” 那黄师叔又怎会对一个俗世高手留意过多,一时怔了下,才道:“哦,那人叫张尧德,之所以做那宝玉的护卫,是因他的儿子和女婿造反被抓之故。那宝玉要张尧德随伺保护他十年,这才不杀两人。” 钟羽“哦”了一声,方是了然当日张尧德死前的怪异神情,说道:“师叔,我想求你件事。” 那黄师叔修道已有数十载,于凡俗人情世故,自是不会放在心上,故而也猜不到钟羽所思所想,说道:“什么事?若是可以,师叔自然会全力帮你。” 钟羽道:“那张尧德昨日虽是险些将我杀了,但其心并不歹恶,我杀他原也并非本意,其罪在那宝玉。我想求师叔能将他儿子女婿救出来。” 那黄师叔沉吟稍顷,才道:“咱们剑宗修行不怕十步杀一人,却最忌剑下有无辜亡魂,污了道心。但他所以被你斩杀,却是你迫于无奈之举,算不得无辜之辈,你也无需理会他的后事。” 钟羽道:“当时他被我斩杀时,他虽是觉得释然,可我能感受到他是极为痛惜的,现下我才明白他痛惜的是无法救出他的亲人。若是他的儿子和女婿因我杀了他而死,那他两人岂非是无辜枉死在了我手中!” 那黄师叔起身来,走了几步,道:“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设法一救。他两人犯下谋逆大罪,虽是得以不死,想来也已成了废人,我出言相求,谅那宝玉也不敢不放了他二人!” 钟羽心中事一了,倦意顿生,向那黄师叔告了声罪,便即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来之时,天色已墨。环视屋中,已没了那黄师叔的身影。 在屋中打了会儿坐,钟羽已是觉得伤势尽愈,只腹中有些许饥饿之感,倒也不妨事。 起身来,屋中只有一蜡烛时或发出“噼啪”之声,极尽寂寥,回思自己下山以来历经的种种事情,他只觉恍如隔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做出这许多事情来。 坐在椅上,钟羽摊开宣 纸,提笔抄诵起《浩然赋》来,边抄边细细回思自己这几日做下的事情,琢磨自己于这些事情中的想法。 未过多久,一篇浩然赋跃然纸上,他也已将这几日的事情细细琢磨了个遍,一时感慨良多。 钟羽一直道自家腼腆的性子原是天生,浑未想到自家爹爹并非是在自己启蒙时,才开始严加管教自己。 自从他来到人世,钟父便守在身旁,对于一些小孩家应犯的错事,也多有斥责,只是他后来习惯了,再者,启蒙学问之后的管教更加严厉,自然渐渐忘却了之前的管教,以致那时被管教之下养成的腼腆性子,也以为是天赋本性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钟羽在其中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性子,竟使他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那种才是自己的本性。 现在钟羽尚只在知道炼气境,还未入悟道化神境,这本**无需探究的那般明了,于修行也无大碍,故而他思忖了一会,见无法定论,便决定在日后做事之时,哪一种性子能让自己更觉自在,便按照哪种性子行事。 又在屋中坐了一会,腹中饥意更甚,已让钟羽有些难受,毕竟已有两顿饭未吃了。 走出屋子,去往偏院厨房时,钟羽却见那黄师叔竟在专为待客而设的厢房院子里着。 他赶忙走了过去,施了一礼。 那黄师叔道:“身子可大好了?” 钟羽道:“嗯,已全好了。方才我醒来不见黄师叔,还道你已走了呢。” 黄师叔道:“今日浩然府那人是禁军中的副统领,他这人睚眦必报,这一去必然会游说同门帮忙,不会善罢甘休的。” 钟羽想到那人一脚曾将自己的父母踢开,心中大恨,道:“那人性子狠辣,心地也坏,怎么会是浩然府的人?黄师叔当时也不应那般轻易放了他,也该给他点厉害,让他收敛一下。” 黄师叔道:“咱们正道九大派,毕竟不是四大圣教,哪能尽出合乎宗门道理之人?浩然府出一个败类,原也是正常之事。” 钟羽道:“这人既是如此败类,浩然府的前辈怎地没人废了他?竟任由他做败坏宗门声誉之事。” 那黄师叔笑了笑,道:“他做的坏事,全是打着朝廷的名义做的,再者他已入了官场,算不得是浩然府弟子了。” 钟羽有点不懂了,疑惑道:“这大汉皇朝之所以如此强盛,不就是多赖浩然府相助吗?怎地他入了官场,便不算浩 然府弟子了?” 那黄师叔仰头看了看天,说道:“咱们修道之人,有的是为了长生,有的是为了悟道。他们入官场,有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有的是为了功名权势。那人正是为了权势。” 沉思了会儿,钟羽又想到《长生界》中对那浩然府的解说,有些释然。 钟羽出屋本是为了用饭,在他黄师叔这里耽搁了许久时候,腹中饥意自然更甚,但他却有一事不问不快,当下问道:“黄师叔,那人既是去请了浩然府内的帮手,所来之人,实力必定极为强劲,他又知道师叔你在这里,定然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专门对付你,到时我怕……” 那黄师叔瞧了一眼钟羽,笑道:“你怕我不是对手?” 钟羽本意的确如他所说那般,却怎能当面说出,嗫嚅道:“不……不是,我只怕他们会用无耻手段对付师叔。” 那黄师叔道:“放心吧,浩然府既是正道第一大宗,哪有可能人人都像那人一般不堪。当然了,被他游说来的人必定性子火爆,受了他的蒙骗,恼恨于我们,到时你莫要沉不住气,由我详加分说一番也就是了。若是来人执意不听,说不得我也要斗一斗他了。斗法比剑,咱们剑宗可不怕别人!” 听他如此说,钟羽颇不以为然,暗道:“那人既被请来了,又如何是一两句话可以打发走的,其修为必定也不容小觑,至少不会逊色于黄师叔,也不知这一番争斗,谁人得胜?只恨我实力弱小,一点忙也帮不上。” 那黄师叔眼见钟羽脸上表情数变,转念一想,大致明晓他心中所想,伸手拍了一下钟羽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就这般信不过你黄师叔吗?” 钟羽被他觑破心中所想,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黄师叔轻吐了口气,说道:“放心吧,就算我斗不过浩然府来人,难道你大伯也斗不过吗?他前几日纸鹤传书于我,说是已从山上下来了,掐指算算,明日便可归来。” 钟羽闻听自家大伯已经下了山,不禁大喜,想到他的威风,心中大定。 那黄师叔见钟羽听到钟萧下山的消息,神情立时安定了下来,不禁摇头苦笑,暗道:“人与人,怎堪相比?我在他身旁,竟不比钟师弟一个下山的消息。” 钟羽又陪着那黄师叔说了会话,便告辞去用过了宵夜。 回到院中,他并未立时睡去,而是在院中呆坐良久,轻叹了一声,才回转屋内。 (本章完)

第56章 翌日晨间,钟羽早早的便起了来,收拾停当,走到了院中静立。 黄师叔虽说自家大伯今日便能归家,但谁知大伯是午间归来,还是晚些时候才到,心中禁不住忧念频生。 他倒非是怕自家大伯晚归了一会,自己性命便有不保之虞,而是因这事已将黄师叔也牵扯了进来,那人清楚黄师叔的实力,所邀来的必然是实力强绝之辈,黄师叔多半不敌,若是自家大伯不能及时赶到,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黄师叔若是因而误了修行,自己怕是要遗恨终生的。 在院子里思量良久,钟羽暗自打定了主意:“黄师叔若真的劝不住来人,又抵敌不过他,我便认了罪,虽是免不了一番羞辱,却也不致累了黄师叔。有我大伯震慑着来人,谅他们也不敢对我做的太过分,大不了受他一番严刑拷打便是。” 既已打定了主意,他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回转屋中抄诵了一遍《阿耨多罗经》。 随后,钟羽来到待客别院,正见黄师叔于院中舞剑,暗想:“黄师叔当是爱剑之人,不似我这般只想着自在舒服,从未这般入心的练过剑。” 静立一旁,直待那黄师叔收了剑,他才上前见过了礼。 其时,钟羽心有所动,就弃了它念,向那黄师叔请教了许多剑法上的疑惑,他一一解答了。 就在钟羽正想道出最后一个疑惑时,却见黄师叔面色一凛,起身来,过了一会,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说道:“看来你昨日的担忧不无道理,那厮竟将林朗请了来!” 钟羽虽也知这林朗必定难以说服,修为也必定颇高,却也不由得问道:“那林朗实力很强吗?” 那黄师叔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强,不强,于你大伯而言,简直是太弱了。”扭头瞧了瞧钟羽,又道:“可是对于你师叔而言,却是敌不过他的了。而且他的性子虽不火爆,却是长生界中出了名的执拗之辈,一旦他认定了一件事,除非他长辈详加分说,否则,就是你杀了他,他也不会稍改其念。” 闻言,钟羽也不禁大皱其眉,寻思:“那人既是已将林朗邀了来,那林朗必然已认定了这件事错在我们,也不知我认罪之后,那林朗还会不会责难于黄师叔。唉,那人心地很坏,又被黄师叔大大地羞辱了一番,定然向那林朗说了黄师叔很多坏话,怕是也躲不掉了。” 如此想着,钟羽紧步跟上已快步走出院落的黄师叔,一同向大门处走去。 来到大门处,但见得有两 人正穿过大门走了进来,那个被黄师叔斩伤头颅的人此刻正包着白布,谄媚的跟在一人身后,想来便是林朗。 只见他面目有点憨厚,也不理谄媚那人,大踏步的朝着这边赶了来。因其气息浑厚,又未遮掩,直将钟羽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身旁的天地元气竟不听一点使唤。 那黄师叔见状,气息转动,钟羽才觉回过了气来,耳听得黄师叔说道:“林师兄,怎地生如此大的气?” 那林朗虽是执拗,却非不通情理,停下脚步,瓮声道:“我张师弟说你身后那个师侄,前日竟仗着你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在法源寺公然调戏良家,宝玉亲王出言阻止,他竟悍然出手击杀了宝玉亲王的护卫,昨日你又护着他公然拒捕。我就是为这,才生了那么大的气。” 那黄师叔是极清楚这件事之经过的,耳听得那张师弟竟能这般无耻的诋毁狡辩,怒极而笑,道:“这件事如何,我清楚的紧,也不须林师兄指教了。不过我所知的事实,可是那宝玉亲王公然调戏我这师侄的妹妹,后来被我师侄击杀了他的护卫。我师侄既是没错,那我护着他一事,自然也非是拒捕了” 只见那林朗面上闪过一丝怒意,瓮声急道:“那照你说,反是我这张师弟说谎了?” 钟羽抢先答道:“自然是你师弟说的慌,你查一查那宝玉亲王的丑恶事迹,不就一切都能明了吗?” 那张师弟怒道:“小娃娃不知尊卑,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说着扭头对那林朗道:“师兄,这小子嚣张的很,昨日他就放话说什么,不尊浩然府的长辈便是他下山要做的一件事。师兄,你也甭跟他们废话了,直接……” 林朗忽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时语塞,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讪讪一笑,退后了一步。 钟羽见那张师弟狠戾的向自己瞪来,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 林朗瞧了钟羽一眼,瓮声道:“你这师侄不愿敬我浩然府中人,那也由他……” 听他说到这,钟羽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林师叔,我可没不敬浩然府的前辈,那日说的也是气话而已,还请林师叔见谅。至于那个人,他现在还是浩然府的人吗?” 那张师弟正想争辩,林朗已先冷哼出声,瓮声道:“任你再如何牙尖嘴利,事实便是事实,你须抵赖不得。咱们长生界的事且先不论,依你所说,我这师弟说谎,宝玉亲王也在说谎,他那几个已然残废的家丁也在说谎,连那具尸体也在说谎,但那个被你公然调戏的 良家难不成也在说谎?莫非那些在法源寺亲眼目睹这事的香客也在说谎?” 钟羽浑然想不到人心竟是这般险恶,是非竟然也能颠倒,一时瞠目难对。 那林朗续道:“黄叔甲,你在俗世里,不过才做了几年的观主而已,想不到竟变得如此市侩,只护着自家人,全然不顾世间道理……” 那黄师叔猛然长笑出声,厉声道:“林朗!我敬你一声师兄,可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你不明其中究竟,只偏信那什么狗屁宝玉找来的人证,便妄下结论,侮辱于我,我倒要请来你浩然府的长辈论一论理!” 林朗瓮声道:“你的事先搁下不说,日后我会上天柱山讨个说法的。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擒拿住你这个师侄,交于朝廷,以罪论处,若是你再横加阻拦,我当场便毙了他。以他乱杀无辜的罪名,原也是斩首一途。” 钟羽本来听黄师叔说这林朗执拗,心下已有了准备,却没想到他竟执拗到了这般地步,只是认定自己杀了无辜之人,也不细查便要杀了自己,一时心中气苦难言。 生死操于他人之手,也着实让钟羽发狂,只想就这般冲上去拼一下,也比这般等死的强。 那黄师叔也是怒极,喝道:“好你个林朗,想杀我师侄,且先问一问我手中长剑,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应”字刚落,那边厢林朗已上前一步,整个钟府都颤了一颤,林朗周围的花草假山一类,尽皆碎裂。 钟羽被黄叔甲护在了身后,并未受伤。 黄叔甲也不再分说,驭剑直削向林朗腹部,却被对手挥毫写了个正楷“止”字挡下了,余劲波及处,尽皆化为粉末,便是钟羽也**一声,连退了数步。 黄叔甲见状,虚势一晃,上了空中,道:“莫要伤及无辜!” 那林朗瞧了一眼钟羽,晃身追了上去。 钟羽仰头瞧着,但见九天之上元气翻滚,震荡不止,显是两人正激烈的交战,心中想到此前黄师叔所言不及林朗云云,不禁大急,便想蹈空而上,向那林涛认了罪,跟他走一遭。 便在这时,忽听的一声怪笑传来,正是那随林朗来的张师弟。他眼见得钟羽落了单,擒下他已是反掌之易,哪里还能不得意而笑? 却听钟羽猛地一声大喝,全身登时溢出好多鲜血来,跟着七步踏出,天地元气以钟羽不敢想象的速度,狂暴的聚拢了来,腰间小剑数次涨缩,终于在第七次变小之际,白虹贯日一般,径直刺向那张师弟胸膛。 (本章完)

第57章 那林朗初到钟府,钟羽在他面前便觉得十分压抑,极不舒服。 到后来,他说要当场毙了自己,而钟羽当时对此觉得极是无能为力,憋闷到了极点,更是差点发狂,只想拔剑跟他拼了。 也是那黄叔甲有所察觉,将他挡在了身后,暗自捋顺了他身周的天地元气,平复其心,而钟羽自己也想到了黄师叔让自己沉住气的话语,这才强忍了下来。 但一直将小剑紧紧握在手中! 这时眼见得自家师叔与林朗上了九天打斗,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本就更加憋屈了,又听到那张师弟的怪笑声,显然是一点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想想,自己这点微末道行,也确是入不了他人眼中。 屡屡被别人不瞧在眼里,碰到一个人便能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却又没一点反抗之力,直将钟羽憋屈的一下子便失去了理智,显出了**来,心中发狂:“我弄你祖宗!”狂吼一声,一点后路也不留的将噬血术催运到了极点。 这几日以来,钟羽多次运用噬血术,但前两次都是在被动之下,无奈施展出的,心中每次虽是都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但他之所以施展出噬血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活命,故而每次都留了一点后路。 这一次却是他失去理智之下,自主施展出来的,完全没留一点后路! 在仙家功法全力催运之下,噬血术所能发挥的效用已然超出了那个创出此术之人的想象。 那个张师弟本来以为擒拿住钟羽原是手到擒来之事,费不了多少功夫,待见钟羽以损耗自身为代价,换来的内息暴涨竟如此狂猛,心下有些骇然,心中却是强自暗暗不屑,心道:“用了这般霸道手段,竟然才这么点实力,真是太弱了!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待会儿,我不出手你便会受重伤,又何必硬要接你这一招。” 他心中如此想着,向后退开了几步,准备让开钟羽这明显倾尽全力的一剑。 在他退步之际,钟羽却是向前踏上了数步,跟着一剑飞来! 这一剑一出手,那张师弟虽是觉得自己应该能轻易接下来,但剑上的凛然杀意却不由得让他心中发颤,直想转身逃开。 此念方生,他不禁大觉羞惭,恼怒之下,取来一本和那一天差不多样式的书册,扬手迎向飞来的小剑。 钟羽这一剑虽是运转噬血术之下,倾尽全力施展出的一剑,但两人修为上的差距,依赖世俗中的霸道功夫又怎能拉平?然则钟羽这一剑中所蕴含的不避不让、但求一死的剑意却是合了剑宗的要旨。 剑宗子弟终生便只有一柄长剑护身,不比其他宗门都配有许多威力强绝的法器,这本身就使剑宗子弟落了下风。 但天蜀剑宗能成为长生界中第二大宗门,又岂能无因? 靠的就是,任你千般法宝、万种道法 ,任你修为再如何强横,我只一剑飞去,不让分毫,看谁人生,又是谁人死? 是以在那张师弟以为自己完全将钟羽小剑挡下,心中得意非凡之际,却见那小剑的无死无回的杀意猛然爆发,那书状法器立时四裂开来,小剑穿过他的手掌。 十指连心,这时小剑穿过手掌的剧痛,直让那张师弟“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那人眼见得手掌上的小剑正要穿出,刺向自己胸口,当下也顾不得剧痛,左手疾挥,一个狂草“阻”字写出,挡在了小剑前面。 不待那张师弟松一口气,便见得一个血淋淋的拳头当胸向自己击来,他这时已丧了胆气,也不敢挡格,纵身向后跃去。 只见那血淋淋拳头的主人一击不中,竟而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那张师弟回过了神,不禁大是羞恼,“啊”的一声叫唤,大踏步走上前去,边走边道:“我杀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钟羽此刻已无一丝力气,恍惚的看着那人抬脚向自己头上猛击过来,劲风激面,只觉难以呼气,于这生死之际,心思电转,想到了许多事情,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太过莽撞,就这般轻易死去。 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留恋! 如此这般乱思之际,忽听得一声凄厉的嘶吼传来,将钟羽拉回了神。 朦胧之间,似是见到一人抱着右肩在地上打滚,似乎还听到什么: “啊,我的右臂!”“痛死我了!”…… 钟羽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好像并没有死。 真好! 钟羽心中如此想着。 却又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来,强自摇了摇头,凝目向天上瞧去,正见自家师叔被那林朗一拳击在后背上,狂喷出好大一口鲜血,从天上直坠下来。 却原来是那黄叔甲眼见得自家师侄身在险境,顾不得自己在林朗手下也已缓不过手来了,强行将小剑飞来,若非是那张师弟警醒,此刻怕已头身相离了,任是如此,他的右臂也被齐肩削去。 眼见得黄师叔喷血坠下,钟羽心中大痛,想要去接他,却又如何能动弹一下。 “轰”的一声巨响,那黄师叔坠落在钟羽身前,砸出了一个大洞来。 直将钟羽瞧得浑身发颤,隐隐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那林朗也从天上落了下来,也不顾钟羽两人,径直奔向他张师弟处。 “师弟,你怎么样了?”林朗看了一眼师弟掉落在一旁的右臂,面上闪过怒意,赶忙为他止了右肩处不断喷出的鲜血,又掏出几枚药丸喂服了他。 那张师弟在林朗救治他时,口中只是道:“师兄,我的手臂没了,你一定要杀了他两人,为我报仇啊!” 那林朗并不答话,只双目间闪过杀意。 过了一会,那张师弟渐渐止了声息,只是紧盯着自家师兄。 林朗将那几枚药丸的效用催化开来,见自家师弟已渐渐好转,轻舒了口气,说道:“他们原也犯了死罪,我这便去杀了他们!” 言罢,手中凭空生出了一把石锤,举步朝着钟羽两人走去。 自黄叔甲坠落下来,钟羽的心神便极为清明,也听到了那林朗要杀自己两人的话语,心下反倒有些坦然,暗道:“我累了黄师叔已是不该,现下我二人都将死在他手上,也没的话可说。不过,须不能让黄师叔先死。”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心思方起,一个打滚,便滚到了黄叔甲身上,双目直视着提锤走来的林朗。 那林朗道:“小子倒还算有心,我便成全了你!”提锤朝着钟羽头上轰去。 便在这时,九天之上,元气猛地狂暴,下方狂风骤起。 那林朗面色一变,闪身掠到一旁,仰头看去。 但见得九天之上,一柄百丈长的巨剑倏地成型,跟着元气暴动,聚拢上去,瞬息之间便涨成了千丈之长,直刺九天。 只听得一个“落”字响起,那柄千丈巨剑忽地倒悬,如是天山倾倒一般,直落而下。 那柄千丈巨剑落下之时,愈来愈小,到得后来,已如一般长剑大小,其内蕴之势,无疑更为猛烈。 只见那长剑过处,时有黑线一闪而没。 林朗见状,骇然失色,跃到张师弟身旁,双手一开,身上闪出数十种各式法器,迎向那柄长剑。 但见得长剑过处,数十种法器尽皆化成粉末,簌簌而落。 长剑临身,那林朗“嗷”的一声狂吼,手中石锤扔向长剑,却也只是阻了那长剑一瞬。 长剑未至,破灭剑势已先到,那林朗双目怒睁,衣裳尽皆归为虚无,全身各处都裂了开来,流出鲜血。 “砰”的一声响,那林朗在剑势之下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虽是怒吼挣扎,却也没有一点用处,无法动弹分毫。 跟着又是“砰”的一声响。 却原来是那张师弟,在失了林朗的保护之后,为剑势所慑,全身已瘫倒在地,剑势碾压之下,鲜血不住冒出,染红了好大一块地面。 林朗依旧奋力挣扎,不过那长剑已然近身,非但没起分毫,双手反倒又不得不伸出支撑在地。 便在那长剑将要碾压林朗两人之际,忽听的一个“御”字传来,跟着便见得那长剑下方出现了大大的一个狂草“御”字,将长剑托住。 九天怒云狂卷处,显现出一个人来,正是钟萧! 只见他瞧着那个“御”字不远处,一个身穿宽大儒袍、白须白眉的老者,怒“哼”了一声,说道:“我想杀人,凭你还拦不住我!” 言罢,双手便是捏了个印诀。 (本章完)

第58章 都城之上本是朗日高悬、澄空万里,但钟萧双手间的印诀一成,白云立时成墨,摧压而下,都城整个昏暗下去,直如暴雨将至、大厦将倾。 这时九天之上,元气狂暴躁动,相互碾压碰撞之下,发出轰然巨响,竟直似九天神雷于耳边响起一般,撼人心魄。 “哈”,钟萧一声怒喊,九天之上的天地元气,于瞬息之间便凝聚成了上百柄千丈长的巨剑,跟着又听得钟萧一声怒吼,那百柄巨剑忽而倒悬,向着那个“御”字之下的林朗两人,摧压而下。 那白须老者见状,不禁大怒,喝道:“竖子敢尔!” “哈哈哈”,钟萧仰天一阵长笑,衣袍烈烈而动,长发激扬,跋扈道:“敢不敢?接得住我这一招,再来问我吧!” 那白须老者乃是钟萧师叔辈的,已是明道返虚境巅峰修者,虽是如此,因浩然府不善斗法,兼且钟萧天赋太过惊艳之故,这白须老者也自知斗不过才入明道返虚境一年的钟萧。 他所以敢来阻拦钟萧,仗的原是自己辈份大,以为钟萧不敢乱来,可谁知钟萧性子轻佻,却也跋扈之极,此刻竟是一点也不敬老。 若是寻常时候,钟萧自也会礼敬于他,但此刻眼见得黄师兄生死不知,自家侄儿更是血人一般,已近垂危,哪里还理会他是不是长辈?有没有道理? 先将伤了黄师叔和自家侄儿的两个罪魁祸首击杀了,再来与他礼敬长辈、分说道理! 那白须老者怒喝之后,见钟萧如此嚣张,便急忙催运天地元气加持在那个“御”字之上,也不再言语,期以接下这一招,而后自会有人制他。 却说那百柄巨剑落下,也如第一柄巨剑一般,愈来愈小,但其势却愈来愈是强绝,还未击到那“御”字之上,却已让那白须老者感到气息迟滞,难以维继了。 就在他心中生出不妙之感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百柄长剑已然轰击在那“御”字之上,一时间“御”字不稳,隐有四散之感。 “哇”的一声,那白须老者狂喷出一口鲜血来。 又听“砰”的一声响,本是瘫倒在地的那张姓师弟,在透过“御”字传来的强绝剑势之下,竟而成了一滩肉末! 再听得林朗一声巨吼,跟着传来“碦喇喇”几声响,原本在那老者护佑之下,已然起的林朗,于这无匹剑势碾压之下,双腿不及跪下,便断成了数截,如方才他张师弟一般,瘫倒在地,口中发出凄厉嘶吼。 钟萧见状,冷笑一声,正待再行施力,一举将那林朗击杀了,却忽有一股浩然正气充塞宇内,那一百零一柄长剑,如雪见日一般,尽皆消融。 跟着 便听得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说道:“此事暂且到此为止了,至于是非如何,日后再论。”说话之时,有浩然之气将那林朗托举而上,到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面目风神如玉的年青人身旁。 身在浩然之气中的林朗,其断裂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呵呵,闫师兄既已如此说了,那就日后再行分说。”那年青人话声刚落,便有一长须老者在钟萧身旁显出身形来,笑着说道。 钟萧见到这人,连忙躬身施礼。 此时也有一股不同于任何天地元气、与那浩然之气更是绝然不同的气息将钟羽和黄叔甲托举起来,也与林朗那般,全身伤处迅速的愈合起来。 随后,两方人众也不多话,各自回转了。 落入钟府,钟萧厌恶的瞧了一眼那堆肉末,一挥袍袖,肉末便即消散无踪,地上血迹也随之遁隐。 那黄叔甲只是在林朗击打之下,岔了内息,因而晕了过去,伤势并不太重,那长须老者救治了一下,便即回转了来。 睁开眼来,黄叔甲一看到那长须老者,急忙行了一礼,惶恐道:“弟子实在不肖,竟累的余师叔出关。” 天蜀剑宗在世俗中的剑观总观,自不会只有尚在剑之师境中期的黄叔甲坐镇,而他这个余师叔便是真正的震慑四方宵小之人,他与方才那个一出手便化去钟萧百余柄元气长剑的闫姓青年人,都是已入了合道长生初境,是为小贤者,开始坐悟三千天道。 而那个闫姓小贤者所以如此年轻,自是他注重容貌、使**力返老还童之故。 那余师叔挥了挥手道:“无妨。” 钟萧接过自家侄儿,问道:“师叔,我这侄儿……” 那余师叔伸手在钟羽后背一阵催运,又细细查察了一番,才道:“他使得那套霸道功夫,只不过是世俗中的而已,元气虽是耗费衰竭,却没伤及根本,于日后修行无碍。叔甲,你是不是喂服过他‘九转化生丹’?” 那黄叔甲躬身道:“嗯,正是。昨日钟羽师侄,被钟师弟方才击杀那人伤的很重,已近垂危,我便喂服了他一颗‘九转化生丹’。” 那余师叔道:“‘九转化生丹’极为珍贵,药性自也非同小可。以欲儿当时的伤情原是用不上的,你喂服了他,看似显效极快,却又许多药效堆积在身,于日后修行实则有很大的伤害,实在鲁莽。不过幸好,他这次受伤很重,方才经我催运之下,算是耗去了全部药性,隐患也已除去。” 黄叔甲面带忏意,连声道:“是,是。弟子记得了。” 这时被黄叔甲嘱咐不准出屋的钟家人,也陆续出了屋。 钟母泪眼瞧着自家儿子,不知所措,直听到那余师叔告知自家儿子没事,才放下了一些心。 一众人等聚在钟家,一时有许多虚礼要讲,钟萧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那黄叔甲和他余师叔却难免有些不耐烦,但也忍耐了下来,没当众离去。 这些俗礼,也无需尽叙。 却说钟羽在被自家爹爹亲手抱回到屋中,未过多久,便醒了过来。 其时,他伤势虽已痊愈,却也难以动弹。若是以往,他未免会觉得大为无趣,忍受不了这等煎熬。 然而,今日历经了真正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于世间万物都生出了无比的留恋之情。此刻无法动弹的躺在床上,感受着柔滑舒适的被褥,轻轻呼吸着当时奢望而不可得的气息,缓缓舒了口气。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次日午时他便已能下床了,又服了一枚大伯留下的碧云丹,到得晚间,已无需让人送饭到屋内,而是一家人聚在了大厅里。 钟府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钟羽的大哥自也不会再待在太学里,昨日便回来了;昨日钟萧也只是随着他余师叔去往剑观不过几个时辰,便又回转了钟府,正经拜过了钟老爷子。 今日晚宴,整个钟家人竟都聚在了一起,只是用饭的时候,气氛却有点异样。 大家都是静静的吃饭,谁都没说一句话。 钟羽初时以为是自家大伯回来的缘故,但回思了一下自己还没拜入剑宗时,大伯回家相聚也不是这般情形,再一思索就大致明晓了。 原是因自己这几日的事闹得! 毕竟钟家人都以儒家经典为重,而儒家主张经世致用,那就须得考取功名,而后才能致用。这几日,自己先是得罪那宝玉亲王,又公然拒接圣旨,昨日一战更是闹得整个都城都翻了天,将皇家的脸面放在何处? 此次得罪了皇家,日后即便因自家大伯的威势,他们不敢拿钟家人如何,但钟家人想要受到重用却也是没了一点可能,经世致用更是笑话。 如此以来,除了钟羽和钟萧之外,其他钟家人心里又如何能够好受。 只是钟羽之所以得罪皇家,起因全是为了钟秀,钟老爷子当日便曾夸赞过他,此时也不觉得他有过错,自是不会加以诘责,而他二伯和他大哥自然更无道理责怪他了。 钟羽大伤初愈,钟父自也不好训责他的鲁莽。 当此情景,其错虽不在己,然则却是断了自家亲人自幼便存下的念想,钟羽不禁大是懊悔,对于当日所做之事,也生出了“该还是不该”的疑惑来。 匆匆用过了饭,钟羽几次想开口自责,却终究没说出口来。 (本章完)

第59章 饭后回到自家院中,隐感伤口处传来阵痛,钟羽却不回屋,只是在哪里仰头观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欲儿,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来,钟羽转身瞧去,正见自家大伯从院外走进来。 行了一礼,他道:“大伯,这几天的事,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但因此害的我爹爹、二伯和大哥他们一生前程就此断送,心中着实不安,不知道这件事,我到底做错了没有?错了,又错在哪里?黄师叔说那宝玉亲王平日里便作恶多端,难道不该杀吗?他们诬陷于我,难到我还要接那圣旨吗?” 轻抚了一下头,钟羽蹙眉摇头。 钟萧走上几步,拍了拍他肩头,说道:“圣人为世俗中人定下了许多规矩。你若是以世俗人的身份来看这件事,自然是一点都没错;若是你以官场中人的身份来看,却是错了,至少是太过鲁莽了。” 扭头看着自家侄儿,续道:“但你现在是什么人?凡人?官场人?还是幼时那般,一心只想求取功名的人?” 钟羽喃喃道:“我?我是什么人?”目光渐渐凝定,道:“我原是凡中之仙!” 钟萧道:“不错,咱们虽也说不上仙人,却终究是能修炼成仙的。或许终咱们一生,也是难能修炼到圣人之境,但咱们同圣人也已是一类人,圣人的学问仍然让我们难仰其背,只有五体投地方能显得咱们的崇慕之心,但终究已经是一类人了。如此,圣人所定下的规矩,咱们只需要借鉴,却是不能如俗世中人那般恪守,因为咱们要有自己的规矩。” 钟羽问道:“自己的规矩?什么是自己的规矩?” 钟萧道:“当你做事之时,心中存的不是我应不应该做,合不合乎圣人之教,而是你想不想做,做了之后你又是否痛悔?至于像今日这般因为觉得累及了亲人,而生出的懊悔便是你没有自己的道理规矩,只想着圣人定下的规矩、传下的道理。” 钟羽现下不过十四、五岁,对自家大伯说的道理一时有些头痛,摇头苦笑。 钟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二弟和三弟心思迂腐,之所以能做到现在的官位,全是赖的祖荫,便是受到朝廷重用,也难能经世致用。此事一出,日后做个闲官也未必不是好事;至于你大哥,他倒也不甚迂腐,颇为聪颖,日后若是他真有济世之才,难不成因为你这件事,朝廷便不会重用他了吗?你也太过小看这个愈发能与上古圣王所治清明之世媲美的大汉皇朝了。” 钟羽对自家大伯所说之言,觉得甚有道理,却也没有尽信,将信将疑的睡了去。 次日早间,钟羽在院中练了一遍天蜀九剑,随后便想出府去往剑观,拜见那个 余师祖。 走到回廊时,正遇见赶回后院的娘亲,钟羽还未说话,那边厢钟母已小跑了来,心疼道:“你的伤才好了一些,怎么就想出府啊?还不赶紧回去!” 说着不待钟羽辩解自己的伤已然痊愈、现在是生龙活虎的,就已经被钟母拉着回了屋中,走的时候还道:“不到用饭的时间,不准再出屋了,好好养伤。” 摇头苦笑了一下,他只想说:“娘,你儿子身上的伤真的好了!”但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娘亲,知道自己现下说什么都没用,是一定要在屋中待上一天的。 待钟母走后,钟羽便从床上起了来,既是无事,就拿起了毛笔练起了字。 练满了有两张宣纸,他便有些熬不住了,想走出门,又怕惹得娘亲不高兴,一时挠头顿足,在屋中走来走去。就这般过了许久,才有所会悟,静下心来,时而读书,时而打坐,时而来回闲步,间或又练上一会字。 如此这般,一天就这样过了去,已到了晚上。与家人在大厅中用过了饭,便又被自家娘亲赶回了屋中。 过了一会,钟羽开门探头看了看,见并无人影,才搬了椅子来到院中闲坐。 正自赏阅夜晚静寂风光时,他忽地想到师门命自己做的三件事情,如今才算做了两件,还有一件未做。那剿匪一事只是陪着佟师弟做的,自家可不想上报宗门。 但自家明日便要离家归山了,一时有些苦恼该做些什么。 “哎呀,我不是让你回屋吗?你怎么在院子里坐着啊?你现在身子正虚,若是受了夜风,再得了风寒怎么办?还不赶快进去。” 钟羽正自沉吟之际,忽听自家娘亲责备关切的声音传来,不禁扭头朝着钟母吐了一下舌头,赶忙搬着椅子回了屋。 钟母随着进了屋里,还正说道着他的不该,钟羽虽是无奈,却也只得低下头听着娘亲的唠叨。 就这般唠叨了一会,有丫鬟端着个石锅进了屋来,钟母这时才住了话头,指使着那丫鬟将那石锅放在了桌子上,对钟羽说道:“欲儿,过来将这参汤喝了。” 钟羽这几天每天都要服上三颗碧云丹和大伯留下的其他几种回复元气的丹药,身上的伤不仅好了,更是一点隐患也没有留下,眼见得自家娘亲又端来一份参汤,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却听钟母又道:“这枝老参,是我在今日上法源寺为你上香时,从一个参农那里买来的。别人都有眼无珠,不知这枝老参特殊,个头虽小,看着年岁也不长,效用却是很大,咱们府里的那些参没有一枝能比得上。呀,快凉了,你怎么还不喝了?快点喝了。” 钟羽看着自家娘亲,竟没了言语,端起碗喝了,说道:“娘 ,我去问爹爹一些事,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待会儿有事跟你说。” 言罢不待钟母闻讯,起身便出了屋,往钟父那里赶去。 来到爹爹门外,钟羽招来丫鬟,问道:“知秋,你们为我爹爹洗脚了没?” 那知秋道:“回少爷,冬瑶正在屋里为老爷洗脚呢。” 钟羽“哦”了一声,挥手示意知秋下去,轻步走到门前,慢慢打开了门,闪身进了屋中。 以钟羽此刻的身手,自是没发出半点响声。他素知自家爹爹最不喜浪费时间之人,故而他在洗脚时仍会拿书翻读,而且钟家人有个共性,不读书则罢,一旦翻读,必定十分入迷,难能搅扰醒他。不过钟羽或是例外。 这时那冬瑶正低头为钟父洗脚。 因是之故,屋中两人竟都未发觉有人进了屋中。 钟羽蹑步走到冬瑶身前,轻拍了一下她,她显是吓了一跳,正要惊呼出声时,已被钟羽捂住了嘴巴,竖指作噤声状。 那冬瑶见是自家少爷,当即点了点头。 钟羽放下了手,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冬瑶犹疑了一下,见自家少爷又挥了挥手,才轻步走出了屋。 看着一点也没发觉的爹爹,他心中不禁暗笑,将袖子卷了上去,为自家爹爹洗起脚来。 细致的洗了良久,钟羽才取来毛巾,细细的将爹爹双脚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放在了床上。 钟父“嗯”了一声,道:“下去吧。”正要躺下,抬眼却看到自家儿子在那里,忙环视屋中,却哪里还有一个丫鬟在这? 向着钟羽问道:“欲儿,洗脚的丫鬟呢?哪个丫鬟为我洗的脚?” 钟羽躬身道:“她们都在外面呢,是……是我为爹爹洗的脚。” 钟父闻言,不禁一愣,猛地将那书籍掷在床上:“没一点规矩!你怎能做这等卑贱之事?将那几个丫鬟都给我叫来,看我不好好责罚她们。” 只听“噗通”一声,钟羽跪倒在地,道:“爹爹,你和娘生我养我十余载,孩儿却没有一点东西报答你们。这几日孩儿鲁莽乖张,以致累的爹爹仕途中断,孩儿实在愧疚之极。为爹爹洗一下脚,又怎算的卑贱呢?这是我想为爹爹做的一些微末之事,还请爹爹不要责罚她俩。” 钟父嘴唇蠕动,过了一会,叹了口气,道:“唉,父子之间,说这些作甚?我不责罚她们便是,你以后也别在这样做了。”说罢,挥了挥手。 钟羽看着自家爹爹,过了一会,才走出屋子。 且说钟母在钟羽屋中待的久了,正想出屋之时,却见房门忽地大开,自家儿子端着一个木盆在那里。 “娘,洗脚。” (本章完)

第60章 翌日,天还未大亮,整个钟府尚无一点声息,便是家丁之属,也无一人起来。 钟羽却是起了来。 他今日要离家归山之事,并没告诉钟家人,钟父钟母自也不知情。 稍事漱洗,取来笔墨纸砚,呆立稍顷,提笔蘸墨写了起来,分说自己不孝,离家不禀长辈云云。 一口气写完,将信封好,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这一离去,也不需要携带什么,小剑正悬在腰间,也算是轻装离家了。 慢步走到自家爹娘门口,将信放在门缝里,倒退几步,缓缓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起身来,钟羽也不多看,右脚一蹬,上了空中,御空往剑观处赶去。 来到剑观,那黄叔甲也没起身,但钟羽此刻心情有些烦乱,也不理会是否失礼,大力拍着黄叔甲的房门,将他唤醒了。 见黄师叔双目间有些朦胧,钟羽心中不禁有些歉然,却也顾及不得那么多了,要了控鹤灵牌,就去后山取仙鹤去了。直将黄叔甲看的愣了愣神,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一向颇为知礼的师侄,此刻缘何这般放肆,摇着头又上床睡了去。 招来了仙鹤,方一跃上鹤背,钟羽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忘了,此刻他心情不好,细思之下又不得究竟,摇了摇头便放在了一旁。 以仙鹤飞速之疾,未过多久,便赶过了都城周边的一个城镇。 “哎呀”,钟羽此刻恍然记起来了,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控鹤停在那里,踌躇着是否要回转剑观一问。 他虽是一直驭鹤飞在高高的天上,却因心中忧烦,并没放眼四望,只是任仙鹤自主往西方天蜀剑宗处赶去。 这时停将下来,踌躇犹豫之际,眼看着雾气已然散开的大地,旷朗无碍,又是身在空中,微风飒然而至,心中俗气不觉尽去,长啸一声,驭鹤转向,往剑观赶回去。 到得黄师叔门前,钟羽轻轻敲了敲门,待他开了门,忙施礼道:“师叔,方才侄儿孟浪了。”两人也算是共历过生死的,在他面前,便称自己为侄儿了。 黄叔甲拍了拍额头,苦笑道:“你就为了这?如果你刚才没又打搅我睡觉,我是不会怪罪你失礼之处的,但现在……” 钟羽笑了笑,道:“现在自然也不会怪罪侄儿了。” 黄叔甲指了指钟羽,摇头道:“你啊你,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钟羽躬身问道:“师叔,前几日我央求你救出张尧德他儿子女婿的事,现下有结果了吗?” 黄叔甲道:“你倒也有心,这么点 小事还专门回转了来。他两人昨日便放出来了,我见他们差不多已无生存之力,便将他两人留在了剑观,找了个闲差给他们。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钟羽舒了口气,道:“我已和他们无甚瓜葛,没那个必要。那侄儿就走了。” 黄叔甲听钟羽如此说,似乎颇为欣慰,笑着点了点头。 再次下了山,经过都城边,钟羽朝着钟府所在,深深看了一眼,驭鹤疾速离去。 己院八人在途中分离之时,便已定好了相聚之时、约定之地。其后几天,钟羽先是与已在相约之地等着自己的叶思两人会合,又在另一处等来了另外三人,六人一同赶往与佟旭两人相约之地。 这次却是谁也没等谁,竟在佟旭两人必经之路、相约之地之前碰上了。 佟旭两人和钟羽六人相遇之时,都是颇为惊讶,不知为何竟在此处相遇? 佟旭两人熟知此地路况,钟羽便将来路告知于佟旭,他两人听后,都是捧腹大笑。 笑的钟羽六人摸不着头脑,待佟旭告知他六人竟是迷了路时,六人想到自己身为剑宗仙家弟子,又有仙鹤引路,竟还在途中失了路线,走错了路,也都是忍俊不禁。 佟旭笑了一会,道:“幸亏你们是往这边迷的路,若是你们竟迷往了南面,却是要赶到破虚宗做弟子了,那岂不便宜了破虚宗平白得了六个天资绝顶的弟子?” 钟羽道:“好你个佟旭,才几天不见就这般没大没小,还敢挤兑你两个师兄了。林师弟、蒋师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咱们一起来管教一下佟师弟,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是长幼尊卑。” 林涛两人还未答话,佟旭便先怪笑了一声,道:“那也得先追上我才行,就是怕钟师兄在追我的途中又迷了路,那就不好了。哈哈。”说话间,已先驭鹤往剑宗方向疾速赶去。 钟羽喊道:“好啊你。咱们快追,这次须饶不得他。”也是赶了上去。 除叶思外,林涛几人也是急忙追上去。 这一番打闹虽是有点逾礼,但八人几日重聚,却也理会不得那么多了。故而叶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反倒也赶了过去,要整治一下这个不懂“长幼之序”的佟师弟。 初时,还听佟旭胡乱道: “来啊,快点啊。” “哎呀,你们真是太慢了。” “林师弟,差一点啊。哈哈。” 过不多久,佟旭便被七人围在了当中,这时他才软了下来,开始求饶:“那啥,诸位师兄师弟,我知道错了。” 其余七人又哪里理会他的求饶, 只听钟羽笑道:“佟师弟,你怎么不跑了?既然如此,叶师兄、林师弟,咱们动手吧。”说着当先喊着冲了上去,对佟旭拳打脚踢起来。 叶思几人也不落后,都上去围着佟旭乱打了起来。 钟羽七人下手自然是知道轻重的,下手也是颇轻,可那佟旭却叫唤的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样。 这般边行边追打佟旭,速度难免降了下来,八人却均是觉的很自在。当然,佟旭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向叶思申诉时,叶思还未答话,钟羽六人便齐声喊道:“活该!” 佟旭也不理他们,只是看着叶思。 叶思仰头看天,幽幽道:“活该!” 钟羽和佟旭几人都是一愣,继而捧腹大笑。 这一日行至天**墨,他八人才寻了一个城镇住下来。 这一晚,八人吃的是林涛亲自下厨做的叫花鸡,另有其他几样小菜。这些小菜样式虽不多么精致,但吃了之后,却让钟羽几人大呼:“林师弟好厨艺,比山上的大厨做的还要好。” 佟旭起身来,到林涛身旁坐下,夹了口菜放在嘴里,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林师弟,如果你日后给我单独开小灶,今天你殴打兄长这件事,我就不禀明众位师叔了。” 林涛一跃而起,闪到钟羽身旁,说道:“叶师兄,钟师兄,看来上午的管教没什么效果啊。” 钟羽笑道:“呵,是吗?佟师弟,看肉!”说话的当儿,已夹起一块肥肉扔向佟旭。 佟旭觑准肥肉来势,张口便咬了去。 “啊哟,我的脸。” 却原来钟羽在这一掷上,暗自用了巧劲,在将到佟旭口边时,那肥肉忽地转向击到了他右脸上。 除佟旭外,余人都是大笑。 便在这时,佟旭忽地夹起一个青椒,猛地朝林涛扔去,嘴上犹自喊道:“林师弟,看我的青椒。” 林涛和钟羽同时伸出筷子,向那青椒夹去,却都是夹了个空。 “啊”,那青椒竟是也如那肥肉一般转了向,插在了蒋云鼻子中。 本来钟羽也已料定了佟旭会使诈,明着扔向林涛,暗地里瞄的却是自己,故而也伸出了筷子。 却没料到佟旭早便摸透了钟羽的想法,这一扔竟是暗自使力瞄向了蒋云。 只听蒋云“啊呀呀”的一声叫,夹起一块肉就向佟旭扔去。 佟旭纵到一边,顺势夹了块东西,又顺手扔向那禹城。 一时间,屋中饭菜横飞,又开始了乱斗。 此番打斗,变的是打斗的方式,不变的却是挨打之人。 (本章完)

第61章 次日,钟羽八人正往剑宗飞去之时,佟旭忽道:“待会儿咱们经过沙镇的时候,要不要下去看一看?” 蒋云当先说道:“好啊,好啊。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劫匪再出现。” 闻听此言,钟羽忽地想到那日,叶思因佟旭两人扮作劫匪而大发雷霆的样子,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朝着蒋云道:“蒋师弟,你要不要和佟师弟扮作劫匪,去沙镇逼问一番,也省的咱们几个再行下去了?” 那蒋云看了看叶思,虽是见他面色没有变化,却也赶忙摆手道:“钟师兄莫要跟我开玩笑。这些时日,我日日抄写《浩然赋》,心中已生出了浩然正气,哪里还会去做那龌龊之事。” 钟羽扭头瞧着佟旭和林涛,也不言语,只是放声大笑。 那佟旭面色一红,对林涛说道:“林师弟,蒋师弟说咱们是小人呢?咱们该怎么办?” 林涛活动着双手,哼哼了几声,道:“做师弟的,却说道师兄们的不是,自然是依照昨日的规矩来了。” 他话声还未落,蒋云便已驭鹤蹿到了一边,喊道:“叶师兄、钟师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快点救我。啊……” 话还没说完,佟旭两人便已欺进到了他身旁。 钟羽几人大笑,高声喊道:“咱们两不相帮。哈哈哈。” 他八人虽然决定不在沙镇停留,却也止不住又在沙镇四周转了一圈,看看有无匪类再生。 距那一次八人剿匪,还未过上半月时间,又怎可能有劫匪聚起劫道?然而那些一个人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若敢说声不,管杀不管埋”的独行匪类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 他八人这一番转悠,便见到了一个。 对于这些独行匪类,八人也是没好法子应对,只是将遇到的那个独行匪料理了,交由被劫之人送交官府便罢。 转了一圈,见已无聚众成窝的劫匪,钟羽八人也不进沙镇,驾鹤便往剑宗方向继续行去。既不进沙镇,自然也是瞧不到城镇中心,建造的一座堂皇大殿,其名为“八仙祠”。 飞过沙镇之后,他八人便疾速赶往天柱山,除夜间休憩之外,白天只停下一次用饭,其余时间都是驾鹤赶路,并不稍停。 这日,他八人终是到了天柱山山下。 赶路这几日,入目之处,尽皆旷凉荒芜之景,初时倒也颇是喜欢,不过两日便感无趣乏味,心中渐生**气来,连打闹的心思都没有了。 此刻来到山脚下,如江南美景一般的天柱山山色充塞双眼,心中不觉凉气陡生,极是爽快,八人都是莞尔一笑。 绿色生意盎然 ,远处有溪流琤琮之声传来,沁人心脾,身旁仙鹤时或轻鸣,更增生动。他八人身处其间,不禁有些悠然得意。 出山之时,他八人未在此处稍停,这时却是不想移步入山了。 在山脚处呆立良久,叶思轻声“咳”了一下,道:“咱们入宗吧。”言罢驾鹤直冲入天柱山,山表一阵波动,云雾升腾处,已不见了叶思的身影。 钟羽蹑步而入,佟旭六人随后跟上。 驾鹤飞到有悔殿处,钟羽几人耳听得六院院落处有人声传来,知道自家八人非是先行归山的,相互笑了笑,进殿见过了李慎三人,将控鹤灵牌还了回去。 除钟羽之外,叶思几人都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毕竟此刻他已能蹈空而行,上天入地也已不需要驭使仙鹤了,叶思几人显然均未破入剑之徒境。 李慎收了八块灵牌之后,一挥手,只听那八只仙鹤唳鸣一声,跟着轻扇双翅,已上了山顶处。 叶思七人见状,心中都是暗道:“终究是扁毛畜生,虽是待在仙家福地,却没长一点灵性。这一路飞来那么多天,此番飞走,也不眷恋一下。唉,你若停留不走,李师叔说不定会让我喂养你一些时日,到那时,每日都能飞上九天转上一转,岂不美哉!”齐齐轻叹,摇了摇头。 那李慎轻“嗯”一声,道:“怎么?你们有什么为难之事?” 叶思几人忙道:“没有,没有。” 李慎道:“既是没有它事,这便下去吧。你们做的三件事,回院之后抄录下来,明日交于我。” 他八人齐声应了个“是。”躬身出了大殿。 回到己院,见离山这些时日中,院里竟似从未离过人一般,依旧清洁有生气,想是有人每日清扫之故。 钟羽打了个哈切,说道:“方才也不觉得累,这一到院中,便觉乏的紧。诸位师兄师弟,我可要进屋先睡了。” 叶思道:“赶了这么几天路,大家都差不多状况,先进屋休息吧。”几人也确是都如钟羽那般,颇是倦乏,当下都不多言语,各自进了屋中。 钟羽这一睡醒来,便已是夜间时分了。 桌上有饭菜,想是叶师兄几人送来的,虽是已经有些凉了,但他也吃了一小半。 打开房门,夜风迎面吹来,不由得一声轻吟,随后无声的伸了个懒腰,虽见叶思几人房里都亮着灯,钟羽却是没去招呼他们,轻步走出院子,往山后去了。 此刻睡意已去,灵智大开,又生如佛似圣的心境,虽是什么都没思索,眼前之景又是朦胧不清,却是忍不住快乐,舒服的轻笑了几下。 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后山深处走去。 这 一番游荡,便是一个时辰,待觉得四周有些寂寥,才蹈空而行,回转了己院。 翌日晨间,己院几人并未因六院众人尚未到齐,便偷懒不起来,在叶思的督促下,同以往一样,早早起来练剑。 练剑毕,叶思道:“待会儿,咱们一起去藏书楼吧。”佟旭几人都应下了。 钟羽沉吟了一下,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叶思正要问句为什么,那边厢佟旭意味深长的长声“哦”了一下,道:“钟师兄有大事要做,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钟羽一震手中长剑,不待剑吟之声隐下去,便喝道:“佟师弟,我看你真个是不长记性。还没几天呢,又没大没小起来了。” 佟旭闪到叶思身旁,作无辜状,道:“叶师兄,我说错什么了吗?” 叶思还未搭话,那边厢一声“看剑!”已是传了来。 这日中午,钟羽待叶思几人去了藏书楼之后,又在院中坐了一会,才起身往甲院走去。 来到甲院不远处,遥见甲院中坐着三人,正是康灵、郁泠和曲慧,却是没有自家蕤儿妹妹和檀倾的身影。 钟羽一时有些忧疑,暗想:“蕤儿妹妹和檀师妹均未离山,她们两个原应最早到这有悔殿的,怎地不见她两人?莫非她俩还未过来,要待六院余人到齐了,这才过来?” 思及此处,不禁大觉扫兴,摇头笑了笑,便想转身离去,可一想到闾秋蕤和檀倾两人,或许是待在屋里没出来,这身子就说什么也转不过去了。 “要不要像那日一般,绕到蕤儿妹妹窗后去看一看?” 心下虽是这般想着,他却是不敢立时去做,毕竟那日他家的蕤儿妹妹**气的警告过他,若是再那般做,就再也不理他了云云。 钟羽一时踌躇不定。 这时却听有人喊道:“这不是钟师兄吗?” 回过神来,凝目瞧去,却原来是郁泠走出了院子,正往这边走来。 钟羽心下无由一慌,尴尬的笑了笑才定下心神,道:“郁师妹上哪里去啊?” 郁泠掩嘴一笑,道:“我才要问师兄你呢?不知师兄在我甲院前,有何‘贵干’啊?”说道“贵干”两字时,加重了语气。 钟羽也是受过郁泠调笑的,颇是了解她,知道在她面前,绝对不能显得心虚,否则的话就有的苦头吃了。当下负手在后,淡淡道:“没什么,就是闲转而已。” 郁泠挑了一下秀眉,道:“师兄,你真的没什么事吗?呵呵,方才我甲院的蕤儿妹妹说道……”忽地止住了话头,盯着钟羽。 钟羽心中不由的哀叹了一声,认命的转过了身。 (本章完)

第62章 自那日下山后,钟羽已有二十多天没有见过闾秋蕤了。 未曾回到剑宗时,还没有太多的想念之情,刚一走入山门,他的心便似飞了起来,极想看一眼他家的蕤儿妹妹。若非是昨日刚到己院,不便独自离去,当时也确是乏倦到了极点,早便奔到甲院,将心中相思,轻轻细说与闾秋蕤了。 昨日晚间,钟羽所以独自前往后山,而不招呼叶思几人同去,心中便存了那么一点想望,期以能在后山与蕤儿妹妹不期而遇,就像一年前择取佩剑那一晚一样。 天不遂人愿,终究是没碰到她,后来又因当时的心境如佛似圣,便没刻意前往甲院去寻他蕤儿妹妹。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叶思几人去了藏书楼,急急忙忙的赶来甲院,却是没见到闾秋蕤一面,心中已是颓丧极了,此刻听的郁泠知道闾秋蕤的讯息,也顾不得她会不会调笑自己,躬身便是一礼,说道:“还请郁师妹一定赐教!” 郁泠见状,不禁捧腹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道:“师兄,下次你再装作没事人似地,我可就不告诉你了。这次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蕤儿说了些什么。” 尴尬的笑了笑,钟羽也不敢分辨,只是道:“是,是。是师兄的不是。” 郁泠道:“蕤儿妹妹说‘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钟羽一愣,暗道:“蕤儿妹妹对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思转了一下,这才明白:“是了,这不是蕤儿妹妹说的,是郁师妹告诉我蕤儿妹妹去了何处?”忙道:“多谢郁师妹!”言罢快步往山上走去。 郁泠看着转身快步行去的钟羽,暗道:“他就这么一句谢啊。哎呀,吃大亏了。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下一次须不能这般便宜他。” 钟羽这番赶去的是山腰上面一处风景绝佳之地,那里的景致比后山处的还要美上一些,只不过这时六院众人大都没入剑之徒境,不能御空而行,而那山腰上的那处绝佳之地,距有悔殿又是颇远,故而很少有人去那里游玩。 过往一年,钟羽也只去过那里一次罢了。 快步走着,步速虽也很快,但钟羽心中却焦躁起来,当下一顿足,御空赶去。 这么一来,不过一会便到了山腰之上,极目而望,遥遥见得远处似有两人,一个身着紫色绸衫,紧挨着的那个则身着白色绸衫。 钟羽知道檀倾衣裳样式再变,颜色却一直都是紫色,闾秋蕤却是钟情淡黄色和白色,当下便确定了正是两女,心中不禁大是欢喜。 觑准了去路,便落到了 地上,快步行去。 入了剑之徒境一事,他想先瞒着自家的蕤儿妹妹,到时给她一个特别的惊喜,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御空赶去的原因。 行了半刻钟,终是到了闾秋蕤两女不远处。暗自觑准两女将行至之处,闪身过去,隐身到一棵大树后,要待两女走来之时,吓她们一吓。 这一等却是过了一炷香功夫也没见到人,心下大是疑惑,暗想莫非她们竟忽地转向,赶往了别处? 想到此处,哪里还能按捺的住?急忙从树后走出,往原来闾秋蕤两女所在之处瞧去。 果然见前方已无一人,当下自责道:“唉,你个笨蛋,没事想一些瞎点子……啊!” “呵呵,吓到钟哥哥了。” 却原来在钟羽正自自责时,方才自己用来遮掩行踪的大树之后,猛地蹿出一人来,扮了个鬼脸,直将钟羽吓得心也似停了一下。 那人正是闾秋蕤! 这样的吓唬原是吓不到钟羽的,只是他方才太过凝神自责之故,竟而真的被吓住了。 被一个女孩子吓住,特别这个女孩子还是自家喜欢的人,那个被吓住的人无疑会大感羞臊。 但钟羽此时心中却全然未生出羞臊之感,眼瞧着面前巧笑倩兮的蕤儿妹妹,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好美!” 此刻的闾秋蕤正因捉弄到了自家的钟哥哥,丹唇逐笑而开。 只见她身着素白衣裳,面色又白腻已极,颇增其明丽,双目流转,顾盼神飞,唇间不见胭脂色,却是红润诱人,此刻嫣然正笑,直将钟羽迷的失了魂魄,红唇轻启,话声轻柔婉转,润人心脾,倏地回过神来。 如此瞧着闾秋蕤,他心神不由得一阵荡漾,胸臆间有情潮涌动,只想一把将自家蕤儿妹妹揽入怀中,至于想做些什么,想说些什么,脑中却是没有想法。 慌忙摇了摇头,心知自己若是这般施为,蕤儿妹妹怕是要永远不理自己了,可右手却是不住颤抖,几次都险些伸上前去。当下强自倒退了几步,转过身去,喘着粗气道:“蕤儿……闾秋师妹,你先别过来。”却是连蕤儿妹妹都不敢叫了,生怕一个抑制不住,做下错事来。 闾秋蕤猛地从树后出来,吓了钟羽一跳之后,只听见他“啊”了一声,便即默然,双目却是炽热的瞧着自己,她心中一阵慌张,不知钟羽这般看着她是什么缘故,跟着便见他退步转过身去。 虽是听得让自己不要过去,但见得他此刻异状,却又如何放的下心来,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弯腰喘气的钟羽,柔声道:“钟 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蕤儿啊。” 钟羽本来就是在强自压抑着心中情潮,此刻耳听得婉转之声传来,又有如兰之气、如麝之香钻入鼻中,情潮猛地一阵翻滚,瞬息之间便淹没了理智。 只听得钟羽似是闷吼了一声,转身就将闾秋蕤搂入了怀中,正要顺势吻向她滑嫩红唇之际,闾秋蕤一声惊吓“啊”,却是又让钟羽回复了理智,忙止住了吻向闾秋蕤的势头。 两人相距实在太近了,钟羽虽是想止住势头,却也不可避免的轻触了一下她的红唇,一触即回之下,两人却也是觉得如遭电击一般,浑身颤了颤,都是呆在了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羽终是回过了神来,双目间闪过痛苦,缓缓将闾秋蕤松开,走到一处石头上坐下。 跟着便传来“啪啪啪啪”的声响,却原来是钟羽心想此事过后,怕是与闾秋蕤再无可能亲密相处,不禁痛恨自己举止轻薄无端,双手开弓,朝自己双颊重重扇去。 “啊,钟哥哥,你干什么?快些停手。”闾秋蕤也回过了神来,看到钟羽在重重扇打双颊,心疼之下,忙纵身过去,扯住了他双臂。 挣扎出右手,钟羽又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我对师妹无礼,便是打死自己也是活该。”说着将左手也挣扎了出来,重重的扇打自己。 闾秋蕤见扯不住钟羽,他的双颊又已高高肿起,溢出了血丝来,心中大痛,竟哭了出来,道:“钟哥哥,求求你别打了,蕤儿不怪你,蕤儿不怪你。蕤儿也觉得欢喜高兴,不怪钟哥哥。” 耳听着闾秋蕤前面几句话,钟羽心下稍慰,却仍是没停下来,又重重扇了一巴掌,待听得闾秋蕤说道“蕤儿也觉得高兴”时,一下子竟呆住了,跟着的一巴掌也没打下去。 回过神来,只觉心都要炸开了,欢喜已极,不免又觉得唇干舌燥,心中情潮又是翻滚了起来。 “啪”,原本钟羽停在那里的手,重重的打了下去,心道:“钟羽啊钟羽,蕤儿妹妹如此待你,你竟还生旖旎之念,该打之极。”挥手又要向自己打去。 这一次却是被闾秋蕤抱住了,只见她也不再说话,只是泪眼蒙蒙的瞧着钟羽。 扭头看着双目已是有些**的闾秋蕤,他心中也不禁大痛,小心翼翼的为她拭干泪水,口齿有些不清的道:“蕤儿妹妹别哭,我不打了。”牵动双颊伤处,痛的直吸了口凉气。 见到钟哥哥果然不打了,又因脸痛而显出了滑稽模样,闾秋蕤破涕而笑。 钟羽也是强忍脸颊痛意,向着闾秋蕤笑了笑。 (本章完)

第63章 闾秋蕤从怀中取出锦帕来,轻柔的将钟羽脸上溢出的血丝拭净,痛心道:“钟哥哥,疼吗?” 钟羽初时觉得脸上双颊火辣辣的,痛之极矣,此刻却已是没了感觉,麻木无痛,便是闾秋蕤手脚稍重一下,也没什么痛感,当下摇了摇头。 闾秋蕤道:“咱们下去吧,去抹点伤药,好的便会快点。” 钟羽不禁“啊”了一声,嗫嚅道:“这……我这般模样……”心中暗道:“自己**的脸颊难以遮掩,他人必定会开口相询,到时自己该怎生回答才好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思绪便杂乱了起来,连因开口说话扯动伤处而带来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闾秋蕤心思灵透,一见他此刻犹豫模样,转瞬便猜透了他的想法,却也没太多法子可想,正想说“你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隐忍一段时间就行了”,但一看到钟羽羞急的样子,心下便不忍再说。 两人坐在那里有盏茶功夫,闾秋蕤忽地道:“钟哥哥,我有办法了。” 钟羽闻言自是大喜,高兴之下,伸手握住了她右手,道:“你有办法?快说来听听。” 却见闾秋蕤面上通红,并不言语,钟羽大觉疑惑,不知她缘何做出这般扭捏模样,待发觉手上有物挣扎,恍然明晓之下,窘迫松开了手。 过了一会,闾秋蕤才又道:“我记得我娘前几年下山行道之时,与杀宗的人发生了争斗,最后我娘虽是将那人击杀了,手背处却是被那人划开了好大一处伤口,伤愈之后,留下了很明显的伤疤。当年我娘时常因此闷闷不乐,爹爹为了解开我娘心中的结,费了很多心血搜寻各种药材,最后央请丹宗前辈制成了几贴膏药。我娘只用了一贴,手上的疤痕便淡了许多,而后又用了几贴,手上已看不出留下过疤痕。我这就去看看剩下的还有没有了?” 说着,她顿足就要御空飞去。 钟羽却伸手拉住了她,瓮声道:“还是不用了,那膏药便是拿了来,一时半刻之间,又如何会见效?我就这般下山吧,免得浪费几贴膏药。” 闾秋蕤莞尔一笑,道:“钟哥哥不用担心,那时我娘为了能让药物尽皆显效,将药膏贴在了手上好多天。待会儿,我运内息为你催化开那药膏,药效免不得有减,却是不需多久便能见效,到时别人只要不细细察瞧,必定看不出来**之处。明日晨间咱俩早早起来,我再为你催化两贴膏药,定然痊愈。” 看着杳然飞去的闾秋蕤,钟羽不禁轻舒了口气,头脑间一片清明。 未过多久,闾秋蕤便回转了来。 那贴药膏敷在钟羽脸上,初时只觉沁凉湿润,跟着却是火辣辣的,脸颊都像被炙熟了一般。这时闾秋蕤伸出小手,运转内息,隔着药膏在他脸上轻轻抚揉。 当此境况,钟羽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在她轻揉之下,只觉如身在船中一般,摇摇荡荡,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将往何处去。 “钟哥哥,已经好了。你揭开药膏,让我看一看。” 闾秋蕤的话声忽地传来,钟羽慌道:“哦,好,好。我这就揭开。” “啊,好疼。”他慌张之下,手上没了分寸,揭开那膏药时,使得力气有些大了,扯动伤处传来痛感。 “怎么了,没有效吗?”闾秋蕤见状,不免大是忧心。 钟羽尴尬一笑,暗觉脸颊处似是好了许多,道:“不是,不是,我感觉好多了。你帮我看一看**消退没有?” 此刻他两人身在茂林之中,光线难免有些不足,凝神细瞧之下,也看不大清楚,闾秋蕤下意识的往钟羽身旁挪了挪,这才觑清,柔声道:“好多了,你回院时走快些,想来便没人能发觉,只是这样一来,可能就去不得饭堂了。嗯,不如这样吧,咱俩在山上待到入夜时再下去,到时其他师兄更难发觉。到用饭时间,我下去为你取来饭菜。钟哥哥,你说好不好?” 其时,她如兰气息、幽然暗香不住扑向钟羽面上鼻尖,直教他身子一僵,随后暗暗深吸了口气,不觉陶醉其间,难以自拔。闾秋蕤问他话,也没听入耳中,直到闾秋蕤第二遍闻讯传来,他才无措道:“嗯……啊,那个……” 到最后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抱歉,我方才走了神。蕤儿妹妹,你说了什么?” 但见闾秋蕤忽地伸出右手,在钟羽脸上就是一捏,愤愤道:“我是在问钟哥哥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他脸上的伤势好了很多,麻木之感也已去了,闾秋蕤这一捏又不是轻轻一下,脸上痛感传来,竟险些让他留下了泪来。 但其错在己而非彼,他也只得道:“都是我不好,总是惹得蕤儿妹妹生气,实在该打。”作势又要向脸上打去。 闾秋蕤心里虽也是有点愤愤,却哪里能看着他再打自己,忙伸手拦住,狠狠的甩到一边,道:“你再这般打自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起身来,往别处走了走,背对着钟羽不瞧他。 过往一年中,他虽是和闾秋蕤时常待在一起,相互取笑几句已是寻常,却从未惹过她生气。这时眼见得闾秋蕤生了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当下讪讪一笑,起身走到闾秋蕤身后, 轻声道:“蕤儿妹妹,我不是……” 闾秋蕤不待她说完,将身一转,往它处走了几步。 钟羽懊恼的拍了拍头,踌躇不前,心绪杂乱起来,心中慢慢的竟也生出了火起来,暗道:“你不理我,那就不理算了;你心中恼我,我走的远远的不碍着你便是。” 心中如此想着,抬腿就往别处走去,刚踏出一步,另一只脚却无论如何是再难踏出了,心中一时憋闷难言,似比那日面对着林朗时更甚,但这时却又不能如那日一般仗剑而上,以泄心中憋屈,心中之难堪可想而知。 闾秋蕤此刻也不舒服,实是不知自己方才为何突然生了气,更不知在钟羽走来时,自己干嘛要转身走开,暗自思忖:“钟哥哥也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不,不,他没错,难道是我错了吗?几日没见,这次一见之下竟轻薄……竟做出那种事来;我好心为他取来药膏敷上,又为他察瞧伤势是否好转,他竟做那般……那般模样,心中定然也没想着什么好事。都是他的错,我就要生气!不过念在他受伤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嗯,只要他再过来一次,我就原谅他。” 她却是没曾想到钟羽此时竟也生出了莫名火气,正在纠结是否要走开,不碍着她。若是知道了,也不知她心中是会惊慌呢?还是倔强下去再也不理他了? 山腰风景绝佳处,茂林密遮之下,日光疏疏落落的穿叶而下,照在地上,照在坚持着的和茫然着的两人身上。 时间慢慢过去,闾秋蕤也渐渐发觉了不对,偷眼往身后觑了一眼,见那钟羽竟也背对着自己着,心中不禁怨道:“你做错了事,还想让我向你赔不是吗?哼,一刻钟之内,你若是向我赔三次不是,我便不恼你了;若是过了一刻钟,我再也不理你了。” 仰头看了一下日光照射下的方位,暗暗计算着时辰。 那边厢钟羽仍是在煎熬,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该往前踏,还是应该往后走?时而心下决然前行,总是转瞬之间便改了主意,要再去陪几声不是,转念却又觉得不好。 就这般在这两个想法之间,往复徘徊。 在一刻钟时间快到之时,山间忽地起了微风,将两人脚下的枯叶吹的来回翻滚,衣摆轻扬。眼见得枯叶飞到自己身上,两人心下都是厌烦的紧,险些一个怨恼着往山下行去,一个决然心痛快步上山。 这时山风猛地狠刮了一下,两人头顶处枝叶婆娑,有那树上枯叶飘然而落,落在地上,落入山间呆立的两人眼中,会悟顿生,猛地转身。 “蕤儿妹妹……” “钟哥哥……” (本章完)

第64章 第**章 “蕤儿妹妹你先说吧。”“钟哥哥你先说吧。” 两人又是同时说道。 “哈哈哈”“咯咯咯” 当此情景,只有一笑。 钟羽上前几步,柔声道:“蕤儿妹妹,长生飘渺难求,人岁有限百年,这山间美景更是如昙花一现般倏忽即逝,咱们还是趁此山风正清凉、奇花恰娇艳之际,将它们尽皆纳入眼底吧。” 闾秋蕤一双妙目盯着钟羽,轻声道了一声“嗯!” 两人在山间走走停停,赏一会景、说一会话,实在当得起眼前的仙家风光,称得上仙家金童玉女。 这般闲转,天色渐晚,已快入夜了。 闾秋蕤仰头看了一下天,似是轻叹了一声,说道:“钟哥哥,咱们下山吧。” 钟羽也是看了看天色,长声一叹,嘴唇蠕动了几下,道:“好吧。” 钟羽没提及自家已入了剑之徒境一事,闾秋蕤自也不好撇下他蹈空而去,当下两人缓步往山下走去。 扭头瞧了一眼身旁的蕤儿妹妹,钟羽暗道:“蕤儿妹妹,你没问我修为,我不说出我已能御空飞行,自也算不得骗你了。再者,我能和你多待一会,心中就多一份快意。不知……不知你心中是否也是这般想的?” 山路虽然很是崎岖,但以两人此时的身手,却也完全不将之放在眼里,只是山路颇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转到六院的。 与闾秋蕤同行,钟羽又怎可能觉得山路绵长,只恨还是太短。 眼看着六院院落就在不远处,他牵挂在闾秋蕤身上的心思难免分了一分,此刻两人又均是静寂不言,这才能将心思放到另一处地方,一挑眉,疑惑道:“蕤儿妹妹,檀师妹不是……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暗自松了口气,心道:“险些将我入了剑之徒境一事暴露出来,那以后就不好玩了。不过也真是奇怪,我在天上明明见到了檀师妹,便是在地上隐身在大树后之前,也看见了檀师妹,绝非是我眼花看错了!” 闾秋蕤闻言,掩唇笑了起来,道:“哼,你心思真坏!那么多天没相见,一见面就想吓我们。只是可惜了,檀姐姐现下的修为太高了,你走到我们百步以内时,便被檀姐姐发觉了。你鬼鬼祟祟的偷瞧,隐身树后想吓我们,我和檀姐姐都看在了眼内,就决定反过来吓你一跳。不过檀姐姐觉得无聊,就先行飞走了。” 钟羽嘿嘿一笑,向着己 院处瞧了一眼,道:“蕤儿妹妹,我……我回院了。” 闾秋蕤轻“嗯”一声,说道:“我也要回去了。”转过身去,往甲院处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明天要起的早点哦,去后山亭子里,我为你敷药。”不待钟羽答话,快步走开了。 瞧着远去的闾秋蕤,在那里呆立良久,钟羽才轻叹一声,走回己院。 进了院中,眼见得院中昏暗,并无灯火色,只道叶师兄几人都已睡去,不免轻舒了口气,步子也轻快许多,几步迈出,已到了房门口。 便在这时,院中火光大起,吓了钟羽一跳,凝目向那火光处瞧去,正见叶思几人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 他慌忙低下头去,唯恐脸颊处尚未全然消退的**,给叶思几人瞧了出来,若是他们追问究竟,自家在六院中不免又要贻笑一阵了。 当下也不待叶思几人说话,钟羽已施了一礼,道:“夜已这般深了,未曾想诸位师兄师弟都还未睡。嗯,想是这夜间风光极是绝佳之故,唉,可惜我现在疲乏已极,很像睡一觉,没的那机缘赏一赏这夜间风光了。好累啊,我要先去睡了。”说着打了个哈切,快速转身进了屋中,堵上了门栓,躺倒在床,拿被褥蒙住了双耳。 既是如此,门外的话声还是不住传来。 “钟师兄,咱们有话要说,快点出来。”跟着便是“啪啪啪”的敲门声。 “是啊,李师叔要咱们将那三件事写下来给他,咱们七个都已交给李师叔了,可你一天都不在,咱们也没找到你的,便没有交。赶快出来拿了东西,去交给李师叔,否则的话,李师叔会恼怒的。”闻听此言,钟羽果然是有点按耐不住,便想起身将那写下来的三件事去交到有悔殿。 可他转念想了想,暗道:“拼着明日被李师叔责罚一顿,也不能出去。”又使劲遮了一下被褥,外间的话声虽是小了些,却仍能清晰听到。 “佟师兄,我说在钟师兄一进院就点蜡烛,可你偏不听。” “我不是想吓一吓钟师兄吗?谁知道他速度那样快,一转身就进屋了。”钟羽闻得佟旭此言,心中暗道:“好你个佟旭,前几天才教训过你,现下毛病又犯了,看我过几天不好好修理你一下。” “好了,好了,都闹够了,回屋休息吧。”听得是叶思的声音,暗想:“还是叶师兄体谅我。嗯,可别是算计我的啊,明着说走了,暗地里却在门外蹲着,呵呵, 管他呢,我也不打算出去了。睡觉!”想着睡觉,一转眼竟真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刚一醒来,钟羽即刻想到了要将那抄写三件事的纸张交于李慎,起了床也不及洗漱,便走到书桌旁,要再看一眼上面有无疏漏之处,却发现原本放在书桌上的宣纸,此刻竟没了踪影。 微皱了一下眉,暗道:“昨日我明明将它放在了这里,现下怎地没有了?奇怪。”正要在屋中四处找一找,转过身之际,却是猛然明了,必定是叶师兄他们将它拿走交于李师叔了,昨日为了诳我出屋,才说没找到的。 笑了笑,心头轻松,正想再行睡去时,要早早的去往亭子里敷药一事又在脑中想起,轻拍了一下额头,匆匆的洗漱了一番,便赶往了后山亭子处。 到得后山亭子处,眼见亭子中并无人影,钟羽暗自送了口气,道:“幸好没来晚,不然的话,岂不是又要惹得我蕤儿妹妹大发雷霆了?” “哼,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般不讲情理,动不动就会生气,亏得我早早便起了来,要给你敷药,没曾想你却在背后埋怨我。” 仰头瞧去,正见他家的蕤儿妹妹在亭子上独立,身子随清风而摆,说不出的惹人爱怜。 钟羽慌忙辩解道:“蕤儿妹妹,我可没有怪你。今日我起的晚了,只怕让你久等的不耐烦了,故而才会有方才那句话,绝不是说你蛮不讲理。” 闾秋蕤从亭子上飘然而下,落在钟羽不远处,道:“我才不信你呢,反正这次为你敷了药,咱们就要许久不见,到时候,你也不用受我的蛮不讲理了。” 昨日六院众人便已到齐,而在他们离山之前,李慎三人就曾说过,待他们归山之后,就要为他们分找随伺的长老、师叔,每两名内门弟子随伺在一名长老身边,而一名师叔则需教导六名弟子,最多的一个则需教导七人。 内门弟子有八人,便是需要四名长老,钟羽和闾秋蕤能随伺在同一名长老手下,的确没有太大的可能,这也是闾秋蕤为什么会这样说的原因。 钟羽笑道:“不成,我就是喜欢你的蛮不讲理,咱俩是绝对不会分开的。再说了,就算不能随伺在同一名长老身边,你不是能御空飞行吗?到时你天天来找我不就成了?” 闾秋蕤轻轻刮了刮鼻子,说道:“羞,羞,谁要和你天天见面了?以后就算你入了剑之徒境,御空赶来找我,我便赶到别处,永远不见你。嘻嘻,气死你。” (本章完)

第65章 听得闾秋蕤要永远不见自己,钟羽也知这是玩笑之言,心中却是无故一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默然走入了亭中,坐在了石凳上。 闾秋蕤见他忽地默然,本以为他是在故意应自己的趣儿,但一瞧见他眉眼中那抹淡淡的、却又不消散的伤感,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轻步走入了亭中。 见她走到自己身旁,钟羽抬头瞧着她,勉强一笑,说道:“蕤儿妹妹,你看看我脸颊上的伤势如何了?” 闾秋蕤“嗯”了一声,细细瞧了几眼,道:“好多了,若是不细看,很难看出那么一点**。啊,我现在为你敷药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两贴药膏。 钟羽缓缓闭上双目,也不理会她贴在脸上的药膏,只是那般轻吸着缭绕在身周的**幽香。 “好了,揭开我再看看。”闾秋蕤将手从钟羽脸颊上放下,说道。 “好的。”说着钟羽将脸颊上的膏药揭去,又往她身边靠了靠,问道:“可以吗?” 闾秋蕤又细细看了看,高兴道:“嗯,真的全好了,一点也瞧不出来受过伤的样子。钟哥哥,你瞧一下。”说着竟从怀里取出来一块外形精致的铜镜来,递给了钟羽。 钟羽伸手推开,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家的,照镜子成什么样子?再说了,我还能不相信蕤儿妹妹你吗?你既已说好了,那就一定好了,不好也得好。” 闾秋蕤“咯咯”一笑,道:“那我若是说还没好呢?” 钟羽扭头看着她,说道:“那它自然又要**的了。你不让我用手打,那我就去撞这石柱。”说着就起了身来,朝着石柱走去。 只听闾秋蕤嗔道:“你给我回来。以后我不准你受伤,你要听我的!” 钟羽转过身,点了点头,走回到她身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忽地伸出了右手抓住她左手,道:“以后要来看我。” 这日中午,六院众人齐齐来到有悔殿。 今日本是说定有长辈来择取弟子教导,但此时有悔殿中却仍是只有李慎三人,并没有其他师叔、门中长老之属。六院等人毕竟都未历经过这般事情,心下都不免有些嘀咕: “这次来的师叔、长老们,不会是也向濮阳师叔那般要抻量一下我们的资质吧?那滋味可不好受。” “莫不是因我们的资质太不成器了,竟无一个长辈愿意教导我们?” “在考量我们的心境吗?嗯,定然是这样的,我须得淡然一些。” …… 李慎此刻也是有点疑惑,暗道:“陈长老方才明明是纸鹤传书于我,说是即刻便到,现在为何还没到?” 那个陈长老以及其他三名长老和六名师叔辈的,原本确是早便应该到了,可是在他们行至有悔殿不远处时,身边忽地出现了一座堂皇剑桥。 他们知道这是掌教真人使得手段,意在邀他们过去说事,当下也不及告知于李慎,一步踏上剑桥,赶到了天剑殿中。 若说这丘茨缘何突然邀他们几人到天剑殿,其意只在钟羽一人身上。 当时丘茨也未和他几人多说,只是指使一个面目慈祥、性情温和的长老务必招钟羽随伺身旁。 那个长老是见过钟羽的,知道他竟在剑之奴境时击败了已入剑之徒境的人,也是知道他曾被亚圣评点一事,如此绝艳后辈随伺在身旁,自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待那几个长老和六名师叔辈的人走后,丘茨从椅子上起了身来,走到大殿外,有九天劲风扑面而来,却扬不起他一跟发丝。 放眼四望云雾缭绕深处,只听他说道:“天道运转有常,可我等却难以参透,多做愚蠢之事。当时我轻言允他入了剑宗,或许是犯下了大错,然则天道之意,我焉有反拒之力?唉,只盼此事不会伤及我剑宗根本。天道!天道!终有一日我要去听闻大道,明了你天道!” 他话声一落,整个天蜀剑宗的元气流转,似是忽地停滞了一下,便是钟萧这般修为的人也难通透,只有那入了合道长生境初境之辈,才堪能明白这是动了三千天道中某一道的根本。 且说那几人来到有悔殿外,李慎三人快步迎出,六院众人正要随之走出大殿时,那几人已走了进来。 那个被丘茨嘱咐的长老当先走出,温言说道:“咱们修道之人也不需赘言。己院钟羽、甲院檀倾,你两人随我到着晓山上修行。” 又有一个长老上前一步说道:“乙院虞仲缘、丁院叶天玲,你两人便跟着我吧,待会儿到仲达山修行。” “己院叶思、丙院何建音,随我到丰望山修行。”一个面色木拙的白须老者跟着说道。 闾秋蕤和同院的康灵是被最后一个老者带到一座名为“兴济山”的山上修行。 听到自己要到兴济山上修行,闾秋蕤面带喜意,瞧了瞧钟羽。 原来这兴济山与钟羽将要前往的着晓山是紧挨着的,便是没入剑之徒境,只徒步而行赶至对面的山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她一直在山上,自然是知道情况的,想到自己和钟哥哥不必离的 太远,心中哪有不高兴的。 瞧着面带疑惑看着自己的钟羽,心中不禁暗道:“哼,离的虽然近,但我可不会去天天找你。” 而后便是那六个师叔辈的挑取弟子。 己院中其余六人,只有佟旭和林涛将会随伺在同一师叔身边,蒋云、禹城四人都分别被一名师叔挑了去,并没在一块。 那禹城倒是和丙院的谭靖待在了一块。 那几人尽皆选取罢,便让六院众人退下去说会儿话,待得午时过后才将他们带到山上,毕竟日后除了月末有一次统一的听取长老辈的讲经之外,难能再行相聚,是以要给众人一些时间聚一聚。 若是入了剑之徒境,自然是可以随时相聚的,但除了钟羽等八名内门弟子,余人想入剑之徒境,没有一年时间怕是不成的。 出了大殿,钟羽和虞仲缘、叶天玲和谭靖等一众男儿说了一会话,撤身便寻闾秋蕤去了。 闾秋蕤和檀倾几女没和那一众男儿多言,这时正在后山处转悠,也没回转甲院,钟羽去寻她,并没发费多少心思,只随意走了走,便遇见了甲院五女。 暗地里向闾秋蕤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过来一下,转身便要往另一道岔路走去。这时他眼角瞥到闾秋蕤非但没跟过来,反倒拉着檀倾几女走往了它处。 当此境况,钟羽不禁愕然止步,呆了一会,猛然转过身来,却哪里还有闾秋蕤几女的身影? 他心下不禁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到是蕤儿妹妹没看见我?”心下如此想着,快步去往闾秋蕤处,要再做一番暗示。 这般他又做了两次暗示,可每次都如同第一次那般,自己的暗示刚做罢,闾秋蕤拉着同院几人转身便往它处走去。 一次也就罢了,可能是没看见,可如此这般了三次,傻子也知道她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钟羽虽是极不愿相信,但望着闾秋蕤五女远去的身影,却也没得话来辩解,一时呆在了那里。 思忖良久,暗道:“莫不是那日我行为轻佻,她真的生了气?可她不是不怨我吗?” 心中杂乱,是无伦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也不再去追甲院五女,愀然不乐,颓丧的回到了甲院。 闾秋蕤自也不会想到,钟羽竟会因这个玩笑而如此不高兴。 她知道了日后离她钟哥哥不远之后,又知他必然不知到着晓山和兴济山离的很近,当下便决定逗一逗他,却未曾料想到钟羽此时因太过喜欢她,发现了一点异状,心中便胡思乱想起来。 (本章完)

第66章 钟羽头脑有些昏涨的走回屋中,坐在椅上呆呆的瞧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只见他忽地绽颜一笑,竟而又入了如佛似圣的心境中,虽是在笑,眉目间却没一点喜意,有的只是淡然,甚至有那么一点淡漠。 坐在那里随手翻了翻书,又走到窗前了一会,转身出屋,往有悔殿处闲步走去。 来到有悔殿,钟羽见到檀倾已在了那长老身后。 方才知道檀倾要和自己随伺在同一长老身边,他是极欢喜的,待到闾秋蕤几次三番的躲避他,心中虽是痛苦,但一想到要和檀倾待在着晓山上,痛苦便会随之而减。 然而方才在屋中胡思乱想了一会,竟而想不开的要摒弃七情六欲,只苦修剑道,以期日后能破天道而出,得闻大道,如佛似圣的心境随之占据心中。 此刻见到檀倾,虽也是笑着点头,却是没有以往那种欢喜劲,有的只是礼节性的招呼。 檀倾喜独处,心思自也更为敏感,当即察觉到了钟羽神情中的淡漠,英眉不禁微微皱了皱,双目盯着他,要看他如何回应。 却见他笑了笑之后,便即来到了那长老身后,和她并肩着,并不斜目它视,也不知他是否瞧见了檀倾的目光。 那长老再次见到钟羽,只觉他身周气质淡然超凡,竟似比他这个已是入了剑之主境、明道返虚境上阶的修行者的心境修为,还要高上一筹,直如是已入了合道长生境的贤者了。 那长老微微摇了摇头,暗道:“方才我观他外在气象,也不过超脱于同侪,怎地现在竟忽地这般超凡入圣了?是我看错了?” 这般想着,转过头去又瞧了瞧他,钟羽见状,淡然的笑着微躬了一下身子。 那长老微笑回礼,转过头来,暗道:“没看错,他这般气象,我只在我那几个入了合道长生境的师兄身上才看的到。难道这就是受过亚圣评点的人该有的样子?这番他随伺在我身旁,我可须得慎之又慎,万万不能将他带入了歧途,毁了我剑宗的一个好苗子。呵呵,这倒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啊!” 心中想着,向身边几人招呼了一下,道:“ 我这两名后辈都已赶了过来,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 待那几人说过话,只见他一挥袍袖,已挟裹着钟羽两人来到了大殿之外,偷眼瞧了一下他两人,见其脸上均无惊慌之色,或者好奇的神情,那长老心中得意,心想:“这次我要教导的这两个后辈,想来定能胜陈师兄一筹,到时他两人若是最先步入剑之友境,定然要到陈师兄那里说道说道。” 那长老虽是携带着钟羽两人御剑而行,行速却只比钟羽蹈空而行快了那么一点,只因他在途中为两人不断说道宗内各处山名,又时常驻足指点二人,哪处山头的风景最是绝佳,御速这才慢了下来。 在告知各处山名时,他便已向钟羽两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姓。那长老姓瞿名良,要钟羽两人称他为瞿长老便可。 来到着晓山不远处时,那瞿良指着紧挨着着晓山的一座山峰,说道:“那座山便是方才你们张长老的兴济山,是那两个女娃娃要待得地方。那里风光比咱们这要好上一些,你们若是将咱们的着晓山看的腻了,不妨去那座山上看一看,也顺便和你们的两个师姐师妹聊一聊。” 这时忽听一声笑声传来,那瞿良回过头去看,正见钟羽此刻竟如世俗中人一般气象,抚额发笑,原本的淡然脱俗杳无踪迹。 那瞿良不禁愕然,暗道:“侑子亚圣评点他时,用的是奇怪的‘可惜可惜’四字,莫非是因见他修道的资质虽是超群,却无可奈何他无法严守本心,才说出了那四字? 钟羽所以发笑,乃是见到那兴济山与自家所待的着晓山近在咫尺,忽地想到在有悔殿时蕤儿妹妹听到她是在兴济山时,曾对着自己发笑,当时自己懵然不觉,现下想想,当时她便打定了主意要逗自己一逗,三次对我避而不见自是在逗自己了。 又笑了笑,暗想:“蕤儿妹妹,你逗得我好苦啊。”又想到方才自己淡漠的招呼檀倾,心中又是发紧,深怕才一明白蕤儿妹妹的心思,转眼又惹怒了檀倾,赶忙扭头看向檀倾,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待得四目相接,互相间已懂了对方的心思,便是说一个字也显的多余。 此刻钟羽只觉心中快意极了,只想长啸一声,以喧心中之乐,只是身旁 瞿长老在,不敢逾矩。更是再不复那种寂灭止欲、只一心想求取大道、如佛似圣的心境。 心绪渐渐平缓下来,钟羽回思自己想要学步圣人佛祖那般,将心中七情六欲尽皆摒,又与现在的情形比较了一下,竟是有些惘然,不知这两种心境,哪一种才更适合修道? 待得那瞿长老引着两人到了各自屋中,钟羽仍是在心中思索着,毕竟现下自己是修道之人,自然要走一条大道,才能更轻易的取到长生。 他心中隐隐觉得摒弃了七情六欲应该更有利于修道,但一想到方才自己于世间万物都是漠然以对,心下便觉不寒而栗,深恐自己当真陷入了那钟了无生趣的心境中去。 想要分心他事,却总是忍不住的想像自己有朝一日被那种心境缠住,永世不得挣脱,心下不禁大感烦躁,便是取来纸笔抄写《冲虚至德真经》,心绪也无法凝定。 猛地将手中狼毫笔掷在桌几上,狠狠道:“我是不会寂灭止欲的。那日在天剑殿中,那些长老有几个是长生小贤者,掌教真人更已是长生贤者,也没见他们淡漠无欲啊,定是我以往想的岔了路,只道那些长生前辈、四教亚圣均是因摒弃了七情六欲才成就了长生果位。定然是我错了,定然是我错了!就算那些前辈有再强大的神通、有再高的心境修为,他们终究是世俗凡人修炼成的,可能有那么一个两个摒弃了心中情欲,但大多数前辈定然是有七情六欲的。我们修道之人有的是为了长生,有的是为了明悟大道,然而都是要先明心见性的,总是不会所有前辈的本性都是无情无欲的。” 强自为自己找了一些理由,钟羽暗自松了口气,拾起狼毫笔又写了几个字,望向窗外,闷声说道:“若是真的要灭情去欲才能修至长生境界,那我宁愿回到俗世了,做一个俗人!” 心中不禁想道:“檀师妹清冷脱俗,而俗世太过污浊,怎能容得下她?蕤儿妹妹很早就和我说过她也不甚渴求长生,我若是下山,不知她是否会跟着我?唉,以她这么好的资质,便是她肯下山,宗门又岂肯轻易答允?她爹娘都是修道之人,自然也是不肯的。那我呢,我能眼看着蕤儿妹妹舍弃唾手可得的长生,而让她跟着我化为一掊黄土吗?” (本章完)

第67章 在屋中又写了几个字,转又胡思乱想一会,如此往复了四次,钟羽看了一眼架构尚可,却乏神意的字,不禁自嘲一笑,搁下笔,转身出了屋。 出屋走到院外,对面也是一座小院,和自己所居的类似,正是檀倾的居所,往里瞧了瞧,并没见院中有人,也不知现下她是否在屋中。 无论檀倾身在何处,钟羽只要想到自己能和她时常相和闲转,心中便已欢喜极了。 踏步走开,往院落群之外行去。 这着晓山的景色风光比之于有悔殿处的,少了些大气象,却多了丝柔和雅意,另给他一钟别样感觉。 待他行至一处山泉不远处,忽见地一道倩影俏丽于泉边。除了檀倾,这山上也没其他女子的。快步走上前去,与她并肩而立,并不多言。 他两人就这般并立在那里一个多时辰,才一同回院。 次日醒来,钟羽本想睡一会懒觉,可一想到昨天所思所想,睡意登时全无,起身随意洗漱了一下,到院外练剑。 在院中刚一摆开架势,却见檀倾院中并无人影,正疑惑间,忽听的远处有练剑声传来,当下走到屋外瞧了瞧,只见这个院落群中心,有好大一块空地,檀倾正在其中使练天蜀九剑。 昨日钟羽心中一直有挂碍,竟未留意到这块显然是为他两人练剑准备的空地。 快步赶去,也不招呼檀倾,一震手中长剑,也练起天蜀九剑来。 未过多时,钟羽便将九大剑招使练一遍了,正要换剑法再练时,却觉头顶处传来一阵寒意,当下也不及细思,蹲身后侧,跟着横扫一剑,想要拦下攻来剑招。 没曾想对方并未再行攻来,钟羽定身子,瞧了瞧正挺剑指着自己的檀倾,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轻喝一声,一招“下寻九幽”攻出。 两人均是只以天蜀九剑出招应招。 对于天蜀九剑,两人本就熟稔已极,又是心中有一点灵犀,看着虽是在你攻我守,但他两人却是感觉直似你应我和一般,一人出招,另外一人随意一招便恰是应对之招。 天蜀九剑虽只有九招,但其中变化极多,两人这般攻守了一炷香时间,也才使出了一大半九剑的变化,但这般心有灵犀的应和, 却已是让钟羽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双眼瞧着檀倾,虽见她面色依旧清冷,没有太多波动,但她一双美目中闪烁的笑意又如何遮掩的住。 又过一会,两人将九剑及其变化快要使练完之际,檀倾双目忽地一黯,钟羽瞧着她黯淡的双眸,心中忽地想到闾秋蕤,心思微微变化。 两人心思一旦不在一处,立时便没了灵犀之感,从头到尾又从未放心思在剑招上,这么一来,两人无法应和,剑招立时大乱,若非是钟羽醒悟的早,又急忙使出了御空之术,闪避到一旁,怕是已被檀倾一剑伤了手臂。 檀倾一招击空,跟着便也醒过神来,慌忙之下扔掉了神剑凤蕴,一纵身来到钟羽身旁,神情焦急的看了看他是否已被自己伤了。 钟羽何时见过檀倾这般慌张的模样,此时因关心自己竟慌张到连神剑都弃到一旁不顾了,只觉心中尽是快乐,忙道:“檀师妹,我没事的。” 檀倾抬头看了一眼他,双目中似是闪过羞意,转身急步走开了。 钟羽跟上几步,见她已回了院中,想要跟去,却见那柄神剑凤蕴还在地上,走过去弯腰便想拾起。这时他手中长剑忽地大震,实在发出警示,他赶忙起身来,却已晚了,只觉那柄神剑猛地传来一股剑意,直冲他心间方寸。 当此剑意之下,钟羽**一声,向后连连退了三步,颓然坐倒在地。 剑意已去,他想起身来,却觉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心中不禁大骇:“这……这神剑竟有如此威势。”惊骇之余,又想:“方才我怎地感觉到了一丝怒意?这神剑竟也会发怒?哈哈,是了,他是因檀师妹弃他寻我,这才恼怒之下给我一下警戒。” 试着又动弹了一下,见仍是不能起,他笑了一下,瞧着那神剑,说道:“你发怒也没用啊,檀师妹不仅不要你了,现下连我也舍弃了。咱俩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你可不能再迁怒于我。” 话声刚落,却见那神剑忽地一动,剑尖指处正是钟羽。 现下檀师妹不在这里,自己又不能动弹,若是那神剑真的飞来将自己杀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心下不禁大急,正要说“你不要过来啊,伤了我,檀师妹定然不会再用你的”之时,却忽听后面传来了“哼”的一声, 那神剑便即不再动弹。 只见檀倾走到了过来,将钟羽扶起,一挥手,那柄神剑倏地一下到了檀倾腰间。 钟羽瞪了一眼她腰间的神剑,跟着竟胆大妄为的往她身上靠了靠,又瞧向檀倾,却见她也正瞧来,当下便笑了笑,檀倾却是只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的动作,扶着他往屋中走去。 而后檀倾又去往瞿长老处要来了一枚丹药给他服下,故而没过多久,他的身子便回复了过来。 那瞿长老一早便曾说过,这三天要他俩将以往所学,尽皆梳理一遍,若有疑惑不懂之处,先行记下,三日过后才为他俩解惑答疑,然后才教他们真正的仙法。 这日下午钟羽和檀倾又练了一会剑法,便在山中各处转悠,待她两人行至昨日那处山泉边时,檀倾竟而说了话,道:“你去兴济山瞧瞧蕤儿妹妹吧。” 听她说话,钟羽呆了一呆,只觉她话声平淡,却又如同绝响一般,虽已消散,但似乎仍是在耳边打转,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嗯,好的。” 扭头去瞧檀倾,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了,忙转过身去,但见她正走回院子,徒留一抹背影。 在山泉边又了一会,钟羽这才御空赶往兴济山。 在空中觑准了一处院落,就近落了下去。 眼前这些院落布置与着晓山上的全然不同,钟羽又不知闾秋蕤住在何处,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踌躇了一会,暗道:“康师妹没郁师妹那样喜欢挖苦人,我就这般走过去吧。便是给她撞见了,也不过就是被她笑笑而已,不打紧。”当下快步走入那几处院落。 许是钟羽这几天运起不好,老天看他被折磨的够了,便又给了他好运气,走到院落不远处,就见到闾秋蕤正往这里走来。 两人四目相对,钟羽还没招呼一下,闾秋蕤就已笑了起来,不停步的走了过来,说道:“钟师兄,这里可是兴济山,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钟羽在看到她那一笑之后,心中原还剩一点的犹疑便即四散,知道她在有悔殿避自己不见定然是逗自己,耳听她笑着称自己“钟师兄”,而非“钟哥哥”,更是确定无疑。 “蕤儿妹妹,你那一逗可将我整的好苦啊,以为你真的生我气,不理我了?” (本章完)

第68章 闾秋蕤止住脚步,看了一眼钟羽,转过身去,道:“我当然生你气了。”说着往别处快步走去。 钟羽赶忙追了过去,边追边道:“蕤儿妹妹,你若是生我气,任你打我骂我,别要不和我相见。” 闾秋蕤却不理他,只是快步而行,待察觉到他将要追到身边时,顿足往天上飞去,于空中轻柔转身,对着钟羽笑嘻嘻道:“让我以后不避着你也行,只要你现在能抓得着我就行。呵呵。” 看着钟羽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往下面落了落,说道:“钟哥哥,你可要抓紧啊,我就只给你这么一次机会。否则的话,以后我不仅见了你就躲,连‘钟哥哥’都不叫了。” 钟羽耳听得这话,心中极是得意,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当下却故意皱眉道:“蕤儿妹妹,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闾秋蕤遮唇一笑,道:“好吧,那我就再往下面落一点点。”言罢当真只往下落了一点点。 过了一会,她见钟羽颓然低头,只道他没了法子,便往地面上落去,这时却见他猛地往上纵跃而来,闾秋蕤吓了一跳,登时又往空中飞去,跟着便见钟羽一纵之后,又往地上落去。 她这才醒悟过来,钟哥哥原是没入剑之徒境呢,当下又往下落去,却不打算落到地上了,正要在逗一下钟羽,却又见他在还未落地之际,就又往空中飞来。 当此情景,闾秋蕤有点发怔,不知道还不会御空飞行的钟哥哥,此刻缘何能在不借力的情况下,便纵身上了空中。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给钟羽整个环抱在了怀中。 只听闾秋蕤“啊”了一声,便即没了声息。 钟羽笑了一声,说道:“蕤儿妹妹,我抓到你了,今后你怎么说?” 闾秋蕤这时轻轻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低声急道:“你快点放开我。”说着微微挣扎。 钟羽道:“不行,你答允了我不再生我气,不再避着我,我这才放开你。” 闾秋蕤忙道:“我答允你了,快些放开我。”她是真的着急了,扭头瞧着院落处,唯恐康灵忽地出现,瞧去了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 钟羽微微放开了一下手臂,待得她想要挣脱时,却又猛地箍紧了些,道:“哎呀,方才你说什么不再叫我‘钟哥哥’什么的,这事又怎么说?” 闾秋蕤此时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忙道:“钟哥哥,好钟哥哥。你快些放开我。”钟羽笑了笑,放脱了 她。 闾秋蕤一脱**,落在地上,寻了一处地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钟羽。 钟羽知道自己得足了便宜,万万不能在惹怒她,当下讪讪一笑,不顾她的眼神,紧挨着她坐了下来,先是回视着闾秋蕤,见她快要发怒时,忙转过头去,柔声道:“蕤儿妹妹,适才是我情急之下慌了手脚,才那般……” 闾秋蕤道:“慌了手脚就要对我动手动脚吗?” 听到她这话,其意虽是诘责,内里实是没多怪罪自己,心中不禁一喜,知道转机便是在此,解释道:“不是,不是。只因我……” 钟羽费了好多口舌,这才将闾秋蕤哄的笑出声来。 两人在兴济山上转了好久,钟羽才想到今日还有一些事没做,虽是极不愿和闾秋蕤即刻分离,但那些事是瞿长老吩咐下来的,难以违背,再者两山便在咫尺之间,想要再来,转瞬便可赶来相见,当下转过身瞧着她,说道:“蕤儿妹妹,我要回山了。” 闾秋蕤转过头去,瞧向别处,轻声“嗯”了一下。 待钟羽飞到半空时,却见她忽地转身说道:“钟哥哥,等等。” 又重行落下,钟羽问道:“怎么了?”闾秋蕤道:“咱们三年之后有个小论道,瞿长老跟你和檀姐姐说过没有?” “没有,小论道是什么?”钟羽疑惑道。 闾秋蕤道:“咱们长生界中,每五十年便会有一场涉及所有正魔诸宗的‘斗**道’,是由四教亚圣主持的,那日虞师兄说道周师祖之事时,曾说及过。后来咱们刚入宗小一辈的便又私下里设了一个小论道,不过这小论道只是涉及正道九大宗派。后来因为小论道可大致明晓其他宗派此代弟子的潜质,各宗们也没出言阻止,后来便成了约定俗成的事。” 钟羽道:“哦,那就是和咱们有关了。这小论道不是让各宗派选出一人,然后几个人在一块争辩道理吧?” 闾秋蕤横了他一眼,道:“大论道上倒是有在台上相互辩论心中之道的,但咱们三年之后,便是破入悟道化神境初阶也是难能,哪里有道理可论的?” “那不去可不可以?我可不喜欢跟别人打打杀杀的,忒地没意思。”钟羽知道是要动手,心中便没了兴趣。 闾秋蕤笑道:“不行哦,你不想打也要打,咱们内门弟子都要去的。其实这小论道倒也没什么,输了也便输了,毕竟都是正道师兄师姐,也不会出手伤人。但在小论道 之前,咱们却有一场历练。” 钟羽听她说正道师兄师姐云云,想了一想,说道:“那场历练不会是和魔教的人有关吧。” 闾秋蕤道:“钟哥哥真聪明!一猜便着。” 想到那些杂书上将魔教的人说的多么残忍,心下大是不喜,说道:“我宁愿猜错了,我可不想杀人,哪怕他是魔教中人。” 闾秋蕤道:“这次历练好像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每到正道刚入门的弟子下山历练时,在原本只是小型魔道宗派里,都会出现三大魔道宗派的弟子。” 轻舒了口气,钟羽道:“既是约定俗成的事,那就不用杀人了,与他们斗一斗法也就行了。” 闾秋蕤道:“钟哥哥,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很危险的。那种历练虽是约定了的,身旁又有师叔辈的看护,但毕竟正魔有别,你若在斗法之时留了手,但魔教中人却耍阴招,便是丧了性命,也没法讨回公道的。” 微微皱了皱眉,钟羽并不答话。 闾秋蕤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想提醒你,在这三年内一定要勤修养剑诀,瞿长老教授真正的仙剑法门时,更须得用心修习,而且你这佩剑也太过……恐怕上一代用过这剑的前辈所留下的各种仙法神意,所剩已是无几,这就更加需要你自己领悟了。如此以来,修行自也比我们艰难了一些,但你千万不可偷懒。钟哥哥,答应蕤儿,你会勤加修炼的。” 钟羽心中一暖,伸手牵住闾秋蕤的小手,道:“我答应你,一定勤苦修行,三年之后斩下几个魔崽子的头颅,在小论道中拿下第三名。” 听他说的坚定,却只是想拿到第三名,闾秋蕤心下疑惑,问道:“为什么不努力拿到首名?” 钟羽跃上空中,笑道:“你和檀师妹,谁的修为更高一些?” 闾秋蕤道:“这还用说吗?檀姐姐的修为自然是比我高多了。” “这不就对了,以檀师妹的修为,想来在正道九大宗派里也是绝顶的,我自然也是甘拜下风的,哪里敢奢望什么首名?”钟羽说道。 闾秋蕤笑了笑,道:“钟哥哥倒也知趣,那你怎么不想望第二名呢,却非要做第三名这个没趣的位置?” 钟羽答道:“以蕤儿妹妹你的天资,才是第二名的不二人选,似我这般愚鲁之资,自然是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做个第三名了。哈哈哈。” 大笑一声,也不理地上顿足娇羞的蕤儿妹妹,疾速赶回了着晓山。 (本章完)

第69章 话说自闾秋蕤向钟羽说了那场历练和小论道之后,他果然勤苦了许多,这倒非是为了真个在小论道上取得第三名,而是想到在历练中可能会丧命,心中便颇不舒服。 毕竟现下他虽是时常在檀倾和闾秋蕤两女中间,大感烦恼,不知所措,但其中犹如仙人的快意还是让他极为留恋的,哪里会对生死之事不放在心上。 在三年之后的历练中,若想不丢掉性命,除了勤加修炼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剑宗法器只有长剑一柄,不似他宗身有诸多法器,因是之故,剑宗所传授的仙法也是极为稀少的,全都赖在一柄长剑上,更不似其他宗门那样,仙法种类繁复多变,更可以借助自身法器,或者天地间一些奇特事物,修炼出专属于自己的仙法。 整个长生界中,若说哪个宗门的仙法最容易了解,那就非天蜀剑宗莫属了。剑宗传授的仙法无非就是“驭剑如虹”“落神斩”“丝剑化阵”“一剑万法”四种而已。 当然,这只是在未入合道长生境之辈习练的仙法,若是入了长生境,各个宗门会有何等仙法传授,那是除了长生之辈,谁也不知道的了。 钟羽上一次归家,钟萧为灭杀那浩然宗的张姓师弟,所施展出的仙法便是将“落神斩”使练到了极致,远非是那日黄叔甲一剑击败那张师弟的“落神斩”可比的。 钟萧当时已是剑之主境的修为,自然不是只学会了“落神斩”,之所以不施展出也已学会的“丝剑化阵”和“一剑万法”,一来这两种仙法施展出来时,不如“落神斩”那样嚣张跋扈,颇不合钟萧当时忿怒的心情,再者,那两种仙法中,“丝剑化阵”还好一些,他已学的颇为熟稔了,只不过这招仙法更适合群斗,而“一剑万法”这招就太过难以领悟了,便是以他绝艳之资,到现在也只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能够略懂皮毛其实已经算的是很大的机缘了,钟萧那一代剑宗弟子中,除了他大师兄温让不知其深浅,似于润、乔阆这些真传弟子能将“丝剑化阵”练得熟稔,已经算是很不错了,那些内门弟子自然更不用说了。 不过那濮阳奕倒是一个异类,若单以“丝剑化阵”这一招来说,便是钟萧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因他道心有碍,才不能修炼“一剑万法”。他的修剑天赋实在惊人的紧,他的那式绝招“七步杀剑”,便是他学会那“落神斩”后,依照自己本身特 性悟出来的。 这在剑宗弟子中是极为鲜有的! 剑宗虽只有这四种仙剑之法,然而一旦施展出来,同辈之中便鲜有能抵敌者。 而那瞿长老在让钟羽和檀倾梳理了三天之后,又为他两人解答了疑惑,开始传授他两人的仙法便是“驭剑如虹”。 这“驭剑如虹”的特点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在对手还未取出法器,亦或者对手在对敌时有那么一瞬倏忽,驭剑如虹一出,便能取了他性命。 驭剑如虹的这种快,和“落神斩”的那种倏忽而显、倏忽而逝不一样。修炼落神斩时,有两条道可走,一种是当日黄叔甲施展的那样,只求一个出其不意,算是驭剑如虹修炼到巅峰自然生成的招数。 这样的落神斩,其速之迅疾,如同瞬移一般,难以把握,力量威势上就难免弱了些,若是对手的实力和自己相仿,或者稍弱,那只需这么一剑,就能擒下对手。但对手若是实力很强,那就极容易察觉到,事先躲开,就很难奏效了。 另一条道就是钟萧那样的,将落神斩施展的堂皇大气,更透出一股嚣张跋扈的气势,虽是不甚迅疾,但其中的力量却是强绝到了极点。 那日钟萧施展出来落神斩,似那浩然宗比他要高上两个境界的老者,当此落神斩尚且抵敌不住,吐出了好大的一口血,便足可想见其中的威势。 这落神斩自然不是钟羽和檀倾两人现在就可以修炼的,便是刚开始修炼“驭剑如虹”时,钟羽也时常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至于檀倾习练时是怎生一种情况,他却是不知道了。 话说钟羽待在着晓山这三年,每日里都要和檀倾应和对招,时或一同去风景秀丽处闲转。自那日檀倾跟钟羽说过了一句话之后,之后又说了几句,但这个“之后”却是有点长,乃是过了一年“之后”。 此外,他每隔三天便要去一趟旁边的兴济山,和他的蕤儿妹妹闲聊。 原本以钟羽的想法,是要一天一去的,只不过闾秋蕤不准允,几次强行一天一去,却险些惹得她生气之后,钟羽也只好三天一去了。 至于去看望同院叶思几人和六院中其他交好的,他每月只去了那么两三次,这倒非是他重色轻友,而是他觉得男儿之间若是像女子那般成天腻在一起,就忒不像话了。 那瞿长老在这三年中只教授了他两人“驭剑如虹”和“落神斩 ”这两招仙法,“丝剑化阵”这一招,只是向他两人演练了一下,并没教授给他二人,毕竟他两人现今只是将驭剑如虹习练的还算是熟稔,但落神斩那一招,两人就有点束手无策了,其中檀倾还算好一些,有时能勉强使将出来,钟羽就有点难堪了,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根本施展不出来。 至于那一招“一剑万法”,便是瞿长老也只略懂而已,勉强能施展出来一些,虽只这么一些,但在他那一代未入长生境的修行者中,却已可算是足以称道的了。 不过他在这三年中察瞧钟羽两人资质,知道他两人日后若是道心无碍,定然都能学会这一招,故而他虽是颇为得意自己能使出一点“一剑万法”,却也不想在两人面前演示,钟羽两人自然是连见识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三年之后的一天,着晓山上,钟羽屋内。 自从钟羽入了剑之徒境之后,他每日都要用一炷香时间以心与小剑相和,也可说是另外一钟方式的祭炼。现在他正是坐在草垫上静坐,小剑悬在心间三寸处。 长生界中以剑为法器的修者并不少,只是与剑宗弟子不同的是,他宗修行者皆有独特的法门,将灵剑祭炼到身体里,而不是剑宗弟子这般悬放在身外。 剑宗弟子也非是不能将灵剑祭炼到身体里,只不过他们修行的方式和他宗剑修不同,他宗剑修是将灵剑当作了修行的一种手段,而剑宗子弟则将灵剑看作亦师亦友的修行者,这才没有用胁迫的方式将灵剑祭炼入身子里。 钟羽在那里坐够了一炷香的时间,缓缓睁开了眼睛,心道:“蕤儿妹妹总说她能在她那柄龙驭中,感应到前代长辈使练驭剑如虹和落神斩的神意,而且经常能感应到另外两种,疑是丝剑化阵和一剑万法的神意。檀师妹说她也能感应到。可是我自从入了剑之徒境,每日都要试着感应一下,但怎么只是从小剑中学到了一些驭剑的小手段,神意什么的却是从来没感应到过,以致我现在修习落神斩时,迟迟没有进境,檀师妹则进步神速,眼看着落神斩也要给她学成了。” 用手拿住小剑,钟羽叹道:“小剑啊小剑,当日你破破烂烂的飞到我面前,现在我却将你祭炼的光润如玉,你怎地不传我一些神意呢?” 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你不会真的烂到连上一代前辈留下的神意都忘了吧?”那小剑忽地动了动,隐隐传来了一道剑意,似是在说“不是的”。 (本章完)

第70章 钟羽感应到小剑中传来的剑意,微挑了一下眉毛,道:“那你倒是传给我啊,怎么说我现在也算的上你的徒弟了,你的神意终究也是要传给我的,再者,你现在不让我感应剑中神意,日后我若是入了剑之师境,到时我可也不会给你留下神意的啊。” 钟羽甚至说出了威胁的言语,那亮银小剑却是再也没了动作。 见这小剑又没了声息,他不禁摇头苦笑,起身来将小剑放到了桌子上。 似今日这般情形,三年来已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每次都无一例外的以小剑的默然结束。 对于小剑的默然,钟羽并不觉得它是在故弄玄虚,毕竟他入了剑之徒境已有三年多,每日里祭炼这小剑,也终是能察觉到它的不凡之处。 其实更重要的是因为当年人剑相许之时,只有这柄破破烂烂的小剑来寻自己,那就是说这柄小剑是唯一合乎自己心性的。 而在这三年中,虽然从来没人告诉过他曾得过亚圣评点,便是闾秋蕤也因曾被人嘱咐过,没有告诉过他,但他却是逐渐发觉了自己非同一般的地方,只不过却是朦朦胧胧的觉察,似乎自己和剑之一道并不多么相合,今时自己所以有这般仅次于两女的剑道修为,似乎全赖自己的天资超凡,而非是合乎剑道修行。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他觉得自己和身边的师兄师弟师妹们的本性,似乎也颇是不合。 一想到这,钟羽又是摇起了头,暗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人的性子怎么可能相同呢?跟他们性子不合原也应当。”心下虽是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却也当作是理由压住了烦恼。 才将这个烦恼压下去,他又想到了自己和闾秋蕤、檀倾两女的事来,一时只觉烦恼到了极点,口中说道:“我的烦恼怎么那么多?又哪里有一点仙家的逍遥了?反倒如同世俗小儿一般痴于情爱,如此下去还修个什么道?” 第一句问话尚是大声说的,但越到后来声音越是小,唯恐给檀倾听了去。话一说完,非但没消散他心中烦恼,反倒更加难堪了一点。 望着窗外风光,他苦笑一声,呆立了一会,转身走出了屋。 那瞿长老已经告诉过他和檀倾,再过的几日,便要随宗内师叔下山历练,顺道参予这一代的小论道。 当日瞿长老也曾说过,若是谁不想去,也是可以的,这倒是跟闾秋蕤以前说的,内门弟子都是要参予小 论道的说法不同了。 当时钟羽想了想,明白是自家蕤儿妹妹知道自己不是特别喜欢剑道,又颇为懒惰,害怕自己不勤加修炼,才故意说的那句话。 明白了闾秋蕤的意思,虽然知道了可以不去历练,但他又如何能让时刻关心自己的蕤儿妹妹独身进入险地,自己的修为虽是不如她,但是在危险之时,为蕤儿妹妹阻一阻还是能够做到的。 故而他并没向瞿长老请求不去历练。 一想到再过上几日,手上就又要染上鲜血,他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烦恼。 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快步往密林深处走去,以期能忘掉烦恼。然而他修道数年可不是白费的,心思一旦凝住到一件事上,哪里有那般容易便分心他想? 到了最后竟在山林间纵跃奔跑起来,才稍减烦念。 这一番纵跃奔跑,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心中烦恼才尽皆隐去。 在一处悬崖边,四周云动如战旗激扬,心中也便生出了豪迈慷慨之气,仰头长啸一声,跟着又一阵哈哈大笑,转身蹈空而去。 这日晚间,那瞿长老同钟羽和檀倾在房里用饭时,忽地说道:“欲儿,你那落神斩学的怎么样了?” 钟羽停下筷子,答道:“还是没有什么进展。”那瞿长老心中奇怪,不知钟羽缘何在落神斩这一招上停了脚步,道:“你那佩剑上一代的前辈心性应该和你相似,难道你现在还没有从佩剑中感应到前辈留下的神意?” 钟羽答道:“没有。”那瞿长老闻言,沉吟稍顷,说道:“清儿说当初择剑之时,你的小剑剑身上竟生出了银锈,那不成是因久久无人择取之下,剑中神意竟而消散了?” 钟羽摇了摇头,道:“我总感觉我的小剑中还是有神意的,只是它似乎是在躲着我,故意不让我感应到它。”那瞿长老奇道:“咱们剑宗的小剑虽也算的上是很有灵性的,却也做不到你说的那样故意躲着你。将你的小剑拿来,给我瞧一瞧。” 钟羽依言取过小剑,递给了那瞿长老。 但见他也不用手接过,只是手指轻弹,那小剑便飞到了他身前,跟着手指又是一动,原本想要挣扎的小剑便即不动,跟着他召来了自己的小剑,伸手拿住,将剑尖指向亮银小剑。 钟羽和檀倾只觉得四周元气一阵涌动,转复平缓,那瞿长老已拿住了小剑,慢慢移向亮银小剑。 那亮银小剑初时平静,未过多久,就开始颤动,钟羽也跟着感到了一股惧意,想要出言阻止,但一想瞿长老此举原是为自己好,便没说出口。 亮银小剑颤动了一会,感应到那瞿长老的小剑不住移来,而钟羽又没动弹,竟止住了颤动,跟着一涨一缩竟摆脱了那瞿长老事先设下的束缚,倏地一下跌到了钟羽身前。 钟羽只觉心中一痛,一股伤意涌上心头,险些落下泪来,赶忙将小剑收入了自己怀里。 那瞿长老见亮银小剑竟能挣脱自己设下的束缚,怔了一下,轻叹一声,缓缓道:“想我天蜀剑宗立宗万余年来,那聚剑山中所聚之剑不下万余柄,明面上大家都以为,是以清儿的凤蕴和闾秋家的丫头所持龙驭,这两柄神剑最为神异,当为万剑之尊,但其余万余柄灵剑,便当真没一柄足以媲美龙驭和凤蕴的吗?” 顿了一下,才又道:“欲儿,你机缘不浅,得了这柄小剑相随长生一途,万万珍惜之。至于它内里的神意是消散了,还是真的如你所想那般,竟能躲着不让你感应到,这都需要你日日祭炼方能明其究竟。” 钟羽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用过饭,三人又在屋外闲坐,这时就多是钟羽和檀倾向那瞿长老述说修行疑惑,再由瞿长老为其解惑答疑。 这次闲坐,待得两人心中疑惑尽去,那瞿长老向着檀倾问道:“清儿,你现在臻至哪一层境界了?”檀倾道:“已快臻至剑之徒境巅峰圆满了。” 那瞿长老仰天笑了一阵,道:“好,好啊。以你的天资,最多一年半,少则一年,想来便可破入剑之友境。哈哈,如此进境,虽是算不上我剑宗最快的,但在你们这一代中,却已是没人可以比得上了。” 钟羽道:“檀师妹的资质那自是不用多说的,不过檀师妹可不能懈怠,旁边兴济山上闾秋师妹的境界可也不多逊于你啊。”说着暗地里向檀倾眨了眨眼,檀倾双目中虽有笑意隐生,却不回应他。 那瞿长老探过身子,伸手在钟羽头上一敲,笑道:“我看你才要勤加修炼才是。每日清儿都已在那里使练好长一段时间的落神斩了,你才迷迷糊糊的起来。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你却总是不听,到时那闾秋家的丫头若是欺负你,我看你也只有忍着了。” 钟羽心中想像着闾秋蕤欺负自己的模样,不禁失笑出声。 那瞿长老道:“还笑,你现在又到了哪一层境界了。” (本章完)

第71章 本来以钟羽此时的修为境界,在六院诸人之中也已算的上是极为不错的了,除了闾秋蕤和檀倾敢说必定胜他,其他像何建音、虞仲缘、叶思等五个内门弟子,没一个敢说比他强的,便是只论修为境界,虞仲缘五人中也未必有高于钟羽的。 但此刻有檀倾这个早便入了剑之徒境上阶的绝世天才,在身旁坐着,钟羽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自己的修为了,但瞿长老有问,也不得不答,只见他挠了挠头,尴尬道:“自半年前破入剑之徒境中阶之后,我的修为便没了一点进境。” 那瞿长老抚了抚长须,说道:“你也莫急,这般修为在你们那一辈中,也算的上是极为不错了。日后你多学学你师妹,修为不是便能提上去了吗?” 钟羽应道:“是,是。以后我定然要起早点。” 那瞿长老摇了摇头,道:“你哪次不是这般说的?只能坚持那么两三天,故态又重生了。唉,我也懒得说你,日后你只要在修行时全心贯注的,我就满意了。” 钟羽笑了笑,也不敢辩解,否则的话,难免又是一下敲打。 那瞿长老仰头看了一下天,幽幽道:“三日之后,你和清儿就要下山历练、参予小论道了。在小论道上,我也不期望你们能取得首名,只盼你们在那场历练中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钟羽道:“那些魔崽子也没什么好怕的,到时我一剑一个,取来他们的首级给你瞧瞧。”他虽是不喜欢杀人,然而他一旦决定要出手,那就没了包袱,下手之时也不会有一点手软。 三年前回家在法源寺时,便是这般情况,没决定时前瞻顾后,一旦动了手,那就是不管不顾,杀了再说! 那瞿长老闻言,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欲儿,你这次下山历练时,不得有这种随意的心思,与魔教中人动手时,也万勿轻忽。你们这次历练虽也算的上是与魔宗约定好了的事,却没有定下不得杀人的规矩。以往,有些历练是轻轻松松,只与魔教中人动了动手便结束了,但也不是没有死伤过半的情况。” 钟羽心中原本就是极为慎重的,却也知道自己若是说出来这话来,只会让瞿长老更不放心,以为自己全没放在心上,当下也便敛去笑意,道:“多谢瞿长老提醒,我会慎重的。” 那瞿长老点了点头,道:“清儿就不需我的提醒了。”边说边又躺倒在了靠椅上。 钟羽故 作委屈道:“瞿长老,我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如清儿师妹吗?” 那瞿长老呵呵笑了笑,也不回他话。 过了一会,那瞿长老伸手入怀,取出了六枚丹药来,手一抖,那六枚丹药便飞向了钟羽和檀倾身前,每人有三枚丹药。 放下了手,只听他说道:“咱们剑宗跟别的宗门不同,也没那些个护身法器给你们,便是有,也不会给你们。咱们剑宗弟子都要明白,无论是修道还是击敌保命,都只仗着咱们腰间的这柄剑。” 顿了一下,才又道:“咱们剑宗腰间只有一柄剑,不似别宗那样身上法器万千;咱们剑宗的仙法只有那么几种,更不如其他宗门那样,三千仙法道诀任你挑选。咱们剑宗这么多不如其他宗门的,那为何咱们剑宗子弟只要一剑飞去,任他百般法器也要俯首?若非世间以儒家为尊,他浩然府凭空多了一座稷下学宫,咱们剑宗又如何只是长生界第二大宗派?咱们剑宗每次开山收徒的人数、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的人数,也都要远远少于他宗,但为何每一代的长生贤者都是以我宗为尊?” 钟羽和檀倾默然以对。 那瞿长老续道:“咱们剑宗子弟凭的就是心中之剑,与人比斗时,心中是有胜无败;与人拼死搏杀之时,心中存的是有死无回的念头;向天问道时,不准我悟我道,那我便一剑斩去。” 钟羽和檀倾依旧默然。 那瞿长老轻舒了口气,道:“那三枚丹药,金色的两枚虽然也是回复元气的丹药,却比那碧云丹的药效要强的多;红色的是九转化生丹,它药效极为强劲,不到生死之际,万勿轻易服下。唉,我也盼你两人,没那个机缘服下这三枚丹药。” 三人在院子里又闲坐了稍顷,才各自睡去。 话说在三日之后,钟羽和檀倾正在练剑,东北方向忽有一道赤虹显现,直奔这里而来。 观来者能御剑而行,自是只有师叔辈的才能做到,钟羽两人立时收回小剑,立在那里,静候前来的师叔。 便在他两人静立之际,东北方向又现出一道虹光来,瞧他行去之势,赶往的方向正是紧挨着着晓山的兴济山。 那道赤虹赶到着晓山前停住,并不落下,显露出一个中年汉子来。钟羽和檀倾躬身行礼,只见那汉子挥了挥手,说道:“今日是内门弟子前去参加小论道的日子,你们都知道吧?” 钟羽两人自是齐声道 :“长老已和我们说过了。” 那中年汉子道:“那就好,也省的我多费口舌。你俩这就去禀知于瞿长老吧。”他话声一落,瞿长老屋中便响起了话声:“不必了,该交代的我都已交代过了,你二人就随你们师叔去吧。” 钟羽和檀倾向着瞿长老的房屋所在,拜了一拜,依言御空来到那中年汉子身旁。 那中年汉子一瞧他两人御空的手段,虽是不知他俩的大致修为如何,却能确定他们早便已入了剑之徒境,当即笑了笑,道:“不错啊。早就听闻着晓山上和兴济山上有两个绝世之资的女弟子,现下看来,你这须眉男儿也没给咱们多丢脸啊。” 钟羽微微一笑,道:“师叔过奖了。你在檀师妹面前夸赞我,可要羞得我无地自容了。” 檀倾横了他一眼,并不多话。 那中年男子将这一眼瞧在了眼里,知道有猫腻,却不点破,只是哈哈哈长笑一声,携带着两人疾速离去。 三人行不多久,原本赶往兴济山的那道虹光也转回了来。钟羽扭头瞧去,正见闾秋蕤和康灵被一个中年女子御剑带着,当下对着闾秋蕤笑了笑。 闾秋蕤单独跟钟羽在一起时,颇是放得开,有说有笑的,然而一旦身旁有人,她便会变得有些羞怯,这时就只是回了一笑,扭头看向它处。 钟羽知道她的性子,虽是无奈,却也并不怪她,正要回过头来,却见她身边的康灵一手牵过她的手,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显示在调笑自己。他知道自己对此越是在意,这康灵便越得意,故而只是对她笑了笑,便转过了头。 这两个师叔辈的,虽然都是御剑带了两个人,但御速并未稍减,未过多久,六人便赶到了天剑殿。 还未落到天剑殿上,钟羽已是瞧见了叶思、虞仲缘、叶天玲和何建音四人。 待钟羽落地,叶思三人已是笑着招呼了几声。 原本正与叶思闲聊的何建音见到钟羽到来,手脚慌张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钟羽回了一礼。 自那日内门弟子考核,钟羽手下留了情,两人的关系便有些微妙,说是仇人,心中却已没了仇恨;说是师兄弟,每次见面,却都是不冷不热的。 钟羽对此也没什么考量,只要不做敌人就行,其他的就任其发展了,反正他对何建音的感官也说不上好,即便做不得好兄弟,也没什么的。 (本章完)

第72章 八人相互见过了礼,便安静了下来,等师叔们言明,这历练是怎么个历练法? 这天剑殿外,此刻除了钟羽八人,就只有四名带他们八人到此的师叔,另有一个长须老者,应该也是个长老。 最先说话的也是那个长须老者,只听他说了些什么此去小论道前,有一场历练,这历练甚为凶险,要他们慎重以待云云。 这话都是八人随伺长老已经说过的,虽然也是为他八人着想,可谁也没听进心中,只是在耳边打了个转,便消散了。 待得那长须老者说完,另有一名中年男子上前说道:“这番小论道前的历练,你八人须得每四人一组,分成两组,各组都会有一名你们的师叔佑护你八人。方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丰望山和着晓山的四人跟着我,兴济山和仲达山的四人则随着你们的计师叔。” 他话声一落,后面四人中走出了一人来,但见他身材矮小,极是精悍的样子,想来便是那计师叔了。 听这师叔的言语,这次历练显示要去往两个地方的,钟羽听的自己没得和自家的蕤儿妹妹同在一处,心中未免有些不高兴,更担心闾秋蕤出了什么意外,双眉紧蹙。 在那里呆了一会,心想:“我的修为本来就没蕤儿妹妹高,即便跟她同去,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真的遇到危险,或许我竟而拖累了蕤儿妹妹呢?那罪过可就大了。” 他为自己寻了一个理由,算是勉强凝定了下来,这时心中忽地一动,走向了闾秋蕤。 此刻众目睽睽,闾秋蕤眼见得钟羽向自己走来,心中难免有些羞急,故作镇定的不去瞧他。 钟羽走到闾秋蕤面前,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枚红色丹药,正是瞿长老给他的九转化生丹,留作生死之际救命用的。只见他递给故作随意的闾秋蕤,道:“闾秋师妹,这枚九转化生丹你拿着。” 听到九转化生丹之名,闾秋蕤身子不禁一震,她自然知道这九转化生丹的珍贵之处的,更知道它是救命用的,像他们这般的内门弟子便是想要一颗也是难能,此刻见到钟羽这般随意的要给自己,心中莫名喜欢。 但见她从怀中竟也取出了一枚红色丹药,意示自己也有那九转化生丹,她看着钟羽愕然的拍了拍头,扑哧笑出声来,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道:“钟哥哥,你要保重!” 十人出了天蜀剑宗,来到天柱山前,分道而行。 赶路途中,钟羽躲避着叶思 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亏不是跟虞师兄和叶天玲师弟在一块。若是和他们在一块,以虞师兄那胆大妄为的性子,此刻怕已是出言调笑我了;更幸好我跟何师弟不冷不热的,少了一番折磨。” 扭头看向檀倾,只见她面上没什么取笑之意,心中又是一阵感叹:“清儿师妹虽是不喜说话,却是最知道体谅人的,这时也没来说道我。” 钟羽心中正想着檀倾的好,却见她忽地转过身来,向着钟羽伸出了右手,手指动了动,显是在向他索要东西。 檀倾没说要什么,钟羽自也想不到她想要什么,有点无措,正自苦思清儿师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时,却见檀倾已经转过了身去,唇角微扬,眉目间尽是笑意。 钟羽这才恍然明白,自己正夸赞的清儿师妹原是在向自己要那九转化生丹,意在调笑自己来着,禁不住摇头苦笑。 身边携带有四人,这个师叔的御剑之速,却并不比带钟羽和檀倾前往天剑殿的那名师叔的御速慢,钟羽不知道是因那名师叔没使全力呢,还是这名师叔的修为比较高的缘故? 过了一会,那个师叔忽地道:“我姓屈名元,你们都给我说说,你们的名字。” 叶思当先说了,钟羽三人跟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他们说完,那屈师叔道:“好名字,都是好名字。长老们都告诉你们,这次去历练要去的地方没?” 叶思和钟羽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叶思答道:“没有。” 那屈师叔笑道:“哈哈,其实我也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咱们这次历练的对手,还有这次历练的地方。咱们这次的对手,约定好的是魔欲宗,但他魔崽子们擅玩诡计,保不准会不会有其他魔宗的弟子,我便不跟你们说应对他魔欲宗的手段了,免得到时认错了人,用错了应对之法,反而不美。其实最重要的是咱们剑宗子弟不怕他们,任他们耍尽诡计,也敌不过咱们手中的一柄长剑。” 稍顿了一下,才又道:“这次去历练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龙变宗的宗门,其辖下的一座山窟。这山窟有些名堂,叫做九转轮回窟,闻其名知其意,这山窟中的路径来回往复,极其复杂,稍不注意便要迷失其中,像我这般入了剑之师境的人,若是迷了路径,想要出来也有点困难。至于你们,除非有人相助,或者气运绝佳,竟能侥幸走到山窟口,才有可能出来。” “能使人迷路出不来,这还是比较简 单的,是为‘九转’。这‘轮回’二字可不是在说路径复杂了,而是指山窟之中,每一步都可能是致命的险地,稍有差错,便是我也要丧命其中,其中更有一些困龙之地,如若身陷其中,又无人相助,便是我这般可以辟谷不食的人,也要被困死其中,至于怎么困死的,却是没人知道了。” 那屈师叔扭头看了看四人,除了檀倾之外,钟羽三人脸上都是有些惧意,当下哈哈哈一阵长笑,道:“看将你三人吓得,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 钟羽三人瞧向檀倾,果然见她并不为九转轮回窟之险恶所动,心下惭愧,慢慢也镇定了下来。 那屈师叔扭头又看了看四人,见他们都已镇定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以你们这般修为,进入九转轮回窟原是有死五生的,不过这九转轮回窟曾经的主人,是魔欲宗的一个大魔头,被咱们祖师给杀了,这九转轮回窟自也被捣毁了,‘轮回’之名已是有名无实了。后来龙变宗的人占去了这块地方,虽是苦心修复,却也没将那‘轮回’之名挽救回来,现在也就只剩个‘九转’之名了。” 听到身后传来轻呼出气的声音,那屈师叔笑了笑,道:“你们也别轻视这现在重修过的九转轮回窟,那里面的困龙之地是天地生成的,便是咱们那个祖师也没法子除掉,而这魔欲宗的人选了这么个双方世仇之地,显是不怀好心,要为老魔头报一些小仇,故而你们在此山窟历练时,宁可迷路,也要防着他们将你们带入困龙之地。若是迷了路,我尚可救你们回来,可若是进了困龙之地,那就是必死之局了。” 三人又是一阵紧张。 其实即便他们进了困龙之地也不是必死之局,以他四人现在的修为,即便半个月不吃饭,也是饿不死的,这困龙之地又非是真的什么人都打不开,便是剑之主境的钟萧全力施为,虽不说打开困龙之地,可若是想要打开一点,救一个人出来,还是可以的。 他们若是真的不幸进了困龙之地,只需三天之后不出来,屈元一只传信纸鹤飞去,瞬时之间便能赶到天蜀剑宗,宗内再赶来一名长生小贤者便已足矣。 这般耗费的时间也不过四、五天而已。 屈元之所以说是必死之局,旨在吓唬一下四人,要他们将这次的历练看的重一些,历练的效果自然也便更好了。 而他之所以没夸大魔欲宗的实力,只因同境界中,整个修行界,除了战宗那些怪胎之外,还没哪个宗门的弟子能放入剑宗弟子眼中。 (本章完)

第73章 五人这般且行且聊,行了有一个时辰。 叶思忽地问道:“屈师叔,那九转轮回窟是在哪里?咱们此番要行多久才能到达?” 只听他屈师叔答道:“那九转轮回窟是在衮州境内,距咱们这天柱山也算不上远,估计半天时间不到便可到达。” 钟羽既已打定了主意,要再试剑锋,便没了犹豫,想到立时就能与魔崽子们斗上一斗,心中血液似也沸腾了,过了一会,心绪渐趋平稳,忽地想到一事来,问道:“屈师叔,咱们这次去往九转轮回窟,是为了历练,但这历练又是做什么?难不成一上去便跟魔崽子们打将起来?” 那屈师叔道:“这历练虽几可说是咱们剑宗与魔欲宗相约好的,但总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约定。这番去历练的名目,其实是我要去九转轮回窟中斩杀龙变宗的一名长老,这长老是龙变宗刚刚派到这魔窟的窟主。两月前他在咱们剑宗附近作恶,被你们的一个师叔发觉了,但当时宗门临时起意,决定将这次历练着落在他身上,便没即刻动他。后来知会了魔欲宗之后,这龙变宗的长老就被指使做了这魔窟的窟主,想来是魔欲宗使得手段。” 钟羽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只是在旁边帮屈师叔了?” 那屈师叔呵呵一笑,道:“明面上自然是如此,但这次毕竟是你们的历练,不会只是在旁边看着。咱们此次去往九转轮回窟,是要接魔欲宗的招,发招的是魔欲宗新一辈的,接招的自然是你们了。” 瞧着钟羽还想发问,便道:“我能说的也就那么多了,再多说下去,你们还历练什么?这历练可不是只让你们和魔欲宗的人斗一下法而已,考量的还有很多,最重要的是能让你们在生死之间,有所会悟。” “咱们这些修行者,虽是比凡俗之人对于天道领悟的多,却远远不能和四教中人相比。四教弟子是根本无需修炼的,他们初时由四教亚圣相中了根骨,便即收入门下,却不传给他们修行法门,单单以天地至理传授之。其中,有的人初闻天道便即顿悟,有的则需很长时间才在有朝一日顿悟,自然也是有那终其一生都未顿悟的,不过一旦顿悟,便能成就长生贤者果位,这就是咱们无法媲美的了。” “更重要的时,咱们想要修行到长生境界,不仅需要悟道以增道心境界,更要通过生死相搏,以增自身修为,以此方能强行接引下三千大道,以道心驾驭之,修至长生境界。比四教中人的修行,要艰难的多。” 钟羽四人都是听得半懂不懂的,对于强行接引三千天道什么的,是一点也不懂,想要询问,却见屈元默然前行,似是不想再说话,便都没问出口。 又行良久,那屈师叔御剑按下,落在了一处城镇里,寻了一座客栈,用过了饭,便又继续前行。 这一次赶路,五人只是闲聊,没再说道修行界的事。 没过上几个时辰,那屈师叔已带着四人来到了一座山前。 但见得此山与其他大山并无多少差别,却无端给人一钟死气沉沉的感觉,不待那屈师叔点明,钟羽四人心下就已明了,那九转轮回窟就在这座山里! 那屈师叔瞧见四人微微有些紧张的模样,道:“想来你们也已知道了,那魔窟就在眼前这座山里。现在我就听从你们的吩咐了,你们说咱们就这般直冲进去呢,还是先寻一处地方筹谋一番,这才进入这魔窟?” 钟羽四人相互瞧了一眼,叶思道:“屈师叔,咱们虽是不怕他们这些魔崽子,但此刻不明魔窟中的究竟,若是就这般直冲进去,那就是匹夫之勇了。依靠匹夫之勇或许能逞一时之气,但若是想要以此向天问道,那就是痴人说梦了。我想还是须得先筹谋一番。” 屈元扭头瞧了瞧钟羽三人,问道:“你三人也是这般想法?” 钟羽、檀倾和何建音都是毫不犹豫道:“正是!” 那屈元也不评点他们的决定是好是坏,只是道:“那好,就随你们说的做。你们要记得,除了斩杀那个龙变宗的长老时,我会出手,你们在此后遇到的其他事情,除非是命在悬发之间,否则的话,都需你们自行应对,我不会再行出手,也不会再有言语告诫你们。” 钟羽四人点了点头。 屈元道了一声“咱们走”,御剑携带着他四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山脚。 只见那屈元随意寻了一处地方,便即盘腿坐下,潜修法诀,当真对他四人是不管不顾了。 叶思朝着钟羽三人挥了挥手,他三人随即围着叶思聚拢在了一起。 叶思道:“这次虽是以咱们的历练为主,但咱们若是无法帮助屈师叔斩杀了这魔窟的窟主,甚而竟因咱们出了错,竟而累的屈师叔无**成,那便是说咱们这次的历练,算是失败了。” 何建音“嗯”了一声,道:“那魔窟中似困龙之地这样的凶险所在,听着虽是可怖,但我却不相信它还真能拦得住咱们。故而我觉得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摸清魔欲宗的人到底安排下了什么诡计。” 叶思道:“这个太难了。魔欲宗的人自然是与咱们一样,跟他们随行的师叔寸步不离,想要诱抓到一个,实在是太难了,若是仅仅抓住龙变宗的,想来他们必定不知道究竟,甚而有可能魔欲宗的专门牺牲一个龙变宗的弟子,只为了告诉咱们魔欲宗假的诡计,到时咱们听信也不是,不听信也不是,未免难看,便是搞的手忙脚**是大有可能。” 钟羽点了点头,道:“不错,龙变宗实力太过弱小,魔欲宗的人吩咐什么,想来他们也不敢违背。唉,不如这样吧,咱们反其道而行之,现在魔欲宗的人在这魔窟等着咱们,那魔窟之内必定戒备森严,想要混进去是很难的,但龙变宗却必定很是松懈,咱们只需诱出一个长老,出手擒下他,到时让屈师叔给他下了噬魂咒,咱们扮作龙变宗的人,跟在他身后先混入了这魔窟。待咱们接近了此番须得斩杀的长老身前,那时屈师叔忽地出手料理了他,这次历练已算的上是成了大半,至于以后吗?” 何建音和叶思齐声问道:“以后怎样?” 钟羽一挺身子,傲然道:“屈师叔也说了,咱们剑宗子弟还怕他们不成,当然是仗剑便打了。到时他们肯定措手不及,虽有诡计,想来多半也是使不出来了。即便还有一些鬼魅伎俩可用,咱们正气在身,也是不害怕的,到时长剑在手,一个不留!”说着,腰间小剑随之轻鸣,似是应和。 何建音和檀倾对于眼前有些杀气凛然的钟羽,大感陌生,不知一向懒散腼腆的他,如何竟能说出“一个不留”这样的狠话来。 叶思和钟羽一块剿灭过沙镇周边的匪众,他现在的气势,就和那日的一般无二,隐隐显得有些狠戾好杀。 (本章完)

第74章 那龙变宗,只是长生界中一个三流小宗派,宗内修为境界最高者,也不过和现在的钟萧仿佛。其门内的长老一类,实力更是不堪,似这九转轮回窟中的长老,比屈元这个剑宗上代内门弟子的境界,还要低上那么一些。 两宗实力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距,修行功法和门下弟子的资质自然是占了很大的原因,但宗们气运加身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正所谓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 剑宗前辈所以敢让屈元带着小儿辈的四人,来挑杀一个宗派,也是为此。他五人气运加身之下,除非龙变宗隐藏有极为强绝的实力,否则的话,他五人或许在这次历练中会遇上很大的险境,却是绝不会死在这里。 钟羽四人却是不知其中缘由,只道修行一途,原就是这般凶险,全凭自家的实力运气。能完成这次历练,日后距离长生便近了一步,若是完不成,最坏的结果可就是身死道消了! 故而叶思和何建音听了钟羽的想法,虽然心中也有些沸动,但这历练毕竟不是宗门内的比剑那样,只是可能会受伤,这次历练中稍有不慎,那就要身死魔窟! 心中一时都有些犹豫。 叶思道:“钟师弟,你前面的法子倒是可行,但在屈师叔杀了那长老之后,便强行动手的想法,是不是有点鲁莽了?” 何建音和檀倾都没说话,只是瞧着钟羽,要看他说些什么。 钟羽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道:“宗门为咱们设下这次历练,难道就是为了让咱们想到一个十全的法子,然后轻而易举的便完成这场历练?” 微微摇了摇头,钟羽续道:“这次历练,不过是咱们真正求取长生大道的第一步而已,若是这一步咱们都畏畏缩缩,思来想去的,那日后呢?再者,咱们剑修可以败、可以死,却绝不能失掉心中的锐气。若是连拼一次的锐气都没有了,那还修个什么剑道?” 钟羽说完,叶思和何建音虽然都没说话,但他们手中紧握着的长剑,却已表明了心迹。 既已定下了钟羽说的那个法子,四人就又商量了一会诱捉龙变宗长老的细节,以及混入九转轮回窟的借口。 待得敲定了计划,叶思走到屈元身旁,将他唤醒了。 那屈元睁开眼,问道:”怎么,想好如何行事了?” 叶思躬身答道:“是的,不过需要屈师叔的帮助。” 屈元呵呵一笑,道:“现在我听你们的,要我做些什么?”“我们要诱捉龙变宗的一个长老,想让屈师叔帮忙擒下他,再给他下个噬魂咒,然后让他带着我们混进魔窟……” 那屈师叔听叶思说完他们的计划,也不说可不可行,只是点头道:“那我就照着你们的法子做。那龙变宗的山门离此地不远,咱们这便去吧。” 不过盏茶功夫,那屈师叔便已挟带着钟羽四人,来到了龙变宗山门前。 这龙变宗实力低微,连护山大阵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简陋的紧。屈元在剑宗同辈之中,也算的上是阵法高手了,只是在那里 瞧了一会,便察觉出了此阵的许多疏漏,依他的看法,若是此阵无人主持,他只需花上数个时辰,即可破了它。 当然,这护山大阵若是有人主持,它虽然简陋,但屈元这般直冲上去,也是被轰杀至渣的命。 这次只是诱捕,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破阵。 但见屈元将钟羽三人放到地上,只携带着檀倾赶到了阵口处。 那屈元稍稍使了一些手段,惊动了山门里主持大阵之人。 那人先是在阵里张望了一下,见外面是个谄媚的中年男子,身旁带着一个精灵玉秀的年少女子,心下了然,只道又是一个散修想要将他亲人荐入宗门。 这龙变宗虽小,但总是比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要好上许多,而那些散修难能巴结上大宗门,一旦有了子弟便多是推荐到三流宗派里。 散修每次来,主持大门的总是能捞些好处,毕竟守大门的在宗门里难能得到好的东西,故而眼见得又有散修前来,虽是惊扰了他,心中却不禁乐起来。 只见他心中大乐,面上却是故作不耐烦的样子,踱步走出大阵,斜睨着屈元道:“你什么人啊?来我龙变宗又有何事?” 屈元心中虽是大不喜,但为了几位师侄的历练,却也不得不忍着,谄媚道:“这位师兄有礼了,在下是衮州地界上的一个散修,有事求见贵宗的李长老,还请通禀。”他自是不知道龙变宗是否有姓李的长老,不过世上大姓,非李姓莫属,剑宗的长老中就有三四个姓李的,故而就随口说了个‘李长老’。 若是他龙变宗真的没有李姓长老,那主持大阵之人,必定会说出几个长老的姓来,到时只需推脱记性不好,再指明他说出的一个长老便可以了。 观那人神情,他宗门里果真有一个李姓长老。 那主持大阵的一听他不是来推荐亲人入山的,只道没了好处,面色变了变,大感不耐,正要呵斥屈元,那屈元却是忽地伸出手来,里面显出了两枚金色丹药来,正是比碧云丹还要好上很多的疗伤仙丹,道:“这位师兄,这是当年我前往天柱山四周办事之时,给天蜀剑宗的一位仙长办了一件事,他赐给我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舍得用,还望师兄笑纳。” 那人心中大喜,面色不动,淡淡道:“你找李师叔有什么事吗?” 屈元嘿嘿一笑,道:“请恕小弟暂不能告知于师兄,抱歉,抱歉。”那人一撇嘴角,心中不舒服,不过既已收了屈元的丹药,也不便说道什么,道:“你在这里等着。”转身走入大阵。 未过多时,那人便谄媚的领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白须老者,走了出来。 那老者一见屈元,登时大怒:“咀名,你好大的狗胆,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胆敢将老夫诳出来,这人是谁?” 那咀名一愣,嗫嚅道:“李师叔,你不……” 不待他说完,屈元抢上几步,道:“仙长莫恼,师侄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老说。” 那老者见状,正要呵斥屈元不懂规矩,却忽见眼前虹光一闪,跟着便见好大一 颗头颅从眼前坠落,也不及细思,抬手就祭出了一个幡状法器,御使天地元气便往阵内飞去。 屈元飞剑之速本就奇快,此刻又是出其不意,哪里会让这老者逃脱,一招落神斩便破去了他接二连三放出的法器,瞬息之间就斩到了老者百会穴上。 这一式落神斩,旨在制服他,而非下杀手,故而剑意勃涨之下,直冲入老者心间方寸。 那老者实力并不多逊屈元,这一下剑意冲击只不过是让他愣了一下,便即醒转过来。 这自然也在屈元的计算之中,只见他在老者愣神之际,双手变幻,捏成了一个印诀,待那老者刚一醒转,这印诀便印在了他胸膛上。 但见那老者全身一阵颤抖,委顿在地。 屈元收招在他身前,道:“李长老,想来你也是知道这次我天蜀剑宗和魔欲宗的历练的。”那老者强忍着痛苦,点了点头。 屈元接着道:“既是如此,料想你也知道这番你龙变宗,是有一个长老要死在我手上的。我不喜欢杀人,希望你不要逼我多杀你龙变宗的一个长老。” 那老者活了这么多年,实力虽是不怎么样,却是老的成精了,立时明白了屈元的用意,当即说道:“我全听你的,这就带你去往轮回窟。” 屈元道:“算你知趣,你先将这里的事善后一下,再带我进入魔窟。记住,不要耍花样,想来你也察觉到了我方才给你下了咒印,其名为‘噬魂咒’,除了下此咒者,非亚圣不能救。” 那老者连忙点头。 至于他如何善后的,屈元却是没管他,只要他性命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耍什么诡计。 果然,那老者知道屈元是天蜀剑宗的弟子,自己又中了噬魂咒,没敢耍一点诡计,只是在心中想着:“待他将我的噬魂咒解了,我便赶紧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免得神仙打架,我这个小民遭殃。” 且说那李长老善了后,便将他五人引到了窟口。 有一个看守窟口的龙变宗弟子,见到自家长老来临,忙走上前去迎接。 那李长老心中不耐,喝道:“滚开了!”一挥袍袖将那名弟子甩到了山壁上。 其他弟子见状,也不敢再行上前,战战兢兢的呆在原地。 六人才走了几步,便听得一个有点阴森的声音道:“李长老,是谁惹的你发这么大的火啊?” 那李长老看清来人,心中微颤,强自镇定道:“原来是伏完啊。别提了,我正要临幸一个刚抓来的黄花大闺女,却被掌教指使来协助岳师兄,心中正是烦躁呢,这几个小儿辈的不长眼,可不是该打?”年轻一辈的,能让他发颤的自然只有魔欲宗的弟子了。 那伏完阴森一笑,道:“果然该烦躁,当真是该打。” 李长老道:“伏完你若是没事,那我就去寻岳师兄了。”说着就往窟里走去,屈元五人紧步跟上。 那伏完面无表情的让到了一旁,李长老和屈元走过时,他并未察觉到异状,但钟羽四人从他身旁经过时,他却皱了皱眉,大声道:“慢着!” (本章完)

第75章 那伏完话声一落,钟羽四人心中都生出了要暴起杀人的念头,但这念头甫一生出,那边厢屈元便是轻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内里颇有门道,在那伏完耳中只是平常的咳声而已,但在钟羽四人和那李长老听来,却是如同九天神雷响于耳边,一下子便都呆住了。 那李长老虽是比钟羽四人的修为高得多,但他五人却都是一愣神便即醒转过来,不差分毫,这自也是屈元使得手段,而非是钟羽四人的心智比那李长老要通透。 这一愣神只是那么一瞬,伏完只不过与钟羽同辈,与叶思差不多的修为,尚无那个实力察觉到这一下异状。 待五人回过神来,钟羽四人知道屈师叔这般施为,必有其道理,杀人之心也便压了下去,那李长老见机更是早,微皱眉头道:“伏完,你又有何事啊?” 伏完虽是魔欲宗的弟子,也不大将龙变宗这等三流宗派放在眼里,但他自己不过才是新一辈内门弟子,而且还是垫底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被派来巡守各处,那李长老可就是龙变宗的重要人物了,寻常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若是真将他给惹恼了,闹到自家师叔那里,被训斥的定然是自己。 故而那伏完眼见李长老对自己皱眉,心头虽是大恨:“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胆敢对着我皱眉!”面上却是挤出了点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道:“李长老莫恼,丁师叔让我巡视各处,以免被天蜀剑宗的杂碎偷溜了进来,方才我见你这几个徒孙都有点面生,故而想闻讯一下。” 那李长老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也不敢多向那伏完发脾气,道:“哦,原来是这样,无妨的。你在我龙变宗待了不过几天,我徒孙辈的你认不全,原也正常,无需惊扰。” 那伏完嘿嘿一笑道:“这三位师兄也就罢了,我不认识原也应当,可这位师妹清雅冷然,便是我魔欲宗的师妹也未必有这般气质模样,我又是好逑君子,在龙变宗那么多天,不应该察觉不到这位师妹啊?这位师妹,不知你芳名可否告知于我?” 檀倾对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瞧也不瞧他,钟羽却是恼极,也不顾此刻不宜出声,便想冷哼一声,再训斥那伏完几句,却忽地发觉自己的手被一滑嫩小手握了住,扭头瞧去,见檀倾也正瞧向自己。 那伏完眼见檀倾不回他话,又和他身边的一个臭小子眉来眼去的,心下不禁大怒,负手在后,就像使个阴招害了她身边的年轻人。 他既敢如此施为,自是认定了龙变宗不会因一个小儿辈的,而得罪他这个名门高弟。 他却是怎么也没料到,钟羽原也是不逊于他的名 门高弟。 那李长老见他负手在后,就知他想做什么,此刻屈元不便出手,若是那剑宗的弟子真的给杀了,那他必定也是活不成了,慌忙走上几步,伸手抓住伏完臂膀,将他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钟羽四人见状,唯恐他要泄密,都瞧向屈元。屈元却是笃定那李长老身上噬魂咒未解,必定不敢出卖他们。 过了一会,虽然见那伏完先是厌恶的神情,而后脸上便尽是笑意,却没一点迹象表明那李长老泄了密,钟羽四人心下都轻舒了口气。 又过一会,只见那伏完大点起头,时而淫笑几声,**的往檀倾身上逡巡数遍。若非是檀倾紧握着钟羽的手,他此刻怕是已经冲了上去,拼死也要结果了那伏完。 这时只听那伏完一声大笑,跟着说道:“李长老,那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又**的看了一眼檀倾,转身走了开去。 钟羽强忍着心头怒火,待得六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一脚踹到了那李长老臀部,怒道:“老东西,方才你和他嘀咕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李长老原是可以躲过这飞来一脚的,只不过他方才真的是说了些颇为放肆的话,自家的小命又掌握在别人手里,就没敢躲开,听到钟羽的喝问,正要开口辩解,那屈元却是先开了口。 只听他道:“欲儿,不得无礼。” 钟羽愤愤的瞪了一眼李长老,扭过了头去。 那屈元向着李长老道:“李长老,我这师侄素来莽撞无礼,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那李长老忙弓着身子道:“不会,不会,方才情急之下失了言,原是我的错。”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是暗自咒骂道:“现在跟爷爷讲礼节了,方才给爷爷下咒的时候,怎么不事先问一问爷爷愿不愿意啊。虚伪至极,我看你这家伙比你那师侄更可恶。”心中咒骂着,面上却是又显出了谄媚笑意。 他既说无碍,屈元也便懒得理他,指使着他,往魔窟中心处走去。 钟羽心中有气,一路愤恨的盯着那李长老,全没注意到窟中路径七拐八弯的,便是‘九转’之名,也是道不尽这窟中路径的杂乱繁复。 檀倾对于这事也没放在心上,虽是觉得走的头都晕了,却也未多加留意。 叶思与何建音倒是一直都在用心记忆窟中路径,到的后来,却发现这几条转折之处才牢记在心,前面记忆的却已模糊不清,用力去想,非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觉得头脑已有点混沉。 还是那李长老想在他们面前邀功,提醒他两人不要费心记忆,否则有害无益,叶思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赶 忙运使天剑诀,引导内息运转,头脑才渐渐回复了清明。 这天剑诀自是比那养剑诀要高上一筹的仙家功法,这套法诀只有剑宗弟子才学得到,不似养剑诀那般,凡是长生界中实力较强的散修,都能人手一份。 这天剑诀倒非是没曾流落在外过,只是这套法诀已是剑宗的奠基仙诀,怎能容人轻易学去?剑宗万年以来,这天剑诀也不知流出过多少次,但每次流出,凡是观览过的人,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拜入天蜀剑宗,一生不得下山;要么就是死! 便是其他大宗派的人瞧去了,也是这两条路,没有别的说法。 当时钟羽知道这些事时,心中油然生出“我当如是”的念头来。 且说叶思两人运转过天剑诀,头脑清明没多久,那李长老将他们引过了一个弯,陡觉豁然开朗,满目生光,竟是来到了一处与天剑殿大小仿佛的大洞里。 只见这大洞上方满布着各色宝石,将整个大洞照耀的富丽堂皇。 钟羽放眼望去,但见得大洞中心有一块巨大的石块,上面摆满了各色佳肴,美酒野物更是多的紧,有那破碎的酒坛,酒水从中流出,酒香四溢,钟羽四人只是那么闻了一闻,便觉有些飘飘然了。 那块大石四周坐着七个人,一老者、一中年汉子,与屈元年岁相仿、另有六个钟羽那般大小,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原本他们正在那里胡侃喝酒,但见得屈元、钟羽和李长老等人忽地到来,都停下了筷子。 待看清来人,那坐着的老者脸上显出喜色来,忙起身来,道:“李师弟,你怎地来了?是掌教真人让你来的?哈哈哈,我就说吗,掌教真人怎会狠心将我舍于他天蜀剑宗?” 他本是以为这番自己在这次两大宗门的历练中,是必死无疑的结局,但此刻见到他师弟前来,只道宗门改变了主意,不牺牲他了,心中未免大喜,分心之下,竟未察觉到四周异样的氛围。 屈元刚一走入这大洞时,便察觉到自己几人已然暴露了,因为那个中年汉子显然就是魔欲宗师叔辈的人物,而他此刻正紧盯着自己。 屈元心中不禁大是疑惑,暗道:“欲儿他几人的法子虽是不多么严密,但我们做的迅捷,按理说不应该暴露啊。” 这时那窟主已走到李长老十步处,屈元不禁挑了一下重眉,不知那魔欲宗的人为何没有一点想动手的迹象,但此刻那窟主就在眼前,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也不理会魔欲宗的人是如何打算,便要先斩杀了这窟主。 只见屈元右手微动,藏于左袖中的小剑便是一声轻鸣。 (本章完)

第76章 到了屈元这等境界,小剑随他心意而发出的轻鸣声,已有了摄人心魄的威力。 剑鸣声刚起,那正朝着李长老走来的九转轮回窟窟主,脚下便是一停,疑惑的向着屈元瞧去,一道虹光充塞双目,却那里还看得见人影。 这窟主的实力比之于那李长老还颇有不如,此番屈元又是旨在取他性命,乃是倾尽全力的一击,故而那窟主看到虹光,心下虽是已知不妙,却是还未来得及祭出法器,便觉的喉头处一阵冰凉,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格格格”的怪异响声。 既已取了他性命,屈元也懒得再理他,一挥手将小剑召回,护在身边,要看魔欲宗的那几人有何诡计。钟羽四人早在剑鸣声传来的时候,便已亮出了小剑,此刻也都戒备的瞧着坐在石块旁的魔欲宗几人。 但见那中年男子放下了筷子,“啪啪啪”拍了几下手,口中说道:“屈师兄,好快的剑!”话声跟着一转,冷然道:“不过,屈师兄在小弟面前动手,却不知会一声,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屈元上前几步,拿起一个酒坛,“咕咕咕”的喝了几口,大声道:“姓鱼的,咱也别搞那些虚的,将你的鬼魅伎俩都使出来,看我接不接的下来,看我这几个师侄接不接的下来?”一甩手将那个酒坛摔倒那姓鱼的身前,碎块酒水一时齐飞。 只见那姓鱼的轻吐了口气,那些碎块酒水便滞在了他身前空中不远处。 屈元见状,轻挑了一下眉毛,道:“你这一气贯欲法,使得是越发的老练了。嘿,咱也甭墨迹了,将你的鬼蜮伎俩都使出来吧,我这几个师侄还要斩杀几个小兔崽子,回山请功呢?” 那姓鱼的笑了笑,道:“屈师兄的脾气见长啊,好,我也不跟你墨迹了。说实话吧,这次我魔欲宗可没准备什么诡计,一直都是在这等着你们,没曾想你们竟要使诡计混进来。呵呵,也不知咱们两宗,哪个是邪?又哪个是正了?” 屈元仰头长笑一声,缓缓坐了下来,没有了杀意,似乎不急着动手了,好奇道:“哦,你魔欲宗什么时候想皈依我正道了?” 那姓鱼的扭头向着那几个小儿辈中的一人瞅了一眼,又转过头瞧了瞧钟羽四人一眼。 钟羽在那姓鱼的瞧来之时,只觉他冷冰冰的双目紧盯着自己,但不知为何,钟羽没感受到杀意,反倒……反倒有一种讨好的意味,赶忙摇了摇头,分心想道:“不会的,他魔宗的怎会想要讨好我?定是他暗中对我使了手段。哎呀,以前看志怪书籍时,上面说什么有妖法可惑人心魄,那人便会听从他的指使,莫非……莫非 ……” 心下想着自己可能中了诡计,一阵慌乱,那姓鱼的说些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姓鱼的说的是:“哼,当年你剑宗前辈暗使诡计,杀了我宗当时占着这九转轮回窟的祖师,今日我们要从你们身上报仇,自然不屑像你们前辈那样耍诡计!” 屈元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哈”笑个不听。 那姓鱼的盯着他,双手猛地快速动了动,本来在那窟主死去之后,便一直躲在屈元身后的李长老,面上忽地成了深紫色,只见他似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般,面目扭曲到了极致,左手掐着自己的脖颈,右手向前伸直,也不知他是在指着那姓鱼的,还是想望着屈元的帮手。 大洞中的其余一十一人,虽是都看到了那李长老的异状,却是谁都没吭声。 又过片刻,那李长老原本就五短的身材,忽地缩小,跟着猛地爆开,化作了好大一团紫色火炎。 那李长老距屈元和钟羽四人最近,当是时,屈元动也未动上一下,钟羽四人却是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那姓鱼的见状,呵呵一笑,说道:“屈师兄,你的修为见长,可你这几个师侄的修为却是不堪啊,连这么点火焰都要躲上一躲,这次历练,他们怕是过不了我这几位师侄的关啊。哈哈哈。” 被那姓鱼的瞧了一眼之后,钟羽便以为自己被暗中施了手段,心中本就不耐,方才那团紫火一现,他只觉这紫火热之极矣,一时只觉似乎五脏六腑也都烧着了,难受之极,这才向后退了一步,此刻听到那姓鱼的在旁边说风凉话,更是躁烦,只想拔剑就打。 但屈元没动手的迹象,他也只好按耐住了,心中却是不住大骂。 这时屈元也已住了笑声,冷冷的瞧着那姓鱼的,道:“小儿辈的事,让小儿辈的解决。咱们也不要干看着,也来过两招吧。” 话声刚落,身旁小剑光芒大炽,化为长剑,跟着便见那长剑一晃,竟而又出现了三柄一模一样的长剑,那三柄小剑又晃了晃,却是没再出现长剑。 那姓鱼的在长剑晃了一下之后,双目中尽是骇然之色,待见得后来这一晃,没有再出现长剑之时,不禁笑了笑,一边取出一支花色斑斓的旗状法器,一边说道:“屈师兄这一手丝剑成阵,可将兄弟我吓了个半死。不过现在……呵呵。”说着摇了摇头,起身来。 屈元冷笑一声,道:“便是才学会的丝剑成阵,也不是你这般货色能抵挡的!”说着,但见他双手连动,那三柄长剑分从三处,向着那姓鱼的攻去。 只听那姓 鱼的喝了一声:“来得好!”驭使旗状法器迎向了三柄长剑。 他虽只有那一支法器,却只见旗布一卷,竟将那三柄长剑兜在了一块,旗剑斗了起来。 那边厢坐着的五个魔欲宗小儿辈的,忽听有人道:“咱们也开始吧。”说着了起来。 钟羽一直在瞧着他五人。 说话那人在那里静坐时,钟羽只觉得他平凡的紧,料想不是什么扎手货色,此刻听他话一出口,其他四人便恭敬的遵从,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禁又向那人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只觉这人再无方才的平凡,嚣张跋扈的气势代之而现。他这种嚣张跋扈不是钟萧那种占了理不饶人的嚣张,而是那种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想要什么,没有人敢不给我的那种目空一切的嚣张跋扈,更让钟羽惊奇的是,那是一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跋扈,竟似连亚圣都不放在眼里! 惊奇之余,钟羽心中竟隐隐生出了当日知道天剑诀事迹之后,那种“我当如是”的念头来。 此念方生,钟羽便大摇其头,心下不禁慌张:“我这是怎么了?他可是魔教中人,我怎能学他那样呢?是了,是了,定是方才那姓鱼的给我使了阴招的缘故,我这才想要学那人的嚣张跋扈。定然是这样了,要静心凝气,不能遂了魔崽子的愿。”当下便是深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宁静下来。 这时那魔欲宗五个小儿辈的,又有人说道:“咱们这就动手吧。”说着就祭出了他的护身法器,要走上前去和钟羽四人相斗。 又有人说道:“张师弟慢着,就他们四个废材,怎能劳动咱们魔欲宗的人出手?更何况欲师兄还在这呢,那是更不能与这些天蜀剑宗的废材动手了。”说着向着中间那人,也就是让钟羽生出“我当如是”的那人,谄媚的笑了笑,跟着又道:“想让咱们欲师兄出手,那得等他们打过了鱼师叔的宝贝之后,再打赢了我们才行。哈哈哈,就怕他们待会儿都成了鱼师叔这头金睛飞狮的口中之物。” 钟羽三人听他大言不惭的说自家是废物,都是怒上心头,立时便要斗他一斗,但听的他说什么金睛飞狮的,料想是什么奇兽。他三人都知有的奇兽虽是没多大智慧,但实力却着实强劲,当下都是小心戒备,没冒然上前。 檀倾对那人的讥讽没放在心上,但听到他说什么金睛飞狮之后,也不由得大是好奇,和钟羽三人齐向那人瞧去。 但见得那人伸双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铃铛和一个瓮状的东西来,跟着便见旁边一人帮他取下了小瓮的盖子,那人一边摇着铃铛,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本章完)

第77章 但听的口中念念有词的那人话声刚落,大洞中凭空生出了一阵阴风,跟着那小翁中冒出了大量黑气,就在钟羽四人正疑惑间,思量这金睛飞狮怎地竟是这么一大团黑气的当儿,那小翁中忽地射出两道金光来。 那两道金光甫一出现,瞬时之间便赶到了钟羽身边,身后紧随的黑气幻化成了一个大大的狮爪,直抓向钟羽。 在进大洞之后,除了那两次的走神之外,钟羽一直在小心戒备着,待那瓮中有黑气显现之后,全身更是紧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懈怠。但这两道金光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连念头都不及转上那么一下,那幻化出的巨大狮爪便已扑到了他胸前三寸处。 当是时,他虽是回过了神来,但那金睛飞狮的威压实在太强,只觉得它轻轻碰一下自己,自己便活不成了,与这金睛飞狮的差距实在太大,根本兴不起挺剑拒敌的念头来。 这般情形,在他人看来,就如钟羽在那金睛飞狮一扑之下,还未反应过来,足可想见这金睛飞狮的速度何其之快! 钟羽是直接承受着金睛飞狮的威压,才兴不起拒敌的念头,但叶思三人却只不过受了它的余威而已。 这金睛飞狮实力虽是强绝,却也只是相对于天蜀剑宗和魔欲宗这些小儿辈的而言,在它的主人魔欲宗鱼师叔那里,却只不过是一只代步灵兽而已,若是他驭使着去迎击屈元的长剑,怕是连阻挡长剑一瞬都是难能。 因是之故,叶思三人在回过神之后,檀倾伸手拉着钟羽疾速后撤,何建音御剑击向那金睛飞狮,叶思则是想都没想,下意识的闪到钟羽身前,挺剑击向那金睛飞狮幻化出的巨大狮爪。 说来虽是话长,却只不过是那么一瞬而已。 只见何建音的那柄小剑穿过黑气而过似是没伤害住它,何建音见状,赶忙将小剑收回,向金睛飞狮的双目击去。 这时,钟羽脱离了它的威压,小剑正待击出,却见叶思与金睛飞狮相击之下,只抵挡了那么一瞬,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 钟羽也顾不得御剑击敌,急忙纵上前去接住了吐血不止、倒飞而来的叶思。 檀倾一将钟羽拉出险境,一招驭剑如虹便已击了出去。 那叶思被击飞之后便已昏了过去,钟羽抱着他,一时有点痛苦惘然,环目四顾,只见魔欲宗几人大笑不止,口中不停说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那宇师兄却是冷然而立,什么都没说,只不过他时不时的会瞧一眼自己,钟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扭头看向正和那金睛飞狮斗在一起的檀倾和何建音,但见他两人虽是合力攻击,却仍是处在下方,眼看着便要有人受伤。当此情形,钟羽心下不由得一紧,想要冲上前去,但叶师兄为救他正自昏迷,他又哪里能舍得下他。 此时危在顷刻,钟羽也顾不得什么历练不历练的,张口便想求助于屈元,但大洞之中却那里还有屈元和那姓鱼的身影。 那姓鱼的,他的修为实力并不逊于屈元,大斗之时,他又是一意避让,引着屈元从另外一条道出了大洞,也不知去了哪里。 钟羽见状,知道再这样下去,只需檀倾两人中再伤的一个,那四人便都会没了性命,当是逃走为要,当即喊道:“清儿、何师弟,别和它缠斗,咱们退走。”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气运弱于魔欲宗,亦或者是这魔窟的前代大魔头,在暗中护佑着他魔欲宗的后辈,正当钟羽想到何建音和檀倾不能再受伤,口中话声还未落地时,那边厢便传来了何建音“啊”的一声大叫。 原来是那金睛飞狮虽是不甚通灵,却也感觉到了何建音比之檀倾,要弱上许多,猛攻了几下,黑气一阵翻滚,凝聚成了一头巨大黑狮来,只双目金光四射。 但见它刚一幻化成黑狮,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檀倾便喷吐出了一团黑气。 便在檀倾应对这黑气的当儿,那金睛飞狮一个闪纵,欺到何建音身旁,挥爪直向他抓去。 幸好它的威压已不如刚出现时的强猛,何建音大惊之下倒还是能闪避一下,然而这一下闪纵,似是比扑到钟羽那一次还要迅捷,他虽是闪避了一下,却还是被狮爪碰了一下。 虽只这么一下,他的大腿却仍是被抓下了好大一块肉,直痛的他“啊”大叫出声,若非是强大的心念坚持着,立时便要痛的晕过去。 钟羽见状,怒目欲裂,背起叶思就要挺剑上前。 大不了咱们死在一起! 钟羽如此想着。 便在那金睛飞狮又一爪当胸抓向何建音,眼见得他就要先走一步时,却见檀倾一剑斩散黑气,一晃身闪到了黑狮身旁,小剑悬在头顶,盯着那黑狮。 那黑狮似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这一爪便停在了何建音胸口处,没有动弹。 原本以为是生死之境,此刻却莫名其妙的暂时没死,何建音大舒了口气,跟着便想纵跃闪开,却发觉自己似是被惊吓的脱了力,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力气动弹。 檀倾在那里沉立,看样子是在准备施展出尚未熟练,威力却是强绝的落 神斩,待她见到何建音在黑狮爪下呆立不动,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当下也顾不得落神斩的威力,提前使了出来。 这落神斩刚开始学时,都是让小剑能做到倏忽而显、倏忽而没,威力是驭剑如虹的数倍,那便算得上是小成了。至于日后是走钟萧那般的路,还是黄叔甲那般的路,这就要看个人资质几何了。 檀倾这一剑倏地在金睛飞狮双目间显现,直斩而落,她也不及查探是不是伤了它,一探身便抓住了离自己很近的何建音的后领,手腕使力,将他猛地掷向正自奔来的钟羽。 伸手接住他,钟羽将他放在地上,给他服了枚金色丹药,又撕开自己的衣袍,为他裹住了大腿伤处。 这时何建音总算是能动弹了。 钟羽将他扶起,大声喊道:“清儿,不要和它缠斗,快点走!” 方才钟羽已经说过不要和它缠斗了,檀倾也是这般想的,若非是何建音突然受伤,几人怕是已经且战且退了。 方才刚一将何建音救出,她只是瞥了一眼,头上似乎被那落神斩斩的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的金睛飞狮,也不再行攻击,驭剑在身前防备着,御空追着钟羽走了。 那金睛飞狮在这一式落神斩之下,受伤并不太重,但它这一类的灵兽,对于威势最为敏感,知道什么东西能致自己死命,故而它虽是因受了伤而怒声咆哮,却是不敢追檀倾太近。 那几个魔欲宗的弟子见钟羽几人逃走,也不忙着追赶,只是大声讽笑着。 钟羽虽是走了有一段路,但以他此时的修为,魔欲宗几人的讽笑还是能听清的,心中不禁暗骂:“真是无耻,仗着灵兽有什么值得威风的,若是有胆,与我们斗一场,看我们四人是不是会怕你五人。”距魔欲宗几人越离越远,传来的讽笑声也时断时续,终至不可闻。 那魔欲宗的欲师兄摆了摆手,道:“咱们也过去,飞狮杀了那三个人不要紧,若是伤了他,那就不好了。”其他四人都是知道这个“他”,便是钟羽。 他们对于欲师兄对天蜀剑宗那姓钟的如此在乎,心下虽是颇为疑惑,也多是不以为然,却没人敢多加询问,毕竟眼前这个欲师兄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有时莫名其妙的发怒,随手就将身旁的师弟斩杀了,宗门前辈也没人责罚他,只是说什么“你若是天赋超卓,也可以这般随手击杀废物”。 这么一说,那宇师兄的修为又在那里摆着,便没人敢在说什么,同辈的对这欲师兄也便越发畏惧了,不敢稍有违逆,比对宗内长老之类的,还要恭顺的多。 (本章完)

第78章 以檀倾现今的修为,勉强才能施展出落神斩来。方才又因须得救下何建音,不得不提前使了出来,不仅其威力大减,更是累的檀倾受了些许反噬,虽是不重,却也难能在短时间内再施展落神斩了。 那金睛飞狮所以一时不敢冒然上前,畏惧的便是檀倾的落神斩,若是给它察觉到檀倾已不能再行施展出能致它死命的招数,它定然会更加狂猛的攻上来,到那时四人中仅剩钟羽一个人还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却要护佑三个人,不周全之下难免会有人将性命留在这里。 即便此刻那金睛飞狮没攻上来,但它也不是只缀在四人后面,时或欺进猛吐一大团黑气。这黑气一旦逼近,钟羽他们都会觉得有一股腥臭之气直冲入鼻,头脑间便会昏沉一下。 钟羽昏沉之际,有几次险些给它纵扑过来抓一下,也亏的钟羽现今修为只是仅次于檀倾,比叶思和何建音还要高上那么一筹,这才能在护佑着叶思之际,将那金睛飞狮击退。 不过糟糕的是那金睛飞狮不只会喷吐黑气,更厉害的是能远距离的喷吐出风剑。何建音左腿受伤,被檀倾和钟羽护在最前面御空而行,方才那金睛飞狮一只风剑疾速越过钟羽三人,直取纵跃不便的何建音头颈处,若非紧随他身后的檀倾见机得早,驭剑挡下,何建音此刻怕是已然死了。 还好的是这风剑威力虽然极快且强,却是不能如同那黑气一般随时喷吐。 四人一兽就这般在九转轮回窟中你追我赶了盏茶功夫,檀倾换下了有些疲惫的钟羽,开始抵挡那金睛飞狮。 那金睛飞狮明显有些畏惧檀倾,也不敢在随意欺上前来,不过可以看出,它已经开始怀疑檀倾不能再行施展让它畏惧的招数了,频繁的上前试探。 檀倾也知这般下去,必定会给它觑出自己的深浅,但她现在虽然恢复了很多,也勉强能施展出落神斩,可现在若是就勉强施展,落神斩的威力只会比上一次的还要弱,只怕非但震慑不住它,反而使它无所顾忌,立时便冲上来。 思量片刻,檀倾还是决定再坚持一会 ,到那是,虽然也未必能一剑毙了那金睛飞狮,但让它受更重的伤,震慑它不敢再行追上来,料想还是可以的。 话说何建音自受伤后,一直被钟羽和檀倾两人护在身后,眼看着两人与那金睛飞狮相斗,自己非但帮不了手,反而因腿脚不灵便,御速一直很慢,累的几人难以逃脱了金睛飞狮的威胁。 何建音一想到此处,心中便是大为烦躁,又想到现在保护自己的一个是自己的师妹,另一个以往又和自己颇多怨结,心中之难受可像而知。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的“啊”的一声传来,似是谁受了伤,他心下不禁一急,忙驻足扭头去瞧。却原来是那金睛飞狮竟又喷吐出了一只风剑,檀倾不防之下,险些给它伤了,幸亏她闪避的快,只是割破了袖子,没伤着她,不过却也吓得啊了一声。 “这当儿还瞧什么?还不赶快走!” 何建音见无人受伤,才自松了口气,却听到钟羽呵斥声传来,他虽也知钟羽是为了自己好,却没来由的气往上冲,依旧在那里,喊道:“若是一直都是这般情况,咱们四个迟早是要死的。我现在右腿受了伤,御速不快,这样下去必定会拖累你们。死一个人,总比全都死在这里的好。你们带着叶师兄快点走,我拼死为你们阻它一阻。” 他话声未落,钟羽便停了下来,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左手一拉追上前来的檀倾右手,说道:“咱们走!”说着疾速往前面赶去。 那何建音看见钟羽连话也没说上一句,拉着檀倾就走,怔了一下,不禁爆了一句粗口:“**!”跟着沉喝一声,转过身来,紧盯着正自迟疑赶来的金睛飞狮。 那飞狮所以迟疑,因为它虽然有些灵智,却终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情,只道这停下来的受伤年轻人方才被自己击伤,是因倏忽所致,这时是要施展出什么绝招来。 故而那金睛飞狮与何建音相互瞪视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那金睛飞狮仰首怒吼一声,奔着何建音冲了过去。何建音见状,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决绝的大吼一声,挺剑迎了上去。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 却说钟羽背着叶思、拉着檀倾,御空疾速离去时,檀倾也是怔了一下,被钟羽牵着的右手更是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他手握的是那么的紧,扭头瞧向钟羽,只见他满脸的凝重,一意往前面赶去,也不回应檀倾的挣扎。 过了盏茶功夫,檀倾正要开口说话时,钟羽却是忽地将叶思递到她身前,檀倾下意识的接过搀扶,跟着她察觉到钟羽的手松开了她的右手,来到她腰间,便觉一股劲力催吐而出,她如同御剑一般,疾速离去。 只听见钟羽喊道:“清儿,你先走!我去救了何师弟,便赶来寻你。记住,不要逞强,叶师兄的命还在你手上。要相信我!” 檀倾只觉双眼一阵潮湿,也不扭头去瞧钟羽,搀着叶思急速离去。 “砰”何建音不管不顾之下,又受了金睛飞狮一爪,左臂血肉一片模糊。 那金睛飞狮慢慢走向被它击到石壁上,又从石壁上跌倒在地的何建音。 以它那三岁小儿的灵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实力如此弱小的何建音,胆敢拦住它的去路,更不懂的是他全身都已没了一处好地方,怎地竟还能一次一次的起来,挺剑向它攻来? 看着又要艰难起来的何建音,那金睛飞狮鼻中喷出了两道黑气,跟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朦朦胧胧的思索眼前的人为何能在受如此重的伤后,还能起身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喷吐出一道风剑,取了何建音的性命。 何建音此刻全身都似碎掉了一般,稍一动弹就是钻心裂骨的剧痛,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了起来,因为他记得他还有事要做,双眼模糊之下,似是看到了眼前的那个畜生正在凝聚风剑,猛然醒转,知道自己是要死在这畜生风剑之下了,回光返照之下,力气内息似乎都回复了过来,又想到了方才钟羽一句话也不说,拉着檀倾便跑的情景,不禁又爆了一句粗口:“**!” 言罢,将似乎回复过来的内息猛地疯狂运转,长剑剑意暴涨,向着金睛飞狮处踏上一步,吐气开声,将暴涨的长剑高高举起。 (本章完)

第79章 何建音体内回复过来的内息,并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他方才跟那金睛飞狮斗了几回合之后,就已危在顷刻,服用了他随伺长老给他的九转化生丹之后,这才能坚持到现在。 而这次猛地回复过来的内息,也是那九转化生丹药效太强,适才没消耗完,这时才激发出来的缘故。 何建音这一剑实是有生以来最强的一剑,隐隐有了突破驭剑如虹,达到落神斩的地步,那金睛飞狮感应到了那么一丝落神斩的意味,惊吓之下,立时闪跃到一旁。 当此情形,何建音气势更增,又向前连连踏出两步,这一剑中愈发有方才檀倾那一式落神斩的威势了。 这一次增加的力量,已非是九转化生丹的药力,而是在透支他自己的潜能,若是这一次他得能不死,又能得到很好的修养,那何建音的实力无疑会更进一步。 但檀倾全力施展落神斩,尚且没把握将这金睛飞狮击杀,何建音这一剑毕竟只是近似落神斩,却终究不是,又哪里有可能杀死它? 再者那金睛飞狮身后还着早已到来的魔欲宗五人,即便他侥天之幸竟而杀了那畜生,到那时以他残破之躯,又如何应对那魔欲宗五人? 眼看着便是必死之境!即便钟羽来了,也没有一点反败为胜的可能,除非…… 那金睛飞狮在何建音这两步压迫之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待它醒悟过来,发觉它竟是在眼前这个,刚才尚且被它打的快要丧命的傢伙威慑下,不住后退,它那愚昧的心中似也生出了极大的忿怒。 但见它仰首怒吼一声,直震得四周石壁一阵颤抖,有碎石不住坠落。 借这一吼的威势,那金睛飞狮似是重拾了胆气,向着何建音猛突而至。 此时何建音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见那畜生冲撞而来,不闪不避,持剑双手自上而下猛地斩落,直取那金睛飞狮被檀倾击伤过的地方。 何建音这一剑,虽是挟裹着他有生以来最强的剑势斩过去的,但他与那金睛飞狮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更可怕的是那金睛飞狮也是挟恨而来,虽是不比何建音那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也比它寻常时候发挥出的实力强猛。 既是如此,何建音与那金 睛飞狮相撞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但见得何建音长剑与那金睛飞狮相接处,似有气浪如水纹一般向四周扩散,那气浪刚一接触石壁,石壁之上便显出了一道如剑气切割出的石槽。 魔欲宗五人中,除了那宇师兄以外,无不祭出了护身法器,八双眼睛中尽是骇然之色,跟着都是向那宇师兄瞧了瞧,均是想到:“这人好强,在我魔欲宗内,除了欲师兄和程师兄,却哪里还有人能敌的过他?” 一人一兽这般相触,只维持了那么似是永恒的一瞬,便见得那金睛飞狮前爪倏地扬起,重重拍在了何建音胸膛之上。 只见何建音狂喷鲜血,比御空而行还要快速的倒飞而去,眼看着就要撞在石壁之上,撞成一滩肉泥。 便在这危急时刻,钟羽也终于赶到,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若是何建音死了,钟羽也一定会内疚一辈子,后悔二话不说便离去的决定。 当钟羽御空而知,接住了何建音之时,他不由得很是舒了一口气。 本来钟羽在救下何建音之时,便预备好了迎击追来的金睛飞狮的剑招,最终却是没用上。 “铃铃铃”一阵铃铛轻鸣声,跟着听到有人说道:“黑狮,回来!” 正作势要纵扑向钟羽的金睛飞狮听到铃声,身子便是一滞,听到让它回去的话声,双目中虽是透出噬人的凶光,四条腿却是不由它掌控的转过了去,对着那四人就是一声怒吼,但它却是没敢瞧向那宇师兄。似是十分畏惧他。 这金睛飞狮显然是才被那鱼师叔擒到,还不是那么听话! “欲师兄,你当真是料事如神,说这姓钟的会赶回来,他现在果然便回转了来。哈哈哈,应声虫也似。”有一人对着那宇师兄谄媚道。 这马屁显然是拍到了马腿上,那宇师兄原本平淡的面色,倏地沉了下来,冷冷的瞪视了一眼那人,那人便如遭雷击一般,全身一阵颤抖,向后退了两步。 却说钟羽将何建音救下之后,见那金睛飞狮已然退去,而那魔欲宗五人似也没有动手的迹象,便将何建音放在地上,先是又喂服了他一颗金色回元丹,缓缓催运内息帮他催化丹药。 过了一会,钟羽察觉到那金色丹药已被催化开 来,而何建音似也回转了些生气,便又取出了九转化生丹给他服下,又是催运内息为他化开药力。 刚开始,钟羽还分心戒备着魔欲宗五人,但见得他们只是瞧着,动也不动上一下,又想到自从见了魔欲宗几人的种种事情,心下猜测到了一些端倪,就大胆的一意催运内息救助濒于死亡的何建音。 却是听不到魔欲宗五人的对话了。 “哼,当真是天意。就这般随意而至,眼前便是一个困龙之地。待会儿我会和那钟羽斗上一斗,然后假装受伤,再故作同归于尽,与他进入困龙之地。你们就留在外面,和他天蜀剑宗的几人斗上一斗”这是那宇师兄,察瞧了一番周遭地势才说的。 “欲师兄,你和那……那钟羽进了困龙之地,咱们怎么办?他这两个师兄弟和那一个师妹,咱们该当如何处置?是杀了呢?还是只羞辱一下便可?”那个手拿铃铛的人问道。 那宇师兄瞧着钟羽,沉吟了稍顷,淡淡道:“先留着吧。这钟羽不是说一说,便能让他信服我的,须得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想通透了。他能为了这个与他颇有怨结的何建音赶回来,杀了他的师兄师妹,反倒会让他逆反不从。” 那手持铃铛的谄媚道:“欲师兄说的是。” 那宇师兄对此不置可否,又道:“离去的那两个,待会儿想来还会赶过来,他们中虽有一个晕了过去,但现在怕是已经醒转了。即便如此,这何建音已是半死的人了,对你们没有威胁。我和钟羽进入困龙之地后,算来你们四人只需应对他们两个人,击败他们实在是轻易的紧。将黑狮收起来吧,实力本就相差悬殊,还仗着它,成什么样子!”言罢冷冷的看了一眼四人。 那四人都懂得他这一眼的意味,知道他是说,若是没得金睛飞狮便输给他两人,或者还仗着金睛飞狮才能取胜,那待他出来后,必定饶不了他们。 想到这欲师兄随意杀害同门的事,都是打了个寒噤,齐声道:“是,是。咱们一定尽全力击败天蜀剑宗的人。”那手持铃铛的人说着将金睛飞狮收回到了小瓮中。 那宇师兄扭头又向钟羽瞧去,便在他扭头之际,魔欲宗四人似是看到了他嘴角那一抹冷笑,却是不知是对着他四人笑的,还是对面的那两人。 (本章完)

第80章 自进入九转轮回窟,那魔欲宗五人的鱼师叔似是讨好的瞧向他之后,钟羽初时还道他在对自己耍阴招,到最后想了一想,觉得魔欲宗好歹也是长生界一流大宗派,非是那种三流小宗派可比的。 虽是魔道,可他们求的也是长生! 既是求的长生,这次又是小儿辈的历练,那他们鱼师叔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手?即便使这种阴招赢了历练,对魔欲宗那五人非但没一点好处,反而会使得他们自大嚣张,到时养成这般心性,而又非他们本性,于修行实是没有益处。 后来他五人又驭使金睛飞狮来攻,钟羽险些以为自己推想错了,他们真的只是想要灭杀了自己四人,但在与金睛飞狮相斗之时,他却感觉到这金睛飞狮在异兽一类里,虽不是什么天地神兽,却也不至于这般不堪啊。 而且他隐隐感到这金睛飞狮在压抑着它的实力,倒不是它自主压抑的,而是那个手持铃铛的在控制着他。 在钟羽来救何建音时,他又听到魔欲宗那五人说什么“说这姓钟的会赶回来,他现在果然便回转了来”云云,他便登时了悟,这几人的目的不是杀了他四人,而是要捉他。 至于捉住之后,是杀了?还是做其他什么事?钟羽便想不明白了,反正知道他们五人暂时不会杀他,毕竟在钟羽赶来时,何建音已是濒于死境,若想杀他,只需驱使那金睛飞狮再上前攻来,要杀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为什么钟羽敢如此毫无顾忌的为何建音疗伤的原因。 那九转化生丹的药效实在是太过强劲,上一次何建音服食一枚之后,经历了两次生死之境,才将药效尽数激出。这一次钟羽在他身旁运功为他催化了一炷香时间,尚且没将药效尽数激发出来,只是待钓回了何建音的气息之后,便即住了手。 将内息收回来,钟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越过何建音,将他护在了身后。 “咱们也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钟羽盯着那宇师兄,缓缓说道。 魔欲宗另外那四人都瞧向了他们的欲师兄。 那宇师兄走上前几步,见钟羽立时全身发紧,凝神以待,嗤笑一声,并没回答他,而是道:“你拜入天蜀剑宗也早已有四年了,没想你的修为到现在还是如此弱小,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着摇了摇头。 钟羽眉头一皱,暗道:“我在宗内,论修为实力怎地也只是稍逊清 儿师妹和蕤儿半筹罢了,在他眼里竟是太失望了。这话若是给叶师兄他们听去了,他们岂不是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人话中的意思,只是心中笑了笑,便即淡淡道:“我的修为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倒是你身旁这几个师弟,看他们气息低弱的样子,怕是连我们剑宗还没成为内门弟子的,都比他们强上不少!”他看不透那宇师兄,也没敢轻视他。 那宇师兄对此不置可否,其他四人虽是怒形于色,却也不敢擅自开口回击钟羽的了。 钟羽见他不说话,并不认为他是无话可说,知道他是对他身旁那几人没瞧在眼里,不屑为他们争辩罢了。 他转了转念头,就想要激他一激,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哼,方才你们若非是仗着那金睛飞狮,也不说单打独斗,便是你们几个并肩齐上,我也是一剑一个,四剑便是两对人头落地!” 他料定这句话一出口,那宇师兄多半不会开口,其他四人却必定按捺不住。观他们修为,他虽是没把握四剑杀四人,但于瞬息之间斩杀他们两个人,还是能做到的,便是杀三个重伤一个,也未必不可能! 却没曾想他这话一落地,那宇师兄猛地狂肆的长笑一声,道:“你修为不高,嘴皮子倒是颇为利索。既是如此,那我就来抻量抻量你。”说着一挥手,眼前凭空生出一团青气,他右手往里面一摸索,竟拿出了一团七颜六色的块状东西来。 钟羽定睛瞧了瞧,才发现那七种颜色的块状东西,竟是一本书,书页尚自哗哗哗的自主翻个不停,这么一本薄薄的书册直似永远也翻不完一般。 钟羽虽是摸不透他,却也不怯他,此刻听他向自己挑战,斜挥手中长剑,便想上前迎战,却猛地想到了身后的何建音,冷笑一声,道:“你魔欲宗打的好响的算盘。我这师弟现下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便决定由你缠着我,到时我师弟岂非是任由你们宰割?” 那宇师兄闻言,也不辩解,只是笑道:“呵呵,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是想不到。待会儿就让我这几个师弟,好好照顾一下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师弟。” 钟羽不由得大怒,喝道:“你敢!”“我为什么不敢?”那宇师兄张狂笑道,说着纵上前去,右手一指那七彩书册,那书册立时止住不在翻滚,只见上面显现出三个楷字“寒阴锥”来。 旁边有许多蝇头小楷,似是那寒阴锥的修炼之法。 且说那寒阴锥三字甫一出现,便即隐了下去,但那宇师兄身周却有一十三支锥状法器凭空出现,只听那宇师兄喝了一声“去”,那些寒阴锥几下闪烁,已来到了钟羽身前。 当此情形,钟羽挥剑便想拦下这一十三支寒阴锥,但他心中忽地一动,撤剑挺胸,对那寒阴锥竟是视而不见,任由它当胸攻来。 那寒阴锥并没稍停,真的便将钟羽来了个对穿。 那些寒阴锥穿过身子时,钟羽便觉全身一凉,直似死去了一般,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娘的,我当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羽正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却不知为何还能思索的时候,听见有人说道:“你胆子很大啊,竟然料定了你不应招,我便会撤了寒阴锥。哼,说吧,要什么条件,你才应招?” 这话声一落,钟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了神来,摸了**口,见没有血迹,这才放下心来。想到那人说的话,不禁苦笑了一下,暗道:“这次幸好他真的将我当回事了,否则的话,死了也没理去说。教训,教训!” 跟着瞧向那宇师兄,说道:“我的要求,你难道猜不出来吗?你看着可没那么笨啊。” “哈哈,你胆子倒真是挺大。除了你,这长生界中还没人敢说我笨!你该庆幸你自己是钟羽!”那宇师兄初时笑着道,到最后却已是冷冰冰的说了。 直将钟羽渗的差点打了个寒噤,强自镇定道:“那是因为以前你只在魔欲宗窝着,还没游历过长生界。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的!我的要求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师兄弟任你宰割,也绝不还手。”本来钟羽是想说“说你笨,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的”,但他想了想,终是没说出来。 那宇师兄哈哈哈一阵长笑,说道:“那我就等着,看这长生界中到底还有谁敢说我笨。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他们四个只会和你那两个手有缚鸡之力的师兄师妹相斗,绝不会动这姓何的一根毫毛。” 他这话声刚落,便听那边厢有人断断续续道:“你……你这人还……还真的挺笨。”那说话之人正是已能开口说话的何建音说的。 这话刚一出口,石道中的气息便是一凝,静的似乎没有了生意。 钟羽只觉压抑得很,知道再这般下去,定然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当即一震长剑,哈哈笑道:“何师弟,说得好,说得好啊。嘿嘿,你可不要忘了你说的话!看剑!” (本章完)

第81章 那宇师兄本来是要故作败给钟羽,然后假装与他同归于尽,将他推入困龙之地,而后再施展他自己的计划。但他几次察瞧钟羽,却发现钟羽的修为与他相差太大,他适才又施展出了那么一手寒阴锥,明显比钟羽要强。 钟羽也非是愚笨之人,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实力与那宇师兄有些差距。 这么一来,那宇师兄便有些为难,若是相让的太过明显,不免让钟羽轻易瞧破,下一步计划便有些难以实施。 便在那宇师兄犹豫之际,钟羽已是驭剑攻了三招。 但见他轻举七彩书册,那书册中不断显出各种防御法术,随意的便将钟羽的三剑挡了下来。 那宇师兄瞧着眼前一脸坚毅,正自施展剑法的钟羽,心中忽有所悟,暗道:“他现在的修为虽是不堪,但他的潜质毕竟不逊于我。我用一半的实力应对他,想来以他的天资悟性,必定有法子击败我。一半的实力仍是及不上露那一手寒阴锥的实力,却是比他的实力要高上那么一些,料想他可能会奇怪,却是怎么也不可能猜到我是故意要输给他。” 既已打定了主意,他便将自己的修为刻意压制着。如此以来,钟羽再行驭剑去攻,他应对的就不是那般轻松写意了。 对于那宇师兄的修为忽地减弱,钟羽倒是察觉到了,却没多在意,毕竟那宇师兄除了应对起他的招数来多了一些慎重,其他的并没什么太大变化。 钟羽只是以为与他斗了这许多招,自己已然瞧出了他的短处,所攻之处恰是他的弱点所在,这才让他应对剑招之际,愈发的慎重了。 魔欲宗那四人自是瞧出了他们欲师兄刻意压制着修为,想到方才他的话,也便没有惊奇。 且说钟羽和那宇师兄相斗的前几回合,因那宇师兄在思索如何容让钟羽,故而一直是钟羽在攻,而他则是防御钟羽的剑招。 待他想好了对策,便想看一下钟羽剑招中的弱点,待会儿他出手相攻之时,好避过这些弱点,免得一不小心竟真的擒下了钟羽,那可就有的头痛了。 如此打斗倒也算的上奇事了。 不过这奇事现下也只有那宇师兄知晓,心下也自好笑。 至于钟羽,终是有那么一天会知道的。那宇师兄想到。 又过了几招,只听那宇师兄一声低喝,闪过钟羽来攻的亮银小剑,右手指向托在左手上的七彩书册,但见得书册上光晕流转,他身前忽地显出一柄黑气沉沉的小剑,只听他一声轻斥,那柄黑气沉沉的小剑翁的一声响,直迎向又复攻来的亮银小剑。 空中两柄小剑 相击之下,钟羽只觉心神一阵昏沉,恍惚间听到自家的小剑似是哀鸣一声,跟着便见到亮银小剑被震飞了出去。 钟羽强自运转内息,清醒了过来,忙将小剑招了回来,却见小剑之上竟有一缕黑气缭绕,且有蔓延的趋势,当下也不敢怠慢,运内息于其上,费了一会功夫,才将黑气驱除了出去。 那宇师兄没趁机攻来,只是在那里瞧着钟羽,见他将黑气驱除了,才面带不屑,讥嘲道:“适才你说的那般嚣张,什么‘一剑一个’的,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吗!” 钟羽闻言,心下虽是恼恨,但看着自己的小剑,想到方才一触即溃的情景,却是不敢再行攻上去了。 那宇师兄见钟羽在自己的嘲讽之下,并未莽撞,点了点头,却也不禁有点无奈,毕竟钟羽若是不敢再斗,弃剑认输了,那他还怎么假装不敌低,与钟羽拼命? 瞧了一眼何建音,那宇师兄心中有了主意,说道:“怎么?想认输吗?既是如此,那就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将你和你的何师弟全都斩杀了。” 钟羽一听,心下大怒,道:“你方才说什么,不记得了吗?”“我自然记得,我说的是你和我交手,我这几个师弟不会动你那何师弟。但现下你已输了,你两人的性命自然任我宰割!”那宇师兄把玩着那黑色小剑,一边走一边说道。 钟羽有些气节,却也无言以对。 他与那宇师兄相斗这么些回合,自觉已摸透了他的修为,只比他自己高了那么一点,全力施为之下,未必便没可能擒下他。 适才他之所以犹豫不决,不敢向前,更多的是畏惧那宇师兄手中奇异的黑色小剑,也不知那黑色小剑为何竟能侵蚀自家的亮银小剑? 现如今听到那宇师兄要斩杀他与何建音,心下痛苦了一阵,闷喝一声,驭剑如虹向着那宇师兄头颈处斩去。 那宇师兄本意便是要坏了钟羽从天蜀剑宗学来的东西,这时见他拼着坏了佩剑也要救下何建音,也不让他了,手中黑色小剑上忽地显现大团黑气,一阵翻滚,迎向斩向自己脖颈的亮银小剑。 两柄剑器再次碰撞。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已不再是黑色小剑和亮银小剑,而是黑色长剑和亮银小剑。 这一次碰撞,与上一次的情景没多大区别,那柄亮银小剑被再次击飞了出去,剑身上的黑气比上一次更浓郁了。 与此同时,钟羽强忍下心中烦恶之感,脚下连动,七步踏出,右手接过被飞的小剑,沉喝一声,比方才何建音那一招更为强绝的七步一剑,脱手而出,倏忽一闪,已来到了那宇师兄的 头顶之处。 但见得那宇师兄似是愕然了一下,那亮银小剑便已毫不留情的斩将下去,这已可称为落神斩的七步一剑,其速实在太快,那宇师兄也只是那么愕然了一下,也来不及动作,便已被亮银小剑斩成了两半。 钟羽见状,右手不由得握成拳状,正要高喝一声,再驭使小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了那个手持铃铛和小瓮的人之时,原本被斩成两半的欲师兄,竟“砰”的一声响,化作了一团黑气,瞬时之间便裹住了亮银小剑。 “啊”那团黑气围拢住亮银小剑之后,钟羽便觉自家的心似乎被挖去了一般,痛的失去了知觉,那一声“啊”也是戛然而止。 这时黑气旁,那宇师兄的身影竟又显现了出来。 但见他瞧了一眼被那团黑气包裹住的,正自不住乱冲的亮银小剑,拍了拍手,道:“你这一招落神斩可真是不错啊,在长生界你们这一代中,想来也没几个人能接得住。可惜,可惜,不自量力!” 那宇师兄既是敢将钟羽打倒成这般模样,自是有把握钟羽能在失去亮银小剑之后,还能爆发出强绝的力量将他击败,世间天命不凡之人,大都如此。 而钟羽正是那种天命不凡中的无双无对之人,至于他自己,他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那宇师兄摇过头之后,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看向钟羽的眼神,也多了丝杀意,似是忘了要假装败给钟羽的念头,要真正的灭杀他。 那宇师兄目中含着杀意,才向前走了一步,全身便是一阵颤栗,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啊啊啊……”他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正在他喘着粗气的时候,钟羽也直了身子,双目如血的盯着他。 他抬头瞧了一眼双目有血的钟羽,笑了笑,沙哑着声音,说道:“很痛苦吗?那就来啊。” 他话声未落之际,钟羽便已狂奔了过来,经过那团黑气之时,右手猛地伸入其中,强忍着被腐蚀的痛彻心扉的剧痛,握住了亮银小剑。 便在钟羽握住那亮银小剑的时候,那小剑似是有什么东西觉醒了,只是那么一颤,那团黑气便如雪见日一般,霎时之间消散无踪。 钟羽只觉得小剑中传来了一股比那宇师兄还要狂妄嚣张、吞噬一切的剑意,心间大是痛快,仰首狂吼一声,才稍稍宣泄了一点,跟着驭使小剑直斩向那宇师兄。 没有倏忽而逝、倏忽而显的花哨,有的只是毁灭一切阻碍、一切不快的暴烈,便如当日钟萧那般占着理的嚣张跋扈! (本章完)

第82章 看着挟带无匹威势向自己斩来的亮银小剑,那宇师兄心道:“若是早知如此,我也不费那心思去想如何败给他了。”他心中如此想着,左手猛握七彩书册。 在他全力一握之下,那七彩书册散成了无数光点。 也不知是那七彩书册抵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强绝劲力,还是它自主碎裂开的。但见那无数光点悬浮在他四周,在他双手连变之下,渐渐化成了伞状法器,护在他身前。 在那伞状法器成形的瞬间,钟羽便感到了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跟着便觉似有万丈高山向他倾倒一般,难以呼气,胸闷之极。 自家的小剑离那伞状法器越近,那种被碾压的感觉便越强烈。即便如此,钟羽也没让那小剑的驭速降下一丝,那小剑反倒因受了碾压,剑势更增,眨眼之间,便斩到了那伞状法器上。 伞剑相撞之下,只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便纠缠在了一起,没有一丝力量外泄。若非是一伞一剑都悬浮在空中,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两个法器相撞之处会有着破灭的力量。 当此情景,那宇师兄不由得有点发怔。 他虽是知道钟羽的底细,但他自己的来历也并不多逊与钟羽,想不明白在两人修为相差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他自己又动用了全部实力,钟羽为什么还能在疯癫之下与他成不相上下之势? 便在那宇师兄发怔的当儿,钟羽却是右脚一顿,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纵到了一伞一剑相交之处,但见他抓住小剑,运气于上,跟着沉腰吐气,猛地向前推去。 这一推之下,便将那伞状法器往后推了推,一股强绝的力量随之从两物相交处溢了出来,钟羽首当其冲之下,只觉五脏六腑都似颠倒了一般,难受已极,唇角也有一缕鲜血不住流出。 那宇师兄见状,面色一变,踏步上前,正要抵住伞状法器时,石道内的天地元气猛地涌动,朝着钟羽聚拢过去,耳听得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传来,亮银小剑便将那伞状法器斩成了两半,但见它复又化作无数光点,回到了那宇师兄身旁。 钟羽将那伞状法器斩成两半之后,也不管它为何又化作了光点,脚下不停,挺剑直向那宇师兄刺去。 那宇师兄在光点来到他身旁之后,不禁挑了一下眉毛,双肩一抖,全身衣物登时碎裂成渣,一大团黑气跟着笼罩他全身。 但见他看到钟羽挺剑向自己攻来,黑气笼罩着的双臂倏地伸出,直抓向刺来的小剑。 这一次亮银小剑和黑气相接,既没有出现小剑被腐蚀 的情况,也没有出现黑气如雪见日一般迅速消融的情况,有的只是蛮力的比拼。 刚一开始两人相互推撞时,本是相持不下的,但在那宇师兄瞧了一眼钟羽后,他忽地想右后方的石壁退去。 他退的缓慢,钟羽只道他是抵敌不住自己了,当下更是疯狂的运转内息,引动天地元气向那宇师兄攻去,要一鼓作气斩杀他。 任是钟羽已将内息运转到了极点,那宇师兄却仍是缓慢向后退着。 若是以往,钟羽必定能察觉到其中的古怪,但他面前的这人,实力比他要高上许多,他自然要全力以对,另外眼见得那宇师兄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心中是十分得意的,疏忽之下,便没发觉怪异之处。 且说那宇师兄终于是后背挨着了石壁,钟羽见状,手上的劲力无端又大上了几分,那小剑自然又前推了一点,但那宇师兄却因后背靠着石壁,已无法再退一步。 钟羽心中大喜。这时却见那宇师兄奇怪的笑了一下,钟羽暗觉不妙,却又想不到不妙在哪里。这念头方生,他便觉前面没了阻碍,那宇师兄竟是融入了石壁中! 钟羽一直是运用全力,挺剑往前面刺着,这时那宇师兄忽地消失,他也已无法控制自己驻足不动,跟着撞了上去,消失在石壁中。 钟羽这一下陷入石壁中,十分的突然,错愕之下,心中只想到了“困龙之地”这一个东西,也来不及回望身后,便进入了困龙之地。 自是也看不到石道拐角处,赶来的叶思和檀倾两人。 那魔欲宗四人都知道这困龙之地,也知道他欲师兄的打算,并没有惊惶。但檀倾三人却是只知道困龙之地的可怕之处,眼见得钟羽陷了进去,都愣在了那里。 这一愣只那么一瞬,檀倾当先回过神来,纵跃到钟羽陷进去的地方,挥剑一斩,只削下了一大片石块,却哪里还能跟着进去? 但见得檀倾转过身来,冷冷的瞧着那魔欲宗四人道:“这困龙之地怎么打开?” 那四人中手持铃铛的人,被她这么一瞧,不自觉的想起了他欲师兄发怒时的情形,身子一哆嗦,退后了一步,竟是差点说出来他欲师兄的计划。但他这一退便撞到了他身后一个师弟身上,悚然惊醒,想到自己说出来欲师兄的计划,会有什么后果,双腿就是一软。 这么一来,却是压过了檀倾带给他的威慑,回身狠瞪了一眼他身后的师弟,右手一挥护身法器,森然道:“想要打开这困龙之地,那是容易的紧,只需将咱们四人都杀了,这困龙之地自然… …”他话还未说完,“就开了”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觉得浑身一冷,头顶处已出现了一柄小剑。 且不说檀倾这一剑是否斩了下去,却说钟羽突然陷入困龙之地之后,手上的剑势并没稍停,依旧向前刺了过去。 钟羽却是不知到底是因为自己这一剑太过强猛,还是那宇师兄进了困龙之地放松了下来,亦或者是他没想到自己竟也进了来。 钟羽这一剑竟是轻而易举的刺入了那宇师兄的胸膛中。 看着长剑插入的地方,不住往外冒血,钟羽便知道了,这一剑是真的刺中了那宇师兄,而不是像先前七步一剑那样,只是刺中了某种替身傀儡。 钟羽虽是知道自己现在已是身在困龙之地,以他屈师叔的话说,就是可以饿死能够辟谷之辈的必死之地,心中却是没有一点沮丧,反倒是极为欢喜。 他以往不明自己本性,做事之时,依赖的都是自问是否合乎圣人教诲。但这三年以来,因为其道心修为快要进入悟道境了,对于他自己的本性,便多有思量,日常行事之际,也多是在自问是否合乎圣人教诲之后,又思量了一番自己是否喜欢。 如此这般,他发觉自己在做事之时,本性是喜欢那种没有束缚的感觉,是不将所有束缚自己的规矩放在心上的那种自由。而且他在日常去探望同院几人,或是虞仲缘等几个好友时,若是遇上不开眼的,迫使他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之时,心中便想要揍他一顿。 更让钟羽心下后怕的是,在有时心情不好时,遇上这样的事,连拔剑的冲动都会产生! 那些可都是他的师兄弟! 对于这样的念头,钟羽终是狠狠的压抑着,不让它冒头。 这次进入九转轮回窟,他见到那宇师兄,心下便有种想做他那样为所欲为的人,虽是强力抑制这种念头,但那宇师兄就在他身边,那种念头反而越来越强烈。 到后来和那金睛飞狮交手,钟羽想要做的便是和那宇师兄斗上一斗,但金睛飞狮实在强大,他自也难以做他喜欢做的事,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一件小小的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但那宇师兄在那里,带给钟羽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他只觉得十分窝火! 待得方才和那宇师兄交上了手,心中才好受了些,但那宇师兄的高高在上的气势,和那远超他的实力,无疑又让他不爽了。 现在虽是身陷必死之地,但一剑刺杀了方才还让自己生出“我当如是”这种念头的欲师兄,心中的快意,实是难以言喻。 (本章完)

第83章 钟羽刺中那宇师兄这一剑,可以说是那宇师兄故意让他刺得,也可以说是钟羽这一剑太过强猛的缘故。 那宇师兄进入困龙之地是算计好的,料定钟羽也必定会跟着进来,心中便思索是等他进来之后,两人再斗一斗?还是就在这里故意被他刺中呢? 那宇师兄在长生界这一代弟子中,若单以天资论,能与他比肩的也不过两人而已,一个自然是他现在精心算计的钟羽,另一个便是丘茨曾提到过的被道家亚圣收为弟子,后来却又将她逐出,拜入了玄意宗的一个女孩儿。 檀倾和闾秋蕤尚未放在他的眼里。 这还只是单以天资而论,若是以境界修为来说,在他们这小一辈中,没一个能放入他眼中的,即便是现在修为一时暴增的钟羽,若不是他有所容让,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无疑的是,此刻的钟羽能够迫使他使出全部的实力应对。 他不是一个像战宗中人那样嗜战的人,但适才那种能够酣畅淋漓的使出全部力量的战斗,还是颇为让他享受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跟钟羽,再在困龙之地斗上一会的原因所在。 但他无疑仍是低估了钟羽现在的实力,就在钟羽挟着无匹威势进入困龙之地的那一刹那,他不得不重新估量钟羽的天资了。 看着钟羽这一剑刺来,他知道自己是闪不掉了,但他毕竟有很多后招的,虽是惊异于钟羽这一刻的实力,却也没太多想,索性在那里不动,受了钟羽这一剑。 一见钟羽的脸上显出笑意,那宇师兄心中想了想,大致明白钟羽现在所想的,也不禁兴奋,当下伸手握住长剑,要阻挡它再进一步。毕竟他即便有后招,但现下两人的实力差距不是太大,已不能任由钟羽随意刺杀他。 那宇师兄对着钟羽笑了笑,不喘不结巴,直如他现在没受伤一样,说道:“钟羽,我劝你还是不要杀我的好。” 钟羽嘿嘿一笑,道:“想求饶吗?有点晚了!”说着手上内息又增,不过奇怪的是天地元气却没聚拢上来,他虽也察觉到了这个怪异之处,却没放在心上,要先击杀了这姓欲的再说! 那宇师兄感觉到了他手上加了劲力,面色紧了紧,双手使力,硬是没让长剑再进一分,而后盯着钟羽道:“这是困龙之地!你想死吗?我有办法出去,咱俩的仇怨何不等到出去了再说?” 钟羽神色一动,道:“我现在能 杀了你,出去之后却不能。咱俩还是死在这里吧!”手上再次使劲,往前刺去。 这次钟羽运转的内息更为强猛,那宇师兄竟没拦下,长剑进去了一分。 那宇师兄神色不禁一变,沉声道:“钟羽!咱们可是为了长生才拜入长生界的,你难到就想在这一次小小的历练中,才踏上长生之路第一步,便丢了性命吗?檀倾可是在外面等着你呢,还有那个闾秋蕤,你想让她完成历练之后,便听到你困死在困龙之地的消息吗?” 听到死在长生之路第一步上,钟羽虽是黯然了一下,却也没太大反应,但一听到檀倾和闾秋蕤的名字,他持剑右手的劲力便消失殆尽了。 本来这时候,那宇师兄是可以在他出神的当儿,轻易挣脱开的,但他想要谋取更多的东西,让钟羽自己放开他,无疑将会是很好的开始。 过了一会,钟羽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咱俩只是道不同而已,也没什么仇怨,大不了不相为谋罢了,还犯不着同赴黄泉。” 那宇师兄只道钟羽已被自己说服,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正要说话时,却忽觉胸膛一阵剧痛传来,双眼便是一黑,跌到在地。 “但咱们总也是对手,这次历练中,你们仗着一个畜生伤了我叶师兄和何师弟,这笔帐就先在你身上讨些回来!哼,你还装死了,快点起来打开这困龙之地。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钟羽将长剑上的血珠甩去,看着跌到在地的那宇师兄说道。 方才趁着那宇师兄松懈之际,钟羽虽是没运转内息前刺,却是猛地将手中长剑转了一圈。 那宇师兄手上有黑气护着,但身子里的五脏六腑却是没有东西护着,给他长剑这一下搅动,其痛已难能用言语来说,任是那宇师兄的修为再高,也是抵受不住。 幸好钟羽下手也颇有分寸,只是让他痛彻心扉,并没取他性命的意思。 那宇师兄刚一跌倒在地,右手暗地里掐了个印诀,便有光点进入了他身子。这事做的隐秘,钟羽并没发觉。 过了好一会,那宇师兄长舒了口气,盯着钟羽笑了笑,道:“你这一剑还是不行啊,须得再补上一剑,或许才能杀掉我。” 钟羽冷笑一声,道:“我现在也没那兴趣杀你。赶快将这困龙之地打开了,否则的话,即便我不想杀你,说不得也要给你再补上一剑,送你归西!” “呵呵,长生一途,我还有那许多时日要 活,可不想真个死在你剑下。”那宇师兄虽是依旧跌坐在地,但说话之时,却是平常语气,直似没受一点伤的样子。 钟羽心中一动,走到石壁旁,巡视了一圈,几经敲打了,一点猫腻也没发觉,实在不知道适才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摇了摇头,不得不放弃了杀了那宇师兄,自己寻路出去的想法。 他这番动作,那宇师兄瞧在眼里,心下了然,笑道:“莫说是你,便是我知道如何出去,可若是我单独陷在这里,那无论如何也是出不去的,只有饿死一途。想来你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天地元气根本不受我们的挟制。” 钟羽闻言,皱眉道:“你自己打不开,那还是需要我的帮手了?” 那宇师兄道:“正是!毕竟是困龙之地,若是知道了打开的方法,便能随意进出,又哪里还能称为‘困龙’呢?” 钟羽听他说来说去的,却没动手的迹象,想到洞外清儿师妹若是赶了来,知道自己陷在了困龙之地,心中不知会焦急成什么模样。 想及檀倾焦躁无奈的模样,钟羽也是有点坐不住了,不耐烦道:“废什么话!赶快说出来出去之法,这就出去吧。” 那宇师兄的伤口似是于这几句话的功夫,便已全好了,他却未起身来,躺在地上,伸展了一下身子,道:“废话?我也不想啊,可你刚才那一剑将我伤的太重了,我耗尽了内息,现下才勉强将伤口愈合,却是没有一点力气去打开这困龙之地了。” “你……”钟羽气的指着他,转念想到这都是自己方才下手太重之故,也没得理由埋怨他,一挥袍袖,走到了一旁。 过了一会,那宇师兄正要开始他的计划,却听钟羽又是说道:“咱们这样成不成,你……你将那出去的法门告诉我,让我来试一试。” 那宇师兄听完,大笑一声,道:“我自己都打不开,而你的实力尚不及我,又怎么可能打得开?再者,即便你真的能打开,我若是将方法告诉了你,那这困龙之地还有什么用处?” 钟羽先前所以犹豫了一下,原也是想到他不会告诉自己,想要向他保证不将方法传告他人,但转念一想,这般幼稚的保证,他又怎会相信? 气苦之下,也不再搭理他,在这困龙之地中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反正现在无论如何是出不去了,索性不作他想,只是设想待会儿出了这困龙之地,应该如何施为?有没有法子斩杀了那宇师兄? (本章完)

第84章 那宇师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钟羽,淡淡道:“钟羽,你知不知道你在拜入天蜀剑宗之前,遇到的那个西席先生是谁?” 钟羽闻言,不禁一愣,恍然想起那一日的情境来。 四年前那几日,钟羽的父亲政务很忙,难以抽出时间来教导他和他大哥,而他二伯的官位比钟父还高,政务自是更忙。他爷爷虽是能抽出时间来,但他爷爷毕竟年事已高,难能长时间的教导下去。 就在钟父想要在太学好友中,请来一人教授他两人儒家学问时,却有一个气态儒雅的中年男子进了钟府,开口明言想要教授钟羽。 钟父不知其来历,自是不肯轻易应允,当即便出题考校了一下那人的学问。 几番考校下来,钟父便被那人口绽莲花的学问震住了,随即便引着他去见钟羽和他大哥。 钟羽这时犹记得自己初见那人时的情景,只觉那人的双眼好亮,感觉刺目难受,却又万万不想移目它视。就那般对视了片刻,但听那人幽幽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可惜。”跟着便见他凭空就那般散于无形。 钟羽说不清当时的想法,似是震惊的无法言语,又似是在那人一声轻叹之下,失了魂丧了魄。 后来便被他大伯钟萧带入了天蜀剑宗。 钟羽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也曾就那一件事询问过自家大伯,可自家大伯每次的答复都是什么时机未到,以后自会明了云云。那时他便知道了那日的儒雅男子,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但这件事并没多少人知道,这欲师兄是魔欲宗之人,他又怎地知道?难不成四年前那人,竟是魔宗的前辈高人?想到那中年男子给人一种正气堂堂的感觉,绝不像是魔宗之人,钟羽皱了皱眉,向那宇师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那人是……” “那个中年男子是当今儒家的侑子亚圣!” 那宇师兄说出的这句话,无疑让钟羽觉得犹如晴天霹雳凭空响起。 不过却是那种欢喜已极的霹雳。 那可是儒家亚圣!即便他们这些修行者,苦修千百年修至了长生境界,四教亚圣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已悟了天道、快要领悟大道的大人物! 那宇师兄看着钟羽猛然跳起身来,脸上神情激动难以抑制的模样,不禁冷笑了一声,道:“很高兴吗?我且问你,一个怎样的人,才能被正道儒家亚圣道出‘可惜可惜’四字评语呢?” 钟羽几年前便能入得亚圣法眼,其聪灵敏慧到什么程度,是可 想而知的。那宇师兄虽只是稍微提了一提,他的脑子便似炸开了一般,似乎……似乎全都懂了。 为什么自己不那么喜欢剑之一道,与它也不多么合契,但修炼速度之快却是仅逊于檀倾和闾秋蕤,像那虞仲缘、叶天玲和叶思等人如此喜欢剑之一道,天赋也自不弱,却不能超越自己的原因? 只因自己资质太过惊人,还入了亚圣的法眼之故,即便不喜欢剑之一道,但只要稍微用一下心,剑道修为便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那亚圣给自己的“可惜可惜”四字评点,又是为了什么? 钟羽其实心中已经想到了原因,但他却没办发接受自己想到的原因,喃喃道:“不可能的,是我想错了,一定是我想错了……” 那宇师兄忽然说道:“怎么?想明白了,却又不想接受?你想的没错!” 他这最后一句声音极大,已运上了内息,直震得钟羽身子颤了一颤,脱口说道:“是的,我没想错。” 那亚圣是正道中人,见到一个天赋绝佳,却又不合他道的年轻后辈,自是只会说“可惜可惜”四字。 那亚圣是正道中人,不合他的道,那……那合的自然……自然便是……魔道了! 直视了这个原因,钟羽头脑中倏地空白一片,愣在了那里。 “你可想知道我为何会知道这些?”那宇师兄似乎很是得意,地上很舒服一般,也不起来了,笑着说道。 钟羽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似是混混沌沌,又像是清明无碍,听到那宇师兄的话,想也没想,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声音低沉,目光分散,似是自言自语。 那宇师兄对钟羽这样有些无礼的举止,并不放在心上,自顾自道:“是一个来历很大的大人物告诉我的。以我现在的修为,原是不屑参与你们这种小孩子玩的试练的,本也没打算参与,只不过那大人物命我来跟你说几句话,给你看一本书,我也不得不从了。再者,我也极想见识一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能成为我魔道下一个天定亚圣!” 这话在长生界中只需说上一下,也必定会掀起轩然**,但钟羽却似乎没听到一般,没有反应,只是喃喃道:“大人物?天定亚圣?” 那宇师兄嗤笑一声,道:“天定亚圣啊?是的,说的正是你!”语气中有一种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那宇师兄又道:“不过现下看来,你还还真是让我失望。你虽是不合剑之一道,但既是我魔道天定亚圣,却还被两个女孩子 压在身下,这是让我很不屑的。而且现在你听到颠覆你思想的话,便失魂落魄,你这心境也着实不堪,哪里配的上什么天定亚圣?我……” “哈哈哈”钟羽一声长笑,打断了那宇师兄的话。 那宇师兄皱了皱眉,暗觉钟羽现在的表现出了他的意料,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天定亚圣,若是随便就能给人料准会做什么,那才是大出意料呢。 当下便顺着钟羽的话头问道:“钟羽,你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吗?” 钟羽又笑了一阵,才止歇下来,淡然的瞧着那宇师兄,说道:“我既然笑了,那自然是你说的好笑了。” 那宇师兄道:“好笑?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以为我在诳你吧?” 钟羽缓缓摇了摇头,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道:“不,不是,我相信你。我那时只是一个世俗愚儿,心中也尽是俗念,却被长生界九大正宗的天蜀剑宗收录入山门,为何?那自是因为有人看重我的资质。” 这时那宇师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似是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瞧着,仍是没起身来。 “以天蜀剑宗这样的大宗门,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他们不管我当时的根骨外相,便收录我入山门?那自然是非亚圣莫属了。而且这亚圣也必定是我正道三教的亚圣,至于他是不是侑子,想来你也没必要骗我。” “既然相信,那你还笑什么?”那宇师兄又皱了皱眉,感觉本应是自己主导的场面,渐渐掌握在了钟羽手中,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钟羽面色一冷,道:“我笑你愚蠢!前面的话我都相信,但这天定魔道亚圣,却有待商榷。再者,就算我真的是天定的你魔道亚圣,你心中的算盘也打不响!” 那宇师兄眉间似是一直皱着,没有舒展开来,道:“哦,我心中有什么算盘打不响?” “既已到了这种地步,打哑谜还有的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让我叛出天蜀剑宗,跟你拜入魔宗,好让我这个魔道天定亚圣早日修成亚圣,助长魔道气运吗?” 那宇师兄笑了笑,正要说话,钟羽却已先开口说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想法,想让我叛出我剑宗,修炼你的魔道,那是痴人说梦!” 那宇师兄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有了和钟羽单独相处的机会,再慢慢告诉他他是天定亚圣,他可能会不相信,但一定会心动,毕竟那可是“亚圣”。 但现在钟羽坚定的话,无疑又出了他的意料。但见他缓缓坐直了身子,凝声问道:“为什么?” (本章完)

第85章 钟羽瞧着他,忽地笑了一下,道:“你以为亚圣这个名头,真的让人可以舍弃一切?” 那宇师兄想了想,暗道:“他竟说‘亚圣这个名头’!亚圣岂只是个名头,那可不是谁都可以想望的,即便你天资再出众,没那个气运,没那个悟性,也绝对摸不到亚圣的一点边。亚圣可不只是长生而已,更能勘破天道,领悟大道,这是除了四教中人之外,谁都无法达到的境界!难道不值得任何人舍弃一切吗?” 心中如此想着,口中便道:“修至亚圣境,可以勘破天道,领悟大道,难道不值得你舍弃一切吗?”心中却是隐隐觉得钟羽会说不是。 果然,但听的钟羽说道:“哼,自然不是!自我入长生界之后,能够勘破天道、领悟大道,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然而却绝不是非得为之的事。再者我既已拜入了天蜀剑宗,那就是你魔道的死敌!想要我反入你魔道,以亚圣的名头,还动不了我的心。” 那宇师兄从未想过在长生界中,竟有人能够不对“亚圣”动心的,说话之时,不觉竟有点结舌,道:“你……你不想勘破天道,难道……难道你不怕在数百年之后,便化为一剖黄土吗?” 钟羽对于他说自己只能活百年,心下有点不解,毕竟以叶思和虞仲缘等人的资质,最少也能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界,而自己现下就比他们的修为境界高,日后也没道理修炼不到长生境界! 但听那宇师兄说话虽是有些结舌,应该也不会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来,暗觉可能有蹊跷,说道:“依你的说法,我入了你魔道,是能修到亚圣境界的。以这等资质,即便我不喜剑之一道,心**与剑道不合契,但用心修炼之下,区区长生境界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说我只有几百载岁月可活,不是大错特错吗?” 钟羽虽说并不打算反入魔宗,但听那宇师兄说自己乃是天定亚圣,心中也不仅飘飘然,全然忘了自己三年前还因修行有难,生出过要回世俗中去的想法。此刻说话的口气却已是不将长生境界放在眼里,还用了“区区”二字。 且说那宇师兄听完钟羽说的话,似是愣了一下,而后仰头狂笑了起来,笑的肆意嚣张。 钟羽心中确定了必有蹊跷,也生出了不妙的念头。 但见的那宇师兄笑了一会,手指着钟羽,说道:“好你个钟羽!我总是将你跟我放在了同一层次上,下意识的以为你已入了悟道化神境。唉,现在我才想起来你的修为实在太弱了,弱到还没接触悟道境呢?” 钟羽听到他的话, 不禁一惊,暗道他莫非竟是已入了悟道境,心中的不妙之感愈发的重了,沉声问道:“我能不能修道长生,与我现在是否入了悟道境有何关系?还是说我不反入你魔宗,你完不成那个神秘大人物交给你的任务,便得了失心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修为来着?” 那宇师兄此时已止住了笑声,道:“哼,我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除了我,那是谁也不知道。至于悟道化神境跟长生境界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那是相对于别人来说,但相对于执意留在正道剑宗的你来说,是你永远无法越过的天堑!待你修至悟道境,你就会知道,悟道!悟道!你心性本就不合正道,哪里悟的了道!” 钟羽心下已有些慌了,道:“你说是天堑,便是天堑了?你说悟不了道,便悟不了?笑话!” “我这话你若是不信,过几日回到天蜀剑宗,你将我今日说的话给你你大伯一说,自然便一清二楚了。”那宇师兄察觉到钟羽的慌张,自觉也渐渐主导了场面,心中舒畅极了,若非是要让钟羽好好思量一番,他此刻怕是已大笑出声了。 钟羽看着他那有些得意的样子,气急败坏道:“嗯……啊哼,我即便是修炼不到长生境界,也绝不会叛出天蜀剑宗,去修你那魔道!” 走了几步,又大声道:“我宁愿化成一剖黄土!你也休想得逞所愿!” 那宇师兄往钟羽身边趴了趴,盯着钟羽说道:“那檀倾和闾秋蕤呢?你是想让她们随你化成黄土呢?还是想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化成黄土,她们自己却继续修炼长生?你们三人的感情,那大人物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是决不愿让她俩随你只活数百年的;而她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后,在修炼至长生之境时,也必定会走火入魔,活不过千年!” 钟羽忽地大吼一声,持着长剑快步走到那宇师兄身前,举起来就斩了下去。 这一剑全无章法架势,那宇师兄原是可以轻易躲开的,却见他只是双目紧盯着钟羽,一动也不动。 那亮银长剑穿过黑气,将要斩到那宇师兄身上时,却见钟羽双目猛地一亮,那剑也没斩下去。 钟羽收了长剑,又回复了先前那般淡然的模样,摇了摇头,笑道:“我刚才就说过这天定亚圣一事,还有待商榷,现下却认定了自己是天定亚圣。呵呵,还真是如你所说,我这道心境界着实不堪的紧。现在想想,这天定亚圣真的一点都不值得商榷,因为它就是假的,是你来诳我的噱头!” 那宇师兄不知道钟羽为何又认定 那天定亚圣是假的了,不免担心又有变故,毕竟想说服一个有成为亚圣潜质的人,必定是很难的,问道:“我怎么诳你了?你可知道命我来的大人物是谁?” 钟羽哼了一声,显得极为不屑于回答一样。 那宇师兄也有点气了,大声道:“那个大人物是我魔道的亚圣!那年我魔道的亚圣经大道圣人指引,知道了你是天定亚圣,却不知为何被那侑子得知了消息,先一步去察瞧了你的潜质,当日那侑子亚圣所以只说了一句话便走了,原因就是我魔道亚圣也赶去了,想要接引你拜入我魔道,却被那侑子在半途拦……” 钟羽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要再编了,我也不想听,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吗?我剑宗山门中有书记载,凡是亚圣,自幼便不修道法,一朝顿悟便是长生贤者,再一悟就是亚圣,哪里有像我这样修道已有数年的?” 那宇师兄闻言,长舒了口气,似是想笑却是懒得再笑,道:“我知道你不想拜入我魔宗,但你是我魔道天定亚圣一事,是事实。所谓的四教弟子没修过道法这一想法,只是你侥幸的念头罢了,也可说是你见识少!也罢,我就将你这最后的侥幸都打破了。” “你见识虽浅,但想必也知道数千年前,正道诸派围杀我魔道一脉的事。但所为者何?你必定不知道!那是因为当时三教亚圣查究天道,忽有所感,料定天道有魔,魔教该当有亚圣出世。当时三教亚圣虽是知道了这事,却没打算阻止,但这一件事不知为何竟传到了正道诸派耳中,他们担心之下,便想先行灭了魔道一脉。” “嘿嘿,天道既是有魔,他们这些蝼蚁又怎能逆天行事?在我魔道即将覆灭之时,天魔教修炼已有万年的前辈,于生死之际勘破了天道,成为了亚圣。哈哈,我魔道的首位亚圣就是修练过的,在厮杀中才成了亚圣;还有妖神殿的青牛亚圣,也是修练过道法之后,才成为亚圣的。钟羽,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实钟羽在那宇师兄说出正道诸派围杀魔道一事时,便想到了那日他大伯在九霄之中给他说过的话,自然也知道魔道的首位亚圣是修练过的。 他先前的淡然,也的确是那宇师兄说的那般,是抱着侥幸的念头硬撑着的,此刻这最后一点侥幸被打破,立时愣在当场。 那宇师兄见钟羽的模样,暗自轻笑,任他发愣,也不在说话。但见他右手伸出,无数光点从他身子里出来,在手中凝成了那本七彩书册。 他将那书册抛到钟羽身前,淡淡道:“这是我魔欲宗的无上经典,魔欲经!” (本章完)

第86章 第**章 困龙之地中,那宇师兄只是瞧着钟羽,也不出声。钟羽呆滞的看着那本魔欲经,一动不动,更遑论说话了。 过了许久,洞中依旧静寂无声,也不知道那宇师兄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这时却见钟羽突然弯下了腰,伸手将那本魔欲经拿了起来。 那宇师兄见状,轻挑了一下眉毛,很满意的样子。 钟羽将魔欲经放到眼前,三个赤红大字迎目而来,正是“魔欲经”三个大字,这三个字似有无上魔力一般,他只觉自己快要被吸进去了,慌忙翻开一页,一个大大的妖艳“欲”字占满了一整页,充塞他的双目。 这个“欲”字并不像封面上的那三个字一般有魔力,却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想了想,抬头去瞧那宇师兄。 那宇师兄此时虽是随意的躺在地上,但那种为所欲为的嚣张跋扈却不减分毫。 而钟羽看着此时躺在地上的他,恍然大悟,这大大的妖艳“欲”字给他的感觉,与那宇师兄给他的感觉一般无二,如此想着,他再回过头来看那“欲”字时,那“欲”字竟突然扭曲,化作了那宇师兄的模样,直盯着他。 钟羽瞧他盯着自己,冷哼了一声,便又将这一页翻了过去,但那妖艳的双目,却在头脑中挥之不去。 这一页上和其他书册一样,都是全书之纲序。 钟羽用心瞧去,只见上面写道: “天道初成未久,有大智慧者仲子勘破天道,成就亚圣果位。而后十年,仲子游历世间,见众生皆苦,遂将心中体悟之天道手书竹简之上,传于世间,此为儒也。” “此书一出,世间众生遂奉之为圭臬,以其言为规,以其行为矩,世间苦难也随之而减。然则其书所言皆为他之道,众生多愚昧,即便强行修习也无大碍,但我等修行之人,若仍是遵之而行事,大害!大害!” “此魔欲经乃是本座于修行之际,截取了一丝天道顿悟而成,其意,为所欲为!” 钟羽细细看过这些序言,感觉有些失望,却又隐隐觉得其中有一些东西疏忽了,想要再看一遍,想到自己之所以会看这魔欲经,打的主意就是随缘看一看,疏忽了也没什么,难不成还真想反入魔宗? 当下就翻了过去,继续看这魔欲经的正文。 过了一会,钟羽已经翻看了四五页的样子,面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此时全身似乎都是在颤抖。 那宇师兄见状,大笑一声,一跃而起,说道:“怎么样?我可以叫你钟师弟了吗?” 话声刚落,便见钟羽双手紧握,那本魔欲经发出“咯吱”的声响,跟着猛地抬头,瞧 着那宇师兄。 却见钟羽的双目赤红,狠戾邪恶,若是他自己能看见此时自己的模样,一定会想起那日寻找气感走火入魔时,遇到的那个人。 那宇师兄见到他这般模样,就要举步上前,却见钟羽腰间小剑光芒大炽,飞到了钟羽身前,不住颤动。 钟羽转眼瞧了一眼那小剑,猛地将那魔欲经掷向欲师兄,右手跟着拿住剑柄,大喝了一声“邪魔外道”,长剑劈出,一道堂皇剑气,离剑击向那宇师兄。 以两人此刻的修为,这剑气离体其实已经是花哨无用的手段了,很难伤的了对方。 那宇师兄见他向自己斩来的是剑气,似是松了口气,哈哈哈一声长笑,将那本魔欲经接住,又反掷向击来的剑气,身子斜纵,往石壁上撞去。 将要触碰到石壁之时,只见他一挥手,那石壁竟是裂开了一道缝,他从中蹿出,回头瞧着钟羽,说道:“哈哈,书你留着吧。” 且说那本魔欲经被剑气斩过之后,裂开了好大一处地方,但见七彩光晕一现,那魔欲经便又回复了原本模样。 钟羽喘着粗气,看着那宇师兄离去的地方,脚步迈了一下,却又停了下来,盯着地上的魔欲经,很是犹豫了一会。即便听到了洞外有打斗声传来,仍旧没有移目它视,直到打斗声止息,有脚步声传来,他眼中闪过挣扎,迅速的将那本魔欲经拾起,塞到了怀里。 “师弟,你没事吧?”“师兄,那人没伤着你吧?”最先进来的是檀倾,她却只是在钟羽身后,没有说话,叶思和何建音看着斜对着他们的钟羽,先后问道。 钟羽缓缓转过身来,声音有点冷,道:“我没事。” “啊,你的眼……”却原来是叶思瞧见转过身来的钟羽,双目有点血红,更透出一阵冷意,很是渗人,他不禁叫出了声来。 檀倾和何建音都瞧向钟羽,却见他禁闭着双眼,过了一会,才缓缓睁开,已没了那种冷意,叶思见到,以为自己方才花了眼。 檀倾却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走进一步,想要去拉钟羽的衣裳。 钟羽见状,一闪身来到了裂缝处,边走边说道:“也不知屈师叔那里情况如何?咱们赶紧去找他吧。”说着已走出了困龙之地,便见洞外横躺着四具死尸,正是那魔欲宗四人。 他扭头去瞧檀倾三人。 何建音有些踉跄的走上几步,说道:“他们不肯说出打开困龙之地的方法,檀师妹……檀师妹便将他们杀了!” 钟羽怔了一下,隐在袍袖中的双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转又漠然,轻声哦了一下,快步走了开去。 叶思沉 吟了一下,道:“檀师妹,何师弟,钟师弟他……”话还没说完,檀倾已抢上前去,追赶钟羽去了,何建音紧步跟上。 叶思不禁愕然,摇了摇头,也是快步跟上。 钟羽四人被那金睛飞狮一路追赶,虽是走的慌张,但毕竟修道已有四年多,耳目聪灵非是世俗之人可比,对这九转山道还是铭记了在心。 不多时四人便赶到了那个大洞旁。 四人进入大洞,只见那屈元正斜躺在石块儿旁的石床之上,旁边有几个人侯着,他左手夹着一块肉,右手拿着一坛酒,吃的好是快意,喝的很是爽快,四人心中都是有点不爽,但一想到这次相斗是试练,也就释然了。 那屈元突然见到钟羽四人,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向着四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而后转过身,对着那几个侯着的人喝道:“告诉你们掌教,这次就杀你一个长老便罢,下次再敢到我天蜀剑宗处嚣张,一剑挑了你龙变宗!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吧!” 那几人慌张奔出了大洞。 钟羽见状,心中一动,想也没想就道:“屈师叔,你威风好大啊!” 其他四人都是一愣,那屈师叔当先哈哈一笑,道:“好你个钟羽,胆气有长啊,这次杀了几个魔崽子,便敢对你师叔我无礼了?” 钟羽这才醒悟过来,方才的话大是不敬,但见得屈师叔没生气,也就嘿嘿一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杀他们。” 那屈元道:“在我面前还谦虚个什么劲,你现在身上的杀气很重,明显是杀过人的。方才我只见魔欲宗的一个后辈过来,那四个显然是被杀了,你杀了几个?” 叶思见钟羽有点发愣,说道:“钟师弟确是没杀人,那四个都是……都是檀师妹杀的。不过钟师弟也不赖,他和魔欲宗活着的那人困在了困龙之地,才出来。” 那屈元听到那四个魔欲宗的后辈都是檀倾杀的,不禁一愣,待听到钟羽和那活着的人困在了困龙之地,猛地纵到钟羽身旁,问道:“欲儿,你哪里受伤了?” 钟羽疑惑道:“我没受伤啊。” 屈元奇道:“你的修为虽是很不错,但说句不好听的,我看那人的实力,绝对不是你可以抵挡的,便是你四个人齐上,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你和他困在一处,怎么可能不受伤?” 何建音道:“屈师叔,那是你没看到钟师兄当时爆发的实力,是钟师兄一剑将那人的法器斩破,将那人推入了困龙之地,钟师兄一时不察,才跟着险入了困龙之地。” 自钟羽救下他之后,他对于钟羽就没了芥蒂,当生死之交一样看待,此时自然夸赞钟羽了。 (本章完)

第87章 何建音虽是说钟羽与那人交手之际潜能爆发,但屈元却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击败那个欲师兄。 在刚进大洞时,屈元并没在意除了那姓鱼的之外的其他人,但在那宇师兄回来时,他和那姓鱼的却已罢手不斗了,暗中察瞧了他赶来时所施展出的实力,便知道他的修为绝对不只是知道炼气境那么简单,当然,屈元是绝对没设想他已是悟道化神境了。 只道那宇师兄的道心修为,差不多到了知道境的巅峰水准。 而钟羽的道心修为他是知道的,差一步修至知道境中阶。 这还只是道心修为,一般来说,这种年纪的道心修为就快到了悟道境,那他的本身实力定然是已经到了很高的层次,这自然是相对于钟羽几人来说的。 这也是为什么屈元说,钟羽四人合力也未必是那宇师兄一个人对手的原因所在。 屈元听到何建音说钟羽击败了那宇师兄,下意识的惊道:“他不打伤你就不错了,你怎么可能击败他?” 檀倾和叶思两人都不在当场,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形,自是没话可说。 何建音正想争辩的时候,却见钟羽轻拍了一下额头,苦笑道:“屈师叔,师侄不是就冒犯了一下你吗?不用老是咒着我受伤吧。再说了,咱们剑宗子弟不就是与人斗时,心中只存有胜无败的念头,以弱胜强,那还不是咱们经常做的事吗?” 屈元大笑指着钟羽,说道:“你师叔我是那样记仇的人吗?你说的也不错,咱们剑宗子弟做的就是以弱胜强的事。”话虽是这样说,屈元心里却还是有许多不解之处,但事已至此,多问也是无用的。 “这次历练用了这么长时间,耗了这许多心力,你们也都饿了吧?来,来,我专门让那些龙变宗的兔崽子准备的酒肉,还热乎着呢。”那屈元拉着钟羽四人坐在了石块旁。 钟羽四人也真是有些饿了,经屈元这么一提,都觉得肚子快咕咕叫了,一坐在石凳上,便大快朵颐起来。 且说饭后,屈元领着钟羽四人来到了九转轮回窟之外。 屈元瞧着钟羽四人,点了点头,道:“不错,长生之路第一步便踏的稳稳当当,日后长生也是可期之事。在而后你们小儿辈的小论道中,师叔在这里先预祝你们再上一层楼!” 叶思三人都是施礼谢过,只有钟羽眉目间有黯然之色,也没施礼谢过。这举动除了檀倾之外,屈元四人都没发觉。 屈元又道 :“咱们这就走吧,去垂莲山与你们的师兄师妹们相聚。”说着便祭出了长剑。 却听钟羽突然道:“屈师叔,我……我不想去参加小论道了,可不可以让我先行回山门?” 屈元皱了皱眉,问道:“这又为何?难不成是你真的受伤了?受伤了就说,这里也没外人,谁也不会笑话你的。” 钟羽道:“我真的没受伤。之所以不想去参加小论道,只因在那困龙之地时,我和那姓欲的多番争斗,心神实在疲乏,懒得动弹了。” 屈元似是松了口气,道:“哦,原来是累的了。跟那样的妖孽待在一块,只是耗费很大的精力,却不受伤,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过也不需要回山门的,毕竟这次小论道对于你们来说实在难得,即便不去参加,只是在旁边看看,益处也是极大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颗金色回元丹,递给了钟羽,道:“想来你的丹药已经没有了,我这里有一颗,你先服下,养回些精力再走。” 这时檀倾直视着钟羽,他一时有些慌张,转过头去,屈师叔又已说到了这程度了,也只得接过丹药服下。 服用丹药,还是自行运内息催化比较好,而在山窟内,钟羽之所以为何建音催化丹药,实在是因当时何建音虚弱到了极点,旁边的形势也极其危险的缘故,故而这次钟羽是寻了一处地方,自行催化金色回元丹的,速度难免慢了许多。 过了约有一炷香光景,才见钟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了身来。屈元见状,一声招呼,御剑携带着他四人往东南方赶去。 钟羽其实早便将那丹药催化好了,所以不起身来,实在是因他心中尚自纠结中,没有决定好前路如何走。但催化丹药虽是需要一些时间,但毕竟是有个时限的,即便没打定主意,也只好起了。 且说他五人这一次赶路,也不知为何,比下山赶往九转轮回窟的时候,要沉默许多。屈元和叶思几次挑起话头,却总是只说上那么几句,便又静寂了下来。 如此这般,途中走走停停,在客栈吃吃喝喝,过了一日便赶到了垂莲山。 这垂莲山不属于长生界中任何一个宗派的下辖山门,之所以会选在这里,这垂莲山清雅幽寂的风光很是迷人是原因之一,另外也有九大正道宗派的山门离这里都比较近的缘故。 这几日来垂莲山的也并不只是正道九大宗派的小儿辈,其中也有二三流的百余宗的门人前来。 只不过这些次一些宗派的小儿辈,不 仅不会参加这次小论道,便是来的人也不是九大宗派那样,凡是第一代内门弟子都可以来,而是每宗只得有一个修为最高的来观摩小论道。 至于那些散修之属,便是进入垂莲山的资格也没有。不过每次小论道,山下总还是有许多散修聚集。 之所以会这样,只因天道气运这东西,十分飘渺无据,在山下,说不定就被那个宗门相中根骨,给破格收录了进去。 自有小论道以来,九大正道宗派虽是没有哪一宗派收录过散修入山,但还是有许多散修机缘忽至,被其余二三流的宗派收录入山门。 每次小论道,次一些的宗派甚至有专程派门人在山下散修中暗访的,以期能寻得资质很好,却又缺少机缘的散修。 如此一来,垂莲山下有了许多散修,寻常世俗中人更是没机缘误入垂莲山,这也省的九大宗派门人封禁垂莲山了。 且说屈元携带者钟羽四人来到垂莲山峰顶,还未落下去之际,但觉眼前无边白云,如临瀚海之滨,漫天云雾,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下坠,时而回旋,时而舒展,书成一幅千变万化的云海大观。 钟羽看到如此佳境,心间的忧意似是消散无踪,大觉此行不虚,暗道:“若非是听了屈师叔的话,焉得竟有如此机缘看到此等胜景?” 这三年来,钟羽虽是时常御空到天柱山顶去,但天柱山的风光与这垂莲山相比,缺少秀丽,云中风光也大是不同,再者,钟羽也早将天柱山的风景看的腻了。如此一来,钟羽初至垂莲山,自是免不了感叹一番。 屈元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之所以会在峰顶上空稍停,就是因为他初来之时,对于这垂莲山的风光也颇是喜爱,这次便想着让钟羽四人,也好好领略一下此处别异于天柱山的风光。 见得他四人都从美景中回过神来,屈元这才呼哨一声,御剑落在了九大宗派聚集之地。 这垂莲山上并没有大殿楼阁之属,九宗聚集之地,也只有一块天然的巨大的斗法台。 斗法台四周只有九个棚子,这棚子也都是随手搭建的,没什么奢华可言,与世俗平民百姓随意搭建的差不多,几根山木和一块大大的世俗布匹,便是一个棚子。 屈元和钟羽五人来到属于天蜀剑宗的那个棚子前,却见闾秋蕤正走了出来。 闾秋蕤见到屈元五人,脸上的喜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口中说道:“屈师叔,你们来了。”一双妙目却是俏生生的看着钟羽。 (本章完)

第88章 屈元走进棚子,与那计师叔见过了面,一挥手说道:“怎么都待在棚子里?九宗此番来的都是你们这一代的英杰,与他们结交一下,对日后长生之路,总是有些好处的。都出去吧。” 钟羽八人应声出去了。 走到棚子外不远处,叶思问道:“虞师弟,你们这次是跟那个宗派历练的?” “有几个炼魂宗的,也有三个杀宗的。那三个杀宗的被我们杀了一个,炼魂宗地那几个人很是诡异,只被叶天玲师弟重伤了一个。你们呢?有没有碰上炼魂宗的?应该碰上了魔欲宗的吧?”虞仲缘兴致不高的样子,只是随口说道。 叶思道:“炼魂宗的没碰上,碰到的那几人全都是魔欲宗的。” 虞仲缘“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又走几步,虞仲缘忽道:“我们四个比叶师兄你们来的早些,这就带你们认识一下其他宗派的人吧。嗯,就先去玄意宗。”说着,也不听叶思是否答应,当先快步向一个棚子处走去。 叶思扭头向叶天玲和康灵问道:“虞师弟这时怎么了?很奇怪的样子。” 只听康灵扑哧笑了出来,走到叶思身旁,低声说道:“虞师兄自从昨日从玄意宗出来之后,便成了这般摸样。”说着又笑了起来。 叶思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知虞仲缘为何去了玄意宗就会失魂落魄,疑惑道:“这与玄意宗有什么干系?” 康灵依旧低声道:“嘿嘿,叶师兄想知道,待会儿进了玄意宗的棚子,你就知道了。”也不待叶思再问,快步跟了上去。 且说钟羽见到闾秋蕤之后,便想避着她,一出棚子就要快步走上前去,却被闾秋蕤一声轻柔的“钟哥哥”留了下来,想要强行向前迈步,已是不能了。 闾秋蕤现在已有十五六岁,但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不仅没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消散,反倒让钟羽心中满是对她的怜爱之念,不肯伤她分毫。 但他现在的形势,是极有可能出逃天蜀剑宗,拜入魔欲宗的! 他心中之所以有这样的念头,绝非是为了长生和亚圣之位,更不害怕只有数百载岁月可活,他怕的是不修魔道而丧命之后,真的会如那宇师兄说的那般,闾秋蕤和檀倾修至长生境界时,会走火入魔而死。 闾秋蕤虽是没说过她有多么喜欢自己,但她对自己的感情,钟羽还是很明了的,怕是在得知自己只能修炼到悟道境时,她就会用心的 为自己寻找解决的办法,是那种将心思从修练上抽出来的用心! 即便闾秋蕤的天资再高,不将心思放在修练上,也绝难修至长生境界。 长生界存在数万年,天资如闾秋蕤者,也可说是恒河沙数,但数万年以来长生境界的贤者,却是远远当不起这个恒河沙数的名头。 至于檀倾,钟羽是琢磨不透两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但那种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便可知道对方心思的心有灵犀,便让他明白,檀倾如果知道了他只有数百载岁月可活,那后果绝对比闾秋蕤知道后更严重。 檀倾和闾秋蕤两女,迫使钟羽自己不得不寻求长生之法,而依那宇师兄的说法,想要长生就必须走魔道,而且最好是拜入魔欲宗! 自他看过那魔欲经之后,心中也隐隐觉得魔欲宗的道理,简直就像为他存在的一样。当然他现在只是觉得而已,一切都没定数。 既要拜入魔欲宗,那就必须与闾秋蕤两女保持距离,甚至刻意的疏远她们。 当然了,他求道长生便是为了与闾秋蕤和檀倾能够在一起,自然不会永远的疏远。他现在也不渴求亚圣境界,只希望在自己修至长生境界,随亚圣飞升之后,在天道之外、大道之下,能够与两女重续前缘。 依那宇师兄的话说,以他的资质,想要修炼到长生境界,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以檀倾和闾秋蕤的资质,如果用心修炼,想要修至长生境界,也不是多难的事。 而钟羽之所以不现在跟闾秋蕤和檀倾说明白,只因他在知道自己是魔道的天定亚圣时,觉得自己很污浊,心中已有些卑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让她俩枯等,修炼到长生境界才在一起。 那样对她俩就太不公平了,他实在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的钟羽是这样想的。 “钟哥哥,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钟羽看着正关心的看着自己的闾秋蕤,心中五味陈杂,胸口有憋闷之感,转过头去瞧前面的叶思几人,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试练才过去一天,我感觉很疲乏。嗯,虞师兄他们走远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吧。”说着也不再理闾秋蕤,急步走了开去。 女孩儿的心思无疑是很敏感的,钟羽虽是没做出什么疏远她的事,但她却感受到了那一丝刻意的漠然,怔怔的看着钟羽的背影,闾秋蕤心间忽地一痛。 钟羽走的干脆,但一直将心神放在闾秋蕤身上,也察觉到了她怔在那里没跟上来, 当此情形,他心间也是一痛,咬了咬牙,不敢停身,大踏步的向前走去,追上了叶天玲几人。 闾秋蕤在那里了一会,也跟了上去,却一直没去追上钟羽。檀倾见了,停住脚步等着她跟上来,才一起走向玄意宗所在的木棚子。 也不知虞仲缘是怎么了,说是要给叶思四人认识一下玄意宗的几人,他自己却是走的极快,将叶思七人都抛在了脑后。 就在他到了木棚前时,扭头去看,才发现叶思七人还在远处,他面上一红,赶忙退了回去,回到叶思身边,埋怨道:“叶师兄,你们怎么走的那么慢!” 叶思心下十分无奈,暗道:“是你走的太快了吧?”想要说些什么,那边厢康灵却是笑出了声,说道:“虞师兄,也不知你急个什么劲?走的那么快,却来埋怨我们走的慢了。嘿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虞仲缘闻言,只道自己心中的心事给他们瞧破了,面上又红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我哪里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个小妮子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唉,算了,既然你们喜欢慢慢的走,那我陪着你们慢慢的走就是了。” 钟羽此时心中虽是很烦躁不安,但见得素来凌厉狂放的虞师兄,此刻竟然罕有的红了脸,又听他说着明显是狡辩的言语,也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这一笑却似是踩着虞仲缘的尾巴了一样,只听他大声道:“钟师弟,那都是康师妹在胡思乱想,你可不要相信啊。再说了,我像是那种有不可告人的事的人吗?” 钟羽见他那么大的反应,自是明白了他心中必定有难以启齿的事,但见他这般强自辩解,也知道自己若是说相信康灵的话,那他不一定又会做什么样的事来呢? 当下故作疑惑道:“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虞师兄,你在说什么?” 虞仲缘道:“你刚才大笑,不是相信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不是的,方才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才笑了出来,不过我笑的声音也不大吧。额,对了虞师兄,刚才你说的不可告人的事是什么?是你的?”钟羽强自抑制心中笑意,故作迷惘的调侃着虞仲缘。 虞仲缘听钟羽说不是在笑自己,也没深思其中的不合理之处,赶忙挥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檀师妹,蕤儿师妹,你们怎么走那么慢?快点跟上来。” 说完也不再搭理钟羽,眼观鼻、鼻观心的故作镇定,刻意的稍稍落后了叶思几人一点。 (本章完)

第89章 第**章 “虞师兄果然有古怪!”几人到了那玄意宗的木棚前,钟羽暗中瞧见了虞仲缘又不知不觉的抢到了前面,心中大乐。 虞仲缘在将要走入木棚时,也发觉了自己又抢上前面来了,但此刻若是再往后退步,未免显得做作,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反而不美,当下大大方方的率先走了进去。 为了排解心中忧意,钟羽强迫自己分散着心思,而分散心思的手段就是暗中盯着虞仲缘,要看他的心中不可告人之事,到底是什么? 而就在虞仲缘刚一进入玄意宗的木棚,身子便紧了紧,显得有些拘谨。当然了,因为虞仲缘也在注意着自己,刻意放松着拘谨的身子,所以表现的并不怎么明显,若非是钟羽一直盯着他看,也是难以发觉他这一点拘谨的。 钟羽正要走进去时,却听虞仲缘声音隐隐有些发颤的说道:“古师妹,我叶师兄几个人历练结束了,我将他们领过来想让咱们两宗的人,相互认识一下。”毕竟是虞仲缘,天蜀剑宗这一代的佼佼者,说到最后已回复了往日的性子。 待他话声一落,钟羽和叶思几人已进了木棚,见到了那个古师妹。 钟羽在听到虞仲缘和那古师妹说话时,声音隐隐发颤,又想到康灵先前的言语,便明白了他这虞师兄定然是喜欢上了那古师妹。 进了木棚,钟羽自是好奇的向那古师妹细细瞧去,但见得那古师妹长发披肩,头发上束了条金带,身上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映着那金带,显得有些灿然。 她面目清雅,虽不明丽,却有一股清灵脱俗之气,直似月宫仙子一般。 钟羽见到她这般模样,只觉世间纯雅皆钟于其身,似自己这般的浊俗男儿,便是瞧她一眼也是污了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于那古菟说些什么,叶思几人又回了些什么,全然没听在耳中。 退了一步之后,钟羽犹嫌不够,正要再退一步时,忽想到自己是魔道的天定亚圣,一时觉得这垂莲山的气息似乎都被自己污浊了,坏了那古师妹的纯雅。 他幼时在家偷翻志怪杂书时,对于书中的那些邪魔,一直是极为不喜的,觉得他们是世间最为邪恶不堪的人。后来入了天蜀剑宗,虽然对于魔道中人不再觉得很邪恶,但是魔道的肮脏不堪的念头,依旧在心中存在着,更是觉得他们魔道中人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 是东西,而非是人。 但世间之事,少有能被钟羽放在心上的,对于魔道中人,他虽 是觉得他们不应该存于世间,但这种想法只是无意识的,并不是非要将他们全都杀掉,这也是他在知道只有反入魔道,才能得道长生时,并没太多反拒的原因。 但此刻见到这古师妹,钟羽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天道定位魔道亚圣,是极为肮脏的事。 猛地转过身去,钟羽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垂莲山,离的越远越好。 “砰”钟羽揉了揉被撞的快要破皮的额头,有些愤恼的瞪了一眼撞着自己的翩翩佳公子,心中竟起了拔剑相向的念头。 钟羽知道起这种念头,绝对是自己看了魔欲经的缘故,当下强自抑制了下去,也不搭理那佳公子的道歉声,抬步就要离去。 这时脚步声传了来,有人拉住了钟羽的右臂。钟羽也不看是谁,就狠狠的摔开来人的手,向前走去。 “钟师兄,你怎么了?叶师兄让你过去呢。”原来是何建音受了叶思的嘱咐,要将钟羽拉回去。 钟羽本来不打算回话的,但走了一步,还是鬼使神差的解释道:“我身子很不舒服,要回去休息。”脚下却是不停,走向天蜀剑宗的木棚处,要向屈元告辞,先行赶回山门。 那边厢何建音正自犹疑间,却见叶思倏地从他身旁穿过,瞬时间便抢到了又走了好几步的钟羽前面。 “你怎么了!走进别人的地方,见了人连招呼一声都没有,一点也不知礼!快些回去!”叶思平素是温文尔雅的,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他的脾气却也不是一般的大。 幸好这时旁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那里,叶思给钟羽留着面子,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但看旁边那几人的神色,显然是听了去,方才钟羽对他们又有些无礼,难免显出讥嘲的神情来。 钟羽也看到了那几人脸上有些讥讽的神情,不过他却已懒得理他们,看着已然发怒的叶思,心下一阵为难,道:“叶师兄,我实在难受的紧,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拜托你代我向玄意宗的告一声罪,就说我得罪了,以后亲自向他们赔罪。”说着就又想走。 叶思却是有些急了,伸手去抓钟羽。 钟羽全没防备叶思会抓自己,一下便给他擒住了右臂,他心中自觉难受极了,忽地想到那宇师兄为所欲为的模样,手臂跟着就是一震。 他的修为比之于叶思,本就为高,叶思又没想到他竟敢反抗,一下子便给他震脱了开去。 两人都是愕然。 钟羽回过神来,想要狠下心走回天蜀剑宗的木棚,但一看到面 上神情痛心疾首的叶思,这步子说什么是迈不开了。 正在两人对峙时,何建音走上了前来,说道:“叶师兄,钟师兄,咱们快些回去吧,玄意宗的人还在那里等着呢。” 话声还未落,钟羽和叶思已经同时转身,往玄意宗的木棚处走去。 那旁观几人还没走,想来是九宗之中的同道,正玩味的看着钟羽三人。 因为都不认识,叶思和何建音只是和他们点了一下头,示意了一下便了。 就在钟羽快要走过那几人时,却见他浑身气机猛然勃发,全身剑意凝成一股,直攻向那几人中的一人。 钟羽从玄意宗的棚子里出来,多次被阻拦,心中早就不耐,只是何建音和叶思都是他的师兄弟,怎好拔剑相向,但旁观这几人他却是一个都不认识,又没一点眼力劲在这里,自然便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其实,这几人除了没眼力劲,又旁观了三人的事,其他的并没惹着钟羽,依道理说,钟羽是完全没有理由攻击他们的。先前不看路,撞着了他们中的一个人,也不道歉,反倒是显得理亏。 但钟羽此刻心中已有入魔之念,若是心平气和之时,可能还跟他们讲些道理,但现在正自极为不耐烦的时候,也管不得有理没理了,瞧他们不顺眼,就要拔剑相向。 为所欲为,此为魔欲经之根本也! 钟羽这一下剑意攻击,挑的就是那几人中看着修为最低的人去的,那人果然是在这剑意之下没来得及反应。 眼看着那人就要心神受伤之时,却听“哼”的一声传来,跟着那人前面就挡了一人,拦下了那道剑意,正是钟羽先前撞着的那人。 钟羽见自己这一击没成功,心中的不爽却也去了很多,但毕竟没有尽去,腰间小剑轻鸣,便要再行攻去。 这时叶思猛地将钟羽拉到了一边,怒声道:“钟羽!”钟羽气息一滞,垂下了头。 叶思见状,甩了一下手,转身向那人说道:“这位师兄有礼了。我这钟师弟素来莽撞乖张,刚才的事情十分抱歉,还请这位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微眯了一下眼,拱手说道:“哪里,哪里。谁都有火气的时候,也是我们该受此一劫,碰上了你师弟的火气。也幸好你这师弟下手不重,没人受伤。” 叶思又和那人攀谈了几句话,先前的嫌隙似是已经消散了,有说有笑的。叶思三人也知道了那几人是破虚宗的小儿辈,领头那人,也就是拦下钟羽剑意的那人,名叫李御峰。 (本章完)

第90章 垂莲山顶,山风间或吹来,将长袍轻轻撩起,转又无力的压了下去。 钟羽迎着山风,双眼微眯,瞧着远方,于叶思和那李御峰的寒暄,说自己鲁莽乖张什么的,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那李御峰说他们也要去玄意宗的木棚时,心间才微微泛起了涟漪,俊眉微皱。 适才与那李御峰相撞之时,钟羽听着他的道歉,就觉得有些虚伪,让他颇不舒服。 这时听那李御峰要去玄意宗的棚子,想起那个纯雅的女子,须得见这么个有点虚伪的人,他心中便有些烦躁,又想发作之际,叶思与那李御峰和他几个破虚宗的同门,已向木棚处走了过去。 “钟师兄,咱们也走吧。”自从被钟羽救了一命之后,何建音对自己以前做的事不说后悔,却也十分惭愧,在钟羽面前也不复那种傲慢的语气,而是如同倾盖好友一般温言相向。 钟羽出了困龙之地后,心中便多有繁杂之念,虽是察觉到了何建音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却并没有深思,也没有如他那般,将他看作生死之交,一如往日般当作寻常同门看待。 当下也只是应了一句“好”,就跟在叶思几人身后,来到了玄意宗的木棚里。 那玄意宗的李御峰显然是和虞仲缘同一想法,表面上都是要将他们几个新来的同门与那玄意宗的人认识认识,真正想的却是和那古师妹多接触一下。 钟羽自觉有污那古师妹的纯雅,离的远远的,在众人最外面,看着那李御峰离的她近近的,心中有怒气暗生。 那李御峰做的更离谱的是,打的名义是要将他的同门给那古师妹认识认识,却将他几个同门挤到了一边,而不是虞仲缘那般,本来目的虽也是要和那古师妹多接触一下,却真的是将叶思、何建音几人引到了旁边。 “钟师弟过来一下,认识认识古师妹和她几个师兄师妹。”钟羽将目光移向虞仲缘,见他正向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去,而那古师妹也正瞧着他。 钟羽和那古师妹四目相对,只觉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在心中生起。 不是那种似曾相识,亦或者那种性子差不多的熟悉感,而是一种很奇怪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无关感情。 在心中思索着那种熟悉感,钟羽缓步向她走近了几步,却不走到她面前就停了下来,离的也是颇远,恍惚思索间,竟是没发觉和那古师妹的双目还正相对着。 “钟师弟单名一个欲字,是我们剑宗这一代,除了我这两位师妹之外,修为最高的,比我是要强上不少。”钟羽微偏了一下头,不再瞧着那古师妹,心中又有所思,于虞仲缘的夸赞之言,也未谦虚一下,随意的 拱了拱手,算是见过了。 听虞仲缘相继说出了那玄意宗几人的名姓之后,他也不多客套,向后就退了几步,又在了众人之后。除了那古师妹,其余玄意宗的人见他此举,眉头都是微皱。那破虚宗的更是有人笑出了声,显然是在笑钟羽的不知礼。 虞仲缘几人也是有些尴尬,但见钟羽远远的着,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钟羽对众人的反应只是瞥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 他进了玄意宗的木棚之后,也就是虞仲缘说出那古师妹的名字之时,才让他用心凝神细听了一次。 那古师妹单名一个菟字。 古菟,好名字! 钟羽心中如此想道。 但也就那么一想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便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也在他思索一会不得其因后,就弃了思索。 有些发呆的在木棚边,钟羽一时不知该当做些什么。 “若是现在就走,待会儿叶师兄他们出来了,却不见我影踪,难免又会动怒。算了,就在这里会儿吧,我现在还能怕浪费时间不成?”钟羽心中想着,双目不自禁的瞧了瞧闾秋蕤和檀倾。 檀倾似是发觉了他的窥探,却没扭头回视,但闾秋蕤却在片刻之后,急急的扭了一下头,往他这里看来。 钟羽也不知怎么个回事,在闾秋蕤将要扭头的那一瞬,心中就感觉到了她要扭头,当即猛地往一边瞧去,眼角却是暗暗留意着她。 却见闾秋蕤眼中起先有着喜意,而后似是因见钟羽没瞧他,变得有些奇怪,最后却是忽地显出哀怜之色,缓缓扭过头去。 钟羽见状,只觉心中似是被巨石重击了一下,闷得透不过气来。 此刻若是有人瞧着钟羽,那就会发觉他直愣愣的在瞧着古菟,双目全是心痛之意。 无巧不巧,那李御峰在扭头而笑时,恰好瞥见了钟羽的模样,他心中一阵不爽,待他扭过头来时,却见古菟竟也回视着钟羽,这时他心中就不再是不爽了,已生了很大的怒气来。 要知他和他几个师弟是先玄意宗和天蜀剑宗一步来到垂莲山的,与古菟相识也要比虞仲缘早上一天,更是比钟羽早上两天多,但这几日除了偶尔与古菟四目相对之外,哪有过机会像钟羽这般能够直愣愣的和古菟相对而视? 当然不是他不想和古菟长时间的相视,而是每次偶尔四目相对时,古菟都是倏地便扭过了头去,瞧也不再瞧他。 正自心痛失神时,钟羽忽觉有股敌意对着自己,他已是杀过人的,对这敌意比较警醒,立时回过神来,却正见古菟一双妙目瞧着自己。 与古菟对视着,钟羽心中大是疑惑了一下,不知这古菟缘何对自己生出敌意来,但只是过了一瞬,便明白了过来,那股敌意不是她所发的,而是她旁边的李御峰正瞪着自己,显然就是他了。 钟羽看着他和古菟离的似是又进了一些,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大觉此人不知好歹,但而后古菟的举止却是让他大乐起来。 只见古菟也不知是感受到了钟羽的不喜,还是她自己本就不喜和那李御峰离的太近,往旁边了战,拉开了一些与那李御峰的距离。 钟羽大乐之下,对着那李御峰挑衅似地反瞪了过去。 只听那李御峰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着古菟,笑说了一句话。 钟羽离的虽是比较远,听得也甚是模糊不请,总也算是听到了,大致好像是什么“古师妹,咱们前日相见匆忙,也没得什么礼物好送,这两日我们几个下山转了转,寻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小玩意,就当咱们几个师兄弟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钟羽听他要送古菟礼物,也瞧了过去,只见那厮右手一转,还没见到是什么东西,木棚里的气息便冷了下来,离古菟比较近的玄意宗弟子甚至身子颤了一下,显然是冷着了。 过了一会,那厮手中渐有亮光发出,木棚里竟是落下了雪花,一时满是惊咦之声。 跟着只见那亮光闪了一下,李御峰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纯白色玲珑小塔,那小塔四周缭绕白气,远远看去,正和它身旁的古菟相得益彰。 “嗯,谢谢诸位师兄了。”钟羽见到那小塔之后,本来以为古菟会十分喜欢,心中暗自腹诽了那李御峰一下,待听得古菟抢在那厮介绍小塔的前头,淡淡的谢了这么一句,瞧着那厮有些尴尬的神色,钟羽心中大快,嗤笑出声。 这一声笑出来,那李御峰面上立时红了起来,只见他怒视着钟羽,似要发作的样子。钟羽自是毫不畏怯的反瞪了回去,心中隐隐期待他发作出手。 却没想到那李御峰忽地笑了起来,说道:“钟师兄也是第一次见古师妹吧,不知可曾准备什么礼物?” 钟羽听他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而是耍起阴招来了,有些不爽,但他心中忽地一动,笑道:“自然是有的。” 那李御峰要的便是逼迫钟羽拿出礼物,而钟羽匆匆拿出的礼物也必定不是多好的,而他这个九幽雪莲塔却是精心准备的,到时两物相较之下,出丑的自也是钟羽了,当下问道:“哦,钟师兄还真是有心,那你的礼物呢?” 但见得钟羽脸色猛地一沉,冷冷道:“斗法台上,败你在我剑下,便是我送给古师妹的礼物!”说完一甩手,转身走出了木棚。 (本章完)

第91章 走出来后,钟羽也不理会木棚中的众人如何反应,快步向剑宗的木棚走去。经山风一吹,他头脑间清明许多,轻笑一声,心中暗道:“或许……我真的应该拜入魔欲宗的。哈哈哈。” 来到木棚里,他向屈师叔和那计师叔说了一声,转身走出去,御空离开了垂莲山。 钟羽既已在众人面前放下了话,说要在斗法台上击败那李御峰,这番离开自不会是要赶回天蜀剑宗,只是想减少与闾秋蕤相处的机会,是怕一见到她那惹人怜爱的容色,一个把持不住便将心中所思所想都告诉了她,那就无疑是违背了他的初衷。 至于檀倾,钟羽心中有的尽是心安。 心中胡思乱想着,已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钟羽看见了一座小山,虽是不如垂莲山那般清雅,却也颇为幽寂,当即按落,在山腰处寻了一处平坦地,坐了下来。 他盘腿坐在那里,吞吐了几口气,将杂念甩脱,运气了天剑诀。 这一番打坐也没耗去多长时间,钟羽就停下了修炼,右手将腰间小剑拿到胸前,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轻轻擦拭了起来。 “小剑啊小剑,此番小论道之后,我就要反入魔欲宗了,你……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去?”钟羽将小剑细细擦拭了一遍,又瞧着它看了一会,幽幽叹了一声,缓缓说道。 话声落地,似是过了许久,又像是紧跟着话声落地,那小剑剑身便是微微一颤,发出轻鸣声。钟羽心神有点恍惚,对于这其中的间隔也是搞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听见了小剑的轻鸣声,答应追随的声音,这,也就足够了! 长舒了口气,钟羽躺倒在地,将小剑横放在胸口上,说道:“现在想来,四年前择取终生佩剑之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犹记得我当时刚一见到你的时候,十分的不情愿择取你,但缘分就是缘分,咱俩终究是许下了‘共走长生路’的诺言。唉,长生路途多艰难,更是变幻莫测,这次你舍下剑宗随我走了,也不知日后我能不能与你共同走完这条长生之路……” 说到这里,钟羽隐隐生出悲戚之感,有些说不下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又道:“不管咱们能不能相伴走完这一条莫测之道,但我想说的是,日后哪怕是遇上了再大的灾厄,我舍了这条命,也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腰间小剑光芒大炽, 震脱了钟羽右手,飞在空中摇摆个不停。 钟羽哈哈哈一笑,伸手又拿住小剑,说道:“你还真当真了?笨蛋!你也不想一想,老子可是天定亚圣,虽然是魔道的,但也是世间有数的高人,虽然是以后的,嘿嘿,但终究是天定亚圣,似我这般的资质气运,长生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世间又有哪个人敢取我性命。到时候咱们……” 也不知与小剑说了多长时间,钟羽猛地一跃而起,举起小剑,映着日光端详起亮银小剑来,头往右摆一下,再往左摆一下,如此往复了十多遍,只一双眼睛不离小剑,又过片刻,缓缓说道:“小剑啊小剑,咱们明日就要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什么鲤鱼疯了,适才你也见他了,他虽然又疯又不知好歹的,但一身修为还是很高的,我可没太大的把握赢他。哎呀呀,我当然是能打败他的,但世间之事是很难料的,万一,我是说万一输给了他,那……那不就丢了老大一个人吗?” 说完故作哀怨的看着小剑,直将小剑看的微微轻颤。 钟羽笑了一声,道:“算了,看将你吓得,呵呵。唉,你怎么就不愿意将上代前辈的剑意,再给我瞧瞧呢?那日在九转轮回窟中,你不是将它释放出来一次了吗?再来一次就不可以吗?” 感应着小剑的不情愿。钟羽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就感应出来了,那一位前辈走的道路很邪门,但你要明白他再邪门,难道还能比我这个天定的魔道亚圣更邪更恶吗?不能吧。再者我已经决定要反入魔欲宗了,所以说呢,你也不用怕他的剑意将我引入邪途的,而且我感应了他的剑意,极可能对我以后的魔宗修行有很大的好处,你说呢?” 盯着沉默不回应的小剑,钟羽满是期待的等着。 “嗡嗡嗡……” 不答应! 钟羽颓然垂下双臂,低下了头。 过了良久,一剑一人都没有再传出声息来。 缓缓将小剑举起,钟羽平静的说道:“小剑,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是个怎样的人,我想打败他!不是那种险险取胜的打败,是那种在九大宗派面前,痛快淋漓、不给他一点喘息之机的完胜!我能感受到前辈的狂放恣意,你不也是一样吗?你沉寂无数年,不就是因为我和前辈很像,能给你那种恣意不羁的战斗快感吗?” “这是我在正道诸宗前的最后一战!” 小剑剑身光芒大炽,将钟羽笼罩在其中。 天色将墨,钟羽回到了垂莲山上,走进剑宗的木棚子,却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挠了挠头,便又走了出去。 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另外八个木棚子里竟也没有一个人影,这时空气中隐约传来一股香气,当即深深闻了一下,发觉香气是从后山传来的,似是有人在捯饬野味。 缓缓向后山走过去数十步,钟羽又隐隐听到喧哗声传来,再行百步,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竟出现了一块大大的平坦之地,犹如山下一般。 这平坦之地上有许多人,分成了两方,每一方都约有百人,各自围着大大的篝火,大声的喊叫着,因为声音太过杂乱,一时也听不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 钟羽瞧了瞧两方人众,发现左边的上百人中有一半是中年男子,另一方上百人则多是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儿,女孩和中年汉子就很少了。 也不用多想,钟羽便知道了那有一半是中年男子的一方,是来观摩九宗弟子斗法的次一些的宗派子弟,另一方的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了。 走进几步,钟羽觑准了剑宗几人待得方位,快步走了过去。 中途碰到了那李御峰,虽见他盯着自己,钟羽却是懒得理他,只随意瞥了他一眼,就绕了过去,来到了叶天玲身旁,坐了下来。 他现在对于叶思有些怯,毕竟白天实在做的过分了,叶思必然是很生气的。叶思生气,后果可不是钟羽愿意承担的。当然了,这怒气是躲不了的,但时间长了,叶思的怒气只会减不会增,钟羽与他相交这么些年,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他快一天没吃饭了,还真是有点饿,接过叶天玲递来的野味,道了声谢,便吃了开来。 吃完一份,钟羽上前又拿了一份,在取野味时,不小心与叶思发怒的双眼对上了,他讪讪一笑,点了一下头算作招呼,赶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也不知这野味是谁做的,忒的好吃,钟羽又吃完了取来的一份,正要再去取时,眼前却已出现了一份野味,他只道是叶天玲为他拿的,看也不看就接了过来,正要道一声谢,却忽地听到一声婉转轻柔的声音,将他吓得险些将手中野味扔掉。 “钟哥哥,好吃吗?” (本章完)

第92章 围坐在篝火旁的百来个人,除了那一、二十位师叔辈的,剩下的小儿辈大多互不相识,但年少心性,又是在气氛颇为热闹的地方,即便互相间不知道名姓,也能说的犹如老友般兴奋。 钟羽在此气氛下,本来也是渐渐有些活跃的,但闾秋蕤这一句话传来,热闹的场景登时如同幻象一般,顷刻倒塌,独留他自己惘然孤独。 弹指一霎那,或许刚才的孤独才是幻象。 狠狠地将手中的野味咬下一块,边嚼边模糊不清的说道:“嗯,不错。” 闾秋蕤和钟羽坐在一块,说了好多话,直到篝火渐渐散去,才不得不分开。 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钟羽只觉头脑晕晕沉沉的,全然不记得了闾秋蕤说过些什么,自己又回应了些什么,只记得中间闾秋蕤忽地不说话了,很伤心的样子,怔怔的盯着篝火,一动不动。 当时钟羽看了一眼她那无双的容颜,上面满是柔弱哀怜之色,险些将心中所思全部倾诉与她。 但每当这时,他脑子里便会回响起一个声音来: “你没资格让她等你!” 为什么没有资格呢?钟羽也说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将要拜入魔宗,和正道势不两立的人,却要闾秋蕤这么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夹在中间挣扎,强迫她等到自己修炼到长生境界再续前缘,实在对她不公平。 当时钟羽环视了一圈九宗同辈的英杰,忽地想到了那宇师兄,心中暗道:“在山上时,只以为世间男儿只有自己才是最强的,但一下山,便遇到一个比自己强上许多的人,才发觉以前的想法未免可笑。呵呵,这周围数十个男儿,定然也有比自己强的!闾秋师妹又没明言喜欢自己,以往对自己所以那般亲近,或许全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 “我若是就这般直言相告,要她等自己修炼到长生境界,便是她心慈答应了下来,可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却不是喜欢自己,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而已,到时这眼前如此多的英杰中,若是有她真心喜欢的,可碍于答应自己的诺言,而不能相守在一起,那自己岂不是罪过大了……” “就算……就算她是和我喜欢着她一般喜欢着我,可……可是……啊啊啊!”钟羽只记得自己当时心中一阵烦乱,嘴上似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才致使闾秋蕤不再说话了,只是呆呆的坐在他旁边。 次日晨间,钟羽醒来之后,大觉 头脑昏沉,对于昨晚的事情只想起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又自烦躁了一会,狠狠摇了摇头,走到一处幽静无人,远离斗法台的地方,胡乱的挥动长剑。 没有一点章法! 这一阵胡乱挥舞,钟羽并没运上内息,即便他的身子已颇为强壮了,但没过上多长时间,却也已累的气喘吁吁,跌坐在地。 “哈哈哈,钟羽啊钟羽,四年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做痴儿了,但看看你现在这般模样,简直连痴儿也不如!闾秋蕤是否喜欢自己,咱也不去想,也不能去问,只要知道咱自己喜欢她就行了。这一次魔欲宗之行,想要修炼到长生境界,怕是需要个几十年的。这几十年内,若是她有了喜欢的人,那咱就祝她们幸福安康,嘿嘿,若是蕤儿妹妹没喜欢上什么人,那还多说什么,直接就抢回家做咱的***!” 钟羽将烦念抛去,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又是“哈哈哈”一阵长笑。 闾秋蕤喜不喜欢他,其实钟羽心中是清楚的紧,他之所以非要说闾秋蕤可能并不喜欢他,也无非是为自己不将心中打的主意告诉闾秋蕤,而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他心下以为魔道是肮脏不堪的,这才有如此纠结的做法。 日后待他想明白了天地之道,所思所想所行,与这时定然又大为不同。 在那幽静之地并没待多久,钟羽便走了回来。 这小论道参予的人数有上百人,不比当初天蜀剑宗的内门弟子那般,只有数十人罢了,所用的方法也自不同。再者与内门弟子考核不同的是,小论道的用意主要是让各宗子弟互相切磋,以期增加应敌经验,以及能够大致了解对方的实力,至于谁胜谁负倒是不太重要了。 小论道的大致规则是,九大宗派的小儿辈的内门弟子,每个人都有五次挑战别人的机会,至于被挑战的次数则没有限制,到最后看谁胜的场次多,那就是小论道的首名,若是胜的场次数一样,那就看谁败得场次少了。 也有可能出现那种,两人胜的场次数和败得场次数都一样的情况,到那时就须得让两人比试一场了。 由于这种规则太过简陋,再者双方也大都不知相互的实力如何,胜多胜少就全看运气,因是之故,这小论道的首名也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也不意味着小论道的首名就是这一代小儿辈的最强者。 当然了,在小论道中想得到首名也并不容易,想要全然依赖运气 是绝对无法成为首名的,故而这小论道的首名绝对是这一代小儿辈中的佼佼者! 昨天九大宗派的门人就已陆续到齐了,长生界修炼之人不似世俗那般,做什么事都需要繁文缛节。这日中午只是由几个师叔辈的人物,说明了小论道的规则,便算开始了。 钟羽本来打算第一场就上去挑战那李御峰的,但以他那种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性子,又怎能抢得过其他心思热切的九宗弟子? 看着被一个战宗的弟子抢了先,钟羽有些无奈,但想了想也就坐了下来,何必争这一时呢?晚一点也没什么的,反正除了他天蜀剑宗的仙法之外,其他八个宗门的仙法都是分外花哨的,好看的紧。 当然了,这种花哨只是说它的外形比较绚丽,更是变幻多端,却是没有说它不中用的意思。 “但是在我剑宗剑法面前,真的是一个也不顶用。”钟羽看着与那战宗弟子相斗的、正自驭使一百零八柄长剑摆成一个剑阵的玄意宗弟子,心中暗自腹诽道。 转念一想自己不久便不是天蜀剑宗的弟子了,心中沮丧起来,但这一次也就只有沮丧的情绪,却没了其他烦杂多端的纠结,而且那种沮丧也只是持续了那么一瞬。 自己或许真的想明白了。钟羽心中如是想。 那个玄意宗的弟子实力很强,在钟羽看来,应该不多逊于本宗的康灵,但那个战宗的人无疑更强,他在闪躲了一会那个玄意宗弟子的剑阵之后,似是觑准了他的破绽,一闪身欺进了他身边,跟着一拳捣出,便将玄意宗那人击下了台去。 至于那人是否吐血受伤什么的,钟羽却是懒得起身来去瞧一瞧。 第一场没抢到手,钟羽对第二场的争夺就有些意兴阑珊了,索性连都没起来,准备等到十场过后,再上台去挑战那李御峰。 他心中其实暗自期待着那李御峰能够识趣,先一步上台来挑战自己,到时候也能省些力气了。 如此这般看着斗法台上,倏忽之间便过去了三四波斗法的,正觉有些无聊之际,眼角处却忽觉有一抹黄色闪上台去。 不待他心中有什么想法,便看清了上台的是谁,那身穿淡黄色绸衫的正是闾秋蕤! 钟羽见状,身子不由得了起来,虽是知道她的实力非同一般,可抑制不住的担心她挑到了硬茬,会受伤。 “玄意宗,古菟!”闾秋蕤声音似是有些冷淡的说道。 (本章完)

第93章 女孩子的心思无疑是极为敏感的,昨天钟羽忽地对她变得有些冷淡,而在古菟面前又几次举止异常,更无巧不巧的是钟羽和古菟几次偶然的双目相对,这一切都让闾秋蕤心中不舒服。 很不高兴! 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哪怕是修炼了仙道,也脱不去世俗女孩般常有的妒意。 钟羽对于闾秋蕤要挑战的是古菟,并没有多想,毕竟他心中对那古菟,除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之外,只是有些敬畏她的纯雅,没有一点感情掺杂,自也想不到闾秋蕤点名古菟,是要向自己表现什么。 瞧了瞧上台的古菟,又想起昨天与她相见时的情景,钟羽隐隐觉得这古菟绝对不简单,但想到闾秋蕤的天资,也就不太在意了。 他却是不知他这几个动作,让闾秋蕤心中痛了一下。 在闾秋蕤眼里,钟羽担心她而起身来的举动,是因为听到了古菟的名字才起来的,而钟羽跟着瞧了古菟一眼,无疑是让她坚信了心中的想法,心中又怎能不痛! 鼻尖一酸,险些流下泪来,但她气质虽是柔弱,心地却坚强的很,将头扭到一边,也不再瞧钟羽,更是看也不看走上斗法台来的古菟。 “闾秋师妹!”一声与气质一样雅淡的声音传入了闾秋蕤耳中。 闾秋蕤虽是很不高兴,心中也暗自生了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妒意,但她终究是个心地柔弱善良的女孩儿,听到古菟的招呼声,扭头瞧着她,有些生硬的说道:“古师姐,请赐教!”说着施了个剑礼。 见那古菟回了一礼,她也不想再客套了,一挥手间,她的小剑龙御,倏忽间便已赶至了古菟身前。 这一下突兀之极,其速之快捷很像落神斩,钟羽仔细琢磨了一下,却又觉得没有那种剑势,想了想大致有些明白,这应该是将驭剑如虹使练到极致,才会出现的情况。 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蕤儿妹妹还是这般生猛!”吃吃笑了一声,又想:“也不知我现在和蕤儿妹妹和清儿师妹的差距还有多大?我昨天感应了很长时间前辈留下的剑意,也勉强能够施展出落神斩,跟她俩的差距应该没那么大了。 钟羽想了一会,再一抬头却是不禁大惊,在他眼中比他还要强的蕤儿妹妹,于这片刻之间竟已完全落在了下风,在古菟的仙法之下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全是守招,竟是没能攻出一招犀利的剑法。 这中情形自非是闾秋蕤不想还一手强绝的攻招,实在是因为那古菟太强了!每当闾秋蕤闪 身后退取的了一线机会,想要驭剑攻上时,却被那古菟犹如轻舞一般,随手便将她的攻招消弭在了萌芽中。 钟羽见状,惊得嘴巴都张开了,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个纯雅的古菟竟会有这般强绝的实力,暗自将她和那宇师兄比了比,竟是发现那宇师兄在她面前,胜负也是五五之分。 别人不知道那宇师兄的修为,但钟羽却从他的言语中知道了那宇师兄的道心修为已经到了悟道化神境! 可眼前这个清雅的女孩,虽不是像闾秋蕤那般显得弱不禁风,却也是让钟羽无法接受她此时已到了悟道化神境! 钟羽懊恼的拍了一下头,有些觉得无趣。 他倒是没有为闾秋蕤担心,毕竟都是女孩子,另一个的实力又那般强绝,如此一来,两人是绝对不会有人受伤的。即便闾秋蕤因为输了,可能会不高兴,但能与古菟斗这一场法,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件很是利于修行的事。 可以想见的是,闾秋蕤在这一败之后,在短时间内修为必定大进,想到这里,钟羽心中有些高兴,为闾秋蕤又与长生近了一步而高兴! 因为古菟突然展现出的不弱于那宇师兄的修为,钟羽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其他八宗男弟子中,可能也会有人似古菟这样的,比自己实力强的存在,但他此刻却是没再胡思乱想。 日后的事,任谁也说不准,现在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反倒是自寻烦恼! 钟羽心中想着事,双眼却是没稍离斗法台。 闾秋蕤和古菟斗法这么长时间,闾秋蕤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主动出击了一次,被古菟随手破去之后,便一直处在下风。 钟羽仔细瞧着两女的斗法,发现那古菟对闾秋蕤似是有所容让,有时候明明只需要抢攻一下就可以取胜,却偏偏稍停了一下才又攻上。 只不过这个容让的动作比较隐秘,便是钟羽看的如此仔细,也不大能够确定真实状况是否真的如自己想的那般。 便在钟羽暗自思索容让之事时,斗法台上的闾秋蕤又是倒纵了出去,身周小剑剑芒一涨一缩又一涨,凌空斩向缓步而行的古菟。 这一击已经不再是那种刚学会的落神斩了,而是有了当初钟萧那种气势的落神斩,挟着无匹的杀气向着古菟电闪而去。 当此情形,钟羽心中虽是知道这一招奈何不了古菟,但双手依旧是不由自主的攥紧,暗自期待能出现不可能出现的事,赢了这场斗法! 但实力的差距终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这一招强绝的落神斩虽是让古 菟慌了一下手脚,除此之外,便是让她多退一步也是不能。 斗法台下,天蜀剑宗七个小儿辈的,便是檀倾也不禁生出了“我手中的剑真的很利吗?”这样的疑惑。 不待他们七人多想,斗法台上已分出了胜负。但见得古菟右手轻挥,便见得一块白色的轻纱飞出,裹住了闾秋蕤,将她送到了台下。 古菟瞧着台下的闾秋蕤,莞尔一笑,道:“闾秋师妹,承让了。” 闾秋蕤落在台下之后,就愣在了那里,听到古菟的话也不回应。 钟羽看着呆在那里,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滞的闾秋蕤,心中的痛感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时也想不到自己这个魔道的天定亚圣是否肮脏了,猛地起身来,就要跑过去将闾秋蕤搂在怀里。 当是时,闾秋蕤忽地转身,深深看了一眼他,御空离开了垂莲山。 钟羽想要追上前去,却见檀倾已追了上去,心中又想到了方才闾秋蕤那转身一眼,那莫可名状的一眼,竟是说什么也挪不动脚步了,心中无名之火勃发,便要上台去挑战那李御峰泄一泄心中火气。 但此时斗法台上却已了一人! 依小论道的规矩,他是要等下一场的,想到此处,钟羽不禁怔了一下,但也就只是那么一下,跟着一闪身就纵上了斗法台,向那人说道:“你先下去,这一场我来!” 钟羽这淡淡的口气,有那么一点命令的感觉,自是让对面那个同样是天之骄子的人颇不舒服,但他自觉现在不便开口斥责,就说道:“这位师兄,这样恐怕不合规矩。不过既然你想斗上一场,而我现在还没挑战台下的众位师兄师妹,不如我就挑战你吧。” 他虽是暗觉不便斥责,但他心中终究是有些不爽,顺势便要挑战钟羽,要教训教训他。 有些人的运气或许一辈子都很好,但一生中,总是会有那么几次运气不好的时候,而这人无疑是碰到了他自己运气不好的时候! 但听的他话声还未落,便觉得气息一滞,双眼一黑,全身跟着传来彻骨的疼痛。 “砰”的一声响,已是被钟羽毫不花哨的一剑打下了台去! 能成为九大宗派的弟子本就是天之骄子,而能够来到这里的小儿辈,更不会有一个弱手,但现在钟羽一剑败敌,无疑是比先前俩女的打斗更让台下众人震惊、兴奋! 将那人打下台去,于钟羽而言,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瞧也不瞧那人,负手在后,转身瞧着闾秋蕤离开的地方,淡淡道:“破虚宗,李御峰!” (本章完)

第94章 这一代破虚宗的内门弟子,共有十一个人,比天蜀剑宗要多了三个,但若真的生死相斗,天蜀剑宗八人若是活下来一半,那破虚宗的十一个人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 这并不是说破虚宗门人的实力太弱了,若是单以门人弟子的实力强弱来说,破虚宗可以说是能排在第四位的,仅次于浩然府的弟子,但无可奈何的是天蜀剑宗的弟子实在太强。 便是如此,天蜀剑宗弟子的实力在九大宗派中还不是排在首位,真正单打独斗还能胜天蜀剑宗一筹的,那就非战宗莫属了。 只可惜战宗的内门弟子虽然也比天蜀剑宗的多,但战宗弟子却很难修行到长生境界,如这代的一十四名内门弟子,其中能有一半修炼到明道返虚境巅峰就已经是大幸了,至于长生小贤者境,有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长生贤者,战宗开宗数千年,也不过只有三个罢了! 但天蜀剑宗的内门弟子虽然只有八个,依照以往的情形来说,最少也有六个能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开宗万年,内门弟子有多少,长生小贤者便有多少,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次数并不少。 最近的丘茨那一代就是如此! 天蜀剑宗这样的,在整个长生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那个宗派能比得上! 只是浩然府中有座稷下学宫,给浩然府添了很多长生小贤者、长生贤者,这才能够稳压天蜀剑宗一头,能够坐的稳长生界龙头之位。 天蜀剑宗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实力,只在于其内门弟子的修为大都相差不大,修炼之中你追我赶,再加上剑宗择徒素来极为严格,能够成为内门弟子的更是世间天骄,这才能让门人弟子成为内门弟子之后,几可说是已步入了长生小贤者境。 与剑宗不同的是,破虚宗内门弟子的修为就不是那般相差不大了,次一名的每每都是差上一名半个境界,而领头之人的修为相比于其他内门弟子的修为,更是高得离谱! 这一代破虚宗内门弟子的领头人物正是李御峰! 既然能成为破虚宗内门弟子的领头人物,他的实力自然是极强的,至少刚下山历练的钟羽必定不是他的对手,而待得钟羽出了九转轮回窟之后,两人相斗,胜负就几可说是五五之分了。 至于现在?呵呵,至少钟羽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若非是当日放言要在斗法台上击败那厮,钟羽是绝对懒得上斗法台的,即便他一样像现在这般发怒,想要泄一泄心中火气,上台的可能也非常的小。 钟羽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喜欢战斗的人! 那李御峰自入了破虚宗之后,三个月便成为了众多同门的佼佼者,后来在内门弟子考核中,与他相争的同门,几乎都是一招败北。 此后破虚宗的 这一代弟子,就是以那李御峰为首了。 几年下来,李御峰比在世俗中做神童时更为狂傲了。若论修为,他虽然并不比叶思、虞仲缘几人高多少,但他心中的傲气,却是半点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便是整个长生界中的同辈,也没得一个放入他眼中过! 适才眼见得钟羽一剑将玄意宗那人斩下台去,他心中原也颇是震骇,但只是过了那么一瞬,他心中便以为是那人的实力太弱之故,并不认为钟羽有多么强大,毕竟钟羽那一招极为快疾,没施展出多少实力便击败了那人,李御峰自也难以估计他的修为,甚至在心中大是不屑:“哼,若是我上去了,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免得你小觑了世间人!” 心有此念,李御峰在听到钟羽要挑战自己时,心中冷笑没有一点怯意,但他的狂傲只是在心中深深藏着,面上却是一副儒雅的表情,缓步踏空,三步便已跨过十数丈距离,来到了斗法台上。 看着钟羽瞧也不瞧他,他心中怒气隐生,面色却是不变,暗道:“昨天在古师妹面前,你挑衅我,这次竟又敢无视我。嘿,待会儿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人才能有傲气!” 心中狠戾,脸上却泛起笑意,施了一礼,温和道:“钟师兄,请了!” 钟羽却没回声,只是直愣愣的盯着闾秋蕤离去的方向,似是心有所思。 李御峰本来就不是什么谦逊的人,他又自觉钟羽多次对他无礼,方才能够温和的礼让一下,已经让他觉得是给了钟羽天大的面子,但钟羽却仍是理都不理、直接无视他的样子,他心中的忿怒可想而知,当下便冷哼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听钟羽忽地开了口。 “哼什么哼!没看见你师兄我在想事情吗?没大没小的!你破虚宗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师兄”的称呼本来就是长生界诸宗弟子在不知对方确切年岁时,谦让的称呼罢了。 李御峰随口道了句“师兄”,却没想到被钟羽无赖的真将自己当成了师兄,还借此训斥他没大没小。他心中的怒气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不过他却只是面上一红,便压下了怒气,淡然道:“呵呵,钟师兄训斥的好!不过咱们在斗法台上,只会耍嘴皮子可不行。” 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方才若是发怒跟钟羽起了冲突,那时在众人眼中,自己就和他一般的不知一点礼了,是以这才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让众人评判哪个品行是低劣?哪个又是高雅? 无论在明眼人还是瞎眼人眼里,还真是都吃这一招,又想起先前钟羽不守规矩,强行上台,对钟羽的看法自是可想而知的恶劣。 只转念想了想,钟羽便察觉到了他这一招的险恶之处,但他一想到这种事便觉乏倦得很,懒得去跟他再行斗嘴辩驳,喝了一声“好,那咱们就手 底下见真章!”跟着右足顿地,合身向着李御峰扑去。 在台下众人的设想中,钟羽应该是御空而上,驭剑向李御峰攻去的,但此时钟羽却是手持长剑,如同世俗武夫一般,挺剑直攻,心中未免都觉得有些可笑。 李御峰见钟羽如此攻来,心中也是好笑,却是并没有小觑这一招,毕竟钟羽上一场的表现在那里,这时的怪异举动,说不准便是有什么奇怪招数,为防阴沟里翻船,他也没上前出击,很是用心戒备,反手招出来一个鼎状法器,放在身前小心抵挡。 这一鼎状法器来历颇是不小,名为八宝转龙鼎,是他破虚宗数千年前的一个前辈的成道法器,在李御峰拜入破虚宗不久,这八宝转龙鼎便自行认他为主。 这八宝转龙鼎正如其名,是用八种天外神材铸造成的,最厉害之处便是善防。转龙者,隐意即为任你是世间至刚至强的天龙攻来,也叫它束手无策。 这件法器几可说是李御峰身上最好的了,以此不仅可以看出他对钟羽这一招的重视,也能明白他那狂傲之下的聪颖。 然而,还是很可惜,很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钟羽这世俗武夫一般的招数,没有取出他最好的法器抵挡! 钟羽这一招是从小剑中,那前辈留下的神意中学来的。 那位前辈似是对长生并不热衷,他学剑道为的就是那种酣畅淋漓的狂猛碰撞,但剑宗那种驭剑如虹什么的,显然不够野蛮霸气,至于落神斩,虽然也有那种毁**地的气势,却没有那种贴身相撞的野蛮、狂放、霸气! 没有,所以他很失望,而战宗无疑是更符合他的口味,但性子根骨符合哪一种道是上天注定的,不是你说喜欢就行的。而他正是符合剑之一道,而与战宗的道一点也不合契。 苦闷之下,他便开始钻研,其天资又是妖孽一般,蹉跎半百年岁,终究是让他在四大仙剑剑法之外,又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狂野剑道,以之纵横长生界! 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战宗里正有一个长生贤者境的,两个嗜战之人相遇,哪还有许多话说?一个握拳,一个挺剑,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没有山崩地裂,也没有日月变色,平平无奇,却又满是狂野的三招过后…… 战宗长生贤者败北! 钟羽昨日才感应,心道相契,立时领悟,虽然威力弗如前辈远甚,收拾一个小小的李御峰却是足够了! 第一招是剑,李御峰后退两步,面色煞白;第二招还是剑,将八宝转龙鼎击飞到一旁,李御峰再退三步,步步裂石,狂喷鲜血;第三招却是脚,一脚踹去,李御峰披发跌倒台下。 “你,实在太弱了!” 躺倒在地的李御峰意识朦胧间,隐隐听到这样一句话,气急攻心,再吐好大一口鲜血! (本章完)

第95章 两招将破虚宗的李御峰击败,兴之所至,又出脚踹了他一下,当是时,钟羽只觉全身血液都要炸裂开似地,不由得说出了那句极尽蔑视的话来。 生于人世将近二十载,钟羽第一次觉得这么爽快,方才那两剑似乎是将身周的束缚全都斩破了,双手兴奋的有些颤抖。 “战,战,战!再战一场!” 钟羽不太喜欢战斗,每当无奈需要出手是,他虽从不手软,也能感觉到爽快,却是从来没有一次似今日这般亢奋,愤怒咆哮的血液似在怒吼,要再战一场! “战宗的最强者是谁?可敢一战!”钟羽只是瞧了一眼跌倒台下,此刻已然昏去的李御峰,就倏地转身朝着战宗所在之处,大声喊道。 或许是给钟羽先前狂放暴戾的两剑震住了,斗法台四周偌大一个地方,着数百人,竟无一点声息,只有钟羽那一声战天般的声音“可敢一战!”四处回荡。 “我来。”一个有点憨厚的声音忽地传来,那“可敢一战!”四字倏地四散,再无一点回声,只有一股厚重的气势镇压全场。 钟羽虽是全身血液沸腾,神智都有点不清楚了,但瞧着缓步踏上斗法台的憨厚同辈师兄,却是瞧出了他绝对是个高手,很高很高的高手! 原是沸腾的血液慢慢平息了下来,但心间那股再战一场的恣睢战意却是越发的狂放了。 斗法台上,钟羽和那战宗之人相对而立,没有一点火气传来,双目相视,似是老友相互意会。 时间于这时停止,元气在两人面前停滞。 过了好久,也可能是一霎那,整个垂莲山四周的天地元气突然勾缠撕咬起来。天地元气依旧平稳和顺的地方,只有钟羽和战宗那人立的斗法台,便是台下的师叔辈的身周,那些天地元气也是渐起波澜。 见到这等情况,那一十八个师叔辈的中年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相视静立的钟羽两人。 便在这时,面相有些憨厚的战宗修行者突然仰天怒吼一声,这怒吼声没有霸气,也没有暴戾,有的只是**恣肆的战意。于此同时,钟羽手中的长剑倏地化为小剑,但缩小的势头却没有因为化成了小剑而止住,反倒更为迅速的变小。 一眨眼间,那亮银小剑已没了影踪,若是有人细心去观察钟羽暴露在衣服之外的肤色,就会发觉有种浅浅的亮银色。 融剑于 身,这是上一代手持亮银小剑的前辈自己创出来的招数,长生界中独一无二的化身作剑的怪招。 本来那前辈是不喜欢贴肉相搏的,他喜欢的是那种拿剑狂暴砍人的快感,而这种融剑于身、化身作剑的招数,无疑是要贴肉相搏的。 之所以创出来这招他不太喜欢的招数,那场他与战宗长生贤者相搏的战斗就是原因所在! 当时那前辈出三剑,而战宗长生贤者是出三拳接的他那三剑,结果是战宗长生贤者的拳头被斩伤,那前辈以微小的优势胜出。 原本那事就应该这么了解了,可是那前辈却钻了牛角尖,只道自己胜了的那一点点,全是仗着手中的亮银小剑,大觉胜之不武,可是拳头本就是战宗那长生贤者所擅长的,而他擅长的则是使剑,若是因为觉得胜之不武而舍剑以拳头相对,且不论决斗的后果会如何,便是那战宗长生贤者的自尊也绝对不会允许两人这样做的。 肯定是决斗不成的! 后来他苦思百年,终究是给他琢磨出了这么一招融剑于身的怪招,既少了亮银小剑的锋锐,又弥补了他拳头与战宗那长生贤者拳头的差距。 这一招被他创出来之后,他也去找了那战宗长生贤者一次,但最后却是没再决斗,至于其中原因,却是不甚了了。 其实融剑于身这一招,对于修行并没有多大用处,昨天在感应到它时,钟羽也只是感到好奇而学了一下,并没有要修炼它的想法。 而这时钟羽之所以会使出这么一招来,只因在战宗那人怒吼之时,他忽觉亮银小剑上有一丝悸动传来,恍惚之下,顺势就使出了这一招。 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拳头硬起来,更能让男人狂放肆意了,钟羽只觉原本已平缓的血液真的炸了开来,全身无一处不渗出血珠来,双全猛地紧握,空间似被他捏爆了一般,绽出了两团元气气泡。 跟着与战宗那人一般仰天怒吼,斗法台上原本平顺的天地元气,在钟羽两人气势的碾压之下,犹如水面一般,有气团“砰砰砰……”不断炸裂开来,其音如同九天神雷于耳边炸响一般。 斗法台下,除了那一十八个师叔辈的人物和古菟之外,余人无不感觉头脑晕沉,便是那次一些宗派的师叔们,其心神也是有些昏沉。 还不待众人生出什么想法来,钟羽和战宗那人都止了怒吼,但天地元气相互间的勾缠碾压却是愈演愈烈,没 有一点罢休之势。 “砰”两声裂石巨响同时响起,无分先后,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一般。 斗法台上,原本钟羽和战宗那人立之地,各留一个大大的石坑,他两人却是已蹿了出去。 他两人速度真快! 一路上留下道道残影,这一个还没消散,就又生出了三个残影来。 当是时,钟羽耳中除了全身血液如同大江般的咆哮怒吼声之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双眼只有战宗那人已变得有些疯狂的神情,越变越大。 战宗那人狂暴的气息碾压的钟羽已有点喘不过气,无可抑制的厉声嘶吼,战宗那人显然也是与钟羽一般的情形,面上通红,不住嘶吼。 说来很长,但两人从顿地纵身,纵跃数丈的距离,来到对方身前,也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看出了对方眼中那种灭绝四方的战意,没有任何花哨,只是不退不让、无惧无喜的一拳捣向对方胸膛。 两人的拳头都是狂暴的砸在了对方胸口处,两人的胸口都是无惧的接下了对方这无匹无对的一拳。 “轰”,天地元气如水一般,以钟羽和战宗那人为中心,一波一波的向四周扩散出去。 如水般柔顺的元气,如刀般锋锐的气波! 台下这许多人,只有一十八个人迎着气波,一动不动,但他们脸上时而出现的红印,显出他们其实并不好受,其余数百人更是不堪,绝大多数都是在驭使法器抵挡之时,脚下却仍是连连后退,脸上时而泛出**,显然是借助了法器也不能全然抵挡住那些一波一波的元气。 而那些元气,只不过是台上两个妖孽相搏之后的余威! 那些后退的人中,比较淡然安和的也就是古菟了,她甚至没有祭出法器抵御。 且说斗法台上的钟羽两人在各自接了对方一拳之后,都如同石人一般凝立在那里,隐隐愈发狂暴肆虐的天地元气,昭示这两人并没有同归于尽。 霎那永生,钟羽两人嘴角同时溢出了一丝鲜血。 那鲜血不住流出,集结成一颗血珠,往地上坠落。 便在那两滴血珠刚一落地,斗法台上的两人突然动了,无数拳影纷飞,砸在对方的胸口上。 拳头引动的天地元气越来越猛,拳胸相撞的余威越来越大,斗法台四周二十丈方圆,赫然已无一人! (本章完)

第96章 “天蜀剑宗,钟羽。” “战宗,破云靖。” 钟羽和那破云靖这般说了一句话,两人便都晕了过去,直挺挺的躺倒在坑坑洼洼的斗法台上。 “破云靖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被周师祖打的未曾再行出宗的破战的后人?”钟羽听到那人自称姓破之后,心中如此想道,这也是他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天蜀剑宗和战宗几个师叔辈的,均是在台下着,钟羽和破云靖身子才一倒地,便有两人同时闪身到了台上,将两人抱到了斗法台不远处的两宗木棚里。 钟羽和那破云靖的战斗虽是狂猛到了极点,已然超出了他们同辈师兄弟的想象,但毕竟台下那些小儿辈的都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待得各宗几位师叔辈的取来一块巨石替换了原本的斗法台之后,一众小儿辈震骇的心绪也已渐趋和顺。 这小论道自是继续开始了。 后续上台相斗的,各人法术一出,气势也颇是堂皇大气,台下数百人也都是低声喝彩,但或许是钟羽和破云靖那种野蛮狂放的冲撞实在太过震骇人心了,这喝彩声虽然都是有着由衷钦佩的,却总是能让人感觉到那么一点、也是无法遮掩的一点心不在焉。 却说钟羽昏过去之后,屈元将他抱入了木棚,察瞧了一下他的身子,轻舒一口气,转身宽慰同样担心钟羽伤势而快步赶回来的叶思几人,说道钟羽没有大碍,让他们几个回到斗法台去,这才取出两颗金色回元丹给钟羽服下了,又运气帮他化开。 钟羽的伤势不可谓不重,却是还没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服下了两颗疗伤仙丹之后,又经屈元运气催化了一炷香时间,伤势算是不再恶化了,但若是想痊愈,三日之内怕是没有可能的,每日服食丹药更是必不可少的。 还好这小论道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结束的,有足够的时间让钟羽全心养伤。 那破云靖的身体比钟羽要强悍的多,但钟羽融剑于身这一招,本就是那位前辈专门为对付战宗的长生贤者而创出来的,自然也考虑到了战宗之人皆是皮糙肉厚这一特点,因是之故,他破云靖并不比钟羽的伤势轻多少。 另外,战宗之人只是嗜战,也经常受伤,但他们并不擅长疗伤,他破云靖的伤势虽然可能比钟羽的轻一点,却绝对 没可能比钟羽伤势痊愈的快。 第二日,距斗法台百丈之远,一处幽静之地。 “钟哥哥,该吃药了。” 钟羽从石块上缓缓起,但身子骨还是很弱,一个踉跄险些又坐倒下去。 “啊”,闾秋蕤急忙伸出右手扶住钟羽,说道:“钟哥哥不要急,慢一些。” 接过丹药,钟羽看了一眼关切的瞧着自己的闾秋蕤,心下高兴的紧,却又免不了又是一痛,道:“蕤……蕤儿妹妹,多谢你了。” 昨日闾秋蕤和檀倾回到垂莲山,得知了钟羽受了极重的伤势之后,都是快步来到了木棚里,要看一看钟羽现在如何了。 将到木棚时,闾秋蕤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走了进去,却也只是远远的在棚子边,焦急的瞧着仍是昏睡不醒的钟羽。 檀倾却是直走到钟羽身旁,极少见的向屈元询问钟羽的伤势如何,待得知他的伤势无碍时,舒了口气,深深看了一眼钟羽,才转身走到闾秋蕤身边,转告她钟羽没有大碍。 昨日还不想再接近钟羽的闾秋蕤,为何今日却不在乎先前钟羽对她的疏远?细细说来,就全是康灵的功劳了。 那日,当闾秋蕤听檀倾说道钟羽伤势无碍之时,舒了口气,转身便走出了棚子,不再瞧钟羽一眼。而这时康灵赶到了她身旁,将钟羽受伤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她自己都不知道真实原因,又如何能说出真实的前因后果? 自是只靠臆测了。 钟羽当时之所以坏规矩上台的原因,被康灵臆想成了钟羽见到闾秋蕤落败,心中便生了很大的怒气,见到上去的是玄意宗的人,自然什么规矩都不顾了,上去一剑,就将玄意宗那人斩的人事不知、跌落下台。 而后挑战那李御峰,则被康灵说成了是什么李御峰讨好古菟,钟羽便将他打败了,要警告一下那古菟不要欺负他的蕤儿妹妹。 听到这里,闾秋蕤白了康灵一眼,却是没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康灵自然毫不客气的将钟羽之所以要与战宗小儿辈的最强者相搏,猜测成了是因为他不便直接从古菟那里为他蕤儿妹妹解气,只得找一个比古菟还要强的人来告诉她,不要随便惹他的蕤儿妹妹,否则的话,下次可就对她不客气了! 破云靖和 古菟谁强,康灵是不知道的,但破云靖和钟羽相斗时的情形无疑给了她一种“强者就是这样”的感觉,而她又对古菟击败柔弱可怜的闾秋蕤颇是不满,自是强行说破云靖比古菟强了。 在某种特殊的时候,女孩子总是显得笨笨的,而此刻的闾秋蕤无疑正是笨笨的时候,听到康灵说完,也没察觉到康灵这一番话实在是漏洞百出,心中只是不停的责怪自己。 “闾秋蕤,你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眼了?钟哥哥说话一向是这般颠三倒四的,以前在山门和他在一起时,他不也是经常沉默寡言吗?这次只因为他瞧了古师姐几眼,你就以为钟哥哥厌烦自己了,真是小心眼!再说了,古师姐那般貌美清雅,哪个男儿不喜欢她呢?钟哥哥瞧她几眼,不是很正常吗?闾秋蕤,你一定不能再小心眼了!否则的话,钟哥哥怕真是不会再喜欢……不会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啊呀,也不知钟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陪在他身边。” 她心中如此想着,也忘了自己正在和康灵说着话,转身快步走进了木棚,独留话正说到一半的康灵讶然在那里,搞不清楚一向柔顺知礼的闾秋蕤,缘何有此慌张无礼的举动。 那日深更半夜之时,钟羽便醒了过来,还不待他感到战后彻骨的疼痛时,便发觉了闾秋蕤正蹲伏在自己身边,双手握着自己的右手。 他只道闾秋蕤之所以有如此大胆举动,是担心自己伤势之故,心中暖暖的尽是甜蜜,拜入魔欲宗的想法不免又是一阵动摇,但想到自己若是不拜入魔欲宗,就只可活上数百年,那闾秋蕤和檀倾极有可能在破入长生境界时走火入魔,动摇的想法就又坚定了起来,心中只道:“有缘的话,大道之下再相聚!” 时下山中夜风吹来,身子骨正虚弱的钟羽打了个寒颤,正想裹紧一下褥子,心中却是因想到闾秋蕤对自己这般关切而酸了一下,伸手在闾秋蕤头上轻抚,眼中满是爱怜,轻声唤道:“蕤儿,快醒醒,小心别着凉了。” “嗯,不要,我要等钟哥哥醒来。”闾秋蕤迷糊中,以为又是康灵她们叫她去睡觉,摇了摇头,睡意朦胧的说道。 闻听此言,钟羽双眼立时模糊,两滴泪水滑落,落在褥子上,他只觉心都似乎化了开来,只有一个念头来回往复: “我不离开了,我不离开了,我不离开了……” (本章完)

第97章 晚上心潮翻滚时决定下来的事,无疑是最不靠谱的。 这日早间醒来之后,钟羽恍惚了一会,就抛却了晚上不再离开的想法,依旧打定主意反入魔欲宗。 低头看了一眼仍自沉睡的闾秋蕤,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轻轻将晚上披在闾秋蕤身上的褥子取下来,又盖在了自己身上,向着也已起来的叶思和何建音两人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出去自己将褥子披在闾秋蕤身上这件事。 看到叶思两人点了点头,这才又躺倒在床上,装作睡去,等待握着自己右手的闾秋蕤醒来。 有了昨天的想法,闾秋蕤醒来之后对钟羽照顾的就无微不至了,哪怕钟羽有些冷淡,爱理不理的样子,她也只在心中为钟羽找了许多理由,为他开脱着,却是不会再感觉委屈伤心。 钟羽不知道本来已经开始有些不理自己的蕤儿妹妹,为什么又这般精心照料自己,甚至在人前与自己有亲密举动时,也只是面红害羞,却不会闪避。 “难道就只是因为我受了伤?”钟羽心中大是疑惑,暗自在心中设想了一个理由。 不过转眼间,便又被他否定了,心中暗道:“说不通啊,就算刚开始是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可现在我已经能下地行走,明显没什么大碍了,蕤儿妹妹为何却还是强忍着羞意照料我?唉,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了许久,钟羽仍是没一点头绪,摇了摇头,暗忖:“算了,反正我还要过很长时间才会离开剑宗,总是能让蕤儿妹妹不再将我放在心上的,日后我入了魔欲宗,想来也不会让她难受。” 希望如此吧!钟羽在心底暗自加了这么一句。 “钟哥哥,这里风大,还是回木棚里吧?” 钟羽将视线从远处收回,随意道:“嗯,好的。” 其后两天,闾秋蕤几乎每时每刻都跟在钟羽身边,关切的一言一行,让他坚决要疏远闾秋蕤的心都软化了开来,无奈之下,只得稍稍发了一次脾气,才让闾秋蕤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少了一些。 但那次发脾气之后,钟羽在独自待着时,想到当时闾秋蕤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大痛,狠狠的打了自己两巴掌才好受一些。 此刻钟羽内息一点也运转不起来,那两下狠狠的抽打,在他脸上留下的痕 迹一时半会自然也是消不下去的。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被寻来的闾秋蕤觑见了,又是一会儿心痛的言语,对着钟羽说个不停。 钟羽本来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但当此情形,他心已软化的不成样子,强作淡漠的编了个理由,勉强算是让闾秋蕤相信了。 钟羽受伤这段时间,无疑是痛苦与欢喜并存的,时间过的也是时快时慢。但终究只是几天而已,在他伤势痊愈的那一天午后,九大宗派小儿辈的小论道就结束了。 原本这一天晚上,九大宗门还是要在后山聚一聚的,等明天才会各自回宗。 但钟羽却是趁闾秋蕤离开的当儿,向屈元说了一下,又让屈元为他在闾秋蕤面前遮掩遮掩,告诉闾秋蕤他之所以先行离去,是因为他大伯钟萧飞鹤传书,有急事找他,这才会不辞而别。 钟羽见屈元答应了,心中松了口气,谢过了他,才御空离去。 飞离垂莲山的那一瞬,他极想再回头看一眼,却害怕这一眼便会将他留下来,当下强忍着心中悸动,内息疯狂的运转,御空之速几可超过仙鹤飞行之速。 钟羽之所以选择先行离去,的确是有事的,事情也是极为重要的,不过却不是那么急迫。故而这番离去也可说是他顺便为疏远闾秋蕤找的借口,毕竟以他的御速,便是日夜不停、不眠不休,也绝对是赶不上屈元和那计师叔御剑携着叶思几人的速度。 这次钟羽虽是早屈元他们几个先走了一天,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屈元他们回到剑宗一两天之后,钟羽才有可能赶到剑宗。 反正已经让屈元告诉过闾秋蕤他大伯找他有事,即便回去的很晚,也可推脱是去做事耗费了许多时间,闾秋蕤也没什么话可说。 当然,她是有可能知道钟羽是专门躲着她的,毕竟她爹爹闾秋坤厚也是真传弟子,与钟萧的关系很好,不过这又怎样呢?或许这更是钟羽心中想要的结果。 这一路行来,钟羽虽是说不上不眠不休,每日却也只是睡了那么一小会儿,原本他是打算三天才吃一顿饭菜的,但御空赶路消耗内息虽是不多,却架不住钟羽不间断的御空飞行,也只得一天半用一次饭,趁机恢复一下内息。 待他赶回天蜀剑宗时,屈元和那计师叔果然是已经携带者叶思七人赶回了宗内。 入了山门,钟羽先是赶回着晓山向那瞿长老行过了礼,又告了声罪,也不稍停,御空赶往了霍邱山,也就是他大伯钟萧在山门的所居之处。 四年来,钟羽来霍邱山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的了,但他聪明灵秀,即便有数月时光没到过这霍邱山,心中关于此山的记忆却是一点也没消退。 轻车熟路的赶到霍邱山上,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外。 他看着钟萧所居住的屋子,一时竟有点踌躇,双腿前后动了那么几下,才握紧拳头,狠了狠心走上前去。 这事一旦办成,那就是钟羽离开剑宗、拜入魔欲宗之日,由不得他不犹豫。 “砰砰砰”,钟羽紧张之下竟不是用手敲门,而是用手掌就那么大力拍了三下。 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钟羽才察觉到有些不妥,心下暗道:“紧张什么?”深吸了几口气,他已想见到了他大伯出来之后,又少不得对他一番训斥。 但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他又是快要做更让钟萧失望的事了,训斥一顿这样的小事,已很难让他放在心上。 钟羽虽是想让自己不再紧张,很显然是没什么效果的,他在那里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有些不对。 他大伯的门竟是还没打开! 钟羽想到一种可能,心中叫苦,暗道:“大伯,你可不能耍你侄儿啊。若是你下山去行道了,那岂不是须得好长时间才会归山? 一想到自家大伯可能是下山行道了,自己在此期间须得和闾秋蕤待在一块,心中莫名慌张,很是害怕在此期间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将心中所想全都告诉了她。 到时闾秋蕤肯定不会准许他拜入魔欲宗,而后结果如何,他早已在心中推想过无数遍了,知道他不拜入魔欲宗的可怖之处。 烦乱之下,虽是知道钟萧不在屋内,却又是重重的在房门上拍了好多下,“砰砰砰……”之声,传的好远。 “呵,是谁惹得我们的钟家二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告诉大伯,大伯去给你出气。” 听到说话的声音,钟羽便一直到是钟萧回来了,心中实在是大喜若狂,转身几个纵身,便来到了钟萧身旁,慌张之下就要说话,但总算在快要说出口时止住了,先行施了一礼,才道: “大伯,我……” (本章完)

第98章 钟萧看了一眼钟羽,右手一挥,不听他说完,迈步便向屋内走去。 看着自家大伯不听自己说话,就走进了屋内,钟羽心下虽是有些烦躁,却也无可奈何,深吸了口气,压下躁念,紧随着走进了屋里。 一进屋内,钟羽便见得自家大伯正在书架旁翻阅书籍,一时不知应不应该开口,踌躇着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钟羽正觉有些难耐,想要要开口说话时,却见钟萧微皱着眉,扭过了头看着他说道:“有事就说,犹犹豫豫的成什么样子!” 听自家大伯让自己开口说话,钟羽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吞吞吐吐道:“我……我有一件事,想求大伯帮……帮我一下。” 钟萧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桌几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小饮了一口,说道:“嗯,然后呢?是什么样的一件事?” 钟羽道:“我听说丹宗有一种丹药,叫做赤血丹,吃一颗便可延寿千载。大伯,只是真的吧?” 钟萧看了一眼钟羽,点了点头,道:“不错,丹宗是有这么一种延寿仙丹。” 钟羽之所以知道这赤元丹,也是在一本述及长生界轶事的书册上看到的,原本他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种延寿仙丹,来找钟萧时心中也颇是忐忑,只恐这延寿仙丹是书上杜撰出来的,这时听钟萧说真的有,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喜形于色,颇显兴奋的说道:“大伯,你能不能为我上丹宗为我求取几颗?” 他话还未说完,钟萧便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神色间显得有些异样,可能是钟羽太过高兴之故,并没察觉到他大伯的异样,依旧期待的瞧着钟萧。 “这赤元丹于我等修行者并无大用,只是能增加一些修为而已,再说了以你的资质,想要修炼到明道境还是可以的,到那时便会有数千年的寿命,用不上丹药。还有,我告诉你,修炼一途容不得捷径,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有可能修炼到长生境界,想要走捷径,只会害己!”钟萧的话声已有些严厉。 钟羽知道自家大伯是误会了自己,忙辩解道:“大伯,我怎么可能会去想走捷径呢?这丹药也不是为我求的。” 钟萧坐在凳子上,问道:“哦,那你这丹药是为谁求的?是你那一些资质不 堪造就的师兄弟?” 钟羽走上一步,说道:“不是的,大伯。我只是觉得自从我拜入咱们剑宗以后,这四年多来,我竟只是回家看望了我爹娘一次而已,实在是不孝的很。我爹娘生我养我艰难,已有十余载,可我却没有什么能报答他们的,心里感觉很惭愧,听说了丹宗有这么一种能延寿千载的仙丹,就……就想请大伯你为我爹娘求取几枚赤元丹,还请大伯一定要……” “不行!”钟萧大手一挥,高声喝道,打断了钟羽还没说完的“答应我”。 听到自家大伯有些严厉的声音,钟羽愣了一会,才慌忙问道:“为什么不行?是那赤元丹太珍贵了吗?可书上说那赤元丹是很容易炼制的啊,丹宗应该是不缺的,还是……还是说大伯与那丹宗之人有什么仇怨?那于师叔,还有乔师叔总也不会和丹宗的有仇吧,大伯能不能托两位师叔为我爹娘求取来几枚赤元丹?” 钟萧听钟羽在那胡言乱语的猜测,有些苦笑不得,说笑道:“是啊,你大伯跟他们丹宗的人有很大的仇,不仅如此,咱们整个剑宗跟他们丹宗都是有着很大仇怨的!你这孩子,志怪杂书看多了吧。” 钟羽此刻心中乱糟糟的,浑然没听出来自家大伯是在说笑,心中甚至在疑惑,不知道自家大伯为什么又突然说道自己看杂书这件事上了,但一想到自家大伯说整个剑宗跟他丹宗都是有着很大仇怨,也顾不得什么疑惑了,张口结舌,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咱们和他们丹宗有仇?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听着钟羽一直重复这一句话,钟萧终于察觉到了自家侄儿的不正常之处,皱眉问道:“到地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钟萧这句话已运上了内息,听在钟羽耳中,直震慑心神,只见他身子整个颤栗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大伯的问话,慌忙答道:“没出什么事,我真的是害怕岁月如梭,见不上我爹娘几次,想他二老能多活上几年。” 他被钟萧震慑清醒后,心间正自清明,也想明白了方才是自家大伯跟自己说笑来着,又道:“大伯,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帮我爹娘求取赤元丹?” 钟萧虽然不太相信自家侄儿没出什么事,但自觉他已经成人了,既然他不想说,那也就由着他,没有再追 问下去,听到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去丹宗求取赤元丹,当即正色道:“你只是知道有赤元丹这种延寿仙丹,但是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服食这样的丹药?” 钟羽有些茫然,心道一枚丹药而已,服食它还需要什么资格,但自家大伯既然问了,那就必定是对服食之人有要求的,当即坦白说道:“不知道,服食丹药还需要资格?” 钟萧道:“一般的丹药自然是没那么多讲究,但赤元丹可不一样,它是能够延寿千载的仙丹,于咱们能够修炼到明道境的人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丹药,但若是给世俗中人服了,那就是逆天改命,违逆天道规则的事,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冥冥之中上天的惩罚?” 钟羽头脑间又开始混乱起来了,下意识的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能抵受住上天的惩罚?” 钟萧又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天生有大气运在身的人,才能以自身天赋气运抵消上天的惩罚。” 钟羽闻言,苦笑道:“大气运?身有大气运之辈,只需勤苦,想要修炼到明道境那还不是很容易的吗?既有了千年寿命,还要那什么赤元丹作甚?” 钟萧道:“很容易?你以为明道境的修行者是什么啊,一抓一大把?哼,我看你修道的心思已经不正了,若是你以为修道容易的事,莫说你有大气运在身,就算你是老子是天,想要修炼到长生境界也是做梦!” 钟羽想到最近这些时日,自己果然是心浮气躁,不再将修炼当一回事,总是以为入了魔欲宗,走了一条合契自己的修行路,长生境界就是唾手可得,现下想来自己真的是太过狂妄了,当下道:“侄儿知错了,日后一定不再松懈自大,勤苦修行。” 钟萧点了点头,道:“古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能虚心认错就是好事。” 顿了一下,又道:“身有大气运者,也不都是要修道长生的,大富大贵、皇帝高官,也都是需要天赋气运的。” 钟羽双眼一亮,大声道:“我爹爹虽说没有二伯的官职高,但也算的上封疆大吏,这不也是有大气运在身吗?” 钟萧道:“你爷爷当年是一品大员,快要位极人臣的大官,可我还不是没有为他们求取延寿仙丹?” (本章完)

第99章 “像爷爷那样显赫的官位,又被朝廷封了侯爵,竟也无法服用赤元丹,那得何等尊崇显赫才能服用啊?”闻听得钟萧之言,钟羽不由得惊声问道,心下已是有点绝望。 钟萧道:“大汉皇朝所有皇族的血脉,哪怕只有淡淡的一点,就能服用延寿千年的仙丹,” “凭什么?他皇族有什么尊贵的,那么多的愚笨无用之辈,凭什么就有资格服用延寿仙丹?我不相信就没有一点法子能让我爹娘服用赤元丹,大伯,有法子的是吧?”钟羽现下已有些癫狂之状,不断摇着头。 钟萧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缓缓起身来,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远眺,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那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特别是对于我等修炼之人,若是那样做了,就是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 钟羽想立刻就问那是个怎样的法子,但即便他心神一直恍惚,却也觉察到了自家大伯的那种无法掩饰的悲痛,想问的话也便没有问出口来。 只见钟萧在窗边了一会,忽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淡漠的说道:“至少我不会用那个法子,让你爷爷还有奶奶延寿千载。唉,欲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呵呵,或许吧,但凡人百年岁月,这本身就是天道定则,咱们修道的在没修至长生境界时,万事都需顺天而行,而那个法子的代价就是修行境界再难进一步。我做不出来!” 钟羽知道自家大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助自己求取延寿仙丹的了,一时心乱如麻。 这次他要拜入魔欲宗,也就是魔道中人了,他钟家亲人都在大汉都城里,而都城里又有浩然府坐镇,以他魔道修行者的身份,莫说是想进都城,便是接近都城周边的辖管范围,也必定会被浩然府的人立时击杀,绝难有可能再见他爹娘一面。 身为人子,不能经常随伺在爹娘身旁,就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了,而在自家爹娘有生之年再不见他们一面,甚至连送终都做不到,那就真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为了自己 喜欢的女孩子,而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是钟羽绝对无法容忍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必须要得到能够为他父母延寿千年的赤元丹的原因! 这件事情虽是微不足道,但钟父钟母一旦延寿千年,而非是百年寿终,那就可能会有转机,毕竟千年之后,钟羽已不知到了何等高深莫测境界? 但现在钟萧却说要想让自家爹娘延寿千载,那就必定在修行境界上无法再进一步,这与不拜入魔欲宗有何区别? 不都是停滞在悟道化神境之前吗? 钟羽不知道是怎样从自家大伯那里告辞出来的,或许是直接走出来的,连告辞的话都没说。 走出院落,钟羽也没有直接御空离去,而是有些踉跄的走下山去。 “啊”,钟羽恍惚下山时,被一根枯木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他转身看着那根枯木,过了一会儿,忽地“呵呵呵”笑了起来,挣扎着撑起身子,随意坐在了地上,脑中又是思绪纷飞。 “我若是不拜入魔欲宗,那就肯定无法修炼到悟道化神境了,结果自然是拖累清儿师妹和蕤儿妹妹,拖累她们在长生境界时走火……走火入魔而死,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这样;可是若是拜入魔欲宗,那我必须要为我父母取来赤元丹,不然的话,怎当人子!可这样也是修行境界难以再进一步,到那时我想拜入魔欲宗,他魔欲宗也未必收我为弟子,即便收了我,修行境界不能再进一步,不也一样会拖累清儿师妹和蕤儿妹妹。啊啊啊……” 钟羽想到这里,心中憋闷难受的紧,右手握紧成拳,猛地捣向地面,闷声喝道:“死!” 这声“死”字一出口,钟羽头脑中便有一声灵光闪过,大笑一声,回复了平静样,仰头而望,喃喃道:“是了,是了,我怎么才发觉自己生于世间原是多余的呢?呵呵,那就死吧。” 钟羽起身来,面目竟显祥和之念,轻声说道:“不过还是要为爹娘取来了赤元丹再去死,虽然延寿千年也难以报答他们养育我十余载的恩情,可总也要 做一些事。取来赤元丹便死,也不会累的清儿师妹和蕤儿妹妹为我的事操劳,我死的有原因时间也早,他们自然也不会走火入魔了。哈哈,真好!” 抬头看向透过枝叶的耀眼日光,钟羽喃喃道:“真好,不是吗?” 在那里发了一会呆,钟羽忽地想道:“哎呀,这赤元丹该怎么取得呢?这真的是个很艰难的问题!”在四周走来走去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没想到什么法子。 “找我大伯帮忙,那是想也别想。乔师叔和于师叔呢?嗯,也不行,他们肯定会跟大伯说的。唉……”钟羽正自思量间,忽地想到了那宇师兄给他的魔欲经。 赶忙将魔欲经从怀里掏出来,拿在手里聚神查察起来。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天助我也!”钟羽确定了心中所思,大喜过往,“事不宜迟,这就下山。”右脚顿地,往他大伯院落处御空赶去。 “咚咚咚” “谁?” “大伯,是我。” “吱呀”一声响,房门大开,钟萧看着门外的自家侄儿,疑惑道:“欲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钟羽轻咳了一声,道:“大伯,是这样的,既然你说我不能强行喂服我父母延寿仙丹,刚才我想了许久,自觉三年不见我父母,很是不孝,我想现在下山去陪陪我父母,否则的话,我很难全心修炼的。” 钟萧闻言,微微一笑,很是欣慰的上前一步,拍了拍钟羽的肩膀,道:“好,好,好。你这就下山吧,我会给你瞿长老说的。” 钟羽躬身一礼,道:“大伯,多谢你了。”转身便要离去。 却听钟萧忽道:“欲儿慢着。” “大伯,还有什么事吗?”钟羽转身看着自家大伯,疑惑问道。 只见钟萧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牌,钟羽认得那牌子正是控鹤灵牌。 “你御空之速不比仙鹤驭速,去上山顶取一只仙鹤吧。”钟萧将控鹤灵牌扔给钟羽,犹豫了一下,说道:“代我向你……你爷爷问个安。” (本章完)

第100章 来到山下,钟羽转身瞧了一眼天柱山,心中恍惚了一下。 指使着仙鹤,让它在高空飞着,他自己却是在路上踽踽而行,时而驻足深思,过了半天也未赶出天柱山的范围。 又过一会,白日淹入天柱山后,但听的钟羽一声长叹,顿足上了九天,以控鹤灵牌将仙鹤召到了身下,疾速往东南方向赶去。 这一番赶路,直至中夜,钟羽一刻也未停,这般却也是没有一点睡意,心中只有忐忑,思绪渐渐繁杂,让他感觉到难耐。 他虽然觉得拜入魔宗一途是他现在最佳途径,但其中的对错正邪却是他无法确定的,这种不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还是让他颇为不爽快的,那种会成为杀人狂魔的可能更是让自幼修习儒家道理的他难以接受。 在一处山头按落,钟羽在山崖边仰观九天,山风吹来,却吹不去他心中杂念,被山风吹起的长发反倒让他更加烦躁。 “哼”,钟羽看着皓月,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我这是在烦躁些什么?即便求的是魔道中人又如何,反正这次事情一了我就要死了,魔不魔、邪不邪的又有什么关系。呵呵”钟羽坐在那里想了想,才自缓缓说道。 将头扭到一旁,又过了一会,伸手入怀将那册魔欲经取了出来。 持经右手稍稍一抖,那册魔欲经就向崖边直飞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落下崖下时,却见那魔欲经七彩光芒忽地一涨,竟显出了一个人形来。 钟羽似是一点也不惊奇,淡淡的瞧着那团七彩光芒,一动不动。 那人形一成,魔欲经便已不再往下落去,又过一会,人形光芒的头部忽地显出一张大口来,唳鸣声跟着传遍山野。 便在此时,原本一动不动的钟羽,其双目猛地精光爆射,腰间小剑应时而动,来到钟羽身前。但见的他右手一挥,那亮银小剑似是跨过了虚空一般,一霎时便已赶至了那团七彩光忙前,跟着便从刚出现的大口中穿过。 钟羽这一剑并不是落神斩,算是他将那七步一 剑以驭剑之法使出时,能发挥出的最强的力量,与落神斩那种倏忽而逝、倏忽而显不同,这一剑一直都是在眼皮子底下飞过去的,谁都能看得清、觑的准这一剑攻去的地方,甚至这一剑在凡人眼里都显得很慢,似是小娃娃笨拙的挺刺一般,但却不是谁都能够躲过去的。 至少在钟羽这一代中,很少有人能躲过去,即便是那宇师兄也不行! 毕竟这一剑,是在那一次和破云靖忘死相搏时偶然领悟出来的,不重剑之锋锐,只已大势压人,没有一点退让的大势。 且说那人形光芒为亮银小剑刺穿之后,整个人形就是一阵扭曲,更有无形气波逸散而出,四周山石尽数化为粉末,便是钟羽也因大意的缘故,右手袍袖也被那无形气波绞碎了一角,若非是他现下的修为已比下山历练之时,有了很大的进步,在这无形气波之下,绞碎的就不单单是袍袖了! 虽是险些受了伤,钟羽心中反倒像是燃烧了一般,双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双眼渐渐赤红,犹如那日猛然怒吼的战宗破云靖! 此刻钟羽的心中虽是满是咆哮的战意,却还有着一丝理智,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如此突然狂暴起来,实是受了亮银小剑中那个前辈留下的神意的潜移默化。 他心下更是明了若是就这般下去,那位前辈留下的神意一定会融入他自己的心中,到时他是钟羽还是那位前辈,就不是他说了算啦。 但是这又如何呢?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死了,还会惧怕这些吗? 想到此处,那团人形光团也终是化成了一个人,不出钟羽意外的,这个人正是那宇师兄。 便在那宇师兄面目很是狰狞成形时,钟羽闷吼一声,双手猛地攥紧,一股跋扈狂放的气势四溢而出,身下大石倏地成了粉末,右脚跟着跺地,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四起之际,他身子已然闪纵到了那宇师兄丈余处,右拳抡起就往那宇师兄身上砸去。 不得不说,那位前辈虽然不太喜欢这种贴肉相搏的野蛮撞击,但钟羽却是在从第一次运使融剑于身、与那破云靖相搏 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那种挣脱束缚的快意感! 这次碰到同辈之中第一次让他感觉无能为力的那宇师兄,想也没想就抡拳砸了过去,甚至连亮银小剑都没有融入身子。 看着钟羽这一拳砸来,那宇师兄大喝了一声,也没祭出法器,双眼闪过一丝血色,微一闪身,让过钟羽砸来的拳头,五指并拢,直斩向钟羽脖颈。 被那宇师兄闪过自己的拳头,钟羽似是愣了一下,那宇师兄跟着斩向他脖颈的一击,他自然也就躲不过去了,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蕴有无匹天地元气的手刀。 后果自然也可想而知,钟羽只觉自己的项上人头似是离身飞起了一般,再也感觉不到了四肢,想要动弹一下也是难能,重重的坠落在石道上。 “哈哈哈,钟羽,大晚上的将我喊醒,你不会只是想死在我手上吧?”那宇师兄见自己一式手刀竟直接斩中了钟羽,也是愣了一下,见他没有死,这才松了口气,踏空向前几步,调笑道。 “格格格……”那宇师兄话声落下好一会儿,钟羽才双手捂着脖子张口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人话来。 那宇师兄来到钟羽身旁,召出魔欲经,蹲下身在他脖颈处抚着,口中说道:“还能出声?也是,幸亏我收了手,不然的话,你现在怕是已喝了孟婆汤了。” 过了一会,钟羽右手握拳忽地往那宇师兄胸口捣去,那宇师兄也不挡格,一闪身纵到了远处,狂妄的大笑出声。 “咳咳咳,你祖宗的,要不是老子忘了你不是破云靖那小子,就凭你那软骨头,老子怎么可能差点被你打死?”钟羽在一拳无功之后,猛地咳了一会,跟着恨声说道。 那宇师兄似乎也知道钟羽和那破云靖的野蛮一战,嗤笑一声,道:“我自幼学经读典,岂是那种愚蠢野蛮之人可比的?” 钟羽“切”的一声,却是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正色道:“欲师兄,咱俩相识那么久了,我却还不知道你名姓呢,不知可否告知于我?” 那宇师兄闻言,双眼一亮,说道:“雨八荒!” (本章完)

第101章 时下虽是清风朗月,钟羽心头却总是有一丝阴郁缭绕,不甚自在。 缓缓坐直身子,他看着那宇八荒,回思适才他说出名姓时的情形,只觉心头有些恍惚,口中喃喃说道:“雨八荒,雨八荒!欲师兄,好名字啊。” 那宇八荒笑了笑,也不答话,走到钟羽身边坐了下来,扭头瞧着他问道:“我还以为你想明白其中事情尚需过的几个月,没想到这短短几日你便想清楚了,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羽轻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那宇八荒见状,也没着恼,微一摇头,又道:“不知钟师弟是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就跟着我入魔欲宗呢?还是尚有未解决的事要办?” 听他口气,好像魔欲宗不是他的师门一般,不过钟羽现在也懒得深究他话中的意思,当即说道:“还有事。另外我要你知道,我不是想明白了道理才拜入你魔欲宗的,而是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才会拜入你师门。若是……” 不待钟羽说完,那宇八荒就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起身来说道:“钟师弟,你若是以我师弟的身份请我这个做师兄的帮你做一件事,那做师兄的说不得就是将性命搁在这里,也要帮一帮你;但你现在想要以拜入魔欲宗来胁迫我,嘿嘿,那是想也别想,我是不会答应帮你的。” 雨八荒用这坚定的语气说出来拒绝的话,听在钟羽耳中,不禁让他大是愕然,疑惑道:“你不是说命你请我入魔宗的是一个大人物吗?你不帮我,我便决然不会入魔欲宗的,到那时,你跟那个大人物该如何交代,不怕他惩罚你吗?” “哈哈哈”雨八荒仰天一笑,说道:“你若是真的不入魔欲宗,那大人物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随手便将我杀了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呵,既是如此,那你还为何要拒绝于我?”钟羽问道。 那宇八荒道:“那位大人物前辈只是让我请你拜入魔欲宗,却没要求我何时将你请入魔欲宗,也就是说,只要你在有生之年入了魔欲宗,那位前辈便不会责罚于我。” 钟羽轻拍一下额头, 大感无语,过了一会狠声道:“雨八荒,以你的资质,修炼至长生境界怕也不是多难的事,但我却只有几百年岁月,那现在我就告诉你,你魔欲宗若是在这件事上不帮我,你魔欲宗想收我入山门那是妄想。哼,几百年后,我死了还没拜入魔欲宗,想必即便你入了长生小贤者境,那位大人物也是杀你如屠狗一般。” 雨八荒微撇了一下嘴,笑道:“你说的倒也算不上大错,像那位前辈杀我如屠狗这一点,你还真是说对了,但你想一辈子不入魔欲宗,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呵,我怎么就大错特错了?我不想拜入你魔欲宗,这世上又有谁能逼我呢?” “不错,你这话说的当真不错,若是你想拜入我魔欲宗,这世上又有谁能够逼你呢?你自己可以吗?哈哈哈” 钟羽听他这话,心中只觉莫名其妙,暗道:“我明明说的是我不想拜入魔欲宗,没人能逼我,这雨八荒怎地反过来说呢?再说了,我又怎么可能真心想要拜入魔欲宗呢?”心中如此想着,却是有异样之感隐隐生出,又见他还有话说,便没出口反驳,要看他怎么说。 但见得那宇八荒笑罢不住摇头,道:“不修炼到悟道境,是怎么也无法想象出那种顿悟自身之道带来的快感的。”说到这里,他紧闭着双眼,似是在感受着极为美妙的事情。 过了一会,他才睁开双眼,说道:“你知道咱们这些长生界的十二宗一流宗派,为什么不将其他数百个修行宗派放在眼里吗?呵,一个仙,一个凡,仙怎么可能将蝼蚁一般的凡放入眼中呢?而都是长生界的宗派,之所以会有如此明显的差距,便在于修至悟道境后怎么继续修行?走什么样的路子?” “那些不入流的宗派都自大的以为进了长生界,学了一些天地的皮毛,就能够逆天改命,殊不知圣人也得飞升出去,而不能与这方天道抗衡,他们那些只不过才脱去了一点体凡胎的不入流货色,又怎能逆天呢?他们也算聪明,知道实力弱小,故而一意提升实力,以为有早一日总是能战的过天地的,却一点也不注重道心境界,到最后也只是化为天地元气,徒增天道实力。但 我们十二宗不同了,只在知道境时特别注重实力,一旦到了悟道境就必须以领悟天道为主。” “你胡扯这么多干什么?说正经的。”钟羽本来是要听他说自己为什么会想入魔欲宗的,但听他说了那么久却只是胡扯了一些自己也大致明白的东西,心下虽也知道他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却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不爽快,插嘴打断了他的话。 那宇八荒:“好吧,那我就直接说吧,我在九转轮回窟遇见你之前,你怕是就已经感觉到了你自己的心中之道时常让你不痛快,感觉十分束缚,那是你就有了反抗的心思,而我在那窟中和你说的话,只是打破了儒家道理在你心中留下的屏障,让你能够下决心去挣扎出束缚。如此以来,以你的悟性,只需几个月,你就不会再在意什么是邪魔,什么是正道!因为到那时再你眼中已经没了正邪之别。” “你就会明白正邪之念,全都是仲子圣人以《圣论》强行灌输给你的念头,却不是你想要的!” 钟羽不屑道:“就只这样吗?哼,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大道理呢。我今日既已放出了话来不入你魔欲宗,即便日后我不再有正邪之念,又有什么道理会想入魔欲宗呢?”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不入悟道境,是永远都无法想象出悟道的美妙的原因,当你发觉儒家道理已经不能在你做事时给你指引后,你就会惘然不知所措,不知该怎样做,这时你就会思索你的本性。思索的过程是痛苦的,哪怕你是我魔道的天定亚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探究明白你的本性。” “每当你思索出你的一个本性时,那种痛快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但可惜的是这种时候总是很少的,而那种迷茫在繁杂道理的痛苦、无助等等,却是无尽的,这时如果有一条能够帮助你更好的思索明白自身本性的道路摆在你眼前时,而你已经不在乎世间的道理是正是邪,这条道理的正邪,你有怎么可能会在乎呢?” “这时,你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走这条道!” “即便我不帮你这个忙,你说你这辈子会不会自己求着我拜入魔欲宗呢?” (本章完)

第102章 不知道为什么,雨八荒说的话,钟羽都是会信服,哪怕是他不懂其中究竟! 这倒不是因为是雨八荒说的花而让他信服,而是雨八荒说的话皆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下意识的会信服他。 这次也不例外,听雨八荒说自己会在日后想要走上魔道,他虽然觉得有点荒唐,但心中依旧是接受了雨八荒的这番猜测。 “哈哈哈,欲师兄,你有没有发觉咱俩相遇这许多次,你每次都是在空手套白狼啊?”钟羽忽地摇头大笑,对着那宇八荒说道。 雨八荒看了一眼钟羽,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钟羽见他不应趣,也笑了笑,说道:“既然欲师兄说我无论如何都会成为魔欲宗的弟子,那我请师门帮我做一件事,嗯,这不是我拜入师门的条件,而是作为魔欲宗的一个弟子请求宗内师叔长老们帮我做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呵呵,想来以我这个天定亚圣的身份欠下的人情,还是会有很多师叔愿意帮忙的吧?” 那宇八荒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叹道:“是啊,亚圣的人情,那可不是谁都能想望的,想来会有许多师叔抢着愿意帮忙的。说吧,什么事。” 钟羽道:“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只需要帮我从丹宗处取来七枚赤元丹就行。这事一旦办成,我……我即刻便可拜入魔欲宗,做你的师弟。” 那宇八荒瞧了瞧钟羽,说道:“赤元丹?你要赤元丹干……哦,你是怕拜入魔欲宗之后,再无机会见你的父母,所以想要求取几枚赤元丹给你的亲人服用,算是报答一二他们的恩情,是吧?” 钟羽听他猜透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禁有些慌张,唯恐他知道自己将赤元丹喂服给自家爹娘带来的害处,从而不帮自己了,但看着他气势逼人的目光,本来准备说是为了资质不堪的同门师弟求取赤元丹这样的借口,也因觉得他会看破而说不出口了,只得点了点头。 见钟羽点了点头,那宇八荒摇头笑道:“此举其实大可不必,那都城虽然有浩然府和稷下学宫坐镇,咱们魔道之人 不能进入其中,但你却不同,用不了多久你天定亚圣的名头便会传遍长生界,到时浩然府和稷下学宫中的高人就不敢对你怎样了,至于其他的人,以你的资质,只需潜心修行个十几年,还会怕他们不成,都城自也是你想进便进的了,你还怕没有机会再见你父母吗?再说了,那赤元丹虽是不多么珍贵,便是药方也有很多修行者知道,但整个长生界中能炼出延寿千载赤元丹的,却只有丹宗一宗,因为赤元丹对于咱们修行中人并无多大用处,故而他丹宗也是不多,以魔欲宗的身份想要求取几枚,实在有些难,若是为了这事打上一场,未免有些……” 听他言语,钟羽只道他果真是因为知道服用赤元丹带给自己的害处,所以才不想帮自己,这才冠冕堂皇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心中只觉大是烦躁,不待他说完,便猛地起身来,有些激动的大声道:“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那赤元丹,现在就要!”说完喘着粗气,茫然的呆在那里。 钟羽忽然的激动,让雨八荒颇是愕然了一下,看着他呆立在那里,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从丹宗那里抢回来几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羽双眼一亮,大喜道:“欲师兄是说真的?”见他点头,钟羽这才放下心来,知道那宇八荒不清楚其中的利害,而方才自己举止有些无措,反倒可能会让他起疑,忙掩饰道:“欲师兄,不是我不想潜心修行个十几年再去进都城,实在是因为我爷爷年岁大了,十几年之后可能就会仙逝,再者此番我反入魔欲宗定然会给我钟家带去不太平,我父母生我养我,而我不仅没报答他们,反倒给他们带去灾难,实在是不孝之极,所以我现在才迫切的想要赤元丹。” 那宇八荒笑了笑,说道:“无妨。丹宗之所以炼这赤元丹,主要的还是为了大汉皇朝的皇族中人,而想要轻松地抢来几枚赤元丹,也就这个时候最佳,不过距丹宗向大汉皇朝送去赤元丹,还有一年时间,到时轻松地只需咱们俩就能抢几枚。当然了,你如果想现在就要拿到赤元丹,我相信魔欲宗的掌教真人还是愿意为了你向丹宗开战的,怎么样,你想现在要, 还是再等一年?” 两大修行宗派开战,又有正魔之别,到时必定会引起长生界的大震动,这实在不是钟羽想要的结果,而等一年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当即说道:“就一年之后吧,我一年之后再拜入魔欲宗也就行了。” 那宇八荒道:“好,那我就回去告诉我的本尊,让他准备一下一年之后强取赤元丹的事,咱们两个人行了。”说着起身来,脚下七彩光芒一闪,直上九天。 眼中再无那宇八荒的身影之后,钟羽只觉全身一阵乏力,颓然坐到大石上,沉默无言。 在那里做了一会,他正要起身往家里赶去时,远方忽现七彩光芒,只那么一瞬,雨八荒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身前。 “欲师兄,你怎么又赶了回来?有什么事吗?”钟羽皱眉问道。 那宇八荒笑着说道:“自然是有事的。先前一见你,我就感觉你今日很怪异,只是我这人比较大意,经常疏忽,忘了你不知道亚圣自身的气运到底有多么深厚。我刚刚在赶路时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也瞬间明白了你心中所做的打算,赶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即便你强行将那赤元丹喂服给你亲人,于你而言,也没什么要紧的,更不会影响修行,所以还是打消你心中那不知所谓的念头吧。” 钟羽不禁骇然失色,不知他为何竟能猜测出自己的想法来,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那宇八荒哈哈哈一阵长笑,说道:“咱俩相识虽是不久,但这世间众生里,我敢说没有一人比我更了解你,甚至你都没有我更了解你!” 钟羽面色不禁有些难堪,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那宇八荒见状说道:“信不信随你,我走了。”说着脚下七彩光芒又是一现。 这次一见七彩光芒,钟羽心中忽地想到自己若是还要呆在剑宗一年,经常与檀倾、闾秋蕤一起,极有可能就会改变主意,那就十分不妙了,看着正要离去的雨八荒,忙喊道:“欲师兄,且慢!” 卷二此路已茫茫,且问天魔欲道行 (本章完)

第103章 那宇八荒在空中转过身来,索性盘腿坐在了七彩光团上,看着想要说话的钟羽,说道:“不忙,你先想好了再说,别等到这次问完,一会我走远了,你又有事想问我,那就不好了。” 钟羽笑了笑,道:“我哪里会有许多事要问你?就只有这么一件了。” 雨八荒道:“好,那你说吧,” 钟羽犹豫了一下,说道:“嗯,我这一次下山,是要回家看望我爹娘的,再回山的话,一年之后就没的什么好借口下山了,即便有,到时我修行怕也是到了关键的时刻,料想宗门长辈是万万不会轻易准允我下山的,万一错过了一年之后丹宗向大汉皇族上供赤元丹的事,想要再抢取赤元丹,那不就难了吗?” “再者,我道心境界也快要入悟道化神境了,日后我若是拜入魔欲宗,那待在天蜀剑宗也就没有多大用处,徒然浪费时间罢了,是以我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我离开天蜀剑宗,待在家里直到一年之后抢取赤元丹?” 雨八荒瞧了瞧钟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副我明白你心思的样子,又沉吟了一会,才自说道:“法子吗?倒是有的,不过好或者不好,那我就不敢说了。” “别卖关子了,且先说来听听。” “修为尽失!” 钟羽闻言,全身不由得一紧,难以置信道:“什……什么?修为尽失?你的意思是要废了我全部的修为吗?” 雨八荒起身来,答道:“不错,正是让你修为尽失。你的天资虽是不凡,但不合剑之一道,若是现在失了全部修为,到时天蜀剑宗或许不会逐你出山门,却也不会再留你待在宗内,最后必然会让你挂着个剑宗弟子的身份,回到世俗剑观里谋个职司。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修为尽失,只要你日后拜入了魔欲宗,又极为合契魔欲宗的道理,修为自然朝夕便可大涨,想要远超同侪,那也只是弹指间的事罢了。呵呵,你说这个法子怎样?” 听雨八荒如此说道,钟羽心下是好生犹豫,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一身修为,只是前 路茫茫,一切都还没个准信,万一此后一年又有变故生出,用不着拜入魔欲宗了,他却将自己的剑道修为废去,那可就是天人相顾无言,惟有泪两行了。 不用拜入魔欲宗,这自是钟羽心中的妄想,但有时候妄想却是更让人执着不悔。 右手忽地一挥,钟羽大声道:“不行,那赤元丹是我想为我父母求取的,即便我不能全然依靠自己的修为取来赤元丹,但最起码我也要出一份力才行,不然的话,怎么能说得过去?若是我修为尽失,全靠你将那赤元丹抢取来,我又怎能无耻的拿去给我父母,说是孝敬他们呢?” 雨八荒道:“此法即是不行,那我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对了,你有什么主意没?说出来听听,我给你参详参详,说不准反倒能成呢。” 钟羽闻言,险些翻了个白眼,暗道:“我若是有主意,还犯得着请教你吗?”苦笑摇头,来回走了几步,嘴里不住念叨着:“有没有主意……” 这般来回走了几圈,他忽地想到先前雨八荒说的“修为尽失”之言,心头就是一动,驻足瞧着雨八荒问道:“欲师兄,你有什么法子能不能让我的修为暂时失去,日后能够恢复,但在别人看来却是修为被废的样子。” 那宇八荒沉吟了一会,摇头说道:“想要修为尽失的手段很多,但让修为暂时失去的手段还真没有。啊,我想起来了,咱们魔宗有一种手段,只要一个修者中了此手段,虽是不会修为尽失,但终其一生其修为都难能再进一步,而且刚开始的时候修为也会暂失。不过,你现在在剑宗内的身份也算是非同一般的,若是无缘无故的突然修为尽失,剑宗掌教必定会去瞧你的伤势,那手段是怎么也瞒不过他的,到时他也必定会倾尽全力去求正道的亚圣救治你,还是一样的行不通。” 钟羽急道:“先说出来听听。” 雨八荒道:“那是咱们魔宗的亚圣炼出的一种钉状法器,其名为截天锁元钉,一旦有修者中了,修为便会暂失,日后虽是能恢复过来,可是修为却无论如何都是难能再进一步。这截天锁元钉是 很久以前正道大昌,我魔道势微时,亚圣专门祭炼出来的,为的就是废了正道天资超凡之辈,只是后来正道亚圣有了破解之法,又联合起来向我魔道亚圣施压,这截天锁元钉便再没出现过。哎,算来也有数百年了吧。” 听着雨八荒感慨往事,钟羽心中不禁有些气苦,只是现在自己有求于他,就按耐住没发**气来,问道:“那截天锁元钉只有亚圣可解吗?我剑宗掌教丘茨是长生贤者境的人物,能不能解去这截天锁元钉?还有,若是我剑宗掌教去求亚圣救治我,是不是很难才能办到?” 雨八荒笑道:“先前你还说什么只有一件事问我,现在却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哈哈哈。” 看着钟羽想发作的样子,他赶忙止住了笑声,说道:“好,好,我一个一个的回答你。哎,也不知咱俩这是谁求谁了?首先呢,那截天锁元钉只有我魔道亚圣可以祭炼出来,也只有魔道与正道的几位亚圣可以解开;其二,莫说是长生贤者,哪怕丘茨一只脚迈入了亚圣之境,也解不开那截天锁元钉;最后嘛,求亚圣出手自然是很难办到的事,但并不是不可能。你满意了吗?” 钟羽并没有回答他,紧蹙着双眉,来回走了几次,也不看雨八荒,心下渐渐有了定计,问道:“欲师兄,那你能从魔道亚圣那里求取来截天锁元钉吗?” 雨八荒道:“自然可以!能命我做事的大人物,自然是非亚圣莫属了,我想他也是极为乐意帮你的。” 那大人物可能是魔道亚圣,钟羽是早就猜想到了,自是没有太大的惊讶,转身看着雨八荒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欲师兄!”说着拱了拱手。 “呼”,看着已然远去的雨八荒,钟羽只觉大是轻松,长舒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一般,颓然坐倒在大石上。 过了一会,钟羽仰躺在大石上,望着无边浩阔的星空,想到雨八荒先前说的,亚圣气运能使自己在喂服赤元丹给自家爹娘后不会修为不进,不由得大笑出声,跟着高声喊道:“那我还是活着吧!” 说完又是一阵长笑。 (本章完)

第104章 是夜,钟羽心怀大畅,兴之所至,御空直上九天,呼啸转悠了半夜,才又落下,也没多讲究,躺在大石上和衣便睡了过去。 死里得生,世上又有什么事情可以比这更值得庆幸呢? 次日醒来,他兴致依旧高涨,只觉身上似是有无穷气力一般,此刻最希望的竟是那破云靖能在身旁,和他再酣畅淋漓的大斗一场。 人生在世,所经之事却总是难尽如人愿,环顾四周,钟羽见不是山石,就是草木,除了自己便是一个活物也难见到,又哪里有可能真的和破云靖大斗一场,一时双拳紧握,直想往大石上锤上几拳,但此举终究是显得太过蛮野,做来颇辱斯文,他也放不下身段去做。 缓缓舒了口气,钟羽放松了紧握的拳头,嗤笑一声,喃喃说道:“嘿,咱也是自幼修习儒家道理的人,怎能做那等野蛮无礼之事?再说了,只不过和破云靖那小子打了一场而已,还真道你的拳头和他一般糙硬啊。”说完摇头直笑。 不待笑声停息,他转念想到自己一年之后就是魔欲宗的弟子了,正是大大的违背了儒家道理,又想到小论道时,自己在斗法台上和破云靖那小子的野蛮对撞,本来快要止息的笑声不由得又大了起来,远远的传了出去,声震群山。 这般颇为快意的过了半天,转眼又入了夜。 与昨夜同样的月色洒在身上,一般无二的清风徐徐吹来,钟羽的心情却已不再是昨夜那般的阴郁、惘然、杂乱…… 坐在那里许久,钟羽心下暗忖:“欲师兄此番回山去见他的本体商量事情,虽是御物而行,十天之内怕也是难以回转过来,再去亚圣那里求取截天锁元钉,怕是须得十数天才能回到这里,我总是不能待在这里等他十几天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像魔欲经那样的手段和他搭上话,也是不能离开这山太远。” 心里想着事情,右手抚着清凉的大石,钟羽心头一动,暗道:“不如我在这大石上刻下几个字,告知于回转的欲师兄,就说我先行回到都城了,让他去都城我家里寻我 ,也不知可不可行,会否失礼呢?” 起身来走了几步,他还是决定不能回家,毕竟就算不讲究是不是失礼,现下也是自己在求着他帮自己,怎好让他容让自己呢? 但是总也不能为了等他,真个在这山上待个十天半月的,他又想了想,挥剑在大石上刻下了十几个大字,转身御空往东方飞去。 留这山中大石,独享这无价明月,无尽清风,不尽悠悠然! 钟羽在那大石上刻着的大字共有十八个,原是“往沙镇一游,师兄若是早归,且等一天。钟羽留。” 那沙镇与这座大山相距并不甚远,钟羽终日飞行,累了又可乘骑随行的仙鹤,最多只需一两日便可来到沙镇,在那里逗留上五、六天再回转到大山里,想来也能先那宇八荒几天到达。 之所以要留那几个字,也是钟羽谨慎之故。 且说一天又过半日之后,钟羽来到了沙镇不远处。 在云中望着下面络绎不绝进出沙镇的商客镇民,他心中不由得暗想:“这沙镇似乎比三年前更加繁荣了。是了,我师兄弟几人那一次将周边匪众尽数铲除了,众商客不用再担心被拦截抢夺,沙镇有现在这般景象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想到这一城镇的盛衰竟能由自家师兄弟几人掌控,他心中还没消却的快意,不禁又是一涨。 呵呵呵笑了几下,钟羽便想从鹤背上跃下,进沙镇转上一转,但想到那些时日与自家的师兄弟剿灭匪众的情形,心头一动,驭使仙鹤便往三陵洞赶去。 他是想要去看一看先前狂龙匪那个易守难攻的匪窝,现下是否又有匪众聚集? 时隔三年,又一次来到三陵洞上空,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看着下方大殿上曾被自己小剑砸出的大洞,现下却已被补上了,原本被自己命人毁去的头颅山,现下竟也再次出现了,只不过还远远没有成山状,仅仅可成一个小山包罢了。 钟羽冷笑一声,知道这里果真又有匪众聚集! 只是现在的他已没了三年前第一次到三陵 洞的戾气,自然也懒得再给他来一个天外一剑,但是却不妨碍他心中慢慢生出的杀人之心! 从鹤背上直接跃下,也不驭使天地元气御空而落,就那般硬生生的落在了大殿前。 “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四起,便是近处的大殿似也是被震动了一下。 从被自己砸出的大坑中走出来,钟羽心中一阵舒爽,只觉这几日压抑着的蛮野随着轰然巨响,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 当烟尘四散落地,钟羽也已走到了大殿门口,大殿中聚集的匪众也正赶出,恰好与钟羽相对而立。 那匪众之中当先而立的明显是匪首,他看着眼前丰神玉秀的年轻人,心中也知道这个陌生人定然非是一般人,但他敢在传闻有仙家中人照拂的沙镇周围聚结匪类成众,还占了三年前被钟羽几人灭尽的狂龙匪的老窝,足可想见其胆之大,再者现下他四周又尽是他的手下,其中也不乏武艺高强者。 故而,他虽是明知钟羽不同一般,却还是张口便要大喝出声。 只见他手指着钟羽,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三陵洞?你不知道这三陵洞是我霸天的地方吗?” 他连声问了三句,却见钟羽理也不理他,只是轻笑着慢慢向他走来。 自他聚匪众于此三陵洞以来,哪里还有人曾如此无视过他,心头火气勃发,右手微颤指着钟羽,怒声道:“啊呀呀,你这兀那小子,竟敢无视于我,看我不……” 却听他话还未说完,他身后的众匪之中就忽地有一人闪纵而出,但见得刀光一闪,跟着就有好大一颗头颅飞起,正是那自称霸天的匪首的头颅。 当此情形,钟羽不由得有些愕然,不知眼前这个有些粗豪的男子缘何突然暴起杀了他的首领,不过实力的差距,让钟羽无论如何都在意不起这个人,只是玩味的看着他。 钟羽心下都愕然了一下,其他的匪众自然更觉不可思议,待他们回过神来,嗷嗷叫着想要为那霸天报仇时,却见那粗豪男子“噗通”一声,竟是朝着钟羽跪了下去。 (本章完)

第105章 “仙长尊驾光降,咱们实在是惶恐之至,适才那厮竟胆敢口出狂言,轻视仙长,小的已出手将他斩杀,还请仙长勿要着恼。”那跪下的粗豪汉子将说完话,跟着就是“砰砰砰砰砰”几下重重的磕头声传来。 且说他身后那些原本想要为那霸天匪首报仇的一众劫匪,在听到仙长两字时,想到传闻中那粗豪汉子乃是三年前八仙长灭匪时残存下的劫匪,心下犹疑,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待见到那粗豪汉子如遇鬼神一般连连以头捣地后,他们再看向钟羽的眼神已有些瑟缩了。 钟羽看着认出自己的粗豪汉子,只道他是三年前侥幸见过自己,自己又曾屠匪如割菜,他这才畏自己如虎,却是没想到眼前这粗豪汉子竟是三年前残存下的劫匪,毕竟当时沙镇四周的劫匪大都给他们施手段杀了,残余的也被官兵擒拿了起来,即便仍有重见天日之时,那也须得十数年后方有可能。 这自然是钟羽的想法了,也是一个涉世不深、经年修道、没有遇到过什么灾难的少年应该有的想法! 故而他以为这粗豪汉子三年前不是一个匪类,很有可能是一个平民百姓,遭遇了恶霸的欺辱,这才愤而上山做起了劫匪,或许竟是当时协助自家师兄弟几人抓捕劫匪的官兵,这三年由于受不了上头的黑暗欺压,这才上山做了劫匪。他臆想到这里,心中对眼前这粗豪汉子不免生了同情之心,又想到那些志怪杂书上写的剑侠之类,不就是遇到这样的不平事,接着拔剑相助才得剑侠之名吗? 念及此处,遥想自己得到剑侠之名的情形,钟羽险些笑了出来,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怪异神情,说道:“起来吧。我且问你,你缘何知道我的身份,你是……”他将话这样说了半截,为的是让那粗豪汉子有机会痛哭淋漓的将所遇之事说将出来,到时自己这般这般分说,再去帮他除了恶霸,那剑侠之名不就像志怪杂书中写的那样得到了吗? 他因没 入过沙镇,故而只是知道沙镇的人对他自家师兄弟八人应该很是崇敬,却并不知道他自家师兄弟八人已被推举成了八剑仙,更为他八人建了一个八仙祠供奉。 现下他想通过帮助那粗豪汉子而得剑侠之名,便也成了多余之事,而那粗豪汉子的真实身份更是不能帮他得到剑侠之名! 世间之事多荒唐,大都如此! 却说那粗豪汉子能从被抓捕后脱逃出来,靠的就是有些小聪明,这时他从钟羽的话中也是听出了一些别样意味,本来他是打算顺势而为的,但无可奈何的是,像钟羽这般的修道之人素来踪迹飘忽,少为世间之人所知,不尽了解之下,他这一类的修道之人也就被看成了均是身负大神通之辈,一肩能扛巨山,一鞭能断江海,一眼更能看清世间一切虚妄谎言。 因是之故,那人嗫嚅了一下,正要说谎时,但一看到钟羽那一双清明透彻、似乎世间众生都在其中运转的双眼,一哆嗦便又磕下了头去,口中说道:“时隔三年,仙长变得比三年前更加丰神俊朗了,先前再见之下,小的竟未干相认,只是依稀觉得眼熟,但我一见到仙长身后的仙鹤,这便恍然大悟,我这双狗眼看到的竟然真的是仙长,真是惶恐之至。至于我,我……我是当年仙长收服的司千山上阔什塔匪中的一个小兵。” 此话一出,钟羽大是怔了一下,比方才见那粗豪汉子跪拜自己更为愕然,有些结舌的问道:“你是……你是三年前残存下的劫匪?不可能!那些剩下的劫匪都被关入了大牢,你怎么可能出来?说,你为何欺骗于我?” 听到钟羽如此说话,那粗豪汉子才明白仙长并不是什么都洞明在心的,心下大是懊悔,但无论如何是不能改口的了,毕竟他虽是知道了仙长不能洞明万物,却万万不敢将他们当作傻子,当下赶忙解释道:“仙长不知,小的被关入大牢后,想尽了法子,这才贿赂了一个小官吏,从中逃了出来,这也是全仰仗仙长的鸿福。” 至于他和他的许多兄弟之所以进大牢,原本就是钟羽几人做的好事这一点,却是被他主动忘却了。 即便如此,这还是让了解原委的钟羽怒上心头,双目一冷,右手动了动,小剑跟着轻颤立起,就想斩杀了眼前谄媚的粗豪汉子,但心中转念便想到了许多事来,苦笑一声,小剑颓然垂下,环视一眼大殿中的众多劫匪,一时间竟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亦或者是那种同道中人的欢喜感。 “哈哈哈……”,钟羽忽的仰天就是一阵长笑,笑声中蕴含有天地元气,将那些匪类震得都是委顿在地。 长笑罢,钟羽也不理满是骇然之色的一众匪类,大踏步的走到那匪首做的地方,一脚将已开了封的酒坛踢倒在地,也不管它四溅开来的酒水,大声喝道:“给爷爷我将好酒好肉都拿上来!” 那些委顿在地、尚未起身的一众匪类闻言,都是相顾不知所措,更不知眼前这位奇怪的仙长是准备要做什么,一时竟也忘了听他的话去拿好酒拿好肉,这还是一开始的那个粗豪汉子伶俐,眼见得钟羽想要发怒,赶紧吩咐人去取来了酒肉,否则的话,也不知现在正有些癫狂、行事没一点道理、只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钟羽,在发怒之后,会不会将整个三陵洞的劫匪宰杀干净! 且说这一天,钟羽在三陵洞中,只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其他什么事都没干,更是不知该干什么。 何以解忧?唯有饮酒! 钟羽自从出世以来,哪里曾如此蛮野的大口吃过肉,又哪里曾沾过一点酒? 但他毕竟是长生界中人,修行也已有四年,虽是一直从午时喝酒喝到晚上,喝的酒少说也有十几坛,却是没有一点醉意,便是肚中也没有一点涨意,反倒是那些经年泡在酒坛子里的一众匪类,在被迫与钟羽斗酒之后,一个个都醉倒在地,更是呕吐不止。 这倒非是钟羽故意不想醉,而是他的身子在自主之下醉不了。 (本章完)

第106章 钟羽待在三陵洞的第一天,是一直在喝酒吃肉,但最后竟未因醉酒而昏睡过去,而是如同往日一般,睡意来了,找个地方便睡了过去。 自从那日从困龙之地出来之后,钟羽的心情变化就很是莫测,虽然大多数的情况都是烦忧在心,有时在他独处的时候,却也非是没有忽然心情大好的情形出现。 至于其中缘故,在钟羽冷静下来之后,便是连他也搞不清楚。 像这一次,他自见了雨八荒之后,心情便一直大好,但一进三陵洞,听了那粗豪汉子说了些微不足道的事,他便又沮丧起来,更是忧愁不可释怀,其中原因,也是不可了了。 且说钟羽第二天醒来之后,也不理会仍是昏晕未醒的一众劫匪,依旧饮酒吃肉,不亦乐乎。 待得那些匪众醒来,钟羽没有像昨日那样灌他们喝酒,只是自顾自的饮酒。这般以来,那些匪众自也是乐的不进大殿了。 不过这倒非是他们害怕钟羽再灌他们酒喝,毕竟他们除了打劫之外,最大的乐子也就是聚在一起饮酒作乐了,虽然昨天他们被钟羽灌的是晕头转向,兼且难受之极,却也不至于生出畏惧来。 而他们真个不想进入大殿的缘由,自然是畏惧钟羽乃是仙家子弟之故,而且还是一个手上沾满劫匪鲜血的仙家子弟! 这种让一众劫匪感到生命危在旦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的情况,还是让他们颇为抓狂的。 这些匪众既然敢跟着霸天在听闻有仙家子弟护佑的沙镇周围扯旗做劫匪,其胆子自然也不是小的,可说的上也是亡命之徒了。 却说待他们从钟羽初来三陵洞给他们的威慑中反应过来,眼看着正在大殿中没有顾忌的饮酒吃肉的钟羽,眼神之中便渐渐生出了狠戾之意。 那曾跪拜钟羽的粗豪汉子可说的上是自幼便是生活在劫匪堆里的,一见身周兄弟们的眼神,他就知道他们因为没见过钟羽几人的手段,故而没有太大的畏惧之心,此刻怕是已生出了杀人之念,心中暗道了一声:“要坏!” 他知道此刻自己若是出言劝阻,那么说不得就要先承受数十柄大刀巨斧了,怕是比那仙人也要早去极乐之地一步,是以他故作出闲散的样子,缓缓起了身来,要离这些往日的兄弟远些,再快速的去警醒钟 羽。 他起身走了几步之后,眼见得那些将要没命的兄弟毫无察觉,心中不禁得意:“嘿嘿,兄弟们,这可是怪不得我。那人既是仙人,又岂能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杀死的!哼,你们想要拖累我,那我就只能让你们先死了。呵呵,这次怎么着也算是我帮了一下这个仙人,想来日后定然有大富贵等着我。你们也放心,既然这富贵是你们身家性命给我换来的,每年的今日,我必定烧香给你们,嗯,一定用上好的香。” 世间鄙俗之人大都如此,为了富贵名利,没有一物不可抛却。 他甚至忘了三年前,钟羽是如何诱使他们做事的? 不正是说要给他们一个大富贵吗?可结局又是如何呢? 愚也?蠢也?迷也?惑也? 俗人也! 但世间善于察言观色的岂止他一人,而钟羽又岂能每次都有好运道?虽然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但也不意味着这些劫匪不能设计成钟羽! 当然了钟羽也的确不是他们能杀死的,虽然他们的阴谋能得逞。 不过钟羽不死,终究是和那粗豪汉子的通风报信会不会成功是没有关系的! 故而,就在那粗豪汉子暗自计算,觉得再走三步,以他的实力猛然蹿出,定然能在他将死的兄弟们拦住他之前赶到仙人身边之时,一下破空之声忽地传来,跟着那粗豪汉子便见的一柄大刀插在了身前地面上。 他只觉舌干口燥,心头猛颤,右脚抬起便想顿地蹿出,但他的武功实在不是这一群劫匪中最强的,就在他右脚刚一抬起,那柄大刀刀柄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劫匪的手,那是一个很威猛的劫匪,一个让他不得不轻轻放下右脚的劫匪。 “老十四,你是想现在就去死呢,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干?”那威猛汉子将大刀拔出,扛在肩上,盯着那粗豪汉子,有一个文弱书生样的劫匪走到他身边问道。 那排行十四的粗豪汉子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张嘴想说话,却没发出声来,或许他已失神,但也可能是在等待。 那文弱劫匪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缓缓说道:“他霸天做事本就不是多么得人心,既然被你杀了,咱们少了一个分赃之人,大伙儿也是不会怪罪你的。快一点做决定!” 或许老十四等的就是这 句话,他当即说道:“好,那就拼一下!” 那文弱劫匪笑了笑,对着那威猛汉子点了点头,又对着老十四说道:“先得罪了。”跟着伸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那老十四至始至终都没再说话,也没抗拒。 而后那文弱劫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跟着将小纸包中白色粉末全都倒入了取来的一坛酒中,搅拌了一下,他对着呆立在一旁的老十四说道:“老十四,咱们这里只有你见过这劳什子仙人,那你说我这专司夺命拿魂的毒药取不取得成这仙人的性命?” 老十四依旧没说话,那文弱劫匪见状也不在意,转身向一个精瘦身材的汉子说道:“五哥,你的身法最为迅捷,这送酒之事就交给你了,不知可好?” 那五哥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醉眼朦胧的钟羽,心下一狠伸手接过了那坛酒,狠声道:“仙人又如何,现在也不过是个酒鬼而已,看爷爷不毒死他!” 且说那五哥将酒送到钟羽身旁,钟羽没等他说完这酒如何如何,抢过来就一饮而尽。 一口气饮完酒,钟羽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跟着右脚忽地探出,一下子就将那五哥踹出了大殿,口中说道:“什么烂酒,竟敢在仙爷我面前吹嘘!”说完又提起一坛酒喝了起来。 这情形直将殿外众人看的心头猛跳,有那胆小如鼠的转身已跑了几步,若非是身旁的人看见那五哥起身来,而钟羽也没走出大殿,拉住了那胆小之人,恐怕他此刻业已跑出了三陵洞。 而后的情形自然就是大殿外的一众劫匪,紧紧盯着大殿内的钟羽,要看他饮过毒酒之后,什么时候毙命,心情那真是忐忑之极,兴奋之极。 但迟迟不死的钟羽,无疑是让他们渐渐的愁云笼罩了,有人埋怨那文弱劫匪的毒药不济事,有人想走,但最后都是待在了殿外,忐忑的等待着。 以钟羽此时的修为,虽然那些劫匪商量毒杀他的话听得还不是很清楚,却也能猜测到他们对自己不怀好意。待那五哥将有毒的酒拿给他时,他并没发觉酒中有毒,将酒一饮而尽后,才察觉到不妥,但这样的毒又能奈他如何,一运内息便将毒酒裹住排出了体外。 钟羽之所以不即刻出手惩戒他们,只在于命运已被定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是难以让他动怒的! (本章完)

第107章 那些劫匪眼见的毒钟羽不死,心思那是烦乱不安的紧,心中都是在思量该如何将罪名推在别人身上,好让自己逃过一劫。 一众劫匪就在这种恐慌之中度过了一个多时辰,却见大殿中的那仙人仍是在自顾自的喝酒,没有一点发觉自己被下了毒,找他们这些劫匪麻烦的迹象。 那些劫匪既然有了第一次下毒,虽然没毒着那仙人,可好像也没给他发觉异样,他们的胆气也便渐渐回上身来,第二次的设计陷害跟着便来了。 这一次的方法就比上一次下毒要粗暴地多了,他们是想在钟羽晚上睡觉时乱刀砍下,将他斩成碎肉! 这一次的点子是那个粗豪汉子老十四出的,起初其他劫匪都不同意,都道钟羽毒都毒不死,那是功参造化了,能护住五脏六腑,既是如此,那他肯定也有护体神功,寻常凡铁怕是伤他不住。 而老十四说服他们的理由是,在三年前他八位仙长在灭匪之时,遇到万箭齐发之时,也要躲避。是以他们都以为即便钟羽又护体神功,也只能防住一两柄刀剑,但他们这却是有十数人,到时一同砍将下去,任他是神仙,也要化为一滩肉泥! 至于已经是三年前的事这一点,却是被他们忽略了,毕竟在他们这些世俗练武之人的眼里,三年还真是算不上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仙人是怎样修炼的,只知道他们一修炼就是以年计算,下意识的以为仙人的修炼比他们的进境更慢,只道钟羽这三年以来,并没什么进境。 再说大殿中的钟羽,他在那些劫匪又起心思设计他时,便从稍后走进大殿给他送酒的劫匪眼中察觉到了一点端倪,当时他不禁有点哭笑不得,心中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这些杂碎还上瘾了!”起身来就要刺死眼前的劫匪,再出去一剑一个将一众劫匪全都斩杀了。 但他一起身来,就看到那送酒来的劫匪眼中大是惶惧,一时心中竟起了兴致,转又想到反正这几日自己也没什么事干,现在杀了他们,未免更加无聊,不如就跟他们玩玩,聊以取乐。 心中如此想着,想要拿剑的右手一个反转取来了酒,跟着一脚探出,将这个劫匪踹倒在地,口中讥刺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当个什么劫匪,回家抱孩子去吧。” 此刻那劫匪便是仇恨的念头都不敢生出,只是一个劲的附和钟羽,不住骂自己没用。 钟羽喝了一口酒,没察觉到酒中有毒,知道他们的阴谋尚不可知,心下不免有些兴奋,但耳听着那劫匪的自侮自辱,却大是扫他的兴致,甚感没趣 ,厌恶的挥了挥手,说道:“滚,滚,滚!别让仙爷再看见你。” 钟羽本意只是让他快些出去,浑没想到那劫匪竟是当真滚着出了大殿! 当此情形,钟羽大是愕然,跟着哈哈哈一阵大笑,口中不住说道:“滚的好,滚的好,滚的好……” 世间荒唐人,世间荒唐事,谁能尽述? 钟羽期待众劫匪的阴招,众劫匪又忐忑着不知今晚的乱刀斩会否成功,时间便过的慢了,但夜晚终究是要来的! 即便钟羽很有兴致要看一众劫匪如何施为,却也知道自己不睡着,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动手的,而现在又时值中夜,也的确是想睡觉了,扔掉手中肉块,蜷窝在大椅上就睡去了。 而殿外的一众劫匪又等了好久,才你推我我推你的缓缓走入了大殿。 一进大殿,那些本来推挤的劫匪登时静寂了下来,悄声无息的走到钟羽身旁,那老十四在说出这个法子的时候,便已生了不是钟羽死便是他活的念头,这时眼见得钟羽就在眼前,而其他兄弟都犹犹豫豫的不肯动手,心下一横,高高举起大刀,环视了一圈其他劫匪,就向着钟羽砍将下去! 其他劫匪见状,也赶忙运起全部气力砍向钟羽。 却说钟羽在那些劫匪走进大殿的时候,就警醒了过来,偷眼觑了一下,只见得微弱烛光影射之下,道道凛冽白光直刺心间,暗道一声:“好家伙!”就打定主意这一次须不能让他们像第一次那样不得教训。 就在他们砍下去的时候,钟羽暗运内息布满全身,想要直接将砍向自己的刀,加以数倍的力量反侃给它主人,但当十数柄大刀临身之际,他忽地便了想法,引着天地运气控制着十数柄大刀,滑过自己的身子,顺势砍向其他的劫匪。 一众劫匪只觉得自己的大刀似乎斩到了布满油的石头上,没伤着钟羽不说,反倒不受控制的砍向自家兄弟处,一时之间只听得尽是大刀相碰的声音。 有那运道好的,避让过了大刀,但更多的却是运道不好的,自己大刀伤了兄弟,转又伤在了自家兄弟刀下,这些人有的只是被大刀划了个口子,碍不多大事,但有的却是被大刀直接将肚子剖开了,肚里的肠子什么的全都淌了出来。 即便这些劫匪都是亡命之徒,陡然之间受到如此重的伤,也是痛的大吼出声。 这时候,即便是聋子想来也要被吵醒了,钟羽知道再装睡着,肯定会被他们看穿,当下就故作醉眼朦胧的样子,道:“怎……怎么了?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钟羽的话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一众劫匪耳边响起,皆是呆立在那里,便是那两个受了极重伤势的劫匪也是苦苦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息。 在钟羽心中或许只是过了一瞬,但在一众劫匪看来,却似是经过了几生几世一般漫长,才有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请仙长饶恕咱们的惊扰之罪!方才有道上其他地方的兄弟,趁兄弟们不备攻进了咱们三陵洞,咱们费了好大劲才将他们赶出去了。众位兄弟只怕他们对仙长不敬,气都没缓上一口,就赶忙赶了过来。仙长看这几位兄弟受的伤,已经危在旦夕了,但一想到仙长你,说什么也要赶来护佑你。”正是那文弱劫匪。 其他劫匪此刻都是惊慌的紧,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话,都没什么感觉,只盼能瞒过眼前这位似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仙长,但在钟羽听来,却未免滑天下之大稽了,暗中笑的肚子都疼了,心道:“好小子!我要不是明白究竟,怕还真是被你给忽悠了。他娘的,还‘护佑’我呢!哈哈哈!” 钟羽心中想着,就没回答他的话,直将这十数个亡命之徒吓得是心惊胆战,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文弱劫匪等了一会儿,只觉腿都快软了,可是还不见钟羽回话,心头更是惊慌,硬着头皮说道:“仙长既是无碍,那小的们就不妨碍仙长睡觉了。” 钟羽嗯啊了几声,故作被吵醒的样子,动了动身子又睡了过去。 一众劫匪见状,还真道钟羽是醉的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那些受伤劫匪伤口处的痛感猛地窜起,有几个伤得重的,直接就被痛晕了过去! 亡命之徒之所以是亡命之徒,就是因为他们不在乎自家性命,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不,那次乱刀砍钟羽的事才过去一天,次日晚间他们又烧热了一大锅油水,要将醉酒的钟羽扔进去活活烫死。 钟羽这次是真的有些恼了,假装发酒疯,从一众劫匪手中挣脱出来,觑准几个聚在一起的劫匪,一脚将那锅沸烫的油水蹬向了他们。 其后果之惨不忍睹,自然不言而喻。 钟羽跟着故作发酒疯打坏了许多东西,才踉踉跄跄的走回大殿大椅上又睡了过去。 这次失败非但没让一众劫匪知难而退,反倒让他们认定了钟羽每晚都会醉的稀里糊涂,盯着走入大殿的钟羽,双目中尽是凶狠,盘算着明天晚上该怎么整治他。 他们却是不知,钟羽已经玩厌了,也该去等雨八荒了,所以呢,他们明天已经没有晚上了! (本章完)

第108章 次日醒来,钟羽没再喝酒,只是斜躺在大椅上闭目养神。 钟羽不喝酒,那就是说他今天不会醉,不会醉,今天晚间的计策岂不是没办法施行了?这是让那些个劫匪颇为心烦的。 那个文弱劫匪见状,也是大觉无计可施,扭头向已死心塌地要整死钟羽的老十四看去,问道:“老十四,他不喝醉可不行啊,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那老十四往大殿里偷觑了一眼,微微摇头,说道:“这情形有些怪异啊。难不成是他有所发觉了?”这几天他们设计钟羽,虽然一次都没成功,却也自觉一次都没给他发现,故而他们对钟羽已没了太多的敬畏之心,只道他只不过力量强些,其他的和他们这些世俗中人并没多大分别,言语中便不似以往那般恭敬。 却说其余劫匪初听这句问话,心头都是一颤,双目中显出骇然之色,但那老十四的轻笑声还是让他们放下了心,都是自嘲的笑了笑。 那文弱劫匪道:“老十四别吓唬他们了,他若是真个有所发觉,以他的性子,问也不会问一下,早便将咱们一个一个的杀掉了,哪里还会犹豫不决?” 另有一个劫匪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他虽是不知江湖险恶,也没一点心机,可是他的实力终究是太强了,咱们若是不先下手,哪一天他突然想宰了咱们,那咱们便是抵抗也抵抗不成,可今日他不喝醉,晚上咱们也是有计难施啊。” 那老十四起身来,负手在后走了几圈,忽道:“我有一法,众位哥哥且听上一听。咱们待会儿将窖藏的美酒全都拿出来到大殿里,就跟他说今日是咱们众位兄弟的结义之日,咱们须得大醉一场才能全了这结义之情,再邀他同饮,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前几日一众劫匪险些反目斫杀的情形,犹在眼前,此刻却说起什么“全了这结义之情”,更可笑的是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 就在他十几人驱使辖下小喽啰取美酒的当儿,那文弱劫匪附在老十四耳边问道:“老十四,你说那仙人会给咱们面子同饮美酒吗?哥哥可是有些不放心啊。” 那老十四也低声道:“哥哥,你就放宽了心吧。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他,他之所以这般狂饮暴食,定然是因心中有事,不大痛快。今日我观他眉目间虽有些许快意,可还是微微皱眉,显然是他心中之事想通了大半,却仍是没全然了悟,今日他所以不再饮酒,也是因此。现在他怕是正在苦思当中,咱们拿了美酒过去,他可能会恼咱们烦了他,但即是苦思那就必定不甚痛快,待会儿咱们送酒 与他乐乐,想来他也是会接受的。” 呢文弱劫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未久,他们这群劫匪为显诚意,让那些小喽啰将美酒取出之后,便亲自拿着送进了大殿。 数十坛美酒摆在大殿正中的桌子上,坛口虽是封着,却也止不住就像溢满大殿。 那文弱劫匪见闭着眼睛的钟羽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心头一喜,知道此事果然能成,当即躬身道:“仙爷,今儿是小的和众位兄弟结义的日子,想要大醉一场,不知仙爷可否赏脸也饮上几杯?” 钟羽缓缓坐正了身子,道:“赏脸?你的脸,还是他的脸?”右手指了两人。 这一句话中显是有怒气的,一众劫匪立时惊惶,无语以对。 钟羽见状,忽地笑了笑,右手顺势拿起一坛酒,开了封就是一大口饮下肚子。 就在众劫匪松了口气时,却见钟羽猛地将那坛酒往地上掷去。 一众劫匪再次绷紧了身子,不知这位爷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喝就喝,不喝就不喝,没必要砸酒坛子吧。 可强权在侧,蠢货是不敢反抗的! 钟羽盯着他们,感受着他们内心的惶恐、不安、愤怒……面上却都是懦懦不言,心中大觉好笑,却又莫名的不舒服,猛地大喝一声,一脚将那长条桌子踢翻,随着不断砰砰砰的酒坛碎裂声,大喝道:“喝什么喝,这就喝的醉人吗?” 酒水四溅,将那十几个劫匪的衣裳都浸湿了,更有酒坛的碎块伤了几个劫匪,却是没有人敢说什么,面上更加恭敬了。 但也不是没人从钟羽的话中听到一丝异样,可他们即便听明白了又如何,钟羽睡着时他们都对他无可奈何,此刻又能怎么办,反抗也只是死的更早一些罢了! 再说了,他们也只是察觉到一丝异样而已,并没有确定,怎么可能冒然拿命去博? 钟羽又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一顿脚,就那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飞到了大殿外。 那些劫匪见状,赶忙追了出去。 不待他们定,钟羽指着一个畏手畏脚的劫匪说道:“你,不用看了,就是你,将其他人都召集过来,我有话要说。” 看着空地上的两百多个劫匪,钟羽点着头道:“好,好,好!这才三年,便有两百多人了。” 这些劫匪都是知道三年前的事,也知道眼前这位仙爷是三年前的八位仙长之一,心中自然一凛。 但听得钟羽又道:“想来你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再一次到 这里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们解解惑。我常在那些志怪杂书中看到什么剑侠一类的,很喜欢为民除害,也就是铲除你们这些劫匪,所以我就想来这里等他们,会一会那些自以为正道的人物。” “唉,很可惜,没有什么正道剑侠,不过也不可惜,至少现在我知道了那些志怪杂书都是胡编的。哈哈哈,书上说饶那些坏人一命,他们就会变成好人,自然也是胡编的了。”说道最后,语声之冷,让劫匪们都是在烈烈日光打了个寒颤。 不待那些劫匪说话,钟羽便又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信邪,我还真不相信我没本事将你们感化成好人!”只听得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是!” 听到这两个字,本来已经松了口气的劫匪们心中都是骂起娘来,有那憋屈的忍不住的劫匪,直接就大声骂了起来。 “啧啧啧,这几天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知道了我还真没那本事。所以呢,你们必须死!” 冷冷的一句“你们必须死”传来,一众劫匪都是呆在了那里。是在命运面前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吗? 过了一会,钟羽正要动手时,那个老十四忽地狂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喊道:“仙爷,那司千山上也聚有劫匪,晓得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做马前卒去攻打它,求求仙爷饶小的一条狗命。” “呵呵,那与我何干?”“干”字方一出口,便见的那亮银小剑一动,跟着那老十四颈中就猛地**出鲜血来,快要溅到钟羽身上时,却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颓然滑落到地上。 “啊,咱们跟他拼了。”“拼了,都给我上!”“杀啊。”…… 一切都是徒劳! 钟羽没有去司千山上灭匪,毕竟那已经“与他何干”了,也没有进沙镇,去看一眼据那些劫匪说镇民建的八仙祠,驭鹤径直赶回了同雨八荒的相约之地。 赶到那块大石处,那宇八荒尚未赶到,钟羽轻舒了口气,将那自己留的大字抹去,坐在大石上呆坐了好一会儿,盘腿运功打坐起来。 这一番打坐,不吃不喝,过了一夜半天,钟羽忽地睁开了眼睛,朝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雨八荒说道:“来吧!”便又闭上了双眼。 那宇八荒双目中闪过一道寒光,右手反转,已出现了缭绕着黑气的大钉,跟着从钟羽头顶直灌而入。 当是时,钟羽只觉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疼痛陡然布满全身,便是喊一声都来不及,只心中电转骂了一声:“你奶奶的!”便不省人事了。 (本章完)

第109章 “瞿长老,欲儿他这是怎么了?” “唉,我也不大明了。不过我方才察瞧他身子时,发觉现在他身上竟没了一点内息,好像……好像是被人废了修为!”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跟着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响声。 过了一会,又有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观他眉目间尚留有戾气,而且身周也有魔气缭绕,怕是他这次下山回家,在途中是遇上了魔道中人。” “怎么会这样,师叔,你就没有法子吗?” “你现在的修为只逊色我那么一点点,唉……” “那……那掌教真人呢?他下山去,何时才能归来。” “先放宽心,我已经传信于掌教了,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 迷糊之中,钟羽只听了那么多,便觉得心神倦乏的连睁开眼都不能,有晕了过去。 过后一段时间,钟羽又断断续续的苏醒了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只能迷迷糊糊的听上几句话,便困乏的不得不再次睡去。 虽是以往醒来都是迷迷糊糊的,不过他现在还是能想明白都是谁曾来到这里看望自己。 一想到那个哭的伤心欲绝的声音,钟羽便觉痛上心头,大有要引来当日被截天锁元钉带来的彻骨之痛的势头,本来现在他已勉强能睁开眼,在环顾四周,见闾秋蕤正伏在床边时,正要唤醒她拿点水喝,一想到那,痛感一来就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晕过去,钟羽再恢复知觉时,就不是自己醒来的了,而是在昏迷之中,似是听到了一声大喝,又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不由得坐起身来猛咳了两声,便睁开了眼来。 “水,水,我想喝水。”钟羽醒来之后,并不觉的多虚弱,只是口渴的紧。 “水,给你水。” 钟羽也不去瞧是谁递来的,接过来便一饮而尽,跟着又要了几杯水喝。 喝水的当儿,他暗自琢磨为什么自己前几次醒来时,还是一副性命垂危的样子,这次醒来却只是感到口渴饥饿,其他就无异状了。 “可能是从截天锁元钉的击打下,缓过了劲;刚刚大喝之人好像是掌教的声音,可能是掌教之功吧;或许竟是……” 或许竟是我自己以前不想醒来面对蕤儿妹妹,现在知道掌教回来了,便不得不醒了! 有点恍惚的将手中水杯递回去,忽觉一柔滑小手握了自己一下,钟羽惊醒之下,扭头去瞧,见正是闾秋蕤俏生生的瞧着自己,双目中尽是关切,心中又是一痛,强自 转过身去瞧到底是不是掌教真人。 果然正是丘茨,此刻他眉目间有凝重之色。 钟羽正要施礼,却被丘茨伸手拦住,轻轻一抚,他便不由自主的躺了下来。 微微一笑,丘茨眉目间的凝重之色登时四散,取而代之的是以往那种安静祥和之意。 “欲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丘茨轻抚着颔下长须,温言问道。 钟羽忽觉身子又是一阵燥热,口干舌燥的,咽了一口唾沫,嘶哑着嗓子道:“多谢掌教真人,我感觉好多了。” “还渴吗?要不要再喝一杯水?”自然是闾秋蕤了。 钟羽正不知该怎样说话时,闾秋蕤却是已将茶水递了过来,瞧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情不自禁的说道:“别担心,我……我没事了。” 说完之后,钟羽便觉后悔,赶忙将茶水喝光了。但他察觉到闾秋蕤轻舒了口气,似是放下了心,他心中又是莫名的高兴。 “既然没事了,那就好。咱们先出去,你将养一段时间,至于你遇袭的事,咱们明日再说。”丘茨起了身来,慈祥的瞧着钟羽说道,“钟萧,待会儿你去药园取些乾阎菩提花,再加上九天灵精,为欲儿补一补元气。”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钟萧应了声是,便跟在那瞿长老和于润、闾秋坤厚等几个师兄身后,也走出了屋子。 闾秋蕤也不情愿的被康灵和檀倾两女拉着出了屋子,叶思、何建音几人看了钟羽一眼,也随着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钟羽所以一句话也没说,只因他在丘茨说完那句“咱们明日再说”之后,便觉得自己全身都被一股温润祥和的气息笼罩着,竟是在丘茨起身之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而后钟羽在钟萧将那补药端过来时,自主的醒了过来,但刚一喝完药汤,那种温润祥和的气息便又笼住了他全身,竟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便又睡了过去。 且说就这般无知无觉的过了一天,次日清晨,钟羽便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钟羽既没觉得口渴,也不觉得饥饿,料想应该是那乾阎菩提花和九天灵精的功效,只不过钟羽却因睡去了,并不知道这一码事,为此还想了好一会儿。 没将自己所以不口渴饥饿的事想明白,钟羽也就随意将之抛却了,想要下床去走走,但下意识得想要运使内息纵跃而下却无果之后,他才想起来那截天锁元钉会让自己短时间的失去所有修为,顿时觉得意兴阑珊,虽然有气力可一下床,却终究没有做。 盯着屋顶许久,钟羽叹了 口气,喃喃道:“蕤儿妹妹、清儿师妹,我拜入魔欲宗之后,一定勤加修行,早早的修炼到长生贤者境,只要我不做坏事,到时咱们也没的那些什么正邪之分了,你们若是……若是还认我这个钟哥哥,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钟哥哥,钟哥哥,你醒了吗?”屋外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正是闾秋蕤。 钟羽心下一惊,赶忙闭上了眼,却马上又睁开了来,想了想又闭上了双眼。 “钟哥哥?”这一声更为轻柔了,简直是细不可闻,若非是钟羽全心都放在她身上,绝对是听不到的。 不知为何,钟羽只觉心间一亮,自嘲一笑,暗道:“何苦来哉!”睁开眼来,轻声咳了两下,说道:“是蕤儿……蕤儿妹妹吗?我也才醒来,你进来吧。” “啊,钟哥哥,你醒了!”闾秋蕤惊喜的声音传来,跟着就听房门如同她的话声一般轻柔的“吱呀”一声打开了来。 看着想要坐起身来的钟羽,闾秋蕤急步上前,伸手轻轻的将他按下,有些责怪,有些关切的说道:“钟哥哥,你受那么重的伤,不要轻动。” 钟羽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闾秋蕤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从中拿出了一枚色泽晶莹的丹药来,霎时间清香之气溢满屋内,钟羽轻轻嗅了一下,但觉浑身一阵舒泰,经脉之中有物轻动了一下。 “钟哥哥,这是衍元五气丹,是丹宗极有名的疗伤圣药,你服下吧。”说着,闾秋蕤已将那枚衍元五气丹递到了钟羽嘴边。 钟羽看着有些异样的闾秋蕤,不自觉的调笑道:“瑞尔妹妹,这不会是你从闾秋师叔那里偷偷拿来的吧。” 闾秋蕤闻言,面上忽现红晕之色,娇嗔道:“你胡说些什么呢,这是我向我娘求来的,没想到你却这样想我,哼,要不是看在你受了重伤的份上,我一定好好教训你。”说着在钟羽眼前挥了挥她秀气的小拳头。 “你到底吃不吃?要是不吃,我可就拿回去了。”闾秋蕤看着钟羽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慌张的说道,作势就要将那枚丹药拿回来。 “不要。蕤儿,我吃。”说着微微起身,张口就去含那枚丹药。 “啊”,只听闾秋蕤轻声惊叫,跟着快速的将右手缩回,满面晕红的扭头瞧向别处。 钟羽回味着刚刚触碰到的滑嫩柔荑,失神傻笑了一下。 这声傻笑却是让闾秋蕤羞得坐不住了,轻声嗔了句“坏人”,起身跑出了屋。 钟羽笑看着闾秋蕤跑出屋的窈窕身影,眼神中各样情绪流转不定。 (本章完)

第110章 闾秋蕤来过之后,就再无一人来看望钟羽了,直到下午的时候,掌教真人丘茨过来。 跟着丘茨过来的是有好几个人的,钟羽大都认识,尽是师叔、长老之类的,闾秋蕤都没有再来,叶思他们几个自然更没来了。 钟羽回想了一下闾秋蕤早间来时的偷偷摸摸,料想大概是掌教丘茨曾下过不让人打扰自己的命令,所以檀倾、叶思他们才没来看望自己。 “欲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丘茨进来之后,先是制止了钟羽的见礼,跟着就是直接了当的问询。 这样的问话,钟羽在心中已设想过很多次了,甚至丘茨往后会问些什么,他大都也已了然在心,如何说辞自然也准备了几种来应变,最后所想要的无非就是能以不能再修炼为借口回家了。 钟羽点了点头,说道:“好多了,现在勉强能下床走动了,只是我感觉我的……我的内息不知为何竟是一点也运转不起来了。” 丘茨道:“内息的事且先不说,你说说你如何中的这截天锁元钉。” “截天锁元钉!”丘茨话声刚落,屋内就响起了几声惊呼,喊得都是这五个字,显然都是听说过这截天锁元钉的威名的。 钟萧急道:“掌教,你说欲儿身上中的竟是截天锁元钉,那不是只有魔道亚……哼” 丘茨不待钟萧说完,就是咳了一声,阻止他往下面说下去。这咳的一声显然是有天地道理在里面的。 “欲儿,你先说。”丘茨缓缓说道。 钟羽知道其中究竟,面上却是作出不解的神情,说道:“那日我跟我大伯说想念父母了,想要下山回家一趟,我大伯准允了……” 听钟羽说完,丘茨沉吟了一会,问道:“你既乘骑着仙鹤,被袭之时,怎么才到彦州边?” 钟羽面上一红,说道:“我和叶师兄八人曾在沙镇除过劫匪,故而这次我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这才……” 丘茨点头说道:“哦。偷袭你那人的修为很高吗?你竟未瞧见他的面目。” 钟羽道:“我不知道。但我大致能猜出是谁对我下的毒手。” 丘茨微挑长眉,道:“是谁?” 钟羽凝声道:“我这次下山试炼,魔道中的只和魔欲 宗的人结过仇怨,而魔欲宗与我同辈的,就只剩一个叫雨八荒的还活着,想来就是他了。” 丘茨道:“雨八荒?雨八荒!他的修为确实不是你能比的。”说完他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也未必是他。这截天锁元钉是专门……你在小论道中露出的实力很强,可能是有魔宗的人眼红,又见你落了单,这才……不过也不对,那截天锁元钉又岂是那般好得的?他们也必定不敢妄自祭炼。那又会是谁呢?” 过了良久,沉思的丘茨忽地道:“你想知道你的内息为何运转不起来,那是因为你的修为尽废了。”说完双目盯着钟羽。 钟羽没曾料到丘茨会这般直接的告诉自己事实,心下不禁暗忖:“掌教真人怎么这般直接了当的?”但这情形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显出犹豫或是疑惑这般不对路的神情的,心念电转,在丘茨的凝视之下强忍着不适,先是故作怔了一下,又淡淡说道:“哦,修为尽废啊,那还能恢复吗?” 他这平淡安静的回答,让出了丘茨之外的钟萧、瞿长老和于润等人都是讶异的很,不知道钟羽怎么可能这么淡然,直似修为尽废的人不是他一般,更像是他的仇人,毕竟就算是听到同道中有人修为尽失,也是会同情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都是以为钟羽是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一时接受不能,刻意的想躲避,不愿接受这个现实。钟萧几人想到这,就想出言安慰安慰钟羽。 丘茨却似乎早已料到了,伸手挥了挥,示意钟萧几人不要插话。 丘茨看着钟羽那显得很淡然的表情,思绪乱转,猜想着他心中所思,轻声道:“欲儿,你不介意你的修为尽失吗?没有一点感觉吗?你这样淡然倒让我这老头子都觉得我活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这么放不开就太执着了。”说完笑了笑。 钟羽动了一下身子,笑道:“哪里会不介意啊,毕竟是四年苦修得来的修为,就这般废了,我也很痛心,也有些想不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感觉到很轻松的感觉。对,就是很轻松,没有压迫感了。” 丘茨喃喃自语道:“很轻松?很轻松?”心中又想到:“莫非侑子亚圣当时所说的‘可惜可惜’的意思,竟不是说欲儿不合我正道,而是在可惜欲儿没有一颗修道的心,空有绝俗的修道天资?” “你小娃娃才十几岁而已,正是风光正好之时,怎么比我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头子还老头子呢?你放心吧,你的修为只是暂时失去了,待我将那枚截天锁元钉给你取出来,你的修为就会恢复了。”丘茨抚着长须笑道。 钟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是不想说出口了,只是随之傻笑了几声。 那边厢钟萧却是有些急了,丘茨来之前并没有告诉他钟羽的修为能够恢复,现在他如此说法,也不知是他在安抚钟羽,还是真的有法子,更不知现下该不该询问。 这时丘茨又已说道:“这截天锁元钉非同小可,我可以帮你取出来,让你的修为恢复,但是,嗯,但是你日后若还是想要修炼却是难能了,只有找我正道中的亚圣帮忙才可,只是……” 钟羽道:“掌教,若是很难的话,就不用帮我了。” 丘茨还能接受钟羽这不句话的,但钟萧却是急了,说道:“欲儿,你说什么呢?既然亚圣能帮你治好,就算是有天大的难关,大伯也会帮你闯过去的。” 丘茨这次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钟羽,等他说话。 钟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钟萧说的这番话,他心中是有说辞的,但他心中设想的说辞都是针对着丘茨来的,钟萧这番话也是设想着是丘茨说出来的,只是这时被钟萧说出来了,其中的意味就大大的变了。 丘茨虽然是他师长,但终究是外人,钟羽也有底气推脱,但钟萧却是他的本家大伯,自家人就是为自家人舍却了性命,那也是应当的,更何况现在只是有难关而已。 钟羽眉头微皱,大感烦躁,说道:“大伯,我……” 钟萧一挥手,说道:“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也别乱想,大伯定然会为你请来亚圣的,你就安心的等着,什么都别想,等着亚圣治好了你,历次磨难,你的修为也一定能更上一层楼的。” 钟羽烦躁之下,大觉无法克制,一时竟大声的嚷道:“大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对于修为什么的全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能不能修道长生……”说着钟羽察觉到钟萧错愕的神情,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道:“我不喜欢修行,现在没了修为,我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很是轻松自在。我不要修行了,我要回家陪我父母!” (本章完)

第111章 钟羽话声一落,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这满屋子的都是修道之人,自他们踏入长生界中之后,俗世于他们而言,就是无边苦海,轻易不可进入之地。他们之所以时常下山行道,要么是因自身本性悲天悯人,要么就是为自己增加功德,日后修行之时也便会少了走火入魔的可能。 却是没有一人回留恋,或是想望待在俗世里! 哪怕那些资质不堪、早早的便下山寻取功名的修行者,其心中也无不留恋长生界,而对俗世就会有种鄙弃的意味,这也是为什么在俗世当官为将的修行者从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原因。 丘茨听了钟羽的话,确实越发的认定方才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 未久,钟萧痛心疾首道:“欲儿,你发什么傻啊!修行一途,本就磨难甚多,这次不过一点小挫折而已,你怎能就这般轻言放弃呢?” 不待钟羽说话,那瞿长老也自说道:“你大伯说的不错,不能轻言放弃。再说了,那截天锁元钉是魔道中人专为残害你这般的正道年少英杰而祭炼的。定然是这次你在小论道中大放异彩,惹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才引得他们用截天锁元钉这种狠毒的招数对付你,你若是就此不再修炼,岂不是正遂了他们的意?” 这都是钟羽自己安排的,听瞿长老如此说,他只是在心中苦笑,不过这话也在他意料之中,正待说出早已想好的应对之言时,却见丘茨笑了笑,说道:“你们也别急,我看欲儿不是那种一遇挫折便不起来得人,他既想回家而不想再待在剑宗修行,那就让他先说一说他的想法。欲儿,你说说吧。” 钟羽轻轻呼出了口气,说道:“这四年修行下来,我的修为境界在诸位师兄师弟师妹里面或许还算得上可以,但我修行这么长时间,很少会去主动的修行,一想起要修行更是提不起兴致,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会感到厌烦。当然了,修行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当我能够静下心来时,还是能让我感觉到很舒服的,但是每当我不在修行,在空旷处静坐时,我都能感觉到修道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很多次都想到过不再修行,只是一想到叶师兄他们,还有大伯对我的期许,更有掌教、长老、师叔们对我的照顾,我就说不出口了。这一次我中了截天锁元钉之后,发觉自己的内息没了,全是轻松的感觉,甚至有那么一丝快意,那时我就知道了,我再这般强撑着修行,而不是做我 自己想做的事,即便过了这次难关,那日后我在入了悟道化神境的时候,也必定会出事的。所以这次我才想要……想要回家,不再修道!” 钟羽话刚说完,钟萧便急道:“欲儿,你一定……” 这时丘茨却又阻止了他的话头,说道:“这事先不急,毕竟也算是大事,你先想个两三天再说,到时你想走想留,都随你的意。” 侑子亚圣说那“可惜可惜”四字,到底是因为钟羽心中不挂念长生一道,还是真的因为他心属魔道,丘茨还是没敢轻易下结论,他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放手,钟羽若是想走,那就让他走,虽是少了一个天资卓绝的弟子,但也不会再对宗门根基产生威胁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两利之事。 丘茨既已如此说了,钟萧虽是钟羽的大伯,却也没得话说,叹了一声,跟着丘茨走出了房门。 就在丘茨将要走远之际,钟羽忽地想到一事来,忙下了床走到屋外,喊道:“掌教真人!” 丘茨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事吗?” 钟羽踌躇了一下,才道:“我想要下山的事,还请掌教真人、诸位长老、师叔,不要跟我那些师兄师弟,还有师妹们说,可以吗?” 丘茨点了点头,转身御剑去了,钟萧几人蹑足而去。 钟羽在那里了许久,直到闾秋蕤、檀倾和虞仲缘等人前来看望他,被闾秋蕤嗔怪了几下,才又走回了屋。 其后三天,闾秋蕤、檀倾两女是天天来的,而叶思、何建音和虞仲缘等人比较知趣,只来了一天,其后两天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闾秋蕤对自己的呵护备至,还有檀倾经常一句话不说,就那般盯视着自己,跟看穿了自己一般,这让钟羽心中不住埋怨虞仲缘几人太过识趣了。 天天来的不知闾秋蕤两女,还有一个就是钟羽大伯了。 每一次来,钟萧都是各种各样的劝解,起初钟羽还辩解几句,到最后索性就不说话了,任钟萧在他耳边唠叨,直将钟萧气的险些揍他一顿,但钟羽毕竟大了,屋外又有闾秋蕤两女着,怎可能下得了手? 第三天的时候,钟萧再来的时候,就不止他一个人了,瞿长老和于润、乔阆几人也来了。钟羽的资质毕竟在那里摆着的,他几人也都是不愿意看见剑宗有这么一个钟萧一般的人物不再修行,故而在劝说钟羽之时,是费尽了口舌,但钟羽打定了主意装 聋作哑,人多也是白搭! 三天过后,丘茨又来了一趟,钟羽还是那句话“我想要回家”。 丘茨也没多说话,答应了钟羽,又任命钟羽在世俗剑观总观,做黄叔甲的副手。 而后也没再说什么,就让钟萧御剑带着他下了山。 昨天闾秋蕤何檀倾走的时候,钟羽便嘱咐过她俩,让她们今日不要来,闾秋蕤随时很疑惑,但钟羽说的坚决,她也只好答允。 当时檀倾似是明白了什么,让闾秋蕤先走,独自和钟羽待了一会,但钟羽仍旧什么都没说,只在她走的时候说了句:“照顾好自己,替我照顾好蕤儿。” 这天走的时候,钟羽又求了丘茨一件事,求他明日再说自己离开的事,理由就是没有办法在修行! 钟萧御剑带他离去的路上,只是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钟羽对此也没有办法,更没有胆子在这时去挑话头。 他俩都是修行中人,若是别人,钟萧劝说一次不听,理都不会在理他,这次劝说钟羽三次不听,现在虽是有十几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钟萧却是也不会再劝说了,不过生气不快却是难免的。 钟羽在那里很是尴尬了一会,不过见自家大伯不再劝说自己,还是让他颇为受用的。 如此无言而行,十余日后,两人便来到了钟府上空。 钟萧的怒气显然还没消去,将钟羽放在了地上,连话都没说上一句,直接就御剑飞走了,更未向钟老爷子问安! 钟羽见状,吐了吐舌头,仰头高声喊道:“多谢大伯了。” 钟萧来的迅速,去的更是迅捷,家里的守卫哪里有那本事发觉,钟羽这一声高喊才惊动了他们,也惊动了钟父钟母。 自家儿子的声音,哪怕隔了三年,也是会被父母认出来了。 一如三年前那般,钟母快速的跑了出来,赶到了钟羽身前。 父子母子相见,总是会有许多话要说,许多事要讲。 这般说了许久,钟母才有些疑惑道:“听你爹爹说,你大伯第二次回家的时候,是在四年之后,你怎么只过了三年就回来了?” 钟羽此时心情大好,笑道:“娘,你就这么不喜欢见你儿子吗?我早些回来不好吗?” 钟母故作生气的点了一下钟羽的头,钟羽忙道:“娘,我知错了。这次回来,是听爹爹的话,不再修那个劳什子的道了!” (本章完)

第112章 家中修炼仙道的突然说不想要再修炼下去了,这若是在其他的家里,他爹娘定然是先高兴一会,而后他爹则会斥责,更甚的可能会逼迫他立刻滚回去修炼。 毕竟一个修道的,哪怕他的资质再不堪,对他的家也意味着有了一个不小的靠山。 当然了,那个不愿意修炼的人的娘亲对此或许也会斥责,但很显然的只需说上一句什么修仙炼道的实在是太苦了,最要命的就是它还会要人命,那他的娘亲定然会心软的。 但钟羽的家族,无疑是一个比较怪异的,不是说他们不贪图名利,而是钟家的大部分男子在贪图名利的时候,表面上这名利定然要符合儒家之道。正所谓君之爱财,取之有道嘛。 钟萧和钟羽修道,算是钟家的一个靠山了,甚至因为钟萧的天赋和修为在同辈中远超同侪,给这个显贵的钟家所带来的好处是钟家的男人们无法忽略的,但只是因为钟萧修道之后,性子变得张扬恣肆,更是不甚尊重儒家道理。仅凭这一点,钟老爷子等人就可以不在乎钟萧所带来的巨大好处,而经常要求钟萧不再修道。 在听到钟羽不愿再去剑宗修道之后,钟父钟母那里还会去斥责他,欢欢喜喜的为自家儿子接风洗尘。 钟羽不再去修道的事,很快就让钟老爷子和钟羽二伯给知道了,他们更是高兴,钟老爷子那是大手一挥,让钟府整个庆贺一天。 次日钟羽醒来,吃过了早饭,便告知了自家爹娘要出去一趟,去城外转一转。钟羽昨日已将自己中了魔道的阴毒法器截天锁元钉的事,告知了他们,他们这才知道自家儿子不是自己主动想要回来的。 现在钟父钟母听自家儿子想要出城游转,以为他还是没放下修炼,心中正自苦闷,需要出城去散散心,当下便准允了。 钟羽身体里的截天锁元钉已经被丘茨给取了出来,修为也恢复了一点,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现在若是不给一个壮汉近身,他还勉强能驭使小剑杀了他,然而若是给他近了身,那就生死由人了,钟羽虽是不大在乎,但钟父却是硬要差遣一个马夫驾车跟着,还有一个护院跟随保护。 钟羽本是想要拒绝的,但他娘亲一说话, 他也只好从了。 就这样钟羽坐在修饰十分华美的马车里,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处。 三年前,钟萧和钟羽闹得凶,连皇族的脸面都不顾,皇族中的聪明之士,自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没有找钟家的麻烦,但像那宝玉亲王一般,好色好吃又愚蠢的皇族不是少数,因而钟父和他二伯还是受了很大的刁难的,再者他们俩也的确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料,这三年下来,若非是钟萧在那剑宗着,钟父和他二伯早就不知被贬黜到哪里去了。 钟羽坐在马车里,看着已经知道自己是钟家的人,仍自纠缠不休的守门兵卒,心中不禁大烦。 昨日他就发现自家爹爹和二伯,面目比三年前憔悴了很多,连白头发都出现了很多,询问之下,他们俩说是公务繁忙所致,初时他自己还真道是爹爹和二伯年纪已大,又公务繁忙的缘故,当时他心中还想着要赶快劫取那赤元丹呢,他虽是没经过什么世俗历练,毕竟也是一个聪慧之人,在心中想了想,就知道三年前的事还没有平息下来。 这毕竟是他惹的祸,听着守门兵卒的刁难,他也只有轻叹,暗自觉得大是对不起钟家一众人,心中暗自生了一个想法来。 “嘿,你一个马夫,急什么急,咱们兵爷检查你们的马车还要花费老大的时间呢,滚一边去。” “哎呦。兵爷,可这里面坐的是我们钟家二少爷,能有什么危险啊。” “嘿,钟家二少爷就可以让我们玩忽职守吗?我告诉你,就算是你钟家老爷子来了,也要慢慢的检查。” 坐在车里的钟羽当真是哭笑不得,暗道:“你奶奶的,老子小时候不常出来,但你还以为老子没出来过?”幼时他出城时,那些守门兵卒的阿谀奉承,谄媚无耻的嘴脸犹在目中,这是却来当什么忠于职守的好兵卒了。 可笑! 钟羽听着车外的吵吵声,右手摸着亮银小剑,心中有些不爽快。 过了一会,还是没见放行的迹象,钟羽就烦了,正要说话时,却忽地笑出声来,轻声道:“钟羽啊钟羽,咱不久也是魔道中人了,怎么就是没有一点魔道中人的手段呢?”双目一寒,小剑便已出手,直取那兵卒的脖颈。 这一剑去势很迅疾,那几个兵卒哪里看的清,眼看着便要命丧黄泉! 但钟羽在最后关头终究还是变了小剑去的方向,只见三道血剑喷出,一柄小剑便出现在了那个兵卒的脖颈处。这倒非是他生了悲悯之心,而是暂时不想给自家爹爹惹**烦。 小剑带来的那种冷森森的锋锐之气,直接将那个还算经历过些阵仗的兵卒吓的傻在了那里。 三年前那件事,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一众兵卒想到三年前钟家人那可是连宝玉亲王都敢杀的人,看着凭空悬立的小剑,才想明白眼前这个钟家二少爷就是三年前那个钟家人,都是怔在了那里,心中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听到了一个淡漠的声音“走”,才让他们松了口气。 钟家的马车走了很远,那个倒霉的兵卒才发觉自己竟是受了伤。 仙法说到底也是武力,在武力面前,很多东西都是脆弱的。 钟羽心情本来就不好,经此一事,只觉更加烦躁了。 来到城外一出清幽之地,钟羽便下了车来步行。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座秀气的小山山脚,钟羽转身对着那马夫和护院说道:“我自己走走,你们就不要跟来了。” 那个护院正要说话,钟羽却是先说道:“怎么,要不你抻量抻量我,看看你能不能保护我?” 那护院赶忙摆手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就别跟着!” 钟羽说着,一闪身上了山,那护院看了看,终究还是在了那里。 徒步来到山顶,钟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深呼深吸了几口气,待匀了气息,就找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就地盘腿坐了下来。 遥望着远处美景,心中也便开阔了起来,烦恼什么的虽不说消却,但在这个时候已烦恼不了钟羽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思绪开始纷飞,却不杂乱。 钟羽不是平白无故的要来这里的,他在家时还没有现在的闲心。 在那里想了很多事情,有想明白的,也有更加糊涂的,转过心思,却发现想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亏得你有那闲心观察我,出来吧。” (本章完)

第113章 这时候来见钟羽的,除了雨八荒也没什么人了。 那截天锁元钉虽然被取出来了,而钟羽的修为也恢复了一些,但想要修为尽复,还需要不断地时间,这期间截天锁元钉残留下来的隐患仍是会蚕食钟羽的经脉,到时修为尽复之后,也会对修行产生很大的危害。 对此就需要魔宗独特的法门了,再说了钟羽和雨八荒还要筹谋劫取赤元丹,并且传授一些魔欲宗的一些小技巧给钟羽。 至于魔欲宗的功诀什么的,就不行了,毕竟修炼过魔功的人,说什么都不能进入都城里的,否则的话,定然会给都城浩然府的长老之属轰杀,这也是两人为何约在都城外的原因。 依理来说,莫说是雨八荒这样的小儿辈,便是他师叔一辈的人物,哪怕是在都城外,也大有可能被浩然府的人发觉击杀,但雨八荒毕竟不是寻常人,从明面上看,长生界他们这一代中,能和雨八荒相媲美的,也就是那个玄意宗的古菟了。 如此一来,魔欲宗的什么好法器一类的,还不是可着他用,能瞒住长生境界以下修行者的法器,他雨八荒还是有那么一件的。 至于都城里浩然府的那个长生小贤者,还是懒得跟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儿辈计较的。 “呵,老子用的着藏起来观察你吗?”几声脚步声传来,雨八荒走到了钟羽身边定。 钟羽笑了笑,拍拍身边的地面,说道:“不坐下来歇歇吗?那次在困龙之地,我看你不太喜欢着啊。” 雨八荒俯首看着钟羽,道:“那时候喜欢,现在却是不一定喜欢。即便现在我想坐下来,可是我更想这样俯视着你说话。” 钟羽“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雨八荒不舒服的舒展了一下身子,说道:“稷下学宫中的那一群老不修真实让人厌恶。算了,我现在就先治好你的伤吧,赶紧离开这里。” 他话说完,钟羽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跟着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那处截天锁元钉打入的伤口处,隐隐感到一丝疼痛。 闭着眼的钟羽,只觉似有一道刺目的光闪过,便听到雨八荒长呼了一声,说道:“好了。” 钟羽抬头看着有些气喘的雨八荒,道:“欲师兄 ,多谢了。”雨八荒运了会儿气,轻哼一声,抛给他一个锦盒。 “服了这枚丹药,你的修为便会尽复,再过十日,你就能继续修行了。” 钟羽把玩了一会,打了开来,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际,很是难受,皱了皱眉,道:“我还是更喜欢正道诸派的丹药。” 雨八荒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钟羽强忍着心中不适,伸手拿住丹药正要往嘴里放的时候,眼角却瞥见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却是自己曾发誓要将他杀死的人,自然是那宝玉亲王了。 挑了一下眉毛,钟羽心下暗道:“正要找你呢,还乖乖的送到我面前。”将那枚刺鼻的丹药放在锦盒里封存,看着雨八荒道:“欲师兄,你帮我讲那个宝玉亲王杀掉……”此刻心下又是一动,又道:“嗯,他身边那几个武者留一个,其他的也都顺便杀掉。” 雨八荒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师兄,倒是命令起我来了!” 钟羽笑道:“师弟实力不济,跟他们又有仇,师兄难道就这样眼看着不管吗?再说了你现在不正不爽吗?杀了他们,也可以泄泄心中之后啊。” 雨八荒道:“可是我杀了他们,浩然府的人即刻就能发觉我,到那时哪里还有时间商量劫取赤元丹的事?” 钟羽毫不犹豫的道:“不用了,这件事本就是应该我自己做的。师兄只需告诉一年之后,丹宗之人来京的确切日子,来人修为、暂住何处这些东西,到时师兄你在城外接应我就行了。” 雨八荒俯首看了一眼钟羽,点头道:“一切都随你的心思。这魔欲经你拿着研读一年,其中记载的法术,只要你可以修习,那就任你修炼,但欲神功你可不要修炼,最好看也不要看,修炼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言罢翻手取出魔欲经递给了钟羽,跟着呼哨一声闪纵下了山。 以雨八荒现在的修为,想要杀宝玉亲王身边的那几个货色,动一动手也是显得浪费,但他明白钟羽的意思,下手的动作这才显得花哨。 即便花哨,雨八荒也只是转了一圈,山下那几个人便都尽数躺在了那里,连马匹都不例外。 钟羽此刻的修为虽然恢复的不多,但眼力还是有的,看明白其中有个武师还活着 ,只不过受伤很重,短时间内若是没人救助,怕也是身死的命。 钟羽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山下已死的宝玉亲王几人,就懒得再看,仰头望着悠悠的白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变得很多,他记得以前他虽然杀人,却从不杀无辜之人,他感觉的到现在这么做或许,不,是绝对错误的,但他也知道不用考虑那几个武师是否无辜、该不该死就动手,是能让他感到很省力的,当然,却不是爽快。 喘息声传来,跟着就是那护院,现在保护钟羽的护卫喘息道:“二少……二少爷,你……你没事吧。”隐约又有喘息声传来,想来是那个马车夫。 钟羽依旧望着悠悠白云,看它卷来舒去,似是没听到那护卫的声音,过了一会才轻声道:“谁能杀我!” 没过多久,那马车夫也上来了,却是喘的话都不能说了,钟羽笑道:“我没事。我看那几个人中还有一个活着,你们俩赶快去救治他一下,或许还能活。” 那几个未知之人的命显然没他这个钟家二少爷值钱,只听那护卫说道:“二少爷,可我的职责是保护你。” 或许在这护卫和车夫眼里,那些人的命竟不是命,是畜生也不一定呢?钟羽不禁感到有些好玩,可他俩若是知道那些人中有宝玉亲王在哪?又会怎么做? 或许可以试试。 钟羽伸手指了指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说道:“那些马匹精壮,显然非是一般的马,那些马鞍,还有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裳,看着虽是不华丽,却是价值不菲,我若是看的没错,应该是皇族中人,看摸样可是有点像宝玉亲王啊。” 那护卫和马车夫自然是瞧不到的,听钟羽如此说,一时有点狐疑,但一想到眼前的这位爷修炼的有仙法,也便相信了,心中跟着也就火热了起来。 毕竟活着那人若是皇族中人,自己又帮了他一把,那可就是救命之恩啊,救命之恩那就大于天了,所得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小了。 那护卫有些结舌道:“二……二少爷,那咱们就救他一救。不过二少爷你也赶快下山,我和老刘这就去救他们。老刘,快点走。” “哈哈哈……呵呵呵……” 钟羽笑了一会儿,起身来,掸了掸灰尘,缓步走下了山。 (本章完)

第114章 那护卫和马车夫毕竟是钟家的仆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赶到宝玉亲王几个死人身旁时,就发觉这些人果然是如同自家二少爷说的那样,乃是宝玉亲王一班子人。 只不过让他们很可惜的是,宝玉亲王已经死了,那个活着的人,则明显是宝玉亲王的护卫,这样一来,即便将这个性命垂危的护卫救活,也没的什么天大好处给他们。 不过聊胜于无,仍是救起了那个护卫,将他放入了马车中,再说了要是万一因救活了这个护卫,运气忽至,而得能为皇室驱使,那就是大大的意外之喜了,毕竟现在钟家的处境,他们还是能感受到一二究竟的。 可这剩下的死人怎么办,总是不能将他们就这般曝尸荒野吧,这里面可是有一个皇族中人呢! 但他们在钟家连说话的地位都没有,将一个重伤之人放入车中已经算是大胆之举了,毕竟钟羽只是让他们救治一下,可没让他们将伤者占了他的马车,而这死去的宝玉亲王与自家二少爷有仇怨一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日后的事没有着落,他们也不敢得罪现在的主人,心下虽是心急车上的重伤护卫快要死了,却不得不耐心的等着远处的二少爷缓步而来。 过了一会,钟羽终是赶了来。 那护卫瞧见钟羽看着躺在车内的满身是血的护卫皱眉,只道他心中已然不喜,忙道:“二少爷,这人的伤势很严重,不安置在车里的话。恐怕在咱们赶回城里之前,就要死了,故而小的擅自做主将他放在了车里,还请二少爷恕罪。” 钟羽挥了挥手,示意并不介意他这么做。那护卫这才放下了心,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犹疑,这重伤护卫终究是宝玉亲王的手下,钟羽这般故作不介意,他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假。 其实,钟羽是真的没有在意这件事,在剑宗修道数年,名利之类的他虽说没有看破,但也比寻常人看的淡了,当然了这跟他是否在剑宗修道可能并没有太多关系,更多的可能是因他本来天性便是如此。 长生界中道行高深,但热衷宗内大权的可也着实不少;长生界中各宗派的龌龊,大都不是因正邪之别,而多是因奇珍异宝、妙法奇功什么的。 看破世间名利、虚妄、色空等等的修道高人,或许一个竟也没有!当然了,这是钟羽胡思乱想时的猜测。 且说先前钟羽所以皱眉,而是因看到这几具死尸,心中生了不忍,且不说这宝玉亲王,他这几个护卫或许一如当初的张尧德一般,是被胁迫的,是不该救这般丧命的。 指使者雨八荒将这几个人全都杀死之际,钟羽之所以没有理这几个护卫是否该死, 因为当时他不想理他们是否该死,他现在心生不忍、思忖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杀着几个护卫,则是因为他想这样做。没什么矛盾的。 欲,想做的事,不一定一直想做,不想做的,也不一定一直都不想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理旁骛,或许就是欲。 “那,二少爷,这宝玉亲王的尸首怎么办,咱们不能就这般将他们放着吗?” 钟羽本来正在体会方才的想法,和魔欲经上面的纲序颇有一些相同之处,正要深思之际,却被那护卫打断了,还是让他颇为不爽快的,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用力很大,那护卫又不敢运功抵挡,一下子竟将他打得转了一圈。 钟羽见状颇觉好笑,笑道:“用得着问我吗?将他们都抬上车厢里去,我就走着回去。”说着转身朝着都城方向缓步而行。 这一巴掌打的或是大力,但对那护卫而言却也算不上什么重击,不过其中的意味倒是让他好一阵子迷糊,甚至忘了这样让钟羽步行是他的失职,就恍恍惚惚的和那车夫将宝玉亲王等人的尸首抬上了车。 那护卫和车夫赶着马车,很快就赶上了缓步而行的钟羽,不过他们看着似在沉思的二少爷,心中想说的话,一时也不敢说出口。 钟羽此刻心中一直在想刚才的那随手一巴掌,心中觉得痛快之余,却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也只是嗤笑一声,暗道:“我打他,那是我想打他;我觉得过分,那是因为这不太合乎儒家道理。如此看来,那这一巴掌就是该打了,不久之后,我可就是魔欲宗的弟子了,做事就是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里有那许多道理可讲?” 那护卫和马车夫见钟羽忽地变得脸色,很是有点怪异,心中一凛,更加不敢说话了。 钟羽和雨八荒相约之地距都城并不甚远,坐马车来的时候就没有耗费多少时间,这番步行回城较之于坐马车虽然慢上一些,但钟羽毕竟是经年修道之人,身子骨打熬的比那护卫尚要结实许多,现在修为失去很多,步行起来依旧比那个护卫快上一些。 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不远处。 遥遥望去,钟羽能看的到城门外的架势比之于自己出来之时要紧张,亦或者来者不善。 “住!” 眼前拦着钟府马车的,已不是先前那一批守城兵将,原先那一批就在不远处,手中没了兵器,跟前时一方白布,看样子下面盖着的是一个人的尸首。 钟羽随意看了一眼,发现那些着的兵卒中,少了一个人,一个曾被自己击伤的人。扭头看了看满脸煞气的那些挡路兵卒,钟羽已想 明白了其中究竟。 钟羽是很有分寸的,知道那个曾被自己击伤的兵卒必定残废,但远远死不了,可他现在却死了,一切不都很了然了吗? 转念想一想被雨八荒杀死的宝玉亲王,当时他领着一帮子武师驱马疾驰的方向,不正是这里吗?其时天色尚早,若是出城游玩,还远远不是回来的时候,可那宝玉亲王却急匆匆的赶回来了,或许,竟是他的手下自作主张定下了这个计谋,又命人去通知了宝玉亲王。 无巧不巧,在宝玉亲王回来的路上,被自己指使欲师兄给击杀了。 如此一想,钟羽只想笑上几笑,随之自然是笑了起来。 他又有什么惧怕的呢? “大胆!你莫要以为你是仙家子弟,又是钟家二少爷,就能肆意妄为,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我守城兵将,还在这里狂妄大笑。”旁边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适时了出来,满面怒气的戟指着钟羽。 钟羽看着眼前不知有几多怒意的将领,又笑了笑,才道:“我笑,难道都不能吗?” 那将领哼了一声,道:“笑,是随便你笑,可这人,却不是你随便就能杀的,即便是****无故杀人,也要受着刑罚,这是当年太祖定下的规矩!” “当年太祖定下的规矩,可不是现今皇上定下的规矩。”钟羽心中如是想道,却也懒得和这个装模作样的将领辩难,伸手指着马车道:“即使如此,那你赶紧将杀死马车上一干人等的杀人犯找出来吧。” 那将领轻皱眉头,走到马车边掀起了车帏,只见他看了一眼,全身立时战战栗栗,结舌道:“宝……宝玉亲王,这……这是宝玉亲王。” 钟羽道:“不错。今日我和我钟家的下人出城散心,半路上见一个黑衣人将这宝玉亲王几人瞬间杀死,哦,还有一人活着,他应该见到了那人的面目,你问问他。唉,真是够扫兴的,本来是散心,没曾想竟见到了这许多腌臜尸首,胸口倒是堵得紧。” 那将领颤抖着手,指着钟羽道:“你……你……” 钟羽挥了挥手,道:“不用夸赞我,我一向这般乐于助人。只是可惜了我这一个华美的马车。老刘,还有那个谁,你留在这里将咱们看到的说一下,我就先回府了。”说着就往城里走去。 那将领闪到钟羽身前,喝道:“不准走!杀死宝玉亲王的人没抓住,谁都不准走!” 钟羽却是理都不理,直往前走去,那将领面上虽是煞气凛然的,脚下却是连退,到最后却是拦都不敢再拦,让钟羽就那般走了进去。 毕竟在那将领看来,宝玉亲王就是钟羽杀的,他,又怎敢多加出手拦阻钟羽呢? (本章完)

第115章 宝玉亲王死了,很明显是钟羽动的手,可那将领也是有自己考量的人,似宝玉亲王那等浪荡子,自然也不值得他效忠到死后还为他卖命。 但那个被钟羽击伤,又被他命人杀死的兵卒该当怎么办? 他的主子死了,而钟家虽是近年来稍显没落,可也不是他这个守城的微末将领可以招惹的,一个思量不好,在都城这等重地,尸首两处那都是轻的! 那将领既敢在没得到宝玉亲王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诬陷移祸钟羽,兼且若非是钟羽先他一步指使雨八荒杀了宝玉亲王,这最后结果肯定是大大的不利于钟羽,这也足见那将领的胆大聪慧之处。 聪明之人的点子总是很多,只那么走了两步,就将而后的路数算计清了,冷笑了一声,便命手下兵卒将钟家护卫和马车夫压了下去,自己则领着一干手下,驱使着马车往宝玉亲王家去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的没命人救治那个重伤之人,或许他竟是猜到了为何钟羽杀了那么多人,却惟独留下这一个人的原因。 他或许很聪明,但很明显的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没有想过他自己算计的是修道中人,他以为那种修道之人在天子脚下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真的就意味着他能够像诬陷庶民一样诬陷修道的钟羽。 而且当时雨八荒下手极有分寸,该死的,便是阎王爷来了也救不活,不该死的,看着好像即刻就要命丧黄泉,但是不过个三天,他是怎么也死不了的。 却说钟羽回到家时,钟母见自家儿子步行回来,且那护卫和马车夫都不见踪影,爱子心切的母亲总是会不管儿子外形上像不像遇险,就先问儿子是否遇上了险情,而那护卫和马车夫是不是死了,在听到钟羽否认之后,那就无可避免的大发雷霆,责问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让她的宝贝儿子受这种委屈。 还是要钟羽费好大一阵子功夫,才能平息爱子心切的母亲的怒火。 待钟母慢慢平静下来,一想到方才自家儿子说他亲眼见到宝玉亲王被杀,又亲自送他们的尸首回来,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可自幼学的便是三从四德的她,怎有那看透一切阴谋的心? 拉着自家儿子匆匆来到钟父面前,钟母便静立一旁,让钟羽又从头到尾的将事情说了一遍。钟父虽是出入大汉皇朝十数年,却是没有学到一点狡猾如狐的本事,依旧是敬天尊儒的书呆子一个,此刻也没那本事看清楚其中隐藏的阴谋,只得去求教他那个颇有谋算的二哥。 听钟羽说清事 情经过,钟羽二伯虽也没全盘搞明白,但其中危害却已看的很清楚,正要吩咐钟羽在官府来人之后,如何如何应对之时,该来的却恰好来到! 那将领在亲眼看见宝玉亲王的尸首之后,就知道自己这等凡人是万万不能抓捕钟羽的,要抓只能由同样是修行中人的人来抓,而在都城奉差的修行中人敢招惹天蜀剑宗的也只有禁军中的几个头头,本来宝玉亲王若是不死,以他的身份,差使禁军统领也是可以的。 那将领却是万万没那个资格了,故而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和宝玉亲王一向交好,而又极为看重皇族颜面的惈言亲王身上。他的法子也是简单直接,就是讲宝玉亲王的尸首往他家里一送,那将领又在旁边不明不白的说了一些话,出了一些主意,便使宝玉亲王的子女将惈言亲王拉下了水。 而这来钟府的就是禁军中的大统领,比三年前浩然府那个姓张的副统领还要高上那么一些,他是长生界九大正道宗派中破虚宗的弟子,也是和钟萧同辈。 他的官位比浩然府那姓张的高,其修为自然也远远高于他,要知大汉皇朝世俗中还是以儒家为尊的,儒士更是霸占了整个朝堂,而浩然府内的稷下学宫无疑是世间儒士心向往之之地。 这个官居大统领一职的破虚宗弟子,其修为虽然高,甚至比之于黄叔甲也不遑多让,但他的性子却是谦逊的紧,至少进入钟府之后,是没有做出让钟羽厌烦的举止,比那个一见就让人忍不住想揍他的副统领要好得太多了。 那大统领坐定,絮言了几句,说道:“下官想和钟羽师侄单独说会儿话,不知钟信大人和钟固大人可否暂时……” 禁军大统领的职位虽是比不上钟羽二伯和钟父,但他是日夜伺候在****身边的红人,两人不敢怠慢,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只得暂且避让一下了,倒是钟羽二伯心里破是焦躁,深怕钟羽年幼不知轻重,被绕进去。 待两人出去,那大统领看着钟羽笑道:“我现在虽然算不得破虚宗的弟子了,但全某人厚颜称你一声师侄,不知是否冒昧?” 别人投我以桃,我自是不妨报之以李。 钟羽起身来,施礼道:“全师叔哪里话,可折煞师侄了。” 那全师叔仰头一笑,道:“前几日钟师侄在小论道上大展英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长生果位怕也是探手可取,还是全师叔高攀了。” 钟羽心道:“在小论道上,我‘大展雄风’可是对着你破虚宗来的。”他既不避丑,钟羽却也懒得管他,当下长叹一声,道:“ 全师叔是有所不知,师侄前些日子中了魔道中人的暗算,日后已不能修炼了,便是现在,唉,说来伤心。” 那全师叔大吃一惊状,道:“师侄此话怎讲?何等暗算能让你不能再修炼呢?” 那截天锁元钉已有数百年没现过世,诸圣之间又有约定,魔道中人不准再使用此等歹毒法器,故而那全师叔一时竟未想起来。 “截天锁元钉!”钟羽一字字的说了出来。 那全师叔立时明悟,却是沉默了下来。 热衷名利之人,又能有几多仁心?方才他所以那般谦逊,一来是钟萧太过威名赫赫,二来就是因他听昔日同门说了小论道上最为抢眼的几个小辈之后,就料定钟羽早晚是另一个钟萧。 在他静默之际,钟羽也没说话,只是看他面色数变,心中竟是有点忐忑,想来是因怕牵连自家二伯、爹爹之故。 那全师叔忽地笑了起来,说道:“钟师侄还真是拿师叔当外人,那截天锁元钉又非是不可治,过程虽是免不了很麻烦,但似你这般绝世之资,你剑宗又如何怕那麻烦?” 既有了方才的顾虑,钟羽也就懒得点明自己已经拒绝了宗门去恳求亚圣救治自己,当下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全师叔只道他不想多提那件事,毕竟对他们那种天之骄子来说,也算得上是颇为难堪的事了,心下不免腹诽了几句。岔开话头之后和钟羽闲聊了数句,他忽地说道:“那么钟师侄,你现在的修为……” 钟羽苦笑道:“弱,很弱!现在我若是被我家的护院近身,也是死的命。” 那全师叔闻言,右手探出抓住钟羽右手臂腕,又倏地放开,笑道:“这事要慢慢来,师侄无须焦躁。” 钟羽点头道:“多谢师叔教诲,师侄省的了。” 那全师叔又道:“那今日宝玉亲王被杀之时,钟师侄是瞧在眼里的,不知可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钟羽心道:“来了吗?”说道:“他全身黑衣,速度极快,没有看清样貌,料想是我修行中人。” 那全师叔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几个护卫都是世间个顶个的武师,却没一点反击之力,也不知宝玉亲王是得罪了哪个?哎,对了,师侄是不是跟那个门将有仇,他多次说是师侄你干的。嘿嘿,不过师侄不用挂碍,那厮自己杀了下辖兵卒,却诬陷是师侄你做的,此事我看的明白,待会儿就将他料理了。” 钟羽连声称谢。 将那全师叔送走,钟羽在院中,遥望西方,愁眉不展。 (本章完)

第116章 从离开天柱山那一天开始,只要一想到闾秋蕤,钟羽心下便会很不安,跟着便是莫明的烦躁忧愁。 对于檀倾,他却是十分心平气和,心下知道她在得知自己离山归家之后,定然不会赶过来来,那倒不是他的清儿师妹对他漠然无情,而是两人极为默契灵犀的感觉。 但闾秋蕤,他的蕤儿妹妹却是必定会来的! 钟羽心下想道。 如此一来,钟羽就一直想要设想出闾秋蕤赶到这里之后的情形,闾秋蕤会问些什么,他自己又该怎样应答,怎样才能让闾秋蕤在不伤心的情况下,又能漠然他的离去。 就像那次他在中了截天锁元钉之后,设想应对宗内前辈的情形一样。 那一次设想虽是不尽如人意,勉勉强强的倒也算应对了过去,更是得能离开剑宗回到了家。 但这一次设想应对闾秋蕤,他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要他一想到闾秋蕤来到他身旁,她那一副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摸样便会浮现眼前,之后心绪就开始杂乱起来,若是强自设想应对之词,胸口便会闷得发慌,直欲呕吐。 闾秋蕤若是在得到他离开剑宗的讯息之后,也就是在第二天开始驾鹤赶来,其速虽是远远及不上钟萧携带着钟羽御剑归来,但也最多不超过五天,闾秋蕤便能赶过来。 以他现在的情形,哪怕再多十天,也是绝对做不到让闾秋蕤不伤心他自己的离去,心绪自是日益焦躁。 转眼间五天倏忽而过,但是闾秋蕤还是没来! 这五天来,钟羽虽非时刻都是心思杂乱,却也没心情理会其他的事情,至于宝玉亲王一事,那个大统领全师叔到底如何解决,那个诬陷他的将领,又是受到了什么惩处,他统统没有理会。 第五天夜晚,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闾秋蕤却还没赶来,钟羽心中已经不是烦躁发慌了,而是担心的坐卧不宁。 蕤儿怎么还没赶来?是她爹爹拦阻她吗,还是那兴济山上的长老不准允她下山呢? 来回的走了几步,钟羽终究是想到了他不愿意想的: “莫非蕤儿妹妹竟是在半途遇到了魔道中人?” 摇了摇头,他心中暗忖:“不会,不会,这世间哪有那么许多天骄?以蕤儿妹妹的天资修为,莫说是正道诸宗,就算是加上魔道的,同辈之中最多也只有两个人敢说稳胜她,魔 欲宗的雨八荒和丹宗的古菟。想来魔道中的前辈还是不会刁难一个小儿辈的。” 念及此处,他心下稍宽,但又猛地一紧,暗道:“可若是……若是雨八荒出手了呢?”情急之下,他也不管合乎不合乎情理,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担忧的一把就将手中茶杯握成了齑粉。他昨天已服下了魔道那个亚圣亲自为他炼的丹药,修为也已尽复。 但是只过了那么一瞬,他便想明白了,雨八荒不可能去杀闾秋蕤,他是知道钟羽对她的感情的,若是他杀了闾秋蕤,那上天入地,哪怕有圣人护着他,钟羽也定然会不折手段的杀死他。 这还不算完,他才将雨八荒排除在外,便又想到可能是魔道的小儿辈聚众为难闾秋蕤,他越想便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闾秋蕤在小论道上虽是败于古菟手下,明眼人却是一眼就能瞧明白,闾秋蕤的天资乃是罕所难见,只是可惜遇上了古菟罢了。 如此一来,他们见闾秋蕤落单,又不知道钟羽的情况,自然有可能出手击杀闾秋蕤,以便消弱正道诸宗日后的实力。 钟羽想到这,哪里还坐得住?推开门之后,御空就出城往西面天柱山处赶去,连留个口信给家人都不及。他却是不知道这一下御空而行,已经被有心人瞧在了眼里!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一炷香时间,也可能是一个时辰,总之在天还未亮的时候,钟**算是醒悟了过来,心下明白就算是他赶到了天蜀剑宗,也没有什么用处? 既是猜测可能是魔宗小儿辈的联手做的,那就应该问一下雨八荒才是。即便他不知道,也大可撒泼耍赖迫使他恳求魔道那个亚圣,查看一下闾秋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落在地上,钟羽拿出随身带着的魔欲经,一阵呼唤,将雨八荒喊了过来。 不待雨八荒说什么,钟羽就竹筒倒豆子的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都说了出来,雨八荒知道现在钟羽是真的急了,开不得玩笑,说道:“你既然如此担心,那我就施展一项秘术,为你探查一二。”说完直接就将魔欲经拿了回来,右手向天一指,身子一转面朝西方,左手抬起也指向西方。 这般只是过了那么一会,雨八荒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七彩异芒耀眼,刺得钟羽双目一疼,流下泪来。他却是不肯稍移双目,任它疼着。 便在这时,“哇”的一声,雨八荒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双目中的七彩异芒顿时黯淡。 “欲师兄,怎么样了?”钟羽急忙问道。 也不知他是在问雨八荒吐血之后怎么样,还是在问闾秋蕤的情况。 雨八荒擦掉嘴角血迹,缓缓闭上双目,说道:“适才我运用观天秘术,察瞧了一下自你离开天蜀剑宗之后天柱山四周的情况。这一二十天中,虽是有人出山,不过却没有见到檀倾和闾秋蕤的身影。现在你也不用担心了,很显然她俩都没下山。” “怎么会呢?清儿师妹不下山,我是已经料到了,但蕤儿妹妹怎么也没下山过来?不对,不对……”钟羽喃喃道。 雨八荒勉力睁开双目,瞧了一眼钟羽,见他神色十分颓丧,转念一想也便知道了他心中所思,闭上双目道:“一年之后,你就要拜入魔欲宗,日后便是魔道的人,她俩则是正道的人,正邪不两立,你若是想要和她俩在一起,最少也要修炼到长生贤者境才有那可能打破这正邪壁垒。现在她俩不来,不正好吗?也省的你为难。我料得不错的话,这几天你是烦躁的很吧?即便她们这次不来,是因为不喜欢你了,以你的……” “啊……”钟羽忽地大叫,打断了雨八荒的话,也不理他,转身急速御空往都城钟府赶了回去。 雨八荒轻笑一声,一把将魔欲经抓了个粉碎,化成七彩光点追着钟羽去了,看那架势,其速竟是比钟羽御空而行还要快上几分。 但见的闭着双目的雨八荒,双手忽地前伸成圆状,大喝一声往胸膛处慢慢挤压,直到双手紧贴着胸膛,又吞吐了几口气,猛地御空走了。 若是钟羽在这,就会发觉在雨八荒吞吐气息的那几下,四周百余丈以内的天地元气倏地一空,想来他也难以察觉到那些无量元气跑到了哪里。 急速御空而行的钟羽,心中一开始尽是心痛,似是无法言喻,又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去述说,却也是一闪即逝;又过一会,他便沉浸在了以往那种如佛似圣的心境中,心中无牵无挂,面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却又不显冷硬。 如佛似圣,好一种逃避的法子! 就那般如佛似圣的回到家里、屋里。 钟羽进屋之后,在那里了好一会,那种如佛似圣的样子才渐渐消散,而后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呆木的瞧着空处。 心中如何想?心中如何思?天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或许他竟是什么也没想,也未可知。 (本章完)

第117章 以钟羽现今的修为,即便接连三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没得什么要紧的,外相上只是会比寻常世俗中人稍稍显得疲倦罢了。 但他现在却不仅仅是不眠不休,情事伤及了内在心神才是危害比较大的,故而次日一早,钟母吩咐下人将钟羽喊到一块吃饭的时候,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家儿子的异样,但她不是修行中人,也没有本事觑清钟羽心神的颓丧,只是细细叮咛了两句,要他好好休息,不要在意不能修行之事。 这般过了两天,钟母终究是明白了,自家儿子定然是遇到了什么看不开的事,已有轻生的样子,当时吓得她一整天都待在钟羽身旁,不停地宽慰他,叮嘱他要好好活着。 钟羽在那时茫然的点头答应了,钟母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心中忧悒更加重了,急的双眼含泪,哭了出来。 这一声哭,当真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钟羽劈醒了,更好像悟了,亦或者说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此后等待那丹宗赤元丹的一年,钟羽一开始只是待在他自己的独门别院里勤修剑宗仙法和魔欲经上的一些应敌手段,当然了,表面上给钟父钟母的借口却是研读儒家经典,日后不考取功名,只是期望能当一个大儒。 钟家人对于当官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期许,他们所以想要当官也是为了能够做到儒家中的“立功”,现下钟羽不想要考取功名,一心闭门读书,期以做个大儒,日后也能“立言”,钟父和钟羽二伯,还有钟老爷子,自然都是鼎力支持的,甚至钟老爷子当初要为自家的孙子请一个老友过来。 这个老友的来头有点大,乃是浩然府中稷下学宫中的经世大儒! 钟羽一听,这还了得,赶忙劝说钟老爷子,那是费了好大的心力,到最后钟羽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劝说住钟老爷子的。 做个大儒虽是借口说说,钟羽却也是真的经常在修炼之余,翻看很多经册典籍。 在天蜀剑宗修道四年,钟羽几乎已经将儒释道三家经典翻读了个遍。但那些传承万载的经册典籍所以能传承至今,就在于你无论翻读多少遍,下一次翻读依旧会有新的领悟。 当然了,钟羽在这一年时间里,所读的书,还是以魔欲经为主。 那么多次通读魔欲经,钟羽已然察觉到了这魔欲经的非凡之处,他心下隐隐觉得以这本书中所潜藏的道理,若是与儒释道三家经典相比,那魔欲经仅仅只是逊色于《圣论》、《道藏》和《阿耨多罗经》! 钟羽对这些经典的比 较,是以其中对天地道理阐述的广、博、深来说的。不过,以他现在这般还没有感悟过天地之道的人而言,以上论断未免显得不靠谱。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妄自猜测而已,从来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没有说出来过。 而他之所以有这番不靠谱的论断,与他看到魔欲经后面的补述也有关系。 魔欲经后面的补述上面,首先说的便是魔欲宗的开派祖师。 那开派祖师的名性便是一个“欲”字,也不知他是当真就是这么个名字,还是后来自己取的,这也并不重要,钟羽也没深究,但后面所说的这“欲”祖师的事迹,就让钟羽颇为惊异了。 钟羽自觉将要拜入魔欲宗,称那人一声“欲”祖师,也是应当的。 那宇祖师的事迹之所以让钟羽惊异,只因在钟羽的印象中,天蜀剑宗的开派祖师就是万古一来亚圣之下的第一人,这一信念想来是剑宗子弟共有的,也都想着要以祖师爷为榜样,做那旁教亚圣第一人! 祖师爷曾经乃是险些成为亚圣的人物啊,后辈敢不为此奋发耶? 然而在钟羽看了这魔欲经上的补述之后,只觉得好像这“欲”祖师才应该被成为亚圣之下第一人!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只在于钟萧曾说过剑宗祖师爷死去的原因,他乃是拼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抵挡了魔道新晋首位亚圣攻势,结果就是修为尽废,郁郁而终。 但是这魔欲经上的补述说,“欲”祖师曾经先是与儒家的一位已得亚圣果位数百年的亚圣论道五日五夜,竟是不分胜负,本来那亚圣极其厌恶那“欲”祖师的所作所为,已准备在论道不通之后,便出手将其镇压,但真的论道之后,却是放了“欲”祖师归宗。 这还不是最让钟羽震惊的,毕竟到了那“欲”祖师的境界,自身道理便已经几近可说是那一个天地道理的化身,能说的花团锦簇,与儒家亚圣论道不分胜负,也就不是太过难以想象的事了。 圣人以降,单一学问论,非是亚圣,却能与亚圣论道不分胜负的虽是不多,也不是只有一两个。 最让钟羽震惊、并且开始怀疑剑宗祖师爷是亚圣之下第一人真实性的是,那“欲”祖师竟然击伤过一个道家亚圣,而他自己虽然重伤垂危、命悬一发,却终究没死,也没有如同剑宗祖师爷那样修为尽废,到最后甚至跟随一个魔道亚圣飞升了! 当时看到这时,钟羽只觉心似乎裂了一块,再怎么说他曾经也是剑宗的弟子,甚至现在也可说是剑宗弟子,他犹记得第一次在九天之上放豪言要 修炼成第一个旁教亚圣,就是以亚圣之下第一人的剑宗祖师爷为榜样的。 然而现在那个什么亚圣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却有可能是谎言,这让钟羽感到难以承受,虽然他将要成为魔欲宗的弟子了。 这件事困惑了钟羽很久,为此他还专门出城去召唤雨八荒,只是那一次任凭他怎么摆弄魔欲经,雨八荒却怎么都没回应。求解无果,他开始变得懒起来,提不起力气做事,更遑论修行了,甚至运转一下内息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到最后还是他发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觉得自己还是日后当面请教雨八荒才能下定论,这才勉强重新开始修炼。 那几个问题比如说,剑宗祖师爷亚圣之下第一人的名头,钟羽不仅听钟萧说过,在宗内很多书籍上也多有记载,瞿长老也曾在他和檀倾面前提过,然而在魔欲经补述上面却是没有说“欲”祖师是亚圣之下第一人,他和雨八荒见过那么多次,也没有听他以此夸耀过。 正道第二大宗派喜欢虚名,魔道宗派反而深藏威名,这显然是不太说得过去。 再说了,万载以来,亚圣之下第一人这么大的名头,一定是有很多人争抢的,但是剑宗敢将他直书于纸上,而魔欲宗却没有,这就很有问题了。 另外就是同为亚圣,真个打起来,还是会有胜有负的,像现今正道九大宗派中,同为长生贤者,剑宗周师祖却是能成为当今亚圣之下第一人,别的长生贤者就不敢了。 而道家喜无为自在,并不在乎实力如何,魔道诸宗却都很看重实力多过道心境界,两家亚圣相斗,那定然是魔道亚生胜出了。 其实这些问题也都不能确定什么,故而钟羽心中一直有个结,让他很难受,他想当面求教雨八荒,但这一年中召唤了他不止一次,他却是一次也没有回应过,气的钟羽直想毁了那魔欲经。 眼看着一年过去,钟羽全身都如燃烧了一般,其中有一些便是为了能当面求教雨八荒而燃烧,大部分当然是将要为自家父母劫取到赤元丹而燃烧。 一年之后的一天,钟羽在窗前,看着远方喃喃道:“欲师兄说的果然不错,这悟道化神境真的很难突破。唉,此番我若是不拜入魔欲宗,想来日后就是破入了悟道化神境,也会像欲师兄说的那般,难以再有寸进,过的个数百年,便会化为一抔黄土。” 就在他话声落下未久,钟羽胸前忽地闪烁出七彩光晕,跟着就见有无数光点在他身前形成了十一个七彩大字: “今夜子时,老地方见,雨八荒。” (本章完)

第118章 宝玉亲王被杀这个命案,那个禁军大统领全师叔判定了案子乃是一个修行中人下的手,却又不认为是钟羽做的,那个残喘的护卫也终于死了,也便成了一个悬案。 是一个大多数知道此事的都城高官显贵,都认定是钟羽杀的宝玉亲王的悬案! 只是那全师叔坚持己见,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证据指明是钟羽做的,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么一来,像三年前那种各路小鬼神仙,全都可以找钟家麻烦的情况,也便少了很多。在大多数知道此事,却不知究竟的人看来,宝玉亲王都被钟羽杀了,也没奈何得了钟羽,他们这些小人物若是惹恼了他,那还不是死了都没地方伸冤! 像宝玉亲王那样的大人物,大都知道钟家人有个叫钟萧的,在长生界中那也是跋扈的紧,惹恼了他,皇帝的胡须他也敢拔上一拔,故而也都没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不过小动作却是接连不断。 这一年中,钟羽也不知道碰到过多少次让他无奈恶心,却又没必要勃然大怒的“小事”。钟家其他人遇到了,自然是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就等回到家发发脾气,摔几个茶具罢了;但让钟羽碰到的话,若是他心情好,那威吓一下也就算了,一旦撞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当面虽然不敢杀你,但一剑废了你还是能做到的。 那些做主子的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奴才被废了便恼羞成怒,趁此机会像钟家人勒索一下,却是必然之事。 不过那些能让钟羽出手直接废了他的人,大都没活过一个月,其主人也或多或少的会受些伤啊什么的,便是死了也不是不可能,明眼人也都知道是钟羽干的。 只不过钟羽干这种事的时候都十分小心,中间好像又有人故意放水,不遇险也就罢了,一旦遇险也会差之毫厘的脱逃。 一开始钟羽也只是猜测,直到那全师叔来找过他几回之后,两人攀谈之下,他才确定真的是那全师叔在帮他。至于他为何帮钟羽,钟羽自己也从来没搞清楚过,要说是挟恩图报,可他在这一年之内也没有请求钟羽做过什么事。 即是想不明白,钟羽也懒得想,那全师叔缘何那么做,他也不管,没那心力理他。 这不,就在今日他收到雨八荒的来信之后不久,便有家丁来告,说是那全师叔又要请他到都城里极位有名的天一阁中相聚。 在都城这个达官显贵如云的地方,那天一阁也不是谁想进就能 进的,似那全师叔是禁军中的大统领、****身边的红人,又曾是破虚宗的弟子,其权势在尽是达官显贵的都城里,也是可以不谄媚做人的,但在天一阁也只能上到六楼。 至于上面四层楼接待的都是些什么人,也是足可想见。 这天一阁敢在达官显贵多如狗的都城里这般施为,却不怕那些显贵不满,而其实那些显贵很乐意接受天一阁划分资格楼层的做法,那显而易见的,这天一阁的老板必然是很不简单的。 钟羽被那全师叔邀请到天一阁相聚,也有很多次了,听到过一些传闻,据说这天一阁乃是****年少、出宫私访时的玩笑之作。 虽是传闻,却也大致可信。 钟羽这次缓步走到天一阁外,仰头再次瞧了一眼气派堂皇的十层阁楼,心头依旧是被这天一阁刺激的心头一动,暗道:“我剑宗的天剑殿,若是只看外相也大大地不如这天一阁!嘿,修行中人原是不该注重这些外物享受的,可我的心怎么来一次这里,都会激烈的跳动呢?不行,不行,这次劫取了赤元丹、拜入魔欲宗之后,我一定要在宗内寻一处无人山头,建一个比这天一阁更气派宏大的阁楼,要十八层!就算不住进去,看着也是舒服啊。” “哪里来的土包子?不知道这天一阁不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吗?快快让开了,别挡着咱们的道!” 也算跋扈的一句话,拉回了钟羽神来。 钟羽转头去瞧,便见的不远处着数个身着华服的少年男女,其中领头的满脸鄙视之意的瞧着他。 微微一笑,钟羽躬了一下身子,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这世上,不是谁都能惹的钟羽不爽快的。 那领头模样的大笑一声,道:“呵,还算你上道!咱们走吧。” 钟羽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心道果然是够朴素的,哪里像个公子爷穿的?轻笑一声,缓步走了进去。 在天一阁做事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记性特别好,莫说钟羽已经来过五六次了,即便是只来过一次的人,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来到这里,那些端茶上酒的都能叫出来他的名姓,管事之人更是能熟络的上前与他说话,聊聊家长里短的。 那全师叔很显然也是曾吩咐过楼下的管事之人的,钟羽刚一进来,就有人上前说道:“钟少爷,全大统领已到,在六楼玄字房等你。小的领着你去。” 钟羽缓步跟上,细细打量着做工 极其精致的天一阁中的华美装饰。 走到四楼时,游目四顾的钟羽,恰巧与刚才在楼下曾对他出言跋扈的那些少年男女相遇。他们正在敲门,看到钟羽上来,都是怔了一下,待见到钟羽脚下不停,直往上走时,有人甚至惊诧出声了,满是无法相信的样子。 钟羽却是没花一点心思在他们身上,依旧跟在领路人身后缓步而行,细细打量着四周的上好紫檀木做成的装饰。 “仲鸣大哥,那人在五楼也没停下来,看情形最少也是在六楼啊!”几人中一个最为年幼的人匆匆跑到楼梯处,向上看了几眼,又匆匆跑了回来,朝着那领头的说道。 这些人显然都是以那个仲鸣大哥为首的,没有什么人跟他不对付,自然也没人去嘲笑仲鸣的狗眼不识人。 有些人见到那仲鸣羞得面目泛红的模样,开口说道:“切,这人真是没意思。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在都城这里也做扮猪吃老虎那一套。” 那仲鸣哼了一声,说道:“扮猪吃老虎?呵,我看也未必。都城里咱们这般年纪有名头的,我大都见过,即便没见过,总也听过,可这个人我却没一点印象。” “是啊,是啊,可能就是一个异乡落魄的士子,趁着万国将要来朝之际,增长些见闻罢了。我看他上六楼,怕是走了狗屎运,被某个大人物瞧上了眼。看他相貌俊秀的紧,说不定是被哪个有龙阳之好的大人物……啊,哈哈哈。”一个少年附和讥嘲道。 那仲鸣也是大笑出声,指着那少年道:“你啊你,心地真是坏透了!算了,咱们理他作甚,还是赶紧进去吧。这天一阁四楼我可是才在这里吃过三次饭,真的很不错,你们是第一次上四楼来,今天就好好尝一尝这里的美味!” …… 且说钟羽进了六楼玄字房,正见那全师叔临窗而坐,拿着酒杯在喝酒,桌上的点心却是没动。 “全师叔好雅兴啊。” “啊,钟师侄来了,快快坐吧。”那全师叔招呼钟羽罢,转身吩咐那领路之人:“将酒菜都拿上来吧。” 不过片刻,圆桌上便放满了酒菜。 两人寒暄了一会,那全师叔饮尽一杯酒,瞧着钟羽道:“ 钟师侄,你这一年怎么都待在家里修行?你宗门师长还真放得下心,任你这么一个绝世天才自行其是。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宗?你道心境界还没有修至悟道化神境吧,总是不能一直待在俗世里修行的。” (本章完)

第119章 这一次来到天一阁中与那全师叔相聚,钟羽刚一进门,便察觉到了他似乎有心事在身,本来以为他是做给自己看的,只需闲聊数句之后,便会将手中握着的把柄隐晦的摆出来,然后再求自己做事。 若是真的如此,钟羽心下不喜,过得几天又会离开都城,拜入魔欲宗,那是绝对不会帮他的,他自然也奈何不得钟羽,至于钟府的人,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因钟羽之事加以牵连。 但现在那全师叔与他闲聊之后,非但没有点明手中握着他的把柄,反倒是关心起钟羽的修行来了。 钟羽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也不是什么自行其是,一年前,在我没有中截天锁元钉之时,修行上就出了些岔子,便趁着不能修炼这一段日子,待在家里好好想一想罢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宗门?嘿嘿,年幼时的万国来朝,我只是看看热闹,现在想感受一下其中的万国拜服的气势!怕还是需要半个月。” “嘿嘿,这回宗嘛,自然是回的魔欲宗了。”钟羽心下暗自想道。 口中说的半个月之期,自然也是钟羽刻意说的久些,只因他看得出那全师叔是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要请自己帮他一帮,今日看情形之所以不将把柄摆出求自己,怕是此事很让他为难,又怕拿出把柄得罪了自己,一时不好说出口来。 但若是钟羽说过的个一两日就走,想来那全师叔可能会不管什么难堪不难堪、得罪不得罪的,直接就说出来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钟羽无干的人的事,从来不会让他上心,自然是能免则免;不能免,若那全师叔拿出他的把柄,说不得敷衍他几句,劫取了赤元丹之后,就悄悄溜走,日后说不得也要与他分说一二,寻一下他的麻烦。 且说那全师叔听了钟羽的话之后,似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哦,出了岔子?既然决定近期回宗,那这岔子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钟羽无所谓道:“差可,应该是碍不着修行什么事了。” 那全师叔道:“那就好,修行路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什么看不开的,一旦走上岔路,任你天资再怎么超绝,也终究修不成正果。” 那全师叔似乎很在意钟羽的修为,说了很多修行上的事情。不过钟羽随伺在瞿长老身边三年,修行上的事,他所知道的其实比这个求取功名的全师叔也要多上那么一些。 世人皆好为人师,钟羽也不想打断他,反正就是这么一听,也不会放在心上。 将桌几上的饭菜吃完,那全师叔又说了一会,两人才一同出了天一阁。 走出天一阁时,无巧不巧的,两人遇上了那仲鸣大哥一群人。 那仲鸣数人乃是都城贵公子,眼力自也不差,赫赫威名的全大统领与钟羽言谈甚欢,显然是没什么贵贱之别、主仆之分的,几可说是同辈论交了,几人心中思绪实在是难言。 那仲鸣的威信,在几人中怕是也要减那么一减了。 钟羽自也认出了那几人,也看出了他们心中现在很是忐忑,想来是怕先前在天一阁门口的跋扈之言得罪了他,惹得他报复。钟羽却是懒得理他们,只是瞧了那么一眼,拱手和那全师叔告别,转身缓步往家中走去。 “我听说自宝玉亲王死后这一年,那全统领和钟家的修道之人钟羽走的很近,这人怕就是钟羽吧。” 也不知几人中是谁说了这句话,话声一落,他们都想起了家中长辈的猜测和嘱咐,全身都是一紧。 钟羽不知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更不知他们现在惶遽的很,只怕自己报复他们,其实钟羽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一笑了之。 当然了,这只限于钟羽不知道他们在四楼臆测的恶毒言语! 那仲鸣几人的事不放在钟羽心上,但那全师叔一开始说的“修行路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什么看不开的,一旦走上岔路,任你天资再怎么超绝,也终究修不成正果”,却是让他有点烦躁,心下暗暗担忧,唯恐自己之所以颇觉魔欲经合乎自己的心意,原是一时看不开。 这想法还真是让他头疼的紧,只不过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用,烦躁了一会,索性就将它抛在了脑后,只当自己从未听全师叔说过这样的话。 不多时,已走到了钟府门前,有一个守门的向他躬身行礼道:“二少爷,剑观的黄仙人来了,就在大堂等你呢。” 钟羽闻言,心下不禁有些嘀咕,脚下却是不停,直往正堂走去。 要说这一年内,钟羽也曾多次去城外剑观拜访过黄叔甲的,不过黄叔甲却从未出过剑观来钟家找他。这当然不是黄叔甲眼见钟羽不能再修行,便轻视于他。 黄叔甲这样的被宗门派到世俗中做观主的,论资质在同辈仍在宗内修行的,算得上是最差的了,不奋力修行,只会被别人越拉越远。而钟羽知道,黄叔甲就是那种异常发奋的人,不肯浪费一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故而现在剑观的大权实际上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黄 叔甲自然不会对着世俗小小剑观的大权放在眼里,反倒是他因觉得不再费功夫在世俗琐事上,能够全心修行,还是很让他高兴的。 但钟羽并不那么觉得,宗门的存在不是让弟子做劳力,既然宗内前辈指使着他做观主,其中自然有他的道理,现下黄叔甲不司观主之职,或许竟是做错了。 这只是钟羽一人之见而已,其中到底谁对谁错,他自也确定不了,故而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过黄叔甲。 来到正堂,钟羽快步走到黄叔甲身前,躬身行礼道:“师叔,有礼了。” 那黄叔甲笑着挥了挥手,说道:“还那么客套干什么,坐吧。” 走到黄叔甲下首坐定,钟羽看着黄叔甲,道:“师叔此番怎地有兴致来看望侄儿啊?侄儿可真是惶恐了。”说着做出荣幸之至的模样。 黄叔甲笑道:“你小子,师叔来看望一下你,还需要什么兴致吗?还是在怪师叔这一年没来看望过你?” 钟羽嘿嘿一笑,道:“侄儿哪里敢怪师叔啊?”他知道黄叔甲定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来这里,他自己也没病没灾的,自也不会是因为看望而来,料想是有什么事。 这几日他正要劫取赤元丹,看着眼前黄师叔无巧不巧的,偏偏这时候来,心中难免有点紧张。 那黄叔甲道:“今日我来,有三件事要做。” 钟羽笑道:“这第一件吗,自然是来看望侄儿了,对不对?” 黄叔甲大笑一声,说道:“你还真别说,第一件事还真让你猜对了,不过却是猜对了一半。第一件事主要是来看望钟老爷子的,你吗?却只是捎带着而已。” 钟羽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啊,师叔能来就行。那第二件事呢?我可没本事猜出来了。” 黄叔甲道:“第二件事,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剑宗你这一代,已经有人破入了剑之友境!” 钟羽一愣,当即说道:“是檀师妹,还是闾秋师妹?嗯,应该是檀师妹吧。” 黄叔甲道:“这你可猜错了,是闾秋师兄家的女儿,你们的闾秋蕤师妹。” 钟羽微皱眉毛,心道:“怎么可能是蕤儿妹妹先破入剑之友境呢?不应该啊!蕤儿妹妹可也是不太注意修行的,再者我走之时,清儿师妹的修为好像还比蕤儿高那么一点点呢。” “怎么了?”黄叔甲看着心神恍惚的钟羽,疑惑道。 “哦,没什么事。师叔,那第三件事呢?” (本章完)

第120章 “过得几日就是万国来朝之时了,这三年才有一次的盛典,朝廷是颇为重视的,咱们长生界诸宗也都会准备些许奇珍异宝给他们。这一次趁着你闲在家里,我便想着让你将咱们剑宗准备的东西送过去。就是不知道欲儿你愿不愿意了?”那黄叔甲轻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钟羽自懂事以来,也历经过两三次万国来朝这样的盛典,不过好像没有见过什么腾云驾雾、御剑驾鹤的仙人之属,一年前听雨八荒说丹宗在这个时候会拿出几枚赤元丹给大汉皇族中人,却是一直没想到正是万国来朝的时候。 即便他近日算了算时间,已然察觉到了万国来朝之时,也就是赤元丹到来之际,也只是觉得大概只是巧合而已,万万没想到长生界其他诸宗,包括他剑宗,都要在这个时候拿出一些东西给大汉朝廷。 这时听黄叔甲说了,才知道其中究竟,心中未免十分诧异,当下问道:“师叔是说,在这万国来朝之时,咱们长生界诸宗也要拿出各种奇珍异宝交给大汉皇朝?这……这怎么让我感觉很荒唐啊,咱们可是修道之人,用得着讨好他们吗?” 黄叔甲微微摇头,说道:“修行一途,只是让你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但不是说你就有能力逆天改命了。咱们修道之人的实力也确是强大,即便整个大汉皇朝的军队放出来,也不够一个长生贤者杀的,可是你要知道,这长生界可不是一家的长生界,除了那些不服管教的魔道宗派之外,还有正道九大宗派,其余小的宗派更是多得很,没有哪一家敢说独大长生界。” “而世俗凡间虽是没什么强大之人,但它却能影响长生界各宗派的根基,这当然还不至于让一个大宗派没落下去,不过在其他大宗派的牵制下,统辖凡间的大汉朝廷若是颁布一下政令,专门和某一个大宗派为难,稍稍动荡其一下根基,这就很可能坏了那个大宗派一些气运,实力下降是在所难免的。” “这三年一次的万国来朝的时候,哪个宗派不给大汉朝廷面子,那说不得它就会颁布一些诏令,恶心一下你,故而这奇珍异宝还是须得给他们的。东西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每年各宗派都要去几个人。” 黄叔甲很显然是不太重视这些世俗之事的,只是很随意的说了说,说的并不是太清楚,不过以钟羽的聪慧,转念想了想也便能想的很透彻。一想明白,他心下就 是一动,说道:“师叔,三年前那件事对咱们剑宗没什么影响吧?” 他说的自然是三年前他抗旨不遵,钟萧又大闹了一场的事。 黄叔甲闻言,仰头就是一声长笑,说道:“你还真拿它大汉朝廷当回事了,说到底他们也终究是世俗凡人,每三年给他们意思意思也就够可以的了。其他事情上,若是咱们理亏,其他宗派在那里着,那犯事的人也只能领罪,可咱们理不亏,就算是他皇帝老子得罪了咱,那也是一剑斩了他!” 这话说的当真是霸气十足,钟羽只觉得自己这一年做的那些事似乎太小了,心中暗道不行,这走之前一两天要是再有哪个皇亲国戚不长眼得罪咱钟家人,那二话也不给他说,当场就将他项上那几两肉给斩下来! 钟羽回过神来,见黄叔甲瞧着自己,颇有些说不明的意味,他知道自家这师叔定然是瞧破了自己的心思,讪讪一笑,说道:“唉,师叔,这事跟侄儿我什么干系啊?师叔干嘛跟侄儿说呢?啊呀,师叔你不会是想让侄儿去送那些珍宝给大汉朝廷吧?” 黄叔甲大笑一声,说道:“欲儿,你还真是够聪明的,一猜就中。我这几日修炼,恰好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分心不得,这才想要让你陪着副观主将珍宝送过去。” 钟羽闻言,心思乱转。 他本是要趁这个时机,孤身一人去劫取赤元丹的,可现在若是接了这茬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自然不甚情愿。说这话的若是其他人,哪怕同样是剑宗的师叔,那他肯定是张口就拒绝,可黄叔甲在三年前可算是救了他一条命。 这样的恩情即便是反过来救他一命,钟羽心中也仍会觉得没还清。 现在黄叔甲说的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莫说是回绝,即便是犹豫一下,钟羽都觉得不应该,大感愧疚。 “好吧,那侄儿就接下了。”钟羽一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坏了劫取赤元丹的事,张口便答应了。 黄师叔笑道:“还是欲儿好啊,我就猜你肯定会答应的。既是如此,明日你上剑观来,让副观主领着你去。” 钟羽将黄叔甲送走,心头一阵烦躁。在院子中徘徊了许久,才将躁念压下去,决定待今晚见了雨八荒,再做决定,大不了真个去求魔欲宗的前辈高人上丹宗索要几枚赤元丹来,也不过就是大战一场而已。 这 一件事放下,钟羽搬出椅子放在自己的院子里,才一坐下,就想到了闾秋蕤已经入了剑之友境的事来。 “蕤儿竟是已经入了剑之友境,也不知她现下的道心境界如何了,是已经入了悟道化神境初阶了吗?现在应该已经下山行道了吧?” 胡乱想了一会,他忽地又想到之前刚一听到黄师叔说出这个消息之时,他心中的疑惑。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常理来说,怎么着也是清儿师妹先破入剑之友境才对,蕤儿先走了一步,倒是有点蹊跷。啊,莫非竟是清儿师妹出了什么事?”钟羽从椅子上惊起,起身来慌张的来回走了几步,才想到以檀倾的资质,若是出了什么事,那黄叔甲定然会说给他听,既然黄叔甲没说,那就肯定没事。 放下心来,他笑了笑,坐回了椅子上。 “啊,难道……难道竟是……”钟羽在椅子上还没坐定,就猛然又了起来,面上神情似喜、似慌、似快乐、又似焦虑,神情之变换,一时竟难以尽述。 一年来早已平静如波的心境,此刻竟是又起了一丝波澜。 起身之后,钟羽便呆立在了那里,过了许久才长声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我真是个蠢货,早就该想到了,以蕤儿的资质,小论道之后,不修炼到剑之友境,道心不至悟道化神境,宗内长辈怎么可能允许她下山。当时宗内长辈又均以为我是被魔道中人陷害的,那更是管的严了。” 想到这一年自己越来越不思念闾秋蕤,可闾秋蕤这一年却是为了早日见到自己而奋力修行,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在檀倾之前修炼到剑之友境,钟羽心下只觉大痛,想要扇自己一巴掌以解心中之痛,却觉得实在太过便宜自己,扬起的手便没落下。 这一下,钟羽只觉怎么折磨自己都显得轻,心痛之感自是愈发的不敢让他消失。 之后他又想到闾秋蕤可能已经下山到都城来了,也不知她现下已到了何处,若是在他劫取赤元丹之前赶到,未免又有许多波折发生,心痛之外又添惴惴不安。 直到子夜时分,因为要到城外去寻雨八荒,商量劫取赤元丹的事,还要向他询问那宇祖师的事,心痛之感才渐渐隐去。 出城来到那座山不远处,他遥遥而望,便见到了那宇八荒正坐在一块大石上,看情形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本章完)

第121章 一年不见,雨八荒的修为是愈发的让钟羽看不透了。 在他旁边,只觉得其修为似乎渊深似海,想要深究一下,却又如一个寻常修道之人一般,并无特异之处。 钟羽暗自想了一下这一年来,自己那似快似慢的修为进展速度,心中觉得不甚爽快。 可已成的既定事实,他也无可奈何,只有在气苦之余,暗自宽慰自己道:“他合契自己的道,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我现在正值将要入悟道化神境的当口,又不合契自己的道,比不上他的修为进境原也说得过去。哼哼,日后待我入了魔欲宗,以我这天定魔道亚圣的天资,修为还不是很快的就能赶上他,日后将他撇的远远地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嘿嘿,到那时我可要在他面前好好地说道说道,也气一下他!” 钟羽从未将修为这种事放在过心上,方才见到雨八荒的修为愈发精深,心中生出不爽快、气苦什么的,也只是因为闾秋蕤的事情实在让他心思太过杂乱烦躁,不得已之下用的移情之法而已,倒非是他真的不爽快自己的修为赶不上雨八荒的。 那些个什么“赶上他”“撇的远远地”“气一下他”云云,也不过只是笑言而已,想过之后便忘到了九霄云外。 “明日午后,丹宗的赤元丹便会来到都城,来送丹药的人是雁翅元。其人向道之心极坚,怎奈何,其资质太过差劲,虽然是你大伯一辈的修行者,修道也已有数十年,道心境界也不过只是悟道化神境初阶而已。当然了,其修道那么多年,修为实力自然也算了得,我与他对上,也只有五成胜算,至于你嘛,找死!” 钟羽扭头瞧着雨八荒,苦笑道:“用不着这么说吧?唉,就算打不过他又能怎样,这次我说不定不用和他过招就能将赤元丹抢过来,他修为高不高,也没多大关系。” “过不上招?你去抢赤元丹的时候你就知道过的上招,还是过不上招了?”雨八荒轻笑一声,说道。 钟羽猛然握紧拳头,全身都似微微颤抖了起来,也笑了一声,心下已是了然雨八荒为何那样说了,不过那又怎样呢? 找死?却也未必! “钟师弟,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做?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就打算直接找到他,跟他打一场,抢了就走。 ” 钟羽轻拍了一下额头,道:“还是别说了,我答应我剑宗黄师叔替他送珍宝给朝廷,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个送法,更不知道会不会错过劫取赤元丹的大好时机,到时若是错过了,说不得就要……” 雨八荒忽地拍了一下手,打断了钟羽的话,说道:“着啊!我还正想着你怎么混进皇宫呢?现下你替你黄师叔进宫送珍宝,到时与九大宗派的其他人都会住进皇宫的招仙宫,你以晚辈的身份去拜访那雁翅元,他知道你中了截天锁元钉,不能再修行,对你也必定不甚提放。你假装要见识一下赤元丹是什么模样,他也必然没什么戒心,随手就让你看了,你就随手抢走喂服给你家人。” “你再随我到魔欲宗,成了我魔道中人,我也就功德圆满了!” 钟羽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还真当这是过家家啊!还随手就抢过来!那可是一个修道数十年的人啊! “你慢慢说,我有点晕。那个什么什么招仙宫啊?说清楚点。”钟羽挠了挠头,说道。 雨八荒瞧了一眼钟羽的模样,知道可能是自己说的不甚清楚明白,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凡是为宗门送珍宝给当今朝廷的,都要暂时住在皇宫中的招仙宫,你和那雁翅元自然也就近在咫尺,不必再想方设法混进去了。至于随手抢来赤元丹吗?嘿嘿,给你一样东西。” 钟羽接过雨八荒扔过来的物什,只觉入手处一片冰凉,趁着月光凝目去瞧,见是两方玉佩,质地是极佳的,任是钟羽生在显贵之家,也从未见过有哪一方能比得上这两方玉佩的。 掂了掂玉佩,钟羽问道:“有何特异之处?又是怎么个用法?” 雨八荒道:“这是魔欲宗掌教听闻你要自己独自劫取赤元丹,专门为你祭炼的。你只需滴血炼化了它们,一块放在家里,另一块随身带着,那时,无论你身在何处,只要你一动念,转瞬之间便可回到家里。不过这东西也就糊弄一下悟道化神境的修行者,在明道返虚境的修者面前用,那跟找死没得什么分别。” 雨八荒的话都说到这地步了,钟羽自不会不知道怎么摆弄这玉佩。将玉佩放入怀里,钟羽道:“多谢!” “不客气。”雨八荒淡淡道。 “师弟还有事?”过了一会,雨八荒见钟羽还不动身离开,问道。 钟羽“嗯”了一声,想要直接问那宇祖师的事情,却又怕问出的是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颇有些不安的样子。 沉吟良久,钟羽说道:“欲师兄,我想问一下咱们欲祖师的事。” “你看了魔欲经上的补述了?” “嗯,咱们欲祖师那般强大,连亚圣都能击伤,莫非竟是长生之下第一人?”钟羽斟酌了一下,才问道。 雨八荒扭头看了一眼钟羽,说道:“你在天蜀剑宗那么些年,莫非竟是不知剑宗祖师才是亚圣之下第一人?” 钟羽听他最后一句话学自己,心头尴尬,说道:“我剑宗祖师好像……好像没那么厉害?” 雨八荒道:“这亚圣之下第一人,又不是谁实力强,谁就能……哦,原来你是在怀疑剑宗的前辈们说了谎,在欺骗你。哈哈哈,有意思,那几次你没了命的唤我过来,是不是就是要问这件事?” 钟羽忽觉自己真的很是愚笨,一时讷讷无言,讪讪一笑以对。 雨八荒见状,又是大笑出声,直到钟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止住笑声,续道:“要说欲祖师和剑宗祖师打起来,那宇祖师的胜算的确比较大,但他的道是天道,而剑宗祖师的道已经琢磨到了一丝大道的意味,简单地说就是有了超脱的资质,几可说得上是半步亚圣,离亚圣只有那么半步。只可惜他终究还是脱不了天道的掌控,天道不想让他做第一个旁教亚圣,他又没那么高的资质反抗,只有被天道整成半废了。” 剑宗祖师既是真的万古以来亚圣之下第一人,钟羽对他的崇慕自然又像以前一样了,此刻听雨八荒的言语对祖师颇为不敬,心下自然不喜,想要说道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没说出口。 心头疑惑既已解了,也就御空离去,往家中赶回。 夜色撩人,夜风微凉。不知不觉的钟羽已将御速放慢了下来,最后索性落了下来,随便寻了一处地方,躺在那里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思绪虽是杂乱无序,却又始终能掌控在手里,没有一点烦乱之感,倒是一个一个的将思绪捋顺了,大感快意。 也不知在夜幕下躺了多久,但听得钟羽一声大笑,顿足上天,往家中赶去。 (本章完)

第122章 次日醒来,钟羽吩咐了一下下人,就一直待在屋里静修。 到了中午,与父母用过了饭,便御空赶到了剑观。 其时,黄叔甲已将要送去皇宫的奇珍异宝准备好了,也已嘱咐过那副观主。故而,待钟羽赶到那里,黄叔甲只是出来闲言了几句,又分说了一下入宫之后可为与不可为之事,便让钟羽和那副观主一同下了山,他自己进屋修炼去了。 那副观主并非是修行中人,虽有向剑道之心,没有修道资质,也只能修习剑宗的世俗剑法,不过也足以使他成为世俗中的绝顶高手了。 三年前死于钟羽手中的先天武者张尧德,他在世俗中也算是数得着的高手,但在这副观主面前怕也撑不了十招。即便是钟羽与他对招,若是不使出仙家法门来,单以世俗剑法应对那副观主,鹿死谁手,还真是未可知之事! 那副观主年岁比之于黄叔甲要大上很多,面相并不显老,其真实岁数却是差不多和钟老爷子一般大了。是以,此行虽是以钟羽为主,钟羽对他仍是恭恭敬敬,未曾稍逾矩,更不曾端出修道者的架子。 那副观主有向道之心,名利之心却也不小,他知道黄叔甲对钟羽颇为看顾,又不知明面上在剑宗钟羽已不能修行,言行之间也颇是温雅,倒没有那种谄媚之意。 钟羽对他这样的态度还是挺喜欢的,此行又只有他两人,看起来还是和睦的紧。 这般故意隐藏踪迹的如世人一般缓缓步行,过了一刻钟两人才走到了都城大门前。 钟羽一路和那副观主说说聊聊,初时还感觉不错,走进城门,心下却是忽觉不舒服,一时竟懒得和那副观主搭话,也不深究其中究竟,心中不想,就闭了口不再说话。 那副观主见钟羽忽的不说话了,也没察觉到太多的意味,直到他说了几句之后,见到钟羽只是嗯啊敷衍一下,到最后索性不理不睬了,才发觉不对。 他心下也是有傲气的,虽是不至于直斥钟羽之无礼,却也皱了皱眉头,不再搭理钟羽。 本来还正和睦的气氛,忽地变得尴尬了许多。 这般以来钟羽更觉不舒服了,只想赶快进宫,寻了房间自己待在那里。心下这般想着,脚下步速渐快,不管会否惊着街道上的行人,只是一意往皇宫处赶去。 钟羽没有考量,就那样一意赶路,那副观主却是不能不注意,眼看着钟羽将他撇下自行去了,也只能空自着急,没有快速赶上去。 等他来到皇宫大门前,见钟羽 正在那里等着,却是不顾身份的随意坐在了地上。见到此状,那副观主暗自皱眉,心中更是不喜,走上几步想要说道钟羽几句,却见钟羽一跃而起,凌空一抓,就将黄叔甲给他的腰牌抓到了手里,向着那守门的将士挥了挥,闪身进去。 那副观主大是不满,冷哼了一声,也不再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钟羽,急步上前就要去拦着钟羽说道说道。 这皇宫从来都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又有认牌不认人的规矩,平时就算是和****再亲密的皇亲国戚,要是忘了带腰牌,那也是拒之门外,回去拿了腰牌才行。 本来这次进宫,是要那副观主亮出腰牌,带着钟羽进去的。可现在那副观主离宫门还有十余步之远,就已经被钟羽取走了腰牌,理都不理他就先进去了。 那副观主在都城也是威名赫赫的人,宫门外这几个守门的也都是有眼力见的人,都认得是他,可现在放他进宫,未免显得不合规矩。 若是放在以前,那副观主肯定会停下脚步分说一二,可现在他心中有气,见那些守门之人不长眼的想要拦他,只瞪了那么一眼,便将那些守门之人威吓的手足酸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宫,却是没敢追上去。 这种事若是上报上去,受责罚的也必定是他们,他们这些守门的也算有些心计,再说了,方才发生的事他们也看在了眼中,知道钟羽和那副观主原本就是一路的。既然不是什么强人想要闯进宫做歹事,他们也就私自压了下去,没敢上报。 却说那副观主好不容易赶上钟羽,伸手拦住,沉声道:“钟羽仙长,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是……” “前面带路!”钟羽脚下不停,径直往他手臂上撞去,口上冷声道。 也不知怎地,钟羽现在心中莫明的生出了一股气,受不得别人的一点违逆,而此刻那副观主伸手拦路,无疑是让他很不爽的,心中已生了凛然杀意。 那副观主在俗世练剑已不知有多少年岁,更成了世间的绝顶高手,但此刻在钟羽的威慑下,犹如惊着的野兽一般,闪身往后纵去。 这一纵,自是意味着畏惧,他双脚还未落地就已后悔,跟着双足顿地,就想出手抻量抻量钟羽,但他双目刚一和钟羽的双目对上,便觉浑身的气力瞬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更像是胆气的消却。 那般对视了一会,待钟羽快要走到他身边时,他遽然转身,真个的就在前面领路了。 钟羽在那副观主的带领下,来到了招仙宫。 这招仙宫中有九个 院落,那破虚宗的人来的早些,就占了第一座院落,钟羽和那副观主自然就进了第二座院落。 本来那副观主寻思着请钟羽去往破虚宗处见一见礼,可钟羽不愿,他想要加以劝说,却被钟羽一眼又瞧得丧了胆气。他非是修行中人,钟羽既不去,他也就没敢冒然前去。 且说那破虚宗所待得院落中,已有了一个客人,正是那个禁军中的金大统领。 他以前也是破虚宗的弟子,现下虽然下山为官,不再是破虚宗的弟子了,可以前的交情还在,而此番代表破虚宗来的人正是他的好友,袁德利。 袁德利也不是世故之辈,他金师弟来访,也没避而不见,很是热情的说道了一番别来之事。 他两人聊着聊着,忽地就聊到了钟羽身上,这自是金大统领暗自牵引的缘故。 那袁德利乃是破虚宗上代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所知道的讯息自是比那金大统领要多得多,更何况钟羽所中的截天锁元钉已经有好久未曾出现过了,是以钟羽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生界。 再者,钟羽的天资在小论道上也显露无疑,他不愿求亚圣救治,不再修道的事也转瞬就被长生界中的修者知道了,多有痛惜者。 此刻他两人聊起来,那袁德利自然免不了一番痛惜的言辞,这样一来,金大统领也便知道了钟羽不可能再回天蜀剑宗,心下大是惊异。 “师兄,你说……你说那钟羽不再修道了?” 袁德利瞧了一眼他金师弟,心下纳闷:“金师弟什么时候也关心别人了?”嘴上说道:“嗯,不错,是他自己不愿意再修道的。 从破虚宗的院落中走出来,金大统领的拳头握的是咯吱直响,心中不住暗骂,便想带着人直接就将钟羽拿下了,再将他一年来犯事的证据拿出来,立时便能断他个死罪。 然而他守在门外的手下却在这时告诉他,钟羽是这一次天蜀剑宗的使者,刚刚住进了另一处院落。 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考虑到皇家的颜面了,若是现在就将钟羽抖落出来,非但得罪了天蜀剑宗,便是皇帝也未必会再看好他。 故而他强压下怒气,打定主意要在万国来朝之后,即刻就给钟羽一个好看。 本来他还想去往天蜀剑宗的院落,先威吓一下钟羽,但考虑到这样可能会惊醒钟羽,若是他去求天蜀剑宗的长辈从中斡旋,那就很可能功亏一篑,当下便转身出了宫。 他却是想不到今天晚上过后,钟羽可能就不再是天蜀剑宗的弟子了! (本章完)

第123章 也不知这招仙宫是哪个人物主持建造的,与皇宫内其他贵气光耀的宫殿不同,颇显素雅幽宁,与各大宗派内的屋殿倒是颇相合契。 想来那人也是曾进入过仙家胜地的,至于是不是哪一宗派的弟子,这就难以知道了。 钟羽进入这招仙宫之后,回绝了那副观主拜访破虚宗的打算,就进了自己屋内关上了门。 伸手扶在屋中桌沿上,钟羽缓缓的坐在了凳子上,吃了几块点心,饮了一杯茶,又默诵了几句《圣论》,湮灭了心中杂念,便起身走到草垫边坐下,开始打坐静修。 这一番静修,直到夜色如墨才停歇下来。 将胸中一口浊气吐出,睁开眼来,霎时间,原本未曾点蜡烛而显得死气沉沉的屋子,登时便亮堂起来,更有一股生意暗生。过了好一会,钟羽双目中四射的精光才慢慢黯淡下去,屋中光亮也随之隐去,但那一股生意却愈发显得蓬勃了。 轻笑一声,钟羽没想到在这将要劫取赤元丹的当儿,自己竟是入了悟道化神境,心中自是快意的很。 不过这也让他有些担忧,雨八荒可是说过,以他的性子修炼天剑诀,若是在入了悟道化神境仍自强修,那走火入魔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也不知这在拜入魔欲宗之前步入悟道化神境,会不会有什么危害?嗯,欲师兄没有提醒过我,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害处。”钟羽坐在草垫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起了身来。 他虽是能夜中视物,可还是下意识的将蜡烛点亮了。 钟羽刚静修结束,全身心还沉浸在修炼当中,盯着那枝慢慢燃烧的红烛看了好一会,他才猛然惊醒,依雨八荒的说法,那雁翅元现下应该已经带着赤元丹进入这招仙宫了。 当下深深吞吐了几口气,又取来笔墨纸砚写了几个字,让心绪静下来,才整了整衣裳,缓步走出了屋。 这招仙宫内的九个院落外,都有兵卒和宫女候着,其目的当然不是守卫,主要是为了能帮各宗仙长做一些琐碎之事。 钟羽来到院外,向那几个兵卒问明了丹宗所居院落,便走了过去。 丹宗所居院落外的兵卒虽是知道钟羽不是丹宗的人,可也不敢阻拦,便是问上一下也不敢。在他们看来,除了想找死的人,恐怕是没人敢在这里闹事的。 这各个院落中是有主次之分的,那雁翅 元是送赤元丹的人,自然是住在当中大屋了。钟羽上前敲了敲门,便在那里静等着。 未久,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屋门大开,显出一个样貌显得枯黄的中年人来,想来便是雁翅元了。 他一见钟羽,先是怔了一下,不过一凝神就发觉了钟羽身周剑气隐露,九大宗派的修行者相互之间也都很了解,他自也明晓了钟羽是天蜀剑宗的弟子,当下说道:“不知是天蜀剑宗的哪一位师侄?” 长生界中虽有驻颜之术,可是与他同辈的剑宗弟子,他大都认识,而上一代的前辈,修为也必定渊深难测,不会像钟羽这般剑气显露,故而他张口便问是哪一位师侄。 钟羽施礼道:“雁师叔有礼了。师侄是天蜀剑宗钟羽。” 钟羽的天资在他这一代,表面上看算得上是绝顶的了,但长生界各宗派立派万余年,天资出众者当真是恒河沙数。是以,原本钟羽在各宗派里或许在小儿辈中名声很大,在老一辈中就难免算不上什么了,但他中了截天锁元钉之后,就很不同了,莫说是各宗师叔辈的,便是长老一辈知道他名姓的,也在所不少。 而钟羽曾被儒家亚圣侑子评点一事,原本只是被各宗掌教之类的人知晓,可现在也是传的在师叔一辈中尽人皆知,便是小儿辈的绝顶之辈也多有知晓者。 现下虽然听说钟羽不愿再修道,可那雁翅元见是钟羽来访,心中惊诧之余,竟也生出了一丝喜意。 “原来是钟师侄,那进来说话。”雁翅元说着,让开了身子。 钟羽躬了躬身,迈步走了进去。 雁翅元坐在凳子上,招手让钟羽坐下,说道:“怎么?钟师侄是随着你黄师叔来的?” 钟羽接过雁翅元在说话之际递过来的茶杯,先是谢了一声,才道:“雁师叔有所不知,我黄师叔现在身有要事在身,一时难以脱身来送奇珍异宝给朝廷,黄师叔看我整日闲着无事,就将这差事着落在了我身上。” 钟羽既未说出是什么事,雁翅元也就没问,“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师侄做这差事还顺当吧?” 钟羽笑了一声,道:“也没什么顺当不顺当的,不过就是拿着东西交上去罢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钟羽忽道:“雁师叔,听说你丹宗每次送来的都是赤元丹。我常听闻宗内长辈说赤元丹有延寿千载之功,却是不知当真如此 吗?” 这话说的就有些稍不合规矩了,好像显得他丹宗的丹药浪得虚名似的,钟羽自然也知道这话说的不妥当,可他本来就是不太懂得怎么和别人打交道,这时心中多是在考虑待会儿劫取赤元丹的事,也没顾的上太多,不过也料想的到那雁翅元定然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果然,但见的那雁翅元闻言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并没有显出生气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并没多**澜:“呵呵,我丹宗这赤元丹虽是有延寿千载的功效,说起来却也如鸡肋一般,只是对世俗中人有效用,对咱们修道之人,反倒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是勉强增加些许修为而已。我丹宗每年也就炼的那么几颗,也全都给了大汉皇族。” 钟羽道:“那雁师叔能否赐给师侄几颗?师侄想为家中父母求的几年岁月。” 那雁翅元听了钟羽的话,并没有在意,想来是经常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说道:“钟师侄,此举可是使不得。这赤元丹能让世俗中人延寿千载,可也只有皇族中人有那气运能抵受住上天责罚。你若是将赤元丹喂服给你父母,那你必定会受天谴的。使不得,使不得。” 钟羽耸了一下肩,说道:“不就是不能再修行吗?反正师侄我现下也不会再修道了。” 雁翅元道:“非也,非也。你钟家可还有钟萧在修道呢?” 钟羽起身来,故作丧气的道:“哦,那就算了吧。” 那雁翅元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好,你或许不知,便是皇族中人拿了这赤元丹,也不敢整个服下以延寿千载,大都是分食延寿数十载便了,即便是****,也最多只能服下半颗,延寿数百年,而且代价很大,年过半百时必须退位,否则就会突然暴死,便是亚圣也没有法子。” 钟羽躬身一礼道:“师侄受教了。嗯,雁师叔,那赤元丹竟有延寿千载之功,师侄想瞧一瞧它到底是何模样,不知雁师叔能否成全一二?” 那雁翅元道:“自然可以。”言罢起身来,从床头桌几上拿了一个长条形檀木盒子递给了钟羽。 钟羽打开盒子,只觉一股兰芝一般的气息扑鼻而来,大觉舒爽,拿眼去瞧,便见里面放着十颗赤艳欲滴的丹药。 看了一会,钟羽轻叹口气,合上了盒子,抬头看着雁翅元道:“雁师叔,这赤元丹当真是了不得的仙丹。啧啧,瞧得师侄我都不想还给雁师叔了。” (本章完)

第124章 但听得钟羽话声一落,屋中的气息便陡地一窒,一丝凌厉忽现,转复归为平淡。 那雁翅元哈哈一笑,说道:“钟师侄,你还真是有够风趣的。” 钟羽一直在瞧着雁翅元,已见到他在说话之际,遮掩在衣袖中的左手动了一动,便隐隐有七道气息从他身上四散出去。 若非是钟羽心中有鬼,谨慎提防着,定然是发觉不了的,当下暗自运转了一下内息,但觉得周身元气竟是变得迟滞起来,以衣袖拢住了右手,试了一下那方玉佩,见果然不是悟道化神境的雁翅元可以抑制的,也便放下了心。 后退半步,钟羽躬身施礼道:“雁师叔,师侄我可不是说笑的哦。想来师叔也知道师侄我曾经受侑子亚圣评点一事,不谦逊地说,那是因我天资超卓之故,自身气运也是天宠之身,喂服赤元丹给我家人所降下的天谴,我自己便能承受得住,是碍不住我大伯的修行的。所以嘛,师侄我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恳请师叔将这几颗赤元丹送给师侄我,算师侄我欠你丹宗一个人情,师叔意下如何?” 本来嘛,钟羽在察觉到方才雁翅元施的手段困不住他时,便想立时就走,免的夜长梦多,出了变故就不好了。 但正如昨日晚间雨八荒说的那样,只有和这雁翅元对上时,才知道过不过的上招,不是自己能提前决定的。 这倒非是雁翅元长着一副欠揍的模样,而是钟羽在想到走的时候,心中生出了很大的不甘来。 他不是一个喜欢修炼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斗法的人,若是在一年前刚刚回到钟府时,他便有现在这样的机会抢了赤元丹就走,那他肯定是二话不说,捏碎了玉佩就走。 可现在就不同了,他一年前在知道要从丹宗师叔一辈的修道之人手中抢取赤元丹时,为此在这一年中修行不缀,很是辛苦,有时困在一个瓶颈,进半步都难能时,急的几欲发狂。 在这世俗中修行,竟是比在天蜀剑宗时还要勤苦多了。 进步之速,自然也非是寻常之辈可比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一年之中、在未入悟道化神境之前、在本来远远落后于闾秋蕤和檀倾两女修为的情况下,却能够比她们更早的修炼到剑之友境的原因所在! 他, 才是这一代天蜀剑宗最先修至剑之忧境的! 苦修一载,若是不试剑锋,心中如何甘心! 那雁翅元在钟羽说了不想还丹之时,隐隐觉得他的语气不善,心中也生出了不安之念。只是在钟羽面前,他很自信自己的修为,又不相信钟羽竟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便以为他的语气所以听着不善,可能是因为下山不久,尚未融入到世俗中人去,说话之际难免有些怪异。 但他素来谨小慎微,仍是暗自将随身带着的七彦旗放了出去,布了一个禁绝天地元气的小阵。 可是现在听了钟羽的话,那还有什么疑虑,心中虽是依旧不解,不知道他缘何有这胆子敢抢赤元丹,却也只有动手了。但见他右脚上前一步,双臂一震,一团青火,一团紫火,分别出现在他的双肩上,口中说道:“那可不行,钟师侄还是将赤元丹还给师叔吧。” 说着,左手双指向着钟羽当胸点去,右手成爪,遥遥抓向那檀木盒子。 这一出手,钟羽便察觉到这雁翅元的修为要比黄叔甲要高上一筹,应该与褚乾差不多,看他这招式虽然不凌厉,但其中所含的天地元气却着实惊人,知道其中的厉害。当下也不敢分神多想,收了檀木盒子,便使出了全力应对。 那雁翅元见钟羽竟能躲过自己的一抓,更直接用剑挡住了含有真火的一点。他虽是仅仅只用了五成的力量,可钟羽挡的也并不费力,很有轻松写意的样子,心下难免惊异,暗道:“现下我丹宗小儿辈的,能接下我这一击的倒也不是没有,可也必定会被我夺去东西,或者受伤,最强的也要狼狈的闪躲过去。听说他可是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进境了。嗯,能入亚圣耳目的人,果然非同小可!” 心中如此想着,手上攻势却是未曾稍停一下,已是连变了几次花样,却也只是将钟羽逼得在闪躲之间,有些狼狈罢了,莫说是抢回赤元丹,便是衣裳也未碰着一下。 收拾一个晚辈,又已禁绝了这屋中的元气运转,仍是这般迟迟建不了功,若是给九院其他同道见到,面上未免无光,喝了一声:“师侄,做师叔的可要失礼了。” 言罢又是左手一点,右手一抓,与第一次一般无二的招数。 这一次,却是用上了十分力气! 钟羽只觉得气息 一窒,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住这一招了,心中闷吼一声,猛挥一剑,割断了那一抓的元气运转,转手挥剑想要挡下那一点。 可是在护住赤元丹不被夺走那一下时,已是勉力为之,这一点又怎么可能挡的下?长剑与那一点缓缓而来的紫火刚一接触,虎口破裂,那一点紫火已携着威势,带着长剑击打到了钟羽胸前。 钟羽只觉如遭巨山当胸砸下,全身骨头都似碎裂了一般,狂喷了一口鲜血,被击飞到了十步外的墙上。 若非是那七彦旗还有防护的功效,只怕钟羽这一下,也不知被击到了哪一处院落? 那雁翅元又是凌空一抓,将放在钟羽胸口的檀木盒子破衣抓出,左手凭空一挥,口中喝道“缚”,跟着显出一张淡黄色符纸向着钟羽飞去。 便在那符纸将要印到钟羽身上,那檀木盒子快要被他抓在手中之际,本是重伤昏迷的钟羽却是倏地隐去了身形,随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装着赤元丹的檀木盒子。 雁翅元见状,双手连动,双肩上的青火紫火倏地飞出,在半途汇聚,化作长剑向着原本钟羽的卧倒之处飞去。 待那火剑没入地下之后,雁翅元微挑双眉,喃喃道:“不是无形剑遁?那又是什么?”说着挥手将火剑招了回来,又复化作青火紫火,分立在双肩上。 “不妙!” 但见的雁翅元面色大变,似是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一声,双肩青火紫火登时大亮,头上更是隐隐有一团火光显现,只是颇为虚幻,似非实物。 就在他头上那一团虚幻莫明的火团显现之后,气势便是大涨,全身更缭绕有一层护体神光。 而在此时一柄短剑也出现在他胸前,恰在那护体神光出现的霎那间,刺进了他的身子。 这一剑被护体神光拦住了,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可是伤在修行只有数年的小儿辈手上,却是让那雁翅元不由得怒气勃发,也没心思再想什么杀不杀、和气不和气的,右手扬起,一座小小的火炉在手中显现,里面似有无尽火狱存在,满是杀意的朝着钟羽击去。 钟羽在这时已笑着撤剑后退了一步,看着迎面打来、越变越大的火炉,手中短剑化去,右臂上亮银之色显现,大喝一声,右手成拳,携着破灭剑意,直向那火炉捣去。 (本章完)

第125章 那雁翅元第二次一抓一点时,钟羽被那一点击中,其实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势,想动弹一下都是难能。 然而他在全身内息都已分崩离析的情况下,隐隐察觉到似有一点别样气息在胸腹间存在,也正是这点别样气息,于那“缚”字符将要临身之际,猛然爆发出了一股绝猛地力量。 那一刻,钟羽只觉得自己就像三年前钟萧施展落神斩时那样威猛,有着强绝凌天的力量。 剑宗的无形剑遁是要修为到了剑之友境才能学的,钟羽现下虽是已经入了剑之友境了,却没有法子学到。但他却在魔欲经上学到了魔欲宗的遁法,欲行无疆! 他在那拥有强绝力量的一霎间,踪影消散,使出的便是欲行无疆。而后之所以能够偷袭成功,也正是因为雁翅元未曾想到他使得遁法竟是欲行无疆,只道他是用了法器逃走了。 即便他偷袭成功了,可那一股力量却也在撤剑后退之际消散了,眼见得雁翅元驭着火炉打来,钟羽受那狂猛的力量所激,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接不下来,若是硬接,怕要丧命,心中自是生出了捏碎玉佩逃走的心思。 毕竟此刻已经将赤元丹抢了过来,也和雁翅元过了几招,更是伤了雁翅元一剑,没有道理再留下和他硬拼的! 但是心思始终只是心思,在平常时候或许能够控制住身体,但现在,心思刚一生出来,亮银小剑却是已经化进了钟羽右臂,跟着捣了出去! 钟羽不知道这一拳是怎么打完的,只是依稀记得在拳炉想撞之后,便听见了“碦喇喇”一声响,看见了雁翅元有些扭曲的面容。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骨头碎了,还是那个火炉法器裂开了。 直到钟羽在捏碎玉佩来到自己在钟府的屋中,狂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察觉到动弹一下都似万剑攒刺一般,想到雁翅元扭曲的面容,心下明了,或许骨头碎了,那火炉也裂开了。 钟羽躺在床上,嘴角虽是不住的溢出鲜血,全身也是痛的难以言喻,仍是笑了一声,却如鬼呖! 不敢怠慢,强忍着十八层地狱般的熬炼,艰难的伸出右手,取来早已备好的九转化生丹服下,运起从魔欲经上学来的嗜血复元术,将九转化生丹快速的 化解了。不过一会,痛感便已消却了大半,虽是仍旧痛入骨髓,却也不敢多停片刻,咬着牙来到正堂内。 钟老爷子、钟羽二伯一家四人,还有钟父钟母早就被钟羽郑重嘱咐过,今夜要齐聚在此,有大事要说。当时钟羽说的极是凝重,他们也都没有怠慢,都待在这里。 钟羽刚一出现,堂中几人见他全身都是鲜血,都是大惊着起身来,询问道:“欲儿你这是怎么了?”“小弟,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二哥,你……你……你怎么了?” 钟羽哪里有时间废话,当下也不言语,一挥手定住了几人,掏出了檀木盒子。 轻舒口气,钟羽用雨八荒教给他的法子,运起内息,右手点向那几枚赤元丹,但见的有七道赤光从檀木盒子处到了钟老爷子七人头顶。 在钟老爷子七人的惊异、慌张、焦躁等等的心情中,不多时,那几枚赤元丹已被消耗了大半,眼看着便要全都化入七人的身体中。 本来钟羽在听到雁翅元说,便是皇族中人也不敢一个人单服一颗赤元丹增寿千载时,心中还有些疑虑,不知道要不要只让钟老爷子七人服下三颗赤元丹。 但后来想到雨八荒肯定也知道这事,却没有说起过,料想即便钟老爷子一人服下一颗赤元丹,对他这个天定亚圣也没多大关碍。 这只是一点,钟羽之所以决心将檀木盒子中的八颗赤元丹全都化入钟老爷子七人的身体中,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对于将要拜入魔欲宗仍旧有着那么一点恐慌,有那种想要承受天谴而死的念头。 却说就在钟羽将要功成之时,忽地瞥到远处有赤火光芒显现,知道是那雁翅元来了,当下闷吼一声,强自运转全部内息,一下子将剩下的赤元丹全都化进了钟老爷子七人的身子中。 后撤两步,只听得“噗通”一声响,又是“砰砰砰”三声响传来。却是钟羽朝着钟父钟母跪下,磕了三个头。 “孩儿不孝!” 钟羽说完这句话,也不敢再看自家爹娘,顿地上空,转身就是一招落神斩,向着正赶来的雁翅元斩去。 也不看那愈来愈大、已有数仗长的亮银剑,钟羽御空便往城外赶去。 且说那雁翅元见钟羽消失无 踪之后,痛心的看了一眼已经有了一道裂痕的火炉法器,也顾不得唤起同行师弟,就遁出了皇宫,要找到钟羽,杀了他! 但他这是第一次来都城送赤元丹,即便知道钟羽是都城显赫之家钟家的子侄,也知道他是为了家中长辈抢取的赤元丹,此刻必定回了家,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正在他右手一挥,拿出一张淡黄符纸,说了一个“觅”字,要察瞧钟羽身在何处之际,忽地感应到了赤元丹的气息,知道是钟羽已经开始用赤元丹了,心下大恨,闪身就往丹气来处赶去。 还未赶到钟府,雁翅元便想施法阻止钟羽,却在施法的当儿,见到钟羽使出了落神斩向自己攻来。 这一招落神斩已经颇具气势,有了钟萧当日的气象,这也是雁翅元惊异之下,不得不出全力应对的缘故。 这一挡格,钟羽已不见了踪影。 雁翅元气愤之下,三火又现,围着了亮银小剑,想要炼化了它,以解心头之恨。 就在那紫火青火,还有一团虚幻明灭的火团围住了亮银小剑,将要炼化它之际,却凭空响起龙啸之声,跟着就见那亮银小剑光芒一涨,失去了踪影。 雁翅元见状,惊咦了一声,就想要收了三火。 便在这时,他却瞥见了一道白光在他身前一闪而过。 “咯咯咯” 雁翅元只觉脖颈处凉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了怪异的“咯咯咯”声。 “那是我的身体?” 四周景物轮转,“碰”的一声,有物落地,雁翅元在落地的当儿,却瞧见上空有身穿杏黄色道袍的人挺立,无头的人! 一阵彻骨剧痛传来,雁翅元失去了意识。 却说钟羽在使了落神斩之后,就觉得全身都没了气力,而运用嗜血复元术所带来的危害,也猛然袭来。 他知道现在若是不咬着牙赶到雨八荒身边,那除了死,也只剩下死了。 也不知道是如何赶到雨八荒身边的,钟羽只记得自己在看到雨八荒的身影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若非是半途那亮银小剑自行赶了回来,似乎又传了一股清凉之气给他,恐怕在到城门边时,就已经晕倒在地了。 (本章完)

第126章 钟羽并不知道自家的亮银小剑竟然将那雁翅元杀死了! 剑宗的剑形法器和长生界其他诸宗不太一样,不仅仅只是祭炼方法和驭使杀敌的手段不同,它们被铸造时用的材料和手段也不尽相同。 更重要的是,长生界其他诸宗的剑形法器,若是祭炼到一定的火候,便会生出剑灵,甚至在生出剑灵之后,能幻化成人自主修炼,提升剑器的品质。 而剑宗的剑器,却自始自终都是一柄剑器,一柄灵性十足,锋锐凌天的剑器! 自然也不能自主修炼。各个剑器灵性的强弱,与各自被祭炼时间的长短、自身的材质的高低等等是息息相关的。 这样一来,知道避让的剑器和一意锋锐不折的剑器相遇,自然是勇者胜! 这也是长生界唯有天蜀剑宗敢以“剑宗”为名的缘故! 有了能够自主修炼的剑灵的剑器和没有剑灵的天蜀剑宗剑器,看起来好像是天蜀剑宗的剑器只能在斗法时胜人一筹,或是能给予剑器的拥有者更多的帮助,但自身成道的希望就很渺茫了,至少比那些有剑灵的剑器成道的机会少,而且慢。 其实不然! 长生界立宗万余载,成道随亚圣飞升的剑器已有二十余柄,几乎可说的上是每隔五百年便会有一柄剑器成道飞升。而最近这些年,“龙御”和“凤蕴”便是最有希望成道的,时已三百余年,再过一百多年,若是机缘一至,那就是飞升之时。 而整个长生界万余年来,其他诸宗的剑修所使用的剑器,又有多少成道飞升的呢? 一柄没有! 法器生出器灵,本来就是极难的事,而剑器想要生出器灵,则是难上加难。 一柄剑器生出了器灵,一般都早已经被剑修滴血认主了,而这些剑修也大都是一流宗派的弟子。 若是那剑修不是一流宗派或者二流中比较强横的,拥有了一柄生出器灵的剑器,传将出去,找死! 这样一来,不管那有器灵的剑器修炼到何种程度,哪怕能够力敌亚圣,也会被那些顶尖宗派使手段压制住,不准它飞升,要一直留在手中。 当然了,这万余年来,也不是没有那种剑器从宗门里逃走。可是即便他本身再强横,剑器,始终都是剑器,是给人驭使的,终会有比他更强横的剑修寻到它,祭炼成自己的成道法器。 这其中逃出来的,也有那一狠心将剑器外壳抛却的,独留剑灵投生到其他生灵 身上,日后也能修炼。 只不过这样一来,那生灵虽是注定如玉玲珑,却未必能重现已被蒙昧的灵性,转生之后,仍能踏上长生路者,已经算是大幸了,能走剑修一途的就少之又少了。 也不是没有以转世剑灵之身成为剑修的,并且一出道就显出了成道飞升的资质。只可惜剑灵这种东西好像注定不应该存在一样,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情况将它们夭折。 比如转世剑灵在修炼到明道返虚境时,必须要祭炼它自己褪下的躯壳。只是能生出剑灵的剑器,其材质无疑是极佳的,即便没有了剑灵,也是众剑修奢望的。在转世剑灵想要寻到自己的躯壳时,那躯壳早就不知道被谁祭炼成本命法器了。 如此一来,这亮银小剑在没有器灵的情况下,却能斩杀一个修道数十年的修者,其中究竟就颇可玩味了。 且说钟羽醒来之后,已是第二天午后,正坐在雨八荒的法器中。 跟雁翅元连番打斗,已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也透支了生命,不是一枚九转化生丹就能恢复的,此时看上去也显得懒洋洋的。 斜靠在软椅上,钟羽拿起一杯清酒,小饮了一口,笑道:“欲师兄,你还真够会享受的。这一座紫玉宫也不知要耗费多大心血才能炼成,现下却只是你手上一个代步休憩的法器。啧啧,佩服!” 那宇八荒嗤笑一声,说道:“怎么?听说这紫玉宫是舔着脸要我收下的,你便嫉妒了?哈哈哈!” 这时一阵怪异的声响在这屋中响起,似是不满。 钟羽呵呵一笑,道:“舔着脸?看这紫玉宫的模样,可与你说的不符啊。” 雨八荒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话,紫玉宫中的这座屋子便又静了下来。 钟羽本来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喜欢说话的主,只是昨日将很多烦心事都办妥了,心下难免轻松,就想着找个人说说话。 这不,还没静下来一会,钟羽取出了亮银小剑,抽动了一下鼻子,疑惑道:“欲师兄,我这小剑是怎么回事?怎么沾了血?” “那是你的剑,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雨八荒起身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钟羽现下也确实疑惑不解这亮银小剑缘何沾了血,心下暗忖:“莫非我那一式落神斩竟是伤了雁师叔?”如此想着,他自己便先不信,大摇其头,暗道:“怎么可能?我拼了老命也伤不了雁师叔,一招意在阻拦的攻招又怎么会伤了他?可若非如此,上面的血迹又是谁的 呢?” 钟羽想了一会,怎么也没往亮银小剑已将那雁翅元杀了上面想,自然也就想不明白了。 这件事对于他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之所以会这般执着一探究竟,也是太过无聊之故。想的头有些不舒服了,自然也就不想了。 钟羽又想要和雨八荒胡聊上那么几句,扭头却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看情形竟是睡下了。钟羽不由得腹诽了几句,放下酒杯,轻轻伸了个懒腰,走到打坐处,运起天剑诀来。 这一日就这般过去了。 次日中午,钟羽见雨八荒在说了几句话后,又躺上了床,大感不爽,道了一声“这紫玉宫虽然大,可还是太闷,我出去转转。”转身便出了紫玉宫。 这紫玉宫的品相是不错的,材质也很好,差一步就可以生出器灵了,这时所行的地方,是在九天之上。 钟羽刚一出紫玉宫,被九天罡风一吹,打了个寒噤,赶忙御剑落了落,到了没有罡风处。 御剑之下,时快时慢,随意而往,穿插于云雾之中,是钟羽从所未有的快意。 自他修至剑之友境之后,虽是可以御剑而行,可他害怕被别人觑见,漏了底细,从来都没有御剑上过九天,只是在屋中或是密林深处感受一下御剑而行的感觉。 那种需要小心提防,又是在低空飞行,又怎么比得上现在的纵意自在! 在那耍了一会,钟羽忽地想到那全大统领知道自己夺了赤元丹不见的消息,而大发雷霆的样子,禁不住纵声长笑。 但是一想到闾秋蕤可能现下已到了钟家,心绪也便低沉了下来。 真是晦气! 可是那一年的错怪,让他又不敢轻易移情他想,只得痛苦着。 “嗯,有人?”钟羽正自低沉之际,忽地发觉有修行同道的气息,仔细想了想,现下他正应该来到了大衍州境内,这里是战宗山门所在。 钟羽正想要闪避一下时,那破云靖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而后又有几个莽汉一般的同辈显出身形来。 钟羽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劫取了赤元丹,想来叛出天蜀剑宗、拜入魔欲宗一事,他们是知不道的,心道应该能敷衍过去。 当下笑了笑,拱手一礼,正要说话,那破云靖憨厚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钟师兄,好久不见。这次我战宗长老算到你今日会经过战宗,便吩咐我等来请你去我战宗一聚,不知可否?” (本章完)

第127章 钟羽虽是未曾行道世间,于世间人情世故也不多通透,却也能从破云靖的话里听出来他来意不善,心中自也知道自己抢取赤元丹的事,怕是已经传遍了长生界。 相距那日劫取赤元丹一事,只不过一天多些时间,却是已经传到了这里,他心下也不禁纳罕:“这区区几枚赤元丹,犯得着整这么大的动作?这丹宗还真是不怕丢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前天晚上,自家的亮银小剑哧溜溜一转,就斩下了那雁翅元的头颅,在长生界中已引起了轩然**。这一次若非是战宗前辈拿捏身份,不愿以大欺小,他也早便被一把抓去交给丹宗,一命还一命了。 故而,现下钟羽暗忖自己强行要走,为了几枚赤元丹,破云靖几人是不会撕破面皮横加阻拦的,当下将那一礼施全了,说道:“师弟我还有事要做,就不留了,烦劳几位师兄白跑了一趟。下次来到大衍州境内,师弟我必定不请自到!” 这一次破云靖没说话,他身边的一人道:“叫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 钟羽一听,心下一凛,暗道:“莫非我在抢取赤元丹时,使出了魔欲宗的欲行无疆一事,竟是被雁师叔瞧清了来历,已认定我要叛出天蜀剑宗,拜入魔欲宗?” 他不知道雁翅元身死一事,此刻已对破云靖几人知道自己要拜入魔欲宗的猜测深信不疑,心下也自发狠,要来个先下手为强,他又恼方才那人出言不逊,要先料理了那人。 当下哈哈一笑,盯着破云靖说道:“云靖师兄想强行请我入宝山,不拿出一点实力来,怕是难能!云靖师兄,一年不见,不如咱俩再玩一玩?”剑随心动,已朝着破云靖打去。 破云靖身后几人素来知道他的秉性,此刻见他听了钟羽的话,跃跃欲试的摸样,都是后退了几步,唯恐不小心插了进去,到那时,破云靖怕是会先放下钟羽不管,狂躁的暴揍插手那人一顿才罢休。 却说破云靖自修道以来,就数一年前那次在小论道上和钟羽的打斗最让他快意,此刻瞧着钟羽飞来的小剑,虽觉没有当日的狂野,却也振奋异常,双手一震,双目渐红,要再爽快的斗上那么一场。 爽爽快快的斗上那么一场? 切!钟羽不甚明了什么人情世故,却也不是战宗那些缺根筋的货色,此刻他自己重伤未愈,莫说是打不过破云靖,就算单打独斗胜过了他,以钟羽现在的情况,也必定是没了反手之力,其他几个缺根筋的货,也不会蠢到讲什么道义,让他养好伤再来。 这一招 驭剑如虹使得那是堂皇大气的紧,破云靖身后几人不明其里,只道钟羽因为见无路可走了,便寻思着拼个鱼死网破,这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唯恐伤了破云靖。 毕竟与他对阵的可是在一年前就能和他不分胜败的主,这一年又听说曾入过亚圣法眼。此刻见钟羽已能御剑而行,中了截天锁元钉不能修炼一事,想来也是谣传。 破云靖初时见这堂皇一剑,也以为是钟羽的倾力一剑,心思便火热了起来,但小剑飞到眼前,他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虚有其表,皱了皱眉头,渐红的双目开始消退,抬手一巴掌,就将那小剑击飞到了一旁,正要喝问钟羽时,旁边一声惊呼却让他暗道不妙。 那一声惊呼正是适才出言不逊那人发出的。 却原来是钟羽在攻向破云靖那一招驭剑如虹中,施加了一个巧劲,算准了他会不屑一顾的将看着是虚有其表的一剑随手打发了。 而这样也正将其中蕴含的天地元气激发出来,瞬间便来到了那人身前。那人只来得及伸手臂格挡了一下。 这样一剑求的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出其不意的废了那人的手臂,其中的杀伐之意倒是不多,却是未曾想到那人实力也极为不错,只逊色破云靖一筹,匆匆格挡之下,竟也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果然是皮糙肉厚的可以! 不过钟羽打定的主意是杀了他,那一剑只是想废了他的手臂,后续自然也有谋划,岂能因第一次不建功便罢手? 就在那人格挡住小剑,正要查看伤势之际,钟羽一个欲行无疆已经将小剑抄在手中,急速脚踏七星,小剑化为长剑,向着那人胸膛刺去。 那人见状,也不及多想,双手连变,想要挡住刺来一剑。 他终究还是太小看钟羽了,或许是高看了自身的皮肉,要知道便是破云靖面对这一招,也要避让一下的。他这般格挡,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钟羽冷冷一笑,剑势不停,一剑便洞穿了那人双臂,不待他大痛之下出声,右手一震,内息到处,已整个废了那人的双臂! 那人也是一个狠角色,痛的凄厉一吼,不顾已变的血肉模糊的双臂,右脚直向钟羽腹部狠狠戳去。 钟羽自从受了亮银小剑中的剑中神意之后,与人打斗之际已渐渐变得癫狂,特别是与战宗之人相斗之际,也变得缺根筋似的,当下只稍稍错开了一下身子,避开致命部位,挺剑就要跟他来一个以伤换命! 但一阵破空之声在耳边响起,听着是要轰 爆自己的头颅,钟羽虽是癫狂,却也知道闪避,右脚一抬,接下了那一下戳脚,顺势闪过了轰来的重拳。 “啊!” 钟羽刚一离开险地,右脚一股剧痛传来,痛彻心扉。没想到那人这一下戳脚竟是这般厉害,却是钟羽大意了! 心中暗骂了一声,狠戾的瞧了一眼被破云靖护着的那人,钟羽虽是极想杀了他,但也知道已经是不可能之事了。不过瞧见那人扭曲的脸,也算是顺了一下自己的心。 那破云靖看着他师弟已经废了的双臂,怒目瞪向钟羽,喝道:“钟羽,你好狠的心!” 顺了心,钟羽看着那人血肉模糊的双臂,心下也生出了一丝悔意,“呵”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话。 那破云靖想要上前动手,旁边几人却是拦住了他,有人道:“师兄,这人心狠手辣,看来那事是真的了,咱们也不须和他讲什么道义。师兄你且为张师弟疗伤,咱们几个出手废了他。” 破云靖看了一眼那张师弟,点了点头。 钟羽看着缓缓踏空而来的战宗几人,见他们暗成阵势,方才激战那一会,旧伤似也复发了,心下有点焦躁。 “哈哈哈,人多欺负人少吗?战宗弟子可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钟羽闻言一喜,那几人闻言自是面上一红。来人正是雨八荒。 雨八荒的名头还是极大的,一现身形,那几人道:“哼,和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哪里有许多道义要说?” 雨八荒嗤笑一声,来到钟羽身边:“要师兄帮忙吗?” 钟羽可不是好战之人,也没有破云靖那种豪情,听雨八荒这样说,自然是赶忙点头,闪身跑到了一边。 “师兄?钟羽,你……你竟入了魔宗!” 破云靖也知道雨八荒的厉害,知道几位师弟定然不是对手,当即走了上去。一听到他自称钟羽的师兄,心下不禁骇然,指着钟羽厉声喝问。 钟羽撇了撇嘴,扭头看向一边。他虽是决意拜入魔欲宗,可还是有些尴尬。 雨八荒道:“哪里来的废话?战吧!”言罢一挥手,四周元气一敛,竟是向着破云靖几人一起招呼了过去! 正所谓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破云靖挡了一击,就知道自家师兄弟几人若是跟他缠斗下去,怕是都要将性命搁在这。 “你们走!” “吼!” 破云靖说完,怒吼一声,双目立时赤红,全身都似暴涨了一圈,朝着雨八荒扑去。 (本章完)

第128章 破云靖此人的性子原是跟谭靖差不多的,都是那般憨厚朴实。不过和谭靖不同的是,破云靖在与旗鼓相当之人相斗时,多显狂野性子。 而在这时,他说的话,在战宗小儿辈中,没有一个人是不敢不听的。 特别是在一年前试炼之后,与他一同试炼的几个师兄弟,对他的话简直是奉若神明,比战宗内长辈的话还要有用。 而这一次与他同来“邀请”钟羽入宗的几人中,大部分都是那一次和他一同试炼的师兄师弟。这样一来,破云靖的话刚一出口,那几个人下意识的就闪身后退。 而另外几个平素也颇听破云靖的话,这次又有那几个人先闪身后退,这几个人也是没多想,随着就闪身退将开去。 雨八荒哈哈哈一阵长笑,大声道:“哪里有那般容易?嘿嘿,撞到我手里,还想逃!逃得掉吗?”言罢右手并指成刀状,斩向破云靖攻来的右臂,左手挥洒,一片斑斓七彩光向着闪身后退的几人打去。 钟羽眼看着本来是破云靖几人合斗雨八荒,现在却成了雨八荒围杀他几个人,心下不禁好笑,好整以暇的凭依九天看着混斗,心思说不出的怪异,慢慢的思绪也就不再注意打斗之地,胡思乱想起来。 “啊!” “林师弟!” “林师兄!怎么样了?” 几声惊呼将钟羽的心神拉了回来,向打斗处凝目瞧去,钟羽大是骇然了一下,暗道:“以前只知道欲师兄很强,现在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强个法!” 原来就在钟羽神思不属的片刻,战宗几人中,除了不知去向何方、被钟羽废掉双臂的张师弟之外,现下已是伤了三人,其中破云靖的右臂看样子也受了很重的伤,此刻便是抬起一下都难。 钟羽皱了皱眉,心生不忍,只觉得很是不喜,当即大声喊道:“欲师兄,且罢手吧!那一个什么张师弟现下不在这里,定然是回战宗报讯去了。待会儿若是等战宗前辈来到,任你修为再高,也是寻死的命!” 话声一落,雨八荒手上的攻势也便缓了缓,却没停下来,犹有余暇的扭头向着钟羽问道:“怎么,心生不忍了?你可要明白,现下你入了魔欲宗,定然成为正道诸宗的眼中钉。日后老一辈的不会出手,和你为敌的就是眼前这样的人,我替你除去几个,也省的你劳累了。”说着手上攻势又重了起来。 钟羽蹙眉不展,说道:“方才是我请你出的手,现下我请你停手!至于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雨八荒嘿 嘿一笑,似是要闪身后撤。 战宗几人也都松了口气,难免少了一些警惕。 “嘭!” “林师弟!” “雨八荒!” 钟羽看着雨八荒在将要停手之际,却突然闪身到那受伤最重的战宗林师弟身旁,一击就将他的脑袋扭了下来。钟羽只觉心中怒火冲天。 他或许是因为看不得原先的同道身死道消才发怒,也可能是因为恼恨雨八荒的欺骗才发的怒。 当然了,更可能是因为雨八荒忤逆了他的心思,才让他怒发冲冠的。 不管怎么样,就在他喊出“雨八荒”三个字时,一式堂堂皇皇的落神斩,已朝着雨八荒斩了过去。 在这一式落神斩之下,破云靖几人似是呆了一下,不明白原本同路的人缘何兵刃相向。 雨八荒则是时而紧蹙眉头,时而轻笑,心中思绪显然是翻滚不定的。 不过呢,手上功夫却是没忘,但见他瞧着斩来的亮银小剑,猛然大喝一声,一道白光冲向亮银小剑,跟着右手成爪,一把就将亮银小剑抓在了手中。 钟羽见状,心中怒火立时平息,剩下的只有骇异。 就在这时,雨八荒抓住小剑的右手忽地平伸,松开了亮银小剑。小剑朝着钟羽飞去。 在钟羽和破云靖几人眼中,亮银小剑脱手飞向钟羽,是雨八荒故意放走它的。 但雨八荒却是清楚的很,就在他抓住亮银小剑的那一刻,一股凛然剑气猛然勃发,一下子便将他的掌心给割破了。 这还不算完,不待他回神阻止,已有一股剑气顺着伤口处进去,将他的右臂经脉整个伤了,若非是他及时松手放脱小剑,又有强绝的内息加以阻止,此刻他的右臂怕是已经废了。 即便如此,他的右臂现下也是不能动弹的了。 雨八荒毕竟是他这一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轻易的就遮掩住了伤势,双臂自然垂下,向着钟羽厉声道:“我现在是你的师兄!” 未久,环视一圈众人,轻哼一声,淡淡道:“咱们走!” “你说走便能走吗?” “邪魔,还我林师弟性命!” …… 雨八荒决意要走,岂会多搭理他们?一闪身带着钟羽便消失不见了。 破云靖几人的仙法攻势也都是落在了空处。 钟羽随着雨八荒进了紫玉宫后,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雨八荒进了紫玉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盘坐在那里一意打坐。 钟羽想不到他已经受了伤,此刻正在运功疗伤,心下只道他不愿再多提方才的事。他自也乐的不说,在紫玉宫中寻了一个屋子,想要休息一下。 便在他一进屋,就觉得有一股凌**地的浩然神威压迫过来,于霎那间全身都被压迫的四溢出血。就在钟羽觉得心神渐渐消散,以为就要命丧黄泉之际,那股浩然神威却忽地消失不见了。 钟羽颓然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意识竟仍是浑浑噩噩的,无法思考。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羽听得有敲门声响起,一惊之下,猛然从地上跃起。 “啊!啊!啊!” 钟羽才一跃起,就觉得脑中如刀割一般疼痛,差一点又摔倒在地。 “碰” “师弟,怎么样了?” 雨八荒在外面听到钟羽的痛苦声,撞开门进了来。 此刻钟羽已不觉得有多痛,右手扶着桌几,喘着粗气道:“欲……欲师兄,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雨八荒将钟羽扶到了床上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钟羽才感觉舒爽了很多,轻舒了口气,道:“多谢师兄了。” 雨八荒嗤笑一声,说道:“呵,倒不用谢,日后不要再向我出手就行了。” 钟羽不知该如何应对,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雨八荒却道:“呵呵,其实这一次你向我出手一事,不需要愧疚。魔欲宗之所以称为魔欲宗,求的便是一个欲行无忌。想要做的,便是圣人阻拦也要去做;想要杀的,便是师祖亲人也不留情,眉头也不皱一下,抬手便是刀落!” 钟羽听着他说的前半句,心下还有些悸动。但他说的后半句却让钟羽难以接受,扭过头去,皱了皱眉。 雨八荒没在意,笑道:“这一次你向我出手,那正是对魔欲宗的教义领悟的很透彻了。哈哈哈,一年时间而已,果然不愧是我魔道的天定亚圣!” 钟羽想要出言反驳,但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会,钟羽想到先前那可怕的威势,犹有余悸的问道:“欲师兄,适才那一股……” 雨八荒嘿嘿一笑,说道:“你当正道九宗中的战宗是好欺负的啊!咱们杀了他一个弟子,他小儿辈的讨不回来,做长辈的自然要出手讨回来。” 钟羽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怎么没事?” “哈哈哈!” 雨八荒长笑一声,说道:“他战宗不好欺负,魔欲宗就好欺负了。” (本章完)

第129章 既是没死在战宗老一辈的手里,自然是魔欲宗的长辈出手了。 初时钟羽尚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在见魔欲宗长辈之时该如何应对,但问过雨八荒之后才知道,战宗老一辈的和魔欲宗长辈只是遥遥对了一招,那长辈仍在魔欲宗山门,并未前来。 此后几日,一路上倒是没多生波澜,平顺的回到了魔欲宗山门处。 魔欲宗开山立派比之于天蜀剑宗要晚很久,所居山门也难以和天蜀剑宗的天柱山相媲美,却也是世间少有的佳境胜地,但和天柱山一样,世俗之人少有涉足。 此山名曰“那满”,在哒颇族里的意思是祥和圆满之意。 钟羽从雨八荒那里听到这话,瞧着光秃秃的山表,心下嗤笑,也不知那宇祖师缘何会钟情于祥和圆满。他原是暗忖欲祖师之所以选在这座山立宗,可能并不是钟情于“那满”的祥和之意,而是觉得此地有可能大兴魔欲宗,才在这里立宗的。 但是待他从雨八荒那里得知了魔欲宗数百年来的衰弱情况时,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离谱。 原来,因魔欲宗的欲祖师乃是当时的亚圣之下第一人,立宗之后,魔欲宗颇是兴盛了千年。后来虽是渐生颓势,但魔欲宗立宗根本便是在一个“欲”字。而欲之一物,无疑是世间之人最为沉迷的,宗门弟子也一直是长生界诸宗最多的。 然而魔欲宗虽是以欲为根本要旨,却非是要你在魔欲之中沉迷,始终都需看清方向,但能像欲祖师那样的人物又有多少,因是之故,在魔欲宗修道之人是最容易走偏长生路的。 这么一来,魔欲宗的弟子虽然众多,能看破虚妄,求的真正魔欲之道的却很少,那些走上偏路的,其实力比之于真正的一流大派弟子就差得很远了。 而能够修至长生贤者境的,相对于宗门那么多的弟子就显得很少,不过与其他一流宗派的长生贤者境的人数相比,也并不差,当时在魔道七大宗派里倒也能排在三四名。 现在的魔欲宗之所以衰退的很大,甚至在魔道三大宗派的名头都岌岌可危,其缘由还要追溯到八百多年前。 当时正值截天锁元钉被禁止,长生界中的争斗变的很少的时候。 那时魔欲宗长生境的高人并不比杀宗和炼魂宗多,在魔道中却是以老大自居。只在于他魔欲宗弟子太多之故,其他两宗虽是对其门下弟子大都如土泥瓦狗一般,而心中都是不屑一顾,却也不多加置 喙,毕竟其土鸡瓦狗多,夭矫英才也不少,真个打将起来,也确是打不过它魔欲宗。 如此一来,魔欲宗的弟子便愈发张狂起来,原先也只是对着魔道之人及比他们弱的门派叫嚣,不过几十年,在正道诸宗面前也愈发张狂起来。 他们学的道理便是“魔欲”,真正张狂嚣张起来,较之于其他魔道中人也还有不同。 长生界中的大宗派不比小宗派那样长生之路狭窄,只需一意坚持合乎自己心意的道,又有缘法和天资,想要随亚圣飞升就不是太难的事。 故而像杀宗和炼魂宗这样的魔道宗派,其门下弟子嚣张起来也不过就是嗜杀和噬魂“而已”,总是有个界限的。 但魔欲宗的弟子就不同了,魔欲,魔欲,那就是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魔欲宗弟子想做的,那就会去做,就像雨八荒说的那样“想要做的,便是圣人阻拦也要去做;想要杀的,便是师祖亲人也不留情,眉头也不皱一下,抬手便是刀落!” 像那些能够觑清自身前路的真正魔欲宗弟子,倒也能够不那么嚣张,但魔欲宗那么多人,最缺的便是真正的魔欲宗弟子,多的都是在欲望中走偏了路的。 如此一来,那些被欲望遮蔽了双眼的人,渐渐的就和世俗之人没什么两样。一旦在宗内兴起杀人了,那即便他不嗜杀,也会被大多数人挟裹着去杀人。 就像世俗中人那样,本来有很多人并不喜欢读书科举,但是皇族中人,或是其他一些大人物觉得这样有利于统治稳固,稍稍著书宣扬一二,很多人就不得不放弃自己喜欢的,而从事不喜欢的读书科举。 像喜欢金钱、虚名、为官等等。 而真正喜欢金钱、虚名、为官的,又有多少人呢?之所以世间人显得都喜欢金钱、喜欢虚名、喜欢为官,无非就是被挟裹着而不得不为而已。 而像这样的魔欲宗弟子,做起事来也就愈发的无法无天了,不仅正道诸宗想要将之诛灭,便是它魔宗同道也尽是厌恶。 这般情形没持续多久,正道诸宗便联合了起来,开始诛杀魔欲宗弟子,而杀宗和炼魂宗虽然表面上与魔欲宗一起应敌,却是出工不出力。 初时也只是诛杀那些为非作歹的魔欲宗弟子,后来杀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了,魔欲宗死伤殆尽。最后就是魔欲宗十几个长生小贤者和贤者,被杀宗和炼魂宗的人摆了一道,被正道诸宗联合一举斩杀了大多半。 若非是魔道亚圣 不得已出手维护,而正道亚圣也都认为魔欲宗尚算的是求取长生大道的路子,魔欲宗这才没有被灭宗,宗门实力却是不免一落千丈。幸亏二流宗派与他们这些一流宗派差距太大,其宗门传承也没断绝,即便死了一半的长生高手,也总算是没有跌落九天,不过在长生界一众一流宗派中却是变成了末流。 时已过了八百多年,魔欲宗的元气仍是没有尽复,比之于八百多年前虽是云泥之别,在一流宗派中却仍是最差的,大幸的是在杀宗和炼魂宗面前,魔欲宗弟子总算是能够说话了,虽然是小声的说话。 而这一代小儿辈中雨八荒的出现,无疑是让魔欲宗小儿辈的说话声又大了一些。 虽然雨八荒在魔道几宗的小论道上并没有上台,雨八荒在长生界中走动的次数也并不多,不过所有的魔宗小儿辈的,包括很多正道诸宗的小儿辈都知道,遇见雨八荒,要躲! 前几天破云靖在见到雨八荒出现时,心中已生了退意,只不过他终究是少年人,心思不比经历过世事的老一辈人物,心中傲气仍是让他想要打上一打再走。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和雨八荒交过手,以往都只是听到的雨八荒惊人事迹,难免不太相信。 前几天那一战,相信就算是两人已结上了血海深仇,再遇到和雨八荒的决死之争,破云靖第一个念头怕也是闪避,而且会付诸行动。 听了雨八荒娓娓道来的魔欲宗八百多年前的事迹,钟羽心下一凛,暗忖:“我会不会像他们那样迷路呢?我心中所要的想做便做,是不是魔欲宗的魔欲之道?” 两人穿过护山大阵,走进了山门。 “钟师弟,咱们去绝欲殿拜了掌教真人。” 钟羽心头虽是不解“绝欲”二字,却也没多加询问,只点了点头,说道:“就依师兄说的。” 一路飞行,钟羽只觉魔欲宗山门内少仙家气息,世俗气息倒是颇浓。 看着各个山上那么多快速飞行的人,钟羽不禁皱眉问道:“欲师兄,咱们魔欲宗的弟子也太多了些吧。” 雨八荒嗤笑一声,说道:“那只是门内弟子的仆役而已,用的是法器,专门为那些废物作威作福用的。” “仆役?”钟羽摇头苦笑。 “欲师兄,你,好像不喜欢门内弟子有仆役伺候。既是如此,何不直接将那些仆役赶出去?” 雨八荒不屑的说道:“赶出去?我可没那闲心管他们!” (本章完)

第130章 这雨八荒对自家师兄弟全然不放在眼里的话语,让钟羽颇感不舒服。初时他只道雨八荒所以如此,是恨铁不成钢之故,但细细一想,却又觉不对。 这偌大一个魔欲宗,同辈师兄弟的人数要有上百人,足足有天蜀剑宗小儿辈人数的两倍也多,莫不成只他一个惊采绝艳、肯下苦功求取长生? 现下魔欲宗虽是积弱,也定然不会如此个弱法! 再者,钟羽和雨八荒相认识那么些时日,在他谈及魔欲宗之际,钟**是觉得他对魔欲宗有一种疏离感,好像不觉得他自己是魔欲宗的人。 这不免让钟羽心下有些嘀咕,却又觉得没法问出口。 既是如此,便只得按下了心中疑虑,随着雨八荒往绝欲殿赶去。 反正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了。 “怎么了?”钟羽看着忽地驻足的雨八荒,疑惑道。 雨八荒道:“嗯,也没什么。我才接到讯息,掌教真人一众人现下不再绝欲殿中,咱们要见他们,还需往无依湖赶去。你看,是先寻一处地方住下来休憩一日,还是即刻就去无依湖拜见他们?” 钟羽暗道:“这话说的也忒的无礼了!这掌教真人虽然不在此处,可总也得注意一些才是吧。嗯,魔欲,魔欲,莫非他心中并无‘礼’之一欲?这倒也说的过去。”心中想着,口中已说道:“这一路都是待在紫玉宫中,没有多动弹,也说不上累,咱们就先去无依湖,拜见掌教真人和众位长老师叔。” 雨八荒点了点头,道:“也好。”说着转身往另一处方向赶去,钟羽紧步跟上。 那无依湖乃是钟整个魔欲宗之秀的地方,莫说是在魔欲宗,便是在整个魔道、整个长生界,那也是绝佳的风景胜地。 若非是正道诸宗跟魔道宗派道理一点也不合契,见了面那几乎就要打上一场,这魔欲宗怕是要成为长生界中各派弟子的长来之处。 而现在,这无依湖除了魔欲宗的人,就只有杀宗和炼魂宗的弟子才能欣赏一二了,至于弱一些的魔道宗派,诸如尸宗、百蛮宗之流,除了他的掌教真人之属,没人有那资格来无依湖一转。 便是在魔欲宗内,也不是谁想去就去的,像小儿辈中的内门弟子及外门弟子,还有那些仆役,若是到了无依湖被发现,那就必死无疑了。 话说这无依湖之所以有如此名声,风物绝佳倒只是其中的一 个缘由,更重要的是它乃这世间少有的天赐之地中的一个。 天赐之地,就是那种非是人力雕饰,却如仙人施法琢磨出来的一般,像天蜀剑宗的天柱山山表那一种远看是荒山,近观却又变成了江南小家碧玉的模样,便是天赐之地。 而魔欲宗这个无依湖,则是因为它这一汪湖水不是在地上,而是凭空就那么悬在半空,奇异的很。 天赐之地若仅仅只是这么个奇异之法,在长生界这种尽是奇异之物的地方,原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什,但它们并不仅仅只是看着奇特那么简单。 像天蜀剑宗的天柱山那个奇异之地,它附带的有一种天赐之物,气运!也就是说只要天蜀剑宗不做什么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天赐气运就能加持在宗内弟子身上,也就是说能让天蜀剑宗长盛不衰。 这天赐之气运,自然让其他宗派觊觎不已,但是在他们知道有天赐之地这一种地方的时候,天蜀剑宗已经是大宗派了,想要强行驱赶,已是不能。 再说了,那种强行驱赶带来的天谴,也不是哪一个宗派都可以承受的。 而魔欲宗这个无依湖所带来的天赐之物,则是天地元气,也就是说只要你道心修为够了,待在这里修行,只需比在外界少一多半的时间,就能修炼到某个境界。 说实话,若是不长远的说,这无依湖所带来的天赐之物,比天蜀剑宗的天赐气运,还要让人眼馋。 八百多年前,那一次各宗联合诛灭魔欲宗一事,谁又知道有没有无依湖的诱惑在里面呢?毕竟长生界中人,之所以勤苦修行,为的就是长生之道,即便与不同道理的魔道中人相斗,也犯不着舍生拼死。那时魔欲宗的人嚣张,只要杀了那些嚣张之人也就罢了,也没有灭宗的必要。 但他们却要灭掉魔欲宗,那能说的通的就只有眼馋能够使他们更接近长生的无依湖了。 钟羽在一路上听着雨八荒的猜测,也觉得颇有道理,心下虽是不屑正道诸宗的作为,却也勉强能理解他们求取长生的心。 只是这么一来,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让钟羽一时有些迷惘。 人数多的是正道,人数少的便是魔道吗? 未到无依湖之时,雨八荒便让钟羽落下了云端,说是要走着过去。 钟羽心中疑惑,以为是定下的规矩,但一问雨八荒,他又回答不是,再加追问,却只是说等会儿便知 。 步行不过多时,钟羽隐隐听到有轰隆之声响起。 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什么是瀑布,此刻听到激流之声,心下疑惑,一时却也联想不到书上曾描述过的瀑布那里去,想要询问雨八荒,但一看他那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就知道问也是白问。 又行片刻,钟羽只觉那种轰隆的激荡之声越来越大,已有震耳欲聋之势,就在他心下隐隐就要想明白之际,雨八荒带着他转过一处山脚,入目而来的景色便将他迷住了,愣在当场。 远处一道白色飞流似是从千丈高处落下,旁边不远处有凭空而成的百丈方圆无依湖,湖水清明透彻,有无数奇异鱼类在其中游荡,最让钟羽着迷的是,此刻恰好有霞光照射而下,凭空为无依湖和旁边的瀑布增添了一种神圣的光彩。 入了钟羽双目,沁入心底,迷了魂魄。 钟羽也不知是怎么被雨八荒引到魔欲宗掌教那里的,心中只有适才转过山脚,看见的那一霎那的绝艳芳华。 看见魔欲宗掌教的时候,钟羽已回过了神来,瞧着不远处当中坐着、弥勒佛也似的掌教真人,他心下不禁暗道:“莫非这厮竟是一个吃货?” 钟羽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暗道罪过罪过,赶忙学着雨八荒向那个弥勒佛也似的掌教施了一礼。 本来钟羽下意识的要向那几个长老一辈的和师叔一辈的也行个礼,不过他却见雨八荒向那掌教真人施了礼之后,就直了身体,瞧也不瞧那些长老师叔。 钟羽心下一动,也直了身子,没有再行礼,一种奇异的感觉顿时在心间生起。 “钟羽,好名字!看来你和咱们魔欲宗还真是有缘的很。你的事我也都从八荒那里听到过了,知道你的不凡之处,也希望你能和八荒一道将魔欲经上的道理功法融汇贯通,承咱们欲祖师之衣钵,扬咱们魔欲宗之威势!”那掌教真人瞧着钟羽看了一会,笑着说道。 钟羽暗自咂舌,心道也忒瞧得起咱了,不免躬身惶恐了几句。 那掌教真人道:“现在你已经是咱们魔欲宗的人了,无须正道那种客套话。你的底子好,日后成就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望的。”见钟羽还要说话,他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说了,扭头瞧着下首一个中年人,说道:“夷吾,你将欲儿的佩剑拿到异物阁放着。” 又扭头向着一个白须长老道:“徐长老,你去将欲儿的剑道修为化去。” (本章完)

第131章 钟羽在决定拜入魔欲宗之后,就明白自家的亮银小剑可能会用不上了,他也曾数次与亮银小剑说起过这事,也曾想过在劫取了赤元丹之后,将之放在家里,嘱咐家人交给黄叔甲,算是物归原主,也不会白白浪费它数十年。 只是那亮银小剑不愿意归宗,执意要跟着他走,再说了小论道之后,一人一剑又曾发过誓愿待在一起,钟羽也便将它留在了身边。 至于进了魔欲宗之后,该怎么用这亮银小剑,钟羽也多有思量,他翻遍了整个魔欲经,也没发觉有哪一门法术能够使得上亮银小剑。 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想要为亮银小剑创出一门法术,那不啻于痴人说梦!再过上数十年,或许有这可能,但是让亮银小剑枯守数十载,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总是没有法子,到最后也只是马马虎虎的决定将小剑一直拿在身上,也算是不离不弃了。 而今这魔欲宗的掌教真人指使着人,要将亮银小剑取走,说什么拿入异物阁放着,这也没太出钟羽的意料之外,心想待会儿和那掌教真人说一说,自己随身拿着亮银小剑就成,不需要放入什么异物阁,想来也没什么为难的。 然而掌教真人又让那什么徐长老化去他的剑道修为,着实让钟羽吓了一跳,他可是从来都没曾想过拜入魔欲宗之后,还要将以前的修为化去。 看着那徐长老和夷吾师叔缓缓向自己走来,钟羽只觉心中大痛,大声道:“慢着!” 那徐长老和夷吾都停下了脚步。 那掌教真人道:“怎么,不舍的吗?呵呵,人之常情,你一身修为在小儿辈中也算得上是绝顶了,现下要你舍去,难免会舍不得。若非必要,任谁也不想着让你化去现在的修为,只是天蜀剑宗的仙诀功法,和咱们魔欲宗的大相径庭,你若是不化去剑宗内息便修炼我魔欲宗的魔功,任凭你根底再深,也极易走火入魔。” “按理说,像那种改投别宗的修行者,一般是没宗门会收他为弟子的,就是因为法诀与法诀不同,重头再修的话,即便你合契这一宗道理,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是你不同,你也从八荒那里知道了究竟,你注定不 凡,即便现在化去全身修为,只需一意修习魔欲经,莫说是很快的便会有不弱于现在的修为,便是赶超八荒,那也是弹指间的事。” 钟羽也能理解掌教真人的话,只是他这一身修为毕竟是五年来苦修而成,一下子便要化去,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当下说道:“是,弟子知道了。不过我这一身修为,一时说要化去,还真是舍不得。掌教真人,三天之后再让徐长老为我化去修为,可不可以?” 那弥勒佛也似的掌教沉吟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三天之后。你的佩剑,现在就让夷吾拿去异物阁吧。” 钟羽还没松口气,一听他的话便不由得急道:“掌教真人,我与这小剑相伴五年,已有了感情,比之于修为,我还更舍不去它。我虽也知道咱们魔欲宗的法术用不着它,可也不想将它放置在什么异物阁。我随身带着它就好。” 钟羽本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想来那掌教真人也必定不会深究,岂料话刚一说完,那掌教真人就大声道:“不行!”话声中颇有郑重之意。 不待钟羽问道为什么,那边厢掌教真人已经接着说道:“八荒曾经跟我说过,你这佩剑来历颇大,我也暗自探查了一下这小剑的来历,竟是没查探出来,其根底显然是非同小可。你真正激发出小剑神意这一年,八荒说你性子变化不小,显然也是受这小剑的影响。现下你要修习咱们的魔欲经,但你以往又是以儒家的道理为己身准则,修习魔欲经之时,必定会有许多的迷惘之处,而你这小剑是天蜀剑宗之物,在你迷惘之时,定然将你往正道上引,很容易就会走偏长生路。故而,这小剑你是万万不能带在身边。” “再者,这小剑大抵是件神物,合该咱们魔欲宗收着。” 钟羽摇头道:“不妥。不行。” 那掌教真人听钟羽如此说,似是生了气,不耐烦的挥手道:“没什么不妥。就这么定了,将剑交给夷吾,放到异物阁去。” 钟羽闻言,双目微凝,有寒光隐现,冷然道:“不劳夷吾师叔了。此物从何处来,就让它往何处去吧。”言罢,但见他全身白光一现,继而大炽,耀人眼目。 “走 吧!” 一声霹雳般的声音传来,一道白光跟着显现,往魔欲宗山门处赶去。 “还是留下吧!” 正是那要来取剑的夷吾大声喝道,右手一挥,一把黑伞向着白光飞去,其速之疾,志在拦阻下小剑。 这夷吾心胸不太宽阔,而这魔欲宗里也没几个人知道钟羽拜进来的原因,他自然也不知道,只以为钟羽的天资和雨八荒差不多,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什么魔道的天定亚圣。 方才钟羽只向着掌教真人施了一礼,便学着雨八荒直了身子,瞧也不瞧他们一眼。他平素就非常不满雨八荒的无礼,只是雨八荒的天分太过绝高,用不了多久,怕是他这个做师叔的都斗不过他了,平时见他无礼,也只得装作没看见,不敢责罚什么的。 可你钟羽是什么人啊,现在拜入我魔欲宗,还这般傲慢无礼,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夷吾方才就这般想到。 不过他却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可以给钟羽一点颜色瞧瞧了。 他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一见到掌教真人面露不喜,他就知道掌教真人是很想留下那小剑的。钟羽不尊法旨,想要放走小剑,他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一来也算是给他点颜色瞧瞧,再者也是在为掌教真人效力,日后说不得会有什么好处。 他这一把伞状法器,跟一年前雨八荒用魔欲经幻化出来的伞状法器是一样的,也算得上是魔欲宗颇为不错的攻防兼有的招数。 湖边众人都瞧得出来钟羽这一下是用了全力,那夷吾秉性谨慎,也几乎用了全部的实力。他本来就要比那雁翅元还要厉害上一两筹,这一下出手,转瞬就拦住了亮银小剑。 钟羽虽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但在强大地实力面前,他也是无力的紧,眼看着那黑伞就要将小剑罩在了当中。 “啊啊啊!给我破!” 但见的钟羽存身处,原本大炽的白光忽地收敛,跟着就见一道白光猛然勃发,直贯云霄,那边厢亮银小剑一声龙吟响起,那把黑伞如秽物见浩然正气一般,迅速的消融。 湖边夷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狠狠地盯着已然瘫倒在地的钟羽。 (本章完)

第132章 来这魔欲宗不过半天,就昏倒在地,醒来之后的钟羽,心下是有那么一点不爽的,也有些不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缓缓的坐起身来,钟羽只觉得虚弱的紧,全身没有一丝气力,想到昏倒前自己舍了全身修为,助小剑破开了那夷吾的黑伞,他暗自苦笑,心中也大是疑虑,不知道在自己晕倒之后,是否又有其他人出手拦阻亮银小剑,若是有的话,自家的小剑想要离开,怕是没一点机会。 当时在无依湖着的,可没有一个庸手,暗自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要问问雨八荒,自家的小剑现在到底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魔欲宗,往天蜀剑宗赶回了。 打定主意之后,钟羽也就不再想它,握了握拳头,不禁摇头苦笑,只觉自己现下虚弱的或许连一杯茶都拿不起来,真是愧为一个修道之人! 事实自然并非如此。 他修道五年,虽然不似战宗和破虚宗那样,炼的一身好筋骨,但身子骨也是不弱的。现在虽然修为尽废,寻常的三五个大汉,也是一脚踢倒一个,甭想近身;若是手中有剑,凭他一手仙家剑法,便是江湖中的二流高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而现在他之所以觉得自己虚弱的连一杯茶都端不起来,只在于他本来一身剑之友境的内息突然没了,落差太大,心中难免生出奇怪的感觉,觉得身子骨弱的如入膏肓,也是正常的,过得几天也就好了。 大觉费力的起身来,钟羽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气力恢复少许,踱步四处打量自己现在所居的屋子。 这屋子很大,比他在天蜀剑宗住的屋子要大很多,也要贵气的多,有很多隐隐散发出元气的奇珍点缀着整个屋子,非是天蜀剑宗那般的质朴。 走到一处墙边,耳听的有呼啸风声传来,初时他只道是今夜天气如此,但听了一会,却又觉得不像。左右无事,索性就走出了房屋,瞧一瞧是什么东西。 刚一打开房门,钟羽便觉得一股冷冽的劲风扑面而来,双眼都被激的酸涩难受,险些落下泪来,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要刺杀自己,惊得挥手就打了过去,自然免不了扑了个空,也就知道了是山风,忙将房门又关上了。 若是以钟羽没有自废修为前,这样凌冽的劲风,即便不驭使天地元气拦下,也难以激的他双目酸涩难受。 在屋中缓了缓气,钟羽就又打开了房门,同样的一股劲风扑来,已有防 备之下,也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双眼还是要微微眯着才行。 踏步向前,那山风也愈发强劲,一头长发被吹得四卷乱舞,衣袍也猎猎而动。 望着满天繁星,钟羽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其中,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来,这也是他所居住的地方,是在一座山的山顶之故。 他自从在那一天看着雨八荒击杀了战宗的一名师兄之后,心绪就很是低落。因为决定要拜入魔欲宗而杂乱的心思,原本在一年前就已经平息了下来,可在那事之后,就又乱了起来,开始担忧日后自己拜入了魔欲宗,自己所悟道理必定与现在极为不同,可以想见的是,心**必然大变,那时碰上了原先的同道师兄弟,自己该如何应对? 其实,对于钟羽来说,像战宗那一个被雨八荒杀的,也不太重要,若是真个惹恼了他,他下手也未必就不如雨八荒狠辣决绝,真正让他惶恐的是,若是遇到了原先天蜀剑宗的同门师兄弟,却是该当如何? 这让他很是烦恼,坐卧不定。 至于若是碰到了闾秋蕤和檀倾该怎么办,倒是没让他烦恼不安。还能怎么办?死了自己,也不能伤害她们分毫!这就是他对檀倾何闾秋蕤的想法。 这一件事,在来魔欲宗途中的那几天,钟羽远远没想好怎么办,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就在这时,那弥勒佛也似,不,应该是饕餮也似的掌教,不仅要废了他的剑道修为,更想将他的亮银小剑据为魔欲宗之物。 那时,钟羽心绪杂乱的直想一剑就向着那饕餮也似的掌教打过去,后来愤而自废修为,只求破了那什么夷吾师叔的法宝,期以能将小剑送回剑宗,也就理所当然了。 其实,在钟羽将全身修为尽废之时,心中是觉得快意的,并没有恼恨不甘的想法。 或许本就不该来这魔欲宗,当时将赤元丹喂服给家人之后,就死在雁师叔手里以求原谅,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钟羽心中胡思乱想着,右手竟是不自觉的举起,想要摘下一颗星星来。待得醒过神来,对于自己的举动,也是不禁笑了起来。 上前几步,双手扶在栏杆上,千里夜色风光,尽入眼底,心中愁绪一时尽去。 至于它还会不会再来,呵呵,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或许是觉得刚来魔欲宗,人生地不熟的,原本想长啸以抒怀的,也没有长啸出声。 “到了悟道化神境,住的地方 还真是不错。唉,可惜我是没机会知道修炼到剑之友境,在天蜀剑宗能有一座什么样的山头了。”钟羽遥望远方,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也不知道清儿是不是也修炼到剑之友境了?”钟羽低声喃喃道。 在屋外待了好一会儿,钟羽才走进屋中。 时下虽是已至深夜,他却是没一点睡意,也不知道自晕倒后,已经过去了几天,即便是在当日晚间,睡得时辰也够长的了。 在屋中把玩了一会那些差可说是法器的奇珍之后,钟羽见自己始终没有睡意,索性走到草垫处,要运功打坐,一来可打发无聊的心思,二来也可以尽早的恢复实力。 刚一进宗就得罪一个师叔辈的,还真是让人不安生,尽早恢复实力也能避免他来无故找茬。 先是静了心思,钟羽才开始默想魔欲经上记载的“天欲魔引功”。 魔欲宗的功法和天蜀剑宗的不同,天蜀剑宗的功法共有三本,循序渐进的修炼,但魔欲宗的功法却只有这么一本“天欲魔引功”,是魔欲宗最顶级的功法。 虽然只要是魔欲宗的弟子,都能修炼到这“天欲魔引功”,但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却不是谁都能够修炼的,像那日的夷吾,他也算的上是上一代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就没能修炼到最重要的部分。 而钟羽,他是从魔欲宗的圣经——魔欲经上直接学来的,自然是全本的。 自钟羽修炼到剑之友境,其心灵通透,已远远非是世间那种天之骄子可比的,即便说是云壤之别,也并不夸大,故而,虽然这“天欲魔引功”跟养剑诀和天剑诀差不多,却也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功夫便给他默想了一遍。 钟羽右手往上圈了个圈,作托天状,左手直接按住地面,开始运转那“天欲魔引功”来。 “呼!”钟羽没想到这天欲魔引功只运转了那么一下,竟能在全身经脉中生出那么多的内息来,一时不备,经脉都觉得有些撕裂。 过了一会,钟羽才适应下来,双手一动,又变了个姿势。 他这一番运功,竟是一下子到了次日晨间才停下来。 握拳打出,钟羽便觉得身子骨似乎不虚弱了,暗道这天欲魔引功不错。 “嘿嘿,咱还真是勤苦,竟是从晚上修炼到了现在。**,看来修炼到跟天蜀剑宗的剑之友境一样的我欲境,也是弹指间就能完成的事!”在那里自夸了一会,钟羽漱洗了一下,便走出了屋。 (本章完)

第133章 在长生界中,如雨八荒、钟羽、闾秋蕤、檀倾、和钟萧这样的天之骄子,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能问道长生的,而他们的道心境界也始终会略高于他们的真正的修为。 一般来说,长生界九大正道宗派和三大魔道宗派的真传弟子,其道心境界都会是略高于真正的修为,即便是最弱的魔欲宗也是如此。 因为这些真传弟子,不仅其气运与宗派同消同涨,更关乎着这个宗派的将来。 这也是为什么真传弟子在宗门内的人数是最少的、是宗门最费心思培养的原因所在。 而像黄叔甲、夷吾、雁翅元等等上一代的内门弟子,由于其心不甚合契那一宗道理,亦或者是因天分不够,在悟道化神境之后,其道心境界就很难提升了。这样一来,其真正修为往往也就开始高于道心境界。 还有一种人,比如说曾传过钟羽天蜀九剑的濮阳奕。他的心性是极为合契剑宗之道的,剑道上的天分更是不多逊于钟萧多少,但是因为他在悟道化神境之后,在世间行道之际,道心忽变,走上了岔路,道心境界也便停滞在了悟道化神境中阶,仅仅比现在的钟羽高了那么一筹。然而若论真实的剑道修为,在天蜀剑宗上一代弟子中,除了钟萧和那个渊深难测的温让之外,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真实修为高于道心境界的修行者,若是勤苦修行,也会有不逊色于真传弟子的实力。只可惜修行者的寿数跟他们的道心境界息息相关,悟道化神境的修行者,其寿数最高也就四百五十年。 这么少的寿命,对于修行者来说,几乎可说是转瞬即逝,即便像濮阳奕这样的惊才绝艳之人也最多能修炼到化剑境初阶,算起来也就是长生小贤者的实力,四百多年后便会身死道消。 像他这样的修行者,是因为走了岔路,才导致道心境界难以有进境的,按理说是有可能走回正路的。只是可惜的是,像他这样的修行者,一旦认准了一条路,即便事实告诉他是错的,他也难以逆转。 而也正因为他的绝艳的天分,往往是让他心高气傲的想开前人之所未有的道路,那三四百年的岁月,也就浪费在了这上面,结果也便是愈陷愈深,身死道消! 像濮阳奕这样的还好,因为他心性是极为合契剑宗之道的,即便走岔了路,继续修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像钟羽这样的完全不合契剑宗之道的,若是在悟道化神境之后,继续修炼剑宗的功诀,最后的结果,怕是比雨八荒当时说的走火入魔还要严重的多,身死道消也是小事了。 这个道理钟萧也是明白的,而他当时之所以要引钟羽如天蜀剑宗,心中是有着另外的考量。 他是一个钟情于剑道的人,当见到钟羽被亚圣瞧在眼里,便想到若是能将钟羽引到天蜀剑宗,日后他所带来的气运定然能使剑宗更上一层楼。到时宗门气运一涨,宗内弟子的气运也会随之而涨,大大的有利于他求取大道长生。 至于钟羽合不合契剑宗一道,他也想过,心下认为像钟羽这样能被亚圣瞧在眼里的人,即便不合契剑宗一道,若是全身心的修炼剑道,日后修为也必定不比他弱,甚至会更强。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心性柔弱、自幼修习儒家道理的钟羽竟会合契魔道!若是有人告诉他,即便丘茨想要收下钟羽,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毕竟这样的话,几乎可说的上是拿钟羽的性命在开玩笑了。他虽然将剑道放在亲情之上,却也不会冷酷到不管不问亲人的性命。 现在钟羽拜入了魔欲宗,全身修为尽废,而因为以往的道心境界是在领悟剑宗之道时领悟的,也可说是尽废了。不过即便是道心境界变成了知道炼神境,但由于曾经达到过悟道化神境,而其道心看似又极为合契魔欲宗的魔欲之道,想要再修炼到悟道化神境,几可说的上是反掌之易。 料想比运转天欲魔引功修炼到我欲境,还要容易的多。 我欲境是魔欲宗宗内七大境界划分中的第三境,相当于天蜀剑宗的剑之友境。 魔欲宗的七大境界中也有一个相当于亚圣之境的境界,也就是和天蜀剑宗的还剑境一样的虚设境界——欲境。 而整个的魔欲宗七境分别是人欲境、去欲境、我欲境、魔欲经、圣欲境、天欲境和欲境。 钟羽这样的几可说是注定将会达到合道长生境的,一般真实修为在人欲境和去欲境时,道心境界是在知道炼神境;我欲境和魔欲境时,道心境界则在悟道化神境;到了圣欲境时,道心境界一般就是明道返虚境,天欲境的自然也就是合道长生境了。 而欲境,整个魔欲宗数千年以来,或许钟羽会将这个虚设的境界成为真正的亚圣心境! 然而世事多变,即便有了魔道亚圣认定他是天定的魔道下一个亚圣,可谁知道结果到底会是怎样呢?便是那个魔道亚圣心下也是颇为忐忑的。亚圣终究不是圣人,难免会犯错的! 却说这日晨间洗漱过后,钟羽便想去寻雨八荒,问一问自家亮银小剑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但他刚一走下楼阁,来到楼前院子中,就 不得不停了下来,要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昨夜晚间,钟羽醒来之后出来扶栏远望,满目见得是朗朗月色下的旷朗之景,心下舒爽之余,竟是没有朝近在眼前的阁楼下瞧上一眼,自然也就瞧不到现在看到的数间大屋。 或许昨夜钟羽看到了这几间屋子,只是没想到它们的用途罢了。 不过现在看着从几间屋子中走出来的各色人等,看他们的装扮,钟羽就知道这些人是当日自己误以为魔欲宗弟子的仆役。当时还在雨八荒面前出了一次丑,竟是没看出来他们只是驭使的法器,并没有修炼过。 看着从几间屋子中出来的数十名男女仆役行礼问安,钟羽转身瞧了一眼身后自己居住的阁楼,又扭头四顾了一下魔欲宗山门内的仙家景象,一时恍惚了一下,心中怪异之感顿生。 我现在到底是长生界中人呢?还是世俗凡间的员外老爷? 钟羽心中再一次生出,来魔欲宗是不是错了的想法。 想着当日雨八荒说的,这些仆役是专为那些废物享受的,钟羽心下就是一阵不爽,看着他们恭恭敬敬的模样,更是不喜,当即说道:“我在这里的吃穿用度,自己会打理,用不着你们这些杂役帮忙。我看你们还是从哪里来的就往哪里去吧,省的小爷心中不喜,一剑一个,嗯,一人一个寒阴锥,全都结果了!” 谁知这一声威吓,非但没有解决掉这些麻烦,让钟羽轻松一下,反倒是让他更为难了。 原来魔欲宗之所以有这些仆役,起初只是门内弟子所为,后来竟是渐渐成为了宗门规矩,每一个真传弟子在自己的独门院落里,都会有宗门派遣下来的仆役供其驱驰。 还有一个规矩就是,这些仆役一辈子就只能供奉这么一位真传弟子,若是被那真传弟子驱赶,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钟羽在那里,听着乱糟糟的乞求声,心下更是烦乱,心中竟是生出了杀心!不过,终究是给他压了下去,毕竟他们不是干过伤天害理的匪盗。 想了想,钟羽最终决定留下他们,心中的恻隐之心只是其一,另外就是他考虑到自己之所以拜入魔欲宗,为的是尽快修炼到合道长生境,能与闾秋蕤和檀倾见面。 这样一来,日后修炼也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意,要极为勤苦才能尽快修炼到长生境。让那些杂役帮忙料理生活小事,也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钟羽看着面露喜色、快步离去的杂役们,仰天而望,心下遥思:“蕤儿、清儿,我一定勤苦修行,只盼能尽早与你们相会!” (本章完)

第134章 将那些仆役都打发走了,钟羽静了一下心气,便迈步往山下走去。 这山峰在周边山头里,还是比较高的,钟羽现在不能御剑而行,也不能蹈空而去,脚力虽也算的强健,却是不免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才走到山脚处。 喘着粗气,先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运转天欲魔引功恢复了气力,才掏出魔欲经询问一下雨八荒现在居住在哪里。 本来他是可以通过魔欲经将雨八荒唤到自己的居所处,再详加询问的,只是这未免显得太过无礼了。 以往在天蜀剑宗周边、或是在家中,利用魔欲经将雨八荒唤到身边,那都是因为他不知道雨八荒身在何处,另外当时他也不方便花费太多的时间,专门去寻找雨八荒,也算是迫不得已之举。 而现在两人都在魔欲宗山门内,又是钟羽有求于雨八荒,若仍是将雨八荒唤到他身边,且不说雨八荒会不痛快,钟羽自己就会先感觉不好意思。 其实钟羽也可以将伺候他的杂役身上的飞行法器借过来的,然而他自觉刚在他们面前烧了一把火,险些要杀了他们,转眼却又向他们求取飞行法器,那就显得太无耻了! 钟羽宁愿待在屋里唤雨八荒过来,也不会这么做的。 看着眼前显现的大字,钟羽苦笑一声,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迎着已有些炽热的日光,缓缓舒了口气。 “钟师弟,你跟我还真是太见外了!以往你有事唤我,即便身在千里之外的大汉都城那里,我也不是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吗?现在近在咫尺,你又暂时不能蹈空而行,怎么反倒要步行来见我?莫非是还在为昨日之事怄气?”钟羽起身没多久,雨八荒就赶了过来,张口便责怪起他来。 雨八荒的性子还是很对钟羽脾气的,两人相识虽只不过一年,相聚时辰加起来也不足十天,但钟羽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已是不弱于叶思几人。 此刻听他责怪自己,钟羽倒也能够理解,心中知道辩驳也只能添乱,当下笑了笑,不接他那一茬,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昨天的事啊。嘿,我现在已经晕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自然也早就忘了,哪里还会怄气?” 雨八荒对钟羽的感官,相差也是不大,已当作了朋友,见他岔开话头,也不再追究,说道:“如此最好。化去你的剑道修为,想来你是应该能理解的。”看到钟羽点了点头,雨八荒笑了笑,续道:“至于夺你佩剑之事,平心而论,也算不得错事,毕竟咱们是魔道中人,你那小剑很是不凡,截下它消弱一点正道的实力,也无 可厚非。” 钟羽闻言,只道雨八荒的言外之意是指魔欲宗门人将亮银小剑截下了,面色立时一变。 然而不待他多言,雨八荒已先笑道:“师弟你就放宽心吧。掌教真人也是知道你身份的,怎么敢往死里得罪你?其实昨日见你生气,掌教真人就已经决定放小剑离去了,只是那夷吾不长眼,自以为猜透了掌教真人的心思,硬要拦下你的小剑。当时情形你也知道,掌教真人话已经说出了口,夷吾遵他法旨行事,他总也不能出尔反尔,当场就喝止夷吾,你说对不对?” 钟羽也算听出来雨八荒话中的意思了,明白自家的亮银小剑已赶回了天蜀剑宗,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当即点头道:“嗯,不错。当时也怪我鲁莽了,若是心平气和的说上一会,不就没什么事了?也是怨我当时心绪杂乱,不太爽快,行止难免有些乖张。只盼掌教真人他们不会怪罪于我。” 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 雨八荒这般小心的劝解钟羽和那掌教真人的怨隙,钟羽虽是不明其中究竟,但现在知道自家的亮银小剑安然无事,心情大好之下,说几句客套话,也不是什么让人恶心的事。 两人在那里聊了一会,见时辰将至午时,在雨八荒的邀请之下,去了他的添望山上的阁楼喝了一会小酒。 酒足饭饱之后,钟羽将自己在修习魔欲经上的法术时,遇到的不太懂的地方,说了出来,问了一下雨八荒解决之道。 钟羽原本的打算,其实是不想分太多心思在魔欲宗的法术上的。法术再强,能毁**地,也终究只是小道,于长生大道并无多大益处,反而会耽搁悟道。 正道九大宗派中的人物,就有一些那样的人物,本来要修炼到合道长生境是不怎么可能的事,就是因为抛却术法,一意悟道,终是在身死道消之前踏入了长生小贤者境。 钟羽起先的打算就是如此,力求以最短的时间修炼到长生境。 但经历过昨日的拦剑之事后,钟羽才猛然惊觉,自己现下是在那种尽是杀伐的魔道宗派里,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雨八荒那样对自己只有帮助,没有伤害。 若是苦苦修行到长生小贤者境,刚出山门,转身却被别人使手段杀了,那就真是呜呼哀哉了! 至于什么劳什子天定亚圣,钟羽自始自终都没有太过相信,自然也就不会将身家性命放在那虚无缥缈的亚圣气运上! 这一番求教,用去了午后一多半的时间。 “呼,怎么样,师弟都明白了吗?”雨八荒从椅子上起身来 ,长舒了口气,向着钟羽问道。 钟羽道:“明白是明白了,不过我现在修为不在,有许多法术现在都不能验证一二,也不知道真实状况到底如何。呵呵,说不得日后待我修为尽复,还要叨扰师兄呢?” 雨八荒笑道:“随意来。能够帮一个亚圣修行,这样的荣耀,我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钟羽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随后钟羽便决定要回自己的布甾山,雨八荒想要亲自送他,却被拒绝,只是借了一个飞行法器,就告辞离去了。 这飞行法器是飞鸟状的,是某种少见的奇木做成,形体较大,大约能承载住两个大人的样子。 这鸟状法器之所以能够飞行,是因为在它的头部有一个小型的法阵,只需要拨弄这个法阵,这飞鸟状的法器便能够做出飞起、转向、下落等动作。 这法阵并非是一经安置,便能一直使用的,每个月尚需内门弟子出手维持一番,才能继续使用。 说来,这飞鸟法器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制作的东西,然而在长生界中,却是只有魔欲宗才制作这些东西。杀宗和炼魂宗偶尔会出现一两只,也都是从魔欲宗得来的。 都是为了那些仆役用的,说到底也都是为了宗内弟子的享受用的。 钟羽乘着飞鸟,却是懒得管它是不是专为仆役用的,尽早回山全心修炼,才是他想要做的。 此后一年,钟羽当真算得上是极为勤苦的修行。整个魔欲宗,他只是去过添望山一处地方,便是风景绝佳的无依湖,也因为离不甾山比较远耽误修行的缘故,未曾去过,结识的人也只有雨八荒一人。 至于其他想和他结识的人,钟羽曾托雨八荒说过不见任何人,其他人畏惧雨八荒,自然也就不敢主动上布甾山结识钟羽了。 这一年中,钟羽除了睡觉用饭,还有思念闾秋蕤和檀倾,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修炼上,性子也愈发的落落寡合,稍显阴沉。 不过这些钟羽都不在乎,一心只想着早日修炼到长生境,然后去见闾秋蕤和檀倾两女。 而这一年的修炼,还是让钟羽极为满意的。修炼天欲魔引功,自身修为那是日进千里,远远非是在天蜀剑宗可比的,至于在法术上,更是不可能出现那种修习乱意剑法时的坎坷不顺。 无论是什么法术,钟羽只需一看,心中便已明了,一经施展,这法术便已精通,而且是那种以往没有学过的。 这样的进展速度,不禁让钟羽暗道:“看来我这名字还真是说的钟情于魔欲!” (本章完)

第135章 在钟羽闭关苦修这一年,他不知道在长生界中也是发生了好多件大事,其中有几件是跟他大有关系。 因为钟羽劫取赤元丹一事,且不说丹宗之人的动作,那个全大统领在恼羞成怒之下从中作梗,就险些将整个钟家打入深渊。毕竟那赤元丹时供奉给皇族中人的,钟羽劫取它,无异于在打****的脸,他自然是颇为光火,那全大统领趁机造谣一二,再命人将钟羽往日在都城里犯的案抖落出来,足以治钟家个满门抄斩了。 那全大统领自然也怕钟萧发怒,故而这些事情都是命旁人做的,他自己隐身在了幕后。不过他很显然低估了钟萧的智商,以为他性子轻佻鲁莽,不会深究就闯到都城里大开杀戒,到时各宗大人物出手,便是强大如钟萧也要眼睁睁的看着钟家人被斩首示众。 岂知钟家人一被抓起来,钟萧就托了好多师兄师叔查清此事,知道是那全大统领暗中捣的鬼,强把钟羽做过的错事牵扯到所有钟家人的身上,立时便飞到了都城。 找到那全大统领之后,钟萧也不分说,一剑就将他斩了。 又入宫向****分说一二,钟家人也都被放了出来,不过官位却都是不保,罪名是教子无方。其余旁系钟家人受此牵连者,也在所不少。 这件事相对来说还是小的,虽是有惊,却终究无险。 那雁翅元被杀一事,丹宗首先便向天蜀剑宗发难,由于钟羽不在,两宗险些就打了起来,幸好这时战宗传来了钟羽入了魔道的消息,暂时让两宗罢了手。 钟羽拜入了魔欲宗,这件事一时传遍整个长生界,也让好多人大吃了一惊。 从正道宗派反拜入魔道宗派的,这上万年以来,也非是一个也无,不过那些人都是在正道宗派中碌碌无为的,其原因是他们的心性不合正道,在正道难有作为,在求取长生的驱使下反入了魔宗。 可钟羽的名头,在长生界中小儿辈中还是很大的。小论道之时,他虽然只打了三场,可是与破云靖一战,也让他有了小儿辈十大高手之称,在正道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长生之境也几可说是探囊之物。 这样的人,又为什么会拜入魔宗呢?疑云也是大起。 有人说他是被逼迫;有人说是因为他杀了雁翅元,想要托庇于魔欲宗;甚至有人说他本来就是魔欲宗的人,以前只是做奸细拜入天蜀剑宗的。 荒唐的、无端的、合理的猜测也不知有多少, 到最后仍是没找到一个让人信服的。 不过有一点是长生界中人几乎已经确定,那就是钟羽的心性合乎魔道!而他以合乎魔道的心性修习正道仙法,却能在小儿辈中闯下偌大的名声,其真正的天资之高绝,让所有正道中人心下都是大寒。 便是在杀宗和炼魂宗面前,钟羽的事情传扬开来之后,整个魔欲宗弟子也都似扬眉吐气了。原因无他,只在于钟羽的天资,可能让魔欲宗在不久的将来,除了雨八荒之外,又多了一个绝代高手!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钟羽,而开始容忍魔欲宗弟子的,至少钟萧就不会。 自从钟萧将自家人救出来,转身听到了自家侄儿已经拜入魔欲宗之后,他心中之怒可想而知,下意识的不相信钟羽会是自愿拜入魔欲宗的,当即动身就去魔欲宗山门前喝骂。 当时钟羽已经开始苦修,在山门内都不曾远行,对于山门外的事情所知几等于无,那饕餮也似的掌教真人又曾下令,让所有人都不准告诉他外界的事情。如此一来,钟羽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家大伯曾经到这里来“救”自己,在伤了几个师叔长老之后,被一个长生小贤者境的长老一掌打得受了重伤,狼狈的跑回了天柱山,修养了半年。 这还不算完,待钟萧伤好之后,虽然已经从丘茨那里明白了自家侄儿是自愿拜入魔欲宗的,可他仍是自觉钟羽是受了蛊惑。 他自知这一次再去魔欲宗山门那里,可能命都会没有,于是就下山四处行走,专门赶往魔欲宗弟子出没的地方。小半年下来,魔欲宗的长老一辈折在钟萧手上的竟是有三人之多,与他同辈的魔欲宗弟子更是多达二十余人。 像杀宗和炼魂宗的弟子,也有好多个因为不长眼想要帮助魔欲宗弟子,而被钟萧斩杀。后来他杀的兴起,凡是他所过之处,不论是不是魔欲宗弟子,只要是魔道中人,便一个不留! 那一段时间,整个魔道宗派的弟子都被威吓的少有出山走动者。就这样,还是仍有三个小型宗派直接被钟萧给灭了,大一点的也有好几个被杀的元气大伤。 魔道老一辈的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也曾多次想要围杀钟萧。但是因为钟羽一事,丹宗、战宗和天蜀剑宗对魔道的火气也大增。那几次魔道老一辈的出手,也都被三宗联手打了回去,非但没伤着钟萧分毫,反而又折了几个好手。 天蜀剑宗和战宗可说是长生界中战力最强的宗派,和丹宗这个救死扶伤最有名的宗派联手 ,所有的魔道宗派都是徒呼奈何,看着钟萧这个小子在他们身上叫嚣狂妄,也只有约束门下弟子少在外行走一个法子。 钟羽在长生界这一段烦乱的时间里,只是全心修行,修为也是让人震惊的提升着。这样的苦修,虽然看似枯燥无味,然而相对于不置身在因他而起的狂乱中而言,就显得很是快活了。 在雨八荒看来,或许钟羽早就看到了他在拜入魔欲宗后,长生界中会发生的事,这才故意不问外事,一意苦修起来。 当然了,这只是雨八荒的猜测,当不得真。不过真要计较起来,逃避不问外事,至少是钟羽苦修的原因之一,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 说到底,钟羽对于长生界的乱象,可能会心烦,却终究不会太过在意。若是这些乱象是让他不问外事的小原因,那闾秋蕤可能会到魔欲宗这里闹腾找他,就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了。 他不问外事之下,避免了知道闾秋蕤可能会到魔欲宗山门前闹腾,自然也就不会知道闾秋蕤这一年并没有来过魔欲宗一趟,更是不知道闾秋蕤曾在他走后没几天,就赶到了都城钟家,并在那里待了不短的时间,直到钟萧将钟家人都救了出来,才告别对她依依不舍的钟母离去归宗。 其后一年的时间,她在天蜀剑宗等到檀倾修炼到剑之友境之后,两女结伴下山行道去了,时不时的会一起去钟家陪钟母说说话。 对于这一切,钟羽自然很难知道,若是知道了,谁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却说这一日,钟羽正在屋中运功打坐,身前不远处的七彩经册——魔欲经,忽地光芒大炽,显出五个七彩大字。 “速来绝欲殿” 钟羽此时已收了功,看着大字,心中有些迷惘,不知道一年未见过自己的掌教真人,缘何突然唤自己去绝欲殿? 不待他多想,那魔欲经幻化成的五个大字,忽地一阵扭曲,转又幻化成了一座大门。 按下心头疑惑,钟羽起身来,打开门就踏步走了进去。 就这么一步,他便觉似有无数物景从眼前转瞬飞逝,下一步就来到了一座大殿中。 想来就是那绝欲殿了。 钟羽心中想着,环目四顾,打量了一下这绝欲殿,却见这绝欲殿也是很空旷,倒是跟天蜀剑宗的天剑殿差不多。 大殿中却是只有他和那饕餮也似的掌教真人,当下见过了礼,退到一旁,听他有什么事要说。 (本章完)

第136章 魔欲宗的掌教姓段名瑞,也是长生贤者境的真人,在长生界中也是有数的高人。单以实力论,亚圣以下,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便是与天蜀剑宗掌教丘茨相斗,若是不生死决斗,胜负还真是难料的紧,不过天蜀剑宗的人在生死之际,多能反败为胜,算起来,这段瑞终是逊色丘茨半筹。 在长生界魔道宗派中,比杀宗的掌教还要强上那么一点,算的上是魔道第一高手。 他这般实力,全都是因他本身惊才绝艳的天资修炼成的,并非是天蜀剑宗周饶那般,全靠各种奇遇才勉强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到最后更是因一次奇遇一般的顿悟,一下子成就当今亚圣之下第一人! 两人一比,这段瑞的成道之路无疑是靠谱的多,也正因为他修炼到长生贤者境,全是依赖自己的缘故,是以,他对气运之说也就不是那么热衷。 可想而知,对于钟羽是魔道的天定亚圣一说,他心中实是不屑一顾的,常自暗道:“若说我是下一个魔道亚圣,还是更为靠谱些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知钟羽是魔道亚圣举荐过来的,却只是将魔欲宗至宝——魔欲经,扔给钟羽之后,就不再管他的原因。 这一次若非是亚圣又下法旨,命他派遣钟羽下山历练,他怕是早就忘了有钟羽这么一个人了! 那段瑞微眯着双眼,打量着钟羽。 以他的修为,也大致看的出钟羽现在的实力,心中颇是讶异,暗道被正魔两道亚圣都瞧在眼里的人,天资果然不凡的很,这才一年时间,就已经有这般修为了!也怪不得亚圣要他下山历练,也是到了该历练的时候了。 点了点头,段瑞笑道:“欲儿的天资,果然是羡煞旁人。连我这个长生贤者境的,都不得不羡慕欲儿的修为进境了。啧啧,你八荒师兄整日里在咱们山门内狂妄,我倒想知道他知道你修为之后,还有没有心思狂妄?哈哈哈!” 钟羽暗道:“你可是不知道欲师兄早便知晓了。”想起前几日自己苦修一月出关之后,前去找雨八荒切磋,他那讶异不信的眼神,钟羽便是一阵好笑,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不过钟羽还是颇为自得自家一年来的修为进境的。 躬身谦虚了几句,钟羽思量了一下,问道:“不知掌教真人寻我何事?” 段瑞道:“还真是有事。不过你怎么开口就问有事没事的,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来说说话吗?你这孩子,还真是 不体谅老人家的孤独。” 钟羽闻言,暗自撇了撇嘴,心道我进宗一年,你连多一句话都没曾说过,现在还怪起我来了。心中想着,嘴上却是不敢如实说出来,假意责怪了自己几句,也就罢了。 那段瑞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一年勤苦修行,不肯浪费一点时间。既是如此,咱也不拐弯抹角的,就直说了吧。” 顿了一下,见钟羽作聆听装,才续道:“近些年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已有三件天赐法器出世,就在你拜入咱魔欲宗那几天就有一件天赐法器——九龙落仙沙出世,被玄意宗得去了。唉,看这情形,咱们长生界又有大动荡要发生了。”说着怪异的瞧了一眼钟羽。 钟羽被他这一眼瞧得颇不舒服,垂首问道:“九龙落仙沙?还是在我拜入魔欲宗那几天?那我怎么没听过,也没听欲师兄提起过啊?” 那段瑞笑道:“这九龙落仙沙,听名字便知道是威力极大的仙物,能够降服它的人,那就非大能之辈莫属了。亚圣也都算了出来,那仙物合该落在我们这一辈的人手中。呵呵,抢夺之人也都是我们这种千年老贼,你们小儿辈的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钟羽心头一动,说道:“掌教真人,莫非是又有天赐法宝出世,而这法宝是着落在了我们小儿辈的修行者身上?之所以叫我来,正是为了让我……”想到可能会让自己下山抢取天赐法器,钟羽心下便是一阵烦乱。 那边厢段瑞却是不知道钟羽心中不喜,哈哈哈一声大笑,说道:“欲儿,你还真是聪明的很,一猜便着!这一次让你过来,正是想让你下山将天赐法器抢过来,也算是历练历练。据咱们魔道亚圣说,这一次出世的天赐法器,不仅是着落在小儿辈的人身上,而且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非咱们魔道宗派莫属,更有极大的可能是属于咱们魔欲宗的!” 钟羽微一挑眉,说道:“既然亚圣都说了,合该咱们魔欲宗的人得到,那掌教真人随便指使几个师兄下山去拿回来,不就行了吗?我近几日修炼正值紧要关头,很难脱身的,就不去了。” 却见那段瑞摇头道:“欲儿还是有所不知。亚圣虽是几可确定那即将出世的天赐法器归属于咱们魔欲宗,但关于其中天道运转却是极为多变,变化中有一线可能被正道中人反过来夺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不像以往出世的三件法器那样归属明朗,以往归属哪个宗派,虽然也有很大的变数,可至少一旦确定归属正道魔道,那另外一道就必定夺之 不去,与现在的情形十分不同。” “这也让亚圣有了一个猜测,这一次出世的法器,可能暂时比不上九龙落仙沙,但其品质绝对高于它,日后所能拥有的威力,也绝对不是它能媲美的。” 钟羽蹙眉道:“既是如此,那就更不应该让我去了。我自废修为之后,现在才修行一年,进境虽然极快,却也远远没有尽复。不说欲师兄,就只说我听说过的几位师兄,像展师兄、德林师兄等几个人,我现在都远远比不上。让我去,岂不是要坏事?我看让欲师兄带着展师兄几人去,必定会十拿九稳的将那天赐法器拿回来。” 段瑞道:“谁说八荒和德林他们几个不去了?他们也是要去的,你更要去!” 钟羽正想辩驳,那段瑞却已说道:“欲儿,我知道你不想去。无外乎是怕见到往日同门。可你要知道,咱们修道之人,最忌心有所碍,你若是心中念念不忘过去,即便终日苦修,也难以修炼到长生境界!这一次让你下山,一来是咱们亚圣推断这次将要出世的法器,其归属之争,怕是要着落在你身上;二来嘛,就是为了能让你有机会斩断往日情仇!” 钟羽想要推脱,却又觉无法可说,暗自下定主意,在这次下山中出工不出力,离正道修行者远远地,更不去奢望那天赐法器! 当下静静的在那里,算是答应了。 段瑞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欲儿,你还没有护身法器吧?” “嗯,是没有。”钟羽应声道。 但见那段瑞沉吟了一会,说道:“咱们宗内现存的无主法器,虽然也有你能用的,不过却没一个配得上天赐法器的。嗯,也罢,虽然以往定的有规矩,咱们宗内弟子不得祭炼魔欲经,但规矩总是人定的,自然也能改。咱们今日就改上一改,我准许你祭炼了魔欲经成护身法器!” 钟羽知道这魔欲经是当年欲祖师的成道法器,威力极大,后来却几乎被毁了。后辈弟子将它收在大殿,旨在供奉。 后来机缘巧合,这魔欲经又被祭炼好了,而且威力更胜一筹。不过宗内弟子已供奉它惯了,就立下规矩,宗内弟子不得将之收为护身法器。 然而它毕竟是法器,借来用用还是可以的。当年雨八荒刚一进魔欲宗没多久,就将它借到了身边带着,直到遇到钟羽,又被借用了两年。 钟羽也知道祭炼之后,这魔欲经的威力必定强的离谱,但段瑞准许他祭炼这魔欲经,他却并没有多少喜意,只淡淡的谢过了。 (本章完)

第137章 以钟羽这么一个小辈,能让段瑞出手接他过来一次,就已经很是给他面子了,他也不敢奢望在说完正事之后,仍让段出手瑞送他回去。 两人说完正事,闲言了两句,钟羽便告辞离去了。 走出绝欲殿,将魔欲宗整个山门都纳入了眼底。钟羽在这一年中一直移情于苦修,即便有时离山去往添望山寻找雨八荒,一路上也是闷头飞行,不曾留恋一眼身边景色。 所为的,就是怕自己一旦分心,心思就难免另生枝杈,想到和他家的蕤儿妹妹在后山游玩,和清儿师妹无声闲转。到那时,修行岁月即便再怎么倏忽飞逝,在他眼里也将变的困苦难熬。 闷声苦修,看似乏味,但相对而言,就显得美好多了。 不过现在掌教真人既然硬要他下山历练,没得拒绝,索**就抛开了一切,先享受一下山门风光再说。迎面刮来的凌冽劲风,对现今的钟羽来说,已经丝毫都不放在眼里,全身只有袍袖猎猎震动。 “嗯啊!”钟羽伸了个懒腰,颇感快意。若非是此刻在绝欲殿外,他早便长啸以抒怀了! 到无依湖转转! 钟羽刚一觉得在这里约束,心中就生出了去往无依湖的念头来,心有所思当下便行,迈开了大步,循着进入魔欲宗的记忆,摸索着倒空往无依湖那里赶去。 费了一些功夫,来到无依湖,钟羽忍不住放声大笑。 仍是这般绝美! 笑声止歇,呼出口气,钟羽正想要往无依湖近处走一走时,却忽听有人喝道:“谁那么大胆子,在无依湖还敢这般张狂?” 钟羽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大是不喜,但也猜测到可能是师兄师叔什么的,在这里苦修,自家那一声大笑扰了他,当即歉声道:“师弟行为无据,扰了师兄,实在惶恐的紧,还望师兄勿怪。” 他现在虽是心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求的便是一个魔欲,可他仍旧难以像魔欲宗弟子那样蛮不讲理。这时错在自己,也不免道了声谦。言罢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只觉这一下竟是比修习天欲魔引功得来的天地元气还要多上那么一点。转念想到自己就快能在这里修行了,却不得不下山,心中不禁埋怨道:“这饕餮,还真是没眼力见!” 自从他被迫自废修为,将亮银小剑送走之后,表面上对那段瑞还是有礼有节 的,心中却已对他不甚恭敬。当然了,雨八荒那日的举动,也是让钟羽有现在想法的颇为重要的原因。 却说钟羽道了声谦之后,便以为没事了,脚下不停,往无依湖近处缓步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无依湖下面时,旁边忽地闪出几个人来,拦住了他。 当中一人打量了一眼钟羽,说道:“哦,原来是钟师弟,怪不得那么张狂。真是有其叔伯,则必有其侄儿,一样的嚣张!” 钟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眼前这几个人,蹙眉回思了这一年来见过的人,也并不记得有他们,心下也就知道必定是自己亲近的人得罪过他们,那就是雨八荒了! 但听到他说什么有其叔伯,则必有侄儿,想了想自家大伯的脾性,也便明了。 钟羽也真是猜对了,正是他大伯得罪了那说话之人。 那说话之人姓尤名晋,天资也是超绝之辈,算起来,比虞仲缘还要高上那么半筹。钟羽没来魔欲宗之前,他是宗内小儿辈的仅逊于雨八荒的人,平素也是嚣张跋扈的紧,更因为他的爷爷乃是宗内一个长生小贤者,又对他这个唯一的孙儿疼爱有加,便是遇到雨八荒,他也曾多出不逊之言。 在雨八荒面前不逊,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几次都被雨八荒险些打死,最终却都被那长老救下了。 说来那几次生死边缘的游走,原本应当让他长些记性,收敛收敛的,怎知他自觉雨八荒都打他不死,其他人也必定畏惧他爷爷,反倒愈发的跋扈了。 不过他在雨八荒面前,倒是收敛了很多,虽然打不死,但被狠揍一顿,也终究不是摆得上台面的事。 说起来,钟羽伯侄儿得罪他,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深究起来,倒也勉强能算在两人头上。 起因就是钟萧因钟羽之故,四处游走击杀魔道中人。老一辈的忍无可忍,三魔宗联手欲围杀钟萧,而战宗、丹宗和天蜀剑宗就联手阻止他们。 老一辈的一般都是渴求长生的,出手很少,即便打起来,也不会下死手。那几次六宗相斗,也都是志在伤人,没一个拼死相争的。 但受伤无疑就会产生仇恨,打得次数多了,伤的人也就多了,仇恨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本来两方人众都察觉到了,也在刻意的抑制,谁知就在两方仇恨大的将要爆发时,钟萧这时 忽地出手,强灭了一个小的魔道宗派。 三大魔宗原本连听都没听说过那个魔道宗派,不过眼见得同道被灭,不可避免的生出兔死狐悲的心绪来,心中都是暗道:“你奶奶的,一个小儿辈的都敢骑到我们身上来了!这一次若是不灭了他,日后魔道所有宗派,不免都会在正道宗派下苟延残喘。” 这般一想,再和来阻的正道老一辈的相斗时,下的就是死手了。正道人物见状,想起这几次受的伤,都是火起,也自下了死手。一来二去,两边打红了眼,就开始拼死相搏。 这么一来,两边嘴上论道的长生小贤者也都坐不住了。战宗和天蜀剑宗的长生小贤者少时便是狂妄大胆之人,老来更胜往日,两人一合计,瞅准了一个魔道长生小贤者,最强的杀手锏一起向他招呼了过去。 那长生小贤者虽然一直在提防着,可面对如此强绝的力量,气都没喘上那么一下,就被打成了重伤垂危。 本来嘛,因为有长生贤者出手,救下了那长生小贤者,也算是没闹大。岂知战宗和天蜀剑宗的人大胆,丹宗的长生小贤者就显得阴狠了,早在两人合计之际,就暗暗下了狠手。 这手段无味无形,便是长生贤者也察觉不到,可有一个弱点,就是那人不是垂危待亡,又有世间最好的丹药救治,这手段就无法发作。 原本算是个鸡肋般的手段,却因为丹宗那人眼力狠、觑的准,知道身边这两个同道一旦出手,那人必定危在悬发。后来长生贤者出现,给那人喂服最好的丹药,也早就在他的算计中。故而,他提前摆了这么一手看似无用,却是暗伏杀机的狠辣手段。 那个长生小贤者就这样不幸的折在了那里! 对于尤晋来说,更不幸的是,那个长生小贤者就是极为疼爱他的爷爷! 他爷爷的死,追根究底是可以赖在钟羽身上的。 可是钟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他也只可能会笑笑罢了。技不如人,怨得谁来! 更何况他现在不知道,那尤晋却在他面前不住的说出无端的污秽言语。 尤晋几人扰了钟羽游赏的兴致,他心中本就颇为光火,只不过以为是罪在自己,才隐忍不发,这时见尤晋不知好歹,仍自喋喋不休,心中杀意便已勃发。 但见得他双目微眯,寒光从中一闪,右脚上前一步,就要出手毙敌! (本章完)

第138章 尤晋的天资极高,一个月前修炼到了我欲境,也就是与天蜀剑宗剑之友境相当的境界。 因他爷爷在最后一次想要围杀钟萧的大战中,不幸被三宗长生小贤者给阴死了,段瑞等人都觉对尤晋一家不起。 尤晋其父没修行天赋,就是一凡人,也没什么可补偿的。故而,尤晋在一月前修炼到我欲境之后,宗内十余名长老大耗心血,摆成了一个千幻大阵,让他进入其中修行。 顾名思义,这千幻大阵可说得上是一种变化多端的幻术。 这种幻术对于悟道化神境之上的修行者,或许没有什么用处;对于悟道化神境之下的修行者,更可说得上是必杀之阵。但对于刚入悟道化神境的人来说,若是用得好,那对这个修行者的悟道历练,简直可说是事半功数倍。当然,那些摆阵的长老所付出的代价,也是颇大的。 这一次魔欲宗长老为尤晋摆的千幻大阵,就是幻化成一个长生界,让尤晋在里面进行各种历练。 外界虽只是过去了一月时间,内里却是已经十年岁月流逝。 十年的时间,以尤晋的天资,在千幻大阵中,足以步入悟道化神境巅峰,其修为更可修炼到魔欲境! 当然了,这千幻大阵说到底也只是十余名明道返虚境的长老摆的,即便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逆天。尤晋在千幻大阵中修炼得来的魔欲境修为,也只是幻觉而已,悟道化神境的道心境界,也是虚幻。 不过他在初入悟道化神境的时候,却已经体会到了圆满巅峰境的感觉,日后其悟道化神境这一境道心境界的进境,比之于雨八荒,怕也是不多逊。至于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在悟道化神境这一境界,也只是勉强能与之相比。 道心境界如此,其本身修为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不会像道心境界那样明显罢了。 尤晋才从千幻大阵中出来没几天,算起来步入悟道境也才将近一月,但若是有长生境的人观瞧,就会发觉现在的他,便是比之于已经步入此境一年的闾秋蕤两女,也不遑多让。 也怪不得他敢在钟羽面前如此嚣张! 他在千幻大阵中,多次穿梭于生死边缘,对于杀意是极为敏感的,他一见钟羽那些动作,就知其意。 他自以为现在以他的修为比之于雨八荒,也未必多逊色,自是不会畏惧一个曾自废修为,重修才一年的人物。当即冷笑一声,道:“呵,怎么,你想杀我?哈哈哈,咱们魔欲宗弟子,讲究的便是想动 手,即刻便动手。那好啊,来来来,让咱们瞧一瞧正道的叛徒修炼我魔欲宗心法,能有什么进境!” 钟羽已经起意要将他斩杀当场,自不会因为他说自己是正道叛徒,心思便生波澜,更何况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魔道正道的,只是一意运功,要觑准几人的破绽。 他虽是不知尤晋的修为如何,却也能隐隐察觉到他绝不好惹,旁边几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由不得他不慎重以待。 那尤晋见钟羽沉气不动,只道他是怕了,心中更是得意,嗤笑一声,说道:“嘿,就你这软蛋,大爷我还真不愿意捏,免得脏了我的手。不过既然动了手,不分个胜负,那可说不过去。德林,你上去抻量抻量咱们这个小师弟!嗯,顺便教教他怎么尊师敬长。” 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应声而出,狠戾的向着钟羽瞧去。 钟羽从雨八荒那里听说过他,却一直没见过,知道他的修为在这一代中还是算得上不错的。然而想到雨八荒说他是只猪,此刻当面打量,暗道还真是头猪,唇角微微上扬。 那德林显然是经常被人嘲笑他身材的,此刻见到钟羽那戏谑的笑意,就猜到了究竟。双目直欲喷火,吼了一声,右手一挥,一招颇为狠毒的术法——戾刀毒箭,朝着钟羽围了过去。 一上手,竟然就是无生杀招! 钟羽的心思就是要取了几人性命,对于他这一杀招,也并没有太过畏惧。但见他右手翻转,七彩魔欲经显出了身形,左手戟指,一式护魔神罡迎了上去。 那戾刀毒箭本是魔欲经上所载的法术,钟羽也是会的。本来他若是将魔欲经炼化成自家的护身法器,只需运转内息催运魔欲经,那戾刀毒箭便会被收回入魔欲经中,反手就能打出,转而攻击它的主人。 可以说,在魔欲宗里,谁若是炼化了魔欲经,在同辈之中就几可说得上是无敌了。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立下规矩,不准有人祭炼魔欲经的真正原因所在。至于供奉惯了什么的,怕只是敷衍之词。 当然了,在某些人面前,即便同辈有人祭炼了魔欲经,也未必便能无敌。譬如说炼化了魔欲经的尤晋,比之与雨八荒。 钟羽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却没有炼化这一大杀器,只在于他虽然觉得魔欲之道很合乎自己的脾性,却总是生出自己不是魔欲宗弟子的念头来,更隐隐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再说了,他的终身法器,是亮银小剑,这是一人一物已经发过誓的。 不过就算是没有炼化魔欲经的钟羽,即便才修炼天欲魔引功一年,若无人阻拦,想要杀死那德林,也可说是简单的很!他的修为实在是进境太快了,也太强了! 强到在尤晋几个人蔑视他的情况下,他一招化去戾刀毒箭之后,跟着一招无形寒阴锥已经将那德林团团围住。即便那德林最终拼死闪过了致命的地方,却终究闪不开钟羽随之施展欲行无疆的一式杀招! 看着转眼便身首两处的德林,尤晋几人的脑筋一时没转过来,就那样呆呆的看着。 钟羽可不会等他们清醒过来,一闪身,右手持着魔欲经一转,内息疯狂运转,数十种有死无生的杀招朝着尤晋身边几人打去。 “啊,我的脸!” “我……我的手哪里……啊!” “咯咯咯” …… 就那么一瞬,随着尤晋来的五人,除了已死的德林之外,转眼又是一个被割破喉咙,三个受重伤的。 我欲之境! 不错,钟羽只用了一年时间,便从一个毫无修为的人,修炼到了别人需要五年、六年,甚至十年才能修炼到的我欲境! 便是那个比钟萧还要绝代的雨八荒,知道钟羽现在的修为之后,也只能惊叹赞服! 从千幻大阵中出来的尤晋,也是在血海中游过的人,心**是极为坚定,甚至说是冷漠的。但幻阵中得来的,终究不真实,虽然有利于日后的修为进境。 不过,钟羽很显然并不想给他机会,让他在日后好好利用从千幻大阵中得来的感悟。 就在尤晋从呆傻中醒过神来,一见到四周尽是头颅和残肢断臂之后,心中惊惧之下,连漫天飞过来的夺魂死灵沙,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慌乱了一会,才显出一月千幻大阵、十年生死历练的用处来,但见他双臂一震,飞来的夺魂死灵沙立时倒射回去。 十年历练,让他知道机不可失,顿足上前,黑伞显现护住身子。右手一动,一个巨大的寒阴锥慢慢成形,左手随之一个圈转,无数天地元气聚拢而来,疯狂的注入倏忽出现的三只旗状法器上。 两人虽是没对过几招,钟羽却几乎将尤晋看透了,已经明白他是个银样镴枪头。历练再久,有长辈护着,也终究无用,只会让他更自大,死的更早! 看着自以为将要胜利,而狰狞狂笑的尤晋,钟羽冷笑一声,也不避让,只是让魔欲经在右手中往复旋转。 这一次,要你的命! (本章完)

第139章 “手下留情!” 就在钟羽以十种魔欲经上的狠辣术法合成一式绝杀大招,一下子便破去了那尤晋的寒阴锥和三只旗状法器,眼看着就要将他轰杀成渣之际,却听雨八荒的声音忽地传来。 这声音甫一出现,就如大道纶音一般,充塞八荒六合,钟羽心神也是动荡了一番。若非是他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阻挠,心中已是多加戒备,只这么一句话,他手上的绝杀大招就不免会把持不住,四散开去。 但他既早便有了戒备,心中又决意给那尤晋一个好看,手上的绝杀大招一生出波动,便即凝练,继续朝着尤晋打去。 “哈哈哈,没想到钟师弟刚一出关,就这么好的兴致。既是如此,那就让做师兄的来陪你玩玩!”音落身至,那宇八荒已出现在钟羽和那尤晋之间的地方。 原本钟羽和那尤晋乃是拼死相搏的情形,但雨八荒一出现,反倒像是两人同仇敌忾,夹攻雨八荒了。 但见得雨八荒就那般瞧着两人全力攻来的杀招,也不慌乱,轻笑一声,双手倏地探出,右手往钟羽手中的魔欲经上一抚,那绝杀大招立时四散,分成寒阴锥、夺命死灵沙、戾刀毒箭等十种狠辣法术,朝着他继续打来。 雨八荒浑不在意,就那么右手连弹了十下,那十种法术便随之无声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就在雨八荒右手化解掉钟羽杀招之际,左手也没闲着,打出似是比钟羽那十种法术合成的招数还要凌厉的一击,根本就不顾尤晋的拼死招数,很直接的就出现在了他的胸膛上,内息吞吐之下,“轰”的一声响,尤晋那还算庞大的身躯就被震飞到了数十丈远。 雨八荒对那尤晋,也没多少好感,这一次若非是掌教真人命他前来化解两人恩怨,他甚至还想着帮钟羽一把呢!再者,这一次的天赐法器出世,几乎就着落在他们小儿辈的身上。在魔欲宗,也就只有他、尤晋、钟羽和钟羽口中的展师兄四人,最为有可能收服天赐法器。 若非是这个缘故,雨八荒那一下,直接就能将尤晋震的四裂开来,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只是重击了一下! 本来在雨八荒化去钟羽杀招之后,也是探到了他胸膛处,但他终究不是尤晋那种银样镴枪头,内息一转,身子已跃到了十余丈处,心神也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复方才的杀意凛然。 钟羽也不理雨八荒是否再次攻来,静立在那里蹙眉沉思起来。 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甚至不是一个好斗之人。以往还是剑宗弟子时,虽也杀人很多,不过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亦或是迫不得已,杀的均是情有可原。 但自从两年前离开天蜀剑宗回到都城家中,开始修习魔欲宗法术之后,再有人惹他,亦或者不顺其意,其心中杀意立生。 刚开始在家里,因为要隐忍以待赤元丹之故,即便他心中生出了杀意,也能忍下来。但自从劫取了赤元丹之后,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然爆发了。其后遇到战宗弟子阻拦,那人只不过说了一句不逊之言而已,他便想杀掉他! 这一次尤晋也是一样,他也只是说了很多污言秽语,虽是可恶,理应严惩,却也远远罪不至死,但钟羽同样的生了杀心。 而且钟羽隐隐觉得,这一年过去,自己的疯狂之意,好像更加重了。犹记得一年前在击杀战宗那人不果之后,心中立生悔意,但这一次被雨八荒拦下,非但没有觉得不该,杀意更是没消减一点,且因雨八荒不顺他心意,杀意反倒更为重了! 也不知是因为那亮银小剑中的霸道神意的缘故,还是因为修习魔欲宗动辄杀人的法术的缘故,亦或者是因为经年研读魔欲经上的魔欲之道的缘故? 沉思一会,钟羽见深究不得,也便暂时按下杂念,终究要先解决了眼前之事再说! “欲师兄,这厮一见我,就秽语相向,实在饶他不得。你且让开,不然的话,咱二人面子上须是过不去。”钟羽思来想去,虽是觉得自己下死手太过分了,可总也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他!总得给他的颜色瞧瞧才行,让他知道自家可不是好惹的。 雨八荒面色似是变了变,忽地笑道:“钟师弟,咱们毕竟是师兄弟,打生打死的,终究只是让别宗的人看笑话。” 他自己就杀过几个同门,心中也本就不在意尤晋的生死,这是却温言向钟羽为尤晋求情,也是长者有命,不得不为的缘故。 然而,他这般温言相向,钟羽却不怎么领情,哼了一声,也不言语,身周元气开始流转。 雨八荒皱了皱眉,沉声道:“钟师弟,师兄我这两年也帮了你不少次,现下给我一个面子,饶他一命,可不可以?” 雨八荒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钟羽也 没什么可说的了,原本凝重的神色,忽地舒展,笑道:“欲师兄,你这是说哪里话?好,咱就饶他一条狗名!不过……” 就在雨八荒以为事情一了,放松了警惕之际,钟羽话锋忽地一转,不待雨八荒反应过来,右手猛地攥紧,那魔欲经随之四散。 随之响起的是那尤晋凄厉的嘶吼声,中间夹杂着雨八荒“钟羽,你……”的愤怒声。 钟羽却是不管那么多,瞧了一眼尤晋那化成肉末的左臂,哈哈哈一声长笑,转身蹈空而去,犹自说道:“欲师兄,我饶他一条狗命,不过却也不能轻易就放过了他。一条手臂,我和他的恩怨就此消了!” 至于尤晋是否愿意,很显然是由不得他了。 待钟羽离去之后,雨八荒本来愤怒的神色,忽地消散,朝着钟羽离去的方向,怪异的笑了笑,也不理会嚎叫痛哭的尤晋,闪身离去了。 回到自家的布甾山,钟羽就吩咐了那些杂役,不准扰他,便封了房门。 现在的钟羽,并没有遂了心意的得意样子,盘腿坐在窗前,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沉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已经很深的样子,钟羽才长舒一口气,起了身来。 这一番思索,仍是没明白其中究竟。钟羽知道不可强为,索**就将之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嗯,好饿。” 自从开始研读魔欲之道后,他一旦深思,回神之后,就常常会有饥饿之感。 打开房门走出,但见那些杂役居住的地方,已经没了光亮。 他修道之后,对于凡俗中人虽然是愈发的不放在心上,此刻却也不会喊醒他们,大半夜的起身为自己做饭。至于其中缘故,或许是生来本性。 随意捯饬了一些饭菜用过了,无事睡去。 随后三天,钟羽闭门不出,一意修行思索,也没人打扰。直到第四天,在他清晨未醒之际,才有人来敲门。 昨日钟羽睡得并不好,这时被人吵醒,一股邪火直往上冲,下意识的右手一转,数十个寒阴锥立时成形,跟着就要朝着门外来人打去。 不过在这时,他也悚然惊醒,赶忙静心,抑制住了那股邪火,撤去寒阴锥,坐起吞吐了几口元气,总算是消去了那股邪火,犹自不爽的说道:“进来吧!” (本章完)

第140章 按下了心中邪火之后,钟羽也能想到,定然是下山的时候了。起初以为是雨八荒来叫自己,但来人推门进来之后,他才知猜错了。 来人身材颀长,面目俊朗不凡,朗然一笑,世俗女子怕是没有几人能不为之着迷的。 钟羽见来人不仅俊朗不凡,其身周更不似魔欲宗其他弟子那样,缭绕着一股邪气。便是现在的钟羽,身周也是渐渐生出了淡淡的缕缕邪气,若是给往日的钟羽察觉,虽不至于心生厌恶,却也绝对不愿多加亲近。 眼前这人身在魔宗,却犹如正道名门的高弟一般,自然而然的就让原本是名门大派出身的钟羽对之心生好感。 “哦,不知这位师兄有何贵干?”钟羽坐起身来,取了长袍披在身上,以免太过无礼。 那人似是不在意钟羽坐在床上的无礼举动,粲然轻笑,说道:“钟师弟好自在,现在已日上三竿,却犹似醒非醒。” 他这稍显讽刺的言语,若是搁在以往,钟羽怕是早便怒了,现在却是不以为意,更是赶忙起了身,歉声道:“师兄见笑,师弟失礼了。” 那人哈哈哈一笑,说道:“哪里哪里。我姓展名伯意,这番前来,是专为请钟师弟一起下山一趟的。下山的原因,钟师弟已然知晓了吧?” 钟羽心道,原来你就是那和尤晋齐名的展伯意!心下想想前几日见到的银样镴枪头的尤晋,又细细瞧了一眼这展伯意,心中不甚相信他仅仅只和尤晋齐名。 当然了,钟羽是说尤晋没进千幻大阵之前,展伯意应该比他稍强一些。虽然可能强的有限,可也不会与他齐名那么简单,想来是尤晋他爷爷乃是魔欲宗重要人物的缘故。 钟羽虽是对眼前这展伯意有些好感,却也懒得深究。自家对他两人终究是所知不深,假若是这展伯意比那尤晋更为镴枪头,也未可知,钟羽心下暗自想道。 一番洗漱,钟羽对着那始终轻笑,在旁边看着的展伯意打了声招呼,一同往山门处飞去。 赶往山门途中,两人虽是没说上一句话,钟羽却愈发觉得那尤晋和这展伯意齐名,绝对是依靠他那长生小贤者境的爷爷的缘故。 钟羽之所以这么肯定,倒非是那展伯意突然施展出了很强的修为,亦或者是极快的御速,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护身法器是柄神剑罢了。钟羽睹剑思剑,对他的好感不免又增,就擅自决定了展伯意和尤晋谁强谁弱。 其实呢,钟羽是低估了那尤晋,也高估了这展伯意。现在他若是抻量抻量一下展伯意,定然也会说这展伯意是银样镴枪头,而且是比尤晋更弱的镴枪头。 只在于尤晋没进入千幻大阵之前,展伯意可能比他强上那么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但现在他从千幻大阵出来之后,展伯意这一辈子,可以说都没有机会再和他比肩了。若是展伯意日后没有奇遇的话。 而钟羽之所以低估那尤晋,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太强的缘故。长生界这一代小儿辈中,在钟羽、雨八荒和玄意宗的古菟面前,天资再怎么绝艳,也难免是银样镴枪头! 至于他高估展伯意的缘故,则在于他生的一副好皮囊,后天心机又颇为深沉,懂得应变之道。他能揣摩到钟羽的心思,从而隐藏自己的邪戾之气,也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了。 除了天蜀剑宗弟子之外,余宗每个弟子身上都不会有少于三件法器的,他能选择出一柄剑器驾驭而行,迎合钟羽,同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几下算计,很轻松的就使钟羽对他生出了很大的好感来。日后几天,他只需和钟羽随意说说话,同样也会很轻松的让钟羽将他当作仅逊于雨八荒的好友,当然是在魔欲宗内。 至于钟羽什么时候能看清他这一番算计,不历练个一段时间,怕是不太可能。而他会不会以此来利用钟羽,他的算计会不会像那全大统领一样落空,亦或者钟羽能不能提早发觉? 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却说两人来到山门处,正见那尤晋和雨八荒分立两侧,显然是在等他两人。 钟羽见加上自己也只有四人,忽地想到前几日掌教真人说那德林也要去,但自己却将他杀了,也算是坏了他们的谋划,怎么就不见有人惩戒自己呢? 摇了摇头,钟羽暗骂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由得向那被废了一条手臂的尤晋看去。 正见那尤晋早已碎成肉末的左臂,此刻却已完整无缺!钟羽心下惊异之下,凝目瞧了瞧,才发现其中异样。 那尤晋的左臂明显与其头部和右臂的肤色不同,显得白嫩的多。在日光下,更隐隐有荧光在其中流转,灿然生辉。而且那左臂也隐隐散发出一阵阵危险的气息,让钟羽颇觉不舒服,简直想上前再给他扭下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钟羽的心思,那尤晋转了转身子,遮掩住了左臂。钟羽见状,嗤笑了一声,心道:“当日小爷说拿一条手臂 ,恩怨一笔勾销,那是说话算数。现在虽然看你不顺眼,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扭下你的左臂啊。” 三天前的深思,虽然没有得出究竟,可他也明白这样的状态必然不是什么好的境地,暗自决定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什么样的仇,给你什么样的报。 更要将那种无由的欲望掐灭在襁褓里! 只有自己能够将自己控制住了,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他三天前想明白的,也是暂时定下的行事规矩。 “好了,这次那天赐法器出世之地,在咱们大宗派里虽不是什么秘密,其他小宗派却知之不详。故而,为免咱们抢取天赐法器之际,被那些兔崽子搅扰,这一路上,出世之地在哪里,不能乱说,赶去之际,虽不至于要咱们易装换形,却也不能惹是生非。”雨八荒朝着山们处走了几步,满含着警告意味的说道。 展伯意和尤晋在他淫威之下,已待了数年,自然不敢多加一言。 但钟羽却不买他的账,不满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出世之地在哪,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啊!”他无缘无故的突然就对三人不事先告知自己出世之地,心生不爽,却是不想想自己这三日来都是闭门不出。 那展伯意笑道:“师弟莫怪,咱们也是一时忘了。那出世之地是在东亭州,距咱们这里很远。” 钟羽听到是在东亭州,暗道了一声还真是够远! 大汉皇朝共有九十九个大州,每个大州都有不下于一亿的百姓,像都城所在的大州,百姓更是多达十亿!即便如此,十亿的百姓也没将那里填满,犹有很多荒处,其州之大,足可想见! 都城所在的大州,却也不是九十九个大州里面最大的,仅仅可说是中等而已。整个大汉皇朝,其疆域之辽阔,是难以想象的! 之所以说那东亭州距魔欲宗够远,这是一个原因,另外则是因为魔欲宗所在的大州在皇朝西南边境处,而东亭州却恰好在东北边境处。算起来,两地相距比天蜀剑宗到都城还要远上很多。 言归正传,且说展伯意告知于钟羽的时机把握的恰当,钟羽对他的好感不免又增。 其实,钟羽方才之所以突然癔症似的耍起小孩脾气,是有缘故的。自从那日思索魔欲宗的魔欲之道到底是什么之后,就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能不管其他,只要想要做,那么就去做? 刚才心有所想,顺便也就小小的试了一下。 (本章完)

第141章 耍完小孩脾气,钟羽便沉默了下来,琢磨着刚才的感受。他更应该在意的事,那天赐法器到底会出现在东亭州哪里,却是没问。 料想是因为懒得问的缘故,他终究是未曾将那劳什子的天赐法器放在眼中过。 四人走出山门,各自祭出法器,驭使而行。 钟羽虽是没将魔欲经祭炼成自己的法器,可也能勉强驭使,速度上难免大打折扣,仍是比蹈空而行要快得多,甚至比尤晋和展伯意的御速还要快上那么一点。 雨八荒驭使的则是一团云状法器,他时坐时卧,在上面是悠闲自在的紧。钟羽看的心下腹诽,来一阵风,将那云都吹散了,看你还悠然自得不? 他四人一路行来十余日,因其在山门内就说过要隐秘行事,不得张扬,倒也不曾惹下什么事端。更由于埋头赶路,终日不停的缘故,赶到东亭州的时间,可能要比几人预测的还要少上那么几天。 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眼看着还有个三四天就能赶到东亭州,几人心中虽是说不上什么喜悦之情,却也都是轻松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他们刚一放松没多久,在东亭州境边一处客栈内休息用饭之际,竟被十几个正道弟子发现了踪迹,自然是少不得一场大战。 也幸亏这些正道弟子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只有两三个小儿辈的是什么二流宗派天机阁的弟子,虽然有一个师叔辈的,可雨八荒三人应付起来,仍是轻松随意。 钟羽没有出手,见雨八荒三人将十几人全杀之际,想要出口劝解一声,但想了想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这一战之后,原本被这几天埋头赶路压下去的忧虑,一下子又窜了上来,钟羽顿觉意兴阑珊。便是在适才打斗之际,展伯意现出了比尤晋也是不弱的邪戾之气,也没让他提起一下兴趣。 “什么,师弟想要跟我们分开走?”一场打斗过后,雨八荒三人不想再多停留,却听钟羽忽道让他们先走,他要留在这里一天,展伯意先自讶异道。 钟羽瞧也不瞧他一眼,说道:“欲师兄,连续赶路那么些时日,我太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日再走。另外我想那天赐法器何时出世,又是怎么出世,现在还不明了,咱们分开而行,抢到法器的机会要比四人在一起大很多,你说呢?” 看雨八荒沉吟不语,钟羽笑道:“咱们四人可没一个庸手。可不能因为你实力最强,分开行事就担心我们不中用!” 雨八荒道:“也好,就这么办吧。那我们先走。” 展伯意急道:“欲师兄,掌教真人让我们合在一起行事,咱们这样分开 的话,不太好吧?” 雨八荒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按我说的行事!”言罢闪身出了客栈,尤晋一言不发,紧步跟上。 展伯意瞧了一眼钟羽,见他惘然的看向门口处,微微摇了摇头,也跟着出了客栈。 钟羽颓然伏倒在稍显腌臜的木桌上,过了一会,提起酒壶倒了杯酒,拿起一饮而尽。就在他正要再倒上一杯清酒之际,却见雨八荒的身影忽地闪了进来。 但见他走到钟羽身边,满含深意的说道:“那天赐法器将会出现在东亭州中腹胪岗坡千丈方圆之内,也就是这十日之内的事,师弟可不要错过了。另外,做师兄的也有句话要说,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去!天命如此,非圣人不可改!” 雨八荒说的虽然好,钟羽不听,终究无用。 悟道一途,不是谁说一说就可以的,关键还是要自己悟。若非如此,那亚圣何必隐于世外?在世间说法,将世间愚顽之辈尽皆说通透,那这人间苦海,不是也与长生仙境没什么不同了吗? 再者,对钟羽而言,雨八荒说的,也未必就是对的! 却说这客栈里死了人,而且一死就是十几个,看穿着更不像是什么小人物,出于对钟羽的畏惧,客栈老板或许一时不敢报官,但他见钟羽饮了几坛酒睡下之后,就没什么畏惧可言了,十几个衙差很快就赶到了客栈。 看着十几个死尸,那十几个衙差都是心生不详之念,自家这也是十几个人呢!赶忙使人告知于县老爷,让他派兵将这客栈先团团围住了,再擒捉巨凶。 一下子斩杀十余人,也算得上是大凶人了。 虽然这十几个人不是钟羽杀的,配不上这个名头,但他现在的心情可也足以让他得到一个比大凶人更凶的名头! 原来钟羽刚躺在床上睡去,就被各种杂乱的声音给吵醒了,有马嘶声、铁器相撞声,也有官兵特有的吆喝声,不住往他耳中钻入,躁之极矣。 却说被吵醒之后,他双眼睁开,里面满布着血丝,坐起来愣愣的盯着窗户。那么看了一会,就听他忽地大吼一声,竖掌劈去,正对着他的一面墙被整个击飞,落在街道上。一阵痛嚎上响起,显然是有兵卒被砸伤了。 钟羽这一掌劈去,那墙壁虽是整个落在街道上,但其内里却早已经被震得粉碎,倒是砸不死人。 也正是因为钟羽这一下发威,那些兵卒衙差一时也就没敢上来,才得以让心中狂吼的钟羽有时间压制着杀人以泄气的念头。 不过看他双手攥紧,贴身衣物被鼓动的似要崩裂四散,双目更是愈发赤红,其杀人的念头怕是很难压制住了 。 “师兄,你现在的模样好吓人呢?”就在这时,轻柔婉转的话语忽地在他耳边响起。 钟羽一惊,定眼瞧去,正见身边不远处,不知在何时已出现了一个女孩,一个身穿素雅白色绸衫的明艳亮丽的女孩。一见之下,钟羽便是一呆,紧握的双手松了开来,周身气息也立时停歇,衣物重又贴在身子上,双目赤红之色似也渐渐消退。 但听得他一声满是相思之意的“蕤儿”脱口而出,跟着便兜头往地上撞去。 他在昏倒之前,隐隐约约似是听到有轻笑声传来,然后就似倒在了轻柔的白云之中,软软的,好舒服!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爽快的呻吟声,就不省人事了。 “蕤儿,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羽在经历过几场噩梦之后,终于梦到了和他的蕤儿妹妹在一起。但就这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皮肤犹如老木盘根一样的老妖婆,将他的蕤儿妹妹给裹挟走了,大惊之下,一声大吼,醒了过来。 喘着粗气,瞧着屋内摆设,知道自己仍是在客栈中,虽是不明白那些兵卒为何退去,但因为思念闾秋蕤,一时也懒得计较,只是大失所望的喃喃道:“原来只是个梦。” “蕤儿,我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蕤儿,你还好吗?” “蕤儿,我真是混蛋,我对不起你!” …… 钟羽也不知自己自言自语了多久,只是在听到一声轻笑之后,才悚然惊醒,不及四处察瞧,就觉得手中有物滑嫩非常,似乎……似乎是蕤儿的小手! 心头一跳,钟羽忐忑的低下头去。 乌黑秀丽的长发,素白的雅淡绸衫,滑嫩柔软的柔荑,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他的蕤儿妹妹吗? 钟羽忐忑之际,却又十分确定的扶直了趴伏在床上、身子微微颤动的少女,但入目而来的却是迥异于闾秋蕤那娇俏可人、我见犹怜的面目,而是个极为明艳亮丽的女孩。 这一下惊得钟羽犹如见鬼了一样,满脸震惊之色,下意识的运转内息往后闪去。 “碰” 钟羽顾不得后脑勺撞上墙壁传来的剧痛,右手颤抖着指向那女孩,惊声问道:“你……你是谁?是人……是人是鬼?” 但见得那女孩忽地直了身子,平抬起双手,作狰狞状,狠声道:“我是如烟影,你不记得了吗?上一世是你的相好,却被你这个负心汉给掐死了,我现在来找你报仇了!”说着作势就要扑上来。 但她实在太过明艳,即便故作狰狞状,却也只是平添一点可爱,一点也不吓人。 (本章完)

第142章 那如烟影在钟羽刚醒时显露出来的可爱模样,此刻已不复存在,眼角唇边、一颦一笑,都显得妖惑魅艳。 两人从客栈出来,缓步出城这一段路,她那魅惑人心的脸蛋,就惹出了好几拨恶少地霸上来调戏。这些货色自然是不劳她这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出手的,钟羽三拳两脚的就给打发了。 却说方才在客栈里,钟羽惊吓之下,一挥手将这个扮鬼的妖女打倒在地,他也随之清醒过来,赶忙去察瞧她在自己这一挥之下是否受了伤,却又被她戏弄了一下。 钟羽苦笑不得之下,见她身子柔弱,更无一丝内息法力,也就不再理她,独自走出房门,要了份饭菜,谁知那如烟影紧步跟了上来,口中称他为师兄。 钟羽心下自是纳闷的紧,世俗中人什么时候也能称呼长生界中人为师兄了? 两人这般说了几句话,钟羽才知道她竟然是魔道中人,是一个魔道小宗派里的弟子,因为来东亭州的路上遇到了正道弟子,一番大战之下,全身法力被封,施展不出来了。 瞧着她那娇媚的脸庞,一双妙目流转,钟羽心下就甚不相信,只道她是渴求长生,昨日见到雨八荒三人和那十几人斗法,更将他们打杀殆尽,心中震动,便想通过他拜入魔欲宗。而且她很可能是身份显贵之人,若非如此,他晕倒之后,那些官兵缘何退去,此刻也不见踪影。 更重要的是,她说的那个什么逸魔宗,钟羽是从未听说过的。 他料定自己心中所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本来他是不准备说破的,待会儿自行离去,不再理她也就是了,但他走出客栈,那如烟影也是黏着跟了上来。 像她这样的女孩跟在身边,原本是求之不得之事,让她跟着也不无不可,只是他晨间将她认作闾秋蕤,此刻再与她走在一起,心中难免怪异的很。 说了几句,钟羽见她不听,执意跟上,便想说破,让她自己羞走,岂知问了她几个魔宗的问题,她都是对答如流,连魔欲宗的掌教和现今门下几个出色的弟子,也都一清二楚。 钟羽这才知道,自家没听说过那逸魔宗,是自几太过孤陋寡闻了,却不是因为没有这个宗派。 虽是确定了这如烟影果然是魔道中人,可他心下总是有些不安。他不善谋划,也猜不透眼前之人的心思,索性就打发她走。无果之下,钟羽甚至威吓她说,再不走就杀了她,但她一双 水波流转的妙目一向他看来,他面上故作的狠戾之色,瞬时变得柔和。 无奈之下,钟羽也就只顾走路,不再搭理她。 后来在街道上第一次遇见恶霸调戏她,钟羽故作没看见,脚下不但不停,反倒加快了些速度,但她一声轻柔婉转、直逼心间的魅惑求救声“师兄,不要撇下我”,直接就将钟羽的双腿喊软了,身子不受控制的转了过去,一掌打去,将围住她的恶霸尽皆打成了重伤。 其后的情形,也大都如此,任是钟羽再怎么不想出手,但只要她说一句话,亦或是显露出哀怜自伤的神色,钟羽就会情不自禁的出手。 几次下来,钟羽心中也总算是认定眼前这妖女,果然是修道长生的。毕竟世俗女子,却哪里会这般妖媚! 钟羽暗忖,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将这个城里的恶少打一遍,才有可能出城,当下伸出右手,轻轻搂住如烟影的细腰,也不管是否惊世骇俗,直接蹈空而行,出了城门。 我怎么将她也带出来了? 到了城门外的一条渺无人烟的小道上,钟羽落下来,将她放在了地上,心头却是不禁疑惑开来。 鬼迷心窍了? 既然将她带来了,总不成再转身将她送回去,独自留她在这荒山野岭的,似乎也不好。算了,反正此行无事,留一个人在身边说话,也是不错,特别这个人还是一个曼妙多姿的娇媚人儿。 钟羽胡思乱想了一会,不自禁的扭头瞧了一眼那如烟影,却见她也正巧笑倩兮的向自己看来。钟羽竟是红了脸,赶忙转过头去,耳听得一声轻笑传来,羞恼之下,不禁狠狠的哼了一声,脸颊却是愈发的红了。 两人这般似是悠然闲转的走了一会,钟羽忽地问道:“喂,那个如烟师妹,你来这里是为了即将出世的天赐法器?” “是啊,说不定我与它有缘,能收为己有呢。”如烟影淡淡道,但轻柔缈然的话声,还是让钟羽心魂不禁一荡。 过了片刻,钟羽才道:“哦,那就可惜了,我不想去那里,看来是不能和你同行了。如烟师妹,我看你还是自家去吧,这一条路可不是去往胪岗坡。”伸手指着身后,说道:“那里才是。” 谁知那如烟影连转身都没有,似是满不在意,说道:“嗯,我知道啊。” 钟羽挠头笑道:“那你还跟着我?你这样背道而行,即便那天赐法器跟你再有缘,也不可能过 来寻你的。” 那如烟影依旧不为所动,扭头向钟羽笑了一下,说道:“也是,不过我现在没有法力,就算是得到了天赐法器,也会被别人抢走的。诶,不如师兄陪着我去吧,若是我得了天赐法器,有你保护着我,肯定没人敢抢,好不好?” 钟羽心中一跳,险些就答应了下来,强自从她眼波中挣扎出来,强笑一声,说道:“不好,我不想去。”隐隐生出一股失落感。 “哦,那这样,我也不去了。” 钟羽闻言,心中似乎松了口气,道:“不去了?那你是要回宗吗?”如烟影道:“我现在身无法力,怎么回?师兄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钟羽道:“好。嗯,不过现在不行,还要等到那天赐法器有了归属才行。” 见如烟影神情似是黯然了一下,钟羽心头一动,险些就说,咱们现在就走。 两人不再说话,在小道上缓步而行。 钟羽想到方才自己的心思,大觉对不起闾秋蕤和檀倾两女,脚下快了些,稍稍抛开了她。 钟羽骨子里终究不是什么一心想要求取长生的修行者,对男女之情也不会视如累赘,更多的则是像世俗中人一般。此刻有女妖娆,他不生出点旖旎心思,才算不正常呢! 心下无耻的想道:“只要我心思系在蕤儿和清儿身上,又不是喜欢上了如烟师妹,一时迷于她的妖媚,只要不犯大错,也没什么的。嗯,小错吗?犯几个也无妨的。” 就在钟羽胡思乱想之际,忽见远方天际有两道虹光显现。 “是蕤儿和清儿。”钟羽一眼就看出来是两女的龙御和凤蕴两柄神剑,上面的自然是她们了。 心虚的偷眼瞧了一下如烟影,招呼着她走到了一处大树下。 闾秋蕤和檀倾的御速都是极快,倏忽之间就赶到了此地上空。 钟羽想到两年没见他蕤儿妹妹和清儿师妹,心头一热,身子一动,双手连挥。 “观天秘术!”“谛听万里!” 一声巧笑先自传来,正是他朝思夜想的闾秋蕤,不待心喜,跟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却是让他如遭雷殛。 不是只有两道虹光吗? 这时,观天秘术也已看破了万里虚空,看清了九天之上的情形。 这一眼看到的情形,却是让钟羽晃了三晃,若不是如烟影眼疾手快,抢过去将他扶住,此刻怕是已经以头抢地了。 (本章完)

第143章 两年前钟羽想要反入魔欲宗之时,他为了说服自己,曾经设想过闾秋蕤可能只是将他当做哥哥一般,并非是男女之情,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当时他还想,在他拜入魔欲宗到修至长生境界之前,若是闾秋蕤另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他就祝她们幸福美满。 但这时真的亲眼见到闾秋蕤和另一个男子亲密如斯,他心中的痛意简直逼得他要发狂,虽是告诫自己以往就曾误会过闾秋蕤并不在乎自己,这次说不定也是另有原因。 可是怎么会另有原因?他自己不御物而行,反倒和闾秋蕤一起待在龙御之上,而且……而且闾秋蕤的手还挽着他的臂膀! 如此亲密,哪里还会有一点什么误会可言? 疯狂至极,便是沉默!钟羽呆立在那里,对于身旁千娇百媚的人儿,没再看上一眼,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情形。闾秋蕤手挽着一个丰神如玉、连他看见了都不免心生妒意的男子。在心中想了好久,钟羽竟是没想出自己见过的哪一个男子的气质,能和他相提并论,雨八荒在他面前,似乎都是土鸡一般,不堪入目。 至于他自己,连比都没敢比上一下! 或许……或许自己在六年前见过的,却没一点印象的亚圣侑子,才能与他相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羽心中忽地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可是亚圣,即便那个男子再出众,又怎么可能和亚圣相提并论?暗道是自己眼看比不上他,就把他看高了。 这也不失为让自己不丧失信心的一个法子! 钟羽只觉心下一阵轻松,心下暗忖:“以他这样的人物,也足以配的上蕤儿了。呵呵,欲师兄说的倒是不错,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去!也罢,这就去看看往日友人,再一刀斩断。” 打定了主意,轻舒口气,遥望着三人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也不知檀师妹认不认我这个师兄了?随便了,她若认,我……我就还是她师兄。” 忽遇伤心事,钟羽一时只觉往日与檀倾的心有灵犀,似也是自己自作多情! “师兄,看见不该看见的人了?” 钟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暗道我怎么也是个悟道化神境的修行者,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察觉不到如烟师妹在身边?即便这两次我都是心有所思,可她现在封了法力如同凡人一般,不应该察觉不到啊? 狐疑的瞧了那如烟影一眼,见她此时关切的望着自己,妖媚之色尽去,犹如慈母一般,钟羽心头一暖,暗暗对这个很识趣,不曾在自己心乱之际打扰自己的女孩生了很大的好感来。 不过,无关男女之情! 粲然一笑,钟羽微微摇头,说道:“没有,见到几个故人而已。对了,你不是想让我护着你去胪岗坡吗?那咱们现在就去,我一定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看着如烟影又复露出妖惑人心的笑容,钟羽心神一阵恍惚,忽觉这如烟影似乎和闾秋蕤身边的那男子,有那么一点共通之处。 那男子可能也是修为被封,或者是受了很重的伤,闾秋蕤才不得不挽着他手的。这一想法无疑让钟羽振奋了一下,但一想到闾秋蕤对着那男子巧笑言语,却又不禁委顿下来。 他却是自始自终都没设想过另一种情形,那男子本就没有修为! 钟羽只听雨八荒说天赐法器将会在胪岗坡千里方圆出世,他也只知道大致方向,却是不知道确切位置,本来是要先回城去打听打听的,没曾想如烟影知道那地方。 在携着她朝着胪岗坡御空而行之际,钟羽心中忽地想到,她不是一个小宗派的弟子吗?东亭州好像没有魔道宗派的,那她怎么会知道天赐法器出世之地,更是已经先查明了胪岗坡的方位? 要知各大宗派为了防范人多手杂,多生事端,可说是已经约定好不将此事透露出去。昨日雨八荒三人遇到的二流宗派弟子,都只是大致知道天赐法器,将会在东亭州和周边两三个州附近出世,这如烟影一个小小的魔道宗派弟子,又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过钟羽却是没问出口,他现在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闾秋蕤身上,对于其他的事,即便它再怎么特异,一时也难以引起他的兴趣。 胪岗坡,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坡那样简单,那里虽是东亭州的腹地,却满是高山恶水,对于凡俗中人而言,是极为险恶的地方。不似其他州府那般,腹地一般就是一个州最为繁华之地。 钟羽步入我欲境,比那尤晋还要晚上半月,但他毕竟不是第一次步入悟道化神境,这些时日以来,进境仍是神速,现在带着一个人飞行,也不觉得多累赘。 只是那如烟影太过妖魅,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眼波流转间、唇角微翘时,都不免让钟羽心神动荡一番。因为他自觉闾秋蕤已舍他而去 的缘故,与檀倾的心有灵犀也多半是自作多情,这时迷于如烟影的风情,也就没了太多窘迫。 但这只是如烟影随意流露出来的魅惑,当她刻意的调笑钟羽时,所显露的妖魅足以让他大现窘迫举动。心神动荡,对于钟羽来说没得什么,在美人面前窘迫不安,就难免让他大是恼火了。每当这时,如烟影只需轻笑一声,或者暗送一下秋波,就能将钟羽恶狠狠的警告之语软化。 钟羽对此虽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又不忍心真个惩戒她,只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不过看如烟影调笑他的次数并没减少,也没有一次失手,就知道效果很显然不大。 就这样过了四天,两人终是来到了胪岗坡千丈方圆内。 钟羽虽是想即刻赶往正道诸宗处,向闾秋蕤等人分说一二,以断往日恩怨,却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身。当下以自己不知道正道诸宗现在身在何处为由,祭出魔欲经问了雨八荒他们身在何处。 他却是忘了,他和如烟影不久才刻意躲避过玄意宗的几名弟子一次,更和古菟对了一眼。当时如烟影还调笑了他一下。 来到魔道中人聚集之处,雨八荒领着许多人迎了出来。 雨八荒看到钟羽身旁的如烟影,似乎极为讶异,不过却不知他目光为何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也没招呼她,只是走到钟羽身旁,笑道:“钟师弟是想明白了?” 钟羽点了点头,没有多话,对于他见到如烟影而显出的怪异摸样,也没在意,显得心不在焉的模样。 雨八荒之外的许多人,很显然都被如烟影惊艳到了,展伯意艳羡道:“钟师弟好福气,这才几天光景,就得了这么一个***。我说当日你怎么想要和我们分头行事,原来是另有要事……” 展伯意本来还是有话要说的,不过场中气息忽地一窒,似乎有人在以意威迫他,后面的话也就没说出来。 这般怪异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展伯意面上一红又一白,雨八荒就又说道:“钟师弟,你入我魔道未久,又整日苦修,杀宗和炼魂宗的师弟们,想来你是一个不知。来来来,让我给引荐一下,免得日后你行道世间,反倒跟自家师兄打了起来,到时就让别人笑话了。”说着拉过一个满面煞气的人,给钟羽介绍他起来。 在魔道三宗小儿辈中,显然是以雨八荒为主,而且那些人似乎都很怕雨八荒,没有一个敢出言反对的。 (本章完)

第144章 雨八荒忙活着给钟羽引荐师兄,那些师兄们也没觉得枯燥无味,没说到自己之前,都是静静的待在那里。 魔道虽然也能求得长生,与正道诸宗相比,长生境界的高人也并不多逊色。但它既被称为魔道,也不是没有缘故的。魔道中人看似与正道修者一样有尊卑长幼之分,但深究起来,却大是不同。 正道中的尊卑长幼,是以天伦秩序定下的,先入宗者为长,年岁高着为长。这是一日为长,则终身为长,不是说晚辈之中有天资超绝者,并且其修为很快的超过长辈,就可以不再尊他为长。 而魔宗呢,也是以先入宗者为长,年岁高者为长,但它不是一日为长,则终身为长,更多的是看谁的修为高,谁就是长者,他就可以不尊被他踩在脚下的长辈。雨八荒在魔欲宗就是这样,在他师叔辈那里,他已经可以将很多人不放在眼里了,比如说当日的内门弟子夷吾。 雨八荒已经可以将很多师叔辈的踩在脚底,眼前这些小儿辈的自然更放不进他眼里,其中虽然大部分都是其他两大宗派最为出色的弟子,并且也都有将一些师叔踩在脚底的实力修为,但只要有雨八荒在,他们怎么也叫嚣不起来,再大的傲气,也要遮掩下去。 正所谓是虎,你得给我蹲着,是龙,你就给我盘着!枭雄者,不外如是。 在雨八荒的压制下,那些英杰不冷脸相向,也算得上是给了钟羽很大的面子,怎奈他却不这么认为,只觉得人好多,也很烦,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跟着被引荐的人见状,心下不爽,均是暗道:“能跟老子做兄弟,你小子还不乐意了,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心下虽是不忿,却没有人敢当真说出来,也只有那几个十分出众,自忖跟雨八荒斗法也未必输得很惨的,会私下小声嘀咕几句。 至于愤而离去,在这里他们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要知道莫说在胪岗坡千丈方圆内,就是整个东亭州,也没一个大宗派的师叔辈,更不用说那些长老之属了。 此刻若是惹恼了雨八荒,那不是找死吗? 其实除了魔欲宗钟羽四人和那如烟影之外,也就将近二十个人,一小会的功夫,也就介绍完了。钟羽之所以觉得很漫长,也是其心不宁之故。 魔道修行者不似正道修行者那样多质朴之辈,几乎尽皆铺张奢华,那种禁欲的修行,更是罕有之极。此刻在正道小儿辈聚集之处,他们所居 怕是跟小论道时差不多,随意搭个木棚了事。但在魔宗这里,却是尽皆贵气十足的宫殿楼宇,曾被钟羽馋涎的紫玉宫放在当中,竟是显得落魄! 若非是钟羽此刻心神不属,必然要借机嘲讽一番雨八荒才是。 不过,雨八荒的紫玉宫在其中虽是是显得不堪入目,但怎么看,四周的宫殿都是在谄媚的面朝着紫玉宫。 魔欲宗四人中,除了钟羽,都是有这种宫殿法器在身的,故而钟羽就和如烟影在紫玉宫中寻了两处房屋住下了。 或许是心中太过烦忧了,又闷头赶路,不曾休息过,也不理会如烟影的魅惑,钟羽进了屋内,兜头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跟认识如烟影那一天差不多,钟羽一醒来,就被入目而来的可爱模样给吓了一跳,不过却没有闪身后退、一掌挥去。 钟羽呼出口气,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坐了起来。他此时刚醒,烦忧之事,一时没涌上心头,瞧着如烟影,对她这一路的奇异,也生了好奇之念,说道:“如烟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我欲师兄一见你,就露出很怪异的样子,他认识你?” 本来钟羽以为自己一下子揪住了她的马脚,她必然会显得有些慌张,谁知她本来已经变得妖媚的容颜,霎时间变得可爱起来,很茫然的说道:“瞒着你什么?没有啊。你那个师兄变得很怪?难道不是色迷迷的样子吗?”钟羽见状,一时间也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可她那眉眼间闪过的一丝狡黠,反倒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如烟影故作茫然的狡黠模样,让钟羽突然想到了被自己教坏的闾秋蕤,她想捉弄自己时,不也是这样吗?继而想到了往日两人间的快乐往事,差点傻笑出声,但是转念便想到现在的情形,原本坐直的身子顿时颓然委顿。 如烟影依旧识趣的坐在那里没有出声。 “你……你先出去一下,我穿上衣裳。”过了一会,钟羽突然坐直身子说道。 如烟影笑道:“嗯,那我出去了。”她这一瞬间显露的妖媚让钟羽又一次心神荡漾了一下,杂乱的思绪也都给压下去了那么一会。 穿衣洗漱不过一会,打开房门,钟羽向等在门外的如烟影说道:“如烟师妹,我想自己出去转转,就不陪你了。”如烟影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不是说过要护着我,不让别人伤害我吗?你不待在我身边,又怎么护着我?” 钟羽心下虽是依旧一软,却是没想到让步,凝声道:“如烟师妹,你待在紫玉宫中,定然没人敢招惹你!”话转沉重:“另外,我想自己独处一会。” 如烟影不情愿的嘟囔道:“你忘了你那个色迷迷的师兄了。我看待在紫玉宫,才更容易被招惹。” 钟羽对她时而可爱,时而妖媚的模样,实在是吃不消,对她说雨八荒色迷迷的,更觉好笑,当下强忍着笑意出了紫玉宫。 如烟影虽是不情愿待在紫玉宫中,瞧着钟羽离去的身影,却终究没有跟上去。 她的识趣,亦或者是善解人意,钟羽一直觉得很宽心。 在她身边总是会觉得很舒心,这些时日以来,钟羽时常这般想道。 但再怎么舒心,也消不去他为情所困的烦忧。 这垆岗坡千丈方圆,虽然有许多大山,但并无多少好风光,更是多有恶水。钟羽在外转悠了一会,入目之景恶劣,烦乱的心绪自然也更为烦乱,得不到丝毫好转。 在一座大山里发泄了一会,运使魔欲经将本就不堪入目的大山,毁的更为死气沉沉,生机颓弱了。 拿一个死物发泄,只能让他更狂躁,愤愤的吼了一声,御空直往九天赶去。 以钟羽现在的修为,想要应对九天罡风,还是有些吃力的。不过对他来说,身上承受痛苦,反倒能暂时忘却心间的疼痛。 盘坐在魔欲经上,钟羽微眯着双眼,强忍着罡风刮过身子处的隐隐作痛,思索起来自己该怎么去断却往日情份。 便在他于九天之中忍痛苦思之际,不远处恰有一艘飞舟正在九天中行进,其赶往的方向,正是钟羽盘坐之处。若是认真说来,赶往的方向应该是一众魔道小儿辈的居住之地。 钟羽此时若是以观天秘术察瞧一番的话,就会发觉在这艘飞舟里,闾秋蕤和檀倾两女正待在里面。檀倾看似依旧淡漠清冷,但若是仔细察瞧,就会发觉她和闾秋蕤面上均是显出时而忐忑、时而欣喜的神情,也有那么一丝愁绪,只不过没有闾秋蕤那么明显罢了。 他若是当真看到了,怕是会讶异素来淡漠清雅的清儿师妹,这时的情绪竟是这般多波澜;更会因为猜测到飞舟的行驶方向,又看到闾秋蕤呆呆的坐在那里,情绪也是那般变化多端,看也不看旁边那日的男子一眼,心中或许会生出某些明悟来。 但他终究是没心思看的! (本章完)

第145章 “前面有人!”这飞舟是战宗弟子的法器,他是破云靖的师弟,此番正是他在操持着飞舟。在飞舟离钟羽还有数十丈时,他便察觉到了,心下警觉起来。 将速度缓缓降了下来,距钟羽又近了一些,感应到钟羽四周元气狂暴之极,心中微惊,暗道:“煞气很重,是个高手!却不知是魔宗的哪个人?谭伯崖?还是……还是雨八荒?” 他心中惊疑不定,心想莫非是魔宗的人要找茬,但想想现在这船里面待着的也尽是高手,打起来或许没一个是雨八荒的对手,但两个齐上,还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想归想,他拿捏不定,就将消息告诉了破云靖和闾秋蕤几人。 几人很快到了飞舟甲板上。 破云靖望着被七彩光芒遮掩住的身影,皱眉道:“是魔欲宗的魔欲经,我记得自从雨八荒拜入魔欲宗之后,魔欲经就一直是他拿着的。他现在拦着我们的去路,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闾秋蕤和檀倾与钟羽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钟羽现在虽是遮掩在七彩光芒中,可隐约间还是可见大致身形,故而两女心下都是疑惑:“这身影怎地那么像钟哥哥?”“好像是钟师兄。” 本来闾秋蕤和檀倾心下都是欣喜已极,破云靖的话声一传来,顿觉大为丧气。 闾秋蕤恨恨道:“钟师兄就是被他欺骗住了,才鬼迷心窍拜入魔欲宗的。他现下拦在这里,定然是知道咱们此行目的是为了劝解钟师兄,便想着阻挠咱们见到钟师兄!哼,咱们不如替天行道,先料理了这个魔崽子再说!” 她本是柔弱不禁一点风雨的模样,这时放出狠话,未免让人大觉怪异,不过其中的凛然杀意,却是真真切切的被破云靖几人感受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钟……钟师弟是真的来这里了。可是传言说他已经自废修为,现在不过才过去一年而已,能有多高的修为,怕是远远不足以应付现在的场面,难道真如众位掌教真人猜测的那样,这次出世的天赐法器是着落在了钟师弟身上?”破云靖对钟羽还是有些怨言的,但他也知道自家师弟的死不怪钟羽,况且钟羽也曾试图阻拦雨八荒。然而他师弟的死终究是因钟羽而起的,若非是闾秋蕤两女在侧,他是不愿称呼“钟师弟”的。 闾秋蕤眉目间忽现傲色,说道:“那是,钟师兄很厉害的!”她虽然称呼“钟师兄”,但其中明显的爱恋,却是让旁侧中人都知道她心中想称呼的是“钟哥哥”! 甲板上凶戾之气忽现,却原来是檀倾狠狠的盯着那“雨八荒”,神剑凤蕴已经开始微微颤动。 那个始终没说话、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的男子,轻轻摇了摇手中 折扇,摇头道:“我看未必。” 闾秋蕤以为他的意思是说钟羽未必很厉害,狠狠的瞪了过去,那丰神如玉的男子登时显出窘迫之色,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钟师兄不厉害,我是说那人未必是雨八荒。” 闾秋蕤瞥了他一眼,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 破云靖皱眉道:“颛孙师兄,为何会说这人未必是雨八荒?魔欲宗老一辈的不会来,那小儿辈的可没什么人敢从雨八荒手里索要魔欲经啊。即便真的有老一辈的来了,我看盛气凌人如雨八荒,也未必会将魔欲经给他。”话中之意,显然是在说眼前之人必定是雨八荒。 那男子说道:“那宇八荒是极为奇特的一个人,我老师也曾提起过他。眼前这人虽然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很奇特的感觉,却绝对不是雨八荒!”在他说起老师二字之时,船内余人尽皆欠了一下身子。 闾秋蕤皱眉道:“那会是谁呢?” “破师兄说的也是有差的,魔欲宗小儿辈的可不是只有一个极受宗内长辈赏识的人。”那个原本驾船的人一直没说话,这一说话,让在场众人心间都似是恍然了然。 “钟羽!” 没人说出来,但五人心中都是这般想道。 正在闾秋蕤想到是钟羽后,微颤着身子看向檀倾,双目中尽是慌张,好像在问:“檀姐姐,怎么办?我该说些什么?” 檀倾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清冷道:“劝他。” 闾秋蕤重重点了一下头,猛然转身,便欲上前说句“钟师兄,别来可好?” 谁知就在她与檀倾相对的当儿,那个绝代佳男子已经迈步上前,口中兀自说道:“老师经常提起钟师兄,说是可以结交之人。呵呵,下山之后几番波折,才遇见钟师兄,可不能错过了,我这便前去和他相交一番。” 说着走到甲板尽处,朗声道:“前面坐着的可是钟羽钟师兄,师弟颛孙若有礼了。”说着躬身就是一礼。 起先,尽管战宗的飞舟来到了钟羽十余丈处,但因为他是背对着飞舟,并没有发觉,或许是发觉了不想理睬,反正一开始他是不知道这艘飞舟上有檀倾和闾秋蕤两女的。 但这艘飞舟接下来嚣张的停在他身后不动,飞舟上的人似乎还对他指指点点的,就不由得他心中不大为恼怒了。猛地转身,就想收起魔欲经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人。 不过魔欲经的七彩光芒会遮掩住闾秋蕤和檀倾等人的视线,却不能遮挡住他看到两女已出落成得曼妙身姿,心中登时无物,只剩下一张臭皮囊一般,呆在当场。 颛孙若的声音将之惊醒,其绝代风华也入目而来。 第一次见到 颛孙若,是钟羽在施展观天秘术之时,所见到的未免大打折扣,不甚清楚,可仍是让钟羽自觉连比都没法和他比。 尽管如此,当时钟羽心中也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差劲,心中仍旧想到小爷我是天定亚圣,现在比不上你,日后定然让你难望我之相背!只有熊熊战意,哪里会有自卑之念。 然而现在十数丈内相望,钟羽心中顿生自卑之念,心如死灰,眼前这颛孙若真的如神子一般,光耀万物! 一生自卑之念,便觉世间男儿,只有他才配得上闾秋蕤,心中才生困苦,跟着就是无穷怒火将神智都淹没了。 “啊……” 一声撼天动地的怒吼声传遍垆岗坡千丈方圆,传入正魔两道英杰耳中, 离钟羽最近的飞舟,在这声不甘心的怒吼声中,似也在飘摇震荡。 舟中的闾秋蕤四人还好,身上修为都是不逊于钟羽,也都能定。但颛孙若却是没一点修为,虽是及时抓住了桅杆,身子却也是跌跌撞撞,几次都险些摔倒。 “死来!” 怒吼声忽止,便见七彩光芒几次涨缩,瞬息之间幻化成了一柄七彩长剑。但见得钟羽一把将之握在手中,吐气开声,自上而下,向着飞舟斩去,正是斩向那颛孙若! 钟羽这一剑乃是怒极出手,神智也不清醒,所发挥的实力也是成倍而增,这一番内息运转,转眼干涸,全都注入了这一剑之中。 战宗这飞舟,虽是也有防护之能,却又怎敌得过钟羽这一下倾力一击?整个飞舟立时碎裂开来,剑势虽也大减,但斩杀没有修为的颛孙若,仍是轻易之举。 闾秋蕤四人在钟羽怒吼之际,就已严加戒备。 闾秋蕤只道钟羽是修炼魔功被她们打扰,走火入魔了,心中焦急万分,不顾几人拦阻,上前走去,就想高声劝阻钟羽,要唤醒他。 也就是这时,钟羽的一剑斩了过来。 闾秋蕤眼看着那颛孙若将要命丧在自家钟哥哥手里,也顾不得劝阻钟羽,要先救下颛孙若再说。 但见得闾秋蕤腰间龙御清啸而出,剑身猛涨,拦下了钟羽去势已颓的七彩长剑。 闾秋蕤飞身上前,右手拉住颛孙若左臂,不及召回龙御,便即高声喊道:“钟哥哥,是蕤儿啊,你快醒一醒!” 钟羽自然是清醒了,但入目而来的就是闾秋蕤搀着那颛孙若的情形,直痛得他心神恍惚,只是隐约听到了闾秋蕤似乎让他醒一醒,至于“钟哥哥”“蕤儿”什么的,他却是没听到,或许是听到了,只是不相信罢了。 钟羽从痛苦中挣扎出来,苦笑道:“我醒了。呵呵,刚才对不起了。另外,祝你们幸福!” (本章完)

第146章 钟羽的话,闾秋蕤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却一点也不懂,莫名其妙的,不知道钟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见到钟羽清醒过来,心中正自极为欢喜,虽是觉得钟羽的话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加深思,俏生生的看着钟羽,浑然忘了右手正搀扶着的颛孙若,绽颜一笑,道:“钟……” 就在她正要说钟哥哥的当儿,却见钟羽一声不哼的突然消失了。 闾秋蕤一时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檀倾三人走上前来,她才回过神来。 檀倾走过去正要劝解闾秋蕤,却见她双眼中已满含着泪水,不复孤冷,有些慌张道:“蕤儿,不要哭。” 闾秋蕤声音微颤道:“钟师兄,他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就走?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檀倾瞧了一眼她身边的颛孙若,淡淡道:“误会。” 闾秋蕤也是心灵明镜的很,檀倾这一眼一句话,她就恍然明白了,立时想到这次赶来垆岗坡途中,自家搀扶着颛孙若的情形可能被钟羽以什么秘法瞧到了,或者是其他人看到了说给了他听,钟羽便误会她变心了。 闾秋蕤想到这番与钟羽好不容易相会,却被这颛孙若给坏了好事,虽不是有意的,可她心中也是大为气恼,也不顾那颛孙若的身份,更不在意他是否身负修为,狠狠的便将他推到了一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旁边的破云靖见离得最近的檀倾也不管不问,转身随着闾秋蕤离开了,赶忙闪身过去搀住了惊魂未定的颛孙若。亏得闾秋蕤没一下子撤去护着他的元气,否则的话,被九天罡风一吹,渣都不剩了。 被破云靖护住的颛孙若,不减一丝风华的挠了挠头,似是在疑惑自家做错了什么。 当然了,也有可能疑惑的是,自家什么时候这么不招女孩子待见了,还被扔来扔去的? 却说檀倾追上闾秋蕤,见她满面泪水,心疼道:“不是说是误会吗?说明白了不就行了,你怎么哭起来了?” 檀倾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闾秋蕤停下身形,扑到檀倾怀里,嘤嘤哭泣,不时道:“我那么喜欢他,当年他不告而别,我也相信他有他的打算,等了他两年。可现在刚一见面,他就……他就……呜呜呜。” 檀倾知道现在劝她定然是劝不住的,当下只是轻轻拍着她香肩,静静听她倾诉对钟羽的情意,面上恬淡,心中却尽是苦涩。 过了好一会儿,闾秋蕤或许是哭累了,终于是停了下来,趴在檀倾身上微微 颤抖。 檀倾柔声道:“那颛孙若乃是贡子亚圣之徒,他日一朝悟道,就是长生贤者,日后更是有可能成道亚圣。其风姿气度,便是咱们掌教真人在他面前,也会显得不堪,当日咱们来到这里时,那些少年英杰一见颛孙若,不都是羞然退去了吗?即便知道他是亚圣之徒后,也没人来拜访,不就是因为心生自卑之意?咱们来这的途中,一路都是你带着他,说不定就被钟师兄瞧去了,见他的风姿气度,心中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再说了,刚才钟师兄那样,你还真以为是他走火入魔、狂性大发?我看是……” 闾秋蕤也想明白了,刚才钟羽可能是看到了自家和那颛孙若待在一起,心中吃醋了,害羞之下,伸手捂住了檀倾的樱唇,不让她再说下去。 方才闾秋蕤之所以黯然流泪,乃是因她苦等了两年,一见之下就被钟羽误会,心中难免气苦,现在哭过了,心中的气也就消了,也想着要跟钟羽说明白。但她一个姑娘家的,任是和檀倾亲如姐妹,一时却也不好意思改口。 檀倾虽是不喜言语,对闾秋蕤心中所思所想,却是明白,当即说道:“蕤儿,要不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去找钟师兄,跟他说清楚,将他揪过来给你道歉,你说好不好?” 闾秋蕤轻哼了一声,道:“不要,他误会就误会好了,不和他解释,我也不要见他。” 话虽是说的决绝,但她双目中的期盼,却是遮掩不住的,看着檀倾要走,嘴上说不要她去,却是自己将抱着檀倾的双手放开了。 即便是檀倾这样的清冷性子,见状也不禁轻笑了一下,却是羞得闾秋蕤面上泛起红晕,跺了一下脚,说了一声“随便你,我不管你了!”转身离去了。 话说钟羽一剑将自己全身内息耗尽,说了句话,便借助魔欲经施展出欲行无疆,往魔道弟子的聚集地遁回。 由于耗尽了内息,施展欲行无疆时,虽然借助于魔欲经,却也不免让他一阵乏力,才到紫玉宫外,就跌倒在地。意识清楚,身子却不受一点控制,不起来,也只有看着被惊动的雨八荒,在众人面前,将他自己扶了进去。 如烟影赶到时,雨八荒已喂服了钟羽一颗回复内息效用极强的丹药,正趁机运功打坐。 未过多久,钟羽的内息虽是没有尽复,却也没有心思继续打坐恢复元气,起了身来,随意寻了个地方,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任是如烟影有着绝代妖姬的容颜魅惑,也动不了他心思分毫。 “ 嗯,有打斗声。呵,也不知是正道的哪个蠢货,竟敢来咱们这儿闹腾。钟师弟,咱们也去看看,看我不废了他!”雨八荒坐在椅上,忽然说道。 钟羽本来是没有一点兴趣的,但回过神来之后,感知灵敏,雨八荒又撤开了一层禁制,外面的混斗声也便传了进来。钟羽只是听了那么一句,就猛然起了身来,快步往紫玉宫外走去,临出门时,冷冷的瞪了一眼雨八荒。 “都给我住手!” 钟羽刚一出紫玉宫,就看见有五个人正围攻檀倾,当即怒声喝道。 那五个围攻檀倾的人中,并没有魔欲宗的弟子,也不大清楚钟羽的厉害。他们怕雨八荒,却不怕魔欲宗的其他人。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又对钟羽多有不爽,此刻听钟羽命令也似的语气,心中皆生不忿,非但没停手,手上的力道反倒更强了一分。 他们不听钟羽的话,檀倾却是应声就缓了缓攻势,没曾想五人加力攻来,一下子便陷入了险境。 钟羽见自己的一句话,将檀倾陷入了危境,顿时怒不可遏,但他恢复的内息,仅仅能让他勉强奔跑如飞,现在冲将上去,无疑会让檀倾分心,陷入更大的险境。 能来到垆岗坡的,几乎都是各宗小儿辈的顶尖好手,围攻檀倾的五人,也有一个可说是杀宗的大师兄,檀倾能保持不败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时落入陷境,处境登时愈发险恶。 就在钟羽焦躁无措的当儿,有一人忽地趁着杀宗那大师兄纠缠檀倾正紧之际,施了个阴招打向檀倾左臂。眼看着檀倾没有一点余力防备,左臂怕是要被废掉,当下钟羽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撤掉了魔欲经的禁制,手持着合身向魔道五人打去,口中犹自怒道: “死!” 要知这魔欲经乃是长生界中有数的法器,比龙御凤蕴还要强上许多,本身就几乎可算得上是长生小贤者,只是被魔欲宗前辈下了禁制,才会任这些小儿辈的驱驰。 钟羽这一下撤去禁制,这魔欲经过一会儿便会自主回到山门里,不至于就此丢失,但日后小儿辈的想要借用,却还是须得长老耗费很大心思布下禁制。此行魔欲宗之所以只来四人,就是因为那段瑞让钟羽将魔欲经炼化,小儿辈中就只有雨八荒能比他稍强,到时魔欲宗两大高手,那天赐法器还不是手到擒来之物。 但谁知钟羽为护檀倾,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魔欲经虽是相当于一个长生小贤者,可现在刚一撤去禁制,还是远远回复不了巅峰水平,不过对付眼前这几个小儿辈的,却是足矣。 (本章完)

第147章 钟羽将那禁制刚一撤去,一股毁**地的浩大魔威勃发而出,围杀檀倾的五人,全身立时酸软无力,内息更是一点也运转不起来,双目中尽是骇然之色。 “住手!”雨八荒说话之际,合身已然扑上,想拦下钟羽。 那五人若是围杀钟羽,钟羽或许会恼怒,可也最多杀一个人示威,但现在他们想要围杀的却是连他都珍之爱之,处处都为她着想的清儿师妹,心中已不是恼怒那么简单了,势要将他们尽皆斩杀当场! 本来雨八荒出手拦阻,他或许会缓一缓手,但刚才他让那五人住手,那五人不听,雨八荒知道他对檀倾的感情,也有机会喝止他们的,却没有施为,眼睁睁的看着檀倾陷入必死险境,此刻却想要从他手里讨面子,放过杀宗那五人,也是不可能了。 “让开!”钟羽喝了一声,身子却没停下,持着魔欲经直打向雨八荒。 雨八荒见状,大为着恼,右脚猛跺,方圆十里的天地元气疯狂撕扯起来,狂暴的向他聚集过来。 此刻他施展内息扯动起来的声势,已经远远不是同辈中人所能想望的,即便是此刻的钟羽也差着十万八千里。但魔欲经终究是可相当于长生小贤者的法器,即便此刻发挥不出全力,想要碾死雨八荒,那也是反掌之易。 但见得雨八荒作拼死状,朝魔欲经打去,可谁知在一经一人还差着半丈远时,他就似惊了的野兽一般,闷吼一声,往远处纵去,却是理也不再理那五人的性命安危。 其实,雨八荒确实和魔欲经对了一下,只是他不仅修为高深,应变也是极速,一触之下便知道自己差的实在太远,强自阻挡也是多送一条人命,便在真正碰上之前,先自逃开了。 方才虽是只和雨八荒碰了那么一下,此刻引着魔欲经要打杀五人的钟羽也实在不好受,五脏犹如翻倒一般难受,更是强忍着吐血,继续向那五人打去。 雨八荒阻拦那一下,虽是没什么大的用处,五人却也趁此机会缓过了劲,见檀倾退到了一旁没有动手的迹象,便将全身内息都运转了起来,各种护身法器不要钱的往外扔,期以抵御魔欲经,保住性命。 不过在撤去了禁制之后的魔欲经面前,却尽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比尤晋还要银样镴枪头。于瞬息之间,便有十个法器被湮灭,五人中更已有两人被打成了灰飞。 眼看着那个杀宗的绝 顶高手就要跟着被击杀之际,钟羽不由得肆意狂笑,上前一步,就要将之击杀当场。 “我欲,止!” 便在这时,雨八荒淡淡的,却又满是唯我独尊、不听号令者斩的声音,忽地凭空响起。 四周犹如突然静止了一般,不论是声音,还是身形。 因为雨八荒是对着钟羽施展的法术,他的感受也就特别明显,心中只想起了“魔欲真言”四字,便失去了对魔欲经的控制。 “钟师兄,咱们走。” 钟羽本就虚弱的紧,一失去魔欲经,就跌倒在地,心神渐渐恍惚,隐隐觉得有人搀扶着自己,檀倾的声音又跟着传入耳中,当下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半夜了,和檀倾在一个山洞中待着,檀倾正在他身后为他运功疗伤。 他记得因为最后关头魔欲经失去控制,有少许反噬之力生出,他原就极为虚弱的身体一下子就陷入了生死边缘。本来他以为即便不死,也得十天半月的醒不过来,不过现下看情形,才是当日入夜而已。 感受着丹田处散发的丝丝热流,治愈着自己全身的伤势,钟羽已经知道自己必然是服下了九转化生丹!心中感动之下,张口就想说话。岂知非但没张开口,心间反是一痛,知道檀倾此时是在大耗心力为自己进行深度疗伤,心中更是暖融融的,险些留下泪来。 钟羽知道心生波澜,只会多耗檀倾心力,当即强自静下了心,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这般过了一会,钟羽只觉心间一痛,抑制不住的喷出了好大一口鲜血。 这时忽地传来“碰”的一声响,檀倾已倒在了地上。 钟羽强忍住全身剧痛,转身将檀倾扶起,扶到山洞一处角落里,脱下自己的长袍垫在地上,让她躺下。 不及多看一眼檀倾,钟羽就赶忙盘坐在地,运功巩固一番,不忍她的心力白费。 过了好一会儿,钟羽运功毕,收功正见檀倾躺在那里俏生生的看着自己。 “檀师……清儿,你怎么样了?”钟羽本来是想叫檀师妹的,但心下一动,看着檀倾微露倔强的眼神,“清儿”便脱口而出。 檀倾神情松了一下,道:“算你知趣,否则的话,我和蕤儿一辈子不理你!”她竟是罕见的露出小女儿姿态。 此情此景,钟羽自是不免呆住,但想 到闾秋蕤,面上就难以止抑的显出痛苦之色。 檀倾自然是知其心中所想,柔声道:“钟大哥,你误会蕤儿了,她跟那个颛孙若没有一点关系。” “颛孙若,那个男子?误会?可是前几天,我见到……”钟羽听她说自己误会了闾秋蕤,下意识的便相信了,不禁狂喜的看着檀倾,但一想到颛孙若那让自己心声自卑之念的绝代风华,还有那日两人间的亲密举止,就不免又委顿下来。 檀倾知道现下钟羽在那颛孙若面前,难以一下子自信起来,当即耐心说道:“自从一年前我和蕤儿入了剑之友境之后,先去……先去你家照看了伯母几天,就开始四处游历行道。前些日子,我们游历到贡子亚圣所居之处,虽然极想去山上谒见贡子亚圣,却终究不敢,但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就被人施**力接到了一处地方。施法那人正是贡子亚圣,将我们接到了他住的地方。而后就是托我们领着他的徒弟,也就是那颛孙若下山到这里来瞧一瞧,说什么要与人认识认识。那颛孙若没有修为,然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啪”的一声响,钟羽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在檀倾讶异之下,又举起了左手想接着再打,但他忽地想到五年前的事来,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一巴掌就没打下去。 他此刻心中后悔的简直想杀了自己,但不知为何,笑过之后,却变得很安静起来,安顿着檀倾睡下,他自己走到了洞口坐下。 遥望星空,钟羽醉了也似,回思着与闾秋蕤相识这六年来,两人经历过的酸甜苦辣,想到自己两次误会闾秋蕤不再喜欢自己,也想到了闾秋蕤那次因为误会自己喜欢上古菟,就上台邀她斗法之事。 时而无声大笑,时而无语泪流。 或许这,就是男女间奇妙的感情。 扭头看了一眼安详卧眠的檀倾,钟羽心下不禁想到:“我和清儿这般心心相印,两人便似一人,反倒……反倒不像男女之情了。” 次日早间,钟羽见檀倾已经恢复,不顾自己还需静养,就催着檀倾快快带着他去见闾秋蕤。 他昨夜已经想清楚了,男女相爱,本就是你让我我让你,你欠我我欠你,到了两人什么都纠缠在了一起时,也就没什么你我之分了,故而他已决定将前因后果都跟闾秋蕤和檀倾说清楚了,然后自己加紧苦修,争取早日修炼到长生境界,到时就能够不顾正魔界限,和她,或者还有她待在一起! (本章完)

第148章 且说钟羽催着檀倾引他去见闾秋蕤,檀倾见劝说无用,也只得应下了。 就在两人走出山洞,檀倾御剑当先而行,钟羽本想蹈空跟上之时,却忽地想到这事过后,自己虽会将前因后果都跟两人道出,却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一起,这有限相聚光景,须得如春宵一刻般珍重才是。 但见得钟羽脚下一软,伸手扶住石壁才得以定。檀倾在神剑凤蕴上看到了,慌忙跃下,走到钟羽身边,担忧道:“怎么样了?要不再修养一天吧。” 钟羽微喘着粗气,挥手道:“不,就现在去,你搀着我。” 檀倾似是愣了一下,面上红晕一现即逝,伸手搀着钟羽左臂,召来凤蕴,御剑往正道弟子聚集之处赶去。 钟羽昨日受伤虽重,可九转化生丹的名头也不是虚的,又经檀倾运功疗伤,一夜工夫,伤势已好了大半,现在想要蹈空而行,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所以故作伤重难以独力前行,所为的就是能紧挨着檀倾。此刻得偿所愿,鼻尖缭绕着淡淡幽香,钟羽心头旖旎之念顿生,想到方才自己心中所想的“须得如春宵一刻般珍重才是”,心跳了一下,左手微微挣开了,顺势揽住檀倾柔软腰肢,上身微微倚在了她身上。 当此情景,檀倾身子立时一僵,本来淡漠的神情,似是更为冷了。只见她缓缓扭头,看向钟羽。眼见得他双眼紧闭,似在安详入睡,檀倾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脸颊上晕红渐起,呼吸似乎也重了一些。 过了一会,檀倾似是难以忍耐,微扭着身子,说道:“钟师兄,你……你睡着了吗?” 良久,钟羽左手一动,拂了一下她曼妙腰肢,轻轻哼了一声,似是极为享受,却让檀倾身子又是一僵。 “嗯,差一点睡着。嗯啊,好累!怎么,清儿你有事要说?”钟羽一说话,檀倾似也轻舒了口气,急忙道:“昨天出手那人,就是咱们那次在九转轮回窟里遇到过的雨八荒吗?他怎么变得那么厉害?那一招简直是太恐怖了!”胡乱说些话,才能稍减她心中慌张。 钟羽心道:“他本来就很厉害,只不过清儿你以前没与他斗过罢了。”说道:“是的,就是那日的雨八荒。他本来就是很厉害的,在正道弟子中,怕是只有玄意宗的那古菟才能与他相提并论……” 钟羽正要说雨八荒很恐怖的那一招,乃是魔欲经上最为重要的 法术之际,却听檀倾忽地掩唇轻笑了起来。 疑惑的挠了挠头,钟羽道:“清儿,你怎么了?笑的很怪啊。”附和着也笑了笑。 檀倾却是笑的愈发开心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在钟羽疑惑的眼神下说道:“你竟然敢夸赞古菟师姐,还说她是咱们小儿辈中最强的。亏得你是在我面前说的,你要是敢在蕤儿面前说,我看你……哼哼!” 或许是因为两年没和钟羽见过面,这时相见之下,不复往日淡漠,开朗了许多,时而露出小女儿姿态,总是能动荡一番钟羽的心神。 此番也是一样,钟羽呆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檀倾话中的意思,不免又和檀倾胡扯了几句。 说了几句,檀倾忽道:“你还没说雨八荒那一招是什么呢?” 钟羽本是不愿再岔开话头的,两人趁此良机闲语情话,岂非更好?但檀倾既已问了,他也只得思忖着如何长话短说,早点回复正题才是。 “那一招唤作魔欲真言,乃是魔欲宗至高秘籍魔欲经上最为重要的法术,也是魔欲宗压箱底的依仗。这魔欲真言自然也是极为难学的,按理说便是师叔一辈的真传弟子,也未必有人可以学。即便学了,也是很难学会的。我也算得上是颇为知道雨八荒根底的,却也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能学会这一招。” 檀倾插口道:“既然他师叔辈的才可能有机会学到魔欲真言,那为何他现在就学到了,并且还学会了魔欲真言呢?”她却是不愿将钟羽当做魔欲宗的弟子,只是说雨八荒的师叔。 钟羽也是察觉到了,笑道:“魔道和正道不一样,雨八荒的天资绝代,自然可以比那些师叔一辈的更有资格修习魔欲真言。而且……而且我也修习过魔欲真言。” 檀倾奇道:“师兄你也修习过?嗯,师兄你的天资自然也是不逊于那宇八荒的了。” 钟羽知其心意,心中一动,抽出左手,牵住檀倾柔荑,柔声道:“清儿,你以后叫我大哥好不好?师兄什么的,也太过生分了。” 檀倾脸颊上本已消却的红晕,立时重现,红艳艳的。过了好一会儿,在钟羽双目凝视之下,低声轻轻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钟羽得意忘形之下,说道:“清儿,那你先叫一声大哥给我听听。” 却见檀倾倏地回头,瞪了一眼他,小手跟着用力反捏住他左手。 钟羽但觉一丝 气流从左手钻了进来,跟着就觉心间似被抽了一下,直疼的他大呼出声。 “清儿,大哥不敢了,放过我吧。” 檀倾轻哼了一声,松开他左手,扭过了头去。 钟羽讪讪一笑,大着胆子又将左手搂住了檀倾腰肢,见她没反对,更是大着胆子轻抚了一下。不待檀倾发怒,便即说道:“可惜,我实在太过愚钝,魔欲经在我手上两年,又听雨八荒讲解过许多次,却是云里雾罩的,没一点头绪。” 檀倾道:“那魔欲真言这么深奥?也怪不得那宇八荒施展出来,那般厉害。” “是啊,你还记得长生贤者的威能吗?”钟羽感慨了一声,深为自己学不会魔欲真言遗憾。其实他一直怀疑自己不是什么天定亚圣,学不会那魔欲真言就是一因。 檀倾道:“言即法,行为则,便是长生贤者之大威能。” 钟羽点头道:“不错,那魔欲真言之所以这么难学,就是一旦学会,所施展出来的威能,就和长生贤者差不多,言即为法!” 看着檀倾极为讶异的神色,钟羽道:“放心了,也只是相像而已,要不然昨天他一说‘止’,那方圆十里,万物皆止,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再说了,那魔欲真言一般只有上上一代的长辈中,又极为出色的弟子才能学会,一般那些人也都是快到长生贤者了。说起来这一法术,虽然算得上长生界中最为顶尖的法术,却是颇为鸡肋。” “至于那宇八荒,你也看到了,他虽然学会了,但学的也着实不到家。否则的话,你也没机会挣脱,将我救出来了。” 檀倾道:“学的不到家?昨天我之所以能挣脱,我看还是因为他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你那一件极为恐怖的法器上的原因。” 钟羽笑道:“清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件极为恐怖的法器,其实就是撤去禁制之后的魔欲经。而魔欲真言,几乎就是掌控魔欲经的无上利器。当时雨八荒一施展出魔欲真言,那魔欲经其实就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根本没耗费他多少力气。说来,他施展魔欲真言的目的,还是想要拦下咱俩,谁知竟是被你挣脱,还将我救走了。看来他雨八荒,学会魔欲真言也只是近一段时间的事。” 檀倾了然似的点了点头。 钟羽见这魔欲真言一事终于说完,料想可以说一会情话了,高兴之下,脱口又是说道:“清儿,叫我一声大哥来听听。” (本章完)

第149章 钟羽饱经了一番檀倾的折磨之后,檀倾也算是看清楚了,他这是在装作伤重不能蹈空而行,但她却是没有不高兴,心中反倒有一丝甜意缭绕,更没点破,让他离开身边。 而后,钟羽也得偿所愿,和檀倾说了好一会儿闲言碎语。 虽是闲言碎语,但在两人看来,却是世间再珍贵不过的话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赶到正道弟子聚集之地,两人心下都是极为不舍。 就近寻了一处山头,檀倾按下凤蕴,将钟羽放到地上,吩咐了两句话,就要快步离去。 但见她转身刚走两步,便又转过了身瞧着钟羽,似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钟羽何曾见过她这般扭捏模样,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却知必定与自己有关,心下暗笑,抢上两步,牵起她小手,轻声道:“清儿,有什么话就说。” 檀倾低下头去,问道:“昨日……昨日跟着你出来的那个女子,她是谁?是你魔欲宗的师妹吗?” 这几天钟羽即便时常会迷于如烟影的妖媚,心中却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自觉没什么可遮掩的,当下就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对于如烟影的样貌,他心下也是觉得极为妖艳诱人,但因为心中早已有了檀倾和闾秋蕤,再放不下其他人,故而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这几日也曾怀疑如烟影并不是什么小宗派的弟子,却是怎么也猜想不到她的真实身份竟是和那颛孙若差不多,也几可说是亚圣之徒。 只不过却是魔道亚圣之徒。 之所以说是几可说,而不是像颛孙若那样确定,就在于魔道第一个亚圣,是万年前魔道最大的宗派天魔教中出来的。这样以来,天魔教也就脱离了长生界中的宗派,成为了和儒释道三教并立的教派。 和三教不同的是,天魔教不是只收那些一朝顿悟便是长生贤者的弟子,也收那些天资极为高绝,需要修炼才能成为长生贤者的弟子。 这些弟子的修炼方法不仅和那些一朝顿悟的弟子不同,和长生界各宗派也不尽相同。他们虽然修炼,却从不修炼内息术法,只单单修炼道心。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的弟子也有可能在修炼道心之际,一下子顿悟成为长生贤者,日后也会有一线机缘成为亚圣。 这样的弟子,若是在三十岁之前不能顿悟成长生贤者的话,那天魔教中的长辈就会依他们的道心境界,为他们灌顶功力。 而如烟影就是这样的弟子,也是当今天魔教最为出色的,现今她的道心境界差一步就可与六年前的钟萧相比,达到明道返虚境初阶。 雨八荒在她面前也要自愧不如,当然是只论道心境界。 这样的修炼方法看似跟浩然府稷下学宫中的那些大儒差不多,其实却不然,因为那些大儒是依靠自己一下子成为长生小贤者,最终也只能修炼到长生贤者境,但天魔教中如如烟影这般的弟子,是有机会顿悟成长生贤者,并且修炼到亚圣之境的。 也正因如此,檀倾在如烟影面前,正如钟羽在颛孙若面前那样,心中均是会暗生自卑之念。 昨日檀倾在看到如烟影紧跟着钟羽出来,和钟羽看见闾秋蕤搀着颛孙若御剑而行,也是一样的心情。其中所不同的是,檀倾和钟羽一直有种特殊的心有灵犀,她下意识的就觉得钟羽并不喜欢那个让她自认为远远不如的妖魅女子。 但是,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说到底甚是虚幻,而钟羽曾被颛孙若刺激的狂性大发,以致出手伤人,就可想象檀倾在看到如烟影紧跟着钟羽走出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她能忍到现在才问出口,除了那一点心有灵犀,还少不得她的矜持和对钟羽深深的感情。 钟羽没有一点异样的将整件事说出来,她本就不怎么沉重的心思,便又轻了一分,不过想到那如烟影无缘无故,就那么凭空出现在钟羽面前,她心中难免又暗自猜测,是不是如烟影喜欢上了钟羽?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檀倾会如此想,也正合题中之意。 再者,如烟影是亚圣之徒,钟羽却也是天定亚圣,并不多逊色,她真的喜欢他,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想象之事。 但见得檀倾在那里了一会,咬了咬牙,低声道:“你的事我也不多管,但你想要得寸进尺,那就先问问蕤儿答不答应。”言罢,顿足上天,御剑走了。 钟羽一时没想明白她的话,不由得挠了挠头。 不过他也是极为聪明的,转了几转念头,便明白了,心觉檀倾大惊小怪的。但他又暗自想了想自己这几日来和如烟影相处之际,心中多有旖旎想法,不免暗暗警惕,告诫自己不要得寸进尺,打定主意一等这次事了,也不深究她是何身份,就将她托给雨八荒照管。 依如烟影的说法,雨八荒那是色迷迷的瞧着她。能让雨八荒动心,那真是罕见之极,两人男才女貌,也真是良配。 胡乱给雨八荒和如烟影拉了一会儿红线,钟羽忽地想到檀倾这一日来的异样,面目间虽是依旧清冷淡漠,却总是做出小女儿家姿态,话也变得多了。 初时他只道两年不见,檀倾心性有所变化,但想到自己这两年来也是愈发默然,甚至有些阴冷,然而现在一见到檀倾,不仅嘴上不老实口花花,而且手上也不老实,就明白了两年不见不仅对于自己难熬,对檀倾两女而言也不是什么好过的日子。 想到此处,他心中难受不忍之际,却也大觉无奈,此番便是想全盘托出,但想要时刻在一起,也仍是妄想,还需等到自己和檀倾两女修炼到长生境界才行。 且不提钟羽无奈的思忖该怎么办,也不说雨八荒和如烟影若是知道钟羽为他俩乱牵红线,会不会生出杀了他的念头,却说待檀倾赶到闾秋蕤身边之后,闾秋蕤听得她钟哥哥就在不远处,欣喜之下,不等檀倾多说,就拉着她出了正道弟子聚集之地,忐忑的赶往钟羽待着的山头。 两人御剑急行,这般快到山头时,闾秋蕤忽地拉着檀倾停了下来,神情扭捏的说道:“清姐姐,当年他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又那般误会我,我……我总是不能就这么上去跟他私……相会吧?” 檀倾强忍着笑意,说道:“那你想怎么样?要不待会让他不准动,咱们俩上去狠揍他一顿。咱俩行走世间这一年多时间,教训的登徒子还少吗?我看也不差他这一个,而且教训他之后,你再说句狠话,让他不要再来找你了,你看怎么样?” 檀倾这样明显的调笑,闾秋蕤又怎会听不出来,当即撒娇道:“清姐姐,你不要这样了,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檀倾想了一会,说道:“要不这样,待会你假装不想见他,是我强拉着你到他身边的,他一见之下,必定大为慌张。他不说很多好话哄你,你就不理他,最后再吓吓他,说下次再敢一声不吭,或者胡思乱想,就永远不理他。” 闾秋蕤闻言,连道好啊好啊,却又忽道:“可他若是看我一直不理他,发怒离开了,却又怎么办?” 檀倾杏眼一瞪,道:“他敢!”又道:“你这般可人,他疼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恼你?再说了,以前他有恼过你吗?” 闾秋蕤紧攥的小手一挥,说道:“他敢!” “咯咯咯”“呵呵呵” 两女笑了一会,待闾秋蕤假装沉下脸来,檀倾才拉着她往山头落去。 (本章完)

第150章 “蕤儿!” 钟羽正自心焦惶恐等待之际,忽见檀倾拉着闾秋蕤飞身跃下,大喜之下,不待看清闾秋蕤面目不善,便即抢上几步,大声喊道。 “哼!” 闾秋蕤一声冷哼,背过了身去。看情形,若非是被檀倾拉着,她转身就是要离开的。 钟羽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向前伸出的手,一时不知该收回来,还是应该继续走上前去,心中思绪杂乱。跟着他便看见檀倾附在闾秋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闾秋蕤向他这里看了看,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看着檀倾快步走来,闾秋蕤却转过身去停在了十余步外,钟羽急道:“清儿,蕤儿这是怎么了?她……她不想见我?” 钟羽当年不告而别之前,檀倾虽是隐隐察觉到了,也觉得他必定是有非走不可的原因,看的比闾秋蕤要开的多,但终究是一走两年,她即便再怎么看得开,心中对钟羽也是有怨言的,此刻见他面上惶恐不安的神情,心下暗道:“哼,活该!就要吓一吓你,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这样……哼!” 故作忧虑状,檀倾低声说道:“钟大哥,你当年不告而别,蕤儿心中虽是怨恨你,但她却相信你必定有离开的原因,一直等着你。这两年来,她时常会在梦中哭醒,嘴里还念叨着你。本来以为这一次能和你在这里相聚,她高兴的几天没睡觉,但谁想到你……你一见面就乱发脾气,还误会她别恋他人,她现在心中恨透了你,若不是我强拉着她过来,她是死也不愿意再见你的。待会你可要好言相待,否则的话,蕤儿不再理你,我可是帮不上忙了。” 闾秋蕤离得不远,檀倾这些话声音又不低,自然是听在了耳中。耳听得她说自己想念钟羽到大哭起来,心中不禁大羞。即便那些事情檀倾并没有说谎,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张罢了,但她故作淡漠的脸上,还是泛起了淡淡红晕,娇躯微颤,心中暗道:“好你个清姐姐,待会儿我也要在钟哥哥面前说道你一番。” 却说钟羽,他性子本就较为柔弱,也少有主见,更不似他大伯那样很强势。现在拜入魔欲宗,依心中所欲行事,倒也勉强可以说得上是有点主见了,但现在眼看着闾秋蕤冷淡如斯,便是柔弱娇怜的模样都被遮掩住了,肯定是怨恨自己到了极点,又听得檀倾说的那么严重,一下子便慌了神,不及责怪自己太蠢,便只顾得上按着檀倾的指示行事。 好话相 待?花言巧语吗? 他在天蜀剑宗之际,也是经常和闾秋蕤待在一起四处游玩的,但他实在是没向她说过什么花言巧语的。口上调戏两句,手上不老实一下,倒是常有之事,但他再蠢也知道现在若是那样做,闾秋蕤不仅不会理他,拿起剑捅他倒是有可能的。 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檀倾走回到闾秋蕤身边,说了两句话之后,便见到闾秋蕤冷着个脸不情不愿的踱步过来。 闾秋蕤就那么在他身前不远处,钟羽心中乱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记得檀倾要自己说什么好话,也就是花言巧语来哄哄她,却是一时想不到一句好听的话,抓耳挠腮,双脚连动,似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惶恐的看着闾秋蕤。过了好一会,总算是想好了一套好话,忐忑道:“闾……蕤儿?” “哼!” 闾秋蕤此刻面目本就淡漠之极,这一声冷哼更是极尽疏远之意,只哼的钟羽又慌了神,原本想好的别扭好话,一下子全忘了。 又过了好久,钟羽脑子中依旧一片空白,急的脸上红艳艳的,简直要滴下血来似的,突然心中一声霹雳响起,他似乎是豁然开朗了,说道:“蕤儿,你变漂亮了,也长高了。” “扑哧” “咯咯咯” 钟羽这话一出口,闾秋蕤先自忍受不住,檀倾跟着掩唇而笑。 闾秋蕤既已笑了出来,再想摆出淡漠的模样,却是万万不能,但也又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瞪了一眼檀倾。檀倾故作不见,走了开去。 闾秋蕤这一笑出声,钟羽又岂能不知她是在假装而已,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柔声道:“蕤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说着伸手就去牵闾秋蕤的小手。 却见闾秋蕤一下子甩开,带着哭腔道:“不好,不好!”说着跑到树边,伏在上面嘤嘤而哭。 钟羽见状,一下子又慌了手脚,走上前去,要跟她解释,但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似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几步跨过,来到她身边,一把就将她搂在了怀中。 闾秋蕤吓了一跳,身上使力就要挣脱,但钟羽**了一声,死死的抱住了。 搂她入怀的终究是钟羽,她这一下并没有使多大力,但这是相对于钟羽也运起内息抵御而言的,然而钟羽却没有那样做,而是硬生生的用身体承受下了她含着内息的一挣,**了一声,嘴角便溢出了一道血丝。 闾秋蕤见状,自是怜惜之极,说道:“你怎么不运内息抵御?” 但见得钟羽笑了一下,说道:“我从清儿那里知道误会了你之后,痛心之下,就想打自己几巴掌为你解气,但是……你还记得咱们拜入剑宗一年之后,离家回宗的事吗?” 那一次,闾秋蕤自是记得清清楚楚,想起当日的羞人事来,面上晕出一块红,尽显娇羞,低声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钟羽沉声道:“我也是。那次我发誓一辈子听你话,除了你,谁都不能伤害我,所以我想,我也不能伤害自己,只有你能打。你现在若是还怨我,就随便打,解气为止。” 只见已经不再挣扎,依偎在钟羽怀中的闾秋蕤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两年前不告而别的原因。” 钟羽本就已经放下了心中顾虑,要将前因后果告诉闾秋蕤和檀倾,这时听闾秋蕤主动问起,自然不会隐瞒,但是总不能和她说一次,又再跟檀倾说一次的。 虽然这样搂着闾秋蕤,将所有事情缓缓道来,应该是极为美妙的,但他总是不能就这样将檀倾置之不理。 当下稍稍推开有点不情愿的闾秋蕤,说道:“那让清儿也进来,我这就跟你们全都说出来。若是你们听了之后,觉得我不该,就打我出气。” 听钟羽提起檀倾,闾秋蕤并没有生疑,却是忽地想到自己是要编排几句檀倾的,当即说道:“先别。” 钟羽心中一凛,忐忑道:“怎么?” 闾秋蕤神秘道:“你想不想知道这两年,清姐姐想不想你?” 看她神情,钟羽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本要拒绝,却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三人在一起的契机,当即点了点头。 听完闾秋蕤说的,见尽是方才檀倾说她思念钟羽的事情,只不过又夸大了一些而已,钟羽暗笑了一下,心中明白檀倾的确会想念自己,但闾秋蕤在侧,她必定只是闷在心里,绝对不会显露出来,更不至于如此夸张。 钟羽先自沉吟一下,说道:“既然我的蕤儿妹妹和清儿妹妹都是那么思念哥哥我,甚至连思念的方法都一样,那咱们三人不离不弃,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闾秋蕤只道他是在应和自己,并不以为意,反倒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看着她胡闹过之后,便过去叫檀倾,钟羽心下有些恍惚,更有忧意。 (本章完)

第151章 闾秋蕤伴着檀倾走过来时,钟羽见到檀倾脸颊上泛着红晕,神情也有些扭捏,心下寻思定然是闾秋蕤将自己方才的试探之言告诉了她,遥想美事,心中顿生满足之感。 “想什么呢?你表情好怪啊。”闾秋蕤人前娇柔,到了钟羽和檀倾面前,则多现可爱。 钟羽故作神秘道:“你想知道?”闾秋蕤道:“当然了!不告诉我们,小心我和清姐姐打你哦。”檀倾矜持一笑,亦作倾听状。 “我也很害怕!”钟羽后退两步,又道:“我刚才在想咱们三个若是永不分离,那岂不是要你们俩一起嫁给我?蕤妹肯定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清儿愿不愿意……” 凤鸣之声突然响起,跟着就见一道赤虹直取钟羽脖颈。 看着插入身后大石,不住颤鸣的凤蕴,钟羽也是吓了一跳。他虽然感觉到了檀倾驭剑打来,却因为伤重未愈,闪躲不开,即便知道她不会下杀手,但那一道赤虹打来,也是吓了一身冷汗。 “清姐姐,你不要生钟哥哥的气,他也只是嘴上花花而已。”闾秋蕤似也被吓着了,心有余悸的牵起檀倾的手,为钟羽辩解说道。 檀倾让过钟羽暗示的眼神,低声道:“没,我只是吓吓他而已。” 闾秋蕤轻舒了口气,转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钟羽。这一下不逊于如烟影的可爱之状,让钟羽不免失声笑了出来。 跳了两下来到钟羽身边,闾秋蕤攥紧小拳头重重的在他身上擂了几下,口中说道:“还笑?你说谁愿意嫁给你了?羞羞羞。就算清姐姐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说着偷眼瞧了一下檀倾,看她没生气,才又转过身来,朝着钟羽哼了一声。 就在她撤步后退,要回到檀倾身边之时,钟羽忽地闪身,蹑步而上。闾秋蕤见状,笑嘻嘻的挥掌打去。 这一掌没什么力道,钟羽随意格挡之下,握住了她柔荑,跟着转身顺手抄起檀倾右手。 闾秋蕤一声轻呼,挣了一下,见没有挣脱,也就罢手了,但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与钟羽做出这样亲密的举止,羞得垂下了头,不敢去看檀倾。 檀倾自然也是大惊,用力之下便欲挣开,钟羽也是运起内息抵挡,双眼注视着她。她一怔之下,似是偷偷瞧了一眼闾秋蕤,见她没注意到这里,也就没了动作。 钟羽清咳一声,说道:“我可是很认真的,你们俩一起嫁给我吧。” 山头四周气息一滞,好似没有了一点活物。 闾秋蕤此刻心中 是极为混乱的,心道:“这不应该是我和钟哥哥两个人的事吗?怎么将清姐姐也牵扯进来了?虽然清姐姐和我亲密无间,可是……可是也不能共嫁一夫啊。” 檀倾心中虽也有点不高兴钟羽此刻这般大胆,但看着闾秋蕤,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这样怪异的过了好一会,三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闾秋蕤觉得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时,钟羽却忽然松开了两女的小手,闪身到了一旁。 闾秋蕤抬头去瞧,只见他双目中满是笑意,嘴角轻扬,尽是戏谑,知道是受了调戏,大声道:“清姐姐,钟羽竟然敢调戏你,咱们上去揍他一顿。”说着不管檀倾如何反应,闪身上前,挥掌打去。 钟羽哈哈哈一笑,连道没有没有,闪开打来的一掌。 这样你追我赶了好长时候,到最后甚至檀倾都忍不住驭使着凤蕴上前助阵了。 “这事还要从我入剑宗之前说起。我曾经入过亚圣仲子耳目,被他评点了一下,你俩知道吧?” 三人玩闹了一阵,聚在一起,寻了一块大石坐在上面,钟羽要将前因后果全都说出来。 闾秋蕤当先答道:“我知道,清姐姐也知道,我俩在你入宗之后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件事。” 钟羽闻言一愣,那时候他可是还不知道呢? 几下询问,才知原来是掌教真人丘茨有命,这件事可以传出去,却不能让他钟羽知道,免得他心气高了,不肯下苦功修炼。 钟羽知道究竟,惟有摇头苦笑了。这是个什么事? 感慨了几句,便被闾秋蕤催着回了正题,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修炼时感觉到得不妥之处,以及修炼到知道炼气境将近巅峰之际,渐渐察觉出不对劲之处,先后说出。 接着就是在试炼之际,遇到雨八荒时感觉到得熟悉感,以及两人在困龙之地的辩论。 至于雨八荒说的,在知道他修炼剑道不得长生,闾秋蕤和檀倾也必定因此神伤,日后在修炼到长生境界时必定会走火入魔,钟羽自然不会蠢到全盘托出,将檀倾隐下了,只说闾秋蕤。 闾秋蕤听他这么说,心中虽然大觉不错,嘴上却怎么会承认,反倒大大的抵赖,还嘲笑钟羽不知羞耻,重重的啐了一口,以示不屑,不过脸上的红晕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钟羽虽然没有说出檀倾,但他深深的一眼凝视,心灵剔透的她又怎么会不懂? 至于魔道的天定亚圣之说,因钟羽自己就不甚相信的缘故,倒只是随口 说说。闾秋蕤初听之下,也是嗤之以鼻,又大大的讽嘲了一番他,不过最后却突然说什么魔道亚圣的眼光不错。钟羽自然会意。 然后他便说自己如何如何纠结,又如何如何痛苦,更是如何如何难以决断。感情之事他在那些杂书中没有学到,但这如何将事情讲的精彩动情,却是学到了几分火候,只将两女说的埋怨起自己来,不能为他分担。钟羽自是暗笑。 他决断之后的事,两女大都知道,钟羽只是为她们解了一些疑惑便罢。 最后就是将这一年在魔欲宗的事说了说。 钟羽话声落后,山头上又回复了寂静。 过了许久,闾秋蕤才松了口气,犹疑道:“这么说来,钟哥哥真有可能是劳什子的魔道亚圣?” 钟羽嗤笑一声,说道:“心性合乎魔欲之道倒是有很大可能,至于那天定亚圣之说,就飘渺无据了。再者,这几天我总是在思索魔欲之道,隐隐觉得,也不怎么靠谱。” 闾秋蕤轻挑秀眉,说道:“不甚靠谱?那最好,不如钟哥哥回来吧。”檀倾也是期待的模样。 钟羽苦笑道:“我也想来着,我的命不值钱,可若是连累我的蕤儿千金小姐出了差池,那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闾秋蕤自是又啐了一口。 檀倾忽道:“那咱们还是不能在一块的了?” 钟羽一滞,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个天定亚圣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想要修炼到长生境界,应该比别人要容易很多。一到长生境界,正魔之别几乎就没有了,到时咱们在一起,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长生境界,哪里有那般容易修炼到?天资高绝者,气运隆盛,没有百年时间,想要修炼到长生境界也是妄想。即便钟羽不同,没个数十年,还真是不大可能。 这般两年时间都觉得困苦难熬,数十年,那真是太过漫长了! 钟羽见气氛沉了下来,笑道:“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雨八荒说我这个天定亚圣,要多多历经战斗,修为提升的才快。我想中原正魔两道万年来也只不过发生过三次大战,最近的一次是在八百多年前,看来想要下一次大战,没有个一两千年是不成的。所以我想去其他动荡之地走走,一来可以更快的迈入长生境界,另外也能避开正魔漩涡,不让你们还有其他长辈为难。你们说,好不好?” 这个法子或许是最好的了,两女也都明白,但要她们说出“好”这一个字,却是难能。 山头上的三人,一时又没了声息 (本章完)

第152章 对于钟羽想要远离正魔两道,去往蛮荒妖神殿、众神山、东海诸岛等处杀伐修炼,闾秋蕤和檀倾都没说话,显是不想和他分开离得太远,但又无别的好法子,也只能默然以对。 钟羽也不乐意这样,可这是他能想出的让闾秋蕤两女避免陷入两难境地,又能让三人尽快在一起最佳方法。 过了一会,见两女兴致不高,依旧默然,钟羽打了个哈哈,另起了个话头。闾秋蕤和檀倾也不想好不容易相见一次,就这样默然过去,顺着他的话头说了起来。 三人闲言了许久,天**墨之际,钟羽轻叹一声,说道:“蕤儿,清儿,我要回去了。” 闾秋蕤和檀倾都是惊了一下,同声说道:“为什么?” 钟羽道:“来时我将魔欲经的禁制放开了,雨八荒虽是领会了魔欲真言,却也难料他是否制住了魔欲经,我总得去交待一下。另外,这次咱们分别,可能就要数十年才得相见,即便修道岁月眨眼而过,却是依旧嫌太漫长,我想要送一个东西给你们,不过这东西却是须得我回去和雨八荒他们一起去找,所以要回去。” 闾秋蕤和檀倾听他说数十年后才得相见,都是黯然了一下,但听他说要送个东西给她们,心下不禁有些雀跃,都是十分好奇。闾秋蕤问道:“什么东西?不好的话,我和清姐姐可是不要哦。” 钟羽道:“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闾秋蕤这次来的目的其实多半是因为他,其次才是为了天赐法器,故而一听钟羽这么问,只道他是要将他自己送给她,早已淡去的红晕,“唰”的一下又泛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钟羽。 檀倾却是了解钟羽,没有胡思乱想,不确定道:“天赐法器?” 钟羽本来正疑惑于闾秋蕤为何忽然瞪他,听檀倾猜了个正着,拍手笑道:“清儿妹妹果然最懂大哥的心思。嗯,蕤妹,你方才为何瞪我?我哪里又得罪你了?”说着挠了挠头。 闾秋蕤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红晕更艳,却怪起钟羽来了,恶狠狠的道:“哼!你哪里都得罪我了。”一时却没在意他俩的大哥妹妹之称,或许是听见了没在意。 钟羽这一下是真的迷惑了,不过他现在还真是不愿意让闾秋蕤受一点委屈,当下也不管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连声赔不是。 闾秋蕤本就心虚,见钟羽立时就服了软,哪里还会多做纠缠,说道:“我们见过贡子亚圣,他都说这一次的天赐法器虽然极有可能归属魔道,但正道也有一线生机抢得, 你怎地这般确定能抢来送给我们?” 钟羽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来东亭州之前,段瑞虽说这一次的天赐法器可能要着落在他身上,可他怎么会在意?只道是为了让自己下山,段瑞才这般说的。 但他来到东亭州之后,心中就生了一丝悸动,只是当时正值雨八荒三人击杀正道十几名弟子之际,他以为是自己害怕遇到往日同门,更怕遇到闾秋蕤和檀倾的缘故,便没将那丝没来由的悸动放在心上。 后来赶到胪岗坡这里,他心绪愈发缭乱,只是当时他正自伤之际,也没有多在意。即便在意,也只会以为是因为闾秋蕤的缘故,却是不会想到天赐法器上了。 直到昨日他将魔欲经禁制放开的那一瞬,他心中倏地显现出两团明灭不定的火光,似是在呼唤他。其实在先前倾尽全力想要斩杀颛孙若的时候,似乎也出现了一次。 只不过那一次他情绪波动太大,根本没注意,在刚刚三人闲言之际,突然聊到天赐法器,他才隐隐觉得似乎出现过。 就这样,在深究之时,他就慢慢的将整个因果穿了起来。 也就是这次的天赐法器真的是着落在他身上,却不是说那天赐法器必定归属于他,而是说他将那天赐法器给谁,那天赐法器就归谁。 这也是为什么天赐法器器虽然极有可能归属于魔道,正道却仍有机会得到天赐法器的原因所在。 这样说实在太过于没有根据,不过很多暗示都表明,钟羽的这一猜想是正确的。比如说以往天赐法器的归属并不确定是属于哪一个人、哪一个宗派,然而到底归属魔道,亦或是归属正道,却是一定的,但这一次虽是有极大可能归属于魔道,却也罕见的有可能反被正道抢得。 而钟羽正是在魔道和正道都待过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天赐法器主动的呼唤过钟羽,也就是说已经认定了他。钟羽也问了一下闾秋蕤和檀倾,她两人都没有那样的感应,而且据她们所知,以往天赐法器出世之际,最终入手法器的人,也没有过他这样的感应。 再说了,在钟羽的感应中,那两团光火看似一体,其实可能是须得两人祭炼,而檀倾和闾秋蕤不是正好吗? 再想一想那段瑞曾说过,当今魔道亚圣也是这样推断的,他先前不信,这时却深信不疑了。 他虽然有他的道理,现在却不想说与两女听,要钓一钓她们的胃口。 却免不了闾秋蕤再次举起攥紧的拳头,擂在他胸口上。 打闹了一会,钟羽终究还是要走的。 闾秋蕤看了檀倾一眼,虽是故作不经意的样子,但她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是有话想要和钟羽单独说,却不好意思明言。 檀倾会意的走了开去,背对着他们。 见钟羽笑着看她,闾秋蕤羞涩的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才低声道:“钟哥哥,你想离开中原历练,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清姐姐虽然可能不愿意,但我跟着你去,她肯定是理解我,不会埋怨我的。钟哥哥,让我也去,好不好?” 钟羽揽她入怀,柔声道:“你和清儿都是我最挂心的人,若是能让你们陪着去,我肯定会让你们去的,清儿也一定愿意。但是你也知道了,我不喜欢和别人斗法,现在的情形却是,只有在斗法中,我的修为境界提升的才快。你们呢?更多的是需要在世间行道中提升道心境界、修为境界,以期踏入长生之境。” “你和清儿若是跟着我一块去,到时我入了长生境界,但你俩却因为修炼方法不对,踏入不了长生境界,到时就不是像雨八荒说的那样,我累的你们走火入魔,而是我因为你们身死道消了,你愿意这样?” “再者,我这一番行走正魔之外的地方,其小儿辈的必定都不是我的对手,能与我斗法的,必然尽是老一辈的。他们斗法手段很多,即便我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应付起来也肯定是很艰难的。若是你们跟着我去了,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们,到最后咱们三人怕是都要阴沟里翻船。” 闾秋蕤秀眉一挑,右手拍打钟羽胸口,说道:“怎么就是你照顾我们了?说不定是本女侠要分心照顾你呢?” 钟羽故作受不起她这一掌,**一声,说道:“女侠饶命,小的受不起。” 又闹半晌,闾秋蕤挣脱钟羽怀抱,拿出一块玉佩,说道:“拿着。” “这是什么?”“传音玉佩。” 钟羽了然,问道:“专门为咱们打造的?” “哼,不是。” 不过确实是,三块传音玉佩是她和檀倾在行道之际,请炼器宗的人打造的,其意就是为此。 闾秋蕤说了一下使用的法子,便跟钟羽说了几个规矩,也就是情人间那些闲言。比如说在众神山三个地方,每历练完一个地方,都要专门回来找她一次;不准沾花惹草;路上经常联系;要好好照顾自己…… 虽显唠叨,却尽显暖意。 “蕤儿,清儿,我走了。” “嗯。”“嗯。” (本章完)

第153章 于空中洒然而行,钟羽时或失笑出声,对日后数十年将要加身的困苦岁月,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行了里许,忽觉蹈空之速实在太慢,心中却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驭使魔欲经。这一次擅自撤去禁制,纵然雨八荒已领会了魔欲真言,想要制住魔欲经怕也够呛,即便制住了,再加上禁制也是个麻烦事。 虽说为了檀倾,他没什么不敢做的,但在雨八荒等人眼里,她终究是正道弟子,自己这般施为,显得大逆不道,料想是再也驭使不成魔欲经了。 先前魔欲经在手时,钟羽也并不是多么在意它,这次弃了它之后,才觉得手上有它,还是很不错的。 想到自己再过个十几日,待此事一了便要外出历练,没个趁手的法器,终究不成样子。 妖神殿势力很强,且不说它,便是比较弱的众神山和东海诸岛中,尽管没有长生贤者,长生小贤者却也是不怎么缺的。自家若是以为单凭名门大派弟子的名头,就能保住性命,那就不只是蠢了,便是九条命也不够丢的。 思虑着如何寻取趁手法器时,那亮银小剑尽管不合适,但钟羽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它,其实更重要的是因为,在方才和闾秋蕤和檀倾闲话之际,曾提起过自家的亮银小剑。 “那雁翅元怎么说也是丹宗上一代内门弟子,即便不是什么扎手货色,以现在我逊色于清儿和蕤儿的修为遇上了,也是狼狈逃窜的命。一年前我那亮银小剑如何便能杀了他?而且还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钟羽心下大为疑惑。 想到先前闾秋蕤忽然问他,那雁师叔是不是他杀的,他说不是,闾秋蕤便说什么在宗内长老的察瞧下,斩下雁翅元头颅的利器,就是在他自废修为的帮助之下回到天蜀剑宗的亮银小剑。 沉吟良久,钟羽心道:“还真是不简单!记得以往杂书中的呼天喝地的角色好像就是这样,随便在屋中拣一片废纸,就是逆天仙器。当日小剑来寻我时,可不就是破破烂烂的,废物一般,气的我连名字都没给它起,后来叫习惯了,也就那样了,没曾想却有这般能耐。” 微微惘然,遥望九天,喃喃道:“莫非我还真是什么魔道的天定亚圣?倒是不知我现在不吃不喝、不修不练,几时才能顿悟成长生贤者,又需几时方能修炼到亚圣之境?” 摇头笑了笑,收了心思,默然前行。 或许真的是,但真个 不修炼,只坐等成圣,怕是老天都看不过去。 又行片刻,眼看着就要到达魔道众人聚集之处时,钟羽忽地驻足停了下来,将要痊愈的身子,缓缓鼓动起内息,静静的瞧着远处。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依旧没有什么异状,但是钟羽仍旧是静静的瞧着。 又过片刻,但见得远处十余步处,突然波动起来,跟着便见三个身影凭空显现了出来。 钟羽看着面目不善,煞气凛然的三人,心中大约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依稀记得,这三人当中领头的是杀宗弟子吴苑,另外两个想来不是什么高手,雨八荒当时并没有太过重视他们,只说了名字便了。钟羽当时又心不在焉的,能记住吴苑之名,已是难能,又怎么可能记住他们呢? 名字不记得,但样貌却是难忘,昨日联手围杀檀倾的五人中,可不就是有这三个人?剩下没死的也是这三个人,看他们这架势,死去的两人,定然也是杀宗弟子了。 拦路劫道的原因,不问可知,钟羽自也不会浪费口舌,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等着他们来攻。 “正想着斗法以增修为呢,这便来了三个给我先试试手,上天待我还真是不薄!倒也真是有点像杂书中的那些天命之子的际遇。” 钟羽没有太过重视眼前这几人,胡思乱想了一会。 眼前领头之这人是杀宗小儿辈的佼佼者,可他吴苑和其四个师弟联手,迟迟都拿不下檀倾,钟羽则自问现在比檀倾和闾秋蕤弱上一筹,可也不会像他们那样无能。 欲要收拾眼前三人,想来是手到擒来的事,即便自家有伤在身,打不过,总也能跑得过。 不过他们敢背着雨八荒来拦截他,还真是让钟羽心中跳了一下,倒不是怕他们敢围杀自己,而是担心他们并不是背着雨八荒过来的,反倒是受雨八荒之命过来的。钟羽一时有些忐忑雨八荒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想的那般,并不会太过在意他撤去魔欲经禁制一事。 想到这,一下子便皱起了眉头,脸上稍显忧色。 本来嘛,这也没什么,但是此刻被吴苑三人瞧在眼里,不免以为钟羽见他们人多势众,怕了他们。 吴苑他们这一次来,倒不是受了雨八荒的嘱咐过来的,但要说是背着雨八荒过来的,也不甚确切,毕竟他们也曾明里暗里试探过雨八荒,知道他并不在意他们拦截钟羽,他们便来了。 若是钟羽事先知道他们的试探和雨八荒的反应,大致能够猜得出来可能是雨八荒见吴苑三人虽然强悍,想要打杀他钟师弟却是不可能。既是如此,给钟羽一个生死历练,倒也不错,也算是擅自撤去魔欲经禁制的惩罚。 且说吴苑三人见钟羽畏惧,被他持着魔欲经一下子打杀了两位师弟的胆怯也便消散了,胆子随之而壮,只道钟羽当日所以那般威猛,全是依赖魔欲经之故,本身实力其实并不怎么样。 他们倒也猜对了一半,钟羽当日确是依赖着魔欲经,才那般势不可挡,便是雨八荒也要避让。但这实力不怎么样嘛,倒是有待商榷。 钟羽的实力比之于雨八荒,确实不怎么样,但比之于他们,那还是有的商量的。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钟羽曾被亚圣评点过,心里也是重视的很,此番也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并不想闹得太僵。但也正因为他们了解钟羽,自然也知道他在一年前自废修为,从头修炼的魔欲宗法术。 满打满算,钟羽从头修道也不过一年而已,即便他的天资高到能入亚圣耳目,此刻又能有多高的修为! 很显然,尤晋和他其余四位师弟,曾经被钟羽三拳两脚给解决了,他自己更是在雨八荒的护佑下,被钟羽废了条左臂这件事,尤晋并没有说出来。 雨八荒懒得理他们,展伯意跟尤晋没有什么仇恨,都不会将那事说出口。 这么一来,钟羽的实力,也就没几个人真个清楚明了,那些三宗佼佼者也就下意识的以为,这一次钟羽只是来看一看、结交他们罢了。 “钟羽,你帮助正道的小……弟子,杀我魔宗一脉,你可知道错了?”吴苑自持身份,不想主动和钟羽搭话,指使了一个人上前说话。 然而这人也清楚钟羽的底细,知道不能招惹太深,也看得出来昨日围杀的女孩,跟他关系很气密,本来想说“小娘们”的,但因为担心得罪他,也就没敢说出口。而后本应该厉声斥责的,也变成了没一点底气的问询。 那吴苑心中也是暗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个兔崽子平时不是很凶狠吗?现在这是干嘛呢?小娘们也似。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一时也难以补救,只能看钟羽怎么说了。 钟羽听了自是暗笑,心道:“我很凶恶吗?怎么显得他们理亏似的?”笑道:“我还真不知错,倒要请教一二了。” 身周元气沸动! (本章完)

第154章 吴苑既然早一步探查到钟羽赶回这里,又和两个师弟埋伏于此,自然不会只是让钟羽认错那么简单,早便准备好要出手教训他一顿了。 但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好像有些怪异。 在他们的设想中,钟羽独自一人赶回,当日好像也受了伤,即便他不认错,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先出手才对。 然而现下先出手的还真是他,吴苑心中只觉十分不爽,暗道你魔欲宗的雨八荒实力强横,他蛮不讲理也就算了,你他娘的又是什么玩意,做错事不认,还敢先动手! 本来看在钟羽曾入过亚圣法眼的面子上,吴苑自觉下手会容情一二的,但现在,说不得要大打出手,讲不得什么情分了。 说情分,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说到底,终究是怕钟羽天资绝高,此时得罪太深,老来未免会过的凄惨。 魔道弟子寻常时候能这样想,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时恼怒之下,若还是那般知道进退,那就太不像话了,怎么看都不像是魔道弟子。 这么一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斗一会,便有一个师弟受了一点轻伤之后,吴苑怒吼一声,指使着两人下死手,钟羽原本轻松写意的进攻,登时滞涩不通起来。 避过卷过来的一道黑气,匆匆凝练出数柄寒阴锥向着奔来的吴苑打去,钟羽忙抽身后撤。 以他现在的修为,不依赖魔欲经,打出的寒阴锥对吴苑来说,实在不怎么够看。但见得吴苑张口随意喷出一道白气,那几枚寒阴锥便尽皆消散无形。 钟羽心下不禁有点着急,他在魔欲宗待得时间实在太短,能修炼到我欲境,已经是逆天之举了,又怎地能够兼学太多深奥法术? 寒阴锥等法术虽然低级,但以往魔欲经在手,所显出的威力还是很惊人的,钟羽当时见状,也就没太勤苦的修习更高深的手段,现在不免暗恨。 吴苑一出手,终究是他落在了下风,也算是身处险境,那些想法在脑中一闪也就过去了,哪敢多想。 勉励运转内息,闪过吴苑,往九天之上飞去。 右臂袍袖已然被吴苑击碎,想到方才惊险的一下,钟羽背后不免生出冷汗。 “你祖宗的,小爷不就是撤了一个法器的禁制吗,用得着这样?待小爷成了亚圣,一巴掌将你打到九霄云外去。啊,好疼!” 吴苑和那两人毕竟不是弱手,钟羽飞往九天之中时,一不小心之下,终究是被飞来的一个塔状法器击中了后背,火辣辣的疼。幸好这一下也是仓促之举,虽是吐了口血,受的伤倒是不算 太重,暗骂雨八荒几句,还是少不得的。 吴苑几人不依靠法器,也很难承受住九天罡风,他们又自觉钟羽已在手中掌握,行动之间就不免会小心规避着不被罡风袭身,这也让钟羽有了可喘息之机。 以护魔神罡硬接了吴苑的师弟一招,小吐一口血,趁机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样躲来躲去始终不是什么好法子,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缺胳膊断腿了,太不划算! 钟羽思忖一会,心中觉得自己只是撤去了魔欲经的禁制,雨八荒即便再恼怒,以他往日对自家的帮助来看,定然不会想要取自家性命,那就是要教训一番了。 “他祖宗的,这三个畜生怎么看也不像只是要教训一下我那么简单。难不成雨八荒不知道他们要杀我?算了,先保住命跑回紫玉宫再说,雨八荒若想杀我,我跑到哪里都是死。”钟羽打定了主意,一点也不再恋战,一意逃跑。 自钟羽修道以来,在同辈中的斗法中何曾有这般狼狈过,以往即便有打不过别人的情形,但很快的就会猛然顿悟一般,反手逆转。 但这一次不同,他所以落在下风,不是因为吴苑几人的真正实力高于他,而是因为他现在手中没有法器,自身本就受了伤,这才落于下风。 而以吴苑三人现在的实力,又没办法压倒性的将钟羽陷入死地,只是一下一下的伤害他。这样一来,钟羽只会感觉到憋屈难受,在没有危险的情形下,却是没有心境顿悟反手逆转了,原本就不嗜战的心性自然就显露出来。 对于他来说,打不过便跑,去求助别人,本就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钟羽要跑! 魔宗弟子大都好战,吴苑三人这样一宗的佼佼者,自然更是大战小不断。再者,他们是杀宗弟子,比魔欲宗和炼魂宗的弟子所经受的斗法本就为多,斗法经验自然也是丰富的很,钟羽闪躲他们的身形、打出的法术只是变了那么一点,他们就察觉了出来。 “不好!朱泽师弟,你俩跟紧他,我去前面拦着他。”吴苑当先察觉,吩咐了两人之后,他自己一闪身隐去了身形。 九天之中的天地元气较为稀薄,钟羽强忍着肺腑伤痛,一掌挥出引动一些天地元气推着几块小的天外陨石,要打向吴苑三人。 钟羽这么挥掌之时,也看到了吴苑已不见了踪影,转念便想明白他是要劫杀自己呢,暗生不详之念,心中也大为恼火:“怎么说也是同道中人,逃跑都不让,还真当小爷好欺负了。”看着那两个杀宗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却是忘了,昨日 在他一击之下,两个杀宗弟子眨眼间便被轰杀成渣了。 “朱泽师兄,那厮不见了。”那个杀宗弟子看见钟羽只那么闪了几下,跟着身形就消失了,赶忙向着朱泽说道。 朱泽就是那个张口问钟羽“你可知道错了?”的人,他对钟羽的畏惧,大多是不想得罪天资高绝的钟羽,倒是和吴苑一样不屑一顾钟羽的一年修行。 斗了这么一会,钟羽能坚持到现在不受重伤,已经让他很是惊讶了,也就愈发的不想得罪钟羽,只是吴苑是他师兄,平素脾气也是极为暴戾的,不敢不听话。 此刻见到钟羽不见了身形,他并没多想,只以为是魔欲宗长辈传给他的保命之法,毕竟是宗门将来的顶梁柱嘛。现在吴苑又不在身边,这朱泽便起意就这样放他离去,当下说道:“这厮不容小觑,且小心戒备,不要冒然前行。”说着两人慢慢靠在了一处。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你想要杀别人,死的反倒是自己;你想饶别人一命,有时候饶的反而是自己的命。 钟羽缩身隐在一块大的陨石后面,看着朱泽两人围拢在一起,一时倒是有些疑惑,心道:“莫非他们不是想要杀我?若不然,见我消失,他们怎么不慌张查寻?” 他本来是想要趁两人来查之际,猛然现身,给他们一个好瞧,事后虽然自家多半会受极重的伤,但总好过被吴苑三人截住打杀了。 但朱泽两人现在的谨慎却是让他不知所措,这般出去,到最后仍是被三人围住的结果。 思忖良久,眼看着吴苑上前拦截不住,必定赶回来,到时情形更危急,心下大是着急。 钟羽对于谋划决断之类的,很不擅长,若是危机突降,倒也有些急智,现在这样一步步围过来的险境却是让他不知所措。 又过一会,就在钟羽忍不住要闪身出去拼一下的时候,前面一阵波动陡生,跟着显出吴苑的身形来。 亏得钟羽见机的早,在波动才生之时,就引动天地元气又推过来一快陨石挡住了自己身形。 “朱泽,不是让你们跟紧么?他人呢?”吴苑跑到前面久久不见人影,还以为朱泽运气好擒住了钟羽呢,赶过来却没见钟羽人影,大是恼怒。 朱泽道:“吴师兄,你也知道那厮的根底,我想定然是魔欲宗的长辈专门为他祭炼了保命法器,现下……” 吴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他定然没有走远,这里天外陨石虽是不大,躲个人却是足够,给我搜。” 言罢,随手将身边几块天外陨石给击的粉碎。 (本章完)

第155章 耳听得天外陨石碎裂之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想来不过片刻,自家隐身之处便会被吴苑几人发觉,然而钟羽心中的慌张之感反倒消散殆尽,渐渐平和起来。 也不给自己施加护魔神罡,一个一个的法术随手施展出来,在右手中开始融汇,直到变得混沌,再也分不清哪个是寒阴锥,哪个是夺命死灵沙、戾刀毒箭,亦或是天幻欲魔伞等等。 静静的等着,看看是吴苑三人中的哪个人会比较倒霉,吃下他这一招。 钟羽这一招出手之后,不管受了这一招的人会不会死,他自己都必定会比那日怒斩颛孙若之后,还要虚弱,而吴苑三人中却仍有两人,等待他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对于死,钟羽从来没有多想过,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死,但现在的情形,几可说是必死之局。虽然极有可能会死,不知为何,他却没有一点不安、不舍、恐慌。 即便是想到才跟闾秋蕤和檀倾说清楚,更已算得上是定了情,此刻却要赴死,心中也没生出留恋,或者说是已经没有力气去留恋,只是静静的等着。 来了! “砰” 舍生一击! 看着将要吃下自己这一舍生杀招的人竟是吴苑,哪怕他在此招下面露惊恐之色,其性命可能也要留在这,钟羽心中依旧没有生出一点波澜,不管不顾破去了吴苑仓促之间驭使出的几件护身法器,硬生生的印在其胸膛之上。 这一击之后,钟羽连看清吴苑吃下自家这一招之后是什么个情况的机会都没有,心神便似瞬间离体了一般,跟着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羽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觉得自己犹如柳絮一般没有一点着落,飘飘荡荡,就那么漂啊飘。 “这就是死之后的情形吗?”依旧没一点情绪波动,淡漠的暗自思忖着。 没有答案,继续飘荡。没有情绪,也便没有寂寞,不会难受,更不会无聊焦躁。 似是又过去了无尽岁月,空空荡荡的空间忽地变色,凭空响起无尽惊雷。 “啊,好疼!” “我死了?” “我死了!” “啊,我不想死!”想到闾秋蕤,想到檀倾,想到三人的约定,想到自己若是死了,闾秋蕤和檀倾的悲戚,钟羽只觉心中似是撕裂了一般,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渴望的得到一种东西。 不再飘荡,不再淡漠,钟羽怒气冲天,怒声喝道:“我不想死!” “我不要死!” “我不会死!” “师兄,不要怕,你不会死的,也没有死。醒醒啊。”大吼过后,钟羽便觉得自己似乎被拥入到暖暖的柔软中,舒服极了,跟着便听到一句极为魅惑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钟羽挣扎着扭过头,入目而来的便是如烟影担忧的神情。 钟羽忍着疼痛笑了笑,说道:“如烟师妹,谢谢了。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欲望,魔欲之道,魔欲真言! 钟羽恍然之间,似乎了悟了什么。 不及再和如烟影说下去,挣脱开来,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嘴唇,钟羽紧盯着不远处桌几上的茶壶,缓缓说道:“我欲,茶来。” “碰碰碰……” 但见得那茶壶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几下,在桌几上动了几动。 却并没有茶水随着钟羽的话语,应声而出。 如烟影扭回头看向钟羽,只见他一动不动,似是随意,又似紧张的盯着桌几上的茶壶。 “嗖!” 就在如烟影想要说话之际,便见得那茶壶之中忽地有一道茶水,嗖的一声,往钟羽微微张开的口嘴处飞来。 动了动几下喉结,将那道茶水喝了,钟羽忽地仰天而笑。 笑声戛然而止,跟着便见他双眼一翻,兜头倒在床上。 原是昏了过去,如烟影又少不得一番手忙脚乱。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钟羽本来不怎么信,现下却是不得不信了! 至于他为何昏过去,则在于那魔欲真言虽是不多依赖内息,也不需天地元气,却极耗心神,有点像长生贤者那样,冥冥之中沟通了某种天地道理。 钟羽现在伤重刚醒,身子虚弱的紧自不必说,心神更是乏倦,这样的情形下施展魔欲真言,晕过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也是他气运隆盛之故。 其气运若是稍弱一些,再喷出一口大大的鲜血,伤势加重也是不在话下。 “恭喜,恭喜,师弟只不过才入魔欲宗一年而已,就学会了魔欲真言。嘿嘿,当真是羡煞我等呆迂之辈。”雨八荒走到紫玉宫中一处湖边亭,向着正端坐在石凳上悠哉饮茶的钟羽说道。 钟羽见雨八荒赶来,忙放下茶杯,施礼说道:“惶恐,惶恐,师弟我也是误打误撞而已。前几日师弟行为乖张,竟然昏头昏脑的撤去了魔欲经的禁制,若非师兄在侧,怕是要酿成大错,师弟在这里还要谢 过,另外还请师兄恕罪则个。” 思来想去,钟羽始终没有想到什么样的法器适合自己,又能让自己在日后历练中多一个保命之法,到最后不免仍是放在了魔欲经身上,此时在雨八荒面前恭敬一番,也是在所难免。 雨八荒不高兴,那魔欲经显然是没指望的了。 再说了,他也已知道自己昏过去之后,是雨八荒拦下杀宗之人,救下了自己,这乃是救命之恩!恭敬一番,也是应有之理。 却说雨八荒听钟羽这么说,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想法似的,笑了笑,魔欲经倏地显现,抛给了他。 钟羽虽是想要魔欲经,却也没想到那么容易便又入手了,不禁怔了一下。 雨八荒一振长袍,坐在了石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稍稍抿了一口,说道:“这魔欲经现下失去了禁制,本来你若是想要再得到,还得回到宗门让长老重下禁制才行,但你现在领会了魔欲真言,自然是不需多此一举。” 钟羽大笑一声,说道:“师兄,那师弟可就不客气了。” 雨八荒道:“这魔欲经没了禁制,便可说是长生小贤者,你虽然领会了魔欲真言,但驭使起来,反倒会比以前不顺畅许多,而且由于你修为尚低,根本不可能使出它的全部威力。” 钟羽闻言,随手凝炼出一个寒阴锥,发觉果然是困难了一些,而且威力上也不及以往没有撤去禁制之前,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雨八荒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你若是嫌弃,待此事一了,可以回魔欲宗请长老们再为它下一套禁制,到时加上你领会了魔欲真言,驭使起来就如虎添翼了。日后随着你修为渐增,这魔欲经的禁制也可渐渐放开,威力自然也就越来越强。” 钟羽不想再多生事端,打定主意,待得将这一次出世的天赐法器拿来,给了闾秋蕤和檀倾之后,便即远离此地,当下说道:“不必了,咱们终究不是小门小派的,长生路上不能依赖法器太多,就这样已经足堪师弟我用的了。” 雨八荒满不在意道:“随你了,我出去转一转,你若是觉得伤好了,也尽快出去走走,那天赐法器可是要着落在你身上的。”言罢往紫玉宫外走去。 钟羽清醒之后,他对天赐法器的感应便愈发清晰,知道它们离出世之日不久,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但他伤势实在不轻,除了静养之外,急也没用。 雨八荒走后,远处如烟影便缓步走来。看着其举动之间的曼妙魅惑,钟羽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皱眉。 (本章完)

第156章 钟羽对如烟影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如烟影终究可说是亚圣之徒,其绝代芳华连檀倾这等清冷女子都会暗生妒意。即便钟羽心思全都放在闾秋蕤和檀倾身上,但若说对她一点心思都不动,那就是笑话了。 只不过两人初见之时,钟羽曾将她当做闾秋蕤,见她明艳容颜之时,便是动些心思,也只道是思念闾秋蕤太甚之故。他心下虽也明白只是掩饰之词,也总算是能勉强应对。 后来他误会闾秋蕤之后,再被如烟影所迷,心中就变得很坦然了,大有你不在乎我,我何必要把持自己不动心的念头。 然而现在他和闾秋蕤尽释前嫌,对往日稍显轻薄的心思举动,不免暗生愧意。当时他便起意不再理会如烟影,将她托给雨八荒照管,也省得自己把持不住,对她再起什么心思,行止有亏之下,对两女不起。 如烟影却好像对他很在意似的,即便他很冷漠,她也不在乎,经常到他身边来,随意聊着什么。就算钟羽不理会她,一直都很沉默,她的兴致也不稍减。哪怕钟羽多次暗示,她也没有一点退让。 钟羽本想明说,但那日说要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的,可不正是他自己?此时明说,岂非背信弃义! 最后也终究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得在如烟影一来,就呆木起来,免得受不住她的妖媚,生出什么旖旎心思来。往日也便罢了,现在才和闾秋蕤和檀倾相约定,再对别的女子生出不应该有的心思,就显得无耻了。 他却是也不想一想,他和檀倾之间的事,本就是对闾秋蕤不起。 他当然是明白的,不过若是追根究底起来,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可正是檀倾,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就和闾秋蕤哥哥妹妹起来了。 长生界中虽是没有世俗中那样的三妻四妾之说,但情之所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不过需要钟羽在苦修之余,再耗费很多心思在情之一事上面罢了。 若是有契机,以闾秋蕤的性子,还有她和檀倾亲如姐妹的感情,还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无疑的是,于钟羽而言,这将会是一件比修炼到长生境界更为艰难的事情。 钟羽本性是很懒得,这样艰难的事有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就很是吃不消了,可能这也是他对如烟影如此妖姬生不出男女之情的原因所在。 故而,这时瞧着如烟影让人不忍移目他视的妖艳容颜 、绝妙身姿,钟羽也只能暗自皱一下眉头,以便减弱心中的悸动,暗示自己要不屑一顾。 不过看他双目中的挣扎意味,也知道效用不大,聊胜于无罢了。 “钟师兄,身子好些了吗?” 钟羽闻言,心中恼怒,暗道你妖媚就妖媚,时而可爱,又时而祥和端庄,这算个什么劲?真是吃不消! 硬起霎时间软化的心肠,钟羽冷声道:“我自己待在这里只不过一会,就觉得好多了,看来还是一个人待着的好。” 如此明显的暗示,如烟影不懂似的,妩媚一笑,说道:“那师兄可是要赶紧好起来,若不然,我可就没机会出去见识那天赐法器了。” 心儿颤了颤,钟羽忙起身来,往湖边走了走,负手在后,心中暗道:“那些杂书上写的,仙女啊妖女啊什么的,一见到主角,便立刻变成了笨蛋,一心一意的就喜欢上了他,难不成如烟师妹也是那般?嗯,这也很不错的样子,要是……” 赶忙摇了摇头,压下心中旖旎念头,钟羽挥了挥手,隐隐有些不耐烦道:“你想出去见识天赐法器,刚才跟着欲师兄岂不更好?他修为在咱们这一代中是最高的,那天赐法器若不是他的,谁还有那实力抢来?” 心中却是暗忖是不是应该直接说明白了,那样的话,就算她变成了笨蛋,也肯定会明白的。 “你还真当自己是主角了?”钟羽微微摇头,心中暗自想到。 不过转身看了如烟影一眼之后,他心思又即迷乱,暗道:“那杂书上说什么,就是主角说明白了,变成笨蛋的女子也会想方设法的为他辩解推脱,说什么必定有难言之隐,然后更为死心塌地了。却是不知道如烟师妹会不会这样……呸,呸,我呸,钟羽啊钟羽,你还真是有够无耻的。” 再这样下去,不出事才怪,钟羽也顾不得如烟影又说了些什么,拱了拱手,说道:“如烟师妹,我忽感疲乏,要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在这里独享湖水风光吧。”说着不敢停留,转身就走了。 “师兄,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吗?”如烟影柔若柳丝的声音颤颤袭来,却也一下子缠在了钟羽心间,慌张之下,也不敢搭理她,走的更加快了。 “呵呵呵……”如烟影银铃般的笑声不住传来。 回到屋中,钟羽强自抛弃杂念,又提笔练了好一会儿字,才渐渐平复心中波澜。 走到窗边,隐隐能瞧到湖边随风舞动的曼妙身姿,不过离得远了,钟羽心绪却是没那么大的波动了。此刻他心思宁定,不禁暗忖:“现在想一想,这一路走来,怎么看都是我像笨蛋,总是胡思乱想的,被如烟影调戏着玩。看来这主角反倒是她了,而不是我。” 胡乱打趣了一下自己,转身走到草垫处,打起坐来。 修为可以废,道心境界却不是轻易可废的。 钟羽那日自废去修为,便如凡人一般,道心境界虽然也因为是剑之一道的道心境界,几乎废去了大半。但道心境界终究与修为不同,即便废去大半,也是早已有了路。 故而在他修炼到我欲境之际,因为已走过了一遍悟道化神境,他心性看上去又是极为契合魔欲之道,再加上他的悟性,一年时间除了恢复到了悟道化神境初阶,更已有了很大进展。想来用不了一年时间,便能修炼到悟道化神境中阶,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赶上雨八荒。 道心境界是最难提升的,像那个与钟萧同辈的全大统领,修为实力虽是比雨八荒还要高上那么一些,但道心境界却是困了他数十年,一直是悟道化神境中阶,真个算起来,甚至比雨八荒还要低一些。 而不一样的是,雨八荒的道心境界比实力高,日后前途无量,全大统领则是就此止步,更惨的是,因为道心境界驾驭不住他修为实力的缘故,走火入魔的机会就大上很多。其心思平时也不能有太**澜,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的。 像那一次他被钟羽坑了一把之后,就险些走火入魔,若非当时有他长辈在场,不需钟萧出手,他便已经身死道消了。 现在钟羽的情况则是道心境界远远高于真实修为,不必像雨八荒那样,在修炼之际,要小心翼翼的不让修为超过道心境界,走火入魔的情况也是很少。 方才在湖边那一阵心思起伏,若是发生在那全大统领身上,早便失去理智了,走火入魔更是不在话下,只不过不会太严重罢了。 过了很久,天色渐变,已快入夜时,钟羽收了天欲魔引功,吐出一口浊气,起了身来。 遥望窗外,钟羽感受着身子了里激荡开来的内息,不由得心思起伏:“那天赐法器似乎是等不及了,呵呵,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哼,却是不知吴苑那个兔崽子在我一击之下怎么样了,最好他自己乖点,否则的话,这一次就要了他的命!” (本章完)

第157章 钟羽心中想要了吴苑的命,可不是一时气愤之言。也不像当初想要击杀破云靖的师弟和尤晋那样,只是在气头上的打算,真要是杀了,心中难免有愧。 这一次想要斩杀吴苑,却是跟几年前斩杀张尧德差不多,他俩皆是未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他拦截自己那一次,却不是只想着教训一下便了。据雨八荒所言,当日他是在旁边照看着的,自家晕过去之后,他吴苑是强忍着伤痛,要先击杀自己。 若非是雨八荒出手,那真是魂入黄泉了,自己又击杀过他师弟,和他已经是生死大敌,下一次再见面,除了出手杀敌,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和张尧德曾险些打杀了自己相比,现在的吴苑,对伤好之后、修为又更进一步的钟羽来说,还真是没将他瞧在眼里。要他的命,还得他不长眼再得罪钟羽,才提的起兴趣出手。 钟羽现下神智很清醒,也有些想发泄一番,然而天色将晚,他便是不惧夜间行走,又想出去转转,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挪动不了脚步,索性上了床,等到明天再说。 次日一早,钟羽不及洗漱,就先跟闾秋蕤和檀倾用玉佩说了一会话,告诉她们自己要出去转转,这才洗漱用饭。 依钟羽现在的修为,已能够辟谷不食,辟谷不食之后也有利于修行,但一般不遇到什么特别急迫的事,他是不会不吃饭的。 按道理说他对美事也没太大的执着,辟谷不食既然有利于修行,本应该辟谷不食才对,他也确实曾辟谷过,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旦辟谷就会觉得不舒服,最终还是吃上了饭。 用过了饭,便出了紫玉宫。 这几天已是天赐法器极有可能出世的时间,紫玉宫四周的三宗弟子都没有待在这里,而是四处转悠,以盼运气忽至偶遇到了天赐法器。 这也是无奈之法。 以往天赐法器出世,即便是那些最后得到的修行者,也都没有什么感应,几乎都是在四周转悠之际,法器突然出世,抢了个先,随手取来,天赐法器也便有了归属。 当然了,天赐法器之珍贵难以估测,对长生之道更是有极大的帮助,除非是同门师兄弟,否则,就是同为正道魔道,也会出手抢上一抢。 当日如烟影所说的被抢走的情形,在正魔两道中都是有发生过的。 不过这一次天赐法器出世,正如段瑞说的那样,与以往很不同,不仅是归属于魔道却可能被正道抢走 ,更不同的是钟羽不仅能感应到那天赐法器,更是已经知道了天赐法器出世之地。 他今天想要出去转转,正是要去往出世之地瞧一瞧,不过因为今天不是出世之日,也仅仅只是想要去瞧一瞧,查看一下地形,免得到时有人运气好,在天赐法器出世之时突然去到那里。 占个好位置,也好防备他人。 往杀宗的宫殿处走了走,凝神一听,里面似乎有人。 听说吴苑吃了那一招,受伤也挺重的,却是不知里面的人是不是他。 钟羽想了想,又觉不可能,自己受的伤应该更重一些,他的伤没道理现在还没好。 过来打探一下,也是闲着无聊的举动,并没有想要叫嚣着教训杀宗吴苑几人一顿的想法。在贵气的宫殿外了一会,钟羽祭起魔欲经,就想朝着感应到的天赐法器出世之地赶去。 “钟师兄,你要到哪里去?” 便在这时,如烟影的身形从紫玉宫中走了出来,柔声问道。 钟羽知道自己若是说了实话,她肯定要跟着去,这一次在跟闾秋蕤两女说话时,虽是没约定在出去转转的时候聚在一起,但万一在前往出世之地的时候,竟是撞上了四处寻找天赐法器的闾秋蕤两女,那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然而向如烟影说谎,钟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魔欲经上跃下来,说道:“这魔欲经上的禁制没有了,驭使起来颇不方便,这不,我先熟悉熟悉,免得日后与人斗法之际,出了岔子。”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稍稍说一下谎。 如烟影掩唇轻笑一声,说道:“那你可要好好熟悉一下,要是跟别人斗法的时候,你这魔欲经竟是转过来打你,那就好玩了。”说着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钟羽怔了一下,也随着笑了笑。 如烟影走近几步,说道:“师兄,你的伤势大好了吧?”钟羽嗯了一声,说道:“已经好了。” 微咬薄唇,如烟影又道:“那师兄可不可以带着我四处转转,碰碰运气,说不定那天赐法器自己就跳过来了呢?师兄也可以趁机熟悉驭使魔欲经,好不好?” 这番柔声哀求,当真是让钟羽心儿突突的跳,不及细思,张口就答应道:“好,那师兄就陪着如烟师妹四处转转,谅来也无人敢前来打扰……” 不及说出什么护着你之言,钟羽就恍然清醒,想要改口已是不能,心中暗骂自己。 钟羽 话声还没落,如烟影的哀怜之色已经消散无踪,拍着手笑道:“好啊,好啊。”一副青春靓丽的可爱模样。 拍了拍额头,钟羽大觉烦恼,先前说谎话已经让他很不安,现在要他改口说反悔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他心思一动,笑道:“陪着师妹四处转转自无不可,但趁机熟悉驭使魔欲经就算了,到时若不小心摔着师妹你,师兄心下可就难安了。咱们还是安步当车,随意在四处转转吧。” 正魔两道聚集之所,都是各自宗门内的掌教真人,私下推测的极有可能是天赐法器出世的几个地方之一,钟羽这一次要去查看一番的地方离这里并不算远,走着去也费不多少力。 到时在走着赶往那里时,只需和如烟影拉开距离,在路上便是遇上了闾秋蕤和檀倾,稍稍解释一二,也就没什么了。 如烟影好像是只要和钟羽待在一起就可以了,并不在乎是不是步行,亦或是驭使法器,自然也就没有反对。 钟羽当先走去,步子又大又快,如烟影虽是想要赶上他并肩而行,又怎奈何她身上没有修为,身子骨倒是还算硬朗,但钟羽身负极高修为,决意不让她跟上,她也没有法子,喊道:“师兄,你走慢点。” 钟羽头也不转回来,步子自然也不稍减,说道:“我一男子,要是像你那样慢慢而行,一步一扭腰,那还不难受死我?我看就这样吧。” 如烟影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一路上都是紧盯着钟羽后背,一声不吭。见后面默然无声,钟羽心下有些担忧,思来想去,终究是没转过头去。 又走好一会儿,其时已将近午时,日光已颇为火辣,钟羽当然是不在意了,不过想到如烟影暂时没有修为,便有些担心,暗自运转内息凝练寒阴锥一路丢下,也勉强能为她降些温。 “啊哟,好疼。” 钟羽心头一颤,忙转过头去,见如烟影跌倒在地,双手扶脚,面露痛苦之色。 抢上前几步,想要扶她起来,却见她白腻的脸颊上溢出少许汗珠,正是玉承明珠,花凝晓露,明艳不可方物,钟羽一怔,不敢多看,低头察看她的脚趾是否受伤。 过了一会,钟羽脸上竟是溢出了汗珠,心中有些慌张,说道:“如烟师妹,没事吧?” 久久不得回应,抬头一看,正见如烟影双目含泪,正自幽怨的看着他,似是责怪。 钟羽心中隐痛,一把将她扶起,祭起了魔欲经,便往天赐法器出世之地赶去。 (本章完)

第158章 跟往日一样,待钟羽丧了魂似的一把将如烟影扶起,搀着她驭使魔欲经要赶往天赐法器出世之地的那一霎那,心中忽生悔意,正要责怪自己鬼迷了心窍,可能被闾秋蕤和檀倾撞上误会之际,心思却忽地宁定平和,不萦一物。 或许当日蕤儿妹妹在搀着颛孙若赶往这里时,也是这般心境,心中无鬼,自也无惧。 钟羽心中这般想道,隐隐觉得自己上一次的误会,似乎很伤人,很伤人心。 拿出那方玉佩,就想要再跟闾秋蕤道歉,但是想到前几天自己对男女之情的想法,笑了笑,也就收起了玉佩。 没有下次了! 那出世之地离魔道众人聚集之地本就很近,先前两人又步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就快到了。现下钟羽驭使魔欲经,其速之疾,简直是两人才一跃上魔欲经,一眨眼便又跃了下来。 将如烟影搀扶到一棵枯败的大树下坐定,钟羽柔声道:“好些了吗?要是不能动的话,你就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四周转一转。” 如烟影灿然一笑,说道:“好多了。师兄在这里停下,是觉得这里就是那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勉强也能走一走。” 钟羽直身子,稍稍转过了头,说道:“谁也确定不了出世之地的,我只是觉得这里有可能而已,要去随便看看。你还是不要勉强了,我去去就回。”说着大步走开了。 他对如烟影和雨八荒的神秘关系还是有些忌惮的,两人表现的虽不明显,但平常言行举止显得是相识,却又互作不认识。而且如烟影在雨八荒面前稍显肆无忌惮,雨八荒也罕有的不在意,这就很奇怪了。 钟羽不是很想知道两人的关系,也没兴趣深究两人是仇是恩,但现在这天赐法器是要送给闾秋蕤和檀倾的,不容一点疏忽。若是他对如烟影说了实话,她扭头就告诉了雨八荒,那时有雨八荒坐镇,可能就没有他的份了。 钟羽可不觉得自己学会了魔欲真言之后,就能在雨八荒手下走上十招! 胪岗坡千丈方圆乃是东亭州最为险恶之地,恶山挨着恶水。钟羽来的这里虽是平地,没有恶山恶水,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尽是枯枝败叶,极为萧瑟。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而已,毕竟是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钟羽细细察看了一会,终是发现了一丝端倪,在这生机灭绝之地,山石角落处却时或透露出一点生意。 钟羽也懒得深究是不是那天赐法器为了自身成长,才将这里毁的这般枯败,是不是现在将要出世了,又给了它一丝生机。四处转悠了一下,见这里平平坦坦的,没有什么遮掩之物,最近的一座山也在不近的地方,没有什么显得有利的地势,皱了皱眉,便往如烟影处赶回。 为了免得如烟影瞧出什么,他是将她放在看不见这里的一处枯败山林里的。 待他走到山林边时,耳听得里面有杂乱之声传来,想到这四周尽是正魔两道的高手,如烟影此刻身无修为,面色立时一变。当下也不敢多想,耗费内息施展出欲行无疆,瞬时之间便来到了如烟影身前。 只见一个身形还算挺拔,面目也是俊朗不凡的青年男子,正猥琐的搓着双手,口中不住说道:“美人,你说什么,想要什么,做哥哥的都答应你。” 如烟影此刻正楚楚可怜的往后缩着身子,连道不要,这显然让那男子的色胆更大了,身子一动就想扑上去。 钟羽心下恼怒,怒声喝道:“给我滚!”他这一声怒喝,内里暗自运上了内息,专打人心神。 那男子身子一震,呆在了那里。 如烟影也回过神瞧到了钟羽,惊喜道:“钟师兄,快来救我。”跌跌撞撞的朝着钟羽跑来,半途一个踉跄往地上倒去。 钟羽快步走上,一伸手扶住了她,瞧着她挂着泪珠的脸颊,心中大怒,一时也未深思,持着魔欲经,一掌将那个神色怪异的男子击飞到了山林外。 但听得一声凄厉嘶吼传来,就见那男子御空而走,边走边喊道:“你们等着!” 钟羽心中稍觉讶异,那一掌并没出全力,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下的。依他看来,那个男子最少也要吐上三口血,踉跄而行,却是没想到他转眼间就御空走了,暗道了一声这一次来的还真都是高手,便低头询问如烟影是否受了伤。 至于那人所说的威胁之语,他却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如烟影脸颊上的泪珠此时已经给她擦去了,迎着钟羽询问的目光,笑道:“我没事啊,我看那个人才有事。”说着挣脱了他的手臂。 见她自己走开,钟羽心中不由得暗自失落了一下,但如烟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还是被他看到了,皱了一下眉头,隐隐觉得自己又笨蛋了一次。 回思了一下那个男子的怪异神情,钟羽问道:“这事是你的错吧?” 如烟 影道:“怎么是我的错?你也亲眼看到了,是那个人想要对我图谋不轨。哎,要不是钟师兄及时赶到,师妹我……我的清白……” 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刚才嬉笑的样子,转瞬间便又变得楚楚可怜,好不让人怜惜。 钟羽转身呼气,也不敢深究是不是她故意惹事了,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不是没有发生吗?咱们走吧。” 如烟影走过来,说道:“不去其他地方看看吗?还是你在这里得到了天赐法器?那让我看看好不好?”钟羽心中叹息一声,暗道亏得我没喜欢她,否则也不知自己能活多长时间,张口说道:“我哪有可能得到天赐法器啊?” 如烟影忽然走到他身前注视着他双眼,轻声道:“师兄,你要是得到了天赐法器,愿不愿意将它给我。”她这一下刻意的施展出魅惑,钟羽大是吃不消,一晃神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可是欲师兄不愿意,又有什么用?我总是要听他的。再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等到天赐法器出世再说吧。” “好险好险,幸亏及时改口,否则还不给蕤儿和清儿打死了?”他心中想着,大觉不爽,说道:“如烟影,你再魅惑于我,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师妹!”说着转身就走。 如烟影急步跟上,口中说道:“师兄,我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钟羽不答,往林外走去,如烟影抢上前去,在林边拦住了他。 看她行走如常,钟羽疑惑道:“你的脚……你骗我!” “哎呦,我的脚好疼。” 霎时间,脸上满是哀怜之色。 钟羽苦笑摇头,大感无语,过一会才道:“你啊……”怒气一下子淹没在她的哀怜中。 祭出魔欲经,搀着她右手,正要说咱们走时,却忽听远处有大笑声传来。 钟羽心中一凛,知道来人是个高手,看情形竟是与前几日再次相见过的破云靖不相上下。 这人是谁? 将如烟影扯到身后,右手一挥收回了魔欲经。 一阵清风迎面拂过,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翩翩佳公子。 钟羽一见这人面目,隐隐觉得这人和小论道上被自己三剑击败的破虚宗李御峰很是相像,但气势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及出言相询,便又有三人出现,一个正是刚才被他一掌击退的男子,一个是打过几次交道的破云靖,最后一个则是光头和尚。 (本章完)

第159章 将那个男子一掌击退,听他恶狠狠的说出“你们等着”之言,钟羽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件事错在那青年男子,只打你一掌,算很是宽宏大量的了,故而只是认为他说那句威胁之言,只是场面话罢了。 钟羽对那男子并不认识,料定了他是正道中人,正道中人做此龌龊之事,怎可能四处宣扬?若是搬救兵,怕是先要被自家师兄训斥一顿,能不能请过来,还要两说。 正道中人终究不会像魔道弟子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 现下那男子却真的去搬了救兵,看情形并没有遭到训斥,那很显然是他觉得自己有理在身,而且他师兄,也就是那个与李御峰很是相像的人,也认为错不在他。 那就是说,错在如烟影了。 钟羽对此也怀疑过,不过当时却不怎么确定,毕竟他是亲眼看到那男子正要扑向如烟影的,但现在…… 看情形也是破虚宗的那两人,钟羽并不熟悉,也不敢妄自断定他们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然而破云靖的品行他还是信得过的,此刻看他的模样,显然也是知根知底,在了那人一边。 心中哀叹一声,钟羽也没了底气说硬气话,瞥了一眼如烟影,也懒得与她生气,只是警告她不许多嘴便了。钟羽扭过头来和那个与李御峰很是相像的人对视着,要听他怎么说。 但见得那人来回瞧了几眼钟羽,才说道:“你,就是那年小论道上三剑击败我弟弟李御峰的钟羽?哦,在下破虚宗李易峰,有礼了。” 在魔欲宗待上一年,即便不常和宗内师兄弟接触,这时听到李易峰这般“有礼”的举止,仍是不免觉得有点虚伪,拱手回了一下,说道:“侥幸而已,区区正是钟羽。”一时岔神,竟是也“虚伪”了一下。 那李易峰笑了一下,转身说道:“战宗破云靖师兄,想来钟羽师兄是忘不掉的吧。”见钟羽点了点头,向着破云靖见了一礼,才又说道:“这位师兄乃是佛宗众生殿里的高僧玄一,当年小论道时和我一样,都因有事没有前去,后来钟师兄你入了魔欲宗,更是没机会见到了,想来是不认识的。” 那玄一连称不敢当高僧之名,口中呼着佛号,向钟羽见了一礼。钟羽心下大觉不爽利,然而现在错在自家这里,他还没有学到魔道弟子蛮不讲理的能耐,也只得 耐住性子,向那玄一回了一礼。 最后便是那个曾被钟羽打了一掌的人了,李易峰将他引到身前,说道:“我这师弟性子颇为顽劣,在宗内之时就多惹事端,便是我师叔也管教不住。这次下山来此,宗内长辈也料定他会闹出些事来,名我多加管教,没曾想一个不留神,呵呵,这不……” 说着话声一变,沉声道:“这不竟惹上了钟师兄你,不过我却是不知他到底怎么惹上了钟师兄你,还累得钟师兄代为教训了一下,不知钟师兄可否赐教一二?” 钟羽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刺的颇不舒服,暗道你想干什么明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的。当下走上一步,也不再忍让,说道:“赐教不敢当,你想干什么,那就明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那李易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兄可能错怪我的意思了,不过也好,我就明说了吧。我这不成器的师弟说,他在此处转悠时,被师兄身后的这位修为高深的师妹引诱,失神之下被师弟一掌打的受了重伤,不知是否属实?” 大笑几声,钟羽说道:“修为高深的师妹?是哪位?难不成师兄说的竟是我身后这位师妹?”说着将如烟影引上前来。 那李易峰这一下子自然也看清楚如烟影没有一丝修为了,怔了一怔,转头瞪视了一下他师弟。 钟羽不待两人说话,笑道:“如烟师妹,你且说说当时的情形。” 如烟影款款一礼,轻声道:“好的。因为我全身修为暂时被封,钟师兄将我带到这里时,怕累着我,就自己去四周察看地形,让我独自坐在大树下休息。谁知在钟师兄走后没多久,那……那……” 钟羽也不打算和他们讲理了,见如烟影说谎,也应和道:“师妹请大胆说,师兄在这,定然护的你周全。” 如烟影似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其时已是妙目含泪、语声微颤,听钟羽说罢,柔柔的点了点头,弱不禁风、柔弱可怜的模样,继续说道:“那人忽地跑过来说我……说我很美,要和我亲热,师妹自然不答应……其后的事,钟师兄都是亲眼看到的,师妹就不多说了。” 本是几句话的事,却给她说了半柱香时间,又声泪俱下的,惹人爱怜,跟着见她揩干了泪,颤颤巍巍的向钟羽身后退了退。 如烟影何等妖魅,这一言一行又有着自己独特的法 门,更增魅惑之力,此刻连那个被陷害的男子都恍惚了一下,以为真的是自己失神之下犯了错,更别说李易峰、破云靖和那玄一了,都是怒目看着那男子。 钟羽倒是一直清醒着,当然不是他抵御住了如烟影的魅惑,而是他在一开始就几乎猜到了结果,当即闭了耳目,不听不看,直到如烟影退去,又等李易峰三人怒视了一会那男子,才上前说道:“几位师兄,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那咱们可就不搅扰了。” 他是看明白了,除了那男子,李易峰三人没一个好惹的,天资或许不如他,但三人现在的修为却都不逊于他,而且更高一些。在如烟影的魅惑中,他都能一下子清醒过来,更别说李易峰三人了。即便这次如烟影很卖力,他三人又是第一次见识她的“魅惑**”,过不了一会,三人也定然会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是受了蛊惑。 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大胆妖女,竟敢魅惑贫僧!” 就在钟羽拉着如烟影就要走时,那个玄一竟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声大喝也将李易峰三人唤醒了。 这秃驴不简单! 钟羽可不想与正道弟子多纠缠,免得到时候修炼到长生境界,要与闾秋蕤两女在一起时,多上许多阻碍,故而眼见得这玄一一声大喝,说不得就累的自己要和这一代正道顶尖弟子斗一场时,心中禁不住大骂他秃驴,哪怕他修为深不可测。 却说破云靖、李易峰和那男子醒神之后,都有些失魂落魄。 过了一会,但听得李易峰说道:“那位如烟师妹,你当时就是这么引诱我师弟的吧。”言语之间并没有多少问责之意。 如烟影却是识趣的不答。 破云靖插口道:“钟羽,闾秋师妹和檀师妹可是对你念念不忘,难道你就忍心撇开她俩,和这妖女胡混!” 钟羽一挑眉,说道:“哼,我的事,还用不着你管。” 李易峰道:“那我这师弟的事呢?钟师兄总得给咱们一个说法吧。” 钟羽心中不知何故,忽生怒意,森然道:“我若是不给你个说法呢?你们便想怎样?”说着又上前一步,背着的右手护着如烟影。 李易峰四人见状,也立时紧张起来,那男子先自祭出了法器护身。 四周气息缓缓凝结。 (本章完)

第160章 钟羽和李易峰四人相对而立,除了破虚宗的另外一人,余人皆是显得云淡风轻,看不出一点杀意,但四周凝滞的气息,一丝风也吹不起,就可见三人也不是那么轻松以对。 既已接下了这个茬,钟羽也不再多想其他,只是静等着李易峰四人先出手,这样在日后修炼到长生境界与正道前辈说起此事来,也有斡旋的余地。 不知为何,他李易峰也是静等着没有出手,他四人中除了那一个祭出法器的,论修为可没有一个比钟羽差,没道理不先出手。 钟羽知道此事是自己和破虚宗的事,破云靖和那玄一只是来助拳的罢了,李易峰不出手,他二人是断然不会先出手得罪自己的。 毕竟他二人也不知道钟羽跟如烟影的关系,也不知道真个陷入了生死边缘,他会不会弃如烟影而走。以钟羽的实力,若是真的想逃,他四人也最多打的他重伤,却是留不下他性命的。 无缘无故的与钟羽这样的绝代天骄接下仇怨,很显然不是破云靖两人愿意做的。 因是之故,钟羽与他四人相对一会,见李易峰仍不出手,便打量起他来。 不得不说,这李易峰样貌真是飘逸如风、潇洒似云,长的是俊美的紧。不过这显然不是钟羽想要看到的,仔细察瞧了一会,才发觉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似是在思量什么,时而又向如烟影瞧上一眼,闪过一丝贪婪。 “这如烟影又在我背后搞什么鬼,还是这李易峰惦记上我这妖艳魅人的如烟师妹了?”钟羽见他那模样,就知他心神又飘忽了,定然是如烟影所为,不过此刻强敌环伺,他却是不敢回头一看了。 他也没察觉到,祭出法器那人比李易峰更为恍惚,玄一和破云靖倒是颇为宁定。 又过片刻,钟羽正觉不耐,张口便欲邀战之时,却听那李易峰忽地说道:“钟师兄,你既然不想给咱们一个说法,那咱们就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不过……” 钟羽挥手道:“啰里啰唆,娘们也似。快说完了,咱们可没那许多时间陪各位玩。” 李易峰面上怒气一闪即逝,笑道:“呵呵,就随你。我们四个人,钟师兄只两个人,还有这如烟师妹暂时修为被封。我们若是一起上,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颇失身份。你看这样如何,咱们俩单打独斗一场,玄一师兄和破云靖师兄在旁观战。我若是输了,那该当我师弟运气不济,随便你们走,我们不加阻拦;但若是你输了,那你和如烟师妹向我这师弟道声歉,再跟着我们回我正道聚集之地,待 这次天赐法器的归属之争结束,这才放你们离去。钟师兄觉得如何?” 钟羽冷哼了一声,也算是确定了这李易峰定然是被如烟影给迷住了,不过他却是不愿答应,沉声道:“不行!” 李易峰稍显愕然,说道:“这是为何?我们可是很谦让了,难不成钟师兄仍觉得这么做是你们亏了?” 钟羽道:“形势比人强,你们就算说输了让钟某人磕头赔罪也是应当的,哪里有什么亏不亏的。只不过既然是咱两人相斗,那又何必牵扯到如烟师妹身上?我看若是我输了,我和如烟师妹向你那师弟赔罪,我跟着你回去,但需放我如烟师妹回魔宗聚集之地。” 他性子跟他大伯很不相同,但这一点倒是一样,就是两人均是对自己的事并不怎么挂在心上,然而一旦牵连到他人,便绝难容忍因自己而伤害到另外的人。 这李易峰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钟羽现在便是领会了魔欲真言,但那施展起来需要耗费的心神实在不小,又是新近领会,平时只是用来喝茶,还不及用在人身上,更不用说对阵修行中人了。并不知道能不能擒住李易峰,他不敢冒险。 更何况他在魔欲宗才修炼一年而已,很多东西都没有融会贯通,高深法术更是没学上一个,敌手若是尤晋一流,这样的实力也足以应对了。但李易峰却不同,他即便与闾秋蕤两女有差,也是差的有限,而钟羽显然是与两女差了一筹。 总而言之,钟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他就绝不肯牵连上如烟影。 却说李易峰听了钟羽这话,心中暗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大爷要请的是如烟影!”按下怒意,皱眉道:“哼,钟师兄既然这不答应,那也不答应,就不要怪我们以大欺小,以力拿人了。‘请’师兄和如烟师妹去我们那一趟吧!” “钟师兄,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输得,若是输了,那咱们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总是不敢背信杀了咱们的。”如烟影却是忽地走上前来,大声说道。 钟羽已料定自己先重伤了那个破虚宗弟子,李易峰三人在不拿下自己之前,定然不会为难如烟影。到时他三人虽强,可是只要自家坚持一会,打斗之时响动弄得大一点,不远处的魔宗弟子必定能够察觉赶来。这里距正道所居之处甚远,李易峰他们即便再不甘心,也只有退走了。 故而见如烟影上前说话,便即喝道:“大老爷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你走的远远的,免得伤了你。” 言罢也不多话,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声大 喝:“我欲,定。”除了玄一,李易峰三人都是一头雾水。 钟羽已经盘算好了,甚至不惜先使了一下魔欲真言,也没想到这魔欲真言对玄一这个和李易峰不相上下的人竟这般有效。 但见得他大喝之后,便将夺命死灵沙往李易峰三人身上招呼,合身扑向呆立的玄一。 这时破云靖和李易峰也已瞧出了一丝端倪,虽是不知钟羽用了什么法子定住了玄一,但也知道自家要是不出手,玄一可能就会一招折在这里。 便见李易峰和破云靖各展神通,硬受了钟羽虚张声势的夺命死灵沙,祭出法器打向钟羽。 钟羽离玄一很近,李易峰离他也不远。破云靖护着玄一,李易峰当先攻向钟羽,来个围魏救赵。 却见钟羽对着打来的法器竟是不闪不躲,周身七彩光芒一现便逝,跟着消失的还有钟羽。 “不好!”李易峰其实在硬接夺命死灵沙之后,心中就生了疑。因为即便是硬接的,那夺命死灵沙也没有伤害到他,显然是虚有其表,不过当时千钧一发,容不得一点差池,他也没时间多想。 现在钟羽身形消失,其目的显然不是玄一了,那就是…… 不待他多想,“呔”的一声大喝,凄厉一声大吼,相继传来。 一个是那玄一猛然挣脱出来的大喝声,另一个自然是被钟羽声东击西一招打成重伤的破虚宗那人。 李易峰不及扭过头来,随手一招云心易水打向钟羽,跟着转身便见钟羽闪过那一招,扑向他重伤垂危的师弟。 钟羽竟是要下杀手! 李易峰面色大变,也顾不上什么风度,重拍一下自己胸膛,便见得一个小人忽现,他手中持着一柄半尺小剑,在空中一跳就没了身影。 钟羽当然没有打算击杀那人,只不过是想迫使李易峰手忙脚乱罢了,好趁机下手,故而他是一直暗中瞧着李易峰的,自然也瞧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持剑小人。 就在他见到持剑小人,便想到以往在天蜀剑宗了解到得破虚宗元婴之法时,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跟着就见那失去身影的小人出现在自己身旁,正挺剑朝着自己眉心刺来。 钟羽大惊之下不及多想,持着魔欲经挥出一道天幻欲魔伞迎向小剑。 不够!还不够! 钟羽虽是察觉到那小人拿着的小剑不如天蜀剑宗的剑器凌厉,但遮天伞仍是挡不住,当即施展出护魔神罡,又持着魔欲经挡了上去。 他心中依旧觉得不够看! (本章完)

第161章 果然如钟羽所料,仓促之下施展出的天幻欲魔伞,真的不够看,一触之下便即消散,而后那持剑小人便刺到了魔欲经上。 钟羽此刻既有魔欲经在前,又有护魔神罡贴身抵御,当此元婴小剑,却依旧如遭雷殛一般,身子颤了几颤,喉头便觉一甜,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玄一师兄,请你照看一下我师弟;云靖大哥,请为小弟掠阵如何?”只见那李易峰一击伤敌,洒然指使着破云靖两人。 破云靖和玄一也都应下了。 钟羽闻言却是心中大恼,暗想自己修道那么些年,无论是在正道还是在魔宗,哪曾遇到过被同辈中一个人一击打伤的情形? 前几日伤重也是在本就有伤的情况下,被吴苑三人一起围杀方致重伤。 可现在确实是被那李易峰一招伤了,而且是在自己有防备的情况下,钟羽心下惊异之际,耳听着李易峰那稍显轻视的言语,心头暗恼:“你奶奶的!” 不过也是无法,一年时间哪里学的到魔欲经上的高深法术,夺命死灵沙、寒阴锥这样的狠辣法术对付吴苑几人就已经捉襟见肘,更何况李易峰这样仅仅稍稍逊色于闾秋蕤和檀倾的人呢。 看来在这件事之后,要先寻个地方修习魔欲经上的高深法术才行,不然的话,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钟羽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便又不得不驭使着魔欲经小心抵御着那持剑小人,看着奔跃过来的李易峰,心中盘算着使出怎样的一个杀招,才能伤他一下,又能将声势搞大,让远处的魔宗弟子发觉。 思来想去,钟羽还真是有点无措,感觉难以既伤了李易峰,又能将声势搞大。犹豫片刻,钟羽便即决定舍却击伤李易峰的打算,毕竟旁边还有一个更强猛的猛人破云靖虎视眈眈的,想来他也想替他师弟报一下仇。 当此情景,钟羽不禁暗恼吴苑几人,若非当日他们逼得自己撤去魔欲经禁制,现下大可一招击杀了这李易峰。只可惜现在虽然依靠着魔欲真言能驾驭住魔欲经,但也使它限制在了我欲境的威力,勉强能抵御住李御峰的绝招——元婴之法。 过了一会,钟羽觑准机会,驭使着魔欲经接下了持剑小人的一击,又以护魔神罡硬抗下李易峰的另一件法器,吐出了一口鲜血。这时,已然收回的魔欲经上七彩光芒一阵流转,夺命死灵沙、寒阴锥、戾刀毒箭等十种狠辣法术逐一显现,倏地融汇成混沌,朝着李易峰打去。 李易峰的实 力果然是要高那吴苑一些,在钟羽打来之前,便已察觉到不对,先一步闪身后撤,避开了那一击杀招。不过那持剑小人只是四处隐没纵跃,寻找着机会。 李易峰之所以能如此轻松的避过这一招,倒非是他的修为真的高过吴苑很多,吴苑终究也算得上杀宗的顶尖好手,即便差李易峰一些,却也不会差太多。说到底,还是因为此刻大敌环伺,钟羽自己再怎么强也顶不住,只有将雨八荒那些人惊动过来才是上策。 若是此地现在真的只有李易峰和钟羽两人,没有一丝顾忌之下,两人生死相斗,死的必定是李易峰! 钟羽领会那魔欲真言的时间即便再短,定住李易峰片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像他俩这样的高手,片刻就意味着死亡。刚才那玄一被魔欲真言定住,若非是破云靖和李易峰拼死相救,他有佛祖保佑,也早便魂飞魄散了。 便是只说方才那一杀招,尽皆粗浅的法术合成的,然而钟羽当时若是不想着惊动雨八荒,而是执意击杀李易峰,他也必定要撤回持剑小人。两招相击之下,那持剑小人一时也必定难以再使出。 不过说归说,破云靖和玄一终究是在四周环伺,钟羽也只得憋屈的应对下去。 那一杀招,李易峰不接下,也便打在了空出,若是单看表面,声势并不太大,但内里十种法术爆裂开,所激荡开来的元气震动,早便传到了魔宗弟子聚集之地。 却说李易峰让过这一招之后,起初并没有多想,反倒更加鄙夷钟羽了,心中已然认定被自己一招击伤,此刻明显的杀招又被自己轻易让过,他定然是名不副实,银样镴枪头! 不过他终究不是简单的人物,在和钟羽又打上几招,察觉到他只守不攻,就恍然明白了。 这时在叫同伙呢! 驭使着持剑小人在前骚扰着钟羽,他自己闪身后撤,向着破云靖说道:“云靖大哥,他刚刚是在叫人。此地离魔道聚集之地太近,咱们俩还是联手吧,早一点拿下他,免得多生事端。” 破云靖也不说话,只大吼了一声应答。 钟羽闻言心中大急,此地离魔道聚集之地虽进,赶过来终究还是需要时间的,来的又未必是什么高手,变故实在不小。单单只是李易峰一人,还可撑到高手来,可李易峰和破云靖若是联手,即便自家拼了老命,不过一时三刻,就必然身入敌手了。 到时即便雨八荒来了,也没什么用。 眼看着破云靖一纵两不纵的,就闪到了自 家身旁,钟羽也是失了理智,心道:“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小爷是病猫了。即便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念头一闪即逝,极力避过破云靖,一闪身追上李易峰,凝起全部心神,低声喝道:“我欲,定。”李易峰跟方才的玄一一般,呆在了那里。 玄一是体会过魔欲真言可怕之处的,即便身在破虚宗那人身前,也一直分神留意着钟羽,一听他说出“我欲,定”三字,心下便知坏了,高声喝道:“小心!”驭使一个金钵往李易峰身前打去,期以能拦阻一二,身形一动也跟了上去,想要救下李易峰。 只可惜他为了护住破虚宗那人,离得还是比较远的。 却说钟羽一招定住李易峰之后,不管玄一前来阻拦,更不顾破云靖怒吼着挥拳向自己打来,只是驭使着魔欲经,又一招十种法术合成的大杀招向着李易峰打去,势要将他轰杀成渣。 方泄此番憋屈之气! 看着李易峰呆木的眼神深处,泛起一丝骇然,钟羽冷笑,但身后破云靖霸气无双的拳头却让他觉得肺腑都似被轰爆了一般,痛的他都要昏死过去了。 “三个打一个,好兴致!好不要脸!” 钟羽于将昏未昏之际,猛然觉得自己身后不可阻挡的巨力倏地消失无踪,跟着便听见雨八荒比破云靖的拳头还要霸气无双的声音。 心头暗笑一声,钟羽再无顾虑,倾尽全力的一击直轰向李易峰头颅,中途突然闪过的金钵,连阻拦一瞬都没有,便被打的粉碎,继续打向已然清醒的李易峰。 清醒?晚了! “轰……” 那一杀招如愿以偿的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但是钟羽并不高兴,因为那个人是嘴角溢血的玄一,而非是李易峰。 不及多遗憾,钟羽便不得不闪身后退,李易峰已攻了上来。 他两次施展魔欲真言,乏倦得都不直了,只得强忍着闪身后退,不应李易峰攻来一招。也亏得玄一已深受重伤,李易峰不敢多加追击,他才算是逃过了这一击。 眼看着李易峰退去,钟羽想着雨八荒已经来了,心下一松,施展魔欲真言所带来的恶果便发挥了出来,双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在昏之前的那一霎那,他心中却是生出疑惑,那玄一一直都在旁观战,怎么会受伤?可是为何在自己打伤他之前,他就已经留血了? 难道…… 钟羽心中才生出一个念头,无尽的黑暗便将他淹没住了。 (本章完)

第162章 再一次在紫玉宫中醒来,这一次身边却是没有如烟影可爱模样在侧,钟羽暗道了一声可惜,对于自己这几日连连受伤昏迷,却也大觉不爽快,暗道:“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难不成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之后不停的受伤,就是因为那天赐法器将着落在我身上的缘故?” 苦笑一声,又想:“可我已经决定将这一次出世的天赐法器送给蕤儿和清儿两位妹妹了,好像不应该苦我之心智,劳我之筋骨吧?呸,呸,我真是要大呸一下。天道有灵,你就一直劳苦我吧,千万不要去找蕤儿和清儿的麻烦,有什么麻烦都来找我,我担着。拜托,拜托!” 钟羽一时也不敢再埋怨自己一直受伤了,缓缓坐起身来,想要下床喝口茶。 现在他却是没那心力来施展魔欲真言,道声“茶来”了,不过昨日两次施展,便能卓有成效,定住两大高手,李易峰更是险些被他一击打杀了,他还是非常之兴奋的。 一想到昨日的情形,不免又想到自己昏迷之前,心中对玄一所以受伤的猜测。 本来他在将要昏迷之前,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一直又觉得如烟影极为神秘,便推测是如烟影将他击伤的。 不过现在昏迷醒来,自然一下子便知道这个推测不住脚。钟羽犹记得当时他在第二次施展魔欲真言之时,玄一还在破虚宗那人身前守着,未曾和人动手,当定住李易峰之后,玄一是第一时间发觉不妙的,比破云靖还要早一步。 只是因为相距太远,才不能早破云靖一步去救李易峰,钟羽原也料定自己将李易峰斩杀、破云靖轰杀了自己之后,他玄一也不可能赶到。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破云靖被雨八荒拦下,玄一却是在他斩杀李易峰之前赶到,将李易峰救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玄一才被钟羽一击重伤。 能够在不可能赶到的情况下,却赶到了,并且还受了伤,那原因就不言而喻了。当时玄一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应该是施展出了一种可以使修为猛然暴涨的手段,就像当年钟羽施展出的噬血术一样。 只不过玄一施展出的很显然是长生界中的,而那噬血术却是世俗霸道功法,效力自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像魔欲经上也有类似的功法。” 钟羽这几天接二连三经受憋屈的场面,高深的法术又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对于这中能暴涨自己修为的功法就很 渴求了,打定主意修养一天,明日便学。 这样霸道的功法施展之后,后果之严重是不言而喻的,钟羽心下自也明了,不过昨日那一战之后,因为自己的缘故,正魔两道弟子定然都会严守住那里。没有杀鸡儆猴的实力,待天赐法器出世之后,即便拿到了手中,也会被别人抢去。 当然也可以求得雨八荒的庇护,那样肯定没人敢下手强抢,只是钟羽已经受过雨八荒太多恩惠了,也被他救了很多次,实在没脸再让他庇护自己。 男儿当自强,事事都求助于他人,实在说不过去。 喝过了茶,刚一回到床上,钟羽便觉得胸口一热,知道是闾秋蕤或者檀倾在通过玉佩和自己说话。 拿出玉佩,一丝热流涌入心间,都是闾秋蕤和檀倾关心、忧虑的话语,而且不是只有现在才和钟羽说的话,看来她俩已经担心了很长时间。 赶忙告诉她们自己只是耗费心神太甚,才致昏迷,修养一日就行了,并无大碍。闾秋蕤和檀倾也免不了再关心关心,嘱咐一二。 钟羽跟着便想和她俩说一会话,怎奈何闾秋蕤和檀倾都说要他静养,不准乱想其他事。 刚刚她俩嘱咐起来虽是显得唠叨,但钟羽心中却是喜欢的紧,能让清冷如檀倾的女孩子唠叨一番,足矣! 钟羽现在的情形和她俩说一会话,其实没什么大碍的,可她俩不信,他也是徒呼奈何,不过倒是听话,即刻便抛却杂念,静修起来。 这般过了约有一炷香时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不必睁开眼去瞧,听那轻柔的脚步,隐隐嗅到的馨香,钟羽就知道是如烟影来了。 先前才和闾秋蕤两女说过话,现在就不怎么想搭理如烟影,怕的就是一说话,就会心生旖旎之念,很是觉得对不起闾秋蕤和檀倾。 不过如烟影若是主动搭话,那他就没道理不回话了。 “钟师兄,你好些了吗?” 便是闭着眼不瞧如烟影那柔媚的容颜,但是这声细腻婉转的声音,就让钟羽忍不住迷醉其中。 回味片刻,缓缓睁开了眼,钟羽笑道:“好些了,师妹你也没事吧。”如烟影道:“亏得有师兄你,我没事。” 钟羽苦笑道:“这话真是让我好生惭愧,若非是欲师兄及时赶到,我性命怕就搁在那了,哪还说得上护佑你没事,惭愧!” 如烟影道:“师兄说哪里话,欲师兄再怎么强,他也是后来 才出手的,要不是你,师妹早就被那些轻薄人抓走了。”说着面露凄然神色。 任是钟羽觉得她这只不过是假装而已,也禁不住心为之一痛,干咳了一声,不再和她纠缠这一件事,问道:“那我昏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是欲师兄一个人将他们击退了?” 如烟影不答他,说道:“师兄你现在需要静养,那些小事以后再说吧。” 钟羽摇头笑道:“你们女孩子怎么都是这样,我没事的。”如烟影疑惑道:“我们女孩子?” 钟羽自知失言,忙道:“没什么,我现在感觉很好,快快说一说后面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欲师兄一人将他们击退的?” 如烟影掩唇一笑,横了一眼钟羽,才说起了那日之事。 这一眼横的钟羽魂儿都飞了,以致前面她说的话都没听进去,醒神之后,便听她已经说了好一会了。 “……当时欲师兄一掌击退破云靖,反手打向李易峰。那已经被你打的重伤的秃驴玄一,因为见李易峰和破云靖被欲师兄一个人打的左支右绌,眼看着就要不敌受伤,竟也舍命围了上去。欲师兄见状,不但不惧,更是大笑了一声,喝道‘来得好’,挥手将师兄你身上的魔欲经招了过去,随手一击打向李易峰两人,他自己却是合身扑向玄一,要将他斩杀当场。” “魔欲经在欲师兄手里的威力实在太大,李易峰和破云靖见状,都是大吼着想要上前拦阻,可总也突不破魔欲经的阻拦。眼看着那玄一就要血溅十步之际,场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一出手便拦下了欲师兄必杀一招。” “后来……后来的情形我也不大看得懂,她和欲师兄对峙了一会,两人便凭空吐了一口血,各自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 “白衣女子?” 钟羽心中惘然,他已经猜到了那个白衣女子定然就是玄意宗的古菟,那个曾经让他觉得自己污浊不堪的女子。据说她曾经也是亚圣之徒,只不过后来却被逐了出来,拜入了玄意宗。 见钟羽露出怪异的神色,如烟影问道:“怎么,师兄你认识那个白衣女子?” 钟羽笑了笑:“你不说她是谁,我怎么知道认识不认识。” 却见如烟影神秘一笑,说道:“我看你俩相识,而且关系不错吧。昨天她赶到之时,其实并不是即刻去救那秃驴的。你想不想知道她先做了什么?” 钟羽心下一跳,漫不经心的问道:“先做的什么?” (本章完)

第163章 钟羽与古菟说不上多么熟稔,但似古菟这般清淡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般的女子,即便只见了一面,在他心间还是留下了一道倩影,却并不一定非说是男女之情,大致可说是对美妙事物的渴求。 如烟影说古菟去往天赐法器出世之地的第一件事不是救下玄一,看如烟影说话的样子,也定然与她无干,那古菟做的事就很有可能和他钟羽有关了。 心中大概确定了,他却是不敢说出来,万一如烟影只是要调戏一下他,妄自说出来,岂非大是窘迫! 这当然也只是钟羽的猜测罢了,古菟做的第一件事到底是不是与他有关,他也不是像猜测的那样确定。说到底,他之所以猜测与他有关,大致就像李易峰面对着如烟影那样,心底或许并没有什么逾矩念头,也知道相互间没有一丝可能,却总是免不了想在美人心中留下印象。 而钟羽也是觉得自己以前应该在古菟心间留下了印象,当时她见自己昏迷,大有生死不知的迹象,上前关心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或许是钟羽漫不经心的样子惹恼了如烟影,亦或是她想逗弄一下他,突然绝口不提古菟的事,转又扯到了天赐法器上。 钟羽是很想知道古菟先做的事到底与他自己有没有干系的,但如烟影不说,他总也不能追问下去,方才他可是在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一本正经,定然是又要被她讽笑一番的。 不过他对古菟终究没有感情,纠结了一会也就放下了,转而思忖天赐法器的事。 据如烟影说,只因正魔两道各宗掌教真人,在门下一众小儿辈来之前都曾说道,这次出世的天赐法器与他钟羽干系极大,要多注意他。 因是之故,昨日他在出世之地和李易峰三人斗了一场之后,结果是不了了之,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是暗自猜测,那里就是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 即便因为只是猜测,他们在那里守的不是很严密,却也让钟羽很是为难。 他能感应到天赐法器在哪一天出世,却是不能确定是在早间还是夜晚。若是在那里等着,哪有不被发现的道理,到时也免不了正魔两道弟子齐聚在那里。 他也不知道天赐法器出世之时,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要是一步差池入了他人之手,又该如何向闾秋蕤和檀倾交代?他当日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将天赐法器送给她们的。 闾秋蕤 和檀倾自然不会多在意是不是得到了天赐法器,多半还会安慰钟羽,只要有这一份心就行,让他不要多想。可他却不能真的不多想,他一堂堂男儿,在自家心爱的女人面前说话都不算数,那成什么样子,岂不是比娘们还不如! 那天赐法器若是给尤晋之流抢到了,他当然不怎么怕,为了男儿信义,说不得要舍弃一些东西,做一回强盗了。但最怕的就是被李易峰之流得到了,到时便是想做强盗,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可没有哪一个宗派来的只有一人。 若说李易峰这样的还可以试一试拼命抢回来的话,那若被玄意宗的人得到了,便是无耻的请求雨八荒帮忙,想来也是没用! 钟羽一时只觉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烦不胜烦,如烟影娇媚的声音入耳,都感觉很是不舒服,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烟师妹,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忽感胸闷,想要休息一下。” 如烟影似是愣了一下,便即垂首作可怜状,委屈的轻嗯了一声。 钟羽难免又觉自己不该,便欲道一声歉,可一想到自家很可能要失信于闾秋蕤和檀倾,心中更是烦躁,什么都不愿再说,冷然瞧着如烟影转身离去。 如烟影关门的那一瞬,钟羽看见她可爱的嘟了嘟嘴,似乎说道:“就不告诉你那白衣女子先做了什么,哼。” 闻言,即便他时下很是烦躁,却也禁不住摇头失笑,然而转瞬间愁意又上眉头。 他没什么谋划的才智,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一个顶用的法子,直到感觉脑袋瓜子隐隐作痛,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修养,不然的话,伤好不了,做起事来更没有把握。当即强自抛却乱七八糟的担忧,蒙头睡去。 再次醒来,钟羽已经不知道是哪一天,只是觉得神情气爽的,便是天赐法器一事,他也转念之间就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顺其自然。得到了自然很欢喜,得不到就只当得了个教训:事情不临头,话不要说太满,不然的话,不直堂堂八尺男儿躯! 钟羽当然要直身子的,且不说在这件事上,上天对他已经很是照拂,不仅能够感应到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还知道在哪一天出世,这也几可说天赐法器是由他来掌控的,给谁,那就是谁的。 这也是他决定顺其自然的主要原因。 当然,天道无常,说不得它一个不高兴,就想将天赐法器转给别人了。 如果真的 是这样一种情形,说不得就要舍命一拼才行! 闾秋蕤和檀倾在不在意是一回事,钟羽他自己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与人拼命,有实力才能拼,故而,钟羽醒来之后,让紫玉宫中的仆役做了饭菜吃过,便开始修习魔欲经上的霸道功法——天欲一借,也就是那种能将修为暴涨的功法。 顾名思义,这天欲一借就是借助天道中欲之一道的道理加身,从而使修为暴涨。 除了魔欲真言那个对许多魔欲宗弟子都稍显鸡肋般的法术和天欲魔引功,这个天欲一借几可说就是魔欲宗最为让人称道的功法了。 长生界各宗都有各自类似的霸道功法,这天欲一借就是其中最顶尖的,原因当然不是它能以最少的伤害换来最大的好处,而是因为在魔欲宗弟子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之后,依旧能够施展出天欲一借,并且使其暂时拥有长生贤者的实力。 其他各宗的此类功法,修行者一旦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这也是为什么各宗长生小贤者,一般都不会和魔欲宗的长生小贤者生死大战的原因。到了那种程度,一般情况下,两个长生小贤者都会死。 他宗的长生小贤者自然是死在强绝的力量下,魔欲宗的长生小贤者之所以死,就是因为长生小贤者一旦施展出天欲一借,后果就是身死道消。 即便亚圣在旁看顾,也救不活他。 尤晋的爷爷在天蜀剑宗和战宗两大高手的夹攻下,之所以没施展出天欲一借,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多重伤,不至于身死道消,而施展天欲一借,那就是找死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终究是没想到丹宗弟子那么阴狠,到底还是死了。 当然了,像钟羽这种没有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的弟子,施展出天欲一借是不会死的,不过若是他真的强自向天道借来太大的力量,那还是会死的。 比如说他现在是我欲境,却想要借来魔欲境上阶的力量,那撑也撑死他了。 天欲一借学成后的威力很强,学起来倒也不难,反倒可说很容易。魔欲宗的弟子只要道心境界达到悟道化神境,就可以修习,并且一学就会,再学便精。因是之故,钟羽看了几遍天欲一借,转眼之间便学会了。 他学会之后,也不敢乱试,只是在心中一遍一遍的琢磨,以他现在的修为最多能借来多大的力量,才不至于被撑死。 (本章完)

第164章 第1**章 天欲一借便是号称很容易学,可以一学便会,再学便精,却也不可能真的神速到一天便能运用自如。 钟羽在屋中大概耗费了三个时辰来琢磨天欲一借,自觉已有了许多心得体会,于临阵对敌之时差可施展出来,又觉心神很是乏倦,便收了魔欲经,打开房门出去。 要去闲转一圈。 他这几日中多次历经生死杀境,每次也都是重伤而归,道心境界没有多大进境,修为却是大涨。本来初入我欲境的修为,现在已经快要步入我欲境中阶了。 双手握拳,一股厚重磅礴的力量似是要井喷而出一般,钟羽心底很是爽快。强绝的修为,他修道以来第一次对它生出了渴求之意。 说到底,哪个男儿不狂野! 这几天世事多艰,再过一日又需要强大的实力支撑,也难怪他会渴求强绝的修为。 只可惜,相对于钟羽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言,道心境界的进境反倒是要高于修为的进境。这当然不是说修为境界的提升很难,而是像钟羽这样的人,一旦步入了悟道化神境,会经常顿悟,而一次顿悟,道心境界就可能提升一大截。 反观修为境界,即便你天赋再强,也要一步一步来,根本不可能忽然从我欲境初阶跳到中阶。 但长生界万余载,恒河沙数的修道者中,也不知有多少天之骄子只因为一次机缘难得的顿悟,便从悟道化神境初阶猛然提升到悟道化神境中阶,甚至是上阶。 便是一下子提升到明道返虚境,万余年来,也并不是没有修行者做到过。 故而,哪怕钟羽这时再怎么渴求修为境界提升,无论怎么做,也是不可能真个提升到我欲境中阶的,只能一步步来,像吃饭一样,得一口一口的吃。 按耐住心中猛然生出的狂热,钟羽慢慢走出了魔道弟子聚集之地。 他现在心情很好,将要到来的所有危难似乎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事,眼前的恶山恶水,自然就更算不上什么了,不会让他感到丝毫的不爽快。 就这样没有一点目的的闲转,自从他拜入天蜀剑宗、本性渐现之后,便是他非常喜欢做的事。哪怕是之前在魔欲宗的一年,他无论再怎么埋头苦修,都不会忘记每隔一段时间出来走动一次。 可是再怎么喜欢闲转,一旦在其中感觉 不到快意,钟羽也会果断的转身归去。 这一次也是一样,闲转渐趋无聊之前,他就已经祭出了魔欲经。四周的恶山恶水还真是让人厌烦,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不停留的驭使着魔欲经回到了紫玉宫中。 未曾想,在紫玉宫中,雨八荒竟是和如烟影在湖边亭中闲聊。 钟羽见状心中暗道:“上天再怎么照拂我,也不能这样吧。我只是为他俩牵了一根红线,他俩就这样在一起了?” 在他想着要不要上前邀功之时,却见雨八荒忽地向着他招了招手,正是示意他过去。 走到亭子里坐下,钟羽笑了笑,待要冒死打趣一下雨八荒和如烟影时,如烟影却是忽地冷下了脸,起身来走到亭边似模似样杨的观望起湖水来了。 屈指算来,钟羽和如烟影也不过只相识了半个多月罢了,恍然之间,却觉如同经年老友一般,这大概就是什么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吧。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最先见识了她的可爱模样,妖魅、哀怜、柔弱也是时常出现,甚至忽而的坚强,无论哪一种,都是那么沁他之心脾,夺他之魂魄。 此刻第一次显露出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仍然免不了让他晃了晃神,跟着笑道:“如烟师妹,你还真是小气。再怎么说,这一路来师兄我也帮过你许多次,现在只不过惹了你一次而已,你就这样冷脸对我。说起来,你还真是不厚道啊,不厚道!” 如烟影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受如烟影这等美人的无视,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心中也难免稍觉不爽快。但他也算了解如烟影的性子,和她置气,那正是入了她的彀中,吃糗的还是自己。 当下也转过了头来,看着满是戏谑笑意的雨八荒,问道:“怎么,师兄有何时找我?” 雨八荒几次救他,看一下他的笑话,他总也不能生气。其实除了有关于闾秋蕤和檀倾的事,其他任何事,他一般都不会逆着雨八荒的。 再说了,后天说不定还要仰仗他一下,更要好生伺候一下他了。 钟羽因为上一次贸贸然说要将这次的天赐法器送给闾秋蕤和檀倾,除了决意死拼之外,若是被多次救助过他的雨八荒得到了天赐法器,说不得要不男人一次了。 男儿之誓,不可轻发!不然的话,会遭天谴 的! 雨八荒没回话的当儿,钟羽脑中已翻转了几个念头,更是已经又一次告诫自己,除了必要的撒谎,日后无论对谁,都不能轻易许诺。 “嗯,的确有事。师弟,那个地方就是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雨八荒收敛了笑意,端正了身形问道。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有求于钟羽,一边讽笑,一边询问,那就不成样子了。否则,钟羽心中一恼,摔杯子走开了也是有可能的。 却说钟羽早先便跟如烟影说过他也不确定哪里是出世之地,去那里也只是心中的感觉而已,这时也不好意思放言说一定是那里,只是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很像。” 既已决定顺应天命,可也必须将雨八荒引到那里才行,像他那样强悍的一个人,实乃杀人越货之必备也。 雨八荒“哦”了一声,沉吟了一会,才又问道:“我觉得这两天天赐法器就要出世,却不知师弟又是怎样想的?” 钟羽喝了一口茶,无奈道:“师兄,即便咱们掌教真人说,这一次的天赐法器可能着落在我身上,可你也不用连这种不可能知道的事都问我吧?” 雨八荒笑道:“只是想知道你的感觉而已,说不定你顺着感觉说一个,竟然真的便是呢?” 钟羽哈哈哈一笑,道:“师兄还真是瞧得起我,也好,那师弟就闭目沉思一番,顺着感觉说一说。”言罢真的似模似样闭上眼,沉思起来。 钟羽在闭目沉思了一会之后,突然大声喊道:“啊嘛吗咪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上天喻示,天赐法器就在后天出世。”刚一说完,就见钟羽在石凳上浑身巨颤打了个摆子,便即睁开了双眼。 雨八荒大笑一声,起身离去了。 也不知是得意呢,还是被钟羽此举逗乐了。 钟羽却不去理他,故作虚弱的模样,瞧着如烟影,有气无力的说道:“如烟师妹,我这般费心费力就是为博你一笑,你怎能无动于衷,让我的努力白费?来,妹子,给大哥笑一个。” 刚才他之所以那样装神弄鬼,应雨八荒的趣只是顺手为之,主要还真是想要逗如烟影开心。 只可惜如烟影好像不领情,依旧是冷冰冰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过钟羽的感知何等敏锐,她嘟嘴所带动的气息波动,自然是被他察觉到了。 (本章完)

第165章 如烟影故作冷冰冰的样子,钟羽也不想再去打扰。 毕竟是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再怎么冷冰冰的,时不时的偷瞧两眼,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如烟影方才已经被他逗得嘟了嘟嘴,便是钟羽现在不搭理她,她也是不可能一直那么冷冰冰的。这不,就在钟羽第三次偷眼瞧她时,她恶狠狠的扭头瞪了他一眼,双目中尽是鄙夷。 或许是因为两人相识这许多事日以来,每日里都是他被如烟影调戏,这时眼见得让她受了些许委屈,心中非但没有惭愧,反倒无耻的很高兴。 被如烟影当场瞧破猥琐的举止,也是没有脸红,而是无耻的坦然以对,正大光明的欣赏起来,时不时的还啧啧称赞几句。 如烟影脸颊上竟是泛起了红晕! 这妖女千变万化的,这害羞的模样定然又是假装的了。南无阿弥陀佛,镇定,镇定! 钟羽双目未曾稍移一下,但他其实已经顶不住了,心中胡乱想着其他事,却是不敢真个去欣赏如烟影少见的羞涩模样。 “无耻!” 如烟影脆生生的声音拉回了钟羽飞到九天云外的心神,不及思索“无耻”两字的意思,心中一动,就险些说道:“诶,如烟妹子,你怎么知道哥哥我的小名呢?” 他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到能够光明正大的无耻地步,话到嘴边,就硬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心中暗道:“我不翻读杂书可是有好几个年头了,怎么还老是想到杂书中的情形?这一次若是真将那些流氓主角喜欢说的话给说了出来,我这一世英明那可就毁于一旦了。不过,待日后修炼到长生境界,倒是可以拿来逗一逗清儿妹妹。” 心中想着,嘴上却是没忘记应答如烟影:“如烟妹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圣人于万年之前便曾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以君子之身,欣赏你窈窕淑女,怎么可以说是‘无耻’呢?这分明是连圣人都为之称道的‘雅事’呢,还是说如烟妹子你自认为算不得什么窈窕淑女?不过不要妄自菲薄,哥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名副其实的君子。” 钟羽还真是要借此机会,好好的报一下这些时日的被调戏之仇,说这几句话时的模样,当真是有够猥琐的。 如烟影好像也特别吃这一套,竟是羞恼的跺了跺脚,又复转过身去,不理会钟羽,浑然没有了往日智计多多的妖女样子。 能将如烟影欺负到这程度,钟羽已经 很是满意了,也深怕一个不小心欺负过头了,她反倒不再羞恼,到时又有了智计,那自家还不是要被她玩的团团转。 钟羽起身来,轻声咳了咳,双手负于身后,全然不复方才的猥琐模样,面目虽不是十分俊朗,可也是一翩翩佳公子。 “嗯,如烟师妹,我突然感觉乏倦了,那个,你继续观赏这湖上风光,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言罢拱了拱手,也不待如烟影会否应答,转身便走了。 行不过三步,钟羽就隐隐听到如烟影低声**道:“哼,无耻的登徒浪子,就是不告诉你那白衣女子到底先做了什么!” 他知道如烟影是故意说给他听得,不过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稍觉疑惑,心想:“前些日子那一路上,如烟师妹似乎能看破我心思一般,时不时的撩拨调戏我一下,每次也都能中的,这次怎么就看走眼了呢?我知道那是古菟师妹,可这又怎样呢,我当然是希望她先做的事与我有关,也很想知道,但她若执意不说,我也最多纠结一会,却是难以让我难受的了。” 他却是不知,就这么一想,原本因为“欺负”成如烟影所得到的高兴已经消散无踪了,眉间更是隐隐有淡淡的一道皱起。 回到屋中,钟羽静了静心,又提笔写了几个字,觉得自己已经心无一物之后,才去草垫之上盘退打坐,运起天欲魔引功来。 不期望能再进一步修炼到我欲境中阶,只是想要凝练修为罢了。 休憩,用饭,修天欲魔引功,修炼天欲一借,外出闲转。 如此两日过去,已到了天赐法器出世之日。 钟羽不知道天赐法器出世的确切时辰,故而在天还未亮之际,就已经起了床。打了一会坐,也不去叫醒雨八荒,便走出了紫玉宫,要独自赶往出世之地。 可谁知就在他祭出天赐法器往出世之地赶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赶忙又转了回去。 再次赶到紫玉宫外,四处打量了一下,钟羽忍无可忍的爆了一句粗口。 紫玉宫竟是不知不觉的被雨八荒驭使着来到了出世之地!其他的魔道弟子的宫殿也都在侧。 可笑他却是傻傻的赶了一会路,才恍然明白过来,要是一直没明白过来,竟而找不到了出世之地,那乐子可就大了。 正魔两道弟子一起赶到这里争抢天赐法器,本来就在钟羽的意料之中,是以对于雨八荒将魔道一众弟子尽皆带了过来,他并不生气 ,反倒很是疑惑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正道弟子没一点反应? 还是说一众魔道弟子突然出手,将在此处看守的正道弟子给打杀了。 正道大宗派虽是有九个,魔道只有三个,然而因为事先相互都有默契,正道九大宗派前来的弟子反倒没有三大魔道宗派带来的弟子多。 正道弟子合计二十人,也就是差不多一个宗派前来两名弟子。 而魔道弟子却有二十三人,其中魔欲宗来的最少,只有四个,但因为有雨八荒在,却是能顶的上十个人;炼魂宗来的人数是最多的,有十个人,杀宗的也不少,有九个。 不过有两个被钟羽轰杀了,现在只剩下七个了。 当时杀宗之所以只有吴苑三人来找钟羽寻仇,是因为他九个人虽然同属杀宗,却互相都不服气。吴苑五人是一起的,而杀宗另外一个不逊色吴苑的人,则是与其他三人在一起。 钟羽杀了他们的两个师弟,却因为那两人是吴苑的人,他们非但不怨恨钟羽,心中反倒高兴。再者,当时雨八荒明显是在为钟羽撑腰,他们也不想惹怒雨八荒。 本来嘛,死了杀宗两人,正魔两道弟子人数,差可说是持平,更因为正道来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魔道弟子则显得稍弱一筹,此外又有古菟能与雨八荒对抗,两相比较,人数为少的正道弟子反倒占了上风。 可现在若真的如钟羽所料,在这里守望的正道弟子全都被杀了,那正道弟子的情形可就不乐观了。 毕竟因为钟羽的缘故,这里是两道弟子都十分重视的,正道弟子在这里守望的不可能只有一两个人,而是应该有三四个之多,其中很可能有一个李易峰一般的高手。 若真是这样,按理说是难以一下子诛杀干净的,可雨八荒在那里着,在钟羽看来,是没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 他心中不由得暗生不安之念,闾秋蕤和檀倾是正道弟子,正道形势不利,她俩所遇到的危险也就会越多,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要真是那样,眼见得两女身入险境,他也不能再舍命抢夺天赐法器了,舍命救人才是正途。 “等不及了?” 雨八荒突然说,吓了正在思索后路的钟羽一跳,下意识的说道:“没有。” 雨八荒笑道:“那就好。嗯,他们来了。” 钟羽闻言抬头,正见西北方向一道声势赫赫的五彩流光,正急速向这里赶来。 (本章完)

第166章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钟羽本是忐忑不宁的心神,忽然之间,也宁定了下来。 该如何拼死夺得天赐法器,又该如何护的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安全,这两个难题在钟羽心中依旧没有应对之法,然而不知为何,现在他却是如同必定能得到天赐法器,并且也能护的两女安全一般,自信满满的坦然以对。 正道九大宗派的弟子前来的声势,实在有够嚣张的,距此地还很远时,所搅动的天地元气,大有风雨欲来之势,惊醒了宫殿中的一众魔道弟子,走出各自宫殿,聚在了雨八荒身边。 钟羽看着越来越近的正道弟子,正自察瞧着是否少了人时,昨日已经与他和好如初的如烟影,也轻摇缓步的走到他身旁。这时,他似是忽地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如遇蛇蝎一般,赶紧一个闪身,避开了如烟影。 却原来,不知是李易峰和破云靖两人中的哪一个人,在那一次斗法之后,竟是在闾秋蕤和檀倾两女面前乱嚼舌根,大大的夸大了那日他如何如何爱惜如烟影,两人又是如何如何暧昧亲密。 檀倾见过如烟影,知道她的妖魅可惑众生,即便当日钟羽说得明明白白,她知道此事后,心中也是一跳;闾秋蕤没有见过如烟影,可终究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情形,心下难免大是不自在。 不过,幸好前几天钟羽跟闾秋蕤才弄了个乌龙,差点坏了一桩姻缘,故而檀倾和闾秋蕤心中不舒服,却也并没有全然相信,要待钟羽亲口解释。 斗法那一天,因为古菟给她俩说过钟羽受了重伤,当时两女也便强压下心中疑虑,并没有责问他。 次日两女也是先问了一下钟羽的伤势,听得他说痊愈之后,闾秋蕤才忽地气势汹汹责问他。钟羽再一次没有隐瞒的将两人的相识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闾秋蕤一听钟羽答应保护如烟影前来这里,归根结底竟然牵扯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仅有的那一点疑虑也消却了。不过檀倾却是追问了一下,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羽一五一十的说了,并且询问是李易峰还是破云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搬弄是非,两女却都是没有回答,或许是不想让他和正道弟子多结怨恨的缘故。 那件事就这样说清楚了,但是闾秋蕤和檀倾可都是对他说了,不准他再和如烟影离得太近。在紫玉宫中也就罢了,她俩也看不到,可现在她俩马上就要赶到,钟羽如何 敢不听两位妹妹的号令耶? 只不过他和如烟影昨日才冰释前嫌,亦或者可以说是如烟影自己主动的忘却了前几日他惹怒了她,又欺负她的事。但是现在钟羽却忽然避开她,如烟影心中很是疑惑,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然而当一众正道弟子落下来时,她见那二十个正道弟子中仅有的四个美丽女子,竟有三个隐晦的瞧向钟羽。虽然有一个女子,也就是前几日的那个白衣女子看了一眼之后,便即转过头去,可那两个娇怜模样和清冷神情的女子仍是时而隐晦的瞧向他。 如烟影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神色的钟羽,心下了然,妖魅一笑,轻移莲步走向他。 却说钟羽在正道弟子赶到之后,数了数人数,见正好是二十个人,并没如同自己想的那般少上几个,心下疑惑不解之际,却也很是高兴如此一来,正道弟子的实力并不会比魔道这面弱,也就不用太担心两女会遇险的事了。 心中忧虑消却一个,又与闾秋蕤和檀倾眉目传情起来,心下得意的已经忘记了两方针锋相对的局面。如烟影轻歩向他走来,他也没有发觉。 但觉得耳边一阵湿热,钟羽正觉疑惑之际,却突然听到如烟影说道:“钟师兄,你干什么不理妹子啊?”跟着就觉得右手被她滑嫩小手给握住了。 钟羽大惊之下,不及摆脱如烟影,就觉得似有冷冰冰的两柄小剑直刺自己心底,知道肯定是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在怒视自己,不敢迟疑,猛地将右手抽出,沉声说了句:“别闹!”就赶紧抽身后撤,拿出玉佩向两女解释。 其实檀倾因为早便猜测过是如烟影喜欢钟羽,现在眼见得如烟影主动找上他,心中虽是恼怒,却大多是在恼怒如烟影这妖女。 闾秋蕤却是不同,她并没有见过如烟影,即便听檀倾说过她是一个姿色绝代的妖魅女子,却终究没有太过在乎。现在一见如烟影,她也不可避免的如同当日的檀倾一般,心生不如之念,又见她和钟羽如此亲密,心中对钟羽莫名的愤怒,连钟羽解释的话也不搭理,更不回话,只冷然瞧着如烟影。 钟羽见檀倾没有多想,可闾秋蕤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远远的看着她冷然的神情,只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当真是心急如焚,忙让檀倾为自己辩解一二。檀倾应下了,也顺便警告他要离如烟影远远的,他当然不敢不应。 过了好一会,钟羽只见檀倾和闾秋蕤低头小声说话,却始终不见闾秋蕤回话,心 中很是不安,想要对如烟影发脾气,然而已看不见她的身影,打定主意事后要好好跟她算一下帐。 突然察觉到玉佩一热,钟羽赶忙将之引入心间,便听到闾秋蕤说道:“我都听清姐姐说了,这一次就算了,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钟羽忙追问什么事。 玉佩又是一热,却听闾秋蕤说道:“下一次那妖女若再去亲近你,你二话不说就要去打她一巴掌。” 想到闾秋蕤要么是柔弱娇怜的样子,要么是可爱天真的举止,这次却突然那么“狠毒”,钟羽还真是在心中捏了把汗,不禁犹疑了一下。 这一下犹疑不免让闾秋蕤很不开心,只见她似是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钟羽这下子就什么也顾不得了,赶忙答应了下来。 这样以来,总算是解决了! 向闾秋蕤和檀倾笑了笑,钟羽稍觉乏倦的舒了口气,突然感觉到正道弟子那边,似乎还有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一道显得狠毒,另一道则是若断若续、模糊难明。 心中哀叹了一声,钟羽暗道:“我这是又得罪谁了?”向着正道弟子处瞧去。 来回巡视了一遍,也只是察觉到了狠毒的瞧着自己的乃是破虚宗李易峰,倒也算是情有可原,而另外一道模糊难明的目光,却是没察觉到是谁。 李易峰而已,再怎么仇恨自己,钟羽也不会将他抬放在心上,见巡视了几遍之后,仍是察觉不到另外一人是谁,摇了摇头也就抛在了一旁,看向正在商量这次天赐法器的正魔两道四人。 魔道的两人是雨八荒和一个杀宗弟子,而正道的两人则是玄意宗古菟和众生殿玄一。 看情形,古菟在旁只是瞧着不说话,而玄一又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雨八荒高傲不肯多言,只杀宗那个人说的滔滔不绝,气氛倒也算不上多凝重。 不过这一次出世的天赐法器,单论材质,那可是比九龙落仙沙还要好得多的法器,谁不想得到?更重要的是,据说这次将要出世的天赐法器,没有确定归属于正魔两道中的哪一道。 因是之故,这一次的天赐法器之争,必定会比以往出世的天赐法器争抢的更厉害,也会更惨烈。 当然了,因为钟羽的存在,这次的天赐法器之争,说不定会云淡风轻的结束。 不管最终是怎样的一种情形,雨八荒和古菟四人现在不算凝重的气氛,也可知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已! (本章完)

第167章 雨八荒四人商量个没完,杀宗那人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左右无事,钟羽再次感应了一下那天赐法器,发现仍是察觉不到,好像不在这里了似的。若不是他在雨八荒那里打听到,魔道亚圣曾说过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一旦定下,就不会改变,恐怕他早就着急了。 现在感应不到,可能是因为今日便要出世的缘故。 不过钟羽心底倒是暗暗期盼,希望这天赐法器聪明一些,真的是换了个地方,择日再出世,也省得在这一番争抢了。 胡乱想了一会,拿出了玉佩,与闾秋蕤和檀倾说起话来。 刚才与如烟影的误会,是打消了两女的疑虑,可多表明一些心迹,终究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这件事一了,三人可能就要好多年不见,能这样面对着面,用玉佩传情,实在是难得之事,钟羽怎能不多加珍惜? 美妙的事总是转瞬即逝,钟羽只觉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呢,雨八荒和古菟四人似是已经商量好了,各自走了回来。 雨八荒和杀宗那人是径直往他这里走来的。 钟羽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个说法?”雨八荒道:“这次的天赐法器事关重大,又无必定的归属,争抢起来肯定很是惨烈。这次正魔两道来的弟子,大都是宗内的佼佼者,死一个都是损失。方才玄意宗的古菟和众生殿的玄一,他们俩想要和咱们这边摆个斗法台,五局三胜,哪一方胜了,天赐法器便由那一方的各宗弟子争夺,另一方则在斗法失败之后,就要退去。这样一来,不但可说的上公正,也能免的斗个没完没了,死伤太多,到最后两败俱伤。我们……” 不待雨八荒说完,钟羽心中就已急了,插嘴问道:“你们答应了?” 按理说,这摆斗法台的确是个很好的法子,但雨八荒两人可能看的不甚通透,钟羽心底却是雪亮。若是摆斗法台,来个五局三胜,可以想见的是魔道必败! 钟羽可不是没有依据。 据如烟影当日说的,在他昏迷过去之后,古菟便来了,不仅在雨八荒手里救下了玄一,而后跟雨八荒对峙之际,更是两败俱伤的样子。由此可知,即便是修为深不可测的雨八荒上台,也未必就能十拿九稳的胜过古菟。 在钟羽看来,出现两人再一次两败俱伤的情形, 倒是极有可能的。 雨八荒不能必胜,当然不是钟羽心急的原因,毕竟其他魔道弟子中可也不尽是弱手,能与李易峰相媲美的也不是一个没有。 真正让钟羽心急的是,闾秋蕤和檀倾上台,没有一点疑问,正道两场必胜。 哪怕是假设钟羽和闾秋蕤两女不像现在这样亲密,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对头,已经领会魔欲真言的钟羽,拼死之下也斗不过闾秋蕤和檀倾中的一人! 要知天蜀剑宗弟子在长生界各宗派相同修为中,几乎可以说是最强的人。哪怕是战宗之人,因为脑筋的缘故,不生死相搏的情况下,一般也斗不过相同修为的天蜀剑宗弟子。 天蜀剑宗弟子之强,是因为可以与比自己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一拼,除了战宗弟子,想要取胜,也不是什么难事。 钟羽之所以会认为闾秋蕤和檀倾必胜,当然不是仅仅因为天蜀剑宗弟子可战修为比自己高深者,并得胜,而是因为单论修为,在场的正魔两道弟子中,除了雨八荒和古菟,闾秋蕤和檀倾的修为就是最高的。 修为只要不是比两女高的太多的人,都不一定敢说必胜两女,更何况没有她俩高呢? 领会了魔欲真言的钟羽,即便已经能够在单打独斗中,一招定住玄一或李易峰,并且有把握将两人中的一人斩杀当场,可面对着闾秋蕤两女,也没有一点把握能够胜出。 他可是犹记得那一天,雨八荒第一次施展出魔欲真言,一言制住场中二十余人,惟有檀倾一人挣脱出来,并带着他离开了。 虽然因为当时他几近昏迷,难以知道檀倾到底耗费了多长时间挣脱出的,可是以雨八荒的脾性来看,耗费的时间并不长,否则的话,即便有钟羽在那,他也不会介意随手擒下檀倾的。 在雨八荒面前犹能如此,钟羽又怎么可能自大到以为单单凭借魔欲真言便能胜过檀倾? 至于闾秋蕤,若是谁看她娇弱的模样,而因此觉得她肯定比檀倾弱,以为好欺负,那必定会有一场好戏瞧。 还有剩下的两场,破云靖的修为稍逊于闾秋蕤两女,可与李易峰和玄一相较,可因为他战宗之人也是那种可以以弱胜强的人。在魔道剩下的弟子中,除了钟羽,还真是找不出来有什么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即便是钟羽,也最多 和雨八荒对战古菟那样,来个两败俱伤,想要凭借魔欲真言胜出,恐怕也不多么靠谱。毕竟两人也算是有这血仇的,他破云靖真个凶猛起来,也未必比檀倾逊色多少,可钟羽却是比雨八荒差得远了。 这倒不是说魔欲真言不济事,毕竟一言定住修为比他高深的玄一和李易峰,并且险些将之一招斩杀,足可想见其威力。先前说它是鸡肋般的法术,只是因为一般只有快要修炼到长生贤者的魔欲宗长生小贤者才学得会,但现在我欲境的钟羽学会了,就几可说是最强力的法术了。 之所以对阵闾秋蕤两女和破云靖,他都没有信心胜出,一来是因为他在自废修为之后,才修炼一年,不仅修为与她三人相比差的不少,魔欲宗的高深法术更是没有修习几门,二来则是因为他天蜀剑宗和战宗两宗弟子都不是好惹的,而她三人又恰是两宗最为出色的弟子。 钟羽若真是上去三拳两脚将之打败了,那魔欲经就不是什么威力强大的法术了,而是逆天的法术了。 至于余下的一场,正道有李易峰和玄一这样的仅逊于破云靖的高手,并且还有什么地藏殿、浩然府、小儒门、丹宗这四大正道宗派没有露面的高手,胜面也是很大的。 像地藏殿、小儒门和丹宗这三宗也就罢了,不是什么以斗法强横著称的宗门。可浩然府就不一样了,好歹也是长生界第一大宗门,即便因为近数百年有被天蜀剑宗超越的态势,并且其威名也多是靠着稷下学宫维系,可若是在此代弟子没有可以与破云靖相媲美的佼佼者,钟羽还真是一点都不信。 算来,魔道一方在第五场,还是赢面少,输面更多! 五局三胜,魔道极大可能退败,也就不能再争夺天赐法器,到时钟羽的誓言怎么办? 正道弟子争夺,在古菟面前,闾秋蕤和檀倾可是也没有多少胜面的,玄意宗也是来了不止一人。 这就是钟羽心急的原因,不等雨八荒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两年以来,他的心性其实已经大变,现在是只要闾秋蕤和檀倾安全,怎么能得到天赐法器,那就怎么来,至于会死多少人,他还真是不怎么在乎。 终究是魔道弟子了,不可能再有那么多考量。 而雨八荒和杀宗那人之所以在乎,则是因为他们是领头的,是要给宗内长辈交代的。 (本章完)

第168章 其实,钟羽能看的如此明了,雨八荒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可不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全然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人。 即便他表面上显得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可钟羽与他相识这两年,也算是多有了解。他若是真的是一个仗着实力强横的莽夫,钟羽又岂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畏惧。 本来嘛,钟羽也是应该能够想到雨八荒考量的肯定比自己多,但因为这次的天赐法器并不只是因为他要抢来送给闾秋蕤和檀倾那么简单的,更重要的是,这次事了,他就打算远走异域,也不知道过的几年才能再次与她俩相见,这最后一次誓言若是不能达成,怎么能够甘心? 这样一来,他心思就变得很乱了,一时也就想不到许多东西。 却说雨八荒见钟羽这般慌张的样子,也是疑惑的很,心下暗道:“莫非钟师弟他竟是有把握收取那天赐法器?若真是这样,与它正道斗法倒是多此一举了。”当下问道:“怎么,钟师弟你能一下子降服了那天赐法器?” 钟羽一怔,他倒是也想说能,可是他并不清楚天赐法器出世之际是怎生一个情形,即便感应到那天赐法器今日出世,却也不敢放言说能降服它们。 上一次轻易吐然诺的后果还不知道是好是坏,这几天的烦忧,也算是让他得到了教训,此时又岂敢轻易放言! 讪讪一笑,说道:“现在我倒是能感应到它们,可哪里会有把握降服它们?” 雨八荒无奈道:“那你还火急火燎的打断我的话,看样子你还不同意我们的决定,我还以为你有更好的法子呢” 钟羽急道:“就算是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你也不能真个和他们来场五局三胜的必输斗法啊。” 雨八荒和杀宗那人齐声问道:“必输?这话怎么说?” 钟羽也不怕浪费口舌,一点一点的说了起来。 可谁知他这一番好意,雨八荒并不领情,刚说到闾秋蕤和檀倾,雨八荒便嗤笑一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杀宗那人脸上也面带讽笑之色。 钟羽一时莫名其妙,但听得雨八荒说道:“我还以为你猜到了我们后来的决定,才迫不及待的打断我的话呢?唉,你也不想一想,我们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对面正道弟子的情况,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你还真当我是个狂妄自大的人了。我们当时虽然觉得这样 做,的确能避免杀伤太多,可……” 原来在玄一提出这一斗法时,雨八荒当时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厉害。他两年前为了将钟羽拉进魔欲宗,对他身边的人可是了解的很,更何况闾秋蕤和檀倾这两个乃是他红颜知己的女子,知道她俩天资绝佳,堪比上一代长生界弟子中实力最为强横的钟萧。 既是如此,他又岂能不知现在的钟羽,在单打独斗之际都打不过两女,更何况除了他之外的其他魔道弟子了。毕竟尽管有修为比钟羽强的,但要真打起来,除了他雨八荒,还真没有人敢说必定能胜过钟羽,或许有能像破云靖那样的和他斗个两败俱伤的。 如此一来,雨八荒当然是挥手拒绝了,不过却在那基础上,立了另外一种斗法规矩。 也就是依旧摆个斗法台,依旧是五局三胜,依旧是谁胜谁得天赐法器,谁负谁离开。但不同的是正道弟子上台的五人中,不能有同一宗门的,而魔道只有三宗,当然是可以有同一宗门的了。 另外就是正道弟子先上台,然后让魔道中人思量对策,再上台斗法,最后就是丹宗、小儒门和地藏殿这三宗必须有一人上台。 若说第一条还勉强能说得过去的话,后面两点就未免显得魔道中人自认为不如正道弟子了。 按理说,以雨八荒的性子是绝无可能提出这一点的,然而魔道一直逊于正道这是不争的事实,魔道一向是胜在门内弟子众多,顶尖弟子就逊于正道弟子了。 为大局着想,雨八荒也不得不为了。 初时玄一和古菟当然不同意,那最后一点更是相当于认输了一局,毕竟小儒门三宗不善斗法也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到最后他们之所以会答应下来,雨八荒两人的坚持是一个原因,他正道远远高于魔道的实力也是一因。他俩既是答应了下来,当然也是觉得即便这样,他正道也是能胜出的。钟羽当然也是这样觉得的。 “欲师兄,即便这样,你敢说稳胜玄意宗的古菟师妹?这位师兄敢说必胜天蜀剑宗的闾秋蕤和檀倾两位师妹,还是说能必胜破虚宗的破云靖师兄,亦或是浩然府的师兄?师兄你实力很高,怕也……即便那最后一场咱们必胜,而我领会了魔欲真言,拼一拼的话,怕是最多能拼个两败俱伤。可这样的话,两平一胜两负,也是输啊。我看咱们还是别摆什么斗法台了,各凭本事,输也甘心。” 钟羽在听完雨八荒说的,也不及讽刺他畏惧正道强大的实力,尽立一些不公平的规矩,就先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这话虽然说的不是很中听,但雨八荒和杀宗那人还真是不敢轻言必胜,杀宗那人更知道自己的分量,别说必胜,就是与钟羽口中说的几人斗个两败俱伤,他都没有一点把握。 然而还是那句话,他钟羽想到的,难道他雨八荒就想不到?他雨八荒既然敢这样做,就说明和古菟一样,有着胜出的把握。 不过仍是因为钟羽心急,一时又忘了这一茬。 现在看来,古菟等人自觉能胜出,就是钟羽说的那样,已放在了明面上;雨八荒自觉能胜出,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暗招,而且很显然是古菟等人不知道的。 却说钟羽现在心急慌张的模样,已是让雨八荒大为疑惑,心中更是已经觉得不安,沉吟了一下张口问道:“钟师弟,你可是一向不在乎这种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摆斗法台可是能够免得双方多增死伤的,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么?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想法?” 依段瑞说的,这次出世的天赐法器是要给钟羽的,雨八荒前来自然也是帮着他了。可即便如此,他要是说自己想要抢得这天赐法器是为了送给正道的闾秋蕤和檀倾,那宇八荒定然是不会轻饶他的,哪怕是给杀宗和炼魂宗的人,也是强过送给正道中人的。 钟羽又怎么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含混道:“哪里会有什么想法?你也知道,掌教真人可是说将这天赐法器抢回来之后,那天赐法器便是我的护身法器了,我这不是害怕正道胜了,就没我什么事了嘛。” 雨八荒狐疑的瞧了一眼钟羽,心中显然是不信的。正如钟羽在这两年时间里了解他一样,他四年时间观瞧钟羽,两年时间与之相识,也就更为了解钟羽。此时钟羽说的话,他自然不会相信。 但是他现在也懒得追究,说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跟他们定这样一个规矩,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总是能搏一搏的。” 钟羽问道:“还能搏一搏呢?难不成有什么暗招,是他们不知道的?” 雨八荒没说话,杀宗那人却是说道:“他战宗破云靖,我是没把握胜他,但不是说咱们三宗里面也没有一个人能胜过他。再怎么说,他战宗当初也是咱魔道一脉,其根底怎样,咱们也是知道的很清楚。” (本章完)

第169章 了解明白其根底,就能胜过他?这是什么道理! 钟羽那么了解闾秋蕤和檀倾,自忖相斗之际,也是没有一点取胜的可能,这边却是因为了解战宗根底,便有把握击败破云靖。怎么看,都不怎么靠谱。 但是看着雨八荒和杀宗那人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心下也有些动摇,暗自忖道:“如若真的有人能胜过破云靖,那这人是……欲师兄可定不行,我也没把握,至于尤晋和展伯益,那更是无稽之谈了;杀宗的吴苑,我也和他交过手,看他也没什么诡异的手段,兼且他吃我那一招还没痊愈,不可能是他,眼前这人看样子应该是稍稍比吴苑强一些,但也不怎么像;那就剩炼魂宗的人了,炼魂,炼魂,战宗之人的心神倒也的确是一个弱点,莫非还真是这样?” 心中思忖着,便即问道:“师兄所说能胜过破云靖的人,难道是炼魂宗的哪位师兄?”他不记得杀宗那人的名姓,方才情急之下称呼杀宗那人“这位师兄”,现下想来颇是尴尬。本不想再和他说话,但现在的情形却是容不得钟羽不问出口。 杀宗这人可能是没注意到钟羽方才情急之下的失礼之言,亦或者是他不愿明里得罪钟羽,假装没听到,反正他此刻对钟羽倒也算的上友好。听钟羽问话,他也没遮掩,笑道:“钟师弟说的不错,正是炼魂宗的师兄。嗯,你瞧,就是在那里的杨云浩师兄。” 出了吴苑那件事之后,杀宗的人不便和钟羽多接触,这才不知道眼前之人的名姓,但炼魂宗的人却是在闲转之时,与他多有接触,他也认得那杨云浩。 也正因为认识,他也大致了解杨云浩其人的修为境界,知道其最多和李易峰差不多,要想以真实实力打过破云靖,他还真是不信,很显然是有什么奇招了。 “这么说,杨师兄是有什么奇异的手段了?” 杀宗那人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钟羽的话,却被雨八荒挥手打断了。 只听雨八荒说道:“手段什么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孟旭师弟,你去告诉炼魂宗的杨云浩和许成,让他俩准备一下。你也要准备一下,应付小儒门那三宗的人没什么问题吧。”他问的倒是那孟旭,但瞅着的却是钟羽。 钟羽转了转念头,才恍然明白他这是在提点自己孟旭的名姓,会悟之下,随意接了上去,说道:“欲师兄,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以孟师兄的实力, 想要拿下他们,还不是反掌之易。” 钟羽倒是不在乎会不会得罪魔道的其他人,但雨八荒好心这么做,他总也不能将之当做驴肝肺。不过是说句话而已。 那孟旭表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笑着走了,也不知那一句话能不能让他不再记恨着那次失礼。 待孟旭走了,雨八荒引着钟羽往一边走了走,说道:“这一正魔两道斗法,我知道你是不可能与天蜀剑宗的那两个女子斗得,我也不准备强迫你……” 再次打断他的话,钟羽无奈道:“欲师兄,你不是不知道她俩的实力,我倒是真想和她俩切磋切磋,可明知必败,我也不敢主动请缨啊。” 雨八荒道:“哦,那你不必主动请缨,我准你上去和她俩中的一个切磋一下。” 钟羽垂下头,无力道:“师兄,咱可不能这样啊。” 雨八荒大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她俩的实力我也了解,魔道中除了我怕是没人斗得过她俩,所以这一场咱们只是找个人随便应付应付,让他们一局。” 钟羽暗道:“他们也让了咱们一局呢。”不过嘴上却是没说。 顿了一下,但听得雨八荒又道:“战宗的那场,咱们必胜,小儒门三宗一向没什么战力可言,咱们算是白捡了便宜。玄一和李易峰都领教过你的厉害,他们怕是没有胆量再上台的,那就只剩下浩然府了。这一代浩然府中的谈叔德也是个难缠的人物,浩然正气诀也是修炼到了很深的地步,当然只是说在小儿辈中,应该与你那俩相好的差不多。” 钟羽听他明说自己和闾秋蕤和檀倾相好,心里不怎么抗拒,可面子上终究过不去。这要是传出去了,对她俩的名声须不好听,当即低声怒道:“你说什么呢,什么相好不相好的。我看你和如烟影才相好呢!” 钟羽回了个自认为很有力的回击,要看雨八荒恼火的样子。 但是雨八荒闻言,也只是顿了顿,并无异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道:“说到如烟师妹,待会儿我还真要和你说说她。” 不待心中疑惑的钟羽说话,他便又道:“咱们已经确定胜了两场,输了一场。我那一场,即便没把握赢她,拖个和局,也是简单的事。” 雨八荒不敢轻言必胜的样子,钟羽当真是第一次见到,张口便要说道他两句。 只可惜雨八荒不给他机会,已 经说道:“也就是说你这场很关键!我知道谈叔德修为不逊于闾秋蕤和檀倾,但你领会了魔欲真言,之所以自认打不过她俩,是因为剑宗的人都有以弱胜强的剑道心境,可谈叔德那家伙可没有。而且他是浩然府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战之人,也不会执意于天赐法器这种外物,对你这种刚入魔宗一年的人,他的浩然正气肯定也发挥不出全部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你再拼死强攻,即便打不赢,像我一样拼个和局,或者两败俱伤,总是可能的吧。” 雨八荒说的倒还真是在理,钟羽想了想,也就点头应下了。 “诶,对了,你不是要跟我说如烟师妹的事么?” 雨八荒似是没听到钟羽的话,过了半晌才恍然道:“哦,是啊。你现在道心境界也已经悟道化神境了,修为也到了,已经可以下山历练了。可是你入魔欲宗终究才一年,太多的高深法术都没学,对日后历练很不利,说不定就折在别人手里了。就像现在,你学的高深法术要是足够多,配合着魔欲真言,便是与古菟也能斗上一斗,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一个谈叔德就难倒你了。” 一年修炼有现在这样的实力,本来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可听雨八荒这么一说,钟羽心中倒是有点惭愧了,讪讪道:“我这不是没来得及么?待这件事一了,我就开始修习高深法术。” 雨八荒道:“那你是准备先回宗,日后再历练喽?” 钟羽一怔,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回宗到无依湖旁修炼,绝对是最佳的选择,可是钟羽真的不想再回魔欲宗了。其实在他与闾秋蕤和檀倾见过面、相约长生之后相见,就不打算再回魔欲宗了。 仅仅只是怕多生事端。 再者,以他的天资,在赶往众神山的途中,一边赶路一边修炼,效果也不会多差。 故而,在钟羽思量一会之后,便即说道:“不了,我还是想要去游历一番,在路上修炼与宗内修炼相比,也并不差。” 雨八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道:“嗯,随你怎样。” 钟羽又是一怔,他真的是没想到雨八荒会答应的这么利索,在他想象中是要纠缠好久才可能的,有些不信道:“随我意思么?” 雨八荒再次淡淡道:“嗯,不错。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 心中哀叹一声,钟羽暗想:“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170章 “什么事?嗯,你说要和我说如烟师妹的事,难不成你说的事与她有关?” 钟羽想到雨八荒的事可能与如烟影有关,大觉头痛,偷眼瞧了一下远处的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心下打定主意,要是太过为难,决计不能答应他。 大不了回魔欲宗修炼,它魔欲宗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害怕它作甚。 却听雨八荒说道:“你猜的倒是很准,我说的事,的确与如烟师妹有关。” 钟羽挠了挠头,无奈道:“如果是让你也为难的事,那就别说了。我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呢,可不想多一个拖油瓶。这一次鬼迷心窍的答应护着她来这里,我就已经很后悔了。” 顿了一下,钟羽又道:“嗯,不过要是护送她回什么逸魔宗的话,我倒也勉强能答应下来,毕竟她现在修为被封,送她一程也是分内之事。” 雨八荒面显疑惑之色,道:“逸魔宗?哦,倒不是这件事。其实她不是修为被封,而是根本没有一点修为,不过……” 钟羽一听雨八荒说如烟影没有一点修为,又一次惊异的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没有修为?你以为她是颛孙若啊,那可是亚圣之徒!” 雨八荒对钟羽时而打断一下他的话,快要习以为常了,摇头道:“那你以为呢?我告诉你,她还真是亚圣之徒,不过是咱们魔道亚圣血帝门下的徒弟。嗯,也就是那个让我劝你拜入魔欲宗的血帝亚圣。” 钟羽一直都认为如烟影神神秘秘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可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竟是亚圣的徒弟。现在听雨八荒点明,头脑间虽然恍恍惚惚的,但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毕竟如烟影堪比颛孙若的气势风采,就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远远的看到颛孙若时,就隐隐觉得两人很像,只不过如烟影与他相识的过程实在很寻常,他一开始又将她当作了闾秋蕤,此后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 钟羽微微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心绪,扭头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如烟影的身影。扭回头看着雨八荒,他心中隐生不安之念,暗自觉得自己一时怕是甩不脱如烟影了,稍显干涩的说道:“亚圣之徒,很重要的人啊,那她的事该由你来负责吧,牵扯到我身上干嘛?” 言罢,故作不耐烦的往前走了走。 雨八荒没有跟上,只是说道:“你以为她为什么是先去见得你,而不是我?她是亚圣之徒,一举一动都有着深意,她 先去找你,那是血帝亚圣让她找得你。” 转过身来,钟羽疑惑道:“亚圣吩咐的?你怎么知道?又有什么深意?”雨八荒道:“如烟师妹告诉我的,她说亚圣观天象之时,察觉到你此事一了,便有一劫要应。而且是杀劫,很有可能会死!” 钟羽心中很是不爽,暗道:“这是耍我呢?”挥手道:“什么杀劫不杀劫的。他不是说我乃是天定亚圣么,死了还怎么成圣。荒谬!” “天道有常,自有定数,但也不是一成不变,总是会有变数的。你修道也有数载,还不知道这天道不比大道,是有着遁去的一的。” 钟羽对亚圣的冒犯,雨八荒好像并不放在心上,耐心的解释着。 “那也就是说如烟师妹能帮我消了这一杀劫?” 雨八荒点头道:“不错!” “那,如烟师妹会不会有事吧?” 钟羽一想到此事结束之后,要和如烟影待在一起直到杀劫消却,心中便是忐忑不安,连雨八荒沉吟了一下都没瞧见。 “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是天定亚圣,如烟师妹可也未必成不了亚圣,更何况她是血帝亚圣的徒弟,怎么可能为了你,而让她受伤害!” 钟羽惘然点头道:“这倒也是,这倒也是……不对,亚圣之徒那都是一朝顿悟便成长生贤者,可没有修炼一说,但是如烟师妹可是经常要修炼的,她也和我说过。” 他自认为抓住了雨八荒的马脚,虽然不知道为何欺骗他,但不需和如烟影一起历练,总是好的。否则的话,一个不小心被闾秋蕤和檀倾知道了,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欲罢航却是不以为意,摇头道:“你刚刚还很聪明呢,怎么现在就变笨了?难道你不知道天魔教是怎么收徒的?” 天魔教这样的四大教派,钟羽又怎么会不了解,只是心底刻意的忽略罢了。此刻经雨八荒提醒,立时想到了天魔教中需要修炼道心境界的徒弟,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雨八荒道:“那就这么定了,此事一了,你就和如烟师妹一起历练。记住,她可是亚圣之徒,要好好保护她,另外她可是将要成为你救命恩人的人,要对她好点啊。”神秘一笑,就要走开。 钟羽心中忽动,说道:“那杀劫一了呢?我这次可是要往众神山历练的,要是到了众神山杀劫才消却,难不成还要我送她回来?” 雨八荒转过头去,说道:“这个不劳你操 心,到时亚圣自会出手。哼,我发现你还真是有够薄情寡义的,如烟师妹此去是为了消去你的杀劫,乃是救命之恩,便是要你送她回来,又有何不可?” 钟羽讪讪一笑,嗯啊了两声,没有说话。 雨八荒摇头笑了笑,走向杀宗的孟旭。 薄情寡义? 回忆了一番自从拜入天蜀剑宗、本性忽明之后的经历,钟羽发觉除了自己亲近的人,他对其他人还真是有些薄情寡义,一时大觉不自在。 “轰隆隆……” 一声巨响直震得他耳朵发麻,不由得向巨响处瞧去。 原来是正魔两道的一些弟子联合,从别处削下了一大块巨石,当作斗法台,放在了出世之地不远处的枯木林里。 斗法台放好,正魔两道都是围了上去。 两方虽不至于见面就厮杀,然而正魔之别,也让他们成了生死之敌,现下自然没什么客套可讲,古菟当先跃上了斗法台。 虽然雨八荒与她定下的规矩是让正道弟子先上,然后魔道弟子选人应对,本是可以来个田忌赛马的,以弱对强。可是刚刚定下的规矩已经很是占正道一方的便宜了,雨八荒以大局为重,无耻一点也就算了,可再怎么无耻,也是要有底线的。 雨八荒怎么可能再舍了脸面,随意找一个人输给古菟! 他虽然不经常下山历练,可玄一几人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这才有恃无恐的答应了这一条规矩。 果然,古菟刚一定,雨八荒便已挺跃而上,与她相对而立。 古菟的底细,在场众人都是知道的,那可是比入了亚圣法眼的钟羽,还要更胜几筹。毕竟一个只是看了一眼,另一个可是曾经拜在过亚圣门下,孰优孰劣,那是清楚的很。 至于雨八荒,那是很神秘的,当初是横空就出世了,一下子便成了这一辈气势最盛的人。虽然以前没有和古菟交过手,甚至出手的次数都不多,可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不如古菟。 也算得上一件奇事。 而前几天他和古菟来了个两败俱伤,更让人无法怀疑他。 这样的斗法,可说是小儿辈中最为诱人的。先前钟羽心下也是十分火热,想要看一看他俩的斗法,可是现在却是不知为何,心情恹恹,连走过去都觉得没那心力,不想动弹。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 待看见两人各自打出仙法战在了一起,索性就坐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171章 古菟和檀倾两女,外相都是清清冷冷的。只不过古菟清冷的显得雅淡,而檀倾则清冷的显得淡漠。 清雅之人,在斗法之时,一般都是被动的防御,少有出手强势的。雅淡如古菟,更是没多少强势可言。 要知当初在正道小儿辈的小论道时,她和柔弱娇怜的闾秋蕤斗法时,甚至都是采取的防御之势,哪怕当时闾秋蕤心中愤愤,她采取守势,也足以说明她不喜斗法。现在面对着如斯霸道的雨八荒,更是少见她出手进攻。 初时,雨八荒因为并不多么了解古菟,只是试探性的攻了几下,均是被古菟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 要开始了! 在一年魔欲宗修行中,钟羽去过的地方只有他的不甾山和雨八荒的山头。到雨八荒那里,钟羽除了向他请教一些疑难,就是和他过招。即便他逼不出雨八荒的全部实力,甚至因为没修炼到我欲境,连五成实力都可说没逼出来,但终究算是了解雨八荒出手的一些征兆。 而现在雨八荒随意打过去一招,便微微后撤了几步,正是他想要出全力的征兆。钟羽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果然不出钟羽所料,不待那一招被古菟化解,雨八荒已经右手成爪,遥遥向着古菟抓去,正是钟羽还没学过的深奥法术裂天爪。但他手中有魔欲经,却也大致了解裂天爪这一招数,勉强能看的出。 这裂天爪也不愧是魔欲宗顶尖的攻击手段,一出手便搅得四周云动,气势凛然,一个长约数丈的巨大元气掌凭空显现,向着斗法台上的古菟抓去。 古菟是何许人也?她不喜斗法,却不是说她像小儒门的弟子那样不善斗法,强力如闾秋蕤也被她轻轻击败,足见其手段之强。故而即便钟羽还没见她应招,就知道这裂天爪伤不得她一根毛发。不由得分心他想,暗自思忖自己在这一招裂天爪下该如何应对。 古菟也的确如钟羽想的那般,还不待他想到应对的招数,古菟已经双手抱圆,她道袍上的阴阳鱼忽地跳跃而出,凭空悬立拦在她身前。 但见得那裂天爪打在那阴阳鱼上,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就那么融入了阴阳鱼中,四周元气一下子平复了下来。不,是被那道法自然的阴阳鱼缓缓牵引着,表面上看却是平静了下来。 看着那阴阳鱼,钟羽心下猛地一跳,也不再哀叹可能自己便是拿着魔欲经在那招裂天爪下也必定重伤的不堪一击,心中开始担心起雨八荒来。 说不定要输! 只因钟羽看出来了古菟这一招的不凡之处,这一招叫作“道无量”。 其实钟羽对这招“道无量”也知之不详,只大概知道,万年以来,玄意宗开山祖师除外,这一招只有三个人学会过。学会这招的前辈,距今最近的一个也是在两千年之前。 现在她古菟竟然学会了! 钟羽之所以敢猜测她这一招是道无量,就是因为据说一旦学会道无量,则万法不动。雨八荒刚刚那记裂天爪何等刚猛,钟羽拿着魔欲经甚至都会重伤,但她古菟却是比一开始还要轻描淡写的就接下了这一招,不是道无量,又是什么。 当然了,钟羽敢如此肯定,这肯定不是重要原因,真正地原因是古菟这一招甫一出现,斗法台四周便是一阵惊呼声,雨八荒更是直接大笑出声,高声喝道:“道无量?哈哈哈,那就让我来尝尝滋味如何!” 雨八荒一说完,就是纵跃而上,随手一记裂天爪又已打出,跟着身子闪至另一边,随手一挥,三道一丈粗的**纠缠着扑向古菟,又是魔欲宗的一个高深法术——**绞。 这还不算完,将那**绞打出之后,雨八荒身形晃动动,瞬息之间,古菟四面八方,尽是他的身影,更有无数威力强绝的法术不要命似的往古菟存身处打去。 看着魔欲经上所记载的什么劫道引欲、魔火无量、九鬼魔叉等等深奥之极的法术,现在被雨八荒随手打出,钟羽坐在地上的身子都是微微颤抖,瞠目结舌的不知所措。 “乖乖嘞,原来我这么弱!” 钟羽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刚刚才生出的雨八荒“说不定要输”的念头,已经不知道被他抛到哪里去了。看着在万法之中,身形飘摇的古菟,他心中又悸动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在担心古菟。 斗法台上,雨八荒不是同时随手打出的招数,但无尽的杀招却是同时打到了古菟身前。 “啊……” 道无量再怎么强,也已经是数千年前的传说了,远远不如雨八荒这无穷无尽的杀招来得撼人心魄,台下的众人还没有合上因为古菟施展出道无量而惊呼张开的嘴巴,就已经开始骇然的惊呼古菟所处的险境。 很显然,他们的担心只是因为迷失在了雨八荒似是无穷无尽的法术中,一时竟是忘了道无量的万法不动! 但见得身形飘摇的古菟面不改色,依旧雅淡如月宫仙子 ,身周却是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阴阳鱼,迎向雨八荒的无尽法术。 又是“啊……”的一声。 只不过这一声却又成了惊呼道无量的传说,万法不动! 雨八荒瞬息之间随手打出的无尽强猛杀招,竟是于霎时间便被古菟轻描淡写的收入了阴阳鱼中。 众人在震惊之后,心中都是暗道:“雨八荒要输!” 只不过有的人是兴奋,有的人则是沮丧。 钟羽正是沮丧的认为雨八荒要输的人。 这也怪不得钟羽会对雨八荒如此没信心,只因为这道无量实在太强了,强到万法不动只是它最基本的威力,这只能保证施展它的人,在同境界之中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道无量真正的名头却是,一旦学会,同境界无敌! 怎么无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也就是说,刚刚雨八荒打出的所有杀招,都将会被古菟施展出来,还给雨八荒。 古菟之所以能接下那无尽杀招,赖的是万法不动道无量,可雨八荒,又怎么接下这许多杀招?又能依赖什么? 必输无疑!这是斗法台四周,包括钟羽,一众人心中的想法。 只不过在钟羽心中,却还是隐隐觉得雨八荒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输给古菟。依据或许就是他觉得雨八荒在明知对手施展出来的是道无量,应该不会蠢到正中其怀。 当然了,霸道嚣张如雨八荒,在道无量这种比魔欲真言还要强猛的传说中的手段面前,他说不定还真会脑子发热,想要试探一下也未可知。 且说雨八荒当时看似随手打出的无尽杀招,其实内里所耗费的内息却也是海量无尽的,此刻已经在微微喘息了。看着古菟身前已经纠缠在一起的道无量,他脸色都似变了变。 钟羽此刻已经不知不觉的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斗法台边。 方才雨八荒施展出的杀招虽然都是强猛的一塌糊涂,却因为古菟道无量的缘故,并没有毁坏斗法台一丝一毫,斗法台四周着的人,也没有往后退一步。 此刻近距离的看着微微喘息、面色微变的雨八荒,还有被阴阳鱼围绕着的古菟和阴阳鱼中隐隐绽放出的光芒,钟羽心下起伏不定,不知道古菟接下来的还施彼身,雨八荒接下来还是接不下来? 不管接下来,还是接不下来,钟羽相信雨八荒都不会逃避。 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本章完)

第172章 斗法台上,古菟和雨八荒相对默然而立,只有那些阴阳鱼中有光芒隐现,夺人眼目。 斗法台四周众人,都知道雨八荒刚才打出的无尽杀招,片刻后就会还施于他,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像古菟那样,轻描淡写的接下这些杀招。 其实,别说是轻描淡写,就是他能以轻伤,甚至是重伤来接下道无量的还施彼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突然,古菟挥手拿出了一柄拂尘,跟着就见她轻轻挥动拂尘,打向那些阴阳鱼。 但见得那些护着古菟的阴阳鱼猛地转动起来,渐渐的合成了一个大大的阴阳鱼,停在她身前,缓缓转动。 “轰隆隆” 一股撼**地的气势喷薄而出,直将斗法台四周的众人,硬生生的往后推拒了十数步,修为差一点的竟是跌坐在地。 没人去看那些狼狈跌坐在地的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瞧着那阴阳鱼中喷发出的劫道引欲、魔火无量、九鬼魔叉、**绞、裂天爪、九幽狱火等等魔欲宗的高深法术,纠缠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的朝着雨八荒打去。 这道无量的还施彼身,并不单单是将敌手的招数再还回去那么简单,打回去的途中,更是相互借势,撕扯着无量元气聚拢过来,威力比来时还要更胜许多。 钟羽这时已经祭出魔欲经护住己身,才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连连后退,不过他看到古菟还施彼身这一招,脸都白了,心中很明白自己在这一招之下,哪怕有魔欲经护着,也必定被轰杀的渣也不剩! 此刻不是担心自己的时候,他赶紧移目他视,看雨八荒如何应对。 但见得雨八荒在自己打出的无尽杀招面前,脸色反倒没了变化,右足一顿,已跃上了空中,盘腿坐下。 “我欲,合!” 雨八荒在空中捏了几个连钟羽都瞧不出来历的手印,指向打来的无尽杀招,口中唤出魔欲真言。 就在雨八荒话声一落,四周的元气突然一滞,本来纠缠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的无尽杀招,竟是开始缓缓合在一起,渐渐地分不出哪一招是魔火无量,哪一招是九幽狱火,尽皆化成了混沌。 就在这时,一直淡雅无为的古菟,脸色终于变了变,手持拂尘,连连挥打那大大的阴阳鱼。原本已经开始化成混沌的无尽杀招竟而挣扎起来,似有再次回复泾渭分明的样子。 只见坐于空中的雨八荒脸色似乎白了一下,突然起,挟着无匹威势,踏空向前连走五步,大声喝道:“给我合!” 话声未落,古菟手中的拂尘 猛然爆裂开来,她人也往后退了一小步。 那无尽杀招也在此时一下子合在了一起,不分你我,成了一团混沌,虽然不再撕扯天地元气,但其中隐隐散发的毁灭气息,却是比方才还要强烈的多。 “我欲,去!” 随着雨八荒又一句魔欲真言,那团混沌缓缓的朝着古菟打去。 这团混沌打去的气势远远没有古菟那一下还施彼身来的狂暴肆虐,然而观其四周隐隐出现的一道道细小的黑线,台下众人都知道这一招没那么简单。 正道中人甚至有人惶急之下,喊出了“古师妹,先认输吧”,而且不是只有一个人喊出来。 钟羽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那团混沌和不远处脸色又复淡然的古菟。 但见得古菟右手忽地前伸轻轻抚了一下那个大大的阴阳鱼,而后身子随着那阴阳鱼动了起来,只听她似是隐隐说了句:“道,无量!” 那大大的阴阳鱼便倏地变小,直到缩成一个点时,又猛然涨大,如一方遮天神布一般,往那团混沌上罩去。 “轰……” 似是发出了一声巨响,又似静寂的根本没有声音,钟羽一时也弄不明白了,只是见到如同神布的阴阳鱼决然崩裂四碎! 而古菟也随着裂开的阴阳鱼,吐出了好大一口鲜血,跌坐在地。 正道中人没有叹息,魔道中人也没有雀跃。 因为这一战实在太过夺人心魄,还没人回过神来,更因为雨八荒也随之喷出了一口鲜血,从空中跌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在雨八荒从空中落下的一瞬,便有人闪身跃上了斗法台,分别将两人扶了下来。 将雨八荒扶下来的自然是钟羽,而扶古菟下来的却是闾秋蕤,在斗法台上两人还对视了一眼。 其实雨八荒受伤并不算重,只是那三下魔欲真言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后来那一下反噬只是伤了一点肺腑,反倒没有古菟伤得重。 不过,两人都是没有出手之力了,在玄一和孟旭商量了一下,都认为是平局。 魔欲宗也有类似天蜀剑宗那种九转化生丹的无上救伤仙丹,钟羽和雨八荒四人身上带的都有,只是雨八荒现在只是心力大耗,服用仙丹也没有大用,只有静养一途。 而古菟受伤虽然很重,但正道一方的丹宗修的道就是炼制仙丹,说不定最后反倒比雨八荒要先恢复好。 且说两人在斗法台上,一开始打的也算是风平浪静,没有毁坏一点斗法台。但最后关头,两人都 无法控制,偌大的斗法台在余波之下,已经坑坑洼洼,不能再用了。 第二场自然也就不能即刻开始,不过这种场面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一开始就不是只削下了一方山头,而是整整五方。故而,也并没有耽搁太久。 说起来,正道一方还真是有点阴盛阳衰的样子,不说可比雨八荒的古菟,便是闾秋蕤和檀倾,也不是其他男儿可比的。这不,斗法台刚一换好,檀倾便已顿足纵跃而上,在台上,睥睨魔道群英。 只是在瞧到钟羽时,眼中才闪过一抹柔情。 檀倾这一场,魔道这里实在找不出能和她匹敌的,是以早便打算放弃这一场,要上场的是相对比较弱的炼魂宗许成。 即便打算放弃这一场,总也不能输得太难看,许成的实力相对而言是比较弱,可也只是差了吴苑那么一点点。 本来嘛,这一局应该是吴苑上的,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吃了钟羽那一招之后,竟是还没痊愈。钟羽知道后,心下也是怪哉怪哉的,觉得不可思议,暗道:“莫非我那一招拼死一击,威力很大?” 吴苑的事,且不去说它。只说这许成,在看了古菟差一点将雨八荒都废了之后,原本在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女子而生出的轻视之念,已经消散无踪,恍然明白自己这可能是被放弃了。 他在向孟旭那里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心中大恼之余,对檀倾也就更慎之又慎了。 他上台之后,连试探都没有,直接就先祭出护身法器护在身前,要等檀倾先出手。 他许成谨慎,檀倾可没有一点畏首畏尾的,上去就是一招落神斩,破去了许成的一个护身法器。 只见她不待许成祭出另外的法器,右手一扬,凤蕴戾鸣而上,引动天地运气化成十丈长的巨型剑器,跟着又有天地元气聚拢成型十数柄凤蕴模样的剑器,高悬九天。 “落!” 但听得檀倾一声落字响起,那十数柄剑器已随着凤蕴直斩向慌慌张张祭出护身法器的许成。 正是与当初钟萧曾经施展过的落神斩差不多的落神斩,不同于她第一次施展出来的,只论威势,不讲速度。 钟羽见到檀倾施展出这一招时,已经知道了胜负,也不再去瞧那许成,目不转睛的看着英姿飒爽的檀倾。 结果当然不出所料,许成一身法器在这招落神斩下,尽皆碎裂,他自己也重伤倒地,他炼魂宗的师弟上去将他抱了回来。 檀倾微微扬起了头,在孟旭和玄一宣布她胜出之后,对着钟羽轻挑了一下秀美,转身下了斗法台。 (本章完)

第173章 檀倾能为正道先下一局,原就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如此干净利落的击败许成,也并不是太出钟羽意料之外。 不过孟旭的脸色就有点难堪了,这许成倒是雨八荒指使着上去的,然而去吩咐的却是他孟旭,檀倾如此干净利落的结束这一局,没太出钟羽的意料,却大大的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现在许成丢了这么大的面子,雨八荒的茬他是不敢找的,为了出气,说不得日后就要为难为他孟旭了。 说来,孟旭也是有苦说不出,心中不住的抱怨:“你正道一群兔崽子,怎么就让妇道人家顶着半边天呢?”他再怎么心烦,也是他的事,别人却是管不着的。 这一局了结,古菟那边服用了上好丹药后,已恢复了些许元气,雨八荒静养了这许多时候,也勉强能走动走动了。钟羽见状,也就走开了,暂时不想和雨八荒多说话。 不过他却是无法走远,他的敌手是浩然府的谈叔德,也就这两场的事,说不定待斗法台上的坑洞修整好,下一场就是他了。如果上的是破云靖,那就要等下下一场。 看了雨八荒和古菟的那一战,他心潮已经起伏不起来了,即便和谈叔德的那一战很重要,关系到天赐法器的归属,一时竟也提不起一点兴趣。 也不知道是因为雨八荒那一番话,还是真的因为雨八荒他俩的战斗,亦或者两者都有。 不敢走远,只在四周闲转,心中平淡到了极点。 “钟师弟,是浩然府的谈叔德。欲师兄让你赶快去,由你对阵。” 看着匆匆而来的孟旭,钟羽一时只觉得这人似乎活的连凡人都不如,转又暗忖:“那我呢?”口中不忘说道:“我这就来。”一边恍惚想着,一边缓步跟上孟旭往斗法台处走去。 听着雨八荒说了几句要注意的事情,点头应下了,其实他恍惚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却说那孟旭看着钟羽一步一步的走上斗法台,而非是如同他人一样直接纵跃而上,心头觉得不对劲,拿捏着小声说道:“欲师兄,钟师弟看着有点心不在焉的,是不是……” 雨八荒一挥手,道:“不用,我自有分寸。” 其实现在钟羽还真是如同孟旭说的那样,心不在焉,更有点懒散,提不起劲力来应付这局斗法,一心只想着早早结束了好。 “钟师兄好久不见,当初小论道之时没有机会和师兄切磋,实甚憾之!没想到这一次上来的竟是师兄你,能有此机会切磋切磋,实叔德之幸。” 钟羽还没定,那边厢一儒雅青年已经施礼,说起了有点酸的话。他心中甚感不耐烦 ,但也没办法发脾气,只得拱手道:“谈师兄客气了,还要请你指教指教……” 不待钟羽说完,正道众人处突然窜上一个人来。但见他闪身之下,已来到了谈叔德身边,微躬着身子说道:“谈师兄,师弟前几日败在这位钟羽手下,心中不甚甘心,想要再和他‘切磋,切磋’,还请师兄给个机会。这一阵,就交给师弟了。” 钟羽不用去瞧,单听声音,就知道是破虚宗的李易峰。 谈叔德的一些性子其实和钟羽差不多,需要决断之事,一般自己是拿不定主意的,非得有人帮衬着才行。这场斗法关系到天赐法器的归属,轻忽不得,他想要拒绝,可是看着李易峰决然的目光,一时踌躇不定,道:“这个……这……” 他不能决断,总是有人能决断的。在魔道一众弟子的喧嚷中,玄一上了台,伏在谈叔德耳边说了几句话,谈叔德连连点头。 但见得谈叔德上前一步,向着钟羽又是一礼,说道:“钟师兄,此局换李师弟来与你对阵,你看行不行?” 李易峰前几日才败在钟羽手下,更是险些命丧于此,现下却敢上台来,那肯定是有了应对魔欲真言的法子,或者是减弱魔欲真言的功效。钟羽心中又岂能不明白,但这种被别人轻视,以为自家可以随意被拿捏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心头一怒,就想大笑几声,来几句豪迈一点的话以助兴,再答应他们,但他现在是在提不起兴致,大手一挥,喝住台下魔道众人讽笑正道不守规矩的话,扭过头去,有气无力的说道:“与你们何干?” 他的话当然不怎么管用,但是雨八荒的话却是管用,在他的指使下,魔道众人处没了声息。 转过头来,钟羽瞧也不瞧李易峰一眼,说道:“行!”谈叔德道:“那好,师弟这就先下去,改日有机会再向师兄讨教讨教。”说着转过身去,就要和玄一一起走下斗法台。 “哎,改什么日?要讨教,今日就讨教了。不过小猫一只罢了,你也不用下去,且在一边,我这就收拾了他!” 这话自然是钟羽说的。 谈叔德闻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李易峰听在耳中,心头却是怒火猛窜,怒喝道:“嘴皮子倒是利索,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怎样?还不知道是谁教训……” 李易峰话不及说完,就见一个裂天爪向着自己抓来,他只觉其中蕴含的元气实在是磅礴无量,“啊”的一声长叫,一塔一剑一元婴从他身中跃然而出,欲拦下这飞来一爪。 此刻李易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雨八荒怎么会出手?” 这一裂天爪当然不是雨八荒使 出来的,即便他想使,也要能运转内息才行! 本来嘛,这裂天爪在场的只有雨八荒、尤晋和展伯益会使,钟羽只知道它的练法,却是没学会。 但现在在台上的只有他钟羽,自然就是他施展出来的! 至于钟羽如何突然就施展出了裂天爪,而且这裂天爪的威势强绝到竟是让李易峰都误以为是雨八荒施展的,说实话钟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在恍然之间说了那一句傲气十足的话后,想着自己初学咋练的魔欲真言,定然能被李易峰克制住,而自家的修为又不如他,心头也不知是焦躁,还是怎么回事,心中血上头,竟然使出了天欲一借,修为猛地暴涨,福至心灵之下,随手就是一记裂天爪,向着李易峰打去。 不及看着李易峰的三件护身之物,如何被自家的一爪打飞,他自己又如何被自己的一爪挟裹着打入不远处的大山山壁中,钟羽就赶忙盘腿坐下,用魔欲经护住心脉,全身精力都放在了压制暴走的内息上。 且说李易峰被钟羽突然一爪击败,更是打入了大山内,台下正魔两道众人,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弯。 李易峰的实力如何,正魔两道弟子都是很清楚的,钟羽的根底如何,台下众人那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正因为这样,他们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自废修为后才修炼一年的人,如何能转手一击,便将仅次于破云靖的人物打的生死不知? 哪怕这个人曾经入过亚圣法眼,也太过不可思议了。 不过明眼人看见钟羽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都已经明白他是使秘法猛然提升了自己的修为,现在表面上没什么异状,但其内里肯定糟糕的很。 能一下子在不如李易峰的情况下,转手一下子打败他,提升的修为一定不低,反噬带来的伤害自然也不轻了。 猜测终究是猜测,钟羽的情况,也只有他最清楚。其实使出天欲一借虽然是下意识的举动,提升的修为也不低,可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其实李易峰之所以一招败北,更多的不是因为这记裂天爪如何厉害,而是因为他知道钟羽的修为不如他,肯定只有使出魔欲真言。而钟羽现在的魔欲真言根本不成气候,李易峰已经找到了应对之法,能够减弱魔欲真言的效用,全副心力也全都放在了防备魔欲真言上面,一时不察,才被一记裂天爪打入大山中,倒没有受多大伤。 钟羽可能会施展秘法,他当然也想到了,只是钟羽的修为比他差,一般的秘法还真是不够看。两人也没有什么死仇,他料定钟羽不会拼死施展强大的秘法。 岂知,钟羽还真是几乎拼死施展了秘法。 (本章完)

第174章 且说那李易峰在钟羽一记裂天爪下,受伤并不重,然而却死活不愿意从山中出来,想来是心中羞愧之故。 直到钟羽将要压下身体里狂暴的内息时,“轰”的一声,山石崩裂,李易峰才从中闪身而出。 他面色铁青的走到斗法台边,瞪视着钟羽,心中很是不甘,但输了就是输了,他不想承认,然而四周这一众人都已瞧在眼里,也不敢再上去说什么再比一场的话。 终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输阵,却不能输人!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钟羽起了身来。身体中乱窜的内息倒是压制住了,但身体里面的伤势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痊愈的,他看着在台上的玄一和谈叔德,心中暗暗叫苦。 先前怎么就逞能还要和谈叔德切磋切磋呢? 钟羽和谈叔德只不过才相识罢了,然而只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知道这人定然是个老好人,其心中肯定不愿再战。但天赐法器何等重要,玄一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肯定不会容许谈叔德退却的。 虽说他现在身上伤势并不算多重,可面对谈叔德这个浩然府中的大高手,没受伤就已经够呛了,起先还打算施展出天欲一借来击败谈叔德呢。 现在可好,只一时恍惚,就已经施展过了一次天欲一借,还受了伤,这要是再施展一次天欲一借,不舍下半条命都不行。 正自思量间,孟旭已经纵跃而上,向着玄一和谈叔德说道:“我钟师弟已经胜了你们,这一局那就是我们胜了。开始下一局吧。” 谈叔德为难道:“这……这……嗯……” 玄一接口道:“孟施主此言差矣。钟施主方才已经说了,先收拾……先与我李师兄切磋了,再和谈师兄对阵的。现今谈师兄和钟施主还没有斗法,怎能就算是你们胜了一局呢?” 钟羽当然是期望玄一和谈叔德承认输了这一阵的,也省了很多事,但眼见得他玄一不答应,又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也就不想再和他耍嘴皮子,抬手拦下孟旭,说道:“孟师兄,你先下去吧。我和谈师兄斗一阵。” 孟旭还想要说,那边厢雨八荒却是说道:“孟师弟,你下来吧。” 钟羽转头去瞧,雨八荒对着他点了点头。 钟羽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想要抛却心中杂念,全力应对谈叔德,但瞥眼间见到脸色黑沉,瞪视着自己的李易峰,心头不禁暗怒,张口便想讽 刺一下他:“瞧也没用啊,你可得回去好好修炼,做哥哥的连弟弟都不如!想当年你弟弟可是接下了我三招呢。” 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倒不是不想理他,而是因为现在说这些话,难免显得自家小气。为了他李易峰,还真是不值当。 闭目吞吐一番,抛却了心中杂念,才睁开眼来,挥手示意谈叔德可以开始了。 但见得谈叔德拱手一礼,转手拿出一支铜笔,凌空写了一个“剑”字,挥笔打向钟羽。正是浩然府的浩然字诀。 钟羽不敢怠慢,祭出魔欲经,施展出天幻欲魔伞迎上去,又施展出护魔神罡护在身前。 天幻欲魔伞和护魔神罡这种招数,在李易峰面前就已经远远不够看,在谈叔德面前就更加不够看了。但见得那天幻欲魔伞一触即溃,没有阻拦那“剑”字分毫。 这原本就在钟羽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沮丧,连连挥动魔欲经,打出许多低级法术,去拦阻那“剑”字。眼见得那些法术一个接一个的崩散,钟羽心头才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自家一柄亮银小剑,破尽万法,现在却是被别人一招破去许多法术。 恍惚是恍惚,却没有忽视近身的突然化作小剑的“剑”字。 自忖那“剑”字破去许多法术,威力应该已经大耗,钟羽持着魔欲经,以护魔神罡硬接下了这一招。 “嗯,奇怪。这‘剑’字便是大耗,可也不会如此乏弱,竟连护魔神罡都破不去!” 钟羽心中起疑,看着谈叔德又打来的一招,决意试上一试。 如先前那般打出天幻欲魔伞相迎,后继却没再打出其余法术拦截,而是直接持着魔欲经硬接了这一记。 **一声,这一下重击让钟羽觉的心中堵得慌,不过却也颇为高兴。 因为他已经试探出了谈叔德根本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连七成实力都没有用上。想到一开始雨八荒跟自家说的关于谈叔德的心性,钟羽心下已经了然。 谈叔德不好战,对钟羽本就不会使出全力以对,现在觉得亏欠于他,下手时使出的实力更弱了。 说来,抓住这样的机会败敌,没有一点君子风范,甚至有小人般的得意,然而钟羽本来就不是君子,对这自然不甚在乎。至于小人什么的,为了得到天赐法器送给闾秋蕤和檀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他心中也没有什么不安的,做便做了,日后修行路上 也不会念头不通达,阻塞道心修炼。 其实就算这是一个机会,像吴苑这样的人,也绝对抓不住,而钟羽之所以已经有把握能击败谈叔德,就是因为他领会了魔欲真言。 哪怕这魔欲真言现在还上不了台面,对付谈叔德这样没一点斗志,又未曾经受过魔欲真言的人来说,要杀他是不容易。但像一爪将李易峰拍下斗法台那样,先用魔欲真言定住他,再一脚踹他下台,那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既已有了定计,钟羽也就不再防守,随意接下谈叔德一招七成实力的浩然字诀之后,一闪身,挥手就是一记裂天爪向着他打去。 先前恍惚之间施展出裂天爪之后,钟羽已经领会了其中要义,借助魔欲经已能施展出来。 这一记裂天爪不如方才那一记大气凛然,与雨八荒那两下相比,更是云泥之别,可威力却比寒阴锥、夺命死灵沙什么的强大多了。 谈叔德没有战意,一些强大地招数就有点施展不出来,有些狼狈的接下了裂天爪。 便在这时,钟羽猛地前纵,双目盯着谈叔德,大声喝道:“我欲,定。” 谈叔德倏地一下就呆在了那里,他看着纵来的钟羽,双目中似是闪过一丝挣扎,持笔右手也动了一动。但在钟羽赶到他身边时,他终究是没有挣脱魔欲真言,眼睁睁的看着钟羽一伸手将他抓住,扔下了斗法台。 这一局赢得出乎意料的轻松,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终究是赢了。也因是之故,钟羽在胜出之后,只是看了檀倾和闾秋蕤一眼,也不敢学檀倾那样邀功似的挑一挑眉毛。 匆匆走下斗法台,也不和雨八荒、孟旭等人多说,他走到十数丈处,在一块大石上坐定,打坐养伤。 此刻正魔两道好多人在看着,闾秋蕤和檀倾自然不好意思走过去。 却说钟羽先后和李易峰、谈叔德斗法,第一次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便结束了比斗,第二次也是没等用上威力太过强绝的法术,不肯使出全力的谈叔德,就被钟羽轻而易举的扔下了斗法台。 是以斗法台上连一个小坑都没有,自然也就不用多歇。 在孟旭上台宣布钟羽胜了这一阵之后,破虚宗的破云靖就上了斗法台。紧跟而上的是一个瘦长的男子,正是炼魂宗的杨云浩。 破云靖似乎和杨云浩有什么私仇,一见他上来,憨厚的脸上就显得狰狞起来,狠声道:“原来是炼魂宗的兔崽子。” (本章完)

第175章 钟羽所受的伤,运功打坐个一时半会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效用,所需要的还是长时间的静养。他之所以在下了斗法台之后,便独自走开,甚至在这里似模似样的运功打坐,主要的还是因为心中有些不舒服,也不想和雨八荒多碰面之故。 然而破云靖和杨云浩的比斗是他非常想要一看的,想知道杨云浩如何施奇招胜得过连他都没有把握打败的破云靖。方才一晃神给忘记了,此刻一听到斗法台上传来的打斗声,不免又勾起了心中好奇,却又不想动弹,竟是纠结了起来。 “啪”的一声,钟羽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轻声说道:“静心!魔欲!”微微摇头,起身来往斗法台处走去。 当初在斗法台上与破云靖蛮野一战,钟羽与他也算是惺惺相惜,那几日与他在一起最多的除了闾秋蕤,就数他了。正因如此,他的性子,钟羽还算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好战之人,然而能勾起他战意的人却是不多。 哪怕你修为高深,只要他不将你瞧在眼里,亦或是你没有将他打得很凄惨,他是很难发挥出全部实力的,平时也就是勉强可与李易峰相比。 当然了,真正死斗起来,李易峰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也就是了。 因是之故,当堪比李易峰的杨云浩和破云靖对上时,很大的可能就是一开始两人势均力敌,一旦杨云浩使出奇招,那破云靖肯定发狂以对,到最后谁胜谁负却是难料。 雨八荒和孟旭倒是很信服杨云浩的奇招能击败破云靖,钟羽却是不怎么相信,毕竟破云靖的实力在那搁着,又没听说他炼魂宗有类似魔欲真言和道无量这样的无上功法,招数即便再奇,还能逆天不成? 谁知当钟羽来到斗法台不远处,瞧清情况之后,心中迷惑更甚,这杨云浩分明就是在被破云靖虐打,没有一点招架之功! 这其中定然有很大的猫腻,他现在脑袋清醒,台上的斗法与他也没多大关系,故而能想到雨八荒那般笃定,肯定有其理由,那此刻斗法台上的情形,很可能也在他意料之中。 思索肯定是思索不明白的,快步走过去,钟羽也没了不想多见雨八荒的心思,只是问道:“欲师兄,孟师兄,你们可不要告诉我杨师兄能挨打,就是他的奇招啊!看情形,杨师兄也不像是能和破云靖瞧对眼的人,更不可能打的他凄惨,可是现在他的状态明明是很狂野的,战意很高,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他话的是孟旭:“钟师弟,你有所不知,当年战宗没有被正道亚 圣诱到正道之时,虽也一向以魔道宗派自居,然而其行迹却在正邪之间,不讲什么道理。只要兴致来了,想和谁打,那就挥拳便打,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后来他战宗有一个前辈和炼魂宗的斗了起来,结果自然是炼魂宗的败了。你说败了也就败了,可那战宗之人却是兴致忽起,狠狠的羞辱了一顿炼魂宗的那个前辈,以致连整个炼魂宗都下不了台。后果自然可想而知,两宗大大的较量了一番。因为战宗当时的弟子比现在还蛮野的多,没什么脑筋,炼魂宗又有其他宗派帮助,战宗便败得一塌糊涂。后来之所以被正道亚圣诱入正道,也有这件事的原因。此后两宗弟子就可说势如水火,见面就打,现在斗法台上有如此情形,就不难想象了。” “至于杨师弟的奇招吗?嘿嘿,其实与那一战也有些关联。嗯,一时也说不清楚,师弟就瞧好吧,待会儿奇招一出,如果能成功的话,定然比师弟刚刚击败李易峰那厮还要轻松一些。” 钟羽自家知道一招击败李易峰看似很轻松,内里却受了很大的苦,不过想到杨云浩的奇招竟能轻松到那种程度,心下大是好奇,也不怎么相信。 然而一想到当年秘闻,炼魂宗竟是击败了战宗,又觉很可信。 不再多想,扭头又往斗法台上瞧去。 此时杨云浩已显狼狈之色,在破云靖一双铁拳下,慌张闪避,已有两件护身法器被打的粉碎,残渣掉落的满布斗法台。 虽是不住的提醒自己,杨云浩是有着奇招的,可钟羽心头还是禁不住突突的跳。他俩如何斗法跟他没关系,可胜负跟他的关系可就大了,眼见得杨云浩被揍的如此狼狈,怎能不担心? 就在破云靖怒吼一声,右拳挟着凛然威势捣向杨云浩胸口时,杨云浩如傻了一般竟不闪躲,反倒挺胸迎向他铁拳。 眼看着杨云浩就要凄惨的一招败北,钟羽下意识的就想扭过头去,但心头忽地一跳,硬生生的停住了。也正是在这一瞬,便见得迎向破云靖的杨云浩,其额头正中光芒一闪,一道光从中窜出,直入破云靖双目。 就在这一霎那,破云靖身周气息猛地滞停,身形也呆在了那里,如同受了雨八荒的魔欲真言一般。钟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魔欲真言根本困不住他,甚至若非谈叔德无意下相让的话,连谈叔德都困不住。 却说破云靖呆滞的那一霎,杨云浩竟是没顺势出手击败他。钟羽正自纳闷之际,便见停滞在空中的杨云浩,忽地伸出右手,缓缓的,是极为缓慢的伸向破云靖胸口。 手掌接触到胸口,没有钟羽想象的那种惊天一击,一下子将破云靖打成重伤。而是破云靖的身子在这一下之后,轻飘飘如若柳絮般的往台下飞去。 “碰”的一声响,在破云靖身子着地之时发出。 响声未落,破云靖便已一跃而起,满目怒火的就想往台上跃去,幸得玄一和李易峰等人及时出手,才拦下了他。 钟羽此刻已经有些呆了,这场比斗,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就是杨云浩的奇招?那一道光又是什么? 混乱的想了一会,才想起孟旭和雨八荒知道,赶忙扭头去问。 “两位师兄,这就是你们说的奇招?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要请教了。” 说话的依旧是孟旭,雨八荒早已在那道光出现后,便闭上了双目,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那孟旭是这样说的:“方才不是说炼魂宗的一个前辈遭战宗长辈羞辱么?要知那前辈乃是长生小贤者,如何受的了如此羞辱,但以他的资质,想要再进一步已是不能,找不回场子,只有另想他法。当时战宗弟子简直如同野人一般,肉身强大到能以肩扛山,心魂却是极其脆弱,而炼魂宗这一派,炼魂炼魂,最拿手的就是心神魂魄。” “就那样他闭关苦研,以期能找到制住他战宗弟子的法子。也是术业有专攻,如此闭关了二十余年,战宗就快要被他炼魂宗击败之前,他终是炼制出了一个法器——夺魂魔眼,专拿战宗这样神魂脆弱之辈。只可惜那位前辈太过心急,在夺魂魔眼刚一炼制好,也不及去试一试,便慌慌张张的报仇去了。结果可想而知,在祭出夺魂魔眼之后,战宗那人也如方才的破云靖那般呆滞当场,那前辈大喜之下,挥手就要击杀了战宗那人。谁知就在这时,战宗那人忽地醒神,一拳将尽在咫尺的那位前辈给打的半死,好险才脱身回了宗,只不过最后还是死了。” 后来那夺魂魔眼倒是又被炼魂宗前辈炼制了一下,才发觉那位前辈的设想根本不能成功,只要对呆滞的那人产生伤害之念,那人一下子便会回过神来,没有什么用,也就抛在了一旁。可战宗的人却是不怎么愿意,毕竟就算伤害不了人,可若是哪个人兴致忽起,想要戏耍战宗弟子,拿着魔眼定住他们,然后将衣服给脱了,那就出丑出大了。后来一场大战,炼魂宗的那颗魔眼也就遗失了。” “杨师弟之所以得到它,也是缘分到了,这夺魂魔眼竟是他小时候的玩物。也是因此之故,欲师兄才定下让他上去。” (本章完)

第176章 “欲师兄,破云靖输了,看情形那边可没有多慌张,难不成他们知道杨师兄得到了夺魂魔眼?” 钟羽想着大局已定时,向正道那里瞧了一眼,发觉他们并没有沮丧之意,更不慌张,心头顿生疑窦。 孟旭和雨八荒闻言,一起向着对面瞧去。 雨八荒微皱眉头,看来也是发觉了蹊跷之处,只听他说道:“孟师弟,小儒门、丹宗和地藏殿的情况,你熟悉么?” 孟旭知道他其中深意,沉吟了一下才道:“据我说知,这三宗弟子虽也有不少天资高绝者,修为比我高的也不是没有,可因为修行法门不同,斗起法来,我肯定能击败他们。不过现在看他们这模样,显然是有恃无恐,难道是哪一宗的弟子得到了什么威力强大的法器?” 雨八荒点头道:“不可不防。你杀宗的幽冥杀刀是在吴苑身上?”孟旭道:“不错。” 雨八荒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去将幽冥杀刀借过来,应对这一阵。若是阴沟里翻船,来个一和两胜两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幽冥杀刀是长生界中很不错的法器,论起来,与闾秋蕤和檀倾的龙御和凤蕴神剑差不多。当然了,龙御和凤蕴炼制出来的时间才不过数百年,远远比不上幽冥杀刀已经历经一两千年的岁月磨砺。 其实孟旭的修为比吴苑要高上那么一些,已堪比李易峰,但他在杀宗的地位却没有吴苑高。说到底,还是因为幽冥杀刀寻了吴苑做主人,而非是他。 钟羽看着走开的孟旭,心头忽地一跳,似乎是感应到了那天赐法器,又好像是担心下一阵会出变故。 上一阵斗法时,破云靖已经癫狂了一下,即便杨云浩一直闪躲,没有硬抗,斗法台也已经毁的不成样子了。待孟旭借来幽冥杀刀,又在雨八荒身前与他小声商量了一会,那斗法台才整饬好。 不得不说,这一代的长生界正道弟子,还真是阴盛阳衰。最后这一阵上去的是小儒门的弟子,竟然也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身淡绿衣裳,样貌清秀,看上去却有朦胧之感。一眼瞧去,竟能给钟羽一种如烟影般的惊艳。 却是不知她是谁? 钟羽心中正自思量间,雨八荒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她是小儒门的莫言,以琵琶入道。嗯,她的修为倒是比孟旭为高,但斗法却不怎么在行。玄一让她上台,难不成还真是被孟师弟说对了?” 小儒门,钟羽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其之所以称为小儒门,就是因为门中弟子,都是以儒道为根,痴于琴棋书画诗书。斗法虽是不行,然而其门人步入长生境界的却是很多,比之于天蜀剑宗也不多逊。 当年钟羽在天蜀剑宗的师妹,娇俏可爱的康灵,一开始就险些被她浩然府的长辈送入小儒门。 却说斗法台上,即便孟旭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那莫言先给他见了一礼,他也没好意思冷脸相对。 礼罢,孟旭再不多想,拿出一个幡状法器,轻轻一挥,一道血色铺展开来,如雾一般笼罩住了整个斗法台。 那幽冥杀刀算是压箱底的,不遇危境,对上不善斗法的小儒门弟子,孟旭还真是不好意思使出来。 “铮” 琵琶声倏地响起,那血雾竟是一下子被震荡一空! 雨八荒脸色一变,说道:“不好,孟师弟怕是要输。” 钟羽往斗法台上瞥了一眼,见孟旭并无异状,只是手中长幡不见了而已,疑惑道:“师兄,没什么不好吧。” 雨八荒沉声道:“这莫言手中的法器来历不小,比幽冥杀刀还要古老,比之于你的魔欲经,也并不多逊色,威力更是不小。孟师弟这一次怕是连幽冥杀刀都取不出来,就会落败。” 小儒门弟子的斗法实力怎样,钟羽还是有所了解的,不禁惊道:“怎么可能?” 雨八荒道:“魔欲宗的千幻大阵你知道吧?”见钟羽点头,才又道:“莫言这琵琶叫做天幻云玉琵琶,真个发挥出全部威力,一个人就抵得上魔欲宗好多个长老摆出来的千幻大阵!这莫言当然不能发挥出天幻云玉琵琶的全部威力,可制造幻境,让孟旭自己走下斗法台,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雨八荒还没说完的当儿,钟羽就已发觉,孟旭已经再次祭出了长幡,只不过他没有攻向近在咫尺、正在拨动琵琶的莫言,反倒像是在防备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四处走动。 很显然,孟旭已经入了幻境。 雨八荒话声刚落,孟旭也随之猛地拔地而起,竟是纵下了斗法台! 看着已然清醒,却茫然无措的孟旭,钟羽摇头苦笑,正要询问雨八荒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他心头忽地猛跳,念头还没转上那么一下,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闪身后纵,往天赐法器的出世之地上空飞去。 这时正魔两道众人都在都聚在斗法台四周,钟羽这般飞上高空, 那是醒目的很,一时议论纷纷。 数十人中终究是有明白人的,各宗派领头的都从各自宗门的掌教真人那里得知了,这一次出世的天赐法器与钟羽干系甚大,这时一见他突兀举动,立时想到: “难道是天赐法器要出世了?” 明白的众人不及多想,都呼哨着祭出法器,想要赶到钟羽身边,伺机抢夺。 就在这时,众人都突然察觉到在钟羽身下,一股磅礴的生意勃发而出,四周枯枝败叶竟是缓缓地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起来。 那生意勃发之地,更是于瞬息之间便长出了如春绿荫。 紧接着也就是在那青草之间,有两团光火,明灭不定的向着高空钟羽所在处升去。 已赶来的众人,很多人的双眼都透出炽热的贪欲,大多数人当然是魔道中人,也正是因为是魔道的,在雨八荒的威慑之下,才都未敢轻动。 “天赐法器,有德者居之。魔道之人,焉有德耶?” 说话之人正是李易峰,但见他在话声还未落之时,身子就已蹿出,持剑元婴也是闪现而出。 他这一动,便有更多的人动了起来。其中数杀宗的吴苑和炼魂宗的杨云浩扑上的最快。 突然,原本呆立不动的钟羽,双手忽地泛起七彩光芒,朝着缓缓飞来的两团光火遥遥一爪,那两团光火一逝一现间,就已被他抓在了手中。 但见得钟羽双手缓缓合拢,紧闭的双眼看也不看当先奔来的李易峰三人,缓缓说道:“有德者居之?何为有德?强者为德!”说着就见他双手合拢处一柄剑器缓缓成型。 就在这时,李易峰已打出了持剑元婴,吴苑和杨云浩,还有身后的数人一起打出法器。 眼看着许多法器就要临身,钟羽双眼忽地睁开,竟是一眼火红如日,一眼幽然如月,没有一丝表情,手持长剑刺向持剑元婴。 那元婴不待长剑临身,就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声,急慌慌的后退,一闪间便隐没于虚空中。 然而钟羽手中的那柄长剑却是不依不饶,随之隐没,跟着就见那元婴出现在李易峰身边,赫然是被长剑来了个对穿。李易峰好大一口鲜血喷出。 钟羽没再理他,抽出长剑,一剑挥去,攻来的法器尽皆两半,来人尽皆骇然失色。 不等吴苑等人后退,钟羽上前两步,举起长剑自上而落,朝着吴苑斩去,顺便捎带上了李易峰和杨云浩两人。 (本章完)

第177章 且说钟羽一剑刺中李易峰的持剑元婴之后,那元婴已受了极重的伤。这持剑元婴几可说是李易峰的看家本领,却被钟羽一剑重伤,李易峰心中已然明白,他上去只是寻死,当即决定暂且退去。 然而他想要退,却抵不过钟羽的剑快,跟着的一剑已经临身。 亏得李易峰决意要退开,即便没有真个逃开钟羽的长剑,可吴苑和杨云浩也已经越过了他。否则的话,以他这几次总是找钟羽的麻烦,就不会只是被捎带着那么简单了。 而那吴苑就倒霉了,当日钟羽在伤好之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吴苑若是不惹他也就罢了,一旦惹了,定然要结果了他。 此时的钟羽,不能说没有一点意识,反倒是十分清醒,只是他自己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似的,亦或者说是一种心如止水的境地。反正他借着魔欲经和天赐法器而斩出的这一剑,已有方才雨八荒混沌一击的五成威势。 当时雨八荒那一击何等狂暴,便是领会了万法不动——道无量的古菟都伤了重伤,现下即便只有五成,也不是他吴苑能够接下的。 “啊……”但听得吴苑在这一剑下,只来得及长生嘶叫,转瞬之间便被斩成了两截。 斩杀了吴苑之后,这一剑的威势看似依旧狂猛,实则已去了大半威力。炼魂宗杨云浩的实力又高于吴苑,又已有了准备,他身旁更有李易峰不得不出手帮忙,故而,这一剑他俩并没有受多大伤。 不过钟羽岂能就这样放过他们?这一剑不行,再来一剑如何? 更何况李易峰在这一剑下没有受伤,上一剑可是快要了他半条命!趁他病,要他命,实在是题中之义。 但见得钟羽不让两人喘上一口气,第三剑已转瞬斩来。 李易峰早便准备逃了,这一剑斩来之际,就已经是杨云浩自己当先顶住了。不过李易峰倒也明白事理,知道杨云浩要是顶不下这一剑,那肯定会有第四剑斩到他自己身上。是以,他在后撤之时,不忘扔出几件护身法器帮衬一下杨云浩。 杨云浩见机的其实也不慢,也想要逃,只是李易峰抢先了一步,他若是转身再逃,那定然会和吴苑一样的下场。 拼死搏命,反倒有极大的可能活下来。 就见他在钟羽长剑将要加身之际,兽吼一般嘶叫了一声,全身冒出一股黑气,四周更是阴风忽生,一时鬼哭狼嚎。钟羽听着无 尽的鬼哭狼嚎,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波澜,长剑跟着顿了一顿。 即便只有那么一顿,长剑的威势其实已经消减了不少,又斩破几件法器,再斩中杨浩云时,就只是勉强将之斩出了一口血,伤势并不算重。 刚刚心中生出一下波澜时,钟羽就又恢复了寻常样子,感受着身子中鼓动的磅礴战力,四周元气似乎呼之即来一般,这种强大地感觉,让他心神一阵恍惚,看着一剑没斩杀的杨云浩,抬手就想再来一下。 然而他毕竟是清醒了,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是自己的,即便能再挥出两三剑,那又怎样?徒逞一时之快,而后呢?破云靖、玄一和谈叔德一众人可是转瞬即来的。 到时身子乏力,还不任人鱼肉,得来的天赐法器也要在转眼间易手他人。 念头转过,钟羽想明白之后,持剑在手,冷然看了奔来的一众正魔两道弟子,转身走了。 也亏得古菟和雨八荒都没有恢复全力,他走的才这般轻松。余人虽强,檀倾和闾秋蕤不上前,谈叔德也没有太大的兴致。目睹了方才钟羽三剑之威的一众正魔弟子,还有哪个赶上前? 财帛动人心,天赐法器这等有助于长生问道的东西,自然更动人心,可是说来说去,财帛也好,天赐法器也罢,拿命来换,就很不值得了。 却说钟羽离开之后,见无人来追,想到天赐法器竟是这般轻易的就到手了,有点不敢相信。 这时胪岗坡这里,在钟羽等人大战之际,已然变成了青山绿水。他想要好好察瞧一下得来的天赐法器,于是往四周看了看,没发觉有人来追,便即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按落了下去。 待觉得此地足够隐秘之后,即刻就掏出了玉佩,让闾秋蕤和檀倾过来。钟羽收起玉佩,右手一震手中长剑,无尽光点簌簌落下,在空中凝结成了魔欲经,被钟羽收了起来。 魔欲经一去,此刻平空悬浮的就是那两团光火般的天赐法器了。 这两团光火般的天赐法器,一团明艳耀目,另一团则显得死气沉沉的。但伸手摸去,那团明艳耀目的却是冷如寒冰,死气沉沉的反倒热气灼人。 在钟羽将两团光火纳入手中的一霎那间,就知道了一切,这两团光火名为阴阳剑灵。 所谓剑灵者,与李易峰的持剑元婴差不多。只是李易峰的是他修炼出来的,而剑灵则是器灵的一种。 长生界剑 修中,除了天蜀剑宗的剑器没有剑灵之外,余宗的都有剑灵。 这是因为修炼方式不同所致,也各有利弊。不过显然的是,天蜀剑宗的剑修之法,要比其他的剑修要高上那么一些。 然而剑器中有剑灵终归是一个好事。当钟羽得知这两团光火是阴阳剑灵之后,他心中就忽地产生了一种念头,那就是将这两个剑灵分别打入龙御和凤蕴中,那两柄神剑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说来,以往天蜀剑宗倒也有人想要抢夺剑灵,然后打入剑器中,可后来却发现根本不可能。钟羽当然也记得这一茬的,只不过这天赐剑灵和长生界中的剑灵不同,是可以打入天蜀剑宗剑器中的。 钟羽之所以敢如此笃定,就因为刚才他已经做过了,直接将剑灵打入魔欲经中,化成了长剑败敌。 既然连魔欲经就能打入,没道理打入不了龙御和凤蕴中。 反正待会儿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就要来了,到时一试便知。 本来嘛,钟羽要是留着这阴阳剑灵,打入魔欲经中虽显大材小用,但他的实力也会猛涨,至少在雨八荒手下不会太不堪一击。 只不过他已经说过,要将天赐法器送于两女,怎么可能反悔?另外就是依靠天赐法器,可能有助于别人的修行,对他却是一种阻碍;再者,打入魔欲经中是真的很大材小用,远远不如给龙御和凤蕴。 想来这阴阳剑灵分别打入两柄神剑之后,单单一柄就能提升两女很大的实力,若是双剑合璧,其威力可想而知。到时即便面对雨八荒,檀倾和闾秋蕤双剑合璧之下,也定然能战而胜之。 不过,这终究是钟羽的猜测,真实情形如何还要等闾秋蕤和檀倾来了才知道。 这时的胪岗坡面貌已经大变,钟羽当时说的虽是详尽,闾秋蕤和檀倾想要找来,还真是很费劲,又要防备正魔两道的人,肯定要很长时间才能过来。 这也在钟羽的意料之中,用玉佩又问了一下两女,他便在被密林遮掩住的山洞里打起坐来。 方才借助魔欲经和天赐法器得来的一击斩杀吴苑的实力,损耗还是很大的,先前斗法时又曾施展过天欲一借,现在的钟羽已经很是乏倦。不打坐修养,再遇到敌人,哪怕敌人实力不济,可能也要阴沟里翻船。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打坐中的钟羽忽地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知道可能是闾秋蕤两女来了,赶忙起,走向洞外。 (本章完)

第178章 钟羽走到洞外,见闾秋蕤和檀倾正自四处张望,见到他来,面露喜色,走了过来。 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并无他人,他对着两女轻轻点头,伸手握住两女柔荑,走进了洞中。 本来以他和闾秋蕤两女现在的实力,便是雨八荒来了,也不多惧,更遑论破云靖之流了,原是用不着这般谨慎的。只是他终究是魔道中人,若是真个见了破云靖等人,徒自让闾秋蕤和檀倾为难。谨慎一点,也是应当的。 却说闾秋蕤被钟羽当着檀倾的面握住了小手,即便不是第一次,面上也是羞红,低下了头。檀倾被钟羽握住小手,却没有一点反抗,她也一时没有察觉其中的意味。 “蕤儿,你脸怎么这么红啊?”钟羽在闾秋蕤面前,嘴上就稍欠老实。 闾秋蕤闻言,横了他一眼,甩开了他手。檀倾也随之挣脱了开去。 钟羽笑了笑,忽地伸手在鼻下,嗅了嗅,一副销魂的模样。 两女脸颊一起泛红,举起手来打向钟羽。钟羽嘿嘿一笑,跳将开去,躲过了两女挥来的小手。 闾秋蕤正要追上去,却见钟羽已经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拿出了阴阳剑灵,说道:“呐,这就是我说要送给两位妹妹的礼物。嗯,却是不知两位妹妹如何答谢哥哥?” 闾秋蕤看了一眼那阴阳剑灵,说道:“答谢?钟哥哥,我将我的龙御送给你好不好?”言罢只见得虹光一闪,刺向钟羽脖颈。 钟羽大叫一声,就想闪躲,他知道闾秋蕤只是在和他闹着玩,这一闪躲也只是应趣而已。 突然,就在龙御以奔雷之速将要穿过阴阳剑灵时,却猛地停了下来,与剑灵相对而立,发出轻轻龙吟之声。 这龙吟之声刚刚发出,檀倾腰间的凤蕴跟着轻颤,以凤鸣之声相和。那阴阳剑灵似也发出阵阵波动。 闾秋蕤也顾不得和钟羽闹腾了,好奇道:“钟哥哥,这天赐法器是怎样一个法器?”钟羽道:“它唤作阴阳剑灵。” 檀倾道:“阴阳剑灵?剑灵其物似乎不会引起蕤儿和我的神剑共鸣。”闾秋蕤也点头称是。 钟羽道:“刚刚我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长剑,你瞧见了吧?” 闾秋蕤道:“嗯,嗯,我和清姐姐都瞧见了。钟哥哥,你当时真强!” 被自己喜欢的女子称赞,钟羽不免觉得轻飘飘的,自得了一下:“那是,哥哥我要是不强,日后怎么保护两位妹妹。” 两女心头甜蜜,嘴上却不愿承认,都是轻声啐了一下。 钟羽不以为意,言归正传道:“这阴阳剑灵和寻常的剑灵不同,它乃是天地生成的,可以打入任何一种法器内,将之 化成剑器,提升其威力。我当时就是将之暂时打入了魔欲经中,化成了一柄长剑。” 闾秋蕤“哦”了一声,道:“所以你专门为我和清姐姐抢来,为的就是提升龙御和凤蕴的我威力?”那龙御似乎听懂了闾秋蕤的话,剑光流转,就想扑向那剑灵。 钟羽笑了笑,不置可否。闾秋蕤柔声又道:“钟哥哥,你真好。” “嘿嘿,只要我的蕤儿妹妹和清儿妹妹高兴,哥哥做什么都行!”钟羽一时就差拍着胸脯发誓了。 檀倾忽道:“既然这阴阳剑灵也能够提升大哥魔欲经的威力,你此番又要外出历练,斗法肯定不少,凶险自然也多,还是大哥暂时用着。我和蕤儿在中原行走,不分不离,即便没有这阴阳剑灵,一样没有多少危险,有了也不怎么用得上。” 闾秋蕤也道:“是啊,钟哥哥,还是你用吧。” 钟羽道:“两位妹妹有所不知,这阴阳剑灵只有两个人用,才能使其威力最大,也只有打入剑器中,才是物尽其用;另外就是,我和你们修行方式不同,只有在生死之间走过,修为提升的才快。有了这阴阳剑灵,不仅仅大材小用,更是会阻碍我的修为进境。”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答应过两女,将这阴阳剑灵送给她俩。但是钟羽知道这时不能这么说,因为两女若是听了这个原因,必定会硬塞过来,还会说什么先用着,等到长生境界再送给她们。 找这两种理由就不同了,她俩最期望的当然是钟羽能早日修炼到长生境界,以便三人能早日逾矩在一起,听了阴阳剑灵会阻碍他的修为进境,自然也就不会再勉强他了。 果然,檀倾默然以对,闾秋蕤沉吟了一下,也没再说这事。 闾秋蕤道:“钟哥哥,怎么才能将这剑灵打入龙御和凤蕴中呢?”钟羽道:“先前我将之打入魔欲经中,只是暂时为之。你俩若想将阴阳剑灵与两柄神剑永远融合,就需滴血在其上。” 闾秋蕤和檀倾点了点头,走到阴阳剑灵边,各持神剑,轻轻划开了手指,滴血其上,将神剑插入其中。 一股磅礴的莫名气息,随着阴阳剑灵和两柄神剑相触,以山洞为中心,向四周喷发而出,席卷了整个胪岗坡。 钟羽感受着此刻两柄神剑散发出的凛然威势,心道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 他却是猜不到,雨八荒在正魔两道一众人莫名其妙着突然席卷而来的气息时,双眼似乎跨越了万里虚空,向着这个山洞瞧来。若是有人仔细察瞧雨八荒异光流转的双目,定然能够发觉钟羽和闾秋蕤、檀倾三人在山洞中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他双目中映了出来! 就在那两柄神剑和阴阳剑灵相合之际,他 似乎是轻叹了一声,好像很失望,但脸上偏偏又显露出笑意,让人瞧不透他的心思。 花开两朵,再表钟羽在山洞中的情形。 却说钟羽见神剑已经与剑灵相合,便想上前去问问怎么样,但张口欲说之际,却发现了两女的异状。她俩似乎沉浸在某种奇特的境地中。 钟羽也知道这样的情形,最忌他人搅扰,轻轻走开了,到洞外为两女看护。这一下就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抢到阴阳剑灵之前,天时已近中午,在闾秋蕤和檀倾没有来之前,他又在此等了很久,这又一等,也就到了入夜时分。 “钟哥哥,你在哪?”“大哥?” 钟羽从盘坐的大石上一跃而起,闪身进了山洞,急道:“怎么了?” 闾秋蕤看着他慌张模样,扑哧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和清姐姐醒来见你不在,以为你丢下我们走了呢?” 钟羽知道她还是很在意上一次他的不告而别,歉疚道:“蕤儿,清儿,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不告而别!” 闾秋蕤哼哼了一下,道:“谅你也不敢了。” 钟羽哈哈哈一笑,道:“我不敢!对了,你俩刚刚怎么了?入神那么久。” “啊,我竟然入了悟道境中阶!要是钟哥哥不问我,我还没察觉到呢。清姐姐,你呢?”闾秋蕤没有回答钟羽,而是惊讶自己的道心境界提升了。 檀倾闻言也察瞧了一下自己的道心境界,也是发觉提升了。 三人议论片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钟羽道:“蕤儿,清儿,看你俩怎么谢我吧。”闾秋蕤这次没再以剑相对,而是想了一会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钟羽道:“这可是你说的,让我自己选择。诶,你们身后是什么?” 闾秋蕤和檀倾都是不疑有他,转过了身去。 但见得钟羽一闪身,已来到了闾秋蕤身边,“波儿“的一声,重重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不等她反应过来,闪身就往檀倾脸上亲去。 好歹檀倾也是比他修为高的,不再出其不意,如何会被他亲到。只见得檀倾也不闪开,只是举手挡在了钟羽嘴上,便让他心中的盘算落了空。 这时闾秋蕤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大声道:“钟羽,你真坏!”抬手就向着钟羽打去。 钟羽嘻嘻一笑,闪将开去,说道:“蕤儿妹妹且先停下,听哥哥一言。” 闾秋蕤狠声道:“快说!”钟羽瞧向檀倾道:“刚刚我可没亲到清儿,你难道就忍心只你一个人吃亏?我看不如拉了清儿一起下水,然后你俩一起狠狠揍我一顿出气。 闾秋蕤看向檀倾,檀倾面目羞红。 (本章完)

第179章 在这一刻,不再是钟羽和檀倾两个人的心有灵犀,而是三人共同的心有灵犀,亦或者可以说是钟羽分别和檀倾、闾秋蕤的心有灵犀。 三人一起顿脚点地,只不过一个是向后撤去,两个则是同时向着前扑去。 檀倾罕见的焦躁了起来,连连威胁钟羽和闾秋蕤,怎奈何两人一个听得都没有,大有不抓到誓不罢休的意味。 这山洞不算狭窄,檀倾的身手也灵变如风,但钟羽本就不是弱手,闾秋蕤更不逊色于她,怎么看,檀倾的情形都是越来越危急了。 檀倾的对手若是其他两人,作困兽之斗,即便两人的实力更强一些,也绝对抓不住她。但,这终究是亲密之人间的戏耍,檀倾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给闾秋蕤抓住了。 闾秋蕤此时玩的兴起,没有多想其他,只是喊着钟哥哥赶快“轻薄”清姐姐。 如此良机,如此佳人,即便是呆迂之人,也定然不会错过,更何况钟羽呢?但见得钟羽一步跨过去,右手轻轻挑起檀倾下颌,探头就要亲下去。 然而他的动作快,檀倾的眼神更快,见他要亲自己淡淡薄唇,她心中虽是乐意,可现在闾秋蕤毕竟在侧,心中很是反抗,只是闾秋蕤擒拿的很巧,她动弹不得,只有冷眼相视。 钟羽被她这么一瞧,心下便怯了。但是心怯归心怯,已到了这般地步,若不做点什么,也真个不是男儿郎了。不亲她嘴唇,脸颊却是要香一个的。 却说闾秋蕤在钟羽低头吻向檀倾之际,还正自起哄催着钟羽赶快亲下去呢,可当钟羽真的亲到了檀倾时,她似乎忽地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钟哥哥竟然真的亲了……亲了清姐姐!可是钟哥哥不应该只能亲……亲我么?嗯,心好乱,也……也好不舒服。啊!钟哥哥这么做,清姐姐岂不是会生气,这该怎么办? 闾秋蕤胡思乱想之际,手上的擒拿力道已经没了,檀倾挣脱之后,脸颊羞红着伸手将钟羽推开了好远。 钟羽在这一推之下,踉跄倒退,看似随时都可能倒下,这自然是他为哄檀倾故意这么做的。可在恍惚的闾秋蕤看来,这无疑是她清姐姐生了气,运上了内息才将钟羽推得这般狼狈。 慌张之下,她也不及细思便一把将檀倾搂住了,大声道:“清姐姐,你别生气,钟哥哥是跟你闹着玩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打他一顿也好,可千万要原谅他,不要恨他。” 这一两句话,让钟羽和檀倾都听得愣了一下。 转念间,钟羽便想明白了,轻笑了一声,就想 上前分说清楚,檀倾却在想明白之后,听他发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钟羽讪讪一笑,没再说话,走上前去。 檀倾转过了头来,脸上红晕依旧,轻声道:“蕤儿,我没有生气,更不会恨你钟哥哥,你放开手吧。” 闾秋蕤似乎还没回神,嘴上不住的说道:“不放,不放,清姐姐答应不生钟哥哥的气,我才放手。” 檀倾正自苦笑不得之时,钟羽已走到了闾秋蕤身边,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我的好蕤儿,清儿以后是要和你一起嫁给我做媳妇的……啊哟,疼。”看了一眼掐住自己手臂的檀倾,转过头又道:“你俩要做我妻子,现在亲她……亲她一下,她……她又怎么会生……生我气呢。” 强忍着檀倾蕴含着内息的一掐之痛,钟羽终究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话,赶紧抽身后撤,抱着手臂揉了起来。 这时闾秋蕤已经清醒,不及在钟羽那一段话中多回味思索,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大惊道:“钟哥哥,你……你手臂怎么了?”说着狐疑的看了一眼檀倾。 钟羽见状,忙到:“没事,没事,刚刚不小心碰到了石壁上。嗯,现在已经不痛了。” 他知道这事有的是机会引导,不能逼的太紧,当即转了话头,故作十分好奇道:“蕤儿,先前你和清儿入神那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道心境界一下子就到了悟道中阶?” 不知闾秋蕤也是不想再说那件事,还是真的随着钟羽想到了刚才的事,只见她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记得我似乎是到了一处云雾缭绕地,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白纱,白纱的那边就是清姐姐。我想绕过白纱,却怎么也绕不过去,喊清姐姐,清姐姐似乎听不到,没一点反应。对了,清姐姐,你呢?当时怎么不理我?” 檀倾道:“我和你遇到的一样,也是绕不过那张白纱,喊你你也没反应。” 这倒让钟羽好奇的很了,不过却没打断她俩的话,耐心的听闾秋蕤说下去。 只听闾秋蕤又道:“过了很久,我见清姐姐一直没反应,也就不再呼喊,打量起四周环境来。其实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实在没有什么可瞧的。本来我正想索性在那里打坐的,突然在上方空处蹦出了一行金色大字。那些大字一行一行的出现,又一行一行的消失,我凝目看了一会,都记在了心中,谁知那些金色大字消失之后,我再回想刚才记得的大字,竟是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不,是明明记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更是不明其意。” 说到这,檀倾插了一句道:“我也一样。” 闾秋蕤续道 :“当时我好奇极了,也有点不知所措,这时那行金色大字又出现了,我赶忙更用心的记了下来。最后的结果一样,那些大字一消失,我便记不起了。后来又反复出现了五次。我在第二次的时候,终于发觉了一丝端倪,只要能明了其中意思,就能记下来。如此到了第五次,我终于将之明了,心中也出现了四个大字——斩仙剑诀。” 钟羽看向檀倾,檀倾点头示意一样。 沉吟少顷,钟羽忽道:“蕤儿,你将那斩仙剑诀背诵出来。”闾秋蕤虽是不知其意,却也没有多问,即便这斩仙剑诀明显非同小可,她也没有一丝犹疑,快速的将之背诵了出来。 倒似怕钟羽不学一样。 钟羽现在改修了魔欲宗的功法,当然不会在期望兼学斩仙剑诀,哪怕它再非同小可! 只见他在闾秋蕤背诵完之后,看向了檀倾。 檀倾皱眉沉思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咦一声,道:“我学的斩仙剑诀和蕤儿的不一样,不过反过来读,却是和蕤儿的一模一样。” 闾秋蕤皱眉道:“怎么这样?那咱俩的哪个才是真的斩仙剑诀?难不成这是上天的考验?” 这时却见钟羽拍手道:“果然是这样。”抬起头看着闾秋蕤道:“上天哪有那许多闲工夫考验你个小笨蛋。”不等闾秋蕤愤愤的攥紧小拳头打他,便又道:“这斩仙剑诀是阴阳剑灵中的法诀无疑,剑灵一阴一阳,法诀自然也不会相同,正则为阳,逆而为阴,正是要你俩双剑合璧之意。” 看着闾秋蕤和檀倾疑惑的样子,钟羽正想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出来时,却忽地想到自家三人这几日就要分离,将时间浪费在这等事情上面,实在太过大煞风景。 只听他说道:“日后你俩试试便知,嘴上说说是没有用的。嗯,现在时辰已晚,须得寻个地方休息才是。”不待两人追问去哪里,反手就拿出了个玲珑宫殿,往山洞里一扔,转手拉着闾秋蕤和檀倾步入了只变大到半人高的宫殿里去。 虽只半人高,内里却别有洞天。 这座宫殿是在那日他和檀倾居于山洞之时,便打定主意要跟雨八荒索要的。 刚刚之所以不拿出来,只因为他怕这上面有什么东西,能被雨八荒追查到。 雨八荒此行就是为了帮他抢夺天赐法器,当然不会抢他阴阳剑灵,但是他想要将之送给闾秋蕤和檀倾,雨八荒肯定不准许。 现在嘛,剑灵已经打入了两柄神剑中,不说已经取不出来,便是能取出来,以现在闾秋蕤和檀倾双剑合璧的实力,雨八荒自己来了,还真是不太够看! (本章完)

第180章 钟羽嘴上说着时辰已晚、该当休息,拉着两女步入了宫殿,但三人都是修行中人,便是不吃不睡个十天半月的,精神也未必有差,兼且三人离别在即,眼看着相聚时日无多,又怎能真个说休息便去休息? 将两女引到湖边亭中坐下,又取出宫殿内的四个大红灯笼悬于亭子四角,将这湖边亭丈余方圆照的亮亮堂堂的,犹如白昼一般。 秉烛观湖,又有佳人相伴,别有一番异趣。 钟羽打定主意不再说些大煞风景的“琐事”,其实坐在了亭中之后,满口说的才是真的琐碎之事,无非就是三人别来这两年中日常所遇之事。 这些事,在几日前三人相聚之时,多半已经说过。可是情人之间,不就是这样么? 只不过坐在亭中的是三个人,非是一般情人间两人的亲密。钟羽和檀倾、闾秋蕤互知心事,檀倾亦很明白,也便尴尬,闾秋蕤却未曾想过钟羽和檀倾的事,说着闲言碎语、你侬我侬的,难免有些异样。 如此这般,三人直说到时过中夜,才意犹未尽的散去。其间钟羽又想来一次亲一个,策反一个的戏码,只可惜闾秋蕤有所防备,未能遂其意。甚憾矣! 其后三天,每一日都是如此,三人间说不尽的话。虽然气氛异样,闾秋蕤可能也有所察觉,但也免不了这样看似无聊乏味的黏在一起三日。 在这三天中,钟羽也是孜孜不倦的一直试着再次和闾秋蕤香一个,并且妄图将她策反,再香檀倾一下。这样一直不停的做了几次,闾秋蕤和檀倾又生不起来气,即便防备的再严密,也让他得手了好几回。 只是让钟羽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再策反成闾秋蕤,檀倾又极为抗拒,防备的比闾秋蕤还要严密,就没有再亲过她。 修行中人终究不比世俗之人,能够与佳人缱绻不离,多耗的一日,那便会多耗一日。可钟羽已经决意要远走众神山,去历练修行,如此缱绻了三日,在长生界中已经算得上是婆婆妈妈了。 这一日终了,次日醒来,钟羽也便决定离开了。 “蕤儿,清儿,你俩保重。以后多去我家看看。现在我爹娘的寿命怎么说也有三、四百年以上了,你告诉他们再不过百年,我就回去向他们请安,让他们多保重,原谅我这个不肖子孙。” 前几日钟羽就已在闾秋蕤那里得知,在他走后,他爹娘伤心欲绝,愁怨萦于心。还是她俩赶过去之后,分说了一二,谎称 他修炼出了岔子,要闭关很多年,两老才好转了些。后来又请钟萧从中帮衬着圆谎,才算彻底稳住了两老。 此刻远游在即,钟羽仍是忍不住的叮嘱了一下。 “嗯。”“嗯。” 心中本有万千相思,想说与情郎听,怎奈何相视无语凝噎? 瞧着两女眼中泛起泪光,钟羽心中隐痛,然而长生路上多无情,顿脚而上,蹈空而去。 独留龙凤合鸣于山顶,似相思,似叮咛,似不舍…… 说来众神山是在大汉皇朝边境极西之地,而天蜀剑宗也是在西域边境,虽说众神山是在以西偏南很多的方向,但也勉强能与檀倾和闾秋蕤相伴而行。 至少三人再相伴个十天半月,还是没问题的,若是在路上刻意耽搁一下,大半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的。 闾秋蕤和檀倾在这三日里,也多次想要钟羽和她俩一起走,可钟羽却总是推脱要回魔欲宗一趟,没有答应。 钟羽为何会不答应呢?要知他也是非常不舍这种佳人在侧相伴的时光。只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此行有个不知何时来到的杀劫,不想连累闾秋蕤和檀倾是其一。 另外依亚圣所言,这杀劫只有如烟影才能帮他消去,而他也已答应让如烟影陪伴在自己身侧,若是给闾秋蕤两女知道了这个事,即便她俩没一个是刁蛮性子,他也能预料到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一种地狱磨练!这就是原因之二。 然而钟羽与两女在一起一天后,其实就已经忘却了如烟影还在等着他,忘得那真是干净利落的紧,现在离开了闾秋蕤两女身边,还没想起来呢。 却说他就这样一边缓缓蹈空而行,一边回思着三天来与闾秋蕤和檀倾在一起的美妙时光时,眼看着就已经飞出了胪岗坡千丈方圆,距当日相遇如烟影的客栈也不过只剩一天多点的路程时,才猛地想到了。 “坏了!” 钟羽大喊了一声,赶忙驭使着魔欲经往回赶,心中忐忑着不知道雨八荒和如烟影是否还在魔道聚集之地。 若是不在了,岂不是真的要像自己和蕤儿、清儿说的那样,须得赶回魔欲宗一趟? 钟羽无语望天,差一点凝噎出声。这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也! 本来嘛,他是真的不想与如烟影再有什么瓜葛,甚至连雨八荒说的杀劫一事,心中都很怀疑是不是在哄骗自己,哪怕雨八荒曾说那是魔道亚圣所言。 事已至此,他倒还真想不再理会如烟影,自己一个人赶往众神山。可他怀疑杀劫的真假,终究是怀疑而已,又有魔道亚圣在那,他还真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特别是现在与闾秋蕤两女有约的情况下,他更爱惜自己的小命。这也是他不愿理会如烟影,却想也不想就掉头赶回去的原因所在。 他离别闾秋蕤和檀倾时,由于心有所思,速度并不快,走出胪岗坡千丈方圆就耗费了很久,此番调转方向,使足了劲,没用多久便穿过了阴阳剑灵的出世之地,赶到了魔道聚集之地。 对于某些物,某些人,钟羽是真的像雨八荒说的那样,显得薄情寡义。比如说这块给了它天赐法器的地方,他连瞥上一眼的功夫都欠奉。 但也不是说他对什么人都是薄情寡义的,比如说他爹娘、闾秋蕤和檀倾,他怎么可能薄情的起来? 没了?没了! 钟羽赶到聚集之地时,四周已经没了一座宫殿,除了生意盎然的青草和婆娑起舞的绿叶,真的是连根毛都没有了。 重重的吐出口气,钟羽心中只觉很不爽快,差一点就想驭使着魔欲经将这一块才恢复生机的地方,给它毁的再变成原来的样子。 他最终没有动手,倒不是因为他压制住了心中不爽快,而是因为他除了魔欲宗之后,一直都在参悟魔欲之道,那日抢夺到阴阳剑灵之后,他心中忽有所悟: 欲之所至,才做事。 要是只想着动手毁掉这块地方,手上却没有动作,也就是欲未至。 另外,也就是说他再想杀人,只要他动了手,那就要杀了他。犯了再小的事,只要我想杀,那就要杀,不再讲什么狗屁道理,不理会该不该杀。 这或许就是魔欲之道。 但钟羽隐隐觉得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道,但是他暂时寻不到自己的道,那就只有暂时走着颇为合他性子的魔欲之道了。 却说钟羽在那里呆立了一会,呼啸一声,转身走了。 事已至此,也只得回魔欲宗一趟了,这也怪不得雨八荒。不过要说怪钟羽,也有点说不上,毕竟当日他和雨八荒并没有约定什么时候见。抢到阴阳剑灵之后,走的又很慌急,更没可能约定了。 说到底,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赶快回魔欲宗,然后赶往众神山历练,以便能够早日修炼到长生境界才是。 一声呼啸之后,钟羽就已经抛却了烦杂之念,一意赶路 (本章完)

第181章 想要真个什么都不想,只一意赶路,这世间怕是没多少人能做到的。哪怕钟羽是修行中人,道心境界在同辈中也算得上很高了,最多也就坚持了两三个时辰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临近离开中原神州,赶往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放,心思也便多放在此处。 因众神山上众神知道中原神州多有高人,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倒也有自知之明,未曾敢来搅扰。其众神山辖下百姓对各自信仰之神又极为忠贞,即便知道中原之地有问道长生之法,并且可能修炼成比众神山上众神还要强大的实力,也不曾有多少人赶来此处。 当然了,中原大地在万年以前就有圣人出世,降服中原之神以造福百姓,众神山辖下百姓也并不是没有人觉悟到众神是在奴役他们。只不过这些觉悟之人大多在众神山处传道,期以能唤醒下辖百姓,只有很少数渴求长生者才会赶到大汉皇朝求仙问道。 这些人本就是极少数的,赶到之后,即便各宗门念其向道之心极坚,将之收为弟子,其资质也未必适合修道,哪怕他适合,资质也不错,但因为两国百姓体质的不同,也很难有大的成就。 这也是为什么各宗弟子中可能有众神山下辖之人,却很难遇到的缘故。至少钟羽是没听到过这一代中,有哪一宗门下有众神山的人,不过在上上一代中,浩然府弟子中有一个弟子是众神山的,并且修为很不错。只是很可惜的是,那人之所以来求道,并不是想要求取长生,更多的是想要学道以教化唤醒众神山百姓。 钟羽听天蜀剑宗瞿长老提过他,据说在众神山处,名声现在是极大的,甚至受过几位神联手围杀而未死,也足以想见他现在的修为必定没有落下。当时瞿长老也说,那人的资质很好,现在说不定比他的修为要高,毕竟那里反对众神之人,大都是要经受很多人追杀的,实力提升快也是题中之义,不过道心境界就难说了。 却说大汉皇朝自诩为天朝上国,自然也曾有过想法去拯救那里的万民,当年也曾遣派朝中供奉前去,由此知道那里的百姓信神之念极坚,虽不能与神同在,却必定与神同死! 这个原因自然只是其一,另外的原因就是长生界正道各宗修为达到了明道返虚境中阶之后的修行者,就很少下山行走了,长生境界的更是轻易不出。修炼终究都是为了长生,为了一处不知多远的 百姓而舍弃修道,实在不可能。 修道之人,不必无情,却须得寡情。 能够修炼到长生境界的修行者,极少有人不是真心向道的。如此以来,长生小贤者当是渴求修炼至长生贤者;当年钟羽还没开始修道呢,就已经想要做旁教首位亚圣,更何况已经距亚圣只有一步之差的长生贤者呢? 哪怕所有的长生贤者都知道不可能修炼到亚圣之境! 至于亚圣,那就已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妄自揣测的了。凡是修炼到亚圣之境的,就几可说是那一道的天道化身,却受辖于天道,他们若是敢做一丝违背天道运转的事,立时灰飞烟灭! 亚圣之所以不去做,那就说明天道不让做,这一界还轮不到众神山百姓坐这大地之主。 至于像钟羽这样的人,或者是修为更高一些的,像钟萧这样已经是明道返虚境初阶的人,他们问道长生最快的方法是布道天下,而不是打打杀杀。 当然,嗜斗之人也不是没有,但是相对于众神山来说,妖神殿那里实力更强,好勇斗狠之人也不少。便是东海万岛那里,实力也更为强悍,斗法者乃是长生界最多的地方。另外,众神山虽有修行者,修炼方式终究不同,万一被阴死在那里了,可就贻笑大方了。 说实话,钟羽在告诉闾秋蕤和檀倾第一去往众神山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去,只是在闾秋蕤问的时候,不假思索的便说要去众神山,好像成竹在胸的样子。闾秋蕤两女见状,虽知前往众神山的路途很艰险,众神山更是陌生之地,却也没多问,只是嘱咐他小心些。 此刻钟羽在赶路时想了想,觉得或许是因为众神山离得最远。可以远离中原神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也可能是因为众神山的神秘,让他生出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或许也有可能是,只想要去看一看曾拜在浩然府的那人现在的修为到底如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比瞿长老的实力还要高。 总之只是长生路上要走的一段路罢了,走着便好了,何必还非得找个理由呢? 钟羽见自己最终也没有为自己当初心血来潮定下的地方,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也便轻轻放下了。 反正亚圣已经说过了,只是赶往众神山的时候有一次杀劫,又有如烟影帮衬着消却,也不用怕。哪怕众神山很陌生,有很大的危险,可亚圣没 说有杀劫,那就最多深陷险境罢了。 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谅众神山那里的人也杀不了他! 想了一会怎么应对将要去往众神山的一些琐事,转念又开始回思这三日来与闾秋蕤和檀倾在一起的美妙时光,时而傻笑出声。 但现实是他必定是要与两女分离的,故而在他将三日时光刚一回思结束,转又想到佳人不在此,难免神伤,提不起兴致来了。 这才开始真正一意赶路。 这样过了不过两日,钟羽便又赶到了东亭州边境、当日和雨八荒三人曾用过饭的客栈。 他这一路来都没有休息的兴致,连饭都没再吃上一顿,经过此处时,也没有去看上一眼。然而就在他飞过那客栈不远时,他心中忽地一跳,只觉似是失却了什么似的,但是他没在意,只埋头赶路。 这一下没过上一刻钟,他便又赶了回来,皱眉俯视了一眼那座客栈,低声嘟囔了几句,驭使着魔欲经落了下去。 这一次他没想在客栈里休憩,只打算看一眼就走,实在懒得顾忌城中百姓而不得不在城外落下,然后走着到客栈看一眼。就这样,他直接驭使着魔欲经从那客栈的二楼窗户进了去,也不顾窗边用饭之人瞠目结舌,只低声嘟囔了一句:“墙已经修好了么?”便在整个客栈转了一圈。 最终还是没有发现想要寻找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埋怨了自己一句多心婆妈,转身就想走人。原本想要进入遇到如烟影的屋子一观的念头,也没有了。 从窗口子飞出,钟羽正欲一冲而上九天时,却又瞥到了曾被自己一掌击到大街上的墙,里面也正是遇到如烟影的屋子。他只觉心儿轻颤了一下,右手随着轻颤,跟着挥手遥遥抓向那堵墙,一下子就将之抓了出来,坠落在大街上,惊得行人乱窜。 钟羽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正见一个穿素雅白色绸衫的女子斜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轻轻一笑,夺钟羽之心魄,正是如烟影。 看到如烟影的那一霎那,钟羽的心忽地静了下来,转眼间却又满腹怨气,又是凌空一抓,粗暴的将如烟影抓到了手中,直冲九天。 这一幕被很多人瞧见了,于是便留下了很多传说,一个胆大妄为的采花大盗的传说。 据说那采花大盗是个仙人! (本章完)

第182章 九天之下,一男一女乘风而行。 “如烟师妹,你怎地会在那里……那里等我?还是在咱俩相识的房间里。” 如烟影面上忽红,大声道:“谁……谁等你了,要不是师父有命,我才懒得见你呢。” 钟羽呵呵直笑,不忘说道:“好,好,是师兄自作多情,在这里还要先行谢过师妹呢。” 如烟影可爱的一仰头,说道:“算你识相。”说完朝着钟羽妩媚一笑。 钟羽心中大呼吃不消,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你既不是在那里等我,那你待在那里干什么?欲师兄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么?现在又在哪里?哦,我明白了,定然是他受不了你,将你抛在了那里,他自己走了。”说完还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真聪明,竟然猜到了来龙去脉。 如烟影却是急道:“他敢!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啊,他要是敢那么做,我师父岂会坐视不理?到时……哼哼,还有你!” 钟羽应趣躬身道:“是,是,小子以前有言不识泰山,竟然不知师妹是亚圣之徒,言行中多有冒昧,还请师妹多多原谅,不要让亚圣责罚师兄才是。” 如烟影道:“那就要看你此行的表现喽。”脸颊上闪过一丝异色,却是转眼即逝。 此行无聊,钟羽还是乐意玩一下的,转手从那玲珑宫殿中取出了一束花,故作谄媚的献给了如烟影。 此后不过又是胡乱说着话以作消遣罢了。 这般行了有一日,正自御空而行间,钟羽忽地想要下去走走,当即说道:“如烟师妹,要不你先进入玲珑宫殿中待着,我想下去走走。” 如烟影摇头道:“不行,自己一个人在宫殿里待着又有什么趣味?下去走走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我也要去。” 钟羽低头看了一眼连绵不绝的山峰,心想你这身子骨哪里能走得了山路?但转念一想宫殿里有那种没有修为也能驭使的飞行法器,等她走累了,让她驭使着飞行法器即可,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从云头落下,在山路中行走起来。此行也不需避忌什么,钟羽和如烟影并肩而行。 满目绿树红花,鼻尖缭绕着淡淡幽香,钟羽心中一阵陶醉,顿觉滋味不错。行了一会,他偷眼瞧了一眼如烟影那绝美容颜,忽地想到上一次两人缓步而行时,如烟影那玉承明珠、花凝晓露的娇艳模样,心头不禁一荡,脚下步子下意识的跨的大了,慢慢的撇开了她。 其意当是要再看一眼如烟影脸上溢出明珠的娇艳模样。 只可惜,如烟影似是瞧出了他的邪恶用心一般,钟羽才刚刚将她抛下几步远,她就直接取出了飞行法器优哉游哉的赶起路来。 此情此景,让钟羽大觉不甘心,暗道:“我怎么就那么笨呢?早知如此,就先将飞行法器握在自己手里了。”多想也是无用,微微摇头,脚下发力,奔行之速更疾,不一会便追上了驭使法器赶路的如烟影。 却说钟羽赶往众神山的本意,原是要多经历练,早一些修炼到长生境界。但这样徒步而行,不全力驭使魔欲经以便早日赶往众神山,不是就不能早些进行历练,尽快修炼到长生境界么? 看似如此,其实则不然。 似钟羽这样的修行者,说是要在斗法中修为进境才能提升的更快,却并不是说他的道心境界也是要在斗法中才会提升。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对于钟羽而言,道心境界的提升比别人要快得多,这时候就需要斗法来提升修为境界了。 但是,即便钟羽的道心境界再怎么容易提升,可若是不存心修炼,那也提升不了啊。 就像现在这样,他心中明明想下来步行赶路,倘若下来走路,那就是顺着他的魔欲之道行事,虽然未必能够提升道心境界,但是他要执意为了快点赶到众神山而不下来,那就是在逆着他的魔欲之道行事,这就必定会有损其道心境界。 恐怕待他赶到众神山时,肯定会道心不稳,道心境界下降那也是可以想象的,到时候还怎么提升修为境界。若是不小心让修为超过了道心境界,那就要担心走火入魔了。 长生界万年以来,凡是修为境界落后于道心境界的修行者,哪怕修行路上只有一次这样的情形,想要修炼到长生境界,也要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功夫,哪怕他的天资再怎么出众。 这对于钟羽来说,很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就算是他到了众神山,其实也不是说找个修行者便打,亦或者时不时的找别的修行者麻烦然后斗法,他想要真个提升修为,以便早日修炼到长生境界,在斗法之前,那是要讲道理的。 当然了,他讲的这个“道理”,不是世俗中的那种道理,而是他自己的道理,魔欲之道。也就是说在斗法之前要依着他自己的道心来,想要与谁斗法了,那就不会管什么该不该,应当不应当,只是抬手便打。否则的话,也是于道心有损,不利于早日修炼到长生境界。 对于这 些东西,钟羽在准备赶往众神山的时候,就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了。 “如烟师妹,你饿不饿?” 钟羽当然是不饿的,甚至也不多么想吃饭,只是佳人在侧,他一男儿郎,总是会细心起来的。再说了,如烟影道心境界虽然高,身上却没一点修为,自然也是不能辟谷不食的了,眼下正当日中之时,钟羽是该当问一声的。 如烟影似乎有点不领情,哼了一声,说道:“师兄,咱俩都相识那么多天了,你怎么总是如烟师妹、如烟师妹的喊,很生分的,知道不知道?” 钟羽闻言暗道:“看来我是真的不曾喜欢她。我和清儿、蕤儿在一起时,这句话可都是我先说出来的,妹妹哥哥的不都是我逼着她们叫的么?诶,这如烟影先说了这句话,难不成她喜欢我?呵呵呵……”心中傻笑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便见到如烟影正自奇怪的瞧着他。 钟羽心下一窘,咳了两声,端正了身子,说道:“那师妹想让我称呼你什么呢?”心中不无期待如烟影说出什么“叫我妹妹吧”。 可惜只是妄想而已,如烟影说道:“叫我如烟、影儿、小影,不都很好嘛,也不显得生分。” 钟羽不无遗憾的“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又问了一下:“如烟,你到底饿不饿呢?要不要休息一下?” 如烟影点头道:“饿!要!” 又行片刻,寻了一处山路边的开阔地,两人便停下了身形。 但见得钟羽跃到一块大石上,紧闭着双眼,双手连变,一股天地元气以他为中心向山上和山下荡了开去,不多时便有不少的山中野物如被无形大手拿住了一般,挣扎着往这边飞来。 钟羽倒也不想这样大张旗鼓的抓野物过来,只是这大山之中毕竟有猛兽存身,他若是离开了,万一伤着如烟影就不好了。要她进入宫殿暂避,她又不愿意,钟羽不得已之下也只得大材小用了一下。 看着满地野物,钟羽道:“影儿,你想吃什么,看师兄为你露一手。”他虽是不曾自己下过厨,但当时同院的林涛却是个爱下厨的人,时常在院中捯饬饭食,他即便只瞧个一两眼,也能学会不少饭菜的做法。 如烟影却是好奇道:“你会做饭?” 当今规矩,男子远庖厨,但钟羽丝毫不以会做饭为耻,得意道:“怎么样,师兄的本事大吧?”低头瞥了一眼一众野物,见有山鸡,便道:“要不我给你做一份叫花鸡?很好吃哦。” (本章完)

第183章 钟羽在山上为如烟影做了一顿饭菜,两人吃过之后,稍事休息便又赶路。 这次一动身,钟羽就再没有生出过按落云头、下去走路的念头,只一意御空而行。除了如烟影疲累饥饿的时候,他不得不陪着她进入宫殿休息用饭之外,马不停蹄的往大汉边境赶去。 如此这般,日升日落,似乎于眨眼间,便赶到了紧挨着天蜀剑宗所在大州的一个州郡。 或许是因心中想到不远处便有着闾秋蕤和檀倾的曼妙身姿,一时不舍再远离,钟羽又和如烟影落了下来,安步当车而行。 只不过这次不是在深山树林中,当然也不是在车马如流水的州县里,人烟并不多,算得上是士子们喜好的游转之所,可临溪赋诗之地。 有人的地方总是免不了坏人,一众坏人聚在一起,便又少不了地头蛇、恶霸什么的。钟羽现在没什么心情搭理那些人,见如烟影不愿进入宫殿,也就退而求其次让她蒙上了一张面幕遮住妖媚的脸蛋儿,省的惹来一些无谓之人。 不过钟羽在“无意”瞧了一眼她丰韵娉婷的身姿之后,就知道济不了多大事,聊胜于无罢了。 倒还真是不出他所料,真的济不了多大事,这才刚走两步,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张口便是“哟呵,小妞长得很标致嘛。来来来,让大爷瞧一瞧样貌怎么样,若是长得好,大爷我今天便娶你做个……” 其实,这恶霸的言行举止也并不比先前在东亭州那里的恶霸过分多少,只是可惜的是他遇见的是现在的钟羽,而非是当日的钟羽,结果自然也不尽相同。只见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钟羽一个寒阴锥给打杀了。 按理说,这恶霸当然罪不至死,只可惜那个“理”是儒家圣人的道理,不是他钟羽的道理。他想杀,也便杀了。 世事多艰,莫过于此!当然,这是相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言的,嗯,也就是那恶霸。 钟羽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故而只是杀了那个地头蛇便了,至于剩下的人会否去报官,他却是不在乎,继续和如烟影一边赏阅四周风光,一边朝着众神山方向走去。 “钟大哥,我饿了,你给我做份饭吧。” 可怜钟羽自从那日一时兴起为如烟影做了一次饭之后,便成了她的专用御厨,这可是闾秋蕤和檀倾都没有经受过的。 对于这种琐事,兴致来了做一次,也没什么,但要是天天做,还真是有够麻烦 的。钟羽当然也免不了会厌烦,可那又如何,一来如烟影软声软语的求着,他很难不心软,再者怎么说也是将要成为救命恩人的,不过一顿饭而已,总是不好推却。 但是能推,还是要推得,比如说现在。 钟羽头也不转的说道:“不要了,这么些天你只吃我做的,想必都吃的腻了。这里虽不繁华,客栈还是有的。小影走,大哥请你吃顿好的,专挑他们的招牌菜,好不好?” 如烟影摇头道:“不好,钟大哥做的菜很好吃,也吃不腻。” 只可惜钟羽假装没听见,快步朝着一家客栈走了过去。如烟影也并不多么挑剔饭菜,之所以总是让钟羽做饭菜,其实还是为了逗弄他,眼见得这次逗弄不成,也没不高兴,只是免不了故作不情愿的嘟囔几句。 虽说是轻声嘟囔,但也是能让钟羽听见的。 至于有什么效果,看钟羽身形顿了一下,转又加快了步伐,就差可知道了。 钟羽对饭菜没多大讲究,只要色香味俱全便可,但对用饭时的四周风光还是很讲究的,一入客栈,张口便要二楼临窗的好位子。 不过今日好像他气运雾罩一般,没什么好运,二楼临窗之位已被别人包下了,而且是三个临窗的位置。若不是今天他心情不对劲,遇到此事可能就轻轻放下了,毕竟强人所愿非他喜好之事。 但今天那客栈老板才一说完,钟羽就将一块足以买下这客栈的十足真金扔了过去,看着那客栈老板双目中露出狼一般的贪婪目光,也不知为何,他心中忽地生出了一丝快意。 只是他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他心中才一痛快,那搓着双手的客栈老板两字“不行”,便又将之消磨掉了,心中反倒生出了怒火,差一点挥手将之杀了。 然而他虽然想要暂时以魔欲之道行事,但儒家道理毕竟浸润了他十八年多的岁月,而且是从出生到十八岁那么重要的过程,儒家道理几可说是已经沉入到他骨子里去了。 修习一两年的魔欲之道,怎么可能将之尽皆消磨掉?面对这那些恶霸,即便他没做该杀之事,但钟羽想要杀他便杀他,还真是没有感到不舒服。然而面前惹他生气的客栈老板就不同了,人家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你生气是你自寻烦恼,怎能怪得了别人? 钟羽刚刚若真是一掌击杀了他,他骨子里还没有消磨尽的儒家道理必定会造反,便是魔欲之道的道心境界已经是悟道化神境了,不在这里耗费上几个月,甚 至是一两年的来稳固道心,他也甭想着赶往众神山! 深吸了两口气,钟羽强压下心中不爽快,冷哼了一声,随意要了二楼一处位置便和如烟影一起走上去了,他倒想瞧一瞧刚才那客栈老板解释的包下位子的是什么都城来的贵人,到底是怎么个尊贵法。 在上楼的时候当然没忘了拿上那一块十足真金。 对于他而言,这金子并没有什么意思,可要是真是平白无故的将之留给那客栈老板,追根究底下来这也会对道心境界带来坏处。 哪怕那块金子对他来说,只不过如同粪土一般。 还未上得二楼,一阵喧嚷之声便传了来,跟着入目而来的是一群穿着各式宽大儒袍的士子,大约有将近二十人,分坐在临窗三个桌上。 这将近二十人在钟羽眼里,虽有意态潇洒者,但大多数都是粗鄙不堪的货色、故作姿态。即便对于四周的其他人来说,那些人都是风流倜傥的紧。 这些士子显然是以中间主位上坐着的白衣士子为主的,想来便是从都城来的贵人。 钟羽在走向桌几这几步路上,便将他瞧了个仔细,但见得那人生的是唇红齿白、身材颀长,轻摇纸扇之下,端的是个风流人儿。更重要的是其意态闲雅静逸,一看便知非是俗人,其气象更是不凡,若非是钟羽发觉他身上没有一点修为,险些就以为这人乃是哪家大宗派的高第。 正自疑惑间,钟羽心头忽地一跳,险些爆了一句粗口,暗道:“这人莫非又是哪家亚圣的徒弟?”瞧了一眼如烟影,又回思了一下曾经见过的颛孙若,再仔细瞧一眼临窗而坐的那人,便觉得俗了。 那就肯定不是什么亚圣之徒了。 但这人一身气质,便是比之于那李易峰,也未见得逊色,若不是亚圣之徒,又不是修行中人,钟羽一时还真是想不明白他的来历。 “都城来的贵人,难不成还是什么皇亲国戚?”转念想到那宝玉亲王,打了个寒噤,没再多想。 他不想了,却不一定真的探究不到。这不,凝神细听之下,便从那一众士子口中得知了详情。 原来这人是都城一位真正的经世大儒的入室弟子,现在他虽然没有什么官位,然而一旦想当官,仕途那肯定是一番风顺。此番他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望爹娘,四周都是此州郡的青年才俊。 经世大儒?钟羽自幼修习儒家道理,但让他说都城里哪个大儒是真正的经世大儒,他还真是不知道。 (本章完)

第184章 点了许多招牌菜式,待端到桌上之后,钟羽的心情依旧没没多大好转,但是进客栈来生出的怒意却已消了。毕竟是无名怒火,怪不得别人。 吃饭的时候,如烟影总是不能还带着面幕的,却说她摘下之后,已经和她待了那么些时日的钟羽,都晃了一下神,原本正各自滔滔不绝指点江山的一众士子,登时安静了下来。 整个客栈二楼,简直是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才稀稀落落的有些人声,也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正所谓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钟羽心下明白那些士子中之所以没有人上前来做一做“恶霸”,绝非是这些士子都是正派君子之流,更多的原因可能是那大儒之徒倒是个极为正派的人,比之于李易峰那种面善心恶的要强的太多。也正因如此,那些其他色授魂与的士子碍于他在侧,才不敢举止放荡。 却是不知是如烟影之幸,还是那些想要上前调戏的士子之幸。观钟羽眉目间化不去的烦躁,显是那些士子之幸! “嗯!”正欲饮下如烟影倒满的酒时,钟羽忽地发觉有一股元气波动,是有修行者来了,而且应该是很嚣张的样子。 便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句很嚣张的话:“快点给老子准备好酒好菜!要二楼最好的位子。什么,二楼没好位子了?爷来了,没有也得也有……” 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坏人一般,嘴巴一直不停的说了起来,噔噔噔的上了二楼来,依旧不听的说道:“好位子上的王八蛋,赶紧给老子滚蛋,慢一步,老子一刀砍了你!老子现在的心情不太好,赶紧自己给我滚远点……” 就在他上了二楼之后,只是瞅了一眼四周情形,便如被握住脖子的鸭子一般,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只听他呼出了口气,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口中依旧不停的嘟囔着,不过很显然没有刚进客栈的时候嚣张,也没有刚才陡然住嘴时的紧张,倒有种试探之意。 原来他刚刚瞧了一眼,就看见了三人的气相不凡,显然非是世俗中人,只道是长生界同道。他是魔道中人,最先看到的自是让他不爽的那个大儒之徒,初时一惊之下险些遁走。他可不是什么大宗派的弟子,行事当然要小心。不过第二眼他就发觉这厮原来身无修为,亏得没转身就走。 但是还有两人呢,也就是 如烟影和钟羽,其中最能吸引他眼光的,当然就是妖媚无双的如烟影了,仔细一瞧,原来也是个身无修为的人。此时他胆子已壮,心中暗道:“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修行者在这破地方?” 这么一想,瞧着如烟影就想走上前去抓了来陪自己喝酒。也不知今日钟羽的气运是不是都给他了,就在他想迈步过去时,只随意瞥了一眼坐在如烟影对面的钟羽,好家伙,那渊渟岳峙的气势压得他直喘不过气来。 他当然看不出钟羽的修为多高,但就是看一眼便知道比他强太多了。 本来他是想转身便走的,只是他感觉到了钟羽身周缭绕的淡淡魔气,知道是同道中人,才没有火急火燎的离开。也正是因为发觉钟羽同是魔道众人,他才没敢直接上前将那些临窗而坐的士子赶走。毕竟魔道弟子更多的是胆大妄为之人,心思也难以琢磨,万一就因为赶人一事惹怒了钟羽,一巴掌拍死他都不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若是单单因为顾忌钟羽就退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可是对自己差点被那个大儒之徒吓退,很是觉得恼火,也想要找一下他们的茬,宣泄心中不爽快。故而,他才随意找了个位子,想要先试探一下钟羽。 “给爷坐下了,倒酒!” 那人身边带着的有两个女子,一个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他倒并没有什么异状,正是让她倒酒的;另外一个则是显得衣衫不整,而且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缚着,嘴里也被一块布塞住了,双眼通红,正自簌簌落泪。 “钟大哥,你看那个魔道弟子竟然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吃饭。钟大哥,那个女的怪可怜的,你去救下她吧。” 如烟影说这话的声音很小,离得很近的一众士子听不到,那个不入流的魔道弟子却听得到,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手也搁在了那麻绳上,只待钟羽说声“好”,那他立刻割断麻绳放人,赔罪一二,就赶紧离开这里。 却说钟羽狐疑的看了一眼如烟影,心道你可不像这么好心的人,这又是想整什么幺蛾子呢?他现在没心情管什么可怜的女子,而且一时脑袋没有想明白如烟影的用意,对于将要掉入她彀中,也颇觉不爽快,索性不顺着她,说道:“他强抢民女,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快快吃饭,待会儿还要赶路呢。” 他这声音没有压着,非但那魔 道弟子听到了,一下子放下了心,那一众士子也听到了,均是义愤填膺。是否假装,一时还真是瞧不明白。 钟羽倒是清楚那个大儒之徒倒是真的义愤填膺,因为那魔道弟子抓着被缚住的女子上楼时,他就想起来怒声呵斥了,只是被他身边的人劝住了,说什么这世间之人多有奇怪嗜好,那被缚住女子若是那男子的妻子,人家就喜好这一口,现在上去了,徒然让他人非议。 这时钟羽大声说了出来,那一众弟子当然要故作出看不过的样子,对那魔道弟子指指点点,议论了起来。那大儒之徒倏地起身来,满面正气怒视着魔道弟子,右手戟指,正要说些什么时,那魔道弟子先自嚷嚷了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采花的啊!” 一众士子心中都是暗道:“见是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那魔道弟子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无疑是钟羽纵容所致。 只见那大儒之徒听那魔道弟子竟于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这般行事,这般嚣张,直呼道:“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 这人的身份实在非同寻常,其他的士子都有巴结之意,此刻见到他生了气,当即便有一人离桌走到那魔道弟子身旁,要呵斥他。 他们这些士子在这个州郡里,那不止是有才气那么简单,家世大多都是为官者,一个采花贼,还真是不放在他们的眼里。在他们看来,自家上去呵斥一两句,那采花贼还不灰溜溜的逃将开去,在大儒之徒面前也能露露脸,日后去了都城处,也有了靠山。 只可惜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响,那采花贼却是不乐意,眼见得钟羽不会搭理他,这士子又不知好歹的上前来呵斥,看也不看,右手一挥,一团黑气便围住了那样貌俊朗的士子,只不过眨眼间便被黑气化成了一堆骷髅。 二楼又是一静,跟着便是惊嚷之声,众人四处乱窜,却不敢往楼口处奔去,因为那魔道弟子便坐在那,只得畏畏缩缩的躲在四周墙角。 那一众士子倒还算镇静,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慌张,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多是因为有那大儒之徒镇着场面的缘故。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不但强抢民女,更敢当众行凶,王法治不了你,这天地正气也定能诛杀你!”正是那大儒之徒挣开了旁边士子,正气凛然的朝着那魔道弟子走去。 (本章完)

第185章 不知不觉间,钟羽修道已有六年多了,更是已辗转了正魔两大宗派。 六年时间,往日的呆迂稚童早已不在,风流倜傥是说不上的,却也足可称洒脱不凡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钟羽遇到一般的正道弟子也就罢了,心中不会生出什么想法来,然而一遇到古菟、颛孙若之属,他心中对于他魔道弟子的身份就很是忌讳,感觉自己颇为肮脏。 便是遇到谈叔德,他也会生出那么一点感觉来。 便是说今日如烟影让他去救那女子时,他之所以没答应,即将离去、心中有愁是一因,另外的原因就是想要看一看这个大儒之徒,这个不是修行中人却能让他生出一些自己肮脏的念头的大儒之徒,到底会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身负仙法的人,是避让,还是舍生取义? 他倒要看一看这人是肮脏还是干净,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见到这人之后认为自己是肮脏的?至于他为什么不在古菟、颛孙若,亦或者谈叔德身上探求,那就不是他不想的缘故了,而是他们不给机会! 却说这人正气凛然的朝着那魔道弟子走去之时,即便钟羽瞧也没瞧上一眼,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出手救他,哪怕他还是没有探究明白。 这样的人总是值得出手一救的,无关乎魔欲之道和儒家道理,仅仅只是发乎于他心中的感受。 那魔道弟子显然不这样认为,方才被这手无缚鸡之力,仅仅只是卖相好的大儒之徒吓了一跳,心中一直耿耿,未能释怀,本就是打算要寻他麻烦的,未曾想自己送上们来了。 这魔道弟子没有猫捉老鼠的心思,只想着赶快将这讨厌的人打杀了。只见他冷哼一声,反手拿出一支黑气缭绕的幡状法器,上面隐隐有骷髅显现,更有凄厉嘶吼传出来。 这幡状法器就是那魔道弟子手上最好的法器,专门拿捏死人之三魂七魄于其上,以狱火炼之。以往即便与修行者斗法,也很少将之拿出来,这一次对付这大儒之徒却拿了出来,其心中显然是对他极不爽快的。 话说这一拿出来,原本畏畏缩缩的墙角众人一下子都不知昏过去了多少,便是那些故作镇定的士子,也有几个腿脚打摆子,坐倒在地。 惟有那大儒之徒依旧是正气凛然的模样,没有一丝畏怯,大步走了过去,顺势抽出了 腰间插着的佩剑。而在场许多士子中,也唯独他自己腰间有一柄剑器。 钟羽这时虽然没有扭头去看,却也已轻轻闭上了眼睛,感知着身后的情形。隐隐的感觉中,他察觉到魔道弟子那人手中法器上的厉魂似乎很畏惧挺剑走过去的大儒之徒。 这时忽听得那魔道弟子嘿嘿嘿一阵冷笑,左手轻薄着被缚女子,右手持幡微微摇动,客栈二楼登时冷了起来,犹如冬日,更有一道淡淡黑气向着大儒的弟子扑去。 钟羽感知到那人无知无畏的继续上前,眼看着他自己就会扑向那道黑气,心中轻叹一声,思绪乱了起来,便要出手救他一救。 “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我身有正气,邪魔退避。” 钟羽心下不禁想笑,他早年在杂书中倒也看到过什么经世大儒,一声大喝便能喝退群魔,使之不敢近身,甚至能直接将之喝的魂飞魄散。可那始终是杂书野话,哪里能当真?前些天正魔两道斗法之时,他可是和浩然府的谈叔德对的阵,莫说是被喝的魂飞魄散,便是被喝的不能近身也不曾有啊。 莫非这位仁兄也是经常看杂书的主? 可谁知就在钟羽暗使魔欲经想要护住那人时,场中异变陡生,随着他话声一落,一股莫明的气息逸散而出,那黑气倏地便溃散了。 其时钟羽已将魔欲经放到他身下,随时都能显现护住他,但就在这股莫名气息逸散之时,魔欲经上竟是隐隐传来一种腐朽的气息,钟羽一惊,赶忙将之收了回来。 这时场中情形又是一变,那魔道弟子察觉到自家的法术受阻,也未多想,只是觉得一招没有收拾了那大儒之徒,很是觉得羞辱,啊呀呀一声大喝,一挥法器直接就卷向了那人。 在魔道弟子大喝之际,那大儒之徒大声道:“仲易兄,伯让兄,你等且随我诵《浩然赋》。‘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那些仍自定的士子闻言,齐齐端正了身子,随着诵道:“……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这《浩然赋》钟羽也是熟记在心的,到最后嘴上没随着诵读,但心中其实已经在缓缓诵读着。 当然了,这《浩然赋》还是很长的,若真是待这一众士子诵读完才有效用的 话,那大儒之徒早就躺尸在地了。在一众士子齐声诵读之后,一股淡淡的白色元气流动,却有磅礴之意。那大儒之徒挥动长剑斩上那幡状法器,如削毛发一般,一剑两断。 “我们走吧。”钟羽起身子来,招呼了一声如烟影便往楼下走去,如烟影紧步跟上。 钟羽走的很是匆急,不过在下楼梯之际,不忘右手一翻,一招结果了那个眼见得自家法器被毁而心中十分恼怒,正要扑上去击杀那些虚脱在地的一众士子的魔道不入流弟子。 如烟影将要下楼之际,扭头看了一眼那大儒之徒,又看了一眼匆急走开的钟羽,心中有所思。 “在下稷下学宫李继宣,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待钟羽和如烟影走出了客栈,那个大儒之徒才缓过劲来,忙挣扎着起身来走到窗户处,向着钟羽的背影喊道。 钟羽听见之后,本来是想就这样洒脱走开的,可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驻足回身道:“在下魔欲宗弟子,钟羽。”说完就转身走了。 “钟羽?原来是他!这次老师突然让我回家一趟,难道就是因为他?” 窗户前的李继宣心中疑惑,正行间的钟羽心中虽是有了明悟,但也有一些疑惑。他正想要问一问如烟影时,却见前面忽有一队官兵杀了过来。 犹能看见前面有几个地痞领路,指着钟羽喊道:“就是他,就是那个人和那个娘们,小公子就是被他杀的,快点抓住他。” 钟羽摇头一笑,右手搀着如烟影,驭使着魔欲经继续往众神山赶去。 飞了一会,钟羽扭头看着如烟影问道:“如烟,那个李继宣你认识么?我总是觉得他不只是稷下学宫里的大儒之徒那么简单呢?” 如烟影沉吟了一下,说道:“听说过,也的确不是那么简单。你以为浩然正气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引出来的啊,据我所知,这人当初是被亚圣相中过,险些收为徒弟……” “那不是和古菟师妹差不多么?”钟羽心下一惊,打断了她的话,心中却是犹疑:“怎么看,这李继宣的气相都差古菟太远了。” 如烟影道:“古菟怎么能和他比呢?当初古菟只是为亚圣读了几年书而已,李继宣那是硬生生的拒绝了当亚圣的徒弟。” “什么?”钟羽怎么听,都觉得荒唐的紧,什么叫硬生生的拒绝了当亚圣徒弟?又什么只是为亚圣读了几年书? (本章完)

第186章 第1**章 听如烟影说了好一会儿,钟羽才算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来这李继宣于稚童之龄,便为颜子亚圣带到了山上,打算收他为徒。只是当时他年幼还不懂事,也就是先让他随伺身前,等过几年再谈收徒之事。 在亚圣身旁修习儒家道理,可想而知李继宣的学问进境之快,待他到了十一二岁时,其学问之深,便远超许多经世大儒。这时那颜子亚圣也问了一下他心中想法,想收他为徒。这本是世间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岂知李继宣听说修道是为了探究什么天地道理,而非是修习儒家学问,当即便摇头拒绝了。 颜子亚圣当时便知其心中无修道成圣之心,一心只放在儒家学问上,也不勉强,放他下了山。当时长生界各宗派的人闻知这个消息之后,一时云动,九大宗派尽皆遣使长生贤者邀其入宗,却不出意料之外的全都给拒绝了。 后来他听说浩然府稷下学宫中有一百岁大儒,其儒家学问比之于颜子亚圣和贡子亚圣都要精深的多,遂拜入其门下。 这看似很奇怪,其时各大宗派心里当初都有数,知道这样的人即便天资再高,若无向道之心,也成不了大气候。当时之所以都去邀他入宗,也只是因为都抱着侥天之幸的心思,期望他能忽地转变心意,有了向道之心,入了哪个宗派,那个宗派就必定一家独大到下个圣人出世。 天蜀剑宗开派祖师亚圣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定然也是要被摘去的。 其实万年以来,像李继宣这样的人并不少,其中稷下学宫中的大儒,便无一不是天资卓绝之辈,却全都是那样一心钻研儒家学问,只想着继往圣之绝学。 稷下学宫那种一朝顿悟便是长生小贤者的大儒,说白了就是因为他们在寿数将至之际,眼看着自己的学问还没学透彻,心中不甘心,从而渴求长生。以这些人的资质和学问,心中只要想着长生,那即刻便能强自接引下天地道理磨练神魂躯体,成道长生。 这些人成道长生之后,一小部分会继续钻研儒家学问,其他的则会迷于天地道理之广博,从而将心思全都转移到探究天地道理之上,时间长了,资质也够高绝的话,便成了长生贤者。 只不过这些长生贤者在斗起法来,实在不太济事,像天蜀剑宗弟子中的长生小贤者,一剑当空,便是十个那样的长生贤者也不够他斩杀的。 至于稷下学宫中的另外一种人,比如说这李继宣的老师的儒家学问已经高深到连亚圣都自愧不如的地步,已经没了什么不甘心的,虽已百岁之龄,命不长久,但因为没有渴求长生的念头,哪怕他的天资或许比亚圣还要高绝,再过个几年,大限一至,也必定魂入黄泉,不可能顿悟成长生小贤者。 这种情形在看不透的人眼里,心中可能会生出不值,甚至是鄙弃的念头,但是对于那些心思通透,道心清明的人看来,这并没什么高低之分,只不过是两者所求之物不同罢了。 钟羽以往只知道浩然府有稷下学宫这么一个地方,里面全都是没有一点修为的经世大儒,并不太了解详细的东西,这时听了如烟影说的那些东西,虽然他也没有多少向道之心,但对于李继宣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太理解,但还不至于心生鄙夷之念。 当然了,他想要看透彻,道心境界还差着很多呢。 至于说古菟只是伴在道家亚圣面前,为他读了几年书,并没有被收为徒弟,就要说到亚圣各自的兴趣了。那个道家亚圣就是因为本性喜欢听别人读书给他听,相中了古菟声音好听,也毓秀清灵,便将之带回山上为他读书。 后来也是在古菟懂事之后,问了一下她心中所愿。古菟当然是想要问道长生的了,只可惜她资质有差,做不了亚圣徒弟,便将之带到了玄意宗修道。 李继宣的气质外相不如古菟的原因,无外乎李继宣没有修道,终年生活于世俗中,古菟却是修道很多年,兼且未曾在浊世中行走过的缘故。 而李继宣之所以能引出浩然之气,谈叔德却不能,则是在于谈叔德的儒家学问不够精深。浩然府的长生小贤者未必都能引出浩然正气降魔,但能进稷下学宫的经世大儒,却个个都能一喝退邪魔。 当然了,像李继宣的老师,其一声大喝,最多也就能喝退明道返虚境初阶的魔道修行者,而且这魔道修行者还要血煞之气十分重才行。 今日被李继宣喝了一下的那魔道弟子,其实已经在那幡状法器被斩断时便受了重伤,后来那一扑也只是垂死挣扎。便是钟羽不出手斩杀他,他也必定靠不近被浩然之气萦身的李继宣。 钟羽当时也是心里有数,他之所以会出手,只因为他心中忽地生出一个念头来“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这念头对于他 这个魔欲宗弟子,而且是才随手杀了一个罪不至死的地头蛇的魔欲宗弟子来说,未免显得很怪异。现在他琢磨起来,也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魔欲之道嘛,要的就是想做便做!还讲什么见死不救。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说会见死不救,便是落井下石那也会做上一做! 钟羽心中忽觉愤愤,生出满是戾气的想法,但想过之后,心思便开始杂乱起来,顿觉难受之极,想要找些东西发泄一番。 只可惜现在他和如烟影身在云霄,四处并无碍眼的东西。身边待着的若是雨八荒,而非是一点修为也没有的如烟影,或许也能挑衅一二,与他大斗一场,以宣泄心中烦乱。 烦乱郁结成怨气,又不得发泄,面目渐渐阴冷。 如烟影也瞧出了其中异样,她又了解钟羽的性子,一时只吓得她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个薄情寡义人,随手将之从云霄之中抛将下去。到时即便她道心境界比钟羽要高上许多,也是没一点用处。 就这样,钟羽带着如烟影驭使着魔欲经赶了半天的路,他双眼中才没了茫然挣扎之色,变得与往常一样。这倒不是他忽地想透彻了,而是时间过得太久,心神乏累,暂时的忘却了。 如烟影心下明了,开始说些话,无非是抱怨累了、倦了、饿了,想睡觉了。 钟羽也只得拿出玲珑宫殿,带着她进去,免不了再为她做一顿丰盛可口的饭菜。 这天过后,钟羽在赶到下一个郡县时,下去买回了儒释道三家圣典以及许多经册典籍,此后就不再下去,赶路时让如烟影为他诵读各家典籍,也享受了一把做亚圣的滋味。 刚开始如烟影当然不答应,怎奈何钟羽以不为她做饭相逼,又不再去客栈,她也只得屈服。在为钟羽读书之际,也免不了耍点鬼心思,故意漏一行,或者前后句颠倒一下的,想要戏弄一下钟羽。 只可惜钟羽小时候虽然只是熟稔儒家典籍,于释道两家的不甚了了,但拜入天蜀剑宗那几年,释道两家的典籍也已铭记在心,如烟影只要说错一句话,他便说道:“怎么,今天不想吃饭了?”如烟影也便要乖乖的改回来。 钟羽这样做,倒不是刻意的戏弄如烟影,只是因为听别人诵读,便能想的更透彻一些。当然了,若说真的没有一点那样的想法,那就未免不实诚了 (本章完)

第187章 遇见了那李继宣之后,再往前行,就只剩一个大州郡便出了大汉皇朝。 以钟羽现在的修为,一个州郡费不了几天工夫,便携着如烟影来到了边境之地。 再往前行,那就是蛮荒之地了,只是这蛮荒之地与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不甚相同。这里的蛮荒,里面也有强大地妖兽,不过此妖兽非彼妖神殿之通灵妖兽。 此地之妖兽谓之蛮兽,妖神殿里的众妖极为不屑与这种妖兽为伍,谁若是敢当着众妖的面说那些蛮兽与他们同类,哪怕是长生小贤者,怕是也要被他们撕吃了。 原因只在于那些蛮兽大多数虽然也身负毁**地的力量,但它们不像妖神殿处的妖精那样能够修行,甚至问道长生。而蛮兽有的可能寿数悠长,甚至有万载之寿,但因为不能修行,没一个能长生不死的。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那些蛮兽没有灵智,空负强绝力量,却与未开化的野兽一般无二。 这里的蛮荒之地与妖神殿的蛮荒之地也有着另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的蛮荒之地内有人居住。这里的人倒不至于也没有灵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尊卑上下,也没有什么诗书礼仪,倒像是上古蛮荒时期的部族一样。这块蛮荒之地少说也有近百个这样的部族,每个部族中的首领是巫师,身上没有什么修为,但能沟通天地,从而召唤出神秘的力量,邪诡的紧。 大汉皇朝边境之地,高山之上,正在玲珑宫殿中享受着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钟羽,此刻正好是在和如烟影说道这蛮荒之地,商量着该如何穿过这蛮荒之地。 “这里的天上比地上更危险,是你天魔教中的典籍中说的?” 两人正商量着,如烟影忽地说什么,她天魔教典籍上说蛮荒之地的天上比地下更危险。钟羽也是有所了解这蛮荒之地的,知道其中的蛮兽没有灵智,几如野兽,也正因为如此,他很是搞不懂怎么会天上比地下危险,他可是没听过蛮荒之地上有什么能飞的蛮兽。 毕竟当年破虚宗和浩然府的两大长生境界的高人从中而过,几乎斩尽了能在天上飞、且没有灵智的蛮兽。后来又有许多长生境界的高人想要去往众神山见识一下,剩余的也就这样被屠戮尽了。 如烟影道:“钟大哥,那书上说的是前面的蛮兽虽然没 有灵智,却像占山猛虎一样,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绝不准许有人穿过他们的领地。哪怕它们不能飞行,如果你敢从它们头顶飞过,绝对会被各种奇异手段打下来。这些奇异的手段或许是上天为了弥补它们没有灵智吧。” 钟羽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如烟,不就是这几天里让你读书给我听么,不用老是骗我吧?我在魔欲宗没看过什么书,在天蜀剑宗我看的书可不少,其中也有关于这蛮荒之地的。我可是知道天蜀剑宗的前辈也有经过这蛮荒之地去往众神山的,可从没听谁说过蛮兽有领地意识,并且有各种奇异手段能将飞于九天的修行者打下来。” “且不说你怎么知道那蛮兽有领地意识,就说蛮兽的各种奇异手段,咱们长生界万年以来,去往众神山的长生高人不知有多少,我怎么就没听说过有什么长生高人被蛮兽打下去呢?” 如烟影娇哼一声,说道:“你不信算了。你也不想一想,你什么修为,长生高人是什么修为,你能和他们比么?他们可以引动天地之道加身,你能么?再说那领地意识,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是因为很少有人敢从地面上直接穿过蛮荒,到达众神山的缘故。” 听她这么一说,钟羽倒是想起来了,蛮荒中的人虽然野人也似,各自部落中的巫师却是有着神秘力量的人。这巫师的神秘力量倒不是修行得来的,甚至其寿数之少,比世俗凡人也要少上很多,但是其能施展出来的神秘力量却很诡异,一般就是长生境界的高人也不愿意多招惹。 倒不是实力不如,而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被他们奇诡的手段击伤了,甚至有可能一下子修为尽废,长生高人变成凡人,虽然道心境界依旧是合道长生境。这也不是说那些巫师没有诡异手段可以伤到修行者的道心。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修行者穿过蛮荒之地赶往众神山的原因,蛮兽很多只是其一,蛮人部族巫师的奇诡手段也是原因之一。 沉吟了一下,钟羽问道:“那些长生境界的前辈是各自有法子避过地上的蛮兽?如果有法子能避过蛮兽,那为何当初还要将天上飞的蛮兽尽皆斩杀?” 如烟影道:“当然是有各自的法子了。他们之所以不躲避天上飞的,因为能够飞行的蛮兽,其力量就弱的很,长生小贤者都能随意将它们击杀了。但是地上的蛮兽就不同 了,即便不是个个都力量强大,但是能在蛮荒之地的深处划出一地存身的蛮兽,没有一个弱的。有力量强大的,便是长生贤者也不敢与它们相斗。” 钟羽倒也听说过蛮荒之地的蛮兽很强大,却也不知道有那么强,说道:“这众神山那么难去?算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先去东海诸岛或者妖神殿,到最后再来这。” 钟羽可不是什么喜欢挑战的人,更没有以弱欺强的兴趣,听说蛮荒中的蛮兽这般强大,心中就已经不想再去了。即便已经猜到如烟影这么说肯定是有应对之法的,他也不想去求她说出来。这倒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故意的让如烟影自己说出来,钟羽已经喜欢上和她争胜了。 如烟影道:“我天魔教典籍上可是说了应对之法的。”那神气模样,显然是在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钟羽哀叹一声,说道:“师兄我可不是喜欢冒险之人,你即便有应对之法,也定然极为危险,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将两条大好性命丢在这里了。死在蛮兽手里,那肯定是尸骨无存。你说我一个腌臜男儿死在这里也没什么,要是累的师妹你这如花似玉的可人儿死于蛮兽口中,那罪过可就大了。” 如烟影扑哧一笑,说道:“好了,好了,我就跟你说了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个玉瓶,又道:“这是我天魔教的避兽香,是当初天魔教的前辈专门为避开蛮荒中的蛮兽炼制的。也如你所说,哪怕咱们用了这避兽香也有很大的危险,且不说可能面对面的遇上实力强大的蛮兽,便是那些神秘之极,且脾性难以琢磨的巫师就很难对付,这避兽香只能避兽却是避不了人的。” 钟羽道:“既然这避兽香能够避开蛮兽,那咱们何不御空而行,何必非要走这地上。” 如烟影道:“钟大哥,你怎么有时聪明之极,什么都一猜就中,有时却又显得愚笨呢?我这避兽香只能遮蔽蛮兽的感知,却不能遮蔽他们的耳目。咱们若真是御空而行,在天上那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钟羽嘿嘿一笑,没有答话。其实他也发觉了,只有他特别在乎的事情上,他才能几乎一猜就中,稍微有一丝走神,便会问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过了一会,钟羽道:“这几天先不忙着走,先商量商量再说,还要准备一番。嗯,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看一会书。” (本章完)

第188章 说要准备,这里荒无人烟的,又能准备什么?便是商量,也只是你说两句,我说两句罢了,没什么明确的计划。 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遇见实力弱小的蛮兽就杀,遇见强大地就跑,跑不过就拼命;若是遇见了那些诡秘的巫师,能躲就躲,不能躲那就打。 至于遇到了那些部落中野人也似的人,那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当然了,却不能击杀他们。 最好都能躲着他们,平平安安的走出蛮荒。 这几天钟羽将儒释道三家典籍又细致的翻读了一遍之后,便随手将之抛到了一旁,不再理会。自此不能再红袖添香夜读书,倒也算是一桩憾事,但让他为此而假装翻读典籍却是不能。 其余的时间,就是多多练习赶来途中学会的几个高深法术。 这一日,钟羽走出玲珑宫殿,如烟影随之走出。 向着都城所在之处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蜀剑宗所在地,轻叹一声,与如烟影踏出了大汉皇朝边境,走进了陌生异域。 蛮荒之地里的蛮兽并不是个个都能肩山扛月、力能通天,连长生境界的高人都不惧,那样的蛮兽还是很少的,最多的就是钟羽都能随手斩杀的蛮兽。 这样的蛮兽没有固定领地,随着猎物四处乱窜,避兽香对于它们显然是没用的,亏得这样的情形,钟羽大多都能应对。 蛮兽不比妖神殿辖下的妖精,它们是没有妖丹一物的,皮毛筋骨什么的,在蛮兽活着时有着极强的防御力,但蛮兽一死,这些东西也就没了那种防御力。也正是因为如此,修行中人大多喜欢猎杀无矩妖精,以获得它们的妖丹及全身有用的东西,对于蛮兽这种东西却都是不想搭理,杀了没一点好处。 却说此刻钟羽正在一群狂狮也似的蛮兽尸体面前,面露可惜之色。这些蛮兽即便只相当于人欲境的修炼者,可若是其中有妖丹的话,他便是不会炼制,就那么直接吞服下去,也能增长些许修为的。 “钟大哥,怎么这么哀伤?你认识它们?可是,刚才看你一锥一个、一爪一群的,也没有手软啊。” 如烟影也猜到了钟羽的一些心思,这样说只是故意打趣他一下罢了。 钟羽懒得搭理她,轻叹一声,说道:“别贫了,这里血腥味很重,待会儿肯定会有其他蛮兽赶到,我可不想再做吃力 不讨好的事。咱们走吧。” 蛮荒外围的蛮兽大多实力低弱,那些有巫师的蛮人部族也大都聚集于此,故而钟羽轻易斩杀蛮兽时,也未曾掉以轻心,一直小心注视着四周,只恐被那些神秘诡异的巫师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不小心栽在野人也似的蛮人手里,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不过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回事,这一路来斩杀了那么多落单蛮兽、成群蛮兽,也没遇见一个蛮人,更不用说那些个神秘的巫师了。 这日入夜,钟羽拉着如烟影走入玲珑宫殿中,在内里运转内息使宫殿变小,化成一颗沙粒落在地上。他在进来时已经将避兽香洒在玲珑宫殿上,也不虞有什么强大的蛮兽觑破他们的行藏。 次日醒来,两人又行了一天。 两人并没有整个蛮荒地形的图纸,又不敢让钟羽御空而上察瞧方向,更不能寻蛮人问路,是以在前行之时,全都是依感觉行事。 也亏得钟羽是修行中人,冥冥之中总是能有那么一丝感应,还不至于偏离方向太远。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要不是如烟影乃是亚圣之徒,即便没有修为,手中的手段之多之神秘,也不是钟羽可以想象的,每当两人差的太远的时候,她总是能及时指出正确的方向。 这日将要入夜之时,两人正自行走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群体型不算很大,力量也不过只相当于人欲境和去欲境之间修行者的蛮兽,但速度却极其迅速,闪跃之间留下道道残影。 钟羽将留在这里的它们一一斩杀后,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但一身衣裳却已经破烂不堪,遮其胸不能遮其臀,不甚雅观。 看着这一群蛮兽,钟羽心头一黯,脸上神情变换不定,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如烟,你也看到了,咱们不过才赶了两天路而已,那些神秘的巫师都没遇上一个,这蛮兽已经强大到足以伤到我的地步了,看来前路的确艰难……” 如烟影插口道:“艰难什么啊。这些蛮兽没有固定领地,这才在乱窜猎杀食物之时碰上了咱们。再行一阵,等遇到实力强大的蛮兽,它们就不会群居,而且有着固定的领地,轻易不四处走动,咱们有避兽香,遇到它们的可能就更小了。咱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别让那些巫师发觉了踪迹,他们上百个部族都有联系,被一个发觉,那就是被所有巫师惦记上了,比遇上堪比长生境界的强大蛮兽 还可怕。蛮兽终究是没有灵智的,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摆脱。” 钟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这也是。不过我想说的是,咱们这不是还没遇到那种有固定领地的强大蛮兽么?而这些成群蛮兽又越来越强,我身负修为倒是没什么,就是怕一个照顾不周伤了你。所以我想,你先进玲珑宫殿里待着,即便稍有无聊苦闷,我不也是每天三次为你做饭么?我再连夜赶路,想来很快就能赶到那些有领地的强大蛮兽那里。你看怎样?” 如烟影这次倒是乖顺的答应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就进了玲珑宫殿。 钟羽很是松了口气,刚刚他在将那些速度极快的蛮兽击杀之后,心头就忧虑前方四处游荡的成群蛮兽实力越来越强,要是如烟影执意不愿进入玲珑宫殿的话,那就麻烦大了。现在看来,如烟影的确是那种在应该通情达理的时候,绝不跟你胡搅蛮缠的女子。 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子无疑是让男人最为心动的,特别是样貌还那么漂亮娇艳,又是亚圣之徒,这许多天相处下来,钟羽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在说谎。但是也仅止于此,想想也便罢了,绝不会生出想要娶其为妻的想法。 有闾秋蕤和檀倾这两个奇女子在侧,能够相伴长生,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这世间想得便要舍,谁知道对如烟影生出想法之后,需要舍弃的是什么?钟羽可不敢乱来,若是给闾秋蕤和檀倾知道了,那他哭都找不着地方。 如烟影一进入玲珑宫殿,钟羽就顿觉轻松了许多,行走之间也不再担心会有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伤如烟影。 时以入夜,蛮兽也大都休息了,钟羽这连夜赶路到中夜,也没再遇上一波成群蛮兽。 倒是天将要亮时,才遇到一只蛮兽,而且是在惊慌四窜。钟羽好奇之下,匿了身形往蛮兽蹿来之处赶去。 赶过去途中,倒也不虞走错了路,因为在路上时不时的都会有一头蛮兽仓惶逃窜。 “是有强大的蛮兽来猎食了?”钟羽心中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不过转眼间就摇了摇头,暗道:“不怎么像,能让无智蛮兽不战而逃的,若是蛮兽,那必定是有着十分强大实力的,那样的蛮兽还不一口将之尽皆吞入腹中,哪有可能会有逃出来的?那会是什么呢?” 正自思忖间,钟羽心头一跳,暗道:“难道竟是先前一面也不曾见过的蛮人部族?” (本章完)

第189章 第1**章 钟羽先前就在想,这蛮荒之地大是很大,但那些有巫师坐镇的部族可也有上百个,而且据说大多都是坐落在蛮荒之地外围。这两天一路行来,即便运气好遇不上那些蛮人部族,却也没道理遇不上需要四处猎杀蛮兽的部族蛮人。 今日这一番连夜赶路,钟羽匿着身形在一棵大树顶上瞧见一众蛮人在下面宰杀蛮兽,心中才有一丝了然,这里的蛮人可能是在夜晚才开始猎杀蛮兽。 那些蛮人之所以会在夜晚才来,一来是实力弱小的蛮兽即便力量上比野兽要强大得多,却仍旧惧怕火把;其次就是一旦入夜,蛮兽的力量好像会削弱一些,而那些蛮人,据钟羽观察,他们好像能够黑夜视物。 那些巫师有着神秘的手段,他们下辖的蛮人也未必没有,钟羽看了一眼,便隐去了身形。直到那些蛮人收拾完蛮兽尸体,大叫大吼的往部族里赶回去的时候,他远远觑清了一众蛮人离去的方向,才开始继续赶路,以防一个不小心闯入了其部族内。 这些蛮人部族十分仇外,除了蛮荒之地的其他部族蛮人之外,一旦见到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若是遇上了,除非你将见到你的蛮人全部斩杀,否则的话,有外敌闯入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蛮荒上百个部族,到时就有点寸步难行了。 毕竟这些蛮人部族相比于蛮兽来说,要聪明的多。要说实力,真说起来在蛮荒深处实力最强的可不是蛮兽,据如烟影说,蛮荒之中有四大部族实力最强,在整个蛮荒中为尊。 这四个蛮人部族中,一部族中信奉妖兽螣蛇,一部族信奉妖兽荒龙,一部族信奉妖兽修罗,一部族信奉妖兽朱雀。 螣蛇、荒龙、修罗和朱雀,据说是上古人道未兴、圣人未出之时,实力最为霸道强绝的妖兽。后来有亚圣出世,这些妖兽才一个个的或被收复,为百姓震慑群邪,或被击杀。 而这四大部族中的蛮人据传就是这四大妖兽与凡俗中人的后人,部族中每一代的巫师,一生中都有三次机会将这四大妖兽的一个分身召唤过来大杀四方。 哪怕这些被召唤过来的分身只有本尊的一小半力量,也是非长生贤者不能敌。即便是长生贤者也不会轻易招惹,因为一旦惹怒这些巫师,所面对的就不只是四大妖兽中的一个那么简单,还要防着那巫师的邪诡力量。 如此一来,那些实力强大到几乎堪比长生境界高人的蛮兽,招惹一次这 样的部族,得了教训之后,不仅仅它一生之中都不会再去招惹,便是它的后代也会记住这个教训,对这些部族生出顾忌。 因是之故,钟羽是不愿意被蛮人遇到的。若说遇上了一面,钟羽直接抽身逃开,那顶多会招惹出一些部族不死不休,要是存着将之斩杀的念头,肯定连那四大部族都会惊动,到时才是真正的必死之境。 想明白那些蛮人是在深夜之后才会开始打猎,钟羽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连夜赶路。 此时天已经亮了,钟羽一边赶路,一边在思忖着今夜怎么做。在这蛮荒之地赶路,感觉并不舒服,即便运转内息防身,也会有阴冷的潮湿感觉侵入心底,极不舒服。 钟羽不无猜测,那些长生界中人之所以很少有人穿过蛮荒之地赶往众神山,畏惧其中强大的蛮兽当然是其一,环境的恶劣也应当是原因之一,反正他现在很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连夜赶路的话,又很有可能被那些蛮人发现,致使许多部族警觉防备,加以追杀,那就不可避免的会遭遇道邪诡的巫师,实在不是一个很美妙的事情。 思来想去,一天过去大半,钟羽也没决定下来在夜晚到底是进入玲珑宫殿休息,还是冒险连夜赶路。 直到他遇见一群实力较强的蛮兽,心中不想和它们相斗,加快速度撇开它们之后,心中才闪过一丝亮光,决定连夜赶路。 时至此刻,钟羽已经算是全力赶路了四个白昼,蛮荒之地也就那么大,没多久就能进入蛮荒深处了。连夜赶路之下,若是不小心遇见了猎杀蛮兽的野人,大可以避而不战,急速离开,到时即便有外敌闯入的消息传遍整个蛮荒,戒备起来并且对他追杀的,也必定都是外围实力不怎么强的蛮人部族。 像蛮荒深处的部族,以及四大部族,那是定然会无动于衷的。毕竟来个外敌,就能惊扰了四大部族,那还不累死四大部族的巫师! 而这时,只要钟羽能一直急速前行,很快的进入蛮荒深处,也就意味着摆脱了部族巫师的追杀。 剩下的路程并不远,相对于钟羽而言,并不算多难。能够尽快离开蛮荒,冒一下险还是值得的。 话说钟羽打定主意之后,这日夜晚就没有休息,为如烟影做了顿饭,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出了玲珑宫殿继续赶路。 钟羽在夜晚赶路之时,比在白天还要警醒的多,虽然遇 上了几波外出猎食的蛮人,也都早早的避开了。只有一次比较惊险,那是他在想要闪避一群蛮人之际,心中只是防备着这一群蛮人,在抽身后撤之时,竟是又遇上了另一拨猎食的蛮人。 亏得他经年不遇一次的临阵时竟是闪过了一线灵机,先是找了个不算隐蔽的地方,弄出了一声响动惹来一个蛮人,随手将之击杀,让两拨蛮人互相发觉了。 这些蛮人面对外敌时很团结,但平时却也斗个你死我活,猎食之际相遇,通常都是要分出个胜败的。输的一方,当夜猎杀到的蛮兽当然就归胜得一方。 在挑起了两方蛮人厮杀之后,钟羽才觑准了一个机会抽身躲开。 次日再行,钟羽终究是遇上了一群实力很强大的蛮兽,这些蛮兽有十个,个个獠牙凶狠,身躯巨大如牛,浑身似也有血气缭绕,见到钟羽直接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钟羽这几天也学了乖,一般就是遇上成群蛮兽,除非它们速度很快,一时半会儿难以摆脱才会出手击杀,否则的话就避而不战。 但这一群蛮兽体型虽然很大,闪跃之时却不笨拙,比之于上一次遇上的以速度著称的影兽也不多逊。钟羽一时疏忽,第一下竟是险些被扑过来的巨大蛮兽来了个开膛破肚。 也亏得这些蛮兽还没强大到能让钟羽没有反应的地步,在将要抓到胸膛时,顿足闪开了。然而那一爪虽然没有抓到,却还是撕破了衣裳,激的胸膛渗出了血珠。 钟羽一见其速,就知道闪躲不了,当机立断一个裂天爪抓去,先废了一个蛮兽。 说这些蛮兽强大,也是相对而言的,算来也不过相当于去欲境中阶的修行者。但因为它们是成群而来,相互配合又十分谨严,真个打起来,还是比较费劲的。 最终,钟羽不得已之下以伤换命,以几道破皮轻伤斩杀了这些蛮兽。 看着这一地蛮兽,钟羽不禁自问自己这一次想要去往众神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看来血帝亚圣还真是算无遗策,在这蛮荒之地行走,不遇到杀劫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不过事已至此,自问也是无用,还是径直前行为上。亏得从众神山历练回来时,可以不用经过这里的蛮荒之地,直接就能从众神山赶往妖神殿那里的蛮荒之地。 想来那里的情形要好上很多,毕竟那里的强大妖精都是有灵智的,定然不会向他这种小辈出手。 (本章完)

第190章 运气有时而尽,大概说的就是钟羽现在的情形。 这几日小心赶路,钟羽已经觉得过不了多久便能进入蛮荒深处之际,却被那些部族的蛮人发现了,而且是很多的蛮人! 钟羽在本着避让的想法抽身后撤之时,不知是不是眼花,竟是看见了五个身着黑袍,全身都朦朦胧胧的似是隐于雾中的人。远看这些人,身形皆是如同一根竹蒿,瘦长瘦长的,与那些横肉盘结的蛮人全然不同。 心中隐隐觉得不妙,钟羽也不敢去验证一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如同自己猜想的那般竟是从未见过的神秘巫师,就赶紧逃命也似的往后退去。 “现在也不是晚上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蛮人聚在这里,更有五个人可能是巫师!想来我之所以被发觉,应该就是这五个巫师搞的鬼了。五个巫师,那就是五个蛮人部族,难不成是在聚会商讨什么?真是晦气,眼看着就要进入蛮荒深处了,却马上就可能被五个巫师追杀。唉,这些巫师对陌生人本就忌讳,一见便杀,倘若刚才他们真的是商量一些隐秘事情,我一出现,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在故意打听什么,还不对我拼死追杀!” 钟羽胡乱想着,往左闪身,想要绕过去这群野人,进入蛮荒深处。到时每个地盘都有各自的归属,他们必定不敢追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变厉害了很多。” 钟羽连连变换了几次方向,却发觉后面的蛮人在深林里犹如猿人一般,借助着藤条荡来荡去,竟能紧跟着他,而且后面的蛮人有越聚越多之势。 这几日里来,他也曾多次观察过这些蛮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斤两,原本以为以他的实力,哪怕是再多的蛮人追逐,想要甩开他们,也不是多难的事。但现在的情形,显然大出他意料之外。 心中暗骂要不是小爷不想杀你们,这就一锥一个、一爪一群将尔等尽皆斩杀了。你们还这般不知好歹,看来不惹得小爷发怒,你等还不住手了? 暗骂之际,不忘趁机扭头看一眼,这才发觉这些蛮人似乎与平常不大一样。现在的蛮人,全身似是有着淡淡的黑气缭绕,而且双目泛着红光,原本就盘结的横肉,现在更是显得似有无尽力量要喷薄而出一般。 难道是那五个巫师搞的鬼?对了,那五个巫师呢?现在他们在干什么? 钟羽一想到那五个没出面的巫师,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这可是诡秘的连长生境界的高人都要提防 着的存在。 当然了,能让长生真人顾忌的巫师,定然是四大部族中的巫师之流,这些小部族的巫师肯定不会有那般实力,但也不可小觑,毕竟他自己可也不是长生真人。 又兜了几个圈子,钟羽见始终摆不脱这些吃了**也似的野人,当即打算绕过他们聚集的地方,然后直接带着身后的蛮人直冲入蛮荒深处。他有避兽香,只要不迎面撞上那些强大的蛮兽,就没有什么危险,倒要看一看这些有巫师庇护的蛮人有什么法子可以遇强大的蛮兽不死。 这些蛮人死在蛮兽手里,想来那些巫师也不会将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其实以钟羽现在的修为,驭使着魔欲经,其速何其疾也,那些蛮人即便有神秘的巫师在旁策应着,也不可能一直缀在他身后。他之所以感觉后面的蛮人一个也没跟丢,并且有越聚越多之势,实在是因为这是有五个部族的蛮人在,人数太多,不论他走往哪里,都会有蛮人加入追赶的行列,并且一加入就是身在前列。 等到钟羽将这些新上来的蛮人甩开之后,早便另有新的蛮人顶上了。倘若不是他太顾忌那些据说有着诡异手段的巫师,一直想着怎么脱身,那是万万不会连这么明显的情况都察觉不到的。 他现在打定的主意,倒也算的上是上策,只不过即便他想穿过的地方不是那五个部族的聚集之地,蛮人的数量也要比现在追着他的多。 这五个部族虽然比不上四大部族和蛮荒深处的一些大部族,终究也是敢在蛮荒深处边缘存身的,部族中只算能猎杀蛮兽的野人就有上千。此时五个部族相聚,蛮人尽皆在旁,那就足足有五千以上的蛮人。 再加上钟羽对蛮荒之地的了解,远远比不上那些打小就生活在这里的蛮人,这番想要强行进入蛮荒深处,处境立时变得有些险象环生。 其实说险象环生,倒是夸大了些,但钟羽心里也清楚的很,只要自己被这些蛮人拖住并且围住,他敢肯定那些一直没有身影的巫师定然会在这一瞬间出现,施展出他自己从未所见的手段来。 分心扫了一眼铺天盖地、四处乱窜的蛮人,钟羽心中只剩一声轻叹。 “要不要斩杀几个施以震慑?” 钟羽心中不禁生出这么一个想法来,即刻开始思忖起来:“如果现在斩杀几个蛮人可以摆脱掉这种危急情形,倒不是不可以一试,毕竟一旦脱身就能进入蛮荒深处,那里虽然有四大蛮人部族,可更多的地方 却是被各种强大蛮兽占着。想来四大部族的实力再强,也绝对不能什么地方都能横着走。只要自己避着他们走,专进强大蛮兽占着的地域,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 思忖一会,钟羽双目中时而现出凶光,但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反正现在的情形看似凶险,实则那些蛮人一点边都摸不着他。他之所以放弃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忌惮四大部族的邪诡巫师,万一他们有什么手段可以和蛮荒深处的蛮兽沟通,那可就不只是凶险那么简单了,与四大部族和一众强大的蛮兽为敌,那简直是在找死! 而现在最为让人揪心的也不过是那五个从未露面的巫师罢了,小心堤防着,最多受点伤而已。 “他奶奶的,待小爷成了亚圣,一巴掌将这蛮荒之地抹平了,方消心头之气!” 也只有在心中暗骂,才能稍稍发泄一下空负武力,却不能出手的憋屈。 “头怎么有些晕?内息耗费的的确有些大,可也不应该这样……不好,被暗算了。”钟羽一想到自己头脑晕沉的直想兜头倒下,可能是那些巫师搞的鬼,心头不禁突突直跳。 “该怎么办?那些蛮人算是凡人,伤了有以大欺小之嫌,那四大部族可能会动怒,但这些巫师除了寿命很短,已经差不多算得上是修行者了,我和他们斗起来,那些蛮人肯定不会搅和,只要不杀了他们,四大部族也定然不会多动怒。毕竟也算是技不如人,怨得谁来? 如果击伤他们比杀了蛮人还更让四大部落动怒,那钟羽也无话可说。面对着邪诡的巫师,还任打不还手,岂非蠢人行径? 钟羽暗暗运起天欲魔引功,发觉不济多大事,当即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稍觉清醒,急速四窜游荡,想要快点找到那些隐秘的巫师。 既然已经中了招,那五个巫师没道理不在这里。 “嗯?” 不待正自游荡并察瞧四周情形的钟羽多想,一道火蛇便朝着他脸面飞来。未到身前,那火蛇便轰然炸开,不及闪避开来,便有几点火星加身。 只不过几点火星而已,他当然没在意,随意鼓荡了一下衣袖,以为将之震开了,便加速朝着火蛇来处赶去。 就在这时,钟羽只觉得身上几处皮肉一凉,跟着就有数道灼热的气流直往心底钻去,只灼烧的他嘶吼了一声,再也支持不住,从空中倒了下去。 便在钟羽落地之际,一棵大树后转出五个人来,正是那五个黑袍巫师。 (本章完)

第191章 直到再次看到那五个黑袍巫师之后,钟羽才发现原来对付自己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巫师罢了! 眼看着当先走来的那个巫师晃动着右手所持的铜铃,自己便一阵眩晕,兼且有呕吐之念,他心中就没来由的告诫自己不要晕,否则会有生命之危。 闷吼一声,强压下仍自缭绕不绝的钻心疼痛,即刻便施展出了天欲一借。 先前运起天欲魔引功没有什么用处,这一次施展天欲一借时,钟羽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要挣扎一下罢了。怎知施展天欲一借之后,不仅修为立时大涨,那钻心的疼痛也消散无踪,更不用说眩晕呕吐之念了。 也不及思索是不是这天欲一借已经牵涉到了天地之道的缘故,才这般有用,但见得他一跃而起,在当先那个黑袍巫师的迷惘眼神中,一记裂天爪当先打去,跟着又是一招**绞。 其时钟羽才从生死边缘挣扎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只伤不杀这些黑袍巫师?待到裂天爪出手,**绞已经施展了一般之际,才恍然惊醒,却也不敢冒着受伤的危险强自撤去**绞,只是稍微的往旁边挪了一挪,是生是死,那就要看那个巫师的造化了。 至于已经出手的裂天爪,便是钟羽想要冒险撤去,也已无能为力,只得期以这些黑袍巫师有什么奇诡的手段,可以拦的下来。否则的话,以他们那没有一点修为的羸弱身子,一个寒阴锥便能一气要了他五人的性命,更何况威力比之寒阴锥乃是云壤之别的裂天爪呢? 那他们还不被一爪拍的渣也不剩? 钟羽眼睁睁的看着裂天爪向那黑袍巫师五人抓去,他们似乎是在慌张的手忙脚乱,他心中就是哀叹了一声,心中暗道:“看来血帝亚圣说的我那一个杀劫,怕是就要着落在四大部族的守护妖兽或者实力更邪诡的巫师手上了!就是不知一丝修为也没有,徒有高深道心境界的如烟影能怎么替我解决这一次的杀劫?还是说,这一次仍是上天要磨练我之筋骨,需要我与那四大部族的巫师斗心斗力?嗯,他们一群蛮人,斗心的话就太欺负人了,可斗力,就太瞧得起我了。” 微微摇了摇头,钟羽就想赶紧抽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轰隆隆”一声巨响,那五个黑袍巫师身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山大小的千年玄龟,而钟羽那记裂天爪,好像…… 好像就那么被它压在了身下。 没什么事? 这千年玄龟体型虽是巨大,但钟羽那记裂天爪的威力也不是说谁想接下便能接下的。再说了,体型大可不意味着力量也强大。这不,就在钟羽疑惑之际,那千年玄龟似是才被裂天爪伤着一般,仰天嘶吼了一声,硕大的双目中竟是留下了眼泪,看来是个反应迟钝的货色。 就在那千年玄龟嘶吼之际,钟羽分明也听见了一声不似人声的鬼唳,想来是五个黑袍巫师中召唤出来这千年玄龟的巫师发出的。 正如先前钟羽猜想的那样,在他和那些巫师相斗之际,数千蛮人退得远远地,竟是跪在远处虔诚的在祈祷。此刻也算是脱离了险境,哪怕对方五人中现在召唤出的千年玄龟不怎么顶用,可也不是说剩余四人召唤出的妖兽不顶用,想也不想,钟羽便闪身往蛮荒之地深处钻去。 他还是不够了解召唤出部族的守护妖兽,对于一个一生中只有三次机会召唤部族守护妖兽的巫师是什么意义,也不可避免的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待钟羽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已经在千年玄龟身上的五个黑袍巫师的视野时,那个刚才当先持着铜铃走上前的巫师,其手中的铜铃在他猛烈的晃动之下,竟是化成了一团火焰,随后似是能够穿梭于虚空之中似的,一闪一隐间,再一出现就已经打到了钟羽后背。 钟羽一直提放着呢,待看到那团火焰消失之际,就已经施展出了比护魔神罡的护体效用还要高出很多的勾离神光。他体会过上一次火蛇爆裂后沾到他身上的一点点火星带给他的钻心疼痛,施展出勾离神光之后,犹自不放心,又将魔欲经铺展开来护在自己后背处。 魔欲经本就是相当于长生高人的法器,现在在他手里即便只能发挥出我欲境的威力,却也不可能是什么东西都能损坏的,是以,他的心算是放下了。 但他没发现的是,那个黑袍巫师将化成火焰的铜铃抛出之后,就叽里咕噜的用着他听不懂的话在和另外的黑袍巫师大声说着什么。看情形,很有可能是在商量着什么。 此时钟羽已经打定了主意,待跑入蛮荒深处之后,便即进入玲珑宫殿养好施展天欲一借的隐患,才陪着如烟影一起行走,故而这时还没有撤去天欲一借,等到没受一点伤的接下那一团火焰之后,加力便想进入蛮荒深处。 到了某个实力强大的蛮兽占领得地方,那些黑袍巫师畏惧惹来强大地蛮兽,定然是不敢追的。 但也就是在这时,与那个黑袍巫师商量的另一个黑袍巫师似是被说动了,点了点头,双手连变,脚下也不停歇,跳大神也似的口中喃喃有声。 没过多长时间,便见得那黑袍巫师全身一颤,右手指向正自蹈空而行的钟羽,随后便见得钟羽后方的空间生出一阵波动,一声充满着远古意味的兽吼响起,一个巨人从中走出。 也不见这刚走出的巨人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举起手中的石锤就砸向了钟羽。 本来在这巨人出来的一瞬间,钟羽便已经赶到了很远处,怎么看这一锤也是没有了一点用处的,可谁知那巨人竟是身随锤动,本来与钟羽是相聚很远的,可就在巨大石锤落下的那一瞬,那巨人竟是赶到了钟羽十步处,原本看似打不到钟羽身子的锤子,也已经当头砸下。 钟羽心中只闪过了一个念头,来得好快!那锤子便已经来到了头顶,根本来不及怎么防御。再者,看这巨人奔来的威势,即便他有了防备,也是难以接下这一锤的。 也亏得他一直没撤去天欲一借,眼看着将要被一锤砸成肉酱,也顾不上再催升天欲一借会不会爆体而亡,一意催升着自己的修为,心中只想着:“快走!快走!”根本就不敢转身硬接这挟着无上威势的一锤。 这个巨人实在是太强大了,钟羽已经感觉不出它到底是相当于哪个修为境界的妖兽,反正就认定它肯定是在魔欲境之上,而钟羽即便再怎么催升修为,也不可能超过魔欲境。因是之故,他这一下虽然不算是当面硬接下这一锤,可捎带着轻轻碰的那么一下,也绝对不是好受的。 不过好在他借着这一锤的势头,流星一般的急速蹿入了蛮荒深处。那巨人的感知很敏感,知道自己不如占着前面地方的蛮兽,不甘心的愤愤嘶吼了几下,转身又隐没入了虚空中。 却说钟羽借那一锤之势进入了蛮荒深处之后,连受那一锤想要喷出的鲜血都没来得及喷出,便进入了玲珑宫殿,并运功将其化作了沙粒大小,才将好大一口鲜血喷的满地都是,人也一下子兜头倒在地上。 此情此景,直惊得正无聊的坐在湖边亭子里的如烟影一跃而起,好似绿林高手一般卷起一阵风,往钟羽这里奔来。 (本章完)

第192章 那巨人的当头一锤给钟羽避让过了一些,不至于被砸成肉酱,但后背被捎带着碰了那么一下,也将他五脏六腑都给震得翻转了来,受伤很重。 此外又长时间的施展天欲一借,最后更是快将修为催升到了魔欲境,魔功反噬所带来的伤害比后背受那一锤还要重的多。 亏得他早先就将魔欲宗的疗伤圣药给了如烟影一颗防范着,这才在昏迷之后,使如烟影立刻便将疗伤仙丹喂服给了他,即便没有人在旁边运功为其化开,也比等到他醒来之后再服用疗伤仙丹要好得多。 如烟影在天魔教时,没有学过怎么治伤,将仙丹喂服给钟羽之后,就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干什么。慌张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钟羽还躺在地上,不免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将钟羽扶进屋、躺上床后,她已累得满头大汗,衣裳头饰都已散乱了起来,平素极为重视打扮的她,此刻却是一点都没在意,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钟羽。 却说钟羽这一番昏迷,一睡就是三天,三天之后才勉强能运转内息催化那仙丹,说话吃饭什么的,那是暂时想都别想的,只能以眼神来示意如烟影,告诉她自己没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又过三天,他已经勉强能够下地,又服了一颗仙丹。 钟羽能说话吃饭这三天,如烟影对他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想喝茶也不用施展魔欲真言,但说的话跟魔欲真言的用处却是差不多,如烟影会亲自用她那青葱般细长的柔荑为他端到嘴边来。更重要的是,这三日的饭菜都是如烟影亲自下厨做的,让为她做了许多天饭菜的钟羽,倍加感到身心愉悦。 能运转内息之后,他的伤好的便快了很多,现在又服用了一颗仙丹之后,没过几天就已经大好了,只是身子还有点虚弱。以这样的状态去应对尽皆一掌便能怕死他的蛮兽,即便有避兽香,那也可说是在找死。 强压下心中焦躁,又在宫殿里静养了三天才算罢休。其实他之所以能按耐住多休养三天,如烟影没有因他大好而不给他做饭菜,倒也算得上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最难消受的虽然是美人恩,但能消受美人恩时,没哪个男儿不愿意。 这日,钟羽用过了如烟影做的精致小菜,看着她那柔嫩无骨的小手,心头激荡之下,险些施展出魔欲真言,来个:“我欲,如烟妹子,替哥哥揉揉肩。” 也不知道以如烟影比钟羽高那么多的道心境界,会不会受制于魔欲真言,这却是钟羽不敢尝试一下的了。 “如烟,你也看到了,蛮荒边缘都那么危险,大哥我的老命都差一点搁在那。这敢待在蛮荒深处的蛮兽和蛮人巫师,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恐怕都有一巴掌拍死我的力量,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了,等我出了蛮荒之地,大哥带你在异域众神山好好游转游转,怎么样?” 钟羽倒也担心自己的杀劫可能就是在这蛮荒深处应了,如烟影能陪在身边当然是好的,可他也怕有个万一。万一他的杀劫不是在这,他自己平安无事,但是因为实力不够,一不小心没保护周全如烟影,将她折在了这里,于心怎安? 但如烟影似乎不领情,摇头道:“不怎么样。你早先便答应过我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话不算话?咱们有避兽香,哪里会有那么倒霉碰到轻易不动弹的蛮兽;再者,你也说了你没伤害一个蛮人,伤了巫师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也就是说蛮荒深处的四大部族和其他势力强大的部族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如此说来,这蛮荒一行肯定是轻松的紧,不会像在蛮荒边缘那样危险,我也想趁此机会见识一下据说还有着上古蛮荒气息的蛮荒深处呢。” 其实不用听如烟影的话,以钟羽对她的了解,看她现在的神情就知道她意已决,不可能妥协的。 沉吟了一会,钟羽突然问道:“影儿,我的杀劫是不是就应在这蛮荒深处了?是应在蛮兽身上,还是那些巫师身上?” 如烟影也是沉吟了一会,才道:“老师说你赶往众神山的这一路上,有三处疑似杀劫的地方,这蛮荒深处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钟羽微微摇头,叹道:“三处?先前差一点将命搁在蛮荒边缘那里,应该算得上疑似的一处;蛮荒深处是一处,也就是说出了蛮荒还有一处地方会历经生死险境。呵呵,还真是有够波折的。” 如烟影掩唇“咯咯咯”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说道:“钟大哥大气运加身,又有师妹我在旁看顾,全都是险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后肯定是历经磨难之后修为大涨。” 钟羽道了一声:“托影儿你吉言。”突然从椅子上起,走到一边,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杀劫?欲师兄说影儿你能为我消却杀劫,你不会有什么损害。可我想来想去,这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既是杀劫,难不成影儿你在我身边 ,那杀劫就消却了?” 霍然转身,走到如烟影身边,钟羽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影儿,为我消却了杀劫,对你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损害?你告诉我。” 如烟影轻笑道:“钟大哥,你多虑了。虽然不可能是我在你身边就能消却那杀劫,可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害,你不要忘了我的道心境界比你高上许多,对杀劫这种天道运转生出的东西也要比你熟悉。再说了,即便有什么损害,我老师可是亚圣,什么样的损害会是连亚圣都没法子摆平的?” 她这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原本是颇为让人信服的,可钟羽反倒就是因为这,心中才隐觉不安,想要追问她几句,但一想到她刚才说的“什么样的损害会是连亚圣都没法子摆平的”,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原本钟羽想要今日便出宫殿赶路的,因为这几句对话,便打定主意多准备几天,免得发生什么让自己抱憾终身的事来。 就这样,在玲珑宫殿中又耽搁了几天,两人才走进蛮荒深处。这几天里,钟羽依照魔欲经上的法子为如烟影炼制了几幅勾离神光的卷轴放在身上,这些卷轴是不必运用内息便能使用的,只要遇袭,这些卷轴便能自己放出勾离神光护主。 这勾离神光并不是魔欲宗独有的护身法门,而是流传于长生界各大宗派,当然也只是仅限于就打正道宗派和三大魔道宗派罢了,防护之能极强。 勾离神光的防护用处是极大的,可这些卷轴毕竟是我欲境的钟羽炼制出来的,不免会打上个折扣,再加上蛮荒深处的蛮兽几乎都比钟羽要强上许多,故而这勾离神光卷轴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在蛮荒深处,对于两人的危险性或许减少了,但钟羽也真正的开始谨小慎微起来,只因在这里犯上一个错误,那就是要命的,几乎没有回转的余地。因是之故,钟羽走出宫殿前小心翼翼的感应了一下四周,察觉出静悄悄的空无一物才敢慢慢走出来。 就这样,他仍然不敢即刻让如烟影出来,匿着身形去四周又亲眼查看了一下,才敢轻手轻脚的将如烟影放了出来。 谁知如烟影出来之后,猛然大叫了一声之后,高声喊道:“还是外面舒服!”直将钟羽吓得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捂住了她的小嘴儿,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异状才松了口气,低头便要训斥如烟影。 他却是没机会看到他低头之前,如烟影双眼中满含的笑意。 (本章完)

第193章 钟羽将如烟影搂入怀中,两人相距何其近也,惑心幽香不住入鼻入心,低头又是祸害众生的妖媚容颜,魂儿早便飞了,神智模糊间,就要循着如烟影红唇吻去。 如烟影又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凤目微闭,红唇微张,轻轻喘息,欲拒还迎,何其诱人也! 但是钟羽终究不是五年前的钟羽,即便修道之心素来不坚,然而五六年修炼下来,又曾自废过修为,两度迈入悟道化神境,定力之坚实已堪比金石,他不想做的事,就是再怎么诱人,转念间也能硬起心肠来。 当初他决定让如烟影陪同时,在心中就已经暗自打定主意,可以胡言乱语口花花,但绝不能做什么对不起闾秋蕤和檀倾的事。故而在将要吻上时,他双目倏地清澈了,面上一红,稍稍抬头,伸手在如烟影脸上轻轻一拧,说道:“如烟,刚刚我看你脸上有泥点,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谁知离进一看,还真是泥点,你说你才一进蛮荒,它就给你这样一个泥点,不像好兆头啊!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诶,对了,那泥点我替你擦了。” 如烟影自幼是在天魔教中长大,此番也是第一次出门,不懂什么男女情事。方才钟羽向她吻来之时,她心中也迷乱了,原本就没有怎么看清当时钟羽的神情。这时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方才自己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不禁大是窘迫,羞恼之下一把推开了他,为了掩饰大声道:“滚!” 钟羽讪讪一笑,也不敢呵斥她在蛮荒深处这等险境里大喊大叫,走到一边察看了有无蛮兽或者蛮人巫师被惊动。 过了一会,如烟影哼了一声,当先走去,钟羽不敢怠慢,赶紧走到前头警戒。如烟影有着飞行法器,行走之际也不惧荒林路艰,可她毕竟没有修为,倘若让她在前领路,怕是给领到蛮兽窝前,才可能有所察觉。 钟羽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陪她玩。 蛮荒深处比外围要大上很多,原因当然不是蛮兽多,部族多,非但不是如此,而且情况是恰恰相反的。所居蛮人部族除了四大部族之外,也就只有另外十个比较强大的大部族,而且这些大部族也并不是说蛮人数量就比蛮荒外围的部族人数多,有时反倒会少很多,这样的部族之所以强大到能居住在蛮荒深处,那是因为部族守护妖兽和巫师实力强大的缘故。 实力强大的蛮兽相比于蛮荒外围那种一现身就是成群结队的蛮兽,数量更 是少得多,算起来在这蛮荒深处也不过只有上百头实力强大的蛮兽而已。 这么少的部族和蛮兽占着这么大的地方,也就显得空旷幽寂的紧,特别对于如烟影这种没有一点修为的弱女子而言,这蛮荒深处几乎就像地狱深渊一般可怖。 本来两人因为先前的尴尬,相聚的很远,但还没走多久呢,钟羽在心中正自想着如何逗弄的如烟影开心,化解了这一段尴尬,她如烟影自己却是靠了上来,紧紧挨着他。两人相视看了看,都是很默契的没有多言。 那些实力强大的蛮兽不懂得修炼,但也几乎可说的上能够辟谷不食,一向懒得动弹,两人身上有避兽香,也不惧它们会察觉到,而蛮荒外围的蛮人部族喜欢夜间狩猎,想来着深处的部族也没什么两样。兼且以钟羽的猜想来看,这些实力强大的部族极有可能并不是在这里狩猎,也是在外围,毕竟蛮荒深处的蛮兽,好惹的几乎都已经消散无踪了。 因是之故,两人这一路走来,除了四周环境阴森的可怕之外,倒未遇上什么东西。即便如此,钟羽也是不敢掉以轻心,在这里可容不得疏忽,疏忽一下,那可能就是必死的险境。 行至午时,两人便进了玲珑宫殿用饭。早先是如烟影做的饭菜,但那一段尴尬之事后,钟羽这几天之内,怕是都不敢再招惹她了。 用饭毕,如烟影以要午睡片刻为由,没再跟着出去。钟羽自也乐的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在将要走出玲珑宫殿时,他隐隐约约的似是听到如烟影嘟着嘴在说什么“死钟羽,臭钟羽,出去被那些蛮兽一口吃了”。 哪怕钟羽知道她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可他现在十分心虚,也不敢出言反驳,只是在心底暗道:“还让蛮兽吃了我?倒是先让我看一眼这蛮荒深处的蛮兽什么样子啊!”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亦或是因为如烟影和钟羽两人热切的期盼,就在钟羽走出宫殿的那一霎那,一个血盆大口直向他头颅咬来。 亏得钟羽在蛮荒之地已经警戒的成本能了,念头也不及转上一转,一手捞起玲珑宫殿收了起来,一手打出魔欲经拦在那蛮兽的血盆大口前。 “碰”的一声响传来,钟羽便如流星一般直往后面巨大的古树上撞去。这响声还未落,一声砰然巨响又响了起来,正是钟羽连反应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撞上了古树。 这一撞之下,古树竟而从 中断裂开来,钟羽也是好大一口鲜血喷的满地都是。 钟羽被蛮兽一击之下,就险些真的被一口吞掉,却没有沮丧,反倒是哈哈哈大笑了一声。 原来在钟羽想来,蛮荒深处的蛮兽那都是强横的没边的主,一击就能将他这个长生界小儿辈的绝顶高手打杀了。可现在真的遇上了蛮荒深处的蛮兽,虽然一击之下就险些受了重伤,但他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蛮荒深处的蛮兽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般,一个个都是堪比长生境界高人的东西。 说来也是,倘若蛮荒深处的百余头蛮兽,尽皆有着长生境界移山倒海的实力,那要是哪天一发疯,蛮荒也不待了,一起朝着着中原大汉皇朝狂奔,莫说是亚圣,就算是圣人,保不齐也没有一下子拦住百余个长生高人的实力。 哪怕这些长生境界的“高人”,都不通什么天地道理。 却说钟羽笑过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蛮兽是没有长生高人的实力,可说起来却也着实不弱,应该有着初入魔欲境的实力。魔欲境,比他只高了那么一境,可实力却相差一大截,便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并不多么过分。 由不得他不发愁! 那无智蛮兽显然不知道什么是观望,一击成功之后,根本就不理钟羽为何突然发笑,双蹄奋力,箭一般的直朝着钟羽撞来。 它这一招也没什么天地元气之说,可在钟羽看来,其威势却是完全不亚于雨八荒那一下混沌一击。 钟羽可不是古菟,更不会什么万法不动道无量,他只知道自己若是不闪开这一下,即便不会成为肉酱,也会被它一口吞入腹中,到最后说不定比成为肉酱还要恶心。 此情此景,钟羽真是欲哭无泪,心中只来得及转上一个念头:“如烟影你这个小娘皮,小爷这回真要死在你的乌鸦嘴下了。”随后就猛然施展出天欲一借,而且催升的修为也不比上一次想要避开巨人一锤低多少,所为的目的倒是一样,那就是暂且避开。 这蛮兽终究不如那个蛮人部族的守护妖兽持锤巨人,钟羽又有准备,以伤救命之下,倒是闪开了。 可是接下来呢?难道要一直施展天欲一借?那不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么?到最后力竭身死,肯定还是被那蛮兽一口吞了。 一时直将钟羽愁得想要挠头。 诶,这些蛮兽没有什么神智,那我用魔欲真言的话…… (本章完)

第194章 魔欲宗的弟子要领会魔欲真言,须得对魔欲之道有着一定的了悟才行。雨八荒和钟羽能在我欲境便即领会魔欲真言,当然不是说他们对魔欲之道的领悟要高于魔欲宗内其他修炼百年、甚至数百年的长老一辈。 但钟羽和雨八荒却是明摆着比他们先领会了魔欲真言! 其实这是因为钟羽和雨八荒所了悟的魔欲之道,与那些长老一辈所领悟的不一样的缘故。 那些长老一辈的限于资质,只能先领悟魔欲宗的欲祖师创出的魔欲之道,待将之领悟到一定程度,便会触类旁通,对三千天道之中的魔欲之道有一定的领悟,也就是这个时候,已经是长生小贤者的魔欲宗长老们,才有可能领会魔欲真言。 然而钟羽的资质那就不用说了,那是天定的魔道亚圣,至于雨八荒,比之于钟羽这个天定亚圣又差到哪里去了?他之所以不是天定的亚圣,差可说是气运不如所致。这样一来,他两人就是在借鉴欲祖师的魔欲之道的基础上,直接便了悟天道之中的魔欲之道。 当然了,那些长生小贤者境界的长老们,因为之前就已经对欲祖师的魔欲之道了解透彻,再旁通天道中的魔欲之道时,那就不是像钟羽两人这样一点一滴的去领悟,多是豁然贯通,所领会的魔欲真言也就不会像钟羽这样只能喝口茶,是真的可以媲美长生贤者“言即法,行为则”的法术。 施展魔欲真言之际,不会耗费一丝内息,但是对道心,对心神的压力是极大的。当施展魔欲真言只为了喝茶,那就是魔欲之道直接将茶水牵引过来,但将魔欲真言施展在人身上之时,魔欲之道直接控制住的是人的心神,而非是皮肉。 李易峰、玄一和破云靖的修为差不了多少,但是钟羽有把握在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施展出魔欲真言定住李易峰和玄一,并能将之斩杀。然而面对破云靖之时,却连定住他的把握都没有,更遑论将之击杀了。 区别就在于李易峰和玄一没有破云靖那种心念,那种敢于战天的心念,无形中破云靖的心神就已经远远强过于李易峰两人。 也正是因为魔欲真言是直接制住人的心神,而不是人的皮肉和修为,是以在面对谈叔德这个比破云靖修为高一些的人时,却有着一定的把握定住他,哪怕不能够将之斩杀。 在进入蛮荒之地时,钟羽一直认为蛮荒边缘的蛮兽比较差劲,徒手 就能将之击杀,值不当自己施展出魔欲真言。而蛮荒深处的蛮兽都是强的没边的蛮兽,他才不会傻到寄希望于还没登堂入室的魔欲真言。 但现在遇到的这个蛮兽,力量是很强,可对于我欲境的钟羽而言,还不算强的没边,再加上它的心神弱的可怜,故而他才想到或许自己这还未登堂入室的魔欲真言有点用处。 也不期以能够将之定住了,再随手将它斩杀,只是希望能够在定住它后,有机会跑远一些,往玲珑宫殿里一钻。玲珑宫殿上撒的也有避兽香,又化作一颗沙粒,谅这蠢笨到家的蛮兽,还没那能力发现。 心中打定了主意,却也不能立时便做,毕竟他自己不是十拿九稳的,也只是猜测而已。倘若不顾自己的处境,贸贸然的就施展魔欲真言,万一一个不济事,那岂不是自己蠢笨到送死了。 这蛮兽不会修炼,平时猎取食物,也大都是三板斧,一咬一扑一冲撞。在钟羽硬受了它一咬,施展出天欲一借躲过一冲撞,又费力闪过它一扑,其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这么一来,一人一兽就周旋了起来。钟羽之所以能和这个相当于魔欲境的蛮兽周旋,说到底还是因为这蛮兽没有一点灵智,一如野兽一般,哪像得钟羽这般狡猾。 这样的周旋其实还是很危险的,不过一会,钟羽就挨了一爪,要是闪的不够快,这一爪就够喝一壶的了。但蛮兽终究是蛮兽,时间长了也就开始急了,也终于给他逮着了一次机会。 但见得那蛮兽一扑太猛,过了头,钟羽觑准了时机,好整以暇的道了声:“我欲,定!” 话声未落,那蛮兽的心神便被制住了,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直撞向大树。 钟羽见状,心头猛跳,险些一个窜身,纵跃到那蛮兽身旁,给它当头来一裂天爪,拍它个脑浆四溅。但他终究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一咬牙右脚点地,几个纵跃便消失了身形。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蛮兽一个骨碌定了身子,四周跳跃着看了看,猛然仰头怒吼。只不过这厮在蛮荒深处显然是经常被欺负的主,这怒吼正在兴头上呢,那边厢似有一声轻哼传来,这边立刻便蔫了,耷拉个头走到了一边。 却说已经消失了身形的钟羽,四处察瞧了几眼,拿出玲珑宫殿便钻了进去。他在宫殿内将之化作了一颗沙粒,便倒入了奔过来的如烟影怀里,临昏过去前,没忘说道 :“如烟影你个小娘皮,哥哥差一点死在你这乌鸦嘴上。” 如烟影一阵莫名其妙,待看到钟羽身上的伤势后,才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伸出青葱手指在钟羽鼻子上拧了拧,说道:“哼,看你个无赖还敢不敢欺负我。” 钟羽这一次施展天欲一借没有上一次催升的修为高,损害自然也要小得多,可这次却是对着相当于魔欲境的蛮兽施展出了魔欲真言,不只是耗费了很大心力,在那蛮兽一下子挣脱魔欲真言时,他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被震碎了一般,痛得他只想将自己的胸膛剖开了。 他之所以在进入宫殿时看着只是累了,不像受重伤的样子,只是因为他知道上一次他受重伤后,如烟影担心的憔悴了很多,这一次他不想让她再担心才这么做的,甚至故意跟她说笑加以掩饰身子难以言喻的疼痛。 这一番又免不了要在玲珑宫殿中待上些时日,如烟影亲自下厨做出的不算美味的饭菜当然也要亲手端上来,一口一口的喂,那也是免不了的。 钟羽还真是痛的快乐。 这两次受伤之后,他的道心境界是没有什么进益,但其修为的进境却是很明显的,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只差半步就要步入我欲境中阶了。 我欲境中阶和初阶虽然只差了一个小境界,但实力上的差距那可就是天差地别了,同等资质、手段的两个修行者,不说差一个大境界,就说中阶和初阶这样的小境界,中阶的修行者差不多可以斩杀三个初阶的修行者。 像李易峰和玄一就是相当于我欲境中阶的修行者,倘若不是钟羽领会了魔欲真言这种几近逆天的法术,哪里能一下子抹平一个小境界的差距,更是险些将他俩全都斩杀? “遥想当年魔道首位亚圣就是我这样资质的修行者,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战斗中能极快的提升修为。他是在魔道险些覆灭之际,才在生死大战中顿悟成圣的,那我呢?难不成还得正道诸宗忽然起意要诛灭魔道,我身为魔道修行者愤而反抗才有可能成为亚圣?可是依我的性子来看,蕤儿妹妹和清儿妹妹又都在那里,怎么看都不怎么靠谱。可是血帝亚圣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说我是天定的魔道亚圣,莫非还真像那些杂书中写的,总是会有一次什么乱七八糟的天地浩劫等着我,以便我能够在生死大战中成圣?” 钟羽实在是闲的无聊了,才会一边吃着如烟影喂来的饭菜,一边胡思乱想着。 (本章完)

第195章 这一次受伤后,钟羽的修为比上一次提升的要高得多,是以在伤好之后,又在玲珑宫殿里待了几天巩固修为,算起来比上一次受伤后休养的时间还长了一天。 因为受伤之前神魂俱荡之下,险些做了对不起闾秋蕤和檀倾的事情,在受伤这几天,即便颇感寂寞,也没敢主动和闾秋蕤、檀倾用玉佩说话。 也幸好闾秋蕤和檀倾只有在三人刚分离那几天,稍显矜持,只有钟羽先与她俩说话,她俩才会高兴的与他聊一会,却是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现在过了那么多天,相思之念稍涨,钟羽几天不和她俩说话,她俩便会主动的搭话,说些有趣的事情,这也使得钟羽在养伤之际不至于太过寂寞。 如烟影这几天对钟羽的照顾倒也算是细心之至,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两人差一点亲到的尴尬还没消却,如烟影总是不说话,也不冷着脸,就那么平平常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钟羽才更觉得不舒服,心中感觉很怪异。 钟羽不想深究两人应该怎么相处,只是强忍着,一意巩固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步入我欲境中阶的修为。 这日,钟羽准备出去了。临出宫殿之前,他本想着无声无息的出去,可是想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跟做贼一样呢?就问了如烟影一声,看她跟着出去不出去。 依钟羽的猜想,原是觉得她这几天应该不会想着出去,但谁知她却是毫不犹豫的就说要出去。 两人行走于蛮荒深处,男的俊朗走在前头,女的魅艳紧随其后,若非是蛮荒尽是参天古木遮日掩月,阴森森没有一点生意,此情此景,当真是堪可入画。 此时正值正午,非是蛮人部族走动之时,蛮荒深处的强大蛮兽少有喜欢四处乱走的,男女相携行路的静寂美妙,倒也没被打破。 就这样两人行了一天,也没碰上蛮兽蛮人什么的,钟羽心下暗自嘀咕:“这如烟影在我身边时,什么危险都遇不到,一离开她,立刻便要陷入生死杀境,难不成她是我命中福星?那就怪不得血帝亚圣会说她能消了我这一次的杀劫了。” 在蛮荒深处,心神时刻都要紧张着,不敢有丝毫疏忽,钟羽实在是吃不消。本来以这种情形,他晚上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可他却是极想快快离开这里,受了两次重伤,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说什么也要在夜间行路。 一旦入夜,那部族的蛮人即便不是哪里都敢走动,可危险也大了许多。钟羽本以为自己夜间行路的事,可能要在如烟影那里磨 上很久,怎知她随口就答应了,然后就去睡觉了。 此情此景,钟羽忍不住的猜测如烟影答应的这么利索,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便想要自己遇到更多的危险,她才解心头之气? 那就让她如愿!钟羽一脚迈出了玲珑宫殿。 他这一脚,看似迈的潇洒,其实因为顾忌到如烟影那一张乌鸦嘴,心中紧张的很,魔欲经早就拿在了手中防备着。 谨慎的四处察瞧了一番,没有什么动静,才舒了口气,将玲珑宫殿收了起来。 现在没有如烟影在侧,他不用分心照顾,右脚点地急速前行。 许是上天不想在磨练钟羽了,他全力行了一晚上,也没遇见什么蛮人蛮兽。不过在途中他倒是发现了一个蛮人部族,也不敢多看,粗略一瞧,估摸着整个部族大概有千人上下,比蛮荒外围那次遇到的五个部族人数要少上很多。 上一次那五个部族,不说妇孺,便是能战斗的蛮人便有上千,而这里算上妇孺也不过才千人左右。 粗略扫了一眼之后,钟羽境发现这个部族竟然豢养着很多蛮荒外围的蛮兽,不禁让他猜测着蛮荒深处晚间会不会有蛮人打猎。 这个部族前方有个演武场似的空旷地方,中央有块巨石雕成的妖兽石像,形如钟羽见过的影兽,不过要大的多,面目也要狰狞可怖的多,想来是这个部族的守护妖兽。 蛮荒深处的部族没一个好招惹的,不仅仅是因为部族的守护妖兽,更多的是部族巫师的实力诡异强大,故而,钟羽只是看了一眼,不敢多停留,转身便走了。 他却是不知这个部族中央的一座石屋中,有一个身穿黑袍、皮肉干枯的老者在他经过时忽地睁开了污浊的双目,从怀中掏出了几块兽骨,往地上扔去,伸手拨弄了几下,皱眉思忖了一会,重又闭上了双眼。 算来,因为是全力赶路,这一晚上赶的路,比白天一天赶的路还要长上许多。 在天色将明之际,钟羽进入了玲珑宫殿中,稍事休息了一会,复又打坐运转天欲魔引功数周天,才和如烟影一起吃过了饭,出了宫殿赶路。 以钟羽现在的修为来说,即便不去休息打坐,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毕竟是在行差踏错一步便有可能殒命的蛮荒深处,又要保护如烟影,实在轻忽不得。 或许如烟影真的是他的福星,一旦在身侧,则万魔趋避,赶了一上午路,一根兽毛也没见着。 在钟羽看来,这一天肯定也是如昨天一般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 九,哪能尽如人意。? 两人用过了饭,走出玲珑宫殿,钟羽才将宫殿收起,“噗噗噗”三声响,三支箭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射入了他胸膛中。 低头看了一眼粗制滥造,却射入自己胸膛里的三支箭,钟羽心中满是疑惑。 “这怎么可能?” 讶异之下,钟羽虽知遇上了敌手,却忘了将如烟影收入宫殿中,抬头朝前方瞧去,正见三个蛮人正自仰天呼啸,显然是为射中了钟羽而得意。 “这怎么可能?” 钟羽心中再次疑惑了起来,这是三个蛮人,可不是那些邪诡的巫师,怎么可能伤到自己?可自己确实是被这三个普通的蛮人伤到了,一股屈辱感侵入骨髓。 “我堂堂长生界修行者,竟然伤在了三个凡夫俗子手中!” 哪怕他已经想到这三个蛮人能无声无息的使用粗制滥造的凡铁伤着了他,必定是那邪诡巫师搞的鬼,可一股好没来由的怒火也一下子让他忘记了不要斩杀蛮人的规矩,怒喝一声,胸膛中三支箭离体而出,犹如流星一般直奔向那三个蛮人。 钟羽愤怒一击,三支箭的去势何等之疾,那三个蛮人仰天呼啸声还没止息,三支箭就已经到了他们脖颈前,眼看着就要来个对穿。 但那三支箭却突然被什么抓住了一般,停滞在空中,那三个蛮人这时才悚然惊醒,往下纵去之时,不忘对着钟羽愤怒咆哮。 “啪啪啪”三声响,那三支箭立时断裂,钟羽受了反噬,“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如烟影知道轻重,虽然担心钟羽,却也没有贸贸然上前去。 钟羽不知敌人何在,不敢妄动,伸手将如烟影拉过来,就想将她收进玲珑宫殿中,但如烟影却是紧紧抱住了他手臂不肯放开。钟羽正想着她怎么忽地不知道轻重了,却忽地想到了自家的杀劫一事,可不正是需要有如烟影在侧应援,才能消却杀劫。 “难不成现在就是遇到了所谓的杀劫?” 钟羽低头向如烟影看了一眼,想要问询一下,可她却只是紧紧抱住他手臂,不肯抬起头来。这好像是……好像是害怕的样子,由不得钟羽不暗自嘀咕:“还是说这小娘皮在这等生死存亡之际,怕的不知所措了?” 能让三个蛮人就伤了他,而且他想反击还没有反击成,这巫师的邪诡实力多么强,已经不言而喻了。说是生死存亡之际,那是一点都不虚。 就在钟羽看着如烟影时,前方古树之后转出一个黑袍巫师来,正是那日在部族中发觉了钟羽的老者,还用几块骨头算了一下。 (本章完)

第196章 “叽里咕噜巴拉巴拉,哒叽哄嘛噶咯。”那老者巫师一出来,来回看了几眼钟羽和檀倾,忽地说了一大堆钟羽听不懂的话。 起先钟羽还以为这巫师是在念叨什么厉害的咒语,不敢怠慢,差一点就施展出了天欲一借,要先下手为强。但听了一会,又觉得不像,就想放松戒备,以示友好,然而一想到蛮荒之地巫师的邪诡,就打消了念头,只是不管不顾在那里戒备着。 那巫师见钟羽不答话,或许是急了,手舞足蹈的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钟羽这时已确定了眼前这巫师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像是有请求的意味,可是他不懂蛮人语言,也不知道那巫师请求的是什么事,不由得担心那巫师会不会因此而恼怒,依旧没放松戒备。 就在这时,如烟影却忽地松开了钟羽手臂,上前了一步,惊了钟羽一下,赶忙走上前去护着。只见如烟影轻启红唇,竟是也说出了叽里呱啦的蛮人语言。 相较于那老巫师的干涩嘶哑,如烟影的声音就清越好听的多了,虽然听着蛮人语言依旧很别扭。 钟羽听不明白两人说着什么,但看了两人神情,也知道两人是在争论着什么,好像有些讨价还价的意味。想到那老巫师方才似有请求的意思,钟羽心中暗自猜想道:“难道这老巫师是在求如烟妹子帮他做什么事,而如烟妹子在向他索要报酬什么的?诶,不知道能不能让这老巫师护着我俩直接走出这蛮荒之地?” 在这蛮荒深处倒是也能历练,可是钟羽想要的历练是有着活下去可能的历练,却不是像在这蛮荒深处那样,随便出来一个蛮兽,那就能一巴掌将他拍成肉酱,一口气将他吹到九霄云外;随便出来一个老的快要死的巫师,就能让世俗凡人伤到他。 这哪是叫历练,纯粹是送死! 想到方才竟是被三个凡人给伤到了,钟羽虽是觉得自己当时的反应太过怪异不应该,此时却也不可避免的感到胸口有口浊气,不吐不快。 然而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击败眼前的老巫师,倘若眼下只有他自己一人,为了一吐胸中浊气,依他修习魔欲之道的性子,倒也真有可能上前一拼;但如烟影在侧,就不得不免了,另外总也不能看着那老巫师有求于如烟影,就让那老巫师以杀死那三个伤他的蛮人为代价,那也未免太娘们了。 但是让那老巫师护着两人平安的走出这蛮荒之地,应该没什么问题。 钟羽看着如烟影和那老巫师以蛮语聊得兴起,想要上前和她说一声,却插不上嘴。 过了一会,他终于逮着了个机会,走上前去说道:“如烟,他是不是在求你什么事?你问问他能不能将咱俩平安的带出这蛮荒之地?他要是敢说不,咱就不答应他。” 他一直急着想要插话,一时没注意如烟影双眼中闪过一丝哀怨。待他说完话,如烟影忽地妩媚一笑,轻声道:“钟大哥,你真逗。刚才他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现在他走了,你让我怎么跟他说啊。” “啊?”钟羽也顾不得如烟影这一笑的魅惑,赶忙扭头去瞧,那一颗古树旁却还哪里有人? “如烟,那你先前有没有提这一件事?”钟羽存着侥幸的想法,问起如烟影来。 如烟影转身走开,笑意萦绕道:“你猜!呵呵。” 钟羽终究是修道之人,即便可惜没能抓住机会平安的走出这蛮荒之地,也不会在意,随着如烟影笑了起来。 两人走了一会,钟羽问道:“如烟,你和那老巫师到底说了什么?他究竟是不是在求你什么事?” 如烟影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聊这蛮荒之地的风土人情什么的。嘿嘿。” 钟羽是给她气乐了,瞪了她一眼。如烟影格格笑了笑,说道:“他是求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钟羽追问道,他是真的很好奇一个蛮荒深处的老巫师,一个天魔教的亚圣之徒,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会有什么事,那个老巫师又会有什么事求一个没有一点修为的如烟影。 却见如烟影又沉吟了一会,才道:“嗯,其实也不能说是求我吧,只能说是各取所需。他想要他渴望的,我想要我需要的,正好都需要做一件事,就一拍即合了。” “到底是什么事?”钟羽听如烟影兜了这么大一圈子,还是什么没说,心下可就要气了,语气中也显出急迫之意。 如烟影扭头看了他一眼,红唇缓缓张开,轻轻道了俩字:“秘密!”直将他心头有气直窜脑际,伸手就要去抓如烟影。但如烟影早便嘿嘿笑着跑到了远处。 钟羽倒是有法子能一把将她抓回来,只是方才一抓不中,他心就平了。他也知道如烟影要是不想说,再怎么追问也是问不出来的,索性就玩闹一番得了,快步追了上去,口中犹自说道:“好你个影儿,看我抓到了你,不好好折磨一 下你才怪。” 那老巫师既然在这里动手,很可能就是他部族的领地,即便不是,他也应该能说上话。他和如烟影要各取所需,自然也不会再加害于两人,玩闹一番也不会有什么凶险。 可能今天如烟影已经不是钟羽的福星了,刚伤在凡人手里不久,两人也已不再打闹,正值赶路之际,竟是险些被一头巨大的、正自四处走动的蛮兽撞见。 观那蛮兽行走之际的威势,先前那个蛮荒外围的巨人怕也不是它一合之敌,要是被它觑到了行踪,就是跑到玲珑宫殿里,变成一颗沙粒,只怕也要被一巴掌拍的渣也不剩。 不过如烟影即便不再是钟羽的福星,可也没变成霉星,总算是没被撞见,避了过去。倒不是钟羽忽地灵机一动什么的,大概是避兽香的作用,那蛮兽在看见两人之前就转身走了。 这也算是劫后余生了,两人相对舒了口气。 如烟影湿热的气息喷在钟羽脸上,他心儿不由得急颤,右手微动,险些就伸过去要揽如烟影入怀。如烟影好像也发觉了,面红着走开了。 又行一炷香的时间,如烟影忽地咦了一声,说道:“钟大哥,你看那山丘好高!不过我怎么不记得在蛮荒之中有山呢?对了,钟大哥,你一路走来,有没有在蛮荒这里见过山?” 钟羽笑了一声,道:“看你大惊小怪的,蛮荒这么大,有一座山丘又有什么奇怪的了,没有山丘,才应该奇怪呢。不过你说的也是,这蛮荒尽是参天古树,古树密的地方,甚至能遮日掩月,一路走来真的没见过什么山。”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钟羽本打算绕过去的,可一想到今日被那三个蛮人伤了,这时又要避让一座山丘,大觉憋屈,挥手道:“去看看,正好顺路。”言罢,大步走了过去。 如烟影似想阻拦,唉了一声,见钟羽走的远了,也赶忙跟上。 走到近处,仔细瞧了瞧,钟羽也没发现什么异状,扭头笑道:“咱们真是大惊小怪,一座山而已。来,咱们从上面走过去。” 这山丘虽然不是真正的山,可也很高很大,以两人的脚力,也走了盏茶功夫才走到另一边。 下了山丘,钟羽想到方才被这物事吓得差点绕着走,扬手一爪,就向着山丘拍去。如烟影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那裂天爪打在了那座山丘上,她正要说钟羽孩子气时,却是地动山摇起来。 那山是真的在摇晃! (本章完)

第197章 看着那高高的“山丘”忽地露出比大红灯笼还要大的一双眼睛,还眨巴眨巴了几下,钟羽真真切切的狠狠咽了几下唾沫,声如腹震。 我不想死! 情急之下,钟羽险些想豁出去先施展出天欲一借,再拼死用出魔欲真言。他心下也知道这蛮兽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甚至都快变成山了,却没有被其他蛮兽击杀,那肯定是它实力极强的缘故,即便他催升修为到魔欲境而侥幸不死,再用魔欲真言,恐怕也于事无补,不济一点事! 然而反正都是一死,拼一下再死总也是好的。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被如烟影握住了,还轻轻握了几下。他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定然有着不要让自己拼死的意思在里面。如烟影是亚圣之徒,世故所知未必多,但懂得一定不少,既然让他不要妄动,那就必定有原因。 钟羽缓缓吐出口气,压下了欲要奔腾开来的内息。 这时就见那山丘大的蛮兽,其一双大大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四处逡巡,似是没发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难道因为避兽香的缘故,它那双巨大的眼睛没有发现尽在眼前的两个大活人?亦或是它完全没有将我俩放在眼里?” 不管是哪个原因,无疑都让钟羽松了口气,心中祈祷着它赶紧闭上眼,继续睡觉。 “轰隆隆……” 原本在钟羽看来是两处山洞的黑黝黝大洞,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这不是山洞,是……是它的鼻子!这声音……这声音好像是……” 不待钟羽多想,那两个大洞中就喷出了两道罡风似的气流,朝着钟羽和如烟影席卷而至。亏得钟羽已经在那两个大洞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暗暗戒备,一把将如烟影搂在怀里,背过身去,潜运内息,双腿尽皆没入地下,只留下上半身硬受这刮来“罡风”。如烟影蜷缩在他怀里。 “噗”,那两道“罡风”甫一及身,钟羽便觉如遭巨锤碾压一般,五脏六腑尽皆碎裂,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随着“罡风”不知喷到了哪里去了。 这两道“罡风”似是无穷无尽一般,钟羽只觉得心神渐渐模糊,腰部疼痛似裂。就在这时,只听“啵”的一声响,钟羽连带着身下好大一块泥土随着“罡风”飘向远方。 远离了“罡风”起处,钟羽神智稍清,死死抱住如烟影,就想使出魔欲经离开,可谁知这“罡风”实在太过凌厉,竟是难以动弹。 放弃挣扎,钟羽正想准备待这“罡风”熄了,再奋力挣开,以自家我欲境的修为,便是受了伤,总也不可能摔死。 但就在这时,“罡风”起处传来了“嘎嘎嘎”的声音,极像阴笑声。钟羽也像是突然明白了 什么,愤愤喊道:“我日你祖宗!”话声未落,那边厢又是“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传来。 …… 也不知被那“罡风”刮到了多远,钟羽迷糊间,只觉得身子往下一沉,下意识的运转内息就想纵跃而上,岂料内息运转起来才及至腹部,便是一滞,想要再运内息,丹田处就如刀绞一般疼痛,双眼一黑险些就晕过去。 无法运转内息,钟羽和如烟影两人便如陨石一般直往下坠去。 “难道……难道小爷要成为长生界万年以来,被摔死的我欲境修行者第一人?” 不及多想,咯剌剌几声响,钟羽后背如遭重击,本就受伤很重的五脏六腑,不免伤上加伤,又小吐了一口血。 “碰”的一声响,只疼的钟羽神智一清,大叫一声,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昏去之后,钟羽并没有真正的失去意识,而是如同一个幽魂一般,行走于寂静幽暗的陌生之地,就那么游荡了很久,他竟是没有一丝不耐烦,也没有喜悦,就那么游荡着。 过了一会,或者是一天,亦或者是数十年,只听得“钟大哥,钟大哥,你醒醒……”的声音从远及进,缓缓飘入钟羽耳中。 他心中没有一点想法,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去往声音来处,便即循着声音来处游荡开去。又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是赶到了,忽地想到是如烟影在呼唤自己,跟着就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沉入山岳,无论如何使力,都睁不开。 听着如烟影呼唤的声音不住传来,钟羽暗急,就在这时只觉心底一股气流直窜上头,轰然巨响,一道白光刺得双眼一疼,留下了泪来。 模模糊糊中似是看到了一个人影在身前晃荡,钟羽知道是如烟影,开口就想说话,示意自己很好,不让她担心,怎知一张口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视线模糊中,如烟影似是说了句话,然后就没了身影,钟羽心下一急,就坐了起来,但眼中的泪水似是抹不去一般,一直模模糊糊的。 过了一会,如烟影的身形又现,扶着他躺了下去,随后一道凛冽的水流从口中直入胸腹。 钟羽伸手握住如烟影小手,心下安定,闭眼静息片刻,再睁开眼时,已没了那种模糊感,一副艳若桃花的俏脸直入眼中。 见其状,他只觉胸腹中一道热流顿生,散入四肢,就想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亲热亲热。闾秋蕤和檀倾的嫣笑脸庞忽现,他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如烟影道:“钟大哥,我扶你起来。”说着伸手来扶。 被柔弱无骨的双手扶着,原本隐没的热流忽地四窜,钟羽神智一混,右手就顺着她柔软腰肢直往上摸去。闾秋蕤和檀倾的脸庞又适时出现,心神一震,右手 改摸为推,将如烟影推得踉跄后退。 “不用扶,我自己能行。”钟羽不敢看如烟影,挣扎着自己定,也不察瞧一番四周情形,为免尴尬,直往前走去。 过了一会,只听如烟影说道:“钟大哥,你脸怎么那么红,没事吧。” 钟羽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察觉到异样,疑惑道:“很红么?”说着朝如烟影看去,正见如烟影腰肢轻柔的如弱柳扶风一般,面上也是赤红如血,在钟羽看来,更显妖艳,胸中欲火又即奔腾开来。 强扭过头去,说道:“如烟师妹,你的脸怎么也很红?”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亲密的称呼她为如烟、影儿和小影了。 “钟哥哥,影儿的脸也很红么?那好看不好看?你转过头来看看嘛?” 钟羽只觉脑中轰然一响,炸开了也似,若非仍有一丝清明,早便忍不住饿狼扑食一般转身扑倒如烟影了。就在他强忍住心中欲火时,水蛇一般的身子忽地缠绕住他,一双小手在胸前四处游动。 一丝清明也被淹没,转过身低头就吻向了如烟影那赤焰红唇,双手正要有所动作时,天蜀剑宗内初见檀倾时的砰然心动,山顶无人处和闾秋蕤的忘情一吻,胪岗坡三人的缱绻留恋,此刻闾秋蕤和檀倾远方的挂念,尽皆涌上心头。 心下一狠,将如烟影推得坐倒在地,大声喝道:“如烟影,你醒醒。这地方有古怪!” 这声大喊没有蕴含什么内息,但如烟影却也如遭雷殛一般,身子一颤,双眼中恢复了清明。在钟羽看来,如烟影只是清明了那么一瞬,双眼中就又出现了一丝情欲之色。 两人无言,知道了这地方有古怪又能怎样,没法运转内息,只有继续前行。 行不过多久,如烟影全身都已经瘫倒在钟羽身上,气喘吁吁,双手也不怎么老实。钟羽倒是勉强能维持住心智,知道这是自己身负高深修为的缘故。 又过未久,地上忽地出现了几句骷髅,钟羽上前查看,右手一摸,那骷髅竟而成灰。 “欲火内生,焚身而亡!” 钟羽心中闪过八个字,忽地想到如烟影前些日子说的蛮荒之地的几大险地,其中有谷名合欢,一入此谷便需阴阳**方能存身,否则就会欲火焚身而亡!而且谷中有合欢元气在,一旦坠入此谷,内息立时滞涩,这也是他为什么没能安稳落地的原因。 想到此处,心头一沉,赶忙细细察瞧,便察觉到有股奇异气息一直在从鼻中钻入,勾动心中欲火。不知其中究竟时,他尚能把持一下,现在知道原委了,心中欲火却猛地大炽,双眼立时猩红如血。 就在这时,“刺啦”一声撕裂衣裳的声音响起,跟着传来如烟影甜腻诱人的声音: “哥哥,我好热!” (本章完)

第198章 滑**腻的肌肤贴在身后滑动,**声断续传来,潮湿香气扑面而至,衣裳丝丝缕缕坠地,更有合欢谷中的合欢元气助长心中情欲。 本就已经神智不清,仅仅只是依赖着对闾秋蕤和檀倾的思念才苦苦支撑的钟羽,不过片刻便抛却了一切,如野兽一般嘶吼着转身将如烟影拥入怀中,双手游动中,低头封住了她红唇。 合欢谷,需要男**阳**才能存身,这里不需要男女之情,尽是男女情欲! **大发的钟羽,或许已经不是那个与闾秋蕤、檀倾相约在一起的钟羽,仅仅只是一个野兽罢了。但不管怎么说,对于闾秋蕤两女而言,这就是一个背叛! 钟羽清醒之后,定然会羞愧无言,日后想来也难以自然的面对闾秋蕤和檀倾,但现在他终究是沉溺在情欲中,喘息不断。 …… 任何事都有尽头,两人阴阳**也没过多长时间,合欢谷中情欲的喘息声便消退了。也不知是两人太过疲累,亦或者是不知该怎么面对,竟是都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不管是疲累也好,不知怎么面对也罢,沉睡过后,总是清醒。 次日一早,钟羽当先醒来,看着怀中不着寸缕的妖媚可人儿,怔在当场。 他心中或许在想:“那,不是梦?” 钟羽性子虽是较为柔弱,不善决断,可要了人家女孩清白的身子,总是不会拍拍屁股走人。事已至此,他连闾秋蕤和檀倾的名字都不敢想起。 从玲珑宫殿中拿出一身衣裳轻轻为如烟影穿上,入手处腻滑诱人,却已动不了他的心。他也穿戴整齐后,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远方。 没过多长时间,如烟影也起来了,钟羽听到了声响,却是不敢瞧上一眼,更是心乱的不知所措,依旧默然无语,呆望远处。 如烟影起身之后也便没有了声息,这让呆望远方的钟羽更是心慌意乱,想要道歉,却觉得这样做了显得很无耻,但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思忖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决断。即便钟羽不善决断,但自从进入长生界修道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久的时间过去都决断不了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的钟羽不是决断不了,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又从何决断? 时间无声流逝,就在钟羽想要豁出去道声歉,会给她个交代,娶她为妻时,如烟影依旧轻柔的声音忽地响起:“钟大哥 ,我想先进玲珑宫殿中休息一下。” 她一说话,钟羽脑中立时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听她的话,将玲珑宫殿拿出来,将她收了进去。 看着空寂只剩自己的合欢谷,钟羽莫明的松了口气,颓然坐倒在地,双手撕扯着长发。 身旁没了如烟影的身影,无形中轻松了很多,他脑袋也越来越清醒,开始思忖起他自己和如烟影的事,只是一想到闾秋蕤和檀倾依旧会疼的心都揪起来。 “这次如果只是我自己掉入合欢谷,那必定会欲火焚身而亡,也就是杀劫了。血帝亚圣说的非得有如烟影才能消却杀劫,呵呵呵,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啊啊啊!” 钟羽想到此处,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难受,起身来吼叫起来,吼声一落,扬手打出裂天爪,转身又是**绞,随后不断打出各种新近学会的高深法术。 打了一遍又一遍,竟是半个时辰也没止息下来,直将存身的数十丈方圆毁得如同废墟一般。再次颓然坐在地上,才发现修为竟是涨到了我欲境中阶,也不能让他开怀一笑,疲惫的昏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天色已近黄昏。坐起身来后,才发现身旁竟有着几碟小菜,一壶清酒。钟羽心下一暖,已有了决断,那就是在出了蛮荒之地后,便娶她为妻! 当然,这只是在他不敢想闾秋蕤和檀倾时,才下的决断。至于过几天,他勉强敢想两女之后,决断会不会变,连他也不知道。 不管这个决断在日后是不是有变,他现在的心情都是好了很多,提起酒一饮而尽。这可不是凡俗中的酒酿,而是长生界中特殊材料酿成的,饮尽之后,便是有着高深修为也是要醉倒的。 不忍让如烟影的一番心血白费,钟羽强忍着醉意吃了几口菜,才昏沉晕去。 次日一醒,在不想闾秋蕤和檀倾的情况下,钟羽心情大好,一跃而起,随之就想进入宫殿中,向如烟影表明心迹。 他却忽然想到那一次如烟影在讲述合欢谷时曾言道,若是有男女在合欢谷中阴阳**,谷中合欢元气便会在那里凝聚成一个铃铛状的法器,名曰无情铃。 之所以唤作无情铃,如烟影说的语焉不详,钟羽自也不大清楚它的用处,只是知道它威力很大,即便在必死之境,也有救人一命的威力,只是需要付出代价,至于代价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这无情铃是一个很强大的法器,而且只能用一次便会消散。 “找到它 送给如烟师妹,岂不很妙!”他虽然想要娶如烟影为妻,一时之间却也不敢再亲密的称呼她。 走到被撕裂的衣裳处,觑见那一抹猩红,钟羽面上也是一红,慌忙伸手扒拉着寻找那无情铃。其实以他的感知,已经察觉到这四周并没有什么铃状法器,之所以会伸手扒拉寻找,是不怎么相信如烟影会不作声的拿走那无情铃。 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找到,钟羽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倒不是埋怨如烟影不作声就拿走了无情铃,毕竟他从来都不是贪恋法器的人,之所以皱眉是因为不作声的拿走无情铃,绝对不合如烟影的性子,想到无情铃这样一个冷酷的名字,他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想来想去,却总是模模糊糊的想不透。 “唉,胡思乱想什么!杀劫已过,还能有什么危险?拿走就拿走吧,她做不合自己性子的事,那就必定有她的道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都老夫老妻了,不送东西,难不成她还不进我钟家门么?” 闾秋蕤和檀倾似是被他封存在了没有**大发前的钟羽身上了,此刻真的是想要娶如烟影为妻。 迈步进入玲珑宫殿,见外面没有人影,走到如烟影所居的屋子,“砰砰砰”轻轻敲了三下门。 “钟大哥,有什么事?”如烟影没有开门,隔门传出的话声里也稍显憔悴。 钟羽说道:“影儿,我有事要和你说,你出来一下吧。”如烟影称呼他大哥,他想要求亲,总也不能显得生分。 如烟影房间里静了一会,才响起脚步声,随后就是“吱呀”开门声响。如烟影的样貌依旧魅惑不减,钟羽想到将娶佳人为妻,心头一荡,张口说道:“影儿,你嫁给我为……” 话还没说完,刻意遗忘的闾秋蕤和檀倾,再也不能被封存住,猛地窜上心头,想起自己做的荒唐事,头疼如裂。 面目忽地扭曲,在如烟影惊慌的神情中,钟羽猛然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狠狠地以头撞地,碰碰有声。 “钟大哥,不要这样,如烟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如烟影哭着跪倒在地,用力将钟羽搂入怀中,不让他撞地。 钟羽刚才那几下撞地,已经运上了内息,虽只那么几下,地上已被撞出了个大坑,他头上也都是血,溅的如烟影满身都是。 或许钟羽知道抱着自己的是如烟影,只是轻轻挣扎,却没敢使力,唯恐伤着她。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昏睡过去,如烟影将他扶上了床,为他擦拭头上的血迹。 (本章完)

第199章 却说次日钟羽醒来,好像又是将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忘却了一般,只记得自己失魂之下,夺去了如烟影的清白身子,要娶她为妻。 从床上坐起身,钟羽便看见如烟影正趴坐在床边,心中隐隐生出要赶快求亲,否则中间会生波折的念头,猛然记起昨天无缘无故的以头撞地,当下也顾不得被包扎好的头又生剧痛之感,伸手将如烟影搂入怀中,说道:“影儿,嫁于我为妻,好不好?” 如烟影被他抱醒了,却因昨天照顾钟羽,睡得不好,正自迷糊间,也没听大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下意识的道:“钟大哥,你不用自责,这都是合欢谷……反正你不用多自责就是了。”说着要推开钟羽。 钟羽顺势将她移开,说道:“影儿,只要你答应嫁于我为妻,我就不自责了。”心下只觉这话很别扭,忙改口道:“我是说,我不是因为自责才想要娶你为妻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咱们俩可是天作之合……” 只见如烟影脸色变了变,一把将钟羽推开了,说道:“谁要嫁给你了?你不用可怜我!” 钟羽很纳闷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头上隐痛,只道是昨日狠狠撞地的后果,右手轻抚着头,说道:“影儿,我真的是喜欢你,怎么会是可怜你呢?我还想让你可怜可怜我,嫁于我为妻呢。” 如烟影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忘了你正道那里三个相好的了。” 钟羽闻言,更觉头疼,但也没多在意,微微咬着牙说道:“影儿,你说什么呢?除了你一个相好的,我哪里还有什么相好的了?” 就这么当面被人说是相好的,而且才有过****,才被夺去**之身的如烟影又哪里能坦然以对,指着钟羽半天说不出话,羞急的跺了跺脚,转身急走,出了屋狠狠关上了屋门。 钟羽在后面想要叫喊,头上却是倏地如同裂开了两半一样疼痛,双手抱头翻倒在床上,咬的牙咯吱咯吱直响,却没有发出一点痛喊声。 过了许久,钟羽才缓过劲来,喘着粗气想道:“三个相好的?我脑袋怎么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你祖宗的,我昨天到底发什么疯了,怎么撞得那么狠?如果在正道有三个相好的,我隐隐约约应该能够有点记忆,可现在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哪三个女的与我关系亲密呢?” 使劲想了好一会,头又开始痛了,也没想清楚,不免闪过一个念头:“难不 成是影儿为了拒绝我,故意编造的?可又是为什么呢,这一路来,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也……我也喜欢她,她清白身子又……那她为什么不答应呢?” 钟羽苦恼之际,如烟影在湖边亭坐着,心思也如湖边柳枝一般纠缠在一起,不知所措。 其实她刚刚说的要是钟羽在正道那里有两个相好的,钟羽虽也免不了头痛一番,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脑袋混混沌沌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他本来就因觉得对不起闾秋蕤和檀倾,而在刻意的想要遗忘两女,被如烟影一说有三个相好的,他就糊涂了,心底深处顺势一搅和,不免将脑袋搅和的混混沌沌起来。 如烟影当然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她来之前,那血帝亚圣没有说过钟羽的具体情况。那一日她在天赐法器出世之地见古菟对他很关心,也就将古菟也当成了他喜欢的人,当时她心中还嘀咕他花心呢。 却说钟羽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再上前求亲。他对于自己在正道到底有几个喜欢的人混混沌沌,却没忘了此行的目的,见自己现在什么都想不明白,索性继续赶路。 出了房间,走到湖边亭,他见到如烟影的脸色忽地沉了先来,本来还有着再求一次亲的念头呢,这一下不免熄下来了,讪讪一笑,说道:“如烟,咱们耽搁了那么长时间,这就赶路吧。你是打算还在宫殿里待着,还是想要出去走走。” 如烟影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在这里待一会,你先出去赶路吧。” 钟羽闻言,不无遗憾,在求亲的念头没有熄下来之前,还打算两人同行,机会会多一些,现在却也无可奈何,转身便欲走出宫殿。 但就在他半个身子都出去的时候,如烟影忽地起身子,急道:“等等。” 钟羽闻言,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转身不无欢喜地道:“怎么?”如烟影却是又哼了一声,冷淡道:“我又想出去了。”钟羽心下稍有疑惑,却也乐得她在身旁。 合欢谷之所以被说成是几大险地之一,倒不是说它谷内有什么强大蛮兽,而是因为一旦有修行者掉入此谷,几乎都是必死之局。死的方式也都是那一种,欲火内生,焚身而亡! 毕竟不管是正魔两道哪一道的修行者,想要穿过蛮荒之地赶往众神山的,大多都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人,很少有人会 与女修结为道侣。 便是魔道修行者多有钟羽这样的宫殿,有的也会掠夺美貌女子以取乐,但这样的女子尽是世俗没有修为的女子,一般都是放在宫殿里,一旦掉入这谷中,内息立时滞涩不能运转,那些魔道修行者的宫殿里即便有女子,也放不出来。 哪里有像钟羽这样,掉入谷中之后,身边就有一个魅惑众生的如烟影陪着,这才阴阳**活了下来,更因祸得福修为大进,比初入我欲境中阶的修行者要强上很多,道心境界若是再无进境,不能修炼到悟道化神境中阶,就要被修为境界赶超了。 钟羽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和如烟影的关系。 合欢谷需要阴阳**,化去心中欲火那一关,钟羽两人已经闯了过去,其后就没什么险境了,只需要找到出口就行了,两人走得很散漫,都是心有所思。钟羽现在倒是能运转天地元气,也能施展出各种法术,可是也不知怎地,想要御空而行却是不能。 这一天很快过去了,两人还是没找到路口,钟羽在感觉如烟影快要饥饿之前,不等她说话,便带着她进了宫殿,抢着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美味。 但是看如烟影那冷着的脸,似乎不怎么管用。 入夜后,待如烟影睡去,钟羽本打算出宫殿夜行赶路的,可出去之后才发觉,这合欢谷中入夜之后的气息又有变化,莫说御空而行,便是内息也是渐渐变得迟滞起来,而且那种合欢元气似乎也消散了,出现了另一种古怪元气。钟羽不敢怠慢,趁着还能勉强运使内息,急忙抽身回来,回屋打坐一番,竟是发觉自己的修为竟是被化去了极少极少的一丝。 骇然之下,钟羽也不敢再想夜行赶路,打坐了一晚上,将那一丝化去的修为修炼回来,并且又有进境之后才罢手。 这时夜深人静,不想情事,头脑便即清明,才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道心境界。进入蛮荒之地后,屡经生死大战,修为有进那是意料之中的事,而道心境界只是在没进来之前遇到那李继宣后,心有所感才有一点进境。 这他暂时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摇了摇头,坐在桌边又开始思忖和如烟影的事。 要不怎么说长生界中少有愿意结成道侣者,毕竟根底上都是俗人,怎么可能不想要男女之情?归根结底,也就是因为男女情事多费神,不免耽搁修炼。 想要长生者,哪肯耽搁修炼? (本章完)

第200章 其后几日,两人白天寻找出谷道路,夜晚休息,两日倏忽而过,却没一点头绪。 到得第三天夜**墨,钟羽正要和如烟影进入宫殿之时,忽听得远处有奇异声响。 那股能够消磨掉修为的古怪气息就要出现,钟羽本不打算去察瞧动静,可这三日来,除了被欲火焚身的蛮兽骷髅、蛮人骷髅和修行者骷髅之外,最多的就是飞禽一类的骷髅,一个活物也没见着。 此刻乍听到动静,虽是听着奇异,那古怪气息也将来临,但也抑制不住心中悸动,低声和如烟影说了几句,就想要收她入宫殿,可她却死活不同意。 钟羽心道:“自家的杀劫已消,再遇到危险定然也不会身死,我拼死保护她,她也难有事。那古怪气息专削弱修为,对她也没有什么大碍。” 如此想了想,确定如烟影不会遇险,便点头答应了。隐匿下身形,搀着如烟影往声音来处缓缓赶去。 赶到近前,钟羽就发现那古怪声音是在一处杂草掩映之后的石壁内传出来的。他忽地想到了那日山丘一般大小的蛮兽,心下一跳就想搀着如烟影抽身后退。 然而就在这时,那石壁内的古怪声音止息,转又发出了“嘛噶咯咕噜巴拉”的人声。这分明是蛮人的语言,钟羽听不懂,顿住身形,扭头看了一眼如烟影。 如烟影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好像是一种咒语。嗯,应该是那巫师在召唤什么东西,似乎……似乎是在召唤部族的守护妖兽。” 难道是蛮人部族之间在打斗,亦或者是哪个蛮人部族被强大的蛮兽侵入了,不得已之下召唤出守护妖兽? 钟羽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声音听着虽是隐隐约约的,离这里似乎不远,但在蛮荒深处能够杀灭一个蛮人部族的妖兽定然十分强大,所折腾出来的动静也必定不会小,可现在巫师施咒的声音都能听到,为何听不到蛮兽的嘶吼声? 眼看着那股古怪气息就要出现,而石壁内无论是什么,也总是不好即刻便打破石壁进去,钟羽沉吟少顷,便想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再说。 他右手一拉如烟影,想让她跟着自己进入宫殿,没曾想她却是摇了摇头,伸手指向那石壁前的杂草。 钟羽不明其意,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双手分开,作了一个扒开杂草的动作。 “难道这杂草后面别有洞天?” 钟羽 没有多想,运气凝刀,斜挥而过,那些杂草簌簌而落,显出一个半人高的石洞来。他不知如烟影见到石洞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反正他是觉得很怪异,甚至有点抗拒。 但不管怎么说,如烟影一个女孩子都不怕,钟羽当然也不能胆怯,当先钻了进去,如烟影紧紧跟上。 一进石洞,那巫师施咒的声音也愈加清晰。没走上二十步,那石洞豁然开朗,已能直身子,两人并肩而行,钟羽将如烟影重又拉到身边,小心护着。 那些巫师奇诡之极,钟羽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怪异手段探知到元气流动,也不敢御空而行,只是和如烟影放轻脚步,无声缓缓而行。 又行三十余步,石洞渐渐宽大,忽现一个转角处。钟羽蹑步而行,探头往转角处看去,正见一个蛮人巫师背对着他,口中不断说出古怪咒语,兼且手舞足蹈,右手和左手各持一个古怪物什,摇晃间发出惑人心神的声音。他只看了一会,便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忙缩回脑袋,潜运天欲魔引功才渐渐清醒。 如烟影送来问询的目光,钟羽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忍不住伸头过去。 却见那巫师所之地,不是钟羽原先想象的那般已经到了外面,而是在一个巨大的石洞内。这石洞非常广大,至于多高,他却是瞧不见,听那巫师施咒回荡的声音,显然也不低。 那石洞里摆放着很多瓦瓦罐罐,石壁上悬挂着许多兽皮,更有道道鲜血泼洒其上,显得颇为鬼厉。那巫师脚下有数十盏油灯杂然摆着,他就在那数十盏油灯之间穿插来回,口中叨念着古怪的咒语。 钟羽没敢多看便缩回了头,一时犹疑着是不是退回去。这一犹疑,才忽地想到现在应该已经黑了,可在这里却是察觉不到那奇异气息,而且那合欢元气也察觉不到了。 想了想,钟羽决定还是不退回去了,在这里进入宫殿,他也是不敢的。毕竟那巫师有够诡异的,谁知道他能不能察觉到变成沙粒的宫殿?钟羽可不敢冒这个险。 拿出玲珑宫殿,示意如烟影要将她收进去,可她却是摇了摇头,钟羽也是无奈。她不愿意,他也不能强行将之收进去。 过了好一会,那巨大石洞里的声响忽地止息了,钟羽心下好奇,又大着胆子伸头去瞧,却见那巫师已不再手舞足蹈,而是盘腿坐在了地上,手中有红砂往前抛出。 不见那些被抛出的红砂落地,在中途就忽地化成一朵朵小小的火焰,灼烧的 空间泛起一阵阵波动。 抛过红砂之后,先前被他双手拿着摇晃的东西也先后被抛过去,化成更大的两朵火焰,空间的波动也更大了,隐约间似有可灼烧万物的火焰透出。 钟羽远远的在拐角处看到了,也觉得全身被灼烧的似乎要化成一堆焰火了。此情此景虽是吓人,他却没缩回头,极想一探其中究竟。 抛出那两个古怪物什之后,那巫师又连续抛出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化成的火焰大,空间发生的波动也越来越大,其中透出的焰火也越来越强烈,钟羽已经须得微眯着眼睛才能继续看下去。 也不知那巫师到底抛过去了多少奇怪物什,但听得一声唳鸣响起,巨大石洞里似有一团很大的火焰出现,整个山洞一下子热的如同狱火降世一般。 钟羽赶忙缩身搂住如烟影,然而不待他运使内息护住她,石洞就倏地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那巨大石洞里忽地响起蛮人的语言,只不过却不像那巫师说出的话,钟羽正自奇怪之际,怀中的如烟影却动了动,伸手在他怀里划来划去。 钟羽心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却来做这等事,正要阻止时,才猛然明白如烟影这是在写字呢,当即静心感觉。 “这是四大守护妖兽中的朱雀,它是在问那巫师,因何事召唤它。” 如烟影还没写完,那巫师的话声便已响起。如烟影随之写道:“奴下打听到有几大实力强大的蛮兽要联合起来诛灭我部族人,恳求我主施以援手,先行诛灭那些无智妖兽。” 那朱雀的话声响起,甚是狠戾。如烟影亦随之写道:“你既知它们是无智蛮兽,又如何敢诓骗本座说它们联合了起来!” 随后听得那巫师惶恐不安的叽里咕噜。 “我主勿恼,奴下有东西可证明。”似是在从怀中取什么东西,又说道:“我主请看。” 钟羽虽然极想伸头一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放肆的时候,按耐住了静静听着。 就在这时,一道极强的白光从巨大地石洞方向射来,钟羽虽是没去看,可也刺得双眼泪流,紧紧抱住了如烟影,期以能护着她双眼。 随着那道白光出现的,是一道惨厉的唳鸣,正是那四大守护妖兽朱雀所发。 “难道那巫师是要陷害他部族的守护妖兽?”钟羽心下一惊,见白光已消,也不顾双眼模糊,就探头去看,隐约间只见石洞内犹如火海一般。 (本章完)

第201章 四大蛮人部族,能在蛮兽横行的蛮荒称王称霸,靠的就是各自的守护妖兽。 这四大守护妖兽实力之强,是足可想见的,至少一般的长生贤者是不给它们放在眼里的,但看现在的情形,这朱雀部族的巫师竟是想要陷害妖兽朱雀。 且不说朱雀部族失去了守护妖兽,在蛮荒深处定然是无法存活的,便说这蛮荒部族中的巫师个个都极为诡异,四大部族的巫师更是诡异到了极点,可即便他有着再多的诡异手段,与长生贤者实力上的差距也是无法逾越的,他如何敢陷害这朱雀? 钟羽见大洞里的情形瞧不明白,就想带着如烟影离去,亲眼目睹了这等隐秘,被朱雀和巫师中的谁发觉了,都是必死之局。 不敢怠慢,拉起如烟影就纵跃而去,不一瞬就来到了需要弯着身子才能走动的石洞。 就在钟羽正要推如烟影走进去时,有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两个小娃娃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这声音嘶哑之极,隐隐约约可知是那妖兽朱雀发出的。 “可它怎么说的不是蛮人言语?”钟羽悚然一惊之下,就觉得不甚对劲,将如烟影推进去石洞,转身之前,一招裂天爪已然打了过去。 但听得轰隆一声响,钟羽转过身去,却见只有石壁上有石块被打的不住落下,却是没有朱雀的影子。 “啊!” 如烟影却在这时惊慌大喊,钟羽心下大急,慌忙转身就想往前蹿去,谁知如烟影也正往这里躬身跑来,两人差一点撞在一起。 将如烟影搂在怀中护着,他见前方有一团大火球跳动着,想也不想就是一招尚不熟练,威力却不小的九鬼魔叉直打向那团火球。 只见那团火球面对着威势凛凛的九鬼魔叉,似乎一点声色都没动,只在九鬼魔叉将要临身之际,窜出一道火焰,那九鬼魔叉立时消散。 钟羽不知道这团让自己束手无策的火球是那朱雀本尊,还是仅仅只是它的一团小分身,一时不知应该抽身后撤,还是拼死向前。 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那团火球猛地一涨,转又一缩,随后就是一声轰然巨响,不远处的石洞立时炸开。钟羽祭出魔欲经护在身前,震开打来的碎石,搂着如烟影急速后退。 有火焰紧随其后,石洞在这火焰之下快速变大,不一会就差可与那个巨洞相比,钟羽也已搂着如烟影退到了那个巨洞之中。 那大洞中,有一处石壁上嵌着两扇大大的石门,钟羽一招裂天爪挥手打去,那两扇石门竟是纹丝不动。 当次情形,钟羽已经连说粗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将如烟影推到身后,谨慎的看着那个转角处。 莫大危险临身,时间总是过得很慢,钟羽也不知道自己盯着转角处看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似乎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也没见到那团火球出现。 就在他觉得心神疲乏的想要兜头睡去时,远处忽地传出一声唳鸣,正是和先前那朱雀被召唤出来时发出的一模一样的唳鸣声。 “看来那巫师是失败了!这大洞里没有他的尸体,想来是被化成了灰烬。唉,就是不知我俩会是怎样一个结果?依血帝亚圣说的,我只会遇上一次杀劫,如烟会替我消了,在合欢谷中若是没有她,那我必定会死,应该是杀劫了,也就是说这朱雀不会杀我们,但要是它将我俩烧的面目全非,那该怎么办?我一腌臜男子也就罢了,如烟该怎么办?不行,她已经是我妻子,哪怕她一时不承认,我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想到此处,内息一转,护在身前的魔欲经立时化成无数七彩光点,浮在身前。也就在这时,那朱雀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钟羽可以听得懂得中原言语:“嘎嘎嘎,老夫终于摆脱了干瘪的臭皮囊。嗯啊,我主朱雀的身躯,果然强健无匹。只是可惜,老夫的喜悦现在只能与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小娃娃分享。嘎嘎嘎,不过没关系,待老夫在这里潜修百年,恢复了我主朱雀的三四成实力,就能让整个蛮荒,还有你们的长生界,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嗯,东海诸岛和众神山就免了,一群小丑不足道哉!” 这话传入钟羽耳中,当真是晴天霹雳一般,那巫师竟是真的陷害成了妖兽朱雀,只不过这陷害看来不是杀死它,而是强夺去它的身体。 据传那妖兽朱雀已经被圣人带到了天道之上,其实力之强大,怕是连亚圣都要畏惧,可现在它的一个有着本尊三四成实力的分身竟是被一个巫师给占了。 难道这巫师就不怕天道之外的朱雀真身恼怒,责罚于他? 钟羽不及多想,便见那转角处飞来一个三人高、浑身缭绕着焰火的飞禽。朱雀在世俗传说中,是能够辟邪的,也有各种画像流传,他也是见过的,而眼前这个缭绕点点焰火的飞禽虽是不同于任何一种画像,依稀间却也能发觉与画像上的朱雀也有着一丝相像。 钟羽看着缓缓靠近的朱雀,亦或者说是被那妖诡巫师占去身躯的朱雀,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但可以想见的是,这巫师想要潜修百年,那就定然不会准许他占了朱雀身躯的消息传出去,也就是说他自己和如烟影定然会给他杀人灭口。 “杀劫不是已经过了么?可现在的情形怎么看都比在合欢谷中还要凶险呢,是血帝亚圣推测错了?对了,雨八荒说我杀劫一消,血帝亚圣便会出手将如烟影接回去,难道转机便在这里?好,他若是敢下杀手,我就舍命一拼,总是要坚持到血帝亚圣将他可爱的徒儿接走才行!” 钟羽主意打定,再不迟疑,浮在身前的无数光点尽皆窜入身子中,身周气息也跟着一涨。 “嘎嘎嘎,怎么,小娃娃你想和老夫较量较量?也好,老夫新占了我主朱雀的身躯,耍的还不甚熟稔,就拿你先试试手。” 只见那朱雀的话声一落,也不见它使出什么妖法,更不喷吐火焰,只是身子一纵便欺近到了钟羽身前,尖喙直琢向钟羽双目。 它这一纵虽是迅疾之极,但钟羽也不是吃素的,又全心戒备着,不待它话说完,身前就出现了一个魔叉,恰好迎向琢来的尖喙。 钟羽将魔欲经暂时化入身子中,遇此情形,原本以魔火无量应对才是上策,然而妖兽朱雀在传说中乃是万火之源,他也不敢贸贸然以魔火应对。 现在那巫师是在熟悉朱雀的身子,没有用上妖法什么的,只以尖喙攻击,钟羽的九鬼魔叉倒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不堪一击,反而将那朱雀刺得尖啸一声,似乎险些受伤。 即便没有受伤,也不是一般的疼痛。 那朱雀倒是没有因此恼羞成怒,尖啸了一声之后,身子又已纵来,双爪抓向钟羽。 钟羽没有硬憾,往左面抢过去三步,避过双爪,反手还它一招裂天爪。 果然如那巫师说的那般,他对朱雀的身子控制的还不熟稔,双爪扑空之后,看着打来的裂天爪竟是没闪躲开,被打的焰火四溅,咕噜噜的撞上了石壁,撞出好大一个洞来。 这一次的羞辱可不比上一次,那巫师立时怒了,双翅一震,石块迸溅,喷出一道火焰,直打向钟羽。 钟羽见他动了真格,知道自己还以寻常手段相对,那是在找死,斜睨了一眼靠在石壁上的如烟影,大喝一声施展出了天欲一借,不管不顾的一下子竟是将修为催升到了魔欲境初阶! (本章完)

第202章 按理说,钟羽以我欲境中阶的修为,施展出天欲一借,强行将自己的修为催升到魔欲境初阶,恰好在施展出天欲一借最大可以催升两个小境界的范围之内。 但是钟羽这两个小境界毕竟是从我欲境到了魔欲境,几乎相当于一个大境界了,而他又是才入我欲境中阶没几天,更何况在这几天内他一直为如烟影的事伤神,没有好好地巩固过修为。 因是之故,魔欲境的内息在钟羽体内尚未运转一个周天,他便觉得全身似是涨了起来,直欲裂开一般,双眼也倏地通红起来。他不敢怠慢,怒吼一声稍事宣泄,右足一顿,闪过喷来火焰,随后犹如电闪一般,欺近了那朱雀身前,扬起拳头就朝着它面门直捣过去。 就在钟羽扬拳直捣的那一瞬,全身七彩光芒也是一现,疾速朝着他右拳上汇聚。 那巫师刚刚占去他主人朱雀的身躯,颇不熟稔,和钟羽还没对打几招呢,就已恼羞成怒,现下面对钟羽的愤而一击,想要闪开已是不能。但见它轻鸣一声,身周顿生火焰,要硬抗下钟羽的这一拳。 只听得“碰”的一声响,那朱雀又一次被打入了石壁中,只不过这一次显然要比上一次受伤重很多。钟羽当然也不是好受的,即便手上隔着魔欲经,与它身周火焰甫一接触,一道火流犹如要将他烤熟一般,直窜入他心间,直将他灼烧的“嗷”的一声嚎叫,将魔欲经抛到了一边。 算起来,这一下虽是钟羽主动强攻,但受伤最重的还是他。即便那朱雀是分身,实力只有本尊的一小半,这一次被那巫师夺舍之后,实力又是大耗,可也不是钟羽这个施展了天欲一借才将修为催升到魔欲经初阶的修行者可比的。 对于钟羽而言,其实已经算是好多了,要是搁在朱雀没被夺舍前,便说和它打斗,恐怕它只那么瞧他一眼,便能将他烧成灰烬。 却说那朱雀再一次被打入石壁,似乎是真的愤怒了,唳鸣一声,巨大石洞立时如同火海一般炎热,它身周的石头也迅速消融,一团大大的火焰缓缓升上石洞顶,隐约可见火焰内里的朱雀正自轻轻扇动双翅,愤愤的看着钟羽。 其时钟羽心中被灼烧之感并没有多减,见到如烟影似乎抵受不住,纵身上前,取出玲珑宫殿就想将她收进去。可谁知这一收之下,竟是没能收进去,显然是她不愿意! “这当口的,如烟怎么变得这么不晓事理?难道……” 不待钟羽多想,那高悬于石洞顶的一大团火焰忽地一个波动,立时有无数道火箭打向钟羽。 伸手将如烟影搂入怀中护着,挥手将魔欲经招了过来。这等生死关头,也不再管它是不是会在无尽火箭之下受损,招来之后一扬手就将它迎了上去。 魔欲经毕竟是相当于长生小贤者的法器,而现在的朱雀最多也就是相当于圣欲境初阶的修行者,即便现在的魔欲经只能发挥出我欲境的威力,以其材质之高,也绝对不是现在的朱雀可以一招打残的。 但受限于能发挥出的威力,也不可能将无数道火箭尽数拦下,犹有许多火箭向着钟羽打去。 那些火箭被魔欲经拦阻下的那一瞬,钟羽已经有了准备,扬手连连打出裂天爪和九鬼魔叉,又使勾离神光护住两人身子。 在圣欲境的招数之下,即便钟羽现在施展出的是魔欲境的裂天爪和九鬼魔叉,也是不够看,一触即溃。看着还有许多的火箭向自己打来,他知道若是期以勾离神光能护着如烟影和他,那可能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当下双腿微颤,身子飘忽,左一步,右一步,也是闪过了一些火箭,却仍是免不了被打中。 然而能打中他的火箭其实已经很少了,钟羽勉强算是接了下来,受伤却是难免的。 若不是要护着如烟影,即便仍会受伤,却也绝不会这么严重,他想骂她一句,然而一想到那个可能,就没了心思。 “也对,日他祖宗的,这才像是杀劫么?”钟羽愤愤的想了想,吐出一口灼热的鲜血,抬头看向那朱雀。 它将钟羽一招击伤,正自得意的轻鸣,闪动双翅作挑衅状。 愤愤之下,钟羽又是一口灼热的鲜血对着它吐去,意示不屑。 也不知这巫师是不是没有全然夺舍朱雀,已经被妖兽狠戾暴虐的性子影响了,一见钟羽不屑的举动,立时恼怒,狠狠闪动双翅,这次是一团又一团的火球接踵而至。 那魔欲经在万箭齐射之下,虽然没有受损,但一时之间却也用不上。钟羽心下一阵悲凉,也不再想什么依赖如烟影才能消去杀劫,将她推开了,纵身就朝着打来的火球扑去。 他当然不是想不抵抗的找死,挥手倾尽全力打出裂天爪,但是在如烟影看来,他这种举动无疑是在找死,惊喊出声。 听着如烟影哽咽的惊呼声,钟羽心下一时空白,亦或者说是忽地清明。临死之际,也没什么看得开 看不开的,刻意遗忘的闾秋蕤和檀倾涌上心头,对两女莫大的愧意涌上心头。 “或许我就应该去死!”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倏地一现,精气神整个都低落下来,打出裂天爪之后跟着要打出的劫道引欲也有点不想打出去了。 然而那火球真个临身之后,钟羽一惊之下还是勉强将劫道引欲打出来了,威力自是弱的很,但那火球打散了裂天爪之后,力量也是耗费很多,两弱相遇,同归于尽。 看着紧紧跟来的其他火球,钟羽心中突然生出的生意,也不免再次委顿,不及打出攻击法术,先为自己使了一个勾离神光护着。 “碰碰”两个火球齐至,打到钟羽身上,那勾离神光晃了几晃便消散了,让他硬受了这两下。 这两下过后,钟羽即便没死,也已丢了半条命,神智都开始模糊不清了,眼看着在下一个火球之下,就要魂归九天。 许是魔欲经眼看着自家主人快要死了,有所不忍,七彩光芒一现,倏地出现在钟羽身前,为他接下了而后的火球。 钟羽神智模糊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火球消散之后而不死的,只是觉得身子一轻,发觉火球没了,心神一震,模模糊糊的看着高处的那一团火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嘶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 那朱雀见状,似是嗤笑了一声,一振双翅,留下一道残影,穿过了钟羽身子。 却说钟羽被朱雀当胸穿过,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直往下倒去,只是在意识临散去前,隐隐约约的听到如烟影大声喊道:“你个老匹夫还不出来……” 且说如烟影见钟羽被朱雀当胸穿过,悲呼一声,恨声说了那么一句话,跑过去想要接住落下来的钟羽。也就是在这时,石洞内一阵波动,有无量黑气生出,便是朱雀身上的火焰似乎也极为畏惧这黑气,不复张狂。 无尽黑暗之中,有轻盈冷冽的铃铛声响起,跟着便听如烟影的声音响起:“无情铃,无情铃,天魔教弟子如烟影愿舍却身躯,换的无情之道现世,一救钟羽之性命,再诛朱雀部族戈达巫师之魂。无情道之信人如烟影敬上!” 就在如烟影话声一落的当口,一股磅礴的凛然气息溢满巨大的石洞,无量黑气倏地消散,那朱雀身周的火焰也一下子熄灭。 随后,只听得朱雀仰首嘶鸣,双翅乱扇;倒在如烟影怀中,原本已经死去的钟羽也发出了一声惊咦! (本章完)

第203章 在如烟影手中的无情铃消散之后,朱雀不再挣扎,坠落在地,那戈达巫师显然已经魂归九天了,钟羽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看向如烟影。 却说那无情铃乃是男女两个**受了合欢谷的元气,阴阳**之后凭空生出的法器,也算得上是天赐法器,只不过无情铃只能使用一次便会消散无踪。 无情铃有着莫大的威力,使用的代价当然也是极为残酷,动辄就要使用者舍命丧魂。 当然了,无情铃的威力莫测,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到。这一次能救回钟羽性命,并且诛灭了占据朱雀身躯的戈达巫师的神魂,其实都算的上侥幸。 之所以能救回钟羽性命,那是因为他身处杀劫之中,却有一线生机,倘若换个刚刚死去的修行者,甚至是凡俗中人,即便有上百个无情铃,又有上百个人为之丧命,也不可能将之救回来。 再说借助无情铃诛灭那戈达巫师之神魂,那是因为先前戈达巫师虽是用奇异物什伤了朱雀的神魂,但朱雀终究是妖兽中最强者之一,即便是残余的神魂,也让戈达巫师的神魂在争夺朱雀身躯时受了极重的伤,而后又不加休养便即和钟羽相斗,更耗神魂,这才让如烟影趁虚而入使用无情铃一举诛灭了他占着朱雀身躯的神魂。 石洞中的无尽黑气消散之后,大洞里已经不再只是两人一妖兽,而是又多了一个黑袍巫师。这个巫师自然不是朱雀部族的戈达巫师,倘若在这时钟羽肯稍移目光的话,就会发觉这巫师正是先前与如烟影交谈过的那个老巫师。 只是现在的他,心中除了对闾秋蕤和檀倾两女莫大的愧意之外,看着如烟影缓缓消散的身子,心头生出无尽的伤悲,哪里还有心力去关心其他的事? 如烟影和钟羽相互凝视着,谁都没说一句话,直到缓缓消散的如烟影仅仅只剩下绝艳的脸庞时,钟羽才似恍然惊醒一般,伸手抚去,却抚了个空,悲呼道:“如烟!” 在这一声悲呼中,如烟影那绝美的脸庞也消散了,只在他心中余下一抹凄然苦笑。 久久听不见如烟影娇柔的回音,才恍然惊醒的钟羽,便又呆坐在了那里,双目无神,视外界动静如无物,那老巫师忽然手舞足蹈乱蹦乱跳的样子,自然也是看不到的了。 此时在钟羽看来,时间似乎已经停止,没有什么流逝,只有无尽的悲伤和莫大的愧意纠缠着他的心。 事实自然不是如此,就在那个老巫师乱蹦乱跳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坠落在地的妖兽朱雀的尸体身周有一缕火焰生出,却是一闪即逝。不过片刻,一闪即逝的火焰越来越多,渐渐有火焰生出之后便不再消散。 未久,那老巫师突然顿足,停下了跳动的身子,随后一声唳鸣突然响起,正是那坠落在地的朱雀尸体猛地纵跃而上,唳鸣了一声。 钟羽将这声唳鸣听在了耳中,却又似充耳不闻,对这个将自己杀死,更害的如烟影丧命的妖兽一点也不在乎,依旧呆坐着一动不动。 “钟大哥,钟大哥!” 两下艰涩的声音倏地响起,钟羽双眼闪过一丝迷惘,随之一亮,纵跃而起,环目四顾,大声道:“如烟,如烟,是你么?是你么?影儿,你在哪里?”看着大洞中除了自己,就是那老巫师和悬在空中的妖兽朱雀,最后一句话尽是疑惑。 但见得那妖兽朱雀似是高兴的扇了几扇双翅,尖喙轻动,艰涩的声音重又响起:“钟大哥,是我,是我。我身躯没了,现下占据了朱雀的身躯。” 钟羽看着那朱雀,一点也不在意它丑陋的身躯,哽咽道:“影儿,你真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得,为钟大哥做什么都值得!” 钟羽苦涩的笑了笑,问道:“影儿,你怎么占了朱雀的身躯,我该怎样做才能救你?对了,你老师怎么还不过来接你?” 被如烟影占据着身躯的朱雀轻扇双翅,往下落了落,说道:“我和汗个巫师有约定,是他帮我占据这朱雀身躯的。至于我老师,其实在来的时候老师就已经算出来了,只有用我的性命才能消却你的杀劫,他是不会来的。不过亏得遇上了汗个巫师,我现在有了一线生机。” 钟羽急道:“什么一线生机?快告诉我!” 这时那汗个巫师忽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占着朱雀身躯的如烟影回了几句,才又向钟羽说道:“钟大哥,时间无多,咱们长话短说。”钟羽赶忙点头,不敢多问,生怕一不小心坏了她的一线生机。 但听得如烟影说道:“待会儿我会随着这分身被天道之外的朱雀本尊召回去,你心中怜惜着我,又必定会成就亚圣,更有可能成圣破空飞升到天道之外,是以那朱雀忌惮这一线生机,不会将我一把镇压。但若是日后你没能成圣飞升,它必定反手将我镇压入九幽炼狱, 永世不得超生!” “它敢!”钟羽闻言,长发都炸了起来。 如烟影声音中尽是哀伤,说道:“钟郎,倘若你心中真个怜惜我,只盼你和她们恩爱相守之际,能想一想我就行了。” 钟羽这时是真的将闾秋蕤和檀倾抛在了脑后,凄然道:“影儿,你还要做我的妻子呢,我一定会时刻想着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成圣飞升,接你到我身边来。” 如烟影这一次没有答话,只见她占据的朱雀身周的火焰一阵波动,忽地仰首唳鸣一声,一个碗口般大小的白珠从它身躯里钻出来,随后,那戈达巫师当初为了召唤出朱雀而抛进去的各种奇怪物什,尽皆落在地上。那汗个巫师赶忙躬身将它们全都拾入了囊中。 对于他的举动,无尽悲伤的看着朱雀的钟羽,没有放在心中,哪怕他有可能会是下一个戈达巫师?对于他来说,那又如何呢? “钟郎……” 随着那许多东西的掉落,朱雀的身躯也一下子隐没入虚空中,徒留一声呼唤。 “啊啊啊……” 钟羽虽知只要自己成圣飞升,就能将如烟影救回来,可仍是免不了心痛欲裂。再说了,成圣真有那么容易么?他已经是天定的亚圣了,修道路上还屡遇杀劫,更别说只有一线机遇才能成圣飞升了,成圣路上,那得需要走多久、历经多少艰难才能成圣飞升? 这一别,说不定就是永别,叫钟羽怎能不心痛欲裂!周身元气鼓动之下,上身衣裳尽碎,原本白玉一般颀长的身子,青筋满布,便是俊朗的脸上,也是扭曲开来,看上去狰狞骇人。 就在这时,那汗个老巫师已经将全部的奇怪物什放入了怀中,也不知那许多东西放入他怀中之后,为何竟不显得鼓涨? 但见他看着悲伤已极的钟羽,摇头轻叹了一声,低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段话,似是在缅怀什么。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向着钟羽缓步走来,一点也不惧钟羽身周不住撕扯搅动的天地元气,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若是如烟影在此,定然听得懂,会在钟羽胸口写道:“老夫可不是戈达那厮,既然答应了那个女娃娃,就不会将你扔在这里不管!” 随后就见他掏出一串木珠,轻轻拍了拍钟羽几下。就只这么拍了几下,也不见有什么天地元气运转,钟羽的身形就消失无踪了。 却是不知被拍到了哪里去了? (本章完)

第204章 时已深秋,蛮荒之地不远处的一条大道上枯草遍地,其中又少有人过往,看上去荒凉的紧。 然而于这千里方圆没有人家的荒野之中,一颗参天大树旁边竟是有一人躺倒在那里。这人衣裳破烂,污秽不堪,因其披头散发,倒是看不到他面目如何。 在这种千里方圆不闻鸡鸣狗叫之声的地方,有这么一个人腌臜的躺在这里,可以想见,过不得几天此地便又将多一副白骨。若有雅人路经此地,看到这么一幅凄绝画面,心中一生伤愁,说不准一首堪能流传千古的绝句便偶然得来了。 至于那诗么,无非是那雅人当此黄昏凄境,来一个感而发,发而思,思而悲,悲而泣,泣而痛,感念自家仕途沉落什么的,然而躺在大树之下的污秽不堪的人,却是不会放在他心上的。 说不得,他在一番咏叹之后,还嫌他眼污了自家睛,上前跺上两脚,甚至将之打死那也是不一定的。这里没有什么人家,那些官吏更是懒得来管,死上一个乞儿般的人,又算得上什么事呢? 当然了,这里荒凉之极,莫说是千里方圆,便是千里方圆之外,又哪里有许多人家?想要有人打这里经过,那还不如求求老天发慈悲让他家财万贯呢? 时值日中,转瞬日晚,一日过去,白日照映下还是那一腌臜人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大树下,许是已经死了也说不准。 如此荒凉之地,倒也没有什么时间过得快、过得慢的说法,可以说是转瞬之间,也可说是如隔三秋,天色终于是黑了下来。 然而对于这个地方而言,入了夜晚,转瞬之间也就是白天了,没什么意思。看这千里方圆之内仅存的一人,死气沉沉的像是已经死去多时,显然也不会认为有意思。 但是今日荒野的白天似乎来的特别早,还未至中夜,就见远处有亮光闪现,不一瞬,那亮光离这里便越来越近,亮堂的犹如白昼一般。 在这亮光之下,死去多时的人似乎也觉得不甚舒服,身子动了动,将头歪向一侧。头颈转动间,其遮盖脸面的长长散发也随之动了动,也不知是不是被亮光照射的缘故,隐约可见散发遮盖下的面目白腻的很,与腌臜的衣裳很不相配。 “碰”的一声响,似有物坠落在地,将这里照的亮亮堂堂犹如白昼的亮光随之隐去。 “呸,呸。他奶奶的,等老子回了神殿,看不将你他娘的这个吃里扒外的看门狗给撕吃了!” 久经荒凉寂寞的 荒野总算是有了人声,平添一道生机,只不过这生机之中,尽是凶煞之气! 那不知是人是鬼,亦或者不人不鬼乃是妖的话声刚落,一点亮光忽地显现,一个昂藏大汉的身形也被照射了出来,映在远处昂藏的身躯直如开山巨人一般庞大。 那人在地上烧了一堆火之后,极不合其粗犷面貌的向四周谨慎的瞧了瞧,自然看到了那个似乎死去,却又能动弹的腌臜人,似是给吓了一跳,讪讪骂道:“我日你祖宗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骂险些吓着他的活死人,还是先前他说的吃里扒外的看门狗,看情形,骂活死人的可能还是极大的。但是这世间多有怪人,而这个昂藏巨汉于深夜在这荒凉之地出没,显然也不是什么平凡的人。 许是那昂藏巨汉胆子够大,也不上前去瞧一瞧,就一口气饮光了不知在哪里拿出来的一壶烈酒,饮尽之后,高呼一声爽快,便将那空壶扔向了远处。 随后那人盘腿坐定,双手一个圈转就要打坐。观其苍白脸色,以及脸上未被擦干净的血迹,显然是受了伤,要打坐疗伤。但他却忽地收回了手,右手一转,又有一壶酒出现在了他手中,看也不看就朝着那活死人扔了过去。 “碰”的一声轻响,那壶酒竟是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一丝晃动也没有,而且恰好落在了那活死人手边。那活死人也不客套,手一动将那壶酒抓在手中,咕嘟咕嘟声响,也是一饮而尽,依稀可见其俊朗样貌。 那活死人将酒壶抛到一边之时,那个昂藏巨汉已经开始运功打坐了,头顶上冒出屡屡白气。 荒凉大道旁,除了多了一人一火堆之外,依旧荒凉。 夜入中夜,转瞬又将黎明,原先亮光起处,忽地又出现了两道亮光,一道黄色,一道则是红色。 如先前那亮光一般,本来还在千里之外,可眨眼间便到了近前。不同于先前那道亮光直接落在地上的是,这两道黄色和红色亮光停在了空中好一会,才缓缓落下。 当然了,因为天色的缘故,这两道亮光远不如先前那道亮光来的震撼。 那两道亮光一落地便即散去,从中走出两个人来,一人双耳尖尖,鼻头有毛,微微蜷缩着身子;另外一人则是金发碧眼,身材粗壮,比之于先前那个昂藏大汉却不免就稍逊了一筹,总之来的这两个人都很奇怪。 若是仔细瞧一眼那个正自打坐疗伤的昂藏大汉,虽是长得奇丑无比,比之于这两个奇形怪状的人而言,就显得正 常多了。 然而相对于世俗凡人来说,那就奇了怪了,算上那个躺在大树之下的活死人,平时一个畜生都罕见的荒凉之地,这几天竟是一下子出现了四个奇了怪了的人。 那两个最为奇怪的人来了之后,没有沉默多久,看了看躺在树下的活死人,又看了看那昂藏巨汉,如此逡巡了两三遍,就不再理会树下那个活死人,只是盯着那昂藏巨汉。 未久,那个双耳尖尖、鼻头有毛的怪人看了一眼身边之人,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个昂藏巨汉身边不远处的大坑,笑嘻嘻的道:“哟呵,却是不知天牛大哥什么时候入了我天狗道,还学会了咱们天狗道的杂役才会使得屁股朝上满口屎?啊哈哈哈!” 那正自打坐的昂藏巨汉面色一红,起身来,愤愤的看了一眼那说话怪人,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金发碧眼的怪人,忽地平静下来,冷哼了一声道:“看门狗,在老子面前可不要得意,不然的话……撕吃了你!” 那昂藏巨汉的猛然一声冷喝,吓得那被称为看门狗的怪人连连后退,显是颇为害怕的,他身后那金发碧眼的怪人见状,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却没说什么话。 这一声嗤笑惊醒了那看门狗,恍然记起他这天牛大哥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面上一红,大声道:“老子尊你声天牛大哥,那是看得起你这只笨牛,切莫给你脸不要脸。废话也不给你多说,将玉简交出来,再跟着你两位爷爷回去领受责罚,免得徒然丢了大好性命。” 那昂藏巨汉面色陡变,转又哈哈哈长笑了一声,喝骂道:“好你个看门狗,你主人吃里扒外,你也跟着吃里扒外是吧?你可小心了,这里可不是众神山,要是给咱们妖神殿哪位巡查万界的妖皇瞧见了,我倒要看你和你那个吃里扒外的主人还能活多久?到时将你们剥皮抽筋都是轻的!” 那看门狗闻言,悚然一惊,似是极为害怕那昂藏巨汉口中所说的妖皇,谨慎的四处看了看,一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时,他身后的那个金发碧眼的怪人上前一步,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那看门狗的脸色才恢复平常。 若是给钟羽听到了这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怪话,定会以为是那些巫师在说话,便是在梦中也肯定会惊醒,心中必定大爆粗口:“这他娘的还没出蛮荒之地么?” 而也就在那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之后,躺在树下的活死人第三次动了动身子。 就这么一动,另外那三个怪人都是向他瞧了一眼。 (本章完)

第205章 且说那三个怪人看了一眼躺在树下的活死人一眼之后,见他只是动了动,便又不再理会, 那面目怪异的看门狗嘿嘿冷笑一声,说道:“你也不用吓唬我,我主人可也是妖皇,你以为现在还会有妖皇巡视这里么?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天牛,你实力比我们两人都高,但现在你受了伤,嘿嘿,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枉自送命。实话与你相告吧,这次来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然而来的数十人中妖族中人只有我和鹰飞大哥两个人。” “你现在受了伤,是肯定跑不了的,现在不束手就擒,难道你想落入这些众神山苦行者手中?你在众神山也待了些时日,想来你也见识过他们惩治渎神者的手段。” 那昂藏大汉天牛大哥闻言,看了那金发碧眼的怪人一眼,没有粗言以待,却也不像是要束手就擒,只是又取出一壶酒喝了起来。 那看门狗眼中闪过一抹异光,厉声道:“天牛,你还记得众神山下卖酒的伊芙么?” 伊芙这个名字一出他口,四周元气顿时狂暴,那天牛扭头瞪视着他,一双牛眼般的大眼中闪烁着凶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就在那看门狗和金发碧眼的怪人紧张的并肩而立,小心加以戒备时,那天牛猛然仰天大笑,起身来,所搅动的天地元气引得千里云动。 只见他跨上两步,却不动手,纵声道:“你们两个狗畜生当我天牛是何等样人,岂会因儿女私情害我妖族?我且告诉你们,就凭这一句威胁,来日我修为有成,必定斩杀你众神山一神!倘若你等敢碰伊芙一下,待我成道长生之后,定然和我六耳贤弟屠尽众神山之神。还有你这个看门狗,到时我天牛抽你魂魄放入狱火中熬炼千年!”这话说的凛然有威,即便那听不懂其中意思的金发碧眼怪人也是面色一变。 哪怕那看门狗知道这天牛想要逃脱出去是妄想,可心中总是免不了忐忑难安,又想到他方才说的六耳贤弟,不禁打了个寒噤。 那天牛说完这话,大喝一声:“废话少说,要打便来,婆婆妈妈忒不是爷们!”右脚前踏一步,大地上百丈裂纹顿生,随后一拳捣出。 他离那看门狗两个怪人尚有数十步之远,但他这铁钵大的拳头似是能穿梭于虚空一般,也不见他身子动弹,大大的拳头已然当胸打到那看门狗面门。 那看门狗对他颇为了解 ,即便这一招很是出人意料,但那看门狗也早一步顿足躲开了。就在这时,场中变故陡升,天牛没有击中看门狗那一拳,一个翻转变拳为爪,向着那金发碧眼的怪人抓去。 “哞……” 牛吼声不绝于耳,那爪中猛然跃出数十头凶威凛凛的蛮牛,向着那金发碧眼的怪人冲撞而去。 本来那金发碧眼的怪人正自防备着那一爪,浑然没料到这冲撞而来的数十头蛮牛,一下子就给装个正着,如遭巨山碾压一般,被撞飞到了远处。也就在这时,那看门狗一声“小心!”才说出口。 当时若非是那金发碧眼的怪人还有点应变能力,而那天牛又受了很重的伤,在这一招之下,他就不仅仅只是被撞飞,受点轻伤那么简单了,定然是会被一双牛角来个穿心而过。 那天牛见哈哈哈一声长笑,不顾嘴角溢出的鲜血,大踏步走上去,手一挥拿出一对牛角样的法器,向着那金发碧眼的怪人掷去,右脚点地,瞬息之间便欺进到看门狗身前,又是一拳当胸捣去。 而在那天牛出拳以一对二开始,躺在大树下的活死人竟是不知何时已经了起来,愣愣的瞧着场中对打的三人。若是仔细察瞧一番,就会发觉这个活死人虽然依旧邋遢不堪,但已有了精神气,隐含着生意,称不上活死人了。 看他那一成没变的邋遢样,姑且还算得上一个怪人。 这个转变,应该是在那天牛动手之前,说了一番话之后才开始的。 却说那金发碧眼的怪人在众神山处,也是有些名头的人,即便知道那天牛实力很高,可已经受了重伤,他却还是被一招打伤,难免恼羞成怒。但见他呼喝一声,掏出了一支细长的木棍,微微摇晃,口中喃喃有词,看架势倒有些像蛮荒之地的巫师一类。 他这一番施为,那破空奔来的牛角法器忽地滞停于空中,挣扎着似是要挣脱无形的束缚。那金发碧眼的动作不停,不一瞬,凭空天降陨石,击打在那牛角法器上。 牛角法器没有后继支撑,在束缚中本就快要无力挣扎,天降陨石甫一击将过来,便似有哀鸣声响起,牛角法器被击飞到远处,正巧落在那不再活死人样的怪人身边。 金发碧眼那怪人瞧了一眼那人,纵身飞到空中,赶到被打的嘶叫四窜的看门狗上空,摇晃起手中木棍来。 那天牛在逃出众神山之际,受了数人围攻,重伤 在身此刻难以施展出全部实力,但也与本来和他相差颇远的看门狗实力相差无几,又存着拼命的想法,一心想等着同伴来援的看门狗当然不敌。 那金发碧眼的怪人一来,场中形势果然一变,一人立在空中,时而落雷,时而喷**球,打向那天牛;地上的看门狗就显得猥琐多了,时而蹿出使一个怪异的剪刀状法器向天牛剪上一下。 那天牛渐落下风,他拼命的一口气又渐渐散去,屡遇险境。 过了一会,那天牛被金发碧眼的那怪人使火球烧了一下,愤而一吼,也不再管那看门狗如何,纵身欺进到空中的金发碧眼那厮身旁,一拳捣出。 那人似是没想到这天牛竟是浑然不顾身后扑来的看门狗,只想着攻击自己,手足无措了一下。他本来就不会什么拳脚功夫,这一次被似乎已经昏了头的天牛欺近身来,一下子就被打的吐血飞开。 也就是这时,那看门狗也已扑倒,不等天牛转身来挡,怪异的剪刀状法器不及张合,直接作剑刺入天牛身中。但听得那天牛嘶吼一声,双眼通红,不管不顾的转过身来,一脚将那看门狗踹的咕噜噜滚开老远,他也一个不支,从空中倒了下去。 看门狗和那金发碧眼的怪人见状,大喜着就要奔过来,可那个已经活过来的活死人却是走到了那天牛的身旁,还将那牛角状法器递给了他。 看门狗两人早就察觉到了那人不是普通人,只是因为他身周气息波动很大,一时摸不清他的根底,算是颇为忌惮的,但见他混混沌沌的样子,也没放在心上。这时见他突然走到被自家两人击成重伤的天牛身旁,眼看着他将天牛的法器递还,显然是要帮助天牛的。 此时看去,那人身周的气息已不再波动,虽是显得盎然饱满,可在看门狗两人看来,也察觉到了他的修为差自家两人不小,然而世间的牛鬼蛇神太多了,他俩只是想要天牛身上事关重大的玉简,并不想多惹是非,故而按耐着怒意问道:“不知尊驾是谁?师承何处?为何插手我妖神殿之事?” 只见那活过来的活死人将自己散开的长发往后抹了抹,灿然笑道:“在下姓钟名欲,暂时算作魔欲宗弟子。至于为何插手你妖神殿之事,呵呵呵,我不是魔欲宗弟子么,想干什么,当然就干什么了。想插手自然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原来这活死人正是那日被汗个老巫师轻轻一拍,便被拍到了这里的钟羽! (本章完)

第206章 钟羽和如烟影两人在合欢谷中寻找出路时,已经偏离了赶往众神山的道路,而先前如烟影在和老巫师汗个商量时,除了要求他帮自己的魂魄占据了朱雀的身躯,另外一个条件就是要将钟羽平安无恙的送出蛮荒之地。 其时钟羽见如烟影为救自己而去,状若疯癫,那汗个老巫师也没太多心力搭理他,也不问他想要去往蛮荒之外的哪里,就施展神秘手段将之顺着他俩赶往的方向送离了蛮荒之地。 本来他和如烟影走的路与赶往众神山的道路也没偏离太远,但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个巨大地石洞虽然是在朱雀部族的占领的地方里面,可也不是蛮荒中心之地,足可想象那里距离出蛮荒之地还有多远。 至少以钟羽的脚力来算,没个十天半月是走不出去的。这么一来,他被汗个老巫师送往的地方,离众神山就远了,算起来离妖神殿反倒近了些,其中错谬也是足可想见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机缘碰上这天牛三个怪人,顺势解开了他自己的心结。 所谓心结,就是致使钟羽躺在树下一动不动,腌臜不堪的如同一个活死人的原因。 说到底,无外乎他心中对闾秋蕤和檀倾莫大的愧意,以及如烟影离他而去的无尽伤悲。 当日他被汗个老巫师拍到这里,疯狂的发泄了一番,便晕倒在地。次日醒来,心中所想便是对闾秋蕤和檀倾两女不起,转瞬又悲伤如烟影的离去,就这么来回往复,折磨的他脑袋都要炸开了。 更重要的是他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更不知该走往何处,心思杂乱之极。 “走往众神山历练?可历练有什么用,就是修炼到长生境界,又有何面目去见闾秋蕤和檀倾?”他已经不敢称她俩为蕤儿妹妹和清儿妹妹了。 转念想到等待自己救援的如烟影,心中又想道:“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将如烟从妖兽朱雀手中救出来?痴心妄想!那可是要成圣飞升的!” 他原先初入长生界,便与他大伯说过要成旁道首位亚圣,可说来说去,当日豪放之言也不过只是应景而发罢了,哪里又会真的将之放在心上? 后来遇到雨八荒,听闻自己可能是魔道的天定亚圣,也着实兴奋了一番,冷静下来之后,大多时候也对之嗤之以鼻,最近这半年才愈发相信自己可能修成亚圣。 但,那又如何?被定为魔道亚圣又能怎样?也不能一蹴而就,仍要勤苦修行。这也就罢了,天将降大任于自己么,理所应当 的磨砺。然而一不小心就会在杀劫中丧命,这算是什么事? 倘若那日没有如烟影,他这个天定亚圣早便魂归九幽了! 修道亚圣都艰难如斯,千年才一得的圣人,个中如凡人上青天之难,不言而喻。他钟羽有何德何能敢妄言必定成圣! 要知,亚圣之中每成一个圣人,便会有另外一个亚圣融入天道,不复为人! 亚圣想要成圣,可知其中艰辛。 不能成圣飞升,便救不出如烟影!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出来,枉为男儿! 其时,钟羽心灰意冷之下,莫说成圣飞升,便是成道亚圣,也没了一点信心。 天地茫茫,竟似没有了他钟羽的立足之处,顿足跌倒在地,不复起身。其心神滞涩之下,道心境界随之大损,再过得几日,怕是就要跌落悟道化神境了。 直到这一天妖神殿天牛赶到此处。 钟羽这些时日虽是如同死人一般,但外界响动还是能传入耳中的,只不过不留于心罢了。 那看门狗胁迫天牛时,曾以众神山下买酒的伊芙为要挟,观天牛当时的愤怒,那伊芙显然是他的情人。 且不说天牛不愿因儿女私情害他妖族中人,只说他以魔欲境以上、不足长生境界的修为,便敢放言要因此而屠杀一个最低堪比明道还虚境的众神山之神,其中对自家情人的爱护,为了情人豪迈吞天的气势,无疑深深的震动着钟羽。 而后又说要是众神殿胆敢碰他情人一下,他便屠尽众神山众神,此情此景,如何不让他想到自己与如烟影? 一样的心上人被人擒住,一样的实力弱小,一样的敌手强大,不一样的是,他天牛却是做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他钟羽却是做了缩头乌龟。 其时,钟羽心中一片空白,跟着轰然炸响,前路如何选择,心中已然明了。 圣人,他是成定了;如烟影,他是救定了,也娶定了;闾秋蕤和檀倾,在四处历练之后,也是会回去相见的,实情相告之,坦然以对。 结局如何?且看天意! 顿悟的那一霎那,钟羽之所以被许为天定亚圣的资质顿时显露,原本已经快要跌落出悟道化神境的道心境界,立时稳固,旋即往上升去,最后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破入悟道化神境中阶。 而这临门一脚,便是救下这天牛,不让看门狗那两人得逞所愿,可说为了还人情,也可说是顺心施为。 观那看门狗两人的修为,钟羽没 一个瞧得清楚的,显然都是比他高上一大截的高手,而那个天牛,其伤势之重已近垂危,实力差距很大。不得不说,这个临门一脚,很难踏过去。 难踏,也要踏!男人么! 却说场中三人相对立,那天牛也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坐直了身子。观其腰间不住流血、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那看门狗一听钟羽是魔欲宗弟子,心下便是一凛。要知妖族中人修道极难,万年以来,也只曾为道家首圣坐骑的青牛一个妖怪成了亚圣,现在整个妖神殿也只有十个长生贤者境界的妖皇。 钟羽道心境界忽涨,只差临门一脚便是悟道境中阶,在看门狗看来,估摸不定之下,以为他道心已经入了悟道境中阶。 如此一来,他便以为钟羽小小年纪就步入了悟道境中阶,又胆敢来这里历练,显然是魔欲宗这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是万万不能杀的。毕竟若是魔欲宗掌教真人请出魔道亚圣牵制住青牛亚圣,单单一个魔欲宗就能将妖神殿屠杀个一干二净。 正魔两道十二大宗派,可不是说着玩的。 其时距上一次亚圣飞升,已有数百年,算上数百年前没有随亚圣飞升的长生小贤者,而今大多成了长生贤者的修行者,魔欲宗最少也有十几个长生贤者,长生小贤者反倒要少上一些。 那看门狗不敢妄自做主,扭头叽里咕噜的向那金发碧眼的怪人分说一二,他一听,面色也是一变,毕竟说起来,他众神山比之于妖神殿还有所不如,惹恼一个大宗派的后果更不是他们愿意担当的。 但是天牛身上的玉简,他们也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一时僵持在了那里。 本来以钟羽的打算,在历练之时,他是不想将自己的来历告知于他人的,怕的就是敌人一听到魔欲宗的名头,要么就畏手畏脚,要么就想要杀人灭口疯狂拼死,这于他的修行无益有损。 然而现在不只是关乎到他的修行,更重要的是从看门狗两人手里救下天牛,也只得报上家门施以震慑了。 场中静寂了好一会,看门狗两人也没动手的迹象,显然是怕了,钟羽心中也算暂时松了口气。 然而那天牛却脸色一变,大声道:“小兄弟,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等更多的人过来。”说完就朝着那金发碧眼的怪人扑去。在他三人中,看门狗的实力弱上不少。 钟羽历练经验虽少,但终究是聪明人,一听之下便想明白了,暗怪自己幼稚,不管不顾地朝着看门狗扑去。 (本章完)

第207章 天牛受伤很重,那金发碧眼的怪人又有了防备,不肯与之近身相搏,早一步闪开了,手中木棍作剑横削,三道火箭分上中下三路打去。 天牛大喝一声,疾挥牛角状法器,将三道火箭尽皆扫散成零星火光。 这金发碧眼的怪人可没有蛮荒之地中那些巫师的诡异手段,零星火光也成不了致命一击。但这么一番阻挡,那怪人已经飞到了远处,手中木棍不住晃动,陨石、冰刀等等泥沙俱下。 伤重的天牛,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却说钟羽抢上去,一出手就是在朱雀手下不敢使出的魔火无量。那日如烟影舍身于无情道,救活了他,他当时所受的伤,以及施展天欲一借所留下的隐患也算是尽皆消除了。 听了天牛一番话,忽有所悟之下,他的道心境界不退反升,可说已经是在我欲境中阶的巅峰状态。 然而看门狗与他毕竟不是同代中人,其寿数便已愈百年,修道年月也有数十年之久。妖族中人再怎么修行多艰,数十年修为的妖精,对上一个自废修为后才修炼一年多的修行者,哪怕那个修行者天资再怎么出众,也没道理会输。 算起来,这看门狗比雨八荒还要强上许多,钟羽的一招魔火无量,在他面前就显得太嫩了。其实这招魔火无量之所以显得太嫩,主要还是因为钟羽修习时间太少的缘故,倘若是雨八荒施展这一招,哪怕实力依旧差看门狗许多,他也不可能随意接下。 但见他一挥手便将钟羽的魔火无量尽皆湮灭,一闪身便欺进到钟羽身前,右手双指插向钟羽双眼。钟羽只觉得双眼如入冰窖,冷入心扉,大惊之下,也不及抵抗,抽身后撤。 钟羽魔欲宗弟子的身份在那摆着,而且很显然是宗门内真传弟子中的佼佼者,任是那看门狗一招便能废了他一双招子,也不敢真的下手,此举只是吓唬他一下罢了。 见钟羽后撤,他嘿嘿一笑,疾速向着天牛和那怪人打斗处赶去,人未至,怪异的剪刀状法器已先破空赶至,往天牛脖颈处狠狠剪去。 钟羽被他一招唬退,转眼间便见他和那怪人对天牛又成了夹攻之势,心生惭愧,暗忖:“在蛮荒之地为了存身,见到实力强大的蛮兽、巫师,连想都不想就施展天欲一借,此番对阵实力并不多强于蛮兽的看门狗,为何不施展天欲一借?难不成因为是为了救助他人,就得惜命?” 念及此处,愧意更增,遥 遥一挥,九鬼魔叉已然攻至看门狗身前,身子一晃,紧随而至,祭出魔欲经挥掌打去。 眼见得钟羽这么不识趣又来阻挠,那看门狗心头也有火气暗生,却又不敢真个下杀手。即便这里没有外人,他俩也有把握将天牛和钟羽尽皆斩杀于此,他也不敢生出杀人灭口、抛尸荒野的念头,毕竟魔欲宗长生贤者的手段怎样,他这一个小小的妖精,一点也揣摩不到。 叽里咕噜的对那怪人说了几句话,大意也就是你先顶一会,待我收拾了这纨绔小子再来助你。对他们这样艰辛奔波才堪堪得到不错修炼功法的小角色而言,似钟羽这般名门大派的弟子,任他再怎样努力修炼才得高深修为,也是仗势而为的纨绔子弟。 似这样的小角色,只要有了这想法,再怎么修炼,终其一生,也难有太大的成就! 依旧是轻而易举的将九鬼魔叉毁去,还是闪身欺进到钟羽身前,只不过这次却是右手成拳,捣向钟羽胸口,与上一次只为吓唬不同的是,这一招却是实打实的要重伤钟羽。 杀了他不行,打伤他总是没话说的。即便他是魔欲宗的弟子,既然是出来历练的,我只要不杀了他,不使阴谋诡计陷害他,便是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了,他魔欲宗的人也不会有什么话说。无外乎技不如人,怨的谁来! 这就是那看门狗在全力打出这一拳的想法,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他面目不由得狰狞起来。 “小心!”却是那天牛在与怪人对攻之中出言提醒钟羽,他虽是瞧出来钟羽很难接下这一招,更可能会因此受重伤,怎奈何那金发碧眼的怪人着实不是好相与的,想抽身救援却是不能,唯有期以钟羽自救。 然而看着钟羽脸上露出的慌乱神色,其余三人心下都是暗道:“太嫩了!” 眼看着那看门狗的拳头就要临身,可以想见到钟羽会被打的喷血飞退的场景,但也就在这时,被实力强大的三人撕扯着的天地元气忽地一滞,转又更加疯狂的相互撕扯起来,只不过现在却是四个人了。 那看门狗虽是三人中最弱的,可瞬间也察觉到了,看着那张俊朗的面目煞气丛生,顿时一惊,想要抽身后退已是不能,他自己的拳头还没打到钟羽身上,却已觉得自己胸膛如遭山撞,气息一滞,飞身退开。 钟羽现在施展出天欲一借,最多也就是将修为催升到魔欲境初阶罢了,但看门狗的实力明显要高于魔欲境初阶,之所以会被钟羽打到 ,无外乎轻敌所致,也没有受伤,只是胸口稍疼,一时有些喘不过来气罢了。 然而被一个比自己弱上许多的修行者打中,哪怕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也让看门狗倍觉羞辱,怒声低吼,就想使尽全力,给钟羽一个好看。 钟羽已经施展出了天欲一借,当然不会干等着他浪费时间,一招将他打退之后,便紧随而至,裂天爪猛然打出。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再说重伤几近垂危的天牛,在和那金发碧眼的怪人打斗时,初始仗着一口猛气,勉强能克制住那怪人,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没打上几招,看门狗又掺和了进来,虽只一会,却也耗尽了他那一口气,在看门狗去攻钟羽之后,就开始渐落下风。 而后挂心钟羽,应招之时出错了招,顿入险境,险些被那怪人一招卸了右臂。 在没受伤之前,他的实力要比那怪人高上不少,应敌经验也要多上很多,心中又牵挂着自家情人,以及涉及到妖神殿盛衰的玉简,招招都是拼死。 那金发碧眼的怪人对众神的信仰是极为虔诚的,愿意舍弃性命以侍奉之,但现在毕竟有把握在不死的情况下拿下天牛,他也没有傻到舍命相拼,留有用之身以侍众神,岂不更好? 两相计较,天牛的伤势虽然越来越重,但也慢慢的扳回了一些局面,不再时时处于险境中。 纵观全局,施展天欲一借将修为催升到魔欲经初阶的钟羽,在已经发怒、使出全部实力以对的看门狗手下,不断中招,形势岌岌可危,料想用不了十招,便会被看门狗制服。 再观天牛和那金发碧眼的怪人之间的打斗,再斗上个百余招,怕也很难分出胜负。 也就是说,再过得十招,那看门狗将钟羽制服之后,转过来与那怪人夹击天牛,想来用不上几招,便能将其斩杀,夺得玉简。 钟羽的形势岌岌可危,应招都来不及,自然看不清形势,心中说不定还存着再坚持一会,天牛可能就会赶过来相助的念头。他看不清,天牛却能瞥上几眼,眼看着形势不利于自家,不仅可能会被夺走玉简,仗义出手的小兄弟更有可能遭毒手,心中大急。 “哞……” 但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牛吼传来,直搅得的千丈方圆天地元气剧烈波动起来,那天牛的双目顿时赤红如血,全身横肉盘结,与他相熟的看门狗面色立时大变,眼看着再攻一招便能制服钟羽,却似恍惚了一下,竟没攻出手。 (本章完)

第208章 天牛这一声大吼是有名堂的,唤作蛮牛舍命吼,乃是妖神殿蛮牛一道中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 蛮牛舍命吼需要施法者舍弃寿命,换来敌手一小会的呆滞,那施法者便可趁机将之斩杀。另外使出蛮牛舍命吼的牛妖,与敌手的修为境界不能相差太大,最多只能差上两个境界才有用。若是差上一个大境界的话,舍命一吼也只能使敌手楞一下神,没有一点用处。 因为蛮牛道一众牛妖大多一根筋,与别人争斗起来,一旦不如,心中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故而这蛮牛舍命吼也渐渐地被蛮牛道中的长辈弃掷在了一旁,不准许蛮牛道中后辈弟子修习。 算起来,这蛮牛舍命吼已有数百年未曾现过世了,这也是为什么看门狗与那天牛甚为相熟,却一直没提防过天牛会施展出蛮牛舍命吼,以命换命的缘故。 却说那金发碧眼的怪人,其真实修为本就低于天牛,即便天牛受了垂危重伤,施展出蛮牛舍命吼之后,那怪人也登时呆滞,直从空中往下坠去。 天牛既已决意以命换命,事后只有一死,此刻也不再顾及什么,又吼一声,手上牛角状法器融入双手,双足奋力之下,如一道流光一般穿过了那怪人的身子。 且说那看门狗一路压着钟羽打,眼看着一招便会将之制服,却恍惚了一下,这自然也是被那天牛蛮牛舍命吼给震慑了一下。 因看门狗只是被捎带着的缘故,也仅仅是恍惚了一下,并没有呆滞的要坠落高空。然而入了钟羽这样的修行者眼中,莫说恍惚了一下,便是敌手内息运转中稍稍有一丝瑕疵,也能把握住给予打击。 那一瞬间,钟羽也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闷吼一声,也不架开将要打到胸口的拳头,魔欲经光晕流转之下融入右手,裂天爪隐含于右手,直抓向看门狗心脏。 看门狗终究只是被捎带着的,钟羽隐含着裂天爪的右手刚一破入其身,他便嘶吼一声拳头捣出,先一步将钟羽打飞了出去。 这一拳乃是痛极打出,钟羽难以抵挡,一口鲜血猛地喷出。那看门狗也不好受,原来钟羽在被打飞出去前,虽是没抓到他的心脏,却也狠狠地将其心脏前的好大一块肉给抓了出来,只痛的他仰天怒吼。 却说那天牛一招杀了呆滞的怪人,看也不看一眼从空中“砰”的一声坠落在地的两块尸体 ,趁着还有余力,晃身之下赶至了面目狰狞、全身缭绕着杀气,正欲飞身追上钟羽一招结果了他的看门狗。 心都差一点被挖出来,谁还管你是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天牛离得虽远,但是架不住他将死之前的舍命一拼,只留下残影道道,作势就要在将看门狗分尸两半。 看门狗发狂,却不是意味着他没有了警惕,天牛那一招还未及身,他就猛然转身,往左一跨身,剪刀状的怪异法器一下子便将天牛右臂给卸了下来,右腿顺势蹬出,就想将快要死去的天牛蹬远点。 可天牛已经知道自己没命可活,打的注意便是与看门狗同归于尽,紧剩的左手硬生生的抱住了他右腿,头一晃化作了牛头,头顶牛角猛然当胸撞向他。 那看门狗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牛角当胸穿过,凄厉一吼,右手成刀狠狠斩落下去,天牛头顶牛角立时断成四半,跟着左手成拳就想轰爆天牛的头颅。 突然间,他只觉得后心凉意顿生,心知不妙就想闪身避开。天牛虽是不知事情究竟,却也不会让敌手如愿,死死抱住不让他动弹分毫。 那看门狗想要先毙了天牛再逃蹿,却是已经晚了。 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传来,空中尽是碎肉鲜血,四溅开来。拿眼看去,那看门狗只余一条右腿完整的被天牛抱着。 那天牛向着眼前的钟羽笑了笑,往地上坠落。 却原来在看门狗和天牛纠缠之际,钟羽强忍下胸口剧痛,以及施展那么长时间的天欲一借带来的倦意,看着死死抱住看门狗的天牛,忽地想到雨八荒那一招混沌一击,福至心灵之下大喝了一声,右手一挥魔欲经,裂天爪、魔火无量、九鬼魔叉、**绞,以及劫道引欲五种高深法术倏地使出,复又言道:“我欲,合。” 他只施展出五种高深法术,自然比不上雨八荒当日无尽高深法术融合在一起的混沌一击,可打向被天牛纠缠住而难以防备的看门狗,却已绰绰有余。 将看门狗轰成只余一条右腿肉渣,钟羽心中一阵轻松,便想倒头睡去,但看着伤势更严重,已经倒地不起的天牛,他还是强忍了下来,撤去天欲一借。 随后取出两枚丹药,自己先服了一枚,落到天牛身旁,将之扶起就想将另一枚喂服给他。但天牛挥了挥手,示意不要,钟羽想要强行喂服给他,一见 他神色决绝,也便罢休了。 但见得那天牛喘了几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简来,喘着粗气说道:“小兄弟,咱俩无亲无故,你却帮我大忙,本是要将这条命舍给……舍给你才能报答一二的,但我现在……现在就要死了,实在抱歉的紧。” 顿了一下,似有犹豫,又似缓一缓气,终于又道:“这玉简干系甚大,须得交给我……我妖神殿入天妖皇,我已无能……无能将之送回,盼得小兄弟能代我……代我送回到妖神殿。我知道这事很不应该麻烦小兄弟你,然而我已无他法,小兄弟若是……若是不送,我天牛将死不瞑目!”说着颤颤巍巍的将玉简递上,看着钟羽。 钟羽强忍住身上剧痛,右手缓缓为天牛运气,以此维系他性命,看着那玉简,却是有点为难。 钟羽当初说的临门一脚是将这天牛从那看门狗两人手中将之救下,不让两人抢走玉简,现在可说是已经踏出了这一脚。即便天牛性命不保,与他也已经无干,他早便决定先去往众神山历练,实在没必要再答应天牛的请求。 依着他的魔欲之道,心中不想答应,那就不答应,本该轻易地出言拒绝,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看着天牛,一想到要依着魔欲之道来,心中就很不痛快,但是又不想答应。 思来想去,钟羽拒绝的话几次都险些出口,但最终竟是鬼迷了心窍一般答应了! 那天牛见钟羽接过玉简,欣慰一笑,双目就渐渐涣散。想到他以一敌二的豪情,钟羽心中不禁一叹,正要收会右手,赶紧打坐疗伤之际,却见他苍白的脸忽地泛起红色来,双眼也一下子凝定,竟是回光返照了。 他猛地抓住钟羽左手,说道:“众神山下的伊芙,拜托你告知于我兄弟六耳顺风猴,让他代我照看她。还有,一路上不能张扬,一定要先找到我六耳兄弟,将玉简交给他,告诫他要小心天狗道的吞天妖皇,让他转交给入天妖皇之前,也要小心试探一番,这事牵扯很大,一定要慎之又慎!慎重!”说完头一歪,便身死道消了,抛下了全身包袱,却让钟羽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很多。 看着死去的天牛,钟羽一时竟忘了赶紧打坐疗伤,思绪翻转,想到了闾秋蕤和檀倾,想到了等着自己成圣飞升的如烟影,想到了远在大汉都城的爹娘。 轻轻叹息一声,反手将天牛的尸体收入玲珑宫殿,他也跟着进去了。 (本章完)

第209章 先前那天牛说看门狗和那金发碧眼的怪人是在拖延时间,等待他们的同伴,钟羽记在了心中,进入玲珑宫殿未久,只压下了狂暴乱窜的内息,便又出了宫殿,往深林里蹿去,寻了个隐秘的地方才又进了宫殿。 所怕的就是看门狗的同伙中有什么感知灵敏的人,便是将宫殿化作沙粒,也会被他们发觉。 上一次与被戈达巫师占去身躯的妖兽朱雀对敌时,钟羽在临死前受的伤可谓是历练以来最重的,但如烟影在舍去自己身躯救他性命时,连带着一下子将伤势也都治愈了,也可说是受伤之后最轻易痊愈的一次。 这一次受伤,看似没有上一次受伤重,然而因为他施展天欲一借时间过长,兼且从头到尾都是将修为催升到魔欲境初阶,最后一击时,更是差一点舍却性命往魔欲境中阶上催升,隐患之大其实与上一次差不多。 再者,钟羽虽是从一招击败李易峰之后,直到快要入蛮荒深处,没有再施展过天欲一借,可是从巨人锤下逃脱开始,就不断的在施展天欲一借。 天欲一借是霸道的功法,在斗法中很有利,但对修行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反倒有极大地危害,即便此前钟羽在每一次施展天欲一借之后,都会静心养上好一段时间的伤,表面上看也的确将隐患消除了。 其实呢,隐患是消除不了的,一直都在钟羽身子里隐伏着,一旦他问道长生的路上有什么阻塞,这些隐患便会随之出现,不仅消磨他的身体,更会动摇他的道心。 然而对钟羽来说,除了这一次的目的是为了救助天牛,以往哪一次施展天欲一借都是为了免使自己丢掉性命。 性命和长生相比,哪个重要是不言而喻的,故而施展天欲一借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已经出了蛮荒之地,可说是暂时没了危险,钟羽当然要好好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不说将因施展天欲一借带来的隐患尽皆消除,最起码也要保持到巅峰状态,能够慢慢的将隐患一点点磨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之后的历练途中,一定不能再施展天欲一借!钟羽心中也有所察觉,暗自猜测自己再将天欲一借当做普通功法一样连续不断的施展的话,莫说是成道亚圣,便是问道长生的路恐怕也要从此断绝。 故而他心中已打定主意,即 便日后遇到再大的险境,除非是必死之境,亦或者不以命相搏便会对道心有碍,否则的话,绝对不再施展天欲一借,大不了斗不过拔腿就跑,实在不行就搬出魔欲宗的威名来震慑一番。 这样做或许显得很不够慷慨悲歌,但钟羽性子就是如此,做不来他大伯那样仗剑跋扈,也不同于雨八荒那种睥睨四方的性子,对他而言,行事顺着道心就行了。 却说他待在玲珑宫殿里修养个一两个月,会不会耽误天牛托付的事情,他就懒得管了,毕竟当初莫名其妙的应下这一件事之时,天牛并没有说要什么时候送到。 说来,钟羽对拒绝这一件事是顺着自己的道心来,可心中却不舒服,最后莫名其妙的应下来,颇觉奇怪,先前若非是需要好好养伤,他早就开始思索了。 这一番闭关疗伤,半个月之后钟羽才算出关,而且也不是说只闭关这半个月便行了,他想消去一些施展天欲一借带来的真正隐患,又要将自己的状态达到巅峰状态,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之所以半个月便出关,一来的确是需要出来歇息歇息,二来就是要处理一些事情。 自从他和如烟影坠落合欢谷,无意识的阴阳**之后,直到半个月前他才总算是敢思念一下闾秋蕤和檀倾,只是那时情况危急,没抽出时间来,而后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疗养,算来已有三十几天没有和闾秋蕤、檀倾使用玉佩说话了。 那日之后,闾秋蕤和檀倾当然是时常会找他说话,在合欢谷之时,有合欢元气阻隔,玉佩无用,当时闾秋蕤和檀倾见钟羽不回话,心思便乱了,只道他出了什么事情,急得不得了。 幸亏三只玉佩配之间各有感应,两女能察觉到钟羽没有死,这才按耐了有十来天时间。十几天之内,两女不时地都会跟钟羽说一会话,却一直不得回应,也渐渐地按耐不住了,互相一商量就想赶来众神山,要寻找钟羽的下落。 也亏得闾秋蕤恋家,当时与檀倾还在天蜀剑宗内陪着她父母,她俩十几天的异状也被闾秋蕤的娘亲发觉了,在她俩说要下山的时候,追问了几句。 闾秋蕤心知自己和檀倾两人的行事经验浅薄,不如自家爹娘老道,早便打算请教他们了,只是这事涉及钟羽,难为情出口,檀倾又有点不同意,也就没请教。现在她娘主动来问,思忖了 一下便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闾秋蕤的娘亲倒是没多担心,反而笑吟吟的看着自家女儿,直将闾秋蕤看的脸颊通红。 当时她娘亲说道:“钟家的这小畜生,自己跑到魔欲宗,还想拉着我闺女的心一起去。改日见了钟萧师弟,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闾秋蕤本就心虚,一听之下也不敢辩驳,只是羞急跺脚的想夺门而出,却给檀倾拉住了。 她娘亲也知道自家女儿脸皮子薄,转而正色道:“钟羽这小娃娃,他现在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蛮荒之地多诡异之处,说不定就是被困在了哪里,割断了天地元气的运转,才使得你俩无法相互说话……” “什么我俩,还有请姐姐呢。” 闾秋蕤当真是被钟羽给教坏了,也不忘将檀倾也拉下井来。 她娘笑了笑,对此没有多说,只是续道:“以他魔欲宗的长辈竟敢让他独自行走蛮荒来看,他此行定然是没什么危险的,故而他这一次陷入蛮荒中的诡异之地,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遇呢。你俩还是先等等吧,这种事情急不来,过个十天半月的,或许就有好消息了。” 闾秋蕤本想不听,但她娘却是执意让她俩先等上一段时间,她也无法,只有强自按耐住。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始终得不到钟羽的回应,闾秋蕤再也按耐不住,不顾她娘亲的劝阻,拉着檀倾就想下山去往蛮荒之地寻找钟羽。 却说她娘亲见自家女儿如此,没有一点动摇,铁了心似的拦着她们,即便她父亲闾秋坤厚说陪着她俩去,她娘亲都不答应。 就在闾秋蕤急的跟什么似的时候,檀倾忽然惊喊道:“蕤儿,钟大哥说话了!” 闾秋蕤闻言一怔,赶忙掏出自己的玉佩,只觉有一丝热流涌入心间,正是钟羽说道:“蕤儿妹妹,对不起,这些时日我遇上了一些麻烦,不能使用玉佩说话。你和清儿一定很担心吧?对不起!” 钟羽现在并不打算说实话,倒不是畏惧,亦或者没想好,而是觉得用玉佩说这事,很难说明白,万一一个不小心,使得闾秋蕤和檀倾非要赶过来问个清楚,岂不糟糕? 他九死一生之下才走过蛮荒之地,万万不想闾秋蕤和檀倾再走一次,若是两女有个三长两短,他还修个什么道! (本章完)

第210章 在拿出玉佩和闾秋蕤、檀倾说话之前,钟羽就已经在心中盘算了很长时间,看怎样才能将这件事给遮掩了过去。 日后还要向两女坦诚以待,此番所言,自然不能尽是谎话,说的大多模棱两可,而且多是隐晦的暗示,误导两女。这样做或许显得可恶,但想来想去,钟羽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差可行得通。 毕竟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倘若尽是谎话,日后也不好交代,只有这样才能有转圜的余地。钟羽心中也免不了一阵羞惭。 出了蛮荒之地,遇到天牛的事,除了舍身帮天牛的原因说是观他行止豪迈慷慨,感怀于心觉得十分佩服才冒了极大的危险帮了他之外。 后面如何与恶狗、怪人相斗,又如何身陷险境,又如何反败为胜,都是说的大实话。对于天牛的死,他心中原本并不太伤怀,但先前说的是佩服他才出手相救的,后面述说中也不得不说自己如何如何伤心。 入了某个险地出来没有死,那就是得了奇遇,总是要有个交代的,也为了让闾秋蕤和檀倾高兴高兴,说出了自己修为已至我欲境中阶,算起来已差可赶上她们俩了,免不了让闾秋蕤和檀倾两女口是心非的“妒忌”一番,而后说的道心境界已经是悟道化神境中阶了,倒是没能让两女太过惊异。 再怎么说她俩也已知道钟羽是魔道的天定亚圣,虽然对“魔道”一说颇有微词,却也阻挡不了她俩对钟羽资质的信服。对于他们这样天资高绝的修行者来说,不怕你修为进境慢,就怕你悟道路上走上歧途,以致道心不进。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总算是平息了两女的哀怨,钟羽适时的将自己一路走来多次使出霸道功法,需要静修很长时间的消息告诉了两女。闾秋蕤和檀倾都是慌忙催着他去闭关休养,免得真个落下了隐患,到时就追悔莫及了。 至于闾秋蕤先前说的,从众神山历练结束后就须得回去见她俩一面,因为要改道去往妖神殿的缘故,也暂时拖了下来,毕竟此番赶往妖神殿,还不知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更不知办完事之后,会不会再转道去众神山。 三人依依惜别了几句,钟羽又走出宫殿闲步了一会,才又回转宫殿闭关休养。 先前半个月闭关疗伤,明面上的伤势早便痊愈了,这一次闭关的目的就是为了全力消磨施展 天欲一借留下的隐患,至于能消磨掉多少,没有什么经验的钟羽,也没有一点准头。 野史杂书上皆有言,山中修炼无岁月,说的就是山中修行者一旦闭关修炼,转眼之间就不知有多少岁月流逝。 钟羽现在只不过是悟道化神境中阶的修行者而已,还不能与明道境中上阶,以及长生境界的修行者相比,那可是一闭关修炼,就是以年计数的神仙中人。 像天蜀剑宗掌教丘茨和魔欲宗掌教段瑞,别看钟羽见过他们几次面,但真要说起来,他所见的都是两人的分身,至于他们的真身,那是一个也没见过。都不知道真身在何处,魂又往哪里游荡,又如何得见? 即便钟羽不能一闭关就是一年,一个月多一点的功夫还是能的。其实以他现在的心境,便是闭关两三个月也堪可坚持,这一次之所以只闭了一个月多一点的关就出来,实在是这一个多月下来,消去了一些隐患之后,就再无寸进,而后再闭关也纯粹是浪费时间,便出关了。 出关之后,钟羽没有急着立时便走,先是和闾秋蕤、檀倾说了一下,又在深林里游荡了一两天,待心神身体全然松弛了才启程赶往妖神殿。 相对于尽是无智蛮兽、蛮人和诡异巫师的蛮荒之地而言,中原长生界诸宗派与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更相熟一些,各个宗内也多有述及妖神殿周边风土人情的书。但是当初钟羽不怎么有问道长生的心,更是全然没有一点四处游历以磨练道心的打算,对那种书册多是弃之不顾。 在他看来,看那些书,还不胜无聊翻读杂书呢。 因是之故,他对于妖神殿并不多么了解,只是大致知道妖神殿中有个青牛亚圣,乃是当年道家首圣的坐骑,经年聆听道家至理,后来便顿悟成了亚圣,也算是道家的一圣人。 相比于其他亚圣来说,这青牛亚圣的资质就有点不堪入目了,之所以能成圣,恐怕大多是因为与道家首圣形影不离的缘故,他成圣也将近有一万年了,但是论实力,他总是居末。 不过他运气很好,万年以来,自从有一个亚圣成圣,便会有另一个亚圣化入天道这种情形开始,有许多的的亚圣成圣飞升,为此而相应的化入天道的亚圣自然也有许多。甚至有倒霉的四教长生贤者才一成圣,那边厢便有一个亚圣飞升,那倒霉的亚圣竟是被化入了天道。 但他青牛亚圣运气却是极好,一直坚挺着既不成圣,也不化入天道。 其实依着某种说法来讲,青牛亚圣在成道亚圣之后的千年之内没有成圣,那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成圣了。他已是亚圣,不能随着圣人一起飞升,只能留在此界,换句话说,无论他运气再怎么好,总有一日也会被化入天道。 只是这个“总有一日”却有待商榷,千万年以后,也是在“总有一日”的范畴之内。据传言说青牛亚圣之所以能如此幸运的不被化入天道,那是因为天道之外的道家首圣在扰乱天道运转,才得使他存身至今,说不准还真是在千万年之后才会化入天道呢? 钟羽对这样的事也不敢妄自揣测,生怕一不小心被察觉到了,再一不小心碰到了亚圣他老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有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即便没有重任降于他,怕也要受一番心志筋骨的折磨。 除了知道这个运气隆盛的青牛亚圣之外,就是大名鼎鼎的妖神殿十大妖皇了,个个都是长生贤者境的高人,而且因为修道年岁久远的缘故,即便实力说不上极为强大,各种保命伤敌的手段却还是很多的。 妖神殿十大妖皇中,除了天牛曾提及过的蛮牛道入天妖皇和天狗道吞天妖皇之外,另外八个妖皇分别是魅狐道情天妖皇、荒龙道霸天妖皇、蛇皇道绝天妖皇、玄武道镇天妖皇、啸虎道威天妖皇、狂鼠道噬天妖皇、金鹰道遮天妖皇,以及顽猴道齐天妖皇! 这十大妖修道分别掌管蛮荒之地的一处地域,每五十年一次十道相聚争霸,依胜负重分下辖的地域。 天牛和看门狗分别是蛮牛道的和天狗道的门下弟子,这也不须多说,天牛让钟羽寻找的六耳顺风猴自然就是顽猴道的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天牛和六耳顺风猴都差可说是同代中的佼佼者,不只是说在自家门内,便是在十大妖道里也说得上名号。相对来说,看门狗就显得逊色多了,只在天狗道里还算有点名声。 这一次若非是天牛在逃出众神山的时候先被打成了重伤,哪里容得看门狗这等废物在身前叫嚣?即便如此,最终拼命之下,不也将看门狗和那怪人斩杀了么,哪怕最终将看门狗轰杀的人是钟羽! 除此之外,钟羽对妖神殿就一点也不了解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出了玲珑宫殿便往妖神殿方向赶去。 (本章完)

第211章 钟羽被汗个巫师拍送到的地方,离妖神殿是比众神山近一些,却也不是说真的很近,驭使着魔欲经前行,直飞了四、五天才可见一些稍有人气的地方。 因为需要防备着看门狗两人的同伙,前行之时倒没使出全力,时刻提防着身周的情形,而且有时也在夜间行走。 有时休息之际,钟羽拿出天牛交给他的玉简,心中很想探进去一瞧究竟。先前听天牛所言,这小小一只玉简竟是能让妖神殿伤筋动骨的,他才甘愿以死相拼,不让看门狗夺去。 钟羽虽是不怎么喜欢探究别人的事情,但现在玉简在手,只需凝神探去便可了然妖神殿和众神山的某种隐秘,怎能不动一点心思? 再说了,那天牛临死前可没有嘱咐说不准他看玉简里的秘密。 思量一会儿,最终钟羽还是没有去一探究竟,倒不是像上次鬼迷心窍答应了天牛的请求那样,心中想要去一探究竟,但一想到要依着魔欲之道来做这件事,心中就很不痛快。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他心中一探究竟的想法还不够强,驱使不动他动手。 那天鬼迷心窍的原因,他也没有深究明白,最后归咎于骨子里的儒家道理在作祟。那日天牛可说是大大的帮助了一把他,后来他虽是帮着天牛击杀了看门狗两人,也足以还恩情了,但若是因为还了恩情之后,便将天牛看做路人,连死前的请求都不答应,未免就太功利了,很是不合儒家助人为乐之道。 然而,以前他也曾有过薄情寡义之举,儒家道理却没有发作,而这次却突然从中作祟,其中原因他还没有想明白。 却说他在发现经过的地方渐渐有了人气之后,曾隐匿下身形,去一个聚集之地看了一眼,才发觉在空中所见的在各个房屋中行走的黑点,尽是妖精之流。 这些妖精不像天牛那样已经尽皆化成了人,也不如看门狗那样只有鼻子上还有一小撮狗毛没有化去,这里的妖精大多数都是那种有着人的大致轮廓,全身兽毛都没有化去,头颅更是妖精的本身头颅。 在钟羽的想象中,能够成为妖精的应该都是有一点妖法的,行事的方式也应该大致接近长生界的修 行中人,谁知匿下身形下去走了一遭才发觉在这里聚集的妖精,是如世俗凡人一般有着酒肆、客栈之类的。 他甚至看到了一座私塾,里面坐着的都是没有一点变化、却有着不弱神智的幼小妖精,或许现在还称不上妖精。 按说妖精的原型比人的身体要强横许多的,打斗起来有着不小的优势,犯不着非要化成人形修炼,但妖神殿中的一众妖精,凡是真正修为有成的,几乎所有的妖精都化成了人形。 查究其中原因,可能是人乃万灵之长的缘故,其中两位人祖更是天地生成的,体内变化应该是被天道赋予了某种道理,修炼起天道来,自也事半功倍。 妖神殿下辖的妖精,一旦修炼到相当于魔欲宗我欲境的境界之后,身子内里已经大致与人相同,修炼起来进境也会快得多,故而相比于这个境界而言,妖神殿妖修在之前两个境界的修为进境,反倒比之后的修为进境要慢上许多。 当然了,在妖神殿中也不是所有的妖精都会化成人形,比如说从上古蛮荒时期就存在着的妖神殿荒龙一道。荒龙一道中的妖修比其他九道中的妖修要强悍一些,在妖神殿每五十年一次的十大妖道相争中,拔得头筹者也多是荒龙一道的魁首。 但是可惜的是,荒龙一道在十道中并不是实力最为强悍的,只因荒龙一道中的妖修实在太少,远少于其他九道中的妖修。 荒龙一道中的妖修也不全都是不化成人形,只有其中天资极其卓绝,心性又特别高傲的,才会不屑于化成人形修炼。 妖神殿十妖道中的掌道之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聚在一起商议事情,这也致使十道中的掌道之人只有荒龙一道的不是本道中修为最高的,毕竟其他九道已经惯于化成人形,总不能让他们九人迁就荒龙道一人。 荒龙道的妖修虽然强大,却还没有强大到能胁迫各道掌道之人的地步。 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居住的没有人,但来往走动的既有众神山下的人,也有中原之人。这些人大都是凡俗中人,少有修行中人,毕竟各大派和妖神殿早有约定,没有犯过事的妖精,不准许修行者猎杀。倘若有修行中人为了夺妖丹,以 及妖精的皮毛,从而下手击杀妖精的话,所承受的就不仅仅只是妖神殿的怒火那样简单,各大宗派也会出手缉拿他。 既然不能斩杀妖精以得利,各宗修行者自然少有前来者。 再说那些凡俗中人,中原之人都是在妖神殿的北方边缘之地,众神山的人则是在妖神殿西方稍稍偏北的地方,因是之故,钟羽在察瞧这一些不成器的妖精时不匿下身形,面目是中原之人,而非是众神山下的人那样金发碧眼,定然会被当作修为很高的妖修,诚惶诚恐的跪拜。 也正是因为如此,钟羽才会匿下身形。这一路来没有发现看门狗两人同伙的踪迹,也没有见过什么金发碧眼的怪人,但是能让天牛拼死相护、看门狗两人宁愿得罪魔欲宗也要伸手强夺的东西,必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此时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搜寻,当日天牛所说的巡察万界的妖皇应该是根源所在。 这玉简会危害到妖神殿,十大妖皇中岂能尽如天狗道吞天妖皇那样? 他们不敢大张旗鼓,人力必定不足,钟羽隐匿身形,警惕着往妖神殿赶去,被发现的可能就要少上很多。但他现在要是敢显出身形,并且让这些妖精误以为是什么修为有成的大妖,那就无异于在黑暗中忽地亮了一盏烛火,不被他们发觉才会是咄咄怪事。 妖神殿终究不是铁板一块,钟羽知道的就有天狗道吞天妖皇有异心,琢磨一下当日天牛的话,说让他的兄弟六耳顺风猴先观察一下他蛮牛道的入天妖皇,显然是对入天妖皇也有点不放心。 钟羽可不会管妖神殿中到底有多少妖皇有异心,但是此事涉及到他的生死,那就不得不警醒了。 在那个小的妖精聚集之地待了有半天,大致算是观察清楚了他们的一些特点,日后到了妖神殿与其他妖精相处时也能有点准备。 其他的妖修也就罢了,若是在接触到六耳顺风猴时触及到他的讳忌,搞砸了这事不要紧,陷自己于险境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其后赶路时,钟羽就没有再按落下云头去察看情况,一意赶路了三天三夜。这日赶到了一处大的妖精聚集地,才落下云头,想要休息一下。 (本章完)

第212章 “大伙儿在坚持一会儿,当家的说了,再走半个时辰就安营歇息!” 大道上一个骑着花豹的黑熊顺着一条长长的车队往前驱驰,口中不断喊着,那些个护卫车队的护卫以及车夫,脸上本来都是疲倦神色,一听之下尽皆欢呼,却没有松懈,显然都是老手了。 这是妖神殿顽猴道下辖领地里的一家商队,专门收集蛮荒中各样奇异的东西,转手倒卖于众神山下的贵族,然后在众神山下买一些妖神殿没有的东西,再转手卖给同类妖精,谋取暴利。 因为众神山上的众神和妖神殿中的高层妖修关系较好,山下的贵族受此影响,对这些面目奇形怪状来交易的妖精并不是多么畏惧,也不怎么抗拒与他们交易。 贵族如此,下辖的百姓却非如此,他们相对来说比较愚昧,会认为奇形怪状的妖精是上一世的坏人,今世被众神惩罚为畜生。众神为了保持神秘,不曾出言开导。 因是之故,与众神山相距较近的三个妖道中,与众神山交易的妖精大多是与众神山下的上层贵族合作,也有少数是和众神山下笃信无神说的渎神者交易,交易的地点也不得不定在在众神山下辖地域的边境处。 有的妖修为了赚取更大的利益,有时也会铤而走险遮掩住身形往深处走上一走,自然是走小道,而且只会稍稍的深入,绝对不敢太往深处走。 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想深入一些,必须要与众神山下的贵族交好,亦或者冒着被遣返,且永不准许再来交易的后果和渎神者交好,否则的话,哪怕是走小道,没人掩护,也多是寸步难行。 倘若中途被发现的话,以众神信民的那种狂热,即便来到的妖精都会一些小妖法,也很难全身走出去,倒不仅仅因为各个贵族会出手。毕竟这些前来交易的妖精大多精明一些,懂得与贵族交好,贵族即便会出手,也都会放水。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信奉众神的信民,其心中的狂热绝对不允许自己和被众神惩罚的坏人待在一起,哪怕丧失性命也绝对不允许。 众神山下的地域几乎与大汉皇朝下辖的领地差不多大小,所居人口即便相差比较大,却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些来交易的妖精又能有多少?更重要的是,在妖神殿下辖的一众妖精中,从事商业交易的一般天资极差,难以有什么作为。 因是之故,倘若有妖精商队深入众神山地域被发现,结果大多都 是全军覆没。当然也有妖精的基业比较大,贵族不舍放弃他们,就会用大力气救助他们,即便不能全救回,至少能保住领头的。 相对于妖精来众神山交易很艰难,众神山下的贵族去妖神殿交易就容易多了,只是很可惜的是,那些贵族不怕奇形怪状的妖精,也不会将他们当做是被众神惩罚过的人,却也不可避免的自以为高贵,而那些奇形怪状的妖精自然是肮脏之人了,便很少有众神山下的贵族前去妖神殿交易。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中来往倒卖货物的利益更加大了,也引得更多的妖精冒着危险去交易。 而这一路妖精商队,就是其中冒险去往众神山交易的佼佼者,这一次更是深入了一次众神山平安归来,所得利益自然是非常大的,归来时买的众神山下才有的物品也更奇特,想来在妖神殿下辖的十大妖道领地中也会再大赚一笔。 不过看商队中间坐着的商队领头的神情,却好像并不是太高兴,而且眉头紧锁,愁云笼罩的样子。 而这一商队的个中情形,也尽为匿着身形的钟羽瞧在了眼中,甚至这商队所遇到的危机都被他在耐心的潜伏三天后给知晓了。 钟羽之所以如此做,当然不是心思忽起,想要和这些像俗人更胜妖精的商队玩一玩。其实是他前几天驭使着魔欲经赶路的时候,心中一阵悸动,忙隐去了身形,然后就看见了有一个全身黑袍和一个妖精走过,观其神情,似在寻找什么人。 他自然不会因为只见到一次这样的两个人,便大惊小怪的认为是看门狗两人的同伙要抓自己,但一次不会大惊小怪,三次、四次呢? 在钟羽决意混入商队中之前,甚至碰到了第五拨这样神色有些惶急,看似在寻找什么的人。更重要的是,两人中总有一个是一身黑袍遮掩住了全身,瞧不清样貌,只能以他外放的气势,知道其实力非同小可。 在钟羽的猜想中,那些一身黑袍且实力强大的人,应该是众神山的人,而另外的妖修,三个是和看门狗差不多的,鼻子上有一小撮兽毛,还有一次出现的是后背有双翅的妖修,最后一次出现的妖修更是不一般,全身上下已经完全看不出有妖精的特征,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人。 最后一次遇见那个妖修时,钟羽甚至觉得他发现了自己,却不知为何没有拆穿。 “或许是我多虑了,可能他并没有发觉。”每当钟羽这样想时,心底就会认 为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多虑,他已经发觉了。 这也迫使着钟羽不得不另外再寻一个隐秘的法子,能够避开寻找自己的人,思来想去,最终是决定混入经常两地来往的商队中。 想要混进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也不会什么变幻容貌的法子,这样的神通还得等到道心明道还虚上阶,并且有相应的修行法门才能做到,现在的他却是只能望洋兴叹了。 不能直接变化身形混进去,那就只有于危难时刻出手相救了。 有财路的地方,必定有以劫掠为生的强盗,来往两地交易的商道上,也免不了有这样的一群人。再说了,会劫掠商队的可不止强盗一种,说不定哪个商队这一趟赚的钱多,而另外一个商队赚的钱少时,另外一个商队一眼红,多半便会出事情。也有那种先前便有恩怨纠葛,恰巧碰上的话,不伸手打搅一下,回到家中免不得被嘲笑一番。 更重有的是每个商队在走商道之前,几乎都会出钱打点一下周边强大到足以威胁他们的强盗。 因是之故,一个商队被强盗强抢的可能,有时反倒比被同为商人之辈强抢的可能还要小上很多。 这也让钟羽不虞没有时机出手相救,出手之前当然要像众神山的那些人那样全身黑袍,出手相助之后,自然也免不了请求暂时待在商队中。 会做护卫商队的妖精护卫,大多是没什么出息的妖修,最大的商队顶天了也就可能有一个相当于我欲境的妖修,而且还是其中最差的我欲境妖修。 钟羽一出手,那还不秋风扫落叶一般。 而他之所以会盯上这一家商队,一来就是这家商队这次赚取的利益很多,眼红的自然也很多;二来嘛,就是他打听到的这家商队的危机了。 原来因为他们这一次赚取的利益很多的缘故,已经有其他商队眼红了,更是联合了一拨强盗对之下了手。很显然的是,那家商队和那拨强盗都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全都折在了这家商队手中。 他们当然也不全然没有取得一点值得称道的地方,比如说另外想要劫掠这家商队的商队或者强盗们就会很感谢他们,因为他们大公无私的舍去性命,将这家商队的护卫长,也就是护卫队中实力最强的妖修,给打成了重伤! 其实他选择这家商队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打听到这商队是在顽猴道的领地内,而天牛嘱咐他去找的六耳顺风猴正是顽猴道的妖修。 (本章完)

第213章 “黑风,前面的路途探察清楚了么?” 商队中间一个稍显华贵的马车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妖精向着曾在车队前后传话的黑熊精问道。 那黑熊精答道:“回少爷,属下已经派人探察清楚了,除了风沙谷那里地势稍显险峻之外,余处尽是平坦大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 那黑熊口中的少爷挥了挥手,颇有不耐烦的意思,黑熊立时住口,垂手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那少爷又道:“坦叔的伤势如何了?”那黑熊道:“坦叔伤着经脉了,在众神山时又将一些疗伤丹药卖了,现在坦叔服用的丹药……”见少爷面上又隐隐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他赶忙改口道:“伤势好转了一些,命算是保住了,但仍然不能起身,恐怕起不了什么……” “砰”的一声响,那少爷将手中的精致酒杯掷在车上,碎裂开来。 “在家时总是耀武扬威,现在只不过遇到了几个小毛贼罢了,就伤成这样,保住了性命又有何用?你也给我滚出去!” 这少爷能领着家族中的车队深入众神山,并且安然出来,自然不是什么无囊饭袋花枕头,也算是颇有计谋的,现在之所以会愤怒的屡屡失言,说出不该说的话,全是因为风雨将来的缘故,也不能全然怨他。 倘若他真是无用废物,根本就不可能看清现在的形势,也就不会因为一个修为还算高的护卫长受了重伤而愤怒。 那黑熊是这少爷的贴身帮手,并不是和外人那样只见到过自家少爷清醒理智的一面,倒也没有太过慌张,也不劝解,弓着身子就要退出马车。 “回来!” 那黑熊似是早就猜到了自家少爷的心思一般,并没有疑惑的神情,随着他的话又慢慢走回到了原位,显然是经常见识他家少爷的反复无常。 “族里知道咱们这里的讯息了么?遣派过来的人手什么时候能够赶到?”那少爷问话时,语气很急,身子也微微向着黑熊倾去。 那黑熊可能是已经在心中思忖过许多次这两个问题,不慌不忙的答道:“回少爷,族里已经知道了。据族里飞鹰传书过来的消息来看,是一峰少爷率队赶来的,估计最少也要三天才能赶过来接应咱们。嗯,属下觉得……” 这 次倒不是那少爷打断他的话,而是他想说却又难以说出口的样子。那少爷是机灵人,见状说道:“有话快说!” 那黑熊道:“少爷,属下想那风沙谷是最容易被人伏击的地方,咱们不如就在风沙谷外暂且驻扎,在那里静候一峰少爷率队赶来,少爷你看如何?”说完瞧着那少爷。 他家少爷面色数变,很是犹豫的样子,过了一会才猛然断喝道:“不行!这一次虽然不是我第一次去往众神山交易,却也不能在一峰那厮面前露怯。断然不能!” 那黑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欠身道:“少爷,要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属下就先出去照看照看?” 他少爷右手才举起来,便倏地放下,沉吟了一会道:“黑风,我且问你一句,如果拿一块晶石给坦叔用的话,你看……坦叔能不能痊愈许多?”说着期盼的看着那黑风,想要听到能让他心情好转的消息,但想到要拿出一块晶石,却又大觉肉痛,然而一想到要是一块晶石便能不必在一峰那厮面前露怯,不免又觉得甚是值得。 一块便能让家底不算薄的少爷感觉肉疼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妖神殿下的这些和世俗中人差不多的商队,做的事虽然俗,然而做这等俗事,主要所为的当然不是世俗中的孔方兄,亦或者无用却华丽的奇珍异宝。 而且相反的是,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附属品而已,他们来往两地真正求的是,众神山那里以及东海诸岛的一些地方才会天然生成的晶石! 他们所求的这些晶石并不仅仅只是天然生成的那么简单,毕竟许多奇珍异宝都是天然生成的,而这些晶石区别于奇珍异宝的地方在于,晶石能够有助于妖修修炼! 在众神山那里,这些晶石大多都是高贵的贵族才能享有的,在妖神殿这里自然更是珍贵的紧。因为妖神殿和众神殿的上层关系较为密切的缘故,是以妖神殿十大妖道门下的妖修并不多么缺少这些有助于修炼的晶石。 但十大妖道门下的妖修有多少,妖神殿下辖的妖精又有多少,十大妖道门下的妖修不缺晶石,不能列入十大妖道门墙的众多妖修却是缺的很,甚至根本没有。 有益于修炼的晶石对于妖精,亦或者东海诸岛很多难以问道长生的修行者而言,是极其重要的,这是大汉皇 朝地域中的众多大门派弟子难以体会的,钟羽自然也难以体会。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妖精家族去往妖神殿交易所换来的晶石是极为有限的,回到家族里上交之后,这少爷能不能分到一块都难说,现在他却想着拿出一块晶石给予受伤极重的坦叔。 晶石如此珍贵,也怪不得那黑熊听了,面色立时变了一变,心中惊异的同时,怕也是又一次的暗自嘲笑自家少爷不肯多花时间用于修行,以致连晶石的确切用途都弄得不怎么清楚。 晶石是有益于修行,可并不意味着它还能治愈被妖法打成重伤的坦叔。 “回少爷,这怕是不行。坦叔受伤极重,这一次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回到族里后,怕也是不能治愈伤势,也算是废了。” 那黑风伤感的同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那坦叔可算是压了他很久,而且平时仗着护卫长的身份,很不待见他,经常指使他干这干那。现在他见到坦叔几近废了,不免会幸灾乐祸一番。 除了这个家族少爷之外,那坦叔平素对整个商队的人都不怎么好,故而此刻商队中幸灾乐祸的妖精也着实不少。 那少爷听闻黑风之言,见自家的期望落了空,就想要大发一番脾气,最终却是颓然一叹,丧气的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对了,顺便去告诉大伙一声,放缓行速,多加戒备。嗯……另外还要再遣派几个护卫,去风沙谷好好察看察看。” 那黑风应声“是”,转身走出了马车,不多时他的吆喝声便传扬了看来,传入马车中那少爷的耳中,脸色阴晴变化不定。 却说钟羽匿着身形,随着这商队缓缓而行,倒也不多么急躁,一边琢磨那些高深法术,一边分心运转内息想要与施展天欲一借留下来的隐患来个水磨功夫。 也无怪乎他这么镇定,原来他在得知这家商队中的护卫长伤重之后,又查清了和这家商队有仇怨的商队,便纵身四处察瞧了一番,给他在风沙谷不远处的一处还算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两家商队,都是和这家商队有仇怨的。并且还有一群强盗,据说实力很强。 从那个隐秘之地,钟羽也得知了他们的计划,那就是在风沙谷隐伏,等到黑风所在的那家商队经过时,便一涌而出。 很简单,很暴力,却也很实用! (本章完)

第214章 钟羽以前在天蜀剑宗时,也听闻过众神山处有那种有益于修行的天然晶石,是众神山下的那种不能问道长生的修行者极为依赖的东西,仅次于赐予他们神力的众神。 东海诸岛那里也有少量的天然晶石产出,只不过据说两地所产的天然晶石不尽相同,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有益于修炼这一点上倒是相同的。 听说是听说过,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大致知道天然晶石是一种极为纯净的水晶状的东西。 按理说,这种天然晶石有益于修炼,钟羽身为此界有数的大宗门魔欲宗的弟子,又曾是比魔欲宗实力还要强横的天蜀剑宗弟子,没道理连见都见不到一块。 原来在那一次浩然府和破虚宗的两位长生境界的高人,去往众神山威慑众神之时,就见到过这种天然晶石,在得知这种晶石能够有益于修炼时也很是兴奋,从众神山处收刮了很多块。 他们回到大汉皇朝之后,即刻便将收刮来的晶石送回了宗门,指使着门下原本天资便极为卓绝、道心进境又极快的弟子使用。果不其然,本来只在两宗算是天资卓绝,但在九大宗派里却算不上最为出众弟子的两人,不过五年时间,便与其他人拉开了修为境界,成了他们那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 这种事情当然隐瞒不住,不久,另外七大正道宗派以及三大魔道宗派随之知道了天然晶石有益于修行的事,即刻便派遣门下长生贤者去往众神山处搜寻。 蛮荒之地上空能够飞行的蛮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屠戮一空的,长生界对于蛮荒的了解也多是在这个时候。 众神山上的众神加起来也未必敌得过一个长生贤者,更何况一下子来了十二个长生贤者,直骇的他们险些弃山隐遁,后来还是因为知道了一众长生贤者的来意,才没有真个弃山隐遁。对于这些长生贤者索取天然晶石的“请求”,哪里还敢多放一个屁,立时通令众神山下一众国家,将各国所有天然晶石尽数上缴。 一众长生贤者也算是有德行之辈,知道天地之道最忌讳这种满溢之事,尽管这种晶石有益于门下弟子修炼,也为众神山的修行者舍下了一小半天然晶石。 一小半又有多大用处,那一代众神山下的修行者中,没出现一个实力强大到直逼众神的修行者,也足可想见晶石对这些修行者不可或缺的作用。 却说那些长生贤者分刮了天然 晶石之后,在带回宗内正要让门下真传弟子使用时,九大正道宗派的掌教真人便被亚圣招了过去,三大魔道宗派的掌教真人也被天魔教的亚圣招了去。 当时除了各宗掌教真人以外,无人知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各宗掌教真人回宗之后,各宗弟子再也没出现一个弟子借助天然晶石修行。 后来那些掌教真人随圣人飞升之后,当年亚圣和他们说的话才渐渐传出来。 原来那次亚圣之所以招各宗掌教真人过去,是发现使用这些晶石修炼的话,前期修为进境可能很快,甚至天资纵横到能够修炼到长生贤者的修行者,使用天然晶石的话,能很快的问道长生小贤者! 但是,使用天然晶石之后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即便使用了晶石之后修为进境再快,却终其一生都不能使自己的潜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也就是说,原本有很大希望修炼到长生贤者的修行者,在使用了天然晶石之后,此生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修炼到长生小贤者;有资质修炼到长生小贤者的修行者,此生绝对不能问道长生,更无望随亚圣飞升了。 倘若是在长生路上使用晶石过多,原本能修炼到长生贤者的资质,最终甚至可能连明道还虚境上阶都很难修炼到。 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是长生小贤者,以及众神山下的修行者,有的实力能直逼众神,却永远无法超越众神,更无法长生,其中缘故,也不无使用这种天然晶石的影响。 妖神殿上层和众神山上众神的交易中,晶石也只不过是附属品,是十大妖道中资质不堪造就的妖修才会使用,他们之间真正交易的东西,不是两地家族间的商队交易可以触摸到的,甚至是大汉皇朝中的各大宗派也知之不详。 而这些隐秘,在当时之所以没有传出来,甚至连无数的晶石都没有送回众神山,而是直接销毁掉,只是因为各大掌教真人不愿意如此丢脸面罢了。毕竟大张旗鼓的派遣长生贤者去向别人索要来的东西,竟然是无用的,甚至危害极大,传出去的话,脸面上须不好看。 当然了,长生界的修行者是很听亚圣的话,但那天然晶石毕竟有益于修炼,而且益处不是一般的大,故而,亚圣刚说出此事后,他们并不怎么相信,找了许多资质不堪的修行者来试一试。 这试一下的危害很大,即便他们选的修行者不堪造就,也给了那些修行者很大的 报酬。 试一试的结果可想而知,以及百年后破虚宗和浩然府那两个天资卓绝的弟子停步于长生小贤者境再无进境,也证明了亚圣的话没有虚言! 而后便是将那些天然晶石销毁,为了暂时保住各宗脸面是一方面的原因,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怕门下弟子抵受不住修为进境极快的诱惑,而私自使用那些晶石。 大汉皇朝长生界没有像众神山那样实力大退,亚圣的功劳不言而喻。 想来若是此界没有能够成道亚圣的人,长生界怕也是要随之渐渐没落的。 却说钟羽在风沙谷探听消息时,发现在这里与强盗密谋的两个商队,也都是新近从众神山回来的,只不过去的众神山下的国家和黑风所在的那一家商队不同。 但这两家商队此行的收获也不小,不说其他货物钱财,单是这天然晶石,两家加起来的话,比黑风所在的那一家商队还要多上一两块。 他们所在的地方颇为隐秘,不虞有外人进来,故而两家商队只是互相警视着,也盯着那一群强盗,防着对方突然反水。 他们这样互相盯着,对于自家的货物,看管的就不怎么严密了。其实就算是在严密防守之下,钟羽想要在这群三脚猫手中偷来一块晶石,也是很轻松的,更何况现在防守轻忽呢? 匿着身形“拿”到手一块晶石,又顺手牵羊将一张毛爪俱在的兽皮“拿”到了怀中,闪身跑出了那隐秘之地。 钟羽之所以取来一块晶石,自然不是被那些怪人和妖精追的紧,感觉自己实力不如,想要使用这晶石提升修为。且不说一两块晶石根本无甚大用,就算是有用,他也没有蠢到舍弃成道亚圣的地步。 说到底,还是因为心中好奇而已。 来到风沙谷旁,钟羽进入了玲珑宫殿中,拿出那晶石细细的看了起来。 只见这晶石晶莹透澈之极,有如绝代美人之眼眸,外有六角,观之使人砰然心动。如此佳物,也怪不得钟羽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家商队所有的晶石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五块而已,另一家的晶石数,怕是也不过四五块。 “这等珍贵的东西,他们竟是不放在身上,难道是怕在三方商讨之时,有人突然反水?” 钟羽也懒得多想,只是想到那家商队发现仅有的五块晶石竟是少了一块,或许会发疯和另外的一家商队、强盗死拼,就觉得好笑。 (本章完)

第215章 感受着手中晶石里蕴含着的力量,钟羽心头微微跳动,竟是有点想不顾一切的用掉它。但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丝杂念而已,念头一转便即清明,将晶石收入了怀中,反手拿出毛爪俱在的那张兽皮。 这张兽皮不是妖神殿下辖常见的那种野兽皮,想来是众神山那里的野兽。 钟羽之所以顺手将之取来,并不单单是看中兽皮足够完整华美,更重要的是想到要救助那家商队时,全身都隐在黑袍里,连手都遮住,又无缘无故的去救助他们,难免会让他们觉得他是不怀好意。 若是如此,这一路上或许不得不倚重他,但是到了妖神殿顽猴道辖下之后,必定会疏远,甚至惹上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拿来这兽皮之后,即便不能全然穿在身上装作兽人,截下两只兽爪戴在手上显露出来,当能打消他们心中的很多疑虑。 至于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们,钟羽也已准备好了说辞,就说自己是惹上了一个比自己稍稍厉害的敌手,需要躲藏起来保全性命,为免他发现这才遮蔽住全身。 能够有实力来往于两地的家族,会渴求钟羽这样修为的高手,却不会畏惧他。他们听说钟羽惹了一个比他稍稍厉害一点的高手之后,不仅不会畏惧到将他赶走,反而会更信任他。毕竟钟羽只有托庇于他们,才有可能不会被仇人击杀。 将兽爪截下戴在手上,钟羽仔细看了看,又运转内息将之往手上紧了紧,见破绽不怎么明显之后,才将其余的兽皮销毁了。 戴上兽爪之后,若是仔细看就会发觉异样,钟羽却也不惧,这里不是那家商队的家里,对他这样的高手还不敢得罪,到时只需快速的亮一下兽爪让他们看见,就遮在黑袍中,他们也不敢怎样。 在回到他们族里之前,得到了这商队里几人的信任,也不虞在回到他们族里之后会受到太过分的试探,想来只需遮掩几下也就过去了。 销毁掉兽皮之后,钟羽也不褪下兽爪,在玲珑宫殿中又取出一套黑袍衣裳穿在身上,打量了一下,轻笑几声,匿下身形赶往那家商队。 却说在钟羽将那一块天然晶石偷走没多久,两家商队和一伙强盗之间便停止了商量,各自回转了居住的地方。 天然晶石虽然很是珍贵,掌管这家商队的人却也不是没有见过,自也懒得时不时的去看一看那几块天然晶石在不在。故而,他回转之后便去休息 了,也没想到去查一查那几块晶石。 商队的其他一些人中倒也有管事的,却也不敢轻易去察看晶石,万一不知为何少了一块,还不赖在他身上? 如此一来,或许待此时了结之后,他们才有可能发觉有晶石丢了,钟羽想要他们窝里先斗一下的想法自然是落空了,不免没了一点用处。不过对他而言也无伤大雅,当时便只是想想而已,转眼就忘了,没有真个放在心上。 他在赶回到那家商队之后,就隐匿在不远处,不急不躁的缀着商队往前行。 却说那黑风口中的少爷其实也想就驻足风沙谷前,在那里扎营,只是一想到他一峰大哥来到之后必定会不屑一顾,就强撑着往前走,行速却不免缓慢。本来只需要一天就可以赶到风沙谷的,就因为放缓了行速,现在过去了一天半,才能遥遥看见远处的风沙谷,那少爷又让黑风放话说先休息休息再行。 此行来的人都是老手,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早便了然在心,也知道眼前不远处的风沙谷乃是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心下不免惴惴不安。 只不过一顿饭之后,他们心下的惴惴不安之念也便淡了许多,倒不是那少爷有什么鼓动人心的话语,仅仅只是因为不安的时间太长了,有点麻木了而已。 这家商队的主事少爷平素便是一个精明能干之人,现在的情形也未尝不是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们这里的情形说来还可以,足以应付一些小局面。然而此刻正隐匿在风沙谷四周的两家商队和一伙强盗,就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和团结了。 原来在钟羽取走了一块晶石之后,那家商队的主事之人一直没有去察瞧过,也就没发觉丢失了晶石,但今日听说钟羽想要帮助的商队快要赶到风沙谷时,在与另外一家商队和那伙强盗商量着赶快去风沙谷四周设伏之后,就顺便去瞧了一眼那几块晶石。 结果可想而知,在发觉少了一块天然晶石之后,那主事之人愤怒已极,训斥了几个人,又摔坏了他的好几个心爱之物才冷静下来,知道眼前有着一块大肥肉,实在不宜临阵窝里反。当下他便决定先压下这一口怨气,劫了眼前仇敌的商队再作计较。 怎么再说?无非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罢了。在此荒野之地,又都是兽心没有全然消去的不成器妖精,总是不能浪费口舌讲道理的。 他这个主事之人虽是决定先压下这口怨气,却也只是暂时隐忍 着不窝里斗而已,看向另外一家商队主事之人和强盗头子时,却免不了冷眼相向,其他权利不大又知晓此事的主事之人,眼中的敌意则更明显一些。 另外一家商队和一众强盗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偷过他们的东西,自然是不懂他们对自家的敌意从何而来。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两地来往又多无情无义的背叛厮杀,他俩家对那一家也警惕了起来,甚至他们两家也开始互相警惕起来,小心戒备着。 本就不是多么团结的三家连手,一下子变得更不可信了。钟羽当初无意间的一想,倒也实现了那么一点,差可算是三家窝里斗了。 想来这次即便没有钟羽,又被他们得手了,到最后怕也是四家俱伤,谁都占不着便宜,只不过黑风那一伙会全灭也就是了。 钟羽在旁盯着的那家商队不知其中究竟,大伙吃过饭又休息好了,便又开始吆喝着往风沙谷赶去。那两家商队和一众强盗见状,也立时紧张了起来,互相戒备的意味不免少了很多。 但是,在那家商队赶往风沙谷的这么一小会功夫,紧张之余,又复戒备起身周同伴来。 “黑风,家族里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赶过来?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连点音讯都没有?” 那少爷已经不是安卧于车厢内,而是骑在了坐骑上,面上平平静静,低声问那黑风的话里却尽显焦躁。 那黑风脸色阴沉,说道:“回少爷的话,一峰少爷要赶到这里,恐怕……恐怕还需要两天之久,我看咱们不如就在这里……” “还需要两天?还需要两天!给我继续走!我还就不相信,哪家有胆子敢来劫我家的道!” 那黑风心中轻叹一声,应了声是。 那少爷话说的坚决,商队行速却是更慢了一些,也没见他说什么,其心中显然也是想要在这里驻扎等待来援之人的,却是因为害怕丢面子,不得不强撑着继续赶路。 商队的行速即便再慢,离风沙谷也就那么长的路,总是要进入风沙谷的。 商队前头的车马一入风沙谷,那少爷的心便揪了起来,紧张的戒备着,在他也跟着进去的时候,毛发几乎都炸了起来,心中期盼着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杀啊……” “给我快点,将好东西都给老子抢回来!快,快,快……” …… 世间之事,往往事与愿违! (本章完)

第216章 “少爷,不好了,是天风家族的老二和霸魅家族的老五联合起来劫道的,另外一伙是在十里之外的九龙洞占山为王的强盗,他们三伙人数很多,高手也不少,兄弟们实在是抵敌不住了。” 那黑风满身鲜血、脚步踉跄的跑到畏缩在后面的少爷面前,脸上尽显惊恐神色,显然是不认为他们能坚持到那一峰少爷赶来。 那少爷平素便不屑于武力,修为很差,方才两方相斗之时便赶忙下了马,让护卫守在身前,不敢看上一眼,并不知道敌手是谁,更没料到这还没一会儿呢,自己这一方便溃败的抵敌不住了。 震惊不信之下,他也忘了惊怕,直身子就往群斗处瞧去。 只见得前方尽是手执兵刃的妖精,地下也遍布着妖精。本来他一眼就瞧出来,场中四处溃败,过不了一会儿便会被屠戮殆尽的一方,就是自己这一方,地上躺的妖精,看服饰也辨认的出来大多是自己这一方的护卫。 只是这样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敢相信自家族里的护卫竟是这般不堪一击,不禁恍惚的呆在了那里。旁边着的黑风焦急的催促了几句,他双目中才现清明之色,看向远处两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妖精,转瞬间却又疯狂起来,嘶吼了一声,厉声道:“邹维奕!昌音佩!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那黑风焦急的伸手去抓他少爷的手臂,大声喊道“少爷,少爷,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护着你走了再说。晶石丢了可以再赚,人命丢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少爷不喜修炼,这一次赚来的天然晶石虽多,他却也不多么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抓狂的是这一次丢失了晶石,往后在家族里再想要和他一峰大哥相争,就更加占不上上风了。 然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是随着那黑风舍下家族里的一众护卫独自逃走时,不免要做作一番,做出要誓死守卫晶石的样子来,挣扎着不肯独自逃走。 那黑风跟着他很多年了,很是了解他的脾性,配合着做了一场戏,拖拽着自家少爷退去。 却说那邹维奕和昌音佩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打出旗号来劫他家的商队,自然是有恃无恐,有把握将他家族在这里的人尽皆斩杀,当然也包括他! 此刻见他随着黑风和几个护卫逃走,那强盗头子倒是不怎么在乎,走便走了,只要留下货物就行,依旧呼喝着手下强盗 去抢黑风他们从众神山处运回来的货物。晶石事关不小,任是那强盗头子凶厉跋扈,也不敢冒着被两家商队围杀的情况下独占那些晶石,先捞足了油水再说,将晶石放在了一旁。 这强盗头子不在乎那少爷逃走,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却是有点慌了,忙指使着手下绕道围了上去,他们自己也跟了上去。能够羞辱一下平素的死对头,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他们这些纨绔之辈,也就这些乐趣了。 而那少爷的手下护卫们自己都性命堪忧,逃都来不及,如何会忠心到为自家少爷拦下两家的护卫?眼看着逃出不远的黑风几人就要被拦下来了。 那少爷在做作了一下之后,便一意往前逃,不敢往后面瞧上一眼,那黑风倒还忠心,护着自家少爷往前逃时,不住的往后瞧,看到那两家护卫往这里赶,连声催促快点走。 那少爷修为不堪,无法快行,拖累了几人,后面来追的人,在护卫里修为都算不错,全力追赶之下,不一会便追到了他们身前不远处。 有那膂力稍强的妖精,将手中易于投掷的兵刃往他们扔去。奔行之际,准头难以拿捏,很难伤到前面的妖精,怎奈何后面追的人多,投掷的兵刃也不少,十个之中只中上一两个,也是“啊啊啊”之声不断传来。 那少爷身边本就极少的护卫,片刻之间也伤的伤死的死,难以再护卫住他,眼看着被那两家的商队护卫追上来之后,便没了性命,听着“啊啊啊”的声音不住传来,惊慌之下他跑的竟是又快了一点。 然而修为在那里摆着,即便跑的快了一些,也是相对于之前的他来说的,却不是比身后的追兵快了一些,护卫中仅剩的黑风被他拖累之下,两人被追的愈发近了。 “少爷,你自己多保重!” 奔行中的黑风猛地大喝一声,驻足不走,挺起巨斧,双目瞪视着一众追兵,竟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原来他是见在这样下去,自己和自家少爷必定都没有活路,便即决定舍生取义! 只可惜他为之舍命的少爷却是没有看上一眼,心中更是没有一点伤悲,只顾着逃跑。 黑风的实力在一众护卫中仅仅稍逊于那坦叔,此刻舍命对敌,实力更增,但怎奈何敌手更多,而且实力也并不多逊色,只不过一个照面,几个回合,那黑风便被乱刃分尸了。 黑风临死前的痛呼声,那少爷也是听 在了耳中,心中顿生悲戚之意。这悲戚之意自然不是因伤感于黑风之死,而是想到自己身旁已无一人,片刻之后自己就要死了,难免悲戚。 只说他悲戚之意一起,腿脚便开始软了,没跑上几步,一个踉跄往地上仆倒。 跌倒之后被身后追兵追至斩杀的情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心思顿如死灰,也不伸手撑地以免得跌的头破血流,双目一闭静待倒地,再等着被人杀了。 “怎么还没撞到地上?难道商队被邹维奕和昌音佩强抢的情形,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那少爷心神已经很混乱了,免不了胡思乱想,此刻一想到只是自己的梦,大为高兴,缓缓睁开眼来。 “你还要躺上多久?” 那少爷看着入目而来的地面,脑子乱了一下,但一听到这无礼的言语,立时恼怒,不再去琢磨可疑的东西,就要大声呵斥于胆敢对自己无礼的下人护卫:“你……” “砰”的一声响,烟尘起处,那少爷“咳咳咳”的坐起身来,不住呼痛。原本伸手扶住他不至摔倒在地,且是忽然出现的黑衣人,竟是将手抽了出来,让他直接面朝下的跌倒在地上。 许是这一下跌倒在地带来的痛感,让他又清醒了过来,也忘了要呵斥对他无礼之人,便即哭天嚎地的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回到家族什么都不会说。维奕大哥,英沛大哥,求求你们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就饶过了我的性命。对,对了,那些天然晶石就当小弟送给两位大哥的,还请两位大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将小弟当做是屁放了吧。小弟我必定感恩戴德,永世不敢或忘。两位大哥一定要……” “住嘴,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钟羽前几天也观察了这少爷很久,以为摸清了他的底细,心中对他的印象大致就是自大好面子,除了这个缺点也就不喜修炼算是个缺点,其他都很不错,算得上一个人物,却是没想到他在危境之下,竟是这般不堪。 眼见得他越说越无耻,钟羽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让他闭了嘴。 看着他听话的立时闭了嘴,身子不住颤抖,头垂得低低的,已经触到了地面,直如是在磕头一般,钟羽心头顿时烦躁起来,疑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领着手下也已赶到,瞧着忽地出现在这里的钟羽呼喝道:“你是什么人!识相的话,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别耽误大爷们做事!” (本章完)

第217章 钟羽看着不远处向自己怒喝的人,一时犹豫了起来。 当初那天牛吩咐他赶至妖神殿时不要张扬,后来为了躲避看门狗两人的同伙,他也都是隐秘赶路,倒是忘了天牛因玉简牵连很大曾嘱咐他的话。 前几日决定在危难之际救援那少爷,以便能够混入其商队,好躲避看门狗两人越来越多的同伙,当时只觉得这些商队护卫实力不济,自己很随意的就能将之击败,也没有深想在那少爷遇险之际具体该怎么出手救人。 疏忽之下,自然也没有想到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却能击败两家实力不俗的妖神殿商队,以及一伙占山为王的妖精强盗,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也是会发生不小的震动。 如果是在妖神殿下辖腹地,这样的情况可能连震动都发生不了,毕竟十大妖道中有很多弟子凭一己之力便能做到这地步。但这里不是妖神殿腹地,甚至不是十大妖道中任何一道的腹地,仅仅只是妖神殿边境罢了。 在这种地方出现一个这样的人物,即便发生一些震动,原本也是没什么的。可现在则不同,各处都有实力个个不逊于看门狗和金发碧眼那怪人的一伙人在寻找他,一旦有一个妖修为救一个家族的商队,出手击败了两家商队护卫和一伙强盗的消息传出去,而且这个妖修全身黑袍,十分神秘,那伙人即便不认为这个神秘人是他,也定然会过来瞧一瞧。 一瞧之下,还不穿帮?凭借着他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那些人不敢杀死他,可天牛托付给他的玉简却必定保留不住。他起初虽是不想答应天牛将玉简送到其兄弟六耳顺风猴手中,但现在已经答应了,却不能完成这个托付,于道心大大有损,说不定连新近巩固好的悟道化神境中阶的道心境界都会再生波澜。 便是放下道心境界不说,钟羽也不愿意完不成天牛的托付。 “怎么办?” 钟羽仰头而望,不愿分神责怪自己不事先想好,念头急转,只想要赶紧想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 他这种全然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的动作,在那些人眼里看来,反倒是觉得他怕了,是在犹豫着该不该退走,即刻便打算再加一把火,将他威吓到一边去。 “现在滚开还来得及,再过片刻,惹得大爷们不痛快,连你小子也一起杀了!”也不知说话这领头少爷是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中的哪一人。 那人说过之后,穿着守卫服饰的一 群人也呼喝叫骂起来: “我家少爷饶你一命,还不识相点快滚!” “快滚快滚!晚一点就没命!” “给大爷们死一边去!” …… 叫骂声中,一众护卫手中的兵刃互击,发出铿锵之声,倒也颇有气势。 至于真的任他离去,邹维奕和昌音佩这两个家族的少爷,还真是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说他阻了他俩在那少爷面前耀武扬威的兴致,单是知道了是他两家劫的那少爷的商队这一点,就不能放他离去。 眼下之所以想要先让他走开,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先杀掉那少爷终究是首要的目的。至于为何不一涌而上将钟羽和那少爷一起杀掉,只是因为怕突然出现的钟羽是什么高手,惹得他发怒拼死将那少爷救出去就不妙了。 在他们想来,到时就算是留下了突然出现的钟羽性命,却让那少爷逃了,终究是得不偿失。 “大哥千万不要抛下小弟。大哥若是救小弟一命,小弟族里必定以千金相待!对了,对了,小弟这一番来往两地赚来的九块天然晶石尽皆送给大哥,还望大哥救小弟一命。” 在钟羽微仰着头思忖谋划,那两家护卫击打兵刃威吓的当儿,原本跪伏于地上的那少爷忽地抱住钟羽大腿,哭声哀求起来。 这一转眼的当儿,钟羽心中已大致有了一个法子,察觉到那少爷为了保命如此无耻的哀求自己,心中大感烦厌,一震腿将之震到了一边。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见状,只道钟羽是想要放手离去,都是说道:“算你小子识相!” 两人中的其中一人继续道:“达德兄,你看你那熊样,真是丢你老徐家的脸面。哼,是你自己自戕呢,还是让咱们出手?嘿嘿,你要是想留全尸的话,少爷我劝你还是赶快自戕吧,不要污了咱们的手。徐达德,你还看什么看,他是不敢逞能救你的,快点给少爷去死……” 钟羽冷眼瞧了他一眼,直瘆的他不敢再说话。 他被钟羽这一眼吓了一跳,暗暗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身边的护卫好手,挺起身子就想怒声呵斥钟羽。 却听得钟羽忽道:“你们想杀他?” 邹维奕和昌音佩那两个少爷本来是不愿意答话的,最后却无缘无故的点了点头,说了一个“是”字。 闻言,钟羽摇头轻笑了一声,走上一步,也不管那些护卫尽皆 神色谨严,微微走动将那两个少爷护在当中,自顾自的说道:“你看你们手下护卫是怎么拿兵器的,我倒想问问他们会不会杀人?要不要我教教他们?” 那些护卫修为是不堪,但毕竟是经常来往于妖神殿和众神山两地的老手,手上的人命妖命也不是一个两个的,此刻被钟羽讽刺,都是大怒,气往上冲之下,就想各执兵刃砍将过去。 钟羽冷冷的环视一圈那些护卫,冷声道:“今日就让小爷教教你们,该怎样杀人斩妖!” 但见他话声还没落下,人已不见了踪影。 那一众护卫见状,都知道钟羽绝对是个高手,当即紧张了起来,团团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围在当中,四处张望防备。 原本就在他们与钟羽纠缠的当儿,那一众强盗和其余的两家护卫已经将徐达德手下护卫几乎尽皆斩杀,剩下活着的护卫也都跪伏于地不敢出声,场中已经没了临死前的挣扎惊呼声。 然而就在钟羽身形消失的那一瞬,“啊”的一声临死前的惊呼声再次响起。 那些守护着邹维奕和昌音佩的护卫本就十分忧心,一听之下,只道钟羽斩杀了身旁的哪个兄弟,而那惊呼声正是他临死前发出的,都是惊慌的挥动手中兵器。 这一二十人同时挥动兵器,场面不可避免的变得很乱,更是有护卫的兵刃砍到了自家兄弟的身上。 “都给我住手!”却是被围在当中的邹维奕和昌音佩同时喊的。 那些护卫不知究竟,可也不敢违背自家主子的命令,当即停了手,只不过那些被误伤的护卫不免要愤愤的吼几声,误伤他的也赔了赔罪。 却说邹维奕和昌音佩之所以让护卫们住手,自然是确定了钟羽斩杀的不是身边手下的缘故。 原来在钟羽隐去身形之后,他们也极为惊慌,毕竟两人比徐达德那厮的修为高的有限,也是极怕死的,但终究是被一众护卫护在当中,不需要出手,就有了闲暇四处张望,也就瞧见了传来惊呼声的地方,乃是远处正自争抢货物的一众强盗那里。 既然钟羽不是向他们出的手,他两人自也愿意在手下面前表现出镇定的大人物气度,各自呵斥自家手下。 无非是“看看你们吓得,跟徐达德那熊货一样,看来养你们也是白养了”这样的话。 一众护卫闻言,哪怕心中都是愤愤不服,可也不敢违逆自家主子,谄媚着连声称是。 (本章完)

第218章 那伙强盗中的实力比之于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护卫的实力有所不如,平素只是仗着手下妖精多,又肯舍命相拼,才在这一带闯下了一些名头。 钟羽的实力比他们强了不是一筹两筹,身形闪动间,那些强盗接连被杀。 他之所以要出手斩杀这伙强盗,为的就是震慑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故而出手之际,毫不留情,但见得一众强盗立处,不是头颅飞起,便是尸分两半,极尽血腥骇人。 那些被邹维奕和昌音佩叫住的护卫们转头瞧了一眼,全身立时打起摆子来。原本端着架子训斥手下护卫的两个少爷,其表现更是不堪,畏畏缩缩的坐倒在地,低下了头去不敢多看。 他们身边的护卫都听见了两人牙齿相击声,自己虽也很是害怕,又不敢明言讽刺,却不妨碍心中讥笑各自的少爷。 从钟羽忽地隐去身形,到一众强盗被斩杀的只剩下了那个强盗头子,只不过片刻之间而已,然而在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以及那一众护卫眼中看来,却犹如过去了一年一般,时间长的简直要将他们煎熬的自戕才能消减心中骇然。 “砰” 烟尘飞扬处,那强盗头子被钟羽提着摔在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面前,他两人和手下一众护卫的心,似也随着这一声响,砰的跳动了一下,溅起的烟尘飞入眼中,也没有发觉到难受。 “学会怎么杀人了么?现在需不需要用这个什么强盗头子来试一试?” 钟羽轻笑一声,淡漠的环视了一眼邹维奕和昌音佩那一群不入流的妖精。 随着钟羽的话,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以及他们的护卫,心砰砰砰地不住跳动起来,口干舌燥的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马勒个羔子,要杀便杀,老子可不怕你!”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强盗头子破口大骂,倒是有点悍不畏死的样子,然而其双目中的骇然之色,以及哆嗦的双唇,心很明显是很害怕的,悍不畏死的话也只是强撑而已。 “啪” 钟羽看也不看他一眼,右腿一伸,将他脸颊踢得肿起来了,更有几块兽牙混合着血水被打出来。 “咯咯咯……” 那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虽是没有看那强盗头子的惨状,却也吓得和一众护卫一起牙齿相撞起来。 看着这一众人在自己手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畏己如虎, 钟羽心中没有那种快意感觉,只是觉得很乏味,想要尽快结束它。 “当初之所以不像要答应天牛,可能就是不想因为牵连重大的玉简而畏首畏尾、思前想后的做事。” 胡思乱想了一番,嗤笑一声,钟羽玩味的看向邹维奕和昌音佩,轻声说道:“你们两位大少爷,学会这杀人的手段没?嗯,对了,你们不常动手,学不学这杀人手段都没什么用,那你们各自问问手下护卫学会没有。如果还没有的话,那里好像还有许多人,还够你们学上一阵子。” 轻声话语,尽是凶厉意味。 钟羽话声落了之后,场中静寂了一瞬,那邹维奕和昌音佩还没说话,一众护卫便争相大声道:“大爷,我们学会了,不用再教了!真的不用再教了!” 商队中的护卫们,可说是水里来火里去的,相互携手走过了很多风风雨雨,平素或许有嫌隙,但在生死关头都是可以互相为对方挨刀子的,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畏惧钟羽,便将他们往火堆里推? 钟羽以往倒也体会过这样不是亲兄弟,却胜似兄弟的兄弟之情,只不过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正如雨八荒所说的,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寡情之人。以往在正道之中,寡情不为儒家道理所容,故而深埋于心中,不是不敢表现出来,而是他自己根本不相信自己是寡情之辈。 一年多前反入魔道之后,本性原本不应该那么快就尽皆显露出来,可他拜入的是魔欲宗,心性又极合魔欲之道,行事也便开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性显露的也就快了许多。 自从那日雨八荒说他薄情寡义之后,他稍稍思忖,颇以为然,而后又经常自思,十分确定了自己骨子里真的是一个寡情之人。故而,除了父子母子之情、与闾秋蕤和檀倾的感情,以及前些日子和如烟影偶然做下的孽情之外,已经没有什么情感能让他太过伤怀。 哪怕是将他引入天蜀剑宗的大伯钟萧,钟羽现在心中很确定的是,如果他敢阻拦自己做什么非常想要做的事,自己又有能力将他斩杀,应该不会留多少情面。 之所以是应该,只因为这种事终究是不可能发生的,哪怕他心中已经确定了遇到那种事必定不会留情面! 因是之故,在看到这一众护卫表现出兄弟之情时,他心中虽是免不了感慨一下,而后若是他们不听话,却也是绝对会出手不容情。 钟羽刚刚的举动,震慑住的不只是邹维奕和昌音 佩两人以及他们身边的护卫,远处正自看守着徐达德麾下弃兵器投降的护卫们,也被钟羽的雷霆手段威吓住了。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隐在身边护卫身后,远处的护卫得不到主子的命令,也就不敢乱动弹,只是在钟羽瞧向他们时,才谨慎的举起兵刃作势防御。至于管不管用,他们却是没那心力去想了。 “两位少爷,你们也看到了,原本我不想杀你们,只是想要救下徐达德罢了。” 钟羽止了话头,看了一眼隐在一众护卫身后的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见他们脸上显露笑容,显然是庆幸不会被残忍的杀死,心头一动,无声一笑,就想要逗他们玩一玩,以解乏味无趣。 又自说道:“不过现在么?嘿嘿,我有点想改变主意了。” 这话一出,就听得无数吞咽唾沫的声音传来,那邹维奕和昌音佩也骇然的抬起头瞧向钟羽,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怒了钟羽,先拿他开刀。 “好玩多了,倒是稍解乏味。哈哈哈!”钟羽心中有些快乐的想着,不自禁的仰起了头。 过了一会才又道:“好不容易有个主意却轻易改变,实在是有够麻烦的,你们说是不是?” 原本在钟羽的设想中,先杀强盗立威,然后顺势就威迫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听自己的话,只不过三言两语就能办好,可他现在来了兴致,就想要先玩一玩再说。 他想玩一玩,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不配合都不行,闻言赶忙点头称是,提起的心犹自不敢放下。 但听得钟羽轻叹一声,说道:“可若是有人不听话,我就是麻烦一点也要改变主意,你们说是不是?” 这次不待两个大少爷答话,忽地厉声又道:“我不想杀你们,却不是不愿杀你们,更不是不敢杀你们!之所以不杀你们,只是怕脏了我的手而已!” 这话自是让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以及他们手下的护卫大感羞恼,但也没一个妖精敢出言反对,只因为钟羽在说完话之后,就冷冷的瞧着他们。 冷笑一声,钟羽续道:“我也不想和你们多扯,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们是家族里的大少爷,还是卑贱无用的杂役,亦或者差可差使的护卫之流,全部都要听我的差遣。否则的话……” 又一次冷冷的环视一圈,冷声道:“如同此妖!”手随话起,话落手亦落,好大一颗头颅飞起,落在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面前。 (本章完)

第219章 许是因为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的实力,就算是联合起来一伙颇有声名的强盗,也入不了钟羽法眼的缘故,便是需要想个法子不让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也是这般粗暴蛮横。 钟羽的法子就是先斩尽那伙强盗施以震慑,再威迫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必须听他的指使,这一路上有了两家商队和一家半残的商队作掩护,想要避开看门狗两人的那些同伙,无疑是变得容易多了。 那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终究是以震慑为主,不像对徐达德那样是救他性命,故而那两个大少爷也不可能真心服帖于钟羽,更不可能将之引荐到家族里。 到最后回到两家势力所居之地,恐怕还会反咬一口。 有实力经常派人来往于众神山和妖神殿两地的家族,即便其势力远远比不上妖神殿辖下十大妖道,也必定很强,以钟羽我欲境中阶的修为肯定是吃不消的。 如此一来,钟羽自然不能让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安然回到他们家族里,甚至连一个护卫都不行! 如何在不闹出大声势的情况下将两家商队所有妖精尽皆诛灭,此时钟羽心中已大致有了定计。这两家商队的人数很多,却也多不过几年前被他和叶思几人连手剿灭的一众劫匪。 要说实力,相对于现在的钟羽而言,这些商队的护卫比之于当年的那些劫匪还有所不如,想要将他们玩弄于指掌之间,还是很容易的。 在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强行收服之后,钟羽本来想要将让自己不屑一顾的徐达德立地斩杀,可一想到他家族里在顽猴道下辖的势力比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都大一些,也就更容易通过他们接近六耳顺风猴,而且他的哥哥一峰正和家族里的高手赶来帮手,也不知来者实力的虚实。 倘若这徐达德在家里很受宠,听到他遇险,派来一个高手也不一定,万一他收拾不下来,这事肯定是要闹大的。 略一思忖,钟羽便舍了这个念头。 却说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见到那强盗的头颅飞到身边,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争先恐后的表明心迹听从钟羽的话。钟羽没有搭理他们,只是让徐达德将他家的护卫聚起来,看看还剩下多少人。 徐达德除了没有骨气之外,倒也算得上是个聪明人,在钟羽杀人时,他就已经猜测到自己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待钟 羽将那强盗头子抓过来扔在邹维奕和昌音佩身前,他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环视场中一众跪伏于地的自家护卫,心生怒意,想要发作,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强自按耐住了,暗暗打定主意回到家里之后,要好好整治他们。 故而,在钟羽让他去聚起自家剩余的,也是已经降服于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的护卫时,眼中只是闪过一丝阴狠,便恢复了寻常样子。 他聚齐剩余护卫之时,面上平和的看着那些羞愧的护卫,没有恶言恶语,只让那些护卫更觉羞惭,打定主意下一次必定不再投降,要誓死守卫自家少爷。 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时,他们会不会真个如心中所想那般,恐怕是没有人知道了,那徐达德心中可是在盘算着如何将剩下的不过二十几个护卫一一整治死。时不时的瞧一眼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分心盘算了一下这一路上如何玩弄他们,回到家族里之后,又如何蛊惑长辈们整治邹家和昌家。 他虽是不敢看钟羽,心中却也分了一丝心思去琢磨,至于安的是不是好心,那就要看琢磨之后的结果了。 他这种小心思,即便钟羽历世不深,也差可想到他肯定在琢磨自己的来历,又为何要救他。钟羽已经不打算将心思打到徐达德身上,自也懒得理他,也自盘算着如何利用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打掩护,又如何在回到顽猴道下辖领地之前将他们尽皆斩杀。 此外,也要分出更多的心思去准备、梳理在那一峰少爷面前如何说辞。 那一峰终究不像邹维奕、昌音佩和徐达德那样看到过他杀人的手段,心中没有太多的惧意,而且身边也定然有高手,哪怕不强于他,也必定不会太弱,一峰的底气也就大多了。 再者,以钟羽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徐达德很不服他这个哥哥,说到底还是因为有点畏惧的意思。徐达德就已经很聪明了,可想而知那一峰少爷的心机,到时定然有着许多问题要问。 一峰的问题,钟羽仗着实力强大,大可以不说,可他一峰也大可以不让他跟随他们去顽猴道,亦或者到了顽猴道之后,在家族里摆他一道,这都是钟羽不想看到的。 钟羽所想的,只是要尽快让野心应该很大的一峰觉得自己是个好帮手,并且认为能够利用自己有敌手这一点来钳制自己,好以为所用。 这样的话,想要不声张的接近那天牛 的好兄弟六耳顺风猴时,无疑是要容易的多,再怎么说,徐家也算是顽猴道下辖的大家族了,总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待徐达德聚齐剩余的二十多个护卫时,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近两百的护卫好手也都被收拢了过来。 钟羽环视一圈,又闭目感应了一番,察觉到四周已经再无缺漏,睁开双眼,右手翻出魔欲经,猛地一握。那魔欲经化成无数七彩光点飘荡在空中。 但听得钟羽一声“去”字喝出,那些光点猛然散开,钻入一众护卫的身子中,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也不例外,只有徐达德没有被光点沾身。 毕竟钟羽需要寄身在他家族里一些时日,哪怕不在他身边,也要尊重一些才是,他手下的护卫就不值当尊重了。 却说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以及两百多个各个家族里的护卫都是见识过钟羽杀人不眨眼的手段,眼见得被他手中奇怪的东西钻入身子,都是惊恐出声,只是一想到他还在身侧,立时住嘴,面上惊恐之色却是更盛。 先前钟羽戏弄他们时,心下觉得很爽,现在却没有了戏弄他们的心思,直接说道:“我想要杀你们还需要费那么多功夫么?这些东西杀不死你们,甚至不会伤害你们,它们的作用仅仅只是监视你们罢了。也就是说,在此后的日子里,你们只需要听我的指挥,不违抗我的命令,你们就会安然无事。但是,一旦让我察觉到你们有违逆我的意思,嘿嘿,你们也见识过我的杀人手段,到时被我发现谁有违逆我的意思,我,只会更残忍!” 顿了一下,钟羽走动两步,微仰着头,续道:“还是那一句话,我不想杀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要逼着我杀你们。听我的话,你们就可以活着回到家里!” 这话虽然是假话,但钟羽说起来却是没有一点惭愧,他行的道终究已经不是儒家之道,信义之说,也已不算什么。 却说那徐达德见钟羽只是施法监视其他人,唯独不监视他,心中很是快意,看他也顺眼多了,先前曾经被他训斥过的恶感也消磨了很多。 只不过被钟羽训斥过的不爽,还没有尽皆消除也就是了,其心中甚至不无想到:“看你这么照顾我,想来是有求于我,待回到家族里后,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成什么样子!” 他到底能不能让钟羽见识见识他成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反正钟羽是不想理会他。 (本章完)

第220章 “多谢这位大哥的救命之恩,却是不知可否告知小弟……大哥高姓大名?好让小弟日后能时常惦记着,也能时时祈祷妖神大人护佑大哥一生一世!” 那徐达德看着全身遮掩于黑袍之中,只有一对兽爪时或显露的钟羽,有点犹豫的询问他的姓名。 方才徐达德和另外两位少爷将各自麾下的护卫聚拢过来之后,钟羽命令了一些事情,就和徐达德一起进了马车中端坐休息。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则领着各自的护卫先将场中的许多尸首收拾干净,而后遵循着钟羽吩咐的去做事了,所做的自然是尽量遮掩住钟羽踪迹,免使众神山的人发现。 不久前钟羽才施以震慑,即便他们怀疑钻进他们身体里的魔欲经光点可能没什么用处,一天两天的也不敢试探放肆。过了一两天之后,钟羽再将几个肯定会被邹维奕和昌音佩指使着挑刺的护卫们斩杀了,量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却说正自端坐的钟羽听了那徐达德谨慎的问询,轻轻哼了一声,示意心领了,便又沉默了起来,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姓名。那徐达德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钟羽知道现在他心中很有可能是在不爽自己,说不定还在想怎么给自己一个好瞧的,但钟羽现在想的是如何搭上还需要几天才能赶至的他哥哥一峰那条线,也懒得搭理他。观徐达德对他哥哥一峰厌烦的几近咬牙切齿的地步,只要一峰看好他,料想便是徐达德很不爽他,也不会找一峰来给他下绊子。 一人一妖沉默了一会,那徐达德又按耐不住的问道:“嗯,大哥就这样将邹维奕和昌音佩那俩个狗家伙去远处警戒放风,万一……万一他们逃走了怎么办?那个大哥,小弟绝不是怀疑你的手段不管用,只是怕他们从家里拿的有防身法宝,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手中的法宝恰好能克制大哥的手段,岂不糟糕?我看大哥还是……” 钟羽见他激动地都快要起身来了,知道他是不忿于先前被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欺辱,想要尽快的欺辱回来,心中冷笑一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那徐达德自幼便是聪敏之人,在徐家他那一辈中是非常受宠的,从来没有人这样无视于他。但见他面上一红又一青,脸上隐有青筋浮动,似是想要破口训斥,最终却是呼出口气,忍了下来,却不再坐下,顺势起,拱手说道:“大 哥,小弟手下的护卫不甚听话,故而小弟想要出去管教管教他们……” 他顿了一下,见钟羽还不说话,面上又是一红,深吸口气,赔笑道:“那小弟就先下去了,大哥好好休息。”言罢转身掀起车帷走了出去。 钟羽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不言不动的继续端坐在那里。 在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联合着一伙强盗上前劫道时,他就待在一旁一直看着,本来他是有能力将徐达德身边的黑风那厮救下的,但他权衡之后,之所以没有救,就是因为在那几天的观察中,一开始发现黑风那厮平素在一众护卫中是以莽夫样子来行事的,但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他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手段也老辣的很。 这一次徐达德之所以能领着商队深入众神山,却能安然而回,他的聪敏并没有发挥出来多少效用,更多的是依赖着那黑风的细腻心思以及老辣的处事手段。 钟羽知道如若任由他活着为徐达德出谋划策,即便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多的困难,却也决不至于让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掌管下三家商队,数愈两百的妖精护卫。 却说那徐达德在走出马车,放下车帏之后,面目就再也忍耐不住的狰狞起来,有一个护卫见状不对,走上几步要询问,却被愤怒已极的徐达德一鞭抽在了脸上。 那护卫的痛呼声让其余护卫心惊胆颤,不敢再逾矩,却没有让钟羽分心一毫。 这般行了一日,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护卫在旁侧应,徐达德麾下的护卫居中而行,钟羽端坐于马车中洒然自在,只是在夜深之后才会隐匿下身形蹿出马车,察瞧四处地形。这一日路上虽是遇上了一拨想要趁虚而来的小毛贼,却没等徐达德手下的护卫出手,便被赶来护驾的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护卫给剿杀了,更惊扰不到钟羽,也算得上平安了。 这一日已是三家商队合并的第二天,一路上看着也是如前天一般风平浪静。 时至晌午,秋日的日光很是温润适意,钟羽没有坐在马车中,也没有御空而行,只是稳稳立于车顶,微仰着头享受着温润日光,即便马车停下来,他也没有动弹分毫。 马车停下,只过了一会,便有诱人饭香四溢开来,稳稳立于车顶犹如石人的钟羽,也禁不住耸动了一下鼻子。 钟羽心下正想着“没想到这妖精也能做出这么香的饭菜”时,那边厢徐达德的声音已 经传了过来。 “大哥,饭菜已经做好了,下来吃吧。” 钟羽闻言,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徐达德和他二十多个护卫翘首以盼的样子,直接跳下了车顶,说了声:“大伙儿一起吃吧。”坐下吃起了饭。 那徐达德似乎已经从被钟羽轻视的羞辱中走了出来,殷勤的招呼着他吃饭。 钟羽也不理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自顾自的轻轻咀嚼这饭菜。妖精中倒也有好厨子,至少这些饭菜闻着香,也能咽得下。 “好是好,不过还是没有达到很高的说平,不说我师弟了,便是我的厨艺似乎也比他的好。”钟羽在心中不知羞耻的自夸了一下,不禁想要笑一下,于是便轻笑出声。 这一笑很是平常,从沉默寡言的钟羽口中笑出来却显得突兀,那徐达德的心不自禁得跳了一下,正要笑着问一问缘何发笑时,忽听得远处一声“杀”字遥遥传来。 听声音就是很多妖精一起在喊,显然是有强盗来劫道。 劫的却不是他们的道。 徐达德等妖屏息辩听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发觉是邹维奕那一边传来的。 来往于两地的商队护卫对于强盗的喊杀声都很是敏感,纷纷提起兵刃起,正要作防守姿势,却忽地想到自家现在和邹维奕、昌音佩两家是一伙的了,都看向徐达德,看他怎么说,救还是不救? 徐达德暗忖三家商队现在是福祸相依,就打算先抛下愁怨,当即吩咐手下护卫去救援,张口说道:“张**子,你领着霍雄十人……”说着说着忽地想到自家的商队现在不是自己做主,停了话头看向依旧优哉游哉吃饭的钟羽。 只见钟羽又叨了几筷子菜,慢慢咀嚼吞咽了,才放下碗筷。看着警戒着立的护卫和尴尬的徐达德,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徐达德和手下护卫们不明白钟羽为什么让他们坐下,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瞧着钟羽坐了下来,要看他怎么指示。 钟羽缓缓起身来,走上几步,就在徐达德几人以为他要亲自动手时,却见他又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昌音佩那一边有几个妖精奔了过来,待他们走进,领头的正是昌音佩。 那昌音佩领着手下赶到时,看了一眼徐达德,上前几步,向钟羽躬身问道:“大……嗯,前辈,邹兄那里遇上了劫道的,咱们应该怎么做?是不是该伸手帮一帮?” (本章完)

第221章 早先强行收服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之时,钟羽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对付他俩家要效法几年前诛灭沙镇周边劫匪那样,一路上先削弱其实力,到最后再一举将之诛灭。 因为两家商队不是劫匪,削弱其实力之际,也就不能全然效法诛灭劫匪那种法子让他们去攻打别的商队,亦或者强盗们,那样不免让他们心生反意,指使起来不听话。 因是之故,就需要指使周边的强盗们前来主动攻打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以钟羽的实力,先给强盗头子来个杀鸡给猴看,量来他们即便畏惧昌家和邹家商队的实力,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而昨日钟羽偷偷溜出去的空当儿,就是去威迫周边的强盗去了。今日他们果然来了! 若是只指使着一伙强盗去攻打一家商队,另两家商队和钟羽不出手,也是会让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寒心,以致不听话,坏了他的事也是又可能的。 是以,他在出去威迫强盗们前来攻打时,并不是单单胁迫一伙强盗,而是一下子威迫了有三伙强盗!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两家不怎么听话。 昨日在去威迫那三伙强盗时,所施的手段自然不只是威迫,也有利诱。所谓利诱,无非是许诺给他们,待此事成功之后,另外两家的货物以及天然晶石尽皆给他们平分。 然而现在只有一家出现,另外两家显然是在观望了。 钟羽早先便猜到他们中间可能会有观望的,可是现在那一伙强盗已经与邹家的护卫交锋那么长时间了,另外两家没道理还观望啊。 看着面现焦急神色的昌音佩,以及有些犹豫的徐达德,钟羽心头暗恼,打定主意这次事了就不只是杀鸡给猴看了,直接过去将那猴头给斩杀了,才消心头之气。 缓缓吐出一口气,钟羽正要说“你们一起去帮帮他”时,昌音佩家的商队所在处,也突然想起震天杀声。 昌音佩和徐达德脸色都是一变,险些惊呼出声,也就在这时,目力可及处,漫天尘土飞扬,震天杀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冲着他们这面来的。 钟羽心中松了口气,稍显淡漠道:“昌音佩,你先回你商队那里守着。这一次有三伙强盗来犯,显然是有预谋的,徐达德这里人少,我没那实力很快的就赶过去救你们,你和邹维奕要坚持很长时间才行。” 那昌音佩听到喊杀声时,心下就已经急了,哪里还会担心邹维奕的死活? 听了钟羽的话,也不及多思,连声称是,转身走了。 钟羽这一路上还要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给予掩护,这一次当然不会真的像答应那三伙强盗那样,让他们将之尽皆诛灭了,平分其货物。 这一次三伙强盗齐来,只不过是想先削弱两家一些实力罢了。在钟羽的设想中,待三家商队快要接近顽猴道辖地之际,才会悍然出手,将两家剩余的实力尽皆诛灭。 待昌音佩走后,徐达德不免慌了起来,他身边可是只有二十余个护卫,车夫倒是还剩下很多,可是再多的车夫也是被别人砍杀的命,顶不了什么用。 至于身边神秘的大高手,他一点也没把握能请求他出手,只有眼巴巴的看着钟羽这个神秘大高手。 这徐达德在寻常时候的表现,倒也勉强能入得钟羽法眼,可这一旦临处危境,其不堪的举动简直让钟羽想一巴掌拍死他。钟羽越发相信,他能主持去往众神山的徐家商队,并且成功而返,那黑风定然是起着不小的作用。 重又坐了下来,钟羽被徐达德那不堪模样恶心的也不想再用饭,不耐烦的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担心,也不与他说话。 这不耐烦的挥手让徐达德安心不少,一时也没有感觉到其中的不屑之意。 朝着他们奔来呼喊着的强盗,马如疾风一般于瞬息之间便已赶至。钟羽能稳坐如山,那是心里有数,徐达德却是在安心之后,不久便又紧张起来,心直跟着马蹄声砰砰砰乱跳。 看着近百名骑马强盗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徐达德颤抖着身子哀求道:“大……大哥,求你再……再帮一帮小弟,将……将这些强盗赶走,小弟……小弟感激不尽。” 钟羽依旧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哀求一般。 然而就在那近百名强盗赶至商队五十丈处时,钟羽忽地挥动右手,凭空凝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巨爪,轰然一声巨响,那一众强盗马前顿时尘土飞扬,遮掩住了他们的双眼。 过了一会,尘土才渐渐落下,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显然是被钟羽的那一招裂天爪打出来的。 “与他们谈判。拖延时间。等着邹维奕和昌音佩解决掉他们那里的强盗。” 钟羽实在是不想和这时的徐达德多说一句话,只略略的吩咐了他几句。他听得懂与否,那就是他的事了。 却说徐达德闻言之后,心中跳了一下,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艰 难的向那伙强盗看了一眼,心下才稍稍安定。 原来在他看来,那些强盗面露恐慌之色,显然是被钟羽这个神秘高手震慑住了,可能现下正犹豫着该不该退走呢?他心下暗忖:“有大哥在这里威慑着,他们定然不敢乱来,拖延一些时间而已,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下整了整衣裳,向着钟羽躬身一礼,转身走向那一伙强盗。 钟羽此举为的是削弱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的实力,那两边强盗们的实力自然是很强的,比当初九龙洞的那伙强盗还要强悍一些。邹家和昌家他们那里又没有钟羽这样的高手,震慑不住,只有硬拼。 两方都不是好相与的,一方觊觎货物晶石,另一方誓死保护,拼杀起来也就很激烈了。哪怕那两个强盗头子已经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可一时半会儿间也约束不住手下退却。 而原本端坐在饭台前的钟羽,也在那徐达德去和强盗们谈判之后隐去了身形。 …… “大哥,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眼前这一家商队的实力很强,和那位说的可不甚相符啊。” 邹维奕商队前的那伙强盗中,一个瘦弱的妖精正自朝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粗豪妖精说着心中疑惑。 只见那粗豪妖精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察觉到不对了,可能是被那位给坑了。只是那位的实力那么强大,想要将咱们一干兄弟尽皆斩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应该犯不着多此一举的将咱们推入火坑的。三弟你心思敏捷,你怎样看?” 那瘦弱妖精沉吟了一会才道:“那位犯不着处心积虑的坑咱们,却说不准犯得着处心积虑的坑前面这一家商队,我看咱们这次未必能捞得着好处。大哥,你觉得……” 那粗豪妖精双眼中闪过凶光,复又无奈,摇头苦笑道:“咱们能怎么办,那位下的命令,咱们肯定是不能擅自撤的,不如让兄弟们虚意应付一番也就是了。” 那瘦弱妖精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定计,对自家大哥这么迟钝才想到这个法子,甚觉好笑,却又不得不笑着拍马屁道:“大哥此计果然是高,那位肯定也没有什么话说。” 那粗豪妖精得意的挥手道:“那你赶快去吩咐弟兄们,让他们留点力,随便应付应付也就是了。” 那瘦弱妖精躬下身子,正要称是之际,却忽地感觉脸上一阵湿热,入目处一片瘆人的艳红色,犹如妖血。 正是妖血! (本章完)

第222章 既然只是让这三伙强盗削弱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的实力,而非是诛灭两家商队,那就没必要让这三个强盗头子活着了。 群龙一旦无首,这伙强盗无疑是要大乱起来了。他两家商队的实力本就不在两伙强盗之下,这么一来,混乱刚开始之际,局面或许很难控制,死伤也免不了会很多,但最后却会轻易的将没有了主心骨的强盗诛灭。 那瘦弱妖精乃是那一伙妖精强盗里的智囊,刚一看到那一抹红色,转念之间便了然了一些东西,张口求饶道:“大人饶……” 现在钟羽斩杀阻挠自己顺着道心施为的寻常人,都不怎么会生出愧意,更何况这些本就该死的强盗呢!顺手也便斩杀了。 钟羽的速度很快,斩杀两个实力不俗的妖精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不待其麾下的妖精们发觉,一闪身便又隐去了身形,也不管那些妖精发觉自家头目死后,会是怎样一种乱象。 那边厢可还有两伙强盗呢。 后面的两伙强盗中,正自和徐达德谈判的那伙要放到最后。毕竟那边徐达德的实力最弱,要是斩杀了那伙强盗的头目,即便其阵脚大乱,钟羽须得去斩杀另一个头目,只剩徐达德及其手下护卫,是肯定抵挡不住。 斩杀攻打昌音佩的那伙强盗头子时,也没有出现什么岔子,随随便便的就得手了。 回思前不久在蛮兽和巫师手下狼狈逃窜的情形,再看现在,钟羽心头只觉十分怪异,隐去身形前不禁摇头轻笑。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想要解决掉失去头目的强盗们,还是需要费上不少功夫的,故而钟羽斩杀了那一个头目之后,并没有即刻便将和徐达德谈判的那个强盗头目斩杀,心情忽好之下,端起已经显得冷凉的饭菜吃了几口。 过了好一会儿,两边的喊杀声才渐渐止歇,钟羽遥遥看着面露喜色的强盗头子,心中冷笑,知道他定然是以为两边的喊杀声之所以渐渐止歇,是另外两个同伙已经建功的缘故,想到能够不劳而获许多货物,焉能不喜! 先前钟羽给他的命令,就是在这里不动刀枪的威慑,事后分的货物也免不了少很多,但能不劳而获,这伙强盗岂能错过?在这个强盗头子看来,倘若两边万一有哪一伙强盗中看不中用,竟是大败溃逃,岂不是可以顺手接过,捡个便宜? 然而现在看来,不是哪一伙强盗不中用,而是两伙强盗都不中用,他想要 捡便宜,怕也是不能了。 钟羽在那里又端坐了一会,看到两边有人赶来,知道是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前来救驾来了,时机已到,是时候送那强盗头子归西了。 缓缓起身来,钟羽往前一步踏出,身形隐去,下一瞬已经出现在了徐达德身前。 徐达德和那强盗头子也是有修为的妖精,钟羽赶来之时又没刻意隐匿下身形,元气波动也惊动了他俩。 本来听到两边的喊杀声渐渐止息,又看到眼前这强盗头子面露喜色,徐达德心中很是担心,转身偷眼一瞧,发现神秘高手竟是不见了,更是慌张,暗自猜测神秘高手是不是见势不对,先行溜了? 好在当日钟羽一人尽诛一伙强盗的手段犹在他心中,才能强自镇定,没有太露怯。 不过看他双腿直颤,也知道就那样了。不成器! 此刻钟羽忽地显出身形,那徐达德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了,看着钟羽那孤立凌虚般的身形才强忍下兴奋之意,双腿立时不颤,身子也一下子挺直了。 早先钟羽曾嘱咐过三个强盗头子,让他们在临阵时装作不认识他,故而他现身之后,那强盗头子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子,并没有显出太恭敬畏惧的模样。 徐达德才一挺直身子,又似想起了什么,忽地躬身道:“大哥,他们要咱么交出一半的货物,大哥怎么说?” 那强盗头子闻言,也看向钟羽,神色间不无期盼。 但听得隐于黑面幕间的钟羽冷然道:“怎么说?那就杀了他!”不等那强盗头子愕然之下反应过来,右手一挥,一枚巨大的寒阴锥已将之打成了肉酱。 那强盗头子麾下的一众强盗登时大哗,兵刃互击之下,策马攻了上来。 钟羽伸手抓住徐达德,将之扔到了身后二十多个护卫守护中,扬手裂天爪打出,杀了近十个强盗。 这个强盗头子麾下的手下不比另外两伙少,实力也并不多逊,先前若非是钟羽太过强势,这不劳而获的少量货物还真是填不了他们的胃口。 钟羽这一爪灭了十个强盗,也还真是震慑不住他们。 他也不在意,闲步走入一众强盗之中,寒阴锥、夺魂死灵沙等等一些小手段随意使出,等到身周围上来的强盗太多时,才施展出一招裂天爪,或者是魔火无量来,灭杀尽了才又随意应招。 并不是所有的强盗都是围着钟羽打,更多的是饶 过了他,去围杀徐达德以及其手下护卫。 邹维奕和昌音佩怕事后被钟羽责罚,来的极快,那些强盗正自和那二十多个护卫纠缠之际,他们两人便已率领着手下护卫赶到,扑了上去解救徐达德。 他们是巴不得徐达德被强盗们杀死的,但相对于对待他们两个来说,钟羽明显护着徐达德,心中即便再怎么诅咒徐达德去死,却也不得不悍然出手帮助他杀退攻来的一众强盗。 生死之际,被两人救下,哪怕徐达德之前还将他们恨得咬牙切齿,这时也免不了感激一番,尽管之后仍会想要折磨他们,也妨碍不住现在的感激之情。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的手下护卫本就已经疲累已极,这时虽是人数上占点优势,却抵不住敌手精力强猛,救下徐达德之后,竟是开始步步后退。 钟羽闲步杀敌,过了这一会,也将这群强盗来了个对穿,足下不稍停,转身又杀了回去。 三伙强盗中,知道是被他指使着来劫道的强盗很少,那两伙中知情的已经被他斩杀,这一伙中知道的也紧随着那强盗头子下了地狱。故而,剩下的这些强盗,钟羽并不决意将之尽诛,存的是能杀则杀、不能杀也没关系的想法。 如此一来,出手之际,也就不怎么狠辣,死在他手下的强盗也就少了很多。不过相比于邹维奕、昌音佩和徐达德三个大少爷,以及其手下护卫斩杀的强盗数量,他还是稳稳胜出的。 又在一众强盗中来了个对穿,钟羽随意瞥了一眼,看见邹维奕、昌音佩和徐达德三妖那里围的强盗很多,手一痒,一招裂天爪抓出,一下子就有近二十个强盗送命,三个大少爷身边众护卫的压力也顿时一松。 不知为何,钟羽忽地想要笑一笑,然而想笑的想法不够强,最终没有笑出声来,转过身挥手打死一个强盗,右足踏上一步,就想再来一下对穿。 来回一次之后,一众强盗已经知道了他的厉害,眼见得他又想再走个一来一回,挡在他身前的强盗登时惊慌着闪躲,想要避开这杀神。 他们为保命闪躲的够快,但钟羽的法术追上去的更快,死的强盗反而更多了。 就在那些强盗以为这天杀的杀神又要不可抵挡的走过来时,却见他忽地驻了足,心中都是松了口气,跟着就继续向后逃窜。 就在那些转身逃窜的强盗以为保住了性命之时,却见眼前忽地有一道耀眼的刀光闪现,直取他们的头颅。 (本章完)

第223章 挥刀斩向那些强盗头颅的是一个身材昂藏的妖精,面目和徐达德差不多,头上有双角,却非是牛羊之类的妖精,钟羽见识甚浅,不知道他是妖神殿下的哪一种妖精。 只是看他和徐达德面目相差仿佛,身后又跟着许多护卫,这些护卫所穿服饰与徐达德手下护卫所穿一样,不过实力却要强上很多,钟羽也便猜到了领头这人乃是徐达德日思夜想,却又颇为恨恼的一峰少爷。 倘若钟羽是真心想要在他手下办事,此刻本不应该停手不杀,施展出全力斩杀那些强盗以入他法眼才是上策,但钟羽仅仅只是想要在他手下暂住一段时间而已,可不是想要为他卖命。 如此,停下手不动才能与一峰平等相对,日后到了顽猴道辖地,也不会太受束缚。 这些也算得上是世俗中的弯弯绕了。 这些弯弯绕是钟羽自己琢磨出来的,对错与否,他还不知道,正要通过世俗历练印证一番。 那一峰带来的护卫比徐达德身边的护卫要强上很多,只比徐达德的贴身护卫黑风弱上一些。一峰左右跟随的两个黑衣妖精更是厉害非常,手中拿的都是一柄巨大板斧,看似轻轻的一砍,就会有一个妖精手中的兵刃和身子一起断成两截。 在钟羽看来,这两个身穿黑衣的妖精,以修为论,都要比那些强盗头子强上一些。 而那个一峰,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抽刀连连斩杀了三个强盗妖精,便将长长的大刀插回了鞘中。身侧有两大杀神照看着,他也不虞有气势全无的强盗能近他的身。 现在他眼中所见的,只有钟羽一人。只因钟羽现在并没有隐匿下自身气息,正如鹤立鸡群一般耀眼夺目! 钟羽现在需要以世俗心思磨练自己的道心,以世俗心思来看,在一峰这些人身前,是要保留一些底牌的,故而他所现出的气息只有相当于才步入我欲境的修为。 在场的妖精中,没有一个有堪比我欲境的修为境界,一峰领来的那两个高手也顶多相当于去欲镜中阶的修为,而且这两个高手的年岁也不知多大了。如此,他们根本琢磨不清楚钟羽展现的气息有多强,自然也察觉不出钟羽是否隐藏了修为。 一峰身边的那两个高手,不能确切的感知到钟羽所展现的气息是什么样的修为境界,却勉强能估量出一个大致的境界范围,低头附在一峰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一峰一边听着手下的话,一边点着头 ,双眼始终未离开过钟羽。 却说那些死了头目的强盗,依靠着的一口气,拼杀了一阵子便泄尽了,在钟羽第二次杀个对穿之后,心思都浮动了起来,待一峰率领着许多好手加入战局,便尽是往四周逃窜的了。 这一会过去,上百名强盗已经是逃的逃,死的死,眼前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受伤极重的,最后也免不了一死。 那徐达德平素颇恨他这一峰大哥,原因无外乎一峰行事手段出色,家中长辈都宠爱他,徐达德只认为他之所以能抢走自己的宠爱,是因为他会拍马屁而已,也便不待见他。但现下忽见他一峰大哥,双眼都红了起来,越过邹维奕和昌音佩,看也不看钟羽一眼,直走向高头大马上的一峰。 心情激荡,总有平息的一刻,刚一绕过钟羽,与他一峰大哥对上眼,徐达德便猛地清醒过来,先别过了头去,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在心中竟是称呼他一峰为大哥。 但是能够依靠在大哥的庇护下,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虽是觉得不该这样,一时却也不想退回去,而且脚下也是没停,低着头走到了一峰身边。 这时一峰已经下了马,拍着徐达德肩头,笑道:“达德,你没事吧?” 徐达德以往就极其厌烦一峰将他当小弟弟一样看待,别过身子,将一峰的手晃开,正要答话时,却听一峰又问道:“只剩这二十多个护卫?天然晶石没有被抢走吧?” 一峰这样正经的问他话,他本应该高兴才是,这毕竟意味着将他当做了大人来看,可也不知为何,他更觉不高兴了。 沉默了一会,才道:“晶石没事,那些护卫都死了,是……”说到这,扭头瞅了一眼身后情形。 那一峰很老练,知道这事可能需要避开钟羽他们,当下轻咳了一声,走上一步,向着钟羽拱手一礼道:“在下徐一峰,刚来此处,也不及招待这位兄弟,还请不要见怪。嗯,我现在有急事要问我弟弟,要走开一步,更要请这位兄弟见谅了!”说着躬身又是一礼。 他刚刚见徐达德转身之时,看向钟羽的眼神中有畏惧之色,略一盘算,就几乎猜透了来龙去脉,而且大致确定了钟羽是要投在他徐家门下。如此,想到方才自己赶来之后,钟羽便住了手,也立时明白其用意,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你想在我面前摆架子,那我就先晾你一晾,看谁先撑不住。”便打算先不理钟羽,连名字都没有问。 其实他之所以不问钟羽姓 名,想要故作不搭理钟羽是一点,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以为自家弟弟已经知道了钟羽的姓名,这才可说是有恃无恐的不问姓名。 听钟羽淡淡的说了声“无妨”后,他又向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少爷说了两句话,无非是感谢两个少爷大义出手相助,日后必定重重答谢云云,最后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请他们见谅。 转身与徐达德走到了远处说话,独留下相对苦笑的邹维奕和昌音佩。 他们俩不是各自家族里最重要的少爷,跟徐达德是半斤八两,经常过招,与一峰却从没过过招,但从各自精明能干的哥哥们那里,倒是经常听闻一峰如何如何厉害。两人现在都已猜测,当时一峰虽然还没有听徐达德说前因后果,可他也一定猜透了一些事情。 什么大义相助、重重答谢云云,两人心里也就清楚的紧了。又想到各自哥哥说过一峰下手如何如何狠辣,后背便凉飕飕的,相视苦笑之后,便低头商议起来。 没过一会,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吩咐两个护卫回去取了一包东西过来,接过之后便急匆匆的小跑到随意寻了一处地方坐下的钟羽身前。 “那个……嗯,这位大哥,这两天来,我俩是一心一意的听大哥的话,未敢有一点违逆。还请大哥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救我俩性命!” “求大哥救我俩性命!” 那邹维奕才一说完,昌音佩接着说了句,两人一起单膝跪倒在地,双手各自捧着一包东西递到钟羽身前。 即便没有看见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钟羽却也已经知道了到底是什么,因为他前些天还曾经从这两个包中的一个里“拿”过东西。 “也不知当日是‘拿’的谁的,看情形,他们是还没有机会翻脸呢,这就要将所有东西给我了。” 钟羽心中想着,甚觉好笑,接过两包天然晶石,分别颠了一颠,察觉到昌音佩的包里有五块天然晶石,也就知道了当日“拿”的是邹维奕的,顺手又抛回给了两人。 原本见钟羽接过自家孝敬的天然晶石,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都是暗自松了口气,觉得性命是保住了,但钟羽将晶石又抛了回来,直将两人骇的呆在了那里,只道钟羽也知道那一峰不好惹,故而不肯帮他们。 那哪里还有命在? 就在他们想要哭天喊地的求钟羽时,钟羽却突然说道:“我会为你们说几句话的,但你们也要记住,这一路上都要听我的。不然的话,哼哼……” (本章完)

第224章 钟羽不了解徐一峰,只是大致可以猜到他是个精明干练之辈,观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见到他之后宁愿跪下祈求,可知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的担心,钟羽不知道是不是杞人忧天,但他知道徐一峰未必会杀他俩,而他却定然不能让他俩活着回到顽猴道辖地! 他俩这一番祈求,正是用错了地方。答应了他俩向徐一峰为他们求情,最后毁诺还是不毁诺,结果都是一样,他俩终究是要死的。 “维奕兄弟、英沛兄弟,你俩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跪下?这位大哥,倘若我这两个小兄弟有哪里得罪了你,还请大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饶他们一饶。” 徐一峰和徐达德两兄弟竟是这么快便回来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还未从地上起,丑态正给他两兄弟瞧在眼里。 徐一峰这话说的那是情真意切,莫说钟羽,便是颇为了解他的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一时之间竟是心中先感激了一下,才想到他可不是这种善人,被看见丑态的难堪也就涌上心头。 两人面目立时通红,却又不敢多言,讪讪的了起来。 钟羽没有答话,他俩却须得回话。不待面上羞惭之色尽消,昌音佩就已硬着面皮笑道:“我和邹兄闲着较量了一下,向大哥请教,结果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了。”邹维奕也讪讪着应和了两句。 两人说完之后,都瞧向钟羽,眼中有些祈求。钟羽不置可否的哼哼了两句,也没有说究竟到底如何。 在场众人其实都心知肚明,看样子暂时又都不想说破,打了几个哈哈也就揭过了此节。 几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徐一峰忽道:“达德,你去瞧一瞧这一次强盗来袭,都损失了些什么?嗯,维奕兄弟、英沛兄弟,你们俩也回去察看一下各自的伤亡损失情况。” 三人齐声应是,知道他是有话要和钟羽这神秘高手说,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更是期盼着钟羽能赶快为他俩求情,都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了,走之前自然也免不了留下无尽祈求的眼神。 三人走后,其手下护卫也跟着去了,徐一峰一挥手,那两个持斧杀神带着一众护卫也走了。 钟羽倒也沉得住气,端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那徐一峰呵呵呵一笑,拱手道:“小弟已说了姓名,大哥还不想以 名姓告知么?” 钟羽闻言沉默了一会,倒不是他想要拿捏架子,而是先前在徐达德三人面前扮神秘扮的有点习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那徐一峰,忽地醒悟,也是呵呵呵一笑,说道:“不敢,在下姓钟名欲,以往都在深山中修行,很少外出历练,行止间难免有不妥当之处,还请见谅!” 那徐一峰闻言,心中一凛,心中暗忖道:“怪不得听他声音如此年轻,弟弟又说他如何如何厉害,大豹和二豹也说他实力不是他俩能够测度的,原来竟是在深山中苦修的妖修,却是不知承继的是哪一位妖修前辈的衣钵。” 原来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比之于毗邻的蛮兽所在的蛮荒之地还要大上一些,除了十大妖道之外的妖修,哪怕多半不成气候,总是也有着天资超卓之辈。这样的妖修修行有成之后,大多不喜和十大妖道中人结交,只在蛮荒罕有妖踪的地方结庐潜修。 这些修为高深的妖修大能,大多都是死去,只有少数才有可能修炼到长生境界,能随亚圣飞升的更是少有。这些妖修大能死后,大多都会将自身衣钵留下,以待有缘后人。所留衣钵也不只是修行法门,更有各种修行丹药、妖丹之属,天然晶石倒是少有。 倘若有有缘人得到某个妖修大能的衣钵,或许不能一步登天,修成堪比于十大妖道出众弟子的修为,但在其他妖修中,已算得上一步登天了。 徐一峰给钟羽按了这么一个名头之后,心下一阵了然,只觉一切都讲得通了,胸有成竹的看着钟羽,说道:“原来钟大哥是在深山中苦修的,不慕红尘名利荣华,实在可敬,小弟佩服!佩服!却是不知……不知钟大哥这一次缘何出山?竟然还出手帮助我弟弟,不仅保护了他手下货物,更救了他一命,小弟实在是感激不尽。” 钟羽心思不及他深沉,一时之间没有醒悟到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是被“仇人追杀”着,不过也没有大碍,他本就是要说出来的。 他这时全身都遮掩在黑袍中,只有一双兽爪时而露出,也做不出扭捏的样子,只得嘴上犹犹豫豫的说出原委,似是觉得很难堪的样子。 “小弟你有……嗯,有所不知,这次我之所以出山来……嗯,那个……” 徐一峰自忖成竹在胸,大度的一挥手,说道:“大哥但说无妨。大哥你有救命之恩于我弟弟,那对我也有了救命之恩 ,有什么为难之事,小弟愿意为大哥分担!” 这话比刚才为邹维奕和昌音佩求情时还要真挚诚恳的多,直让钟羽觉得起了鸡皮疙瘩,却又觉得十分受用,也亏得他不是真个有事求徐一峰。否则的话,还真是有可能被打动呢。 钟羽挺了挺身子,怀着感激的语气道:“那做大哥的也不隐瞒了。这一次我之所以出山,是因为大哥一时鲁莽打碎了一个同道的东西,惹上仇敌,不敌之下,不得不逃跑。可谁知被我打碎的东西对我那仇敌而言十分重要,追我追到众神山,又转回过来还不罢休。倘若不是大哥我的修为与他相差不多,又有些保命的法子,怕是早就抛尸于荒野了。不得已之下,只好暂留于此,让你弟弟和邹维奕、昌音佩从中遮掩,这几天才算是没被他发现。在这里,大哥还要先行谢过了。” 那徐一峰乐的大方,摆手说不用,沉吟片刻,凝声问道:“大哥的那个仇敌,真的只是比大哥稍强一点点?”钟羽道:“强一点点那是在自夸,但说实话,他比我强的还真是有限。我观你那两个贴身护卫修为不错,倘若有他俩相助,我就能反过来杀了他!” 徐一峰面色一动,问道:“有大豹和二豹帮助大哥,大哥就能杀了那仇敌?”钟羽恍然道:“原来那两位是叫大豹二豹。”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比我强的有限,有了你贴身护卫大豹和二豹与我联手,定然能胜过他。” 只见徐一峰两手一拍,大声道:“那好,大哥对小弟有救命之恩,就让大豹和二豹先跟着大哥你去杀了仇敌,算是先报一点恩情。”他说的坚定,双眼却隐隐闪烁不定,显然不是真心话。 钟羽拱手道:“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徐一峰连称不敢。却听钟羽又道:“不过细细说来,这件事罪过在我,那件东西对他实在太重要,被他追杀那么久,我也觉得应该。我只期盼能躲过他罢了,要说杀他,那是万万不能的,否则我道心境界必定有损!这样一来,日后还需要一峰兄弟多多照应,替我遮掩踪迹。” 那徐一峰本来就是虚意试探而已,若是钟羽真的想要借去大豹二豹去杀仇敌,他也会吩咐两个手下不准使出全力,说不定还要他们从中作梗。 不然的话,如何将钟羽留在他身边,为他所用? 钟羽自己拒绝了最好,徐一峰呵呵呵笑了两声,说了句义不容辞,算是揭过了这一茬。 (本章完)

第225章 明面上,钟羽没有明说要在他手下效力,徐一峰也没邀请他为自己做事,然而两人话中的意思,却已敲定了下来。你为我做事,我使用家中势力替你遮掩踪迹,避开仇敌。正是各取所需。 而后徐一峰又询问了钟羽一些琐事,钟羽答得语焉不详。因徐一峰心下以为他是承继了妖修大能的衣钵,多是在深山中修炼,少有出山之时,性子难免单纯,见识也少,倒也没有起疑。 问了没几句,徐一峰也就不再问了,神色一动,说道:“钟大哥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踪迹,那小弟待会儿就下令,着使手下护卫们不准向外人说到你。我下了命令之后,我这些手下护卫是不敢不听的,但是邹维奕和昌音佩他俩,以及其手下护卫,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我徐家和他们两家恩怨纠结很深,说不准,我这边厢一下命令,他们便想着和我作对,偏偏将钟大哥你的行踪说的漫天都是,那岂不是……” 钟羽笑了笑,不置可否,说道:“他俩刚刚让我向你求情,饶了他俩性命,你看如何?”徐一峰顺着话头道:“钟大哥,你说呢?是饶,还是杀?你的面子,小弟还是要给的。” 钟羽说道:“我哪里有什么面子?兄弟若是想杀他们,那就尽管杀得了,不用看我的面子行事。呵呵,你若是不想杀,那也没什么,只当他们在你这里得了一条生路也就是了!但是,他们可没有求我,让我放他们一条生路!”言下之意是说,你徐一峰要是与他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由你来杀,要是没有,就我来杀他们。 徐一峰了然一笑,忽地肃然道:“钟大哥怎么没有面子了?在小弟这里,钟大哥你的面子就是天大的面子,你既然为他俩求了情,那小弟就放他们俩一条生路。不过,那俩兔崽子没有求大哥你为他们的手下护卫求情吧?” 钟羽冷然道:“自然没有!”徐一峰嘿嘿一笑,说道:“那小弟就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两人相视一笑。 现在徐一峰言行举止间都十分敬重钟羽,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倘若钟羽真的打算在他手下做事,想来过不了几年,“大哥”之说,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因钟羽实力强大的缘故,或许还不会过分到像使唤奴才那样呼喝,却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再说方才钟羽的话显得十分狠戾,动辄斩杀数十名妖精,在中原地域那里,能说出这话的决然不会是什 么好人,和徐一峰心中所想的“单纯”是绝对不符合的。 但这里是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遍地尽是野兽修成的妖精,即便从青牛亚圣成道亚圣之后,妖神殿下辖妖精都照着中原礼仪之邦的规矩行事,算来也已有数千年之久,按理说应该与中原人行事举止差不多了,事实也的确如此。 然而这些妖精终究是野兽修行有成之后化成的,即便再怎么讲道理,骨子里的野蛮暴戾始终无法全然消除。 一如钟羽那样,自幼修习儒家道理有十几年,儒家道理已经沉浸到了他的骨子里,几可说已经成了他的本性,哪怕他现在修习的魔欲之道再怎么合乎他天生本性,小事上或许能够违逆儒家道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旦行事违逆了儒道根本,想要做什么,恐怕就很难做什么了。倘若强行去做,换来的也是道心有损。 比如,心中想要随意斩杀善良好人,就未必出得了手,若是出了手,最后怕也要道心大损。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形随着他道心境界的提高,情况便会越来越严重。 这些天在留意徐达德商队的时候,钟羽一直在思索当日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天牛那一件事。而随着道心境界越来越高,行事违逆儒道之际,便会越来越受束缚,也正是他这几天思索下来的猜测。 早先他曾猜测魔欲之道未必就是真的全然合乎他心性的道理,似乎也被证实了。 那合乎他的天地道理,到底是什道呢?钟羽很是迷茫,幸好现在依着魔欲之道行事,还是可以的。 说回妖精本性中无法消除的野蛮暴戾,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徐一峰才不致怀疑“单纯”的钟羽,反倒认为生活在深山里不经常出山的钟羽之所以如此暴戾,正是单纯的妖精。 在他看来,接受了中原规矩的妖精,没一个单纯的。 定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以及其手下一众护卫的生死之后,徐一峰又问了一下钟羽什么时候取他们性命,钟羽说要在进入顽猴道辖下城池之前,最好是在他俩人家族无能发现的地方。 现在却还需要他们遮掩踪迹。 徐一峰应了,两人又胡乱聊了聊。徐一峰心机深沉,每句话都要试探一下,钟羽世俗心思不足,只有插科打诨。其中能看得破其中隐意的,就直言应付,不能觑破的,小心谨慎的往其他地方扯。 一番交谈下来, 徐一峰心头是有些疑虑的,但是他一向自负,历世那么多年,还没有碰过钉子,自然不愿相信自己看错了钟羽,只以为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妖修就是如此性子。 他也是第一次见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妖修,暗怪了自己几句多心,也就轻轻放下了心中疑虑。 最后,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和和气气的分开了。 先前徐一峰单独将徐达德拉过去问话,听说了钟羽如何如何厉害,仅仅他一人便于瞬息之间将上百人的强盗斩杀殆尽,心头大震,想到他可能是要投靠徐家,又觉得他修为如此之高,一直晾着他的话,难免心生怨怼。 这么一大高手,又如此年纪轻轻,未来成就定然是不可限量,万一因此而错过了,岂不是大大的损失? 更重要的原因是,徐一峰听徐达德说,钟羽没有将姓名告知于他,就明白钟羽定然不是投靠自家兄弟的,思来想去,那只有投靠自己了。故而,这边还没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赶忙回来见钟羽了。 而他之所以想要杀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倒不是因为知道他们曾截杀过自家兄弟,实在是因三家恩怨纠葛太深,有机会杀死对方,就绝不会放过。 再说了,这不也能顺便送钟羽一个顺水人情么? 与钟羽一分开,就去了徐达德那里问询详细情况去了,也不知道他知道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曾截杀过徐达德之后,会是怎样一种想法。 钟羽知道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肯定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徐一峰一走,他们就会过来问问“求情”一事,是怎生一种情况。本来他是不想搭理他们的,但之后这几天终究还用得上他们,想让他们好好干活,总是要给点好处的。 因是之故,在看着徐一峰走后,他就在那里没有走。但瞥眼觑到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分从两边奔跃过来,却作势要走。 他这一作势可吓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一跳,只道徐一峰没有给他面子,依旧打算要自家两人性命,腿脚便是一软。但毕竟不知道确切结果,依旧强撑着继续奔跃而来,看着作势要走的钟羽,急的大声喊叫。 钟羽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所为的只是想要再威慑一下两人,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性命,是他救回来的,以后好好听话。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不得不上钩,疾速赶来,心情忐忑的望着钟羽,期以听到好消息。 (本章完)

第226章 逗弄将死之辈,或许是世间最无趣之事,钟羽见目的差可达到了,也不跟他们啰嗦,直接告诉他们道:“我已经向一峰兄弟为你们求过情了,说的是你们鬼迷心窍下手劫他弟弟徐达德的商队,是九龙洞那伙强盗怂恿着你们做的,与你们干系不大。一峰兄弟也很爽快,答应我对你俩既往不咎。” “但是,他弟弟被你们差点乱刀砍成肉酱,总要让他泄一泄心中怒气。是以,一峰兄弟也放出了话,在将你们的货物快要送回家族之际,他们会出手斩尽你手下护卫,也算是找回点面子。你们俩,不会不答应吧?” 在生死之间取舍之际,大家族的子弟少有不惜命者,此刻听钟羽说要以自家手下护卫换取性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称好。他们日后或许会怨怼之极,以为受了大大的屈辱,现下却是不敢多言的了。 诸事算是告一段落,钟羽只觉大是松了口气,看着连连道谢的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也懒得与他们多说,只是告诫他们这一路来不得违逆自己的命令,便挥挥手让他们走开了。 两个平素极为高傲,现在却一点羞耻都不懂、卑躬屈膝的少爷一走,钟羽缓步前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若是自己与修行者的斗法中真个遇到了必死之境,会不会卑躬屈膝的求饶? 若是那修行者挟持着自己极为在乎的人或物,强迫自己卑躬屈膝的求饶,又会不会真的让那修行者如愿? “前些日子遇到那被巫师占去身躯的妖兽朱雀,我是死也没有求饶,更谈不上卑躬屈膝,看来是不会的;若是有修行者挟持着蕤妹和清妹呢?甚至是我爹娘,我又该如何自处?” 沉吟许久,钟羽想过会卑躬屈膝的求饶,也想过可能会拼死一战,死了之后,双眼不见,也就没了选择的烦恼,但到最后也没有真个取舍哪一个法子。 长叹一声,轻声道:“杞人忧天!”微微摇头,往前走去,抛却了那一个无趣念头,转眼又想到:“出了蛮荒之地,又进蛮荒之地,上一次是修为进境极快,险些超过道心境界,害我小小的担心了一场,这一次却是没遇到什么高手。哈哈哈,是小爷小心躲避着高手来着,这一阵子碰到的没有世俗中人,却也算是屡经俗事,观微知著之下,道心境界倒是涨的挺快。” 到了妖神殿腹地,即便不说出魔欲宗真传弟子这个真实身份,单单凭着牵涉到妖神殿 安危的玉简,所接触到得妖修也必定都是大妖之流,绝对不是钟羽可以匹敌的。 为了防着长生之路因为过多施展天欲一借而断绝,钟羽是不可能在遇到这样的大能之辈拼死硬战的,到时又难以遇到比自己辈分高、年岁大,修为却大致相当的妖修,想要在比斗中修炼,似乎很不可能。 可想而知,这一路过去,道心境界不断有进,修为境界却必将进境缓慢,与当时在蛮荒之地屡遇强大蛮兽的情形恰恰相反了,不免开始担心道心境界进境过快,修为境界跟不上。 想到此处,钟羽也只有摇头苦笑,这种难题还真不是谁想碰到就能碰到的。 心思忽动,他驻足不再闲步,转身走了回去。既然担心修为境界跟不上道心境界,闲步又渐趋无趣,那还不赶快打坐修行? 以三家商队的行速算来,想要赶回顽猴道辖地,没有个十天半月的,还真不可能赶回去。 十天半月的时间,钟羽想要慢慢的削弱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手下的想法,也可以慢慢来了,不必着急。两天三天不等,才给他来一伙强盗劫一下道。 此后的劫道强盗就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大声势了,经常是轮番劫三家中的一家,而且实力也不如第一次的任何一伙强盗强大。当强盗劫道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中任何一家商队时,其余两家都不会上前助手。但有劫道徐达德这一家商队的劫匪出现时,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必须要率领护卫前来援救。 说来,因为来劫道的强盗实力越来越弱的缘故,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被劫道时所损失的人手竟是低于去救援徐达德被劫时所损失的人手。想来是因为两家手下护卫配合不融洽,徐达德手下的护卫不禁不出手杀强盗,反而会时不时出个错的缘故。 对于这种情形,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都知道是徐达德两兄弟想要出气而搞的鬼,心头虽是大大的恼怒,却也不敢声张出来。现在死的是他们俩的手下护卫,若是因声张出来惹恼了放他们俩一条生路的徐一峰,那他们俩焉有命在!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惜命不敢发作,但他们手下也不是没有精明妖精,自然看出了其中猫腻,便即上两个主子面前诉苦。殊不知他主子为了保命,已经舍弃了他们一众手下护卫,最后也只是得了安抚便了。 这终究是事关自家性命的大事,那些护卫一次能被安抚,第二次焉能仍被安抚? 不过那些人也都知道徐达德那一方本就强势,又加了那一峰率领着的手下,已不是他们两家连手能够压制的,体谅自家少爷,各出主意。 一众护卫七嘴八舌的说道各种主意,有连听一听都觉得不可施为的,自然也就免不了有可行的法子。 比如说有一个护卫建议偷偷的遣派精明灵巧之辈,独自离去,赶回顽猴道通知家里。 这护卫是昌音佩的手下,昌音佩一听之下,大觉可行,不仅能保住手下护卫的性命,对保住自家的性命也添了一些保障。钟羽终究是外人,他说的,又怎么可能尽信。 但是,钟羽在刚收服他们时就曾将魔欲经化成无数光点钻入他们身子中,说是能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个大难题,昌音佩不敢独自做主,着使手下去邹维奕那里说道说道。 邹维奕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一听昌音佩遣派来的手下说完,便拍手赞成。那被监视一事,他心中已经在怀疑,当即修书一封给了昌音佩。 信中大致意思是,两人各自遣派一个手下偷偷离去,这两个手下一定是能够舍身护主的,被逮到后只能说是擅作主张,各自的少爷并不知晓其中究竟。 昌音佩看罢信,点头称是,也修书一封给了邹维奕,敲定了此事。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两人一切算计都被一峰拿捏住了,两个信使才一偷逃出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的视线之外,转瞬就被抓了回来。 不过他两人的算计不如徐一峰,眼力倒是不差,那两个信使在严刑拷问下,只说是自己擅做主张,不管两位少爷的事。其中有徐一峰手下放水的缘故,但两人能熬过所施的严刑,也足可称是硬气之辈。 而后钟羽免不了假意的威慑邹维奕和昌音佩一番,说什么能抓住这两个手下是先前自己使得手段的缘故,两人不知究竟,信以为然,不敢再生违逆之意。 甚至在他们手下真的是擅做主张想偷逃出去报信,被他俩知道后,竟是偷偷的去知会了钟羽。 将那擅作主张之辈抓回之后,钟羽怕他们不够硬气,将他们主子先前做的事抖搂出来,随手就将他杀了。 几次强盗来劫道之后,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的手下护卫被削弱的已经差不多了,在斩杀了那擅做主张之辈后,也便不再指使强盗前来劫道,打定主意在过几天,不再需要他们遮掩之后,便将他们尽皆斩杀当场。 (本章完)

第227章 “钟大哥,动手么?” “这里离他们俩家族所在的城池,还有多远?” …… 马车行走在颠簸的道路上,马车内却一点也不显得颠簸。正值夜深之时,马车内的一盏烛火也没有飘摇之感,将车内三人的影子镶嵌在蓬壁上。 这几天里没有再遣派强盗们去劫杀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的商队,也就没了生事之辈,一路来倒也安静祥和。 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人自觉像钟羽这样的高手,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虽是拿着手下一众护卫换的自家一条活路,也没有愧意生于心,过得颇是自在。 三家商队许多妖精中,也就只有钟羽一人和徐一峰一妖知道两人必死,徐达德也只是隐隐约约可以看透一些东西,只不过他一直嫉恨自家大哥徐一峰和钟羽两人,也没有深思看到的一点端倪。 之所以嫉恨钟羽两人,无外乎是因为之前他也曾询问过钟羽名姓,却不得其答。那几日两人相处时,钟羽更多是冷漠以待,哪里像现在这般与他大哥有说有笑? 本来徐达德就愤愤不平于家中长辈多宠爱他大哥徐一峰,这次一个修为高深的外人也是如此,怎能不让他嫉恨心起! 因是之故,今日深夜徐一峰拉着他与钟羽密谋时,即便钟羽两人说出要斩杀差一点将他剁成肉酱的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时,也没有露出好脸色来,只是冷眼相看。当然了,心中难免惊讶,又复高兴。 …… 车内的徐一峰听到钟羽的问询,似是早有准备,随口接过话头,答道:“以咱们三家商队的行速来看,大约只需两三天便可回到妙皇城。嗯,也就是我们三家所在的城池,算得上是顽猴道下辖很大的城池了。” 钟羽沉吟了一会,想到这几日自己匿下身形外出察看,却没有再见过众神山下的人,一时有些犹疑,心中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猜测出了自己要去顽猴道下辖地域,故而便在那里等着自己。 “那还有必要去顽猴道么?倘若不去,杀不杀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都没有关系了。” 心中思忖着,钟羽就没有即刻回答徐一峰的话。 这情形看在徐达德眼里,虽知他不是有意要冷漠自家大哥,却也禁不住心中大乐,暗道:“你再怎么得宠又如何?人家修为高,说不理你,这不就不理你了。哼哼。” 徐一峰看的自然比他更清楚,想到前几日这位大高手还斩钉截铁的要斩杀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更决意不能让其手下逃走一个,现在却突然犹豫起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中不禁暗忖道:“难道是他的仇敌不再追杀他了?他便不想跟着我做事,想要会山里继续修行?如若果真如此,那也的确用不着杀了那两个蠢货了。嗯……” 想到这个可能,徐一峰心底立时阴郁起来,面上神情以及眼神却没表现出来一丝阴郁,依旧平静的看着钟羽。 思忖良久,钟羽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去往顽猴道,如此的话,斩杀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蠢货自也势在必行,其手下护卫也一样一个不留! 钟羽之所以决定继续往前走,当然不是存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迈慷慨心思,而是觉得自己在妖神殿处只认识天牛一个大妖修,现在也已死了,唯有通过他极为信任的兄弟六耳顺风猴那里,才能将玉简交上去,完成答应天牛的遗愿。 即便众神山的那些人极有可能在顽猴道下辖地域等他,他也不得不入他们彀中。 这种感觉真是不怎么好! 钟羽心下觉得不爽快,有点愤然道:“杀!明日便杀!”这话并没有将他心中的不爽宣泄出去,倒是让徐一峰听得很是爽快。 …… 因钟羽心中不爽快之故,原本徐一峰要与他商量如何用最小的死伤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的护卫尽皆斩杀的打算也就没有商量成。 钟羽说明天就要动手,那也只有蛮野强杀了! 在钟羽离开马车后,想到明天自己的手下肯定会死伤过半,徐一峰双眼有点迷茫,不过一想到这么做,钟羽定然会更加感激他,日后驱使他做事之际,也会更得心应手,笑了一笑,就不再多想。 他和徐达德又说了会话,才各自散去。 豪门大家族里,或许不是每个子弟天生都是寡义无情之辈,但最后能成为一家之主的,无疑都将是冷血枭雄之流。 钟羽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之后,并没有即刻睡去,也没有运功打坐尽快提升修为境界,以免日后道心境界拉开修为境界太多,而是躺倚在马车蓬壁上,眼中无物,似是发呆。 这样的情形,若是徐达德这样的修行资质鲁钝之辈处于其中,想来真的也就是一次无谓的发呆,要是有点文人情怀,或许能发出一段感慨,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 然而对于修行天资纵横绝艳的钟羽而言,这样的情形过后,道心境界无疑又会有所提升。 所谓善于见微知著者,无外如是。 次日清晨,一夜没睡的钟羽,早早的便从打坐中起了身,先是察瞧了一下一夜潜修的进境,稍觉满意之后,才走出马车。 妖神殿所在的蛮荒之地,与强大 蛮兽、邪诡巫师所在的蛮荒之地,不同之处,不仅仅只是所居之妖之人之兽的不同,两地的环境也迥然有异。 蛮兽所在的蛮荒之地多是参天古木,遮天蔽月之处在所不少;然而妖神殿这里的蛮荒之地虽也多有参天古木,却极少有能遮天蔽月的地方,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而现在,钟羽所在的三家商队就是行走在一处不算小,却也说不上一望无际的荒野中。 晨起之后,四周静寂之极,气息中也有着一丝芬芳。 修行之人与世俗中人有很多不同,能够发觉哪怕只有一丝的世间美好之物便是一点。若不是担心还有众神山的人在四周盯着,钟羽心情大好之下,早就蹈空而上,直入九天,逍遥自在一番了。 昨夜的思索无疑是让他有所悟,道心有所进,现在再觉得憋屈,就不会很难受了,甚至有了那么一点坦然以对。 先前因为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入众神山之人的彀中,很是让他难受了一下,其实已经算得上不错了。要是搁在以往没有下山历练之时,受了那种憋屈,早就拔剑杀人了。 也亏得早先在蛮兽所居的蛮荒之地受了很多无力可施的憋屈,昨夜才能强忍着憋屈,没有无缘无故的去虐打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一顿以泄气。 今日晨间能觉得坦然,昨夜所悟显然不浅。 魔欲宗弟子中,最终修为有成者,在长生界各大宗派中多是佼佼之辈,而一旦走岔路,却只差可和二流宗派的内门弟子相论的原因,魔欲之道容易蛊惑人心,致使走上岔路,无疑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毕竟能经受住更多蛊惑的修行者,没道理比其他修行者弱。 这当然不会是唯一的原因。 魔欲之道,讲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想要做到此种程度,那就必须实力足够强大才行。除了这一代的雨八荒和钟羽两人,一般来说,魔欲宗弟子在各大宗派里处于偏上的地位,但也远远做不到可以任意胡为的地步。 如此一来,魔欲宗弟子该如何依道心施为? 比如说,尤晋受了憋屈,只有杀死闾秋蕤或者檀倾才能顺了道心,否则就要道心境界跌落,那他该怎么办?闾秋蕤两女的修为比他强大太多了,岂能由他想杀便杀? 不能杀,也就不能顺着魔欲之道,道心境界如何再提升? 能处理好这个大难题的魔欲宗弟子,自然是道心境界直上;反之,修为境界或许会继续提升,道心境界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提升了。 现在的钟羽,也正是在琢磨这一点,似乎也摸到了一丝端倪。 (本章完)

第228章 第***章 既已决意今日斩杀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钟羽也不打算多拖沓,唤醒了徐一峰,便决定即刻动手。 徐一峰也是修行者,睡与不睡,都没什么区别,也不介意被钟羽打扰酣睡。他是行事干净利落之辈,手下护卫们跟随他也有很长时间了,猛然被唤醒杀人,并无不适之处,略略草拟了速杀计划,提刀就分兵向两家商队赶去。 钟羽现在对信义之说不太在意,但暂时还要托庇于徐一峰,在他面前还不宜太过不守信诺,两个晃身便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酣睡的少爷头颅斩下了。 死了主子,对那些护卫当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也能避免徐一峰手下护卫更多的伤亡,钟羽也需要向徐一峰示一些好,随手将两个大好头颅扔给了分别带队的大豹二豹两妖。 此事算是了啦,钟羽心头也轻松了一些,将两妖的头颅给了大豹二豹两妖之后,迈开步子闲步走将开去。 像钟羽这样的高手,不是说收服就收服的,徐一峰很明白这一点,更知道想要将这样的高手真个收服在麾下,须得先让自己做到完美。 因是之故,钟羽放下心走开之后,他却是更为紧张了起来。眼前这些一个一个两家护卫,虽然已经阵脚大乱,可终究不是什么山野土匪,乃是大家族里辛苦培养出来的,钟羽能斩杀他们如同砍瓜切菜,却不代表仅比他们强上一些的徐一峰的手下护卫也能如此。 容不得徐一峰不小心应对。 昌音佩家商队中的护卫长,在早先几次强盗来袭中“不小心”受了重伤,此刻尚且未能痊愈,二豹带队的护卫当先拿下昌家。 邹家的护卫长在前几次强盗来袭中足够小心,没受什么重伤,但小伤还是不断,比昌家的护卫长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豹耗费了一些功夫,也将他摆平了。 商队主子死了,修为最高的护卫长也死了,一时之间,邹家一众护卫乱的不能再乱,紧随着昌家的护卫,也被全部斩杀。 这时,闲步而行的钟羽还没有走出多远,徐一峰向他背影瞧了一眼,甚觉满意,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让他在自己手下服服帖帖的做事。 钟羽这时的闲步,就单单是闲步,没有去想其他事情,那种心头空灵的愉悦感让他沉溺的忘乎所以。只是很可惜的是,这种状态不是他想要就来,想要留下就能留下的,每次这种情况出现,都只有那么很短的时间,一些杂乱的念头便会钻出来。 让他微觉高兴的是,他发现道心境界越高,这种让他愉悦到忘乎所以的空灵,所持续的时 间也就越长。这种情形不禁让他遥想成道亚圣,甚至是圣人之后,是不是这种空灵会一直维持,不被杂念所扰。 或许,到了那种境界,就是佛家所说的极乐之境,道家的逍遥之境,儒家的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之境! 想到这,钟羽右手禁不住微微颤抖。 问道亚圣,成圣飞升,在钟羽心中,或许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将如烟影救出来那样了。 这也就是杂念了!轻叹一声,钟羽驻足停下,觉得今日的空灵之境甚是短暂,却也不曾不爽,毕竟修行路上又多了一个目的,修为境界、道心境界的进境,可想而知的又会快上一些。 转身走回去,瞥眼见到大豹和二豹两妖正自领着手下收拾残局,打扫战场,向徐一峰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就进了马车中。 早先他就和徐一峰说过,尽量遮掩住诛灭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家商队的消息,故而这一番收拾,耗费了大半天时间才算是勉强遮掩住了痕迹。 这也仅仅只是能遮掩住在天上飞过的妖精的耳目,若是有妖精在这一带走过,心又比较细的话,肯定是能发现的。往来于两地的商队不多,也不知道下一次途径此地的商队会是什么时候,暂时也不虞被别人牵连到他们身上。 徐一峰不是贪心之人,也怕两家所带的货物中有什么扎眼货色,被顽猴道的邹家和昌家发觉,抓到把柄,那就不太好了。虽说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被杀,其本家肯定能猜测到是徐一峰下的手,但没有证据,只能咽下这苦水。 是以,在诛灭了两家商队之后,徐一峰只是让手下护卫将两家的天然晶石收刮了来,其他的货物和尸体一并销毁了。 只剩下一家商队,又只是多了不足十块的天然晶石,商队行速也就快了起来。全力行来,只耗费了两天一夜也便赶回到了徐家、邹家和昌家三家所在的妙皇城外。 妖神殿下辖一众妖修受中原神州影响甚深,妙皇城外围城池与大汉皇朝诸城池样式差不多。 妙皇城中的一众妖修,即便是开客栈的老板,那也是身有妖法的,与世俗中的城池一样,在这里可起不到什么作用。然而要是以为这城池仅仅只是学步中原神州,只是个摆设而已,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个小小的城池当然也不能耗费大力气摆阵法守御,很是得不偿失,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比妖神殿开化的可不仅仅只有中原神州一处。 东海诸岛和大汉皇朝的长生界差不多,且不去说他,便是众神山下的各个国家,也有很多东西是妖神殿妖修 可以学步的。 而使原本脆弱可欺的城池变得防御之力大增,却又不必耗费大力气,就可以从众神山处学来。这种使城池变得很有防御力的法子,是从众神山处学来,自也免不了用上众神山的特产天然晶石。 这种法子很简单,和各大宗派中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却要简化很多,力量自也免不了很是不如,用在妙皇城这种城池上却恰好合适。 钟羽既已打算游历四方,就不仅仅只是要多多经历比斗以增修为,风土人情、人文风俗什么的还是要经历一下的,是以在快要进入妙皇城时,他就走出了马车,细心观察起来。 因为害怕有众神山的人待在妙皇城中等他入彀,也不敢随心所欲的上去马车顶观察四周,只是坐在车夫身边便了。 妙皇城城池是学步于大汉皇朝,城内的房屋建筑也不免俗,与大汉皇朝没有什么变化。闭上眼听着四周的吵闹声,钟羽简直要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大汉皇朝,心头不免有点激荡。 但一睁开眼来,满目尽是兽毛还没褪尽的妖精,不禁哑然失笑,让身边的车夫好不讶异,却不敢多问一声。 既是学步于大汉皇朝,上下尊卑自也不例外的要照搬过来。只是妖神殿下辖妖精大多不甚通透道理,特别是十大妖道之外的妖精,更现狠戾蛮横,照搬过来的道理规矩什么的,学的也难免稍显怪异。 这种与大汉皇朝相似,却又明显不同的地方,对道心境界低,亦或者对于明道还虚境的高手而言,不会有什么感悟,但对于钟羽这样的悟道化神境的修行者而言,特别是钟羽悟心又极高,善于见微知著,所悟道理也便越多。 行走于妖神殿和众神山两地成功而返,并且带回了很多的晶石和货物,对于小家族来说,或许称得上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携族人出城迎接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但相对于徐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就不至于搞得那么隆重了。 哪怕徐一峰先前已经遣派手下护卫通知过家里,说是又得天然晶石九块,徐家也没派人出城迎接。 当然了,这次徐家之所以不派人来接,其实更重要的是因为徐一峰在信里说收服了一个不算服帖,却资质极高,修为也很高的高手。徐家长辈便决定来个下马威,意在告诉钟羽这个高手,在我们徐家家族里修为高,并不算什么。 要不然的话,就是什么货物晶石都没得到,看在徐一峰和徐达德两兄弟的面子上,也总要有上得了台面的长辈来接一下。 钟羽倒是没看透其中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观察异域风光。 (本章完)

第229章 大汉皇朝人口众多,国境更是辽阔,各个城池的街道都是极为宽敞的,能容得八匹大马同行的街道尚自算不上最为宽敞的街道。 妖神殿下辖地域也是颇为辽阔,虽是不及大汉皇朝和众神山辖地,却也有大汉皇朝辖地一半大小,然则下辖妖精就不像众神山和大汉皇朝的人口那样多了。 妖神殿的妖精在没有全然化为人形之前,只得以本来面目身形行走四方。有些妖精远不及蛮荒之地中的蛮兽那般动辄就是小山般大小的身躯,但相对于钟羽这样的人来说,还是可称为庞然大物的。 因是之故,妖神殿下辖地域的各个城池,其街道比大汉皇朝的街道更为宽敞,这倒不是全然学步于大汉皇朝了。 即使如此,徐家的这一队商队从中走过赶回徐家,也是将宽敞的街道占去了大半。不说妙皇城的寻常城民,便是城内类似于大汉城池守城官兵那样的妖精守卫,也都是忍让过去,还要向徐一峰和徐达德赔上笑脸。 这些妖精守卫归属于顽猴道辖管,但因为他们是本地妖精,算不上顽猴道弟子,甚至连杂役都算不上,仅仅只是顽猴道雇佣来维护妙皇城秩序的,一旦五十年之后顽猴道撤走,他们也就又成了寻常妖精。因是之故,他们也不敢对本地妖修大家族无礼犯上。 妖精终究是妖精,不同于人只有百年寿命,特别是能成为城中守卫的妖精,大多有不错的修为,动辄就是数百年寿数,有的本体特异,便是活个上千年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五十年对这些妖精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得罪了像徐家这样的大家族,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实在犯不着。 但是,徐家这样一下子占去大半街道的行径,却非是什么妖精都不敢放言斥责。 那些敢开口呵斥的妖精,身份自也非同寻常,无一不是妙皇城,或者是顽猴道其他城池的各大家族子弟。 这样做的各大家族子弟,多是不成器之辈,闲来恶心恶心不对付的家族而已,乃是常有之事。徐达德有时心情不好,亦或者遇到邹家和昌家及不对付的子弟主事商队,也免不了吆喝呵斥几句。便是徐一峰在年幼不怎么懂事之际,也曾做过这样的事。 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来钟羽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徐一峰就早已不做这样的事了。 钟羽一直在瞧着那些身着华贵衣裳,却大 爆粗口的大家族子弟,心中只觉的甚为好笑。年幼之时,他在大汉都城里虽是不常外出,可也略略知晓一些贵介子弟的相处之道。 那些个贵介子弟相遇之际,哪怕是有着深仇大恨,也绝对不会干出稍稍有辱斯文之事,哪里像这些妖族的大家族子弟这般,动不动就没有风度的训斥,更甚者破口大骂,实在配不上身上的华丽衣裳,还有手中故作风流的折扇。 不过,钟羽心中喜欢,心动之下,差一点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大家族子弟爆粗口反击一下。 却说这既是常有之事,街道上的众多妖精不免早就习以为常了,不遇到出手豪阔,会看赏的大家族弟子,他们是懒得随声附和的。 巧的很,今天好像就遇到了一个。 只见得路旁一座客栈三楼上有一轻摇折扇、身着华丽的妖精,却是不知是哪一家的子弟,正自故作愤愤的吆喝道:“怎么?他徐家走一趟货,就占去一条街这等恶霸行径,你们身为我妙皇城的城民都不敢出声呵斥么?还是惧他徐家势大,心有怨言却不敢声张?” 说着顿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钞,扬了扬续道:“怕什么,你们邹家三哥在这里给你们撑腰呢!还有,今天咱们好好地教一教他徐家子弟应该怎么行事,事完之后,你邹家三哥就在这仙人院三楼等你们上来。所有花销,你邹家三哥全都包了。”言罢将手中纸钞又挥了挥,递给了身旁一个身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女妖精。 至于那女妖精是漂亮还是丑陋,这个钟羽还真是不知道! 那邹家三哥的声音又即传来:“看见没有,你邹家三哥已经将钱先给了。还看啊,都给我吆喝起来。” 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四周妖精,钟羽不禁哑然失笑。远远看向骑马行在前头的徐达德和徐一峰两兄弟,只发现徐达德举止有点无措,大声分辨着,时或大骂几声仙人院三楼的邹家三哥。他哥哥倒是依旧风度翩翩的样子,即便手中没有折扇,衣裳也不是很华贵。 看着得意的邹家三哥,钟羽微皱眉头。他将邹维奕和昌音佩两个少爷收服之后,就已经知道了邹家乃是天风一族,邹维奕正是他那一代的老二,现在他的弟弟邹家三哥在此寻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了邹维奕已死的消息。 倘若真是如此,想来肯定有精明妖精能剥茧抽丝的牵扯到自己身上,由不得他不皱眉不安。不过也仅仅只是不 安而已,自那日决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开始,他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大不了亮明身份,他们还能怎么样,只有干瞪眼的份。玉简么,他已有筹谋的将之藏到了别处,等到相会了天牛的兄弟六耳顺风猴再说。 那玉简藏身处不算隐秘,但若无他领着,不是长生境界的高人,量来那些众神山的人也找不到。他终究是曾先后拜入过天蜀剑宗和魔欲宗两大大宗派的人,手中的奇异手段即便不多,随手使出来一个,也不是众神山那些杂鱼一般的人可以随意破解的。 “邹家三哥风流的紧呢,我走之前你在这仙人院,回来之后你还是流连于仙人院。呵呵呵,看来当初说霸魅家的西凤妹子抛弃你之说当是造谣传言,以邹家三哥之风流倜傥,我看是你抛弃人家才是。啊哈哈哈。” 在钟羽暗自思忖的当儿,徐一峰也开了口。 这几天接触下来,钟羽知道徐一峰才能出众,徐达德不及其小半,心也十分高傲。在他看来,徐一峰原本应该不会搭理那邹家三哥的,谁知竟是出了口,说的话也让钟羽有点莫名其妙。 “难道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辈?” 转念一想,钟羽也就有了这个猜测,移目去瞧那邹家三哥,正见他双目倏地赤红,全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咱们走!” 徐一峰一声大喝,不再理会那邹家三哥,商队快速而行。 钟羽看着楼上的邹家三哥,不多时大致已经猜到了其失魂的缘由,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想到了自家的清儿和蕤儿两个妹子,还有那天道之外身陷囹圄的如烟吾妻,还不及设想她们若是舍自己而去,心中便是大痛,连忙狠狠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抛却了。 野兽成精之后,或许多有蛮野狠戾之辈,却因为辛辛苦苦才成了妖精,少有看不清形势之辈。徐家商队走后,街道上的许多妖精见那邹三哥失魂失态的模样,都知道今日怕是不能风流了,暗道一声晦气,也都走开了。 却说钟羽还没想闾秋蕤三女抛弃自己的情形,便抛却了这个念头,却是免不了向身边的车夫打听那邹家三哥和霸魅家族昌家西凤妹子的故事。 那车夫虽是诚惶诚恐,却也坎坎坷坷的将两人的情事讲了出来。 “又是痴男怨女个中事!唉!” 钟羽不太懂,却是妨碍不了他发一番感慨。 (本章完)

第230章 徐家想来一个下马威,不出城迎接就已经足够了,故而商队来到徐家门前时,很是铺张奢侈的将他们迎接了进去。 徐一峰和徐达德在徐家只是小一辈的,远远接触不到家族核心的东西,迎接的摆设是很铺张,来接的妖精却只是一些家中主事杂活的,另外就是两妖的爹娘了。 收服钟羽这样的高手,似徐家这样的大家族,还是很有经验的。这不,徐一峰摆出红脸,热情的将他介绍给自家爹娘,徐一峰的爹爹也就免不了显出黑脸来,只是淡漠的哼哼了几声,便又关心起自家儿子来。 徐一峰和自家爹爹说了几句,不免又要将钟羽拉到一旁,说什么自家爹爹本性如此,不是针对他云云。钟羽虽是出生于朱门豪族,于这些伎俩却也一点都不知晓,先是遭徐一峰的爹爹冷落,转又得徐一峰安慰关切,心中难免对他生出一丝好感来。 只是他终究是道心境界很高的修行者,隐隐可以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这丝好感自也有限的紧。 徐一峰的爹爹算不上是他那一代中的领头者,自也成不了徐家的家主,不过在徐家大院中所居的院落也不小,相比于家有二品大员的钟府府邸,也不多么逊色。 这里无关于整个徐家,徐一峰的话还是极为有用的,即便其父假装不待见钟羽,也不能不让钟羽居住于一处好房子里。 在徐一峰眼里,这处房屋学步于大汉皇朝的院落摆设,显得很雅致,是一处好地方,让钟羽这个深山野修来居住,是给他很大的面子了。但他却是想不到,这院落里的摆设布局入了钟羽眼中,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哂笑无言。 无他,这学步于大汉皇朝的摆设布局,依旧是四不像! 生于朱门豪族里的钟羽,因为钟家本身就不屑于诡道算计,不懂他们的一些阴谋伎俩也正是题中之义,但他自幼生活于极为讲究的钟家,即便不刻意去学习那种屋内摆设布局,日复一日的熏陶之下,于此道上的眼界不免很高。 像徐家这种学步学得不通透的房屋布局摆设,怎么能入他法眼? 钟羽环视了一圈,暗自摇头,假意谢过了徐一峰,低头走进了屋内,实在是懒得去看,心下腹诽道:“在我面前讲究这?还真当我是山野中没见过世面的妖精了。呵呵呵,就算给我住你们妖精以往野性未失之前住的妖洞,也比住在 这好上很多。” 只是他早先便说自己是不经常出山的山野妖精,见到这种房屋,若是不显得喜欢,而是非常厌恶,难免有点不合常理。 他也能想到现在徐家中的族长一类的,一定是在观察着自己,看自己有无不对劲之处。他道心到了如此境界,一挑眉便能将厌恶的念头尽皆斩灭,又何必徒自惹他们生疑呢? 在这屋中一住,便是三天倏忽而过。期间除了徐家的奴仆杂役经常来往此处之外,便只有徐一峰时或来看一看他。至于那个说,要日日夜夜祈祷妖神大人护佑他的徐达德,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钟羽当然不会在意这事,只是想及之后,触类旁通,心有所悟。 这三天,因为有很多顾忌,他也就没有走出徐家,去妙皇城中转转,但他心中一直思忖着如何利用徐家的势力接触到顽猴道的弟子,从而接触六耳顺风猴,亦或者如何在出去转的时候,直接就与顽猴道的弟子相识。 算来近二十年,除了闾秋蕤和檀倾之外,钟羽还没有主动和什么人结交过,更不用说妖神殿下辖的妖精了。琢磨了三天,他也没有琢磨出什么道道来,最终只得决定顺应天意,一边在徐家等待,一边经常在妙皇城中转悠转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机缘。 在徐家等了三天,除了杂役之外,始终不见有徐一峰之外的妖精来见,即便钟羽没有不耐烦,却也想要走出徐家,去妙皇城转悠转悠。 故而,在第四日清晨,钟羽吩咐了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仆役,让他们告诉徐一峰,自己要在妙皇城里转悠转悠,不必挂心,便徒步出了城。 在马车上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妙皇城,现在徒步走在妙皇城中与一众妖精擦肩而过,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心中自也另有不同于三天前的了悟。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出来行走,他心中有某种功利性,即便有不同了悟,却也仅止于此,对道心并没有什么进益。 一路走来,满目尽是城中的平民,浑不似当日进城时,一个又一个的大家族子弟出来训斥徐家商队霸道,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先探听到了徐家商队当日进城,这才群聚于那里找徐一峰的茬。 以那些大家族子弟的脾性来看,这种可能还是很大的。 心中轻叹一声,想及顽猴道弟子比这些大家族子弟还要高贵许多,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了。驻足沉吟了一下,钟羽决定舍弃在城中转悠以寻机缘的念头,也不再往前走,转身便要回转徐家。 在城中转悠时,是安步当车的观察,这一想要回转,脚下步子跨的就很大了,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徐家门前。 钟羽刚来,徐家的很多护卫都不知道他,先前从徐家大院里能轻易走路出来,可不代表现在能轻易的进去。好在第一道大门的护卫没有换,钟羽说了两句话验明真身,也就被放了进去。 但是徐一峰爹爹的那个院子前的护卫却是换了一批。前三天中,钟羽又只是待在屋内没有出来,很少有护卫认识他,这次自然也就被拦了下来,他开口说话,也没了用处。 却说钟羽眼见得他们只是拦着,说他鬼鬼祟祟的,也懒得和他们争辩,只是说道:“我是徐一峰的朋友,前几日住进去的,一直待在屋中没出来走动过,你们不认识我也是应当的。现在也不须争吵,你们俩只需有一个去问一问徐一峰,亦或者他弟弟,我的身份自然可知。” 那俩妖精护卫却没动弹,一个颇显嚣张之意,说道:“朋友?还是咱们一峰少爷的朋友?”说着转头看着另一个护卫道:“大熊,这个连面目都不敢露出的货色,竟然说是咱们一峰少爷的朋友,真是笑死我也!哈哈哈” 另外一个叫大熊的护卫也随着大笑起来。 钟羽眉头微皱,心下暗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没有深思,走上一步,就要硬闯过去。 能在深院里当护卫的,没一个不是好手,那两个护卫看见钟羽一步走来,大笑立止,手中巨斧虚劈,拦在钟羽身前。原先那护卫大喝道:“想当咱们一峰少爷的朋友,你还不够资格!咱们一峰少爷也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忠心为主的仆从。” 那大熊在他话声一落,便即附和道:“对,一峰少爷只需要忠心为主的仆从!”说完怒视钟羽。 原本钟羽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参不透哪里不对劲,这次在他俩猛然大喝声中,不禁恍然大悟,已经了然眼前这俩护卫虽然不认识自己,却必定从徐一峰那里听说过自己。 而现在这一幕,怕也正是徐一峰安排的。 “嘿嘿,就是不知徐一峰告诉没告诉他们,我杀人的手段!” 钟羽心中冷笑一声,猛然又是一步踏出,全身气息跟着暴涨,向着大熊两个护卫摧压而下。 (本章完)

第231章 如若大熊这两个看门的实力,堪比徐一峰贴身护卫大豹二豹的话,钟羽单凭气息施以压制,很难建功。但大豹二豹的身手在徐家这样的大家族中,已经算是不错了,徐一峰能有两个这样的护卫,还是因为他在数百年后,极有可能接任家主之位的缘故。 似他爹爹那般,都才只有一个稍稍胜过大豹的贴身护卫。就算是他爷爷的贴身护卫,单以实力相论,也未必定然敢称胜过钟羽。只有他爷爷那一辈的家主,单以实力相论,其贴身护卫才敢说稳稳胜过钟羽。 至于徐家隐匿下的高手中,有没有实力堪比看门狗的,想来便是徐一峰爹爹那一代的家主,也未必知道。 若真个拼死相搏,以那些护卫动辄数百岁的年纪,无论是比斗的经验,还是各种害人阴招,都要比钟羽这个正统的大宗派修行者要多得多,故而钟羽即便修为比他们强,也未必能杀死他们。 当然了,钟羽现在所故意表现出的修为,仅仅只有我欲境初阶而已,也就是说,看上去要比徐一峰爷爷的贴身护卫要弱上一筹。 即便如此,他这么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修为,在徐一峰他爹爹那一辈眼中,其天资已经算是极好的了,也足以做得了徐一峰这个未来家主的贴身护卫。也正是因为如此,徐家才会这么费心设法的想要真正收服钟羽。 若是换个其他妖精,即便有钟羽这般的身手修为,不似钟羽这般年纪轻轻,直接也就收在了麾下,不听命令的话,随手也就斩杀了。 其实,徐家像徐一峰爷爷那一辈的家主,其贴身护卫也未必就是徐家明面上修为最高的高手。毕竟找贴身护卫,最要紧的是要信得过,其次才论修为高低。若是找个不怎么信得过的,不仅容易被挑拨,造成主仆相忌;更重要的是,万一那贴身护卫真个不值当信任,竟是假护卫之名,转身就将主子杀了,那就不免要贻笑于其他家族。 故而,大熊这两个守门护卫,虽然比不上大豹二豹两妖,与徐达德身边的黑风那厮相比,却并不多逊色,之所以没有成为徐家哪个少爷的贴身护卫,原因就在于他俩刚投入徐家不久,没有得到十分的信任,才没有成为哪个少爷的贴身护卫。 他们之所以明知钟羽身份,却仍将他拦在门外,口中也出言不逊,自然是徐一峰的 吩咐。此举,一来算是考验一下大熊他俩,最重要的其实是能为将钟羽收服的服服帖帖做一下铺垫,让他意识到他应该是什么身份,又该如何侍奉徐一峰。 这伎俩用的并不隐秘,钟羽自也猜得透。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也不知该怎么做,略一沉吟,索性就按心中自然生出的愤怒之念行事。 可想而知,仅仅堪比黑风那厮的大熊两妖,不用钟羽动手,单以气息摧压,便让他俩连连倒退,同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钟羽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大熊两妖,径直走入了院落中,往自己房屋所在处走去。 却说大熊那两个看门妖精,虽然不是什么亲兄弟,却也是一起拜师学艺,携手投入徐家,想要做一番事业的妖精。初时,两妖被安排守大门,即便也算是重要职位,却也让两妖极不满足。大熊一开始就想离开,可是被他同伴劝住了,说是要观察观察。 这一次被听徐一峰吩咐做事,他们俩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以为来了机会。哪怕徐一峰事先说过钟羽年纪轻轻,修为却很是厉害,要他们小心,他们俩也都没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钟羽连出手都没出手,他俩就毫无还手之力的束手就擒,心中大觉惭愧,方才真个理解什么叫天外有天,对徐一峰能重用自家师兄弟,也不再抱希望,打算安安心心的将这个看门的职位做好。 至于干一番事业什么的,还是慢慢来的好。 就在钟羽走入院子,大熊两妖呆坐在那里的当儿,徐一峰缓步走来。 大熊两妖见了,连忙起,躬身行礼,大熊的师兄惭愧道:“属下没能将大少爷吩咐下的事做好,实在愧对大少爷。”大熊也是惭愧的垂下了头颅。 那徐一峰呵呵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远处钟羽若隐若现的背影,沉吟了好一会儿。 大熊两妖精见状,心头直跳,暗自猜测着自家这大少爷是不是发怒了,一时忐忑难安。 但见得徐一峰唇角忽地上扬,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些什么,随后忽地大声道:“黄宝、大熊是吧?”不等大熊两妖答话,边走边道:“你俩以后就跟着大豹他俩做事。” 忽闻喜讯,黄宝、大熊两妖,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该怎样。办砸了事,却得了赏赐,以他俩的脑筋,还琢磨不透其 中的道道。 他俩自然不知道,这些时日做看门护卫之际,一直都被监视品评着,即便没有今日这件事,也会被提拔。只不过那时,就未必跟着徐一峰做事了。 却说钟羽在快要走回到自家屋中时,见大熊两妖没有追来,显然是不怕自己是外人,也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如此,下一次见到徐一峰那厮之际,我该当如何做,才符合很少出山的妖修应有的反应呢?”钟羽一边思索着,伸手推门进了屋。 他既不是深山妖修,也没见过深山妖修,实在不知道他们大致是怎样的一种性格,也就猜测不到他们遇到这样的情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算了,既然想不到,那就不想。人之本性万千,妖之本性,想来也是很多。做出不同于其他妖精的反应,也只能说我特立独行罢了。观初见徐一峰时他的表现,似我这样年纪轻轻的妖精,却有这等修为,当是难得的俊才。有点怪癖,甚至特异于其他妖精,也不是不合乎情理的。” 钟羽坐在桌旁,喝着还算正宗的茶水,暗暗当定主意,要依着方才愤怒出手的心情,再见到徐一峰时,也冷脸相对。虽是知道这等事情很耽搁修行时间,但以俗事历练道心,这种事情也免不了。 微微摇头,又去打坐修行了。 没过多长时间,打坐中的钟羽忽地听到有敲门声响起,便即收了功,却没起身来,也没回话。 会来这里见他的,也就只有徐一峰了! “咚咚咚”,那敲门声又响起来。 随后就听徐一峰的声音传来:“钟大哥在么?” 钟羽轻咳一声,沉声道:“原来是一峰兄弟。我正在运功打坐,不宜分心,一峰兄弟还是改日再来吧。” 外间沉默了一会,徐一峰才又说道:“那兄弟就不打扰了。嗯,不知晚上大哥有没有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晚上就来。” 钟羽没有再答话,屋外也不再有声息传来。 其实现在让徐一峰进来也没什么,只是要做出愤怒的姿态,免不得要冷他一冷,晚上如果他来,那自然不会再以打坐运功的借口来拒绝他进来。 不过不用徐一峰进来,钟羽就已经大致猜出他会说的话了,也料想到今天晚上免不了会很乏味。 (本章完)

第232章 说来,钟羽是算计徐一峰在先,徐一峰遣使手下算计他在后,较起真来,谁对谁错,还真是说不准谁应该恼怒呢。 钟羽当时心中的确是恼怒了一下,事后想清楚了,也就没有再在意。方才已经将徐一峰晾在了那里一次,晚上如果没事,也就不打算再避开。 他在徐家待着,为的只是想要接触到顽猴道的弟子,也没有其他打算,晚上自然也就没有事去做,便往屋外亭子里闲坐。 妖神殿辖地中的妖精,几乎都学步大汉皇朝,但这天上明月,人间清风都是上天赐予,妖神殿和大汉皇朝那里自也相同,没什么学步之说,倒也让钟羽怡然自得。 天色渐渐墨然,脚步声响起,徐一峰快步走入亭中。 即便钟羽心中不愤怒,而且也不想再晾他一晾,却也不能一下子就笑脸相向,兀自背着身子,负手在后,遥望浩瀚星空。他心中其实在琢磨着徐一峰是如何想的,又会怎么破开僵局。 正自想着,那边厢徐一峰尴尬的咳了两声,讪讪呵呵一笑。 他这尴尬咳声、笑声,做的很是真诚,若非钟羽已经知道那是他的伎俩,说不定还真是会将他准备的说辞信以为真。 想着想着,钟羽心中忽地一凛,暗道:“我不善阴谋伎俩,也能瞧破他的算计?这几天从那些仆役耳中也听过许多他的传闻,显然是一个极善阴谋算计之辈,现在却被我轻易瞧破了他的算计,难道这是他故意让我瞧破的?” 为何让自己瞧破的缘故,钟羽想不出来,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故意施为。 这时那徐一峰已经说道:“钟大哥好闲情,在此揽明月、饮清风,雅致的紧呢!” 钟羽现在的身份是甚少出山的深山妖修,哪里有多少见识,文采风流更是一点也无,但徐一峰却在这里文绉绉的说话,明显不对路。 这倒不是徐一峰疏忽所致,而是在他想来,似钟羽这样的深山妖修蛮野粗俗,被其他妖精夸赞有文人般的闲情雅致,嘴上虽然不屑,心中定然有一丝喜欢。 只可惜钟羽不是深山妖修,闲情多多,也算有点文采雅致,不会因他一番夸赞而欣喜。 徐一峰见钟羽仍是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不屑的话都没一句,心中诧异之际,只道他心中恼怒已极,心中非但不烦躁反倒高兴。 只听 他哀叹一声,也是情真意切,说道:“钟大哥,我知道你到我家这几日多受冷落,心中定然是不很舒服,今日更是……唉,这件事都怪小弟我,没有将大哥的名头传扬出去,致使那些烂东西惹恼了大哥你。大哥且放宽心,那俩烂东西已经被小弟好好的责罚了一顿,要不是现在他们难以走动,我定然让他们过来向大哥赔罪。” “不过大哥放心,小弟已经将那俩烂东西调入了大豹麾下,大哥以后想怎么责罚他们,全凭心意。哪怕大哥想杀了他俩,小弟无论如何都会为大哥遮掩下来。另外……我爹爹对大哥你冷淡,一来是我爹爹本性如此,再者就是大哥招惹的有生死对头,我爹爹爱护小弟我,总是害怕因此而为我招致杀身之祸!故而,他老人家不想让我收留大哥……但是大哥你且放宽心,你对我弟弟有救命之恩,小弟我就是拼死也要将你留在我家里。” 徐一峰已经说得如此“情真意切”,连命都不要了,钟羽若是不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那就太也说不过去了。也早便转过了身来,作惭愧与感激交杂状,说道:“这些话不用多说。唉,我无知闯祸,惹上了一个大对头,得了兄弟你的庇护才保得性命,更是累的兄弟有性命之虞,先前竟是因为那俩个奴才迁怒兄弟,我实在惭愧的紧。” 说着故作羞愧的扭过头去,似是惭愧的不敢直视徐一峰。 徐一峰激动道:“大哥这是说哪里话?达德是我亲兄弟,大哥救他一命,便是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莫说只是迁怒于小弟,便是大哥那死对头真个将我杀了,小弟心中也无一点怨恨。” 都说到这地步了,钟羽岂能不表示表示,大声道:“兄弟你且宽心,我得你庇护,总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我那对头实力虽强,陡然相对,他想要杀我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以后我这身本领就舍于兄弟了,做兄弟你的贴身护卫,即便那对头来了,大哥我和大豹二豹两妖联手,也定能擒下他,绝不致让兄弟你受一点伤!” 徐一峰跟着大声道:“大哥对小弟有救命之恩,小弟怎能让大哥做贴身护卫呢?不行,不行,此事断然不行!若是让他人知道了,那还不说小弟忘恩负义!” 钟羽怒目道:“谁敢!谁敢这样说兄弟你,老子活撕了他。老子说的话,一向一言九鼎,不须多言,就这么定了!” 那徐一峰故作愤愤的跺了跺脚, 长叹一声,快速的道了声:“这事日后再说,大哥休再提了。”言罢转身急步而走,好像真的怕钟羽非要做他贴身护卫一般。 他要走,钟羽当然要留,却不伸手,只是大声喊道:“兄弟不要走,今日就将话说清楚。兄弟不要走……” 直到徐一峰的身形消失,钟羽才住了口,冷笑一声,出了亭子,走回屋中。 这一番“交锋”,徐一峰当真是活灵活现的,似是真的无怨无悔的要报答钟羽救命之恩一般,若是有人在旁看着,定然会为之感动,说不定为此认徐一峰为主子也是有可能的。 相对来说,钟羽就做作了许多,不过那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到得后来,他脑中犹如悟道时的感觉一般,一片空灵,故作的姿态也似乎发自内心一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一峰才被他骗过,只道他刚开始假情假意的是因为犹自不爽于被冷落的事,后来被自己说的感动,才是真的想要做自己的贴身护卫,心中自也大乐。 却说钟羽最后那一番入境,真的很是累人,进了屋中他一摸背后,就发觉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心思从那种空灵之境出来之后,更是烦乱起来。 以钟羽现在这样的道心境界,这样烦乱的心思,其实转念间便能消除,但他却没有将之消除。 原因只在于这样的情形,如果让它自然平息,就会再次进入类似空灵之境的种情形,说不上是境界,但是会更擅长见微知著,心思也更通透清明。如果看魔欲经的话,以往他看不懂的地方,亦或者疏忽没有在意的地方,不说会全然透彻,但也能有所了悟。 但是在这种烦乱心思没有消除之前,也是有很大可能一个心思凌乱,几天都缓不过来劲。那这几天也就白费了,修行不成。 故而,钟羽在宣泄这烦乱心思的时候,也要很谨慎,一有太过邪诡的杂念,便要将之湮灭,最多也只能砸砸屋中的瓷器座椅什么的,施以宣泄。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一个多时辰,钟羽右手握碎了身下椅臂,只觉心思忽地通透,轻笑一声,打开窗户看了一会浩瀚星空,转身坐在桌旁,拿出魔欲经看了起来。 他既已修炼成了魔欲真言,也就意味着对魔欲经上魔欲之道主干的理解已经很深了。只不过对于魔欲之道的枝枝叶叶还难以尽皆通透,此时所为的就是发觉以往没有发觉到的零零散散的枝叶。 (本章完)

第233章 自那日晚间钟羽说要做徐一峰的贴身护卫,保护他的安全,却被拒绝之后,两人一连三天都没有再见过面。亦或者说是徐一峰没再来见过钟羽,好像他真的十分感激钟羽的救命之恩,而不愿意差遣钟羽似的。 见到这种情形,钟羽隐隐可以猜到,徐一峰之所以如此做,很有可能是以退为进,当然也可能是有着其他的考虑。 也不管徐一峰到底如何想的,钟羽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天天都要向那些杂役说一声,要见你家少爷,至于那杂役会不会通知他,那钟羽就不在乎了,反正是没见他通过那些杂役之口答复过。 三天之中,钟羽不是只待在屋里苦修,也曾走出过徐家大院两次,去往妙皇城中转了几转。即便每一次转悠都不曾看完全城,两次转悠下来,也看了很多地方。期间曾经遥遥的见了邹家三哥一面,依旧潇洒风流,不见当日那一小会儿的颓废。 也不知是不是徐一峰将他的名头“传扬”了开去,这几次出进徐家大院时,没再受过刁难,也不曾再见过大熊那两个守门的妖精,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徐一峰惩罚的连门都不能守了。 这日饭后晌午不久,钟羽正自在屋中看述及妖神殿风情妖精的书,忽闻脚步声响起。听在他耳中,可以察觉到这不是徐一峰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也不是徐达德的,而且来者是两位,却不知是谁?疑惑之下,他起身来将书收好放在书架上。 “砰!砰!砰!” 三下敲门声响起,钟羽缓步走去,不待来者敲第二次,就打开了房门。 入目而来的两妖,倒是让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两妖竟是当日曾刁难过他的看门护卫,大熊和黄宝。 想到当日夜间徐一峰的话,不禁大觉好笑:“却是不知他派这这俩货来,是打主意要监视我呢,还是真的如他所言,任我处置?” 这一转念的当儿,钟羽已经猜到大熊和黄宝两妖来这里,并不仅仅是有话要知会自己,更大的可能是顺便被徐一峰派到自己身边跟随。 他俩脸上神情也甚是尴尬,那黄宝欲言又止的模样,大熊更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钟羽一眼。 钟羽笑了笑:“你俩现在知道我是住在这里面的了?还是说要赶我出去?” 这话让两妖惊慌失措,结结巴巴了好一会,那黄宝才说出一句整话 :“钟大人说笑了。当日我师兄弟两妖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原谅。一峰少爷也已狠狠的责罚过我师兄弟俩,我俩都知道错了。”言罢拉着那大熊一起躬身一礼,同声道:“还请钟大人见谅!” 钟羽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礼,说道:“不必了,当日我也出了手,你们俩没受伤吧?”师兄弟两妖赶忙挥手,连连称道没有。 “你叫大熊是吧,那你呢,又叫做什么?” 钟羽这话问得不甚有礼,大熊师兄弟俩却不敢有异议,大熊连忙点头,那黄宝也赶忙道:“属下唤作黄宝。” 钟羽点头“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俩今日来是做什么?不会只是来说知错了吧。呵呵呵” 师兄弟两妖中,黄宝还算有点心机,不过相对来说也淳朴的可以,大熊更是没有一点机心。当日若非是徐一峰有命,也不会无故刁难钟羽。故而,两妖一见钟羽没有端架子,也没厌烦的神情,只道他大人肚里有大量,并没有怪罪自家师兄弟。 钟羽的确没有怪罪他俩,之所以和颜悦色的,还开开玩笑,却不是因为没有怪罪他俩。 既已猜测钟羽不怪罪他俩,黄宝说话也就顺当多了,躬身一礼道:“一峰少爷今日要出去,故而派我师兄弟俩来请大人一同去。另外就是,一峰少爷吩咐道,要我师兄弟随伺在大人左右,以惩戒我俩当日对大人的无礼言行。” 听到一半,钟羽心下就是暗道:“好家伙!三日前还死活不让小爷做贴身护卫,这边厢无声无息的就将小爷当护卫用了。徐一峰,你还真是够可以的。” 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哦,我知道了,那你们就跟着我吧。那是要现在出去呢,还是确切什么时候?”既已说要当徐一峰的贴身护卫,即便他没答应,可现在却是在将他当护卫用,总是不便再称呼徐一峰为兄弟,以少爷称之,他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只有撇过不说。 那黄宝道:“正是现在!”钟羽点头道好,又道:“那就前面领路。” 黄宝和大熊应声是,微躬着身子将钟羽往院外领去。 钟羽紧随而行,见他俩腿脚微显踉跄,想到当日夜间徐一峰说已经重重的责罚了黄宝和大熊两妖,甚至都走不动路了,现在见到他俩腿脚有点不灵便,了然之下,心中不禁冷笑。 “这徐一峰还真是心狠手辣,对自 己的手下都这样狠。嘿嘿,若是我当初真的想跟随他做事,想来一旦将我收服,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受到如此待遇。” 不过转眼一想自己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钟羽心中更是大笑:“他奶奶的,这厮还真是不自量力!以小爷的身份,便说是你,便是十大妖皇,也没那资格让小爷在他们手下当仆役!” 走出徐一峰他爹爹的独门大院,又直走过一条长廊,转道又行数十步,才走出徐家大门。 徐一峰在院门口的一辆马车里悠然坐着,待钟羽走出院门,他似才通过车窗发现钟羽一般,顿时笑意萦面,作势就要起身来。 钟羽在心中腹诽了几句,快步走上,连声道:“不用了,现在我也是领贴身护卫一职,哪里能惊动少爷呢?”此时不称少爷,也得称了。 也亏得钟羽不是太厌恶称呼别人少爷,反正又不是别人的奴隶,称呼一声少爷又何妨。 那徐一峰反应更是激烈,连忙蹿下马车,对着四周众护卫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这是我钟大哥,可不是像你们一样的护卫。”转过头向钟羽“情真意切”的埋怨道:“大哥,你这是作甚,咱们不都说好了么,你是我救命恩人,小弟便是为大哥去死,也绝对心甘情愿。贴身护卫之说,休也再提!” 钟羽笑了笑,没再争辩。 那徐一峰拉着钟羽的手,直往车上走去,边走边道:“今日咱们妙皇城城主之子,要宴请妙皇城各个家族的小辈子弟,本来这种繁杂场面,小弟是不想请大哥去的,只是想到大哥甚少出山,以后又要定居于此。我思来想去之下,决定还是请大哥去转转,也好将大哥介绍给他们。” 走到马车上,徐一峰当先走入里面,伸手就要拉钟羽进去,只是这力气么,就很小了,钟羽又须得做做样子不进去,故而这一拉,也就没拉进去。 钟羽不待他说话,便先自说道:“少妖之处,我便称呼你为兄弟,但现在这么多妖在侧,我可不便逾矩。我还是在前面坐着,也能保护你。” 他感知敏锐之极,发现了徐一峰唇角一闪即逝的笑意,心中也笑了笑。也就在他话声一落,徐一峰伸手用力一拉,将他拉入车内,说道:“大哥说哪里话。不要说在少妖之地,便是处处尽妖,大哥想称呼小弟,那也尽管称呼。” 却是不再说“休也再提贴身护卫”这句话了。 (本章完)

第234章 这妙皇城乃是顽猴道下辖许多城池中,颇为重要的一座城池,城中的守卫征召本地妖精来当,尚且说得过去,掌管这一大城池的妖精,那就必定是顽猴道中的弟子。 钟羽心下暗忖:“能掌管这妙皇城的顽猴道弟子,料来不是什么不堪重用的弟子,在顽猴道中也定然是说得上名号的。既是如此,他儿子只要不像徐达德那样既不喜换修道,资质也是极差的话,可想而知,也早已拜入了顽猴道。” “只是以这个城主之子现在的年岁,没有在顽猴道所占灵山中修行,却跟随在其父身边,即便是顽猴道的弟子,也不可能会是什么出色弟子。如果他是偶然间来妙皇城一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然而听徐一峰说话,两妖似乎不是很疏远,应该不是偶然间才来妙皇城一趟。” 不过钟羽仅仅只是想要借机相识顽猴道中的弟子而已,那弟子修为如何,他却是不怎么在意,刚开始也便没有多问。但马车行了许久也没有到达地方,想到将玉简交到六耳顺风猴手中,自己就算是自由了,不无担心的想道:“万一那厮真的太也不成器,竟是没有成为顽猴道的弟子,那岂不是空欢喜了一场?”心中因此忐忑了一会,索性开口向徐一峰问了问。 徐一峰也发觉了钟羽陡然间的不安,在他扭头向自己瞧来的时候,也转过头去,微笑着静等他说话。 钟羽见状却是怔了怔,才问道:“一峰兄弟,掌管这妙皇城的应该是顽猴道中的弟子吧?”徐一峰起先只道钟羽是因为没见过世面而惶恐起来,却没料到会问这,不过也没多想,点头道:“不错,扶风城主的修为很高,乃是顽猴道颇为出色的弟子。嗯,今日宴请咱们的扶奕就是他儿子,也是顽猴道的弟子。” 只是问了问扶奕他老爹,却是没想到徐一峰连扶奕都捎带着提了一下,钟羽宽了心,“哦”了一下,也就不再多言。 其实,徐一峰之所以将扶奕是顽猴道的弟子这个名头也说出来,正是因为猜到了钟羽心中想法,料到他如此问,应该是想牵扯到扶奕身上,才顺便说了出来。 只不过他所猜想钟羽想知道扶奕身份的原因,与钟羽心中的打算却不相同。 而后钟羽和徐一峰也只是随便聊了两句,也便到了地方。 来的地方是一处山脚下。这山不似妖神殿辖下其他大山那样显得粗犷糙粝,反倒 显得秀丽。其实说这大山秀丽,也只是相对于妖神殿其他大山而言,放在大汉皇朝境内,差可相比西域边境处的大山。 他们俩来到之时,山脚下已停放着好多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当然了,所谓精致华贵,也是相对而言的。 观马车上绘得图案,以及旁边着的护卫身着的服饰,钟羽倒可以辨别出,左首紧挨着的两辆马车,分别是属于昌家和邹家。 “倒是不知那邹家三哥来没来?” 钟羽虽只见过那邹家三哥两面,但隐隐觉得他在一众大家族子弟中颇显不凡,便是以徐一峰堪比大豹的修为,也未必能胜过他。只不过在钟羽这样的天之骄子眼中,上百年的修行,才不过接近我欲境的修为,实在太也不堪造就了。 “看来咱们来的倒是晚了些。嘿,咱们走吧。”那徐一峰说罢,当先走了上去。 钟羽紧步跟上,大豹和二豹,还有黄宝和大熊都没跟上去,领着其他护卫在车旁候着。因为徐家势大,其他家族关系便较为密切,以便联合抗衡徐家。故而除开那城主之子一队护卫,其他七、八个家族中,倒有三、四家挑衅的看向徐家护卫,只有一、两个家族的护卫笑脸相迎,剩下的只是冷眼旁观。 却说钟羽紧步跟着徐一峰上山,走到山腰之时发现了一些遗弃废物,看了一眼,依旧往上走去。这一次,不待走到山顶,只过了一会,便听到有喧哗声响起,徐一峰脚下步子跨的愈发大了,钟羽轻松跟上。 左转一下,越过一块巨石,又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群身着华丽衣裳的各色妖精显出身形,也是正往上走呢。 能来的各家子弟,除了手段阴谋极为出色以外,修为也都不差,听到身后响动,都转过身去瞧。 四周各家子弟中,一个身材略显瘦弱,身上穿的却最为华贵夺目的妖精当先大声道:“一峰兄弟终于来了。咱们数你来的最晚,待会儿说不得先要罚你三杯。嗯,对了,咱们刚刚聚在山下觉得乏味,就先一步上来了,一峰兄弟不会怪咱们吧?” 徐一峰还未答话,旁边一个与昌音佩面目差不多的妖精上前一步,插嘴道:“说来,这事是徐兄做的不地道,来晚了么,待会儿不自罚三杯都不行,如何又能怪罪扶兄你呢?” 这话明显是在挤兑徐一峰,却见他面上神色不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拱手向着那“风兄”赔罪道:“ 英元兄说的不错,小弟怎敢怪罪风兄?待会儿先自罚三杯才算是赔罪。” 这话一落,那一众贵介弟子中,有两、三个拍手叫好,说什么徐大哥好爽快,一上来就要先喝三杯。 其实他们这些道行不低的妖精,便是一口气喝上一大碗也绝对算不上“好爽快”,只是他们学步于中原士子,按规矩,能一口气喝上三杯,自也算得上是“好爽快”了。 徐一峰一边走上前,一边应付着众人各种话语,有友好的,也有使绊子想让他出丑的。他也不愧是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子弟,毫不费力的应付了过去。 那几个比他不逊色多少的没出全力是一因,却也少不了他的智谋机心。 这一番交锋之下,倒是冷落了钟羽。比这些贵介子弟出色千百倍的名门大派的出色弟子,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此时被冷落,自也不会沮丧。 一众妖精汇聚在一起,已经往山顶走了好一会,那扶兄,也就是城主之子扶奕才将话头引向钟羽。 “一峰兄弟,这位全身黑布的却又是谁?难不成是你徐家哪一个有怪癖的兄弟?”那扶奕说完,一阵大笑,其余很多人也大多跟着大笑起来。 钟羽早先便已发觉,这扶奕似乎与邹家和昌家的子弟更亲密,与徐一峰就不怎么对路,时不时的出言戏弄一下他,这次更是牵扯到了自家身上。说到底,也是为了让徐一峰出丑。 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他俩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措辞。徐一峰说道:“扶兄说笑了。这位钟羽钟大哥可不是我徐家子弟,但他救过我弟弟达德的性命,与我实是亲兄弟一般亲。”他这是在向钟羽示好,也警告一些子弟不要胡乱招惹钟羽。 续道:“我钟大哥之所以全身都是黑布,只是因为他师父有命,不得不为罢了。” 这些贵介子弟都是各家族里最出色的子弟,与徐一峰打交道也最多,很是了解他的脾性,略一思忖也就明白了,这哪里是大哥,分明是见人家修为高,想要要收在麾下。 与那昌因缘颇为亲密,看样子是邹家子弟的一个妖精嗤笑一声,说道:“徐兄认他为大哥,那置咱们于何地?难不成还真要与一个名为大哥,实为奴才的护卫称兄道弟?哼,在我等面前,什么时候也容得护卫遮遮掩掩了?快快给我取下黑布来!” 场中气息顿时一滞,徐一峰想要上前说话,却被钟羽拉住了。 (本章完)

第235章 十大妖道中的弟子,即便再怎么不堪造就,也万万不可能到哪个家族里做谁的贴身护卫。 似钟羽这般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修为,资质明显是不差的,如若他是十大妖道中哪一妖道的弟子,此刻断然不会沦落到与徐一峰称兄道弟的地步,更不用说还被徐一峰打着主意,要将他收在麾下。 除了十大妖道之外,能有如此弟子的,那不问可知,唯有承继了深山中的某个妖修大能的衣钵,才能说的过去。而且全身必须隐于黑布之中的这种怪癖,也多是深山妖修才有的。 这样的妖修,一般实力很强,特别是年轻时,自身资质又是极好的话,几乎可与十道妖道中最为出色的弟子相提并论。倘若在其他地方陡然相遇,即便这样的深山妖修得罪了哪个大家族子弟,一般那个大家族子弟也不敢立时翻脸,大多会在背后阴人。 毕竟深山妖修,大多都是**很强的,着恼起来,哪里会理你是不是什么贵介子弟,先撕吃了你再说! 但这个邹家子弟在猜测到钟羽是深山妖修,修为又很不错的样子之后,却依旧敢肆意讥讽,一来是因为他猜测到钟羽这个深山妖修竟是为徐一峰做事,定然是有求于徐一峰。如此一来,即便惹恼了他,难不成徐一峰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杀自己? 再者,他也是有所凭仗的。邹维奕和昌音佩两妖久久不归,联想到前几天徐一峰率领手下护卫突然出城,又和他弟弟满载而归,其中道道已经很明显了。 后来邹家和昌家联手去探察,终于是确定了两家的少爷,连同他们手下护卫已经被尽皆斩杀了。 这种事情也算是时有发生的,邹家和昌家即便再愤怒,也没什么法子可施。但如果事情就这样算了的话,那两家在妙皇城也算是丢尽了颜面,自然要有所报复。 扶奕和邹家、昌家交好,今日之所以突然遍邀妙皇城各家子弟前来,也不是突发奇想。 这其中门道,徐一峰也看的门清,他之所以敢来赴约,自也是有所依仗的。讲武,钟羽年纪轻轻,却能横扫四方;耍计谋,呵呵,这一众子弟并肩子其上,也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因是之故,他这才自信满满的前来赴约,想要趁机再捶打一下邹家和昌家。即使他两家在日后从各方面打击了徐家,只要这一次他徐一峰让日后将要接管昌家的昌因 缘,以及邹家的邹维德在此丢了颜面,那两家在妙皇城的声望必将落上一落。 但是,他在与扶奕等一众子弟见过面后,略略扫了一眼,心中便是一凛,隐隐觉得这一次未必便能落昌因缘和邹维德两妖的脸面。 只因他看到了两个陌生妖精,这两个陌生妖精身周所展现的气息,似乎比身侧的钟羽还要强大,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陌生妖精和昌因缘颇为亲密,而那两个陌生妖精之间也是很亲密的样子,显然是一伙的。 看着和昌因缘举止密切的陌生妖精,他突然想到,昌家似乎有个远亲,正是十大妖道中金鹰道的弟子! 先前他认为以钟羽的修为,能够横扫,完全不将顽猴道的弟子扶奕放在眼里,那是因为扶奕真的是如钟羽所想的那样,资质真的不怎么好,在师门内经常受欺负,便贪图享受的一直待在他父亲身边。扶奕的实力也就比其他贵介子弟强上一点而已,如何是钟羽的对手。 但现在却不同了,突然出现了两个不知深浅,却又明显是不逊于钟羽的两个高手,先前的打算必将落空。徐一峰心中一阵苦笑,打起精神来,想要提起全副精神来应付过这一节。 故而,在钟羽将徐一峰拉住之时,只道他是着恼了。徐一峰唯恐他久居深山不知深浅,随随便便的就出了手,免不了被那两个陌生的妖精羞辱一顿,到时连带着徐家的声名都会受辱。 反手抓住他右手,徐一峰将他拉到一边,回头向那些贵介子弟点头笑了笑。 有那以邹家和昌家马首是瞻的家族子弟见状,只道徐一峰是怕了,正要说服钟羽服软,取下全身黑布,高声道:“徐兄,大伙儿都在这等着呢,快点叫那奴才取下黑布,让大伙儿一瞧其中究竟。” 邹伟德和昌因缘都有恃无恐,扶奕和另外两个陌生妖精更是胆大妄为,一起大笑起来,讥嘲之意十足。 背过身去的徐一峰双目一寒,恢复了正常,低声道:“钟大哥,不可鲁莽!钟大哥你看见那两个身着金色镶边服饰的妖精了吧?” 钟羽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很强。”徐一峰心中苦笑,暗道:“废话!”低声续道:“据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咱们妖神殿十大妖道中金鹰道的弟子。只是他们不同于扶奕那样,修为很高,更重要的是他们中的一个,跟昌家是远亲。昌家和邹家很亲近,这次摆明了是想让小弟 出丑,钟大哥若是贸贸然上前,小弟怕……” 钟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怕我斗不过他们,反倒受他们羞辱?”徐一峰道:“大哥你的实力当然很强,可他们有两个高手。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大哥且先忍过这一节,待会儿只让小弟来应付,日后再与他们两家算账,可不可以?” 沉吟了一会,钟羽才道:“我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击败他们两个,那两个所谓的金鹰道弟子。”他这话说的极其坚定,徐一峰也听了出来,心中理所当然的信服了,但想到他们是金鹰道的弟子,不免问道:“真的?” “真的!” 听着钟羽的话和身后的讽嘲声混在一起,徐一峰只觉血液逆流而上,脑袋一热,说道:“那就击败他们!” 那两个金鹰道弟子,的确很强,至少个个都比钟羽现在所展现出的修为强。也就是说,如果钟羽想要击败他们两妖中的一个,甚至是他俩联手,那就必然要施展出全部实力,免不了会让徐一峰心生警觉,更难获取他的信任,想要通过他接近顽猴道弟子的想法,也就难免会拖更长的时间。 倘若这一次没有遇到顽猴道不堪造就的弟子扶奕,不遇到生死险境,钟羽绝不会施展出全部实力,更不用说一两句完全不放在他心上的嘲讽了。 但遇到了扶奕之后就不同了,现在他和徐一峰所表现出的关系,并没有确定为徐一峰做事,也就是说,其他妖精同样有机会将他这个实力高强的野修收在麾下做事,只要他表现出让其他妖精不得不动心的实力。 其实,扶奕刚一见到钟羽,发觉他的修为连自己都看不通透时,又见徐一峰叫他大哥,而非是以贴身护卫使唤,心下就已经动了心思,想要暗中出手将他收服到自己麾下。 钟羽要是施展出全力来,将那两个金鹰道弟子击败,可想而知,扶奕想要收服他的心思也就会更大,只怕连遮掩都不会再遮掩一下,当着徐一峰的面,就会劝说他跟着自己做事。 这,也正是钟羽心中所设想的。 徐一峰和钟羽转过身来,那一众贵介子弟话声渐止,除了和徐家交好的家族子弟之外,面上都是流露出看好戏的神态。 走到近前,徐一峰笑了笑,停下了脚步。钟羽直走上前,看着那邹维德,淡淡道:“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取下黑布!” (本章完)

第236章 钟羽这话一出口,场中登时一阵哗然之声。 邹维德脸上立时一变,张口就想大声呵斥。钟羽却不等他说话,便又说道:“想要取下我身上黑布,你嘴上说说,是不够资格让我自己去下黑布的,不如,你自己来取?” 邹维德冷哼一声,右脚往前走上一步,口中说道:“那我就来取。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奴才护卫敢把我怎样?”说着又是两步踏出。 不待他下一步踏出,身后昌因缘快步走上,拉住了他,大声道:“邹兄,他只不过是徐家一奴才而已,邹兄你是什么身份,何必与他计较?咱们可不能自降身份……” 他话才说到一半,四周元气猛地翻动,向着他和邹维德绞去,正是钟羽借机发难。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钟羽此举明面上是因为昌因缘说话放肆而大发雷霆之怒,其实是想引出那两个金鹰道的弟子救援他俩,以便出手击败之。 那两个金鹰道弟子中的一个,果然在瞧不清他是否要下杀手的情形下,按耐不住出了手,往前一纵,闪到了昌因缘身边护着。但是出乎钟羽意料之外的是,那个顽猴道弟子、城主之子扶奕竟是也闪***,拦在当中。 见此情况,钟羽也不得不收回已经伸出的右脚。 那金鹰道弟子上前护在邹维德两妖身前之后,就发觉钟羽这一下引动的天地元气虚弱的紧,以为是受了戏弄,怒目瞪向钟羽。若不是扶奕拦在当中,他早便蹿上去出手“教训教训”钟羽了。 只听得那扶奕说道:“这事说来有些误会在里面,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小事化了,就互不追究了,众位兄弟看看如何?” 钟羽轻声哼了一下,不置可否。 这让邹维德和昌因缘,还有那金鹰道弟子都是心中火生,暗道不知好歹。 扶奕突然现身拦阻,邹维德和昌因缘两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却也不能不给面子,当即应承着说那就互不追究了。 扶奕也笑着和他俩说了几句话,算是给了个台阶让邹伟德两妖下来。 徐一峰这时也笑了两声,应和着说了两句话。一众妖精贵介子弟和钟羽这个人正要继续向前走时,那个金鹰道弟子忽地说道:“方才这位钟兄弟说,大伙儿都不够资格让他取下黑布,嘿嘿,好大的架子!就是不知刚才钟兄弟说的让我们亲自上前去取 ,才能摘下你身上的黑布,这话还算不算数?” 这话明里是让一众贵介子弟暗恼钟羽,其实是在针对徐一峰,偏偏问的是钟羽,徐一峰也插不上嘴。 只见徐一峰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钟羽说道:“自然算数!只要你能取得下来,那就随便你取。” 那金鹰道弟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右手翻转,召出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刀,双手持着,双眼冷冷的盯着钟羽。钟羽毫不示弱,直视着过去,却不召出魔欲经。 眼看着双方比斗,一触即发。 又是扶奕,哈哈哈一笑,大步走上,又拦在了当中,说道:“林兄,这里景色不好,正在山腰上地势下载,没有空旷处,实在不宜比斗,咱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山顶处可是有很大一处空阔之地,到了那里,你和这位钟兄弟再斗也不迟。” 那姓林的金鹰道弟子似乎不怎么给扶奕面子。也是,他在金鹰道中相比于扶奕在顽猴道中,实在要出色许多,不给扶奕面子也是正常的。 这姓林的是昌因缘的远亲,这次有事来此,在昌因缘的苦求之下,才答应和师兄一起来为他压阵,好让徐一峰大大的出一下丑。此刻眼见得还没让徐一峰出手,便先不给一伙的扶奕面子,昌因缘心中禁不住焦急起来,忙快步上前,附耳和他说了几句话,他才收了金色长刀,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去,不再看钟羽。 扶奕被那姓林的晾了一下,心头也是暗恼,平素在妙皇城中又是一向骄横惯了,陡然被他轻视,不禁回想到以前在顽猴道中的悲惨经历,脸色立时冷了下来,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往山顶走去。 其他贵介子弟紧步跟上,钟羽似乎什么也是没发生什么事的样子,紧跟在徐一峰身后,看也不看一眼时而向他怒视的邹维德和昌因缘两妖。 先前已在山腰之上,这一次没过多久,便接近了山顶,喧嚷声不住传来。 绕过一块挡路大石,又往上走了几步,万里云动尽入眼底,心中也豁然爽朗。 在山顶上有着许多妖精在四处忙碌着,各种珍味佳肴摆满了几块大石。这些大石四四方方,显然是雕琢而成,非是天然。 这些雕琢成饭桌的石桌,除了主位之外,其余位子都是一样,也看不出高低主次之分,倒也免去了一番明争暗斗的争夺。各寻位子坐下后,尚有三个石桌空着,那扶奕 一招手,立时有十个妖精走了过去,将上面的珍味酒肴撤了去。 端起身后杂役斟满酒的酒杯,转了个半圆,说道:“此山虽不高,上得顶来,却也乏累,先喝上一杯去乏,再论其他。”说着一饮而尽。 徐一峰等一众大家族子弟也应和着一饮而尽,只金鹰道姓林的和另外一个弟子稍稍抿了一点,没有一饮而尽。 本来扶奕在家时,准备了一些应景的文雅诗句,以便登上峰顶能够附庸风雅一番,但方才那姓林的金鹰道弟子公然不给他面子,心中大是着恼,浑然没了那种“雅趣”。此刻一瞥眼间,见到那姓林的和他师兄又不给面子,更为恼怒,想要翻脸,但想到他们的身份不比他差,修为却比他高,想起以往在顽猴道中被欺负的情形,顿时不敢再有动作,心中怒火难免更大了。 “砰” 却是扶奕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石桌上,场中气氛又是一冷,姓林的金鹰道弟子的师兄,又不知趣的轻轻嗤笑了一声。扶奕怒火直冲上头,就想发作。 “扶兄,徐兄迟到,应该自罚的三杯还没有喝呢,我看就让他现在喝吧。” “是啊,是啊。徐兄,你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喝吧。” 却是昌因缘和邹维德见势不妙,赶忙岔开了话头。扶奕本来就不怎么敢翻脸发作,被他俩一搅和,清醒了过来,脸色更不好了,冷眼看了他俩一下,却是将他俩也恼上了。 昌因缘和邹维德也看到了扶奕冷冷的目光,心头都是叫苦。昌因缘更是赶忙笑着婉言赔罪,示意绝不是自家指使的,扶奕却不搭理,转过了头去。 徐一峰在旁看着好笑,心中大乐之下,不等其他贵介子弟催促,连连干了三杯。 “一峰兄弟好酒量,好爽快,也是个好汉子!”却是扶奕拍着手叫的好,自是在向邹维德和昌因缘示威,其意是说,你们两个要是不识好歹的话,日后我就帮着徐家对付你们邹家和昌家。 虽然明知扶奕不会这么做,邹维德和昌因缘也只得赔笑,拐着弯抹着角说着赔罪的话。扶奕只是自顾自的和徐一峰说话,理也不理他俩。 邹维德和昌因缘正自手足无措的当儿,昌因缘好不容易请来的远亲,那金鹰道弟子姓林的却又起了身来,拿着酒杯向钟羽走去,显然是要发难了。 场中喧嚷声渐渐停息,都看向安然而坐、不动声色的钟羽。 (本章完)

第237章 却说昌因缘这远亲姓林名乾,乃是金鹰道下辖之地一个家族里的少爷,资质不错,被金鹰道的前辈相中,收在了门下。在他那一辈金鹰道弟子中,也可说是中上的人物,远不是扶奕这个仗着自家父亲修为高强,才勉强在顽猴道里挂了个名的垫底家伙可比的。 然则,十大妖道中的弟子终究都是妖精,本性中有着蛮横无理的野性,门内弟子论资排辈也更接近于魔道三大宗派,实力强的就能遣使实力弱者做很多事。 那林乾在金鹰道中不是垫底的人物,可上面能遣使他做事的师兄弟还有不少,是以,他其实和扶奕差不多,极其厌烦别的妖精瞧不起他,不将他放在眼内。 钟羽打算击败林乾和他师兄,以结识扶奕,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就极尽轻视之意。他是大汉皇朝长生界名门大派中极为出色的弟子,对林乾和他那一位师兄,本就不放在眼里,故意做起轻视样子,自也十足的像,不免让林乾生出和扶奕一样的恼恨心思。 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想要上前与钟羽比斗的缘故,就是看着钟羽表现出的实力不如他,却轻视他,想上前好好的施以羞辱,以泄心中愤恨之气,或许捎带着泄一泄在师门中被师兄弟欺压的抑郁愤懑。 这种想法几次三番的被扶奕打断,也难怪他不再给扶奕面子。毕竟扶奕的实力不如他,这次又是跟着门内一位关系颇为亲密的师叔来此,他那师叔的实力一点也不比扶奕其父的实力弱。如此一来,心情好的时候,敬你是地主,给你面子,那是咱有礼;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出手教训你便已经是给了很大面子。 趁着徐一峰自罚三杯的当儿,他突然向钟羽寻衅,那扶奕心中稍稍不爽,却也只是不爽于他不向自家这个地主说说,倒也十分想看一看他和钟羽之间,一个金鹰道弟子和一个继承了妖修大能衣钵的深山野修,到底谁更强一些。 如果钟羽输了,他本来想要将之从徐一峰手中抢过来的念头,也就不值得再动,一个不算很高的高手而已,还不值得为此而得罪徐家未来的掌舵者。 倘若竟而是那金鹰道弟子林乾输了,哈哈,那他就有话要说道说道了。 扶奕不再出言阻挡,徐一峰又已答应了钟羽,也不会拦阻,邹维德和昌因缘两妖更是乐见其成,和其余的贵介子弟一起安静的看着走向钟羽的林乾。 场中只有林乾那师兄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一举一动让四周大家族子弟不言不语,这种尽皆瞩目的感受,让林乾这个在金鹰道中地位不太高的弟子,十分享受,嘴角也禁不住微微扬起。只是看到钟羽那一副漠不关心,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坐在石桌旁的样子,他心中便是怒火横生,唯有将之击败才能尽情享受那种尽皆瞩目的感觉。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魔欲宗小儿辈弟子中仅逊于雨八荒的主,在没有比斗之前,比斗的结果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更可惜的是,除了钟羽之外,谁都猜不到这结局。有忐忑的,有看好戏的,有准备着结束之后怎么极尽嘲讽的,也有志得意满,想象着将敌手踩在脚下之后,如何羞辱的。 只有钟羽一人,全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请吧!” 那林乾手随话动,往前一递,手中酒杯向着钟羽缓缓飘去,听着犹如雷动的声音骤然传来,这一递之下所扯动的天地元气便不是徐一峰之流可以想象的。 不明情况之下,他面色也是一变,紧张的看着钟羽。 钟羽依旧不动,吃了一口菜,将银筷放在石桌上,那缓缓飞来的酒杯恰好金光一闪,一声鹰唳声随之传来。 这鹰唳声越来越激昂,气势也越来越强猛,林乾面上冷笑,心中想道:“有本事的话,你小子倒是一直不接,待我这一招凝聚到最强的时候,只这一招,便败你如屠狗。” 就在那林乾看着酒杯四周所凝聚的天地元气越来越多,就快要达到最强时,一只兽爪忽地探出,将那酒杯握在了手中,破空雷动声、刺耳鹰唳声,还有愈发耀眼的金光,便在这一握之下,一点波澜也没泛起,就淹没于无形。 林乾见状,倏地明白眼前这厮,是隐藏了真实修为,心中一凛之下,却不后退,只是更加警戒,手中金光一闪,金色长刀又现。 将挟着极强威势的酒杯,轻轻易易握在手中的,自然是钟羽。内里虽是不如表面上那么轻易,却也没有大碍,只见他顺势拿着酒杯就想一饮而尽,但是临到嘴边,鼻子微嗅,面上立时做出厌恶的神情,说道:“被你这等庸俗妖精拿过的酒,也变得庸俗不可饮用了。也罢,就还给你吧,此为物配妖也!” 话声未落,那酒杯就急速朝着林乾飞去,酒杯四周寒气顿生,一瞬之间,就成了一大块冰坨,不扯动一点声息的向着林乾面门打去。 本来那林乾已经举起顿生三丈长金色火焰的金色长刀,要直劈过去,但一见到无声无息飞来、已化成冰坨的酒杯,他面色一变,右脚猛地跺地,想要抽身后撤。 他是金鹰道中的弟子,不仅实力比其他贵介子弟高很多,见识更是高上不止一两筹,见到这无声无息,来势却极其迅速的冰坨飞来,就知道其中蕴含的内息定然强大无比,当须小心应对。 化成冰坨的酒杯,就是寒阴锥,只不过钟羽害怕被有眼力的妖精看破,才改锥为冰坨。 对上这林乾,钟羽只使出了寒阴锥这样的低级法术,也足可想见他是多么不将林乾放在眼里。 这也怪不得钟羽,虽说这林乾修道年岁很久,比钟羽要多上一百年也不止,可没办法的是,他资质在妖神殿这里或许显得还不错,修习的也是顶尖功法,但是一放到大汉皇朝的长生界中,只差可比得上二流宗派的小儿辈弟子。 便是尤晋之流,不说修为,单是斗起法来,也要强过他林乾许多。 却说林乾这一刀改劈为遮,倒也勉强接下了钟羽这一招改了形状的寒阴锥,却也全身巨颤,连连后退了五步,被寒气侵体,虽是没有吐血,也冷得打了个寒颤。 本来钟羽便是不用裂天爪这样的高深法术,单凭低级法术,只要聚起全部内息,想要一招击败他,也不是多难的事。但是深山野修再强,哪怕堪比十大妖道中的顶尖弟子,也是有个限度的,总是不能太过张扬,表现出了大汉皇朝大宗派出色弟子的实力,那就不仅仅会让徐一峰猜忌了,恐怕连扶奕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收服这个妖孽般的深山野修。 弄巧成拙,可不是钟羽想要的。 那林乾被一招击退,羞惭恼怒之意混杂着直冲脑间,浑然忽视了钟羽的实力,愤怒一吼,一抖全身,全身本来尽皆黑色的兽毛,腰腹间突然有一块冁然生辉,化成了金色,嘴巴也变得尖尖的,有一点金色于其上。 不待林乾举刀来砍,钟羽淡淡一笑道:“我再敬你一壶酒!”说着,右手成爪状,一道酒从酒壶口**而出,右手往前一引,左手紧跟而上,一个圈转,将那一道酒化成了一柄森然寒刀。 “去!” 只听钟羽一声低喝,那寒刀便朝着林乾斩去。 这寒刀所带动的无匹气势,让林乾凛然变色,他师兄也是猛地起,手中一杆金色长枪倏地出现在手中。 (本章完)

第238章 “喀喇”“砰” 那本是将要与林乾的金色长刀相拼的寒刀轰然炸碎开来,化成漫天酒水溅了林乾全身,连奔上前几步想要施以援手的他金鹰道师兄,也被溅上了一些。 “哈哈哈,这酒还好喝吧?” 钟羽想着自己到这里之后,好像一直都是文文雅雅的,如同儒家士子一般,与周遭妖精似乎有点疏离,当下故作张狂的一脚将那石桌踹的崩碎,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 以林乾的实力,倘若那酒水不是以携带着杀意的寒刀形状飞来的话,他长刀一转,也就将那酒水尽皆接下了,怎么会被溅满全身? 现在想什么都已无用,当着一众大家族子弟的面出这么大的丑,林乾已是几近丧了神智,一双兽爪上寒光闪闪的爪尖暴涨,双目也是通红。但见他朝着钟羽嘶吼了一声,身子微蹲,留下一道残影,朝钟羽扑去。 “砰” 他怒极之下,速度很快,但钟羽速度更快,右脚探出,直蹬在他腹部,就见他比来势还要快的,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被蹬飞了出去。 这些天来,钟羽一直压抑着修为,出手之际,不敢太过强大,以免徐达德和徐一峰两兄弟起疑。今日既已决意要展露出实力以入扶奕眼内,即便也不能酣畅淋漓的发挥出全部实力,总也比前些天好上很多,如何能这般容易的就结束? 更何况,他还想将林乾他师兄拉过来,以一敌二,稍稍爽快一下。 因是之故,他这一脚看似蹬得很猛,受此一脚者,应该是非死即伤的,实则不然,他这一脚用上了巧劲,林乾被打飞回去的速度虽快,却是稳稳的落在了他师兄身前,被他师兄一把扶住。 不过说来,钟羽自从出了大汉皇朝境地之后,只那一次和看门狗的打斗,还算得上是有点爽快感觉。其余的,不是人家一巴掌就能拍死他,就是他一个裂天爪能打死一群。 不管怎么回事,打斗起来都不甚爽快,让本性就不怎么乐意比斗的钟羽,心中都感觉很是郁闷不爽。 今日好不容易可以稍稍放开一些手脚,那是万万不能轻易结束的。 “嘿,听说你可是金鹰道的弟子啊,既是如此,你身为十大妖道中的第子,实力不是应该很强么?怎么一下子就被我这个深山野修给打败了?忒也弱了吧!哈哈哈。诶,那个拿着烧火棍的黄毛,你也是金鹰道的弟子?如果 是的话,你师兄弟俩一起上吧,让我看看你金鹰道的弟子到底有多大能耐。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金鹰道的弟子就这么大能耐?啧啧啧……” 钟羽这话说的张狂之极,丝毫不将妖神殿十大妖道中的金鹰道放在眼里,听在一众贵介子弟耳中,都是稍稍骇然,不过一想到他深山野修的身份,也就了然。 妖神殿所在蛮荒之地的所有妖精,对十大妖道怨念最深的也就属深山野修了,再加上他们少受教化,如此不知遮掩的狂妄,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徐一峰现在却不怎么好受,钟羽是他领来的,几可说是他的人。钟羽说了这般瞧不起金鹰道弟子的狂妄话语,如若传将出去,金鹰道的弟子肯定看不顺眼他徐家。 现在徐家在顽猴道的下辖,顽猴道的妖修不会容许金鹰道的弟子肆意欺压自家辖下的家族,但可怖的是,妖神殿十大辖地,可是每五十年轮换一次的。 数十年之后,徐家有幸,金鹰道掌管不了妙皇城,可下一次呢?妖神殿十大妖道存世数千年,再存世万年也是很轻易的事,总会有一次能够掌管住妙皇城所在的辖地。 徐家这么一个大家族,也不是说衰退就衰退的,金鹰道掌管住妙皇城的时候,那还不将他徐家折磨致死。 徐一峰一转念想明白其中门道,当即起,大声道:“金鹰道的两位大哥,我这护卫出自深山,不懂规矩,他的话,还请两位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即便他再怎么智计过人,陡遇此种情况,也只有扯下面皮,不再称呼钟羽为大哥,先保住自己家族再说。 在场的都是各大家族最为出色的子弟,哪怕稍逊徐一峰一筹,没有一时看清其中门道,但见到徐一峰慌张无措的样子,一转念也没道理还想不通透。 除了和他徐家交好的一两家子弟外,其余的都落井下石起来,话说的都还很婉转,以防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徐一峰的话,在噪杂的落井下石声中淹没了,刚刚清醒的林乾怒火又是直窜上头,他师兄也不是什么多能拿事的人物,也免不了愤怒起来,先一步挺枪朝钟羽刺去。 金枪刺到中途,一道火蛇从枪尖喷射而出,一声鹰唳化成一只金鹰扑向钟羽。 钟羽双手戴的是兽爪,不敢硬抓这火焰金鹰,猛然深吸一口气,复又吐出,一道白气直射金鹰鹰头。 那金鹰似是活物一般,一声唳 鸣,右爪向着那道白气抓去。相接之下,那金鹰右爪崩散开来,白气也消散了。 钟羽一挥手一个冰坨凭空生出,正要打出时,那金鹰身子一抖,火焰四射,它右爪也于瞬息之间复原。钟羽不管,冰坨朝着金鹰打去。 “刺啦” 一道金光闪现,直奔钟羽头颈。 “来得好!”钟羽一声大喝,手上也是金光闪现,隐隐有爪子于其上,正是裂天爪,抓向那金光。 “兹啦” 一阵刺耳声响起,林乾的金色长刀被钟羽握在手中,顺势一拽,将林乾连人带刀一起扔向一边。林乾把持不住,身子不受控制,往悬崖中飞去。 他才一飞起,钟羽知道以他的实力肯定摔不下去,索性右脚飞出,一脚踹在他胸膛上。 只见林乾“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往邹维德和昌因缘所在的石桌处飞去。钟羽这一脚可没用上巧劲,既劲且强,邹维德和昌因缘两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林乾当胸撞上,紧随着“喀喇”两声骨裂响传来。 与此同时,那金鹰也被那化成冰坨的寒阴锥击中,悲鸣一声,周身金色火焰一阵波动,到最后竟是稳了下来,并没有破碎,钟羽倒是颇为讶异。 破空声传来,那金鹰尖嘴一张,一个枪尖显现,金鹰全身一震,附在出现的枪杆身上,鸣叫着随金枪刺向钟羽。 钟羽手上裂天爪还没隐去,扬手抓向金枪。但见得林乾他师兄持枪右手一震,那枪尖化成点点星光,闪烁不定的刺向钟羽。 钟羽一抓不中,便想侧身欺近,谁想那些点点星光竟是猛然暴涨,飞了过来,将他围在当中。钟羽嘿然一笑,勾离神光护身,强势前突。 这些猛然暴涨的光点连突破护魔神罡都困难,更何况防御之力强大百倍的勾离神光呢?当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无可奈何的被勾离神光隔开,眼睁睁的看着钟羽欺身攻到林乾他师兄身前,扬起拳头就要捶打下去。 林乾他师兄万万没有料到钟羽竟敢无视自己的得意绝招,强势猛突过来,猝不及防之下,金色长枪都不及抽回抵挡,右脚便点了一下地,准备先闪开再说。 钟羽已经不打算再玩下去,虽是依旧没有施展出全部实力,但想要一拳将他击飞,还是很容易的,特别又是在他举止无措之下。势不可挡的拳头,砰然响处,捣在他胸口上,也是如同他师弟林乾一样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239章 林乾这师兄被钟羽一拳打中,飞出去的方向同样是邹维德和昌因缘所在的石桌。 只不过他俩被林乾一撞之下,同时断了根骨头,伤势不严重,却也痛入骨髓,强忍着疼痛将林乾扶了起来。 钟羽将林乾击飞,虽是在电光火石之后便将他师兄也随之击飞,可邹维德他们终究是有修为底子的妖精,也能反应过来,抽身后撤。 是以,林乾他师兄就没有了那么好的运气,没有了人肉垫子,轰然响处,将那石桌撞得四散溅碎,肉汁酒水也掺杂其中沾满了他全身。 干净利落的将金鹰道两个还算不错的弟子击败,钟羽自己却没受一点伤。即便妖神殿下辖各地,素来有传闻说,有些深山中的妖修,比之于十大妖道中的顶尖弟子也不多逊色,但此刻亲眼见到十大妖道中的弟子被如此击败,四周的贵介子弟也都是讶然的紧,看向钟羽的目光,也各有各的意味。 “哈!” 钟羽突然哈了一声,让那些贵介子弟都是肃然端正了身子。 “呵呵,献丑了。将这揽风赏景之地弄得凌乱不堪,实在是……哈哈哈,抱歉了。” 他这么一说,做地主的扶奕也不得不说话,笑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桩而已。”说着挥了挥手道:“你们快点过来,将这些杂物都清扫了,再备两个石桌来,重整酒菜。” 上来十个妖精杂役收拾,钟羽在当中瞧着。 扶奕见状,起身道:“钟大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与小弟同坐如何?” 钟羽看了一眼相互扶持着的林乾和他师兄,还有骨头断裂的邹伟德和昌因缘,大步走了过去。 扶奕也似是才想起他四个一样,连忙问道:“林兄,章兄,你俩没事吧?若是严重的话,就让我手下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可好?” 那林乾冷哼了一声,愤愤道:“不用了!”说着狠狠的看了一眼钟羽,和他师兄踉跄着往山下走去。 那昌因缘见状,赶开身边杂役,强忍着疼痛,说道:“扶兄,我堂弟受伤很重,我要去看看,先走一步了。”他也不敢对扶奕太无礼,扶奕准许过后,才赶忙往山下走去。 钟羽在侧,曾挑衅过他的邹维德如坐针毡。但他和那两个金鹰道弟子无亲无故的,总是不好以此为借口也下山去,只得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 毕竟钟羽连金鹰道的弟子都敢打,真要激起了他的凶性,一个大家族的弟子怕是更不放在他 心上,说不定想杀便杀了。邹维德的修为倒也不是多差,怎奈何在钟羽面前,实在太不够看了。 好在这一场酒宴下来,只有扶奕夸赞钟羽的声音,以及其他贵介子弟附和的声音,钟羽倒是没有注意到他邹维德身上。 只是那扶奕夸赞钟羽的话,在场的没有一个听不出来其中浓浓的招揽意味,除了徐一峰,其他妖精心中都是存着看好戏的念头。 钟羽爆发出的实力突然间这么大,是让徐一峰担心犹疑了一下,甚至见他将金鹰道弟子招惹的那么狠之后,曾经打算将他舍弃。 终究是有宏图大志之辈,看到钟羽干净利落的击败了十大妖道中金鹰道的两个弟子,心头火热,收服他的心思也就愈发强烈了。 但他没想城主之子扶奕,在这个时候竟是明目张胆的招揽起钟羽来了。他徐家和城主扶家相差不是一筹两筹,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平常时候,徐家的老爷子一辈,想要见扶风城主一面,就是难如登天。而这扶奕,之所以和妙皇城各家的子弟交好,实在是因为他太不入流,根本入不了他家那个层次的其他家族子弟的法眼,这才在徐一峰、邹伟德和昌因缘等一众子弟面前找些威风。 他平时看着是和邹维德、昌因缘交好,但其实在三家相斗时,他只会在嘴上偏帮邹家和昌家,却不会借助家族势力来帮助他两家。 即便扶家的根基不在妙皇城,甚至不在顽猴道辖地,单凭他扶风顽猴道真传弟子的身份,想要整死徐家,仍旧是易如反掌。 因是之故,徐一峰见扶奕招揽钟羽,心头便是暗生不妙之感。他和钟羽相识这许多时日,要说交情,那可是淡的很。扶奕这么一个大靠山,和他徐家相比,钟羽肯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扶家,那点淡薄的交情屁大的用处都没有。 哪怕以散播钟羽的消息为要挟,恐怕他都不会担一点心,他惹下的仇敌修为就算比他高,但一听到扶风顽猴道真传弟子的身份,不逃之夭夭都算有胆气了,岂会来这里自投罗网? 不要说他在深山中惹到的仇敌,便是新近招惹的金鹰道弟子,有了扶风的照看,他们又能怎样?说不定他竟是入了扶风法眼,被推荐到了顽猴道中,那以他的资质,日后可能还会成长为不逊于扶风的妖修大能。 对于钟羽这个惹上生死仇敌的深山野修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馅饼落在头上。 但是对于他徐一峰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意味着在日后他少了一个得力 臂助。 有了钟羽,很有可能将徐家的势力发展到妙皇城以外,但少了这个得力臂助,他能将徐家的势力在妙皇城中再上一层楼,已是极限。 想到自己的宏图大志,看着扶奕夸赞钟羽,徐一峰怎么都难以坐卧安宁。 酒宴开到中途,都用过了一点饭菜,扶奕牵着钟羽的手,一手拿着酒杯,起身来大声道:“当此美景,只顾喝酒吃菜,岂非是大煞风景之事?咱们一同走走。”言罢当先而行。 钟羽对这厮也无多少好感,只是要借助他认识一下他父亲,顺便打听六耳顺风猴的消息,从而能将玉简送出,也不得不牺牲一下了。强忍着想一把甩开扶奕右手的冲动,随着他往前走去。 扶家子弟都不准参与到妙皇城内大家族互相倾轧里去,但能够与扶奕关系密切,无疑是有很大臂助的,都不敢违逆他意思,纷纷起身跟随。 只有徐一峰看着他拉着钟羽的手当先前行,颇为不爽,一口饮尽杯中酒,才猛然起跟随前去。 后面一队队杂役托着餐盘跟随。 此山之“美景”,钟羽真是无法赏揽,旁边又着一个让他已经渐渐有些不耐烦的妖精,心中不禁发闷,暗道:“古人一诺,便要承受各种难受之事,值上千金,还真不是没有道理。想来令人佩服!” 又过半晌,那扶奕的“雅兴”终于消退,领着一众大家族子弟从山顶走了下来。 临离别前,那扶奕仍是亲密的拉着钟羽的手,说这说那,隐意也就是你跟着我混吧,保你比在徐一峰那厮手下做事强多了,你得罪的金鹰道那些弟子,我父亲也可以为你遮掩下来。 钟羽心中不耐烦,却须得笑着应付,想要欲擒故纵,既不明里答应他,也不拒绝,含含混混的。不说他扶奕,单是听在徐一峰耳朵里,就纠结万分。 拉扯了好一会儿,一人一妖才分开,钟羽迫不及待的走入了徐家的马车中。这个举动看在徐一峰眼里,心下倒是舒坦了很多,赶忙快步上车。 徐一峰看着钟羽,想到方才他以一敌二,轻松随意的便胜了,而且击败的那两个妖修还是十大妖道中金鹰道的弟子,心头就有些惴惴不安。 钟羽看着他笑了笑,他也禁不住讪讪一笑,舒了口气,说道:“钟大哥……” 也不知那扶奕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在这时候在马车外插了嘴,打断了他的话。 “钟大哥,慢走!我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哥你说一说。” (本章完)

第240章 听着扶奕的话,钟羽本想只掀开车帏,听他说一说也就算了,但想到方才那林乾只是稍稍违逆了一下他而已,他便十分气愤不爽的样子,还是打算下车。有求于人,要受的钳制不免很多。 在徐一峰无奈纠结的眼神中,钟羽笑着走下了车,问道:“扶兄弟,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扶奕不像徐一峰那么心机深沉,除了在顽猴道中,一直都是被宠着,倒像是一个骄横的小孩,此时也正露出邀功似的模样,说道:“我敢肯定,钟大哥听了这事,一定会很高兴。” 钟羽心中无奈,说道:“是么?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扶奕道:“那好,我就不卖关子了。明日我顽猴道的一个长辈要来,晚间会在城主府设宴,遍邀妙皇城各家家主。只有各家家主才有机会过来的,连徐一峰这样内定的下一代家主都没有资格。我想要告诉你的好事,就是我可以让钟大哥你也参加酒宴,是不是很高兴?” “顽猴道的长辈?是他长辈,还是他父亲的长辈?”钟羽心头先是一喜,转又犹疑起来,为了应扶奕的趣,大笑道:“怎么会不高兴呢?想不到我竟能见到顽猴道的长辈,真是个大好事。” 扶奕闻言也是大笑,似是得了奖赏的小孩一般无忌大笑。 心有犹疑,奉承过他之后,也便开始询问:“却是不知这位顽猴道的前辈是谁?扶兄弟能否提前告知,我也能准备准备,到时见上了面,也免得说出不讨喜的话。” 扶奕听了却显得很为难,其实这次那顽猴道的长辈来此,遍邀的妙皇城各家家主,也只不过是陪衬而已,真正要邀请的妖修也是十大妖道中的大能之辈。 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内情,更明白像徐家这样的家主,在明日晚间的酒宴上都说不上什么话,更何况钟羽这个深山野修呢? 是以,他听了钟羽这话,颇显为难,又不便直言相告,说出他顽猴道此次来的前辈,钟羽去准备了,也是无用,当下便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个,钟大哥,就先不告诉你了,到时自然会知道。另外,也不用准备什么,我那前辈师叔性子很是温和,不会在乎咱们晚辈说的话讨喜还是不讨喜的?” 钟羽听后,心中恍然,暗道:“原来是你师叔,那就是你爹爹的师兄弟。能受你爹爹如此款待的,想来比之于你爹爹,也绝对不逊色。”打定主意,要在明日酒宴上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接触到这顽猴道前辈,也希望能通过他找到六耳顺风猴,尽快将天牛托付的玉简出手。 不予人一诺时,不知一诺千金之难。 “唉,就算是将这玉简脱了手,也不能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修成圣人之境,破空飞升,将如烟影从天外妖兽朱雀的手中救回来,其中艰难,不知要比这一诺之言大多少。” 不意钟羽竟是恍惚了一下,直到那扶奕轻声呼唤了几句,才恍然回神,连道没事,复又道:“那我就在徐家听扶兄弟你的好消息了。明日晚间,咱们城主府再见!” 与扶奕拜别,上了马车,和徐一峰往妙皇城中赶去。那扶奕在城外好像有什么庄园,并没有往城中赶,邹维德家的马车和其亲好家族子弟一起先行,那几家中立家族子弟居中而行,他徐家和另外两家在后赶路。 钟羽和扶奕在车外说话时,并没有刻意遮掩声音,甚至那扶奕觉得此举能大大的扫一下徐一峰的面子,说的话更是比平常时候还要大一些。 如此一来,徐一峰又怎么可能听不见,任是他素来心机深沉,又多智谋,也甚觉羞恼,一路上没再和钟羽说话。 儒家道理在钟羽心中没有尽去,甚至盘根纠结,故而他也做不到那么功利,一旦徐一峰对他没有用,就懒得搭理他。见到马车中气氛凝结,他也是想说几句话,以宽慰一下徐一峰的心,可是看着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想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直到赶回徐家,他们俩也没说上一句话。 徐一峰是小一辈的,任他有成为下一辈家主的可能,现在也没有资格乘着马车直接赶回他的住所。在徐家院门外下来,匆匆和钟羽打了声招呼,就急步走开了。 钟羽也不在意,自己缓缓而行,徐家院子很大,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回到他的屋门前。 在屋外亭子里静坐了一会,待放下了杂念,才进得屋中,打坐运功起来。 却说那徐一峰匆匆走后,就去找了他父亲,将钟羽隐藏了实力,干净利落的将金鹰道两个弟子击败,以及扶奕要插手收服钟羽的消息,一并告知了他父亲。 他父亲听说钟羽显露全部实力击败了两个金鹰道弟子,也是颇为诧异,忙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两个金鹰道弟子是扶奕之流的缘故,听徐一峰说了不是,才皱眉沉思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自说道:“你说那钟羽说了很多瞧不起金鹰道的话?如果真是这样,为父劝你还是将他送给那扶奕的好,也是结个善缘。咱们徐家终究比不上他顽猴道弟子扶家,他们能庇护住钟羽,咱们若是强行将他留在身边做事,说不 准金鹰道的哪个妖修前辈心胸狭窄,知道了此事,咱们徐家也要受灭顶之灾。” 徐一峰也知道其中门道,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一次要败在扶奕那蠢货手上,就觉得愤愤不平。 徐父虽是不及徐一峰那么有智谋,但说到谁最了解徐一峰,那就非他莫属了。一见到徐一峰脸上的神情,徐父就知道自己的话不济事,然而将钟羽留在徐家,又的确是个极大的隐患,沉吟了一下,便道:“为父看事浅,不说你大伯,便是连你,为父也多有不及之处。这样吧,你去你大伯那里问一问该怎么做。” 徐一峰的大伯,也正是现今的徐家家主。 徐一峰听自家爹爹这样说,自然要连连否定他说的话,只说儿子远远不及什么的,最后当然还是要去家主大伯那里问一问。 且不去说徐一峰上他大伯那里问过之后,如何解决此事,却说钟羽在打坐之后,拿出玉佩和闾秋蕤、檀倾说了会儿情话,又将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形说了一遍,就出了屋。 他现在在一个不入流的妖修家族中当护卫这样的真实情形,自是不能和闾秋蕤、檀倾说的,免防她俩挂心,有碍修行,那就是大罪过了。只是随意说了正在妖神殿下辖的妙皇城中待着,结识了城主之子,住进了城主府,过得很好。 这话半真半假,闾秋蕤两女听后,一去问询妖神殿的情形,打听出妖神殿的确有妙皇城这么一个城池,后面的话也就不会怀疑钟羽故意说谎以安她俩的心,更不会打扰她俩的修行。 钟羽出了屋,隐匿下身形,一路奔到妙皇城外,在快要靠近上午曾经来过的那一座山时,才猛然停了下来,挥手打出几只小小的****,钉在地上,盘腿坐下。 过得片刻,他头顶忽有青光一闪而没,又过一会,那几只黑旗忽地崩碎,他也长长的吐出口气,起了身来。 仰头望天,爆了句粗口,转身又赶了回去。 也不知为何,先前他在听扶奕说要邀请自己去城主府参加酒宴后,心绪便一直不宁,很是难受。在回到屋中运功打坐之时,就险些中断,只道之所以会有如此不宁的心绪,是因为那看门狗所侍奉的妖皇竟是亲自出手了,将他藏得玉简拿走了,这才在晚上出来用秘法瞧了瞧,却发现那玉简仍在那里。 思索了几下,不得其中究竟,不免爆了句粗口。 他却是不知,他才一走,远处便有一个全身黑衣、不知是人是妖的家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些崩碎的黑旗,转身也走了。 (本章完)

第241章 次日午时,钟羽正在屋中打坐,外间忽有喧闹之声,转瞬又止。过不多时,有敲门声响起。 钟羽停住了打坐运功,起身来开了门,却见一个非是徐一峰,也非是杂役的妖精在外面。他不认识这妖精,昨天却见过一面,正是那扶奕侯在山下的贴身护卫。 那妖精躬身一礼,双手持着一张请柬递上,口中说道:“我家少爷今日有事,难以分身,特意遣派属下前来为钟大人送请柬来。我家少爷吩咐道,还请钟大人一定要来今日的酒宴,我家少爷扫榻相迎。” 钟羽接过请柬,笑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今晚我一定及时赶到。另外,我和你家少爷一见如故,如兄如弟,扫榻相迎的话,就太也客套了。” 那妖精又说了两句,转身走了。 屋外着的不只是扶奕的贴身护卫,还有徐一峰和多日未见的徐达德,方才的一阵喧闹声,想来便起于此。 那妖精一走,钟羽持着请柬的右手往后一送,那请柬便稳稳的落在屋中木桌上,笑着走向徐一峰两兄弟。 或许是因为扶奕的关系,徐一峰说话之际,没了以前那种假装的真诚,但也没有冷嘲热讽的样子,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如陌生人。 “也不知他这样做,是不是想让我自己觉得惭愧?”钟羽心里倒无所谓。 他现在做事也不知道是依照着魔欲之道,还是在依照着儒家道理。反正做事之时,就是同样的对别人许了诺言,可有时候毁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可有时候刚一起毁诺的念头,道心便要动荡一番。 比如说他以前答应了天牛,要将那玉简送到六耳顺风猴手中,现在为了不毁诺,甚至甘愿与徐一峰这样不入流的货色称兄道弟,而且在这过程中,还要忍受很多东西,不能放开手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为的,就是不想因毁诺而道心有损。 但是那一夜答应要做徐一峰的贴身护卫,即便不是诚心诚意的,但也算一个诺言,却一点不放在心上,为了能够更轻易的结识顽猴道的妖修,说将这诺言毁了也就毁了。 转念间想到此处,钟羽脑中一乱,胸口也是一闷,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一皱眉头,徐一峰两兄弟也都看在了眼里。 徐达德这厮也是听说了自家哥哥竟然在扶奕手里败了一次,故意来看他笑话呢,也不在意钟羽为何皱眉头。徐一峰却是免不了心头一跳。 昨日他见过他大伯之后,他大伯的意 思和他父亲一样,都是打算将钟羽让给扶奕,以免惹上了金鹰道这个大仇敌。他大伯虽也是智计过人,但终究已过了那种想要奋发图强的年岁,一切打算都是以家族安定为主,其次才图壮大家族。 徐一峰便是再怎么不乐意,他大伯的话却也不敢不听,就准备咽下这口恶气,主动将钟羽让给扶奕去收服在麾下做事,而且还要与钟羽交好。 毕竟,钟羽即便得罪了金鹰道弟子,他这么好的资质,肯定能入扶风城主的法眼,那扶风城主也定然会为此遮掩下这一过节。说不准他还有可能拜入顽猴道,日后成为妖修大能也未可知。能够提前于这样的人物交好,无疑是大大的有利于他徐家的奋发壮大。 因是之故,徐一峰一见到钟羽皱眉头,以为自己方才平淡的口气让他心头恼怒了,赶忙笑了笑,说道:“钟大哥,你有机会参加这酒宴,以大哥的资质,定然会被哪个妖修前辈相中。若是大哥投在了哪一家妖道中之后,可千万不要忘了小弟啊。”言罢,使了个眼色给徐达德。 徐达德虽然厌烦他大哥,可也从未公然违逆过他,当下也是笑道:“是啊,是啊。钟大哥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之后,千万不要忘了提携一下我徐家子弟。” 那种心绪杂乱之感,钟羽一转念便能将之消除,早在徐一峰说话时,就已好转了,故而听着他忽地变得热情的话语,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也只是笑脸以对,打了个哈哈,随便说了几句话,他兄弟俩便离开了这里。 钟羽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琢磨出徐一峰忽而平淡忽而热情的原因,轻笑一声,走到亭子里坐下,着使杂役端过来一壶茶,在亭中一边饮茶,一边在那里思索魔欲之道。 以钟羽悟道化神境中阶的道心境界,凝神细思至将要入夜时分,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入夜,他虽知徐家的家主也会去今晚城主府的酒宴,但也没有向徐一峰询问,是不是应该与他大伯这个家主一同去往城主府,自己拿了请柬,当先离开了徐家大院,往城主府行去。 妖神殿下辖地域中的各大家族,其宅院都占据在风水极好的地段,但每个城池的城主府却不是,一般都是在比较幽静的地方,倒是不在意风水之说。 妙皇城这个城池的城主府也不例外,地处幽静,方圆五里范围内,只城主府一座宅院。 说来这妙皇城颇为繁华,妖精数量也多,能在城中得一处如此幽静少妖的地段,比之于占据风水极好的各 大家族,更显得大气有地位。 钟羽在妙皇城中转悠那几次,没一次来到过城主府,但这次第一次来,即便没有询问过谁该怎样走,却也没有迷路,迈开步子,不一会便来到了城主府外。 扶奕也曾说过,这次酒宴,妙皇城中各大家族的家主虽也能参加,却仅仅只是陪衬而已,连话都不一定说得上,足可想见这次的酒宴之盛大,守卫自也严密的紧。 能参加此等酒宴之辈,无一不是家财万贯,或者势力很大,亦或者修为很高的。也就是说,能来这里的,怎么可能会走着来呢? 所以呢,走着来的、穿着也不怎么华贵的钟羽,就被大门外的护卫拦下了,任是他将请柬拿出来,并且那些守卫也验明了请柬是真的,也不敢放他进去。 钟羽无法,又明白这次绝对不像在徐家那一次一样,是扶奕故意命手下刁难,只得耐着性子让那些守卫去请示扶奕,他在门外静候。 为了不毁这一诺,钟羽当真是受够了难堪,暗自打定主意,日后只要不是自己在乎的人,哪怕拼着道心动荡一番,也绝对不再轻易许诺。 一诺千金,真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 “这不是钟羽贤侄么?” 突然的招呼,让钟羽有些恍然,看着眼前身材雄壮、面目陌生的妖精,他还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这妖精可能就是徐家的家主。 面目虽然陌生,但徐家这一脉是哪一种妖精,其外相特征还是一样的。 笑了笑,拱手一礼,说道:“是徐伯父?” 徐一峰的大伯点了点头,笑道:“我听一峰说你也被扶家那小子邀请来了,还想着要请你与我一同来呢,没曾想让一峰去叫你时,你却早已不见了身影,原来是先一步来了。咦,你在外面干么?” 钟羽正要回答,扶奕却从城主府里跑了出来,边跑还边训斥那个去请示他的守卫,看见了钟羽才笑了起来,赔罪道:“钟大哥,实在是对不起,我爹爹总是吩咐我做这做那,一时疏忽竟是让大哥你被这些**才拦在了门外。”说着一脚踹向守卫。 “扶贤侄,怎地生那么大的气啊?” 妖神殿十大妖道中的大家族,一般都十分重视从大汉皇朝那里学来的礼仪伦常,哪怕徐家和扶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但徐一峰的大伯终究是扶奕的伯父一辈。初时没注意也就罢了,现在被他一提醒,自然要赶忙施礼问安,但心中却起了疑心,来回瞧了瞧钟羽和徐家家主。 (本章完)

第242章 也怪不得扶奕起疑心,在他看来钟羽现在在徐家待着,本就极有可能会和徐一峰他大伯一起来。现在又亲眼见他们俩一起在府外,下意识的便认为他俩是一起来的。 徐家是妙皇城中的大家族,即便这徐家家主很少来城主府外,但这本地的妖精守卫也没道理不认识他。既是认识,钟羽和他一起来,手中又有请柬,如何会被拦在大门外? 量这些守卫也不敢逗弄徐家家主。 如此一来,那这些守卫之所以会拦下钟羽,就很有可能是徐家家主故作不认识他,才会惹得守卫怀疑,任是拿着请柬,也要被盘问一番。 想到钟羽本来是徐一峰相中,要收为贴身护卫的,自己却横插一手,难免惹得徐家中人不爽快,让钟羽难堪一下也是可以想象的。 想到钟羽之所以受此一辱,全赖自己,扶奕看向他的眼神也就含着歉疚。至于其中有多少真多少假,却只他自己知道,钟羽也不想追究。 扶奕对钟羽歉疚,看向那徐家家主之时,就难免有点不爽了。 钟羽不明白扶奕缘何神情数变,徐家家主却是老奸巨猾之辈,想了想,赶忙说道:“这次钟贤侄先来了一步,竟是被挡在门外,说起来,做伯父的罪过不小。明知贤侄不熟悉此地地形,却还没有吩咐护卫领路,实在不该。”扶奕本事小,怎奈何他爹爹本事大,又极为疼爱他,徐家家主也不想过分得罪。 他这话一出口,扶奕立时释然,钟羽也赶忙道:“哪里哪里,徐伯父这话从何说起,这事全赖小子莽撞。” 扶奕笑了笑,说道:“怎能怨你们呢?要怨也是怨我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守卫,该当好好责罚才是。”说着踢了那守卫几脚。 主子想打,那护卫也不敢闪躲。 此事一了,两妖一人便进了城主府。 这城主府中所住城主,历来都是十大妖道中的出色弟子,来掌管城池时,也仅仅只是拖带这自家妻子儿女前来,占用不了多少房间。是以这城主府并不像徐家、邹家这样的整个家族的妖精都住在一起的家族宅院大,但也比徐家家主所住的独门院落大上一些。 在府中三转四折的走了好一会,才走到灯火通明、妖声喧闹处。 这酒宴是在正堂前的空旷场地上摆设的,和大汉皇朝中的大家族酒宴没什么差别。钟羽在家时年纪小,还没资格参加酒宴,但他家却是时不时的会摆设酒宴,请儒门同道来饮,耳濡目染之下,对这种场合也算 得上熟络。 这酒宴看似很热闹,倘若在旁边细细一瞧,不难发现其中泾渭分明。一拨年纪轻轻的聚在一起,妙皇城各大家族的弟子没有资格来,而昨天见过的林乾和他师兄都在其中,想来是顽猴道和金鹰道的年轻弟子;另一拨看上去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徐家家主一来,那里的招呼声便一直不停,料想是各大家族的家主之流;最后一拨就不难猜出了,只因那里着的,都是快要化成人形的,和先前遇到的看门狗一样,差一步没有全然成人。 而且那些妖修中,几个背对着钟羽的,有三个妖修给钟羽一种天牛曾带给他的感觉,只因都是背对着,他没办法瞧清他们的正面,也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同天牛那样,已经全然化成了人形。 “钟大哥,我们走,给你介绍几个我顽猴道的师兄。” 在钟羽观察四周的当儿,那徐家家主已经走了,听了扶奕的话,扭头又看向那一众年轻妖修,正见林乾和他师兄恶狠狠的瞧了过来,还有几个也是眼神不善,显然不怀好意,另外的就都是好奇的看过来。 点了点头,随着扶奕走了过去。 走到一半,忽地跑来一个守卫,跪到扶奕身前,说道:“少爷,城主让少爷去他身边,有事要吩咐。” 扶奕闻言竟是跺了跺脚,很是不甘心的样子,让钟羽瞧得很是迷糊。不就是有事要吩咐么,不至于这么恼怒吧? 只听他对着那守卫说道:“你先过去吧,就告诉我爹爹,说我一会就过去。快走快走。”说着伸腿去踢那守卫。那守卫也不躲闪,只是道:“城主要少爷听到话,就赶紧过去,不可耽搁。” 扶风虽是宠溺儿子,但管教起来,也绝对不手软,扶奕还是很怕他的。闻言,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一众年轻弟子所在的地方,跟钟羽说了几句,让他先待在一旁,就随着那守卫走了。 也怪不得扶奕忽地恼怒,这次酒宴连徐一峰这样妙皇城中年轻一辈最为出色之辈,也没有资格进来。能进来的各家家主更是只有互相说话,没有资格胡乱走动,可想而知这一次的酒宴何等重要。 但扶奕却为钟羽这样一个深山野修,而且相识只有半天,便给了他一张请柬,倘若仅仅只是想要收服他,是绝对犯不着的,至少在扶奕看来,是犯不着的。 那就是另有目的了!他在顽猴道中素来垫底,即便仗着自家爹爹本事高强,也总是被欺负。可说与他那一代的顽猴道弟子,都与他有仇,而这几次来的几个顽猴道弟 子中,颇有几个仗着修为跋扈而为的,欺负他时,下手也挺狠的。 昨日他见钟羽以一敌二,胜得干净利落,便想到了这几个欺负过他的顽猴道弟子,起意请钟羽过来,帮他出出气。 这想法正要实现时,却被他爹从中打破,心情自然不好,以他少爷脾气,发一发怒也属正常。 待扶奕面色愤愤的走后,钟羽便自己寻了一处地方坐下,自斟自酌起来。 “嗯。” 他和了三杯酒之后,忽地发觉有妖看着自己,走了过来,瞥眼看了看,正是那一众各大妖道弟子,林乾和他师兄当先走来。 “昨日说了很多不讨金鹰道喜的话,想来是寻仇的?嗯,要不要出手呢?出手的话,又要不要胜呢?要胜得话,又该如何胜,像昨日那样胜得干净利落,还是拖泥带水一些更好?” 几个念头闪过,钟羽已经有了决定,要出手,要胜,要胜得干净利落! 只有这样,那些连看都不看其他地方一眼的妖修大能们,或许才会注意他,他也才有可能接触到那个顽猴道真传弟子。 不一会儿,那一众十数个各大妖道弟子就已经走到了钟羽身前定。 那林乾走上一步,正要说话,钟羽右手忽地抓向那酒壶。想到昨日的情形,林乾连忙退了一步,却没见到钟羽引酒成刀,他也就知道受了耍弄,面上一红,跨步就想再过去。 他身后一个妖精却是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拽到身后,自己上前两步,走到钟羽身前,细细看了一眼全身都是黑布的钟羽,嗤笑一声,说道:“你就是那个说只有别人出手将你打服帖了,才能将你见不得妖的面目显露出来的深山野修?你就是那个说我金鹰道弟子的能耐不过尔尔的深山野修?也好,就让我将你打服帖了,看看你见不得妖的面目;也让你见识见识,我金鹰道的弟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除了他金鹰道的同门师兄弟,其余的都没曾想到他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手便出手,嘿然一喝,踏前一步,右爪赤金,向着钟羽猛然抓去。 钟羽自也没有想到,但对付他这种货色,想到想不到,出其意不出其意又有何区别? 十大妖道加起来,还打不过一个魔欲宗。钟羽身为魔欲宗小儿辈的顶尖弟子,想要干净利落的打败一个在十大妖道中远远算不上最出色弟子的金鹰道弟子,还不是反掌之易! 就在那些各大妖道弟子想看钟羽如何应招之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个金鹰道弟子的身影。 (本章完)

第243章 这个拦住林乾,亲自出手的金鹰道弟子,修为比林乾他俩要高上一些。 本来嘛,以他只高过林乾他师兄半筹的修为,知道了钟羽曾以一敌二,将自家两个师弟干净利落的击败之后,理应知趣的不挑衅才是,更何况胆大出手了。 怎奈何他爷爷在金鹰道中的地位极高,他的修为虽是远远说不上金鹰道中修为最高的,可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因为修为高过他而欺负他,他爷爷毕竟不是像扶奕他爹那样,仅仅只是真传弟子那样简单。再者,他的修为还真算不上低,自幼便被其他的妖精处处容让,心气难免很高,平时全然不将林乾这两个师弟放在眼内。 这次听林乾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深山野修辱骂他金鹰道,登时怒火填膺,不顾林乾他俩说钟羽如何如何厉害,只是认定了自家这两位师弟太不成器,就想去徐家教训钟羽。 也亏得他来之前,他爷爷专门嘱咐过领他们来见世面的师叔,不让他胡乱走动,钟羽这才没被找上门去。 本来这厮是打算在这次酒宴之后,他师叔会忙于他事,照管的也会疏忽很多,便要趁着机会溜出去找钟羽过招,没曾想不等他去找,钟羽竟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他大喜之下,根本不理林乾两个师弟的话,直走了上来。林乾师兄弟俩见状,心下都是暗忖:“自家师叔在侧,倘若姓钟的那厮击败了师兄,最好打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兄,师叔定然会出手,那还不手到擒来的将他擒下?到时非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方泄心头之气!不过,我俩还须装作阻止师兄的样子,才能免得事后受到师叔责罚。” 他师兄弟俩耳语了几句,林乾便冲了上去。他倒不是真的想要打头阵,而是他了解这心气极高的师兄,绝不会容许其他妖精先于他。 果然,他在钟羽那一挥手之下,连忙退了一步,他这个师兄立即抢了上去。 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鹰道弟子挥爪抓向钟羽之时,除了林乾这两个师弟已经知道他必定会败之外,其余的各大妖道弟子都是想瞧一瞧钟羽这个深山野修的本事。 特别是顽猴道的几个弟子,他们也见到了是自家不成器的扶奕师弟将他领来的,略一思忖,也就知道曾经受过自家欺负的扶奕师弟,是想要借这个深山妖修之手来报昔日之仇。 他们的实力如何,扶奕是知道的, 故而他们并不敢像那个金鹰道弟子那样,小觑钟羽这个深山野修。 他们本来存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想法来看这场比斗的,没曾想到最后,连钟羽如何出手都没看清,那个金鹰道弟子就已经飞了出去,中间竟是没有发出什么响动。 那个金鹰道弟子的实力如何,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此刻被钟羽一招击败,心下都是大骇。 原来,就在那个金鹰道弟子挥爪抓来时,已经起身来的钟羽,施展出魔欲真言,“定”字“滚”字,先后出口。 对付这个仅仅比林乾两妖高出半筹的金鹰道弟子,“我欲”两字都没必要出口,只是说出微不可闻的两个字,就将他击飞了出去。 以钟羽现在对魔欲之道的理解,倘若想要对付的只是世俗凡人,不止不用说“我欲”两字,甚至在一个念头升起,想让那凡人做什么,那凡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做什么。 钟羽早先打算出手之际,就想要干净利落的击败敌手,以便引起那边厢一众妖修大能的注意。但他这一手魔欲真言,两字击败金鹰道那弟子,在周围各大妖道弟子眼中,有的只是诡异不可思议,震骇什么的反倒要小很多。 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其实不然,施展魔欲真言不需要引动天地元气,引动的是三千天道中的欲之一道,林乾这等不入流的妖修根本察觉不到,甚至那边的几个妖修大能,也无法全然感知到欲之一道的引动,但他们隐隐会有所感应,心底也便会惊骇莫名,自是很容易就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要将他们引来,那顽猴道的前辈在知道他与扶奕交好之后,也就会为他遮掩,日后才会询问他那一招是什么招数。十大妖道之间关系亲密,但说来终究是竞争对手,有可能得到一个神秘的招数,怎么可能与其他的妖精分享? 也正如钟羽所料,魔欲真言一经使出,那些各大妖道年轻弟子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十数道凌厉目光直射过来,钟羽心中一喜,没有直视过去,而是偷眼去瞧。 谁知这一眼瞧去,直骇得他毛发陡地炸起,右脚跟着微微抬起,就想顿地逃出城主府。 却原来,原本背对着他的几个妖修大能转过了身来看他,他偷眼一瞧,竟是瞧到了一个已经全然化成人形的妖修,更要命的是,这个妖修大能就是当初在混入徐家商队之前,钟羽误以为被他发现过 的那个妖修。 陡然见到之下,怎能不骇得他想要落荒而逃? 像天牛这样的已经全然化成人形的高手,不显露一点妖精特征,其实力比天蜀剑宗上一代的内门弟子李慎还要强一些,几乎快要赶上乔阆这样的真传弟子了。 当然了,只是单论修为而已,真个打起来,单单李慎一人,就差可降服比他修为高上一些的天牛。 李慎可是天蜀剑宗上一代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任是钟羽天资纵横,眼下与他相差简直可说上云壤之别。便是雨八荒,在李慎手下,也绝对躲不过一剑,他可不是雁翅元那样的不入流内门弟子。 而眼前的这妖精,可是堪比天牛,与李慎一个层次的大高手,即便想逃,却哪里能逃得了? 但是不逃呢?他全身以黑布裹着,说不定他们还发觉不了。逃走,那才是自投罗网呢。 轻轻地将右脚放在地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算是稍稍平息了一下波澜大起的心绪。 “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个妖精在这里,是不是专门等我的?而这次的酒宴,又是不是专门为我而设的?” 想了想,微微摇头,心中暗忖:“这妙皇城有一个扶风城主坐镇,已经算是顶天了,绝不至于惹来比他还要高的高手,看来是专门等我的了,就是不知道众神山的那些人在那里?专门为我而设,想要抓我?这个就不可能了,那边的妖修都是大高手,最不济的也能和看门狗相媲美,想要抓我,并不需要如此费心。” “那就是他们还没发觉我的踪迹!”想到此处,他心中大定,又是舒了口气。 “咦,他们怎么不过来?”钟羽心下安定之后,便又偷眼瞧了一下,却发现他们竟是不为所动,又背过了身去议论着什么。 这就让钟羽不明白了,施展魔欲之道时,可是引动的天地道理,他们这种修为的妖修理所应当的能够感应到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在察觉到是年轻一辈的施展出来的,没道理不会好奇,应该过来询问一下才是。 如此怪异,钟羽刚刚平复的心绪,不免又起波澜,犹疑不定间,忽闻有妖说道:“咦,钟大哥,没曾想到你见过我这几个师兄和其他妖道的师兄弟了。” 转头去瞧,正见扶奕从远处快步走来,心下一动,钟羽走上几步,抢到他身前,就想向他告辞离去。 (本章完)

第244章 不管那些聚在一起的妖修大能,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钟**是不能在这里再显露修为的。这一次施展魔欲真言,不知为何侥幸的没有惊动他们,但说不定下一次展露其他招数时,竟是被他们发觉了,那岂不是悔之晚矣。 “却是不知那厮是哪个妖道中的弟子,怎么和顽猴道的弟子纠缠在一起了?是巧合,还是说……这次顽猴道中是扶奕的哪个前辈前来,他和那厮又是什么关系?方才一起转过身来的几个妖修大能中,除了那厮,另有两个全然化成人形的妖修,也不知他们哪个是扶奕在顽猴道的前辈?” 走到扶奕身前这两三步,钟羽脑中闪过许多疑惑,一个也想不明白,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脑中烦乱开来。 扶奕在回来时,遥遥见到那个金鹰道弟子向钟羽出手,起先也担心了一下,但见他手爪往下抓落,就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飞到了一边,双手猛地攥紧,心中大乐,暗道:“往日之仇,今日定要我那几位‘师兄’,全部都还回来!” 见钟羽走来,笑呵呵的道:“钟大哥,这酒宴还行吧?有没有什么不知所谓的家伙上来打扰?”他这话自是另有所指,眼神不善的看向那一众各大妖道的弟子。 见钟羽要说话,伸手抓住他右手,先他一步说道:“来,来,来,钟大哥,这些可说都是我的师兄了,让小弟为大哥介绍介绍。”一边说,一边拉着钟羽往前走去。 谁知走了一步,就再也走不动了。钟羽不想走,以扶奕的修为,还远远没那实力能强拉着他向前走。被他反手抓住,扶奕反倒后退回来了两步。 扶奕现在心情很好,钟羽当着各大妖道弟子们的面违逆他的意愿,他也没着恼,反而笑着问道:“钟大哥,怎么了?”忽地了然,只道钟羽是因为以前没有见过世面,此刻陡然经历这么大的场面,任是修为很高,心中也自怯了。 当下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钟大哥,你放心。大哥修为这么高,待会儿与他们那些家伙相识之际,也不用畏手畏脚,看谁不顺眼,直接教训他一顿就行。出什么事,小弟全都担着!” 钟羽听了他的话,心中哭笑不得,暗道:“你这般妖精,还想为我担着,就是你爹想担着,怕也是被一巴掌拍死!”想到见过那个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两次情形,心中不禁又是一凛,更加想要快些走了。 只听得他歉然道:“扶 兄,我有要事,须得先走一步,实在太抱歉了。”说着就要走。 扶奕的父亲十分宠爱他这个儿子,但他自家儿子不争气,他总是不能不顾自己的脸面,出手教训那些曾经教训过自家儿子的妖精,甚至连开口训斥一下那些妖精,都算是大大的丢他这个顽猴道真传弟子的脸面。 故而,扶奕被欺负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报过仇,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让钟羽为自己报仇,又岂能不明不白的,只是他说了两句,便放弃可说是“梦想”的打算? 听了他莫名其妙的话,也便急了,大声道:“钟大哥,什么重要的事,有现在重要啊?你也看到了,能进这次酒宴的,可没一个是简单的妖修,怎能说走就走,放弃这个大好的机遇?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这次你若是走了,被那几个可恶的家伙有了防备,报仇的机会又遥遥无期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你走!诶,对了,他舍徐一峰而投我,绝对是有所图谋的。嗯,是了,他是深山妖修,现在的修为能够击败金鹰道这样十大妖道的弟子,再想有所进益,就很艰难了。说不定日后反而会被林乾这样的货色反超,压在身下。深山妖修终究是深山妖修,继承了大能之辈的衣钵,穷其一生,也难修成长生境界,只有拜入我十大妖道中,才有希望……” 平素懒得动脑子的扶奕,眼看着自家期望很久的事就要落空的当儿,竟是在转念的瞬息之间,想到了要怎样来说服钟羽留下来。 那就是先以谎话告之,就说自家爹爹听说了他干净利落以一敌二的事迹,便想要见一下他这个年少英杰。说不定在察瞧出他现在修为不错,资质又是极好之后,便会将他往顽猴道中推荐,日后有可能拜入顽猴道。 他自忖拿捏住了钟羽的七寸之处,心头松了口气,自信满满的就开始说起来。 他却是不知,现在的钟羽是想着离城主府越远越好,哪里还会主动的送上门去给他们那些大妖查问? 而且他在被扶奕拉住的那一瞬,就已经决定,这次无故来的几个大妖不离开这妙皇城,他就在徐家闭关不出,在没有探明这次来的顽猴道前辈到底是何身份,所为又是什么之前,绝对不会再踏足城主府一步。 钟羽在听扶奕说到一半,知道了那扶风城主竟是想要见他,也顾不得深思是真是假,一把甩掉扶奕的手,一边连声抱歉,一边快步要走。 他 们之间的对话,其实也只是一小会时间而已,被钟羽施展魔欲真言击飞到一边的那个金鹰道也起了身来。 原本,钟羽施展魔欲真言只是想要引起那些大妖们的注意,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故而那金鹰道弟子飞出去之后,只是在那里被定住了一会,并没有受伤。更因为钟羽在施展魔欲真言时,随便也用了一些巧劲,金鹰道那厮是稳稳落在那里,一点疼痛也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只觉得败得莫名其妙,想到钟羽深山妖修的身份,只道他是施展了什么诡异秘术,并不是凭借真实修为打败自己,心中也就很是不平。 钟羽一走,不再分一点心思放在他身上,魔欲真言也只是维持了那么一会儿就消失了。他一觉得束缚消失,立时奔来,想要凭真实本领获胜,也正巧见到钟羽往外走。 如此一来,他心中更加笃定了钟羽没有什么高深修为,只是仗着一些鬼蜮伎俩,在他一时不察之下,才将他击飞,一旦有了防备,败钟羽如屠狗。 如刚刚的扶奕那样自信满满的大声喝道:“慢走!” 钟羽又哪里会理会他,埋头快步走路,只是想尽快离开这城主府,离那厮越远越好。 当此情形,扶奕顿足大恼,那金鹰道的弟子心中却是大乐,又是一声大喝:“看鞭!” 已经提了醒,也算不上偷袭,一招打败他,也没有什么妖精会有微词,金鹰道那厮挥**去的当儿,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 扶奕也就罢了,毕竟日后还有可能有求于他,容让一二,也是应当的;可你算个什么东西,金鹰道的一只小杂碎罢了,还敢在小爷面前摆谱! 钟羽心头大烦,也不回头,反手抓住来袭长鞭,一抖之下将内息顺着长鞭传了过去。那金鹰道弟子见到钟羽抓到自家长鞭,心中不惊反喜,正要施展出后续杀招之际,却只觉手上钻入一道气流,跟着全身就使不上气力。 一招制服金鹰道那厮,钟羽不再留手,猛拽那长鞭,将那厮掼向不远处的假山。 在那厮将要撞上假山之际,眼看着就要头破血流,钟羽心头却是一阵清明,暗道不可,一阵震鞭,将那厮轻轻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看似轻轻的,但钟羽却是知道,那厮不在床上休养个几天,想要下床行走,却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倘若有哪个大妖在旁看顾,愿意耗费精力救治他,就另当别论了。 (本章完)

第245章 将金鹰道弟子又一次击倒之后,钟羽脚步再不停留,疾走几步转到一处假山后,看不到那些大妖,脚下步子跨的更加大了。 因为怕他们因突然引动的天地元气过来察看,是以,他仅仅是凭借身体的力量急速前行,并没有运使内息引动天地元气加身。 缓缓而行的话,城主府的确算得上大,但钟羽这般快速而行,不过一会,便转折了好几处,来到了大门前。 今日的酒宴非常重要,城主府的守卫也很多,只因先前钟羽进去时,是由扶奕陪同的,才没有被拦下。 到得大门处,那些守卫就更加不敢阻拦了,他轻轻易易的出了大门。 出了大门之后,脚下也不敢停歇,依旧奔行,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所去方向已非是徐家,而是直往城门处赶去。 奔行不久,钟羽心中忽地大觉厌烦,右脚轻轻顿地,直往九天飞去,也顾不得是不是有众神山的人会发现他的踪迹。 在九天罡风凛凛处,钟羽待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忽生的烦躁之念,按落下来,落在妙皇城外的一座荒山上。 “现在该怎么办?” 钟羽坐在山顶之上,不得不深思现在的处境。 妙皇城虽然是颇为繁华的城池,但因为地处妖神殿边境之处,很少会有各大妖道的弟子过来,然而今天,在一个城主府中就已经肯定,里面有着顽猴道和金鹰道两大妖道的弟子。 这只是肯定的说,在钟羽看来,那一撮年轻一辈各大妖道弟子聚集的地方,和那几个大妖所在的地方,都是隐隐分成了三个小圈子,也就是说,这次在城主府很有可能是有着三个妖道的弟子。 三个妖道的弟子为何齐来妙皇城,见过两面的那个已经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已经确定是和众神山一伙的。他,又是哪一个妖道的弟子?另外两个妖道的弟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是知道事情的究竟,要来抓自己,还是偶然而至? 若是偶然而至还好,但现在的情形,偶然而至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倘若三个妖道弟子真的是专门来抓自己的,那也就是说,顽猴道的也是众神山一伙的。 天牛极为信任的兄弟六耳顺风猴,可也是顽猴道的弟子啊! 这么一来,钟羽心中大是为难,天牛托付的玉简,还能不问是非的就交给他兄弟六耳顺风猴么? “当初我只是答应了天牛,将玉简交给他兄弟六耳顺风猴 便了,管他是不是和众神山一伙的,那又**何事!”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钟羽便觉的气血一阵翻滚涌动,头脑便是一晕,赶忙强自镇定,压下了翻滚的气血,但头脑间那种晕晕沉沉的感觉,一时之间却消除不了。 晕沉间,心下又是暗忖道:“不行,不行,我当初和天牛相识,是义气相结。他生死相托之事,我怎可如此草草的将玉简给一个大是值得怀疑之辈。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他,我现在说不定还在意气消沉,不知该做何事,道心更是会大跌。现在只不过是为了他受点委屈、耗费一些时日罢了,又怎可轻言放弃!” 以钟羽此时的道心境界,脑袋竟是会昏昏沉沉的,自然是遇上了儒家之道和魔欲之道搅合起来了的情形,才会如此难以消去昏沉之感。 在这种昏昏沉沉中,两个年头来回往复,这个占了上风,不一会儿,另一个便会压倒它,占去上风,难以决断。 过不一会,钟羽在昏沉中忽觉一丝警兆,心中一凛,恍然惊醒一般,闷喝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一怔之下,又喝道:“我到底想怎么做?” 话声才落,他面上便是一青,复又一红,**一声,唇角溢出一道鲜血来。 他口中显然满是鲜血,狠狠咽了下去,又擦去嘴角的鲜血,起身来,双目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四周石块尽皆碎裂,一招裂天爪直打向天,搅得四周云动,森然道:“魔欲之道!”他现在已经确定这魔欲之道绝对不是全然适合他的道理,但是照着魔欲经修行,也绝对有可能修行到长生境界,甚至是成道亚圣,也有很大的可能。 为什么?只因为他天资绝代,是个成就圣人的命!钟羽现在就是有这样强烈的自信! 但是这又如何,一直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道,终究难以成圣飞升,为了如烟影,他却是必须要成圣飞升的。 一念闪过,钟羽就不再纠结于什么道是适合自己的道,毕竟,现在最让他头疼的是该如何完成天牛托付之事。 一阵发泄之后,他头脑间已经没了昏沉之感,反倒十分清明,也已有了大致的定计,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尚需一点一点的琢磨。 重新坐下,双眼不住闪烁,显然是在快速的思索,不一会儿,便见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望了一眼东南方,起身朝着那里飞去。 他将玉简所藏的地方,正是在西南方向。 顽猴道可能与众神山 勾结了,六耳顺风猴也就变得不能相信,或许还可以相信,但是钟羽实在不想冒这个险,所以他决定直接越过六耳顺风猴,将玉简往上面交。 天牛在将玉简交给他时,曾经说过要让六耳顺风猴试探试探蛮牛道的入天妖皇,也就是说入天妖皇也不是可以全然相信的。 六耳顺风猴或许有能力试探那入天妖皇,但他钟羽却是没这个能力。将玉简交给天牛极为信任的六耳顺风猴,钟羽都不愿意冒这个危险,更何况被天牛怀疑了的入天妖皇,这个险是更加的不愿意冒了。 既是如此,那索性就将入天妖皇和六耳顺风猴一起越过,直接将玉简交到青牛亚圣手里! 钟羽心中的思量是,眼下齐聚在妙皇城的三大妖道弟子,除了顽猴道和金鹰道的弟子,另外一个妖道应该是天狗道的。也就是说,妖神殿十大妖皇中,很有可能有三个长生贤者境界的妖皇,和众神山是一伙的。 琢磨天牛当时说的话,说不定还要算上一个蛮牛道的入天妖皇。 十大妖皇中,有一小半都与众神山有勾结,想要解决此事,只有青牛亚圣出手才行。 而钟羽直接越过入天妖皇和六耳顺风猴,将玉简交给青牛亚圣的打算,也就正合题中之义了。 想见一个六耳顺风猴,都需要大费周章的,到最后还没有见成就要落荒而逃,想要见到比六耳顺风猴的地位不知高多少的青牛亚圣,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其实不然,除了那种喜欢四处游历的亚圣之外,一般的亚圣都会有确定的居住之所。这样的亚圣即便有事,也会留一个分身在那里。 长生界中的修行者,之所以很少有修行者见到亚圣,只在于亚圣在修行者眼中,简直快要比得上神明了,便是知道亚圣的居住之地,也不敢妄自去打扰。 玉简中所述之事,钟羽虽然不知道,但天牛已经说过,这玉简事关整个妖神殿的安危,又须得青牛亚圣出手才足以平息这场危难,拿着玉简直接去找青牛亚圣,反倒比见六耳顺风猴更容易。 钟羽将玉简藏起的地方,离妙皇城并不远,全力驭使着魔欲经赶去,不多时,便赶到了地方。 玉简所藏之地,并不是极为隐秘,之所以难以发觉,是钟羽布置那几手秘法起的作用。 看着没有被试探破坏过的秘法布置,钟羽心头轻松了一些,但正要从怀中拿出几样物什时,不知为何,心头却又是一动,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本章完)

第246章 在又一次见到那个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之后,他心底深处就有着一丝惊悸,起先只道是因为害怕被那大妖发现的缘故,出了城主府之后,他心绪就一直烦躁的很,也没在意心底那一丝惊悸。 但现在他心思清明,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惊悸也就变得明显起来。似他悟道化神境的道心境界,在十分在乎的事情上,会有着近似前知的一种预感。现在他想要将藏起来的玉简取出来,有这样一种惊悸,难道是说玉简可能被抢走? 这由不得他不踌躇不定。 将手收回来,故作平静的向一边走着,双眼四周胡乱瞧着,暗暗观察有没有什么人或妖在旁窥探。 过了好一会,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察觉,但那种惊悸却一直萦绕在心中。 “是我多心了?这玉简事关重大,多心也是应当的。但是,倘若真的有人或妖在旁窥探,之所以没发觉他,是因为他的修为比我高的缘故,一旦取出玉简,怕是转手就被抢去了。” 钟羽想到那一次遇到的看门狗和那个金发碧眼的怪人,以及刚刚见到的那个全然化成人形的妖修,他们的实力都非常强大,无论哪一个都有潜伏在侧,不让我发觉的本领。那看门狗和金发碧眼的怪人是死了,但众神山和妖神殿可不止这两个高手,再者他们俩也远远算不上众神山两地的高手。 “不如改天再来吧?” 这毕竟不是钟羽自己的事情,而是天牛以性命相托的事,绝对不能马虎半点,否则会有愧于心,当即打算遁走,等过上几天再来取。 已有了打算,又走几步,便想御空而上,离开这里。 “嗯,没有了?”钟羽刚要离开,却发现那丝惊悸消散了,暗自忖道:“莫非真是我多心了,要不然,怎么我才想走,那丝惊悸便没有了?” 强行按落将要飞起的身子,往回走几步,那丝惊悸也没有重新生出。 他将双眼闭上,感知四方,静谧的紧,松了口气睁开眼来,打算立刻将玉简拿走。毕竟他曾经远远见过那个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两次,即便无法确定那大妖的确切修为,但也差可感知到那大妖应该与天牛不相伯仲,甚至要略高半筹! 有这样修为的大妖在旁窥伺,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快步走到藏着玉简的地方,又停步细细感知了一下四周,没有发觉异常,心中也没有再生出惊悸之感,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柄赤血小刀,往地上一插。 往右走两步,扔出一颗玉珠,往前又走三步,又是一柄黝黑小剑插在地上。 只见他走到三物围住的三角当中,双手捏了一个印,在空中连点三下,他身前空间忽地一阵波澜生出,突然在他连点的三下中间生出一个黑黝黝的圆洞。 他右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下,便抽了出来,手中拿的正是天牛交给他的质地温润的玉简。 他打量着玉简,忽地轻笑一声,道:“真是服了你。唉,一个小小的玉简竟能关乎到妖神殿的安危,让至少三家妖道弟子前来抢夺,里面烙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行,不行,等将你送到青牛亚圣那里之后,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你若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现在大可将神识探进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如同鬼魅的声音忽地响起,直让钟羽长长的黑色头发都炸了起来,那黑布竟也被顶起来了一些。更可怖的是,那如同鬼魅的声音,竟似是在耳边缭绕一般。 念头也不转一转,魔火无量绕着身子猛然勃发,惊慌之下,全身笼罩的黑布都被焚烧干净了。 “哈哈哈……” 这笑声忽远忽近,远时,如在天涯海角;进时,犹在耳边心间。 一招手足无措的魔火无量施展过后,钟羽的心便安定了下来,也很清楚是来了高手,警戒的看了一眼,探手从玲珑宫殿中拿出了一件青色长衫穿上。 那笑声已经停歇了,他环顾一圈,依旧没察觉到什么,暗忖:“难道是他?”拱手笑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竟是这么有闲心,出手戏弄小子?” 他话声落后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回答,向前走几步,试探道:“前辈倘若只是想戏弄一下小子,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小子就先告辞了?”话落身动,眨眼间已经蹿出了数十步远。 “呼!” 钟羽蹿出一步,正要御空而走之际,一道黑影忽地飞来,一惊之下,心中也生出了一丝疑惑,却不敢怠慢,九鬼魔叉使出,刺向那黑影。 “扑哧”九鬼魔叉竟是轻而易举的刺入了黑影之中! 也不管为何竟是如此轻易的就得了手,魔叉一抖,那黑影便裂成了数块,映着月光,隐隐可见有一丛金黄色飞到了远处,坠落入草丛中。 “就这么简单?”想到方才神出鬼没的声音,钟羽不禁摇了摇头。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身手,肯定不是东海诸岛上的宗派弟子,却 是不知是大汉皇朝哪一宗的高弟?” 钟羽闪电般转过身来,看向话声传来处,只见得方才在城主府中见过的那个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从一株树后走出,往这面走来。 这大妖的修为肯定是能一巴掌拍死他的,钟羽自己清楚的紧,虽是知道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后,绝对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但手中的玉简也定然是保不住了。 先前的一番思量,说不上是儒家道理和魔欲之道哪个占了上风,或许是都没占着上风,而是另外一种道理占了上风,反正钟羽知道,现在就是完不成天牛的托付,于道心也已无碍,但心里却必定极为难受。 他不想难受,那就不能让玉简丢失,不让玉简丢失,就要快点走。他也真的是非常想赶紧走,可这么一个大高手慢慢走来,显是有话要说,岂能想走便走? 咽了一口唾沫,勉强的笑了笑,钟羽拱手道:“原来是前辈你在跟小子开玩笑。嗯,小子资质愚鲁,称不上高弟,现在暂时*为魔欲宗的弟子,姓钟名欲。” 他现在已经几乎可以确定魔欲之道绝对不是合乎自己本性的道理,修炼魔欲经也绝对不是长久之道,虽是不会因此拜回天蜀剑宗,却也绝对不会在魔欲宗待长久,才有这“暂时”之说。 那走来的大妖闻言一怔,脚步停了一下,才又慢慢走来,口中说道:“暂时?呵呵,好个暂时。我更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魔欲宗弟子,还是一个被儒家侑子亚圣点评过的绝世天才!” 钟羽也是一阵愕然,浑然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是传到了这里,这大妖一听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呵呵,这位前辈谬赞了,晚辈虽然资质尚可,却也远远算不上什么绝世天才。哦,对了,不知前辈深夜到此,对小子有何赐教?” 那大妖走到钟羽十步前便驻足不动,笑着答道:“哪里是谬赞?你才是谦虚呢。我为何深夜来此?”只见他仰头一望,说道:“自然是为了赏月。” 钟羽也仰头看了一眼,今天的月亮果然又大又圆,很适合赏月。但是,在次荒山野岭的赏月?似乎……讪讪一笑,暗道:“真拿我当傻小子耍啊!”咳了一声,道:“小子有急事要做,若是没其他事,就不打扰前辈赏月了。”说着作势要走。 那大妖道:“自然有事!”钟羽心中一凛,暗道:“要来了么?” 只听他道:“我刚刚赏月之时,见有人在旁窥伺你,就出手将他杀了。你,难道不谢谢我?” (本章完)

第247章 听那大妖一说,钟羽不禁想到了先前心中忽生忽去的惊悸,还有刚才那一抹奇怪的金黄色,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侧眼凝神瞧去,果然发现方才被自己震碎的黑影,那一丛金黄色下面正是一个人的头颅。 那一丛金黄色是头发,双眼也是碧绿之色,犹能看出他死前眼神的惊异和不解,和看门狗在一起的那个金发碧眼怪人一模一样,乃是众神山下信奉众神的苦修者。 “这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我分明见到他和众神山的一个修者四处寻找我,这次为何会帮我出手击杀众神山的修者,难不成他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成,而且他那个亲兄弟不仅样貌和他一般无二,修为更是不分上下,只是一个为善,一个为恶?” 刚一生出这样一个念头,钟羽就不禁摇了摇头,暗道怎么不可能! 这世间虽是很大,也无奇不有,但出现这种情形的可能,不知道有多小,他可不怎么相信自己会碰到,但也不禁问道:“这位前辈,你,有没有亲兄弟?” 那大妖一怔,笑道:“哈哈哈,我六耳顺风猴,乃天地所生,从石头中蹦出来的,是天为父地为母,可不曾有什么亲兄弟!” 钟羽听他自言说是六耳顺风猴,脑中轰然炸响,他后面说什么天为父地为母,全然没听入心中,骇然道:“你……你就是六耳……六耳顺风猴!” 那大妖道:“难不成这世间还有第二个六耳顺风猴?所谓石猴者,也是说我,那是我的诨名,只不过已经很久没叫过了。唉,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许多年岁流逝。屈指算来,我和天牛大哥相识,也已有数百年了。” 听他又言和天牛相识很久,钟羽脑中更乱。他先前之所以不敢冒险将玉简交给六耳顺风猴,并不是不相信他了,只是怕他顽猴道的掌道妖皇和众神山勾结,将玉简交给他,难免让他难做,有很大的可能会出岔子。 但是因为天牛临死前交代后事的时候,只说了六耳顺风猴这么一个兄弟,在钟羽的想象里,天牛如此慷慨豪迈,能让他临死托付的兄弟,自然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绝不会做有害于妖神殿的事。 然而当初去搜寻他的,有这六耳顺风猴,刚才在城主府密谋的一众大妖中,显然也是以他为主,这……这…… 心中忽地一凛,暗道:“他说他是六耳顺风猴,他便是六耳顺风猴了?”心中虽是这样想,但他心底深 处隐隐觉得这大妖不像是在说谎。 钟羽只觉心思又乱了起来,双目闪烁不定,过了一会,双目一冷,也不再思索这大妖到底是不是六耳顺风猴,直接说道:“俗话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前辈不管是六耳顺风猴也好,石猴也罢,倘若有事,直言相告便可,若是无事,那小子就无礼先告辞了。” 那六耳顺风猴轻叹一声,说道:“也好,那你就将玉简交给我吧。” 钟羽冷哼一声,连“休想”两字都懒得说,只是看着他。 那六耳顺风猴见状,也不着恼,自顾自道:“这玉简事关重大,即便你是大名赫赫的大宗门魔欲宗的高弟,却只是小儿辈的,天资再怎么出众傲人,现在的修为还是太低。你想要保住玉简,那是痴心妄想,还是交给我的好,你……” 钟羽想起天牛临死前的托付之言,显然是对这六耳顺风猴极为信任的,但现在他极为信任的兄弟却想要为众神山抢夺玉简,只觉心头大是愤恼,挥手打断他话,断喝道:“你若是六耳顺风猴,那你就应该知道这玉简是你天牛大哥舍了性命从众神山处拿回来的。可你现在却想抢走玉简,交还给众神山,做出危害妖神殿的事来,你让你天牛大哥在地下如何瞑目!” 那六耳顺风猴闻言,身子一震,面露痛苦之色,双手握的咯吱咯吱直响,过了好一会才颤着声音道:“天牛大哥,果然已经死了?” 钟羽冷然道:“尸骨未寒!”他心中也愈发确认眼前这大妖,定然是六耳顺风猴了。 但见六耳顺风猴似乎变得颓然了,问道:“天牛大哥的尸体安葬在哪了?” 钟羽道:“还未下葬,我想等到了蛮牛道辖下,交给他们师门长辈安葬,现在还在我的玲珑宫殿中暂时安置。” 那六耳顺风猴道:“可否交予我安葬?” 天牛连他们蛮牛道的掌道妖皇都不怎么信任,却一点也不犹疑的相信这六耳顺风猴,可见两妖定然亲如兄弟,他心中只怕也是十分希望自己的尸首能由六耳顺风猴这个兄弟安葬。 但是钟羽却不想交给他,说道:“哼哼,你天牛大哥若是知道他舍命夺回的玉简,他最信任的兄弟却想抢走,怕是不愿再见你一眼。我看天牛大哥这尸首,还是交给他蛮牛道的长辈为好。” 那六耳顺风猴苦恼的摇着头,说道:“我也不想,只是师门有命,不得不从……” 钟 羽冷哼一声,打断他话,道:“师门有命,便不得不从,可你天牛大哥临死前有大事吩咐你,你从还是不从?” “什么事,我舍了这性命,也要为天牛大哥……” 这次却非是钟羽打断他话,而是他自己想到了什么,才说的越来越没自信。 钟羽嗤笑一声,道:“怎么,不敢答应?也罢,想来天牛大哥地下有知,对你这兄弟,也只是哀叹一声便了,什么都不会说,我自然更没有什么资格说道什么了。咱们就将这话说明白,你想要从我手里抢走这玉简,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你从我尸体上拿走它。” 那六耳顺风猴嘿嘿一笑道:“你魔欲宗灭我妖神殿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屠尽我妖神殿十大妖道中的区区一个顽猴道,更是反掌之易,我又怎么敢杀你呢?再说了,我若是想杀你,十几天前,就不会放过你了。” 钟羽心中一凛,暗道:“果然是被他发现了!但他想要玉简,又为何放过我?”却是觉得问也是白问,没什么意思,便没有问出口。 突然那有些颓然的六耳顺风猴一挥手,无数光点向着钟羽打来。 先前钟羽便发觉这六耳顺风猴的修为,比天牛可能还要高出一线,此时一出手,虽然不动声色,那些光点来势之疾,只是让他念头一转,还来不及抽身后撤,便被无尽光点钻入了身子中。 “你……你干什么?”钟羽不知他使得什么手段,心下微微骇然。 那六耳顺风猴道:“我知道你不想将玉简交给我,想自己交给青牛亚圣,刚刚是我给你的妖神殿全貌,希望你节约点时间,早点将玉简交给青牛亚圣。唉,其实就算你给我,我也不能要。师长有恩,兄弟有义,我哪一个都没办法割舍。” 在他说话的当儿,钟羽也已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中忽地觉得对妖神殿各处十分熟悉,应该就是他打过来的光点了,疑惑道:“那你刚才说的要我交出玉简,是怎么个意思?” 只见他转过身子,轻叹一声,道:“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而已。” 这话说的让钟羽心里很不爽快,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可试的么?就算我不讲义气将玉简给了你,你敢接么?”说过之后,他就觉得这话说的好像也不怎么合适。 那六耳顺风猴果然很伤心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是啊,也没什么可试的,我也不敢接。接着。”一道流光直向钟羽打来。 (本章完)

第248章 任是钟羽已经相信眼前这大妖是六耳顺风猴,兼且他也说了不会抢这玉简,但是陡然见到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物什,如流光一般飞来,即便感觉不到有天地元气的运转,他也不敢怠慢,裂天爪隐匿于右手之内,身子戒备,小心谨慎的接过了飞来之物。 反掌细看,却是一个令牌状的物什,色呈紫金,显得尊贵非凡,上书一个黝黑“猴”字。 抬头看那六耳顺风猴,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听他道:“这是我顽猴道真传弟子才有的令牌,在我这里只不过可以表明身份,用处不大,但给你用的话,去往青牛亚圣所居的东来山之际,会有许多便利之处,也能助你早点见到青牛亚圣。”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少用为妙。倒不是我怕将来会追究到我身上,而是我顽猴道弟子在外有许多仇敌,万一被别的妖道弟子误会了,有真传弟子出手,你的处境就不妙了。再者,妖神殿腹地不比这边境之地,能够化成人形的妖精不多也不少,那里又多中原商队,你以本来面目前去,也不会像在这里一般会有许多不便之处。” 将令牌收起,心中暗道:“我可没有全然相信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怕这令牌会有什么古怪之处,自然能不用就不用。”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道了声“多谢”,跟着问道:“六耳前辈,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小子么?” 那六耳顺风猴摇头笑了笑,知道钟羽还是在提防着自己,说道:“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会将他们拖在这里几天,你这几天多行点路。另外,你出了妙皇城,众神山的苦行者就不会再追,却也更危险了,因为会有我顽猴道、金鹰道和天狗道的弟子对你围追堵截。那玉简材质特殊,三大妖道中的弟子一旦靠近你,倘若以神识探察,便能发觉玉简。你仗着魔欲宗弟子的身份,即便被追上了,也是有恃无恐,无须担心有性命之虞,但玉简被抢了,想来你心里也会内疚,所以,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 言罢,他又叹一声,转身就走。 见他要走,钟羽心中一动,说道:“慢着,我还是将天牛大哥的尸首交给你吧,你去安葬了。” 那六耳顺风猴却是摇着头说道:“天牛大哥临死有命,做兄弟的却不能舍身去做,已经没面目见他。你将他的尸首交给蛮牛道中的长辈即可。”言罢御空而上。 钟羽想到天牛临死前所托之事, 抢上几步,看着急速离去的身影,大声喊道:“天牛大哥让你照看众神山下卖酒的伊芙,还有,他临死之前发誓,一定要斩杀众神山的一个神灵!” 话声落时,那六耳顺风猴的身影早已渺然,也没有回答声传来。 “师长有恩,兄弟有义?” 钟羽看着空旷朗然的天空,心头忽有所感,却没感出个所以然来。 闭上双目,凝神去想,整个妖神殿缩小了很多倍,在他头脑间显现,清晰之极。好奇着玩弄了好一会儿六耳顺风猴打过来的妖神殿地形,才静下心去找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妙皇城,季和谷,正是钟羽现在所在的地方。 而他此行想要去的地方,青牛亚圣所居的东来山,是在金鹰道辖下的一个小城池东来城城边处。 两地相距,说不上很远,却也说不上近,若是钟羽不需一点防范的全力驭使着魔欲经飞行赶路,估摸着有十几天也就到了。但听六耳顺风猴所言,再过几天,众神山的苦行者不会再追,然而需要防范的却更多了。 毕竟在妖神殿,他已经没有了一个能帮助他的妖精,却有十大妖道中三个妖道的弟子对他围追堵截,形势反倒更危险了。 十几天的路程,到最后耗费一个月,能够安然赶到东来山,将玉简交到青牛亚圣手里,就很是不错了。 说来,其实以青牛亚圣的神通,在钟羽想要见他的那一霎那,他便已经知道了这事,甚至连玉简中关乎到妖神殿安危的东西,他也早就在妖神殿中的妖皇和众神山的神灵定下计谋时,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但现在青牛亚圣之所以不直接出手将玉简拿走,再反手将这事处理好,甚至是在三个妖道的妖皇生出想要危害妖神殿时,就告诫他们,只是因为亚圣在没成圣之前,一切的神通都是依赖于天道,就像众神山下的那些修行者一样,他们的力量来源于他们信奉的神灵,一旦他们信奉的神灵死了,他们身上的力量也会消失。 对于亚圣来说,更可怕的是,哪怕他们的道心境界,也是依赖于天道,倘若有一天,这天道崩坏,那这些亚圣也会随之消散。 也正是因为亚圣都依赖于天道,故而,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不可违逆天道运行,否则的话,就会与三千天道中的某一道相融,再无一丝思想。 也就是说,即便青牛亚圣已经通过天道所赐的神通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只 有钟羽将玉简给了他,将他牵连入世俗因果内,他才能出手解决此事。 这也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 这样看来,做亚圣似乎是非常束缚的一件事,其实则不然。凡是能成道亚圣的,也就是说他已经将他所参悟的那一条天地道理悟透了,已经达到了他就是那一条天地道理、那一条天地道理就是他的境界。 这种境界,也就是儒家首位圣人在成为亚圣之时说过的话,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在世俗中人眼里,甚至是众多修行者眼中,亚圣所过的生活,需要遵守很多的规规矩矩,束缚很多,但其实呢,亚圣已经是那一条天道了,他所遵守的规规矩矩,就是他自己制定的,遵照起来,随心所欲的做事,却不会逾丝毫矩。 亚圣的随心所欲之欲,不仅不同于世俗凡间的欲,便是各个亚圣之间,这欲也不尽相同。 而那需要遵守的规规矩矩,各个亚圣之间,自然也不尽相同。 比如说,这青牛亚圣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非得他出手才行,可是因为他自己的规矩,他必须要等到别的妖精或人,将他牵扯到因果中去,才能出手。 但是要换了比较随意的亚圣,他的天道中没有这一条规矩,一知道前因后果,又觉得非自己出手不行,更重要的是他想出手,那他就不会管是否有人将他牵扯到因果中,直接便出手将事情解决了。 而且这么做了,天道也不会惩罚他,因为他是依照着他所参悟的天道做事的。 以前大汉皇朝各大宗派向众神山索取天然晶石一事,就是因为儒家有个亚圣直接将各派掌教真人召去告知其中危害的。不过,魔道中的亚圣之所以会将危害告知于魔道各掌教真人,还是因为魔道的一个长生贤者见正道中有情况,去亚圣那里说了心中疑惑,那魔道亚圣才为他解了惑,也就告知了使用天然晶石的危害。 却说钟羽想到运气好了,可能要用上一个月,才能安然将玉简送入青牛亚圣手中,心中并没有抱怨什么。毕竟这样赶路,也不会耽搁修行,他道心境界又这样高,也不是急性子,即便会感觉到不爽,转念间也看开了。 想到可能会有三天的时间平安赶路,当即打算趁机多赶些路,也好尽快赶到能不需要遮掩身子的妖神殿腹地。 御空而上,忽地想到那六耳顺风猴所说的,自己可以看一看玉简里的东西,心头不禁火热。 (本章完)

第249章 最终,钟羽还是没有看玉简里的东西。 原因有二,六耳顺风猴说可以准许他看一看,很有可能是试探之意;就算不是在试探,这玉简也不是他六耳顺风猴的,他说能看,就能看了?此其一也。 另一种原因嘛,其实和刚离开天牛那一次想要看玉简内的东西,却没有看的原因一样,这一路来,他心中多次生出想看玉简内的东西的欲望,但是这种想看的欲望,还不足以促使他探出神识去玉简内察瞧,也便没有看成。 再次将想看的念头打灭,他全心全意赶起路来。 那六耳顺风猴虽说他可以将那些寻他的大妖,及其弟子拖在妙皇城两三天,也就是说这三天时间内会很平安,却也不是说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三大妖道弟子终究不是仅仅只有在妙皇城的那些个弟子。 说不定哪家妖道的掌道妖皇性子谨慎,便会另遣弟子在去往东来山的天上地下谨慎守着,是以,钟羽这三天来,并不是毫无顾忌的一意前行。 妙皇城是在妖神殿西南方向边境之地,而东来城则是在妖神殿腹地东面偏北处,和大汉皇朝相距较近,钟羽这一路行去,三天不休不眠下来,赶到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些从大汉皇朝来的商队。 三天时间已过,再赶路时,就不可能太平了,他想了想,便打算先按落云头,下去找间客栈休息休息,再静心筹谋筹谋,才再赶路,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材工者也。 这一次下来后,进入妖神殿辖下的城池时,他就没有再以黑布遮掩,而是以本来面目找了间客栈住下。 虽然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钟羽并不是什么修行有成的大妖,也不是没有修为的普通汉人,却也不会疑心什么。 大汉皇朝下辖百姓,虽是不会像众神山下的百姓那样,以为妖精都是被众神惩罚的人,是不祥之物。但是,在中原神州上万年的传说中,奇形怪状的妖精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动辄剖人心吃人肉,故而,敢来到众神山交易的商队,大多都是大汉皇朝中赫赫有名、富可敌国的大商人。 这样的大商人,其家里是有修行者的! 毕竟,连魔欲宗、天蜀剑宗这样的大宗门,每一代也都会有几个见修行不成,颓然下山寻取富贵荣华的,更何况其他二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正魔两道小宗派弟子?下山寻去富贵荣华的更多。 甚至有的小宗派弟子,之所以拜入那个宗派,为的就是日后可以寻取富贵。 大宗派的弟子,即便再不入流,想要入宫当个侍卫小头领,或者请命去当将官,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那些小宗派的弟子就不行了,修习的仙法魔功本来就不入流,资质又差,成就是有限的紧。甚至有的小宗派弟子,连世俗武林中先天境界的高手都不如。 因是之故,在有的大商人想要招募修行者,来为他的商队做护卫的时候,并不乏有修行者去应募。 虽说这些能够舍下脸来做商队护卫的修行者,其实力大多不堪,但行走于妖神殿时,能施展个仙法,怎么说也是个震慑,更多的是一种安慰。 其实,就算来妖神殿交易的商队中没有会魔功仙法的护卫,只有一些寻常武林高手,也没有哪个妖精有胆子去劫大汉商人的商队,即便是妖神殿辖下最凶狠的妖精强盗,在不到必死之境时,也不敢随便出手劫道。 只因为妖神殿和大汉长生界订的有协议,各大宗派修行者不擅自斩杀妖精以夺妖丹,妖神殿下辖妖精也不得做恶事,枉杀大汉百姓。 也就是说,如果有哪个大汉百姓的商队被劫了,不等大汉皇朝抗议,或者是追究其责,管辖那一处城池的妖道就会倾全力将劫道的妖精缉拿归案。 慢上一步,说不定就被长世界各大宗派中的弟子觑准了机会,来到妖神殿大开杀戒,也不管是哪个妖精劫的道,先杀几个修为高的妖精,取了妖丹再说。 修为高的妖精内丹不比天然晶石那般不堪,既能入药救治斗法受的伤,也能炼丹增益修为,有的妖精内丹,甚至可以提升道心境界,对于渴求长生的修行者来说,不啻是天大的宝贝,为此做一些无耻的行径也说不得了。 毕竟追根究底下来,是妖神殿先坏的规矩,再说了,谁叫你妖神殿的实力弱呢? 然而,即便大汉皇朝的商队受到如此的保护,除了有修行者在侧壮胆的大商队,还是很少有请不起修行者的商队敢来妖神殿交易,财帛再怎么动人心,终究不如自家的性命重要。 但也不是没有视钱财比自家性命更重要的商人,只不过那是极少数罢了,毕竟你主事的商人不看重自家性命,难道在商队中讨生活的普通百姓也不看重自家性命? 这种没有修行者护卫的商队,说来无用,重归正题 。 正因为钟羽三天不休不眠的赶路,来到的这个城池离大汉皇朝不远,有了一些商队,而敢深入到这里的商队,一般都是有那种修行者护卫的大商队,他这才敢以真面目落下云头,找客栈住下,却不怕被三大妖道中的弟子怀疑。 这日入夜,钟羽用过了饭,没有去打坐修炼,在窗户前,想着赶往东来山剩下的路,该怎么走才好,才能避免被三大妖道中的弟子发觉,安然将玉简交给青牛亚圣。 剩下的路肯定不能照着直线走的,很容易就会被三大妖道中的弟子来个守株待兔,围个正着。但是有一点很难办的是,东来山所在的东来城恰恰是金鹰道辖下的城池,也就是说,再怎么绕着走,最后还是要冒很大的险,才能赶到东来山。 钟羽实在是很缺乏谋略之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最后只有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先将赶到东来城之前的路走完再说。 这三天不眠不休的赶路,虽说对于修为已经到我欲境中阶的钟羽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却也着实有点乏倦。他在放弃思考对策之后,就没有再修行,而是直接上床睡了过去。 他这种睡不同于世俗凡人的那种酣睡,只是精神上的一种休息,像睡着了一般,却又保持着清醒,还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响动的。如果仅仅是一些没有恶意,或者其他客人入住客栈而弄出来的响动声,是不会打扰他的。 谁知,就在将近中夜时分,竟是有大力敲门声响起,拍的正是他的房门。虽是没有恶意,他也不得不起来,只不过心情难免烦躁之极。 阴沉着脸打开房门,看着手足无措的客栈掌柜,以及突然愣神的一群人,冷声道:“大半夜的,不知道在睡觉么?” 想来那一群人是大汉皇朝哪家商队的,被簇拥着的是个样貌跋扈的贵公子,其余的人,有几个是修行者,不过修为很低。钟羽一眼便瞧了个清楚,不过心情正值烦躁,也懒得多思量。 他没有故意敛起身周气息,那几个有修为的修行者一看,自然惊骇,又揣摩不出他的修为多高,也就无法确定他是人,还是修为有成的大妖。 若是修为有成的大妖,那还好,即便扰了他,最多也就是教训呵斥,不敢杀人,但倘若是修为很高的大汉皇朝的修行者,说不定一巴掌就拍死他们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忽地愣神的缘故。 (本章完)

第250章 这家客栈妖精掌柜的修为不高,当掌柜却也有数十年了,经年接待来往的大商队,颇善察言观色,一见房门打开,那一群人脸色立时一变,他便知道那一群人惹不起眼前这人,转又想到自家这里的妖精修炼有成,便能化成人形,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颤声道:“大……大爷,这几位爷深夜到此,身倦神乏,故而想要……” “不,不……”贵公子那一群人知道让这掌柜的说出来原委,铁定是要得罪钟羽这个被吵醒的高手,慌忙插话打断了,一时却又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好,只是结结巴巴道:“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娇贵……不,不,不,那个……那个,是我们……我们几个想找一间上好客房……” “砰” 钟羽自己还有大事亟待解决,虽是知道眼前这些人原本定然是想行恶霸之事,要将自己驱赶出去,占了自己的房间,却在见到自己修为很高后不敢再嚣张。要是再平常,遇到这些个人,他或许会出手计较计较,但现在就没那心思了,关上门就又上了床。 次日醒来,钟羽已经忘了昨晚深夜的那场小插曲,在柜台结罢帐就又继续赶路了。 这日赶路间,在高处驭使魔欲经而行,没过多长时间,便见到了有几个穿着金鹰道服饰的妖修在空中四处张望。亏得这些金鹰道弟子的修为不堪造就,钟羽当先发现了他们,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先自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急速赶路。 行了半天,他心中忽地又生警兆,念头也不及转上一转,下意识的便闪入了玲珑宫殿中,将那玲珑宫殿化成了一粒微尘落在地面上。不过一会,身在玲珑宫殿中,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的钟羽,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神识在四周一扫而过,似乎在这里犹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发现他。 这一道强大的神识过去很久,他才敢走出玲珑宫殿,匿下身形往四周察瞧了一番,才禁不住松了口气,心下暗忖:“前些天听六耳顺风猴说,进了妖神殿腹地,虽是没了众神山的人插手,但因为三大妖道弟子会出手,情况反倒会更危险。当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才知道果然是凶险万分。该当用个什么法子才好呢?” 昨天晚上没有感觉到危险,一时寻不到法子也就放弃 了,但现在才赶了半天路,就遇到了两拨找他的妖精。不找一个法子,肯定是不行的。 这两次运气好,一次是遇到的金鹰道弟子修为太差,这一次遇到的妖修显然也不是六耳顺风猴、看门狗那一个层次的,这才没有发现身处在玲珑宫殿中,将气息收敛到极致的他。 可下次呢?三大妖道中,看门狗这样的高手说多不多,说少却也绝对不少,玉简那么重要,遣派出来的看门狗那样的高手肯定不少。若是三大妖道的掌道妖皇见久久找不到钟羽的身影,甚至将妖道中老一辈的前辈高人遣派出来搜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很是苦恼的慢慢行走着,想着该怎么应对。 “诶,对了,我不如像上一次混入徐家商队那样,找一个会途径东来城的大汉皇朝的商队,找借口混入其中。东来城离大汉皇朝已不甚远,一定会有商队通过那里返回大汉皇朝境内。一般来说,各大妖道中的弟子,应该不会去搜查大汉皇朝的商队,毕竟要是哪家商队胆子大些,竟敢设计陷害他们,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长生界各大宗派的弟子,可都是很觊觎他们十大妖道门下弟子妖丹的。” 钟羽停下脚步,找了一处隐秘之地,坐下来思量了好一会这个法子。 “好像也不怎么可行。从这里到东来城,便是我全力御空而行,还要费上十几天的时间,现在一边要躲避搜寻我的三大妖道弟子,一边赶路的话,更是要耗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倘若跟随那些大汉皇朝的商队,以他们那种赶路速度,那还不得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再说了,就算三大妖道弟子不会搜寻去往东来城的大汉皇朝商队,但是遣派一名足以媲美六耳顺风猴的大妖前来,只需探出神识察看商队里有没有天牛交予我的玉简,那不就什么都暴露了。” 苦恼的挠了挠头,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做才行呢?你先人的,早知今日,当初眼见六耳顺风猴不会出卖他天牛大哥,就应该死皮赖脸的将玉简交给他,至于什么师长有恩,兄弟有义的煎熬,就让他自己好好地苦恼怎么办不就得了,咱不是就可以去逍遥自在着历练修行了?现在虽说也算得上是历练,道心境界的进境倒也不错,但这种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去哪历练就去哪历练的感觉,真的让我很是难受。” 说是这么说,但那六耳顺风猴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他为了拖住三大妖道弟子几天时间,会不会已经被顽猴道中的长辈发觉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而惩罚了他。 猛地起身来,钟羽苦笑道:“自己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那闲心去关心别人!”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在高处御空而行,在现在这种时刻,无疑是最危险的,只得在地面上迈步赶路。但是,就算是在地面行走,也是有着很大的危险,在没有想到法子之前,钟羽只觉得前路极其艰难,再怎么看,手中玉简都不太可能保得住。 迈起步子来,也就不是很爽利了,有点拖拖拉拉。 就这样磨磨蹭蹭的又过了半天,天**墨,已到了晚间,仍是那样拖拖拉拉的走着。 这一天路走来,已经远离了城镇,进入了荒山野岭之中,颇有以前在蛮兽遍地的蛮荒之中夜行的感觉,心情颓丧下,不免想到了闾秋蕤和檀倾。 只是他害怕自己的颓丧被两女看出来,定然会让她们担心,有碍修行,就没有用玉佩和她们俩说话以解胸中苦闷,想着想着,转又想到和自己已有夫妻之实的如烟影来。 “影儿,也不知你在天外过得好不好?那朱雀有没有责罚你?朱雀,你要是敢责罚我的影儿妹子,倘若我能成圣飞升,定然不与你干休!” 心中恶狠狠的警告妖兽朱雀,胆气十足,但一想到现在遇到的情形,不免又丧气想道:“在三大妖道弟子面前,都要躲躲藏藏,还未必能躲藏的过去,又凭什么警告妖法无边、堪比圣人的妖兽朱雀呢?” 摇了摇头,趁着明亮月光,又行一会,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中用不中用,倘若中用的话,轻轻易易的赶到东来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忽地驻足的钟羽,仰头看了一眼明亮的月亮,喃喃道:“一定要中用啊!一定要中用啊!天牛大哥天上有知,且帮我一把!” 言罢将玲珑宫殿拿出,探手从里面摸索出来一个小瓶,又拿出天牛托付的玉简,拔起瓶塞,将里面的粉末状东西往玉简上倒了一些,又抹匀了。 (本章完)

第251章 在玉简上倒得粉末状东西,正是天魔教教中前辈为门下弟子专门炼制、可规避蛮兽感知的避兽香。当时是如烟影亲手将避兽香交给钟羽的,但而尽伊人在天外,渺渺不可见,睹瓶思人,心下有戚戚焉。 用了避兽香,只要蛮兽不亲眼见到玉简,任是它力量通天,也绝对察觉不到玉简的存在,但这只是对于蛮兽而言。蛮兽没有太大的灵智,空有强绝力量却如野兽一般,避兽香能避过它们的感知,却不一定对妖修也有效,毕竟修为有成的妖精已与人族修行者差不多,这避兽香到底能不能避过那些妖精的感知,钟羽心里真是没有一点底气。 然而,现在已别无他法,总是要冒险试一试的。如果真的有用,连妖修的感知都能避过,三大妖道弟子中,除了六耳顺风猴之外,没有一个见过他真面目,就算是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眼前走过,登上东来山,想来他们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他们梦寐以求的玉简。 想到这,钟羽才是真正的心头火热。 再者,说是要冒一冒险,其实只要拿着被避兽香遮掩住的玉简,从一个修为很低的三大妖道弟子面前走过,看他能不能发觉玉简,就能了然。若是避兽香有用,能有什么危险?倘若没用,修为不堪的妖精也拦不住他,被发觉之后,即刻便遁隐千里,找一处隐秘之地躲上许多天也就是了,算不上冒险试探。 敢来荒野中搜寻他钟羽的妖修,定然都非是弱手,要么就是成群而来,因是之故,他也不敢在这里试探避兽香是否有效,心情振奋之下,迈开大步,谨慎之余,急速前行,要在夜间行路一晚,争取在天亮之际,能赶到下一处城池。 许是运气很好,这一夜赶路,并没有遇见有什么大妖以神识探查,当然了,钟羽倾斜了一点赶路的路线,应该也是原因之一。现在不再是走的直线,而是时不时的绕个弯,以便避开三大妖道弟子的守株待兔。 临近天亮之际,钟羽找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闭目运气,休憩了一会,将精神气休养到饱满时,才去不远处的城池中找寻三大妖道弟子,试一试避兽香究竟有用还是没用。 在中夜赶路时,钟羽就开始往妙皇城到东来城那一条直线上赶,现在要进的城池,正是在那条直线上,倒也不虞没有三大妖道弟子在城中守着。 果然,钟羽尽量收敛着气息,在城中察瞧了一下,就看见城 池中心的一座客栈二楼,有两个身着天狗道服饰的妖精在窗边着,双目精光闪烁,四处逡巡着来往妖精、商旅。 这两个妖修的修为说不上不堪,但钟羽在他们手下想要走,他们也绝对拦不住,当下决定,就拿他们俩试一试这避兽香的功效。 从玲珑宫殿中拿出早已备好的斗笠,戴在了头上之后,微低着头就往那家客栈走去。进了客栈,点了份饭菜,便上了二楼。 现下已过了用饭时间,又不是晌午,二楼除了那两个天狗道弟子之外,就只有三个人族护卫和四五个妖精,分坐三桌在那里喝酒闲话,尚有许多空桌子。 钟羽暗暗窥瞧了一眼四周摆设,看准一处既容易逃跑,离那两个天狗道妖精又很近的地方坐下了。 用饭时间已经过去,钟羽点的饭菜要比寻常时候晚上一会才能送上来,本来没什么,但现在他正要找事惹那两个天狗道弟子的注意,不免要借此施为。 只过了一会,钟羽便假装不耐烦的大拍桌子,高声喊道:“掌柜的,老子点的饭菜呢,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能送上来啊?烦了老子,将你这客栈给砸了。” 那掌柜的也是怕事的妖精,又知道钟羽不是修为有成的大妖,就是大汉皇朝的人,两者都不好惹。特别是大汉皇朝来的人,仗着妖神殿下辖一众妖精不能欺负他们,随随便便遇到一丁点不顺心的事,都要闹大了以捞取好处。 当然了,大汉皇朝终究是礼仪之源头,大多数来人还是有理有据的,只有那些泼皮无赖才会那么做。尽管只是一小撮,但一只老鼠坏一锅汤,大汉皇朝来人的名声在妖神殿 并不是很好。 而现在大吵大闹的钟羽,很显然不像是那种讲理的人或大妖,那掌柜的赶忙就上了二楼,连声赔不是。 钟羽看似在听那掌柜的赔不是,其实则不然,他甚至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两个天狗道的弟子身上,而是凝神倾听着远处一桌两个妖精的交头接耳。 那两个妖精身上穿的既不是哪一妖道的服饰,也不甚华贵,平平常常的,修为也并不比那两个天狗道的弟子高,但他们说的话却是让钟羽心中凛然。 …… 只听紧靠着墙坐在右边的那妖精低声道:“他娘的,这些人族真是气人!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点了饭菜还嫌上的慢。听着他叫嚣要砸了客栈,我真 他娘的想上去揍他一顿。” 左边的那妖精劝解道:“别生气,这些人族可气也没办法,谁让咱们妖神殿的实力不如他大汉皇朝的长生界呢?算了算了,我看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还要小心点,我看他也是修行者,别让他听到了才是,否则的话,他闹将起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右边那妖精嗤笑一声,不屑道:“就凭他,你看他周身气息不稳,虽然也是修行者,说不定连那边坐着的人族武林高手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听到咱们讲话。” 左边那妖精显然是性子谨慎之辈,说道:“还是小心些为好,咱们又有任务在身,万一惹了岔子,师叔们还不将咱俩活剥了。” 右边那妖精抿了抿嘴,双目寒光一闪,道:“你一说任务,我倒想起来了。你看这厮戴着斗笠,不让咱们看清其面目,又是单身一人的人族,不正好和咱们这次要抓的人族修行者一样么?” 左边那妖精笑道:“好了,好了,你还真气上了,那人族修行者可是个高手,听说连那边着的俩天狗道弟子的师叔,看门狗师叔,都被那人族修行者击杀了,怎么可能是这人呢?” 右边那妖精不甘道:“你不也说了,他的修为很高,故意对咱么遮掩修为的话,咱们又如何看得出来,我看不如去城主府叫咱们师叔来吧?” 左边那妖精微微摇头道:“你还不甘心了,他上楼时,我就感应了一下,完全没有发觉玉简的存在。你若是想挨师叔的训,那你就去,我可不陪着你受罪。” 右边那妖精轻轻哼了一声,一口饮尽一杯酒,没再说话,却也没有起身去叫他师叔。 …… “没曾想这两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竟然也是寻找我的三大妖道弟子。幸亏这避兽香有用,否则的话,即便躲过了那两个天狗道弟子,说不定就被这两个家伙暗暗缀上了,恐怕他师叔来了将我捉去,我才醒悟过来。” 钟羽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本来打算在试探出避兽香有用之后,便即抽身离去,现在却是不得不做模做样的等饭菜上来,吃完了再走。 毕竟那两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已经注意上了他,突然做出异于寻常的举动,难免惹起他们的注意,谁又知道四周看似寻常的妖精,一听吆喝,会不会立刻变成三大妖道的弟子抓他。 避兽香有用,在这里吃上一顿饭又如何? (本章完)

第252章 钟羽在那里安安生生的吃菜喝酒,反倒让那两个妖精起了些疑心,幸好这疑心没有让他们去禀报自家师叔。 大汉皇朝来的商队,即便商队实力再强,有不少有修为的护卫,他们的修为也不会太过高强,更不会独自一人在高空御空而行。 因是之故,即便钟羽已经试探出来避兽香对妖精也是有用的,也不敢驭使魔欲经在高空飞行。毕竟妖精不比那些无智蛮兽,见到钟羽这样不是大妖的人族修行者御空而行,赶往的方向正是东来山,自然会联想到帮助天牛的那个人族修行者。玉简对三大妖道的掌道妖皇那么重要,拼着得罪一下大汉皇朝,也定然会拦下钟羽。 这么一来,不敢御空而行,在地上再怎么急速奔驰,一天所赶得路,相对于从妙皇城到东来城而言,还是太过短了。更何况,还不能一直循着两地的直线赶路,时不时的还要绕上一个弯,以免惹来怀疑,赶到东来城所耗费的时间也就愈发长了。 耗费的时间是很长,但相对于先前苦恼无措的情形而言,这已经算得上好的了。一个月时间而已,钟羽现在的寿数就已有数百年,自也不会太过烦躁。再说了,这一个月时间又不是白白浪费,对道心境界和修为的提升都是有帮助的。 如此小心赶路了将近一个月时间,钟**算是来到了东来城外。 这将近三十天的时间,小波澜是遇到过,但能让他提心吊胆的情形,还真是没有遇到过。 在东来城外的一处大山山顶之上,钟羽望着近在眼前的东来城,想到将近一个月时间的风尘仆仆,心头感慨良多。只不过因为前几天才有所悟,道心随之有进,在今天颇为欢喜舒心的时刻,道心才没有什么进益。 在山顶上看了好一会东来城,长啸一声,转身下山,去往上山时在山腰处见到的一处瀑布,想要在山水中游弋一会。 他之所以想游泳,自不是因为将近三十天的风尘仆仆,致使身上尽是汗臭,毕竟他也是我欲境中阶的高手,身不沾尘,并不是什么不可思量的神通。究其根本,只是见到瀑布之后,想到这些时日屡经烟尘,下意识的想要进去洗洗罢了,也顺便解解乏。 在瀑布中玩耍了好一会,又在山间打了些野物,随便烤了烤。许是心情极好的缘故,尽管是随便烧烤的,连盐都没有,吃起来却也显得很是美味,竟是堪比当初他师弟做的叫花鸡。 吃过烧烤,将火堆熄灭了,起身来,顺势舒展了一下身子,舒服 的长声呻吟了一下。 “哈!”一声大喝,转身挥出右拳,将背后石壁打的轰然炸开。 不待碎石溅上身,右脚点地,身子往后疾速飞出,往山下飘去,留下“哈哈哈……”一阵长笑。 东来城城门已近在眼前,钟羽几下纵跃,就已经赶到了城门外。 本来想顺势直接一个纵跃闪到城中的,没曾想竟是看见城门处有妖精守卫,出城的妖精、人族,倒是随便,但是想要进城的,却都要一个一个的察看。 钟羽自从到妖神殿辖下第一个城池妙皇城开始,从来只是见城门处有守卫,所为的也是维持城门口的治安,却从未见过有哪座城池的守卫还要问询察看进城的妖精和人族商队。 心下暗忖:“这东来城是金鹰道下辖的一个小城池,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三大妖道没有见到我的身影,怕是早就发狂了,除了三大妖道中的长生境界高人没有出手,其他的妖修大能能出来的,恐怕都出来了,却因为自己有避兽香涂抹在玉简上,又一直兴之所至的绕弯路,没有一点规律,才没有被他们捉到。现在他们在东来城这个自己必定要来的地方准备重兵,倒也情有可原。” “特别我是一个人族,又是独自一人,盘查的会更加严,还是小心点为上。” 东来山在东来城的边界处,而钟羽现在所在的城门,也正是离东来山最近的一座城门,只要能够进去,离东来山的距离,甚至不比从城门处到方才的那座大山远多少。 他若是全力而行,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赶到东来山脚下。看到城门处把守如此严密,他也已想到了什么法子能够混进去。 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城门处有没有很高的高手,高到一眨眼就能追到他,一掌就能击败他?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 毕竟他想到的法子是利用六耳顺风猴给他的那个令牌,而那个令牌是只有顽猴道真传弟子才能拥有的,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去。但若是有那种高手的话,和顽猴道真传弟子的身份很可能不相上下,甚至是高一点也有可能,到时自己拿着令牌进去,那高手见到了,肯定会过来看一看。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不理所当然的被瞧破,更是理所当然的被反掌擒下! “唉,晦气!也对,玉简那么重要,防守如此严密才理所应当,之前我倒是想的简单了,白白高兴了一下。嗯,倒也算不上白白高兴了一下,我还就不相信他们能一直这样防守严密。现在暂且退去再说, 这几日里要好好探察探察城门前的究竟。” 如此想着,缓缓退了回去,又回到了那座山上,放出玲珑宫殿,进去运功打坐了半天。 半天之后,钟羽闪身出来,飘下山,觑准一个刚从东来城出来的妖精,上前一把将之制服,带到了山上。 被钟羽随便抓上来的妖精,修为也说不上很差,至少在大家族里当一个护卫是绰绰有余的,但陡然被抓来,双目中不禁惊慌无措。 内息运出,将他周身经脉封住,使他不能动弹,只能说话,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钟羽笑了笑,说道:“不须惊慌,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而已。你要是好好回答,让我满意的话,绝不损你一根毛发。” 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便即问道:“你从城门出来,那里有多少妖精守卫,是不是都是十大妖道中天狗道、金鹰道和顽猴道的弟子?” 那妖精结结巴巴道:“好像……好像是。我只认得……只认得金鹰道的弟子,另外好像还有……还有两伙身穿不同服饰的。” 钟羽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城门处,有没有显得修为很高的高手,比如说已经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 那妖精似乎平复了心中的惊慌,又或者是看着钟羽不像狠戾好杀之辈,不再结结巴巴,答道:“小的修为低得很,实在分辨不出他们哪个是高手,不过小的倒是没见到有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 钟羽闻言“哦”了一声。 那妖精忽道:“但是在城门处的一处偏屋中,似乎有什么身份尊贵的妖修在里面,因为那屋子外面有很多妖修在那里守着。” 钟羽又是“哦”了一声,道:“我现在对你说的还算满意,只不过还不全然满意,你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可说的,能让我对你全然满意?” 那妖精想到钟羽先前说,让他满意了才不会动他一根毫毛,也就是说如果不怎么满意的话,那就可能伤筋动骨了,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苦思冥想起来。 钟羽倒也不急,安静的等着他想。 过了好一会,钟羽见那妖精始终愁眉苦脸的,只道他想不出什么讯息了,就想击晕他,扔到玲珑宫殿中去。 或许是那妖精感受到了钟羽想要伤害他,竟而恍然大悟的模样,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在城门里面贴着几张被通缉者的画像,除了一个人族之外,其余的都是我们妖精。那个人族……好像……好像就是大爷你。” (本章完)

第253章 钟羽闻言轻笑一声,问道:“耽误了你那么长时间,真的是很抱歉。你,没有什么急事要做吧?” 见那妖精连声称没有,钟羽点了点头,说了声“那就好”,跟着右掌拂过他后颈,便将他击晕了过去,随后将他收在了玲珑宫殿中,要等此事了结,才将他放出来。 击晕那妖精时,别看钟羽面上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其实他心中早已骇然之极! “东来城那里怎么会有我的画像?三大妖道又从何知道我手中有玉简?”他坐倒在地,平静的望向东来城方向,脑袋中念头杂乱,甚感手足无措。 要知道自从他被汗个老巫师送出蛮荒之地,进了妖神殿辖下的蛮荒之地后,就只有三个大妖和一个众神山苦修者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其中两个大妖和那个众神山的修行者早就已经死了,只剩下六耳顺风猴一个见过他面目的大妖,还活着! “难道是他?” 想到这个可能,钟羽不禁苦笑一声,轻声道:“所为者何?他若想要玉简,当日大可将我抓起来逼问我玉简在哪里。这是我擅自插手他妖神殿的事,只要不杀我,魔欲宗的长辈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更不可能趁机发难。当晚他是可以抓我的,那为什么不抓?现今他又将我的样貌告诉其他妖精,所为的,又是什么呢?莫非……” 轻轻哼了一声,续道:“如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现下妖神殿知道我样貌的妖修,可就只有他六耳顺风猴了。” 思来想去,钟羽始终难以想通透,猜不出自己的样貌是怎么被他们知道的。虽说在妖神殿辖下,只有六耳顺风猴知道他的样貌,但他却怎么都觉得不像是六耳顺风猴说出来的。 至于根据么,感觉而已。 不相信他说出自己的样貌,终究只是感觉而已,本来打算利用他给的令牌通过城门这一关卡的想法,也不得不暂时放弃。 现在,又该怎么办? 一枚小小玉简,竟能牵动那么大的风波,在之前,钟羽是想到过的,但现在真的面临这种情形,还真是措手不及,无能为力。本就不善谋划的他,只有苦恼万分。 无法之下,只有暂且待在那座山上探察情况,静观其变。期间经常一个纵跃下山,抓上来一个妖精盘问情况,得到的情报也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城门处守卫很严、不知道最高的高手有多高,以及有一个被通 缉的画像和你很像等等。 在这座山上一待,就是三天倏忽而过,钟羽依旧没有一点法子。 这日晌午,他心情不佳,也就懒得弄饭菜,正自躺在大石上休憩,顺便思忖是不是应该放那些被自己抓来探听情况的妖精走。 如何进城还没想好,放不放那些妖精,更加的想不好了。正没做理会处,突然十丈外的空间忽地波动开来,随后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已经全然化成人形的大妖,正是六耳顺风猴。 虽说很是怀疑是他将自己的样貌说了出来,但钟羽却一点都不怎么惊慌,缓缓起身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六耳顺风猴道:“呵呵呵,我看你待在这山上始终不动弹,就知道可能出事了,赶到东来城中一看,果然是出事了。嗯,你是以为我将你的样貌说了出去,这才不敢拿着我给你的令牌进城?” 钟羽道:“难道不是么?先前我还不怎么相信,但现在听了你的话,更加怀疑是你说出去的了。”说着右手探入怀中,掏出了那枚令牌,左手指着自己的头,问道:“你竟然在感觉不到玉简的情况下,知道我待在这里,还知道我已经三天不动弹了。你究竟是在进入我头脑中的妖神殿图形上做了手脚,还是在这令牌上做了手脚?” 那六耳顺风猴笑道:“当然是令牌上。若是在妖神殿图形上做了手脚……”说着望了一下天,续道:“恐怕现在我早就已经死了。” 这意思自然是说,你师门长辈怎么可能让做了手脚的东西进入你的头脑中呢?钟羽自也听明白了,想到这一路来自己对魔欲之道看法的转变,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是否已经知道了呢? 现在终究不是思索它事的时候,微微摇头,冷笑道:“那,我的画像挂在东来城内,又怎么说?” 六耳顺风猴道:“以妖神殿和众神山的实力,想要查清楚天牛死的时候,有谁可能经过那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本来一开始是没想到你的,因为长辈们查出你最起码还需半个月才有可能出现在那里。最后之所以会怀疑到你身上,只因过了有一两个月,妖神殿和众神山两地都没有发现你的踪迹,又明显没有死,便理所当然的猜到了是你。” 说着,顿了一下,续道:“这对我三大妖道和众神山而言,并不是难事,所以不是我将你的样貌说出来的。” 钟羽 听罢,轻轻松了口气,看着他道:“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是我有法子让他们察觉不到玉简,他们有我的画像,我也没办法进去。我虽然答应了天牛,可也没义气到毁了自己的容,来守这一个诺言。再者,当初我是答应他,将玉简送给你,这事便了了,没曾想你竟然不要,这也怪不得我。可说答应他那一诺,我已经完成了。” 只见六耳顺风猴忽地作揖躬身道:“钟兄弟高义,六耳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钟羽只觉面上一红,往右边让了让,错过了他这一下作揖,没想到他跟着转了一下身子。钟羽连忙道:“不用,不用,六耳大哥不必多礼。” 但听得六耳顺风猴说道:“钟兄弟高义,我希望你能送佛送到西。这城门守得虽严,我从中作梗,却也可以让你轻而易举的进去。” 钟羽疑惑道:“现在六耳大哥所为,可说是已经让师门长辈不爽了,我又有法子能让妖修察觉不到玉简的存在,六耳大哥何不亲自送玉简上东来山?也好全兄弟之义。” 那六耳顺风猴道:“城门处守得只是和我修为差不多的妖修,可以轻易混进去。但东来山下防守的却尽是我师叔一辈,如果单单是我一个,肯定会被他们擒下,所以才需要钟兄弟你的帮助。” “我实力低微,如何帮你?” 那六耳顺风猴转过身子,沉吟了一下,道:“待会儿,你先混入一家大汉皇朝的商队,我会在旁看顾,让你进得城门。然后咱俩一起到东来山下,到时我使全力拖住我的一个师叔,你趁机上山。东来山尊贵非凡,凡是无事上山者,死!只要你踏上东来山一步,我那些师叔们就无可奈何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你上山。” 他这么说,显然是要置师长之恩于不顾,全他和天牛的兄弟之义,钟羽又怎能不答应呢?当即点头同意了。 东来城之所以是小城池,是因为这里有东来山,十大妖道各掌道妖皇不愿意此地太喧嚷,对青牛亚圣不敬,这才没有动土扩大东来城的大小。 其实,单以繁华相论,便是妙皇城也要差东来城一筹,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来往于妖神殿和大汉皇朝的商队,很多都途径东来城。 因是之故,一妖一人在决定了对策之后,在山顶不久,就见到了一队商队缓缓向东来城驶去。 钟羽看着那商队道:“那我去了。” “好,我也要去了。” (本章完)

第254章 钟羽觑准的这个大汉皇朝的商队,已经接近东来城,想要像混入徐家商队那样,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凭借高深的修为,强势突进去了。 当然了,这个强势突进去可不是硬打硬憾的进去,而是凭借真实本领,小心谨慎的避让过那些修行者护卫的感知,进入一个马车,还要不惊动车外之人便将车里的人全部制服,从而隐匿起来。 钟羽在纵跃下山的时候,忽地来了兴致,想要挑战一下自己,强势进入那一个有四位修行者守卫在旁看顾,又明显是商队主事之人的马车中。 兴致来了,挡都挡不住,反正六耳顺风猴说了,想要混入东来城中是容易的很,这次失手了,大不了改日再说。 这倒不是他小儿脾性,而是在依道心施为。这次兴致忽来,不像前两次想看玉简那样,心中的那种欲望还驱使不动他去看玉简内的东西,这一次却是在兴致忽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非做不可! 大汉皇朝商队中若是有修行者,也大多是商队的主事之人想要借他们安一下商队中一众杂役的心罢了,修为是上不了台面的。 现在围在主事之人马车四周的修行者护卫,就是那样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然而,这四个修行者护卫显然是已经在这一行混迹许久了,守卫的很是严密,钟羽一看之下,就知道想要强势突进去很困难。 但,也只是很困难而已,远远到不了让他手足无措的地步。 放眼四周看了一圈,右脚点地,疾速往前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奔去。从山前到城门口,那棵大树正是离道路最近的一处障碍物,距离城门口也有不短的距离。 窜上大树,屏息凝气,静静的等待着商队过来。 有修行者护卫的商队都是大商队,特别他们是大汉皇朝的大商队,每次来妖神殿所带的货物极多,徐家那样的商队在他们面前,简直不成样子,这赶路的速度自然也是很慢的。 钟羽的耐心说不上很好,但只这么一会,他还是能等下去的。 未久,得得得声响,商队打头的一部分已经越过了他匿身的大树。 “主家说了,到了东来城,让大伙儿好好歇一歇。都给我加把劲。”一个掌旗骑马传话的也越过了大树。 这掌旗的骑马跑过没有多久,被钟羽盯上的古朴马车缓缓走来。 右手轻轻探出,他抓住停在自己身上的小鸟,不乏无耻 的轻声道了句:“你还真当我是木头了。帮我办件事好不好?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抓住小鸟的右手轻轻一震,那小鸟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上蹿出,他自己也是随着晃身消失在了大树上,趁着那四个修行者护卫往上瞥了一眼的当儿,掀开车帏进了马车里面。 钟羽的动作实在太快,那车帏直如没有动一样,他就已经进了马车,车外四个修行者护卫恍然不觉。 却说他钻入马车后,入目而来的就是一个清秀公子,以及一个面目如老树皮的年迈老者。手随眼动,电闪一般探出,右手倏地按在那清秀公子胸膛上,内息运转处,那清秀公子瘫倒在地。 因为左手探去处,乃是一个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土里的老者,心中下意识的松懈了一下。但,没想到正是这松懈的一下,那左手竟是没有制住那老者! 余光瞥处,那老者不显一丝老态,抽身后撤,就想撞开车窗逃出去。 其时,钟羽连念头都不及转上一下,气息猛地暴涨,杀意也是凛然之极,却是一放即收。 看着自己的气息、杀意收回之前,那老者就顿在那里没有再动,他禁不住松了口气。 方才当时情势危急,钟羽自忖即便能够擒下那老者,不让他逃窜,也必定让外面的守卫惊觉,也就意味着他这一次强势突进失败了,下意识的就释放出我欲境中阶修为才能展现的气息,警告那老者,我想抓你,你绝对跑不掉,其后显露杀意,意在告诉那老者,不要逼小爷杀你们! 那老者倒也识趣,更有眼力,果真停下了后撤的身子。 向那老者勾了勾手,钟羽低声道:“我没有恶意,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里,进了城你们就安全了。千万,千万不要逼我杀你们!” 说完,他就坐了过去,紧挨着那清秀公子坐下。 他没有制住那老者,那老者倒是不像那清秀公子一样瘫倒在一旁,尚能自如走动。只见那老者也压低着声音道:“我家公子爷身子骨弱,禁受不住大爷你的神功,能不能……” 不待他说完,钟羽右肘已经碰在那清秀公子胸膛上,让他也能够动弹。 钟羽刚才一进马车,右手就探上了他胸膛上,当时因为竟是没擒住那老者,分神之下,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但现在静下了心,手肘触碰到他胸膛上之后,感觉很是怪异。 “怎么那么软?看着是挺瘦的一清秀公子啊?”心中想着 ,钟羽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清秀公子,便见他脸上红彤彤的低下了头。 “难道他是……”钟羽一惊之下,慌忙起,低声道了声“得罪!”便不再看她,转头看着那老者,岔开话头道:“老丈,我犯了点事,需要你们的商队遮掩一下,以便能进入东来城。你们且放宽心,城门处有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能帮我们糊弄过去,绝对不会被发现,也绝对不会牵连你们。” 其实就算真的被三大妖道弟子在这商队里发现了钟羽,只要他们说是被强迫,那三大妖道弟子就绝对不敢为难他们,也谈不上牵连之说。钟羽之所以如此说,只是想要避免尴尬而已,更不想“牵连”上那清秀“公子”。 这倒也怪不得钟羽如此慌张,因为他一想到这清秀公子是个女的,一个女的主事之人来跑这商路,陪同的修为最高者,更是一个快死的老者,转瞬之间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杂书中经常出现的桥段——英雄救美。 一般这样做的女主事之人,都是家族或遇到极大地险境,或快要破落,不得不为,而这时就会出现一个像自己这样在他们眼里修为很高的修行者,随后而来的,也就是女主事之人委身,以求自己助他家族脱离险境。 想到这里,钟羽不禁瞧了那清秀女公子一眼,谁知那女公子竟也瞧了过来,两人四目相遇,都急忙转过头去。 “倒是挺秀美的,呸,呸,越来越像那些杂书中英雄救美的桥段了。静心,静心,少私寡欲。” 多了一个如烟影就已经让钟羽头大如斗了,他实在不敢,也不想再招惹其他女子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突然喊道:“左老,到城门了,请左老下来一下吧。” 那左老正要说话,钟羽右手一挥,低声道:“不用下去,就让他们直接走进去,那些妖精守卫不会阻拦的。” 不待那左老依着钟羽的话回那个护卫,那个护卫已先说道:“唉,真是奇怪了,怎么不查咱们商队?哦,对了,左老,不用劳烦下车,前面已经放行了。” 那左老道:“嗯,我知道了。小奇回来了么?” 那护卫答道:“已经回来了,订的客栈是吉祥楼。” …… 两人说了没几句,钟羽就感觉到现在已经进了东来城,拱手一礼道:“左老,小子此番行止冒昧,还请见谅,这就不打扰了。”说着向那清秀女公子也施了一礼。 不待他们答话,闪身已经出了马车。 (本章完)

第255章 进入东来城之后,那四个修行者守卫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又是身在闹市之中,钟羽闪身出去,并没有惊动他们。只不过他闪身下了马车,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去,而是就在了马车不远处,等着那六耳顺风猴过来。 身边不远处,陡然多了一个人,那四大修行者护卫难免吃了一惊,但一见钟羽修为很高的样子,就释然了,倒是没有想到他是从自家守卫的马车中出来的。 却说钟羽在马车上时,那左老和清秀女公子都一直盯着他,只不过一个是明一个在暗,一听他要走,都想出言挽留,但话还没说出口,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却发现他的地方有一个包裹。 那清秀女公子当先咦了一声,指着那包裹道:“左爷爷,那是……” 那左老看似老态龙钟的样子,其实是个修为不低的修行者,右手如电,探身将那包裹拿到怀里,打开看了看,登时珠光宝气溢满整个马车内。 两人惊骇相对。 许是受了杂书中英雄救美桥段的影响,即便钟羽不敢再招惹其他女子,临走之际,也禁不住鬼迷了心窍一般,从玲珑宫殿中取出了一些饰品留给他们。 至于什么鬼迷了心窍,钟羽还真是不太明白! 那些饰品对于他这般身份的修行者而言,犹如粪土一般,但那玲珑宫殿是雨八荒给他的,能出现在里面的饰品,随便拿出一件,在俗世中都是价值连城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商队,钟羽心下暗道:“算是助我一把,给你们的报酬吧。” 在出了马车之后,他就找出了斗笠戴上,在当街等六耳顺风猴时,倒也不虞被发现,毕竟任谁也想不到城门处守卫如此森严,他怎么可能进得来不被发现? 没过多久,就见那六耳顺风猴从城门处缓步走来。一人一妖点了点头,一前一后的往东来山走去。 将到东来山时,一人一妖已经并肩而行,没有说话,钟羽也没有问他,是怎么让守城护卫放行的。再怎么说六耳顺风猴也是真传弟子,凭他已经全然化成人形的修为,在十大妖道中也是佼佼者,下令放一家大汉皇朝的商队进城,是轻而易举的事。 显然,三大妖道还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待会儿,依旧不会怀疑,而是直接肯定了! 东来山山脚下,正对着城门的那一面,守卫很严,大概有两个六耳顺风猴师叔辈的大妖,自然是不能从那里上山的。六耳顺风猴带着钟羽绕了一点路,要去往守卫稍显薄弱的地方。 山脚下守卫薄弱,其他地方看的 也就会很严,一路上一人一妖遇到了好几拨想要盘查他们的三大妖道弟子,六耳顺风猴一拿出从钟羽手中要回来的令牌,即便钟羽戴着个斗笠很可疑,他们也只得放行。 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心思缜密的,如果有,就可能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不过那又如何呢,再走两步路,六耳顺风猴就要和他师叔辈的大妖斗起来了,什么怀疑不怀疑的,都已经没用了。 眼看着就要走到了东来山山脚下,钟羽的心都禁不住提了起来。 “住,你们是谁?” 一人一妖身前不远处,原本一个穿粗布衣衫的妖精,突然低声喝道。本来钟羽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妖精,但现在听他一说话所显露出来的气势,立时知道这妖精比在城主府被自己教训的那个金鹰道弟子还强上很多。 他说话时所展露的气势,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钟羽和六耳顺风猴,不要再上前一步! 但在两个都比他修为高的修行者面前,很显然一点事都不济。一人一妖脚下不停,只六耳顺风猴亮出了没有收入怀中的令牌。 那妖精一见令牌,立时惶恐道:“不知是顽猴道的师叔驾临,师侄冒昧了。” 六耳顺风猴道:“你是天狗道的吧,那这里应该是乌里师叔守着。你带我去见乌里师叔。” 那妖精正要前面带路,一瞥到头戴斗笠的钟羽,却又犹疑道:“师叔,这位是……” 不等他说完,六耳顺风猴就是冷哼一声,以秘法发出,直将他震得全身颤栗。 以六耳顺风猴的地位,便是出手击杀了他,那也是活该他倒霉。他被教训了一下,似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连声称是,弓着身子,前面带路。 没走几步,便见有一个无有老态的白须老者,那妖精对他说了几句话,在他挥手示意之下,躬身退去。 “六耳贤侄,今日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啊?” 六耳顺风猴正要躬身见礼之际,那老者却先说了话,显是在责怪他。 他施礼答道:“没什么。”直身子,左手背在身后,是以钟羽走进一些。 钟羽右脚才一踏出,突然那老者睁开了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他,来回逡巡了几下,问道:“六耳贤者,这是谁?干么戴个斗笠遮住样貌呢?” 六耳顺风猴呵呵一笑,不易察觉的走上一步,说道:“这个……走!”话声未落,一根金黄色的棍子便出现在那老者头顶。 钟羽早便做好了准备,六耳顺风猴话声顿了那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点地窜了出 去。在六耳顺风猴抡起棍子砸向那老者的时候,他人已越过那老者,眼看着只有两下纵跃,就可以踏上东来山,任是那些妖皇实力通天,也绝对不敢再逮他,心头禁不住大跳。 短距离上,一纵一跃的奔行,要比御空而行快上一些。 “崩!” 钟羽不顾身后打的如何震天裂地,又是一下点地纵跃往前闪身。 只有一下了……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从遇到天牛那一天起,可说他就一直在过着憋屈容忍的日子,不敢张扬,不能顺心如意,实在是让他很不爽快。 一下纵跃过后,这一段极不爽快的日子就要过去,他怎能不喜形于色。 然而……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不,是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野兽的妖精! 钟羽一见,脸色陡变,他可以感觉到这妖修比他的修为要高上一些,要是寻常时候与这妖修相斗,即便打不过,逃还是能逃掉的。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眼看着就能够完成天牛的托付,却因为这个妖修,可能数月以来的功夫就要付之东流,钟羽只觉脑中忽地出现很多画面,胸膛气血一阵翻涌,忍不住闷吼了一声。 天欲一借!魔欲之境! “啊……给小爷死开!” 钟羽双目赤红,一声断喝,手中魔欲经一现又隐,九鬼魔叉、劫道引欲、魔火无量、裂天爪、**绞五个高深法术倏地出现,又合成混沌聚于他右手,朝着那突然出现的妖修狠狠打去。 在钟羽这一招之下,看门狗那样的高手一个疏忽,都被打的四分五裂,任是眼前这妖修有着准备,怎奈何修为远远比不上那看门狗。 一人一妖相接之下,轰然巨响发出,那妖修如流星赶月一般被击飞到了一边。 钟羽在这一次对撞之下,其实也不好受,五脏六腑都似翻了个个一般,但身后突然如针一般刺到的危险气息,还是让他嘶吼一声,一下点地纵跃到了东来山上。 “砰” 在瞬息之间耗尽力气的钟羽,重重的砸在了山石上面,本来脖颈处的一丝凉意也消失了。 他忍着疼痛翻过身,看着不远处愤恨的看着自己的老者,禁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啊,好疼!”伸手往后颈一摸,拿出来正看到一手鲜血,方才竟是险些被那老者斩断头颅!又忽地想到方才自己竟然再一次施展出了天欲一借,这一次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功夫、多少时间来弥补其中的隐患,怒视着那老者,大骂道:“你祖宗的!” (本章完)

第256章 看着那个被自己大骂的老者上前一步,却不敢动手的无奈模样,钟羽禁不住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老者可是比我大伯还要强横一些的妖修,竟然被我骂了,还不敢还手,量来他自重身份,也不会张嘴骂还给我。哈哈哈!” 心中忍不住腹诽了几句,艰难的起身来,远远地看见那六耳顺风猴被其他妖精绑了起来,心下虽是明白他不可能会死,却也忍不住为他叹了口气。 “也不知今后他顽猴道的长辈会怎么对他?以他感念师长恩义的想法,肯定是受到百般责罚也不会怨念他师长的。待会儿见到青牛亚圣之后,要不要提一提这事呢?” 思忖少顷,钟羽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便是亚圣插手,他自己想不明白也是白搭。起身来,挥手将那些被擒入玲珑宫殿中的妖精放出来,稍事收拾了一下,转身往山上走去。 未免夜长梦多,暂时还是不要运功疗伤的好。 东来山虽高,却也没耗费钟羽多少工夫,就来到了山顶,只是因为身上的伤,而稍稍喘息了一会。 道家崇尚自然随意,青牛亚圣随着道家首圣学道,也是道家之徒,山顶所居之处,自也没有雕梁画栋之属,平常也就是坐于林下石上,行走于竹林间,卧眠于白云之上。 登上山顶之后,入目而来的是一个人,是一个世界,他明明看到了那坐于林下石上的青牛亚圣的面目,但在心间却不留一点痕迹,心中崇穆之情顿生,忍不住上前三步,伏在地上拜了三拜。 这就是亚圣! 见到这青牛亚圣之后,他心中除了崇穆之情,便空灵之极,全然想不到玉简之事,三拜之后,就盘腿坐在了那里,情不自禁地诵读起道家圣典《道藏》来。 不知不觉于物间,三天光阴倏忽而过。 这日,钟羽只觉心中有物砰然一动,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很是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愣神间,一生所经历之事,于瞬息之间在心间闪过。 “我受伤了?又施展了天欲一借?” 赶忙察瞧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一点伤痕,被那老者斩破的后颈也变得滑嫩如初生婴儿的肌肤,更让他惊异的是,施展天欲一借所留下的隐患,竟然全都消除了。 不仅仅只是这一次施展天欲一借所留下的隐患,以前没有消磨掉的隐患,也尽皆消除了。 钟羽心头大喜 ,跳了起来,看到前方青牛亚圣的身形,又是一阵恍惚。只不过这一次,他一挣神就回过了神来,知道肯定是青牛亚圣帮的自己,当即躬身一礼。 不见那青牛亚圣有何动作,便从怀中拿出那玉简,慎言道:“魔欲宗后学末进钟羽,受蛮牛道天牛临死托付,要我将这玉简交予亚圣。” 他话声一落,便见得那青牛亚圣缓缓睁开了双眼。 钟羽看着青牛亚圣睁开的双眼,只觉得那双眼就是天地日月、一阴一阳,又复化成万物,再看又成宇宙星辰,最后却趋于平淡,如同婴儿嫩眼一般,清清澈澈不惹纤尘。 “嗯。” 那玉简随声而起,往青牛亚圣处飞去,被他伸手轻轻捏住了。 钟羽在那里候着,见青牛亚圣久久不说话,也没有不耐烦。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青牛亚圣才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且下山去吧。” 听了他说的话,钟羽只觉得心中有点别扭,但还是不由自主,却又觉得心甘情愿的说道:“是。”躬身一礼,转身往山下缓缓而行。 如此这般,缓缓走到山腰处,钟羽猛地一摇头,奇怪道:“咦,我怎么下山来了?我可是还要事要问青牛亚圣的。”言罢就想转身再上山顶。 但是转身走了两步,却又不想上去了,微微摇头道:“我还就真不相信了,就真的不该我知道这玉简中的东西?哼!” 再次转身,往山下走去。 天牛所托之事已经被他完成了,心情大好之下,不算是差的东来山风景不禁让他流连忘返,缓缓而行间,竟是比从山顶缓步而行下来时还要慢上好多。 再次来到东来山山脚时,天狗道的那老者早已不见了,其他的妖修也没了身影,轻笑一声,往繁华处走去。 走不多久,瞥眼见到一座客栈,疲意忽从心底直涌上双眼,眼皮沉沉的竟是禁不住想合上。 方才在东来山山顶时,不知所觉之下,伤势尽愈,自也谈不上会疲累。现在之所以会觉得疲倦的不想睁开眼,全是因为自从受了天牛的托付,不曾好好的睡过一觉、经常担心的缘故。 挣扎了一下,快步走进了客栈,要了间房间,进去睡了起来。 这一觉直睡到晚间才起身,其实也说不上睡,更不是闭目养神,而是闭上了双眼,就开始思量、回忆一些东西。 之所以晚间起身,也不是因为不想闭目思 量了,而是有客来了。 在这里能无声无息的进他房间,又能称为客人的,也就只有六耳顺风猴了。 看着精神气中多了丝坦然,却又显得有些颓败的六耳顺风猴,钟羽心下有一丝了然,笑道:“六耳大哥过来,不知找我何事啊?” 六耳顺风猴道:“此番前来,特地是来谢谢你的。你和我天牛大哥无亲无故,却能舍身完成他的托付,真乃人中豪杰!唉,我就惭愧了,身为天牛大哥的兄弟,临死之托也不敢受,惭愧之极!”神情稍显惨然。 钟羽忙道:“六耳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次若不是你舍弃……你在旁拖住天狗道那老者,对于我来说,东来山那就是咫尺天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将玉简送到青牛亚圣手里的。我看这次,六耳大哥的功劳才最大,天牛大哥死而无憾了。唉,对了,天牛大哥的尸体该如何安置才好呢?不如现在就将之交给大哥你吧?” 只见他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好,那就交给我吧。” 钟羽伸手将一大块寒玉和天牛尸体从玲珑宫殿中拿出来,交给了六耳顺风猴。因为天牛的尸体一直被放在寒玉上,没有一丝腐烂,显得栩栩犹如活着时。 睹人思往日兄弟之情义,那六耳顺风猴顿时潸然泪下。但毕竟是顶天立地大丈夫,吸了一口气也就不再流泪,将天牛尸体和那寒玉一起收了起来。 见他虽是不再流泪,神情却依旧抑郁,钟羽也没有说话去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只见他笑了笑,说道:“让钟兄弟见笑了。” 钟羽不知如何以对,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来回走了两步,轻咳一声,说道:“先前你说在将玉简送到青牛亚圣手中时,要问一问里面写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次送过去了,可问到了什么吗?” 钟羽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是猜到了自己在青牛亚圣那里无功而返了,且此番前来,也不是只为笑话自己来的,而是要告诉自己那玉简里写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下故作无奈的道:“我将玉简交出去之后,就迷迷糊糊的下了山,哪里问得到什么东西了?怎么,六耳大哥此番来,难道是专程笑话兄弟来了?” 那六耳顺风猴仰头大笑,过了一会才道:“不错,正是来笑话你来了。哈哈哈……哼嗯,算了,不说笑了。既然你如此好奇,我就将事情究竟给你说一说。” 钟羽作洗耳恭听状。 (本章完)

第257章 六耳顺风猴在房内来回走了一遍,似是在琢磨如何措词,亦或者是在思忖该从哪里说起才好。 钟羽虽然很想快些听到其中究竟,仍旧能耐得住性子没有打扰他。 只见他停住脚步,扭头看向钟羽,问道:“那年破虚宗的长生贤者和浩然府的长生小贤者,联袂赶到众神山,浩然府的那前辈先出手击败了许多众神山上的神灵,后来不敌于战神。那战神胜后口出狂言,被破虚宗学拳法的那长生贤者一拳打杀了,想来你也知道大汉皇朝和众神山之间发生的这一桩事情?” 钟羽点头道:“不错,我知道。以前我在天蜀剑宗时,曾在名为《长生界》的一本书上读到过,说是最后儒家亚圣出手,又凭空塑造出来了一个战神。” 六耳顺风猴崇敬道:“是啊,亚圣的手段,那是鬼神莫测之极!” 顿了一下才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后来的一段佳话了。众神山上的一个神灵舍却神力,求得儒家亚圣为其铸就人身,投入了浩然府,勤苦修行之下,不过百年而已,便修成了长生贤者,最后更是随道家的一个圣人破空飞升了。” 见钟羽点头,他嗤笑了一声,续道:“这件事在你们大汉皇朝长生界中确是一段佳话,众神山上的众神也都随声附和,但其实呢,众神山下辖所有国家,没有一点这件事的消息,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这,自然是众神将这事引以为耻,不愿辖下百姓得知这件事,否则的话,于他们众神的威严大大有损。” “呵呵,他们明面上附和你们长生界,暗地里隐瞒辖下百姓,引以为耻,但心中却是十分想和那个神灵一样,能够拥有长生贤者的实力。然而,他们自诩为天生神灵,理应尊崇无比,即便被破虚宗的长生贤者打败,不得已不服软,心底却仍旧是觉得神灵才是最尊贵的,也不屑于像那个神灵一般去求一个本是世俗凡人的亚圣,更何况还要拜入哪个宗派,这是他们绝难做到的事!哼,一群小丑而已!” 钟羽也深以为然,不过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信奉他们神灵的那群修者,或许还有地方值得佩服,但他们神灵是绝对应该被除灭的。 轻呼一口气,六耳顺风猴接着说道:“先打个岔,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那些神灵应该被灭了?” 钟羽点头道:“嗯,如果 不是信奉他们的百姓和修者与他们同死的话,以后我修为有成,定要将它们一个一个的斩杀了才舒坦。” 六耳顺风猴笑着摇了摇头,笑道:“你若是去过众神山,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能就不会这么决然了。我妖神殿就不说了,东海诸岛么,待会再说,现在我就跟你说说你们大汉和众神山辖下一众国家。” “为什么你大汉的长生界那么兴盛,随便出来一个大宗派就能力压我妖神殿、众神山和东海诸岛?就是因为大汉皇朝地处中原,当年还没有大汉的远古时代,先出了一个儒家亚圣,将中原万民之意塑造出的一众神灵,打杀的打杀,降服的降服。因为有儒家亚圣的缘故,中原万民也不会因为精神上没有神灵的指示,而显得茫然无措。亚圣又传授了许多东西给中原万民,使得民智极其开化,天资卓绝之辈层出不穷,修炼一道更是大昌!” 见钟羽面露自豪之色,他微微摇头,说道:“我说的只是中原大地上万民中的聪明才智之辈而已,中原大地上那么多威名赫赫的朝代,这一代的大汉皇朝更是有媲美上古天朝的势头,但是,大汉皇朝辖下的万民真的自豪么?真的快乐幸福么?” 恍然间,钟羽忽地想到有个落魄士子曾说过的一段曲“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自幼都是生活在豪门大族里,不曾受过苦难,修道之后,本来是要游历大汉皇朝各地的,却因为正魔倾轧,不得不远走此地,更没机会见识大汉各地的情形。但是,他当年和叶思等几位师兄弟曾在西域灭匪,了解过那里百姓的吃穿用度,和他钟家比,简直是云壤之别。 现在听了六耳顺风猴的问话,下意识的道:“自豪不自豪,我不知道,但好像并不怎么快乐幸福。” 六耳顺风猴道:“我不仅仅去过众神山游历,也去过你们大汉皇朝那里。据我所见,你大汉皇朝的长生界乃此界之冠,甚至俗世的上层人物也是此界最为出色的凡人,但是你们下层的百姓,却是最为困苦的,而众神山的修行者远远逊于你们,甚至连长生都不能,但他们辖下的百姓却是此界最幸福快乐的,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钟羽连想都没有想,就问出了口。 “因为他们有信仰,所以他们活的有方向,不会迷惘,很单纯,活的纯粹。”见钟羽想辩驳,他 一摆手,示意听他说,又道:“你或许会说,你们宗内长辈曾说那些百姓信仰众神,会受到羁绊,受到众神的奴役,但真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然而,他们却不会感到羁绊,感到被奴役!众神之所以要百姓信仰他们,因为他们需要信仰之力来维持自身,但这些信仰之力对于相对而言比较愚昧的大多数百姓而言,并不重要,甚至他们感受不到信仰之力,真正能感受到羁绊的,感受到被奴役的,是那些天资卓绝之辈,本来可以修炼成长生境界的修者。所以,众神山下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幸福的,都不会成为渎神者!” “再反观中原万民,他们自己塑造出来的神灵被屠戮殆尽,仅剩下的一些神灵也被束缚掌管四时之序什么的,无法给他们前路的明示。大道,于你我这样的修行者来说,都不知所云,所以被遮掩,但遮掩它的天道,你我又能看清楚多少?更何况那些愚昧无知的万民,他们没有神灵的指示,又不懂天地道理,所以活得迷惘、不纯粹,久而久之之下,只信任自己,换来的却是更多的迷惘。其中有些许可称得上是聪明才智之辈,借着儒释道的道理,高人一等,反过来束缚那些依旧愚昧无知的百姓。这种世俗权力的束缚和众神山的信仰之力一样,都是虚无不可琢磨的,但是世俗权力却是由人来掌握的,所以他变得真实,真正地让百姓感觉到了束缚,感觉不到快乐!” “亚圣、圣人的出现,使中原大地上少数聪明才智之辈雄于此界,却使得愚昧无知的百姓最为困苦,或许这其中所深藏的道理就是天道!” 六耳顺风猴的话说完,钟羽就陷入了深思之中。 六耳顺风猴之所以会打这么一个岔,并不是兴之所至、偶然为之。他修为境界、道心境界都比天牛要高上一线,在妖神殿他那一辈整个十大妖道弟子中,也算得上是极为出色的大妖了,和天蜀剑宗的真传弟子乔阆相比,也是在伯仲之间,当然只是说修为道心不相伯仲。 比钟羽更不知要高出多少筹,也能看出他道心上的缺陷,为了报答玉简这件事,才专门告诉他一些自己所经历的事,所悟得一些道理。 钟羽当然不能将他的道理照搬为自己的道理,但以钟羽的悟性,触类旁通之下,也会有很多领悟。说不定因为钟羽成圣飞升的资质,领悟的竟而比他还要多,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本章完)

第258章 六耳顺风猴在那里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深思中的钟羽,看着他时而蹙眉,时而微笑,禁不住点了点头,暗道:“果然名不虚传!只这么几句话而已,竟深思这么长时间,所领悟的东西定然不少。” 又过一会,只见钟羽双目精光一现即隐,朝着六耳顺风猴躬身就是一礼,道:“多谢六耳大哥不吝赐教!” 六耳顺风猴摆手道:“之所以说这些粗浅东西,只是因为我见你根基中有一点点缺陷,提前告知你,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的天纵之资,早晚都会知道,我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完成了我大哥临死前的托付,我欠你的,很多很多。谢不得,谢不得。” 钟羽这一次从六耳顺风猴的话中有所悟,也正如他所说的,是弥补了以前根基中的一点缺陷,道心境界并没有什么提升,但其中所得益处,要远远比提升一点道心境界大得多。 微微摇头,他说道:“天牛大哥所托之事,是咱们一同完成的,哪有什么欠不欠之说,这次还是要谢的。呵呵,六耳大哥打的这一个岔还真是大,快快接着说玉简的事吧。” 六耳顺风猴笑了笑,也没再追究什么欠不欠的,心中记着也就行了,当下回了正题,道:“好,那咱们就重说玉简之事。说到那些神灵羡慕那个被儒家亚圣塑造成人、修成长生贤者的神灵,却不屑去求亚圣帮忙。但他们这群小丑不甘心放弃这一条摆脱信仰依赖、得到真正长生的道路,久而久之都是心中思忖‘那个凡人修成的亚圣能帮那个叛徒塑造人身,我们乃是天地所生的尊贵神灵,没道理不如一个凡人,想不出来一个法子!’” “自那以后,他们就开始四处寻找办法。而在那个时候,我们妖神殿其实也正在为了一个问题寻求解决的办法。” 钟羽忍不住插口问道:“妖神殿又有什么问题了?” 六耳顺风猴道:“你应该知道你们人族的身体形态是最适合修炼的,像我修为有了点成就,便要化成人形,否则,修为进境就会逊于其他妖修。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们妖精其实只要将头部中的一块横骨化去,修炼的速度就会提升很多,甚至就能堪比你们魔欲宗一般天资弟子的修炼速度。一般来说,这块横骨都是自己通过修炼将之化去的,然而,其实它可以以外力化去。这种方法只有那些刚出生 时,便可看出是夭矫天才的妖精,才会享受到的待遇。只因通过外力化去,要耗费一个地妖境……哦,也就是相当于魔欲宗圣欲境的前辈高人,要耗费他一小半的修为,才能将那块横骨化去,更可怖的是,耗去的一小半修为有机会可以修炼回来,但想要再进一步,绝对不可能。” “唉,不自谦的说一句,我和天牛大哥在我们妖神殿十大妖道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但若是没有众神山,我们俩也绝对享受不到提前化去横骨的待遇……” 听到这里,钟羽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要说到正题了。” “……你也猜到了吧,我妖神殿就是想要寻求能够提前化去横骨,却不必耗费前辈高人修为的法子。当时,我妖神殿最大的大事就是解决那件事,也巧的很,当时十大妖道中玄武道的一个前辈高人,在游历众神山时,一个无意之举,竟是救下了一个陷入渎神者陷阱的垂危神灵。那神灵在众神山上算是最弱的神灵,这才被渎神者围杀至险些送命,他在众神山上的地位也并不高,被玄武道的前辈救下后,极力结交那前辈,将众神山的许多隐秘都说了出来。众神山上的众神依赖山下百姓的信仰之力长生的情况,修为高点的修行者都知道,却不知其所以然,当时那前辈很好奇这信仰之力,就询问了一下那神灵。没想到原本虚无缥缈的信仰之力,竟是被那神灵凝结成了一颗光球给了那前辈观察。” “那前辈拿住光球,观察了一会,就觉得这信仰之力似乎有助于化去横骨,也不敢怠慢,拜别了那神灵就赶回了妖神殿。这种事情大大有利于我整个妖神殿,玄武道也没有藏私,十大妖皇相聚一起,确定了那信仰之力对修行无害之后,便找了一个资质中上的小妖用了,他的横骨竟是真的被化去了一些。之所以没有全然化去,则是因为信仰之力太少的缘故,十大妖皇当即决定和众神山合作,求取更多的信仰之力。” “众神当然也不是傻子,瞧破了我们对信仰之力的渴求,想到我妖神殿也有课媲美儒家亚圣的青牛亚圣,竟是狮子大开口说为一个神灵塑造出肉身,那就利用信仰之力为我妖神殿的一个天资卓绝的小妖化去横骨!哼,哈哈哈,他们这群小丑想的还真是美,不曾想凭空塑造出一个人是何等艰难之事,远比当时儒家亚圣重塑一个战神还要艰难的多!要知这天道是咱们所有生灵 铸造出来的,每一个生灵都与天道有着许多纠缠,想要重塑一个人,须得让这个人与天道有纠结,才算是真正的塑造成了;但塑造一个神灵呢?神灵与天道一点纠缠都没有,乃是众神山下的百姓的信仰所成,只要有类似亚圣的大神通之辈将散乱的信仰强势聚合在一起,便能塑成一个神灵。” “他们想要以化去一个小妖的横骨为代价,帮他们为一个神灵化成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钟羽也是嗤笑一声,附和问道:“那然后呢?” 六耳顺风猴大笑一声,说道:“然后?就凭他们一群小丑,有什么资格和我妖神殿讨价还价!到最后自然是他们答应供给信仰之力。当然了,信仰之力对他们无比重要,一次拿出一点没什么关系,却不能拿出很多。逼死一个神灵,就等于杀死一国百姓,这样的因果可扯的太大了,我妖神殿也不敢逼得太狠。” “难道你们就不给他们什么?” 听了钟羽的话,六耳顺风猴轻叹了一声,呵的一笑,说道:“若是真那么简单,也就没有之后的事了,天牛大哥更不会死!当时答应了为他们塑造成人,但一次只能为一个神灵塑造一只手臂,亦或者一条腿。这也不能怪我妖神殿太吝啬,你要是知道当初儒家亚圣为了将那个神灵塑造成人付出了什么代价,就明白为什么每次只为他们塑造一只手臂什么的了。” 钟羽还真不知道那个儒家亚圣曾付出什么代价,却没有询问,只是作倾听状。 只听他续道:“想要凭空塑造出一个人,必须以天下气脉为主,辅以诸般奇异珍物。当初儒家亚圣为了给那神灵塑造肉身,强取了五处地方的五道气脉,其中在中原神州取得那一道气脉最多,做头做身,在众神山、东海诸岛、整块蛮荒之地,以及天上取得四道气脉做人之四肢,才塑造成一个人。蛮荒之地四处地方取的气脉很少,无碍于整个大势,慢慢的也就恢复了,但从中原神州那里取得气脉却是很多,那儒家亚圣在取气脉之地整整镇守了五百年,才没有伤着中原大势。据说,其实那位儒家亚圣是有可能成圣飞升的,但就因为那件事……唉!” 闻言,钟羽惊疑道:“为了一个神灵,竟是连圣人都……”说着,他就忽地了然了。 那位儒家亚圣之所以能舍弃成圣人的机会不要,正是他所修天道使然! (本章完)

第259章 一个有机会成圣飞升的亚圣,为了帮一个神灵塑成肉身,竟是甘愿舍却成圣的机会,任是钟羽恍然明白,这事对那儒家亚圣而言,乃是顺着道心施为,绝无不甘心,或者后悔之处,但他心中还是免不了震骇莫名,无以复加! 见他久久不回神,六耳顺风猴知道,如果他在这一点上有所悟,对他自己所修天道的认知将会更清楚明了,日后在踏入长生境界时,比别的修行者也要容易的多。 如果六耳顺风猴知道他是天定亚圣的话,那肯定会说若是有所悟,成道亚圣时一定轻松很多。 因是之故,他像上次那样,在旁看着钟羽陷入沉思,并没有出言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钟羽长长的舒了口气,言道:“大仁大义!好?顺天施为?大奸大恶!坏?逆天而行?天道三千,有正有魔!” 顿了一下,全身精气神一下子颓废了一些,看向六耳顺风猴,有点有气无力的道:“六耳大哥,你继续说。”说着,手扶着桌沿,缓缓坐了下来。 六耳顺风猴知道他是思忖过多的缘故,领悟的越深,精神上的疲乏也就越大,有时候甚至比生死大斗了一场还要累人,见他坐下,也不以为忤。 续道:“那位儒家亚圣大义,是他所修天道使然,但我青牛亚圣所修天道,可没有舍己为他们众神一说。再说了,这只不过是我妖神殿和众神山的交易罢了,他们给我们的信仰之力伤不了他们的根本,青牛亚圣自然也不可能因此大伤元气,一下子就为一个神灵塑造出一个完整的肉身。” 钟羽闻言嘿然道:“这话不错。以我看来,你们这事做的还算地道呢,要是搁在我身上,想要那信仰之力的话,哪里有许多废话,或待日后修为有成,或求助于门中长辈,理也不理,叫你拿出来,你就给我拿出来。” 六耳顺风猴笑道:“你现在修的魔欲之道,只要心里真的想,也的确可以这样做,但我们就不行了。唉,我们这是妖神殿和他众神山之间的交易,不是哪个妖修和哪个神灵之间的交易,不能单单瞧着道心施为,大势上是要顺应天道,会牵连到两地气运上。在这种事情上若是做了亏心事,那我妖神殿的气运就会有差,即便有再多的信仰之力,也只能维持衰败前短短的一次兴盛,可不能像你 那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钟羽点头道:“这话说的也是,一个人做起事来,无牵无挂的,随心所欲,就很畅快了。” 六耳顺风猴摇头道:“一个人做事能随心所欲,那的确是很畅快,但终归还是要依附在强大的势力上,才能随心所欲,否则的话,还没随心所欲呢,就被别人随心所欲的斩杀了。就像你将玉简交到青牛亚圣这一路上,即便像你说的那样用什么避兽香遮掩住了玉简,可若非是你魔欲宗的长辈出手警告过我三大妖道中的长生贤者境和长生小贤者境的高人,甚至连明道还虚境上阶的高手都不准去寻你,你怎么可能安然无事的走到这东来城的东来山上呢?长生境界的高人,其手段连我都揣摩不到一点!” 钟羽早先便觉得自己的行踪,魔欲宗的长辈肯定知道,但这一次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终是将玉简送到,完成了天牛的托付,却知其中魔欲宗长辈的功劳才是最大,心中很是不爽,说道:“六耳大哥,你这可不是打一个岔了,快说回正题吧。以你现在所说的,你妖神殿和他众神山互惠互利,岂不正好,怎么会牵扯出足以损害到妖神殿的事呢?” 长叹一口气,他道:“如果是正好的话,的确是不会有太多的是非。我们这边是取气脉为他们神灵塑造人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一直按部就班的做,只不过青牛亚圣在为他们从天上取了一次气脉之后,便将截取气脉的方法交给了一众掌道妖皇。起初,需要十个妖皇一起施为,才能从天上截取下能够塑造一只手臂的气脉,后来只需要六个妖皇,直至三个妖皇,就能截取来气脉,这也可说是祸之根吧。” “祸之起处,就着落在那信仰之力上了。你想想,世间本来是没有众神的,但就因为那些信仰之力,竟是凭空造就出了他们,甚至他们中的力量竟是比长生小贤者还要强很多,几乎快要赶上长生贤者了。更可怖的是,他们没有什么道心修为,连心都没有,却能够长生不老,那信仰之力之强大,可想而知。但用在我们妖修身上,为什么仅仅只能化掉小妖的一块横骨,提升修炼速度?” “是因为信仰之力在众神身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钟羽试探着答道,见他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又道:“众神需要以信仰之力维持自身的存在,每次给你们的信仰之力都不会伤及 他们的根本,莫非是因为那信仰之力太少的缘故?” 六耳顺风猴拍手道:“正是如此!本来么,我妖神殿的前辈见能让小儿辈的天资卓绝之辈在幼时便炼化横骨,心中就已经很满足了,并没有想太多。但是老天让出事,亚圣也挡不住。记得那是第三次交易,我妖神殿前去的前辈中,有一个是火爆脾气,没曾想众神山那一次来的有个神灵,实力不强,但因为是众神山实力最强的神灵战神的狗腿子,说话行事极为嚣张,惹恼了我妖神殿的那个前辈,不待其他前辈和其他众神出手阻拦,三拳两脚的就将那神灵打爆了!” “神灵是信仰之力维持,可说他们的身躯就是信仰之力,那个神灵被打爆之后,一股浩大的信仰之力逸散开来。我妖神殿的妖修,其道心可不像浩然府的那个长生小贤者那样怜惜信奉神灵的众生,而且见那些信仰之力逸散开来,自忖死都死了,这信仰之力总是不能浪费的,先众神一步,将那些信仰之力都给收入手中。” “被打死那神灵虽是弱小,但终究是一个神灵,我妖神殿的前辈总不能将他打死了便算了,到最后多给了他们一次气脉,又给了许多奇珍异物给他们。至于收到手中的无量信仰之力,那当然是却之不恭了。即便他们吵闹着不行,但拳头没我们大,终究是要咽下那口气。” “唉,本来是捡了个大便宜,岂知却是个祸害!那神灵的信仰之力何等之多,比他们每次交易过来的多太多了。将那神灵打死的火爆脾气前辈是我妖神殿的长生小贤者,收信仰之力到手中的是他弟子,也已到了明道还虚境上阶,但以他的资质,怕是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修炼到长生境界了,然而他在收了那些信仰之力不久,竟是成了长生小贤者!” “长生小贤者?怎么可能?那个被打死的神灵也没有长生小贤者的实力吧?”钟羽禁不住惊疑道。 六耳顺风猴道:“那神灵的确没有长生小贤者的实力,只是差不多比那一个明道还虚境上阶的前辈强一些罢了。” 从椅子上起身来,钟羽疑惑道:“那位妖修前辈之所以会晋升为长生小贤者,说不定不是那些信仰之力的缘故,是他厚积薄发也不一定啊。一个远逊于长生小贤者的神灵,竟能帮助一个明道还虚境的妖修晋升到长生小贤者境,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本章完)

第260章 听了钟羽的疑惑之言,六耳顺风猴笑了笑,道:“怎么都说不过去?我看未必!” “你想一想这天道是何人所铸?乃是时间万物之错杂意念相互纠缠而得,而众神山山下各国百姓对众神的信仰之力,和这种意念差不多,只不过因为信仰众神的人,相对于世间万物而言,实在太少,信仰之力纯粹,不比当初的意念那般错杂多端。因是之故,最终形成的是众神,而非是另一个天道” “差可形成另一个天道的信仰之力,助使一个进入明道还虚境多年的妖修成为长生境界的高人,又怎么说不过去了呢?当然,也不可否认那位前辈的厚积薄发。” 钟羽想了想,倒也觉得真有可能,他没有见识过信仰之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敢再妄言那件事,只是问道:“之所以会发生后面可能危害妖神殿安危的事,与此事有关,那么,莫非是你顽猴道和天狗道、金鹰道三大妖道的掌道妖皇心动了,不再满足于一点一点的得到信仰之力,用在天资卓绝的小妖身上,而是想要攥取更多的信仰之力,想要自己使用,借此突破长生贤者境的桎梏,妄图……妄图成道亚圣?真是大气魄!诶,不对,如果是想这样做的话,所需的信仰之力当是海量无极的,恐怕须得将众神山一众神灵尽皆斩杀了,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但是这样的话,他们三大妖皇联袂出手,就完全能将众神屠戮殆尽,哪里会让妖神殿陷入颠覆险境?六耳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一说。” 六耳顺风猴摇着头笑道:“这不是我不快点说,也不是我打岔,好像是因为你胡乱猜测的缘故吧。哈哈哈。”见到钟羽很急的样子,才忙道:“好,好,我这就说。刚才你的猜测倒是有一点猜对了,当时的确有妖皇起了将众神屠戮殆尽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并不是我顽猴道和天狗道、金鹰道三大妖道的掌道妖皇提出来的,是荒龙道的掌道妖皇提出来的,但最后却被其他妖皇一致否决了,理由无外乎是不杀众神,信仰之力就能源源不绝地取来,不知能让妖神殿多少天才弟子成材。再者,想要突破长生贤者境的桎梏,哪里有那么简单,亚圣岂是说成就成的,到最后说不定也只是让一个妖皇的实力更强了而已。” “然而这想法虽然被否决了,心中有了这想法的妖皇却是更多了,这三大妖皇就是 当时起的这个想法。想要将整个众神山屠戮尽这一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了,毕竟其他妖皇都注意到了此事,根本就不可能强势出手屠杀众神。这事看似告一段落,但,如果他们是自愿的呢?唉,三大妖皇就能截取气脉,便是祸根,这话一点也不错。自从可以这样做之后,我顽猴道、金鹰道和天狗道三大妖皇终于是找到了法子,暗自与众神山上的主神和最强战神相议,以将整个东海诸岛的气脉截取给两个神灵为代价,让他们将其他神灵的信仰之力全都给他们三个,以助他们摆脱桎梏。” 脑中灵光一闪,钟羽忽地疑惑道:“这信仰之力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的话,我大汉的长生界中的高人,没道理不横插一脚啊?” 六耳顺风猴嗤笑道:“你也知道,少量的信仰之力根本没有太大用处,也就只能帮我们妖神殿的小妖化去横骨罢了,要想对长生贤者境的高人有用处,那就得需要斩杀许多神灵。神灵死,也就意味着信仰他们的百姓死。如果造这么大的杀劫,对你们中原神州的大势气运就会有很大的影响。中原神州的亚圣何其多也,总会有不必被人牵扯到因果中,便出手的。所以说,不是你们大汉的长生高人不横插一脚,而是自知横插一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才不那么做的。” 钟羽拍了拍额头,吁了口气,说道:“哎呀,今天你说的东西实在有点多,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六耳大哥,你继续,继续。” “要不咱们暂且先放一放,明日中午再讲?”六耳顺风猴试探着问了一句。 钟羽苦笑道:“六耳大哥,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这些东西虽然多,且又杂乱,可我再怎么说也是修行者,没那么弱。你快点说吧。” 六耳顺风猴闻言不平道:“诶,这怎么叫我吊你胃口了,这不是你……好,好,咱们言归正传。青牛亚圣成圣近万年,又是我妖神殿仅有的亚圣,没等到这一辈妖皇出世,他的性子如何,又如何行事,就被摸透了。三大妖皇知道,即便自家的算计被他老人家知道了,他老人家也不会出手,哪怕这事会危害妖神殿的安慰,故而只要瞒住其他妖皇便可。此事要真的被他们做成了,坏了东海诸岛的气脉,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这罪业可是要算在我妖神殿头上的;将众神山上的神若是灭到只有两个神灵,信奉其他神灵的百姓也会 死,这罪业,战神和那主神担一小半,一大半又算在了我妖神殿的头上。这样一来,即便中原神州的长生界不出手替天行道,百年、千年之后,我妖神殿怕也会慢慢衰退,比东海诸岛也强不到哪里去。幸好我天牛大哥有幸知道了此事,将他们订下的契约,也就是那个玉简抢夺了来,才使三大妖皇不致做出遗恨千古的事来。” 钟羽只觉心中大寒,说道:“修道之辈,竟狠辣至斯,他们和妖神殿的气运早就相合,难道就不怕随妖神殿颓然而身死道消么?” 六耳顺风猴摇头道:“他们已经疯魔了,以为有了众神的信仰之力,就可以突破长生贤者的桎梏,成道亚圣。” 想到之前和六耳顺风猴初次相识的那一次,不禁问道:“既然你知道这玉简关系重大,有可能造成万千生灵涂炭,当初你为何还要以‘师长有恩’来推脱?” 这话一出口,钟羽就觉得有点不妥当,却又觉得就应该这样问。 只听六耳顺风猴长叹一声,缓缓道:“你当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多?呵呵,我也是才知道的。一开始,我顽猴道长辈以其他的理由糊弄了我,我才没有断然帮你,当时也决意只帮你拖三天时间,便不再出手,后来之所以会出手助你进入东来城,上东来山,就是因为我在那一个月时间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又觉得将玉简交给青牛亚圣,绝对不会有错的缘故。至于我刚刚告诉你的来龙去脉,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也就是你下了东来山之后,青牛亚圣将我妖神殿十大妖皇召到了东来山。我也因为助你上东来山的缘故,有幸也被青牛亚圣召了去,这才听到了来龙去脉。” 钟羽闻言,大觉不爽快说道:“我前脚刚走,你们就去了东来山?啊呀呀,这青牛亚圣忒不地道了,我千辛万苦的舍命也要将玉简交到他手上,他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却让我下山避开,啊……对了,怎么个结果?那三大妖皇被怎么惩罚的?” 六耳顺风猴笑道:“钟兄弟,这就要请你见谅了。这事终究是我妖神殿的家事,又是丑事,实在不宜外传,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至于三大妖皇么?这件事总算是没有真正施行,罪不算大,再者我妖神殿也不比你们中原,长生贤者很多,我们这少一个就是极大的削弱,最终只是罚他们在青牛亚圣身侧接受教诲,百年不得下山便了。” (本章完)

第261章 一听说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玉简,也就是三大妖皇图谋不轨的证据交到青牛亚圣手里,特别是为了玉简而死的天牛,到最后却只换来三大妖皇被不轻不重的面壁思过,钟羽自然是很不爽的。 然而转念想到六耳顺风猴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他再怎么心向妖精,终究还是外人,又如何有资格管他妖神殿的事了? “差一点为妖神殿带来倾覆之危,即便他们是长生贤者,也绝无可能如此轻轻罚过便了。嗯,是了,在青牛亚圣听训百年,恐怕只不过是维护三大妖皇的名声而已,暗地里应该还有什么惩罚手段施加在他们身上。也罢,这终归是人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却又去瞎掺合什么呢?” 至于天牛之死会不会受到刻意的忽视,这也不放在他心上了。六耳顺风猴已经入了青牛亚圣的眼,天牛的事,还是让他烦心去吧。 不过现在是在私底下,钟羽和六耳顺风猴又已经以大哥兄弟相称了,口上埋怨几句也不无不可,六耳顺风猴自是要为青牛亚圣开脱几句的。 他们俩这大哥兄弟的称呼,追根究底起来,多是因为玉简在中间搁着,一人一妖客气的相称罢了,倒是没有谁,真正以为又结交了一个可以剖心剖肺的兄弟。故而在钟羽埋怨声中,他六耳顺风猴却是不能附和,来责怪那青牛亚圣。 但六耳顺风猴这一次来见他,说了那么些个东西,倒没有一点虚的,为了报答他完成天牛的托付是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么,无外乎是向魔欲宗这个大宗派的弟子、向年幼时便入过亚圣法眼的天资绝艳之辈示好罢了。 因是之故,在听了钟羽的埋怨之后,他知道钟羽听了这么多,心中肯定是感慨良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在那里待上一会,好好的梳理梳理,最后因此而得的领悟,虽是未必可能使道心境界进境太多,但对日后修炼至长生境界,无疑是臂助很大。 因是之故,在听了钟羽的埋怨之后,他便打算告辞离去。 当下轻咳了两声,说道:“钟兄弟,这玉简中的究竟,也算告诉了你,想来现在你定然是想着独自一人、安安静静的待上一会。我也正有事,就不打扰了,这就先走一步,改日再来搅扰!” 他话声一落,钟羽还没回过神来,屋内顿生一阵清风,窗户开了一角,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钟羽 现在还真是如六耳顺风猴猜测的那般,觉得心间脑中都鼓荡了起来,似有万千念头齐生,却又模糊不堪,想要深思琢磨,碍于他在侧,不便那么做。 正值纠结之际,见他识趣的先自走了,连挽留的话都不用说上一句,便可以沉入思索当中去了,对他的好感也免不了又多了一些。 六耳顺风猴来时,就已经是中夜了,一番话说下来,转身离开之际,就已经快要天亮了。钟羽有许多东西要思忖,不知不觉间,竟是从凌晨思索到日中晌午时,才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 稍事梳洗了一番,也不叫饭菜,迈开步子就出了客栈,走过东来山,又穿过几条繁华街道,从东来城正门出了城。 这次闲步依旧是兴之所至,迈开步子就走,走了好一会儿,那股感觉消失了,便停住不动,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将自己一上午琢磨思考出来的东西又梳理了一遍。 一边梳理,口中一边念念有词着, 心头鼓荡时所思考出来的东西,有些显得十分别开生面,有些则会比平常时候思考出来的东西深邃的多,当然也有不少驴唇不对马嘴的,也就是那种在兴奋时思索时,觉得并无不合理之处,但平静下来之后再想一想,却发现下句和上句,根本没什么关联,难以想通兴奋时到底是怎样将两者合理的结合在一处的。 这样的情况一出现,就会比较折磨人,有时侯的确能够将两者说合理,但更多的却是不得不放弃。想到将两者说合理的情况,钟**是觉得自己在放弃时,一定放弃了许多能让自己道心境界有所进益的东西。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道理,钟羽还是懂的,知道那些被自己舍弃的东西,表示着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倘若真的要将它们全部理解了,或许道心境界在一时之间进境很大,却绝对不宜于长远的提升。 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御空而行,不一会便赶回了东来城中。 现在已经没了三大妖道弟子对他的围追,不需要刻意遮掩逃避,想缓缓步行便缓缓步行,想要御空疾行便御空疾行,钟羽还真是觉得很爽快。 特别是而尽彻底完成了天牛的托付,身上暂时无牵无挂,别提多轻松自在了,有时走着走着,就会忽地不知所以然的笑出声来。 走到客栈处,他正要进去时,却忽听身后有清和雅淡声音传来,好像是要他留 步。 还没回过头去看,钟羽便在心中想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或妖中,谁有这么清淡好听的说话声呢? 檀倾的话声中透着一股冷意,古菟的也是这般雅淡,只不过透着浓浓的仙意,没有这句话中的俗世青莲的意味。 转过头去,瞧了一眼,轻声道了句:“原来是你们!”不仅想到了前几日自己几乎算是英雄救美的施财举动。 喊他留步的正是前几日见过的那清雅女公子,她身边跟随着的便是那修为不低的左老。 钟羽虽是不想和那个很养眼的女公子多纠缠,但现在她已经在了自家身前,而且自己先前又是一副原来是你们的样子,总是不方便不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索性上前一步,先一步说道:“这不是左老和‘公子’么?没曾想隔了这几天,还能相见。咦,那一天我见左老你赶路比较急,想来是急着赶回家的,怎地现在还没走?哦,倘若发生了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我和东来城的误会已经消除了,可以帮你们。” 那左老似是想说什么,但那女公子却是先施了一礼,说道:“这里先行谢过这位大哥那么关心我们了。” 钟羽挥手笑道:“不谢,不谢,你们帮我在先,我理应帮助你们一番,算作答谢。” 那女公子道:“这位大哥,你不是已经答谢过我们了么,咱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只是……只是这位大哥你的谢礼实在太重了,我们收受不起,还请这位大哥随我进客栈,将那些奇珍还给你。” 钟羽故作不悦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你们帮我进城,在你们眼里可能是小事一桩,但是搁在我身上,当时却是你们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只给你们那么一点小玩意,我还时常心中不安呢。再者,那些东西在你们眼里可能是珍贵异常,但是在我眼里,却真的只是小玩意而已,正如你们帮我的那件事。所以呢,那礼没什么太重了之说。” 这次不待那女公子说话,那左老就已抢先说道:“芷儿,早先我便跟你说过,这位爷不是一般的人物,不像老奴只是学了一些下三滥的东西。这位爷可是一个真正地修行者,世俗钱财在这位爷眼里,那就是粪土一般,不值什么的。再说了,咱们江家现在实在是很……” 钟羽正觉得这左老说的不错时,却忽然见那名为“芷儿”的女公子,竟是双眼一红,眼珠就在眼中打起了转来。 (本章完)

第262章 钟羽一见,大感莫名其妙,心想:“难道见你有难,给你些珠宝什么的,还时做了错事不成?” 那名为芷儿的姑娘忽地低头拭了拭眼中泪珠,转身看向那左老,说道:“左老,你去将那一包裹珠宝拿过来,交还给这位大哥。”声音柔柔的,却坚定异常。 那左老显然不怎么情缘,闻言想要说什么,但在那芷儿姑娘的逼视下,终究没有说出口,轻叹一声,迈步往客栈中走去,就要去将那珠宝拿出来。 走到钟羽身边时,钟羽一把将他抓住,道了句:“左老且慢!”看向那芷儿姑娘,说道:“你肯定是觉得你们助我进入这东来城,原是小事一桩,甚至因为我的缘故,你们连被城门守卫盘查都没有,还很难说是谁帮了谁。所以呢,你觉得我为此给了你们一大包裹在俗世中价值连城的珠宝,是因为猜到了你江家正处于危难之际,而我呢,看你一个清秀貌美的女孩独自一人肩起大梁,心生怜惜之念,便拿出了珠宝救济你们。这样一来,你就以为那是嗟来之食,才不肯接受的是不是?” 那芷儿姑娘低垂着头,没有回答,左老道:“我家芷儿小姐正是如此想的。唉,说来我江家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很危急,的确需要一大笔……”说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点了点头,钟羽放开那左老的手臂,说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大可不必将珠宝拿过来交还给我。方才我说之所以给你们那么多珠宝,是因为你们助我进城,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这话在芷儿姑娘看来,定然是敷衍之词,只是认定了那些珠宝是我怜惜之下救济给你们的,是嗟来之食!不可否认,我的确是怜惜你这么一个娇柔的姑娘家千里出门从商。” 顿了一下,续道:“但是我说你们助我进城,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这也是真的。”说着转身指向那东来山,问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山么?” 那芷儿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却没答话,左老道:“那是东来山,是东来城,乃至整个妖神殿最为神圣的地方,好像是因为上面住的是一个大人物的原因。” 东来山神圣不可亵渎,十大妖道都对其十分尊崇,在妖神殿的人或妖都知道。但之所以神圣,竟是让十大妖 道都尊崇,不敢亵渎,却不是什么人或妖都知道的了。 这左老虽然也是修行者,修为也不是多么不堪,但怎奈何所居门派太小,资格不够,却也是不知道这东来山上住的是青牛亚圣。那芷儿姑娘是第一次来妖神殿经商,更加的不知道了,甚至是昨天才从左老那里得到警示,不可随便靠近东来山。 收回指向东来山的右手,钟羽续道:“左老也是知道东来山在妖神殿是极为神圣的,不准许发生什么乱事,甚至有谁无故登上那座东来山,就要被十大妖道中的弟子击杀的规矩。但是几天之前,也就是你们助我进入这东来城的那一天,在东来山脚下却发生了一场大战。左老,你也是修行者,即便你没有亲眼所见,但其中天地元气的运转,想来你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吧。” 那左老说道:“不错,我是能感觉到,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也不知是谁竟然敢在东来山脚下闹事,这要是被十大妖道中的弟子逮到,哪还有命活?不知这位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事……啊呀,难道这位爷……”说着,他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大喜着看向钟羽。 钟羽拱手道:“在下钟羽,左老称呼我名字就行了,不用爷不爷的。” 轻咳了一声,说道:“且先不说东来山的事,就单单说一下进城时的情况,当日我有把握可以让你们不用被搜查就就可进城,是因为我在那里有朋友照应。可是如果我那朋友能放行一家商队,没道理放行不了我一个人呢?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妖神殿起了内讧,一帮妖精是在抓一个单身的人族,也就是我,而另一方则是在帮我。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这一次他们起的内讧很大,几乎快要涉及到整个妖神殿的安危,能解决这场安危的,就只有住在东来山上的那个神秘妖修。” “而我,就是那个去求助神秘妖修的人。到最后幸不辱命,算是求的那神秘妖修出手,化解了妖神殿的这一场危难。你们想一想,如果不是你们助我进城,我连走到东来山的可能都没有,又谈何上山求助,所以,你们帮的忙,是一个天大的忙,倘若我现在跟我那朋友一说,你们定然会成为妖神殿座上宾。只是因为另一方并没有被剿杀,都还活着,我不想牵连你们,所以才没将你们说出来。你们帮忙化解了妖神 殿的危机,到最后却只给了你们一包裹珠宝了事,是我亏欠你们,可不是什么嗟来之食。” 那左老闻言喜道:“芷儿小姐,我早说过了,钟兄弟是有道行的修行者,之所以留下一包裹珠宝,定然是有其道理的,不是什么施舍。” 那芷儿姑娘抬头看着钟羽,双目有点红,说道:“钟大哥,你真的不是可怜我们才施舍的?” 钟羽笑道:“有怜惜之念,但之所以给你们留下珠宝,主要还是因为你们有恩于我的缘故。” 那芷儿姑娘微微摇头道:“只是一个不必要的忙而已,就算没有我江家的商队,钟大哥依旧可以借用其他大汉皇朝的商队作掩护。如此小事,值不得那么多珠宝,钟大哥还是将那些珠宝拿走些吧。左老,你赶紧回客栈将那些珠宝取过来。” 钟羽笑道:“那些珠宝在你们眼中或许是价值连城的,可在我眼里,还真是一点都不贵重。哦,莫非芷儿姑娘竟是觉得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嫌弃那些珠宝太少了,所以才不想要?也罢,那我就再拿些好东西给你……” 听钟羽这么说,那芷儿姑娘惶急打断他话,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么想的,也没有嫌弃珠宝太少的想法,钟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最后不得不无奈道:“好吧,我就收下那些珠宝吧。左老,不用去拿了。” 钟羽呵呵一笑,说道:“这不就对了么。嘿,说真的,左老和芷儿姑娘,你们若是觉得那些珠宝太少,可一定要说出来啊。” 左老连声道:“不少,不少,犹显多也!”那芷儿姑娘没说话,却是杏眼一瞪。 钟羽见状,连忙笑道:“哈哈哈,说笑而已,芷儿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完仰头看了一眼晌午的太阳,说道:“已经中午了,快要吃饭了。嗯,我怎么都觉得只送些珠宝不太合适,不如我再请左老和芷儿姑娘吃顿饭吧?” 左老客套道:“不用,不用,一点小忙而已。”这次,那芷儿姑娘却没拒绝。 既然佳人都不拒绝,那左老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钟羽也就引着两人进了客栈,叫了一顿丰盛可口的饭菜。 钟羽不嗜酒,左老也不喝,那芷儿姑娘更加的不会喝了,桌子上也就没有上酒。 (本章完)

第263章 三人终究算不上很熟悉,刚刚虽是说了很久的话,钟羽又可说是她江家的救命恩人,吃饭时也没有谈论太多的事。吃过了饭菜,钟羽更是张口便说要走,留也不留一会。 左老和那芷儿姑娘,两人心中即便想要留他闲谈一会,看着他起身来,便匆匆离开,却也觉无话可说,不知该如何挽留,便不挽留。 这一次在东来城,道心境界提升的太快了,钟羽简直都可以感觉到它一点一点的往上升,修为境界却是进境缓慢。毕竟这一路来,到登上东来山,期间只和那个已经上半身化成人形的妖修拼过一记,没得什么进境,但道心境界上就不同了。 且不说见了那青牛亚圣一面,简直是如同亲眼见到了一种天道运转一般,对往后道心境界的裨益,不可限量;单单说六耳顺风猴的那一席话,过几天待他消化了之后,本是悟道化神境中阶的道心境界,便是提升到悟道上阶,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即便他天资再高,六耳顺风猴那一席话终究是六耳顺风猴的感悟,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想要尽皆悟透,恐怕还得数年的光景。 便是如此,他这道心境界将修为境界也拉得愈发大了,这也使得他不得不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打坐修炼上,哪怕相对于之前的修为进境来说,仍旧是收效甚微,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磨熬。 毕竟,他可不想成为那种因道心境界提升的太快,修为境界跟不上而致使长生问道的路不稳当的蠢货。 从告辞芷儿姑娘两人开始,一回到屋中,钟羽就一直在打坐修炼,将近过去三个时辰,他才缓缓收了功。 收功之后,钟羽在屋中来回走了几遍,稍事休息,就开始坐在桌边思忖日后该怎么办起来,又该往哪里去。 天牛的玉简这件事,看似没有在妖神殿引起一丝波澜,很多妖精连知道都不知道,就因为钟羽及早将玉简交到青牛亚圣手里,便平息了下来。但是在十大妖道那里,却无异于来了场大地震,更因为顽猴道、天狗道和金鹰道的三大妖皇被禁足于青牛亚圣身旁,三大妖道定然会被其他七大妖道吞掉一些实力。 现在本是多事之秋,他钟羽若能因此参与其中,来几场硬仗,修为境界的提升肯定也会很快,再加上他身子中因先前频繁施展天欲一借而留下的隐患,已经被青牛亚圣给随手消除 了,也不用再担心没有保命的手段了。只可惜,唉,真是可惜,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早就已经被十大妖道所有的弟子给知晓了,还定然会受到警告,不准招惹他。魔欲宗的真传弟子,这名头可是连那些妖皇都要谨慎以对的。” 十大妖道中的弟子,不出来资格老一点的前辈,都没一个是钟羽的对手,若是整个十大妖道弟子都容让着他,只凭一些平常的妖精,如何能历练?十大妖道之外的妖修,倒也不是没有修为强大的妖修,可那些妖修都在深山中潜修,迄今为止,钟羽还只是见到了他自己这么一个假扮过深山野修的假妖修。” 这样足可想见,可以和钟羽比斗的深山野修,是非常少见的,运气背了,一直碰不到一个,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从椅子上起身来,他来回走了几步,暗道:“妖神殿这里,再待下去也是徒然浪费时间,必须要离开,可现在该去往哪里才好呢?去众神山?” 刚离开大汉皇朝那会儿,钟羽打的主意就是先去众神山历练历练,后来因为阴差阳错的撞见了天牛,在他临死前的托付下,不得不改变主意来妖神殿这里。 现在妖神殿的事已经了啦,转道去往众神山也正好。喃喃道了句“众神山?” 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再转道众神山了。至于理由么,好像没什么太说得过去的理由,仅仅只是觉得想到再转道折回众神山,又需要穿过大半个妖神殿,心中有点不爽快。 “那,不如回大汉皇朝一趟吧?这一次出来也有将近半年了。这个想法似乎更加的不着调了,呵呵呵。” 一想到回去了要与闾秋蕤和檀倾两女相见,在合欢谷中做下的事就让他忍不住脸红,不知该如何面对闾秋蕤两女。 “那就只剩下东海诸岛了,嗯,这个地方,我只知道很乱,倒是不知道其中详细的讯息。不过那里很乱,不正好适合现在急需比斗以增长修为的修行者么?” 但是想了想,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一时决定不下来,在转道去往众神山和赶往东海诸岛两个想法之间犹豫,至于待在妖神殿和回转大汉皇朝,却是想也不想了。 “诶,对了,六耳顺风猴昨夜走的时候,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那就肯定还会过来一趟。不如这样,我将我现在的情形告诉他,让他给我一点建议。” 打定主意之后, 钟羽就下了楼,走出了客栈。 许是因为东来城过往的大汉皇朝商队很多的缘故,此地学步于大汉皇朝的建筑并不是多么四不像,已有了大汉皇朝境内城池的六七分气象。这东来城学步于大汉皇朝的东西很像,但并没有失去本地的风物特色,甚至比之于其他地方还显得明显。 在城内闲转了一圈,钟羽本是想要在路边摊上直接吃过饭菜的,但看了看,终究还是走开了。也不知是嫌弃路边摊的不干净,还是看不惯妖神殿本地的风味小菜,觉得不合口味。 他也没有出城去转一转,便直接往客栈走回。 将要走到客栈时,却听见了一阵喧闹声,往喧闹处瞧去,正见不远处有妖有人的围成了一个圈,圈里人影攒动,想来是商队之间的争执。 世俗中的勾心斗角而已,本来连让钟羽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之所以会被吸引的转过头去瞧,只因他好像听到了芷儿姑娘的声音从那里传来,似乎还带着哭腔。 正自犹豫该不该过去看看的当儿,远处的打斗声已经止歇。钟羽心想那芷儿姑娘不像是欺负良善的人,那就应该是其他商队挑衅,那家商队既然敢挑衅,显然是不怕左老的。 想了想,钟羽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走了几步路,不禁想到了四个字“英雄救美?” 轻声笑了笑,暗道:“我虽然不是英雄,但‘救美’还是说得过去的。” 没走几步,便来到了圈子边,伸手将一些妖、人拨拉到一旁,便看见了圈子里面的情形。正见一个气焰嚣张的公子哥大放厥词着,说的无非就是,江芷你若是乖乖听话,本少爷就救你江家一救,否则的话,本少爷就落井下石,将你江家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辈子也翻身不得。 他身后着的修行者护卫只有三个,但个个实力不弱,单打独斗或许没一个能打过左老的,但只需两个并肩子上,左老便不是对手。 很显然,在之前打斗中,就是两个齐上对付的左老,要不然左老也不会坐倒在地,不停地喘气,江芷在旁双眼含泪的照看着。 江家另外的四个修行者护卫,实力很是不堪,那公子的一个修行者护卫便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刚才显然也是交过手的,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也畏畏缩缩的不敢吱声。 钟羽将场中情形看明白了,思量着该如何出手“救美”。 (本章完)

第264章 第2**章 钟羽不想要再招惹其他女子,但现在上前出手帮江芷赶走那个欺负她的那个公子哥,在加上先前种种,无疑会让江芷对他生出更多的好感来,岂非是自找麻烦? 然而,不这样做也不行,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欺负,却不出手帮忙。 再说了,依着这两次相见时的情形,在他看来,江芷也不是什么没有主见的花痴女子,只不过做过两次尴尬的肢体接触,又帮了她两次忙而已,远远不能让她倾心,死心塌地的跟随。 过得几天,见过了六耳顺风猴之后,御空便离开了这里,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即便真有麻烦,江芷也追不上他。 故而,这次还是要帮的。 看着那个公子哥嘴上说着,似乎觉得不过瘾,竟是迈步想要上前动手动脚,钟羽一挑俊眉,上前两步拦在江芷身前。 这公子哥身边有三个修为不错的修行者护卫保护,想来也是哪个大商队的主事之人。本来在钟羽看来,能担任来往于妖神殿和大汉皇朝两地的大商队主事之人,即便不是手段很高之辈,怎么着也要有点眼力见,亦或者知道在外行走万事须得小心,看到自己单身一人,又明显不是杂役护卫打扮的人上前阻拦,肯定会谨慎对待,先问询一下他身后的修行者护卫再说。 在钟羽原本的设想中,只要他转头一问他身后的护卫,自己的气息没有遮掩之下,那三个护卫肯定知道自己不好惹,便会劝阻他,这件事也就会不费口舌手脚的解决。 但没曾想到,这个公子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自己的手下三下五除二的将左老那几个修行者收拾服帖了,所以觉得自己的护卫实力很强,强到可以任他横行了,见到钟羽拦在当前,竟是想也不想,就大声呵斥道:“你小子是什么玩意,本少爷的路你也敢拦?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不是瞧见江家这娘们长得标致,所以动心了,想要从本少爷这个恶霸手里来个英雄救美?我呸,你也不瞧一瞧你小子什么身份,敢来……额……咯咯。” 钟羽实在懒得听这个称呼自己为恶霸的公子哥大放厥词,伸手捏住了他脖颈,如提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看着他胡乱挣扎,面目渐渐通红,喘不上来气,说道:“我不问你话,就给我闭嘴,不然的话,我一把捏死你!”言罢将他往地上掼去。 那三个因为见钟羽 实力太强,即便眼见得自己少爷快要死了也不敢上前的修行者护卫见状,赶忙奔了上去扶起那公子哥,为他作推拿使其气息通畅。 钟羽见那公子哥渐渐缓过来气,正要张口询问时,那江芷却走了过来,欠身施礼道:“多谢钟大哥相救。左爷爷好像受了伤,还请钟大哥救一下左老。” 刚刚走过来时,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左老,并没有仔细看,也就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此刻一听,转过头看向左老,正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也喘不上来气,似乎一个不行就要归西一般。 向江芷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伸手在左老胸膛处推拿了一会,察觉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由于他年纪大了,方才又和两个修行者大斗了一场,被打了几掌,伤了一点气。走到他身后,钟羽运起内息为他疗养了一下,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或许是已经从三名护卫那里知道了钟羽实力很强,逃跑也是无用,那公子哥并没有趁着他为左老疗伤的时候逃窜。 不过一会,钟羽收了功,示意左老不要乱动,再自行运功休养一下,就走向那公子哥,江芷紧步跟上,连声道谢。 他一步步走进,那公子哥难免害怕,双腿直颤,看样子若非是有三个实力不算很差的修行者护卫在旁看顾着,此刻怕是已经跪地求饶了。 将到那公子哥身前时,却见他忽地止住身形,问道:“芷儿姑娘,这位大少爷是什么人,怎么会为难你们呢?” 那江芷低声道:“他是付家的三少爷,他付家和我们江家是一个州的商家,一直都是有斗有和,但因为前年我们江家……我们江家做皇商时出了一点岔子,被****责怪,生意颓败,他们付家趁机反击,险些将我们江家推入万丈深渊。这付三更是无耻,竟是……竟是想要我……” 江芷虽是没有说出来,但钟羽也能猜出来,定是这付三少爷想要以救助江家为条件,霸占她的身子。观这付三少爷什么都瞧不清的眼力见,在付家也不会是什么人物,他说的话又能有几个人听?江芷若是答应了他,怕是赔了身子又折兵。 不过看江芷不愿受嗟来之食的性子,莫说付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少爷,便是付家家主说出那种承诺,她也不绝对不可能答允。 转头看向那公子哥,钟羽问道:“付三是吧,这次你家的商队是你主 事么?” 那付三连忙点头道:“是,是,正是我。” 钟羽想了想,说道:“你身边竟有三个不错的修行者护卫,想来是想要让你出来历练一下吧,那这次你带的货物肯定不是很多,如此的话,就算是这些货物给了别人,对你们付家也伤不了筋骨。你刚刚遣使手下击伤左老,总是要给一个说法的,我看你就将你这次带的货物给江家,算作赔偿吧,你看怎么样?” 付三这次带来交易的货物还真不算多,但就这样给江家,还是极为肉疼的,很是犹豫的样子。 钟羽见状,不满的长声“嗯”了一下,那付三赶忙道:“好,好,好,一切都听您的,那些货物就给江家,算作赔偿。” 点了点头,钟羽道:“算你乖巧,做的不错。哦,对了,那些什么杂役啊,打下手的也都暂时借给江家,等到了地方再还给你们。”他擅做了主张,那付三也不敢说二,连连点头。 沉吟了一下,钟羽又道:“平白无故的将货物给了江家,以你不成器的样子,即便说是为了陪偿左老受的伤,你家中恐怕也没人相信,说不定还会有人以为是你色迷心窍,才行的荒唐之举,说不定还会动用手段将货物追回去。不行不行,我看还是得施点手段才行。”说着看了几眼那付三。 这几眼直将付三看的心中大寒,慌张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爹爹肯定不会出手将货物追回来的。” 钟羽却不理他,忽地上前几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一个修行者护卫,说道:“你这护卫修为差可,在你们付家一定很受重视,我就废了他,让你付家的长辈知道此事是真的。”说着不待那护卫挣扎,内息过处,他一身修为已经被废了。 将他扔到一边,反手扇了那付三一巴掌,直将他打的脸颊肿的老高,呼痛时说的话也模糊不清。 扭头对着另外两个护卫低声道:“我是魔欲宗的弟子,你告诉付家的家主,这江芷是我认的干妹妹,一年之后,我会去她家一趟,到时若是给我见到他付家欺负江家,一把火我烧了他付家!” 不理他们心中如何震撼,钟羽转身走到江芷身边,低声道:“这一年内,有我的威慑,付家肯定不敢动你们江家,但也只有一年而已,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 继而高声道:“芷儿,将左老扶进客栈休息吧。” (本章完)

第265章 将左老送到客栈之后,钟羽趁着江芷和那几个修行者护卫手忙脚乱的扶着他进房间的当儿,也不招呼她们,闪身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芷是知道他房间是哪一间的,但他不招呼她,想来她也不会主动来找,女孩子家总是要矜持一番的。 这也正合钟羽的心意,省得很多麻烦。 上一次见亚圣的的时候,一下子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天,三天来,也没有和闾秋蕤、檀倾两女说过话。下山这一两天,不说休息修行,单是为了琢磨六耳顺风猴曾说过的东西,都费去了好长时间,也因为领悟道理的时候,特别容易忘我,一时也没想起来和她们两个说说话。 本来今天早上就已经想到了,但是他掐指算了算时间,却觉得时间好像不怎么对路,心想着已经有好几天不和她们说话了,一说话就搅扰她们睡觉,即便她俩不生气,自己也心疼啊。 索性就按耐住,打算出去走走,到中午才跟她们俩说会儿话。 方才他不招呼江芷,便独自走开,一来是不想和她多纠缠,其二是真的有事,要和闾秋蕤两女说会儿情话。 进了屋中,不及坐下,他就拿出了玉简,拟定了一句话,正要通过玉简送过去的当儿,只觉玉简一热,闾秋蕤和檀倾竟是先说起了话。 钟羽几日没有动静,闾秋蕤和檀倾第一句说的话,自然免不了问询平安与否,又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动静。他不敢怠慢,也不敢先说平安,唯恐说了平安,那边厢就开始责问起来。 女孩子唠叨起来,耳朵须不好受。 当下先是说了一句有个大好消息告诉你们,你们猜猜看是什么好消息,先转移一下她们的注意力再说。 喜欢的人有好消息,特别这个人还是在外游历,闾秋蕤和檀倾两女的第一个猜测,当然是以为钟羽是要回来,心中高兴非常,但是出于女孩子家的矜持,还是按耐住激动,淡淡问道:“什么好消息,我们猜不到,你自己说出来吧。” 听着她俩突然变淡的语气,钟羽没想到她俩竟是联想到自己可能要回转中原,是以心下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多加询问,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这个大好消息是,我见到妖神殿的青牛亚圣了!” 这个大好消息和闾秋蕤两女心中的猜测一点也不挨边,大失所望,但想到钟羽竟是见到了妖神殿的青牛亚圣, 转又为他高兴起来,纷纷问询怎么回事。 当下钟羽便将前因后果说了,其中有遮掩,大多却是真相,最后才说出自己之所以好几天没有和她们说话,就是因为见到青牛亚圣之后,竟是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天的缘故。 而后又说在那不知不觉的三天之间,以前施展霸道功法天欲一借所留下的隐患以及才受的伤竟都痊愈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本来他说出这话,是为了显示青牛亚圣的神通无边无量,乃是说到青牛亚圣时,下意识露出的崇敬之情,全然没想到其他地方去。 但天欲一借终究是此界霸道功法中最顶尖的了,因为他拜入魔欲宗的原因,闾秋蕤和檀倾两女,曾四处打听魔欲宗的情况,对天欲一借是何等样子的功法,不仅仅只是耳闻那么简单,简直可说和魔欲宗弟子一样了解它。 他一不小心说出自己以往频繁施展天欲一借,暗地里的意思不正是以往遇到了很多要命的险境么?否则,天欲一借是施展着玩的么? 最要命的是,他并没有和闾秋蕤两女说过自己曾经遇到过死里逃生的生死险境! 故而,他一说完那句话,那边厢闾秋蕤和檀倾立时就沉默了下来。这样一来,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回思了一番,立时叫苦,赶忙收摄心神,思忖该如何在平息两女愤怒的情况下,说圆这句话。 他本来就没什么机智,闾秋蕤两女又不给他留一点时间,即刻便发了难,如何想得到如何圆了这句话? 可想而知其后发生了什么情况,闾秋蕤和檀倾两女不住口的埋怨,钟羽是不住口的保证下不为例,他那拙口,费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劝好两女。 到最后,甚至闹得闾秋蕤说要来找他,这可将他吓坏了,一时手足无措在那里。好在他在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分心琢磨该如何安抚两女,这等危急时刻,总算是让他给想到了一个法子,立时说道:“蕤儿,清儿,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即便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可也不应该这样做,我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只是认错,你们肯定不答应,我思前想后,有了一个法子,你们看看怎么样?” 闾秋蕤和檀倾同时说道:“说!” 钟羽在这边厢小心的擦了一下汗,遥想以后的苦难日子,才又道:“我决定不再去众神山游历了。现在可说我已经结束了妖神殿的游历,等再去一趟东海诸岛,我立 刻便回转中原。只要蕤儿你俩答应不过来,咱们就这样定了,怎么样?” 现在这当儿,只有匆匆的定下去往东海诸岛游历了,还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东海诸岛拖延时间长点。 两女听了这话,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平淡的道:“那就这样吧。”这一次,钟羽琢磨了一下,总算是想明白了,偷偷地乐呵了一下。 这一茬揭过了,三人又说了很长时间,才算罢休。 “呼……”他长长的呼出口气,抹了一把汗,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腿脚竟是有点发颤,苦笑一声,往床边走去,兜头躺了下去。 躺在床上好久,他才起身来,收好玉佩,琢磨了一会魔欲经,就打坐运功起来。 这一下打坐,直到天**墨之际,才起身来,叫了饭菜吃过之后,正想着要出去闲步一会时,六耳顺风猴不期而至。 “怎么,钟兄弟这是要出去么?我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你吧?唉,我这次来,还真是欠思量,若是钟兄弟恰好佳人有约,我这么一来岂不扰了雅兴?” 六耳顺风猴一进门就先调侃了钟羽一句,还哈哈哈大笑起来。 钟羽心中无鬼,也不怕他调侃,应和着他说了几句,反过来也调侃了他一下,继而说道:“咳咳,六耳大哥先前说是还要来,我可是一直在等着呢,这次想要出去,那也是等六耳大哥等的急了,想要出去溜达一圈。” 六耳顺风猴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竟是累的我钟兄弟一两天不敢离开客栈。” 钟羽道:“那可不是么?” 六耳顺风猴挥了挥手,道:“也别说这事了。方才说到你住在客栈里,我没请钟兄弟去好地方住,钟兄弟不会怪罪大哥吧?” 钟羽正色道:“六耳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修道之人岂会执着于外物?居于皇宫,卧于牛棚,两者对我而言,无有差别,怎么会怪罪大哥你不请我到好地方住呢?” 六耳顺风猴轻叹一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其实我现在不容于师门,也是没什么好地方住,只是因为有一些事情要协助其他妖皇处理,才暂时借助于城主府中的一处地方。” 钟羽知道他必定还是伤感背叛师门这件事,没有接他的话头。 只听他又道:“唉,对了,那些东西你琢磨的怎么样了?有无助益?” (本章完)

第266章 六耳顺风猴说出的他自己的领悟,这两天来,钟羽无时无刻不在细细琢磨。他天资比六耳顺风猴高得多,即便不是他亲身经历,两天下来也几乎参透了那些东西。 但现在六耳顺风猴相询,他总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领悟的差不对,神髓已通,只差枝叶,当下谦虚道:“琢磨了两天,虽是没有领悟太多,所得益处却也极大,这里还要多多谢过六耳大哥呢。”说着躬身施了一礼。 那些东西几乎可说的上是六耳顺风猴道心中的一些根本,能不藏私的倾囊相授,即便是为了报答钟羽完成了他大哥天牛的托付,也显得太过贵重了,现在受钟羽一礼,倒是坦然的很。 待钟羽将这一礼施实了,他才伸手虚托,示意不必多礼。 只听他说道:“那些东西我只是这么一说,你那么一听,便有所悟,是你资质高,却是无须多谢我。” 他这么说,钟羽却不能真的这样认为,张口正要说什么没有你说的,我悟性就是再怎么高,也不行啊,再说了,我的天资也只是差可而已,六耳大哥可不要总是夸赞我。 但不待他说话,六耳顺风猴就已经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说,又道:“钟兄弟,当初你来我妖神殿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历练吧?” 钟羽点头道:“不错,正是为了历练。不过,当初我离开大汉皇朝边境的时候,可不是要来你们妖神殿,本来的打算是要去众神山的,结果阴差阳错的见到了天牛大哥,才来的妖神殿。” 六耳顺风猴奇道:“哦,怎么个阴差阳错法?且说来听听。” 于是钟羽遮掩下如烟影,将自己如何利用避兽香穿过蛮荒之地的事简略说了说,最后说出被一个名为汗个的老巫师,不分青红皂白的送到了离妖神殿比较近的蛮荒边缘,又将如何与天牛相识,如何受天牛临死托付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钟羽说完,六耳顺风猴只说了四个字“天意如此”,便默然了好一会,想是思及了他和天牛大哥的往日交情而神伤。 过了一会,只听他长叹了一声,苦笑摇头,扭头看着钟羽道:“现在你的名头在十大妖道中都传出去了,连画像都有,恐怕是历练不成了,不知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下一步准备怎么走?还想着转道去众神山么?” 想到先前答应了闾秋蕤两女的话,钟羽笑着答道:“哪能 啊,六耳大哥已经跟我说了那里的百姓情况,再去也就那样了。听说那里信仰众神的修者,都能毫不犹豫的为众神舍却性命,我说话一向没准,万一一不小心说了众神的坏话,那还不惹得许多修者拼着和我同归于尽?到时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历练啊。我不准备转道去那里了。” 六耳顺风猴听了,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一般,仰头哈哈哈直笑,笑的钟羽莫名其妙。 笑了一阵,他才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以前去往众神山游历那一次的情形了。我记得那次就是因为我说了众神的一句坏话,结果祸从口出,被几个信仰众神的苦修者给听去了,非要找我拼命,我当然是不怕了,拎起棒子就打。一对一的打,他们没一个是我的对手,但是因为我渎神了,他们便只求杀敌,不讲是否有损脸面,并肩子斗我。那一阵真是凶险的很,他们似乎不怕死一样,敢以命换伤!最后我虽然杀了几个,但还剩两个苦修者时,我已经筋疲力竭,动弹不得,当时若非是有真的渎神者出手,我怕早就已经死了。” “不过,虽然当时差一点死在那些苦修者手上,我倒是没有恨他们,反倒有点敬佩。” 钟羽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那你现在想去哪里,不会是想打道回府吧?” 听六耳顺风猴如此问,钟羽心下暗忖,现在我已经知道魔欲之道不是合乎我本性的道理,也就可以不再当魔欲宗的弟子,当然也不用再纠结于正魔之别,若非是因为如烟影的事不好在清儿和蕤儿面前交代,我早便回转中原了。 现在却是只能摇头苦笑,道:“我从大汉皇朝出来还没一年呢,如何现在便回去?我是打算去东海诸岛处转一转的。听说那里乱的很,不仅打斗寻常,便是人心,也是此界最为诡谲的,正合我现在的情况。” 六耳顺风猴闻言拍手笑道:“着啊,我也正要去往东海诸岛一转,咱俩结伴而行,岂非美事哉?” 钟羽问道:“六耳大哥,你也要去往东海诸岛?” 六耳顺风猴道:“不错,本来我还想劝劝你呢,没想到咱俩的想法却是不谋而合,用不着劝了。” 闻言,钟羽奇道:“劝我?六耳大哥要去东海诸岛,干嘛还要劝我一起去?难道是六耳大哥看出来东海诸岛正合现在我去历练?还是说六耳大哥你有事要我帮帮手?” 六耳顺风猴道:“你的猜测都靠点谱,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有事要请你帮帮手。”见钟羽想说话,他就猜到了是要问什么事,便即道:“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要请兄弟帮帮手的这件事,还是和玉简那件事有关。” “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了吧?” 六耳顺风猴笑道:“不是,不是,只是后续的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他终究是才将他领悟的一些道理倾囊相授,钟羽闻言便想答应,然而想起先前答应完成天牛的托付所经历的那一段日子,禁不住沉吟起来,一时难有决断。 六耳顺风猴见状,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等着答复。 过了一会,钟羽问道:“能不能先将具体的事情说一下。” 六耳顺风猴并没有因为钟羽不爽利的答应而不满,他知道越是懂得在承诺面前思虑的人,一旦答应了下来,就是千金一诺,当下耐住性子说道:“三大妖皇想要将东海诸岛所有的气脉截走,凭空施为,那是亚圣的神通,他们远远没有那个实力,故而须得借助于法器,这法器名为截脉龙柱。他们总共炼制了十根截脉龙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放在了东海诸岛十处气眼里,而我要做的事,就是将它们一一拔除,以免有谁心怀不轨,竟是瞒天过海的借助它们真的将东海诸岛的气脉抽走。这十根截脉龙柱中,有八根比较容易拔除,但其他两根都在东海诸岛的两个大宗派里,所以,我需要人帮帮手。” 听他说了究竟,钟羽依旧没有爽利的答应,而是问道:“这件事应该是青牛亚圣指派下来的吧?”见他点头,又问道:“既是如此,随便去一个妖皇,三下五除二的不惊动任何人,不是就将所有的截脉龙柱给拔除了么?据我所知,东海诸岛可是没有长生贤者境的高人。” 只见他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十大妖道在大事上团结一体,互相通气,但在小事上却是你争我夺、勾心斗角。现在三大妖皇被软禁在青牛亚圣身边,其他妖皇都趁机在攥取利益,哪里会趁着这段时间去拔除截脉龙柱?这一段时间过后虽然可以,但是我怕有哪个妖皇贼心不死,竟是真的偷偷使用了截脉龙柱,那就糟糕了。连我们顽猴道的妖皇要用它,我都敢出手打断,又怎能反让其他妖皇如愿?” 钟羽“哦”了一声,却还是没有爽快的答应。 (本章完)

第267章 六耳顺风猴乃是十大妖道中他那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可能只有天牛一个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但其他的朋友必定很多,此行东海诸岛,之所以不找其他朋友帮手,非要找钟羽,定然也是因为趁着三大妖皇被软禁,他的其他朋友忙着帮助自家妖道攥取利益,亦或者帮着自家妖道抵抗别的妖道的掠夺,抽不出身来,这才使得他找上了钟羽。 钟羽自己也是明白的,心下也已有点意动,六耳顺风猴终究是传给了他那么多东西,帮一下忙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一想到这几个月来的憋屈难受,忍不住又是问道:“只让我帮手拔除两个在东海诸岛宗派里的截脉龙柱,是这样吧?那具体该怎么做,六耳大哥能不能先说一说?” 他第一次难以决断,六耳顺风猴没有什么不耐烦,但他第二次沉吟不语,没有爽爽利利的答应下来,六耳顺风猴心中就不怎么满意了,暗自忖道:“原本我还当你小子是个慷慨豪迈之辈,没曾想遇到一点事,就婆婆妈妈起来了。” 这也没办法,钟羽已经瞧出来自己本性薄情寡义,平时遇事倘若让自己觉得顺当爽快还好,那就多情多义,一旦稍有违逆不顺,薄情寡义之举遮掩都不会遮掩一下。 本来以六耳顺风猴的性子,见到他这样不讲义气,推三阻四的,二话不说拍拍屁股也就走了,怎奈何这一次去往东海诸岛做事,实在是需要有人在旁帮手,其他好友又实在是被其长辈约束的脱不开身,不得已之下,心中虽是不爽,仍旧强自按耐下来,细细的跟他讲了讲如何拔除截脉龙柱。 原来,在东海诸岛其他八处的截脉龙柱也就罢了,只要到了那地方,六耳顺风猴就能依靠妖皇所传秘法将之拔除。但在那两个大宗派里的截脉龙柱,因为要防范着被那俩宗派里的修行者偶然撞见,故而那三个妖皇便另施了秘法,使其每时每刻都在移动。 也正是因为它们每时每刻都在移动,如果单单一个人去拔除的话,即便有秘法,也是徒然长叹、无措可施,唯有两个修行者共同配合,施展秘法,才能确定其位置,从而将其拔除。 听他说完,钟羽皱眉道:“六耳大哥你也说了,那两个截脉龙柱是在两个大宗派里,既是大宗派,想轻易混进去,又谈何容易呢?不说我待过的天蜀剑宗、魔欲宗两个大宗派,便是你顽猴道,怕也不是说谁想进,就能进 的。” 六耳顺风猴哈哈哈长笑一声,说道:“钟兄弟,你在魔欲宗和天蜀剑宗待着时,恐怕都没想过要来众神山、妖神殿和东海诸岛游历一番吧?” 钟羽奇道:“嘿,六耳大哥怎么知道?唉,我这人性子疏懒,以前连游历大汉皇朝的打算都没有,没曾想现在却是来到了蛮荒妖神殿。真是造化弄人啊!” 六耳顺风猴道:“不错,造化总是弄人。至于我怎么知道的,这几天交谈下来,要知道你不了解三地情形,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哈哈哈。” 钟羽也是嘿嘿一笑。 随后便听得六耳顺风猴续道:“你不怎么了解东海诸岛的情形,但我十分了解,想要混入那两个宗派,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混进去拔除截脉龙柱也没有什么困难。倘若不是那两个截脉龙柱,必须得两个人一起才能将之拔除,我又何必费心思请你呢?” 钟羽呼出一口气,笑着道:“既然六耳大哥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兄弟我就恭敬……”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钟羽的话,也让六耳顺风猴心中一阵不爽快,毕竟他说了那么多,才让钟羽开口要答应下来,却被这无缘无故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未免有点气恼。 钟羽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心下想了想,猜测到在门外的可能是江芷,却是不怎么清楚她有什么事,当下笑着招呼了一下六耳顺风猴,起身去打开了门。 在门外的正是江芷,钟羽一打开门,就见她今日穿着的竟是女装,在烛光隐约照射下,明艳不可方物,双目如水如点漆,被他这么直愣愣的一看,白皙如玉的脸颊立时通红,微微垂下了头去。 钟羽见她红了脸,就知道自己失态了,心中暗道:“先前只是看她样貌清秀而已,没曾想穿上女装,竟是这般美艳。罪过,罪过,少思寡欲,少思寡欲。”收摄住心神,低声咳了两下,才轻声问道:“芷儿姑娘,夜已深了,不知你找我什么事?” 许是钟羽的柔声细语惊着她了,过了好一会,才听她犹如**的声音答道:“今日倘若不是钟大哥,芷儿和左老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赖得钟大哥帮忙,左老的伤势已经差可痊愈,便想要请钟大哥去我们那里吃点酒菜,聊表谢意。左老还在那里等着,还请钟大哥不要推辞才是。” 她 的声音着实很小,亏得钟羽修为不低,尚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看着她此刻娇羞模样,心头隐隐生出不妙之感,便想开口推脱掉。 也真是凑巧,六耳顺风猴在此,大可以有客在,不宜分身为由推脱掉,想来江芷也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推脱。 当即说道:“芷儿姑娘,这还真不凑巧,我现在有客在,恐怕去不成了,不知改日如何?”说着让了让身子 江芷身材小巧,开门后被钟羽还算壮实的身子挡住,六耳顺风猴又不发一点声响,她根本不知道屋内还有人,现在往里面一瞧,果然见还有一人,却是不知为何竟是又红了脸,道了声:“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就要赶紧离开。 钟羽见状,心中暗松了口气,没曾想这时却听六耳顺风猴喊道:“姑娘且慢。” 这话一说,江芷脚步立停,钟羽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见六耳顺风猴已经走近,还张嘴问道:“钟兄弟,刚才你是答应了我,是吧?” 也不知钟羽是故意犯傻呢,还是真的一时没转过来弯,点头道:“不错,这事我应承下来了。” 六耳顺风猴道:“那就好。”转头看着江芷道:“姑娘,我和钟兄弟已经没事了,这就要离开,便将他交给你了。”他修为更高,江芷的话虽然很低,但他听得比钟羽还要清楚。 这话一出,钟羽不管是故意犯傻,还是一时转不过来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暗道:“六耳大哥,可不带这么坑小弟的啊!” 他这话,让江芷也是满脸羞红,“将他交给你了”,好像是在说将钟羽托付给她了一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是不能再有其他话,笑呵呵的答应了去赴宴。 六耳顺风猴在走之前低声道:“钟兄弟,做大哥的够义气吧,宁愿放下正事,也要让你花前月下。三日之后,我来找你,东海诸岛的事,咱们就路上再说。”说着还挤眉弄眼的。 他不知道钟羽心中实是在腹诽他,也低声道:“那真是要‘多谢’六耳大哥的一番‘美意’了!” 六耳顺风猴听着钟羽这话,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也没放在心上,全然不知钟羽已经决定在一路上,也要送给他一些“美意”。 他走后,钟羽笑着看向江芷,心中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着急,说道:“芷儿姑娘,那咱们走吧。” (本章完)

第268章 钟羽随着江芷到了左老所居客房,正见左老正端坐在一旁,屋内正中摆着一桌子酒菜,显是在等他呢。 和左老互相见过了,寒暄了几句,也就开始坐下吃菜了。 刚开始的时候,左老和江芷不住口的说,多谢他仗义出手云云,他回了几句不敢当,也就腻味了,不让他俩在说那件事。其后多是左老和江芷说他们商队中的事,左老和钟羽则时不时的说说长生界的事,江芷只说艳羡,也想求仙问道,不理俗事。 怎奈何左老以前就察瞧过她的根骨,不是修仙的料。 在钟羽看来,她之所以艳羡修行中人,可能并不是渴求长生,更多的或许是因为近来其江家颓败,竟是要她一个女儿家撑起大梁的缘故。 对于此,好心拿出一包裹价值连城的珠宝,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倘若再出手帮忙,那就真的是自寻烦恼了。 因为如烟影那件事,他现在可是有家难回啊!这个教训,就像上次轻易答应天牛的托付一样,让他铭记在心,轻易绝不再犯。 不过先前曾经出手教训那付三公子时,只是说给她一年时间,付家人不敢对他们江家怎么样,却没有提醒她为什么付家人一年不敢招惹她们。 这时提点一番,就不算是自找麻烦了。 而后也就说出了他威胁那付三公子说,一年之后会去找你们,他们畏惧之下,才不会再出手对付你们,故而,你们不仅仅要把握住一年时间,更不能泄漏出其实一年之后并不会去看你们的消息。 他说完之后,分明见到左老和江芷点头之际,似是不怎么情愿,那江芷更是变得有点颓丧一般。他,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心中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又过一会,菜还没怎么动,那左老就忽地告了声罪,说是伤势虽是将近痊愈,却需要多休养休养,先行退去了,另寻了一处房间睡下。 此情此景,钟羽就是装糊涂,也瞒不过自己,更何况,那江芷白嫩的脸颊在左老说话的那一霎那间,便红了起来。左老走后,她脸颊更是红透了一般,直如透着诱人的果香一般,以他如此定力,竟也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咬一口。 他默念了一个“静”字,平复了心中陡然生出的波澜,思忖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告辞离去,但是又觉得这样走的话,很有可能会伤着人家姑娘,按耐住没有动弹,默默 吃菜。 至于他心中到底觉得什么,那是天地也不知的,只有他知。倘若拿捏他心思,素来是一拿一个准的如烟影在侧,或许能猜测出来。 这一餐,他也不知是怎么过去的,只是记得他和江芷并没有什么逾矩言行,似乎菜还没吃完,酒更是一点没喝之时,便狼狈的逃窜了出来。 是在左老出去之后很短的时间,还是很久之后,他全然记不得了,好像是“醉”了的缘故。 其后三天,左老他们时不时的便会请钟羽过去喝两杯酒,吃几口菜,只不过除了上一次是江芷亲自去邀请之外,之后都是左老邀请的。 钟羽哪一次都想要婉言拒绝,只可惜他实在是太闲了,左老这个老滑头把握的时间又极恰当,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可以婉言拒绝,他也只得一次次“不情愿”的去赴宴。 三天中,他有四五次被邀请过去,左老毫不例外的次次中途退场,理由是千奇百怪,让他挑不出来一根刺,唯有叹然服之! 第一次默然以对,不言不语的也就罢了,几次下来,总是不好哪一次都不说话,这么一来,他和江芷也越来越熟悉,说说笑笑已是寻常。 许是左老从江芷那里得知了他三天之后要远走东海诸岛,在第三天时,竟是开口说了句“贤侄,我知道你非是寻常修行宗派弟子,但咱们这几日相处下来,老头子我甚觉合意。你今日就要离开了,咱们修行者也不做那儿女共沾襟之事,老头子只有一事相求,还请贤侄一定要答应”。 钟羽虽是觉得这件事肯定是麻烦,但说到这份上了,又有佳人在侧,总不能说“不行”两字,只有道:“左老请说,能办到的,小子一定办。” 那左老抚须大笑一声,道:“好,好,好,这一件事就是期望贤侄在一年之后,能真正的去一趟咱们卜义州江家!而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 他先前是隐隐猜测到可能与这有关,可现在真的听左老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且不说他不愿意和江芷这样一个堪称绝代美人的女子多纠缠,便是因如烟影一事,他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便回转大汉皇朝,又怎么可能去卜义州江家探视呢? 即便方才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却妨碍不住现在结结巴巴的拒绝:“左老,唉,左老是有所不知,我……我这一番在外游历,一来是磨砺自身,但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我不能太快回去,因 是之故,一年之后,我怕是不能赶往卜义州江家了。”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话声一落,江芷像三日前那样,一下子颓丧了许多。不过这次她却没有沉默下去,而是说道:“左老,既然钟大哥有事要忙,就不要强逼……” 只见左老一挥手,打断了她话,双目有神的看着钟羽,沉声道:“既然贤侄不能答应老头子那一件事,那就容许老头子换一件事,可不可以呢?” 钟羽虽是不觉得没答应他那一件事应该愧疚,在他的盯视下,却也觉得不甚爽利,勉强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左老请说。” 那左老道:“我离开长生界已近百年,老友一个都找不着了,想给芷儿求个物什都没地方求,幸喜碰见了贤侄,这就斗胆一求。驻颜丹在长生界中,不是什么珍贵物什,以贤侄的身份,想必可以随便拿出来,老头子所求,就是一枚驻颜丹了,为芷儿求的。” 驻颜丹的确算不上什么珍贵丹药,甚至在魔欲宗这种大宗派里都没有这种丹药,钟羽身上自然也没带,又如何给他? 当下讪讪一笑,道:“左老,这个也不巧,我身上可没有驻颜丹……”本来还想推脱掉呢,但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一个法子,改口道:“但我师兄身上有。不如这样吧,我跟我师兄说一下,你回到中原之后,直接去他那里取也就是了。” 左老连连点头称好,钟羽正觉放心的时候,却听他话锋一转,又道:“贤侄毕竟不是立刻便拿出了驻颜丹,这个请求还是有所瑕疵,所以呢,我觉得贤侄还得答应我一个请求,不过算是半个请求吧,那就是希望贤侄在回转中原后,能来卜义州江家一趟。说不定,还能在我临死前见上一面,像今日一样,同饮一杯酒。” 他说完,就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钟羽只得随着喝了一杯酒,对于他的半个请求,也答应了。再回去,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说不定江芷早就嫁人了,也用不着担心和她纠缠在一起,不好在闾秋蕤和檀倾两女面前交代。 心中也忍不住想道:“或许,左老想要邀请我去卜义州江家,为的可能真的只是想和我喝一杯酒,不是撮合我和芷儿姑娘,倒是我胡思乱想了。” 这一次,等左老提前走后没多久,钟羽便也起身告辞离开了,理由么,为了为你求取驻颜丹,需要去联系一下师门中的一位师兄。 倒也合情合理! (本章完)

第269章 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六耳顺风猴说的就是现在,想来今夜晚间的时候就会来。 是以,钟羽以联系师门师兄弟为借口告辞离去,倒也不能说全是借口,毕竟须得赶快联系一下雨八荒,然后让他准备几枚驻颜丹给左老。 他和雨八荒之间,一直都是可以借着魔欲经联系的,只是除了数年前那一次之外,就从来没有用过罢了。 这一次他陡然和雨八荒说话,倒也让雨八荒讶异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他两人数月未见,也没有扯几句闲话,钟羽将事情说了,雨八荒只说了那么一句“卜义州江家江芷,是吧?那好,待他们回来之后,我就让清影宗的历天送几枚驻颜丹过去给她。” 就这样结束了对话,让钟羽有点恍然,微微摇了摇头,出屋寻了一个江家的护卫,问到了左老去了哪里,便去找了他。 轻易的找到了左老,告诉他,等他们回去,便会有一个叫历天的家伙送上驻颜丹。钟羽说完便走,左老当然要出言挽留,但他以要等六耳顺风猴为由推拒了,另外临走之时,还嘱托了左老一句,说是如果他想的话,可以借历天的手敲打一下付家,不用客气。 能让雨八荒记住姓名的,显然都不是什么弱手,更何况要对付的只是俗世商贾而已,那还不手到擒来? 回到了屋中,他便静心打坐起来,等着六耳顺风猴来寻。 从江芷那里告辞离去后,就已经快要入夜了,其后又办理了些许杂事,天色已经全墨了。钟羽也只是在那里打坐了不过一会功夫,六耳顺风猴便敲门进来了。 他起身来,和六耳顺风猴相视一笑,没有多说,御空而上,往东海诸岛方向飞去。 “六耳大哥,你怎么总是喜欢半夜来呢?前几次也就罢了,可能因为玉简一事,白天很忙,可现在你要去东海诸岛了,应该没什么可以忙的了,怎么依旧是入夜才出来?” “入夜宁静,夜风清凉,实是赶路的好时机。钟兄弟,我这是在为你着想呢。” “哦,是么?哈哈哈……” “那可不是么?哈哈哈……” 东来城不大,不一会儿,一人一妖便飞出了城,进入了荒野之中。 东来城是在妖神殿辖下腹地以东的地方,北边与大汉皇朝边境离得很近,东边则是几乎快要接近妖神殿的边境地域。任是如此,认真算起来的话,东来城与众神山 之间的距离,还是要远远短于到东海诸岛的距离。 中间隔得那一片海,实在是太广阔无边了!不过里面却没有什么危险。 若不是钟羽早先便知道那一片广阔大海,不像有蛮兽居住的蛮荒之地那样危险,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答应六耳顺风猴,陪他一起去往东海诸岛呢? 妖神殿和东海诸岛两地之间隔着很大很大的大海,没有什么危险,从东来城到大海边这一小段距离,全都是妖神殿的辖地,被十大妖道掌管着,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这一次六耳顺风猴去东海诸岛,且不说领的是青牛亚圣的命令,单单凭借他绝高的修为,在他那一代中声名赫赫,到大海边这一路上,就不怎么可能遇到有什么蠢货前来挑衅。 更何况还有青牛亚圣的命令,当此节骨眼上,或是顾着攥取其他妖道的利益,或是防着其他妖道来攥取利益,都不会惹是生非。 因是之故,钟羽和六耳顺风猴这一路上走的很是平淡,除了时不时的会有六耳顺风猴的好友截道,也是邀请他们小叙一番之外,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过。 这日,一人一妖,终是御空赶到了大海边上。 钟羽从出世,到拜入长生界修仙问道,一直都是生活在内陆,何曾见过如此浩阔无际的大海。其时,他们俩是落在一处悬崖之上,耳听着海浪拍击山石的震荡声,他只觉的自己的道心都似在活泼泼的跳动一般。 大开眼界! 这与长生修行可能并没有什么干系,但这种感觉,却也不是苦苦修行,可以感受到的。 “哈哈哈……” 六耳顺风猴忽地仰天长笑,道:“这大海,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然而每一次见它愤怒嘶吼的模样,都禁不住心潮涌动一番,长笑方能抒怀!” 钟羽道:“是么?”说着,长啸了一声,又道:“但我却是须得长啸一声,才能抒怀!” …… 再如何心潮起伏,也有平息之时,更何况两个道心境界都不低的修行者,你长啸一声,他长笑一番,抒了心中豪迈情怀,也不多做停留,御空又行了起来。 说这浩瀚无边的大海中没有危险,可不是说里面没有什么神通广大的东西。 不说那种极为喜欢清静,且修为极高的人族修行者在深海中铸造洞府静修,单单是海中妖精,便有不少都是神通广大的货色。 而之所以说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海中妖精和那些修为极高的人族修行者不像蛮兽那样没有神智,能够互相交流,乃是一因,但远远不是重要的原因。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些在深海中隐居的人族修行者,极其不喜搭理俗事,只一意修行。故而,除非你打到他洞府前,搅扰了他的修行,否则的话,即便他修为通天,也不会碰你一下。 当然了,如果哪个修行者身上带的有什么天大的宝贝,而这个修行者又没有什么深厚背景的话,呵呵,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有些修为极高,甚至连六耳顺风猴,都能被一口气吹到九天之外的海妖,那就更不用说了,它们即便真的有实力一击打杀了钟羽和六耳顺风猴,也不会出手,或者说是不敢出手。 原因么,自然是因为六耳顺风猴这个十大妖道中顽猴道的真传弟子的身份在这摆着呢?即便他现在可能算不上顽猴道的弟子了,但终究还没有被明确的逐出师门。 相对而言,在这里,钟羽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虽然依旧管用,能够震慑宵小,却显得没有顽猴道的真传弟子这个身份管用了。 只因为,在大海中的海妖,他们虽不是十大妖道中哪一妖道的弟子,却都是妖神殿下辖的妖精,而且是托庇在妖神殿下辖的妖精。 毕竟,中原神州长生界中,渴求大妖妖丹以助长修为的修行者,可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即便大海中的海妖通常都是修为通天之辈,但奈何不住中原神州处的修行者中,不说通天之辈,便是与天相齐之辈也不在少数。 他们这些海妖,若是不托庇在青牛亚圣麾下,还真是不够那些想要求取妖丹的齐天之辈斩杀的。 也正是这个缘故,遇上了什么海妖,六耳顺风猴只需拿出紫金令牌,表明自己顽猴道真传弟子的身份,他们就不敢妄动。 当然了,如果是他和钟羽先惹的人家,亮出令牌后,即便可免一死,教训一顿却也是免不了的。至于下杀手,那除非那个海妖不想活了,想第二天便将自己的妖丹送给闻讯前来斩杀他的大汉皇朝修行者。 虽是明知道在这大海上行走,不会遇到必死之境,钟羽和六耳顺风猴却还是不敢像先前在妖神殿下辖之地赶路那样,显得肆无忌惮。 毕竟万一一不小心打扰了哪个实力强横之极的海妖,即便他不敢下杀手,可是被那样修为的高手出手惩罚一下,也绝对不是好受的。 (本章完)

第270章 大海中修为高深的妖修,尽皆在离陆地很远的海域存身,陆地近处的海域,很少会有海妖,即便有,也都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入不了一人一妖的法眼,赶路之时,也就不会那么拘束。 如此行了两三天,六耳顺风猴才嘱咐钟羽,要他赶路之时不要太过张扬了,弄出的动静也不要太大。一个月前,一个不入流的家族少爷的贴身护卫,他都能强忍着去做一做,现在虽是决定不能再那么憋屈,但这么一点小小的约束,还是能够承受的。 以六耳顺风猴的修为,若是他全力飞行的话,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赶到东海诸岛,但现在身旁有钟羽,怕是须得耗费上一个多月的功夫。 本来在他知道钟羽身上有玲珑宫殿时,他就提议说,让钟羽进入玲珑宫殿,由他收着玲珑宫殿御空而行,这样就能省得浪费时间,以便早日赶到东海诸岛。 但钟羽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历练修行,其次才是帮助他去拔除截脉龙柱。在大海上御空而行,即便历练不了什么,然而再怎么说,大大小小也是一种历练,总是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弃。 因是之故,钟羽便没有同意,六耳顺风猴也只得作罢。拔除截脉龙柱这件事,终究是他有求于钟羽。 这其实也不过是钟羽的推脱之言,对于他这样善于见微知著的修行者来说,大海上御空而行这场历练,其实现在放弃也没有什么关系,真正让他不想放弃的原因,还是要说到回转中原那件事上。 众神山的历练无疾而终,妖神殿的历练有几个月,看似很长,但放在其他修行者身上一看,就知道是时间很短的一场历练。如此一来,就由不得他不担心东海诸岛这次的历练,时间可能也不会很长,即便再怎么拖,想来最多也就只能拖一年罢了。 一年时间太少了,他可是觉得还远远不够让他琢磨出来怎么面对闾秋蕤和檀倾两女。 能多拖一天,便多拖一天,这才是他为什么不想让六耳顺风猴带着他赶路真正的原因。 进入有修为高深的妖修出没的深海之后,一人一妖谨慎而行,两天时间也赶了不短的路。只不过在大海中一望无际无边,赶再长的路,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 “却是不知六耳大哥,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中,到底如何辨别方向?”钟羽心中有此疑惑,倒是没问出口,想一想也大致猜得出可能是一种法器。 在这两天的时间内,一人一妖是日夜不停的在赶路,由此也见到了许多奇景,当然只是在钟羽看来的奇景。相对来说,六耳顺风猴的见识就很广博了,一路上,钟羽也没有见到他什么时候讶异不解过。 见到的许多奇景中,有普通的深海鲸鱼带给他的,也有修为比六耳顺风猴还高出很多的海妖带给他的。其中,在第二天那个月圆之夜,茫茫无际的大海中,数千里方圆内,十数个修为高深的海妖齐齐跃出海面,对月吐出妖丹,吞吐月亮精华的场景,最让他觉得震撼。 也不知是月圆之夜的缘故,还是深海中的妖修不喜化成人身修炼的缘故,跃出海面的海妖们都是显出了本来形体,非是人身。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妖,免不了又让他惊讶了一番,涨了些许见识。 次日,一人一妖在白天赶路之时,钟羽就想撺捯着六耳顺风猴下海转转,多涨涨见识。 六耳顺风猴见多识广,海底下的各种物什也都见过,没有什么兴趣,但也支持他涨点见识,怎奈何时机不对,不得不拒绝。 他出言拒绝,钟羽也没法子,先前已经拒绝了他进入玲珑宫殿、以便省些时间那件事,这次不被准许多浪费时间,也是应有之义。 钟羽心中有点遗憾,却是没有觉得憋屈的不能随心施为,更不至于后悔当初答应六耳顺风猴。 原因么,或许是先前答应天牛临死托付之后所遇到的事,已经让他有些忘记魔欲之道是个什么玩意了! 六耳顺风猴既然不答应,钟羽不再多说,一人一妖也便沉默下来,默然赶路,直至入夜。 本来就在一人一妖以为今日又会像前几日那样平平淡淡的过去时,没想到却竟是有事发生了。 就在将至中夜之时,他俩依旧是不发一言的默然前行,只见钟羽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六耳顺风猴的却稍有变化,又过一会,他忽地驻足;钟羽没有察觉,险些撞在他后背上。 急忙停下,想也不想,就问道:“怎么了,干么突然就停……”他突然不说话,倒非是也像六耳顺风猴那样感应到了什么,而是脑袋转过来了弯,知道六耳顺风猴忽地有此怪异举动,定然不是出去无因,也便住了口,凝心以待。 也就是在他住口之后的那一瞬,他就觉得脚下不远处有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而且正急速向上面赶来,也就是他们俩的脚下。 这股天地元气的波动非常大,他可以感觉到,如果自己身处其中,肯定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就会被撕成碎块。就算是六耳顺风猴身在其中,也未必能够抵挡的住。 只是……只是好像有点后继乏力的样子,许是来者受了伤。即便受了伤,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抵挡住它,不及多想,就要抽身后撤。 他念头转得虽快,仍是比不上六耳顺风猴,他才一想要抽身后撤,那边厢已经抓住了他右手,将他硬拽到了不远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道粗大的白色水流直冲上天,约有百余丈高。 那道水流冲起之后,便即炸开四散,六耳顺风猴拉着她离开的不算远,也被炸散的海水淋住了。只不过他们俩都是修行中人,随意扯动了些天地元气在身前格挡了一下,那些海水也就尽皆被挡在了身前,没有被淋湿衣裳。 弥漫的海水渐渐平息,一人一妖也就看到了漂浮在海面上的一个体型不小的海妖,它还在重重的喘息,如同雷鸣,身子右侧更是有一个大大的豁口,像是被利器所伤,却非是刀剑枪之属,想来是什么修行者中的奇门法器。 那海妖也看了六耳顺风猴和他一眼,只是好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见六耳顺风猴在那里不动弹,便低声问道:“六耳大哥,你准备怎么做?咱们是就这样离开呢,还是上前问一问,看看是不是帮帮手?” 只见六耳顺风猴沉吟了半响,道:“这海妖怎么说也是我妖修一脉,能伸手帮一下,就帮帮忙吧。咱们上前问清楚再说。”说着当先凌空走去,钟羽紧步跟上。 他们俩这一走动,那海妖立时警觉的看着他们。 六耳顺风猴遥遥拱手道:“这位前辈有礼了,晚辈乃是顽猴道真传弟子六耳顺风猴,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姓钟名欲,乃是大汉皇朝魔……”他正要说出钟羽乃是魔欲宗的高足时,却见钟羽暗地里对他示意了一番,意思是说不让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 他虽是很疑惑,不知其意,但也顺势改口道:“……道中的一个修行者。我们恰好路过,见前辈似乎受了伤,不知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愿代前辈之劳。” 那海妖听到六耳顺风猴自称是顽猴道的真传弟子,双目似乎闪过一丝异光,口气有点怪异的道:“你说你是妖神殿十大妖道中顽猴道的真传弟子?名为六耳顺风猴?是不是?” (本章完)

第271章 钟羽在旁听着那海妖的两句问话,觉得他似乎听说过六耳顺风猴的名字,跟顽猴道也应该关系匪浅。只不过他语气有点怪怪的,是以,他也猜测不出这匪浅的关系,到底是恩,还是仇怨。 身份已经表明,在这等海中大妖面前也不能随便改口,他只希望这海妖与顽猴道的关系是恩非仇,否则的话,看这海妖身周展现的威势,即便受了不轻的伤,其实力似乎还高出六耳顺风猴一线。 只一线之差,六耳顺风猴用不着太担心,甚至因为那海妖身受重伤的缘故,与他斗智斗勇拖延时间,说不定六耳顺风猴还可以反败为胜,为师们除掉一个仇敌呢? 但是他钟羽,全盛时的实力还差着六耳顺风猴好几筹呢,那海妖倘若真的和顽猴道不对付,那还不先拿他们俩开刀,讨回点利息。六耳顺风猴不怕,可以任意周旋,但实力差着他们好几筹的钟羽,那还不被一巴掌拍死! 即便六耳顺风猴会阻挠,可那海妖要是真的决意要杀他,他还真是无法可施,恐怕就算是施展天欲一借,也只是拖延一会送死的时间罢了。 因是之故,钟羽在那海妖问出口,觉得有可能会不对头之后,立时便警戒了起来,魔欲经也召了出来,暗地里拿在了手中。 六耳顺风猴当然也察觉出了有点怪异,他虽是不记得自家师门什么时候得罪过深海中的哪个大妖,却也不敢怠慢,同样暗暗戒备,沉声答道:“不错,在下正是顽猴道真传弟子六耳顺风猴,前辈竟是听说过晚辈?” 那海妖闻言沉吟了一下,才道:“对了,既是顽猴道的真传弟子,该当有紫金令牌在手,且拿出来给我瞧瞧。” 六耳顺风猴和钟羽过来,本意是见这海妖受了重伤,想要帮一把手,也算是仗义而为了,没曾想却被这海妖盘问起来,暗暗戒备之际,心中都觉不甚爽快,更想要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只是钟羽谨慎戒备着,唯恐自己稍有异动,去提醒六耳顺风猴,那实力极强的海妖便会扑杀而至,便没敢动弹,更加小心戒备着。而六耳顺风猴则是因为听他要看自己的令牌,觉得他似乎不怎么像顽猴道的仇敌,既不是仇敌,那就很有可能是朋友了,他也算是前辈,总是不好无礼。 六耳顺风猴是个尊师重道之辈,想了想,觉得即使他真的与顽猴道有仇,但他受了重伤,也决计 杀不了自己,万一是师门中哪个长辈的好朋友,得罪了就不好说了,当下将自己那枚紫金令牌拿了出来。 “哈哈哈……” 那海妖看了令牌之后,竟是忽地长声大笑了起来,带动天地元气,激荡的百里方圆海域的海水如同被煮沸了一般。 这一笑可吓了六耳顺风猴和钟羽一大跳,都以为真的是遇到了顽猴道的仇敌,那仇敌之所以大笑,是因为碰到了个几乎算是落单的顽猴道弟子而高兴呢。 六耳顺风猴还好,自觉自己不是什么软柿子,岂能任他揉捏!但钟羽就由不得不惴惴不安了,哪怕他不是顽猴道的弟子,与那海妖并不相干,却明显是六耳顺风猴的朋友,那海妖说不定一个不爽快,就挥手想要先打杀了他再说。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拿着魔欲经的右手当胸护着,随之施展出勾离神光来,护住周身,紧盯着那海妖,要看他怎么说。 只见那海妖长笑了一会,猛然咳了几声,声如九天雷震,又过一会才笑道:“真是天不亡我!老子这次被仇敌设计重伤,从东海诸岛那面,被追杀到这里,非但没逃掉,受的伤反倒是越来越重了,正想着停下来受死呢,没曾想竟是有了一线生机。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这话说完,那海妖虽是仍旧没有自报姓名,但钟羽和六耳顺风猴也已知道这海妖定然不是什么顽猴道的仇敌,都是放下了心来。 六耳顺风猴问道:“不知是谁在追杀前辈,晚辈又有什么可以帮手的,还请前辈告知。” 那海妖道:“这个且先不忙说,咱先叙叙旧,再论其他。别到时候因为没先叙好关系,一遇到什么危险,你俩小子先抛下我老人家,独自个跑了。” 钟羽闻言暗笑,六耳顺风猴也是讪讪一笑,说道:“哪里哪里,晚辈既然打算帮手了,又怎么可能随意放弃呢?” 那海妖哈哈哈一笑,道:“你六耳顺风猴的名头,老人家在你师叔天机猴王那里也听到过,知道你乃是精金美玉般的品行,绝不致弃手不理。但你身后那人,可不成样子,胆子小的很,老人家只是大笑了几声而已,就将他吓得连宝贝法器都拿出来了。不叙叙关系,他还当我是什么陌生妖精,一遇危险,说不定就要撒丫子跑路。我身后追的敌手很强,咱三个中,少一个都敌不过他,但三个齐上,虽然凶险,却尽可以压住他打。 ” 不等他说完,钟羽脸上就已经泛起红了,大觉不好意思,等他说完,见六耳顺风猴笑着看过来,才恍然醒悟自己还没有将勾离神光撤去呢,当下就想收起魔欲经,撤去法术。 突然,一道白光直奔他而来,没有一点声息,将要赶到他身边时,六耳顺风猴和那海妖才发觉,他更是恍然未觉。 直到六耳顺风猴他俩“小心”二字出口,他才算是勉强看到了那道无声无息,却又给他破灭之感的白光,想要闪躲,却是已经晚了,那道白光已经毫不留情的将勾离神光破去,直取他胸膛。 一股强烈的死亡感觉犹如寒冰一般直侵入脑际,不及有其他动作,只来得及在心中“啊……”着喊了一声,拿着魔欲经的右手动了动,便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他身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被击飞到数十丈之外,坠入了海中。 六耳顺风猴赶忙闪身去寻。 一个大致轮廓是人形,却布满鱼鳞的海妖显出身形来,闪身就要去追六耳顺风猴,却被那个体型巨大的海妖拦住了。 “你小子还真敢下死手啊!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身上有几层皮够剥的,有几颗妖丹够挖的。” 那人形海妖闷声道:“哼,老不死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打岔,快快将东西还我,否则的话,这就要你狗命!” 另外那海妖道:“嘿嘿,死期将至,还惦记着那东西呢?你说我什么意思,你出手前,还真是会挑,虽然明显是那胆小鬼实力最差,但你也不看看人家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看一看人家是什么身份,就随便下杀手。我告诉你,他要是在你这一招之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也甭活了,赶紧自杀算了,免得被赶来的高人糟蹋了你的尸首。” 那人形海妖神色犹豫了一下,道:“他手上的法器的确很强大,可这有什么,难道他身份是十大妖道的哪个真传弟子?老不死的,你也不要分我的心,不将东西叫出来,就算是十大妖皇来了,我也要取你狗命!” 另外那海妖哈哈哈长笑道:“老人家这是在为你着想呢,你还不领情。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听好了,那东西我已经送给了可能已经被你打死的小家伙,人家也说了,他会护着我,你敢动我一下,他就剥了你的皮!挖出你的妖丹,晒干了碾碎了入药吃。诶,你且先别恼,听我将话说完。” (本章完)

第272章 那全身布满鱼鳞的人形海妖,名为和波,乃是深海的一种鱼类,算得上是上古遗留下的奇种,以他较为憨傻的性子,若非是天生奇种,也修炼不出来这般修为。 另外一个和六耳顺风猴的师叔相识的海妖,名为卜准,本体也是一类奇种,只不过根底比和波就要差上很多,这也致使他尽管灵智通透,修行也算勤恳,却总差着和波一筹的缘故。 原本两妖还算得上是朋友,后来之所以会反目成仇,甚至这次逼得和波这么一个有点憨傻的妖修,竟是用上了计谋,以致卜准没有一点防范,被打成了重伤,只是因为和波手中的一个宝贝,卜准在偶然听说消息之后,十分眼馋,最后竟是使计骗走了那宝贝。 在卜准的料想中,以和波憨傻的性子,只要他将那宝贝骗走个一年半载的,和波一般就不会再追究了。没曾想这次却不一样,那宝贝对于和波而言,竟是极为重要的一种东西,从他将之骗走开始,和波便一直猛追紧打,不容他有一点喘息之机。 如先前他和六耳顺风猴所说的那样,两妖你追我跑,从老巢赶到东海诸岛,肆虐了一番,又从东海诸岛赶到了这里。 在这一路上,不准有好几次承受不住想将宝贝还回去,那和波最多发泄发泄也就完了,不会多追究,但是他一想到那宝贝竟是让一向憨傻不计较的和波万里紧追不舍,肯定不简单,也就舍不得,更想着那样做了,岂非很没面子,便一直坚持到现在。 但他跟六耳顺风猴说的之所以停下来的原因,也就是停下来送死,其实并不是他心中真的想法。他之所以忽地停下来不跑了,其实是想到先前和波竟是使了计谋陷害他,这让他甚是惶恐。 使了第一次计谋,跟着必定就会有第二次计谋,他倒不怕一个憨傻的妖修使的计谋,真正让的惶恐的是,万一到最后没有得到宝贝,却是逼得一个憨傻妖修开了窍,那岂不是自找了一个仇敌。特别是这个仇敌的根底,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一旦开窍,其修为那还不直上九天,说不定想起今日的事,转过身就将他杀了。 但没曾想竟是遇到了六耳顺风猴这个故友的后辈,还有一个可以勉强入眼的中原修行者。他是心思活泼之辈,立时便想到了一个主意,生出了狠戾之心,为了那不知来历的宝贝,竟是想要将和波坑杀在此。 谁知那和波真的是有点开窍了,在追过来 后,远远的就看见他们三个商议什么,这家伙一算计,觉得无论如何先废了一个再说,瞅着实力最弱,最容易得手的钟羽,就下了杀手! 他这一招杀手,不是什么绝招,甚至只算是随手一击,但他是什么修为的妖修,钟羽又是什么修为的修行者,任是钟羽身周还有勾离神光没有撤去,危急关头更是将魔欲经挡在了那道白光前,也被一击打的生死不知。 却说卜准说着什么且先别恼,但又说什么要剥他的皮,挖他的妖丹,和波如何能不恼怒,也亏得他现在开了一点窍,只是大骂了一句“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便强忍着杀意,要听卜准到底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方才卜准正高兴着说不定能斩杀了和波,占其宝贝,饮其大补血肉,取其妖皮,大占便宜呢,却被他一招先将钟羽打的生死不知,算盘落空,心中大失所望,暗暗骂了钟羽两句,便想着还是归还这不知来历、不知用途的宝贝吧,免得也被打的生死不知。 却不想那么轻易的就还给他,要玩弄玩弄他再说。 怎么玩弄,就要着落在生死不知的钟羽身上了。这卜准也是见过大世面之辈,初见钟羽,便察觉出他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待见到了魔欲经,就尽皆了然了。 却说他见和波竟是开了窍似的没有直接扑杀过来,大觉不可思议,就故意沉吟着不说话,逗他玩,看看他现在开了多少窍。但度又掌握的很好,看着他似乎真的忍不住时,赶忙说道:“你刚刚说被你打的那修行者就算是十大妖道中的真传弟子,你也不卖给他面子,这话倒是不假,以你和波的修为,除了十大妖皇和咱们的青牛亚圣之外,又有哪个妖修能让你卖面子了?但是,如果他的身份并不仅仅只是十大妖道的真传弟子那么简单呢?” “实话告诉你,他并不是十大妖道中的弟子,真传弟子更是谈不上,刚刚去救他的那个妖修,却是货真价实的顽猴道真传弟子。以前上咱们那里的顽猴道天机猴王,你还记得吧,那小子就是他师侄六耳顺风猴,闻听也是他那一代的佼佼者。你想一想,另外一个修行者的实力那么弱,却能让他六耳顺风猴这么担心,甚至连我都忍不住暴跳如雷,心情惴惴,你想想看,他,会是什么身份?” 和波虽是开了些窍,一时却也猜不出,想要骂声“买什么关子,他什么身份,你就快说”,脑中却是忽地灵光一闪,自觉又开了些窍,忙道:“莫 非他竟是……” 他这话一出口,那卜准心头一跳,暗道:“没曾想这小子竟是想明白了,看来他这一次开窍开的很大啊,我将宝贝还它,应该是做对了。不过,也不知这宝贝是什么玩意,竟是能逼得这厮开窍,真是好想一探究竟啊。”感慨之下,他就没有多想,还道和波真的是猜出了钟羽的身份,随口说道:“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害怕了吧?他身后着的修行者,即便你是上古奇种,也不济一点事。” 那和波“哦”了一声,心想如果刚刚被自己打的生死不知的小子,其身后着的真是那位,那还真有可能被活剥了。如此一想,开点窍的心思也不管用了,立时如坐针毡,就想越过卜准,赶紧去救钟羽。 卜准又是跃上拦住,问道:“你干么?还想着杀人灭口不成?” 和波急的险些要动手,急道:“什么杀人灭口啊?他是青牛亚圣的儿子,我无意之中伤了他一下,已经惶恐不安了,哪里还会杀他灭口。我这是要去救他!” “噗” 听他说钟羽是青牛亚圣的儿子,卜准好大一口口水噗出来,心中大乐,暗中鄙视道:“奶奶的,傻子就是傻子,即便开了些窍,也还是一个憨货!” 见他似乎想动手,连忙道:“别急,别急,咱们六耳贤侄已经过去了,你就是再过去也无济于事,该死也活不成,该活也死不了。不过,我什么时候跟你说那厮是青牛亚圣的儿子了,青牛亚圣又什么时候有儿子了。先说好,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青牛亚圣听到了,也是一根手指碾死你,与我无关。” 只是开了一点窍的和波有点糊涂了,说道:“他不是青牛亚圣的儿子?可你刚刚分明说‘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怎么又说不是了呢?” 卜准无奈,暗道:“老子哪里想得到你这个憨货,竟是想到了青牛亚圣身上呢?”摇了摇头,道:“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刚刚被你打飞的那厮,他是中原神州长生界中魔道大宗派魔欲宗的真传弟子。据我观察,他手上拿的法器竟然是魔欲经,看来在魔欲宗小一辈中,也是最为出色的弟子。你将魔欲宗最为出色的弟子打的生死不知,嘿嘿,这等胆大之举,小弟实在是佩服之极啊。” 也不知那和波是不是刚刚开的窍又还回去了,又憨傻起来了,跟不上卜准的思路,说道:“哦,原来不是青牛亚圣的儿子,还好,还好!” (本章完)

第273章 和波又犯这一次傻之后,没等卜准打趣提醒,自己便清醒了过来,知道中原名门大派的真传弟子一个个都宝贝的不得了,更清楚以自己的实力修为,远远不是长生贤者境高人的对手。 倘若平时也就罢了,中原神州的修行者们,即便觊觎他们大妖的妖丹,有两地亚圣在那着,他们也不敢逾矩,但现在他自己无缘无故的击杀了他们的宝贝弟子,那岂不是将自己的妖丹送上门给他们? 他与和波赶紧往钟羽坠落处赶去,或是说他拉着和波赶去,只不过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那边厢六耳顺风猴早便将钟羽救了上来,此刻正设法施救呢。 他们赶到那里,见六耳顺风猴正闭目为这样运功疗伤,也不敢开口问询,唯恐打扰着他。他们的修为跟六耳顺风猴相差并不算天壤之别,并不敢随随便便插手。 和波很是焦躁不安,连他那宝贝似乎都没心思挂念了;卜准倒是显得很悠哉的样子,双眼滴溜溜的乱转,隐晦的四处打量着,显然是有其他心思。 过了许久,只见钟羽大声咳了几声,嘴角有血丝溢出,但没有醒过来,六耳顺风猴却是收功起了身来。 不等和波问询,他便对那卜准道:“前辈,我这兄弟受伤很重,现在虽是暂时稳住了伤势,却依旧需要前辈出手,才能救他一命。” 卜准还没说话,那边厢和波先自插口急道:“已经稳住了伤势,是么?那好,你让开,我这就使全力救他。还有你,老不死的,你若是敢跑,下次追上你,老子活剥了你!”狠狠的警告了那卜准一句,就走过去想再为钟羽运功疗伤。 卜准却是一把拽住他,将他硬拽了回来,不等他大骂,忙分解道:“和兄弟不要急嘛,你也知道你自己莽莽撞撞的,出手没个轻重,这运功疗伤却是个把细活,一不小心,说不定你将这位魔欲宗的贤侄疗得伤更重了。他现在都昏迷不醒,再重一些,那还不命丧黄泉!再说了,六耳贤侄已经为他治疗过了,伤势已经稳住,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让他安安生生的休养。嗯,我那紫云洞离这不远,里面的疗伤丹药什么的,也都很充足,我看就去我的紫云洞吧。” 见他吩咐着六耳顺风猴抱着钟羽,便往紫云洞方向赶去,和波晕乎乎的跟着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大喝了一声,让 两妖住,说道:“老不死的,你也别跟我玩心眼,那千世珠不还我,等我将你活剥了,才让你的尸首回你的紫云洞。我那云火洞离这也不远,里面的丹药也不少,去我的云火洞!” 卜准道:“我说和兄弟,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那什么劳什子千世珠,我已经送给这位魔欲宗的贤侄了,不在我身上。他现在昏迷不醒,那千世珠你也得不到,等他醒了之后,倘若他想还给你,那你就能重新得到千世珠,他若是不想还你,嘿嘿……那可不管老子什么事了。” 见和波面目渐渐狰狞,显然是想到那千世珠宝贝异常,跑到钟羽手里,又怎会随随便便还给他。钟羽不比卜准,可不是他和波能够随意拿捏的,说不定千世珠没要回来,反给人家长生贤者以打搅晚辈修行为由,随手便给打杀了,那可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都是卜准那老不死的整出来的幺蛾子,和波憨直的心登时生出杀意。 卜准身受重伤,帮手又不足,不敢怠慢,连忙道:“好兄弟,不要急,不要急。我这魔欲宗的贤侄心底素来良善对人,你若在他醒后苦苦哀求,说出那千世珠对你不可或缺的用途,他心一软,肯定会还给你的。” 和波狐疑道:“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赶快将我这贤侄送到安生之处休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那千世珠要不回来,就是你身子中的那颗珠子也保不住!”卜准一边威吓着他,一边推着他往云火洞赶去。 他现在对和波的那不知用途的千世珠,心中还打着主意,只不过却不强求,有机会就据为己有,没机会就戏弄一番和波也就罢了。 却说钟羽毫无还手之力的被那和波一击击败,连痛一下的感觉都没有,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便是六耳顺风猴如何将他救出来的,他也一点都没意识到。 直到六耳顺风猴在那里为他运功疗伤了很久,他才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隐隐能够感觉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声噪杂。等到六耳顺风猴收功,迷糊间,那些噪杂声就大了很多,吵吵的让他很不爽快,想要说话呵斥,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到最后竟是烦的又晕了过去。 又一次醒来,只觉得裂骨般、侵入骨髓的疼痛袭来,痛得他身子都麻木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过了好一会,那种痛感才渐渐消退,亦 或者说渐渐麻木到没有感觉了,他也只是双目无神的大口大口喘息,却是动弹不得。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总算是能够有闲心看一下自己现在待在哪里,观察所待之地是怎样一种布置。 只见这地方似乎是一处石洞,四周都是石壁,他所躺石床的对面,有一道石门,平平常常的一如待在一处大石洞里。但是奇特的是,时不时的,这石洞里就会冒出一串气泡,碰到头顶石壁时也不破碎,而是隐没其中,化于了无形。 奇怪之下,钟羽更加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觉石洞中所存的气体,也与外界不同,竟是有点粘稠之感,如水一般。呼了两口气,却没有迟滞粘稠之感。 想到昏迷前,自己和六耳顺风猴见到的那个受伤海妖,便以为是那个海妖和六耳顺风猴联手,将来犯之敌击退了,随后就将自己救起,送到了那位海妖前辈的洞府中。 钟羽自觉这样的猜测很合理,而且肯定不可能是来犯之敌救起的他,那有这样的猜测也是理所应当。 “那敌人施展的那一招能遮掩过六耳大哥和那位海妖前辈的感知,蕴含的力量肯定不大,却将我打的直接人事不知,恐怕只有我大伯才有这样的实力,或许还稍有不如。啊,对了,敌人这样强大,六耳大哥和那海妖前辈就算是能击败他,也定然是付出了惨重代价。哎呀,也不知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危及性命呢?” 他担心六耳顺风猴和卜准可能会受伤,却不知道具体情况,胡乱猜测之下,难免怨恨自己修为不济事,一招也没撑过去就被打晕了,什么忙都没帮到。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当儿,忽有开门声传来,石床对面的石门竟是打开了。 钟羽赶忙去瞧,却见那海妖前辈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但见他在关上石门之前,却是鬼鬼祟祟的往外面看了几眼,才小心翼翼的关上石门,笑着走向石床上的钟羽。 看着身上的伤似乎已经好转的海妖前辈,钟羽放了心,毕竟这海妖前辈先前受的伤就已极重,现在却好转了许多,那六耳顺风猴的情况,肯定更好了。 勉强笑了笑,说道:“前辈,晚辈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就无礼了。对了,前辈,我那六耳大哥没有什么事吧?” 那卜准笑道:“不无礼,不无礼。六耳贤侄的情况可比你好多了。” (本章完)

第274章 钟羽听那卜准说六耳顺风猴的情况比自己好多了,以为他果真是在和来犯之敌的比斗中受了伤,只不过受伤不怎么重罢了,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对了,却是不知那个伤我的大妖,是如何被前辈和六耳大哥打退的?” 卜准心思活泛,听了钟羽的问话,只是开始疑惑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打退不打退的,跟着便恍然明白,大笑道:“你小子不争气,一招被那和傻子给打的生死不知,还在这里问我们怎么将那厮打退的。唉呀。”言罢,笑着摇了摇头。 听了他的话,钟羽想到自己连敌手是何种面目都没瞧清,就被一招打的晕死了过去,心下也觉得很是羞惭。 见他羞红着脸不说话,卜准大笑起来,说道:“你也不用太觉得羞愧,那和傻子虽傻,修为却不是说着玩的,当初我受那么重的伤,就是他给我留下的。你问我和六耳贤侄怎么将和傻子打退的,其实呢,我们根本就没动手,他将你打伤之后,我便将你的身份告诉他了。他知道后,给吓得手慌脚乱的,只恐将你打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师门长辈会剥他的皮,挖他的妖丹,哪里还敢动手?这不是立刻便将你带到了他洞府里来了嘛。” 钟羽听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自家的身份,不由得有点惊疑,跟着听他说现在竟是在那个将自己打伤的大妖的洞府里,更是摸不着头脑,心想:“先前这位前辈还说,他被那敌人千里追杀,分明是不死不休的境地。如果说因为自己的身份,那大妖不敢杀自己,却没道理连生死仇敌都不杀啊?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也不知这前辈和那大妖到底怎么结的怨,倘若事情归咎于这位前辈,那我和六耳大哥岂非是好心做了坏事?” 心头一对卜准生出怀疑的念头,他就没办法再拿卜准当前辈一样对待,毕竟如果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自己岂不是被别人当猴儿耍了,而且是自己送上门去的,这种感觉,可不怎么让人舒服。 那卜准见钟羽忽地变得有些古怪,心头疑惑,但他有事要用得着钟羽,也就没有深究,当下呵呵一笑,满含着惭愧的感情说道:“这次累的贤侄你受这么重的伤,甚至躺在床上三、四天才勉强醒过来,全是因为我和那和傻子的个人恩怨。我也是做长辈的,晚辈如此,这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所以呢,我想送给贤侄一个礼物, 聊表心意。” 且不说这卜准是不是将自己耍了,反正他听着卜准这情真意切的话,还是颇为顺意的,无缘无故被一招击伤,也变得不那么憋屈了。 只是这礼物,还是要推辞的,当下道:“前辈真是客气了。前辈乃是六耳大哥师叔辈的前辈,自然也算是我的师叔,师侄帮忙做几件事,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即便为此受了些许伤,那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这礼物就不必了。” 那卜准也没有和他多纠缠,只是探手入怀,将一颗拳头般大小的白色宝珠拿了出来,说道:“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一个小小礼物而已,你一定要收下,否则的话,我心难安。”说着,将那白色宝珠递了过去。 钟羽仔细瞧了一眼那白色宝珠,的确是没发觉它有什么特异之处,并不像什么珍贵的法器,心下以为这白色珠宝真的如卜准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小玩意,意思意思罢了,当下也就接了过来,又仔细看了看,觉得与俗世中的宝珠并无差别,没有一丝气息波动,但握在手中时,却又让人觉得这宝珠不简单,随口问道:“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这白色珠宝正是卜准从和波手中使手段骗来的千世珠,这千世珠的名头,卜准也是从和波那里知道不久,至于具体用途,他就一点也不清楚了。 这几天趁着钟羽昏迷的当儿,他经常对和波设套,想要从和波嘴里打听出来千世珠的具体用途。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那和波真的是开了窍,嘴巴竟是严实的紧,一点口风不漏。 遇此情形,实力不如打不过他,卜准也只有无奈而已,这几天也耐着性子好好研究了几天,却只是觉得千世珠很特异,搞不清用途,故而也便放弃了。如先前那般,只想要在将千世珠还回去之前,施法戏弄一下他也就算了,而这戏弄他的法子。他只是大致琢磨了一下,主要是将之着落在了钟羽身上。 现下听钟羽追问千世珠是什么玩意,皱眉想了想,说道:“这东西唤作千世珠,至于具体的用途,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明了。当初我也是从一个仇敌手里得到的这千世珠,见他极为重视,就抢了过来,自然也就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这千世珠的具体用途了。不过看我那仇敌重视的程度,这千世珠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但我与它无缘,实在琢磨不透它。此番将他送给贤侄你 ,就是期望贤侄你能琢磨出来什么道道。依我看,如果能得到其中秘密的话,应该是非常有益于修为的。” 卜准的仇敌,那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都珍贵的不得了的东西,即便一时不知其中究竟,却也可知这千世珠定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真正握在手里而感到的不简单,才是它真正的价值。 在钟羽想来,前几天他和六耳顺风猴仗义出手,却被和波一招击伤,说实话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说不定还因为他受伤的缘故,这位前辈本来可以逃走的,却因为他而没有独自逃走。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倒可能拖累了人家,收个小礼物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收一个明显不简单的宝物,就怎么都过意不去了。 他将那白色宝珠往前一递,说道:“前辈,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您还是将它收回去吧,我收了的话,心中……” 突然,他只见那前辈面色微变,倏地伸手将他按倒在石床上,顺势将那宝珠推入他怀中,低声说道:“那和傻子来了。我和他几乎死仇,因为你生死不知的缘故,他才一时没对我下死手,所以呢,还须麻烦你再装装昏迷,等过几天再说其他。记住,一定要装的像一点,我这老命可在你手中握着呢。” 卜准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想道:“你有没有机缘在这几天之内将这千世珠的功用参透,就看你的机缘了。能参透最好,这样就不害怕和傻子那厮修为大进,反压我一头了;倘若不能参透,唉,这和傻子越来越开窍了,修为再大进,看来我老人家须得遁走他处才行啊。” 不待他多想,那石门便被推开了,和波走了进来。 假装昏迷中的钟羽,只听见卜准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却被来人一把推开了,只听那来人说道:“说,你个老不死的忽悠我离开这么一会,到底做了什么?” 卜准道:“你也说了,只是一会而已,又能做什么了?切,兄弟,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嘛,我这不是想帮着你看看贤侄醒没有,救你小命么。” 那和波犹疑道:“那,他醒没有?”卜准道:“或许便要醒了,但被你大声这么一吵吵,心中一烦,说不定又昏了过去。走,走,咱们出去说。” 跟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过了好一会,钟羽伸手入怀,将那颗千世珠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 (本章完)

第275章 卜准从和波手里将那千世珠骗到手之后,便一直被和波紧追不舍的追赶着,也没有什么机会细细研究千世珠。但来到和波的洞府云火洞这几天,他只是推脱将千世珠交给了钟羽,那和波憨傻,也有点相信他,逼得并不是太紧,恰好给了他时间好好研究那千世珠。 或许真的如他自己跟钟羽说的那样,他与这千世珠无缘,虽然能够察觉出它必定不简单,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丝关于它用途的端倪。 钟羽与这千世珠有没有缘,怕是只有上天才知道,然而卜准这样的大妖,研究好几天也不得究竟的东西,他只是在床上细细端详了一会,那是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再者,相对于中原神州以外的长生界,大汉辖下地域的各大宗派弟子,都不怎么依赖外物求取长生,而钟羽所待过的天蜀剑宗,更是人人只一柄剑便了,不假于其他法器。 现在他虽然拜入了魔欲宗,仍旧是不怎么依赖外物,便是从雨八荒手里要来的魔欲经,也仅仅只是因为手中没有趁手的法器才不得不为。 想当初,那天赐法器阴阳剑灵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他拿在手中,几乎可以和当时的雨八荒相媲美,不是也说不要就不要,说送给闾秋蕤和檀倾两女,便送出去了么? 因是之故,即便他也和卜准那样,能隐隐感觉到这千世珠的不简单,却并不像卜准那样渴求知道它的具体用途,仔细端详了一会,见琢磨不出什么道道来,也就随手收起来,扔入了玲珑宫殿中。 那卜准吩咐他要装昏迷不醒,他将千世珠收起来之后,暗自运了运功,感觉到能够勉强下床走动了,也因为考虑到那一点,而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暗自琢磨自己被击伤之前,那一瞬间的感觉。 在受伤之前,他看见了那一道白光,当时只是觉得它无声无息的,虽然给他一种破灭之感,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力量,当时以为震慑的意味可能更多一些。 但他当时到底是怎样想的,他现在也有些不清楚,毕竟是一瞬间的事,跟着便昏过去了三四天,什么都是记得模模糊糊,不太清楚。 不过现在他再仔细的想一想那道白光,觉得那破灭之感并不是威慑的意味。这话倒也是废话,不然的话,他也不是泥捏的,如果仅仅只是威慑,怎么可能将他打得人事不知三四天? “或许那道白光里蕴 含的力量,相对于施展他的人而言,真的不怎么样,但是他下手的时候,应该是有着考量的,觉得那一招应该能置我于死地。唉,也亏得我最后关头将魔欲经迎了过去,否则的话,就不仅仅是昏迷不醒几天那么简单了。呵呵,如多真是如此,下杀手那大妖,或许还真的会如前辈所言,被魔欲宗的哪个长辈活剥了。” 他在那想了会,也就觉得乏味了,又不能出去,索性抛下杂念,躺在那里睡起觉来。 其后三天,卜准再也没有单独去过那石洞,自然不是他不想单独去,而是和波似乎窍开的越发大了,以卜准的老奸巨猾,竟也没再将他骗的走远一些,只是紧跟在卜准身边。 也或许是他并没有开什么窍,只是心中认定了跟在卜准身边这个想法,憨劲上来了,锲而不舍,卜准拿他也没法子。研究千世珠的事,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其实就算他单独进入石洞,以他对千世珠茫然无知,只知道一个名字的情况,也帮不了什么忙。 六耳顺风猴、和波与卜准三个大妖,一般都是一同进入石洞察看钟羽伤势如何的,钟羽心中记着卜准的吩咐,一知道有和波在场,也就只能装作昏迷,不敢和六耳顺风猴打招呼。 虽然他并没有告知六耳顺风猴,自己已经醒了,但他能感觉到六耳顺风猴心中应该知道,否则的话,每次都是六耳顺风猴为他察看身体,运功疗伤,绝对没道理看不出来一些猫腻。 在他看来,六耳顺风猴没有声张,想来也是受了那前辈的吩咐嘱托。 这三天来,和波也没有单独进过石洞,而他们一旦进来,六耳顺风猴和卜准,总是会弄出响动,提前告知钟羽。因是之故,在这三天的时间内,除了卜准三个大妖去看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装作昏迷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在石洞内走动。 除了不能走出石洞之外,倒也不怎么觉得受束缚。这几天吃的上好疗伤丹药也不少,伤势可说已经痊愈了,平时正好在石洞里运功打坐,提升修为。 他平白无故接了一个几乎可以和钟萧相媲美的大妖,也算必杀的一击,虽然连抵御一下都没有就昏了过去,可还是能从昏迷前的那一瞥间,得到一些益处的。 除了运功打坐之外,闲的无聊的时候,钟羽也会将那所谓的千世珠拿出来,好好的研究琢磨,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一个前辈大妖都无法 琢磨出究竟的东西,倘若他竟是能琢磨出来一些究竟,也绝对能让他很自得,可以打发假装昏迷的无聊时间。 这日,六耳顺风猴三个大妖没有进来石洞察看,他打了会坐,又拿出那千世珠看了一会,仍旧是一无所得,只当把玩珠宝玩了。 “这假装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也不好吧。据我这几天听他们几个的对话,那不知是什么妖修的大妖,似乎真的如前辈所说和傻子那样,脑子不大好使。但脑子就算再不好使,我一直装作昏迷,他也必定能瞧出端倪来。唉,也不知那位前辈是怎么想的,到底要我假装昏迷到什么时候?只这三天,我还可以勉强承受,要是还得再过几天的话,他祖宗的,就算那前辈真的性命堪忧,小爷也不玩这套把戏了。” 钟羽心下颇为不爽的想了想,起身来,将千世珠放入玲珑宫殿中,做到石椅上,开始琢磨起来该怎么避过和波,问一问那卜准前辈。 其实他并不是多么厌恶这种生活,之所以会忽然愤愤的想要离开,全是由于屡次琢磨千世珠无果,又的确有点无聊的缘故。既然不是真的想走,本来就不善谋划的他,想了那么一会,也没有想到法子。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六耳顺风猴的声音传了过来,知道是在提醒自己,不敢怠慢,赶忙上了石床,装起昏迷不醒来。 依旧和先前几次一样,他三个大妖进来之后,先由六耳顺风猴过来察看了一番,又假装运功疗伤了一会,才起身来。和波依旧是急躁的问了问伤势如何,六耳顺风猴的答复自然也是与先前大同小异,模棱两可。 本来再由卜准从中花言巧语的一说,那和波就会平息躁念,然后一起出去。但今天似乎有所不同,那和波一反常态的想要自己为钟羽疗一下伤,卜准两妖劝都劝不住。 钟羽闻言也是暗急,思忖自己是不是应该假装清醒,以免被这个一招击伤自己的大妖发觉什么端倪。想了想,便决定不急,等卜准实在劝不住了,他走上前来的时候,再假装突然清醒也不迟。 到最后,那和波还是被老奸巨猾的卜准给糊弄住了,无非是说,六耳贤侄耗费这许多天,才将钟羽治的差不多,你要是莽撞上去,万一又出什么岔子了怎么办?而后又辅以钟羽魔欲宗长辈的威胁,才总算劝住他。 不过也已立了最后期限,若是钟羽明日还不醒来,那他就亲自出手。 (本章完)

第276章 躺在床上假装昏迷的钟羽,在六耳顺风猴他们三个离开石洞的时候,似乎听到卜准说,要抓紧时间了,只剩一天! 这话让钟羽好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个意思,简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毕竟假装昏迷以拖延时间,这是卜准为了不让和波对他下死手才吩咐钟羽做的事,钟羽自然也就不明白怎么要自己抓紧时间了,不是应该他抓紧时间么? 想了想,自觉没有一点头绪,正想着要算了时,突然灵光一闪,暗忖:“前辈曾说那千世珠乃是他从一个仇敌手中抢来的,他说的那个和傻子,也就是这几天六耳大哥口中时常称呼的和波前辈,不正是他的生死仇敌么?难道那和波前辈之所以追杀他,乃是因为这千世珠是他从和波前辈手中抢过去的缘故?” “好像也说不过去,当时我和六耳大哥遇见他时,他正被和波前辈追杀的受了重伤,几乎快要送命,如果他真有本事从和波前辈手中抢来千世珠,修为理应比和波前辈更强才是,没道理会身受重伤。” 他心下觉得说不过去,也就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暗道:“可能真是我多想了,倘若是真相的话,那他将千世珠送给我,岂非是祸水东引,陷我于险地了?虽说先前我被和波前辈一招击伤,没有帮上他忙,但终归是有那份心要去帮他,他应该不会如此下作。” 正当他要抛却杂念,要运功打坐时,心头忽地闪过这几天卜准油嘴滑舌的忽悠和波的情形,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阴霾。 但这终究只是猜测而已,不怎么作的真,当下摇了摇头,强自除去杂念,拿出千世珠把玩了起来。这次拿出千世珠,只是想要看一看而已,并没有期以能琢磨出什么究竟来。 再者,有了千世珠可能是和波的,而卜准之所以将它送给自己,乃是祸水东引这一层顾虑,就算是机缘真的来了,竟而琢磨出千世珠的用途,他也不可能真的就去使用它。 这倒不是因为畏惧和波强大的实力,仅仅只是因为,如果这千世珠真的是卜准从和波手中骗回来的,那卜准将千世珠送给他,毫无疑问的是有什么阴谋,他可不愿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不过,他细细琢磨了这几天,都没有发觉一丝端倪,一时片刻间,即便期以能发觉一丝端倪,又谈何容易。 随便把玩了几下,便又将它放入了玲珑宫殿中,不一会却又拿出来,把玩了几下,又放了进去。如此做了几回,呵呵一笑之后,就躺在石床上不再动弹了。 这石洞中并没有早晚之分,一直都是亮亮堂堂的,不过钟羽还是能够感觉出什么时候是晚上,什么时候是白天的。今日六耳顺风猴三个大妖来的时候,大概是午后不久,他躺在那里一直不动弹到入夜时分,听到石洞外有脚步声响起,才一跃而起。 他听得出来,这脚步声是六耳顺风猴的,而且来的只他一个大妖,另外两个都没有跟来,这才不怕穿帮,明目张胆的一跃而起,过去打开了石门,笑呵呵的将六耳顺风猴引了进来。 “哎呀,六耳大哥,这几天可将我给憋死了,只能听你们在那里说说吵吵,却不能张口说话,还要躺在那里假装成死人,真是有够难受的。” 六耳顺风猴也是呵呵一笑,说道:“明天不是就能够醒来了么,不要急,不要急。” 钟羽苦笑一声,道:“那前辈究竟是为什么要我在这里装昏迷呢?方才你们来时,和波前辈说明天要自己察瞧我的伤势,他却是在临走的时候说什么让我抓紧这一天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当初让我装昏迷的,可就是前辈,他还说是为了不让和波前辈对他下杀手,才让我装昏迷拖延时间的,现在却让我抓紧时间,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六耳顺风猴皱眉道:“是今天午后我们离开时,卜准前辈对你说的?” 钟羽点头道:“听得虽然不太清楚,也有点虚幻的感觉,但肯定不是我幻听。想来是卜准前辈为了避过和波前辈的感知,使手段说出来的,才显得不怎么真实。” 六耳顺风猴道:“我在这待了几天,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但也都是胡乱猜测,没什么根据。哎呀,算了,我趁着卜准前辈和那和波在打马虎眼,好不容易趁机进来,可不是和你一起说废话的。那和波明天肯定出手,你也不能再假装昏迷了,你不得不醒来,卜准前辈也没什么话可说。这几天我看了看,发觉那和波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卜准前辈之所以被追杀,必然是有缘由的,咱们也分不清谁有理谁有错,我看还是等明天你醒来之后,随便说两句,咱们就告辞离开这里,不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了,你看怎么 样?” 钟羽道:“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我怎么都觉得不会这么轻易结束。诶,对了,这是卜准前辈送给我的一个宝珠,名为千世珠,用途不明,我琢磨了几天,也没有琢磨出什么端倪来。卜准前辈将它送给我的时候,说是从一个仇敌手中强抢过来的,不过,我却是觉得这千世珠似乎与那和波前辈有什么关联,可能不是被强抢过来,而是花言巧语骗到手的。”说着,将那千世珠拿了出来,递给六耳顺风猴看。 六耳顺风猴当初是听说过和波跟卜准争吵什么千世珠的,卜准当时还说已经将它送给了钟羽。当时他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心想我和钟兄弟一起见得你,我怎么没见你将什么千世珠送给钟兄弟呢? 只不过当时他心中挂念着钟羽的伤势,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其后卜准跟和波说话时,似乎都有意无意的避着他,没有再听到过什么千世珠,自然也就难以想起来。 现在钟羽一将千世珠拿出来,他便恍然明白了,知道这次仗义出手,肯定是出错手了。 本来他性子虽是慷慨大气,但仗义出手时,肯定是要先看清形势才会出手。这一次想要出手帮忙,原也打算要先询问一下究竟,才会决定到底帮不帮手,谁知那卜准竟然听说过他,还是他一个师叔的好友。其时他正为累的师门妖皇被软禁而惭愧,陡然见到自家长辈的好友遇难,也就没有多想,心中便向着卜准,打定主意要出手帮忙。 但现在却是明白了,自家长辈的好友,这是在利用自己和钟羽呢。 他心下不禁有点难受,却又奇怪的没有怨恨,当下接过那千世珠看了两眼,说道:“哼,咱们哪里有那么好耍。这千世珠定然是那和波的,他之所以追杀卜准前辈,很可能也是因为它。我看这样吧,咱们也不要做绝,他不是将千世珠送给你了么,那这千世珠就是你的了,等你明天假装醒来,那和波向你索要千世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就给他,卜准前辈也无话可说。” 言罢,他将千世珠递还给了钟羽,往石门处看了一眼,说道:“咱们不知道这千世珠的用途,但可以想象,对和波前辈而言,一定非常珍贵,因为他听卜准前辈说,已经将千世珠送给了你,防范的很严,我若是被他发现单独来见你,还不知他会做什么事呢?暂时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一步。” (本章完)

第277章 云火洞,偏殿待客室中,有妖六耳顺风猴、卜准,及云火洞洞主和波。 这一日正是和波要亲自出手为钟羽疗伤之日,卜准还想要为钟羽再拖延下去,在旁花言巧语的劝说,怎奈何和波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改口,只是在受不了卜准的唠叨时,才开口说几句狠话威吓之。 昨日六耳顺风猴从钟羽那里走开后,仔细想了想,觉得以钟羽的身份,他卜准就算是想要祸水东引,和波也绝对不敢向钟羽发难,顶多是将千世珠索要回来便了。 即使卜准不是祸水东引,此种举动也绝对是利用他和钟羽,更何况一开始卜准并没有先招呼他们俩一声,全然被蒙在了鼓里。故而,他坐在那里只是看卜准花言巧语的想要哄骗和波上当,既不出言帮他,也不挑明事实真相。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过一会在和波去为钟羽亲自疗伤的当儿,钟羽将千世珠拿出来给他,以他们俩的身份,这件事也就算了啦,即刻便告辞离去,抓紧时间往东海诸岛赶去。 …… “和波兄弟,你怎么就不听老大哥一句劝呢?你自己也应该了解自己的性子,做事素来莽莽撞撞的,这治病疗伤它是个精细活儿,我这六耳贤侄为钟羽贤侄治疗了几天伤,没有出现什么岔子,那是他做事把细,可不是说你出手也能如此稳当把细。万一,我是说万一,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么,万一你为他运功疗伤时,一个不小心,内息走错了经脉,我这六耳贤侄几天的功夫可就要白费了,说不定我那钟羽贤侄的伤势反倒比受了你那一招之后更重了。” “不是我吓唬你,那魔欲经可说是魔欲宗的镇宗之宝,现在却由钟贤侄拿着,足可想见他在魔欲宗这等大宗派里是如何的受重视。既是如此,他远来这里历练,可说是危险重重,他师门长辈如何放心的下?肯定是有长生境界的高人在旁照看着的。” “前几天他被你一招击伤,生死不知,那是人家长辈修为高,瞧得出来钟贤侄死不了,可你现在不识好歹,又想莽莽撞撞的去为钟贤侄治伤,实则是索命,那人家长辈还能愿意么?说不得先一巴掌将你拍到九幽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六耳顺风猴在旁好整以暇的瞧着好戏,见卜准说了那么多还不死心,心里也自佩服,想到钟羽猜测那千世珠是卜准从和波手里花言巧语骗回来的,此时不禁暗自点头称是 。 现在听了卜准说了这么一番话,心中暗道:“卜准前辈,果然是前辈,今日真是长见识了。这话要是我听了,恐怕还真是要好生犹豫一番,说不准到最后改变主意也未可知呢?倒是要看看性子有点憨傻的和波前辈,会如何应对。” 或许和波受了千世珠被卜准花言巧语的哄骗走的教训,用了个笨方法,任由卜准随便怎么说,心中就是不思量他的话,甚至是左耳朵听一听,便从右耳朵这里跑出去了,根本不过心,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了,原先做的决定,自然也就不会改变了。 六耳顺风猴在旁看他不动声色,心下一琢磨,也就猜出来他看似在听,实则在云游天外,暗忖道:“这法子苯是笨了点,但在卜准前辈这等花言巧语面前,或许反倒是最聪明的法子了。圣人曾说过的大智若愚,用在和波前辈身上的话,那是夸他了,但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他却也当得起。” 不过卜准的执着不馁,也是够让人佩服的,千世珠这等对和波而言极为珍贵的宝珠,他只是动了动口,便让比他修为高上一筹的和波双手将之奉上,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不,卜准也不计较和波是否思虑了他的话,见那一番话无用,琢磨了一会,又想好了一套说辞,便要说出来:“和波兄弟,你以为我说那么多,口干舌燥的,都是吓唬你么?我说的,那可都是……” 和波挥手打断道:“肺腑之言是嘛?哼哼哈哈哈,咱俩相识那么多年,你这话不知说过多少回了,以往你凭这句话从我手里哄骗走的什么功法啊、丹药啊、法器之属,兄弟我不在乎,即便是后来想明白,也没有回头向你索要。但这次不同,那千世珠对我来说极为重要,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我全都不听。” “对了,你不总是说我手脚不麻利,下手莽莽撞撞嘛,为钟贤侄疗伤的话,可能会伤了他。在这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会为钟贤侄疗伤,只是要出手感应一下,那千世珠到底是不是在他身上。倘若真的在钟贤侄身上,那我就耐着性子等到他醒来再说,但若是不在,老不死的,我以往容忍过你,这一次却绝对不会容忍你,必将废了你一世修为!” 顿了一下,话声转轻:“所以呢,如果你并没有将千世珠交给钟贤侄,我劝你现在就还给我,免得待会伤了和气!” 六耳顺风猴和卜准都是微微吃惊,这憨货竟是也学会威逼利诱 了!莫不成他先前的憨傻,都是假装的而已? 不过卜准也一下子抓到了他口中的漏洞,问道:“呵呵,兄弟你既然能感应到千世珠的下落,那前几天你上前感应一下不就行了嘛,何必搞那么麻烦?还让我担心的不得了,唯恐你真的是想为钟贤侄疗伤,一个不小心伤了他,那就真的不妙了。” 和波闻言,呵呵直笑,说道:“那千世珠对我来说极为重要,自然是极好地一件宝贝,可它在你手里那么多天,你却不知道怎么利用它,可知为什么?” 不等卜准答话,便即说道:“那是因为这千世珠只有我们河伯一族的子弟才能使用。千世珠可说是我河伯一族的传承之物,只有我河伯一族的子弟才能利用它,增益自身修为。我之所以先前不接近钟贤侄感应那千世珠是否在他身上,只是因为时机没到罢了。但再过一会,正午一过,时机便到!” 六耳顺风猴和卜准听他说,那千世珠乃是他河伯一族的传承之物,都是暗暗心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都觉不可思议。要知这世间有传承之物的种族,无一不是天地神兽一类,所传承的东西更是威力绝大,无一不是长生贤者都想要贪图的东西。 只是正如和波所说,凡是传承之物,都只有那一族的亲族子弟才能使用它增益自身修为,弥补先天缺陷,其他人或妖即便再怎么艳羡,也只有徒然长叹的份。 不过让他俩想不到,也就是和波故意隐瞒的一段是,其实河伯一族算不上什么神兽,他们之所以有这传承之物,也是当初他先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法子,这类似于传承之物的千世珠,只是勉强算是其中的一种罢了,自然也就不是只有河伯一族的亲族子弟才能使用。 但,千世珠终究算是传承之物的一种,哪怕是其中最为低劣的一类,河伯一族以外的人或妖想要使用它,也需要时机和方法。很明显的是,卜准没有等到过了正午这个时机,至于方法一说,他更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六耳顺风猴在知道那千世珠是传承之物时,也只是艳羡了一把,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卜准听在耳中,就难免起了异样心思,想要做的也不仅仅只是利用钟羽戏耍和波一下那么简单了,微微低下的头,双目中隐含凶光。 “想不到你这傻子竟然有传承之物,等你用了它,那还不直接问道长生?老子也定然被你一辈子压在身下,不得翻身。哼哼哼……” (本章完)

第278章 “和波前辈,你那传承之物千世珠,是怎样的一种东西?却是不知可否说出来让晚辈听听?如果真的是除了河伯一族的妖修之外,其他人或妖都不能用的话,又真的如卜准前辈说的那样,千世珠是在我钟兄弟身上,那晚辈一定在旁劝说我钟兄弟,让他将千世珠还给前辈。不过就算是没我的劝说,以我钟兄弟的脾性,也定会将千世珠还给前辈的。毕竟,即便卜准前辈真的将千世珠送给了他,也不可能会告诉他,那千世珠原本是前辈你的东西。” 妖神殿十大妖道中,除了荒龙一道有点神兽的血脉之外,可没有哪一道能和神兽挨上边,故而,六耳顺风猴也只曾听闻过传承之物之名,却从未见过。现在听说和波的千世珠竟是传承之物,怎能不想一探究竟?先前虽是已经拿在手中把玩过了,却也想做知道其用途是什么。 神兽的传承之物都是他那神兽一族的子弟才能使用,倒也不虞他人知道具体用途之后,心生抢夺的念头,是以,世间各个神兽的传承之物,其用途大都不是不传之秘。 六耳顺风猴出言相询,倒也不是犯忌讳的举动。 然而,他却是不知道和波的这个传承之物,找好时机和对的方法之后,即便不是河伯一族的子弟,也是可以使用它。也正是因为如此,六耳顺风猴的话一出口,本就憨傻不善遮掩心中情绪波动的和波,脸色立时一变。 他这脸色变化,其实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但卜准心细,已经瞧在了眼里,略一琢磨,便已经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但见得和波遮掩了变化脸色后,呵呵一笑道:“我族的传承之物,你们也使用不了,知道它的用途又有什么用呢?”说着挥了挥手,背过了身去,显然是不想多说。 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告诉六耳顺风猴和卜准,其中有问题。 六耳顺风猴也就罢了,他虽是也看出了一些问题,但他对千世珠并没有什么想法,看到了问题,也没有深究;卜准就不同了,本就有点怀疑,现在又看到这些问题,略一琢磨,心头便冷笑起来,暗道:“看和波这样子,千世珠并不是只有他河伯一族的妖修才能用啊,呵呵。反正就算是他找回了千世珠,以后修为有进,可能第一个就教训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钟羽啊钟羽,这千世珠怕是不能便宜你了。嗯,得找个机会独自进去,将千世珠要回来就离开。嘿嘿, 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再玩一玩,大不了日后被他教训的惨一点也就是了。” 许是和波也琢磨出来味了,就在六耳顺风猴不打算追问的时候,他忽地又道:“六耳贤侄,既然你想知道那千世珠的用途,我就告诉你把。虽然你不是我河伯一族的子弟,也用不上它,但了解一下的话,想来也能增长一点见识,我这就告诉你。这几天相处下来,想来你也看得出来,我脑袋转起弯来有点不顺当,很不适合悟道,这是我们河伯一族的劣处,而我们这一族的传承之物千世珠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点。如果我用了千世珠,就相当于有了一千世的历练,肯定会开窍,道心也就会大进,而且……而且不仅仅只是道心境界会大进,修为境界也会相应地跟着大进。嗯,就是这样了吧。” 六耳顺风猴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 突然一股莫名的气息逸散而出,瞬息之间便席卷了整个云火洞!而那股莫名的气息来处,正是钟羽所居之地。 六耳顺风猴和卜准先是一愣,跟着一琢磨,都猜到了一种可能。他们俩醒悟的虽快,但一向憨傻的和波在感应到那一股气息时,就大喝了一声“不好”,“轰”的一声大响,他立之地露出一个大坑来,身影已经消失了。 卜准在醒悟的那一瞬,暗道:“成全你,也总好过让和傻子得到。”运起全身内息,身影一晃,已经拦在了和波身前。 和波虽是从来没有用过千世珠,但那种气息如同千世珠一样,乃是传承下来的,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第一时间就明白钟羽竟是使用了千世珠。 即便他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钟羽是怎样在时机不对,又不可能知道使用千世珠的法子的情况下,竟是使用了千世珠,却心急如焚。 毕竟,想要将千世珠尽数使用,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犹有时间拦下来。 本来就已经时间危急,但现在卜准又拦在当中,肯定会耗费更多的时间,霎时间,和波连想都不及想,心中一声怒吼,双目灿然生辉,两道紫剑从中射出,直取卜准的脖颈处。 卜准打的主意仅仅只是想要拦下和波,让钟羽使用了千世珠而已,可不想要拼死拼活的,采得是守势。即便这一招目剑通天乃是和波的绝招,卜准的实力又比他弱一筹,但卜准一意躲闪,在旁出手搅扰,一时片刻间,和波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和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怎地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卜准躲闪时,不忘出手拦阻,更是忘不了嘴上功夫。 和波感应着那股莫名的,却又极为熟悉的气息,已经不止是心急如焚那么简单了,怒吼道:“给我滚开!河伯四海!” 他这河伯四海和钟羽的天欲一借一样,都是需要发费代价的霸道功夫,一经施展,修为立时暴涨。 卜准虽是想到和波会施展出霸道功夫来,却没想到他只不过一招没建功而已,就施展出了霸道功夫来提升修为。他没有做好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赶忙抽身远离,也不敢在侧环伺拦阻了,毕竟他是为了阻挡和波修为大进,却不想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如此一来,等他也想要小小的施展霸道功夫时,已经来不及了,和波的身形如同一道流光一般,赶到了钟羽所居之地的石门前,一挥手将石门打的碎裂成渣。 六耳顺风猴在他们俩胡搅蛮缠之际,就已经窜身往石门处赶去,要先一步察瞧里面的情形,更要出手保护钟羽,以免被怒火猛炽的和波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 怎奈何卜准与和波之间的纠缠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结束了,和波又已施展了霸道功夫提升修为,不等六耳顺风猴打开石门,他就已经碎裂了石门,窜身进去了。 六耳顺风猴也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正见钟羽盘腿凭空坐在空中,千世珠在他头顶处打转,逸散出万古沧桑般的气息。 这时候,那和波是真的已经红了眼,浑然不管钟羽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更已忘记杀了他的话,自己也活不成,嘶吼一声,右手成掌刀状,向着钟羽斩去,左手成爪,抓向比先前卜准送给钟羽时,明显小上一号的千世珠。 眼看着和波这一下掌刀不是像先前那样闹着玩的,倘若钟羽真的硬受了这一招,必定是被斩成两截的命,六耳顺风猴在后面心急如焚,却因为修为差着许多,无可奈何,即便追上去也是无用。 卜准离得更远,修为高一些也是一样无可奈何。再说了,他也未必就想要在和波手上救下钟羽。 毕竟,钟羽死在和波手里,他虽然肯定会被牵连,但有青牛亚圣在,魔欲宗的高人也最多教训他一顿而已;杀了钟羽的和波,却是谁都护不住的,必死无疑! 故而,在卜准眼里,钟羽死在和波手里,反而更好一些。 (本章完)

第279章 说回那日六耳顺风猴嘱咐过钟羽离开之后,钟羽自觉六耳顺风猴的打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心中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亦或者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却因为明日的事情,而显得像是不安。 心想卜准将千世珠送给自己,想要祸水东引的话,以自己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只要说清楚状况,并且将千世珠送还给和波,那他就不可能罪及自己。 既是如此,那卜准这么做,肯定是有着另外的打算,但钟羽却是不知道他的打算,心中也难免生出似是不安的情绪来。 他不是卜准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擅长琢磨鬼蜮伎俩,猜不出卜准的打算,心想反正猜测不出,与其在这不安的浪费时间,不如索性摒弃杂念,一意修炼,等到明日醒来,一切便会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无论卜准怎么利用他和六耳顺风猴与和波斗法,他俩也不会有性命之虞,顶多是被误伤而已。 他之所以不愿意再假装昏迷,其实并不是害怕被卜准利用,会受到什么伤害,仅仅是不喜欢那种被其他人或妖利用的感觉罢了。 当初卜准如果事先向钟羽、六耳顺风猴说明,送千世珠给钟羽,是为了借他的手戏弄一下和波,他俩顾及他是长辈,心中或许不情愿,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想着拆他的台。 却说钟羽抛却了心中杂念,按耐下心中那丝莫名的不安,就打坐修炼起来了。 或许是为了不思虑那丝莫名的不安,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思及明日的情形,想要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佳,这一番修炼打坐,直接到更深露重时,才停歇下来,转身便又睡去了。 次日一早,那丝莫名的不安虽是一直萦绕在心头,丝丝缕缕的不肯散去,钟羽却也没有多在意。但是没过多久,大约也就是在六耳顺风猴、和波以及卜准三个大妖聚在一起闲聊,亦或者说是相互监视之际,他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将魔欲经拿了出来。 念起心法,便和身在魔欲宗的雨八荒搭上了话。 “师兄,正在干什么呢?” 没事不联系感情,一有事就呼唤人家,钟羽虽是知道自己薄情寡义的性子,而且知道雨八荒也清楚自己的这个性子,心下也难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雨八荒似是没有闲聊的情绪,上一次也是一样,不说闲话,直入正题,问了句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快说。 两人 虽是互相看不见,但钟羽也是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说道:“师兄,我现在在去往东海诸岛的大海上,途中遇到了一个妖修,名为卜准,因为帮了他一把,他就送给了我一个宝珠,其名曰千世珠。本来没什么,但这千世珠好像是他一个名为和波的对头之物,也不知他将千世珠送给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哦,对了,我现在和一个同伴,以及那卜准,此刻都是身在和波深海中的洞府里,算是被擒来的吧。” 那边厢沉吟了一下,说道:“千世珠?和波?嗯,河伯一族?” 钟羽听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自问,也听不懂什么河伯一族,没有插嘴,静静的等着他解释。 过了好一会,雨八荒才又道:“那千世珠在你手里?”钟羽答道:“现在在我手上拿着呢?不过看它古古怪怪的,也琢磨不出来它的用途。” 只听雨八荒笑了笑,说道:“想来那卜准只是什么不入流的妖修,咱们林长老根本没有听说过他的姓名。你也不用管他安的是什么心,既然将千世珠送给你了,也甭管它原先的主人是谁,现在就是你的。这千世珠勉强能算得上是传承之物,现在归你了,正是一个绝好的机缘,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听他说的这些话,钟羽心头暗道:“果然不愧是雨八荒,说话还是这样蛮不讲理,不,应该是霸气十足才是。不过卜准前辈那样厉害,竟然被林长老说成不入流的妖修,倒也好笑。” 那林长老是魔欲宗内的一个长生小贤者,大多都是在魔欲宗内潜修,即便如此,他此刻竟是在雨八荒身边,也让钟羽觉得好生惊讶,心中感慨雨八荒还是老样子的同时,口中说道:“没曾想林长老也在,钟羽失礼了。” 那边厢传来略显沧桑的声音,说道:“不用多礼。那千世珠还算不上真正地传承之物,并不是只有他河伯一族的子弟才能使用,但和波一族天**算纯良,与天地为善,其先辈又懂得为妖之道,也善隐匿身份,故而那千世珠虽是好东西,却没有谁刻意去搜寻过千世珠。” “你偶然得到了它,不管是不是别人算计,都是你的了,乃是你的机缘。传承之物都是天地神兽才有的东西,个个都非同小可,比天赐之物还要好上许多,即便这千世珠仅仅只是差可算得上是传承之物,似你这般悟性高的,用了它之后,不仅仅大大的有益于道心进境,修为也会随之提升。倘若你真的能将这千世珠尽数用了,本就快要被你赶上的八荒 ,恐怕转眼就被你撇下了,只可惜……唉,也罢,天意不可强求,现在时机虽是不对,却也须得助你用了这千世珠。” 钟羽听林长老说了这么多,一直在等着询问他现在自己该怎样做才好,没曾想他比雨八荒还要霸道,不仅说千世珠是自己的了,还要立刻助自己用了这千世珠。 千世珠有益于修行,这让他也很是动心,却从没想过要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听林长老要助自己用了这千世珠,心道那还得了,就想出言阻止。 谁知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千世珠忽地被一股力道牵引出去,一股莫名的奇异气息从其中逸散而出,直钻入他身子中。 那些气息一钻入他身子,便化为了丝丝缕缕的内息,点点滴滴的陌生经历,一下子就让他失去了意识。 其后也就发生了那些事情。 话说那和波怒极之下红了眼,全然不顾的想要杀了钟羽,拿回千世珠。六耳顺风猴无力可施,空自着急,卜准在旁看戏,都以为在和波这一招普普通通的掌刀之下,钟羽是必死无疑的。 但他们之所以有这个想法,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有一个长生小贤者在魔欲宗遥遥的主持着这里的局势。他们可不是钟羽这等小儿辈的,虽是出于名门大派,也见过不少长生境界的高人,却没真正见识过长生境界高人莫可测度的无量神通。 如果他们知道有长生小贤者在侧,哪怕他是在遥远的魔欲宗,也绝对不会像此刻一样,以为钟羽会被和波怒极一击杀死。 因是之故,接下来六耳顺风猴和卜准看到的情形,就让他们一时转不过来弯。 只见和波的掌刀将要触及钟羽的身子,将他斩为两截之际,七彩光芒忽现,绞上和波的掌刀,一转一推,轰的一声大响,那和波犹如瞬移一般,下一瞬便出现在了石壁之中。 这种突然发生的情形,让在旁看着的六耳顺风猴和卜准都摸不着头脑,但他们都没有在那里思虑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直窜向前。 只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七彩光芒将和波打到一边,反震之力也将钟羽和千世珠震开了,千世珠依旧飘在空中,但钟羽却是往地上倒去,六耳顺风猴正是去接他的。接住他之后,顺势一把将林长老借用了一下的魔欲经也捞在手中。 而那卜准之所以也窜身上前,自然不是也想接住栽倒的钟羽,只是看着那漂浮这的千世珠,心中知道机会来了! (本章完)

第280章 魔欲宗那林长老说的虽是嚣张的紧,说是要助钟羽使用了这千世珠,但那千世珠终究是和波的,遥遥出手阻拦他杀钟羽时,也就没有下杀手,只是将他震飞也就罢了。 当然了,由于距离过远、和波的实力也并不是多差的缘故,那林长老便是想杀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那林长老有实力遥遥出手之下重伤他,也没有那样做,正是有点担心如果伤了他,一旦激起了他的凶性,什么都不顾的话,肯定会致使钟羽陷入不妙的处境。 但是卜准在一时之间却没想清楚,只是见到方才的声势不小,和波也被打入了石壁中,又想及中原的修行者一向跋扈,先前出手的又是长生小贤者,没道理不下重手,便以为和波被打成了重伤,抢夺千世珠的机会来了,这才毫无顾忌的上前一把将千世珠抓在手中。 他看着小了一些的千世珠,心想钟羽这个人族修行者都能使用它,没道理她这个妖修不能,转又想到先前和波亲口所说的千世珠的威能,心头一阵火热,得意忘形之下,竟是没有看到和波已经从石壁中出来了。 等到和波催运着河伯四海提升修为,激荡起天地元气施展出绝招**入海之际,他才恍然惊醒,不敢怠慢,也是使出了他独有的霸道功法,提升了修为,挥手牵扯天地元气在身前凝聚,一意防守。 和波的修为本就比他为高,又是行的拼命之举,而他是为了保命,相形之下,愈发势弱。两妖招数相接之下,他一招便被打的口吐鲜血,身子却也顺势破开了石壁,倒纵而出。 现在和波的眼里只有千世珠,谁拿着,他就杀谁,嘶吼一声,看也不看一眼方才还想要挥手斩杀的钟羽,顿足追了上去。卜准为了省力,破壁而去之时,仅仅只是破开了仅能容下身子的洞,但和波已经发了狂,哪里还会思量省力不省力,内息转处,那一面石壁都几乎被打破了。 先前他们两个大妖对打了那一招的余波,整个石洞就已经快要抵受不住了,这时候一面石壁都被打破了,钟羽所住的这个石洞再也禁受不住,轰然崩塌。 这种情形,自然难不住身在其中、护住钟羽的大妖六耳顺风猴,心法一转,天地元气护在身前,崩碎落下的石块被隔挡在他俩身周一丈处,随后搀扶着钟羽,闪身出了云火洞。 卜准与和波都是比六耳顺风猴还要强大一些的大妖,一个使出全力逃命,一个使出全力追杀,不等六耳顺风猴搀扶着钟羽来到大海之上,他俩的身影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凭空立***上空,六耳顺风猴遥望四方,见大海平静无波澜,目力所及处,全然没有卜准与和波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却又明显不是受伤的钟羽。 他心下暗忖:“难道就这样离开?看那情形,钟兄弟应该是在他宗内长生高人的帮助下使用了千世珠,即便没有将千世珠尽数用了,得益怕也不少。” “千世珠,千世的经历,就算是得到其中一点,也是不小的好处。钟兄弟得了这等便宜,却不跟和波前辈打声招呼,就拍拍屁股走人,好像不太说得过去。但现在不见和波前辈的身影,总也不能在这等着,我可是还须得抓紧时间,赶紧去东海诸岛将截脉龙柱拔除呢。” 在那里思量了一会,六耳顺风猴还是决定就这样离开,毕竟钟羽就算是使用了千世珠,也已经不可挽回。 就这样走了,和波能够安静的思量,或许他还能想通,就当是打伤魔欲宗真传弟子的代价;可若是不走,说不定钟羽向他一道歉,反倒激起了他的愤恨之情,可能会暴起伤人,那就不值当了。 就这样,六耳顺风猴搀扶着钟羽离开了这里。一人一妖赶了半天的路,钟羽才哼啊了几声,似是极为舒服的样子,清醒了过来。 这半天时间,一人一妖是形影不离,因为钟羽昏迷不知遮掩,道心境界是否提升或许还察觉不到,但他体内发生的变化,却没有逃过六耳顺风猴的感知,明显的感觉到他修为大进! 等他清醒过来,六耳顺风猴容他缓了一下劲,开口问道:“钟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让你师门长辈帮你使用了千世珠呢?” 即便钟羽得了一会功夫缓劲,但感受着内息运转的不同,脑中多出的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是有点迷糊,六耳顺风猴的话问出了好一会,他才杂七杂八的将那时他心中的担忧,以及其后如何与雨八荒联系询问,又如何被师门长辈强行使用了千世珠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其后的事情,他现在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摸不着头脑,又如何告知六耳顺风猴呢? 本来六耳顺风猴见钟羽不遵照他们俩 昨日定下的打算,借师门长辈之手使用了和波的千世珠,心头还有点不喜,但现在听他说了原委,心中才释怀,当下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道心境界和修为应该是大进了吧?” 钟羽虽是已经忘了先前使用千世珠时,到底是怎生一种情况,但微一查看体内鼓荡的内息,以及更加清明透彻的心思,就知道果然是实力大进了。 当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喜悦之情,说道:“虽然不知道我到底吸收了千世珠中的多少世经历,但我能感觉到我领悟的东西,使得我的道心境界只差那么一步,甚至是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悟道化神境上阶;至于修为提升的也不少,按照我们魔欲宗的境界划分,已经是我欲境上阶了,而且不是那种初入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想来只要再巩固一段时间,就可以冲击魔欲境初阶了。” 钟羽的道心境界本来就已经是悟道化神境中阶了,借助了千世珠,才算是半只脚踏入悟道化神境上阶,看似进境很少,其实呢,如果没有这一次机缘吸收了千世珠的些许威能,任凭他的天资出众到可以问道亚圣之境,但想要将道心境界提升到现在这种境地,也绝对不是数年之功可以达到的。 数年时间,相对于其他资质不如他的修行者而言,或许做不了什么事,但对于资质如斯恐怖的他而言,省去了数年之功,其中的好处是无法想象的多。 再说了,那么小的千世珠明显缩小了一圈,钟羽所吸收的肯定不止是十世五世的经历那么简单,半天的功夫领悟,又怎么可能尽数了然悟透? 一世的经历所能得到的益处,就已经不可想象,数十世,甚至是上百世的经历在身,钟羽的悟性又是这般高,善于见微知著,日后所得的益处更加难以想象。 六耳顺风猴游历世间,魔欲宗的境界划分也曾有耳闻,想到钟羽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如此修为,心下不禁感慨道:“单单是入了亚圣的法眼,远远不足以表明他的天资是如此的出众。现在看来,当初侑子亚圣去找他,即便有要收他为徒的打算,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嘴上也不住口的赞道:“钟兄弟,你果然是大有机缘之辈,不仅能借助河伯一族的传承之物提升修为,而且只借用了那么一点而已,便能有如此大的提升,足可想见,兄弟你的天资是多么的出众,做哥哥的就自愧不如了。” (本章完)

第281章 “六耳大哥过奖了。小弟之所以能吸收那千世珠,全赖师门长辈之功,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机缘?至于天资出众之说,小弟更是惭愧了,那传承之物的威能何等强大,我吸收了一些,却只有这等进境,只能说小弟鲁钝。以大哥的资质,倘若使用了那千世珠,恐怕直接就能摸到长生境界的门径了。” 钟羽这话,并不全是虚言,现在他已经不是刚清醒时混混沌沌的模样,理清了很多东西,由不得他不感慨千世珠的威能之大。 他只是吸收利用了千世珠一小部分而已,就已经有了如斯进境,而且更重要的是,待他将现在的进境巩固好,修为境界可能不会有太快的进境,但道心境界必定是如虎添翼,直上九天。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现在他已经决定其后这一路,就待在玲珑宫殿中,让六耳顺风猴带着赶路。 一来,可以在宫殿中好好休息,巩固修为道心;二来嘛,可以尽快的赶到东海诸岛,以那里的乱象,也能多些比斗历练,如此,在道心境界的进境如虎添翼之际,修为进境也可以不被落下。 另外,之所以说他方才的话不全是虚言,只因为在他看来凭着千世珠那么强大的威能,六耳顺风猴若是真的将之尽数吸收了,以其眼下的修为境界,以及绝佳天资,绝对能触摸到长生小贤者境的门径。 当然了,六耳顺风猴也就是相当于乔阆的高手罢了,即便能触摸到长生小贤者境的门径,但要是想真正地踏入长生小贤者境,还不知需要耗费多少功夫呢? 说不定因为先前没有厚积,又限于资质气运,走了些许岔路,最终反被钟萧这样的绝世人物超过,后一步迈入长生小贤者境,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倘若当初没有卜准横插一脚,让和波安然将千世珠吸收了,以他已经无数年的修行岁月厚积,加上千世的各种历练助其道心大进,定然会一步踏入长生小贤者境! 只不过现在千世珠被钟羽吸收了一些,他再想要一步踏入长生小贤者境,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但可以想象的是,千世的各种历练加身,定然会让他窍开,踏入长生小贤者境的可能,也会比吸收了千世珠之后的六耳顺风猴大得多。 却说六耳顺风猴闻钟羽夸赞自己,笑呵呵的道:“还好此地只有咱们两个,也都不是外人,否则的话,咱俩 这样相互夸赞,那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嗯,哈哈哈。” 钟羽也是附和着大笑了两声,说道:“六耳大哥,咱们这一次因为卜准与和波前辈的事情,耽搁了将近十天时间,而拔除截脉龙柱的事情,又容不得咱们太多拖延。方才我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遵照大哥先前的提议,我进入玲珑宫殿中,由大哥你带着赶路为上,以便加快速度,将这浪费的时间弥补回来,大哥觉得如何?” 六耳顺风猴早有一般的思量,只是想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再提议一下,没曾想现在反倒被钟羽抢了先,心中暗道:“钟兄弟做事虽是不怎么慷慨豪迈,但还是挺照顾兄弟之情的。”口中自然也尽是赞同之言。随后钟羽便进入了玲珑宫殿中。 钟羽进入宫殿之后,并没有急着运功打坐,反而是找来纸笔,将心中记着的儒释道三家圣典《圣论》、《道藏》以及《阿耨多罗经》全都默写下来。 他在默写之际,全身心的都投入了进去,一笔一划间都含有他独到的理解,以及他现在对天地之道的领悟。默写之际,随心而写,有时以正楷默写,有时则是狂草,诸如小篆、行书、隶书、魏碑等书法都有涉及。 甚至性之所至,也会写上一两个甲骨文掺杂其中。 默写之际,不知时间之流逝,待他将三家圣殿尽皆抄完,已经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一天、两天,亦或者三四天。 钟羽没有再看一眼默写而成的三家圣典,将它们随意抛到书架上,坐在那里默然沉思了好长时间,反手拿出魔欲经,又一字一句的翻读了一遍,才坐到草垫上,打坐运功起来。 这一番打坐也是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少,收功之时,只见他双目冁然生辉,却是一闪即逝,周身肌肤流露出如玉光泽,可知其已经将那一下突飞猛进的修为进境给巩固好了。 而且他这些时日深思琢磨之下,也清楚了自己当时从千世珠中足足吸收了近百世的各种历练,当时那半天的领悟,仅仅只是领悟那近百世历练的主要精华,许许多多旁系枝叶都没有涉及。 以钟羽现在的道心境界,已经有了对天地之道的独到理解,故而那些主要的历练精华也就只是小小的借阅验证而已,说起来,反倒没有那些没被涉及的旁系枝叶来的有用。 由此也足可想见,待日后一世一世的将那些旁系枝叶给琢磨透,他的道心境界 的提升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恐怖速度。 悟道化神境上阶的道心境界,指日可待! 巩固了修为进境之后,这么一来,也算是无事可做了,但他并没有走出玲珑宫殿,反倒是优哉游哉过起平凡,甚至稍显乏味,却让他乐在其中的小日子来,时不时的才会打坐修炼一下。 如此过了三天,就在他有点感觉乏味,想要出去走走之际,突然六耳顺风猴探进来一道神识,让他出去一下。 这倒是让他莫名其妙了,难不成默写三家圣典,以及运功打坐,竟是耗费了十几天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赶到了东海诸岛处? 想是想不明白的,迈步走出了玲珑宫殿,挥手将宫殿收入怀中。 钟羽出殿一看,只见依旧是茫茫大海,见不到海岸。正要询问六耳顺风猴有什么事,远处两股有点熟悉的天地元气波动就让他忽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没曾想这一路赶来,本来一点踪影不见的卜准和那和波,竟是在这里打斗着呢。 “六耳大哥,咱们怎么办?就这样闲看着?” 他往打斗处看去,明显的感觉到卜准气弱,处于绝对的下风,便开口询问六耳顺风猴。 六耳顺风猴沉吟了一下,说道:“卜准虽是我天机猴王师叔的好友,但他行止不端,先觊觎和波前辈的千世珠在先,现今有如此下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而且,只要他肯交还千世珠给和波前辈,以和波前辈的憨厚本性,绝不致要他性命。咱们就在这里看着吧。” 钟羽点了点头,道:“六耳大哥不想上前帮手,这我能理解,可在这里着旁观也不好吧?不管我是被逼还是怎样,先前终究是吸收了一些和波前辈的千世珠,对他须不好交代,我看咱们还是悄悄溜走好了。” 六耳顺风猴呵呵笑道:“钟兄弟,这你怕什么?那事全怪为老不尊的卜准,他送珠之前,没事先点明千世珠乃是和波前辈的东西,你吸收了一些威能,也不能怪你;再说了,你魔欲宗的长辈在后面着呢,即便和波前辈怨恨你,责怪你,但事已至此,咱们上前赔个礼也就是了,你还当他真敢动你一下不成。他虽然稍显憨傻,却也是修行无尽数月的妖修,总会有些考量的。” 钟羽正要答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正是从卜准与和波打斗处传来的。钟羽和六耳顺风猴都扭头望了过去。 (本章完)

第282章 一人一妖,遥遥望去,待余波振荡起的漫天海水平息了,便见得和波凛然凭立于高空之中,远处卜准庞大的形体躺在海面上抽搐着,无尽血水染红了数十丈方圆海域。 钟羽和六耳顺风猴都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上前去,依旧在远处静等着,要等和波从卜准手里取回了千世珠,才上去为吸收千世珠的事赔个礼。 离得太远,他们俩仅仅只能隐隐看见和波戟指卜准,却是听不见他是怎样呵斥卜准的;卜准受重伤之后的喘息声如同雷鸣,倒是隐隐能听见,但其后开口如何分辩的话也听不见。 随后,就见那颗小小的千世珠从卜准身上飞出,往和波立处飞去。 和波将千世珠拿在手中,似是极为高兴,又有一丝愤怒,挥手便见一道水龙抽打在卜准身上,遥遥可见他身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和波这样连连抽打了他三四下,他也没敢还手反抗,甚至连痛呼声都不大。其后,也不知和波向他说了什么,就见他庞大的身躯往海底沉去。 眼见得和波仰天一声长吼,似乎也要离去,六耳顺风猴赶忙显出身形,高声喊道:“和波前辈,且留步,晚辈有话要说。” 不知道见了卜准这个晚辈,和波心中是何想法,只是见他一听见喊声,便停下了要离开的身形。 钟羽自忖终究是自己不经和波允许,便擅自吸收了千世珠的些许威能,哪怕原本是师门长辈强逼做下此事,也不知如何面对和波。眼见得六耳顺风猴使眼色叫自己跟上去,大觉踌躇,到最后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晚辈六耳顺风猴,见过前辈!”“晚辈钟羽,见过前辈!” “哼!” 和波见到他俩施礼时,面上怒气一闪即逝,双目中更是生出杀意,最终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冷哼一声。 这事是钟羽做下的,六耳顺风猴也不好先说话,使了个眼色给他,便往旁边让了让。 钟羽讪讪一笑,拱手道:“和波前辈,晚辈在这里赔罪了。” 只听和波又是一声冷哼,说道:“赔罪?你吸收了我河伯一族的传承之物千世珠一成的威能,只单单赔礼道歉便想揭过么?哼,倘若你不是仗着魔欲宗这个名门大派的威名,就单凭你这一身不入流的修为,不知天高地厚的举止,我早便将你撕吃了!” 钟羽闻言,面上一红,心道:“这话就过分了吧?”张口正要分说,六耳顺风猴却已先说道:“和波前辈说的是,我这钟兄弟年纪轻轻不懂事,行止间有点鲁莽,前辈大人大量不计较,晚辈在此多谢了。另外,日后如果前辈有事,大可去我顽猴道寻我,能帮的,晚辈一定倾尽全力相助……” 这话却被和波挥手打断了,不屑道:“老子若是将千世珠尽数吸收了,早便成为长生小贤者了,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解决?哼,你也不须假惺惺的了。” 先前听他说那话,钟羽就已经有点不爽快了,现在听他斥责六耳顺风猴,更加的不爽快了,说道:“和波前辈,你这么说就不合适了。这件事虽是我吸收了千世珠的些许威能,但要真说怪我,那也不对。那千世珠是卜准前辈送给我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你家的传承之物,只当是前辈送的礼物,也便收下了。而后,我醒来了,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上话,就被我师门长辈不由分说的强行将千世珠灌入我的身子里。” “说来,我向前辈你说一句赔礼道歉的话,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前辈若是不忿,大可去寻卜准前辈和我师门长辈出气。方才前辈已经教训过卜准前辈了,若是觉得心中还有气的话,那我就将我那师门前辈请过来,让他和你分说,泄泄前辈心中的怒气,你看怎么样?” 见自己说完话之后,那和波的脸色连连变化,最后变成青紫色,显然是心中很生气,却因为顾忌自家的长辈儿不敢出声, 方才因他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爽快也觉得发泄了出来。 他心下暗道:“虽然我这话说的不尽不实,但你不讲理在先,也怪不得我变通一二了。不吓唬吓唬你这个和傻子,还不知道谁不知天高地厚呢?额,我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你修行那么多年,也不知天高地厚却说不过去了。这一次也算是我好心,让你知道还有人可以震慑住你,以后说话小心点。” 许是六耳顺风猴也觉得和波说话不甚好听,见钟羽咄咄逼人的仗势欺人,也没有其他表示,显是也赞同了这种威吓的举动。 和波铁青的脸色久久过去也没消散,愤然道:“好,好,这事不怪你,那咱们也不用多说。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言罢,也不给他俩再说话的机会,一晃身便化成了一缕青烟,消散于无踪。 六耳顺风猴呵呵一笑,说道:“ 钟兄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不止天资高绝,便是嘴皮子也挺利索。” 钟羽摇头苦笑,暗道:“惭愧,惭愧,方才那些话说的也不怎么合适。”口中说道:“一时昏了头,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六耳大哥不要取笑才是。” 六耳顺风猴哟呵一声,说道:“方才那犀利的话,竟然只是兄弟你的昏头之言,那你要是不昏头,反驳起来,岂不是要将那和波前辈说的口吐鲜血?哈哈哈。” 钟羽也不想辩驳了,随着呵呵呵一笑。 笑过之后,便又重行赶路。 本来钟羽还是打算要进入玲珑宫殿中的,但六耳顺风猴却笑着挥手说不用了,原来现在竟是已经快要赶到东海诸岛辖下最边缘的那个岛屿了,而那个岛屿上也恰好有一根截脉龙柱需要他们去拔除! 钟羽听说快要赶到东海诸岛了,这才恍然明白,默写出三家圣典,以及巩固修为所耗费的时间,绝对不是三四天那么简单。 继续赶路之后,钟羽问了一下六耳顺风猴,他在玲珑宫殿中待着的那些天,都是发生了什么,六耳顺风猴遂将那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深海海域之时,他一意赶路,不再插手杂事,即便遇到了些比他修为高深的大妖,也没有拿他怎么样。就算是有那些个心情不爽快的大妖,想要找他的茬,只需将紫金令牌一亮,什么事也就没有了。 毕竟那些大妖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会为了发泄心中不爽快,就随随便便得罪十大妖道中顽猴道的真传弟子。 那些天也算是平平淡淡的度过了,真正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的情况,还是这几天发生的。 他不插手海中大妖的杂事,那些大妖也就不敢随意得罪他,能逼得他出手,自然是因为距离东海诸岛越来越近,便有越来越多的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过来的缘故。 实力越小的修行者,有时候反倒越嚣张跋扈,更看不清形势。那些逼得六耳顺风猴出手的修行者,就是只看他孤身一人,而他们是成群结队,就想占点便宜,没曾想差一点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亏得六耳顺风猴此行最紧要的目的,是拔除那些截脉龙柱,实在不宜与宗派弟子结怨,而那些能够成群结队来到将近深海处海域的修行者,即便实力不怎么样,也必定是宗派弟子,而非是散修之流,故而,只是教训了一下他们,也便了啦。 (本章完)

第283章 “六耳大哥,龙火岛上这一个截脉龙柱,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你去拔除?” 这日,钟羽和六耳顺风猴终于是赶到了东海诸岛的最边缘的岛屿,龙火岛上。 到了这里六耳顺风猴便说,只他自己就可以将此地的截脉龙柱拔除了,暂时让钟羽自行去游历。钟羽知道他所言不假,并不是有什么秘密要遮掩自己,再者,自己也挺想独自在龙火岛上转悠转悠,但临走前,还是免不了热情一下。 却也仅仅只是热情一下而已,倘若六耳顺风猴真的改口要他陪着,那他肯定是要哭天抢地的叫苦。 六耳顺风猴是经常外出历练的妖修,对于人心的拿捏还是颇准的,也猜得出钟羽的真实想法,当下调侃道:“就算我需要你帮一把手,你还当真愿意跟着么?” 钟羽看他认真的模样,还真是不敢说愿意,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 六耳顺风猴哈哈哈一笑,道:“看你那不情愿的样子。呵呵,你就放心吧,除了那两个在东海诸岛大宗派内的截脉龙柱,需要你帮手之外,其余八根各个岛屿上的截脉龙柱,我只要赶到地方,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之拔除。只不过,这八根截脉龙柱分布在东海诸岛各个岛屿上,我来回赶过去拔除,耗费的时间不会短也就是了。” 钟羽闻言,暗道:“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吗?”当下出言试探道:“嗯,要不六耳大哥你将拔除截脉龙柱的法子、还有截脉龙柱所在之地告诉我,我这一路上顺便也帮你拔几个?” 他以为六耳顺风猴说那番话,本就是想要让他出手帮帮忙,心想拔除这些截脉龙柱也不危险,索性就答应顺便帮帮手,没曾想却给六耳顺风猴摇头拒绝了。 他是这样说的:“钟兄弟的这一番好意,做哥哥的在这里先行谢过了,但拔除这在外的八根截脉龙柱一事,就不劳烦你了。因为一来你到这里是为了历练,劳烦你帮我冒险拔除两根大宗派内的截脉龙柱,就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怎么还好意思劳烦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呢?” 钟羽闻言,也知道因为他和六耳顺风猴现在之所以能兄弟相称,全是因为天牛之事,其实性子并不怎么相合,即便一路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也算风雨同舟,却始终无法交心,做不了真正的好朋友。 既然不是真正的好朋友,请求对方做事之际,就多了很多顾虑,会担心是 否劳烦了对方。 只听六耳顺风猴续道:“二来嘛,就是因为这截脉龙柱是我青牛亚圣专门为十大妖皇炼制来截取九天气脉的,想要使用它们,以及能够使用它们的,只有十位妖皇才做得到。想要拔除它们虽是容易很多,没那么多限制,但也必须是我妖修一脉中的大妖级别才有能力动手拔除。所以呢,就不劳烦钟兄弟了,你就一心一意的到处历练吧。不过有一点你要谨记,在一个月之后,务必要赶到扶桑岛上,咱们在那里汇合,到时一起混入上面那个大宗派内。” 钟羽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六耳大哥让我一月之后赶到扶桑岛,就是说你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将那八根截脉龙柱尽皆拔除?” 见六耳顺风猴点了点头,续道:“嗯,那好,就这样吧,一个月之后再见。” 看着向东边疾速赶去的六耳顺风猴,其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失去身影,钟羽轻轻呼出口气,落在了地上。 寻了一块地方坐下,将方才六耳顺风猴在说要自己单独走时,打入自己心中的东海诸岛详细的情况,翻开看了起来。 上面说道东海诸岛的地域之广,和妖神殿差不多,比不上大汉皇朝和众神山地域之广博,人口也相差极大,远远少于两地的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东海诸岛这里并没有像众神山那里产生神灵,甚至连大汉皇朝也有的财神这样的小神灵都没有。 当然了,东海诸岛上出现人族,要远远晚于大汉皇朝,更不像众神山那样离大汉皇朝很远,中间还隔着一块强大蛮兽、邪诡巫师横行的蛮荒之地,相对来说和大汉皇朝的交流很容易,中原文化在这里十分流行,可能也是这里没有出现神灵的一个重要原因。 东海诸岛这里的修行者,虽然不像众神山那里的修行者一般,永远修炼不到长生境界,但此地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长生小贤者,一个长生贤者都没有!深究其中原因,可能是与此地有类似于众神山之地天然晶石那样,有助于修行者增益修为的元石有关。 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小贤者虽然也想,如同当初中原几大宗派那样,一举将类似于天然晶石的元石销毁,但怎奈何此地的修行法门远逊于中原的修行功法,没有元石,即便有再高的修行天赋,说不定也修炼不到长生小贤者境。 更何况,这里的大宗派也曾着使门下天资极高的弟子修炼 时不使用元石,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不如使用元石的修行者进境快,最后所能达到的修为境界,也不如使用元石的修行者。 再者,这里的修行环境,也与中原长生界不同,完全不可能让修行者不使用元石增益修为。 最重要的是,元石和天然晶石一样,对修行者的诱惑力十分大,此地的此地修行者使用元石增益修为,已愈五千年,想要一朝禁止,又谈何容易? 故而,元石在东海诸岛的使用很频繁,和在众神山差不多,不比中原神州上根本没有元石、天然晶石之属,也不像妖神殿那样,仅仅只有十大妖道之外的弟子才会使用天然晶石增益修为。 在此地的长生界中,元石几乎就像世俗中的的钱币那样,作为流通买卖的工具存在着。 说起来,东海诸岛上除了没有神灵,以及受大汉皇朝的影响极深之外,其余的地方和众神山极为神似。 在众神山,那里的世俗国家要受众神山的统辖,其实也就是信奉众神的修行者在统辖他们;而东海诸岛这里,修行者也是直接插手世俗国家的管理。不像大汉皇朝那样,国是国,长生界是长生界,虽是有些联系,却没有谁统辖谁之说,或者说长生界不屑于管理世俗国家。 另外就是此地的争斗很多,没有什么正义邪魔之说,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道理,看起来更像是中原神州长生界中的魔道宗派行径。 其他不同于大汉皇朝长生界的一点是,东海诸岛这里的宗派要么很大,几乎堪比于大汉皇朝长生界中二流宗派中的末流的规模,小的却是极小,在大汉皇朝长生界那里甚至连入流都不入流。 如此一来,也导致此地的散修极多,甚至比这里的宗派弟子还要多得多,倒是和妖神殿的情形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宗派远远不是十个那么少也就是了。 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界之所以乱的很,散修多这一点,无疑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毕竟能增益修为的元石就那么多,抢夺起来也就激烈很多。 再者,散修不比有宗派的修行者,他们死后,其衣钵要是没有传人,便又是一个争斗的祸源。而且越是实力强的散修,其死后衣钵,所能牵扯出的争斗便越大,甚至有可能将宗派弟子也牵扯进来。 有时如果那散修所留下的东西十分宝贵的话,即便他有传人,也必定引得各色人等前来抢夺。 (本章完)

第284章 钟羽看到东海诸岛有很多为了散修的衣钵而引起的争斗这里,就没有再往下看了,心中想到一个主意。 他现在道心境界的进境实在太快,如果在东海诸岛上游历之际,还做以前那样的打算,待遇到想插手管的事情,才出手的话,可想而知,所遇到的打斗一定不多,修为境界的进境根本就无法跟上道心境界的进境。 因是之故,他决定让自己主动往一些麻烦事聚集之地游历,从而能够多一些打斗,而争抢散修衣钵之地,无疑是有很多散修聚集的地方,也比较容易引起打斗。 以东海诸岛之地的散修之多,近来死去的散修应该有,至于有没有修为高深的散修死去,那就要看运气了,反正这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倘若真是没有的话,那也没什么可以强求的,另寻其他手段也就是了。在东海诸岛这么乱的地方,即便没有因散修死去之后的衣钵引起争斗,也不怕找不到有很多争斗的地方。 再说了,道心境界撇下修为境界太多,的确会有危害,可这种危害,远远比不上修为境界高于道心境界的危害,钟羽也并不是多么担心,大不了不再动脑子,也能抑制道心境界的提升。 不过,在此界整个长生界中,一心想着抑制道心境界提升的修行者,还真是不多见。 只是他现在对这里有了一定的了解,却不知道新近有什么散修死去,亦或者大限将至。 好在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界,倒是跟世俗百姓的生活方式差不多,有着许多交易的存在。钟羽在六耳顺风猴所给的信息中,翻找了一下龙火岛上专门贩卖信息的地方,又掂量了一下他送给自己的元石数量,笑着摇了摇头,就往西北方向闲步走去。 在东海诸岛这里,没有元石之属,是很难走动的,六耳顺风猴在将那些信息打入他心中时,就问了一下他有没有什么法器,亦或者丹药什么的。 钟羽身上的法器只有魔欲经一件,丹药也就是几枚魔欲宗的疗伤圣药,都不可能依此换取在东海诸岛这里行走方便,故而,六耳顺风猴拿出了近千块元石给他。 近千块元石,不仅在东海诸岛这里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便是在众神山和妖神殿也是一般无二,或许只有在中原神州才不怎么被重视。 方才钟羽想要打听情报,却害怕元石不足,但 真正比较了一下六耳顺风猴送给他的元石数量和打听情报所需要的元石数量,也由不得他不笑着摇头了,感慨自己竟是忽地那么富裕。 毕竟,打听一下近来有什么散修死去,亦或是将要死去所需要的元石数量,只不过七八块元石就行了。而且,这七八块元石,是指下品元石,钟羽现在所有的元石中,没有一块是下品元石,大多数都是中品元石,另外便是近百块上品元石! 在东海诸岛这里,元石几乎就和世俗金银差不多,倘若下品元石相当于铜钱的话,那中品元石就相当于银元,商品元石则相当于金块。 每块中品元石就可以兑换一百块下品元石,一块上品元**离谱,可以兑换一千块中品元石,而且这些中品元石也都要中品元石中的上品才行。 倘若想要以下品元石兑换上品元石的话,十万块下品元石,也兑换不来一块上品元石,看来不合规矩,但这就是规矩。 下品元石再多,终究比不上上品元石那般纯净,更不像上品元石那样可以大大的增益修为。 看了东海诸岛的情形,钟羽的心境也随之有了世俗般的计较,身上有这么一大笔财富,心中都踌躇满志的样子。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这么多的元石,回到了中原大地上,反倒没了什么价值,心中又不免有点恍惚。 或许是身为中原大地上修行者的骄傲,即便是小宗派的修行者,也不会使用元石,或是天然晶石来增益修为。 当然了,钟羽更相信那些小宗派弟子之所以不使用天然晶石、元石,最大的可能是正魔两道的大宗派暗地里下了命令,不准许天然晶石和元石这两样东西在中原大地上流通。 天然晶石和元石,对于修行者的诱惑力实在很大,就算是以钟羽现在的道心境界,在收了六耳顺风猴送过来的近千块元石之后,心下也是砰砰乱动,不敢多看一眼,就将那些元石扔入了玲珑宫殿中。 东海诸岛和众神山之所以禁止不了使用天然晶石和元石,原因不怎么相同,但有两点是相同的,一来天然晶石和元石是两地的特产,产量很多;二来嘛,就是因为天然晶石对于修行者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两地修行者都是一开始在道心境界不高的时候,便使用了天然晶石或是元石增益修为,等到道心境界有进,已成习惯,对那种快速提升修为的感觉已经上了瘾,很难改掉, 而且他们使用元石或天然晶石的历史,都超过了五千年之久。 而妖神殿之所以有天然晶石和元石的存在,在十大妖道顶尖弟子中却不能流通,而非是像中原大地上一样绝对禁止,则是因为妖神殿本身情况的问题。 毕竟妖神殿下辖妖精,可说都是修行者,如何绝对禁止天然晶石和元石?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比中原大地上的长生界做到绝对禁止天然晶石和元石,还要艰难的多。 却说在龙火岛上那一处打听消息的地方,乃是被一个中等宗派控制着,距离那个中等宗派也不远。在东海诸岛上被称作中等宗派,那在东海诸岛边缘的,且不怎么繁华的龙火岛上,自然也就是最大的宗派了,占据着龙火岛中心最佳之地。 钟羽和六耳顺风猴是在海边分离的,他想要从海边闲步走到贩卖消息那里,恐怕没个几天,是走不到地方的。 他对尽快提升修为境界,算是很迫切的,当然不会闲到耗费三四天的时间来赶路,现在之所以闲步而行,也只是兴之所至罢了,没走上多长时间,兴趣一退,右脚点地就上了天,御空往贩卖消息之地赶去。 虽是没有驭使魔欲经,但以他现在的修为,御空而行的赶路,也不过半天时间便来到了那里。 这里并不只是贩卖消息而已,也有法器丹药交换买卖,以及贩卖各类炼制丹药的药材和炼制法器的材料,因为龙火岛并不大,又是偏僻之地,宗派弟子和散修并不多,这个地方卖的东西倒是杂七杂八,但规模并不是很大。 那个中等宗派在此地维持秩序的修行者都很眼尖,钟羽一走进去,便知道是个生面孔,立刻便有一个修行者走上前去,拱手一礼道:“道友,有礼了。” 见钟羽回了一礼,那修行者道:“我看道友面孔生,怕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不知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钟羽环顾了一圈,见这里规模不大,修行者倒也很多,一时也看不出哪里是贩卖消息的,当下问道:“我的确是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人打听一些消息,不知道友可否引荐一番?” 那修行者乃是此地维持秩序之辈,自然不敢不领路,但见钟羽面生,是否会坑一把,就全看他的性子是不是忠厚了。 就算被坑,钟羽或许也不会在意,但若是突然想要引起争斗,那就另当别论了。 (本章完)

第285章 贩卖消息的地方不是在大厅里设的摊,而是有专门的房间。 被宗门里派过来,到这里维持秩序的弟子,大多都是口舌便利之辈,只不过几步路而已,那修行者已经自来熟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他的姓名,以及此地的东西是多么多么好,包钟羽满意什么的。 钟羽现在心情还不错,没嫌他啰嗦,也笑着回了几句话。 那名为前田的修行者将他领到屋子前,没有和里面的修行者说话,便告辞离开了。 钟羽伸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道友进来吧”的声音后,才推门而入。 只见这屋子比外面的大厅要小上很多,但又比一般的屋子要大很多,而且长而窄;正中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案子,案子后端坐有一个花白山羊胡的老者,正笑着看向他,却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两边长长的墙壁上各有四扇门,转念想了想,钟羽也就明白,那些屋子里应该才是真正卖消息的地方,而面前这个老头,只不过是一个招待罢了。 贩卖消息毕竟不比贩卖丹药法器这样的实物,买主给钱卖主给货也就行了,随便在哪里都行。但是消息是虚幻的,倘若不找个封闭的房间,在大庭广众之下,卖主说了,那就不止买主一个人会听到,但付钱的却只有买主一个人。 这样的话,不仅卖主吃亏,买主也未必愿意。 对眼前的这老者,钟羽并没有太多的尊敬之情,但他总算是自幼修习儒家礼仪,仍是让他躬身施礼道:“前辈有礼了,晚辈想打听点消息,不知该向谁问才好呢?” 东海诸岛受中原神州文明礼仪的熏陶,比妖神殿还深,儒家道理在这里的长生界中,也是必须要学习的,即便因为环境的问题,无法学到真正的精髓,但是表面东西却都颇为熟稔。 故而,那老者见到钟羽如此知礼,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不过钟羽毕竟是学到了儒家道理的精髓,给那老者的感觉还是不怎么一样,却没被他放在心上,只是笑着道:“左手第二间是空着的,道友请进吧。” 钟羽笑着点了点头,缓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是那么一句“请道友进来吧”。 “倘若给我整天待在这里,也没法变着花样说话。哼,东海诸岛这里一直没有长生贤者境的高人出现,难道仅仅是因为摆脱不掉元石的缘故?以 往听说这里的长生界犹如世俗一般,还不怎么相信,但现在亲眼看到,才知是真的。这里就是如此,想来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种地方修道,能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也算是了不起了。” 念头电闪,不过一瞬之间而已,推门进了屋内。 不得不说,那一百世的历练领悟加身,让他心灵通透了许多,而且谋划上似乎也比以前强了。 门后是一个很小的屋子,比屋外老者身前的案子还要小一半的案子放在里面,就已经占去了小屋三分之一的地方。案子后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修行者,面上没有笑容,近乎铁青着脸。 “整日的待在这么一个小屋里,比凡人也有所不如,心情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见那中年修行者冷脸以对,钟羽也没有不爽快,反倒是有点同情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反手将门关住了。 关门之后,钟羽可以感受到有股气息流转,知道是很简单的一个阵法,功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隔音。 “不知道友想要买什么消息?我看道友面孔生,怕是第一次来,这是我们这里各种消息的价格,道友请看一下吧。”那中年修行者话声沉沉的没有生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钟羽只有那么一点同情心而已,见他脸上表情可恶,同情一下也就是了,一听他话声也如此让人不爽,就觉得不爽快了。他话随心动,立时责问道:“道友这一副腔调实在让人不爽快。你们是卖家,我是买家,不让我爽快,我怎么拿元石买你们的东西?” 那中年修行者整日待在这里,难以有好心情,很难笑脸以对。因为来买消息的大多都是散修之辈,他身后却是有宗派撑腰,而且是不小的宗派,平日里摆出一副死人脸来,来买消息的散修大多只是心中腹诽两句,嘴上却是不会说上么。 久而久之,这中年修行者也就成了这幅模样,被钟羽这样直言挑明的情况,还是很少的,脑筋一时没转过来弯,怒气闪过,就想破口骂出声来。 总算他性子中已经被磨掉了很多棱角,转念便忖道:“难道也是什么宗派子弟?” 他在龙火岛这个最大宗派里面,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弟子,上不得台面,否则的话,也不会被派过来做这样繁琐无味的事了。平时得罪了那些散修也就罢了,他们毕竟不敢找上他宗门里去。 但也是宗门弟子的修行者 就不同了,受了委屈,肯定不会畏惧上他宗门去讨个说话。可想而知,他宗门长辈知道这事之后,定然会重重的责罚他。 因是之故,他看着气度不凡的钟羽,愈发觉得像是宗门弟子,也就愈发不敢发怒,深吸了口气,强自按耐下心中怒气,歉然道:“还请道友见谅,这几天我家中事多且繁杂,心情不怎么好,竟是惹得道友厌恶,在这里赔罪了。”说着,已经起身来,向着钟羽拱手一礼。 这等明显的借口,钟羽自是不会相信,却也不会咄咄逼人,计较此事,轻哼了一声,说道:“那就算了,进入正题吧。”说着坐在了案子前的椅子上。 那中年修行者陪笑着,也坐了下来,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价目表,道友请看。” 六耳顺风猴已经十数年没有来过东海诸岛,给钟羽的讯息自然也是十数年前的,谁又知道当初的价格是否有太**动,当即接过来看了起来。 元石再多,对钟羽而言,也不是能够放在心上的东西,本来是可以不看那张价目表,直接询问那中年修行者,但那样也就意味着财大气粗,不在乎元石。 这不明摆着告诉那中年修行者,我是可以被坑的人嘛?钟羽可不喜欢那种将自己送到别人面前坑的感觉。 “时间果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打听哪个散修死去的基本价格已经升到了十二块下品元石。” 钟羽倒不是在意那升上去的三四块下品元石,他善于见微知著,这十数年的这点细微变化,也让他感慨了一下,更因为那一百世历练中有许多人到暮年时的历练,这种感慨也便愈发深刻了。 对面那中年人一直在看着钟羽,见他看着价目表,忽地双眼闪烁,还道他是以为这价目太高了呢,一时不禁怀疑方才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难道这厮只不过是性子比较耿直,藏不住话,先前才会斥责我?并不是因为他是哪家宗派弟子?” 就在那中年修行者思量的当儿,钟羽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在龙火岛上,最近都是有什么散修死了,是否有传人承继衣钵?嗯,如果没有的话,那大限将至的散修有没有?” 钟羽这话一问出,那中年修行者立时便认定了他是个散修,心中骂娘道:“原来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哼哼,先前竟敢斥责老子,待会儿须得坑你一把,才泄老子心头之气!” (本章完)

第286章 第2**章 “呵呵,这就要看道友需要什么价位的了。十二块下品元石是最为低级的,只可打听到知道炼气境中阶散修的衣钵消息,道友难道是想打听这一层次的消息?” 那中年修行者自以为猜到了钟羽这个不入流散修的身份,言语间就放肆许多,颇有嘲讽之意。 钟羽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因为那中年修行者嘲讽之言而皱眉,而是因为在六耳顺风猴打进来的讯息中,根本没有发费元石买知道炼气境散修衣钵的消息之说,当时是八块元石便能买得悟道化神境散修衣钵的消息。 要知道这种消息,也就是知道炼气境散修的衣钵,大多都是世俗家族偶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消息,才会去争抢,已经跨入长生界的散修,一般都没兴趣去争抢。 即便有兴趣,那也肯定是不入流的修行者,根本不会发费元石去打听这种消息。因是之故,知道炼气境散修衣钵的消息,根本就不会被贩卖,更不会被标为十二块下品元石的价格。 再说了,就算是知道炼气境以上境界散修的衣钵消息,也贩卖的不是多么好。毕竟在龙火岛这里,修为到了悟道化神境的散修,其名望就已经很大了,什么时候大限将至,本地的散修都很清楚,根本用不着去买。 所以呢,一般购买这种消息的,也就只是初至此地的生面孔修行者。 但,龙火岛不是东海诸岛繁华之地,又能有多少外地的散修来呢,购买这种消息的外地散修更少,本地修行者购买这种消息的又不多,故而,这价格便压得很低。 钟羽思忖了一番,觉得就算是十数年过去了,也没道理变化那么快,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中年修行者见自己是生面孔,便想着坑自己一把。 刚刚这死人脸的中年修行者,就已经让钟羽觉得不怎么爽快了,现在似乎又要坑自己,心中冷笑,打定主意要闹一场,好好领教领教东海诸岛中等宗派的实力。 这里的中等宗派,怕是已经有了中原神州长生界中三流,甚至是二流中的末流宗派的实力,钟羽当然没有自大到生出单独一人挑杀他们整个宗派的打算。 然而借此机会挑战一下他们宗派内的一些老头子,那还是要得的。再说了,这个中等宗派中能一下子将他打杀的前辈,肯定是潜修不缀,哪里会轻易出山?那等层次的修行者真要是出手了,在出手之前,他便溜了。 至于这样做会得罪这个宗派 ,从而难以在龙火岛上待下去这种可能,钟羽更不在意了,毕竟六耳顺风猴在临走之时,所送给他的东西,远远不止是东海诸岛上的详细讯息,以及近千块元石那么简单。 能够易形换容的面具,就正好送了一副。 “知道炼气境散修衣钵的消息竟然值十二块下品元石,怎么那么贵?”钟羽心下打定了主意,故作疑惑道。 那中年修行者心中暗笑:“不这么贵,怎么坑你呢?”故作不耐烦道:“想要就不要嫌贵,悟道化神境散修衣钵的消息更贵,没元石就不要买。” 钟羽怎么说也已有了上百世的历练,即便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感悟,但也能轻易想明白他这是在激将自己呢,当下顺着他的意,大声道:“什么没元石,给小爷说说悟道化神境上阶散修衣钵的价格是多少?” 那中年修行者也是耍了个心眼,打算强卖,说道:“道友想知道悟道化神境上阶散修衣钵的消息?” 钟羽道:“我是打算买的。” 那中年修行者拍手道:“好爽快,大手笔,那我就说了。” 说着拿出一枚玉简放在额间,不一瞬便道:“正东方向离此百里,有一个东坝坞,里面有个悟道化神境上阶的妖修,再过十天差不多大限就要来了,没有传人;另外,东坝坞以西四百里,有一个佛子岭,里面是个可能已经突破悟道化神境,达到明道还虚境的散修,大限也是将止,尚有近半个月时间,有个传人,却是废物。道友,这两个消息中,第一个价值一百块下品元石,第二个消息则是三百块元石,共计下品元石四百块,道友请结账。”说着起身来向钟羽伸出了手。 钟羽听到一半,就知道他是故意理解错误,打算强卖,毕竟自己先前说的是打算买,只是询问一下价格而已,却没说必定买。但现在他却故意理解错,当做是自己要买,一下子就说出两个来。 这也正是钟羽所想要的情况,哈哈哈一笑,便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中年修行者,玩味道:“道友,我可没有说我必定会买你这消息啊?但你现在一下子说出来了,我不买,你肯定是亏了。如此一来,我哪能过意的去?但是我太穷了,你出的四百块下品元石的价格实在太贵,我没有那么多下品元石。要不这样吧,我身上只有二十块下品元石,就全给道友了。道友千万不要嫌弃啊!哈哈哈。” 那中年修行者听他这么说,心头一跳,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低声道:“道友这话当真?” 见钟羽点头,他冷笑一声,大力一拍桌子,高声喝道:“哪个给了你这么大胆子,竟敢在这里撒野!我告诉你,交出四百块元石,饶你不死,不交的话,将你修为废了,扔入我宗死牢!” 钟羽身上最烂的也是中品元石,本就打算闹一场便遁走他处,戴上面具在那个半月之后大限来临的散修府邸玩一玩,便是那下品元石也不打算给。 见那中年修行者以言威胁,调侃道:“道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试问我何曾说过一定要买你的消息了?没有吧,那是你叽里咕噜的突然说出来的,与我何干?我能拿出二十块下品元石,已经是义气之举了。惹烦了小爷,一块下品元石都不给你……哟呵,想动手啊?我看你还是将你们宗派里的师兄弟请出来吧,要不然可没得玩。” 听钟羽这么说,那中年修行者一时又迷糊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有所依仗,心想:“事已至此,仇怨已经结下,就算出言道歉,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将事情闹大,自己终究是将散修衣钵的信息告诉他了。即便他有所依仗,看他竟然来买散修衣钵的消息,也定然不是什么实力强大的依仗,师门一定会帮自己的。” 当下冷笑一声,拿出了一块玉佩捏碎了,口中说道:“你若是有能耐,就待在这里别动,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钟羽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笑道:“我为什么要走,还没向你师门讨个说话呢?对了,希望你唤来的道友中,能上得了台面,不然的话,岂不是还要浪费一块玉佩?” 那中年修行者没有回话,只是冷笑的看着钟羽。 过了一会,钟羽身后那门打开,走进两个修行者来。 钟羽轻笑一声,起身来,见走进来的两个修行者虽然也都是人到中年,却都比先前卖消息那中年修行者强太多了,但也入不了他的法眼,毕竟他俩仅仅只是勉强相当于我欲境初阶的魔欲宗弟子而已,根本不够看。 这两个修行者身后也有数名修行者,其中有一个正是先前为他领路的那个修行者。 “元初,此地发生了何事?” 进入屋中的那两个修行者没有钟羽的修为高,故而在钟羽刻意遮掩之下,他们只是觉得他身上缭绕有淡淡的元气,只道他是一个不入流的修行者,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询问那名为元初的中年修行者。 (本章完)

第287章 那名为元初的修行者又能怎么回答呢,不管钟羽到底是什么身份,事已至此,他都要将事情描述的是他有理,而钟羽则是无礼取闹才行。 钟羽已经打算要闹一场就遁走他处,当下也懒得管他怎么说,在心中思忖着如何在自己都拿捏不下的高手来之前,便离开这里,全然不将眼前这两个气势汹汹的大岱宗弟子放在眼中。 眼前这两个中年修行者相当于魔欲宗我欲境初阶的弟子,在龙火岛这里,已经勉强能摆得上台面,但在钟羽面前,还真是不值当放在眼里。 不过一会,那名为元初的修行者便十分委屈的将他编造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那两个修行者闻言,都是怒形于色,心想在龙火岛上,竟然还有不长眼之辈戏耍我宗弟子,定要给他个厉害瞧瞧! 钟羽被他们两个满是杀气的眼神刺的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丝毫不惧。 他这种近似轻蔑的举止,让那两个平素在这里嚣张跋扈的大岱宗弟子更恼怒了,其中一个手一翻就想召出法器动手,但另外一个明显稳重一些,伸手挡住了他。 只听他冷声问道:“道友面孔很生啊,应该不是我龙火岛上的修行者吧?冒昧一问,不知道友从哪里来?又是师从哪个前辈?” 钟羽笑道:“道友眼力高明的紧,我正是今日初至龙火岛。至于来处、师从,呵呵,我倒还真是不想说,道友不会强逼吧?” 那个修行者还没说话,先前想出手的就先大喝道:“好小子,你是想闹事么?我大岱宗可不是好惹的,今日你将那两个消息的元石留下,大爷只教训你一顿就放你走,倘若不留元石,那就将一身修为留下!” 那较为稳重的修行者也只是相对来说比较稳重,听了钟羽略显强势的话,也就不再制止同门。 钟羽哦了一声,道:“你大岱宗的弟子都很喜欢废别人修为么?那个叫什么元初的,刚刚还叫嚣着要废我修为,还要打入死牢呢?这般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难不成你大岱宗是龙火岛上的皇帝不成?” 他对东海诸岛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刻,虽是知道这里的长生界本来就是与世俗相通,管辖着世俗百姓,一时却忘记了。 那较为鲁莽的修行者闻言大笑,道:“还真给你说对了,在龙火岛上,我大岱宗说的话,便如同圣旨一般,生杀予夺,尽皆我管。你,不服么?” 钟羽 诶了一声,道:“我还真不服!” 那鲁莽修行者冷哼一声,扭头向那同门道:“元德师兄,这小子狂妄的没边,你可不能再阻止我出手了。” 那名为元德的修行者点头道:“那师弟出手就教训教训他,不过还是出去教训的好。” 鲁莽之辈一般都好斗,那元德的师弟也不例外,见自家师兄答应了,兴奋地摩拳擦掌。毕竟龙火岛上的确是以他大岱宗为尊,平素哪里有修行者敢招惹大岱宗的弟子,故而元德那师弟虽是好斗,却也很少有修行者去招惹他,少有出手的机会。 此刻见到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大岱宗,即便这人看上去不是什么高手,他也十分高兴着想出手。 “道友,此地不宽敞,咱们出去聊聊吧。”元德那师弟冷然道。 钟羽笑着道了声请,举步当先走出。 他这不卑不亢,而且见到这阵势也不畏惧的模样,倒让元德和他师弟都起了疑心,心道他敢过来挑衅我大岱宗,又显出有恃无恐的样子,莫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修行者? 那元德本来正要转身走出去,一有此等顾虑,便即问道:“元初师弟,这人没向你表明过什么深厚背景吧?” 那元初也担心钟羽可能有背景,但事已至此,想要挽回的话,他须得丢大面子不可,当然不能做,也不愿意做。是以他便想着将元德两人也拉下水,日后就算这事闹大了,他的罪过也会轻很多。 当下说道:“这人一进来就先问,有哪个散修大限将至,而且身上没有多少元石,应该不会是什么……” 元德那莽撞师弟忽地一拍手道:“这人肯定是不入流的散修,方才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先走出去,可能是假装的,想要溜走。咱们快追,”说着窜了出去。 那元德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却觉得不怎么像,但他师弟一插嘴,恍惚之间他竟是也信服了那么一瞬,随着走了出去。但没走几步路,就又回过了神来,但他师弟已经出去,便只皱了皱眉头,脚下没停,走到了大厅之外。 他走出去之后正好听见他师弟说道:“哼,大爷还以为你逃了呢?”心头有一丝阴霾。 跟着就听到钟羽不急不缓、不惧不躁的说道:“这事是你们理亏,我还没讨个说话呢,怎么会离开?” 四周围上了许多修行者,当然要占着理,免得待会儿遁走他处之际,有什么修行者为了讨 好大岱宗“仗义”出手。现在占着理,待会儿出手阻拦的可能就没有了。 元德此时已经走到了圈外,其他修行者见是他,都赶忙让出了条道,让他进去。 只听他师弟冷笑道:“想讨个说话,待大爷废了你,再来讨说话吧!”跟着就听他“嘿”的一声,拿出一张淡金符纸来,夹着那张符纸的右手双指一震,那符纸便展露出赤金光芒,猛地向钟羽打过去。 钟羽自觉在引来足以与自己相斗的修行者来之前,只跟这人打斗,实在太没意思,便算计着怎么引那元德也出手。一见元德他师弟出手,心下便有了计较,哎呦一声,故作狼狈的躲过了飞来的淡金符纸,只不过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锋锐之极的金色小剑。 钟羽这一躲的模样,十分狼狈,围观的修行者都大笑出声,连元德也是莞尔一笑,方才的不安也消散了,又知道自家这师弟肯定能擒下他,摇摇头就想离开。 这一转念的功夫,他师弟已经驭使着那金色小剑攻击了钟羽三次,钟羽又狼狈的躲了三次。就在那元德想要离开时,却听钟羽忽地惊叫一声,闪身便想逃,而逃跑的方向虽然不是朝着元德去的,但离他并不远。 而那些围观的修行者都是来大岱宗这里买丹药法器什么的,本来只是看看热闹,但现在见大岱宗的人明显是欺负人,又想起方才两人的对话,心下都是暗道:“莫非真是大岱宗的人做了什么不仗义的事?” 如此一来,虽是听着元德那师弟喊拦住他,但都是下意识的为逃跑的钟羽让出了一条道。 那些围观的修行者一时都没想到,方才还明显和元德那师弟差距很大的钟羽,缘何一逃起跑来,元德那师弟就追不上了呢? 大岱宗的弟子在龙火岛上跋扈惯了,即便元德稳重一些,但终究很少动脑子,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这个问题,见钟羽要逃,心想大庭广众之下让你逃了的话,我大岱宗那还不丢尽颜面? 大喝一声:“哪里逃!”一个纵跃便拦在钟羽身前。 他师弟喝了一声好,那些围观修行者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都是暗道:“可惜!” 眼见得元德那师弟追了上来,就要对钟羽夹击之际,他却是面不改色,反倒脸上显出笑意。 有围观的修行者看到,心想:“莫非是个傻子?” 那元德也看到了,正觉着不安之际,却听钟羽喝了声:“来得好!” (本章完)

第288章 元德本就不安,一听钟羽这声大喝,心中猛然警觉,眼见得他挥拳打来,也没有因为他先前在自家师弟手下的不堪表现而随意应对,全力运转内息,反手打出一记阴风爪。 他这一招的威势虽是不弱,但钟羽怎么可能将他这一招放在眼里,也不管不顾身后他师弟打来的金色小剑,就想一招击败他,然后再反身废了他师弟的全身修为! 以彼所言之道,还施彼身。 然而,就在钟羽轻而易举的破去元德那记阴风爪,便要顺势打在他胸口时,心中却是一动,变拳为抓,一把抓住他胸口经脉,制住了他,却没有顺势将他打晕,反而是抓住他向着他师弟的金色小剑掷了过去。 元德本来在钟羽这一抓之下,身体立时酸软,运不起内息来。但刚一被掷出去,身子脱离钟羽的手,内息运转立时畅通无阻。 眼见得自家师弟的金色小剑将要临身,看他样子也是手足无措难以即刻收回金色小剑,当下也顾不得会不会伤了他的法器,一团黑布笼罩全身,与那金色小剑碰撞了一下。 元德的实力比他师弟稍高一些,法器也要好一些,为求保命,哪里还会留手,而他师弟驭使金色小剑飞来,原本势要斩杀钟羽的,乃是针锋相对。相撞之下,那金色小剑就是一声悲鸣,而元德黑布上也是留下了一道白痕。 看他俩见到法器只是有了那么一点损害,便痛心疾首的模样,显然两件法器都是极为珍爱之物。 钟羽这一下忽地施展出高明的功夫,一般的修行者还以为只是凑巧,但明眼人联想到他先前那句“来得好”,都知道他先前是隐匿了真实修为,但也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他若是实力真的很高强的话,那一抓直接便能废了元德,但现在却只是反掷回去,就都以为他和元德本是不相上下,只是因为先前的骄敌之计,才让元德一时不察被抓住,却也在瞬息之间逼得他松了手。 元德应该是瞧得最清楚的,但因为一时理解不了钟羽为何只是抓住他反掷回去,也便和那些明眼人一样,以为钟羽虽然隐藏了修为,却也只是和自己差不多而已,刚刚一招陷落,全是因为疏忽的缘故。 而向着钟羽瞧了一眼,愈发确定了心中想法,因为在他看来,钟羽正在谨慎以对。 钟羽现在样子,还真的像是在谨慎的防范元德他师兄弟俩,但其实呢,他心思全放在了围观修行者 中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人身上。 方才他在想要一招击败元德之际,就是因为隐隐听到他俩的话,觉得他们可能是大岱宗的高手,才临时改变主意的,没有直接击败那元德。 那两个修行者中,那个中年修行者显然是相当于魔欲宗我欲境中阶的弟子,比元德强很多;而那个长须黑白陈杂的老者,钟羽就看不明白了,显然是比他修为要高,但他可以看出,修为高的也有限。 他在魔欲宗这等威名赫赫的大宗派里修道,而那老者只不过是在东海诸岛这等偏僻之地,才称得上是中等宗派的大岱宗里修道,即便他修为弱上一些,真要打起来,也不是必定会输。 却说元德已经知道自己一个人未必能擒得下他,故而也没有逞能着使师弟退下去,决定一起出手,尽快擒下他。 钟羽心中已经另有计较,见他两人一起驭使法器打来,虽是依旧能在几招之间便能反手将他俩收拾了,却没有那样做,只是来回周旋,摆个和他俩不相上下之势。 时不时的还避过他俩的法器,窜身过去踢他们两脚,只为羞辱,却不伤敌。 没过几招,周围那些围观的修行者便开始指指点点起来,无非是说,你看那两个大岱宗的弟子,不知羞耻的两个打一个,还被人家玩弄于手掌之间,看来大岱宗也不过如此么。 元德师兄弟俩自然听在了耳中,面上羞红。 钟羽要的就是这样,心道:“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此你们,却非元德师兄弟俩之你们,而是指那一老一中年两个大岱宗的弟子。 果然,钟羽念头转罢,还没有过上一招,便隐隐听到那老者道:“元乾,你出手能擒下他么?” 那名为元乾的大岱宗弟子垂首道:“回禀师叔,我勉强也能做到这种地步。”这话自然是在长辈面前的谦虚之言,本意乃是我也能将元德他俩玩弄于手掌之间,语气中颇有不屑之意。 那老者闻言点头道:“那好,你上去将那两个废物替下来,擒下那个妄为之辈。” 那元乾拱手应了,向着场中走去。 钟羽等的就是他! 方才钟羽没有将元德他俩制服了,再去挑衅元乾他俩,就是怕随随便便击败他们俩之后,那老者自忖元乾斗不过他,会自己出手。 而且,人老了胆子就小,定然会着使那元乾回宗通禀一声宗内其他长辈。 大岱宗离这里很近,钟羽可没有把握在元乾招呼他另外的师叔来之前,就结束打斗,故而要先引他过来击败他。 在龙火岛这里,元乾有此等修为,还是能自负的,跨步上去时,不屑于偷袭,冷声道:“元德、元丙,还不给我滚回来。” 元德和他师弟正觉很羞愧,听得师兄招呼,也不敢怠慢,就想退下去。 但钟羽自觉时机已到,哪里还会让他们随意退去?元德也就罢了,元丙是必须要被废掉的。 只听得钟羽一声元德先前说过的“哪里走?”,忽地窜到了两人身前,左手成拳,打向元德,右手成爪,疾向元丙后颈抓去。 那元乾早便提防着钟羽会趁势追击,嘿然冷笑,早便准备好的法器蜂针,分袭钟羽左右双手。 钟羽勾离神光施展出来,哪里还会管飞来的蜂针?拳至元德胸口,闷响一声,他便给打的吐血飞出;右手更是一把将元丙犹如提小鸡一般提起,内息到处,全身修为立时被废,成了一个废人! 而这时,蜂针才至。 见那元乾竟是如此废物,钟羽嘿然一喝,不待蜂针与勾离神光接触,已经扯动天地元气将它们凝滞在那里,跟着使劲,那些蜂针尽皆折断。 法器都是性命双修之物,蜂针折断,那元乾也是全身一颤,嘴角溢出鲜血。 不待他发狂攻来,钟羽已经先一步抢上前去,挥手打出九鬼魔叉,连破他匆忙之间祭出的三件各色法器,刺入他胸口,将他挑了起来。 钟羽跟他们大岱宗也没什么生死大仇,除了那元丙之外,并不打算下狠手。故而,元乾被一枪挑起,看似受伤很重,其实在钟羽刻意克制之下,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动弹罢了,免得他去报信。 撤去九鬼魔叉,将那元乾抛到一边,钟羽看着那老者,说道:“请吧,大岱宗的道友!” 那老者见钟羽将元乾来了个对穿之时,本是极为愤怒的,但现在对上他,也看出他不再遮掩的修为没自己高,却还是有点犹疑。 然而事已至此,他在龙火岛上又是颇有名声之辈,倘若见到自家师侄被伤,却无动于衷的退去,那还不颜面扫地,日后恐怕再难在龙火岛上立足。 当下轻吸了口气,上前走了两步。三个师侄两伤一废,哪里还能有转圜之地,右手光芒一闪,召出了一个奇怪法器,却是一根长有半丈的紫色木头。 (本章完)

第289章 第2**章 对上大岱宗的这名老者,钟羽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其实他原本也没有逼自己必须要胜,仅仅只是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罢了。 他既然只想要和那老者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就不希望有大岱宗其他高人过来打扰,特别是那种可以将他留在这里的高手。 他虽然将元乾他们三个师兄弟打倒在地,但这周围,他大岱宗的弟子可不止元德他们三个,以及那老者而已,其他大岱宗的弟子,比如说那个前田,岂不也可以回宗报信? 这原在钟羽的思量之内,他虽是不怎么了解东海诸岛这里的情况,怎么说也是有所涉猎,料定了除了元乾、元德这样层次的弟子之外,在眼前这老者没有必败的情况下,其他弟子根本不敢擅自拿主意回宗叫人。 而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老者也绝对放不下脸面指着这门下弟子回大岱宗,去叫修为更高的长辈来这里照看。 更何况,钟羽方才一下子施展全力伤了元乾,所展露的实力已经被他觑见。钟羽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本就已经让他颇为震骇,认定了他是哪个岛上的大宗派弟子,却也决计不相信钟羽还隐藏有什么实力。 钟羽只不过这么强的实力,他还是有八九分把握取胜的,虽然没有把握能留下钟羽。 不管钟羽是否真的是大宗派弟子,当此情形,他总是不能示弱,必须先要胜了这一仗,才能说其他,这样才不会弱了他的面子,弱了他大岱宗的面子。 见他拿出法器之后,钟羽也不敢像先前对待元乾、元德几个师兄弟那样轻忽,也将魔欲经拿了出来。 魔欲经的威名虽大,但也不是谁都知道,像卜准那等实力的海妖能认出魔欲经,就已经颇让钟羽吃惊了。 毕竟魔欲经乃是魔欲宗的镇宗之宝,一般也都是被魔欲宗最为出色的弟子拿着,而那样的弟子,一般都是在中原大地上行走,通过与各大派弟子交手历练。 这样的人物,只有在修为有成,心向他处时,才会走出中原大地,往八荒游历。 魔欲宗这样的大宗派弟子修为有成,出来行走之际,实力一般都是极高了,岂会像钟羽这般只有我欲境的修为,更不会如他这般狼狈,有时还得遮遮掩掩。 像钟羽那样,曾经拿出魔欲宗的名头来威吓他人,更是未曾有过之事,甚至连魔欲经也是不到生死险境,绝对不会轻用。 而能逼得那样的弟子使出魔欲经的修行者,卜准那等实力的妖修,还嫌不够格! 说来,钟羽比以往拿着魔欲经行走八荒的魔欲宗弟子过的狼狈,这也不能全然怪他,他出来行走时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 却 说那老者见到钟羽拿出手的魔欲经,愈发觉得他不简单,本来呢,他是自持身份,才没有抢攻,现在虽是也没抢攻,则是为了谨慎起见,表面上看起来,却是显得有着长者风范。 围观的那些散修,大多都没见过大世面,心下都是暗道:“大岱宗果然不愧是我龙火岛上的最大宗派,人家已经连伤他三个弟子,却依旧有如此风度。” 钟羽却是不跟他客气,左手连弹,似有东西被他弹开,而那本来故作风度的老者,其脸上有紫色一闪即逝,跟着**一声,全身衣物竟是着起火来,但也转瞬间被他打灭。 就在围观的一众散修不知所以然的当儿,钟羽早在那老者面上闪现紫色之际,右手中的魔欲经便已经化为无数光点,被他一口气吸入了口中,跟着便见一道白气被他轻轻吐出。 那道白气被喷出的速度,看似极为缓慢,但下一瞬便赶到了正自打灭忽然生出的火焰的大岱宗老者。 这一招,正是魔欲宗无数高深法术中的一个,一气贯欲法。从出了蛮兽横行的蛮荒之地后,钟羽见以前学的那几个都已经纯熟在心,便又学了十余个高深法术。 这么些时日修习下来,新学的高深法术,虽然不如裂天爪等等来的纯熟,但也都堪可使出了。 在先前使出一气贯欲法之前,就是另一个高深法术,烈火焚身,不过却被那老者躲开了,最后只是险些烧着了他的衣裳罢了。 说来,那烈火焚身也是极为强大的一个高深法术,之所以会被那老者躲开,一来因为那是新学的高深法术中,钟羽使得最不纯熟的一个,另外就是那老者修为比他高的缘故。 之所以第一招便使出这么一个最不纯熟的高深法术来,仅仅只是因为它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也当真是如了钟羽的愿,此招一出,那老者立时有点手忙脚乱的打灭周身火焰。如果先使一气贯欲法的话,那老者本来尽可抵挡得住,但现在就有点慌张无措了。 吸收了那百世历练之后,钟羽的算计大有长进,方才在与元德周旋之际,就开始算计那老者了,自然不会仅仅让他慌乱无措一番便算了。 但见得那老者将那根紫色木头迎上那道白气,算是勉强应付了这一招,那木头法器却也被打的有了丝丝裂纹,他自己更是连连退了三步。 围观的一众散修看不出门道,但热闹还是能看的,见大岱宗素有威望的长者,竟是被钟羽这个生面孔的年轻修者一招打退三步,都是惊咦出声,心中有别样心思生出。 这岂是终招! 木头法器与那道白气相接,老者连退三步之际,在白气消散处,忽有光点生出,跟着轰然一响,猎 猎深黑色火焰招展,如同一张大布一般,卷住了后退三步的大岱宗那老者。 这招九天九味真火几可说是魔欲宗高深法术中攻击力最为强大的一个,从出了蛮荒之地,钟羽就开始琢磨,乃是新学的十余个高深法术中学的时间最久,耗费心思也是最多的一个。 虽是如此,在没有遇到卜准之前,还是使不出手,更不比使烈火焚身熟稔。 现在之所以比使烈火焚身来的熟稔,甚至能像一气贯欲法一般已经算是纯属,与吸收那百世历练中的一世领悟有很大的关系。 即便如此,以现在钟羽对这一招九天九味真火的熟练程度来说,若不是先有烈火焚身出其不意,又有一气贯欲法使其慌乱无措,威力即便极为强大,但因为不是极为纯熟,那老者又比他修为高,经验也多,绝对可以轻松避过。 但在钟羽的算计下,那老者终究是硬受了这一招,任是他修为高,虽是没时间避开,却有时间防范,却也在这招九天九味真火之下,被灼烧的嚎叫出声,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大岱宗离此地如此之近,即便没有人去知会,门内的其他高手也随时都可能出现在这里,钟羽哪里会有怜悯之念,在深黑色火焰卷住那老者之际,又是一招九鬼魔叉当胸插去。 随便算计几下,就快要将修为比自己高上一些的老者制服,任钟羽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心下也不禁傲意顿生,竟是忍不住思忖,待将魔叉刺入老者胸膛,制服住他之后,是不是应该在此等待,领教一下修为更高的高手,再顺势遁走? 傲意一生,就难全力对待,刺出的魔叉也就有了些许松懈。 本来也没什么,但他现在的对手是何等人物,那九天九味真火他又使得不得真髓,这一招九鬼魔叉没有如同先前算计的那样全力刺出,立时给那经验极其丰富的老者抓住,身在烈火煎熬之中,猛地大喝一声,内息给他运转到了极致,卷住他的九天九味真火也被逼开了那么一瞬,才又要卷上来。 虽只这么一瞬,但在几乎快要相当于魔欲宗魔欲境弟子的老者眼里,已经可以做许多事。 但见他周身气息猛地一涨,左手一探抓住了钟羽刺来的九鬼魔叉,右手紫色木头一转,本来又要扑上的九天九味真火又被逼开了,他左手趁机使力,喀喇喇一连串爆响,那九鬼魔叉当中断开。 这九鬼魔叉虽然不是法器,但也是钟羽运使内息聚集天地元气而成,被那老者折断,自身也受了些许反噬,五脏险些移位,颇为疼痛。 这么一来,九天九味真火的维系也出了些许问题,顿生一阵波动,那老者又从中挣扎,若非是他及时回神,赶忙运转内息,险些崩散开来。 (本章完)

第290章 依照钟羽原先的算计,趁着大岱宗那老者被九天九味真火纠缠熬炼之际,立时使出九鬼魔叉重伤他,而后在他发狂施展霸道功法挣脱出来之前,先一步施展出十种高深法术化成混沌,一招败敌! 但现在他不仅没有用九鬼魔叉伤了大岱宗那老者,看情形,便是想要一直维系着九天九味真火困住熬炼他,那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方才九鬼魔叉被打断,更是受了一点轻伤,简直是失算之极。 做出如此失算的举动,钟羽一开始便自恃是中原大宗派弟子,不怎么将比他修为高上一些的东海诸岛的修行者放在眼里,应该是原因之一;二来嘛,就是因为方才那一瞬间生出的傲意。 如果他不生出傲意的话,所施展的九鬼魔叉即便仍然不太可能重伤那老者,却也绝对会比现在的状况要好上很多,更不至于累的自己也受了伤。 甚至运气好一点的话,便是事情发展趋势,顺着他一开始的打算走,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如此,便是多想其他的东西,甚至生出悔意,也是无用之举。 钟羽终究是大宗派中可说是最为出色的弟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吃亏了一次,怎么可能再吃亏第二次,心念一转,所有杂念便尽被捻灭,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对付那老者身上。 那老者果然不愧已经修行这么长时间,又是东海诸岛这等乱斗之地的修行者,打斗经验根本不是钟羽这个毛头小子可比的,在确确实实的领教了钟羽的真正实力,知道厉害之后,一抓住反抗的机会,就谨慎而为,不犯一点错。 哪怕九天九味真火在钟羽的维系下,依旧稳稳的卷住了他,却也不急不躁,而且在他紫色木头的挥打下,那深黑色火焰再也近不了身,熬炼不住他。 且不说久战下去的话,可能会被经验丰富的大岱宗那老者抓住小错反攻。 便是说地利,这可是那老者的地盘,不远处就是他宗派,长时间的打斗下去,牵扯动的天地元气定然会让不远处大岱宗内的长者怀疑,到时不等这些围观的大岱宗不入流弟子去回宗通禀,那些长者便会出来一探究竟。 到了那等境地,钟羽却依旧被这老者纠缠住,想跑也跑不了。 时间一长,杂念又生,钟羽也便想到了这些东西,转念又想到被他们抓到后,就不得不亮出身份, 这对他来说,是很丢面子的事。 这种感觉难免让他心下有点急躁,出招时稍显凌乱,被深黑色火焰围在当中的老者立时便察觉到了,但钟羽施展出的招 数,威力都是极大,只是凌乱了一些,他仍旧难以趁机反攻。 “毛头小子,修为再怎么好,也依旧是毛头小子。哼哼,就让你再舒服一会。只可恨那些傻小子,看着老夫身陷如此境地,也不知道回宗禀告。” 那老者心中如此想着,手上功夫却全然不变,依旧防守的滴水不漏。 许是因为他觉得被一个小儿辈的如此压着打,是很丢面子的事,难免对那些修为很低的师侄生出很深的怨念,这么深的怨念又他那些不入流的师侄感应到了,他才怨恨了这么一句,那边厢竟是有大岱宗的弟子往大岱宗的山门方向赶去了! 那老者分心看到了,心中大喜,转眼去看钟羽,见他双眼中有丝慌张,而且还向着赶往大岱宗山门处的那个弟子看了两眼,显然也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着啊,我看你还不慌。”那老者看到了这一情形,心下更是欢喜。 慌张必乱手脚,乱了手脚,就是反攻之时! 就在大岱宗的那个弟子身形渐渐隐没之际,那老者便发觉钟羽攻来的招式忽地失了分寸。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如何还会坐视消失? 逊色河伯一族的霸道功法颇多的大岱宗霸道功法被那老者施展了出来,他又没打算拼命,故而,一下子提升的修为并不多,但也绝对让钟羽更难招架了。 只见他双手紧握紫色木头,轻喝一声,猛地往外急撑,九天九味真火一阵晃动之后,轰然响处,深黑色火焰化成了无数七彩光点。 那老者本来是完全可以不必施展出霸道功法,等到宗门内的其他高手来了之后,再轻易挣脱的,但那样颜面就无法挽回,所以才忍着心痛施展出了霸道功法,趁着钟羽攻来的招数乱了起来,一举挣破了九天九味真火。 如此大的牺牲,他自然不会只脱身出来便满足了,手腕一抖,紫色木头犹如**一般探出,打在钟羽胸口。 这一下的劲道很大,钟羽又似乎慌了手脚,竟是没放住,被打的吐血飞出。 这情形本应该让那老者大乐,但打中的那一瞬间,他却觉得有点异样,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点,用的劲力虽是极大,然而打在钟羽身上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实,本不应该受伤那么重的,而且钟羽飞出落在地上的距离,似乎也有点远。 然而此地里大岱宗极近,方才钟羽怕大岱宗的其他高手忽地赶到,现在反倒是那老者为了挽回颜面,而不希望其他师兄弟太早出来。 因是之故,他需要抓紧时间擒住钟羽,这么一来,他心中虽是生出了疑惑,但也是一闪即逝,心中想 着要快点擒住钟羽,当即急速窜出,要再补上一棍,将钟羽打的彻底失去战斗力。 钟羽飞出的距离是有点远,但也是相对而言,那老者一个纵跃便赶到了,手中紫色木头又向着钟羽敲去。 当此情形,看了一场十分精彩的打斗的一众围观散修,都是极为可惜,可惜钟羽这么一个年少英杰,就要死在一个糟老头子手里。 但就在千钧一发、那紫色木头将要敲在钟羽头上之际,一股恐怖骇人的气息逸散而出,根源竟是本来受伤很重、伏在地上的钟羽! 那老者立时觉得不妙,就想撤棍抽身飞退,老了嘛,名声终究没有性命重要。 但也为时已晚,不等他有所动作,一团混沌忽地出现,招呼上他的紫色木头。 围观的一众散修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喀喇之声,便见得那紫色木头居中折断,那老者也随之受了轻伤,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虽是可惜跟随自己数十年的宝贵法器竟是在这毁了,却也知道轻重,要先保住性命,立刻抽身飞退。 他退得很快,然而面上有血,右手一团混沌的钟羽,却也不慢,紧紧跟随,不离他胸口三寸处。 那根紫色木头乃是那老者的护身法器,珍贵的很,却被钟羽不知所以然的一团混沌轻易折断,那老者心下也便知道这团混沌定然极为厉害,碰上了身,哪里还会有命在?是拼了命的往后飞窜。 钟羽一开始尚能紧追不舍,但那老者毕竟比他修为高上一些,此刻又是在施展着霸道功法,慢慢的也就拉开了一些距离。 钟羽一看,心道不行,便想要施展魔欲真言将他定在当地。 但他现在手中持着一团威力极其强大的混沌,耗费的心神已是极大,再分心施展魔欲真言的话,肯定把持不住这团混沌,说不定才将那老者定在当场,这团混沌便崩散开来,分成十个高深法术,最后消散无踪,反倒伤不到那老者一丝一毫。 更重要的是,那老者此刻乃是拼了命的逃跑,可说是心神极其坚定了,修为又比钟羽高,仓促之间施展的魔欲真言,也未必能将他定住。 倘若魔欲真言竟而无功,他反倒会因为反噬而受重伤,到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形,乃是可想而知的。 然而,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不甘生于心,想要击败那老者的欲望随之生于心,而且极其坚定,一时之间竟是有点恍惚,恍惚之下口随心道:“我欲,定!” 在明知道施展魔欲真言可能无功,甚至极大可能会安危逆转的情况下,钟羽竟然仍是施展出了魔欲真言! (本章完)

第291章 事后回思,钟羽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想到了什么,竟然罔顾安危情形的逆转,只是为了击败那老者,便冒险施展魔欲真言。 确切的应该说,是恍惚之间不由自主,全凭自己欲望施展出了魔欲真言。 事后他虽是想不起当时想的究竟是什么,但也有所猜测。 其一,当时可能根本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不甘心而已,人性深处的**发作了;二则,可能是因为吸收千世珠百世历练的其中一世的影响所致,这也是最大的可能。 最后一点可能就是因为他自从修仙炼道有一定成就之后,早已抛却的骄傲傲慢的心思在作怪,这一点也是钟羽最不想要承认的。 然而想一想,东海诸岛这里世俗般的长生界,以及修行者如同世俗中人一般生活,他身为中原神州长生界中小儿辈的佼佼者,也的确有资格不屑东海诸岛这里实为俗世的长生界。 如此一来,败在一个实为世俗中人的修行者手中,就成了在他们面前暗生傲慢之心的钟羽所不能容忍的事。 虽然极有可能会失败,虽然极有可能败得更干净利落,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无所顾忌的拼了一下,天幸,亦或者幸亏他足以成道亚圣的天资和气运在护着他,最后他成功了! 就在他将魔欲真言施展出来,恍然回神,生出忧意那一霎那,他便看到两步处的那老者面上神情一变,古古怪怪,他心中也是猛地大震,暗道不好。 此时此刻,他为了赢得一场小小的比斗,可说是已经拼了命,将自己也陷入了那老者一般的绝境中去了,心境也与那老者一般无二,修为虽然比那老者低,但他的魔欲真言却又是极高深的招数。 这就让谁生谁死的判决,交到了上天的手中,他只有全力以赴,不,是要拼命以对才行,剩下的就看谁的气运更隆盛了。 一个是自幼便被亚圣瞧在了眼中,更是有可能成为亚圣的修行者,另一个则是东海诸岛上岁到暮年,且如世俗中人一般的修行者,两者比谁的气运更隆盛,结果可想而知。 钟羽胸口虽是剧痛,仍旧抵挡住了,那老者身子忽地一僵,给定在了空中。 方才施展出魔欲真言之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拉开了有一臂之长,但现在那老者刚定在当场,瞬息之间,钟羽持着那团混沌就要打在那老者身上。 然而就在那团混沌将那老者身上的衣裳绞碎,正要顺势击败他时,一声充满威严感的 “竖子敢耳!”响起,溢满四野。 随着那声音出现的,是那老者皮肉前的空间一阵波动。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波动,似是将那老者往后推了一推,同时波动中心隐隐显出一物来,然而这时,钟羽持着那团混沌已经势不可挡的碾杀过去,那显然是法器的物什还没整个露出来,便听到了一声“喀喇”响起,那波动也随之消失。 那团混沌再次直面老者!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异变,那团混沌毫不客气的印在了老者胸膛之上。 只可惜,在钟羽心中也是可幸的,先前莫名出现的法器比那老者的紫色木头的质地要好很多,在势不可挡的将之打裂时,那团混沌也不可避免的耗费了很大的威能,再打在那老者胸口时,仅仅只是将之重伤而已,不能如杀当初的看门狗一样,轻易碾杀。 只伤不杀,击败那老者,这原本就是钟羽的打算。 看着那老者喷血飞出,钟羽不敢多看,知道那个想要救下老者的修行者比自己的修为高的不是一星半点,方才虽是偶然打裂他的法器,使他受了点反噬之伤,然而若不及早逃窜,肯定要被对方反手擒下。 便见他从玲珑宫殿中迅速拿出来十块上品元石,往四周一扔,啪啪啪……十声脆响响过之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也亏得他不是东海诸岛这里的修行者,否则的话,即便知道危险,也肯定会因为可惜十块珍贵异常的上品元石,而犹豫一瞬。 只因就在他身影消散的那一瞬,便有一道紫光从中穿过,差那一瞬,就可能将他来个对穿,最不济也能将他留下来。 留下来,就走不掉! 毕竟随着那紫光出现的,也有一个面目谨严的老者,观其因为自家的法器被打裂,师弟受伤,又走脱了敌手,而控制不住的气息波动,定然是一个相当于魔欲宗魔欲境初阶的弟子。 钟羽是我欲境上阶,虽是很快就能修炼到魔欲境初阶,但差的那一点就是鸿沟,也就意味着这个突然出现,且面目谨严的老者,足以反手擒下他。 就在那面目谨严的老者平复了周身气息,将那重伤昏迷的老者抓到了手中,厌恶的看了一眼,转身回转大岱宗之际,不远的大海边,也就是钟羽和六耳顺风猴分别之地不远处,突然从空中掉下一个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只见那人衣裳破破烂烂,头发也是散乱纠结,似乎是很多天没有洗漱换衣的样子。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在地上,本来应该被摔死的,但看他扭动身体,咳嗽了几下,又爆了几句粗口的样子,显然是没什么事,更显然的是,他不是一般人。 只见他诅咒了几句之后,双手一撑,便即跃起,在杂乱的长发遮掩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出,这人也算是个俊朗之辈。 倘若凝目细瞧,就会发现,这颇为俊朗的腌臜年轻人,竟是方才尚且轻裘缓带,神态潇洒,单身独斗大岱宗老一辈弟子,并最终得胜的钟羽! 原来那日六耳顺风猴在与他分别之际,送给了他近千块元石,顺便也交给了他一个以上品元石逃命的法门。 这个法门就是在一个地方放置好十块上品元石,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却突然想回去,而两地相距又不是太远的时候,只需再拿出十块上品元石摆好,并辅以独门口诀,就可以回到原先设定好的地方。 先前一人一妖分别之后,钟羽之所以闲步而行了许久,一来的确是兴之所至,二来就是因为要布置那十块上品元石。 此法在关键时刻,足以逃得一命,当然了,耗费也是颇大,那二十块上品元石都将报废,没了一点用处。 这样的逃命法门,搁在众神山、东海诸岛和中原神州那里,都是极为少见的,倒是在妖神殿十大妖道弟子中很常见。 原因嘛,自然是众神山和东海诸岛那里极为宝贵元石和天然晶石的缘故;中原神州那里,则是因为根本没有元石和天然晶石的缘故。 而元石和天然晶石,在妖神殿那里,既不少见,也不多么珍贵,故而才多见这种逃命法门。 观钟羽逃命前的样子,以及现在腌臜模样,可想而知,以之逃命,还是有一定缺陷的。 与逃得性命相比,这点缺陷又算的什么呢? 钟羽在那里爆了几句粗口之后,忽地哈哈哈大笑起来,想来是因为打赢了那场比斗,又没有给后来出现的那个高手老者擒住的缘故。 笑罢,他环视了一眼自己,禁不住又笑了起来,随后进了玲珑宫殿。 修行者大多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外相,钟羽也是如此,又因为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一些伤,虽是不重,但也要尽快疗养好,这一次比斗过后又多了许多领悟,故而,进入玲珑宫殿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非是洗漱换衣,而是赶忙打坐运功疗伤。 而后又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先前那一阵的打斗,才去洗漱一番,重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来。 (本章完)

第292章 一切收拾停当,钟羽便将那张六耳顺风猴送给他的薄如蝉翼的面具拿了出来。 这面具是由一种神木汁为材料,辅以珍贵宝珠碎末祭炼而成,摸上去清凉滑嫩,颇为舒服,想来戴上之后也不会感觉到难受。 只不过钟羽看着这张面目平凡,却又栩栩犹如真人的面具,心下却有些恶心,和手上传来的感觉背道而驰,很是别扭。当下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恶心戴在了脸上。 他只是看着面具恶心难受而已,一戴在脸上,那面具与他的肌肤清凉相接,没有一点气闷的感觉,再拿镜子一照,看着里面平平无奇的一张陌生脸孔出现在自己脸上,也不再觉得恶心了。 当初在炼制这面具之时,薄如蝉翼的面具里布上了一种小小的阵法,戴上去之后,不仅仅会改了钟羽面目,便是他原先夭矫如龙的气质也会变得近乎木讷。 看着镜子里全然陌生,只有形体一样的平凡青年,钟羽一阵恍惚,过了一会才轻笑一声,转身出屋又出宫殿。 他出了宫殿之后也不着急,毕竟他本来是只打算在半个月之后,去佛子岭玩一玩也就罢了,但现在想了想,决定连十天后的东坝坞那个散修死去时,也要去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十天时间便是随意闲转了。 领略一番龙火岛上的风土人情,琢磨一下东海诸岛大致的情况,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多管闲事,再遇上一两个似今日被自己打败的那个老者一般的修行者,那就好的无以复加了。 打定主意之后,立时往东南方向走去,与大岱宗所在西北方龙火岛中心之地背道而行,游历一番。 许是先前在和大岱宗那老者比拼运气时得胜,将这一段时间的气运全都给耗尽了,钟羽心中想再遇到一两个那老者一般的修行者,从而行侠仗义一番的期盼,全然落了空。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初至此地,无法深入这里修行界的缘故,本来传闻打斗颇为频繁的东海诸岛,他这十日来,竟是没遇到一次争斗。 对于这种事情,钟羽有的只是无奈。 他可以逼着自己在不想行侠仗义的时候去行侠仗义,但总是不能为了使修为境界的进境不太落后于道心境界的进境,便强逼着自己出手,强势与那些不做恶事的修行者打斗。 倘若抛开天下苍生不说,现在的钟羽,还真是期望能遇到像魔道首位亚圣成就亚圣果位时,所 遇到的那种正道诸宗联合起来势要灭杀魔道宗派的生死绝地。 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便遇到那种绝境,也绝无可能猛然成为亚圣,但与中原大地上的长生界中的修行者比斗,无疑要比在外找一些老头子比斗强。 说实话,钟羽在将大岱宗那老者击成重伤之后,心中是有着一丝惭愧的,儒家道理中尊老爱幼这一条,在他骨子里也是扎了根的。 现在他所修的魔欲之道,似乎是越来越不济事了,经常被儒家道理翻腾出来造反,有时头脑中的念头比较杂乱时,便会心生厌倦,从而竟会生出道家避世而居的想法。 如果这样一直持续下去,莫说成道亚圣,便是问道长生也是大问题,别看现在道心境界提升这么快,一个岔路出现,说要停滞不前,下一刻说不定就停止在那里了。 但钟羽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修行数年来,他已经自信的无法无天了。 他现在虽是身处各种道理纠缠不清,又相互打压的境地中,但他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甚至可能只是下一瞬偶然的顿悟,就能拂去一切晦暗,将他自己日后应该走的道路看清楚! 却说十天游历结束后,钟羽便转道赶往大岱宗,在贩卖消息那里转了一圈,笑着向先前曾为自己领路的那个大岱宗弟子前田打了声招呼才离开,弄得那个前田甚感莫名其妙。 现在的钟羽,已经变化到他自己看着现在的面目都有点恍惚的地步,那个口舌便利,且只有一面之缘的前田自然认不出他了。 这举动或许显得是幼稚般的炫耀,但是没办法,兴致来了,魔欲之道又占了上风,挡都挡不住。 转悠了一圈,得意了一番,就往正东方百里之外的东坝坞赶去。 龙火岛上的散修中,知道炼气境的修行者不少,悟道化神境的修行者就少了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功法高低的问题。现在有了一个悟道化神境修为的散修衣钵可以争抢,那去的修行者岂会少了? 这个散修可不仅仅只是悟道化神境的修为,而是悟道上阶,便是大岱宗的一些弟子也会过来。当然了,像十天前被钟羽击败的那个老者,心中可能也想要过来,但因为拉不下面子,所以就不会来。 大岱宗会来的弟子,也就是元德那一号的人物。 不过,大岱宗那个也有悟道化神境上阶修为的老者,拉不下面子过来,却不意味着散修中同样是悟道化神境上阶的修行 者也拉不下颜面过来。 毕竟散修的功法再怎么好,总也好不过宗派里的功法,甚至都有一些缺陷。 能修炼到悟道化神境上阶的散修,倘若一开始就是宗派弟子,修习的是宗派功法,肯定要比现在的修为高上一些,就是因为他们的功法都有着不大不小的缺陷,限制着他们。 宗派里的修行功法,他们是不敢想望的,但同时散修,修为又相同的修行者的功法,他们确实不惮去抢上一抢的。 特别这个散修还因为生性冷酷,并没有衣钵传人。 故而,这次来争抢散修衣钵的修行者中,钟羽并不怕遇不上能和自己媲美的修行者,只不过等的时间长一些也就是了。高手嘛,总是喜欢最后才出现。 不过钟羽却不打算最后出现,想要多接触接触此地的修行者,了解了解散修的想法,聊以弥补十天中没遇上一次可以行侠仗义的遗憾。 却说就在这时,大岱宗一座清秀山峰峰顶的院落里,正有两个修行者在说起他。 这两个修行者都是人到老年,其中一个正是十天前曾被钟羽击败的那个下老者,另外一个却非是将那老者救走的修行者,但观其渊渟岳峙之势,就可知,他和那个相当于魔欲宗魔欲境初阶弟子的老者,应该是不相上。 被钟羽击败过的那老者,伤势显然还未痊愈,脸色苍白之极,时或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却仍自强撑道:“乾拾师兄,今日就是东坝坞那沧源散修的大限,而那个伤我的散修,说不定会去,还请师兄帮师弟一把,替我教训教训他。” 他口中所言的乾拾师兄,外相颇显大气,而且看上去隐隐比他这个师弟还要年轻,两人似乎关系不错,这乾拾也不像将他救回的那人一样嫌弃他,温和道:“乾利师弟,乾亨师弟说那人逃跑时,耗费了十块上品元石,用的应该是舍元阵,也就是说他为了逃走,一下子就耗费了二十块上品元石。” “你觉得,一个年级如此轻轻,修为却又如此高深,更不缺元石之辈,会贪图一个散修的衣钵么?他先前之所以打探散修衣钵的消息,一来是为故意找茬,二来则是想要迷惑我们,引我们去散修衣钵之地,他却趁机做其他事情,或许这事情还是不利于我大岱宗之事,咱们还是不要轻易离开的好。” “再说了,元德他们几个不是在那里么?倘若真的发现那厮的踪迹,上报上来,咱们再去不迟,争抢散修衣钵,可不是一时半会会结束的。” (本章完)

第293章 那名为乾利的老者听了他师兄的话,心下也觉得很有道理,但自从那一次钟羽击败他,从乾亨眼皮子底下轻松逃脱之后,便一直追查不到踪迹。 争抢散修衣钵这一线索,可说是找到钟羽踪迹的唯一可能了。 乾利不愿错过,错过了,此后的生涯,都难以有颜面面对其他同层次的修行者,心下发狠:“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当下说道:“师兄,这十天来,派出去搜寻那厮的元德那一辈弟子,难道还少吗?可是呢,根本没有一点踪迹,那厮显然是有着很好的隐匿身形的法门。恐怕元德他几个去了,就是见到了那厮,面对面的也未必认得出来。说不定人家早就在我们大岱宗山门前转了几圈了!” 说着,似乎颇为愤恨的哼哼了两下。 乾利这番话,所说得情况,也的确有极大的可能,乾拾也不禁有点犹豫。 那乾利见了,知道自家师兄已经被自己说动了,更知道自家这位师兄别看面相上,颇为正气凌然,但实则是个贪财之辈,而他现在之所以沉吟,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求他,所以想索取一些东西,却不名言,只待自己自动献上。 乾利跟他这个师兄算是颇为相熟的,要不然也不会来求他帮助自己,故而,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破财的心理,随身也带上了十块上品元石,以及一枚中等品质的疗伤仙丹。 见到这情形,也就知道终于要用上了,心下不禁大感肉疼。他可不是钟羽那样的败家子! “师兄,那厮修为不差,抓他也有点难度。当然了,放到师兄这里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便能擒服他,但终归有点麻烦,此事又是为了师弟我的名声着想,总也不能让师兄白忙活不是?这里有点小玩意,还请师兄收下,待将那厮擒下,师弟另有重谢。” 这“重谢”两字是乾利很不愿意说出来的,却不得不说,还要双手奉上早已准备好的十块上品元石,以及一枚疗伤仙丹,心中只是腹诽了自家师兄几句,恨透了让自己大破钱财的钟羽。 乾拾知道自己的性子如何,自家这师弟是清楚的紧,当下也不推脱,不着痕迹的掂量了一下,知道包裹里面的东西,值得自己出手,笑道:“嗯,师弟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为了你的声誉,又必须抓住那小子,那做师兄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这就走,去东坝坞瞧一瞧。” 语气里颇不将此行需要擒服的钟 羽放在心上,不过也是,打他这个师弟一般的修行者,他自己都可以打上三四个,而且最后还会胜出。钟羽的修为比他师弟还要低,两人打斗,钟羽最后虽然赢了,但赢得很艰难,若非是使了魔欲真言,在他们看来也就是诡异的法术,最后可能就被他师弟击杀了。 这样的修行者,如何会放在他眼里。 乾拾当先而行,乾利紧跟而上,才一行出大岱宗,那乾利面上便生出挣扎神色,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那乾拾才收了他的东西,心情正好,笑道:“师弟有何难事,尽管说出来。这里可没有外人。” 那乾利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略有请求意味的低声道:“师兄,你也知道十天前我和那厮的打斗中,紫檀降龙木被那厮打断了。” 乾拾点头道:“这我知道,说来那小子的最后一招还真是强大,便是乾亨师弟的护身法器梵天钵,幸亏他收回去的早,要不然也被打废了。哦,你是想要提醒我那小子不是什么弱手,不能起轻视之心是么?这你就放心吧,咱们修行那么多年,可是白给的,我不会轻视他。” 可怜乾利的本来目的并不是为了提醒他,但现在他这么一说,只有应和称是,真正地目的更加难以说出口了。 那乾拾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物,一见自家师弟这神情,就知道自己刚才猜测错了,故意脸色一正,说道:“师弟,我是外人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需遮遮掩掩的。” 那乾利讪讪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我的那紫檀降龙木废了之后,身上的其余法器都很差,没有趁手的。我听说东坝坞的沧源散修有八龙幡很是不错,他仗着这一法器,在散修一脉里,闯下的名头,甚至比佛子岭的那个散修还要大,这一次去争抢他衣钵的散修,有很多都是冲着这八龙幡去的。所以我想……” 那乾拾面上神情有点不好看,道:“你想要我出手帮你将八龙幡抢过来?” 乾利也知道这样做很失颜面,但没有一件趁手法器,实力就会跌落很多,在东海诸岛这里,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他也只得脸红着点了点头。 那乾拾哼了一声,沉吟了一会,道:“咱们是宗派弟子,出手与一众散修争抢一个散修的法器,成何体统!就算我能舍下老脸来,咱们大岱宗的脸面,难道也要丢掉,让别人笑话不成?” 瞥眼见自家师弟被自己说的低下了头,想到才收的元石和丹 药,语气也不免转柔,续道:“这事还是看情形再定吧,抓住击败你的那小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话已一说到这份上了,乾利只有点头而已,哪能再说其他,不过心里却是不免不满自家这位师兄。 才收了那么重的礼,这就那么不给面子。 但也只是心里腹诽而已,不敢真个挥手翻脸,毕竟自己的颜面,还在自家师兄手里握着呢。 花开两朵,说那钟羽赶了百里的路,也就来到了东坝坞前,再说这争抢衣钵一事。 所谓争抢散修衣钵,并不是说一等到散修死去,那他洞府里的东西就任凭前来的修行者抢,谁的实力强,谁抢的东西就多,抢的东西就好。 不是这样的。 毕竟洞府里的丹药、法器、各种材料等等,都是那个将要死去的散修的。那些东西也不是那散修轻易就得来的,凭什么就这样轻轻易易的留给别人呢? 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或许有这么好德行的修行者,但绝对不多,而东海诸岛这里犹如世俗的长生界,那样的人物自然更少了。 如此的话,那些不愿意便宜别人的散修,在临死前肯定会毁掉自己的东西,这样很显然对谁都不好。 但东海诸岛自从有了散修,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哪个没有衣钵传人的散修死了,肯定会毁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以免便宜了他人。 后来,还是有一个散修中的大能之辈,几乎快要修炼到长生境界,且没有衣钵传人的散修,在临死之际没有毁掉自己的功法、法器、丹药之属,而是广招长生界的散修,聚拢到他的洞府前,立下规矩,考验前来的散修。 凡是能通过他考核的散修,就有机会得到其衣钵。 但那散修乃是快要修炼到长生境界的高人,广招来的散修自然很多,即便再难的考核,也总是不能只有一两个人通过。 如此一来,就说到了正题,那散修分门别类的将丹药、功法等等摆置好,然后说想要拿他的功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再让剩余的修行者互相比斗等等,胜出者到最后就是答应他为他做下一件事,就可以将所要争夺的丹药等物拿走。 这个答应,可不只是口头上简简单单的答应,而是那散修独创出来的,以临死前剩下的全部精血,完成的血誓! 凡是应了血誓之辈,拿走东西,却又完不成他托付事情的散修,莫说是修为大进,便是善终也不得! (本章完)

第294章 也正是因为那个修为将近长生境界的散修,创下了那个必须完成的血誓,其后再有散修大限将至,一般都不会将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毁了。 如果是无牵无挂的散修,那情况就不一定了。 有的会毫无理由的将自己的所有东西留待有缘人,有的不愿意他人轻易得到自己的东西,就全都毁了,有的虽是没有牵挂,但临死前想玩弄一下其他修行者的话,也会设立极为艰难的考验,以此戏耍他们。 不管怎么说,从那个散修创出血誓之后,因散修衣钵而引起的争斗,就多了很多。 这一次,东坝坞的沧源散修,看来也是有事情要吩咐,亦或者是因为想看一看其他修行者相互争夺的丑态,反正以他冷酷的性子,绝不会毫无理由的将所有东西留待有缘人。 故而,他临死之前也是放出了话,说是会留下功法、丹药等等,考验修行者,以挑选能与他定下血誓的修行者。 等钟羽来到东坝坞时,考核明显还没开始,在外面等待着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入流的修行者,修为最高的也就是我欲境的修行者,其中我欲境中阶的修行者也就顶天了。 钟羽隐匿了真实修为,看上去勉强只是入了我欲境初阶而已,不算很显眼,但也不像他现在的容貌那样平平无奇。 可以说,真正能够有机会争夺到沧源散修最好的东西的修行者,都没在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至于有没有像钟羽这样,隐匿下修为等待机会的,那就只有待会儿才知道了。 那沧源散修洞府的外面,聚集的修行者大概有四十多个,疏疏落落的聚在一起,也有好多个像钟羽一样单独一人的。 钟羽和大岱宗的也算有仇,一过来就看到了元德,其身边的另外几个修行者,却是一个不认识。 十天前,钟羽以九鬼魔叉伤了元乾,虽是没有下多重的手,但只用十天的时间,却也绝对痊愈不了,来不了这里也是正常。 即便没有元乾,与元德在一起的其他几个大岱宗弟子中,也不是没有可以媲美他的修行者,而且不止一个。 钟羽也懒得多管他大岱宗的弟子来的是何等样人物,更来不及思忖是不是上前戏耍他们一下,便被场中所有的修行者都在讨论的一个话题吸引住了。 此刻能让所有的修行者都讨论的事情,也就只有沧源散修设置了 什么样的考验。 钟羽第一次经历此种事情,也是颇为好奇,见他们大多都是小心翼翼的讨论着,只是能断续听到两三个字,有的说的声音倒是挺大,但一看他们的修为,只可勉强说是修行者而已,其所言自然也就荒唐不可信了。 当下不着痕迹的往大岱宗那几个弟子立处走了走。 他现在不止面目平平无奇,便是气质也是犹如俗人一般,惹不起一点注意,又是不着痕迹的往前行,走到能听清大岱宗那几个弟子说话的地方,也没有被发觉。 待会儿若是有大岱宗的弟子见他离他们比较近,也不会怀疑,他现在显露出的修为仅仅只是我欲境初阶罢了,以这种修为,他和他们之间所隔的距离,还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但钟羽真实的修为却是我欲境上阶,也便可以在那里,轻易的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在耳中。 钟羽为免他们怀疑到自己,并没有看他们,故而除了元德说的话,其他的都不知道是哪一个大岱宗弟子说的。 这时就听有一人问道:“三师兄,你说的消息,确定是真的吗?” 那被质疑的三师兄道:“你就放心吧,肯定没错。所以呢,咱们就不要想望沧源散修的法器八龙幡和功法肩山功了,团结起来,将他洞府里的丹药和其他还算能入眼的法器争抢过来也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话,那些上品元石也顺便抢一些。” 元德的声音响起,说的是:“沧源散修定下规矩,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才有资格参与争夺八龙幡和肩山功功法,肯定是因为他有什么生死仇敌,想要着使承继他两样东西衣钵的修行者替他斩杀。只不过连步虚境上阶的沧源散修,都无法斩杀的生死大敌,就算是另有步虚境上阶的散修通过了考核,知道了他要斩杀的仇敌,想来也未必与他定下血誓。法器和功法再好,终归也比不过性命重要。” 东海诸岛这里的步虚境修行者,也就是魔欲宗我欲境修行者那一层次。现在我欲境上阶的钟羽,就是相当于步虚境上阶。 那三师兄道:“五师弟说的不错,也不知那沧源散修的生死大敌,是何方人物?二师兄,咱们师兄弟几个,数你消息最广,你知不知道沧源散修和哪个超过步虚境的修行者结怨最深?” 那二师兄呵呵一笑,道:“我的消息最广?那可不一定。今日你说的这个消息,我就不知道。” 听那三师兄打了个哈哈,并没有多说此事,钟羽心下暗道,可能是他这个二师兄心胸狭窄,不喜他人抢风头,所以那三师兄才不敢接话茬。 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钟羽也只是有点想要知道而已,却并不准备一定探察清楚。 那二师兄续道:“沧源此人,生性冷酷,没有一个朋友,结的仇怨却是不少,只不过比他修为弱的,只要不是背景深厚,全都被他斩杀了。没有被他杀掉的,步虚境上阶的有十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咱们大岱宗的师叔;超过步虚境的有两个,不过都是秉性良善,结的怨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境地。所以说,五师弟的猜测,也未必是对的。” 看来,来到这里的一群大岱宗弟子中,就数他修为最高,而且辈分最大,这才使得元德不敢驳斥他,和另外几个师兄弟一起夸赞他见闻广博。 远远听上去,他似乎也颇为得意。 听到这里,钟羽对于刚刚自己猜测他心胸狭窄,不喜他人在自己面前炫耀,也就愈发确信了。 元德他们几个夸赞了他们二师兄一会,原先质疑他三师兄的那个大岱宗弟子又道:“争夺丹药和其他法器,以及元石,沧源散修定下的又是什么考验,所求的又是什么。三师兄,这你打听出来了吗?” 显然,这个大岱宗弟子不怎么有城府,明知道他二师兄喜欢炫耀自己见闻广博,却还去询问他三师兄。 或许是他二师兄因此而露出不喜的神情,被他三师兄瞧到了,说话间有点慌张:“六师弟,我打听来那个消息也属偶然,哪里知道许多事情?再说了,在咱们二师兄面前,我哪有资格说知道什么内幕。所以这事,你须得问咱们二师兄才是。是吧,五师弟?” 元德自然连声称是。 那六师弟“哦”了声,说道:“那二师兄知道吗?” 那二师兄本来的确有点不喜,但听了他三师弟和元德的吹捧,就又得意起来,说话间也有傲意:“我当然知道一些内幕了,你要想听,我就告诉你。听说……” 突然元德插嘴打断他的话,说道:“二师兄,且慢说。你们看,那厮是不是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偷听咱们的话?” 钟羽心下一跳,眼角余光正看到元德他们往这里瞧来,正想着如何遮掩才好呢,便觉得有谁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还说了声:“道友,有礼了。” (本章完)

第295章 喜欢炫耀自己的长处,让别人夸赞之辈,大多也喜欢贬低别人,使之出丑,以显自己的优越。 元德他二师兄,自也不例外。 他朝着元德示意方向看去,看到了远处面目平平无奇,差可是步虚境初阶修为的钟羽。在他看来,这么远的距离,便是以他的修为,也不怎么可能听清楚什么,更何况远处那个比他的修为差上很多的修行者呢? 他既喜欢贬低别人以彰显自己的聪明,而方才元德打断他的话,也让他有点不喜,转念想到十天前,元德曾被一个年轻的修行者隐匿了真实修为戏耍的事,嗤笑道:“五师弟,你是不是被十天前那厮吓坏了,随便见到什么人都以为是隐匿了修为?嘿嘿,你也不想一想,离这么远,他若是还能听到,修为肯定比咱们高,既是如此,所知道的事情难道不比咱们多么?” “诶,你不会以为这个平平无奇,犹如俗人一般的散修就是十天前那个修行者吧?哈哈哈,我可是听说那厮面目很是俊朗,气质也端的是夭矫如龙,和远处那人相比,便说云壤之别,也不为过。” “嘿,你看,十天前的那个修行者是单独一人,这个却是有同伴的,哎呦,他这同伴竟是个奇人!哈哈哈,五师弟,我看你就是给那个人吓破胆了。” 元德的修为在来的这几个大岱宗弟子中,算是垫底的,便是他那个六师弟,也因为比他天资高,即便比他入宗晚,修行时间短,修为仍然比他高上一点。 因是之故,那二师兄贬低他,让他出丑,另外几个大岱宗弟子中,除了那个六师弟心生不忍,没有大笑之外,其余几个都是哈哈哈大笑。 在场几个大岱宗弟子中,无疑是元德对钟羽最为了解,看到戴上面具,与先前只有体型相像的钟羽在不远处时,只是觉得有点怀疑而已。现在听了他二师兄的一阵贬低,更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又听得几为师兄弟的嘲笑,既羞愧,又愤怒,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垂首不语。 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界中人,可是和中原大地上的魔道中人行径差不多,弱者得罪了实力强的,即便两者是师兄弟的关系,那弱者也很有可能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那二师兄见元德不反抗,笑过之后,也便觉得乏味,又和几位师弟说起了打听来的消息,也就是沧源散修定下的规矩中,争夺丹药和其他法器,以及元石,可能会是什么考验,所求的又是什么。 这消息也挺要紧,只不过现在的钟羽却是无法凝神细听了。 说回在那元**疑他时,有其他修行者拍他肩膀,和他说话,他扭头去看之际,心下已经生了疑心。 与他打招呼的这修行者竟能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前,还拍了他肩膀,哪怕他当时心思全都放在了元德那面,以他来时的观察,四周的修行者也绝无一人可以如此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边。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这个修行者是隐匿下了真实修为混在这里,而且修为绝对不低,或者是他隐匿踪迹的法门很独到,但修为最低也是在我欲境上阶。 如果不是因为隐匿踪迹的法门独到,那就是说,身后这散修的修为,绝对超过了我欲境! 一个相当于魔欲宗魔欲境修为弟子的修行者,来一个将要死去,且只有我欲境上阶修为的散修洞府前,所为者,何也? 只转身的这一瞬,钟羽还无法思量太多的东西。 转过了身来,入目而来的是一个脸型犹如一个圆饼的胖子,脸上带着憨笑,见钟羽疑惑的转过身来,又道了声:“冒昧打扰,还请道友勿怪。” 钟羽看了这一个胖子一眼,心下不禁暗道:“真胖!”转又疑惑:“他是一个修行者?” 这也怪不得钟羽生出这个疑惑来,毕竟自从他拜入天蜀剑宗,而后反入魔道魔欲宗之间,其中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而后又辗转蛮荒之地、妖神殿,以及才开始转悠的东海诸岛,从来没有见到有哪一个修行者像他这般胖。 这倒不是说修行者都喜欢将自己的身体修炼的颀长,或者强壮,而是因为在修炼过程中,运转的内息自然而然的会按照本身形体的发展趋势,将身体修炼到那一趋势的完美形态。 内息越强大,形体越完美,等到能够达到接引天地道理加身的地步,形体就已经完美了。那时候,有没有身体,其实也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形体的发展趋势有很多种类,但不问可知的是,极少有哪个人的形体发展趋势,是往肥胖那一方向发展的。 难道眼前这胖子就是万中挑一的那一个不合常理之人? 方才那二师兄说他是个奇人,就是因此而言。 还是说,他也是遮掩了真实修为,顺便也改了身体的形状? 但真是如此的话,很显然他这个遮掩修为的方法起不到什么效果,毕竟他有着这么胖的一个身体,沧源散修洞府外 的一众修行者,没有哪一个不打量他几眼的。 钟羽也已经确定,先前自己来的时候,这一片绝对没有这个大胖子,要不然,除非他瞎了,才看不到这个如此醒目的修行者! “却是不知道这个大胖子,找自己何事?难道是看出来我遮掩了真实修为?嗯,如果他真是遮掩了修为,而且真实修为超过了我欲境不少,最低也是快要修炼到魔欲境中阶,才有可能看出我遮掩了真实修为。再怎么说,我遮掩气息的手段,也不是此等偏僻之地的修行者可以随随便便瞧破的。” 钟羽没有多想,笑着向那圆脸胖子回了一礼,说道:“哪里哪里,不怪不怪。却是不知道友找我,有何事情?”面对一个很有可能是一个魔欲经初、中阶修行者的胖子,钟羽还真是不敢多放肆。 即便他仅仅只是因为隐匿踪迹的法门独到才避开了自己的感知,又是一个千万人中才得一个的真实胖子,而表面上我欲境中阶的修为,也真是他真实修为,那也没什么,现在钟羽心中的儒家道理可没被压下去,有礼貌一些也颇合题中之义。 只见那圆脸胖子拱手道:“在下辰靖,乃是一介散修,独自一人来到此地,想要在沧源散修死之后捞点好处。方才见道友也是独自一人,而且一见之下,感觉很投缘,所以便过来认识认识,所幸没有打扰到道友。” 钟羽见他说是看自己外相,觉得跟自己投缘才过来的,心下禁不住嗤笑,但嘴上却不露声色,说道:“在下钟羽,在这龙火岛上,也算是独自一人的一介散修,来此地的目的,和辰靖道友你一样,也是为了捞点能够增益修为的好处。此外,辰靖道友青眼相看于我,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法?” 那辰靖闻言呵呵直笑,似乎颇为享受钟羽的吹捧之词,也不知其心中是不是真的如此想的。 只听他笑罢说道:“却是不知钟羽道友此来,是想要捞哪种好处呢?功法、丹药,亦或者元石?” 钟羽暗道好家伙,这才说了一两句话,就要开始摸底了么? 当下面色不变道:“我实力低微,比不上辰靖道友你,捞什么好处,我自己哪能决定,还不是人家捞剩下了,我捡一些也就是了。”跟他打起了哈哈。 那辰靖闻言,笑了起来,笑的样子颇是有点怪异,道:“钟羽道友,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钟羽暗道这是要说正题了吗?正色道:“道友请讲。” (本章完)

第296章 “钟羽道友,你年纪轻轻,乃是少年英杰,我痴长你几岁,唤你一声钟兄弟,不会嫌我不够资格吧?”那胖子辰靖没有立刻说出要商量的事,反而和钟羽拉起关系来。 钟羽这一路来认得大哥已经有两个了,也不多这辰靖一个。他本性薄情,便是与雨八荒、叶思等人相识那么久,平时交情也不浅,随随便便的也会抛到九霄云外,现在敷衍称呼的大哥,怕是转身就忘了,当下故作惶恐道:“小弟修为差劲,却得辰大哥如此抬举,哪里还会嫌弃?” 那辰靖闻言大笑,道:“钟兄弟,咱们也不用互相抬举了,免得平白无故的让人家笑话,说正事要紧。” 话锋一转,只听他低声续道:“钟兄弟,你现在独自一人,我也是独自一人,四周对沧源散修的衣钵虎视眈眈的,却大多都是群聚一起。我猜测,还没有出现的步虚境上阶高手,才是这一次真正的主角,他们会争夺沧源散修最重要的衣钵。他们争剩下的东西,才是咱们在洞府外等的这一群人能够争抢的。” “到时可想而知,被那些高手剩下的东西,肯定会被那些聚在一起的修行者挑走其中比较好的,甚至他们霸道一些,连根毛都不会给咱们留。” “咱们这样单打独斗的,到最后捡到一些中品元石,就是不错的情况,更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那咱们为何不联合起来呢?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形,以咱俩的修为,联手对外的话,说实话还算不错,肯定能捞到很好的东西。说不定咱俩谁的运气再忽地逆一下天,还可能得到沧源散修的肩山功功法呢,便是八龙幡也不是不可想象啊。钟兄弟,你看如何呢?” 钟羽看着辰靖两眼发光的样子,显然是极为贪婪之辈,又听他说以两人现在表现出的修为可能会得到肩山功和八龙幡,又显然是不知道想要争夺这两件物什,需要我欲境上阶,也就是步虚境上阶的修为这一要求,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对他是隐匿下真实修为的大高手的这一猜测,是不是错了。 当下呵呵笑了笑,说道:“辰大哥,你难道没听过那个传闻?” 那辰靖一愣,问道:“什么传闻?钟兄弟,你说详细点。” 见到他这茫然神情,钟羽愈发怀疑了,轻咳了两下,道:“这几天龙火岛上都风传,说是沧源散修有个生死大仇敌,但他因为实力有差的缘故,一直不得报仇,这次临死前, 好像要以他的功法肩山功和法器八龙幡为代价,与通过他考验的修行者立下血誓,想要得到那两件物品,就要替他杀了他的那个生死大仇敌。” “据说因为他的仇敌实在太厉害了,极有可能已经突破了步虚境,达到了更深层次的境界,所以他所挑选的修行者必须修为很高,像咱们俩这样的,嘿嘿,还没有资格参与争抢肩山功和八龙幡。” 那辰靖淡淡道:“是这样啊,那就算了,咱们就不寄希望于争抢肩山功和八龙幡了,抢一些沧源散修的其他东西,也足够了。” 钟羽看他此时平平淡淡的样子,心中不禁冷笑,暗道:“刚刚我提及沧源散修想要报复他的一个生死仇敌时,你的脸色忽地大变了一下,虽只一瞬便逝,难道就能瞒过我吗?哼哼,不过你为何这么在意沧源散修的那个生死仇敌呢?还是说沧源散修的那个仇敌,便是你?” 想及此处,心下有点不安,无论他是不是沧源散修那个修为高深的生死仇敌,也不管他是不是一个真实修为只是步虚境中阶的胖子奇人,和一个可能反手就能擒下自己的修行者待在一起,而且琢磨不透这个修行者的打算,无疑让钟羽很不舒服。 “还是不要和他打哈哈了,与他早点脱离干系最好。” 钟羽心下如此想,开口便道:“辰大哥,我此行过来,说实话最大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开一下眼界而已,其他的顺便施为,没那么大的想望,但你想要的却多,如果和你联手的话,以我的打算,说不定不仅帮不上你的忙,反倒很有可能拖累你。我看咱们俩还是各自行事吧。” 那辰靖似乎很不以为然,说道:“其实我来之前也没有想望什么,只是来到了这里之后,与兄弟你一见投缘,以为你此行过来是想要得到沧源散修的好东西,才投你所好,想要帮你一把。现在你既然说你只是来看一看,那也好,咱俩就不冒险抢夺,就在一块说说聊聊,看一看他们争抢沧源散修衣钵的丑态。嘿嘿,如果可以的话,顺便也捞点好处。” 钟羽心下大觉不解,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点让这辰靖感觉投缘了,现在的自己可是平平无奇,一如世俗中人一般,能引起什么样人的好感呢? 就算是他看破了自己的真实修为,那他的真实修为也一定很高,高到了魔欲境初中阶的地步,在这样的高人面前,一个隐匿下真实修为的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又如何能 引得那等层次的高手纠缠不清呢? “真是有够倒霉的。难道这就是杂书上所描述的,无论主角外相再怎么差劲,但只要在那一,总是会特异于其他人,引得高手主动折节来交?不过上面说得最多的,不是绝世美女什么的甘愿投入怀抱么?添麻烦的贼老天,你给我送来了个大高手,怎么就不顺便送来一个绝世大美女呢?” 虽然钟羽现在见到美女也是要避着的,但是在心里腹诽意淫两句还是可以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那大胖子辰靖已经说道:“钟兄弟不说话,看来是已经默许了。那好,此次沧源散修的衣钵争夺,咱俩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许是他见钟羽听了这话想反驳什么,赶忙转移话题道:“诶,哪来的大美女啊?钟兄弟快看,这美人当真是绝世佳人,乃是我生平所仅见也!” 钟羽闻言,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暗道:“这贼来天不会这么灵验吧?”当下也顾不得反驳辰靖所说一条船上的人这句话,移目向他所指方向瞧去。 入目而来的女子,果然算得上非常漂亮的,但要说绝世,恐怕还不怎么够资格。 在钟羽见过的女子中,这个被辰靖誉为绝世佳人的女子的容貌,也就和江芷差不多,不过江芷也是极为漂亮的了。许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美人是修行中人的原因,看起来要比江芷养眼许多。 长生界中的修行者,虽然很少有贪恋情欲之辈,但养眼的美人总是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便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许是因为修行者比世俗中人大胆的多,也可能是因为认识这美人女修的修行者不少,那本来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的佳丽,不过一瞬的功夫,此刻身旁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修行者。 这个美人女修在龙火岛上似乎真的很有名气,她一来,原本都在讨论沧源散修会设下什么考验的修行者,都转而低声讨论她起来,元德他们几个大岱宗的弟子也不例外。 钟羽对这也不太关心,并没有凝神细听,又需要分心警惕身旁这个大胖子辰靖,故而只是断断续续听他们说这个美人女修叫贝什么彤。 许是在辰靖心中,这美人女修当真是绝世佳人,看了这么久,才又转头和钟羽说话。 “钟兄弟,我一向少有在外行走,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你应该见闻广博,却是不知这绝世佳人姓甚名谁?” (本章完)

第297章 钟羽听那辰靖说自己是龙火岛上的修行者,知道的事情理所应当很多,更应该知道这个美人女修的名姓,心下禁不住一凛,暗道:“这人莫非竟是大岱宗的高人?” “这也很有可能,前些天我在大岱宗宗门山脚下击败了他大岱宗的一个老者,令其颜面大失,又知道我打听过散修衣钵的消息,便遣派魔欲境的高手过来追查,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现在虽是容貌气质大变,但他若是看出我隐匿了真实修为,也必定会怀疑我,故而便过来试探一番。以打听那个在龙火岛上似是名气不小的美人女修名姓的方法,来试探我到底是不是龙火岛上的修行者,倘若我不知道,那他几乎就可以肯定我是前些天击败他宗门内老者的那人假扮的,从而毫不客气的抓住我。” “怎么办?我只是听到元德他几个师兄弟说她叫什么贝什么彤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贸贸然说出来,万一说错了怎么办?” 钟羽面上神情不变,心中却是揪了起来。 跟魔欲境初阶,甚至是中阶的修行者打斗,那可不是历练了,而是在找死!他虽然通过施展天欲一借这等此界顶尖的霸道功法之后,也能够将修为提升到魔欲境初阶,但此魔欲境岂可与彼魔欲境相提并论,更何况他辰靖要是大岱宗的高人,怎么可能不会霸道功法,到时恐怕会败得更快。 “怎么,道友也不知道吗?” 听那辰靖又问了一句,钟羽的心砰砰大跳,呵呵笑了笑,就想打个哈哈,看看能不能遮掩过去,但一看他的神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他现在甚是肃正,好像自己说不对,就要动手一样,心头又是一跳,就想闪纵离去。 但也就在这时,脑中灵光忽地一闪,想到一个法子来,笑道:“她在咱们龙火岛上可是很有名的,没想到辰大哥竟是不知道。她姓贝,宝贝之贝,至于芳名么?嘿嘿,辰大哥,我看你是动了心思吧?哈哈哈,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辰大哥脸皮何必这么嫩,直接上去问询贝道友,岂不正好?说不定竟能成一桩美事呢。” 也不知这辰靖到底是何方人物,他听了钟羽的话,竟是脸红起来,让钟羽好不诧异。 只听他嘿嘿笑了笑,竟是显得有点**,道:“不曾想竟是被钟兄弟给瞧出来了。不瞒兄弟你,我平生只好两口,一者吃,二者就是这佳人。” 听他说到吃,钟羽禁不住看了一眼他肥硕的身躯,心下暗笑。 只听他续道:“吃这一项也就罢了,不是我自夸,我做的饭菜,那是少有人及,颇可自给自足。只是在佳人这一点上,常常不得其乐,只因我生性脸嫩,平常道友也便罢了,可以有说有笑,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旦见了佳人,更加的脸嫩,不敢上前,只可远观。唉,常以为憾事。” “所以呢,钟兄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直接告诉我这绝代佳人的名姓,做哥哥的在此先行谢过了。”说着竟是施了一个大礼。 钟羽琢磨不清他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想要直言相告,却又觉得还是小心点为上,暗道:“也罢,好歹也做了一回兄弟,做兄弟的就帮你将脸皮练厚一点。” 心中如此想着,不回答他的话,一把抓住他手,就扯着他往那贝姓美人女修处走去。 那辰靖也不是笨蛋,自然瞬间便猜测到了钟羽此举的意图,不免慌张起来,一边小心挣扎,一边低声请求钟羽不要那么做。 只可惜两人现在表面上已经称兄道弟,即便他明面上的修为比钟羽高,总也不能为了挣脱就使全力,钟羽又不听他的请求,没一会,便走到了那美人女修身前。 钟羽感觉着他依旧微微挣扎,心下暗道:“我倒要看看你是装的,还是真的面嫩。”抓住他左手的右手往前使劲一拽,便将他拽到了身前,直面那个美人女修。 那辰靖挣扎的动作虽小,但没走几步路,便已引起了那美人女修和其周围几个修行者的注意。毕竟,那美人女修的修为也不低,和辰靖一样,都是步虚境中阶。 其他几个在旁边的修行者,或是步虚境中阶,或是初阶,在这周围也都不是弱手。 那几个修行者是很乐意护花的,但钟羽牵扯着辰靖去的方向,离那美人女修最近,将辰靖往前一送,两人离得更近了。近到须得有一个人后退一两步才行。 钟羽虽是没有猜测,但也下意识的就觉得应该是那美人女修后退,结果没想到竟是辰靖连连后退了两步。 此时,那辰靖慌张无措,那美人女修却是娴雅而立,过了一会,她竟是先开了口,声音轻柔地问道:“不知两位道友有何贵干?” 钟羽见辰靖似乎不敢说话,就在他身后捅了捅他,示意他说话,但过了一会,依旧 没听见动静,心下不禁暗忖:“难道真是我多疑了?大岱宗的高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脸嫩,这等小情况,也绝对难以让那等高人局促不安。” 眼见得那美人女修没有不耐烦,但她身旁的那几个修行者却已不耐,跃跃欲前的样子。 钟羽对辰靖也只是怀疑而已,现在没试探出来,也不想让他出丑,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道:“贝道友,在下钟羽,这位是我辰大哥辰靖,我辰大哥生性脸嫩,见了你这等绝世佳人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举止有点失措,还请勿怪。” 钟羽现在虽是面目、气质都是平平无奇的样子,但举止言语间的那股自信劲,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下去的。更重要的是,他几近无法无天的自信,乃是在中原神州那里的长生界中养成的,岂是东海诸岛这等偏僻之地上的修行者可以媲美的? 因是之故,那美人女修一见一听,便知钟羽平凡的面目下,定然有着不同凡响的心,妙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只可惜她天资虽也不凡,在周围也算是年纪轻轻了,却已经有了如此修为,但相对于钟羽这等青年而言,就显得老了,这也是先前钟羽之所以不怎么动心的缘故。 只见那美女姿态盈盈的福了一礼,说道:“道友过誉了。”至于怪不怪辰靖,却是没有明言。 钟羽道:“贝道友才是谦虚了呢。哦,对了,我辰大哥一见到贝道友,便觉得十分投缘,想要和你交个朋友。”说着不着痕迹的碰了碰辰靖。 到了这种地步,即便脸嫩,再不说话,也说不过去了,只见他拱手一礼,道:“在下辰靖,冒然前来,幸得贝道友不见怪,另外就是想和贝道友认识认识,不知芳名可肯见告。” 这时钟羽也已稍稍往后退了退,这举动无疑是明白无误的告诉那美人女修,我对你没什么想法,此行只是陪着我辰大哥来的。 似乎这让那美人女修失了应付下去的兴致,敷衍道:“贝若彤。” 听贝若彤说出自己的姓名,虽说显得有些冷淡,但辰靖依旧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口不择言的说了几句话,才和钟羽一起告辞离去。 走回的途中,钟羽心中不免生出了更多的疑惑来,也不禁再次自问:“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他真的只是一个天生奇特的大胖子,有着独到的隐匿踪迹的法门而已?” 现在,这些疑问或许只有天知道。 (本章完)

第298章 本来钟羽以为在和辰靖离那个贝若彤远一些时,辰靖有可能会心里喜欢,嘴上却抱怨自己,亦或者直接就坦坦荡荡的说自己够义气。 然而,待两人走得够远之后,辰靖却又说起了联手在沧源散修的衣钵争夺中,捞取好处的事来,好像完全没有方才的事一样。 更重要的是,在他眼中本是绝代佳人的贝若彤,似乎已经丧失了吸引力,他没再扭头看她一眼。 钟羽心中依旧是疑惑着,一边还要敷衍他,觉得有点不耐烦,却因为心有顾虑,没有明说出来,忍耐着那一点不耐烦。 幸好那沧源散修就是今天的大限,现在已经时至晌午,他想要在他死之前能够将衣钵传下去,与夺得他衣钵的修行者立下血誓,也不会拖太久了。 果然,辰靖没有在钟羽那里啰嗦太久,便有两个少年道童从沧源散修洞府中走了出来。 那两个道童一出来,周围的修行者立时安静了下来,大胖子辰靖自也不例外,让钟羽也轻舒了口气。他真是不知道再等一会的话,他会不会因为辰靖的纠缠不清而翻脸。 待周围都没有了一点声音,两个道童中,在左首的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上师说了,他老人家的东西虽是不怎么珍贵,但是想要得到它们,也不容易,定下的血誓也会是很难做的事情,所以呢,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就不要进来胡搅蛮缠了。” “就算让你们进去,且你们也幸运的通过了考核,上师他老人家所命之事,也不是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可以做到的,倘若贸贸然定下血誓,不仅误人,更会害己。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这就请离开。” 龙火岛上的修行者中,还没有一个长生境界的高人,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比没吸收千世珠之前的和波强上一些而已,也强的有限。 似元德这样的修行者,在中年时,便能修炼到步虚境初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十天前被钟羽一叉刺伤的元乾,已经可说是天资超卓了,哪怕他在中原神州上的长生界中屁也不是。 可想而知,来到这里争夺沧源这个步虚境上阶的散修衣钵者,都是些什么层次的修行者,步虚境以上的修行者不怎么多,四十多个修行者中,只有不到二十个修行者是步虚境界。 也正是因为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很多,那两个道童一说出那些话来,周围立时闹腾起来。其中有那好斗之辈,看样子竟是想要上前打杀了那两 个少年道童。 那两个道童可不是沧源散修的弟子,仅仅算是比杂役强一些而已,平时也能学一些小法术,但做的事却与杂役无异,乃是伺候沧源散修的人。 他们学的那些小法术根本不入流,见有人想要向他们动手,畏畏缩缩的便想要退去。 他们却是不知,这么一退,反倒激起了那些人的凶性,一下子就窜上前去,想要动手。 钟羽见那两个道童法力淡薄,根本不可能抵挡住那个扑上去的修行者,儒家所言之仁心跳动,皱了皱眉头,就想要出手将那个扑上去的修行者拦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赤色虹光犹如电闪一般,势不可挡的穿过了那扑上去的修行,一声引得九天云动的大喝“滚”字,随之响起。 待余音尽消之时,吧嗒一声轻响,那扑上去的修行者竟是分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好血腥! 洞府里的沧源散修终于动了手,一动手便是这般狠辣。 钟羽对那个被斩成两截的修行者可没什么同情心,毕竟那厮不比沧源散修的两个道童,显然平日里便是常行杀伤之事。 这一震慑行径过后,那些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再也不敢停留,赶忙退走,虽然嘴上依旧不干不净的,却是不敢有什么反抗举止了。 那两个道童明显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平复了一会惊悸的心情,说话时还有点颤音:“各位步虚境界的修行者,请进洞府来吧。” 他们俩还算不上修行者,也不敢,更没有资格称呼这一众步虚境的修行者为道友。 散修而已,所居洞府,比不上宗派那种动辄便布阵法遮掩住一座大山,另辟一处小天地。然而这沧源散修终究是步虚境上阶的散修,手段也多了不少,所居洞府也好上许多,是在一座大山内部,耗费很大精力开了一个,虽是比不上宗派的小天地,但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剩下的十数个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才一进入洞府,便感觉到屋外天地元气撕扯的极其强烈,好像很多修行者在比斗一般。 方才大喝一声“滚”的沧源散修再次开口说话,只不过这一次却显得柔和了许多:“中村道友,上野道友,平野道友,嗯,还有三位不知姓名的道友,你们能够过来,真是我沧源的荣幸。不过,你们既然来了,也不是来玩的,总有机会一较高下,何必急在一时呢?且先进来,咱们叙叙旧再说比斗一事,也不迟吧?” “哈哈哈,沧源道友,你都快死了,还这般不骄不躁的,在下真是佩服之极。”一个稍显粗犷的声音大声道,话声一落,一众步虚境初中阶的修行者前面,便出现了一个中等身材、面目粗豪的修行者。 随后,那十数个修行者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那粗豪修行者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中等个子、身形极瘦,以致显得有些高,但是与那粗豪修行者一比,却又显不出来高的瘦弱修行者。 他说话显得阴深深的:“哼,咱们之间又有什么旧好叙的!你这时候想巴结他了?嘿嘿,不骄不躁?那是他性子冷酷,没有什么能让他挂念所致。” 一句话,便让两个人都不怎么爽快。 其后又陆续进来了四个修行者,有一个是女子,都说了几句话,有像那粗豪修行者捧沧源的,也有像那瘦削修行者讥刺沧源的,自然也有敷衍的。 有一点很相同,那就是个个都是和钟羽一样的修为境界,步虚境上阶。 似乎他们大多都相识,所以都没有收敛气息,所以钟羽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单论修为境界的话,除了那个瘦削修行者之外,都要比他高上一些,虽然高的有限。 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修竟然是六个步虚境上阶散修中,修为最高的,比十天前钟羽击败的那个大岱宗乾利还要强上一点,几乎快要突破步虚境,更上一层了。 只可惜,即便是宗派弟子,只要不像钟羽这般天资绝艳,半只脚踏入了哪个境界,想要真个突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散修的话,那更不容易,有很大的可能,会一辈子都停留在一只脚踏入另一个境界的境地。 不问可知,这女修之所以修为比沧源还高,却过来争抢他的衣钵,目的肯定是为了争夺肩山功,而且是怀着那种必须得到肩山功的心态过来的,以助自己彻底破入下一境界。 沧源散修的法器八龙幡,怕是吸引不了她。 这么好的一个历练对手,不容错过。 钟羽一感知到,此时洞府中修为最高的是那女修,并且这女修此行的目的是肩山功,就暗自打定了主意,也要争夺肩山功,却不为肩山功,只为历练一番而已,输赢也不重要。 面对着这快要突破步虚境的女修,而且她对肩山功势在必得,钟羽心中就已经不怎么抱能赢的想法了。 但还没有开打,一切皆有可能,不抱希望,不代表已经放弃。 (本章完)

第299章 “想必各位最近都听闻过这么一个传言,说是我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凡是步虚境上阶以下的修行者,都不得参与肩山功功法和八龙幡这一法器的争夺。正所谓传言多不可信,以上所流传的那个传闻自也不可避免的不可信。” “但,它有些地方说的不错,与我的意思一样,那就是奉劝各位步虚境上阶以下的修行者,最好不要参与肩山功功法和八龙幡的争夺,虽然我并没有明确的立下规矩。” 那六个步虚境上阶的散修到齐之后,沧源也没有询问另外三个他不认识的散修是何来历,就直接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本来听沧源说那个传闻不可信,元德那样的步虚境上阶以下的修行者都很是高兴,毕竟只有通过了散修立下的考验,才会面对面的打斗,说不定走了狗屎运,就能到最后,得到八龙幡和肩山功之中的一个。 然而听他一个“但”字说出,都有点闹腾,有修行者质问道:“既然我们步虚境上阶以下的修行者不适合参与肩山功和八龙幡的争夺,何不直接立下规矩禁止呢?现在既说没立下规矩,又说什么奉劝我们不要参与。”话声中很是不满的样子。 不待那沧源散修答话,第二个出现的步虚境上阶散修,也就是身形瘦削的已先嗤笑道:“这你们还不懂么?你们只要敢参与肩山功和八龙幡的争夺,必死无疑,但他沧源那等性子,岂会将你们的生死放在心上,所以才不立下规矩明令禁止。至于为什么又奉劝你们,嘿嘿,那是想让你们生出逆反之念,他奉劝不让做,你们便非要做,到时你们既丢了性命,又怪不得他。” 等他话声落了,又是一阵喧闹,都争论着这瘦削散修说的是真是假。是真,他为什么如此好心,是假,那沧源散修的真正意思到底是什么? “请沧源散修说说吧!”一声清亮,又显得柔润的声音响起,正是那贝若彤说出的。 美人的话,大多时候都比强者的话有用,洞府里立时安静了下来,静等着一直没出现的沧源散修答话。 过了一会,才听到那沧源的声音响起,道:“因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下去,这件事情不需要其他优点,只需要你足够强大,因此,八龙幡和肩山功的争夺,都不需要什么考验。凡是想参与争夺者,都可以参与,然后上台对决,最后得胜者,便可以得到我的肩山功功法和法器八龙幡。但是……” 一众 步虚境以下的散修听到这个“但是”,都是一阵不爽,心下诅咒。 “……凡是台下有不服最后得胜者,便可以上台挑战,直到那个得胜者将挑战者都打服帖了,才能真正和我定下血誓,拿走肩山功和八龙幡。且不说能到最后之艰难,便是说要与我定下的血誓,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能否完成,也是个未知之数。可想而知,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就算侥天之幸,竟而到了最后,与我定下了血誓却完不成,也是两相拖累,对你的前途不好,对我的身后事也不好,何必呢?” “我之所以不立下规矩,明令禁止不准你们参与,正如他所言,你们的生死安危,岂会让我挂念在心。哈哈哈,我还是很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死去的。” 这话让一众步虚境上阶以下的散修一阵恶寒,紧随着他话声落下,前面六个散修也是大笑出声,只是却显得阴森,使得钟羽也觉得有点不爽快。 许是沧源散修和那六个散修差不多的修为,便也不敢随便得罪他们,等他们六个笑罢,才又说道:“好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凡是想要争夺丹药等物的道友,都去左首的房间中听候考验;想要争夺八龙幡和肩山功的道友,请进右首处。没有什么规矩,即便你是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若是胆大自信不怕死,也大可来右首处玩一玩。” 最后这一句话既像是警告,又像是引诱。 钟羽倒是有点犯难,但也不怎么能难住他,低声问那辰靖道:“辰大哥,咱们是往哪走呢?” 辰靖若是说往左走,他就往右走,辰靖若是说往右走,那他就要先责问一番再说其他了。 他却是没怎么想到,辰靖竟是将问题反踢了过来:“钟兄弟,我虽然岁数大,痴长你几岁,却不怎么行走历练,见识肯定没你广博,这次又是咱俩联手对外,还是你来决断上哪里吧。你说上哪里就去哪里,做哥哥的一定听从。” 钟羽心头苦笑,试探道:“以咱俩的实力,去右首那是找死,还是去左首房间吧。”说着作势要走。 出乎意料,似是又在意料之中一般,那大胖子辰靖果然跟了上来。 钟羽见状,不禁暗暗咬牙,心下发狠,决定不管他辰靖是不是大岱宗的高人,转身便道:“辰大哥,我突然改了主意,咱们去右边吧。” 看着他嘴角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钟羽暗暗不爽快这种似是被别人瞧透了的感觉,但也不 再动声色。 那贝若彤虽不是岁到中年便步入了步虚境中阶,却也不是年轻姑娘了,没有了那股无畏的劲头,自觉没有实力去右边,打算去左首房间里等候考验,正好与改变主意的钟羽面对面。 钟羽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但她却是一直记着钟羽第一次给她的那种感觉,这时见他要往右边,惊诧道:“钟道友,你是要去右边么?” 钟羽虽是打算不再理那辰靖到底是何等样人物,但心里却也难以一下子就不去思量,方才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贝若彤,这时听她问话,才恍然回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错,要去看一看。”言罢,便与她擦肩而过,往右边走去。 贝若彤讨了个没趣,迈步要走,辰靖那副圆脸便又入了她的一双妙目,心中或许想到被钟羽冷落的事,就想故作没看见辰靖,直走过去,也冷落一下钟羽的朋友。 岂知她眼角余光,却看见那辰靖明明看见了她,却似是没看见一般,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过去。 她贝若彤在龙火岛上的名气,说实话并不比沧源这个散修小,但现在先被外相平平无奇的钟羽冷落,又被先前还奉承她的大胖子无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竟是忍不住跺了跺脚。 钟羽和辰靖不将她放在心上,却不表示没有其他人将她放在心上,而且将她放在心上的人还真不少。她这么一跺脚,明显是很不高兴的样子,立时便有两个一直关注着她的修行者上前安慰。 虽然贝若彤也不怎么将这两个散修放在眼中,想要像钟羽和辰靖那样洒脱走开,但那种被别人重视呵护的感觉,却让她一时不肯挪步。 且不去说她,钟羽和辰靖是最后过去右边的,跨过那层似水如纱的东西,便出现在了一个类似小庭院一般的地方,里面有两个明显是斗法台的台子。 两座台子上空,一个悬浮着一卷书册,一个则悬浮着一个幡状物,想来就是那肩山功和八龙幡。 只不过很显然不是实物,而是使秘法,从摆放两物的地方,直接倒映在这里的虚像。 更让钟羽惊奇的是,敢过来这里的,竟然不止他和辰靖两个步虚境上阶以下的修行者,当然了,他是假装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至于辰靖,那就猜不透了。 不过另外两个,却是可以确定他们是步虚境上阶以下的的修行者。 因为这两个人,是和元德一块的大岱宗弟子。 (本章完)

第300章 钟羽虽也知道他们是大岱宗弟子,但因为先前他们说话时,没有瞧着,故而也不知道元德他二师兄、三师兄和六师弟的面目是什么样的。 他也只是依稀看得出这两个人是大岱宗弟子,却不知他们是元德的二师兄,还是三师兄,亦或者是六师弟。 不过看在左首处的那个人,面目要比右边那个中年修行者年轻很多,比元德也要年轻些,很有可能是那个没什么城府的六师弟。 元德他几个师兄弟中,他六师弟如果来的话,那以他二师兄的性子,肯定也会过来。 也就是说这两个大岱宗弟子中,一个很有可能是元德的六师弟,另外一个则可能是元德的二师兄。 他们应该是听了沧源散修的话之后,那二师兄妄自尊大,便擅作主张,将四人分成两路。元德两人一路去抢取丹药、元石之属,他和六师弟则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抢取到八龙幡和肩山功。 两者中只要有幸得其一,那就是大收获。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了多少,但钟羽也觉得应该错不了多少,心下难免不屑,暗道:“除了你们这两个蠢货,难道还真当有其他步虚境上阶以下的修行者来碰运气了?” 他现在仍旧没有确定大胖子辰靖的真实身份,却已经将他当做最低也是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来对待了。别看现在与他的最近,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钟羽第一个防范的就是他。 “哟呵,胆大的不少啊。嘿嘿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会撑死胆大的?” 有个面相就显得奸猾的步虚境上阶散修逡巡了钟羽四人一眼,略显尖酸刻薄的说道,其他的修行者却是没说什么话,便是那个讥嘲过沧源散修两次的瘦削散修也没有说话,似乎不怎么将钟羽他们放在眼里。 “哼。”大岱宗的那两个弟子中,疑似元德二师兄的修行者闻言轻哼了一声,意示不满。 听他出了声,虽只一声轻哼,钟羽却也已经确定,这个大岱宗的弟子,的确如自己的猜测一般,正是元德的二师兄。 那岁数也将到中年,只比贝若彤大一些,且疑似元德六师弟的大岱宗弟子却是拱手行了一礼,道:“各位前辈,我和二师兄只是想见识见识大场面而已,可没有贪图八龙幡和肩山功的想法。” 他一说这话,钟羽也便确定了他就是元德的六师弟。 他二师兄 似乎对自家师弟示弱之举很是不满,毕竟他二师兄对那八龙幡和肩山功,可是有着很大想法的。 “你们只有步虚境中阶的修为,但都是大岱宗的得意弟子,比我们散修先天上就占着优势,来这里也的确有资格了。但是,待会儿的比斗可是不禁死伤的。你两个小娃娃还是要想清楚了,免得待会儿见了血,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却是那沧源散修说的话了。 想到先前曾听元德他二师兄说,这沧源散修跟他们大岱宗的一个前辈有仇,看来还真是不假,这几句话说的先捧后抑,对付元德他二师兄这样的修行者,简直是一拿一个准。 特别是那句“小娃娃”,让元德他二师兄、六师弟两个岁到中年的修行者情何以堪,但以沧源散修的岁数,叫他们小娃娃又很合理,他们无从反驳。 两人心下都是有点憋闷,羞红了将老的脸。 那二师兄一挥衣袖,再哼一声,沉声道:“走着瞧!” 这次不等有人评价他这句“走着瞧”,第一个进入沧源散修洞府的那个粗豪汉子喊道:“沧源道友,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快点开始吧。” “也好,现在就开始吧。” 那沧源散修的话声一落,肩山功的虚像下面台子上,便凭空出现了一个面容红润饱满的老者。 钟羽是不怎么相信这突然出现的老者,就是将要死去的沧源散修,但看情形又不得不相信,那就只能说明这沧源散修擅长保养之术,即便临死之际,也不显一丝颓然。 这沧源散修现在显出的身形,与出现在台子上方的肩山功和八龙幡一样,都是虚像。 毕竟他快死了,修为肯定有所下降,倘若不待在阵法里,而是直接出现在钟羽等十个修行者面前,万一他不认识的五个修行者中,有哪个是他大敌的好友,要趁他病要他命,岂不是要任人宰割?功法和法器等物,会照常被别的修行者抢走,但他却无法与得到其衣钵的那个修行者立下血誓。 只见他看了一圈在两个台子四周的钟羽等十个修行者,特别留意了一下钟羽、辰靖,以及另外三个直接表明了步虚境上阶修为的陌生修行者。 只听他说道:“现在已经到了这里,隐藏真实修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难道还真的以为,这几位已经混迹在修行界那么多年的步虚境上阶的道友,在比斗时会轻敌?从而让你们抓住机会?天真!” 钟羽可以感觉到,那沧源散修的眼光,似乎在自己身上留连的最久,说那句“天真”时,似也是在瞧着自己。 他本来的确是想着一直隐藏着修为,等到真正的打起来时,一来真的是想出其不意,另外就是一种恶趣味的想让他们惊讶一番。 但是因为他看不透修为的辰靖,对自己纠缠不休,所以他打算这就表明真实修为。在那辰靖笑呵呵的想要打个哈哈之前,走上一步展露了自己我欲境上阶,不逊于那瘦削散修的真实修为。 其实在钟羽和辰靖,以及大岱宗的那两个弟子,竟敢往右边走时,不说沧源散修,便是那六个步虚境上阶的散修也已经暗自猜测,这四个胆大妄为的修行者,到底哪个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 在听沧源散修说过元德他两个师兄弟,乃是大岱宗弟子之后,那六个散修就不再怀疑两人。在他们看来,若是步虚境上阶的大岱宗弟子,绝对拉不下脸面来争夺一个步虚境上阶散修的衣钵,特别是这个散修和他们大岱宗的弟子还有仇。 那就只剩钟羽和辰靖了。 钟羽现在的面相和气质,都是如此的平平无奇,又是如此年轻,能修炼到我欲境初阶,就已经让他们有点诧异了,故而,他们更多的都是在怀疑看着岁数也是不小的辰靖。 方才钟羽之所以觉得那沧源散修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比较长,说最后“天真”两字是在瞧着他,其实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事实并非如此,那沧源散修与那六个散修一样,也是注意那大胖子辰靖的时间比较多,方才的那一句话,主要也是为了激辰靖显露出真实修为。 但没想到,他话声一落,走出来展露真实修为的竟然是钟羽!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如此年纪轻轻的钟羽,所隐匿的真实修为,竟然是步虚境上阶! 这让他们无法相信,那六个散修更是有点张口结舌,其中那个比较粗豪的散修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位道友,不知高姓大名?哦,失礼了,在下散修上野。” 钟羽见到他们的反应,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得意的,却仍旧故作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钟羽。” 那上野踌躇了一下,才试探着问道:“钟羽道友,在下想问一个唐突的问题,还望勿怪。”却根本不等钟羽准许还是不准许他问那个唐突的问题,便已问道:“却是不知钟羽道友现在的面目,是不是本来面目?” (本章完)

第301章 六耳顺风猴送给钟羽的这张面具,并不只是一个世俗物品而已,已经算得上不错的法器了,自然不可能只是看上去栩栩如生,以及能够遮掩本身夭矫如龙的气质那么简单。 最独特的一点,便是这张面具其实可以幻化出很多张面孔。 这一次,钟羽在沧源散修这里用了这个平平无奇的面孔,如果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要让别人在下一次佛子岭那里认出自己,那就可以改变这张面具,随意什么面孔都可以。 甚至是化成女装也可以,只要不是修为比他高,那面具所散发的气息,绝对会让其他人相信他就是个女子。 所以钟羽并不怕说出自己现在是戴的面具,而且他心里也不抗拒表明自己戴着面具,但现在因为身旁有辰靖这个猜不透的人在身边,就多了许多顾虑,展露出真实修为已经是最大的试探了。 还是不要将戴着面具这一真相说出来的好,哪怕在场的众人,已经都十分确定了,他绝对是戴着面具的。 因是之故,待那散修上野问出话后,钟羽直接就说道:“既然知道唐突,又何苦要问呢?”话中意思自然是说,我不想告诉你。 这散修上野的实力强横,在那六个散修中也算是好手了,只有那个女子敢说稳稳压他一线,还是单论修为。其他几个,最多也就是和他不相上下。 但钟羽怎么说也是和他同一境界的修行者,即便有差,以他名门大派弟子的身份,也足以将那一点差距抹平。先前那个大岱宗的乾利就是例子。 正是因为如此,钟羽才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的明言拒绝。 那散修上野不可避免的很不爽,想要出手教训,忽地想到钟羽先前展露的步虚境上阶的气息,暗忖要以争夺肩山功和八龙幡这一大局为重,按耐住不爽没动手。 钟羽一直在感知着身后辰靖的反应,见自己展露真实修为之后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惊奇的反应,就知道他果然是隐藏了真实修为,而且怕是待会就要展露出来步虚境上阶的修为来。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步虚境上阶的修为,是不是他真实修为。 过了一会,那沧源散修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钟羽道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想必不是我龙火岛上的修行者吧?应该很有可能是大宗派的弟子。那道友此番来我这个将死散修这里,应该 不是为了我这肩山功和八龙幡而来,所为的只是历练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请钟羽道友离开!” 钟羽见那沧源散修似是发了怒,要逐自己出去,想了想,也就明白。 他沧源大限将至,将肩山功和八龙幡专门取出另设比斗,那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下去,这重要事情也必定很难办。 上野等六个修行者,因为都是散修,对肩山功和八龙幡两物,十分渴求,特别是那即将破境的女修,只要能得到肩山功助自己破境,即便沧源散修所吩咐的事情很难办,也会冒险与他立下血誓。 散修的这种心态,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 因是之故,如果钟羽真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此行又专门是为了历练,那到最后如果真的侥幸胜出,见到沧源散修吩咐下来的事情难办,肯定不会像那几个散修一般,赌上自己日后的修行前途,也会冒险立下血誓。 到时,他钟羽将一众散修打败,却又不愿立下血誓,可想而知,受损害最大的就是他沧源。 他沧源快要死了,可是浪费不起一点时间的。 想明白这一点,钟羽思忖了一下,才道:“咱们修行界有太多的东西可以遮掩真实年龄,你们难道真的相信你们所看到的?另外我可以保证,我很想看一看肩山功,如果我赢了,自然没有不看的道理。再说了,如果我真是大宗派弟子,你吩咐下来的事再难办,也绝对没有办不成的道理!” 这话里其中的意味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 这话可能打消了那沧源散修将他逐出去的想法,但似乎又招惹到了另外一个步虚境上阶的散修,而且这个散修的修为是这里最高的。 嗯,至少在明面上,她的修为是最高的,也就是那唯一的一个女修。 这倒也可以理解,她亟待那肩山功助自己破境,听到钟羽这个疑似大宗派的弟子也想要争夺肩山功,也不得不小心在意,却没有多说什么。 那沧源散修似乎也在思量,过了一会才道:“那就这样吧。这位和钟羽道友同来的道友,难道没什么想说的么?” 沧源散修和另外六个散修都不知道,这看着微显憨厚的大胖子,竟然曾经在钟羽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拍了他一下,也就是说当时他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钟羽。 正因为他们不知道,才以为 眼前这大胖子,即便真的遮掩了真实修为,也不过和钟羽一样的修为。 毕竟如果是步虚境以上的修行者,实在没必要前来。肩山功和八龙幡,没一个能放入那样的修行者眼中,历练的话,钟羽这些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还显得很不够资格。 故而,当那辰靖笑呵呵的上前一步,展露出步虚境上阶的修为时,那六个散修都没什么惊异之情,只是在心中暗自打量辰靖所展露的真实修为,与自己相比如何。 在场的或许只有钟羽一下子便认定了这大胖子的真实修为一定不止于此,只剩下他的身份,一时还确定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岱宗内的高人。 也不知那沧源散修在想什么,就在辰靖展露了自己的真实修为之后,他就沉默了好一会。 就在他沉默的当儿,那个先前讥讽过钟羽四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步虚境上阶散修,看了看钟羽和辰靖,似乎有点不爽,却已经不敢再明说什么。 扭头看向元德他两个师兄弟,笑道:“原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谁知竟然大有来历之辈,却扮作了晚辈!嘿嘿,你们这两个家伙,不会也是隐藏了真实修为吧?沧源说你们是大岱宗的弟子,嗯,大岱宗怎么说也是我龙火岛上第一大宗派,你们也算的上是名门大派了,就算是这般年纪,和钟羽道友应该一样,有步虚境上阶的修为,也的确说得过去。” “既是如此,两位也亮了真实修为吧。你们乃是名门大派的弟子,遮遮掩掩的总是不好?” 他这话,暗里先是讥刺了钟羽两人,明明有如此高的修养为,还不知羞耻的与小儿辈为伍。但又不敢讥刺太深,只不过浅尝辄止而已。 而元德他两个师兄弟虽然是大岱宗弟子,但终究是小儿辈,又不是大岱宗弟子小儿辈中最为出色之辈,以他步虚境上阶的修为,也有资格不将他们俩放在眼里,又为了宣泄一下心中不爽,嘲讽的便很彻底了。 本是瞧出了他们的真实修为,明里去捧他们,暗地里讥刺他们是废物,身为大岱宗的弟子,又人到中年,却还只是不尴不尬的修为。 元德他六师弟是听不出来话中之意,是好是歹的,便想要出言说明自己和二师兄真的没有隐藏修为。但他二师兄再怎么说也是混迹了修行界十数年的人物,虽是不出龙火岛,又是处处得人容让,却也不是糊涂之辈,自然听得出那散修很深的讥嘲之意。 (本章完)

第302章 元德他二师兄不是他那一代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但要说到他那一代弟子中谁最傲气,却非他莫属。 在这个犹如世俗,行径如同魔道中人的东海诸岛上,一派之中不是最出色的弟子,却是最为傲气之辈,也着实少有,除非比那个弟子出色的师兄弟都是老实木讷之辈。 而元德他大师兄,正是这么一种人,不会仗势欺人,才让他这个二师弟养成了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正是因为这个性子,所以在他听出那步虚境上阶散修话中很深的讥嘲之意之后,右手一挥,一柄匕首就向那散修打了过去。 怎么说也是步虚境中阶的宗派弟子,这一招颇具气势,更有堂皇之意。 只可惜,他看不清局势,更没有观人的眼力。 步虚境上阶的散修,或许不敢杀了他这个龙火岛上最大的宗派,大岱宗的弟子,但是重伤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他的匕首法器才飞到那散修近前,便被一把抓住,随之运转内息将之折断,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元德他二师兄便直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响,将那石壁撞出了一个大坑,状似人形。 被折断法器之后,元德他二师兄就已经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而后那一击虽是拿捏着力气,没让他受伤太重,一时之间,他也不起身来了。 元德他六师弟一时有点醒不过神来,不知道突然之间,自家二师兄为何和那位前辈散修打起来,更是不清楚收拾自己很轻松的二师兄,缘何这般不堪一击? 但他还是知道跑过去扶起他二师兄的,受了他二师兄的指示,什么都没说,便扶着他二师兄走了出去。 散修大多都上不得台面,即便因为资质、心性或者奇遇,早先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够领先于宗派弟子,但到最后大多都被同等资质、甚至比他们资质差的宗派弟子反超,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功法的缘故,也要看将心放在了高处还是低处。 比如这个一击将一个小儿辈的击败之后,便得意洋洋,好似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的步虚境上阶散修,怕是已经忘了方才还曾讥嘲过钟羽和辰靖两人不知羞耻的与小儿辈为伍。 殊不知,出手击败一个小儿辈,并以之为荣,乃是更为不知羞耻的事。 显然,他没这个觉悟,以致等到那个散修上野催促着沧源散修开始比斗,他才收拾起得意的模样。 “现在在场的众位道友,已经都是步虚境上阶了,上野道友又有点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想要肩山功,就上肩山功下面的那一个台子;想要八龙幡,就上八龙幡下的台子。” 那沧源散修说着看了一下钟羽,续道:“钟羽道友,你既然想要看一看肩山功,那你先上来如何?” 钟羽最想要的是和那个修为最高的女修比斗,至于其他步虚境上阶的散修,呵呵,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与那女修斗了,定然是没有力气与其他人斗了。 其他散修的修为也都不错,跟他们先斗了,就算尚有余力,再和那女修比斗时,也肯定力不从心,所以他不想第一个上去,而是想在那女修上去之后,才上去挑战她。 因是之故,他听到那沧源散修让他第一个上去时,当然不愿意,沉吟了一会,才上前一步,洒然道:“这肩山功,我想看一看;那八龙幡,我也想拿来把玩一下。嘿嘿,想要同时得到这两件物什,需要谋略,所以先前我才遮掩了真实修为。” “唉,只是很不幸,沧源道友眼尖,竟而知道我和辰大哥遮掩了真实修为,也是露了底细。没了出其不意的可能,再想要同时得到那两件物什,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沧源道友又让我第一个上台,岂不是给我增加更大的难度么?我还是有同时得到八龙幡和肩山功的念头的,所以第一个上台一事,那就使不得了。” 现在毕竟是在争抢他沧源的衣钵,钟羽又有可能只是历练,胜出之后不会与他立下血誓,故而,要推脱他的提议时,不得不说的详尽一些。 听了钟羽的话,那沧源散修和那六个散修心下都是不屑,心想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也只是步虚境上阶而已,而且明显不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便是想要拿走八龙幡和肩山功两物其中一个,也是不怎么可能之事,竟然还想要两物皆入手。 心下都是暗道:“莫不成又是跟那个大岱宗弟子一样货色,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真是这样,即便钟羽修为比元德他二师兄修为高一些,也不怎么能入他们眼中了。 终究是一个不知世事深浅的雏儿而已。 不过,钟羽所言“辰大哥”,让他们不免有点顾忌。先前他们见钟羽和辰靖一起进来,行止间不怎么亲密,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有点怪异,还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新近认识,想要暂时联手抗敌而已。 但现在他“辰大 哥”一出口,事情就有点扑朔不清了,一时都拿捏不住钟羽和辰靖,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新近认识,亦或者关系很深? 那沧源散修,似乎不像那六个散修一样将钟羽和辰靖的真实关系挂在心上,不等他们多想,便道:“既然钟羽道友不愿第一个上台,但总要有一个先上台,却是不知哪位道友敢争先,愿意第一个上台?” 在这里,第一个上台的修行者,明显有着很大的劣势。 以往在争抢散修衣钵,一众修行者通过考验,需要以比斗来定胜负时,那些将死散修都会定下详细的规矩,不会让第一个上台的修行者太劣势。 但沧源散修似乎不在意这件事,亦或者快死了,疏忽了这件事,反正是没有定下什么规矩。 第一个上台的修行者会有很大的劣势,这一点没有定下规矩加以弥补,那六个散修又都是多经历练之辈,能活到现在,不仅修为过得去,心机城府自也不差,来这里又都是有所求的。故而,那六个散修都作出一副不将八龙幡和肩山功两物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其意就是为了不想第一个上台。 钟羽又已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不愿意第一个上台,那就只剩下辰靖一人了。 那沧源散修似乎不怎么在意自己快要死了,时间所剩已经无多,静静的等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道:“你们就这样耗着么?你们有时间耗,我可没时间耗,在我死之前,要是没决出胜负,那肩山功和八龙幡都要随我而去!辰道友,他们都是奸猾之辈,肯定不愿第一个上台,不如,你来争个先,如何呢?” 钟羽最想要和那女修比斗,却最不愿意和辰靖比斗。 毕竟那女修虽然比他强,但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即便难以取胜,却能一拼,乃是历练;辰靖就不同了,钟羽几乎已经确定他的修为已经超过了步虚境,即便可能只是才突破步虚境,与他打斗,那也是蚍蜉撼大树,既被虐打了一番,又得不到一丝的历练好处。 因是之故,在那沧源散修让辰靖上台时,他心中期盼着辰靖上台,又期盼着辰靖不要去争夺那个女修想要争夺的肩山功。 如果他真的上了肩山功下的那座台子,钟羽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不再期盼能与那明面上修为最高的女修比斗,而是找那个名为上野的粗豪散修斗一斗,终究也算的一次很好的历练。 他和那六个散修一起看向辰靖,要看他怎么决断。 (本章完)

第303章 钟羽虽是一点都不了解那辰靖,但心里却认定了他肯定不会推辞,那就只有看他上哪个台子了。 辰靖也没让他们等太久,甚至是连思虑一下都没有,就笑呵呵的走上一步,说道:“沧源道友既然这样说了,钟兄弟和这几位道友又都不愿意争先,那在下就献个丑,第一个上这台子。”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 待走到两个台子中间时,停了下来,没有即刻跃上台,似是在思考着上哪一个台子好。 在场的看到他这般思考,那六个散修都不知道他真实修为,便不甚在意,钟羽却是知道,便有点焦急,暗暗期盼他选择八龙幡。 这时,那辰靖忽地转过头来,笑道:“钟兄弟,你说肩山功和八龙幡你都想要,这就让做哥哥的为难了,你说我到底是选择八龙幡好呢,还是肩山功?你说出你最想要的也行。” 钟羽自然要先谦让一番:“大哥不必为难,你想要什么,就上哪个台子吧,不必照顾我。”然后当然要让他选择八龙幡:“不过,大哥要是将这两件物什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话,我更想要看一眼那肩山功。” 他这话一说出口,那辰靖似是满不在意,脸上没什么变化,但那六个散修的脸上却毫不遮掩的露出不屑的神情。 都是暗道:“你想要肩山功就直说么,还无耻地说那辰靖不将两物放在眼里,你便要肩山功。就算是辰靖原本想要肩山功的,被你这么一说,也只有选择八龙幡了。” 他们毕竟看不出辰靖的真实修为,又如何会相信他真的不将两物放在眼里。其实就算他们知道了辰靖的真实修为,也不会以为他不将两物放在眼里,要是真不放在眼里的话,又何必出现在这里呢。 这也让他们看出来了,钟羽和辰靖的关系并不是如何亲密,方才钟羽说两物都想得到的说法,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就是为了推脱那沧源散修,反正不是因为有辰靖做助手,而有恃无恐。 听了钟羽的话,辰靖也别无选择,笑道:“那好,既然钟兄弟更想要看一眼肩山功,那我就先上去争一争八龙幡。”说着也不直接纵跃上台,而是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一边走,还一边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这八龙幡真是难看,待会我要得了他,就送给钟兄弟做见面礼好了。” 说是自言自语,但以钟羽和那六个散修的修为,都是听在了耳中。 等到辰靖在 台上定,那沧源散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的是:“八龙幡的台上已有道友,想要争夺八龙幡的,就请上台吧。这肩山功的台上却还没人呢?敢问这位女道友名姓,可肯见告?” 那女修面目有点冷,但身姿却是窈窕,盈盈一礼,淡然道:“沧源道友,称呼我红莲即可。” 那沧源散修哦了一声,道:“我观红莲道友的修为,应该是要破境了吧?如果我所料不错,那红莲道友此来,便是想要争夺我的肩山功,以为借鉴,助你破境。既是如此,何不上台?” 他这么说,是想要要让那名为红莲的女修上台,钟羽禁不住看向那红莲,暗想:“你可不要第一个上台啊。” 钟羽是很想要快快和那红莲比斗,但现在情况有点不同,那辰靖已经在了台上,即刻便会有散修上台和他比斗,钟羽很想看一看他会如何应对上台的步虚境上阶散修。 然而,那红莲一旦上台,他肯定也要上台,就看不上辰靖和其他步虚境上阶的散修如何比斗了,毕竟他想和势头正盛的红莲比斗,而非是已经和别的散修斗过一场的红莲比斗。 似乎上天觉得早先顺应了他的期盼,让辰靖上台,并选择了八龙幡那个台子,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这一次他不想要红莲上台,就没再给他面子。 就在那红莲回了一声沧源散修,说要上台时,原先曾经讥讽过钟羽和辰靖的那个步虚境上阶散修,忽地喊了一声:“那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 右脚点地,失去了踪影,下一瞬便出现了八龙幡那个台子上,与辰靖相对而立。 红莲似也想要先观摩一番其他散修的实力,毕竟到最后还可以随意挑战的,故而他这么一上台挑战辰靖,本来正要移步上台的红莲也停下了脚步,一双似是布满寒气的眼睛看向他俩。 钟羽心下呼妙,也凝目看向辰靖和那散修。 只见辰靖先是一礼,说出了自己的名姓,但他对面那个散修似乎很瞧不起他似的,傲慢无礼的回了句:“中村。”也没有其他动作。 辰靖对他这种傲慢无礼的举动似乎很不放在心上,依旧笑着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话声一落,那中村一点都不客气,袍袖一挥,便有漫天银沙向着他打去。 也不知是不是中村这一招很厉害,还是辰靖不济事,漫天银沙打过去,他竟是抵御的很狼狈。 虽是没有直面那漫天银沙, 但钟羽和另外五个散修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一招的确很强大,但也只是对付步虚境中阶的修行者很有效,对付同等级的修行者似乎就欠奉了。 想来那中村施展出这一招时,更多的意思是要试探辰靖,而非是想以之制敌。 故而,红莲那五个散修见辰靖连这一招接的都很狼狈,都以为是他不济事,但钟羽更愿意相信,这只不过是他想要戏耍那中村罢了。不然的话,他先前的担忧猜疑,岂不是大惊小怪,都白搭了? 然而接下来的辰靖依旧不堪的表现,似乎越来越印证了钟羽先前的担忧猜疑,其实都是大惊小怪,白搭了。 那女修红莲似乎觉得已经看透了辰靖,而以辰靖如此拙劣的表现,肯定逼不出中村的真实修为,再看下去也没有用处,又移莲步,向着肩山功下的台子走去。 钟羽虽是依旧不相信辰靖只有如此修为,但也不想再看,对他而言,和那女修红莲第一个比斗,终究比看辰靖击败那中村散修的过程,更加的有益于他的修行。 故而,他毫不犹豫的随着那红莲走了过去。 红莲的修为摆明了是这里最高的,而钟羽所显露的真实修为,仅仅是和那个瘦削散修不相伯仲而已,但现在他竟然敢第一个上台与红莲比斗,这让那散修上野和另外三个散修都很吃惊,也很不解。 最后思虑无果之下,也只有归咎于钟羽乃是大宗派的弟子,这次来只是为了历练,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难免有傲气,不将他们这些与他同等境界,甚至是比他修为高的散修放在眼里。 至少很符合大宗派弟子,特别是其中颇为出色的弟子,素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钟羽不是急性子,所以就算那红莲莲步移动的很慢,他也没有先一步纵跃上台,始终跟在她身后。 当然,想要在和红莲比斗之前,多看几眼大胖子辰靖与那中村的比斗,也是他没有争先跃上台的原因之一。 更当然的是,辰靖依旧是在中村的攻势下,四处狼狈的躲闪。 等钟羽和红莲上了台,面对面的相对,他那里的形势也没有一点改变。 似是不再奢望能够看到辰靖轻易击败散修中村的情形,钟羽不再拖延时间,当先一礼,道:“红莲道友,咱们都知道各自名姓,就不用多叙了,这便开始吧。” 突然洞府中的天地元气猛地一聚,随之就是轰的一声大响传入钟羽耳中。 (本章完)

第304章 却说那中村一击将元德他二师兄击伤,他六师弟扶着二师兄走了出来之后,那二师兄心中羞愧,又自忖已经堪可御空而行,却无余力再参与争夺沧源散修的其他衣钵,便着使他六师弟去左首处参与考验,争抢衣钵。 一开始他六师弟看他受伤不轻,并不愿意,要照顾着他会大岱宗,他却不但不领情,还以为自家这师弟是要看自己笑话,便厉声斥责,他六师弟才犹豫着要离开。 他好面子,即便这一次击伤他的是步虚境上阶的散修,也觉得无地自容,被他六师弟看到也是无法,已经够没面子了,万万不可被元德他几个也知道。 他是在等到他六师弟走了好远,快要进入左首处那一个考核之地时,才忽地想起这一茬,大声喊住了他六师弟。却因为慌急之下用错了力,使得胸腹一阵剧痛,面上溢出冷汗来。 他六师弟扭头看到这一情形,赶忙跑了过来搀扶住,他却在缓过来劲之后,一把将之推开,转念想起自己还有事要求自家这六师弟,语气柔和道:“元贞,我有一件事求你,你能不能答应我?” 他六师弟元贞有点惶恐,道:“二师兄,你是长,我是幼,有什么事就说,可不要说‘求’这一字。” 有些心胸狭隘之辈,一旦受了挫折,再一钻牛角尖,别人对他再好,那也会被他曲解出恶意来。现在的元贞他二师兄就是这样,他只觉得元贞是在讥讽自己。要不是他现在有事要求元贞,怕是早就冷下了脸来,说几句恶心话了。 “元贞,就是……嗯,就是方才我被那老不死的击伤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替我保密。”他艰难的说出口,看向元贞的目光,也终于有了点乞求的意味。 元贞虽是不太清楚他的意思,但也点头道:“好,我不说给别人听就是了。” 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别人问起来的话,我就说出来。 虽然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可他二师兄却以为有这个意思,声音有点大的严厉道:“就是别人问起来,也不能说。” 见他似乎有点恼怒,元贞自然连连点头。 等到元贞离去,他暗自打定主意,回到宗门之后,便闭门疗伤,待得这一次伤好之后,才再出来行走,否则,就以闭关为借口不出门、不迎客了。 随后他出了洞府,御空而行,往大岱宗山门处赶回。 当时他受伤的时候,看见的不止元贞一人,还有钟羽、辰靖等 九个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但他认为钟羽他们修为这么高,又不是他大岱宗的弟子,应该不会在意此事,所以他并没有太担心,心想只需要不让大岱宗的师兄弟或长辈知道就行了。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今日的元贞他二师兄显然就是碰上了。他出了沧源散修的洞府,御空而行还没一会,就碰到了大岱宗的弟子,还是他的两位师叔。 这两位他的师叔,正是才从大岱宗出来,为了擒拿钟羽而来的乾拾和乾利。 他真的很想逃窜避开,怎奈何当时他心不在焉,一直在腹诽着击伤他的中村,等到看见乾拾和乾利的时候,乾拾和乾利也早就看见了他,而且正在招呼他赶紧过去。 他硬着头皮赶了过去,有点不知所措的施了礼。他倒想施过了礼之后便遁走,但没有乾拾和乾利的吩咐,他也不敢擅自走开。 “嗯,你受了伤?争抢沧源散修衣钵的考验才开始没多久吧,你就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得不退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极力故作轻松,假装没有受一点伤的样子,却又怎么瞒得过超过步虚之境的乾拾呢?一眼瞧去,便发现他受了不轻的伤,当即皱眉问道。 亏得这乾拾不是乾亨那样的性子,不然,两字“废物”早便甩过去了。 长者有问,元德他二师兄再怎么不想大岱宗的弟子知道自己受了伤,也不敢隐瞒,当下将在沧源洞府里的事情一字一句,详细的说了出来。 他心想,既然自己受伤的事,已经告诉乾拾、乾利两位师叔,何不直接求两位师叔收拾那散修一顿,以报大仇? 于是在话末故意抹黑中村,说他说了很多瞧不起大岱宗的话,并隐晦的点出来求两位师叔去收拾他。 元德他二师兄,感觉自己这些话,一定会让自家两位师叔愤而出手,岂知等他说完,他的两位师叔连问都不问那中村一句,一开口就问道:“元龙,你说那里有个面目平平无奇的年轻人,遮掩了真实修为?而且本来的修为是步虚境上阶?” 元龙不知道两位师叔怎么会问这不相干的事,但也点头道:“正是,那里一个叫上野的散修,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大宗派的弟子呢。” 乾拾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师弟,问道:“师弟,你怎么看?” 乾利往沧源散修的洞府所在处遥遥看了一眼,道:“咱们去看看,去试试手,不就知道了么?” 说完,他和乾拾也不再搭理那 元龙,疾速往沧源散修的洞府处赶去。 留下元龙在那里不知所以然,但看着两位师叔中乾利离去的背影,似有一丝明悟,心下暗道:“难道方才元德师弟还真是说对了?” 说回钟羽和那辰靖所在的比斗之地。 钟羽是那里最想要看辰靖发挥出真实实力的人,是以,当他都不奢望能够看到辰靖轻易击败那中村的情形,而转过头不再关注他时,上野等散修更是早便转过了头去,要看钟羽这个疑似出来历练的大宗派弟子,和红莲这个在这里修为最高的修行者之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元气猛地一聚,轰然响处,钟羽和红莲等修行者,再快速看向辰靖所在的斗法台时,那里已经结束了战斗,台子上只剩下了辰靖的身影。那中村却是如同方才的元龙一般,被整个打入了石壁中,状似人形。 不过看他竟是没有即刻便挣扎出石壁,所受的伤显然要比那元龙重上很多。 除了钟羽之外,在场的另外五个散修都无法理解所看到的情形,更可惜在场的竟是没有一人坚持看下去,都错过了一个大好的观摩机会。 或许,并不是每个人,毕竟那沧源散修人在其他地方,看着这里的情况,说不定便瞧见了。 在场的修行者,大多都是心思敏捷之辈,转念也便想到沧源散修可能看到了方才的情形,散修上野当先问道:“沧源道友,方才是怎么一个情况,中村那厮不是一直都占着上风么?怎么一下子就败了呢?而且……” 说着看了一眼嵌入石壁,还没有挣扎出来的中村,续道:“而且还败得这般彻底干脆。”却久久不见那沧源散修答话。 直到红莲他们几个也接连问出口时,那沧源散修才平淡无波的答道:“我和诸位道友一样,也是在看钟羽道友和红莲道友这边的情形,没有注意辰靖道友是如何逆转局势,击败中村道友的。” 他这话骗小孩还行,红莲他们大多都比猴也精明,怎会忘记他方才片刻的沉吟,却知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大觉扫兴的看向那辰靖,期以他能说出一点东西来。 即便知道更不可能。 方才他故意躲避的狼狈,肯定就是不想让他们瞧到他真正出手,又怎么奢望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呢? 就在红莲他们都想要知道当时的情形时,原本最想要知道当时情形的钟羽,却突然道:“红莲道友,咱们就别耽搁了,这就赶紧开始吧。” (本章完)

第305章 钟羽不知道这个辰靖到底是什么人,纠缠着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且他行事很怪,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修为肯定突破了步虚境,却仍旧不愿自己看到他真正出手的模样。 好像是在被戏耍一般! 心想:“难道这家伙在洞府外时,瞧出来我真实修为之后,又见我那么年轻,便猜到我是大宗派弟子,而他平生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戏耍大宗派中的出色弟子?” 如果这辰靖是散修的话,钟羽的猜测也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那些将要破境,却因为散修种种不如宗派弟子的局限,而被困死在瓶颈中的散修,就极有可能因而自伤,从而厌恶宗派弟子。 仅仅只是厌恶的话,他们便不敢太得罪宗派弟子,只是戏耍一下也就罢了。 那些特别想要破境,却不得破境的散修,对轻易拥有许多东西的宗派弟子,就不仅仅只是厌恶那么简单了,一旦遇到宗派弟子,特别是出色的宗派弟子,最轻也要出手打废,当然是在无人之地。 因为在中原神州、妖神殿,以及众神山三地,相对而言散修较少,这种情形也就不多,东海诸岛这里却是时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先前击伤那元龙的中村,就是这样的散修,只不过他对宗派弟子仅仅是厌恶而已,还谈不上动辄便蹑踪追杀的地步。 钟羽一想到这种情形,心下就一阵烦乱,不想再多看一眼那个笑的略显憨厚的大胖子,更不想再多想此事,故而才稍显突兀的向那女修红莲邀战。 女修红莲只道钟羽和辰靖原本相识,所以很清楚她的实力,才没有深究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转念又想到钟羽方才口出狂言,说是要将肩山功和八龙幡都据为己有,心下渐生不安之念。 她和另外五个散修先前更多的是认为钟羽不知天高地厚,但现在他那个大胖子朋友,转瞬间便击败了几乎和他们不相上下的散修中村,一切似乎变得都顺理成章了。 她很明白,现在没有时间容她多想,多想也无用,先出手将这个疑似大宗派出色弟子的钟羽彻底击败了,再说其他也不晚。 当下说道:“那就开始吧,请。” 她是个女子,钟羽是个男子,容让她先出手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那只是在男子比女子实力强的情况下,才能展露的君子儒雅。 呵呵,现在就不必了。 钟羽不与她客气,也不敢和 她客气,她“请”字一落,魔欲经便倏地出现在手中,运转内息,一招**绞打了过去。 他现在的修为境界比不上道心境界的进境,但是与像他这样层次的修行者相比,实乃是乘风而行也,进境之快,简直是无与伦比。 恐怕就算是雨八荒,现在也未必敢轻言在进境上必胜他。 当然了,因为他现在已经确定了魔欲之道不是最合适他本性的道,对魔欲宗功法的契合程度,就比不上雨八荒了。他之所以还敢说现在的雨八荒在修为上的进境未必能胜过他,完全依赖于他有资格成道亚圣的天资。 因是之故,他现在所施展出的**绞,已经比在离开妖神殿时,更显得大气堂皇,一出手便搅得洞府中元气涌动如波涛怒卷。 须得正面接下这一招的女修红莲,本就纤细婀娜的身姿,在这狂涛怒涌中,更显得犹如一只小船一般,飘摇无助。即便她面目冷冰冰的,此情此景却也惹人怜爱。 然而这只是因为她没出手而已。 但见她右手纤指轻捻,随之凭空出现一朵娇艳欲滴,与她冷冰冰的面目截然相反的红莲,一股莫名悲殇,于在场看见这朵红莲的修行者心中生出。 直面那朵红莲的钟羽更甚,心神一时竟为之所夺,恍惚了那么一瞬,原本近乎完美,且堂皇大气的**绞,随之出现了瑕疵,而且是不小的瑕疵。 没有瑕疵的**绞都未必伤的了女修红莲,更何况出现了不小瑕疵的**绞呢? 只见她原本冷冰冰没有一点表情的面目,忽地绽颜一笑,这笑惊心动魄,使得才从那朵红莲中回神的一众修行者,又禁不住沉迷了下去。 红唇微启,颇显魅惑之意,一缕白气轻轻吐出,霎时间有异香四溢。 那缕含着异香的白气轻轻触碰到那朵娇艳红莲上,生机顿生,原本就已经开的极为娇艳的红莲,愈发的娇艳了,“啵”的一声轻响传来,原本只是一朵红莲,竟是又生出了一模一样的一朵来。 这还不算完,“啵啵啵……”之声不断响起,瞬息之间,那女修红莲面前,已经多出了一面花墙,红莲作成的花墙。 说来话长,但也不过那么一瞬而已,红莲花墙才成,那出现了一些瑕疵的**绞便赶到了。 一开始在钟羽施展出**绞的时候,在场的根本不会设想女修红莲被这一招击败的可能,但也觉得她想接下这一招,也必定不容易,声势 肯定不会小。 然而事实总是难以想象,那**绞竟是靠近不了红莲花墙三寸,便如雪见日一般,缓缓消融。 钟羽见状,本想要挺叉上前,心里却好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悸动,不及深究,急忙抽身飞退,将九鬼魔叉扔出的当儿,护体勾离神光也施展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时,那面红莲花墙轰然炸开,却未四散,而是旋转着凝聚起来,化成了一朵大大的红莲,疾向钟羽打来,恰好与飞来九鬼魔叉撞上。 钟羽现在已经是我欲境上阶,魔欲经上的禁制也随之撤去不少,威力更增,施以各种魔欲宗法术上,威力增幅也不小。那九鬼魔叉虽是他慌张之下扔出的,威力也不小。 但没想到与那朵大大的红莲撞上,竟连一丝波澜都未激起,便钻入了那红莲之中,没了声息,显然是已经被消磨掉了。 红莲很大,犹如一个成人,其速仍旧如电一般打向钟羽,吞下九鬼魔叉之后,下一瞬便赶到了才用勾离神光护住自己的钟羽面前。 “呼!” 钟羽已经来不及琢磨用什么招数反击,匆忙间只得先使出一气贯欲法,期以能阻拦一下这朵大大的红莲。 与先前那女修红莲呼出的一道白气一样的白气击打在这朵红莲上,却没有起多大用处,仅仅只是将红莲的两瓣花瓣击穿了而已,明显没伤着根本,依旧挟着煞气直打上来。 现在钟羽的情形,就和当日乾利面对他时的情况一样。 当时他趁着乾利轻视,所以没有太大防备心里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施展绝招占了上风。 现在则是,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先前的狂妄之言,以及辰靖出人意料的强大实力,引得那女修红莲生了戒备之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他,出手便是最强绝招,而他被打了个出其不意,慌张之间施展出的招数,就失了往日水准,不堪一击一般。 唯一与当日不同的是,当日的乾利,实力要比他高,而今日同样处在那种境地的他,却是没有女修红莲的修为高,甚至比当日他和乾利之间的修为差距还要大。 如此情形,他该怎么施为?先前虽是已经自认打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真面临被击败的境地,而且是一招败北的情况时,真的甘心认输? 不管甘心不甘心,一气贯欲法没有阻止下,且离他越来越近的这朵大大的红莲,才是他当务之急,最应该解决掉的。 (本章完)

第306章 现在的情形下,钟羽若是耗费巨大心神,施展出魔欲真言来,扰乱那女修红莲的心智,使其控制不住那朵大大的红莲,无疑是上上之策。 即便钟羽不知道那女修红莲的心智坚定与否,也确定魔欲真言对她有用。 试想当初在大汉皇朝那里时,便是破虚宗这等比魔欲宗还要强一点的名门大派里,此辈最为杰出的弟子李易峰,当时也是比钟羽修为强上一点,不也被他施展魔欲真言一下子定住了么? 这女修红莲是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而且还是没有根底的散修,再怎么强,甚至堪比东海诸岛这里的大宗派出色弟子,也不可能比一个中原大地上的大宗派,有实力以一宗之力便能灭掉整个东海诸岛长生界的破虚宗出色弟子强。 但钟羽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施展魔欲真言。 一招而已,便被逼得不得不施展魔欲真言这等与玄意宗道无量那等逆天级的功法相媲美的招数,不,应该说是已经超出功法的范畴了,几可说是天道意志的展现。如果真是那样,那还真是有够惭愧的了。 就算不说面子问题,钟羽也不想现在施展魔欲真言。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历练,以使自己的修为能快速提升,而魔欲真言则可说是牵涉到他的道心境界上,与修为境界并无关系。不管施展多少次,只要对欲之一道的理解不增加,威力就不会增加,更不会得到比斗的领悟,修为也就不会随之提升。 前些天他之所以施展出魔欲真言对付大岱宗的那个乾利,一来是他当时和那乾利的比斗,已经过了很多招,领悟已得;更重要的是他和那乾利的修为差距并不是太大,赢不了会很不甘心,一时晕了头,便施展了出来。 现在他和红莲的修为,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输了的话,可能还会有不甘心,却绝对不会不甘心的想不通。 但是,一招就输给她,也必定很不甘心。 不甘心,又不愿意施展魔欲真言,那就只有另寻其他途径。然而那朵大大的红莲越来越近,哪里有余暇容他另寻对策,只有以伤换得反击的机会。 魔欲经哗啦啦的翻起页来,无数光点溢出,化成魔火无量挡在身前,左右双手连弹,施展烈火焚身,期以让她乱一下手脚,控制这朵大大的红莲时,会有所不稳。 这样的话,即便是匆忙间施展出的魔火无量,想必也能再将红莲的威势削减许多, 而后又有精心施展出的勾离神光护体,或许会受点伤,但应该不重。 一时之间,能硬接下这朵红莲已是大幸,钟羽也不及深究自己本就逊于那女修红莲,这一受伤,恐怕待会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果然,正如他方才一瞬间的猜测一般无二,那烈火焚身建功,虚张声势的吓了那女修红莲一下,那朵大大红莲里的气息流转,随之有点不畅,魔火无量适时攻上。 这一次匆忙施展出的魔火无量,并不像前两次施展出的九鬼魔叉和一气贯欲法那样,没有建多大的功,而是直接相持了那么一会,灼烧枯了数瓣莲花。 但也只是相持了那么一会而已。 钟羽这招烈火焚身使练的并不熟稔,奇诡依旧,力量上却大大欠缺,连乾利都只是反掌将之湮灭,更何况这女修红莲! 待那朵大大的红莲破去魔火无量,气势显颓,其速却是一点不减的继续向钟羽打去时,他只来得及将魔欲经在身前铺展开来,便和那朵红莲撞上了。 魔欲经乃是魔欲宗的镇宗之宝,是此界少有的法器,可并不意味着钟羽拿在手里便如虎添翼。他仅仅只是我欲境上阶而已,但魔欲经这等法器,只有在长生贤者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在他手里,也仅仅只是能够提升各种法术的威力,以及在感悟魔欲之道时有所助益罢了。 现在被钟羽当做防御法器来使,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关键时刻,或许因为它的灵性,可以帮上大忙,但在这种根本不入它法眼的情况下,钟羽又没有遇到生死险境,它仅仅只是阻碍了一下那朵大大的红莲一瞬,似是被打飞,更像是自主飞走的一样飞到了一边。 护体神术勾离神光,与那朵红莲轰然相对。 勾离神光终究是大汉皇朝长生界中,在各门各派都有流传的法术,防御威力自是不小,一时与那朵红莲竟是成相持不下之势。 然而那女修红莲担心着中间会出岔子,一心想要快点击败他,下手又如何会容情,即便再等一会那朵红莲便能破去勾离神光,也等不及了。 只见她右脚轻轻抬起,再落下时便已出现在那朵大大的红莲之前。 女修大多爱美,这红莲也不例外,岁至老年了,探出的手指却也依旧如新剥的嫩葱,上面的煞气,却不比刀枪一般的法器小。 轻轻印上那朵红莲,“啵”的一声响, 勾离神光随之破开。跟着那女修红莲的手掌穿过那朵红莲,手掌中又旋转着一朵小红莲,柔柔缓缓,却又势不可挡的印在了钟羽的胸膛之上。 那只印在钟羽胸膛上的小手没有传来一丝力道,却有一丝热流钻入他身子,通过经脉直入心肺。 在那一瞬,他还有点奇怪,也知道运转内息,想要拦住那丝不同寻常的热流,却已晚了。 等到那丝热流钻入心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一下子飘忽起来,全身明明被灼烧的通红,更是疼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却又像是没有一点感觉一般,有的只是飘忽在四处的心神中一股无可抵御的悲殇。 这悲殇不尽是哀伤疼痛,还有那么一些甜蜜,那么一些酸楚。当然,最多的就是那种想让他撕心裂肺的哀伤。 这哀伤让他想起了如烟影,那甜蜜让他想起了闾秋蕤和檀倾两女,那酸楚让他想象平时不敢想象的未来,他和如烟影、闾秋蕤、檀倾一起生活的未来。 不受情之羁绊者,永远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正因为钟羽体会到了,所以他想要沉迷其中。 沉迷其中的他,无法意识到,沉迷,便是输了! 幸好,这世间动的最快的是念头,当他自以为沉迷在其中很久很久的时候,其实那女修红莲才收回探出的青葱小手罢了。 方才那女修红莲本来是可以直接将那朵大大的红莲印在钟羽身上的,而且威力更大,可以直接将钟羽击败,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或许是因为见到钟羽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又如此的自信“傲慢”,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让她为之痛心过的,而且现在还在痛心,并且永世不忘。 所以,她才没有直接击败钟羽,而是施展焚心莲火,狠狠的折磨他,聊以慰藉她经历过,并且将一直经历下去的焚心之苦。 所谓焚心莲火,顾名可思其义,更多的是作用到心神上的法术,直接给予肉体上的伤害就会很少。 而也正是因为它是作用到心神上的法术,将它施展到一个有绝世资质,可以成道亚圣的修行者身上时,很显然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倘若那女修红莲在施展出焚心莲火那一瞬时,就出重手击打,那钟羽肯定还是必败,但是她好像很欣赏面目狰狞,痛苦到极点的钟羽,并不急着动手,好整以暇的在旁边看了一会,才打算出手。 但,已经晚了。 (本章完)

第307章 因焚心莲火而哀伤的钟羽,是因为勾起了如烟影为救他,而被朱雀抓走的回忆,继而想到自己必须破空飞升,才能将她救回到身边,在那之前,她只能独自忍受孤寂冷漠。 成道亚圣之路,就已艰难险阻遍地,成圣飞升,更加显得虚无缥缈。 便是能够成圣,没个数百年,怕也是不可能之事。 想象着如烟影要为自己遭受数百年孤寂冰冷,如何不伤! 那丝酸楚,更让他刻骨铭心。 闾秋蕤外相娇柔,却极有主见,钟羽根本不知道当她发现他和檀倾也有情意之后,会做出何种决断,他只知道,她一旦下了决断,就更改不了,甜蜜中的酸楚。 而他和如烟影之间稍显荒唐的事,更让他无法面对闾秋蕤和檀倾,眼看着时间一点点逼近,他却只懂得逃避,终有一日,不得不见,苦涩中的酸楚。 他性子不是那种慷慨豪迈,遇事的第一个念头是迎头而上的人,正因为如此,当惹出哀伤和酸楚的事情,都是他一时片刻间所无法解决的事情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避。 向甜蜜中逃避,曾经和闾秋蕤待在一起时的那种快乐,和檀倾待在一起时的那种灵犀,和如烟影待在一起时的那种得意,尽皆是可以逃避哀伤和酸楚的甜蜜。 红莲这招焚心莲火所勾起的回忆,终究是较为虚幻的东西,或许能让一般心性的修行者彻底沉迷其中,但中招的修行者不说是天纵之资,便只是像佟旭那等资质的修行者,也困不住多长时间,就能挣脱出来。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那红莲只需再伸一伸手,便能击败钟羽,也就是片刻之间而已。佟旭那样的修行者即便能挣脱出去,所需的时间也不只是片刻之间,恐怕等到输了之后又过一会,他才能挣脱回神。 更何况,现在钟羽所遇到的情况,又和佟旭那样的修行者全然不同。 那勾起的回忆中,让闾秋蕤接受檀倾和如烟影,在别人眼里或许显得小儿女,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在钟羽看来,这件事与从妖兽朱雀手中将如烟影救回来,是一样的大事。 将如烟影从朱雀手中救出来,那是要有成圣飞升的本事才行,这个大事,便是用遮天蔽月来形容,还稍显不够恰当。 方才之所以说佟旭在红莲这招焚心莲火之下,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脱困,那只是说他沉迷在他被勾起的回忆之中。倘若他也有个心爱的人需要他成圣飞升才能救出,以他的资质心性,怕是连逃避都没有 力气,直接就崩溃了。 天定亚圣这等资质,已经不是可以用天纵之资、惊才绝艳等词来形容的资质了,所以当钟羽遇上了能让佟旭直接崩溃的情况时,才一逃避,转瞬之间便生出万丈豪情来。 成道亚圣很难么?老子已经是天定亚圣了,那是上天注定的,自然是探囊之物!探囊便可得到的东西,又有何值得珍惜之处,老子要得是能与天争锋的本事,那就须得破天而出,得到圣人之位,才显出老子的本事! 有信心能成圣人,也就有信心救出如烟影,哀伤虽是未去,却已困不住他;和小儿女情长一般大的事都有信心解决,小儿女情长的事,自也有了信心解决。 豪情既生,幻境便破,正见一娇嫩小手缓缓向自己打来。 哈! 被焚心莲火烧灼的肉体之痛,尚未消去,却已不放在钟羽身上,吐气开声,瞬息之间步入悟道化神境上阶的道心境界,更快的指使着内息运转。 噼里啪啦啵…… 劫道引欲、裂天爪、**绞、九天九味真火等五个魔欲宗高深法术,应声而出,魔欲经自主飞来,在那女修红莲的手掌打来之前,先一步化成一团混沌,迎向她的手掌。 即便只是五种魔欲宗高深法术化成的混沌,比不上十天前和大岱宗老者乾利相斗时,施展出的十种高深法术化成的混沌那般威力强绝,甚至可以一废一伤两件上品法器,又重伤比他修为高上一点的乾利,但威力也不可小觑,至少比女修红莲施展出来的那一招绝招强上不少。 只可惜现在钟羽的实力不济,所施展的这招,并不能疾如电闪一般打在敌手身上。 不过对付这红莲,也已经够可以的了,毕竟她欣赏完被莲火折磨的钟羽之后,再出手想要击败他时,满拟着轻轻动动手便行了,但现在迎接她的却是满含着暴戾破灭气息的一团混沌!应招时就不如平时。 世事变幻之奇,莫过于此。 方才还是钟羽大意,被红莲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一招败北,但只不过转瞬之间而已,形势似乎便逆转了回来,变成大意的红莲在钟羽这一招之下,要败北了。 然而红莲是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又是散修,所经历的困难折磨绝对比钟羽多得多,比斗经验更是丰富之极。倘若钟羽处在红莲那种情况下,肯定是大意就大意了,没有一点防备。 但红莲不同,即便方才她满拟着轻轻一出手便能击败钟羽,仍旧谨慎的留着后招以防备其他。 她所要防备的,最大的可能是辰靖,也有一些可能是中村他们五个散修,便是防备着没有出现的沧源散修,也是可能的。却绝对没有防备当时已经沉迷在莲火之中的钟羽,只因她对焚心莲火很有信心。 或许焚心莲火这一招的攻击力并不行,但让人沉迷其中,熬炼折磨一会儿,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即便她没有防备钟羽,当钟羽真的竟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能够反击,而且反击的还那么猛烈时,她仍旧能够将留的后招应付上去。 哪怕威力上有所消磨,却也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钟羽的突然反击,一下子击败。 但见那朵本来突兀消失的大大红莲,又突然在她将要迎上前的手掌前出现,“轰”的一声,和钟羽手中的那团混沌撞上了。 已经被钟羽几下匆忙间施展出来的高深法术消磨掉不少威力的大大红莲,此刻与钟羽这团气势正盛,且威力更胜一筹的混沌相撞,那朵红莲就犹如刚开始时钟羽匆忙间扔出的九鬼魔叉一般,倏地一下就消融掉了。 一朵将要颓败的红莲,自然不是那女修红莲为了防范辰靖这等高手而留下的后招。 故而,当那朵大大的红莲不济事之际,女修红莲的神色不变,沉着的更加冰冷,身子犹如柳絮一般,顺势而飘,瞬息间便已远离蕴含着破灭气息,势不可挡的要击败她的那团混沌。 钟羽可不想这般轻易放过这个让自己深陷折磨的恶毒女修,即便因为她的那一招焚心莲火,使得自己道心境界忽地突破悟道化神境中阶。 持着混沌,紧随而上。 这时那红莲的后招,也终于施展了出来。 但见得飘身飞退的她又是娇媚一笑,随后她红唇中便吐出了一团艳红色的薄雾,绕过钟羽手中的那团混沌,直扑钟羽面门。 不问可知,在此等危急时刻,被她从红唇中喷吐出来,且煞是好看,感觉不到一点危险的薄雾,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钟羽面色一凛,清楚须得小心应对才行,持着混沌的右手却是一点也不懈怠,依旧紧追着那红莲不放,左手却是运起内息挥动袍袖,向着那团薄雾挥去。 没曾想所含内息很大的一挥,竟是仅仅将那些薄雾挥开了一点,转瞬却又扑了过来。 再追下去,肯定要让这些难缠的薄雾近身,近身之后,谁有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诡异情况,比如先前的焚心莲火。 然而,唯一不让那些薄雾近身的方法,似乎只有放弃追击。 (本章完)

第308章 历经那一下焚心莲火的熬炼打磨,道心境界上终于将另外一只脚彻底迈了过去,步入了悟道化神境上阶。 那女修红莲使出的招数均是她自己最拿手的,几招过后,钟羽对她的了解也有了一定的程度,再打下去,便是能得益,也是微乎其微。 似乎,这时候放弃追击,飘身而去,表面上既能够给他人留下自己在逆转形势、占了上风之后,却不死追穷打的大家风范,想来那红莲以肩山功为重,也不会趁势反击。 再者也能出其不意的摆脱来历不明的辰靖的纠缠,先前他以在争夺沧源散修衣钵中联手抗敌为由,对自己加以纠缠,现在自己脱身而走,总是没其他理由继续纠缠了吧。 这样想来,不再追击,抽身而退似乎是个很可行的法子。 念头电闪间,钟羽有那么一点犹豫,但是下一瞬便即决定,要斗到底。 现在是擂台比斗,大可抽身而退,那红莲也不会追击,可身在长生界中,不说在这极为混乱的东海诸岛,便是修行最为昌盛的中原神州那里,也时常会有生死争斗。 不说远的,便说为了他拜入魔欲宗的事,一两年前,连一个长生小贤者都搭上了性命。 在这次比斗中,为了全身而退便不追击,但在以后的生死比斗中,难不成还要因为怕受伤,便不追击生死仇敌么? 现在是比斗,相对而言,死伤人命的情况很少,趁此积累一些硬拼追敌的经验,总是好的。 呼! 主意打定,钟羽再不迟疑,右手持着混沌不停,使出一气贯欲法喷吐出一道白气,打向那红莲喷吐出的艳红色薄雾。 他自信自己的一气贯欲法威力还行,但红莲这薄雾有些诡异,没把握必定能拿捏的住它,随手又使出魔欲宗低级法术护魔神罡来,知道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仅仅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那艳红色薄雾和钟羽喷吐出的白气都很虚无,本来应该可以相持不下的,没想到白气与那薄雾相接,竟是直接穿了过去。仅仅只是打散了一些薄雾,却依旧没有将之遮拦下来。 比方才那一挥有进展的是,被那道白气打散的艳红色薄雾,并没有再次聚拢起来。 这一下不及再出招,那些没有被打散的艳红色薄雾近身了,轻而易举的破去了贴身的护魔神罡,钻进衣裳,再与皮肉一接触,便消散无踪了。 倏忽之间穿过那艳红色薄雾,起处钟羽 还没有什么感觉,甚是诧异,但一见到那红莲女修嘴角轻笑,就知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他持着混沌快要追上那红莲时,果然出了问题,身子竟是陡然间酸软无力,若非是警惕在心,当场便要坠落在地了。 就算是警惕了,勉力维持着追击的身形,内息运转也开始不畅,右手中的混沌也便随之震荡,竟是有了崩散的迹象。 当此情形,也不及深思那艳红色薄雾究竟如何使得自己筋骨酸软,连内息都运转不畅,只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最后肯定要任人宰割。 幸好,这艳红色薄雾虽然不是什么攻击性强的招数,但诡异难测,施展起来也颇耗心力,那红莲现在的模样,显然也不好受。 然而,不好受,总是比他渐渐提不起气力强。 就这样输的话,岂非很憋屈?憋屈也就这样了,只有临在被任她宰割前拼一拼。 哼! 钟羽一声**,内息一阵鼓荡,将侵袭而来,大有势不可挡之势的酸软摆脱了一会,跟着鼓起全副心力,使劲将那团混沌朝着红莲打了过去。 趁着那阵酸软复起,却又没有形成席卷大势的当儿,右手连弹,使出烈火焚身,又让那红莲身形停顿了一下。 这一次许是因为她喷吐出那些艳红色薄雾之后,耗费的心力太大,竟而没在第一时间压下钟羽施展出来并不熟稔,且威力也并不是很大的烈火焚身。 在钟羽力乏倒地之前,那团混沌终于是打到了红莲的胸膛之上,随着砰的一声大响响起,红莲被打的身影飘摇,如狂风中的弱柳一般,似乎随时都能倒地。 却始终没倒下。 这红莲之所以受了那团混沌,却不像十天前打倒大岱宗那乾利一样被打倒在地,一来是因为这团混沌的威力本就不及十天前那一团,二来则是因为这团混沌脱离了钟羽内息的维持,那五种高深法术都是很霸道的,哪怕随后在瞬息之间便打在红莲的胸膛上,也已有了崩散的迹象,威力大大的逊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钟羽被红莲那些艳红色薄雾搞得酸软无力,颓倒在地,她红莲却是忍受住了那团威力不济的混沌,在台上定了。 钟羽还没跌下台,自然算不上输,但他现在是多么想自己是跌落在了台子下,那样的话,就不用被一个看似被一阵风便能吹倒的女子,莲步轻移之下,伸脚……踹下了斗法台! 以这样的方式输了比斗,实在是很 没面子的一件事,钟羽面上禁不住泛起红光来。 他却是因为一心觉得这事很羞愧,便没有注意到那散修上野等五个散修看他的眼光,是莫名的,是震骇的,也是不可置信的。 毕竟钟羽自始自终展露出的气息,都比那红莲弱上不少,在一开始大意之下身处险境时,竟能逆转形势,险些一招败敌,是何等的威猛。 虽然最后输了,但是他们都是明眼人,眼力不差,都看得出钟羽输了比斗,但比他修为高上不少的红莲,所受的伤,要比他重很多。 甚至可以说钟羽根本就没有受伤,只因红莲喷出的那些艳红色薄雾像烈火焚身一样,只在出其不意,攻击力并不强,只要钟羽挺过了这一段时间,一点事都没有。 倘若钟羽是为了争夺肩山功,那自然是他输了;但他要是只为历练,那他就算是赢了。 钟羽随后也想得到这一点,但他还没有无耻到说出来,以此为借口来遮掩方才被很没面子的踹下了斗法台这件事实。 他现在酸软无力,被踹下斗法台之后,估摸着若非是那辰靖走过来将他扶起,怕是还要形象可笑的趴在台子下面很长一段时间。 这只是他的估摸而已,等到辰靖将他扶到一边坐下休息时,突然有道彩光披刷而下,从他身边一扫而过,复又在那女修红莲身边一个打转,随后消散无踪。 他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时,就隐隐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恢复了,筋骨也不再酸软,尝试着运转了一番内息,亦是畅通无阻。 再去看斗法台上的红莲,只见她本来稍显苍白的脸色,竟而红润起来。 他没有看到辰靖动手,自己得罪过上野等人,他们又巴不得红莲受更重的伤才好,又怎么会出手救治,那就只有这洞府之主沧源散修了。 从椅子上起身来,他看向辰靖,心中很是疑惑,这样的手段,是一个步虚境上阶的散修能施展出来的么? 更何况沧源散修将要死了,全靠一口气撑着,轻易不能运转内息,他现在使出的这个能瞬息之间痊愈伤势的招数,耗费绝对不大。 耗费不大,便能有此功效,可想而知这是多么的难以想象,更难以想象的是,这个招数竟是掌握在一个散修手里。 不知为何,钟羽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辰靖,觉得他应该清楚这种手段。 能惹得超过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来的东西,也就只有这种能瞬间痊愈伤势的法门了。 (本章完)

第309章 “辰大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错,我知道。” “呵呵,那,说说?” 于是那辰靖开始说了起来,而且在述说的时候,并不怎么隐瞒他对那法门的想法,便是他的真实修为,从他一言一语中,也可以听出一丝端倪来。 原来沧源散修使出的那道彩光,名为万物刷,其意乃是一刷万物生的意思,其功效并不是如钟羽想象的那般,只要被刷一下,任何伤势都能被一刷痊愈。 钟羽也是震惊之下来不及深究而已,毕竟如果真是那样,除非施展它的代价是以命来换,要不然简直堪称逆天级的治伤法门了。 真有这么一种逆天法门,哪怕拥有它的人,遮掩的再深,也绝对不可能不漏一点风声。中原神州上长生界内的大宗派中人,可都不是什么善人信民,那还不早早的就着使宗内长生贤者赶过来“学习学习”。 如此一来,钟羽这么一个先入天蜀剑宗,转又拜入魔欲宗的修行者,绝对没道理没听说过这么一个法门。 等那辰靖说到这一点时,只是稍微提了一下,钟羽一转念也便想明白了。 跟着辰靖便说出,这万物刷在沧源散修这等修行者手里,简直如同鸡肋一般。 只因要施展万物刷这一救伤圣法,代价是要以寿数来抵,但它所谓救伤,也不是说什么伤都能救。施展出来耗费十年的寿数,仅仅是能让某个内息枯竭没了再战之力,且伤势并不是很重的修行者一下子恢复巅峰状态而已。 十年的寿数,只能换来这么些东西,对于一个只有不到千年寿命的步虚境上阶散修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而这一次那沧源散修之所以会为钟羽和红莲这两个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的人施展这万物刷,据辰靖猜测,应该是因为他沧源的大限已至,使出万物刷又需以寿数相抵,故而便可行欺天之举。 这样需要寿数才能使出的招数,一般都不是施展之后,即刻便被天道划去相应寿数,而是有着几天的缓冲。所谓欺天之举,便是在将死之际,施展这样的招数,等到过几天之后,天道要划去相应寿数时,正主却已经死了。 这样的欺天之举,在各地长生界中也不少见。 这一次的具体情形如何,辰靖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他不会万物刷,且这万物刷可说是沧源散修创出来的,亦或 者是沧源散修第一个发现的,他并不太清楚其中究竟。 总之,沧源散修是当今长生界中唯一一个会使万物刷的修行者,也可能是万年以来第一个。 接下来,这辰靖续道万物刷这一法门是怎么被沧源散修发现的,他就开始透露出他此行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万物刷而来。 据辰靖所言,这万物刷之所以会被发现,还是机缘巧合,根子则来源于沧源散修手中的法器八龙幡和功法肩山功。 据传那八龙幡本来是中原神州长生界中,正道九大宗派众生殿的法器,而且几可说是众生殿的镇宗之宝,原名也不是八龙幡,而是八部天龙幡,是为佛之护法,守护众生之意。 只不过后来却在众生殿中的一位长生贤者与敌比斗之际,被打残了,而打残那八部天龙幡之人,钟羽也并不陌生,正是他们魔欲宗的开山祖师欲祖师。 贴身法器都被打残了,可想而知,那个众生殿的长生贤者也不怎么可能幸免,被打残的八部天龙幡便流落在外。 辗转数千年,没曾想依然存在,还落到了沧源这个散修手里,只不过名称已改,法器的面目也已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来八部天龙幡的原本模样了。 但是,不管八龙幡外相再怎么变,它始终是当年近乎于众生殿镇宗之宝的法器,其当年被打残的灵性中,依旧有着拯救众生之意。 再说沧源散修的肩山功。 不知是不是钟羽会错意了,总是觉得辰靖在说肩山功时,语气中有种不善的意味,好像这肩山功本来不应该属于沧源散修,而是应该属于他辰靖一般。 总之这肩山功来历也颇奇特,所谓肩山功之名,其实也不是这套功法的原来名称,亦或者可以说肩山功和八龙幡一样,都是残缺的。 意思是说,沧源散修这套功法来路不正,是从别的地方抢来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后来因缘际会,竟是给他在修炼了肩山功之后,以之祭炼偶然得来的八龙幡时,与八龙幡残余不灭的灵性发生了奇特反应,跟着就给他创出,或者说发现了万物刷。 不管怎样,辰靖最后话中的意思他对这这万物刷,乃是势在必得! 辰靖说的这一番话,几乎都是讲述万物刷如何被发现创出来的,但又有那么一两句话透出了别样的信息,让钟羽有所猜测,却因为信息不多,猜测的颇为费脑筋,更有混乱开来的倾向。 在钟羽的猜测中,肩山功应该是某一功法的精华所在,而那一功法原本应该归辰靖所有,亦或者说是辰靖那一家族所有,而沧源散修当年或骗或抢,得到了肩山功。 现在辰靖之所以会在沧源散修临死前过来,则可能是因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肩山功是他们家的功法中的精华部分,而且沧源散修很少施展,却又很有名气的万物刷,乃是得益于他家的功法和八龙幡,由此便起了抢过来的心思。 由很少的信息而猜测出的东西,真的很不靠谱,而且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说辰靖的家族或者宗派肯定不小,那当初修为低弱的沧源如何抢到肩山功或骗到手。另外,当年辰靖他长辈为什么不追究?是没发现,还是怎么着? 再者,就是辰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为何在沧源散修临死前才得到消息? 这些都是疑问,让钟羽有点头痛。 这件事终究和他无关,感觉到头大之后,立时便抛之脑后,不再搭理。 万物刷或许值得他动一些心,但一想到施展它,很大可能需要肩山功功法,还有八龙幡,更要耗费寿数,所得到的效益却不大,所动的心思也就灭了。 辰靖在台下陪着钟羽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上野那几个散修也都没敢插嘴,辰靖一招击败中村的实力,可是在那摆着呢。 等辰靖说完之后,钟羽决定要和他摊牌,问一问他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但辰靖却不给他机会,抢先说了一句“哎呀,一不小心竟然和你说了这么长时间,忘了我还要等着别人来挑战呢。那就不多说了,我不能太失礼了,要赶紧上台。” 说完一个飘身,便出现在了斗法台上。 钟羽扭头看向那上野散修几人,见他们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肩山功台下的斗法台,何曾因辰靖飘身上台看去一眼?想来都自忖实力远远达不到一招击败散修中村的境界,也就远远不如辰靖,上去也是找抽,索性不再对八龙幡起心思。 争夺肩山功的女修红莲,实力虽也强劲非凡,然而比他们弱的钟羽都险些击败她,他们更没道理畏怯了。其实更重要的是,相对于和辰靖比斗而言,怎么说与红莲比斗,也是在可以一拼的范畴之内。 发现了这一情况,钟羽再次运转了一下内息,感觉的确畅通无阻,没了一点问题,考量着他辰靖避而不谈纠缠一事,自己主动上去挑战他如何? (本章完)

第310章 沧源散修洞府外。 因被钟羽打得重伤尚未痊愈,而致使脸色苍白的乾利,想到待会儿自家师兄抓住钟羽之后,自己不仅可以好好的收拾折磨他一番,被辱名声也可以有所挽回,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异常的殷红色。 “师兄,咱们先遮掩一下踪迹,进去看看那个面目平平的年轻人,是不是十天前那小子再说?”乾利按耐住稍显激动的心情,看向自家师兄,小心的开口问道。 也怪不得他这么激动,他乃是大岱宗的弟子,很少出过龙火岛,因此不说和他同辈的修行者,便是比他岁数长一辈,修为又高很多的长辈,也没人教训过他。 在同辈中一直拿捏着态度,小心谨慎,修为比他高的,即便看他不顺眼,也没有理由搭理他;他又不是什么很窝囊的修行者,小儿辈中便是有天资出众者,也不敢在他面前撒野;他与龙火岛上的其他修行者也没有深仇大恨,自然也没有什么比他修为高的散修教训他。 因是之故,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像十天前那样,被钟羽这么一个年级轻轻的修行者打成重伤,受了那么大的屈辱,眼看着转眼就能报仇雪恨,有点激动也是理所当然。 天资更高一筹的乾拾,和他的经历差不多,但没有像他一样受过那样的屈辱,也便不怎么理解他为何有着不低的道心境界,却还这么控制不住情绪波动。 微微摇头,淡淡道:“不过一个散修的洞府而已,我进去,难道还需要遮遮掩掩?”说着按落云头,当先走了进去,却非是平常走路,而是用的缩地成寸、咫尺天涯之法,两三步而已,循着气息便进入了右首比斗之处。 他进来之际,正是辰靖复又上台,钟羽在台下思忖着要不要上台去挑战辰靖的当儿,另一边肩山功下的那个台子上,那红莲女修正在和那个瘦削修行者见礼,即刻便要开始比斗。 眼见着他突然闯进来,钟羽停下了思忖,准备比斗的红莲和那瘦削修行者也都停了下来,与辰靖、上野等人一道,瞧向他。 这时,有点气喘的乾利才进来,在乾拾身后,眼神如刀的四处逡巡。 钟羽先一步瞧见那乾利,心头砰然直跳,面色却是不变,但看着他身旁明显是超过了步虚境境界的修行者,还是不免暗暗叫苦,思量着如何蒙混过关,以及怎么逃出去。 这里就那么几个人 ,乾利眼神如刀,瞬息之间便看到了钟羽,第一眼瞧去,眉头直皱,无法将现在的钟羽,和十天前的那个重伤自己,气质夭矫如龙的年轻修行者重合在一起。 差别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都隐匿了修为,以及隐匿的真实修为是步虚境上阶之外,其他的简直是云壤之别! 他有点犹疑的道:“师兄,这人……似乎不怎么像啊。嗯,师兄怎么看?” 那乾拾没见过钟羽,也看不出什么像不像的,见自家师弟认不出来,便道:“那我出手试试他,你看看他的招数和十天前那小子相比如何?” 这话完全不将这个洞府的主人沧源散修放在眼里,更是连瞧都不瞧女修红莲等六个散修一眼,无礼至极,狂傲之极! 不过也说得过去,倘若这里没有辰靖的话,单单他乾拾自己,就有信心将这里的其他修行者,当然也包括钟羽,全部击杀。 一个魔欲境初阶的修行者,一般能打三、四个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并且得胜。说得能打三四个我欲境修行者,可不是随随便便挑出来的,而是配合极其亲密无间的三、四个我欲境修行者。 倘若互不相识,呵呵,一个魔欲境初阶修行者,能打几个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还真不好说个准数。 而现在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那六个散修中虽是有相识的,关系却未必好,更不可能配合亲密。倘若没有辰靖,乾拾又想击杀他们,只需一个扑杀,只出一招,说不定就可以杀死两个较弱的步虚境上阶散修。 即便他们反应过来,由于不会互相配合,数招之间,再杀两个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即便只杀一个,随后继续游击,也能将剩下的一个个斩杀殆尽。 故而,他也的确有资格在这里狂傲,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只可惜这里有个大胖子奇人,其名曰辰靖,据钟羽猜测,应该是超过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极有可能哦。 所以当他向着钟羽踏上一步,以势不可挡,挡者必杀的气势,挥动右掌朝钟羽头顶拍落时,就注定不能建功。 乾拾这一招中,真的是没有一点试探的意思,完全存着必杀的念头挥得掌。 钟羽在这一招之下,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也不再想着如何遮掩身份,更不管会不会暴露身份,就想召出魔欲经,使出十种高深法术化成混沌,迎向魔欲境初阶高人的随手一掌。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肥嫩的手掌拦在那乾拾手掌的中途,轰然巨响声中,整个洞府的天地元气都纠结勾缠起来,在漩涡两掌相交之处很近的钟羽,更是觉得一时之间难以呼吸,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才好受了许多。 拿眼瞧去,正见原本在斗法台上的辰靖,竟是拦在了自己身前,而那个乾拾见这里竟有人能轻易拦下自己这一掌,心头一凛,飘身退回。 倒不是因为在出掌比拼中落了下风,而是不想为了帮助自家师弟出头,随随便便得罪一个魔欲境的修行者。 这一掌过后,钟羽再无怀疑,能让魔欲境的修行者暂时退避锋芒的,那就只有魔欲境的修行者了。 那乾拾飘身后退,定之后,一挥袍袖整个洞府中纠缠震荡的天地元气立时平息,变得温和柔顺,跟着看向大胖子辰靖。 过了好一会,他见辰靖始终憨厚的笑着以对,也忽地笑了笑,拱手一礼道:“道友真是好兴致,如此修为,还来这里和这些人玩。”话锋一转,又道:“在下大岱宗弟子乾拾,只是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可肯见告?” 辰靖自是不惧,随口道:“在下辰靖,兴致来了,想到这里玩一玩,也没办法。” 乾拾也只有呵呵以对,道:“辰靖道友如此修为,我却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应该不是我龙火岛上的修行者吧?却是不知仙乡何处?” 辰靖道:“居无定所,四处游历。” 乾拾笑道:“居无定所?哈哈哈,那这位年纪轻轻,修为却又如此高强的道友,是辰靖道友的晚辈?” 辰靖毫不犹豫的道:“不是。”不等乾拾说话,复道:“是我兄弟。方才乾拾道友一进洞来,什么话都不说,便要出手击杀我这小兄弟,难道不想给个理由么?” 辰靖这样的高手,他乾拾不愿意得罪,却绝对不愿意弱了气势,说道:“十天前有一个像你这小兄弟一样年轻,修为也一样高超的年轻人,出手设计陷害我这师弟,害得他重伤,至今未愈。我龙火岛这里地处偏僻,似你小兄弟这样的年轻俊杰出现一个,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这一段时间却一下子出现了两个,不合情理。我有理由相信,你这小兄弟和十天前设计伤我师弟的那小子相识。” “说不定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呢,便是十天前那个年轻人是你这小兄弟戴面具假扮的,也不是不可能!” (本章完)

第311章 迎着那乾拾逼视的目光,辰靖依旧是憨厚一笑,扭头看向钟羽,问道:“钟兄弟,你怎么说?” 钟羽不知道这辰靖会不会为自己撑腰到底,便不想直承下来,故作惘然道:“说什么?” 那辰靖看着钟羽笑了笑,扭头道:“是啊,乾拾道友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乾拾现在真是哭笑不得,心想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嘿嘿,不过一个问天境的修行者而已,即便我收拾不下你,难道我大岱宗便无一人可以收拾你么?你让我说直白点,那我就明说,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随后沉声道:“我的意思是,想问一下辰靖道友这位钟兄弟,是不是哪个大宗派的弟子,来我们龙火岛历练来了?同来历练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师兄弟?” “十天前,有个钟道友这般的年轻高手,设计陷害我这位师弟,想来不是偶然。如果钟道友在我龙火岛上真的还有师兄弟,还请将他叫过来,让我这师弟认一认,被打伤那一事,总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了解的。” 辰靖哦了一声,扭头道:“钟兄弟……” 钟羽不等他说完,便走上前一步,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直视着那乾拾,钟羽轻声咳了一下,道:“我的确不是散修,而是宗派弟子。至于我师门是不是‘大宗派’,呵呵,在下既不敢自夸,也不敢自谦,就不方便说了。我此行出来,也的确是为了历练。” 说到这,扭头看向虚无处,说道:“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历练,但是那肩山功,我的确是想看一看,八龙幡也的确想把玩一下。” 随后才扭过头来,看着那乾拾续道:“据我所知,我出山门的时候,只我一人往龙火岛这里赶过来,没有与其他师兄弟同行。然而,我那些师兄弟是否在中途兴致来了,突然改道来龙火岛,亦或者在哪里听说你这师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气愤之下改道来这龙火岛上教训一下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没和我打过招呼,也没见过面,情况究竟是怎么样,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有些话不得不说,得罪处,还请乾拾道友不要着恼。” 也不问那乾拾让不让他说,便即续道:“乾拾道友可能不清楚我师门内的情况,你不知道我那些师兄弟们一个一个的傲气十足,平素根本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而且还有个坏毛病,就是在外面,一旦有比他们辈分高 的仗着修为高欺负他们,他们肯定会无耻的回师门告状。恰巧了,我那些长辈有个好习惯,就是我们这些晚辈在外面历练,遇到同辈中人被欺负,就算我们有理,他们也懒得管;但是如果被比我们辈分高的仗势欺负了,不管我们有理没理,先杀了这个欺负我们的人,才来论理。” “我虽是不敢自夸我师门是大宗派,但据我这些时日来,在龙火岛上行走时的观察,你大岱宗,嘿嘿,还真是放不进我师门的眼里。所以呢,我在此劝一下两位道友,倘若击伤你师弟的人,竟真是我的哪个师兄弟,你们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免得自误!” “如果不是我哪个突然来到龙火岛上的师兄弟,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继续追查他了。” 只听钟羽这话的前半部分,在场的老家伙们,几乎可以断定,十天前击伤乾利的年轻修行者,肯定就是他。后一段话,就完全是虚言恫吓了,显得十分色厉内荏,不足信。 但是再看一看他年纪轻轻的样貌,以及如此高绝的修为,似乎又显得顺理成章了。 乾利被击败一事,终究只关乎他自己的名誉,和乾拾真的关系不大,故而,乾拾听了钟羽的话,又看了一眼修为不逊于自己,且明显维护钟羽的辰靖,心下不免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他犹豫着不说话,他师弟乾利也便瞧出了端倪,知道须得自己说几句话才行,心想以钟羽这等修为的修行者,又可能是出身于大宗派,在这件事上,或许会胡搅蛮缠,顾左右而言他,却不怎么可能说谎。 当下走上两步,直视着钟羽,问道:“既然说到这了,那我就将话挑明了吧。我和师兄之所以会来沧源散修这里,主要的意思,不是想问你十天前是不是你师兄弟设计击伤了我,而是想看一下十天前的那个年轻高手是不是你。” 钟羽心下有点心虚,但也不避开他目光,道:“辨人的话,只需要一眼就可以了吧。你们现在看了十几眼了,也没呼喊着是我伤了你,那就肯定不是我了。既是如此,还请离开,我有时间跟你们耗,沧源散修可没多余的时间。” 那乾利冷哼一声,说道:“我只再问你一句,十天前设计击伤我的那个人,是不是道友你?” 钟羽忽地大笑,心下却思忖着该如何应对,总是不好意思说谎的。 来回走了两步,才勉强说道:“东海诸岛这里不比妖神殿 和大汉皇朝那里,整天乱的很,我既是出来历练,那就很乐意与他人争斗。故而这十天来,我和别人斗法的次数还真不少,有老有少,年轻的憨憨傻傻,年老的也有你这种干瘪老头,实在记不得是不是和你斗过法了。” “至于是否设计陷害,如果在斗法中的谋划算计也算的话,那肯定是有的,而且大多都是在和像你这样的将死老头斗法时用的。” 这话让乾利情何以堪,他虽然岁到老年,却也没有到将死之境,脸色铁青,冷声道:“任你再怎么狡辩,甚至有人维护,也逃避不了你犯下的罪过。敢问平野兄弟,钟道友方才是否已经和哪位道友比斗过了?比斗时用的法器,是不是书状的一种法器?威力很强大的样子。所施展的招数中,是不是有一种混沌状的?威力更是无匹” 钟羽心下暗道坏了,看着那名为平野的一个散修一时不答话,却在慢慢的往乾利那里走去,显然是想等到能被乾拾护着不被辰靖攻击之后,才打算说出来。 心下轻叹一声,他也只有期盼这不知为何纠缠自己的辰靖,会一直出手维护自己,不然的话,被乾拾他们抓到之后,即便顾忌自己大宗门弟子的身份不会杀自己,一番羞辱怕也不可避免。 看了辰靖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声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十天来,我虽然狠狠揍了好多个似你这样的干瘪老头,但真正有实力逼得我使出法器的,却只有一个,也是被我揍得最惨的一个。哦,原来就是你啊。当初我在大岱宗门前揍你的时候,还觉得纳闷呢,这是哪来的野老头啊,不懂得一点规矩,便出手教训了一下,没曾想竟是大岱宗的弟子。” “哎呀呀,当时你怎么就不说清楚呢?要不然看在大岱宗的面子上,就算出手教训你,也不会揍你揍得那么狠啊。” 看来红莲那六个散修中,除了那平野之外,和大岱宗都不怎么对付,又都是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即便不愿得罪他们大岱宗,看他们出丑笑一笑,也是不惧的。 耳听得钟羽说揍得乾利这么一个老头,多么多么凄惨,再看看现在乾利脸色苍白,显然是重伤未愈的模样,都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乾利乃是好面子的人,否则也不会耗费许多钱财给他师兄,期以能抓住钟羽,狠狠教训一番。可想而知,现在周围同辈修行者的大笑,让他多么羞恼,面上通红,似是要喷出血来。 (本章完)

第312章 羞之极矣! 那乾利一时也想不起自己重伤未愈,全部实力的五六分都施展不出来,就想上前和钟羽拼命。 他师兄乾拾却是一把抓住了他右手,也不瞧一眼貌似颇为后悔的钟羽,只是看着辰靖,道:“辰靖道友,你这小兄弟已经承认了,十天前曾在我大岱宗山门前设计陷害我师弟……” 钟羽哎哎哎着打断他话,连声道:“那是正大光明的挑战,可不是设计陷害,当日在场看着的也不是只有你大岱宗的弟子。” 那乾拾只是不理,看着辰靖续道:“你年岁比你这小兄弟长,也更明事理,方才道友让我给你个说法,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说法,给我这师弟一个交代!” 辰靖挠了挠头,似是不知怎么决断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才道:“我和钟兄弟也是一见如故,今日才以兄弟相称,十天前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其中究竟。”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除了钟羽之外,都是心下暗喜。 红莲他们几个散修所喜者,在于他这话说明他和钟羽并不怎么相熟,也就是说,钟羽先前所言要将八龙幡和肩山功全都据为己有云云,并不是因为有辰靖这个大高手撑腰。 如此一来,他们也不用担心这一次会白跑一趟,至少有可能得到肩山功和八龙幡中的一件。 而乾拾和乾利之所以高兴,则在于辰靖这话似乎隐隐表露出,他在摆脱和钟羽的关系,可能会两不相帮。这样的话,一个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即便学得有大宗派的很多高深法术,收拾起来或许会显得有些棘手,却绝对不怎么放在乾拾心上。 钟羽看向辰靖,心下考虑着是不是不再耽搁,直接耗费二十块上品元石离开这是非之地,心下却又不免有点犹豫,倒不是可惜二十块上品元石,而是因为那舍元阵虽是逃跑利器,但那要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一旦让对方有了防范,只需在四周动一下手脚,舍元阵就发动不了。 在大岱宗山门前,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使用过一次舍元阵,他不相信这乾拾和乾利师兄弟俩,在来的时候没有考量到这一点,必定会动手脚。 难道这一次,自己真的要在一个小小的大岱宗受一番屈辱? 一个有成为亚圣资质的人,上天肯定是要降大任的,而古人曾有言,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忽地想到这句古人言 ,钟羽心下暗生不安之念,哀叹一声,看向那辰靖,要看他是不是会“无耻”的不管自己。 说来话长,但在场众人转念想的事,也只不过瞬息之间而已,这时候辰靖才续道:“钟兄弟和你师弟那件事,若是罪在他,我也的确不好插手,但罪要不在他身上,而是因为你大岱宗的责任,我和他终究是兄弟一场,也不好任你们胡为。钟兄弟,你来说一说当时的情形,为何会和大岱宗的弟子发生冲突?” 乾拾和乾利都以为辰靖这话是因为和钟羽认了兄弟,不便不问一下就撒手不管,总是要找一个理由,故而也没有阻拦钟羽述说当日情形。 于是,钟羽便将当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日的真实情况就是罪在大岱宗的弟子元初,因此他连添油加醋都没有,就直接将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那元初在被大岱宗的长辈询问时,当然不敢据实说出来,编了还算说得过去的谎话,元德他俩师兄弟并不怎么了解情况,只有附和元初。 因此到最后,听在乾拾和乾利耳中的情形,可想而知和钟羽现在说的大相径庭,完全是颠倒了事实真相。 钟羽述说到中途,那乾利便大声反驳起来。 两人争吵的乱糟糟的,旁观的那几个散修都是看笑话似的看着,辰靖似也不急于分辨出谁真谁假,含笑看向争吵的两人。 那乾拾却是不耐烦起来,低声哼了一下。 这一哼蕴含有无匹内息,不止要制止他师弟和钟羽,还要给红莲那几个看笑话的散修一点颜色看看。 他是问天境的修行者,对内息元气的拿捏细腻的很,这一哼,在场的人都听在了耳中,但辰靖却是没遭受到攻击,其他人都觉得自己头脑中似乎凭空长出了一根刺一般,疼痛异常。 红莲等几个散修知道厉害,都不敢再摆出看笑话的样子,钟羽和乾利也立时住了口。 辰靖见状,呵呵笑了笑,说道:“我这钟兄弟和乾利道友各执一词,都很有理的样子,真是好生让人难以决断。我听来听去,好像那个叫元初的大岱宗弟子是个很关键的人物,不如请他过来,和我这钟兄弟对质,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不用了,这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这小兄弟只是说罪责在我大岱宗,找谁对质也没用。那事究竟谁对谁错,我也不再管它,只知道我师弟被他设计重伤,那就须得有个交代。我在这里问一句,辰靖道友和他并无多大关系,难道你真的要横插一脚?” “这龙火岛上可是我大岱宗说 了算,百里之外便是大岱宗,道友可要想清楚了。莫谓言之不预也!” 辰靖的提议,本来是个不错的法子,乾拾却是挥手拒绝了,还拒绝的那么干脆,更是在话尾威胁了辰靖这个不弱于他的修行者! 之所以如此做,似他所言事情过去许久,难辨话中真假,只是很不重要的一点。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因为钟羽说的是真实情况,他不是没有游历过的雏儿,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出元初所言,可能是谎话,这才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原本一直憨笑以对的辰靖闻其拒绝之言,眉头轻皱,淡淡道:“乾拾道友,你这话,是在威胁我了?” 那乾拾直视着辰靖,上前一步,说道:“那就要看辰靖道友如何抉择了。若是你执意相帮你这个不熟稔的小兄弟,那就算是威胁好了!” 问天境修行者言语间针锋相对,无意识之下,也激荡的整个洞府元气剧烈纠结,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但就在这时,似乎不怎么在乎自己大限将至,久久不曾说话的沧源散修突然开口说了话。 只听他道:“两位道友若是有什么恩怨纠葛需要解决,那就请出去动手,我这小小的洞府,还禁受不住你两位问天境高手的打斗。” 他这话好像没什么用处,纠结撕缠的天地元气越发严重了。 然而这里终究是沧源散修的洞府,那乾拾是问天境的高手,也须得将这话放在心上,沉声道:“辰靖道友,钟道友,主家开口相逐,咱们还是不要赖在这里了。这便请吧。” 辰靖笑了笑,大袖一挥,洞府内纠缠聚集的天地元气立时平息顺和。那乾拾见状,只道辰靖应承下了,这便要走出去,先一步在外等着。 但没想到辰靖却说道:“我来这里还没玩够呢,乾拾道友倘若不愿意在这洞府里讨什么说法,那便先出去等着。等我玩够了,便和钟兄弟一起出去,领教你大岱宗弟子的高招。” 这话一出,乾拾心头暗恼,戟指喝道:“你!”跟着就想出手,但是往虚无处瞧了一眼,便硬生生地按耐住了出手的欲望。 现在不是在其他地方,是在沧源散修的洞府中,里面有许多禁制阵法什么的,沧源散修虽然只是步虚境上阶的散修,但身在洞府里,斗法实力便会大涨,远远超过步虚境上阶修行者所能展露的实力。 当然,和真正问天境初阶的高手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乾拾本来并不需要多么在意,但辰靖这个不逊于他,且和他有仇怨的高手环伺在侧,也便不得不注意到沧源散修的态度了。 (本章完)

第313章 一个问天境的修行者,在一个步虚境上阶散修将死之时去争抢其衣钵,本就已经够荒谬的了,却还说没玩够。更重要的是,这修行者是在其他同境界的修行者邀他出去武力了断恩怨之际,以还没玩够为借口,推辞出去,这也就显得是畏惧敌手才不敢出去的。 至少红莲等散修以及乾利,他们心里是这样想的。 钟羽只知道他们俩都是问天境的高手,谁的修为高一些,就不甚清楚了,但他愿意相信辰靖的实力并不弱于那乾拾,也不是因为畏惧才不敢出去,而是真的因为还没玩够,毕竟辰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万物刷。 就在这时,那个粗豪散修上野忽地大声嚷嚷道:“沧源老弟,这么一个问天境的高手要争夺你的衣钵,你是很荣幸了,但我们怎么办?他那小兄弟可是一开始便说了,要将肩山功和八龙幡都据为己有。他那小兄弟实力很强,大岱宗的乾利道友败在了他手上,便是红莲道友也差点一招败北,可终究是同境界的道友,即便输了,咱们也心甘情愿。” “但辰靖道友可是问天境的高手,这很不公平,所以我觉得不能让他再参加了,不然的话,你直接将肩山功和八龙幡都送给他得了,还争个什么劲!嘿嘿,辰靖道友,那些都是我的心里话,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勿怪。”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一边,在了乾拾能够保护的范围之内。 辰靖呵呵笑了笑,似乎很不以为意,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那沧源散修的声音才响起:“在一开始我便说过,最后所命之事,非常难以办下来,便是步虚境上阶的道友也很难办,未必一定能够办得成,放到问天境的道友那里,却不会显得太难。我死之后所留下的遗命,自然更希望能够确保最终被与我立下血誓的道友完成。” 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沧源并不介意得到八龙幡和肩山功的是谁,也不介意法器和功法是不是同时被一个人得到,只需要保证与他定下血誓的人,能够完成他的遗命便行了。 他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其中意思,颇有几个人面色不善者,辰靖笑着飘身上了斗法台。 辰靖这么一走,完全的将钟羽直接暴露在了乾拾的逼视之下。 就这样被问天境初阶的高手虎视眈眈的看着,钟羽心下大跳,但辰靖已经帮了这么多,总不成求着他不要走,亦或者赶过去在他不远处,远离那乾拾。 这两种举止,都显得畏 怯,甚至不知羞耻。 “大不了拼着留下隐患,施展出天欲一借,也不能太过无耻不是?”钟羽心下暗忖。 施展了天欲一借的他,虽是不敢妄言能够抵抗乾拾这样真正的问天境初阶的修行者,但抵挡一会,等到辰靖出手帮忙,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施展天欲一借最多能够跨越两个小境界提升修为,但需要跨过一个大境界前时,有时候就很难跨两个境界。比如说钟羽在我欲境中阶的时候,已经能够提升到魔欲境初阶,然而就算现在到了我欲境上阶,也不可能提升到魔欲境中阶。 当然了,在我欲境上阶提升到的魔欲境初阶的修为,肯定要比在中阶的时候提升的高得多,只是无法逾越到魔欲境中阶罢了。 毕竟天欲一借之所以被称为此界霸道功法中极为强大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修行者修为到了长生小贤者境,能够接引天地道理加身的时候,依旧能够借助天欲一借提升境界,其他的霸道功法却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呢,现在是我欲境上阶的钟羽,并不能施展天欲一借,达到虚幻的魔欲境中阶,从而能够和乾拾这个真正的魔欲境初阶的高手相持不下。 钟羽的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红莲等几个散修虽是都觉得以辰靖的修为,若是真的想帮助他那个小兄弟钟羽将肩山功和八龙幡得到手中,就肯定能办到,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轻轻易易的放弃。 在他们看来,乾拾这个大岱宗的长者,并不比辰靖实力弱,既然他们有仇,乾拾又没有离开这里,那后面是怎么的一种情况,谁也说不准,未必就没有其他的可能。 更何况,辰靖自始自终都没有明确表示过,要帮助钟羽得到肩山功和八龙幡,最多也就是说,要将得来的八龙幡给钟羽罢了。 因是之故,在辰靖复又上台之后,虽是依旧无人上台挑战他,另一座斗法台上,那女修红莲和身形瘦削的散修,两人已经开始了比斗。 方才在和钟羽比斗时,那红莲所施展出的寥寥数招,无一不是她轻易不使出的绝招,那焚心莲火挡无可挡,中则必失魂落魄的功效,更是惊人。 要不是她大意想要多看几眼钟羽受折磨的模样,以致耽搁了时间,别说打败,就算是杀了钟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和钟羽比斗时施展的都是绝招,耗费的心力可想而知,最后又被那团混沌击中,受了重伤。 沧源散修的万物刷终究不能包治百病,红莲所受 的伤势不算轻,给万物刷刷了一下,根本不可能一下子痊愈。那个瘦削散修就是因为瞧清了其中便利之处,这才上台挑战步虚境上阶修行者中,修为最高的女修红莲,期以能借此扬威。 现在斗法台上的局势,似乎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却说那乾拾被辰靖一招将住,贸然出手不行,出去在外等他们结束比斗又觉很丢面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乾利自也看清了现在的情况,看着八龙幡虚像下的辰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先前来的时候他求乾拾的那件事,嘴角微微上扬,轻吸一口气,上前走了两步,来到了乾拾身边。 “师兄,咱们现在怎么办?” 乾利看着自家师兄有点难堪的脸色,愈发觉得自己的打算有可能成功。 那乾拾现在正没辙呢,见乾利过来询问,心下暗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的事,唉,本来以为这件事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曾想却是撞上了硬茬子,要不要再向他索要一些东西呢? 口中不耐烦的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当见到辰靖是问天境高手之后,乾利就盘算着是不是主动点明再送给自家师兄一点东西,万一他出工不出力,那岂不是先前送的东西也白搭了? 乾利也不是大方人物,便一直犹豫着,但刚刚一想到那件事,一下子便打定了主意,要再许诺一些好处给自家师兄。 现在见到他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知道现在自己要是主动再许诺一些好处给他,自己所求之事,肯定有门。 当即说道:“师兄,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抓住那小子而已,没曾想竟是惹出了一个问天境的高手。看现在的情况,想要抓走那小子,势必要和那辰靖一战,如此一来,先前我给你的那些东西肯定就显得少了。” “师兄是在帮我做事,终究不能亏欠了你,我决定在以前的基础上,再送师兄十块上品元石,以及一千块中品元石,师兄觉得如何?” 乾拾还能说什么,只能暗道自家这位师弟识趣,也便许诺道:“师弟放心,我既已经应承下来此事,就算你不再给我东西,也一定会将那小子抓过来。” 乾利心下腹诽了几句,说道:“他辰靖不敢接师兄的招,非要找借口不出去,那肯定是怕了师兄。这事拖延起来,恐生其他变故,又不能出去干等着,不如速战速决的好。” “他辰靖不是要在斗法台上争法器么,沧源散修也不拒绝,师兄不如也上台,和他一较高低!” (本章完)

第314章 第***章 乾利之所以有此提议,想要速战速决、避免尴尬,只是捎带着的而已,最重要的还是想要让自家师兄上台击败辰靖,那法器八龙幡不就是他囊中之物了么? 他倒是没有对肩山功生出什么念头,终究是龙火岛上大宗派的弟子,即便听过肩山功很不错,也绝对不会以为比自己师门内的功法强大。 更不知道沧源散修那招万物刷,竟然需要肩山功和八龙幡和在一起,才能施展出来,否则的话,岂能不觊觎肩山功。 那乾拾一身问天境的修为,可不仅仅只是因为资质高绝,最重要的还是他敢出去历练,城府什么的,比乾利不知要强多少,一转念也便猜出了自家师弟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先前之所以拒绝乾利关于八龙幡的请求,实在是因为丢不起那个面子,但现在情况不同,至少在表面上,他上台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和辰靖一决高下,顺带着才将八龙幡抢到手。 至于沧源散修那个血誓,怎么说也是此地最大宗派的弟子,全然不放在眼里。有能力办到,那就让乾利恢复修为之后去办;很棘手的,那就不要八龙幡,不立血誓,想来那沧源散修也不敢说什么,乾利自也无话可说。 故而,那乾拾听了乾利的话,摇头笑了笑,说道:“那好,我这就上去。” 至始至终,他们两个好像都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乾拾被辰靖击败的可能。 也怪不得他们不想,第一眼见到这里有个修行者,竟是问天境的高手,心里还着实吓了一跳,其实却没怎么将辰靖放在眼里,亦或者说,他们俩一开始就认定了辰靖即便是问天境初阶的修行者,也绝对是问天境初阶里最弱的。 如若不然,何须沦落到连一个步虚境上阶散修将死之际,他都过来争抢其衣钵? 说那乾拾话声一落,身影微晃,消失在当地,下一瞬便出现在了辰靖身前。 钟羽一直专注在那女修红莲和瘦削散修之间的比斗上,但也留了一点心思警惕那乾拾和乾利师兄弟俩,防范他们突然暴起袭来。 乾拾那一瞬忽地消失了身形,他还以为这是要擒拿自己呢,吓得差点就抽身飞退,顺便使出天欲一借,以提升修为。但他终究不算是弱手,感知敏锐之极,察觉到了没有遮掩的天地元气走向,乃是往斗法台上的辰靖而去的,才按耐住没后退。 移目瞧去,正见那乾拾和辰靖正见着礼呢,眼看着便要动手。 这情形乃是光明正大的为了争抢八龙幡挑战,没有不合乎那沧源散修规矩的地方,他自也不能多言。 能够观摩比自己高一个境界,且中间还跨着一个大境界的两个高手对决,说不定比和那女修红莲大斗一场,还要更有进益。 再说了,钟羽也已经瞧了出来,那红莲现在似乎囿于自身伤势,在台上很是被动,被那瘦削散修占了上风。但其实呢,这些只不过是假象而已,那红莲采取守势,一来是为了能够有时间将自己的伤势尽皆痊愈,另外则是要瞧清楚那瘦削散修的招数,顺便耗费他的精力内息。 想必过不了多长时间,那女修红莲便会施展出绝招,一招制敌。 大致路数,钟羽也算猜透了,多看也是没有多少益处,台上两人又没有值得他担心的,毫不犹豫的扭过头去,看那辰靖和乾拾两个高手之间,到底如何解决比斗。 许是乾拾仍旧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辰靖再怎么说也是问天境的高手,斗起来不是随随便便能收场的,他还是更愿意以言说服之,故而并没有直接拉开架子斗法,正在废话中。 钟羽看着台上形势,心想这无缘无故而来纠缠自己的辰大哥,原先还以为是要对我不利,想要戏耍我这个疑似大宗派的弟子,没曾想现在却是他为了护着我,和此地的地头蛇大战。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难不成还真是与我一见如故?” 钟羽想着这么一个可能,不禁恶寒的摇了摇头,不怎么相信,可又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啊!”他头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越想越有可能,嘴角禁不住上扬起来。 暗道:“嘿嘿,倒还是很有可能的。嗯,我这便宜大哥正在为了我的身家性命而战,我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呢?比如说……” 他生出一个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念头来,也不管在别人看来是不是很无耻,反正他觉得不无耻,那便要动身去做。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场的或许只剩下那个瘦削散修还在幻想着,再加把劲就能击败女修红莲以扬威,殊不知上野等人早就和钟羽一样瞧清楚了形势,知道过不了一会,他就会输。 故而他们四个的心思和钟羽一样,更愿意看一看比自己修为高上一个境界的两个高人的比斗。 如此一来,当钟羽有所动作时,又见辰靖和乾拾还在废话,都禁不住分心瞧去,看着他走的方向竟是 那个身受重伤的大岱宗弟子乾利,知道又有好戏看了。 真个是台上台下两台戏,似乎都会很精彩! 乾利重伤未愈,可步虚境上阶的感知力却没丢下,感觉到四周气氛有异,扭头一瞧,便见到钟羽正向着自己走来,还面色不善的样子,心下忐忑不安,暗暗谨慎戒备以待,将还不太顺手,且品质也不是多高的法器扣在了手中。 钟羽历经那么多场生死战斗,也养出了一些不弱的煞气,此刻将之以双目显露,逼视着乾利,双脚稳定而有力,又给人一种似是下一瞬便要纵跃扑杀的感觉。 他这种挑衅的举动,连辰靖和乾拾都被吸引住了,一个笑呵呵的看着,另一个微皱着眉头,只是看着他,却都没有其他动作。 待他将要走到乾利三步内时,那乾利再也无法侧着身子似是看向斗法台,实则是谨慎戒备着他,而是转过了身来,拿着法器的右手也已当胸放着,看样子也能够随时动手。 只见钟羽又走一步,缓而有力,声音不响,却是敲在洞府内除了红莲和那瘦削散修之外的所有人心中,心情有谨慎,有惘然,也有兴奋。 再走一步,钟羽和那乾利仅有一步之隔。 哗啦一声响,一本七彩书册出现在钟羽手中。 “砰” 那乾利见到魔欲经,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物什一般,如受惊的野兽,右脚一蹬,飞退到斗法台边,才喘着粗气定。 但见得钟羽一脸茫然的模样,还挠了挠头,无辜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哈哈哈…… 除了那平野、乾利,以及乾拾之外,都哈哈哈大笑起来,便是那个原先曾经助乾拾逼辰靖一把的散修上野,也是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 “乾利道友,你这是犯了什么病么?怎么一见到我这法器就吓成了这样子啊?哦,我之所以拿出法器来,可不是想要跟你再斗,毕竟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再和你打,那不是欺负人么?我只是觉得我曾经揍得你起不来身这件事,记得还是不够清楚,便拿出来我的法器让你看一看。” “看一看十天前揍你的书状法器,是不是我这本?倘若不是,咱们却在这里打生打死的,日后明白了,那还不让人家笑掉大牙?” 说着又走上几步,将魔欲经往乾利身前递去,口中兀自说道:“你看仔细了,到底是不是当初揍你的法器。要是记不得了,那我施展出混沌来让你看一看,好不好?” (本章完)

第315章 钟羽这一做法,显得很是无聊,也有那么一点趁人之危的无耻,很不符合他一个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身份。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很无聊呢,只有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以得趣。再者,在别人眼里,此举或许有点无耻,但他自己却没有觉得哪里无耻了。 他嘴上说着要使出十种高深法术,随后却没有了动作。 这倒不是他忽地觉得这很无聊,亦或者知道羞耻了,才不再威吓一个重伤未愈的老者,而是因为他从这件小事中,忽有所悟,才不想再“无聊”下去,走到了一边暗自思忖。 儒家首位亚圣仲子,在《圣论》中,他对自己的生平是这样描述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前面的这些话也就罢了,仅仅只是说他在哪个年岁了悟了什么而已,但最后一句,无疑是十分有份量的一句话。 这一句有分量的话,没有说什么天地道理,与《圣论》中其他的话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分量。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句话中所隐藏的意思,一个简简单单的陈述,那就是仲子亚圣,是在七十岁成就亚圣果位的! 因为从那句话中可以明白的看出来,仲子亚圣七十岁的时候,他随意的一言一行,都合符他所走的天道。 那这个“不逾矩”的矩,它是三千天道中的一道,也或许是很多道,根本上却是儒家道理。 但这个儒家道理是谁定的呢?核心精髓无疑是儒家首位亚圣定的,也就是这位仲子亚圣。 再来说知耻,这个知耻是儒家道理中的一点,同样也是仲子亚圣定下的。 现在钟羽欺负老人,而且还是个重伤未愈的老人,这一行径在儒家看来,无疑是很无耻的。 除了众神山之外,中原神州、妖神殿和东海诸岛,儒家道理是影响最为深远的一种道理,所以当钟羽做出这一件事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觉得很无耻。 但钟羽却不觉得无耻,为什么?因为他是有资格成为亚圣的人! 成为亚圣的人,最后无一不是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道。即便仲子亚圣的那么多徒子徒孙,他们修习儒家道理,但最后成道亚圣的,没有一个所走的路和仲子亚圣相同,至少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是另一条道。 只是因为他们所走的道中,还有儒家道理的精髓,又 是因儒家道理而悟,所以才被归为儒家亚圣。 现在的钟羽也是有资格成道亚圣的,他自然也须得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所以他不会依照着仲子亚圣定下的道理规矩来走,更不会走魔欲之道,但他受魔欲之道和儒家道理却又最深,现在的道心就是建立在这两种道理之上的。 佛门和道家道理对他也有所影响,却显得太少太少,大可忽略不计。 所以他再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理时,也会像那些被归为儒家亚圣的亚圣一般,自己的道理中会有一些儒家道理和魔欲之道,但最多的还是自己悟出来的属于自己的道理。 而仲子亚圣所定下的,像钟羽刚才的那种行径是无耻的这一道理规矩,无疑不在钟羽所吸收的儒家道理中间。当然了,这并不是说钟羽不尊老爱幼,且认为欺负老人是顺理成章的行径,而是有一定的选择来尊老爱幼。 隐隐约约,钟羽已经想到,魔欲之道中,自己认为合理的地方,以及儒家道理中,自己认为合理的地方,两者纠缠融汇,再相互排除相异之处,并且添加上更多自己悟出来的道理,这就将是自己将来所要走的道,成道亚圣的道! 从一件小事中见微知著,悟到这些东西,让钟羽疲惫已极,却很兴奋,因为他现在虽然依旧搞不清楚自己的道,到底是什么道,但至少和以前不同了,知道该往哪里走,该怎么往前走了。 现在他的心神疲乏,犹如一下子被抽空了全部精力一般,难受之极,强撑着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定,闭目休憩。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一种精神上的疲倦,如此难受的钟羽,早便呼喊开来,让那沧源散修再一次欺瞒天机,为自己施展一下万物刷了。 而在钟羽见微知著之下,开始思忖自己的道之际,那边厢辰靖和乾拾便已斗起法来了。 说来,方才钟羽的思忖考量,也算是一种顿悟,故而那种思忖是一种井喷式的,特别这还是念头的运转,简直如电闪一般便结束了,所以当他走到椅子上坐下休憩时,辰靖和乾拾的斗法,也是才开始没多久。 那一番思忖,他仅仅只是明白了该怎么往前走而已,对于道心境界并没有什么助益,但带来的心神疲惫却致使他无法去观看辰靖和乾拾的比斗,也就无法对修为进境有所助益。 这让他很不爽,禁不住在心中埋怨起上天来,为何让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了悟,往后拖延一会,等 看了辰靖大哥和那乾拾老匹夫的比斗再顿悟,既能增益修为,又能看清楚日后道路,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若是给旁观的其他修行者知道他现在的心思,说不定冒着天谴的威胁,也要一起联手杀了他,才解心头之气。 真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饱汉不知饿汉子饥! “砰” 就在钟羽腹诽埋怨上天不给自己两全其美的当儿,一声大响忽地传来,显然是有人输了。 他可是正在做腹诽上天这等逆天之举,万一竟是因此惹恼了上天,使得辰靖败给了那乾拾,他现在又心神疲乏,即便内息充盈,也能施展出来法术,却绝对连重伤未愈的乾利都打不过,岂非是要呜呼哀哉了? 想到这么一种可能,可把他给惊坏了,当即强忍着疲乏赶忙睁开了眼睛,看向辰靖和乾拾的那座斗法台。 待等到艰难的看到斗法台上辰靖和乾拾依旧打的发热,才放下心来,瞥眼间就看到,肩山功下的斗法台上,现在仅仅只剩下了红莲一人。 其实在他费力睁开眼的当儿,就已经想到了,那一声大响,绝对是隐忍的红莲,将盲目自大的瘦削散修击下台的声音。 但他在那一声响传来的时候,所做之事,实在是太不能让上天高兴了,所以即便猜测到发出大响的究竟,难免还不放心的往辰靖和乾拾那里看上一眼。 毕竟现在看清了自己的前路,这是一个很让他高兴的事情,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腹诽上天,而致使辰靖气运萎靡,被乾拾老匹夫打败,使得自己要面临乾利的羞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可能就要见识一下,乐极生悲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钟羽现在即便内息乃是巅峰状态,但是那种疲惫到骨子里的感觉,在场的有很多人都能感觉到,甚至那乾利差一点按耐不住趁他病要他命,上前动手。 幸亏钟羽方才戏弄了一下他,以致他因为怀疑这是钟羽的又一种戏耍自己的花样,猜疑着没有动手。 要不然,辰靖和乾拾也不用再打下去了,正主都被抓着了。 也正是因为钟羽那一种遮掩不住的疲乏感觉,使得那沧源散修竟是疑惑了,还以为是自己的万物刷在他身上不管用,反正他现在是在欺瞒天机,对他没什么影响,便忍不住在刷了一下那瘦削散修和红莲之后,又刷了一下钟羽。 结果可想而知,是真的不管用! (本章完)

第316章 却说红莲将那瘦削散修击下台的声音,将正在腹诽上天的钟羽吓了一跳,他就不敢再继续腹诽了,开始闭上双目,静心凝气的休养。 但是就这样错过乾拾和辰靖这两个高手的斗法,他心里又很不甘心,闭上双目还没一会,便强忍着睡过去的疲乏,又睁开了眼睛,看向斗法台。 或许是因为乾拾和辰靖的实力,只比在场的其他修行者高一筹,看他们斗法,所得益处也便越多的缘故,那红莲将瘦削散修击下台之后,没有哪个散修再上台去挑战红莲,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八龙幡下的斗法台。 红莲等六个散修的目光没有影响到辰靖和乾拾,再加上一个过好一会才睁开双目看一眼的钟羽,自也惹不起一点风浪。 两人斗得风生水起,进攻退守也都极有章法,让台下众人看得大呼过瘾,暗道此行不虚,都尽力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扰**上两个高手。 钟羽这样时不时的看上一眼,而且支持不了一会,便要重新闭目休息,说实话也得不到太多的益处,又连累得不能尽快修养好,实在不怎么划算。 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被吓了一跳,此刻又不能腹诽上天以宣泄心中不爽快的缘故,倔强的不愿意选择最划算的方法。 好像是在逆反上天一般,你不让我做的事,我偏要做,不让我看的斗法,那我就偏要看。 如同小孩一般胡闹。 但,谁又知道,这不会是他将来所走之道的一丝精髓呢? 辰靖和乾拾斗法斗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分出胜负,那就说明他俩的修为应该是不相伯仲的,乾拾的修为不过问天境初阶而已,这么一来也就是说辰靖的修为也是问天境初阶。 先前钟羽猜测辰靖可能是问天境中阶的修为,才会看出自己的真实修为,以致纠缠自己,后来又猜测可能是因为六耳顺风猴送给自己的这面具的缘故。 现在看来,第一个猜测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第二个的可能性则愈发大了。 钟羽再次闭上双目,没有再睁开,而是在心中思忖:“想来应该是以前六耳大哥来东海诸岛这里时,带了这个面具,被辰大哥见过。我现在用的这个面目乃是这个面具最原始的面孔,当初六耳大哥应该也是使用的这个面孔,辰大哥认出来之后,又觉得我不像是六耳大哥,才会与我结交,进行试探。” “看现在辰大哥为了维护我,竟不惜和此地最大宗派大岱宗翻脸,六耳大哥对他应该是有恩情的。毕竟以我的实力,远远不足以从六耳大哥手中抢过来东西,那就只可能是六耳大哥的晚辈,长辈送给晚辈东西,很合理。” 想到这里,钟羽突然发现了一个趣事,心中大笑不止:“哈哈哈,这可乱了辈分了。我这么年轻,即便有不低的修为,也远远逊于六耳大哥,辰大哥定然认为我是六耳大哥的晚辈,以他的修为以及身份,肯定不敢和六耳大哥兄弟相称,那就要以晚辈自居,故而便与我称兄道弟起来。” “嘿嘿,他却是不知道我和六耳大哥竟然也是兄弟相称,这可有够说道的了。嗯,待会儿解决了此事,我要不要点明此事呢?看看他会不会自居晚辈,那肯定很有意思。” 当然,钟羽这个念头也只不过在心中想想,以博取快乐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这样做。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谨守长幼之序的人,各交各的,更轻松一些。 在心中乐呵了一会,他便又睁开了双眼,看向斗法台。 这么长时间过去,辰靖和乾拾之间的形势愈发明朗了。辰靖也果然不愧钟羽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必定胜出,此时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乾拾渐落下风,正被他压着打,眼看着就要输了。 方才似钟羽那样一瞬间悟得很大的道理,霎时间便会觉得虚弱无力,但其实只是虚像,乃是心神深处的一种疲累,钟羽在那歇息了一会,便缓过了不少劲。 当然了,那种心神深处的疲乏,绝不是一时半会间可以恢复的,需要时间慢慢的休养恢复。 不管怎样,这一次缓过来的劲,足够他看好一会儿了,如果辰靖给面子,能够尽快将乾拾击倒的话,他还是有可能看到尾声的。 辰靖也果然很给钟羽面子,就在钟羽疲乏的忍不住就要再次闭眼休养时,只见他将手中鼎状法器往上面一抛,那鼎里立时蹿出来三道三昧真火,分袭微微气喘的乾拾上中下三路。 这还不算完,他将那鼎状法器抛上去之后,双手连变,倏地捏成一个古怪手印,原本白皙肥嫩的皮肉竟是一下子变成了古铜色,又一声似乎远古兽吼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来,跟着就见他本来肥胖的身形猛地涨大,竟是变成了一个肌肉盘结的巨人。 哈! 变成巨人的辰靖大喝一声,往前踏了一步,粗壮的右手上扬,无数光 点随之从各处生出来,往他右手凝聚,化成了一柄巨锤,被他握在了手中。 这时候,另一只脚恰好定,右手随势挥动,照着疲于应付那三道三昧真火的乾拾头部砸落。 巨锤一砸,当真是撼天动地,洞府内的元气随之暴动,洞外九天层云也随之引动,百里处有堪比卜准的强者,在无尽黑暗里睁开了犹如烈日的双目,似乎能够穿破虚空一般,看向了沧源散修的洞府这里。 这人正是那大岱宗修为最高的高手,他可以感应到此刻自己的晚辈正处于一种不妙的境地中,片刻间赶不过去救援,于是便展露气息,施以震慑。 然而就像这一锤的势不可挡一般,辰靖的心念也是没什么可以阻挡的,哪怕是可以随手击杀他的绝顶高手施以震慑,也阻挠不了他将这一锤狠狠砸下去。 连三道三昧真火都挡的很艰难的乾拾,又如何挡得住这撼天震地的一锤。 轰然响处,碎石四溅。 碎石,自然是来自于斗法台。斗法台都碎了,焉有人在! 虽然无尽碎石烟尘遮掩住了辰靖那里的情形,但是钟羽等人都可以想象的出来,那里定然是有着一堆肉泥,还有着一个蛮荒巨兽一般的巨人在仰天嘶吼。 烟尘散去,心情依旧随着那一锤而激荡的钟羽等人,便见到辰靖猛然转过身子,又是一声大喝,锤随喝声落,砸向虚无处,正是沧源藏身之地。 一波波气纹向四周震荡开来,显然是护着那沧源散修的阵法在起作用。 然而辰靖这一锤乃是携势而至,可说已经超过问天境初阶才能施展出的实力,而洞府之主沧源散修,依靠洞府中的阵法才堪堪施展出问天境初阶的实力,又如何能挡得住这无匹一锤。 轰隆隆…… 连续不断的巨响响起,巨石迸溅,远处的石壁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来,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正见先前以虚像出现过的沧源散修盘坐在那里,只不过他的面色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红润,而是苍白中隐伏着一丝黑色,显然是被辰靖突然发疯给震住了。 那肩山功和八龙幡都在他身前,只需一个探身便能拿在手中,从而粉碎它们。辰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肩山功和八龙幡而来,又岂会给他粉碎它们的时间? 那石壁才一崩落,他双腿便是一曲,跟着砰的一声响,身影从当地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了那沧源散修身边。 (本章完)

第317章 在场的几个散修,修为境界都是步虚境上阶,对于自己这个境界的修行者能有什么样的身手,各人心里都很清楚。 故而在看到那辰靖想要破约,不再与人争斗,甚至不打算和沧源散修立下血誓,便要强抢肩山功和八龙幡的时候,红莲等人都觉得以沧源散修的手段,足以在辰靖闪身过去之前,就能将肩山功和八龙幡拿在手中,以毁了两物来施以威胁,不让他得逞。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沧源散修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而已,不再有其他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辰靖俯身将肩山功和八龙幡拿在了手中。 沧源散修怎么说也是步虚境上阶的散修,即便现在辰靖的形象有点可怖,方才的举动也足以震骇人心,但也不足以震骇的他连反应都没有。 那就只可能是其中另有内情了。 红莲等几个散修,想到了先前辰靖将中村一招击败时,沧源散修那一瞬的沉默;而钟羽,则想到了先前辰靖和自己述说万物刷的来历时,所说的关于肩山功的话,有一丝了然,有一点迷惑。 辰靖将肩山功和八龙幡拿在手中之后,那沧源散修终于有了点反应,张嘴说道:“这肩山功……” 然而辰靖才杀死一个大岱宗的重要人物,且其长辈已经发现,即刻便要赶到,他感受着那一丝遥遥传来,且只有他这个问天境的高手才能感受到的冰冷杀意,即便先前的打算,可能是想和沧源散修好好说道说道,但现在又如何敢多停留? 他根本连听都不听沧源散修要说什么,转身便闪纵到钟羽身旁,伸手过去就想拉着他离开这里。 那丝冰冷杀意只是针对着辰靖一人,钟羽和红莲他们一样,也没有感觉到有大高手正在急速赶来,但看着已经恢复大胖子形象的辰靖,面上焦急万分,知道肯定不宜久留此地。 而那乾拾已死,乾利更是惊慌的手足无措,就算他们当初为了阻拦舍元阵设下了手段,恍惚间也绝对发动不了。 当机立断探手入怀,拿出十块上品元石,便要使用了舍元阵。只见他右手一抖,十块上品元石就被准确的摆放好了。辰靖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见状眼前一亮,立时定。 噼里啪啦…… 随着钟羽和辰靖的身影消失在当地,犹如炒豆子般的声音响了十下,那十块上品元石尽皆崩碎,变成白色粉末,独留下红莲等几个散修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羽在那十天中游历时 设下的舍元阵,本来以为在佛子岭那里,争夺那个将要步入问天境的散修衣钵时,才有可能会用上,故而是将舍元阵布在了龙火岛最东边接近大海的地方,打算结束了佛子岭上的历练,便即启程上另外一个岛屿转转。 却是没曾想到,在沧源散修这里便遇到了这么多事,更是险些被大岱宗的弟子擒去受辱,幸好遇到了这个大胖子辰靖。 沧源散修那里,距离大岱宗不过百里,相当于卜准那般的修为,不需要多长时间便能赶至。当时辰靖杀了乾拾,若是拉着钟羽便跑,没有舍元阵,到最后肯定还是会被大岱宗的那个大高手拦下。 这样说来,辰靖只不过免得钟羽受欺辱,但钟羽却使得他不用一命偿一命,被大岱宗那个大高手击杀,到底谁有恩于谁,一时半会的还真不好说。 当然了,若是没有钟羽,辰靖肯定不会惹上乾拾,更不会击杀他这一点,也是不能忽略的。 却说钟羽和辰靖使了舍元阵,下一瞬便来到了龙火岛东面的海边处。 钟羽十天前才经受过舍元阵传送的苦,事先有了准备,那辰靖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舍元阵,知道关窍,是以,两人除了外相上有点狼狈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堪之处。 一挥手将布在这里的十块上品元石的碎末收走,钟羽见不留一点痕迹之后,和辰靖一起隐匿了气息,御空而去,等到远离了这里很远,才按落下来,进入了玲珑宫殿,稍事休息。 一番洗漱之后,钟羽没再戴面具,以本来面目和辰靖相见了。 想不到那辰靖也知道六耳顺风猴送给他的这个面具可以变化,一见他出来,便问道:“这应该不是钟兄弟变化了面具面孔,而是原本面目吧。” 钟羽笑着道:“不错,小弟钟羽,真实身份乃是大汉皇朝长生界中魔欲宗的弟子,并非是东海诸岛这里的修行者,先前有隐瞒处,还请辰大哥不要怪罪才好。” 听他此言,辰靖有点愕然,说道:“不怪,不怪。钟兄弟不是妖神殿的?” 钟羽见他这模样,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呵呵一笑,道:“不是,但我和妖神殿顽猴道一脉的六耳顺风猴,六耳大哥的交情很深。” 他这话一说出口,辰靖立时明白了为何他是大汉皇朝的修行者,却有六耳顺风猴的东西,哦了一声,示意了然。 正想着要和钟羽说两句客套话,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略一琢磨,尴尬道:“钟道……钟前……钟先生, 竟是六耳前辈的兄弟,先前真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刚才钟羽还在心中琢磨这件事呢,不过并没打算说出来,没想到现在一顺口却说了出来,看着辰靖圆脸上尴尬的神情,笑道:“辰大哥,我们大汉皇朝那里修行宗派极多,修行者之间的辈分更是错综复杂,故而我们那兴一个说法,那就是各论各的。不然的话,两人本是差不多年岁,又一见之下便觉有缘,但叙起辈分来,却是一个祖师辈的,一个徒孙辈的,岂不尴尬,还怎么交好朋友?咱们也各论各的。” 东海诸岛这里也不是没有各论各的这个说法,只不过那都是性情洒脱豪迈的修行者才会做的事,辰靖却不是这样的一种人物。 他张口便要推辞,但忽地想到六耳顺风猴来,便以为钟羽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和六耳顺风猴是一样的性子,知道越推辞越不好,便也说道:“那好,我就应承下做大哥,叫你一声钟兄弟。” 两人相视一笑,大笑了起来。 他两人也都没什么急事,不急着出去,取来酒菜,吃着喝着攀关系。 辰靖先说出来了他和六耳顺风猴是如何认识的。 原来他辰家是在和东海诸岛最大的岛屿扶桑岛相比也小不了多少的一个大岛屿上,岛屿名曰镇海。 扶桑岛是最大的岛屿,同时也是东海诸岛修行者最多最强的一个岛屿,最大的宗派就在上面,而钟羽和六耳顺风猴此行需要拔除的截脉龙柱,便有一根在那个大宗派里面。 辰家所在的镇海岛,只比扶桑岛小一些,可想而知其修行界的实力自也不弱,远远不是龙火岛这里可以比拟的。即便辰家这个修行家族的实力,和大岱宗相比,也并不逊色多少,但在扶桑岛上也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有很多人和宗派能够欺负他辰家。 而六耳顺风猴之所以对他辰家有恩,也是源于此。 大约是在五年前,当时辰家修为最高的高手突然离世,据说是被敌对势力设计害死的,众说纷纭,连辰靖都不清楚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 总之,他那个爷爷辈的长辈死之后,有更多的势力能够欺负他辰家,其中以先前和他辰家势不两立的另外一个家族欺负的最狠。 当时年岁已经不小,修为还没步入问天境的辰靖忍受不住,便去夜杀那一个家族的高手。 结果可想而知,被那一家族的长辈高人抓住他了,就要杀了他。 而这时候,六耳顺风猴毫不意外的出场了。 (本章完)

第318章 第***章 修行中人,除了那些本性便喜欢行侠仗义,见不得弱者被欺负的修行者之外,很少有喜欢多管闲事的,六耳顺风猴自也不例外。 当年见辰靖夜入他人府中,行刺杀之事被抓,并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六耳顺风猴之所以会出手救他,还是因为在那事不久前,辰靖曾经帮过六耳顺风猴一个小忙。 一个小忙而已,本来并不值得放在六耳顺风猴心上,倘若只是听到辰靖将要被杀,那么他心中或许会为之怜惜一番,却绝对不会夜奔千里,专为救人。 但当时六耳顺风猴正在辰家那个大对头府上做客,近在眼前,这就没办法了。以他豪爽慷慨的性子,本就有点侠义精神,当时若不施以援手,日后道心肯定有瑕,影响修行。 于是便开了口,又问明详细情况之后,顺便为整个辰家也求了情。 世间修行者众多,似钟羽这样需要遍历各种战斗才能提升修为的修行者,还真是不怎么多,六耳顺风猴显然并不是。故而,当时他到东海诸岛处历练,最主要的并不是专为打斗,更多的是要遍历世间人情世故,磨砺道心。 他当时就是在和辰家那个大对头家族结交,因他当时的修为便已十分高绝,几乎快要和那个家族的老祖宗相媲美,颇受款待。 以他那时候的面子,让那个家族饶过辰家,显然不怎么可能,但饶过当时的辰靖,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就这样,辰靖记住了当时戴着面具的六耳顺风猴。 后来一人一妖又有几次见面,却没有多交流,不过他辰靖却一直很尊敬六耳顺风猴,称之为六耳前辈。 辰靖将他和六耳顺风猴相交的情况说了,钟羽才知道他和六耳顺风猴的关系并不多么深,说不定现在见了,六耳顺风猴还不一定认识他呢。 这样的关系,实在不太好以重要的事情托付之。 先前他还打算领着辰靖去往扶桑岛,跟六耳顺风猴见上一面,然后将帮助六耳顺风猴拔除截脉龙柱一事转交给他,自己去逍遥自在。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也只得作罢。 其后那辰靖又问了问钟羽是怎么和六耳顺风猴相识的,钟羽也就遮掩一些,大多数却是实话,将他和六耳顺风猴如何相识,如何结交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兄弟,你现在有何打算?” 镇海岛与扶桑岛之间相距并不是很远,钟羽倘若是说要去扶桑岛,说不定辰靖会跟着过去,到时岂 不是也要领着他和六耳顺风猴一见? 他不知道六耳顺风猴是不是信任辰靖,但他是一定不能交心般的信任这个因六耳顺风猴才维护自己的人。 截脉龙柱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他不了解辰靖,自也不知道辰靖会不会对之起异样心思。 这样或许显得有些小人,但这件事并不是他的事,若是因为他的一点疏忽,而致使六耳顺风猴搞砸了这件事,那他可能会懊恼到影响道心的地步。 这一性子,跟他大伯钟萧倒是极为相像,或许也是唯一相像的性子。 因是之故,他并没有直言自己将要赶往扶桑岛,而是敷衍说自己要在这龙火岛上再转悠转悠,等过几天,会去周边岛屿上再看看,总之就是为了历练而已。 辰靖并没有察觉到钟羽话语中的敷衍之意,诚恳嘱咐道:“先前我杀了那个大岱宗弟子,已经被大岱宗的大高手发觉,现在肯定是在全岛搜查。倘若被发现了,以乾拾在大岱宗的地位,后果定然很严重,依我看,兄弟你要是没什么大事,还是不要再在这里多待的好。” 钟羽心下有点惭愧,但也没办法,呵呵一笑,拿出六耳顺风猴送给他的面具,说道:“有此面具在手,世间哪里不能走!一个小小的龙火岛而已,接下来几天我不惹事,再小心行事,量他们也发现不了我。” 辰靖也知道这面具能够变化其他面孔,笑着点头道:“不错,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这世间的奇法异宝很多,说不定就有能瞧破这面具的东西。 钟羽点头应和,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 似钟羽这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的高手,很难听从别人劝告,辰靖自也清楚,当下也不再劝说,另起了话头,就这样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他俩相识也不过半天,哪有许多话要说,钟羽又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故而,这么长时间,多数都是辰靖在询问,钟羽开口答,也大多都是与六耳顺风猴有关。 说了一会,也便没了话题,两人沉默了一会,辰靖忽地起来,说道:“我此行来的目的虽是没有全然完成,但也成了大半。我又杀了那乾拾,惹得大岱宗震怒,龙火岛我是待不下去了,这就要先行离开了。” 钟羽只是随便说了些客套话,自是拦不住他,送他出了玲珑宫殿。 钟羽拱手道:“辰大哥,一路走好。” 辰靖笑道:“钟兄弟,你来我们东海诸岛处历练, 总有一日是要去我镇海岛上一游的,做哥哥的在那里等着你。你可一定要来啊,不见不散。” 钟羽不知道镇海岛上有没有截脉龙柱,但是那么大的岛屿,修行界的实力又很强大,为了历练,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当下大声道:“不见不散!” 遥遥看着辰靖的身影消失在大海之上,钟羽轻轻呼出一口气,几个闪纵过后,也消失在当地,进入了不远处的莽莽深林中。 现在是杀了一个大岱宗实力极高的一个弟子,不比先前他只是羞辱了一番乾利这个步虚境上阶的弟子而已,即便那乾拾不是他杀的,但仔细深究起来,事情却因他而起,又有恨他入骨的乾利在旁添油加醋,说不定大岱宗对他的仇恨,反倒要比对辰靖还要深。 一旦被他们抓到,可能就不仅仅只是被羞辱一番那么简单了,行止之间,也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找了个隐秘之地,钟羽便重又进入了玲珑宫殿中,开始思忖五日之后,在佛子岭那一个将要破入问天境,却大限将至的散修死去前,自己要不要去争一争他的衣钵。 想了想,既想去,又想着只不过是羞辱了一番乾利这个步虚境上阶的大岱宗弟子而已,便出动了问天境的高手来追查,现在可是问天境的高手直接被砸成肉泥了,追查力度也必然更大,说不定连问天境上阶的高手都会出来。 其他低阶弟子被遣派出来的,想来更是不计其数。 若是如此,哪里都有大岱宗的眼线,手脚也伸展不开。 再说了,龙火岛就这么大,修行者也就这么多,似钟羽这般步虚境上阶的高手已经算是很有名了,各个之间即便不相识,也都有所耳闻。 六耳顺风猴送的那个面具再怎么变换面孔,气质再怎么被遮掩,真实的步虚境上阶的实力却是怎么也无法被遮掩的,一经展露,以前又没传出过名声,肯定会有像乾拾那样霸道的大岱宗弟子,问也不问,直接出手试探,一探便明。 如此一来,也就不能展露真实修为,可若是不显露出步虚境上阶的修为,再在这里待下去,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 但是,他还没有见识过争抢散修衣钵时,那将死散修所设的考验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里有点一探究竟的欲望。 思量着利弊,过了一会,钟羽决定还是不要去佛子岭了,在龙火岛这里再休养转悠一两天,确保不会在中途遇见辰靖,便启程赶往下一个岛屿,看看那里的风光,就去扶桑岛和六耳顺风猴相见。 (本章完)

第319章 钟羽之所以不打算去佛子岭那里,见识见识为争抢散修衣钵时所设的考验,一来是因为他现在得罪了龙火岛上最大的宗派,而且得罪的很严重,势必是倾全宗之力,四处搜查他和辰靖的踪迹,形势很危险。 只是为了见识散修所设下的考验是什么样子,便将自己置身于此等险地,实在不值得。 其二嘛,龙火岛这里毕竟地处偏僻,修行界的实力太弱,最强的强者,也不过相当于卜准那样而已,散修的实力也普遍很弱,像沧源散修和佛子岭那一位的衣钵之争,几乎就可说是最强的散修衣钵争夺了,极少有问天境的散修衣钵引起争夺。 像他必须去一趟的扶桑岛和辰靖家族所在的镇海岛,那里的散修衣钵之争,才叫精彩。有的衣钵争夺,似钟羽这般我欲境上阶修为的修行者,根本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待日后到了扶桑岛,再去见识争抢散修衣钵时所设下的考验,想来比现今在佛子岭那里要强上很多。故而,钟羽才打算休养个一天,再出去探一探龙火岛上的情形,便离开这里。 之所以要休养一天,最主要的是,他须得将心神深处那一抹刻到骨子的疲乏消磨尽,另外就是要感悟和女修红莲那一战,期以修为再有进境。 休养修炼两事,说来甚是乏味,一天的时间,也是转瞬间便消逝了。 这日大清早,钟羽洗漱一番,又修炼了一会功法,戴上面具,换了个面孔,便出了玲珑宫殿。 钟羽本性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在人前炫耀以取乐这种行止,然而那天忽起兴致,戴着面具在大岱宗山门前恶趣味了一把,今日出了玲珑宫殿之后,免不了想起来,又踱步走了过去,而且再次向那个第一次接待自己的大岱宗弟子问了声好。 那大岱宗弟子再次见到一个陌生人向自己问好,自是不免又疑惑一番。 这个大岱宗弟子勉强可说是一个修行者,因辰靖击杀乾拾,而引得他师门追查钟羽和辰靖一事,他也最多只是听闻而已,还参与不进来,也想不到两次莫名其妙和自己打招呼的陌生人,竟然就是他师门最近追查正紧的两人其中之一。 其后钟羽又上其他地方转了转,发觉果然如自己所料那样,现在龙火岛上的气氛真是紧张的很。 在人前显露修为者,面孔稍觉陌生,就会被人盘查一番,敢有反抗者,不一会便 有高手过来擒拿,甚至还有被直接斩杀的。 见岛上形势现在这么紧张,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两桩可以让他行仗义之举的事情,也没敢贸然出手,不禁大呼可惜。 而后他便又赶回了龙火岛最东面的海边。 原本钟羽是打算在龙火岛上转悠过之后,便即从东面海边驭使着魔欲经,赶往下一个岛屿,库页岛。 岂知来到海边,谨慎的观察了一番这里的情形之后,便不得不放弃原本的打算。 似乎是因为乾利见他和辰靖都是生面孔,而且当日他还说过他不是龙火岛上的修行者的缘故,因此大岱宗便料定了他和辰靖杀了乾拾,必然不敢在龙火岛上多待,而是会离开这里。 因是之故,大岱宗在海边看守的弟子,甚至不比在内陆搜索的大岱宗弟子少多少。 钟羽只是在那里谨慎的观察了一会而已,便见到有数个御空离开龙火岛的修行者被拦下。有那仗着修为高,不肯下去接受盘查的,立时便会被凭空生出的一团黑雾降服,被那些弟子五花大绑着压下去。 如此情形,想到昨日辰靖洒脱而去,他心下叫苦,暗道:“那乾拾可不是我杀的,现在却让我背这黑锅。看这情形,要等到能够御空而行离开,还不知要等多少天,总也不能就这样一直留在这里。现在龙火岛上形势那么紧张,根本没办法历练,多待下去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有可能被发现,看来须得另想办法才是。” 其实据他观察,倘若他要强势离开,在海边看守的最强高手,也绝对拦不下他,但他不敢这么做。辰靖离开的时候跟他说过,当日杀乾拾的时候,大岱宗有个能轻易碾杀他的大高手正要赶过去。 想到那个能轻易碾杀辰靖的高手,他即便强势离开了,恐怕转瞬之间也会被那个大高手追上来擒住。能轻易碾杀辰靖的大高手,即便他疯狂的施展天欲一借催升修为,也绝对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有眼睁睁的被抓住羞辱。 真说起来,要离开这龙火岛,办法其实也简单的很。 他此番所要去的库页岛,离龙火岛并不远,两地来往的船只也并不少,而大岱宗的弟子对海边停留的船只也没有检查,故而只需乘船,便可轻易离开。 怎奈何他和大岱宗的弟子都是修行者,就像大岱宗的弟子忽略了检查来往船只一样,他也因为赶到东海诸岛这一路全都是御空 而行,从来没坐过船,下意识的认为船是世俗凡人用来赶路的,便也忽略了可以乘船离开。 等到他脑袋转过来弯时,已经是将要入夜时分了,赶忙到海边去问了问,不出所料的赶往库页岛的船只已经没了,还要等到明日早间才有。 望着夜色下茫茫无际的海面,钟羽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这么快就转过了弯,谁又知道大岱宗的弟子今天晚上会不会也转过来弯?明日能不能离开,还是个未知数呢。 因为乘坐船只的绝大多数都是平民老百姓,极少部分可能会有初涉修行界的的修行者,为了以防万一,钟羽在试着尽力遮掩下自己的气息波动之际,还打算去雇几个挑夫,随意买些杂货,要在明日上船时扮作买卖人。 当然,他还是没有忘记在雇佣挑夫之前,换上另一副面孔,一副看上去像买卖人的面孔。 只不过他出生在豪门大族里,还没成年便进了修行界,即便再怎么聪明,之前思量再怎么详细,做起这等俗事来,不免还有疏漏之处。 比如说,当他雇佣了几个挑夫之后要预付一些工钱时,才发觉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东海诸岛上流通的货币,总是不能拿出修行者使用的元石来当做钱付给他们。 即便是金银财宝也不行,他现在的面孔可是那种吝啬的商人面目,哪有那么豪爽付工钱的说法?若是那样做了,便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他好不容易另找门径,拿了一块中品元石,换来下品元石,又不着痕迹的以一块下品元石,换来了挑夫一家可以吃用数年的钱财,预付了工钱,复又买了些杂货,已经是中夜时分了。 这半天的事情说着简简单单,但对他这么一个十指从不沾阳春水的修行者而言,还是做得头大,心情也因此而乱糟糟的。 单单是压下心中的凌乱心绪,便耗费了很长时间,而后也没有去睡觉休息,打开了魔欲经翻读起来,但要说从中又领悟了一些什么东西,那就只有“呵呵呵”以对了。 次日一早,钟羽洗漱照镜之际,发觉自己眉眼间如玉的肌肤上,竟是有了些许黑色,禁不住大皱眉头。 他当然不是像女子那样,因为爱惜自己的肌肤,见有了瑕疵而皱眉,而是因为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 一时之间也没辙,微微摇头,重又戴上面目奸猾的商人面具,走出了玲珑宫殿。 (本章完)

第320章 钟羽昨夜翻读了许久魔欲经,而后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目休养,根本就没有去躺到床上,又因为心中有点不适,起的也很早,出了玲珑宫殿,赶到海边时,不仅与他约好的几个挑夫没来,便是海边也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许多船只,不见一个人影。 他看着这景象,轻抚额头,自嘲一笑,转身走开,免得被大岱宗的弟子瞧见了怀疑。就算被拉过去盘查,他也有自信能够满混过关,然而能少些麻烦,岂不更好? 何况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说不定便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徒惹苦恼。 在深林中寻了一处幽静之地,他倚着一颗大树坐下了,斜看上天,似在遥思,又像发呆。 过了一会,他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右手轻轻一撑地,身子整个挺立起来,缓步走出了深林。 这个时辰,对于富贵人家而言,也算的上早了。富然而贵人家终究很少,需要勤苦劳动以得酬劳的贫苦人家居多,故而海边已经热闹了起来。 钟羽和那几个挑夫碰了面,一起走向将要赶往库页岛的大船走去。 来到大船上,钟羽遥遥看见远处,似是又有一个想要御空而去,且面目陌生的修行者被大岱宗的弟子拦下了。 那个修行者似乎不怎么给大岱宗面子,不仅不想随着大岱宗弟子下去接受询问,而且挥手将一个大岱宗弟子震开了,继续离去。 和昨天钟羽所见一模一样,那修行者才一突破,便有一股黑雾凭空而生,笼罩住了他。 这个修行者,明显要比钟羽昨天见的那几个想要强势离去的修行者强大,那黑雾不要说擒拿住他,便是阻挠一会都没有,便见得黑雾中一团金光爆射而出,他跟着便从中飞了出来。 这个修行者,的确是比昨天的那几个强很多,但所谓的强大,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说起来,这人的真实修为,最多也就是和当日被钟羽废了的元丙差不多,甚至还稍有不如。 在龙火岛这里,勉强能上得了台面。 龙火岛再小,大岱宗实力再弱,宗内比元丙修为高很多的修行者,还是不少的。只见那修行者才一穿出黑雾,便有一道流光擦着他右边身子过去了,遥遥传来一声惨叫,以及一团黑点掉落下去,似是手臂。 与此同时,一道红线如蛇,将那修行者缠住,往下掉落,被不远处的几个大岱宗弟子抢上抓住。 当出手的大岱宗弟子,将那个修 行者的一条臂膀斩落之际,他们定然已经知道了他不是钟羽,之所以还要抓回去,更多的可能是需要以此示威,来挽回大岱宗两个前辈高人接连败退,甚至还有一个被杀而有所跌落的名声, 在钟羽面露讽笑的从那里收回目光时,赶往库页岛的大船,人已经上够了,正要开船。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他面上那丝笑意,哪怕是讽刺意味的,也只维持了一会便又消散。 摸了摸脸,他心中暗忖:“早知我现在没心情敷衍做作,就不应该用这个奸猾面孔,现在冷着个脸,连笑都不笑一下,哪里像个奸商了?正是适得其反。” 他用这副面孔,以及请来挑夫,主要目的还是防着有大岱宗的弟子来查船,看现在的情形,大船即刻便要离开,想来那些大岱宗的弟子还没想到查船这一点,亦或者上面有所吩咐,但是下面却是敷衍以对。 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不用再担心所选面孔适得其反了。 “开船喽……”一声浑厚嘹亮的沧桑声音忽地响起。 “开船喽……”数声和先前一样浑厚嘹亮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呼” 感受着大船缓缓离开,钟羽竟是放松一般的轻轻舒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喧哗声从船尾隐隐传来。 “兄弟好身手,竟是一下子就跳了上来。不过,我们这艘船已经满客了,怕是还要请兄弟再跳回去才行。” “大哥你说笑的吧,我这跳都跳上来了,还怎么跳回到岸上去啊?你倒是给我示范一下。” “……” “大哥,就这样了吧,我的事很赶,实在耽搁不得。这样吧,我给你一倍的票价,你看怎么样?” “好,好,好,只不过没有房间了,还请见谅。” …… 钟羽在自己房间里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下隐隐觉得来者不善,似乎是专为自己而来。他踌躇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要观察观察这来者,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来到船尾处,除了那些个船工之外,又多了一个身着劲装打扮的人,虽是没有看到这人的正面,只看到了背影而已,但钟羽就已经认出了这人,心下也是呜呼了一声。 原来这人竟是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在第一次来到龙火岛上迎接他的那个大岱宗弟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心情不好的缘故,即便只是看这人的背影,也已经极 其确定了这人必然是那个大岱宗弟子,可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故意发出声响,引得那人转头来瞧。 唉! 钟羽才故意发出声响,那边厢便转过了头来,颇有警觉之意。看到了他的面孔,钟羽也只得在心中轻叹一声,再次腹诽上天。 一边腹诽,一边还要猜测着这人上这条大船上,到底有什么意图。 “这人是在船已经开的时候,匆匆忙忙跳上来的,难不成竟是得罪了大岱宗的什么人,畏罪潜逃?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羽向着警觉回头的那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向船尾的另一边,心中思忖着这个可能性。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那就是大岱宗已经有人转过来了弯,想到我可能乘船离去,又觉得在船边盘查,很难盘查出来,便故意每条船上都遣派一个弟子看着。毕竟按我原先的打算就是,一离开龙火岛海域,便即御空离去。若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大岱宗弟子手中肯定有着能够传送信息的东西,一看到有什么人在大船上中途御空离去,便即发送讯息。” “库页岛和龙火岛相距不远,以我的修为,御空飞行一夜便能赶至。我若是真的中途离去,他在底下一发讯息,足以将辰大哥轻易碾杀的大高手瞬息便至,依旧能够抓住我。” 想到这两种可能,钟羽就开始思虑两者中到底哪一种更有可能。 这是很难考量的,他终究也没看到其他大船上有无大岱宗弟子,而眼前这个,虽然没有畏罪潜逃时的慌张,但有那种警觉。 既像警觉来追捕他的人,又像警觉他要追查,又不知面目的钟羽。 思量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大岱宗遣派过来搜寻自己的人,钟羽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他,看看能不能从哪里寻到一丝端倪。 只见他一身干净利落的劲装打扮,颇像一个武林高手,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包裹,另外就是腰间的一块玉佩很是显眼,和他其他装扮相比,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 在腰间佩戴玉佩的人,大多都是玉面公子,自负才学一类的,和那种富家翁,寻常莽夫可没有这个习惯,这好像意味着他不是畏罪潜逃的人。 最让钟羽警觉,认定了他上船不是畏罪潜逃,而是来搜寻自己踪影的一点,就是他的左手有意无意的,总是不离那块与他格格不入的玉佩。 这,或许就是他发现了钟羽踪迹之后,用来提醒他师门长辈的东西。 (本章完)

第321章 钟羽认定了那个大岱宗弟子上船的目的,是来追查自己之后,便问了一个船工,乘坐这艘大船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有可能从龙火岛到达库页岛。 “两天多的时间。” 那船工显然是经常来往于两地,回答的很利落。 钟羽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要求他说的更精确一点,那他肯定能说出来是在两天后的下午还是上午,以及过了几个时辰,便能到达库页岛。 但是他本就不怎么舒爽的心情,听了那话,已经变得更加不好,懒得和那船工废话,又强行压抑住扬手打出裂天爪,杀了那大岱宗弟子的念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天多的时间而已,转眼也便过去了,就当做闭关修炼,反正现在道心境界进境也太快了,的确需要静下心来耗费一些时间,来增益修为。” 钟羽以这样的借口,聊以打发自己心中的杀意。他更多的或许是担心杀了那大岱宗弟子之后,同样会惹得大岱宗的高手过来探察情况。 将身上剩余的银钱交给那几个挑夫,吩咐他们每天送饭菜到他屋里,其余时间不要打搅他,便进了屋。 以他的修为早便可以不用饭菜了,之所以还继续食用饭菜,更多的是贪恋美味的缘故。此刻身在茫茫大海上的大船上,所做的饭菜绝对算不上好,甚至只可说是勉强能下咽。 而将要在船上待着的这两天多时间,钟羽也没打算要吃这里的饭菜,之所以吩咐那些挑夫每天送饭菜给自己,主要原因还是不想引起那大岱宗弟子的怀疑。 就这样他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除了打坐练功,便是翻读魔欲经,或是闭目琢磨儒家道理,思忖自己日后该走的路。 这样一天下来,大船已经驶出了龙火岛海域,他心中那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烦恼,似乎也不知为何的离去了。 至少在夜风清凉,捎带着咸味之际,钟羽已经有心情走到甲板上观星。 钟羽并不多么喜欢观星,少数观星的时候,也是在借着这个名义发呆。但这一次却不同,在大海上观星,跟在九天之中仰望距离有些近的群星时,有点震撼的感觉不同。 在这里,头顶有无数星星,脚下不远处也有无数的星星,感觉离自己很近,似乎近到一弯腰一伸手,掬起一把海水,里面便有数点星星。 只是终究不可能,故而它又显得冷漠,亲近的冷漠。 唉! 钟羽不知道自己今夜为何这么容易感怀。 他善于见微知著,却都是用在了领悟道理上,很少因为看到秋叶一落,而感伤什么。 “或许那一丝看似被压下去的烦躁,要以此发泄出来吧。” 钟羽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收回放在遥远群星上的目光,便准备转身离开。 “一天没吃饭了,准备几壶小酒,再整几个美味饭菜。不能快乐的开始这一天,总是要美好的结束这一天的。”心中如此想着,钟羽几步走过,已经来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打开门就要进去。 “嘿,这位大哥请留步!” 已经进入房间半个身子的钟羽,听到这声音,禁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说来,说话的这人的修为境界,在龙火岛上虽然排不上号,但钟羽对他的熟悉程度,甚至比那几个在沧源散修洞府中的步虚境上阶散修还要深。 只因为这人是大岱宗的那个弟子,这个人是他两次去大岱宗山门前炫耀自己的面具时,所挑选的人。 只是很滑稽的一点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人的姓名,或者这人曾经说过,但是他却不幸的忘记了。毕竟这样的小人物,还真是不值得他放一点心思在上面。 现在听他叫住自己,钟羽心下没有惊慌,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先问一问他姓甚名谁,干嘛比那个便宜大哥辰靖还要对他纠缠不清。 当然了,最后一句话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没真个打算问出口。 抽身后退半步,转身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开口问道:“怎么,兄台找我有事?” 那大岱宗弟子警觉的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位大哥,请借一步说话。” 钟羽和他又走回到了甲板上,在一个角落里定。 只见那大岱宗弟子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忽地低声笑道:“在下张亨拾,却是不知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钟羽隐隐约约猜到了这张亨拾,不,应该是大岱宗弟子亨拾找自己要做什么,当即拱手道:“在下钱德守。” 可以看出那亨拾在故作轻松,问道:“钱德守?嗯,大哥好名字啊。” 钟羽经过一番发泄,心情已经不烦躁了,看他要扯皮,也便打算和他扯起来,说道:“过奖过奖。” 果然,那亨拾扯起皮来,和钟羽聊了许多东西,天南海北的,钟羽不禁有点烦了。 然而就在这 时,那亨拾突然问道:“钱大哥是龙火岛上的本地人吧?” 这番话问的很是突然,倘若是世俗百姓,甚至是修为不高的修行者,心中又有鬼,在回答时肯定会露出一点破绽。但钟羽是何等样人,即便有点漫不经心,也是在雷鸣电闪间想明白了他的用心,随口答道:“不错,此行库页岛,专为做点小买卖。” 那亨拾蓄谋已久,问出话后,就一直盯着钟羽看,见他没有显露出异样,似是放下了心,又问道:“哦,那几个挑夫,原来是兄弟你的手下啊。哦,对了,钱大哥,你在这船上一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不是咱们龙火岛上的陌生人?或者行止诡异的人?” 钟羽心底发笑,故作沉吟了一会,似是在思索,过了一会一拍手道:“有哎。” 那亨拾大喜,急问:“是谁?在哪个房间?长什么样子?” 说完他便见钟羽扭捏着忽地不说话了,只道钟羽有什么顾忌,看着他一副奸猾模样,暗忖肯定是贪财之辈,当即从怀中拿出一枚金锭,递到了他身前,说道:“不要有顾忌,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这枚金锭就是你的了。另外,我绝对不会说出是你说的。” 钟羽也故作很贪婪的样子,问道:“真的?你可不能反悔啊。”那亨拾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却见钟羽右手忽地指向亨拾的脸,说道:“就是你啊。”说着伸手将金锭从他手里夺了过来,续道:“我在龙火岛上生活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你,而且你拉我过来这角落里,行止也很诡异。” 这话让那亨拾愣了一下,以为是受了戏耍,恼怒的就想挥手打钟羽,但转眼间似乎又想到自己本是修行中人,这世俗商人没见过自己也是应当,而且……方才自己的举止也的确很是鬼鬼祟祟的,便认为这奸猾商人并不是故意戏弄自己。 他不是良善之辈,但也绝不是好杀之人,另外他现在身负有重任,实在不宜声张,扬起的右手也便停下了,复又将钟羽手中的金锭夺回来,嘟囔着转身就走。 他却是没想到,以他的修为,即便在修行界中是不入流的货色,但在世俗武林中,也算的上高手,捏住那枚金锭的手,用的力气并不大,却也绝对不应该是一个世俗中人可以轻松抢去的。 许是因为他知道被师门倾一宗之力抓捕的人不是好惹的,所以心神一直紧张的很,以致有点恍惚,才没有发现这一点。 钟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呵呵一笑,心情更好了,笑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章完)

第322章 回到房间后,心情大好的钟羽进了玲珑宫殿,为自己做了一顿美味饭菜,拿出一小瓶美酒,尝一口佳肴,喝一口小酒,快活之极,也觉得自己手艺又有长进,禁不住想到了初入长生界,拜入天蜀剑宗时,和自己一个院子的叶思等人。 他本性薄情寡义,却不是无情无义,此刻想起叶思等人,也禁不住有点惘然,暗暗抱怨自己,前几天和闾秋蕤、檀倾聊天时,没有向她俩问询叶思、虞仲缘等人近来情形。 说来,他自离开天蜀剑宗之后,就没有和叶思等人联系过了。 在闾秋蕤将传音玉佩给了他之后,他也没有主动问询过叶思他们的情况,只有在闾秋蕤述说她近来所经历的事情时,有时候才可能会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许是因为他薄情寡义的缘故,以前听闾秋蕤偶然提起他们,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他们对他而言,似乎陌生人一般。 呼! “呵呵,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厌恶自己骨子里的薄情寡义了!” 人一旦有了感怀,就免不了想找人倾述一下,特别还是有了情人的人。他探手入怀,将温凉如水的玉佩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会,才和闾秋蕤说了句话。 “蕤儿,睡了么?” 他喜欢向闾秋蕤倾述,喜欢和檀倾默默闲步。此刻千里疏隔,闲步以抒怀是不成了,唯有倾述。 “嘻嘻,钟哥,你傻了吗?我这现在还是白天呢,睡什么?” 闾秋蕤的话涌入脑中,钟羽一怔,念头电转,算出来现在中原大地应该还没有到黑夜呢,伸手扶额而笑,回了句:“是啊,你哥哥我傻了。” ……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都不知道聊的什么东西,却依旧聊得很起劲。 想来闾秋蕤和檀倾应该是待在一起的,所以时不时的,檀倾也会插上一两句,便可以感觉得出,她一直在静静的听着闾秋蕤和钟羽的对话,一句都没漏下。 期间,钟羽做足了遮掩,强忍着莫名其妙的尴尬,似是漠不经心的问了问叶思和虞仲缘等人,近来的情况如何。 闾秋蕤和檀倾其实也是在外游历,不经常回天柱山宗门内,所知道虞仲缘和叶思等人的消息,也大多都是从正道同辈口里听到的。 无非是虞仲缘一怒,执剑杀了哪个魔道小儿辈弟子,亦或者正道哪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当然是二三流宗派里的内门弟子什么的。 叶 思性子平和,温润如玉,鲜有杀人之举,但这么多年来,手上的修行者高手性命,也不比虞仲缘少多少。 据闾秋蕤听说,他甚至差一点斩杀一个钟羽的同门,叫什么尤晋的,亏得另外一个叫展什么益的及时出手。就这样,那姓尤的,还被斩下了一条臂膀。 钟羽想着当年自己拜入魔欲宗潜修一年出关,便有一个叫尤晋的挑衅自己,被自己斩了一条臂膀,要不是闾秋蕤提起,他险些忘了,于是笑着提醒她道:“就是叫尤晋,另外一个叫展伯意。” 魔欲宗内,闾秋蕤只在乎钟羽,至于什么尤晋、展伯意之流,可不放在她心上,转又开始说何建音、叶天玲等人的传闻。 叶思、虞仲缘、叶天玲、何建音等人的天资,或许不如雨八荒、闾秋蕤、檀倾、古菟、谈叔德、破云靖等人,但比之于李易峰,并不差多少。 气运隆盛一点的,都是有机缘成为长生贤者的修行者。只是气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很难琢磨,谁也把握不了。 然而总之,对于他们来说,在东海诸岛,甚至是在妖神殿的修行界中,都显得遥不可及的长生小贤者境,根本就是囊中之物! 耳听得原先熟悉的师兄弟妹,际遇都很是不错的样子,钟羽笑了笑,心思灵动了许多。 说完这些,已经快到中夜时分了,想来中原大汉那里,也应该已经入夜了。钟羽正准备说点情话,然后哄着两女去睡觉的当儿,忽地感知到前方不远处有船缓缓而至,发出的声响很小,几不可闻。 用亨拾的话来说,这就是行止诡异。 钟羽第一次杀人,便是杀得拦路打劫之匪,转念间也便想到,这可能就是东海诸岛特有的海贼,和拦路打劫的差不多。 忽地想到在妖神殿杀的那些妖精劫匪,钟羽禁不住怀疑,自己不会是劫匪、海贼这一类的天敌吧?要不然,怎么到一处地方,就要消灭些劫匪之属呢? “这一次若是将这些海贼消灭了,以后还要去众神山一趟,看看会不会也要斩杀劫匪之属?倘若真的又遇上了,那我干脆自封为劫匪之天敌仙长。哈哈哈……” 钟羽心中大笑了一会,也不说情话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要保护一整船的人不受海贼的伤害,让她们先去睡。 海贼这样的世俗百姓中的坏人,自然不会引得闾秋蕤和檀倾两人担心钟羽的身家性命,只是嘱咐了一番不要让船上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就结束了闲聊。 钟羽收起了玉佩,闪身出了房间,化为一溜烟,纵上了船顶,穿过迷雾,看到了远处的那艘海贼船,遥遥可见上面有不少手执兵刃的人在那里。 此时已是中夜时分,想来便是亨拾这个修行界中不入流的修行者也已经睡了,更何况那些世俗百姓呢?那些船工什么的,就算没有去睡觉,也必定疲乏的没了一点警惕心,恐怕等那艘海贼船隐秘的靠近了,海贼们都跳上了船,他们也未必能够发觉。 钟羽现在的修为,不仅在东海诸岛这里不算低,就算是到了大汉皇朝长生界中,也勉强上得了台面,他要想保护船上的世俗百姓不受海贼的侵害,就算是海贼来再多的人,他也有把握不让他们靠近船上的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船上有一个大岱宗的弟子,专门就是来搜查他的。 他虽然乐于帮助这些手无寸铁的世俗中人,但若是须得以被别人抓住、欺辱一番为代价,凭他薄情寡义的性子,还真是要认真考量一下。 所以需要避开那亨拾的耳目,不引起一点波澜,那就不能让前面的海贼船再靠近这艘船,须得他飞身过去,直接在海贼船上灭掉那些海贼。 这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那海贼船离这里并不远,而那个大岱宗弟子虽是不入流,但是想在不引起他注意的情况下,便施法将那些海贼消灭,还是有着不小难度的。 远远看去,那艘海贼船上的海贼人数也不少,他能耐再大,也没有把握在一招之间,将他们尽皆斩杀。而那时候有海贼大声呼喊一声,不说那亨拾,便是寻常船工也能听见。 这点才是真正有难度的事。 “怎么办,难道依旧须得像在西域和妖神殿那样,擒贼先擒王?” 对于自己计谋的缺乏,钟羽心下着急啊。 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一个办法,凝目再看,寻到远处海贼船上一处把守比较严密的地方,匿着身形,御空赶了过去。 他轻轻落在海贼船船顶,飘身来到了把守最为严密的地方,俯身静听。 …… “老三,这次你的消息来源可靠不?这艘船上面真的有一个大财主?”有人低声道。 听得第一句话,钟羽虽是没确定下面是不是有海贼头子,但肯定是一众海贼中的大人物。 只听有一个阴森的声音随后响起:“老大放心,这次绝对错不了。” 这时候已经确切无误了,海贼头子定然是在下面。 (本章完)

第323章 说来钟羽已经是我欲境上阶的修为了,甚至魔欲经初阶也是指日可待,却仍要和这些个身无修为的世俗海贼纠缠,不免好笑。 他在将要下去擒住那海贼头子的时候,想到这一点,心中也不免发笑,更是差一点笑出声来。 即便这样做,是被逼着没办法,却也免不了觉得无趣,更加无聊,然而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勤苦修行只是为了问道长生,那岂不是更乏味? 众生多困苦,有这份实力能给他们解去一点困苦,哪怕这点困苦,相对于他们一生中那么多困苦并不算什么,不也很好? 突如其来的念头,并没有阻碍到钟羽在不惹起船上其他海贼的注意时,疾速闪身蹿进那个海贼头子和老三所在的房间内。 在东海诸岛横行的海贼中,或许有的海贼头子是修行中人,但也绝对是修为很差的修行者,或许只比大岱宗弟子亨拾强上一点。 就算比亨拾强上很多,强如被自己废掉修为的元丙,钟羽也有把握一招之间制服他,并且不让屋中其他人发出声响,更何况这艘海贼船上的海贼,其实力并不多么强大,这海贼头子也不是一个修行者。 当钟羽蹿身进入了那房间之后,瞬息之间便见了分晓,意料之中的分晓。 只见钟羽坐在原本那海贼头子坐的地方,右脚踩在跪在船上的海贼头子光秃秃的头顶,拿出一块下品元石,轻声道:“认得么?” 钟羽的右脚是轻轻踩上去的,可对于这个海贼头子而言,不啻于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而且无可抵御。听着钟羽的问话,他知道自己不能不答,答得声音还不能太大,两点中有哪一点办不到,恐怕下一瞬,自己的脑袋就会被踩成稀巴烂。 当下极为难受的轻声道:“回仙长大爷,小的认识,那是您这样的仙长大爷才能用的元石。” 钟羽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嘛,知道的不少,那你肯定也知道这元石很值钱。你说,我将它送给你,好不好?” 这海贼头子实在不是什么枭雄人物,不善于决断,因此他所部海贼的实力并不是很大,此刻耳听着钟羽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更加的不知道是该答“好”,还是应该答“不好”,一时沉默不语。 钟羽轻笑一声,右脚微微使力,在那海贼头子感觉着,却犹如一块大石变成了一座大山,头颅带动身子,直往木板上撞去, 眼看着脑袋真要变成稀巴烂了。 这海贼头子不是个聪明人,同样也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方才那种情形要是搁在一个胆子大的人身上,即便不懂得决断,也早便胡乱喊一个“好”或是“不好”了。 他没有胡乱喊,所以他没死,在他脑袋快要撞上那木板的时候,停了下来。临近死亡的威胁,让他的心砰砰直跳。 钟羽不是那种能够将心机深沉的人玩弄在手心里的人,因为他没那么强大的谋算城府,所以他一向会将不稳定的因素除去。 那海贼头子死里逃生之后,才敢豁出去喊出口:“好!好!……好。”一开始有点激动的大声喊了两声“好”,到最后忽地醒悟,掌控自己生死的人并不希望自己大声声张,转为低声说“好”。 将踩在那海贼头子头顶的脚收回,钟羽不再看他一眼,仰靠在椅背上,吩咐道:“我下两个命令,其一,上船之后先控制住船上的人,不准杀伤人命!不准劫掠!违者,你死!” 顿了一下,依旧不看屋中的那几个海贼,说道:“另外一点,在前面那艘船上有一个身着劲装的人,腰间有一枚玉佩,和他的衣裳很不搭配,你们一上船就看得出来。我要你们在控制住船上所有人之后,将他推到甲板上,恐吓他要先拿他祭刀,以震慑船上其他人,要他们拿出所有的钱财。” “记住,你们可以杀他,所以不要演的太假。这时候,他肯定会说他是大岱宗的弟子云云,你就说不信,和他扯会儿皮,然后你故作有所顾忌的模样,收了他身上珍贵的东西,要包括那枚玉佩,最后给他条小船,让他独自离开。” “等到他离开了,你们就可以走了。当然,这块价值千金的元石,你们也可以带走。嘿嘿,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钟羽说完,拿着那块下品元石在那海贼头子眼前晃了晃,便凭空消失了。 那海贼头子发了一下呆,赶紧命令手下,将钟羽所说的第一个命令传了下去。 本来以钟羽的打算,在将那海贼头子控制住之后,便即命令他们离那艘船远一些,然后就杀了他们。 但等到他将右脚踩在那强盗头子的头顶时,脑袋中忽地闪过了这么个计划,既能将那亨拾逼走,事后便得逍遥,也不妨碍将一众海贼斩杀。 先前给那海贼头子许的好处,自是空话。 下品元石对钟羽而言,屁也不值,却也不 会给一个海贼头子。 不管是对什么人说谎话,在儒家道理中,都不被允许,甚至品行算得上不端。幸好,钟羽所吸收的儒家道理中,暂时没这条,所以对这种人说谎,他心中无愧。 至于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一点也没有防范那些海贼可能会不遵守他的命令,或是抽身而退,则在于他相信这海贼头子或许不是多么聪明,也不是多么胆大,但最起码知道什么人能违逆,什么人不能违逆。 等到钟羽回到船上,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后,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便感知到那艘海贼船接近了,紧接着便有海贼上了这艘船。 “砰……” 耳听得许多声门被踹开的声音同时传来,钟羽房间内便出现了一个手拿鬼头刀的海贼,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 钟羽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更知道他伤害不了自己,所以很配合的被那海贼压着走出了房间。 船客都被轰赶到了两侧宽敞的甲板上。 钟羽被轰赶到的那一侧,海贼头子恰好在那里威风凛凛的指挥着,不经意间转头看见了钟羽被他的一个手下押着走了过来,复又不经意的转过头去,然后猛然转回头,骇然的看着钟羽这边。 就在他回过神来,心中叫苦着要快步赶过去时,却见远处的钟羽对他摇了摇头。 他虽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也不敢违逆钟羽的意思,立即停下脚步,并且又故作威风凛凛的指挥起来,背后实是被汗水湿透了。 许是那海贼头子也感觉出来了,知道钟羽最看重抓住那劲装男子这一事,故而是遣派的那个老三亲自去抓的。 速度也很快,钟羽前脚才走到甲板这里,那老三带着许多人压着那亨拾后脚便到了。 亨拾虽是修行中人,但实力太差,仅仅差不多可与武林高手相比。此刻身在大海上,他可没把握将这些海贼都给杀了,而且那海贼头子和老三的身手也不差,他也未必能打得过,只得束手而降,思忖着要不要说明身份以保命。 最后他打算如果这些海贼只是索取钱财,那就给他们,不到屠刀降临到自己身上,绝对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他是堂堂修道宗派大岱宗的弟子,倘若屈服在海贼的淫威下,等到这一事情传了出去,不仅仅对他大岱宗不利,他师门长辈,也绝难放过他。 他又如何料想的到,这个海贼头子正要拿他第一个开刀呢! (本章完)

第324章 也不知道那海贼头子是因为先前见到自家手下得罪了钟羽这个仙长大爷,一直心情都忐忑着,还是因为害怕搞砸了可以轻而易举杀死他的仙长大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别看他表面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实则有点魂不守舍。 等那老三和几个手下压着亨拾走到他面前时,他才恍然发觉仙长大爷要抓的人已经逮到,似乎还惊了一下。 许是因为愤愤不平于被眼前这人惊了一跳,他大力的将亨拾拽到身边,提起手中大刀搁在其脖颈上,恶狠狠的道:“都给大爷闭嘴!”说完狠戾的环视了一周,当看向钟羽时,眼神中又不免露出一丝怯懦。 除了那亨拾和钟羽之外,其他的船客都是寻常世俗百姓,也没见过这等阵仗,被那海贼头子一威慑,登时闭嘴。 那海贼头子见状,似乎从中得到了很大快意,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憋屈感觉,也因此而被消减了许多,说道:“我们是正经海贼,不杀伤人命,只取钱财。但是从我们这么多次的打劫中得到的经验,你们这些人看似老实,其实鬼滑的紧,稍有机会便要造反,所以我们一般会先找一只鸡,杀了他给你们这些滑猴看。” 本来已经闭嘴了的船客,因为他要杀一条鸡的话,畏惧会摊到自己身上,哗声渐起。 “安静!”那海贼头子大手一挥,大声道,那些船客也都挺听话,复又安静下来。 “嘿嘿,你们不用怕,这只鸡已近找好了,待大爷我一刀砍了他,你们这些滑猴可要听话,交钱不杀!”现在在他刀下的只有亨拾,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亨拾大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成了那只杀鸡给猴看的鸡。 眼见得那海贼头子凶神恶煞的举起大刀,带着煞气就要往他头颈斫下,想要挣脱,却害怕死在那么多海贼的乱刀乱斧之下,只有大声喊道:“大爷且慢!我有话要说。” 钟羽吩咐过可以杀亨拾,但亨拾求饶的时候,又要手下留情,那海贼头子不懂钟羽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不敢稍有违逆,停住落下的大刀,喝道:“有屁快放!” 此刻性命危在旦夕,即便担心此事会丢了自家师门的面子,他亨拾也顾不得了,咬了咬牙,说道:“我乃是龙火岛上大岱宗的弟子,此行身负有师门重任,你若敢杀我,必将被我师门长辈碎尸万段!” 那海贼头子似乎被他的话震慑住了,他很满意的笑了笑,正要 再说些什么,却见那海贼头子的大嘴巴忽地张大,而后传出一道雷震般的大笑声。 这笑声很大,而且很长,震得亨拾耳朵直痛,显然也是内力深厚。 “你们都听见了么?这不要脸的货色,竟然说自己是龙火岛上大名鼎鼎的修仙宗派大岱宗的弟子。哈哈哈……一个大岱宗的弟子,竟然被老子抓在手上,生杀予夺,全凭老子我一言决之,真是笑死老子了。哈哈哈……” 看着那海贼头子张狂肆意的大笑,旁观的其他船客也都觉得这劲装男子胡说八道。倘若真是大岱宗弟子,法术一使,所有的海贼不是都要人头落地? 这时,那海贼头子的大笑声忽地止歇,双目怒睁,瞪视着亨拾,大喝道:“小子焉敢欺我!”本已停下的大刀,又要斩落,威势更猛。 “大爷请住手,大爷,小的可以证明,小的可以证明……” 刀锋已经破开了亨拾头颈处的一层皮肉,那凛然森寒之气,刺激的他有点口不择言。 于这海贼头子而言,大岱宗虽是渺渺仙宗,未曾触及过,但他心中还是畏惧的,先前要不是钟羽显露出无论他跑到哪里,都能出手斩杀他的实力,他肯定不愿意因此得罪大岱宗的弟子。 在他看来,大岱宗缥缈不曾见,但这个疑似大岱宗的弟子,还是不要杀死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他能行海贼之事那么长时间,靠的就是眼里和小心谨慎。 他再次停住了森然寒刀,冷声道:“这次你若是不给老子一个好的交代,就不只是砍了你的头那么简单了,定然将你分尸八块,扔入大海里喂鲨鱼!” 那亨拾这时才平复了心气,却依旧有点颤抖的说道:“我是大岱宗弟子,囿于资质,修为并不高,只算挂个名而已,但是我还是学会几手法术的,可以施展出来,证明我的身份。” 只听那海贼头子嘿嘿冷笑,道:“既然只是挂个名而已,今日我就算杀了你,料来大岱宗这等大仙宗,也不会在意你。如此,老子又何必听你废话。” “不妥,不妥,不妥。” 那亨拾连声说了三声不妥,才又道:“我这一次是身负有重任的,你若敢杀我,我便可立时通知我大岱宗的仙长,转瞬赶来,替我报仇。” 那海贼头子嘿的一声,阴森道:“你又耍我!既然你是不入流的弟子,你师门又如何有重任给你,还你大岱宗的仙长被你随传随到,杀了我们替你 报仇?看来你是真的想死!”说着,刀一重,一道鲜血顺着刀沿“滴答滴答”流到甲板上。 亨拾自是大惊的说什么听他说完,那海贼头子容他继续说。 亨拾也顾不得说出师门里一个高手被杀,会不会堕了师门的威严,快速的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又说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弟子,之所以会被遣派出来,实在是因为人手不足,而船只很多的缘故。 那传讯玉佩虽是不敢轻用,但死都死了,不敢用也得用,那长辈修为再高,也总不能对他的尸体发泄。 听那亨拾讲完,那海贼头子沉吟了一会,才道:“这么说,老子不杀你,你就不敢喊你长辈过来。嘿嘿,老子和我这一帮弟兄虽然都不会法术,但世间会法术的却不少,就算你施展出了几招法术,也未必就是大岱宗的弟子,叫老子如何相信?” 亨拾也无话可说了。 那海贼头子见状,又是哈哈大笑道:“不能证明,那老子这一刀可就砍下去了。” 亨拾大急,抓起玉佩,大声道:“你敢拿命赌一赌么?” 那海贼头子还真不敢拿命来赌,先前又有钟羽的授意,也不打算来赌,当即收刀道:“老子的命贵,你小子的命贱。”意思自然是说不和你命贱之人赌命。 留下一条小命的亨拾松了口气,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既是如此,小的就先告辞了。还望大爷赐给一条小船,我这就离开,咱们两不相碍。” 钟羽特意嘱咐过,要将亨拾的玉佩留下,那海贼头子自是不敢违逆,任亨拾这样全身离开,大喝道:“慢着!老子让你走了吗?”说完,右脚探出,将亨拾踹飞到十步处。 “哼。被老子抓住了,哪有任你全身而退的道理?将身上值钱物什全都留下,还有那枚玉佩,物留人走!” 亨拾受伤不重,哼唧着起了身来,说道:“我身上有十块金锭,全都给你,但这玉佩是我师长赐下的,断然不能给你。” 海贼头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漠道:“留物不留人。” 许是类似这些的话,一众海贼早便准备过了,更不知道他们在老窝演练了多少回,那海贼头子威吓的话才一落,老三和一众海贼都是大喝道:“留物不留人!” 只一人说也就罢了,一群人齐声大喝,即便皆是世俗凡人,也极具威势,直吓得那亨拾面色一白,全身一震,双腿也是明显一软,差一点跪倒在地。 (本章完)

第325章 亨拾被吓得腿都软了,却依旧不愿意将玉佩交出来,倒不是因为害怕交出来之后,回到师门会受责罚。毕竟他为了活命,连师门的名声都不顾了,更何况受一点责罚呢?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怎么相信这些海贼,害怕自己一旦交出玉佩,失去了一定的震慑,就可能会被杀死,才不愿意交出玉佩。 可能被杀死,终究只是可能而已。那海贼头子若是从他身上拿不到钟羽郑重嘱咐过的玉佩,则肯定会丧命。 可能与肯定之间,另外一个又是占着上风,两方对立,最后亨拾不得不屈服,将玉佩交给了那海贼头子,谨慎戒备的往后退去。 钟羽没有命令过必须杀亨拾,而那海贼头子也不想杀他,便任由他离去了。 在甲板上,钟羽看着那亨拾驾着小船,在大海上如箭一般的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嘴角轻扬,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嗜血的笑。 一个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一群只有世俗武力的海贼,当这修行者想斩杀这一群海贼之时,结果早已经注定了。 钟羽先是让那海贼头子将一众海贼聚拢过来,又命那些船客各自回房间,船工等人去继续掌舵前行,转身三下五除二的将一众海贼全都杀了。 最后一挥袍袖,将他们的尸体扔到了大海里喂鲨鱼去了。 钟羽心里知道,这些被杀的海贼中,肯定有那种新近加入,手上还没沾血的海贼,也就是罪不至死的海贼,现在却被他杀了。 本来这种情况的话,心中都应该有点惭愧的,特别是事前还知道有这种可能,却不作出补救,理应要受自己内心道德的谴责。 但他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只因在他看来,一旦成了海贼,那一辈子就是海贼,即便还没杀过人,日后手上却必定会有人命。 这是有罪推论,很不合理,但没办法,他不想冒险对一个主动加入海贼群中的人说教,期以那人能够知错就改。 即便那些新近加入的海贼中,有被胁迫加入海贼群中的,而非自愿,但只要那人上了这个船,那就意味着那人愿意以他人的生命来缓解海贼头子对他的胁迫,既是如此,杀又何妨。 钟羽没有多想此事,右足一顿,飞身上天,疾速往库页岛赶去。 六耳顺风猴给他的那些关于东海诸岛的讯息,已经让他很了解整个东海诸岛的情况了,自然也知道从这里该怎么走,才能 赶到库页岛。 在那些信息中,他得知这库页岛比龙火岛也大不了多少,甚至更小也不一定,没人对这感兴趣。但库页岛上修行者的实力,普遍要比龙火岛强上一筹,只因库页岛上比之于龙火岛更乱一些。 另外,库页岛上也不像龙火岛上那样,由一家宗派独大,这里则是有两个二流宗派,实力不相上下,谁都不服谁。因为这,库页岛上的其他宗派也都要选择其中一个宗派依附,否则便会有灭门之灾。 而且这里的散修也不像龙火岛上的散修们那样比较自由,在名义上也要说明自己附属于哪个宗派。 现在依旧强硬着不愿附属于任意一个宗派的散修,无一不是实力强悍到让那两个宗派都不愿意损兵折将的去降服的散修,其他敢强硬的散修,已经没有活着的了。 正因为两家宗派互相看不顺眼,直接牵动着整个库页岛修行界分为对立的两方,互相看不顺眼,这也是为什么库页岛要比龙火岛乱得多的缘故。 这也就算了,但因为这两个宗派互相看不顺眼,竟然引得岛上世俗百姓也分为了对立双方,经常征战,没有多少安宁时日,这就让钟羽心中很是不爽了。 在中原大地,即便当初正魔两方闹翻了天,魔道甚至都快被捻灭了,那等境地,也没有影响到世俗百姓。 东海诸岛这里的修行界,是直接插手世俗朝廷管理的,现在库页岛有两个二流宗派,在世俗中也便有了两个王国,各自被一个宗派扶持。 两个宗派的修行者都不安分,经常引起火拼,世俗中的两个王国更加的安分不了,虽然只有那么大一点,各自王国的军队也就那么一点,但打起来却也是风生水起,可害苦了库页岛上的百姓。 仅仅只是将六耳顺风猴留下的关于库页岛上的讯息看了一遍而已,钟羽心中就已经很不爽了,对那两个宗派都生了恶感,待得他从云头按落下来,亲身四处走动,看了一眼这岛上的百姓生活,心中已经不止是不爽那么简单了,简直愤怒的想要将两个宗派推翻了,才泄心头之气。 然而,龙火岛上一个二流宗派大岱宗都将他撵得狼狈逃窜,甚至不得不扮作世俗商人才得离开,更何况这库页岛上的两个二流宗派,就算是六耳顺风猴来了,怕也是素手无策。 最重要的是,那大岱宗只是勉强挂上二流宗派的名头而已,算是其中的末流,虽然库页岛上的这两个也不是二流宗派里的中流,甚至是上流, 但最起码人家已经是下流了,而非是末流。 因是之故,钟羽看到岛上民不聊生的情况,心中即便再愤懑,再怎么想推翻,甚至灭了那两个宗派,最后也只有化成一声长叹。 “随便打杀几个两大宗派的为恶弟子也就罢了,至于拯救岛上百姓,呵呵呵,还是以后再说吧。” 钟羽有点垂头丧气,无目的的四处闲步,忽地想到那些个有能力拯救这一岛百姓的大高手,他们为何不出手教训教训这两个宗派,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是怎么回事? 苦恼思索之际,转念想到先前自己没有询问一下海贼里面是否有被逼的,便直接将他们全部斩杀,未必全都是因为觉得他们为了缓解海贼头子的胁迫,便杀伤其他人是不对的,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己懒得处理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懒得去处理,因为一两条人命对于他来说,真的不放在心上。但现在看着库页岛上成千上万的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就不得不放在心上了,想要拯救他们。 “那些能够拯救这些成千上万百姓的前辈,之所以不出手,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修为比我高,所以他们不将这些百姓放在心上?” 钟羽思忖着自己的猜测,心里有点痛感。 为什么,因为他转念间便思忖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并不正确。越是修为高的修行者,越要按照自己的本性做事,稍有违逆,道心便会有瑕。 而他们之所以不来拯救这里成千上万,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也就不会是因为这里的百姓不放在他们心上,而是他们的道心没有驱使着他们过来。 钟羽方才之所以会有那么一个猜测,只因为那个猜测是为了为他在船上做下的事情开脱,找一个借口。 能让自己相信的借口,才能欺骗过自己,但他现在的这个借口,显然没有让他自己相信,那痛觉也是由此而来。 “我没错!”茫然独行的钟羽忽地大声吼了一句,满是愤怒,无力的愤怒。 这时候已经无关乎道心本性了,而是关乎到人最本源的人形。 钟羽越挣扎,也就意味着他陷得越深。 终究是可以成道亚圣之辈,他吼过之后,再走两步,本来已经露出红光的双目,倏地清澈起来,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钟羽在此发誓,待我修为到了长生小贤者境之时,必定再来库页岛上,除去此地两宗首恶,散其宗派,拯救此地万民!” (本章完)

第326章 长生小贤者而已,五十年之内步入这一境界,钟羽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五十年,对于钟羽这般的修行者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此地的世俗百姓来说,却是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是他们的大半辈子。 钟羽暗忖:“五十年之后再来此地,杀首恶,散恶宗,意味着他们还要困苦生活大半辈子。嗯……” 思虑顷刻,他低声自语:“来之前,只打算在这库页岛上转一转便离开,并不打算惹事,但现在见了这等情景,心情愤懑,只有出手杀人才得宣泄。也罢,在这些天时间内,我先杀死天旭宗和延隆宗这两个宗派的两个我欲境上阶的高手,算是为五十年后再来此地灭杀首恶,留下个血印迹。” 天旭宗和延隆宗,就是库页岛上最大的两个修行宗派。 打定主意之后,钟羽继续闲步,继续思忖:“天旭宗和延隆宗既然直接牧守库页岛上的百姓,那就应该用心加以体恤,现在却因他们,累的此地百姓生活困苦。两宗里肯定有弟子也不想要看到现在的情况发生,但他们坐视不理,纵容师门中人,一样算是作恶,本来也是该杀。” “不过小爷这次每宗只杀一人,就先饶他们一命,等到五十年之后再杀,这一次就先打听出来我欲境上阶的两宗弟子中,哪个为恶最多,就先杀哪个!” 他是第一次来到这库页岛,即便有六耳顺风猴关于这里的讯息,也不知道哪两个修行者,是两宗为恶最多的弟子。 天旭宗和延隆宗设下的也有类似大岱宗那样贩卖消息的地方,肯定也有库页岛上各个修行者的消息,但钟羽现在打算去杀他们的长辈,怎么可能傻傻的过去,向他们买这方面的消息。 那该怎么办呢? 钟羽一时不知道该怎办才好,便即停步,随意坐在了地上,仔细的翻阅六耳顺风猴给他的讯息中,关于库页岛的所有讯息。 那些东海诸岛的浩瀚讯息中,关于库页岛的讯息不少,然而钟羽现在的心神已经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不一会也便尽皆了然于心,似乎并没有从中查到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因这里的散修也都被两宗强制划分了归属的缘故,便没有像龙火岛那样,除了大岱宗等修行者宗派之外,还有个散修同盟,据说龙火岛上的那个散修盟主,还是个问天境中阶的高手,声势不小。 “如果此地有那样的散修同盟,进去打探一些宗派弟子的消息,想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现在麻烦 的是,这里的散修都是有归属的,怎么去探听消息?” 苦恼着一拍地,钟羽就要起身来,但这时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法子,觉得有门,不及定身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天旭宗和延隆宗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争斗,在天旭宗这里,询问对手延隆宗弟子的讯息,不就合乎情理,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了。 就算这样,钟羽也不打算去两宗设下的贩卖消息之地去探听消息,毕竟那里比较正规,张口就问另外一个宗派内我欲境上阶高手中,哪个修行者作恶最多,打听出来之后,转眼那个我欲境上阶的高手便死了,可能会引起一些怀疑。 这样的怀疑看似很难串联起来,却有着那么一丝可能。更何况,既然在另外一个地方问出这样的话题,并且得到的消息更公正准确,又不会引起怀疑,那又何必去冒险呢? 钟羽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这么一个地方,就是散修特有的交易地点,和宗派设下的交易地点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在散修这里可以以物易物,甚至有的散修设下摊点,为的就是换取另外一种价值相当的地方。 所以散修那里的东西,高品质的法器、丹药,以及其他东西或许没有,但是次一些的东西却是很多,而且比宗派设下的那些交易地点所交易的种类要丰富的多。 所贩卖的消息在散修这里也是一样,关于问天境修为高手的讯息或许不多,甚至显得匮乏,但步虚境修行者的消息,却是比两大宗派那里的还要多,还要杂,小道消息也多。 而散修那里主持贩卖消息的势力,或许相对而言不小,但终究不可能和那两大宗派那样,生出的怀疑更小,便是忽略不计也可以。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归天旭宗管理的,离那些散修聚集交易的地方也不是很远,便即决定先去打听延隆宗内,步虚境上阶的高手中哪个为恶最多。 心想:“算你倒霉,要先一步去死,这可怪不得我,也不要怪我,他天旭宗的弟子也是要陪着你的,你在奈何桥上多等他一会,也便到了。”顿足便往散修聚集之地,也就是不远处的上社谷御空赶去。 东海诸岛这里的修行界管辖世俗凡人,可修行者所待之地并不愿意让凡人进入,故而这上社谷前设的有阵法。 六耳顺风猴给的讯息中,虽然有进入其中的法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知道到那阵法变没变。阵法这种东西,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便要陷 在里面,钟羽也不敢冒险试那个法子。 等他到了上社谷之后,先是将那个奸猾面孔换成不易引人注意的模样,跟着右手一挥,将天地元气凝成一道匹练,抽打向前方,震得那里的空气如水纹一般,向四周荡去。 那些讯息中说,这是初到此地的修行者用的法子,里面自会有人出来迎接,只不过在被他们迎进去之前,自己要先亮一下身上的宝贝。 以此来让他们知道你此番进去,不是随意闲逛,而是有能力买东西的主。 至于你的修为如何,他们却是不管的,甚至就算你是世俗凡人,只要你身上有上品元石,亦或者其他好东西,依旧会让你进去。 当然了,看门的会不会起邪心,将那身负重宝的世俗凡人留下,那就是不可知之事了。 果然,钟羽右手才放下,金光一闪,便有两个年轻人从中走出,一起对着钟羽拱手一礼,齐声道:“道友有礼了。” 钟羽也懒得和他们废话,右手一翻,显出十块中品元石来。 东海诸岛这里,散修拿来修炼的元石,通常都是下品元石,故而一块中品元石,在这里就已经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那两个年轻散修见到钟羽这个初到此地的新人,竟然有十块中品元石,两双眼睛都闪过一丝贪婪,但他们都看不清钟羽的深浅,哪里敢有所动作? 只见他们各自拿出一张淡黄色符纸,往身后掷去,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忽地震荡,随后露出一条通道来,有杂乱声音传出来。 那两个守阵人转过身来,更加有礼貌的将钟羽引进了谷内。 之所以在这上社谷外设一个阵法,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防止世俗凡人进入,并不禁哪个修行者进入,故而进入这个大阵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秘密,库页岛上名分上隶属于天旭宗的散修都知道方法。 天旭宗的弟子也有很多知道的,只不过很少来罢了。 对立的延隆宗辖下众散修知道的也不少,散修们并不像两宗那样明争暗斗的频繁,所以有时候上社谷有什么好东西出现,对面延隆宗的散修也会过来。 当然了,即便谷内所有人都知道延隆宗散修的真实身份,那延隆宗的散修还是要有所遮掩,须得让天旭宗面子上好过一些。 同样的,在延隆宗那面的散修聚集之地出现了什么好东西时,也不禁天旭宗的散修过去。 故而,在走进去的时候,那两个散修将进入上社谷的法门说给了钟羽听。 (本章完)

第327章 钟羽在龙火岛时,去过一次大岱宗设立的交易地点,许是那里有大岱宗弟子维持秩序的缘故,虽是喧嚷,却是低声的,而且不杂乱。 这个散修自发形成的交易地点则不一样,不仅喧嚷的声音很大,而且还很杂乱拥挤,犹如世俗中的集市一般。嗯哼,钟羽这么一个富家贵公子的确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但见到了这里的情形,也勉强想象得到。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倒非是因为这里没有修行者维持秩序的缘故,而是因为散修都散漫惯了,到宗派的地盘上,可能会因为畏惧,压抑一下自己,但现在在满眼尽是散修,谁又管得了谁呢。 这里的组织者势力也不小,却也不愿因为想要此地清静一些,便得罪其他散修。再说了,对于他们这些修行界的商人而言,热闹的时候,要比清净的时更容易赚钱。 钟羽进入谷内之后,见身旁许多散修**攘往、摩肩接踵,混杂不堪,和自己以往在修行界中见到的情况差异很大,心下颇为好奇,却又免不了生出一丝厌恶。 修行中人,何至于此! 他一个悟道化神境上阶的修行者,想要摒弃这种好奇和厌恶的念头,简直是太容易了,此行又只是为了打听消息,不想其他,念头一转,好奇和厌恶便即捻灭。 在这里熙攘的散修,修为大多不高,很容易便被这里的气氛所影响,面上表情大同小异。当钟羽捻灭了杂念之后,面目平和的从他们身前穿过时,竟有点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只可惜这些散修表面是修行者,本质上实则与世俗凡人无异,就算是得到了天大的机缘,也必定无所成,徒为别人做嫁衣。 钟羽此行本意专为打探消息,并不打算做些别的事,现在也没变,只不过来一趟,只是问了消息便走,也不看看四周情形,未免显得匆急,又有点可惜。 因是之故,钟羽并不打算立刻便向身边的散修打听贩卖消息之地在何处,而是要先走走看看,体味一下本是修行者,却如俗人一般的散修在此都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便会有所悟,那就更不虚此行了。 这上社谷不小,所以这条路也很长,只不过越往里面走,里面的散修便越少,喧嚷不减,不再拥挤杂乱,变得有序了很多。 这一路来,钟羽只是静静的观察身周散修,却没朝贩卖的法器、丹药、阵旗和功法等五花八门的东西上瞧上一眼。 他终究是大宗派 弟子,即便从步入长生界开始,就没有贪恋法器等外物的兴趣,但是他所用的法器、疗伤丹药和修行功法等等,在整个长生界中,无一不是处在此类物品的最顶尖位置,少有可堪媲美者。 不往四周摊点上瞧一眼,原也正常。 很快的,他也发觉了这一点,略一思忖,对于先前自己不屑身周散修的行为,有点惭愧。 “他们本是修行者,活得却犹如世俗凡人一般,也不是他们所愿意的。走上修行一途者,谁不想逍遥自在如同在世仙人?若都跟我一样法宝功法什么都是最好的,又怎么会愿意如此过活?”钟羽心下如此想到。 感慨是好的,但他很显然还是难以理解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界。这些话若是放在中原大地上的散修身上,或许显得不错,甚至是放到东海诸岛数千年前初始几代的散修身上,也不会错。 然而东海诸岛这里的散修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代,修道的本意是什么,恐怕没一个记得了。就算让他们得到顶尖法器、丹药和修行功法,他们或许会修炼到长生小贤者境以下无敌,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问道长生小贤者境! 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曲解了修道的本意,只认为修道便是厮杀争强。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就算是库页岛上天旭宗和延隆宗两个二流宗派,其中的弟子也没有几个修道是为了问道长生的,绝大部分都是为了争强好胜。 更遑论顺天施为,逆天而行了! 现在的钟羽还无法看清,所以他一想到先前那个可能,就收起了对四周散修的不屑,继续前行。 “咦?” 没走几步的钟羽无意中向右首处瞧了一眼,竟是看到远处一张白色幡布,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挂在一根碧绿欲滴的长竹上,无风招展。 钟羽心里虽是有点不相信在这里竟然会有酒楼,但眼前有酒幡为证,也不得不相信,暗道:“看来我大大的低估了这里散修的俗气程度。” 修行界中,竟是有这等俗世才会出现的酒楼,也算东海诸岛这里的特点了。 他心中这样好笑着,却也知道这个酒楼既然敢开在这里,而且只此一家,主家势力很大自不需多说,其中猫腻怕也不少,想来里面所贩卖的酒酿饭菜,和世俗酒楼中的应该不甚相同。 如此有意思的一家小店,不进去瞧一瞧,就算是打听来了消息,也是虚了此行。 快步走上几步, 他便来到了二层楼的酒楼门前,迈步走了进去。 上社谷这里噪噪杂杂的,也没有青山绿水可观,二楼就算比一楼清静一些,料必也有限的紧,当下他便直接在一楼寻了一处空桌坐下了,懒得再上二楼。 这酒楼里的人不少,而且都不像外面的那些散修一般寒酸,钟羽一坐下就没了空桌,却也没受一点冷遇,就有一个精明小二上前来,问他要点一些什么。 钟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便先问道:“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价为几何?” 那小二道了一声“原来客官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跟着便开始报起菜名来。不知为何,钟羽隐隐觉得在那小二说了那句话之后,似乎有人开始注视自己。 那些菜名听起来,倒也的确清雅别致,和世俗酒楼客栈中的不甚相同,但更不同的是,也是让钟羽这个连上品元石都不在乎的修行者有点惊奇的一点是,这些小菜无一不是以元石计价,少则一块,多则十数块。 当然了,是下品元石。 就算这样,也让钟羽有了点被宰的感觉。 不过那小二接下来说的,却让他有了甘愿被宰,也要一试究竟的想法。 原来方才那些小菜还是小意思,真正的重头戏却是此酒楼的特色,一种美酒,其名曰长生,价值十块中品元石! 钟羽第一次饮酒,便是如同豪客一般的狂饮,那是因为他当时莫名其妙的心情郁郁的缘故,后来斩杀劫匪才得宣泄,从那时候开始,也便学会了饮酒。 而后的时日里,他再饮酒,也就只是小杯浅酌,就像每日食用饭菜一般,只为享受,不为一醉解忧。 以前他为了享受而喝的酒,大多都是魔欲宗内的酒师使用各种俗世少见奇材酿造的,饮之忘怀,但就算这样,也难以比得上世俗里罕有的酒酿,可说是有价之宝。 但现在这里的长生酒,竟是价值十块中品元石。一块下品元石在世俗里就已价值连城,更何况十块中品元石呢?简直要比他魔欲宗的酒酿还要贵。 不试一下,怎么甘心! 钟羽很清楚,这长生酒未必有自家的酒酿好喝,却肯定有猫腻,堪堪值得十块中品元石的猫腻,否则四周也不会尽是喝酒的散修。 他已经打定主意,倘若这未知的猫腻,让他认为不值十块中品元石,即便不得不付了这昂贵酒钱,等到打探消息之后,也要将这黑心酒楼一把火烧了! (本章完)

第328章 这家酒楼看起来很是专业,钟羽点了一壶长生酒,以及总共价值五十块下品元石的三个精致小菜,不过一会的功法,没让多等,便端上了桌。 他之所以决定被这酒楼坑一下,最主要的是想尝一尝这价值十块中品元石的长生酒,到底是个什么味,其中又有什么猫腻,竟敢要价十块中品元石。 也便没有先吃菜垫腹,直接提起酒壶轻嗅了一下,只觉芬香淑郁,应该是好酒。 随后斟满一杯,一口饮入嘴中。他想先品一下酒味,就没直接下咽,而是在口中停留了那么一瞬。 不得不说,只这么一瞬的感觉,钟羽就已确定这长生酒,确是难得的酒中极品,醇厚绵软而味长。 然而,似乎还值不得十块中品元石的价格,至少还比不得他自带的酒酿,那就看它有何猫腻。 说道猫腻,也不知是不是钟羽的错觉,当那长生酒入口时,他体内的内息似乎随之跳动了一番,有雀跃之感。 那一瞬的感觉太快,没多体味,他便将酒咽入了腹中,也就忽略了。 在口中时,那酒醇厚绵软,平和中带点温热,但一经下咽,酒性却变得粗暴凶烈起来,一道火焰一般直入腹中。 很难受,却又觉得酣畅凌厉,很爽快! 但似乎依旧不如他自带的酒酿。 钟羽对此禁不住摇了摇头,暗忖这酒钱付不付呢?亦或者先付了酒钱,等到做完正事,再来寻求公道,一把火将这酒楼烧了? 不待他拿定主意,忽觉腹中如大火炙烧,内息更是跟着沸动不可抑止,似乎要破体而出一般,心下大骇。 他不及多思有此种情况,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因为自己露了财,被这店家阴了,就赶忙闭眼运转功法,强行压抑住沸动的内息,跟着挟裹住那团入腹酒水,将之带到喉咙前。 “噗!” 钟羽一口将那酒水吐出,如箭一般,挟着极强的力道,将不远处的墙壁打穿了,跟着扬手便要将身前桌子打碎了,与这家酒楼的主家翻脸。 “哈哈哈……” “哈哈哈,又一个傻小子!” “笑死我也!哈哈哈……” …… 突然暴起的大笑声,把钟羽吓了一大跳,环目一扫,就见整个酒楼一楼的酒客都在瞧着自己,拍着桌子大笑,甚至二楼楼梯口处也有人探出脑袋来瞧。 钟羽虽是依旧不知道其中究竟如 何,却也明白绝对不是哪个人要阴谋杀害自己,应该是因为自己对这长生酒的反应太过大惊小怪的缘故。 这时候那小二也走上了前来,强忍着笑意分说这长生酒的种种。 原来这家酒楼形似世俗酒楼,但这里卖的酒菜,全都大异于世俗酒菜,只因为饮用这里的酒菜,可以像使用元石一般,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里的饭菜之所以有如此神效,其实也离不开元石。 这家酒楼的主家是个吃货,素爱琢磨研究吃喝,由此耽搁了修行。后来被家中长辈逼迫修行,让他甚为不喜,因此竟异想天开的琢磨怎么在吃菜喝酒时,也能提升修为,就想枯坐使用元石修炼一般。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的修行天资不高,但是在做菜酿酒上的技艺,却算的上一流,机缘巧合之下,还真的给他琢磨出来了一个方法。 这方法说来也很鸡肋,同样需要很多能够增益修为的元石掺入其中。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食用这酒菜增益修为,不像使用元石那样,需要枯坐。 最重要的,也是让它之所以渐渐流传开来的原因是,酒菜中掺入一块中品元石,那食用了这酒菜,就可以增益超过一块中品元石可以增益的修为,虽然只是一点点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当钟羽将长生酒吞入腹中,全身内息都沸动开来的缘故,那是增益修为的先兆。 也幸亏钟羽一下子就将那团酒全部吐了出来,否则就像和使用了元石增益修为一般,贻害极大。就是不知道以钟羽可以成道亚圣的资质及气运,会不会让使用了元石之后遗留下的危害对自己无效。 反正,钟羽是不打算以身试法。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钟羽知道喝了这长生酒,会像使用元石一样,贻害很大,心下大觉震怒,更恼怒这小二竟是事先不提醒自己,倘若自己方才真的喝了那口酒,岂不是再不能成道亚圣,更会遗憾终身! 但是那小二也说了,初来之人大都不知道酒菜中的猫腻,反应肯定会激烈一点,博大家一笑,事后也会有所补偿,这是他酒楼的传统,主家定的。 钟羽想要发泄心中愤怒,听了他说的这个传统,便又觉得没有发泄的道理。这时,那些依照传统笑话钟羽的酒客依旧在大笑中。 愤怒难消,总也要消! 再次环视一圈一楼大笑的散修,钟羽觑准一个其中修为最高的,大约是步虚境中阶的散修,盯视着他。 待那散修察觉,反看过来时 ,钟羽运内息于双目,突然间精光暴亮,跟着重重哼了一声。 这一下突然之极,那声冷哼中又蕴含有内息,几可相当于某种专刺人心神的法术,那散修本就不如他,这一下大大的吃了一惊,左手微颤,当的一声响,手中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一击奏效之后,钟羽冷冷的环视了一圈众散修。 那个被钟羽一下子吓得惊慌失措的散修,乃是一楼散修中修为最高的,一众散修都很清楚。他们眼见得钟羽这个年轻修行者,不动手脚,便吓得那个散修不敢动弹,看着钟羽冷冷瞧来,又如何敢对视,纷纷低下头去,不再出声,装作吃饭。 二楼楼梯口探出脑袋的散修中,也没有比那个散修强大的,不等钟羽看来,便先一步缩了脖子。 钟羽见状,心下暗道:“小爷的笑话是那么容易看的么?你们看了我的,我总也要看一下你们的丑态,这才好扯平,免得小爷压抑不住怒意,惹动了杀意大开杀戒!这也是传统,小爷定的传统!” 既然知道了食用这酒菜和使用元石一样贻害甚大,钟羽也就不可能再待下去喝酒吃菜,于是拿出十块中品元石和五十块下品元石付了帐,拂袖而去。 等他走了好一会,那酒楼里低下头颅的一众散修才敢有抬起头看的。 又过一会,等到那酒楼中渐渐喧哗起来的时候,被钟羽吓着的那个步虚境中阶散修似是才回过神来,羞红着脸起身,匆匆离开了。 随着那个散修的离去,从一楼隐蔽处走出了一个人来,面上有些慌急的问询方才招待钟羽的那个小二。 倘若钟羽还在这里,见到那人之后,肯定会感叹,东海诸岛果然是个奇人辈出之地,辰靖才走,这便又见一个! 只可惜他已经走得远了,等到那个和辰靖一般无二的大胖子走出酒楼察看时,早便失去了他的影踪。 却说钟羽出了酒楼之后,只是警醒了一下自己,以后在东海诸岛这里吃菜喝酒,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万一有哪天因为贪杯贪吃,竟是断了自己的修行之路,那就不只是贻笑大方那么简单了,恐怕他自己就要后悔的以头抢地。 暗暗警醒了一下自己之后,他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继续闲步前行。 其实到了那家酒楼的时候,这条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又走一会之后,便到了尽头。 呼! 轻轻呼出口气,钟羽转过身,快步上前,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散修身前,说道:“道友有礼了。” (本章完)

第329章 被钟羽问路的散修,心里未必很乐意回答,但这问题对库页岛天旭宗辖下的散修来说,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钟羽轻而易举的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从那散修处打听来的消息,钟羽才知那贩卖消息之地竟然就紧挨着卖长生酒的酒楼,也不知它们是不是同一个主家。 他对这个疑问没多大兴趣,快步走去,没看一眼那座酒楼,闪身进了贩卖消息之地。 这里的摆设,要比大岱宗那里简单的多,甚至显得寒酸,不过房间里面防止消息走漏的阵法,倒也没差上多少。 和上次一样,钟羽进了屋之后,对面的修行者将一张写着各个消息的起始价格表,递了过来。 钟羽这次没有接,直接问道:“我要问一问延隆宗弟子中,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全部信息。” 延隆宗步虚境上阶弟子的人数不少,钟羽要他们所有的信息,这可是一笔大买卖,那个本来面无表情的散修,高兴的禁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稍显僵硬。 那散修道:“道友,那可不是一般的价钱可以得到的。” 钟羽淡淡道:“我知道。” 那散修更高兴了,心下也有一点警醒,笑着道:“这笔买卖太大,还请道友先付元石,有失礼处,还请体谅。我们这是贩卖消息,不比贩卖其他法器什么的,说了就要不会来,总是不能杀了道友。”最后这句话,明显的是在威胁了。 钟羽不放在心上,只是道:“总共需要多少元石?” 那散修俯身找了找,拿出一块玉佩贴在额头上,过了一会,说道:“一个步虚境上阶的全部消息,须得一百块下品元石。现在延隆宗经常在外走动的步虚境上阶修行者,一共二十有一位,常年在延隆宗内潜修的步虚境上阶修行者,则有八位,算来共计两千九百块下品元石。” “如果道友是以中品元石付账的话,那就只需要二十五块中品元石就可以了。” 东海诸岛这里,明面上规定,一块中品元石只可兑换一百块下品元石,但中品元石比下品元石要更有助于修行,所以真要实施起来,一块中品元石可以兑换的下品元石数目,总是要超过一百块,因此这散修才有这么一说,倒不是打了折扣。 钟羽本来是想要不打听那八位经常在延隆宗内潜修的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消息,但最后看那散修恰好给了个整数, 也就懒得再说,拿出二十五块中品元石扔在了桌子上。 他这般不将元石放在心上、随意抛掷的举动,可把那散修心疼惨了,嘴上笑着递过玉佩,心下却是在腹诽他。 钟羽接过那玉佩,也将它贴在额头上,只觉一股热流进入了脑子中,便多了许多修行者的信息。 方才那散修只是察看了一下延隆宗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数目而已,所以一下子便能和钟羽说话,但他脑子中现在却是一下子涌入二十九位修行者的生平信息,任是他已经有了如此修为,一时之间还无法理顺,甚至有点杂乱不适的迹象。 当下心念一转,强行将那些信息全都压了下去,打算等出去之后,找了安全的地方再理顺它们。 压下那些杂乱信息,钟羽睁开双目,将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没有和那散修多说一句话,便起身走开了。 其实,一下子便压下了那么多杂乱信息,已经足以证明了钟羽现在的修为还是不弱的。 要知道吸收玉佩中的信息,不是随随便便搁在额头上就行的,每块储存信息的玉佩,吸收之际,都有特殊的方法,不然的话,吸收信息的人很有可能被冲击成白痴。 当然了,能将修行者直接冲击成白痴的玉佩,要么是玉佩里面的信息太多,要么就是因为那个修行者修为太差。 方才那散修之所以没有事先提醒钟羽,一来可能是因为他被中品元石吸引住了,而钟羽的动作又太快了;二来则是因为那枚玉佩中的信息不少,却最多使人头痛剧烈一会而已,还冲击不成傻子,他便有意想要看一下钟羽的笑话。 毕竟钟羽方才的举动,意味着他很富有,而须得坐在这里贩卖消息的散修,可想而知很缺钱,看笑话的意图,不说自明。 岂知钟羽一察觉到有异,立时便将那杂乱信息压了下去,意味着他的修为,不是那个散修可以想望的。这也使得钟羽不吭一声的走后,那散修心下很是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不会为自己惹来祸患。 钟羽自己倒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毕竟以前六耳顺风猴也没给他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两次打入他脑子中的信息,也都没有通过玉佩。 这一次打过来的关于东海诸岛的信息中,当然提及了这一点,可那些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浩如烟海一般,倘若都打入玉佩中,钟羽毫无防范的吸收,不说冲击成傻子那么夸张 ,最起码也要让他这个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痛苦几天。 他来到东海诸岛那么多天,几乎每天都要抽时间看那些信息,但到现在,也只是略略的看了一大半而已,可想而知那些信息之多,又哪里会注意到那么一点小事情? 先前吸收玉佩中的信息时,他只是觉得有一点不适而已,也只认为是应有的过程,故而,当他离开时,看到那散修面无人色,心下还有点疑惑不解。 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办好,又差可将整个上社谷看了一遍,虽是没将那口美酒吞入腹,但也尝了一下,知道了它的味道,算是完结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那就是从那二十一位经常在外走动的延隆宗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中,找出那么一位作恶多端的出来,然后琢磨他的习惯什么的,最后进行伏杀! 从散修那里买过来的消息,钟羽肯定不能够全信,但现在时间比较紧,就不打算再去印证了。 “道友慢走!” 走出那贩卖消息的地方,钟羽才走过那卖长生酒的酒楼,还没多走几步呢,便被人叫住了。 钟羽转过身去,没有去看那个叫住自己的散修,先瞥了一眼那酒楼,心下暗道:“那酒里的猫腻吓住了小爷,小爷已经不打算烧你们酒楼,怎么着?还不愿意让我走,非得让小爷一把火烧了你这酒楼,才甘心么?”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因他方才便感知到原先接待自己的那小二一直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见到自己便即跑了进去。而身后喊他停下来的散修,正是从那酒楼里跑出来的,可想而知是那小二通知的这散修。 钟羽不知道这散修找自己何事,但也不惧,心想着:“难道不喝你酒,不吃你菜,还得罪你了不成?”这才看向喊住自己那散修。 只看了一眼,还没瞧清楚那散修的样貌呢,钟羽心下便忍不住“哟呵”了一声,暗道:“这是个怎么回事?我虽也算好吃,却不是一个吃货,这几天怎么尽碰上疑似吃货的大胖子呢?” 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开口说道:“怎么,道友叫住我,有什么事么?我好像并不认识道友你,嗯,你这体型,我倒是很熟悉。” 这话说的很不礼貌,但没办法,钟羽对这个差一点贻害自己的酒楼实在没兴趣,更何况眼前这个打扮隐隐透出尊贵的大胖子奇人,很有可能是这酒楼的主家,不喊一声“我打”,就已经很有礼貌了。 (本章完)

第330章 叫住钟羽的这大胖子,姓费名乐,而今四十有二,许是因为他自创的能够增益修为的长生酒和各色小菜的缘故,他资质不怎么好,但修为在这库页岛上他那一代散修中,算不上很差,已有步虚境初阶巅峰的修为。 他费家在这里也是很大的一个散修家族,此地稍次一点的宗派,都未必有他费家实力强,这一点可能也是他修为不差的原因之一。 辰靖所在的辰家,和他费家一样,都是散修家族,只不过辰家已成了气候,便是立时开宗立派,也是足够的,而费家,也只不过在这库页岛上才有些名声而已。 这费乐之所以叫住钟羽,其实原因也简单的很,他现在除了喜欢吃以外,便是帮衬着家族里做买卖,素来秉持着做买卖可以吃小亏,切记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这一理念,而钟羽这样明显是步虚境中阶以上修为的修行者,自是他不该得罪的人。 毕竟他费家在库页岛虽是有点名声,但最高的高手,也不过只是一个问天境初阶的老祖宗而已,也垂垂老矣,没几年活头了,其下便只有他费家的家主是个步虚境上阶的高手。 他在得知自家开的酒楼,让钟羽这么一个堪比他家家主的修行者受了羞辱,即便是历来的传统,也不行啊。 在他看来,钟羽出了丑之后,酒菜都没吃喝一口便走了,肯定是着恼了,哪里想得到钟羽是不能吃喝他们的酒菜? 因是之故,他在问明了楼外那些设摊的散修,钟羽原是往前走去了,知道肯定还要回转,就特意吩咐了伺候钟羽的那个小二在门外守着,一见到钟羽,便即通报他,以便能化解仇怨,另拿出那十块上品元石和五十块下品元石还给钟羽,消一消他心中怒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这大胖身材,被同辈中人调侃的多了,也便习惯了的原因,听着钟羽不怎么礼貌的话,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恼怒之意。 随后便听他报上了自己姓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并将十块中品元石和五十块下品元石拿了出来,递还给钟羽。 听了他的述说,钟羽知道他误解自己离开的意思了,心道:“既然那是传统,我自当尊重你们,回以一个震慑,便已足够。那些元石本来就是用了付账的,倘若我接过来,那成什么样子。” 当下伸手一推他拿着元石的右手,说道:“费道友怕是误解了,我之所以不吃喝你们的酒菜, 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没有因为那件事而着恼。那些酒菜我没吃,但点都点了,吃与不吃,都是要付帐的。” 说着收回伸出的右手,拱手一礼,转身就走,也不和费乐多话。 那费乐帮衬着他费家做买卖也有很长时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感觉得出方才钟羽的话很真诚,或许因为那个传统的缘故,还有点不爽,却真的没有太过恼怒,也就放下了心。 只见他看着钟羽离去的背影,向那小二一挥手,问道:“你看清楚了,他真的是从咱们飞鹤楼中出来的?” 那小二恭谨道:“千真万确,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从楼里出来。” 那费乐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你去将老张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那小二应声去了。 飞鹤楼,也就是钟羽方才去打听延隆宗步虚境上阶弟子消息的地方,和那酒楼一样,都是他费家的产业,那老张是其中的主事之人。 钟羽快步出了上社谷,便即御空疾行,来到一处山谷处停下,进入了玲珑宫殿。 那些信息既多且杂,钟羽若是强行理顺它们,依旧可以做到,过程中却不免有点难受,所以他在回到玲珑宫殿之后,便即打坐静修,想要等到自己精神饱满之后,再来慢慢的理顺它们。 他今天以目力、冷哼声,便将一个步虚境中阶的修行者震慑住了,耗费也并不小。比他只低一阶的散修,毕竟不是吃素修炼出来的,哪有那么好相与;而在一个杂乱不堪,犹如俗世一般的散修聚集之地行走,对道心的压力也不小。 他一时之间想要静修到巅峰状态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他的时间还很充裕。 等到过了大概有三四个时辰,钟羽忽地起了身,似缓实疾的走到书桌前,提起狼毫笔,刷刷刷,干净利落的写了三个大大的“静”字,顿觉酣畅淋漓,长长的舒了口气。 随后,他推门出屋,在湖边亭中闲坐了一会,才回屋静坐,要理顺那些杂乱多端的信息。 不说库页岛上的修行者,便是整个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他们想要修炼到步虚境上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身年岁,以及所要经历的事情,都不是钟羽可以媲美的。 除去那八个常年在延隆宗内潜修的修行者,单单只是为了理顺那二十一个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生平信息,便耗费了钟羽很长时间。到了当天半夜 三更,也只是理顺了其中的十六个修行者的生平信息而已,还有五个修行者的没有理顺呢。 不过,他已经找出了这一次下手伏杀的对象,一个名叫席新云的延隆宗弟子。他名字起得挺雅,心底却是极狠,十分喜欢虐杀对手。 其实这倒也不算什么,真正让钟羽不比照后五个修行者,便决意要斩杀这席新云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这席新云在没拜入延隆宗的之前,便是个杀人如麻的武林中人,死在他手上的普通百姓很多,而且都是被虐杀致死。 更让钟羽无法忍受的是,这席新云竟然在拜入了延隆宗,修为有成之后,还时不时的会去虐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 钟羽提起笔,在写了三个大大的“静”字旁边,又写了席新云三个稍显清秀的小字,似是要罢手的样子,但手腕连抖,忽地写了个大大的草字“杀”,一时屋内尽是溢出纸张的杀意。 呼! 泄出了心中愤愤,心情渐趋平复,钟羽又开始理顺最后那五个修行者的生平信息。 之所以确定了目标,还要理顺它们,只在于这些东西已经是刻在了脑子中,犹如自己亲自读书读来的一般,要是不理顺,以后万一有心魔生出,这些没被理顺的信息肯定也会随之造反。 …… 与此同时,上社谷内,酒楼一楼密室中,一胖人,坐,一清瘦人,。 “老张,回去问的怎么样了,那人去咱们那,打听的是什么消息?”胖胖的费乐淡淡问道。 那清瘦的中年男子老张躬身答道:“回少爷,那人打听的是延隆宗内全部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信息。” 费乐闻言,沉吟了一会,自语一般,低声道:“不懂得喝长生酒的,肯定是第一次到咱们库页岛,修为又这么高,一来就打听延隆宗弟子的消息,所为者何?他并没有因为出丑一事而恼怒,却在知道长生酒和那些酒菜与元石有一样的功效之后,竟是连吃都不吃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自语了一会,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道:“老张,你去看看以往有没有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有,再看看后来那人做了什么事。另外,再多留意一下延隆宗的那些步虚境上阶弟子。” 那老张应声去了。 …… 待在玲珑宫殿中的钟羽,全然不知道那费乐竟是注意到了自己,依旧在全力理顺剩余的几个修行者的信息。 (本章完)

第331章 依据席新云生平信息,钟羽猜测这厮可能是因为本性嗜杀,修行之后又多行虐杀这等合乎本性之事,毫不懊悔的缘故,才使得就算他的天资和同为步虚境上阶的师兄弟相比,并不算出众,但真实修为却要高上一些,也是差不多快要破入问天境的修行者。 只不过不像散修红莲那样,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问天境。 而钟羽,只是才步入步虚境上阶没几天而已,可说是两人几乎快要差一个小境界了,即便先前有过差一点击败散修红莲的经历,面对着这席新云,钟羽也不敢大意。 毕竟先前他之所以差一点击败那红莲,更多的是因为红莲大意的缘故,而非是他实力真的压过了红莲,最后还不是被难堪的踹下了台。 再者,伏杀席新云,不比和红莲打擂台,一旦失败,就不只是丢人的被踹下台那么简单了,而是会丧命,由不得他不重视起来。 钟羽仔细翻阅了一下席新云的生平信息,一眼就瞧了出来,在他兴致来了,去虐杀那些世俗百姓之时,乃是最佳的伏杀机会。 席新云喜虐杀他人这一性子,在库页岛修行界中并不是秘密,但他是延隆宗这等宗派的弟子,总是要顾及一点颜面,虐杀世俗百姓的时候,不能让别人发现。 他那时候只会单独一人去,而且要杀的人只是世俗百姓,也便不会有太大的防备,这时候无疑是最好的伏杀机会。然而,钟羽并不打算真的在这时候伏杀他。 这倒不是因为拿捏不住席新云什么时候兴致才来,害怕耽搁去扶桑岛的时间。 而是因为他和席新云都是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真个拼死斗法起来,所引起的波澜必定不会小,要是在席新云去虐杀世俗百姓的时候伏杀之,一旦斗起法来,波及到那些世俗百姓,死伤肯定不少。 到时候,他即便杀了那席新云,自身罪过也不小。 除了这个伏杀席新云的最好的、却又不能实施的机会之外,钟羽从他的习性中,另外又找了两个机会。 只不过这两个机会都有一定的缺陷,让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好,另外也想再认真琢磨琢磨席新云的生平习性,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个绝佳的伏杀机会。 可惜,像席新云这样心里有点扭曲的人物,能让人抓住的弱点,一般都很少,现在钟羽一下子找到了三个,已经算是不错了。 又那么琢磨了一会,他也便放弃了,决定就从那两个机 会中挑选,到时候,大不了拼上施展一次天欲一借,也要斩杀那席新云,否则道心肯定会生出瑕疵。 谁让他来到了这库页岛,又喜欢多管闲事呢? 如果将那两个宗派的弟子伏杀了,也不是没有好处,道心上未必会有所进境,但是气运上肯定会有所上涨。他现在心中已经认定自己不再是魔欲宗弟子,事实上却依旧是,如果这事做成,魔欲宗整个宗派的大势上,也会有所上涨,只不过上涨的可怜而已。 说回那两个伏杀机会,一个就是这席新云除了喜欢虐杀世俗百姓之外,另外就是喜欢*妓。 他没进入修行界之前,喜欢在世俗妓院中*妓,进入了修行界之后,依旧喜欢在世俗妓院中*妓,但自从前些年延隆宗辖下出现了一个小宗派之后,他便不曾去世俗妓院了。 只因为这个小宗派几乎就可以说是一个妓院,修行界中的妓院。 这小宗派里,除了掌教之外,其余全都是女子,而这些女子个个都是面容姣好,更重要的是,这些女子都修炼有法术,虽然连一般的散修都未必比得上,却能让她们的恩客另有一番感觉。 说来这些女子只是被那掌教利用的工具,来赚取修行用的元石。 席新云这个延隆宗高手去的时候,却是不必付元石的。怎么说这个小宗派也是延隆宗辖下保护的,对延隆宗的弟子不免要另眼相待。而钟羽之所以认定这是个机会,也正因为这一点。 席新云每次去的时候,并不是和其他修行者*客那样,待在一个院子的各个房间里,而是能够带着相好女修去其他地方的。 这个地方肯定是比较僻静的,再加上他那时候心神放松,伏杀起来也就容易很多。 唯一的缺陷,也是比较致命的一点是,他带着那女修去的地方即便僻静,离那个小宗派也不会很远,寻常声音也就罢了,其他人肯定听不到,但是一旦斗起法来,惹起的动静不会太小。 那小宗派里的*客,实力大都不怎么高,可能还察觉不了,即便能察觉,也未必敢多管闲事,倒是不必在意。 然而那小宗派的掌教却是必定会去察看的,毕竟是在他宗派周边发生斗法了么,即便刚开始不在意,但等感觉到是在打生打死,怎么说也要去看一看。他实力如何,钟羽不知道,但想来最起码也要是步虚境上阶的修为,再次一点都不可能。 也就是说,钟羽在席新云去*妓的时候伏杀他,一定要在短时 间内干净利落的斩杀他,否则等那小宗派掌教过去一看,会出手帮谁,可想而知。 有舍元阵,想逃倒不是问题,但一次失败,短时间内哪里还可能有第二次。毕竟这之后十几天内,他不仅要斩杀席新云,还要斩杀一个天旭宗的步虚境上阶弟子,又必须赶到扶桑岛。 算算时间,也就是说一次失败,就没了第二次机会。 他也不是没想过设计拖住那小宗派掌教,只是需要用元石让别的修行者去做。步虚境中上阶的散修肯定是找不到的,其他的散修,即便诱之以元石,面对那步虚境上阶掌教时,也未必敢胡闹太久,出差错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不到最后,钟羽不想用这个机会伏杀。 另外一个机会,就是源于席新云另外一个嗜好,赌。 这席新云特别留恋俗世,*妓那一嗜好,若非是修行界中有那小宗派别出心裁,他肯定还是经常去世俗妓院。故而,即便修行界中有赌博之地,他却嫌不够热闹,想赌时,都是去世俗赌坊。 那赌坊所在城镇,离延隆宗很远,回来时有一段很长的路,而且地处偏僻。再者,他赌过之后,心神必定疲乏,难以戒备,本来可说是最佳的伏杀机会,只可惜按照那些信息推算,他再去赌博,还需六天之后。 倘若等到六天之后再伏杀他,那斩杀天旭宗的步虚境上阶弟子时,岂不是只有那么一两天的时间?他可是还要撇出几天时间赶往扶桑岛的。 意味着中间稍稍一出点变故,就没有机会了。 若非是按照推算,明天那席新云就要去*妓,钟羽原本可以去延隆宗辖下散修聚集之地,买来天旭宗的步虚境上阶弟子的信息,然后找出该杀之人,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先斩杀天旭宗的弟子。 然而趁席新云*妓斩杀他这个机会,只在明天,一闪即逝,根本没时间容钟羽去买来天旭宗弟子的消息,然后琢磨对策。 再说了,万一放弃这次机会去买来天旭宗弟子的消息,想要伏杀那个和席新云一样该杀的步虚境上阶弟子,最佳的机会,并且是唯一的机会,也是在六、七天之后怎么办? 明日席新云*妓的时候,设计拖住那小宗派掌教,冒险伏杀他,然后再伏杀天旭宗的步虚境上阶弟子,亦或者直接放弃明天的机会,先买来天旭宗弟子的消息,挑选一个伏杀之,再在六天后伏杀那席新云。 这是两条路,都有一定的危险,就看钟羽如何选择了。 (本章完)

第332章 思来想去,钟羽最终还是决定选择走第一条路,抓住第一个机会,在那席新云*妓的时候,伏杀他。 原因也很简单,他自觉掂量不出来那两条路中,哪一条危险性更小一些,最后只得按照心中倾向,选了第一条路,先杀席新云。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即便伏杀那席新云失败,只要事先摆下舍元阵,就绝对不会被对方捉住,哪怕他们可能会有两个步虚境上阶的高手围攻他自己,也是一样。 就算如此,他心里只要一想到这一次伏杀可能会失败,就不是很舒服,有点颓丧。 临阵前有这样的心绪,显然不怎么妙,他也明白,一转念便即将之强压了下去。 长长的呼出口气,他又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抛却一切杂念一样,不管有用与否,就闪身出了玲珑宫殿,要去摆放舍元阵。 另外还要去散修聚集之地找几个散修,以元石相诱,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明天去那个小宗派里闹事,拖延那个宗派的掌教。 舍元阵很快就摆放好了,但等他想要再去找几个散修时,却有点犹豫。毕竟散修好找,能够拿了元石就老老实实办事的散修,却不怎么好找。 即便他答应那些散修,在结束之后会给予他们不少的元石,也难保他们在面临着比他们实力强太多的掌教时,不心怯退避。毕竟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实力根本不是步虚境初阶的修行者可以测度的,一经展露威慑之意,那些初阶修行者也根本承受不住。 先前他在上社谷酒楼里,一瞪眼加上一声冷哼,便几乎将那步虚境中阶的散修吓破了胆,这就是明摆着的实力差距。 唉!钟羽无法。 一开始他选择第一条路时,几乎就可以说是胡乱选的,现在没把握找到可靠的步虚境初阶散修,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和先前一样随随便便的找了散修聚集之地,又随随便便的找了五个步虚境初阶的散修,许给他们一人一块上品元石的价格,让他们去那个名为修行宗派,实为修行界妓院的曼妙宗闹事情。 理由嘛,他倒是想好了,无非是上次去曼妙宗的时候,自己受了曼妙宗掌教的气,就和那掌教结了仇,要找人砸他的招牌,找来找去,便找到了他们。 那些散修也没深究,有元石可拿就行了。钟羽当即先付给了他们一人十块中品元石,算作定金,而后的事情结束之后再说。 钟羽用过两次舍元阵,耗费上品元石共计四十块,先前又已放置了十块上品元石预先摆下了舍元阵,也就是说他现在身上只有五十多块上品元石了,而且过不了一会,还要再用十块。 不过那么些天而已,就只剩下四十块上品元石了,真是败家子! 不过仔细说来,即便只剩下四十块上品元石,说实话在这库页岛和龙火岛两岛上,同为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中,便是三个二流宗派的弟子都数上,身上的上品元石比钟羽多的,也并不是很多。 由此也足可想见,当这五个步虚境初阶的散修见自己只要去曼妙宗闹一闹事,便可有一块上品元石入手,心里是多么的高兴。 然而他们终究不是笨蛋,高兴之后,便是思忖,觉得这样轻易就得到一块上品元石,实在太不合情理了,其中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神情稍显犹豫之色。 钟羽事先不可能一点都不考量一下,因此也知道现在自己须得扮成修行界里那种一掷千金不眨眼的纨绔子弟,才能打消他们的一丝疑虑接过中品元石,赶去曼妙宗,而且在闹事的时候,临阵脱逃的可能**就会小上很多。 念头转过,便即表现出跋扈嚣张的样子,说什么小爷花钱买乐子,你们不做,小爷花更多的钱,找其他人做云云。 可怜他从小到大,虽是出身书香豪门,却从未做过一日的纨绔子弟,以往见过是见过,只是没曾留意,此刻假扮起来,难免有点不像。 不过没关系,这五个散修也是修行中人,看样子也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纨绔子弟,而且钟羽这般大方的出手,在他们看来,就是大宗派子弟仗着祖荫,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 因是之故,他们心里也相信了,虽仍有一点犹疑,但一见钟羽这么一个大财主作势要走,哪敢不拦,连声答应了下来。 其时,按照席新云生平信息推算出来的东西,离他去曼妙宗寻欢作乐,已经没几个时辰了。钟羽见他们答应下来了,也就将那十块中品元石给了他们,便要一起赶往曼妙宗。 那五人中有奸猾者,走时提了个要求,说是他们在曼妙宗的花销全都要钟羽来付账。钟羽现在只想着伏杀了那席新云,其他的也不在乎,点头答应了。 他这么爽快,倒是让那奸猾之人又起了其他心思。然而钟羽的确是不在乎那些元石,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哄的,见他又要提要求,看着他冷哼了一声。 步虚境中阶的散修尚且抵敌不住,更何况他这个步虚境初阶的散修呢?一下子便老实了起来。 等到他和那些散修将要走出散修聚集之地时,头脑中灵光一闪,忽地生出一个想法来,当即吩咐他们五个先走一步,自己又转身折了回去。 那些散修已经得到了十块中品元石,也不虞钟羽是在欺耍他们。 他们实力终究比钟羽要弱上很多,虽然先行了一步,钟羽又在那散修聚集之地待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去,但他们在赶往曼妙宗中途的时候,便被钟羽追上了。 见钟羽赶上来了,他们心里很是好奇他到底又干了什么,却都有分寸的没有去询问。 修行者中,贪恋男女**的人并不多,曼妙宗刚立宗的时候,的确有许多修行者图个新鲜,去里面试了试,之后再去的,一般都是少数贪恋男女**的修行者。 因是之故,进入曼妙宗一玩,所需的元石并不是太多,以步虚境初阶散修的财产,或许承受不住天天去里面风流,时不时的去玩一会,却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钟羽身旁这五个散修中,几乎都是那种时不时会去一趟的主。 等他们到了曼妙宗,很是轻车熟路的叫来了一些女修,为免人怀疑,他们帮钟羽也叫了一个,只不过钟羽却不像他们那样对女修动手动脚的。 因为要闹事,他们招了几个女修过来之后,没趣独门别院,就坐在了大堂中,看大堂中央大大的台子上的歌舞表演。 钟羽先前吩咐过,要等他的消息,才能开始闹事,那五个步虚境初阶的散修很乐意如此,毕竟怀中坐有佳人,又可看歌舞,很难得的享受,如何不乐意呢。 没过多久,又进来了五六个人,除了一个步虚境初阶的修行者之外,其余的全都不到步虚境。 这让那几个陪钟羽过来的散修心里很是纳闷,暗道这曼妙宗的门槛虽是不高,但什么时候这等人物也可以进来了,他们又怎么舍得花这冤枉钱? 那五个步虚境初阶的散修中,也有眼力高明的,瞧见那五六个修行者在进来的时候,都隐晦的看了一眼钟羽,仔细想了想,也便了然,禁不住疑惑起来。 “也不知这曼妙宗的掌教,是如何得罪的这个纨绔子弟,竟是舍得耗费上品元石请这么多人,给他难堪?” 这事终究和他们无关,也高兴帮手更多了,稍后闹起事来,对己方无疑更有利,也便没有深究。 (本章完)

第333章 等到那五、六个散修进来了坐定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修行者再进来,直到一个身材颀长,白衣飘飘,面目显得清雅的修行者进来。 钟羽一直在注意着门口处,一见到这修行者,精神立时一震,坐直了身子。 这面目清雅,直如翩翩君子的修行者,正是那个心理扭曲的延隆宗弟子席新云。 说来这席新云并不比大岱宗的那个老者乾利年纪小,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中年儒士一般。之所以如此,可能是因为他注重样貌,服了驻颜丹的缘故。 席新云也算这曼妙宗的常客了,来这么多次,他印象中除了曼妙宗刚立宗那一段时间之外,一般来说,没几次能够在这里同时见到这么多修行者,而且还有几个连到步虚境都没有的散修。 这让他很诧异,却没放在心上,径直走进大堂深处,找他老相好去了。 钟羽现在遮掩着气息,展露的是步虚境中阶的修为,而非是步虚境上阶,这也可能是没有让席新云放在心上的原因之一。 钟羽见他进去了,知道他会在里面和他老相好调笑一会,才会出去另觅地方,当下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一个散修,走向大堂一边。 那五个散修中他只认识一个,并不知道这个散修姓甚名谁,也懒得问,拿出两块上品元石,却不扔给那散修,说道:“我和那掌教认识,若是待在这里,肯定会被他瞧破端倪。这是两块上品元石,先给你们当做定金,记住,一定要将这事闹大。我会命手下在这周边看着,你们的表现让我满意了,不仅可以得到剩下的上品元石,而且还会多给你们一些元石;让我不满意,哼哼,亦或者发现你们是敷衍了事,戏弄与我,别说元石,便是你们的脑袋,也未必留得住!” 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道:“等我走之后,你们再等一会,就开始闹腾,势必要将那掌教引出来,给他一点难堪。事成之后,你们在五龙湾等我,我会将剩下的上品元石给你们。”说完向另外四个步虚境初阶散修示意了一下,将那两块上品元石给了那散修。 所谓五龙湾,是在延隆宗辖下的地方,和天旭宗辖下的上社谷一样,都是散修聚集之地,钟羽就是在那里找的这几个散修。 吩咐了这边,钟羽又走向那五六个很不入流的散修那里吩咐事项。 他之所以找这么几个不入流的散修,旨在让他们在旁边帮衬那五个步虚境初阶 散修,而非是直接闹腾,给他们的元石自然也就少了很多,仅仅只是每人五十块中品元石罢了。 说来,连步虚境都没突破的散修,有了元石一般都会用在修炼上,哪里有可能浪费在男女**上。故而曼妙宗这里,很少有步虚境以下的修行者来。 今天一下子来了四五个,而且都帮衬另外的散修闹事,稍微有眼力的,都能看出来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曼妙宗的掌教,想来也不会没有这点眼力见。 然而钟羽并不担心他会瞧破,甚至害怕他瞧不破。 如果那掌教瞧破了,肯定会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小心应对,当感知到不远处有人生死相斗时,即便想过去看看,也会很犹豫。 犹豫之后,再想快速决断,处理好闹事的散修,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由此便能再得一会儿时间,在这么长时间了,钟羽如果还伏杀不死那席新云,几乎就意味着再给他多长时间,也未必能杀死那席新云。 等到吩咐好那五六个散修,钟羽走回到原位才坐定,那犹如儒士般的席新云,酒带着一个丰臀**的女修走了出来。 钟羽见席新云的老相好竟是这么一个庸俗不堪的女修,心头暗骂:“白瞎你一副好面皮了。”不过想想他扭曲的心里,多少有点释然。 等到他俩一走出大堂,钟羽向那些散修一使眼色,也快步出了大堂。 觑准他们御空而去的方向,钟羽隐匿下全部气息,也御空而上,小心缀在两人身后。 按照席新云生平信息上说的,这席新云喜欢和女修随意找个地方**,并没有特定的地方,全看他兴致什么时候来。有时候甚至光天化日的,就在大路中间直接**起来。 曼妙宗立宗这几年来,他带着女修并不是没有做过那样荒唐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钟羽才无法事先在他们**的地方做好准备,否则更有把握了。 当然了,如果他们俩**的时候有固定地点,找散修在曼妙宗闹事这一谋划,也肯定没有一点用处。毕竟曼妙宗那掌教一旦感应到,肯定不管不理,即刻便赶来救援他们俩。 不一会,遥遥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浪笑,就见席新云搂着那女修往下面落去。 钟羽顺着他们落下的方向瞧去,见下方有一个亭子,想来就是那里了,也随之落下。 尽可能欺近到那亭子处,待确定他们这一次真的是打 算在亭子里**之后,钟羽小心后撤到五里处,从玲珑宫殿中拿出了五枝阵旗。 这阵旗不是他魔欲宗的东西,而是他方才让那五个步虚境初阶散修先走一步时,在五龙湾那个散修聚集之地,以十块中品元石购得的。 五枝阵旗摆成的阵法,只有两个作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削弱天地元气的波动,使阵外之人误判;另外一个作用就是,能够削弱阵中敌人吸收天地元气的力度。 两个效用都不是很大,仅仅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他快速转了一圈,将五枝阵旗插在了正确方位,脚下不停,往亭子处赶去。 再次赶到亭子不远处,只听得****不断传来,钟羽不想多等,迈开步子,瞬息之间来到亭子内。 钟羽并没有运用法术,也便引不动天地元气,又遮掩住了气息波动,席新云没那实力发觉。故而,当钟羽出现在亭子中时,在席新云身下的那庸俗女修发觉他的时候,席新云也没有发觉他。 等到席新云从那女修惊慌的神情中察觉到不妙,正要暗暗警戒时,钟羽步虚境上阶修为的气息显露无疑,右手也已挥出,黑色的九天九味真火席卷而至。 这庸俗女修好或者坏,杀了她会不会做错,钟羽不知道,也完全不会像那日斩杀无辜海贼那样,让他事后懊悔,只因为他想杀! 魔欲之道,又占了上风。 当那黑色火焰席卷而至时,连步虚境上阶的席新云都被灼烧的惨声嚎叫,无法抵御得住,那女修自是更加的不堪,只不过被那九天九味真火火焰撩了一下而已,不一会便被烧成了灰烬。 怎奈何他这招九天九味真火,使练的终究不纯熟,又限于修为无法悟得精髓,致使当初连乾利的身都没挨上,这一次虽然出其不意之下,近了那席新云的身,也让他受了伤,却不可能一击致命。 钟羽明白,那席新云也在痛嚎中察觉到了,知道对手肯定还有后续攻招,便即强忍着难以言喻的痛,抽身后撤,妄图躲过下一招。 然而钟羽先是左手连弹,使出烈火焚身扰其心志,右手一震,九鬼魔叉已如同**一般直刺他心脏。 席新云终究是是才想明白,钟羽却已算计好一会了,即便他修为高一点,结果也可想而知,他本就被九天九味真火缠身,身子里又忽然有内火自生,更增其威力,如同**般的九鬼魔叉,毫不意外的直接就将他来了个对穿。 (本章完)

第334章 东海诸岛长生界中的修行者,和中原大地长生界中的修行者相比,若是不论年岁的话,一般来说,同一境界的修行者相互斗法时,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大部分都会输。 不是极大劣势的输,而是只输上一招半式,难以甘心的输。 之所以会如此,同一境界的修行者,中原大地上的,绝大多数都比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年岁小上很多,这是一个原因,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界很乱,中原大地上有的修行者,甚至一世修行,都未必经历过一场生死斗法,而东海诸岛这里人心诡谲,人欲极重,有好东西争相抢夺,动辄便是生死搏杀,斗法经验极其丰富。 当然了,这只是说绝大多数的情况而已。 像天蜀剑宗的佟旭之流,既没有极绝佳的天资,斗法经验又不是很足,在和东海诸岛同境界的修行者斗法之时,几乎可以说很难获胜。 但像叶思、虞仲缘这样和李易峰一样,都是极绝佳的天资,在和东海诸岛同境界的修行者相比时,一般都不会输。 至于像钟羽、雨八荒、谈叔德、古菟、闾秋蕤和檀倾两女这样的天资卓绝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的修行者,在和东海诸岛上境界完全相同,或者只是高那么一点点的修行者相比时,都可以做到轻松碾压。 另外还有一点不得不说,就是两地到了钟羽大伯钟萧那等境界的修行者,不管天资如何,不管年岁多大,一般东海诸岛的修行者都很难胜过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而且是那种干脆利落的输。至于其中究竟,还不是钟羽这个境界的修行者可以琢磨的。 说回钟羽一枪挑了那个席新云。 钟羽是新近修炼到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而席新云则是快要破入魔欲境初阶的修行者,两者几乎快要差一个小境界了,钟羽想要击败他都不简单,轻易碾杀更是妄想。 不过好在钟羽第一下占了上风,已经很有把握击败他了,就算是杀死他,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毕竟在钟羽看来,自己先是以九天九味真火伤之,又辅以烈火焚身夺其神,而后的一式九鬼魔叉,完全没有道理刺不中他的心脏,一叉挑杀他! 但事实是,席新云虽是没躲掉那 威势无匹的一叉,却凭靠着多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经验,先一步感受到冰冷杀意,硬生生的挪移了一下身子,让那九鬼魔叉只是刺穿了他的身子,而没有直接挑杀他。 钟羽心下自问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得到,所以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抽身后退,而不是继续追击。 倘若女修红莲的强大,在于轻轻柔柔的玩弄敌手于指掌之间,就像当初差一点就轻轻易易的击败钟羽一样;那么这席新云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他不符合面目儒雅的阴狠毒。 他的狠,在于他看见那女修面色有异时,瞬息间想到的并不是该怎么逃,而是怎么在受了对手一击之后反击,这是对自己狠,也是对敌人狠。 先前所谓的想逃,大部分都是假装而已。 他的阴毒,则在于反击招数的无形。 钟羽或许该庆幸,庆幸自己是先一步自主抽身飞退的,而非是等到察觉到危险才躲避后退。如果等到察觉到危险才后退,以席新云招数的阴毒,或许肚子已经被剖开了。 也正是因为钟羽先一步后退了,所以席新云的无形戾气只能擦过他的面目而过,只切断了数根长发而已。 就算这样,感受着那一丝擦过脸面的寒气,钟羽感觉到这无形戾气,也已经激的自己面具下的面目溢出了血珠。 裂天爪! 那无形戾气带动的寒气才消逝,钟羽右手扬起,裂天爪打出。 哈! 与此同时,被九天九味真火纠缠的席新云忽地大喝一声,双臂一震,那如匹黑色火焰被挣得炸了开来,化成点点火焰四溅。火焰一去,他本来儒雅的面目变得极为狰狞,这时金色裂天爪才抓到他面前。 但见得红光一闪,被钟羽匆匆打出的裂天爪,竟是被斩成了两半,显出持着一柄赤红色大刀着的席新云。他并没有紧跟着攻上,而是嘶吼着问道:“你是谁?为何杀我?咱们……” 一匹白练从天而降,刷向正在说话的席新云,打断了他话,正是钟羽施展出了劫道引欲攻之。 钟羽其实是很想和这个心理有点扭曲的家伙说道说道他干的为非作歹之事,只不过钟羽看得出来,他之所以和自己说话,并非是真的想问清楚自己是谁,和他又有什 么恩怨,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缓口气。 既然看明白了他的意图,钟羽又如何会让他如愿,再说了,曼妙宗那边,还不知道那些散修靠不靠谱、拖不拖的住那掌教呢?又如何能在这里和他闲话,耽搁时间! 正如钟羽猜测的那样,那席新云之所以要问那些话,主要目的是为了恢复元气。钟羽那一招九天九味真火,虽是不得神髓,又不够熟稔,但终究是魔欲宗高深法术中威力最大的,缠上了他身,所受的伤,又岂会只是轻伤? 而后又被九鬼魔叉擦着心脏刺穿了身子,伤上加伤,自身元气消耗极大。方才他威势凛凛的一刀,将裂天爪砍成两半,其实已近强弩之末,而使刀这种霸道的法器,更不符合他的阴毒风格,主要还是用来威慑钟羽,使之犹豫不敢前。 只可惜钟羽不吃他这一套,一瞬也不多停,便又攻了上去。 劫道引欲才一披刷过去,**绞又夭矫着打出,三条**在途中分分合合,最后猛然绞成一条,无尽煞气汇聚到龙牙之上,势要将这席新云撕咬成肉渣。 那席新云**一声,狰狞的面目有点雪白,血刀跟着脱手,迎上那匹白练,在空中你追我赶,纠缠不休。 这时,钟羽很明显的就看出来了,面对着**绞的席新云,有点颓然,举止间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堪堪才抵敌得住**绞,没了方才血刀劈斩裂天爪那样,一招结束。 钟羽不知道他这样子是不是故意假装出来的,也算计不出来,唯有继续强攻,心下警备着。 现在的席新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的确是有意假装的。终究是快要破入问天境的高手,即便受伤很重,坚持着巅峰状态一会,还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也不是全然在假装,钟羽那几招终究也不是吃素的。 故而他那点颓然是真的,也真是有点有气无力,只不过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重一样。 钟羽这时已经将魔欲经化为九鬼魔叉,增其威势,闪身欺近到他身前,一杆魔叉攒、刺、打、挑、拦、搠、架、闭,将他打的狼狈不堪。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的应对之策,不仅仅乏力,而且也没有多大效用,片刻间身上便多了许多深深的血痕。 就是不知道他这狼狈,是真还是假。 (本章完)

第335章 曼妙宗大堂。 在东海诸岛这里,能修炼到步虚境的散修,天资高低不一,斗法经验无疑都是极为丰富的,挑起争斗的方法自也多多。等钟羽一走,那五个步虚境初阶散修又贪恋了一会软玉温香,想着那上品元石,狠了狠心,各自将怀中的女修推开。 随后,他们或以女修貌丑体臭为借口,或以酒菜寒酸难吃为因由,开始拍桌子,闹起事来。 曼妙宗表面上是一个修行宗派,其实就是其掌教收拢了一些不入流的女散修,为谋求修炼用的元石而开设的世俗妓院一般的地方。 除了那掌教之外,倒是也有管事的,只不过修为上不够资格,甚至比四周起哄的那些个没有破入步虚境初阶的散修还要弱,再加上还是女的,根本镇不住专意过来惹事的五个步虚境初阶弟子。 钟羽发费元石让这五个散修过来,是为了砸场子让这掌教面上难堪的,他们总是不好就这样拍拍桌子,外加吼两句便算了。再说了,他们可都是从那个散修嘴里得知了,说是将事闹大了,主家会多给元石。 兴奋之下,他们便开始砸这大堂里的摆设,有狠心的,甚至去打那些不入流的女修。只不过看他双手乱摸,那女修又不是痛苦的模样,主要是在干什么,不问可知。 曼妙宗的那女主事见势不妙,赶紧去叫他们掌教过来主持大局。 那女管事和其他女修也是一样的修为,之所以能脱颖而出,成为管事,还是因为她有眼力见,多智谋,被那掌教相中了。 她已经看出这五个散修是专意过来闹事的,而且旁边那几个起哄的,与他们是一伙的,也猜出来这些闹事散修之所以敢这么做,背后应该是有人指使。 她陪着那掌教快步赶过去的一路上,将她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掌教能想起点子,立这么一个曼妙宗专为自己修行赚取元石,智谋自也不差,开始迅速动念,思忖着该如何妥善处理这事,才不至于传出不利于自家这曼妙宗生存的消息。 而这时,钟羽和那席新云已经开始生死打斗起来,元气的波动也立时被这掌教察觉到了。只不过有那么一个阵法削弱了元气波动,让他根本就辨别不出,远处的斗法,竟是步虚境上阶修行者斗法时引起的元气波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虽然知道今日延隆宗的席新云来了,带着一个相好的出去了了,却也没有将他感知到的这个比斗,和席新云联系起来,只以为又是什么步虚境的散修,为了争夺法器或者元石之属,引起的生死斗法。 只是心中不屑的鄙视了几句,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上面。 他和那女管事到了大堂,见到被砸破的桌椅等物,双目闪过一丝狠戾,心下暗道:“小兔崽子,惹到大爷头上来了,今日就先饶你们一命,待这事过去了,我一定好好的整治你们,生不如死都是轻的!” 念头转过,陪着笑走上前去,连道得罪得罪。 这掌教的修为还真是如钟羽猜测的那样,乃是步虚境上阶的修为,看他现在为了震慑那五个散修所展露的全部实力,应该和大岱宗的那个乾利差不多。 那五个散修只是步虚境初阶,一见可以挥挥手就打死自己的修行者出来了,即便因为渴望上品元石依旧在闹,却也不敢像先前那样嚣张了,拘束了很多。 那掌教见状,心下暗暗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可惜已经晚了!”心想着这些散修既然已经怕我了,料来只需再拿言语或捧或震慑,即便他们后面有人指使,也必定乖乖退走。 当下先是好言好语的说,复又隐隐透露出威胁的意味。 这掌教的想法原本是不错的,但他怎么敢相信竟然有“纨绔子弟”拿出五块上品元石,只是为了砸他的场子,让他难堪? 没有想到,自然要失望。 在他或捧或威胁的话说出口后,那五个散修心底一寒,都想着是不是应该退走,但一想到上品元石这么好的东西,腰杆又**起来,却只是言语间的无力叫嚣,不敢再有什么过分行止。 那掌教失望了,心下不免恼怒,转又疑惑,却不知道惑从何处来,只得加重了言语间的威胁力度,却难免又会失望。 就这样,五个散修在威胁和诱惑的煎熬中,那掌教在愤怒和疑惑的纠结中,为钟羽斩杀席新云拖延了很长时间。 那掌教不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五个腌臜货色斗了多长时间的嘴,愤怒的连疑惑都忘了,正想着要动手呢,却忽地察觉到一股剧烈的元气波动传来,正是步虚境上阶才有可能搅动的天地元气波动。 一霎间,那丝疑惑重上曼妙宗掌教心头,面色陡变,右手如毒蛇出洞般探出,将一个散修抓到身前,厉声道:“吩咐你们的人在哪里?” 那散修被吓傻了,下意识的答道:“已经出去了。” 那掌教面色有点难堪,又问:“他是在延隆宗的席新云走前走的,还是走后走的。” 席新云在库页岛这里还是上得了台面的,特别是步虚境的散修,没有不知道他的道理,那散修答道:“是在席新云走后,跟着走出 去的。” 这话一出口,曼妙宗的掌教脸色已经狰狞起来,一把将那散修抛出,撞在后面那四个散修身上,喀喇喇数声骨头断裂的响声传来。 跟着就见那掌教袍袖一挥,一道黑气席卷住本来要逃得那几个起哄散修。 “扑通通……”被黑气卷住的散修全部跌倒。 “将他们用捆仙索绑了!” 曼妙宗掌教大喊了一声,便即化为一道流光,朝钟羽和席新云斗法的地方赶去。 说那掌教之所以能够感知到步虚境上阶修行者才能搅动起来的元气波动,乃是因为钟羽这一次找上席新云,是为了杀死他,而非是比斗,或者教训那么简单。 生死争斗的时候,哪个不是倾尽全力,毫不顾忌的施展法术?渐渐地斗法之处,也不可能只是局限于亭子四周,不经意间,那五根阵旗就被毁了,阵法自也随之而破。 元气波动没办法再被削弱,便警醒到了那掌教。 说回席新云被钟羽一杆魔叉攻得狼狈不堪,原是假装,而钟羽又急于建功,想要快速杀了他,算是上了钩,被席新云一招也颇为阴毒的冷珠寒冰直取额头。 也亏得钟羽的道心境界前些时日有进,对魔欲真言的领会更深了,不仅能够不言不语的便施展魔欲真言,而且也能够作用于别人打来的法术。 故而,在那千钧一发之刻,钟羽施展出了魔欲真言,驱散了要削掉自己头盖骨的冷珠寒冰。 然而那冷珠寒冰乃是席新云的绝招,又蓄谋已久,兼之招数也很阴毒,等到钟羽施展出魔欲真言,快要驱散它的时候,它已经侵入了那面具,割破了他额头上的一层皮。 最后头盖骨虽然保住了,额头上却是免不了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满面鲜血。戴在脸上的面具,自然更无法避免的被割破了。 这一招过后,钟羽吸取教训,谨慎了一些,又趁着那席新云无法相信自己的绝招竟是这么随随便便被破了,有点恍惚的当儿,抢上急攻,渐渐占了上风。 钟羽这一次占了上风,不再急躁,席新云又是越来越使不上力,慢慢变得真的无法招架。 等到曼妙宗掌教察觉到的时候,席新云已经完全被钟羽压着打,没了一点反抗的机会。 曼妙宗掌教很聪明,在修理那些散修的时候,便散出气息,想要震慑钟羽不要妄动,随便提醒席新云他马上就到。 果然,那席新云大喜,见到钟羽面色大变,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而那笑声,却忽地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336章 心理扭曲有问题之辈,通常不能以常理测度之,而且一般这样的人物,其心神都比相同道心境界的修行者要强大,亦或者说难以琢磨,所以显得有点怪异的强大。 钟羽这次只想杀了席新云,并不为历练,却没有直接对他使出魔欲真言定住他,就是因为害怕制不住他,反被反噬。 以他现在对魔欲真言的理解程度,只要不是遇到心神极为强大的修行者,便是问天境初阶的修行者,也未必不可以定住,并打败之。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前提是那个问天境初阶的修行者给他那个时间。 他和席新云斗法时,好几次都差一点忍不住要使出魔欲真言,但都强忍住了。 他不想冒这个险,万一要是被反噬了,就不仅仅只是杀不了对方,道心受损那么简单了,便是说出自己是魔欲宗的弟子,以席新云那种心理扭曲之辈,现在又有点发狂,一旦被抓住,很大可能会被他杀死。 然而就在他感觉到有步虚境的修行者示威,要前来助席新云的阵时,觉得坏了,但瞬息之间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席新云在感觉到曼妙宗的掌教过来助阵之后,定然会喜不自禁,除了打定主意要拖住钟羽,以待那掌教过来救援之外,心神肯定会疏忽其他的事。 这时候,再施展魔欲真言,有极大的可能会定住他。可能之大,已经值得钟羽冒一下险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反噬的可能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也并不算是冒险。 如他所料,不用动口喊出“我欲,定”以增魔欲真言的威势,单单在心中默喊了一下,便将席新云定在了当地,席新云的大笑声随之而止。 已经被魔欲之道牵扯住心神了,即便他再怎么挣扎,先前的心神再怎么强大,也已经没用了。 曼妙宗掌教转瞬便到,钟羽也不敢怠慢,一见将席新云定在那里,“呼”的一吐气,一道白气如剑,将他的头颅削了下来。跟着不敢稍停,急速驭使着魔欲经离去,来到一处深林中,按落下去,隐匿下气息,进入了玲珑宫殿中。 钟羽他进入了玲珑宫殿之后,便即开始整治额头伤势。 “啊!” 他额头被席新云那一招冷珠寒冰伤的很深,当时又是任由鲜血流淌,完全没有止血,现在面具和他的脸已经被粘稠的鲜血黏连起来了,猛然撕扯下来,难免很痛。 往铜 镜里一照,钟羽见额头伤口处依旧血流不止,心下微惊:“难道他那一招里,暗藏的有什么厉害毒物?” 便是武林中人,修为只要到了先天境界,皮肉受了创伤,运功之下,也可以转瞬便止住流血。 钟羽可是我欲境上阶的修行者,现在额头上的伤竟然控制不住,依旧流血。不问可知,席新云那招冷珠寒冰里,定然有怪异之处。 如果任由鲜血这样流下去,就算是修为再高,也要丧命。 来不及察看六耳顺风猴送给自己的面具还可不可以用,他就赶紧盘腿坐下,内视额头处的伤势到底怎么回事。 坐定入神之后,钟羽心神冥想到额头处,便看见伤口周边有很多白色小珠,散发着微微寒意,来回游走,阻止自己的内息去愈合伤口,而且还有一些往深处游走,竟是在一点一点的加深伤口。 先前赶去额头处修复伤口的内息,是钟羽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只是足够修复伤口罢了,现在遇到有外敌阻拦,钟羽又没有主动调转内息上前,原本主动上前的内息力有不逮,无法愈合伤口。 这时候坐定的钟羽忽地感觉到一阵眩晕,知道是自己失血过多的缘故,赶忙调转内息上前。本拟原本主动过去的内息都和他们差不多两相持平,自己这一调动更多的内息,岂不是片刻间便能消去那些白色小珠? 谁知真实情况,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就在那些白色小珠眼看着似乎就要被极多的内息消去时,忽地全都化为了白气,卷住了内息,钟羽登时觉得脑袋似是被冻住了一般,而且冰冷的疼痛。 当此情景,钟羽有点不知所措,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又被渐渐弥漫开来的寒气冻清醒,心道:“我那九天九味真火乃是最强大的火焰,修炼到极致,世间无物不可烧。现在虽然还不够水准,但要熬磨掉你这小寒气,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是在猛然清醒之后,忽地想到的可行方法,那些话自也不过只是壮胆而已。 事已至此,既是没底,也总比没办法强,当即牵引住丹田处的浑厚内息,疾速往头顶赶去,来到胸腹处时,似是发出了“扑嘭”的一声响,内息化为了黑色火焰,其速更急的往脑袋中的白色寒气扑去。 瞬息之间,黑色火焰席卷到白色寒气处,两物甫一相接,似是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白气如雪消融,黑色火焰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此刻若是有谁在他旁边看着 ,就可以发现他脑袋赤红如血,散发出热气,但额头伤口处却结了一层白霜,鲜血却不凝结,依旧汩汩流出。 但是不过片刻,伤口处的白霜便渐渐消融,最后消尽,伤口处的血液竟是如同热水一般沸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伤口随之止住,如血赤红也渐渐消退,变为常色。 “呼!” 额头伤口已经止血,而且渐渐愈合,面目也恢复正常的钟羽,长长的呼出口气,起了身来。 再次临镜自照,轻轻抚摸着伤口,钟羽心下有点愤愤的感叹道:“他祖宗的,果然够阴狠毒辣!”不过转念想到这么一个大恶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不免又高兴了起来。 而且席新云的招数虽是阴毒,使得自己差一点流血至死,最终却也治好了,伤口现在也已经渐渐愈合,除了留下了淡淡的一条疤痕之外,并没有其他碍难之处,还是值得高兴的。 再说了,他本来面如冠玉,样貌又俊朗,直如深宫中某位的面手一般,现在额头处留了一道疤痕,不仅不碍观展,还显得男儿阳刚了许多。 不怎么在乎自己样貌的钟羽,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在和席新云生死比斗之际,除了额头上受了伤之外,内里的伤势也并不是多么轻,现在见额头上的伤势已经止住,就开始打坐疗伤。 就这般打坐到了下午时分,才堪堪将内伤稳定住,想要痊愈的话,恐怕还得过上一两天才行。 这般打坐结束之后,钟羽起身来,才想起来自己的额头被伤,脸上所戴的面具肯定也被割破了,心想着这面具若是破损了,不能再用怎么办? 六耳顺风猴将这面具送给了他,自然由他全权处置,是扔是用,也在他一念之间,本来也无需担心有什么破损的地方。但六耳顺风猴将这面具送给他,主要意思还是让他留着,到扶桑岛拔除截脉龙柱时,混入其宗派用的。 现在若是毁了,六耳顺风猴可能还有一个面具,可他自己还需得用啊。 快步走过去,他从桌子上拿起那面具,运内息于上,将自己的血迹抹掉了,发现原本额头处破裂了一道口子的面具,竟而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哪里有破损的地方。 钟羽知道这能变换面孔的面具算得上法器,也只是以为它仅仅只能变换面孔而已,可没料到这法器竟是能够自动修复。 啧啧称奇了一会,他又想到和那些个散修相约在五龙湾汇合之事。 (本章完)

第337章 既然曼妙宗的掌教当时要赶去救援席新云,钟羽也就知道那几个散修不太可能逃得掉,甚至有可能已经全都死了。当然了,最大的可能是被曼妙宗的掌教擒拿下了,交给延隆宗,从而减少一点自己的罪过。 如果那些散修真是如钟羽所想,他们被抓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肯定正在被拷问着,说不定都已经说出真实情况来了。 就是不知道延隆宗的人,在知道了钟羽和那些散修约定好在五龙湾汇合这件事,会不会假装没有捉到那些散修,让他们在五龙湾外等着他。 他身上有这么一个能变换面孔的面具,也不虞那些散修会认出他来,故而便想着现在就去五龙湾,在那里买来天旭宗步虚境上阶弟子的消息。 其实他之所以想要现在就去五龙湾,主要还是想看一下延隆宗当着自己的面,却认不出自己的好笑场景。 再说了,他一向自诩为实诚人,既然和那些散修约定好在五龙湾将剩余的元石给他们,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也是要给他们剩余元石的,又当着延隆宗的高手的面给,那才叫有意思呢。 重又戴上已经自动修复好,且依旧能够变换面孔的面具,便即变化了一个稍显憨傻的面目,气质也随之一变,跟着将气息波动隐匿到去欲镜上阶巅峰之境,便走出了玲珑宫殿,往五龙湾方向赶去。 曼妙宗掌教的确将那些散修交给了延隆宗,也拷问出了他们和钟羽要相约在五龙湾的消息,却没几个延隆宗弟子认为假装着没有捉到那些散修,让他们在外面等着钟羽,便能来个瓮中捉鳖,毕竟修行者以自己为重,更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做那有害无益之事呢? 然而延隆宗的弟子依旧可能这样做。 只因钟羽能够变换面孔,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钟羽的踪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条线索,即便希望渺茫,也会抓住。 不过可想而知的是,执行这个希望渺茫任务的延隆宗弟子中,有两个步虚境上阶的弟子在那里就已经很不错了,绝对不可能有问天境初阶的弟子做这种没有太大希望的事。 故而,钟羽隐匿下真实修为,并不害怕会有延隆宗的问天境修行者看出端倪。 却说他来到五龙湾后,在远处张望了一下,果然见到那些散修正在那里焦急等待,中间缺了一些人。想来是被延隆宗弟子打伤了,怕放出来,被他瞧出破绽。 缓缓欺近,他感知着四周情形,倒是没有发觉有什么高手伏在一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 有类似玲珑宫殿一般的法器。 当下他也不再管延隆宗的弟子藏在哪里,快步走到唯一一个认识的散修面前,拱手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可是姓商,商武,商道友?” 这些散修中,他只认识这么一个名为商武的散修,现下只不过是假装不认识而已。 那商武刚开始只是担心不安的四处察瞧,并没有注意到快步走进的钟羽,待听到问话声,还吓了一跳,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周元气猛地缭乱凝聚。 等到看清说话的钟羽时,才舒了口气,又露出厌恶的神色,不耐烦的道:“我就是商武,道友找我何事?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就改日再说,我现在没有闲工夫搭理你。” 钟羽看到他现在的举止言行,哪里不清楚他现在已经被延隆宗的弟子挟持了,心中暗笑,正色道:“方才有一位道友托我送给几位道友一包东西,还请收着。” 那商武心情烦躁的很,一时也忘了问询是谁送给他的东西,便接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钟羽心想:“难道那些在别处隐匿着的延隆宗弟子见到我修为不堪,即便拿东西给这商武,他们也没在意?嗯,这可就有点不好玩了,本来还想和他们面对面的说一会话呢。”心中想着,转身往五龙湾走去。 他在雇使商武等几个散修的时候,已经来了一次五龙湾,入阵之法也已知道,右手往前一伸,驭使天地元气将那阵法打开,跟着就想走进去。 “慢着!” 这话从远处传来,自然不是那商武说的,钟羽又感觉到一股属于步虚境上阶的气息,也便知道说话这人定然是隐匿在侧的延隆宗弟子,跟着又显露数股气息,修为高低不同。 他转过身来,就见到远处两个黑发白发掺杂、面目红润的步虚境上阶修行者正御空赶来,身后跟着几个中年修行者,个个都是步虚境修行者。 先前那个叫住他的步虚境上阶修行者走到商武面前,拿起那包东西,看向钟羽问道:“这是什?”一边问着话,一边拆开包裹。 钟羽说出“我不知道”时,已经露出了包裹里的各种元石。 那人嘿然冷笑道:“你也不知道?那你为何将这包裹给他?敢说假话,小心你项上人头!” 钟羽故作惶恐道:“方才我在来五龙湾的时候,有一个道友拦下我,说让我送一包东西给这商武道友,说什么欠他们的。本来我是不愿意做的,但他给了我一块中品元石,也就没有推辞。” 那人正要说话,他旁边的那个修行者却是叫了声张师弟,摆了摆手,然后问钟羽:“给你元石让你送包裹的修行者,是什么样子?” 钟羽将先前杀席新云时的面孔描述了一遍,那修行者看向商武,商武赶忙点头道:“就是他,就是他。” 那张师弟看着钟羽,大声喝问:“快说实话,让你送东西的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又是什么人?敢糊弄我的话,要你小命!” 钟羽依旧惶恐道:“不敢不说实话,不敢不说实话。我确实是不认识那人,还请道友不要逼我。” 不等那张师弟说话,另外那个修行者挥了挥手,示意钟羽走开,说道:“我就知道那人没这么傻,段师叔却非要咱们在这里等着,浪费时间!” 那张师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见他师兄转身走了,一挥袍袖,也跟着走了,那些散修惶恐的跟了上去。 钟羽见状心中大笑,转身快步走进了五龙湾。 五龙湾里的情况和上社谷大同小异,都是那般喧嚷杂乱,没有规矩。 当然了,费乐他们家族是天旭宗辖下的家族,根本不可能将家族生意做到延隆宗辖下散修聚集之地来,两个宗派都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而费乐独家研制出来的长生酒,其工艺自也不能轻易传出去,故而这五龙湾内倒是不能像上社谷那样,一根翠竹上有酒幡飘扬,旁边立着一个特别酒家。 已经略略感受过上社谷那里的情形了,钟羽便没有在这里多看,打听了贩卖消息之地后,径直走去,干净利落的买了天旭宗所有步虚境上阶修行者的生平消息,转身就走。 等到他出来时,五龙湾外面已经没有了那些散修和延隆宗弟子的身影。 …… 上社谷内,酒楼一楼密室中,大胖子费乐和飞鹤楼主事之人老张。 “那人在咱们飞鹤楼才买了延隆宗步虚境上阶所有修行者的消息,那边厢延隆宗步虚境上阶弟子席新云便被人斩杀,关系怕是不小啊。老张,你怎么看?” 那老张道:“老奴愚鲁,琢磨不透里面的端倪。” 那费乐摇着头呵呵一笑,说道:“老张,你在我面前还装?呵呵。我看呢,这人和席新云应该没有什么怨仇,难道这人会是……哼哼,有意思。老张,你派人上五龙湾那里的地鼠殿打听一下,看看近日有人去他们那里买天旭宗步虚境上阶弟子的消息没有。” 那老张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少爷英明”,转身出去了。 (本章完)

第338章 和上次从上社谷中出来一样,钟羽先是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从云头按落下来,进入了玲珑宫殿中。 在抚顺那些杂乱的信息之前,他随后所做的事,和上一次也是大同小异。 在挑选想要伏杀的天旭宗弟子时,却是不像上一次那样,没有理顺好所有信息,便决定了要杀席新云。天旭宗的这些个步虚境上阶弟子,没有什么心理扭曲到作恶多端的,也没有什么好人,大多都是普通的恶人。故而这一次比对了好几次,才最终确定下来要杀的天旭宗弟子。 这名天旭宗步虚境上阶弟子叫做卫立鸿,细细的算了算,才得出他所做的恶事,是他那些师兄弟中最多的,也是最不能让人容忍的,也便选了他。 他的修为倒是不像席新云那样快要破入问天境了,只是和大岱宗的乾利差不多而已,即便可能会强上那么一点,也是强的有限。 依这些买来的信息来看,他的心神也不够坚定,钟羽施展魔欲真言的话,应该能轻而易举的降服住他。取他项上人头,自然更不在话下。 不过有点可惜的是,这一回伏杀那卫立鸿,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还是在七天之后。 据卫立鸿最近的信息分析来看,他这半年内,不怎么留连宗外,好像是在天旭宗内炼什么可以突破瓶颈的丹药来着,只在每月固定的时间才会出来买点东西,或者去哪里搜寻必需药材。 而再过上七天,就是他每月固定出宗的时间。 这也让钟羽大觉庆幸,幸亏当初选了第一条路,先斩杀了席新云,才考虑怎么伏杀卫立鸿这么一个天旭宗弟子。 倘若当初选了第二条路,钟羽一看要在六天之后要杀延隆宗弟子席新云,七天之后跟着就要伏杀天旭宗弟子卫立鸿,心情肯定会紧张。 而且即便知道了只要施展魔欲真言,那卫立鸿就可以轻松任自己拿捏,他在对战席新云那一战,也必定会小心翼翼,不敢冒险,务求自己能够不受一点伤的拿下席新云,以便能保存实力应对卫立鸿。 在生死比斗中,对方实力又比较强,一旦存了这么一个惜身杀敌的想法,最终的结果一般都会溃败。 钟羽选了第一条路,没有太大的心里压力,还差点被席新云打的受重伤,再过上一两天也未必好的了呢。要是他当初竟而选了第二条路,六天之后伏杀席新云的时候, 别说杀了他,他自己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次日还怎么去伏杀实力也不是太弱的卫立鸿? 这事终归已经过去了,钟羽暗自庆幸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多想,开始琢磨怎么伏杀卫立鸿。 这一次并不像伏杀席新云那样,事先已经知道了他要去做什么,以及会去什么地方,而且还有其他几个机会拿来做比较。 卫立鸿这次出来,只知道他会去采集所需药材,至于所需药材是须得他自己去采摘,还是需要到哪里购买,却全然不知情。 如此一来,也就不能事先筹谋对策,设好陷阱等着他,只能在他宗门外等着,蹑踪而上,随机找取伏杀机会,其中危险很大。 不过,好在钟羽和这卫立鸿的修为差距不是太大,即便没有魔欲真言,想要杀他也有相当大的把握。到时,只要在路上能够得到片刻的暇隙,钟羽就有很大的把握对他瞬杀之,并且依靠舍元阵迅速的消失无踪。 钟羽性子也算足够小心谨慎,眼下虽是无论怎么推算,都觉得自己必定能够很轻松的斩杀卫立鸿,却也没有大意,决定在其后的几天内,一边在库页岛上游玩,一边还要多用心打听卫立鸿的性子,与买来的那些信息进行比对,尽可能保证那些信息中不会有致命的缺漏之处。 在伏杀席新云时,钟羽其实也打算多出去打听打听那席新云的消息,和买来的信息进行比对,看看有没有疏漏之处,怎奈何当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容他做其他事,只得冒了一点险。 他是不喜欢冒险的,现在既然还有几天宽裕时间,自然要出去打听验证。 不过在走出玲珑宫殿前,他又换了个面孔。毕竟先前那个面孔才去五龙湾打听过天旭宗所有步虚境上阶修为的弟子,转又去四处打听其中之一的卫立鸿的消息,说不定便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他却是不知道,早在第一次去上社谷打听延隆宗弟子消息的时候,就因为没吃喝长生酒和那些精致小菜,便引起了大胖子费乐的注意,而后又因为从属下老张那里得知了他打听的消息,随后便听说席新云死了,更加的引起了费乐的好奇。 可说现在的钟羽,已经被费乐惦记上了。 只不过钟羽已经换了好几个面孔,他再怎么追查,也必然难以将那些事和现在这个面孔的钟羽联想起来。再者,以他那么一点修为,钟羽现在就是在他面前,谅他也 没那本事看出来眼前人竟然就是是先前不喝他长生酒、引起他好奇的钟羽。 库页岛这里并不仅仅只有五龙湾和上社谷两个散修的聚集之地,其他的地方也有好几个散修聚集之地,只不过比不上上社谷和五龙湾那么大而已,但散修也不少。 钟羽出了玲珑宫殿的第一程,就是先去逛了逛那几个小的散修聚集之地,在和那里的散修交谈之际,有心算无心,既得到了一些卫立鸿的消息,也没有引起那些散修的疑心。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散修修为,普遍没有五龙湾那里高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这里的散修对卫立鸿的了解,还不如五龙湾那里知道的多。 故而,先前那两天,钟羽转了几个散修的聚集之地之后,不仅没有比照出原来的信息中哪里有错漏之处,还免费的为那几个散修聚集之地的散修讲述了一些卫立鸿的故事,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这倒是并没有让他不爽快,毕竟在他的推算中,即便是出点小差错,只要不是重大过失,想要斩杀那卫立鸿,也不是多难的事。 再说了,前些天在上社谷中买到的席新云的消息,其中就没有什么疏漏,这一次在和上社谷齐名的五龙湾里买来的卫立鸿的信息,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疏漏。 既然在散修聚集之地无法打听出来什么消息,与先前买来的进行比照,他一个偷懒,就不想再做这种比照之事,打算就按照买来的卫立鸿的信息推算。 其后的几天,就只是在库页岛上闲转,又抽空将剩下的下品元石全都兑换成了此地通用的钱财,随手帮帮所见到的困苦百姓。 而这几天内所见到的库页岛上万千百姓的生活状况,让他心中的愤慨之情又涨了许多,只可恨他现在的修为只是步虚境上阶,想要多杀几个天旭宗和延隆宗更高阶的弟子,却是力有不逮。 遗憾慨叹之下,他又拿出了数十块中品元石兑换成下品元石,转又不露痕迹的一点一点的,将所有下品元石都兑换成了此地的金锭之属,帮助更多的困苦百姓。 一时之间,钟羽这几天所过之地,世俗百姓皆称之为大善人。 钟羽在听那些百姓称呼自己为大善人之时,嘴上虽然推辞着,心中却是高兴的紧,隐隐觉得有一种双目如炬的感觉。不是眼神变得好了,而是对于自己日后所走的路,似乎看的更加清楚了,也更加透彻。 (本章完)

第339章 时间过得很快,钟羽还没有将库页岛整个游转一遍,就已经到了天旭宗弟子卫立鸿走出宗门、赶赴黄泉的日子了。 他在这几天游转库页岛的时候,专意去过海边,耗费了十块上品元石布下了舍元阵,准备在将卫立鸿打杀了之后,不管有没有人来追,便即用舍元阵直接赶到海边,然后直奔扶桑岛,不打算再在中途几个海岛上游转。 说到舍元阵,他上一次斩杀那席新云的时候,本以为会用上,谁知最后杀了席新云的时候,那曼妙宗掌教竟是没及时赶到,来不及缠上他,预先设下的舍元阵就没有用上,倒也省下了二十块上品元石。 本来这一次他伏杀卫立鸿,有很大把握击杀他,原是不必设下舍元阵以备逃窜的,但他有点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下去,更不忍再看一眼此地百姓的苦状,能早离开一会就早离开一会,故而才设下了舍元阵。 设下舍元阵,只是为了加快赶路而非是逃命,这种举动,便是被六耳顺风猴知道了,料必也要大斥他败家子! 这一次他伏杀卫立鸿,不知道其确切去处,只得在天旭宗山门外等着,未免他人生疑,还去了一趟天旭宗设下的交易地点,随手买了一些新奇的法器把玩。 这么一等,大概过去了大半天,才等到卫立鸿出宗。期间钟羽还多次以为从五龙湾买来他的信息有错,以致推算的不对,亦或者那卫立鸿的丹药竟而在最近炼成了,开始闭关修炼了。 幸好钟羽的耐心还不错,又等了好一会,就看到卫立鸿从山门里出来,算是没错过伏杀他的好机会。 眼见得他朝北面赶去,钟羽也不着急,缓缓御空而行,缀在他身后,心想着只要不追丢就行,一边分心回思关于库页岛的信息中,在天旭宗北面的地方,哪里比较方便击杀一个人,却不引起什么大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钟羽的运气好了起来,还是怎么着,先是想要伏杀的对象卫立鸿的修为不算很高,得手想来很容易;而现在回思了一下天旭宗北面哪里方便无声无息的击杀一个人,竟是发现天旭宗北面多是荒山野地,在库页岛上,数这里的人烟最为稀少,有很多地方都方便击杀一个人。 毕竟世俗百姓都不来的地方,修行者又有几个愿意来呢? 钟羽简直想哈哈大笑以谢老天了,不过也难免生出一点疑惑,不知道这卫立鸿赶到人烟稀少的地 方来,要干些什么。 “据说他一直待在天旭宗山门内,为的是炼制什么突破瓶颈的丹药,难道说这荒山恶水的地方,还有什么他需要的药材不成?嗯,还真是说不准,天材地宝这种东西,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钟羽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觉得其中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也便去了那一点疑惑。 又过一会,他回首望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了天旭宗的山门所在,觉着应该不会引起修行者的注意了,双目中杀意一现,便决定现在动手。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过,他的御空之速猛然提升,眼看着就要赶上卫立鸿了。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卫立鸿却忽地往下落去。下面有密林遮掩,一转眼便没了他的身影。 钟羽见状一惊,以为有变,然而再一感应,发现并没有失去卫立鸿的踪迹,暗想可能他这次出山搜寻的药材就是在这里,并非是事先察觉,要反过来伏杀自己。 当下也随之按落下去,不过心中却开始警戒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地上,便见到卫立鸿正背着身子似乎在观察什么。 以卫立鸿的修为,钟羽想要杀他,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就不想背后突袭,张口便要提醒他。 但谁知,竟是有人先说了话! “前些天有人跟我说,库页岛上最近出现了一个大善人,不仅仅将增益修为的元石兑换成无用世俗钱财,只是为了帮组普通百姓,还胆大妄为的伏杀我天旭宗和延隆宗两宗内为恶最多的步虚境上阶弟子,更重要的是,还真让那个大善人斩杀了延隆宗为恶最多、心里变态的席新云。” “呵呵,荒谬!我至始至终都不相信。一个能杀死席新云的修行者,又怎么可能在乎世俗凡人的生死遭际呢?但他却那样做了,在我看来,也必定是有着其他目的。仇杀?利益?” “前些天听别人说,那个‘大善人’下一个要杀我,因为我是天旭宗为恶最多的步虚境上阶弟子,哈哈哈。我其实不怎么在乎,自修行这么一路来,想杀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从来都不问他们和我有什么仇怨,只因为我知道。但我很好奇这一次,为什么一个陌生的人要杀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卫立鸿一边说着那些话,一边缓缓转过了身来。 钟羽不等他说完,便知道自己想要伏杀卫立鸿的事情已经暴 露了,却是怎么也无法想明白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这卫立鸿没道理不会不事先布下埋伏,当即暗暗察瞧四处,看看他的帮手埋伏在哪里,自己又需要什么时候使用舍元阵逃窜。 一想到舍元阵,钟羽突然心生不妙之感。 果不其然,转过身来的卫立鸿缓缓续道:“你伏杀席新云的时候,出手很是大方,事后也本可以不用再拿出三块上品元石给那些散修,但你为了羞辱一下那些延隆宗弟子,竟是执意将上品元石给那些散修,说明你不在乎上品元石。呵呵,我总也不能不事先使点手段,防范你使用舍元阵逃窜。” 钟羽心头一凛,一挥右手,上前一步,不在乎道:“既然你事先已经知道了我要杀你,你却还敢出来,想必是安排了什么帮手,这便都请出来吧。这一次我可能杀不了你,但也很想试一试,你们天旭宗的弟子是否拦得住我?”他已经决定等伏在他处的所有延隆宗弟子尽出之后,便即施展天欲一借催升修为,先逃离这里再说。 那卫立鸿微微摇头,笑着拍了拍手。 钟羽察觉到身后有响动,警戒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来的这两人,竟是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而且印象非常深刻! “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前几天你杀席新云的时候,受的伤应该不重。但现在有我和费家家主两个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在此,费先生的修为可要比那席新云还要高一点,我就不相信没有了舍元阵帮助的你,能够逃得了!” 那卫立鸿说着顿了一下,续道:“想来你很好奇为什么你有那么多手段,又经常变换面孔,却仍是被别人察觉到你要杀我。现在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想杀我,难道真是是因为你是‘大善人’的缘故?我不相信。” “你看咱俩做个交易如何?你说出为什么杀我,亦或者谁指使你杀我的,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的谋划会暴露。” 钟羽一看到身后的那个费家家主,以及大胖子费乐,想到当初自己对上社谷贩卖消息的飞鹤楼的猜测,复又念头电转,回思这些天所做的事情,对于自己的计划为何会暴露,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刚才卫立鸿说的话,以及他说那些话的口气,几乎就已经确定了,他用来反伏杀自己的帮手,真的是只有这么几个人! “哼哼!你还真是不将我放在眼中!” (本章完)

第340章 钟羽对自己想要斩杀卫立鸿这件事之所以会暴露有所猜测,而且自觉猜测的虽然不够详细,但大致应该不错。 这件事肯定是费乐看出来的,显然毋庸置疑。 而引起费乐兴趣追查这件事的,应该是他当初在酒楼既没有因为出丑而愤怒,却又不吃喝长生酒和其他精致小菜的缘故。 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钟羽财大气粗,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隐秘。无论哪一种,都值得费乐追问飞鹤楼的主事,钟羽去那里打听了什么情况。 在得知有人一下子买了延隆宗所有步虚境上阶弟子消息之后,没有人会不奇怪,作为飞鹤楼主家的费乐自也不例外,而且有更多的渠道去探索。 其后不久,席新云便被人杀了,联想到先前钟羽去飞鹤楼买的消息,就不难有所推断。即便当时钟羽伏杀席新云时,变换了面孔,却也让人很容易的想到,他是易了容。 杀了席新云之后,钟羽又去五龙湾买了天旭宗所有步虚境上阶弟子的消息,这无疑是更加确定了对方的推断。 其实就算这样,钟羽如果没有为了谨慎起见去各个散修聚集之地打听卫立鸿的消息,此刻也未必会被卫立鸿设计反伏杀。 原因有二,其一,天旭宗步虚境上阶弟子们,所做的恶事都差不多,卫立鸿只是稍显突出而已,而且还是钟羽在世俗侠客的立场上看的。如此一来,费乐这个修行中人肯定无法推断出钟羽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其二,不要说费乐,便是费家家主在天旭宗面前,也是人微言轻,而他又无法推断出钟羽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也就无法引起天旭宗的重视。 只可惜钟羽去各个散修聚集之地打听了卫立鸿的消息,以费家在此地散修中的势力,稍一打听,便能打听到所有情况,由此也便推断出了钟羽的下一个目标是卫立鸿。 卫立鸿即便不怎么相信,但终究是活了那么大年纪的修行者,十分爱惜性命,也就决定了带人反伏杀钟羽。 猜测到这种地步,钟羽难免有点可惜,甚至懊恼,毕竟让他暴露的事,可说就是在打听卫立鸿消息上面,而他最终却没有打听出来一点消息,岂不让人可惜懊恼?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要不得一点杂念,那点可惜懊恼之念,转瞬也便被他捻灭了。 另外,钟羽猜测卫立鸿之所以没有带天旭宗的其他高手来伏杀自己,而 是只带了费家家主和费乐过来,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因为不怎么相信费家两人的推断,由此而担心如果请了其他师兄弟来,万一钟羽竟是没来,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再者就是因为他也颇为自负,从费乐那里知道了钟羽在伏杀席新云时还耍了手段,由此推断出钟羽肯定也是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 一个步虚境上阶而已,即便靠耍手段伏杀了席新云,也不说明他很强大,卫立鸿自忖自己和他面对面相对,不说击败吧,来个两败俱伤总是轻易之事,又加上修为比席新云还要高那么一点的费家家主,自觉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钟羽的实力又岂是他所能测度的! 就算他们布下了手段阻止舍元阵,以钟羽的实力,不说拼命,单单只是以伤换路,便可以从可相当于红莲的费家家主和卫立鸿手里硬生生地破路逃走。 更何况钟羽在先前一察觉到舍元阵被阻,就打算施展天欲一借了。当时他以为有好多个像卫立鸿这般修为的天旭宗高手在旁边隐伏着呢,所以一开始的打算只是夺路而走。 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人数情况,略一估量了敌我双方的实力,便即打算施展了天欲一借之后,先出其不意的斩杀了卫立鸿之后再逃走。 天欲一借会留下隐患,很难消磨掉,本来钟羽现在最好应该是以伤换路,也更划算一点。但可惜,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打算使出天欲一借,就没道理不用出来。 隐患或许难以消磨,终究可以消磨! 然而能少用一会天欲一借,留下少一点隐患,钟羽当然不打算多用一会。 想要少用一会天欲一借,便须以言语去掉他们之警戒,寻取最有利的位置,以便在提升修为之后,能够使出雷霆一击,斩杀了卫立鸿,即刻遁去他处,亦或者在斩杀了卫立鸿之后,转身击溃费家家主,以舍元阵离开。 而卫立鸿的那个交易,无疑是去除他们警戒的最佳手法,当即说道:“你说的不错,我自忖做的这些事情很完美,就算有漏洞,漏洞也必定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实在无法想到,你们如何清楚我的打算。” “嗯,这位是费乐费道友,当初我在上社谷见过他,是酒楼的主家,也是散修,当初我就猜测他费家是不是飞鹤楼的主家,现在看来猜测的不错,而且出现在了这里。如此的话,想必就是费道友最先察觉到的。” 那卫立鸿 笑了笑,没有说话。 费乐这个步虚境初阶的散修,原本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但钟羽既然提到了他,卫立鸿又没示意不可说话,也便随口谦虚了几句,其他的倒没有多说,也未必敢多说。 钟羽转身看了费乐一眼,才又转过头说道:“卫道友,你说要和我做个交易,但要是我说的是你所不相信的,你就不会告诉我你们发现我的细节,然而我告诉你的却真的是真相的话,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那卫立鸿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即便不是我相信的,但只要我觉得你说的真诚,也会让费贤侄将细节告诉你,只不过么,你死的时候,可就不能轻轻易易的死了,要受很大的折磨,我才会让你去死!” 钟羽呵呵一笑,似是很不在意,也的确不怎么在意,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除开那费家家主之外,费乐和这卫立鸿都不是那么警戒防范了。 “好,那我就说了。其实我在未入长生界以前,是世俗侠客,现在修为有成,看不惯你们天旭宗和延隆宗如此霸道作恶,但又没那实力毁去你们两个宗派,便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斩杀你们两个宗派的两个为恶最多的和我同境界的修行者,聊以慰藉。” 钟羽说罢,看向那卫立鸿,轻笑道:“这个答案,卫道友满意吗?” 他这轻笑,在卫立鸿看来,无疑是嘲笑,心下暗怒,想道:“你小子现今身在我的彀中,竟然还敢戏弄与我!看爷爷我待会儿将你整治的哭天喊地,须得连声叫爷爷,爷爷我才送你安安生生的去死。” 当下冷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敢花言巧语。如果你真的骨头硬,待会儿可不要委曲求全。费贤侄,你将如何发现他的,全都告诉他,也好让他受苦之后死而瞑目,免得冤魂不散,缠着我们。” 那费乐便将如何发现钟羽的行迹可疑、如何去追查、如何发现钟羽图谋的过程说了一遍,和钟羽先前的猜测,果然是差不多,只有一些小地方不一样而已。 方才在将卫立鸿激怒之后,钟羽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高兴,只因他发怒后,致使警惕更低了,现在可说只有那个费家家主的警惕性还很高。 故而,他在费乐述说时,时不时的问一问,以拖延时间,要等到那费家家主警惕性再低一点,才出手杀敌。 这并没有让他等多长时间,那费家家主就已经有点懈怠了!第 (本章完)

第341章 见那费家家主放松了警惕,钟羽暗暗算计了一下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觉得如果现在自己使出天欲一借催升修为,突然暴起斩杀卫立鸿的话,他应该也有余裕使出霸道功法来。 卫立鸿的霸道功法肯定远远不如钟羽的天欲一借,但就算钟羽将他杀了,身后的费家家主应该也有一点机会使出他自己的霸道功法来,从而击伤钟羽。 仔细琢磨了一下,钟羽觉得只要自己再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两步,拉近和卫立鸿的距离,拉远和费家家主的距离,就可以湮灭费家家主在自己斩杀卫立鸿时,击伤自己的那一点可能。 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来,当他斩杀了卫立鸿之后,等费家家主正好过来救援之际,恰好可以快速转身击伤之,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钟羽对此不敢多奢望,只是想了想也便抛在了脑后。 过不多时,费乐终于将所有细节述说完了。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事我做的如此缜密,竟然只是因为一顿酒菜没吃,就引起了费道友的好奇心,被看破了一切。天意?天意!” 钟羽说着转过身,看着费乐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佩服!佩服!” 复又缓缓转过身来,似是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步子道:“卫道友福分大,命不该绝,看来我这个替天行道之人,做的事反倒不合天意了。” 话锋一转,盯视着卫立鸿,问道:“卫道友,你是一定要杀我的了?” 卫立鸿志得意满,稍显高傲的道:“本来是想饶你一条狗命的,但你既然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又怎么可能饶得你性命!” 钟羽“哦”了一声,道:“卫道友这话的意思是……”顿了一下才又道:“只要我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你就肯放我一条生路?” 卫立鸿跟钟羽无冤无仇,认定了一定有幕后主使,也很想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听钟羽如此说,以为有戏,双目一亮,上前一步,肯定的道:“道友若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并且以后为我办事,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以你的修为,我还可保荐你入我天旭宗,一生无忧。” 钟羽沉吟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不一会看向卫立鸿,右脚抬起向前,口中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说到“你”字时,钟羽右脚已经踏在了地上,左脚跟着提起,却突然不再说话,卫立鸿和费家家主同时觉得似乎不 妙。 然而为时已晚,他们只觉得四周天地元气忽地凝滞,简直要呼不出气来,费乐更是不堪的窒息晕去。 费家家主心中大骇,即便眼中已经看到了钟羽猛地暴起要斩杀卫立鸿,一时脑筋竟是没转过弯来,只道是要杀卫立鸿的幕后主使来了,而且这个幕后主使还是问天境的高人!骇得他顾不上自家子侄费乐,便想先行逃窜。 但他终究是步虚境上阶的高手,一时被夺了魂,转瞬间也便清醒了过来,也就明白了钟羽是施展了霸道功法。 他虽是不知道钟羽的霸道功法为什么能将修为催升那么多,但也已经不是多么畏惧,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自己的霸道功法。本来往后倾仰的身子也一下子反过来前探,如电闪一般窜到了钟羽身后,右手成爪,爪显金黄色,上面隐隐显出鳞片,直取钟羽心脏。 钟羽在计谋谋划上,或许稍显不足,让人看着着急,但在战斗时的算计上,可不是不堪重用了。 他既然在事先算计出只要往前走两步,就可以在费家家主击伤他之前杀掉卫立鸿,那就不会出差错,更何况先前卫立鸿还傻啦吧唧的往前走了一步,真个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因为卫立鸿走了那么一步,在钟羽猛然催升修为,一下子蹿到他身前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使出霸道功法以对。 钟羽现在虽然限于大境界这个瓶颈,无法将修为真正催升到问天境初阶,但他先前就已经很有把握将卫立鸿拿捏在股掌之间了,现在实力悬殊更大,卫立鸿一被他近身,结果可想而知。 一道白气吐出,连破他身上主动上前防御的三件法器,右手九鬼魔叉探出,将他来了个对穿,跟着右手一震,他身子便裂成了七八块,眼看着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他! 而这个时候费家家主的手爪上的金色气息才堪堪破入钟羽的衣裳,刺激到他的皮肉。 钟羽以前施展天欲一借时,几乎都是陷入到必死之境了,才不得已而为之。而到了那个境地,一般就是催升再高的修为,也会被敌手压着打,因此每次都显不出来施展霸道功法之后,会出现的一点心神混乱。 而这一次施展霸道功法,几乎可说是胡闹的行为,更是一出手就击杀了卫立鸿,没有那种被压着打的憋屈感,心神就开始狂野开来。 这时费家家主手爪上的气息又刺激了他一下,狂野中带了点愤怒,此时本来应该往前纵身 ,闪过这一招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但他一怒,顾也不顾后背会受伤,直接斜转了一下身,任由费家家主的手爪抓去后背一块肉,抡起九鬼魔叉当棍砸了下去! 费家家主的霸道功法比之于卫立鸿的还有所不如,但他的修为终究是快要破入问天境了,以霸道功法提升了修为之后,比之于现在的钟羽也不稍逊,又是一招建功,气势更增,硬打硬碰的拦下了钟羽那一棍。 只可惜对于现在有点疯癫的钟羽而言,有没有气势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只想要打杀了眼前伤了自己的家伙,一棍不中,又来一棍,完全没有什么章法可言,更想不到使出其他的高深法术会好一点。 费家家主能接住第一棍,就没有理由接不住第二棍,第三棍。 瞬息之间,钟羽连连抡砸了十棍,费家家主硬碰硬的接下了十棍。 接下这十棍的时候,费家家主其实就已经察觉出了,钟羽现在的修为虽然看似是问天境初阶,实则期间还差着很大的沟壑,和自己使出了霸道功法之后差不多。 他又见钟羽双目渐渐赤红,显然是疯狂了起来,心下不屑,暗忖只要再防守几招,等钟羽这股气泄了,反手就能将之擒拿住,到时候交给天旭宗,又是好大一个交情! 只不过他也隐隐有点不安,因为他察觉到钟羽的这十棍,似乎一棍比一棍强大,到了第十棍的时候,他虽然也接下来了,接的却有点勉强,持着法器的双手暗暗作痛。 刚开始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这是气泄之前最后的疯狂,熬过这一段就行了。 然而没想到,钟羽的后五棍也是如大浪一般拍打过来,一浪比一浪强,第十四棍砸过来的时候,他嘴角便溢出了鲜血,心中惊骇,就想闪身逃窜。 只是,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想走想留,哪里由得他了! 第十五棍又砸了下来! 直接承受着棍击的费家家主,只觉的这一棍,不是问天境初阶使出全力,绝对打不出来这气势来,面色骇然,狂吼一声,全身各处都溢出了鲜血来,化成一个血人,持着镜状法器迎上了钟羽的最后一棍! 轰隆隆…… 魔叉与和镜状法器甫一相接,方圆十里的元气猛地狂暴激荡开来,晕倒在不远处的费乐更是直接接被狂暴的元气绞成了肉渣,而钟羽和费家家主保持着魔叉和镜状法器相接的姿势,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342章 “咳咳咳……”激荡的元气慢慢平息,余波卷起的烟尘漫延,遮住了钟羽和费家家主的身形,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烟尘遮掩处只有两人,这咳嗽声并不沧桑,可知钟羽活了下来。果不其然,那咳嗽声停歇了下来,钟羽随之从烟尘中走出来。 看他走路时踉跄的姿势,简直是一阵轻风就可以吹倒他,可知受伤很重,却依旧值得庆幸,终究是活了下来,而且再听不到烟尘遮掩处有声音响起,想来哪费家家主已经死了。 相形之下,也就更值得高兴了。 其实,此刻的钟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了那费家家主,他实在是太累了!就算是弥漫的烟尘渐渐平息下来,只需一扭头就可以确定费家家主的生死,他也没有扭头去看,或者说是实在没力气扭头了。 艰难的拿出十块上品元石,他想要借助舍元阵离开这里,却是有点犯难。 以往他只需随手一抛,就可以轻易的将十块上品元石抛到正确的地方,而现在受伤虽是并非不治之伤,却也已经乏累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现下想要做到以往那种地步,说妄想也不为过。 苦笑一声,钟羽艰难的提起右脚,开始一个一个的放置上品元石。 以往只是一抛便成,此刻竟是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才算是将那些上品元石摆放好。 噼里啪啦…… 一阵元石碎裂的声响过后,钟羽消失在原地,来到了海边。 他这一次很疲累,用舍元阵来到这里时,难免把持不好,看起来比第一次还要狼狈不堪。他现在只想随便找到一个地方进入玲珑宫殿中,赶紧酣畅淋漓的大睡一番,哪里还会注意什么外形狼狈不狼狈的。 海边有一处小密林,他勉强走了几步,才一进入密林边,就不想再往里面走,稍显艰难的拿出玲珑宫殿,进入了其中。 …… 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在天旭宗和延隆宗内都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但还远远比不上问天境的修行者,也不怎么值得其宗内掌教花太多心思在他们上面。 或许在天旭宗和延隆宗两宗内,只有像费家家主这样快要破入问天境的步虚境上阶弟子,才堪堪值得宗内掌教挂一点心,在他们快要被敌人斩杀的时候一感应到,便会对敌人施以震慑。 卫立鸿这样的修行者,显然还不够资格让天旭宗的掌教放太多心思,这也使得钟 羽在杀了他之后,还能轻松走脱。否则,以当时钟羽心神的疲累程度,天旭宗掌教也不需过来,便只是遥遥震慑,也很有可能一下子将他震慑的心魂俱裂。 甚至是直接被震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以这天旭宗掌教的修为,足够做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就算这样,钟羽和费家家主那等斗法,所引起的天地元气波动,已经极为接近问天境初阶修行者所能引起的最**动了,几乎整个库页岛上的修行者都感应到了那股元气波动。 天旭宗和延隆宗掌教自也都察觉到了,但没有感觉到其中有自家晚辈的气息,也就懒得多管闲事。 他们不多管闲事,同样感应到的问天境以上修行者,也大都不想搭理。到最后,在钟羽离开没多久,赶去那里察看情形的,就多是步虚境中上阶的修行者了。 卫立鸿即便被钟羽一叉震的四分五裂,但也勉强能认得出来,有修行者一来观察,他身死的消息也就迅速传出去了。 库页岛上的修行者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前些天延隆宗才死了一个步虚境上阶弟子席新云,一时生出各种猜测。 猜测很多,最盛行的只有两个,其一说这是延隆宗和天旭宗互相攻歼所致,看来过不了多久,库页岛上就会出现两宗大战的情形;其二说,这是有其他岛上的大宗派要强势入住库页岛,执掌此地牛耳,第一次来便要给天旭宗和延隆宗两宗一个下马威,重手还在后面呢。 这两个猜测都指明过不了多久,库页岛修行界中便会发生大征战,一众看不清形势的修行者,都不免人心惶惶,甚至想收拾法器元石,离开这里。 胆小之辈,已经那样做了。 天旭宗和延隆宗的修行者,其实也被那两个猜测影响不小,引得两宗问天境上阶的修行者出宗洽谈,才弄明白对方并没有动手的打算,第一个猜测乃是捕风捉影。 第二个猜测也没有坚持多久便被告破,毕竟卫立鸿死的时候,费乐虽是被绞成了肉渣,费家家主的尸体却完好无损,很容易的就查到了费家。 费家的老仆人老张对钟羽行侠仗义之事也了然在胸,对天旭宗过来盘查的弟子说出了究竟。 天旭延隆两宗听说自家宗门两个高手被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修行者为了库页岛上万千百姓惩奸除恶做下的,不仅都觉好笑。 席新云和卫立鸿都是恶人,先前很多的猜测中,也免不了有人猜测是为了行侠仗义 。 只不过东海诸岛这里的长生界,哪里还有什么侠义之说,甫一听到这个猜测的修行者,都是大笑不止,连骂蠢货。 都没想到席新云和卫立鸿之所以被杀,竟然真的是这个被人嘲笑过的猜测,两宗弟子好笑之余,又是愤怒,暗道我宗的弟子什么时候容得他人行个侠仗个义,就随随便便斩杀了? 一时之间,库页岛上和当初的龙火岛一样,全都是宗派弟子,四处搜寻钟羽身影。 只是他们不知道钟羽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从老张那里又得知了钟羽戴的有面具,对于能否抓住他,实在没一点信心,每日里气势汹汹的去搜捕,更多的其实只是想宣泄一下心中愤愤之感而已,并没有真个想要逮到钟羽。 再说了,他们虽是不知道钟羽的面目,却知道他有能力斩杀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而且是两个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也就是说他最低也是一只脚已经迈入问天境初阶的修行者,至少两宗弟子是这样猜测的。 对于这样视天旭宗和延隆宗两宗弟子为仇敌的杀神,两宗弟子中,除了问天境以上的修行者,大多数都不愿意直接面对他,搜捕都是气势汹汹的敷衍了事。 而卫立鸿这件事虽然比较大,却也远远引不起问天境修行者的担忧,就算有问天境初阶的修行者被掌教遣派过来,也是比那些步虚境的弟子还要敷衍了事。 就这样,钟羽在玲珑宫殿中待了两三天,也没有被什么修行者发觉,安安生生的休养了两三天。 前些天他斩杀卫立鸿、和费家家主一战,抡起九鬼魔叉当棍砸,和费家家主对打那十五棍,受了元气反震,内脏受了点伤。 伤势不算多重,也不是多轻,但休养了两三天,也大致稳住了伤势,真正严重的是那次疯癫之后的心神疲惫。 本来他使出天欲一借,隐患就已经不小了,当时他又没有控制住自己,任意催运内息提升修为,甚至在第十五棍砸下的时候,差一点将修为真正的突破入问天境初阶。 当时看着很狂猛,但危害也要大上很多。 可以说,就因为钟羽这一次在使出天欲一借的时候疯狂了一把,所留下的隐患就相当于施展两次天欲一借留下的隐患。 虽然耗费时间,耐心的去消磨,总是能够将这隐患消磨掉,但根据当时的情况一算,真的很不划算。 只不过稳定住伤势之后的钟羽,对当日的疯狂并不后悔,甚至心动。 (本章完)

第343章 钟羽在玲珑宫殿中又疗养了一天,伤势只是又好了一些,并没有完全痊愈,就忍不住在稍事洗漱之后,走出了玲珑宫殿,这边要赶往扶桑岛。 此去那么长的路程,一路上便是不在中间的几个岛上停留游转,一直不停的赶路,尚且需要数天时间,若是再在这库页岛上耽搁下去,中间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就很难在和六耳顺风猴约定好的时间内到达扶桑岛了。 本来他在拜入魔欲宗之后,对魔欲之道领悟渐深,对于信义之说,就不怎么放在心上,行失信之举,还是一诺千金,全都凭靠他自己心意,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但自从前些天他在龙火岛上看清以后要走的路之后,重又琢磨了一遍儒家道理,觉得为人信义这一点,还是要吸收过来的。 不过他在讲信义之时,却不会像有些儒士那样,不管对什么人,都会讲信义。 而六耳顺风猴,显然不是他不讲信义的对象,因此他想要践守信约,在一个月之内赶到扶桑岛。 出了玲珑宫殿便是海边,钟羽放眼一望,就发现这海边和先前离开库页岛时一样,被宗派弟子把守的很严,面目陌生的修行者想要御空出去,都须得经过那些宗派弟子盘查。 钟羽在起意伏杀席新云和卫立鸿的时候,就料想到了会有这种局面的出现,已经有所准备,故而也不担心,直接右脚一点地,御空而上,往扶桑岛方向赶去。 这海边遍布天旭宗和延隆宗两宗的弟子,他一御空而行,便即被瞧见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出手阻拦。 钟羽越过那些宗派弟子时,还向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那几个宗派弟子只是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罢了。 …… “这不是号称“无德”的那个散修嘛?以前是挺活跃的,但不是说他被另外一个叫什么伯宁的散修教训过一顿之后,就闭关不出了么?好像已经有一年多没听过这家伙的无良行径了,却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关,还要离开咱们库页岛?” “手头上的事还做不完呢,管他作甚!” “是啊,二师兄说的不错,咱们管那么干嘛?他离开,说不定是被哪一个散修又教训了一顿,也说不定是被最近的流言蜚语吓着了,想找个安生地方修行。太多可能了,咱们再怎么猜测,也猜不出什么东西来。你若真想知道,不如上前问问他。” “嘿嘿,还是算了吧,就他那品行,离他近一点,我都嫌恶心的慌。” “哈哈哈,不错!” …… 钟羽才没走多远,便听到那些宗派弟子议论纷纷,听他们说了那些话,心中暗笑,快速离开了。 先前他料到会有现在的局面之后,就开始思忖对策,但因为他的谋划才能让人着急,一直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对策。 直到他斩杀了席新云之后的几天,在翻看天旭宗各个步虚境上阶弟子信息的时候,才突生灵感。 两宗弟子在海边设立关卡,陌生修行者离开时,都需要接受盘查,既是如此,只需将面具变换成一个库页岛上的散修面目,不就行了么? 他想到这个法子之后,禁不住暗骂自己脑筋转弯困难。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以前使用面具变换面孔时,都是随意想象出来的,从来没想过仿真人面孔变化,成了固定的思维模式。这就像当初离开龙火岛的时候只要乘船就可以轻易离开一样,一时半会间没反应过来而已。 天旭宗和延隆宗的弟子,虽是从费家的飞鹤楼老张那里得知了钟羽极善易容,却也绝对想不到这个易容之法,竟是一个可以随意变换各种面目的面具,因此也便会疏忽掉钟羽会变换成本地修行者的面目通过关卡。 而钟羽挑选的这个号称“无德”的散修,虽是不多么作恶,处世方式却极为让人厌烦,在库页岛修行界中也算很有名了,很大的恶名,而他又在一年前被其他散修瞧不过去,狠狠揍了一顿,又多番羞辱,就此闭关不出。 这么一来,既不用担心那些宗派弟子认不出他是本地修行者,也不用担心那些宗派弟子怀疑,从而上前查探,毕竟那个散修往日行径,实在不讨喜。 轻松通过了关卡,他将修为压在那个散修的修为境界上全速飞了好一会,眼见得已经见不到库页岛海岸了,伸手一抹脸,将面具扯了下来,再不压着修为,真正的全速赶起路来。 东海诸岛这么多岛屿,中间海域以前或许有海妖之属,但现在绝对没有了,不是被猎杀取了妖丹,便是迁移到远离诸岛的海域里去了,而东海诸岛的修行者在斗法时,又大多都是在岛上。钟羽这一路不停歇的御空而行,也因此没有遇上什么变故耽搁时间。 岛屿与岛屿之间隔得距离不是很近,但也不是多么远,他这一下全力赶 路,又不曾停歇,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而已,东海诸岛最大的岛屿扶桑岛,便已在望。 从六耳顺风猴留下的关于东海诸岛的信息中,钟羽知道这扶桑岛上由一个大宗派掌控。这宗派名为仙台宗,其宗派势力冠绝整个东海诸岛,虽是没有长生贤者坐镇宗派,但摆在明面上的长生小贤者,就有四个之多。 这等实力,放在大汉皇朝那里,不仅连大宗派都成不了,便是在二流宗派里也无法称王称霸,但在东海诸岛这个仅仅比众神山稍胜一筹的修行之地,绝对是只手遮天,无有抗者。 从那些信息中,钟羽也得知,东海诸岛这里,一般一个岛屿都像龙火岛和扶桑岛这样,上面或许有很多散修和修行宗派,但总是会有一个大宗派只手遮天,只有一个。 特别是东海诸岛中心地带,没有哪一个岛屿像库页岛那样,有两个宗派对峙,共同管理一个岛屿。 库页岛之所以会那样,还是因为它离诸岛中心地带较远的缘故,若是在离扶桑岛这个东海诸岛中心岛屿比较近的岛屿,有哪一个岛屿竟是被两宗一起管理,用不了多久,这个岛屿便会被其他宗派入侵,掠夺元石等物。是很多宗派联手入侵。 这在东海诸岛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有做绝的宗派,甚至连那岛屿都直接霸占,只因为是规矩,外间也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库页岛上一传闻有其他宗派的要打进来,杀了卫立鸿和席新云乃是为了示威,便使得岛上一众修行者惶惶不安的缘故所在。 说回钟羽见扶桑岛在望,顿觉疲乏生于心,但想到还有一天才超过一个月,没有违背信义,不免轻舒一口气,会心一笑。 虽是疲乏得很了,但也不能就这样在海上歇息,他使劲摇了摇头,挣脱了一会疲惫感觉,继续御空而行,不一会儿便真正的来到了扶桑岛上空。 缓缓按落下去,双腿一挨着地,他竟是觉得有腿软的感觉,被挣脱了一会的疲乏再次涌来,如潮水一般就要淹没了他,赶紧找了个地方,拿出玲珑宫殿,钻了进去,大睡特睡起来。 当初六耳顺风猴和他分别之前,在他身上打的有印记,只要他到了扶桑岛,而六耳顺风猴又在扶桑岛上,那就能感应到,他倒是用不着专门去仙台宗前等六耳顺风猴。 只需在这大睡,六耳顺风猴自己会找来,商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本章完)

第344章 钟羽不知道自己在玲珑宫殿中睡了多长时间,反正等六耳顺风猴在宫殿外警示他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就是不知道是当日半夜,还是次日半夜。 将六耳顺风猴迎了进来,甫一照面,他施展天欲一借留下的隐患便被六耳顺风猴瞧了出来,诧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额头有淡淡黑气缭绕,面色也不怎么好看,难道是最近施展了你魔欲宗的霸道功法天欲一借?” 钟羽点了点头,说道:“嗯,几天前才施展的,杀了几个人。” 六耳顺风猴没有多问为什么要杀人、杀的又是什么人,只是关心的问了问有没有大碍,钟羽也只是说没有大碍。 六耳顺风猴不是啰嗦的人,寒暄了那么几句,就开始说仙台宗内那根截脉龙柱的事。 仙台宗是东海诸岛上最大的宗派,但宗内实力还远远比不上钟羽待过的天蜀剑宗和魔欲宗,然而若是以宗派弟子的数量相比较,天蜀剑宗和魔欲宗两宗加起来的弟子数量,也没有他一个仙台宗的弟子多。 之所以会如此,只因为仙台宗经常会招收有特殊才能、实力很强的散修入宗,而且有的宗派被别宗侵蚀,为了苟延残喘下去,会托庇于仙台宗。 仙台宗不像天蜀剑宗和魔欲宗那样以修仙问道为主要目的,更多的是像世俗国家那样,一心一意提升自己的实力,维持住在东海诸岛只手遮天的霸主地位。 故而,仙台宗在准许其他宗派于自己的保护下苟延残喘的时候,会一点一点的蚕食它,直到成为宗内的一员,从而强大自己的实力,维持住霸主地位。 当然了,仙台宗在接受散修,以及蚕食其他宗派的时候,并不会让那些修行者直接毫无间隙的并入宗内,而是将宗派分为了两院。 内院是仙台宗的直系弟子,也是整个仙台宗的核心,而外院,就是中途加入来的散修,和其他宗派弟子待的地方。 两院中,内院毫无疑问的是领导一方,外院则是借助第一大宗派名头存身,还要帮助内院处理很多杂事,几乎可说是内院弟子的打手,甚至说难听一点,乃是内院弟子的奴隶一样的存在。 仙台宗内院和外院的关系,其实打个比方说,可以以库页岛上靠出卖色相盈利的曼妙宗为例,就可以说清楚。 也就是仙台宗内院,就像是曼妙宗掌教,外院就是那些女 修。 曼妙宗掌教以不弱的实力佑护着那些女修不受外人打杀,那些女修则出卖色相,为那掌教赚取修行用的元石;而仙台宗的内院则是以强大的实力庇护一众外院修行者,另外,还有高深功法、强**器等等赐予给外院弟子,外院的修行者也可仗着东海诸岛第一大派的名头做很多想做的事。 而外院的修行者所需要做的事,则是为内院弟子捞取更多的东西,以及替内院弟子做一些他们不想做的事。 六耳顺风猴所言混入仙台宗的方法,就是着落在外院上了,打算让钟羽和他一起,以散修的身份通过外院的考核后,投入仙台宗。 以钟羽步虚境上阶的修为,在库页岛上或许算得上一号人物,但在扶桑岛上的修行界中,也就和当初被他废掉的大岱宗弟子元丙在龙火岛上的地位差不多,算不上起眼。 这样修为的修行者以散修之名,想要托庇于仙台宗外院,只要入得考核之人的法眼,便可以进入外院,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但六耳顺风猴现在的修为,早便已经超过了问天境,单论修为的话,修道近千年的他,甚至比钟羽大伯钟萧的修为还要高上一个小境界。 此等修为的人,别说在东海诸岛这里,便是在中原大地上的长生界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他若是以散修的身份托庇进仙台宗外院,毫无疑问的会入那考核之人的法眼,但然后呢? 仙台宗外院不是仙台宗的核心,却也绝不是没有和六耳顺风猴一般修为的散修,甚至是比他高的,也有那么一两个,然而仙台宗内院弟子对那等修为的外院弟子都知根知底,而且是先对那些外院弟子观察了很久,内院弟子才真正接纳他们,却仍旧不会相信。 也就是说,如果六耳顺风猴想要进入仙台宗外院,就算进去了,他还需得被内院弟子观察上很久,才会被接纳,也就意味着钟羽要多等许久才能帮忙一起拔除截脉龙柱。 混入仙台宗外院,总是不能依靠遮掩修为这种法子的,毕竟连库页岛和龙火岛上的宗派修行者中,都有好几个比六耳顺风猴修为高的,更何况比他们大上那么多的仙台宗呢?想要遮掩住真实修为不被人发现,何其难也。 可若是不能这样做,那就必须以真实修为通过考核,自然也就意味着会被观察很久。 对于已经活上近千年的六耳顺风猴而言,那 一段被观察的时间或许算不上久,但对于现在只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的钟羽而言,却绝对是很长的时间,也是他无法忍受的。 他也有点怀疑,这六耳顺风猴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和他不一样,不是活了近千年的大妖,才会疏忽了这一点,当下有点忐忑的问道:“六耳大哥,咱们肯定是要以真实修为托庇进仙台宗外院的。以你的修为想要进入其中,仙台宗的两院弟子都一定会欢迎之至,恐怕连考核都不用考核了。” “但是他们对你不知根不知底的,如何会放心你待在外院,肯定是要观察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的相信你,撤去对你的观察。这岂不是说,咱们混进去之后,还要等上很久,甚至一两年之内,都不太可能去拔除截脉龙柱?那样的话,妖神殿的那些妖皇万一趁机过来了怎么办?” 说实话,一两年的时间而已,对六耳顺风猴而言,还真是算不上什么;不止是对他,就算是对人族修行者,一两年的时间,也算不上什么很长时间。 正是因为如此,六耳顺风猴才没听明白钟羽话中的真正意思是嫌时间太长,而是以为钟羽仅仅只是担心他混进去之后,无法拔除截脉龙柱,又有其他妖皇过来了,也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当即说道:“钟兄弟,这你就放心吧,在来之前我就考虑到了这个事,专意向蛮牛道的入天妖皇求教过,他在我拿着的面具上做了手脚,一旦遮掩住真实的修为气息,除了长生小贤者境以上的高人之外,即便修为比我高上很多的修行者,也绝对无法看破我的真实修为。” “嗯,对了,我给你的那面具没有送人吧。” 见钟羽笑着说哪里敢啊,他续道:“本来以你的修为混入仙台宗外院,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但你的绝世天资,以及大宗派弟子的气质,不要说遍寻整个仙台宗内外院,便是在整个东海诸岛上的修行者中,也没有一个可堪媲美者,若是不戴上面具加以遮掩改变的话,恐怕你一入仙台宗外院,就被内院的人叫去了,当真会捧在手心里还怕摔着,到那时,定然比我展露真实修为还更惹人注目,也就不便帮助我拔除截脉龙柱了。” “故而,须得钟兄弟你委屈一下,遮掩住光芒不示人,还请不要怪罪做哥哥的啊。哈哈哈。” 钟羽被六耳顺风猴如此夸赞,心下虽然知道是实情,还挺高兴,却也禁不住老脸大红,险些掩面急走,只有连说谦逊之词。 (本章完)

第345章 开过玩笑后,钟羽又问了一下六耳顺风猴打算利用那面具装作什么境界的修行者,从而混入仙台宗外院,以及进入外院之后打算怎么做。 六耳顺风猴没有直言他想要扮作什么境界的修行者,只是对钟羽说他在独自离开那一个月内,除了去拔除了分布在各地的另外八个截脉龙柱之外,还另外找了两个散修,一个散修是和钟羽一样的修为境界,而另外一个则是问天境中阶,都是不怎么外出游历,且已经闭关修炼了很久的修行者。 不等他说找那么两个散修有什么用,钟羽便想到了在库页岛上,自己将面具变成一个当地散修的面目才混了出来的事,一霎间也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心下忽地一动,问道:“嗯,六耳大哥,那两个散修怎样了?” 这次不比当日混出库页岛,当时那两个宗派弟子根本就不用心查问,而他当时用的散修面目又是一个不讨喜的散修,这才轻而易举的混出来了。 但仙台宗内院准许外院收下一个散修,规矩可不是松松散散,收下便算,而是定然会查探清楚那散修的来历,又有外院那么多弟子代其劳,也不会害怕去查探其来历时显得麻烦,而外院弟子为了得到内院弟子的信任,以便捞取更多的好处,多半不敢像库页岛上两宗弟子那样疏忽不用心。 六耳顺风猴这样久经历练的人物,自也绝对不可能疏忽这件事,钟羽心里也很明白,他之所以还这么问,只是因为有点莫名其妙的担心,担心六耳顺风猴为了混入仙台宗外院不出一点疏漏,会将那两个散修杀了,毁尸灭迹。 以前的钟羽,嗯,亦或者说自从他和同院的叶思等人灭杀过一众劫匪之后,对人之性命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虽然那之后他依旧不嗜杀。 然而从前些天他为了库页岛上千万百姓立下誓言要拯救他们,跟着又斩杀了卫立鸿和席新云之后,心中就有了一丝坚守,对以前只是灭杀劫匪,却不事说教,有点懊悔。 虽然他觉得即便昨日重现,他也依旧会选灭杀一途,而非说教。 不管怎样,他现在真的是有点挂心那两个散修的性命安危,担忧知道了六耳顺风猴杀掉他们两个的消息之后,会内疚的不想帮助他拔除截脉龙柱。 六耳顺风猴却不知道他有了这么一点悲天悯人的坚守,只是以为他是怕自己疏漏了这一点 ,会让仙台宗的内院弟子起疑,不利于拔除截脉龙柱,心中不免哂笑,却没有表现出来,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怎么说也历练那么久了,绝对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仙台宗内院弟子怀疑的。” 他这话的意思不怎么明确,钟羽从中也听不出来不留蛛丝马迹的意思,到底是那两个散修被杀了,还是怎么样了,微微皱了皱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沉吟了一会,终究还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出来。 “六耳大哥,你这么肯定,是将那两个散修杀了?” 钟羽是大汉皇朝长生界大宗派魔欲宗的弟子,虽然现在修为不怎么样,却也足以让六耳顺风猴不敢轻视,他不是个善于观人的人,但和钟羽相交那么长时间,分别这一月来又经常琢磨他的行止心性,怎么说也有了一些了解,约略察觉了出来他乃是一个本性寡情之辈,很少有东西能放在他心上。 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钟羽忽地纠结于那两个散修的生死,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询问,却是问了两遍之多,最后一问更是直指根底究竟,显然是比较在意那两个散修生死的,这让他很是诧异。 他打量了一下钟羽,发觉和自己这一月来所测度出来的钟羽,似乎不怎么像,暗道:“钟兄弟天资卓绝之极,这才分别一月而已,就可以明显看出道心又有很大进境。难道他现在之所以这么关心那两个散修的生死,是因为和这次他道心境界大进有关?” 对于钟羽的修为进境,他在先前就已经有所见识,这一次又见识了一下,虽是依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却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是亚圣曾经入眼过的天子骄子嘛,有此惊人的进境,在他看来原是理所当然之事。 修为惊人的进境,都让他不能太过讶异,更何况突然变得在乎散修生死的小变化呢?他略略的思忖了一下,也便放下了不再深究,说出了那两个散修的生死。 钟羽听六耳顺风猴说那两个散修并没有死,也便放下了心,至于六耳顺风猴如何安置他们,又许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他就不放在心上了,转而想到了那个大胖子辰靖来,便随口问了问六耳顺风猴记不记得他了。 钟羽先前在知道辰靖认识六耳顺风猴的过程之后就猜测,虽然他辰靖对六耳顺风猴感恩戴德,但六耳顺风猴却未必记得他。 没曾想果然如他所料,六耳顺风猴一开始听到辰靖这个 名字很迷惘,等到钟羽说了说关于辰家之事,才算记起来曾经救过这么一个叫辰靖的人。 对于辰靖向钟羽施以援手之事,他也只是感慨了一下世事无常,并没有多说其他,显然辰家还不放在他心上,当初救下辰靖性命,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转眼也便忘了。 “六耳大哥,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那咱们什么时候混入仙台宗?你有计划了么?” 一人一妖又随意聊了一会其他的事情,钟羽随口问了问混入仙台宗之事。 六耳顺风猴显然事先有很详细的计划,毫不犹豫的便答道:“我还需要两天时间准备一些东西,而仙台宗是每月十五才准许散修参与入外院考核,还有四天时间呢。我的想法是,你趁着我准备东西的两天时间,在扶桑岛转一转,十五之前那两天咱们俩找个地方,合计合计我定的计划,看看有无缺漏之处,你看怎么样?” 而后四天怎么过,钟羽并不在意,对六耳顺风猴的提议自也不会反对。 一人一妖又说了一会话,六耳顺风猴便告辞离去了,他没说去准备些什么东西,钟羽虽是有点好奇,却也没多问。 六耳顺风猴来的时候,钟羽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长时间,反正聊了这么久,仍旧觉得神清气爽,随便捯饬了一点东西吃过,就走出了玲珑宫殿。 扶桑岛是东海诸岛第一大岛,实力最强,虽然比库页岛、龙火岛离大汉皇朝远,却是东海诸岛中受大汉皇朝影响最深远的岛屿,而且也是学步学的最像的,更不像龙火岛和库页岛那样虚有其表。 哪怕这里也没有将儒家道理刻在骨子里,却已好上很多了。 这并不仅仅只是表现在世俗百姓中,便是仙台宗内院的弟子,单看气质,就特异于其他岛上的修行者,有那么些仙道气象,但终究身在东海诸岛这么一个像世俗国家更胜仙国的修行界,即便特异一点,也不可能怎的想大汉皇朝的修行者那样问道长生之心很重。 这两天内,钟羽并不是多么想游转扶桑岛,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而且再过几天就要混入仙台宗外院了,实在不宜再惹是生非,也就不能从打斗中提升修为,游转不游转都一样。 但窝在玲珑宫殿中两天,似乎也不能让人高兴,故而,他便准备一天出去游转扶桑岛,一天就待在宫殿中打坐运功。 (本章完)

第346章 四天的时间,前两天有点乏味,过得似慢似快,竟是让钟羽有点不怎么爽快。 而后两天,六耳顺风猴准备好了东西,回到了玲珑宫殿,并说出了他的全盘计划。也就是通过仙台宗外院考核之后,如何取得内院的信任,从而能够得到机会经常进入内院弟子待得地方,寻出截脉龙柱并定住它,然后就是拔除它。 仙台宗外院的考核再怎么难,也总是要有个限度的,料来也无法阻碍他们俩,而他们俩个也的确没有将明日的考核放在心上。 至于寻出截脉龙柱定住它,并且拔除它,这就是六耳顺风猴的事了,是艰难是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也没办法讨论。 故而,他俩讨论的只是六耳顺风猴对如何取信于内院弟子做的计划。 六耳顺风猴筹谋这计划已经筹谋了一个月,甚至是一个多月也说不定,计划不可谓不详细,而钟羽谋划方面,实在让人着急,可想而知,那一场讨论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最后那两天也并非是多么有趣。 四天时间过去,这日就是仙台宗外院弟子的考核之日,分别将面具改变成那两个散修样貌的钟羽和六耳顺风猴,也一起来到了仙台宗外。 仙台宗进入外院的考核,只是内院弟子为了增加实力而使的手段,并不是真的收门人,自也就不像内院那样几年才开山收资质绝佳的徒弟,每一次都有很多的俊杰过来。 而外院每个月都会开设一次进入外院的入们考核,可想而知,虽然一年下来进入外院的散修肯定不少,但是每个月参与考核的人却未必很多。 就像这个月的进入外院考核,除了钟羽和六耳顺风猴之外,就只有一个问天境初阶的散修。 仙台宗乃是东海诸岛上的第一大宗派,就算身为外院弟子,其身份也尊贵的很,寻常修行者根本不放在他们眼里,而现在的钟羽和六耳顺风猴,以及另外一个想参与考核的散修,很显然就是不被放在眼里的寻常修行者,在那担任此次考核的主官那里,自也不会款待他们。 他们三个都有准备,对于那些主官的冷淡表情没有多在意。 进入外院的考核算得上简单,首先是将自己的身份来历说详细备案,留待日后外院其他弟子去核实,然后就是斗法决定能不能进入外院。 斗法时,若是来参与考核的散修多了,会让那些散修先斗法,然后再 让那些胜出的散修们,与从外院中挑选出来的同境界修行者斗法。 和同来参与考核的散修斗法时,是必须要胜出的,但在和外院弟子斗法时,却未必需要胜出,这要看那主官的看法,他认为你是可造之材,只要不是一触即溃,就会入选,若是认为你不是可造之材,除非是大胜,否则就入选不了。 六耳顺风猴隐匿了真实修为,压在了问天境中阶,想要大胜,简直易如反掌,而且绝对不会被那个比他真实修为只是高一点的主官看出端倪;而钟羽,呵呵,完全相同境界的东海诸岛修行者,就算是使出了霸道功法,他也有把握轻易胜出。 因此,那主官会不会因为看不惯他们而使阴招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的。 说回这次考核,来的只有两个人和一个大妖,而且表面上的修为境界都不相同,自也不可能让他三个先斗一场法。 他们三个在那里等了一会,便过来了三个和他们三个境界相同的外院弟子。 六耳顺风猴和钟羽互相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关心或激励的话,径直走向和自己境界相同的外院弟子那里。 “道友有礼了,在下铭苍山柯德。”钟羽向那外院弟子见了一礼,这柯德就是他假装的那个散修的名字。 那外院弟子呵呵一笑,颇显讽刺之意,回道:“我的姓名么?等你入了我仙台宗再说吧。呵呵,我看你挺顺眼的,要不要我先让你几招?” 这话听着像是好朋友的好意,但他并不是钟羽的好友,那么其中的意思也就是不将钟羽放在眼里了,很是狂傲。 “也不知他们整天受内院弟子的差遣,像奴才一样,从哪里养出来的这等狂傲之气!”钟羽心下也颇觉好笑,暗道:“若非是我得寻找合适的机会施展出来这柯德的绝招,三拳两脚也便收拾你了!” 面上表情却是不变,说道:“这就不必了。倘若我全力以赴,说不定主官还能选择我,道友若是好心放水,不管我是输是赢,恐怕都入不了主官的法眼。” 那外院弟子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请吧,让我来领教领教道友高招。”说的虽是那意思,却一点也不在意。 听他让自己先出手,钟羽还真是有点为难,毕竟要选择合适的机会施展柯德的绝招,须得等上好一会,也就意味着不能一下子就施展魔欲宗高深法术。 否则的话,钟羽使出了几招魔欲宗高深法术便将对手 击败,那是肯定会被录入外院的,但然后呢?外院弟子去铭苍山一打听查访,发觉考核之时,他竟是没有用一招他自己的绝招,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钟羽当然不会柯德的绝招,但六耳顺风猴有法子可以让他使出来,而且不会让在场的人发觉。 “难道要使出那些低阶法术?”钟羽沉吟了一瞬,发觉只有用低级的法术才行。 当下拱手一礼,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袍袖,漫天寒阴锥如雨遮天一般,朝着那外院弟子打去。 这么大气磅礴的出手,让那外院弟子吓了一跳,以为是碰上了硬手,当即拿出他最好的法器使出得意招数,向着漫天寒阴锥打去。 钟羽打出的漫天寒阴锥中,单个寒阴锥中蕴含的力量一点没变,只是强行以浑厚的内息打出不可数清的数量而已,结果可想而知,那外院弟子一经使出得意招数,气势磅礴的寒阴锥雨,就如同纸老虎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打破。 那外院弟子怔了一下,心里有点不爽,以为被欺骗了,冷哼一声,欺近钟羽,硬打硬攻。 钟羽要寻找机会使出别人的绝招,自是不能快速的反攻,小心的遮拦住对手的攻击,有时候还要假装接不下对手招数,很狼狈的才躲开的样子。 六耳顺风猴和他一样,须得找机会使出别人的绝招,然而因为六耳顺风猴遮掩了真实修为的缘故,面对那外院弟子时,想要找出机会,不像他那样难,而是十分容易。 他在假装躲避那外院弟子攻招的时候,瞥眼瞧了一眼,发觉六耳顺风猴已经使出了别人的一个绝招,眼看着就要使第二个。 他没有因此而急躁,反倒更加集中的去寻去机会了。 又过一会,钟羽躲避过对手攻招,瞥眼一看对手,双目不禁一亮,暗道:“机会来了!” 右手中一个小玉球被他一下子捏破,一道热流从右手直入丹田,双手一捏法印,一柄大刀从丹田处溢出来,一晃便消去了影踪,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外院弟子头上。 那外院弟子以前也是散修,但终究拜入仙台宗很久了,比同境界的散修要强上不少,柯德的绝招自也难以建功,不过却少不了让他手忙脚乱一番。 他一手忙脚乱,在远处的钟羽大乐,竟是又瞧出来了一个机会,毫不犹豫的将右手中的另外一个玉球捏破了,右手一挥,一张如蚕丝一般的大网,向着那外院弟子罩去。 (本章完)

第347章 方才钟羽逮着机会使出的两招,都是那个铭苍山名为柯德的散修最为得意的两招,对那个同为步虚境上阶的外院弟子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将这两招在那主官面前施展过后,钟羽已经不需要再等待,当即左手屈指连弹数下,才应付过那张大网的外院弟子登时怔在当地,面色渐渐变紫,身上的衣裳也被紫色火焰点着了。 钟羽对这招烈火焚身并不怎么熟稔,能伤到这人,也是因为对手修为不太高的缘故,而且知道困不住他太久,不再耽搁,右手猛地一张,金黄色龙鳞覆盖其上,欺近他身前,直拍向他胸膛处。 等到那外院弟子压下烈火焚身,眼见得钟羽攻来,想要挥掌抵御之时,钟羽的右手已经挟着引而不发的裂天爪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但听得一声轰然大响,那外院弟子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被打飞了出去。因为是入院考核,不宜得罪人,劲力便没有用实,否则那外院弟子已经全身筋骨尽碎了,没有长生小贤者耗费莫大心血为之疗伤,那就注定废了。 这么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对手,钟羽本来是想稍显傲然的立在那里的,但转念一想那柯德的生平为人,觉得不甚相符,赶忙微微垂首,作老实状,偷眼去瞧六耳顺风猴那边的战况如何。 六耳顺风猴本来是比钟羽先一步捏碎了一个玉球,施展出一个绝招的,怎奈何钟羽的运气比他好得多,竟是寻到了机会连连使出了柯德散修的两个绝招,而他则是现在才找着机会使出第二个绝招。 他在使出第二个绝招之后,并没有像钟羽那样一下子出手击败对手,而是又纠缠了一小会,未免引起怀疑,才猛然出重手打败对手。就这样,还要比另外一个过来参与考核的问天境初阶散修早很久结束了斗法。 那个问天境初阶的散修,其实也不是弱手,面对着已经在仙台宗外院待了很久、学了很多高深绝学的同境界修行者,依旧不落下风,只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胜出,还是比较难的。 在钟羽结束斗法的时候,那主官连看一眼都没有,但六耳顺风猴的待遇却不同,那个主官并不像对钟羽那样漠然,稍显热情的将他引了过去,还聊了几句。 毕竟六耳顺风猴就算是遮掩了真实修为,在扶桑岛这里也算的上一号人物了,那个主官也就是问天境上阶而已。 钟羽在东海诸 岛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也明白此地弱肉强食之风极盛,对那主官的作为也就没有感觉到不爽快,但对同来的那个问天境初阶散修迟迟结束不了斗法,心下还是有所腹诽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人的斗法终于是结束了,以前来考核的散修胜出为最终结果。 “你,离开这里吧。” 那个主官在将钟羽和问天境初阶散修也招到身前之后,指着那个问天境初阶散修,淡漠的说道。 那散修先是一怔,跟着张口就想要问为什么没输,却入选不了,但他只是说了一个“我”字,便被那主官一眼看得心神大震,**一声,往后连退了三四步才定,身周气息缭乱的很。 被这么以震慑,那散修不敢再说话,怨恨的看了一眼钟羽和六耳顺风猴,转身匆匆的离开了考核之地。 他临走前的怨恨一眼,让钟羽好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想要轻声问一问六耳顺风猴,那主官却不给他时间,先自说道:“你们两个从今而后就是我仙台宗外院弟子了,就先跟着贞生做事吧。贞生,你带着他们去所住的地方瞧一瞧,再将他们两个的生平信息取回来,派人去核实一下。” 那主官身后有人走出,向着他应了声是,对钟羽和六耳顺风猴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御空而上。 不一会,两人一妖御空来到一座山头。 本来在外院这里,六耳顺风猴这样修为的修行者,都是有独门山头可住的,但因为他刚被招纳进外院,不要说信任,更未去调查过有他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待遇?故而只是在一座山头上分了一处独门院落,而这山上还有好些个似他俩这样的修行者。 至于钟羽的待遇,那就更加的不好了,只是在六耳顺风猴的院落里,随意寻了一个小房间让他暂且住下,等调查了确有此人,才分一个独门院落给他。 钟羽对此寒酸的待遇,却是没什么看法,反倒觉得和六耳顺风猴待得近一点会更好,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能先顶上。 那名为贞生的修行者,修为也是问天境中阶,他先说出自己姓张,让陈风正,也就是六耳顺风猴现在的化名,叫他为张师弟,而钟羽则需叫他为张师叔。 其实钟羽现在扮作的柯德,年岁也不比陈风正和张贞生小多少,原是可以以师兄弟相称的,但怎奈何此地弱肉 强食,既然差了一个大境界,那就不得不晚上一辈了。 钟羽对此,同样也没什么看法,毕竟以他的真实年岁,在魔欲宗内有许多似张贞生这等年岁的师叔,并不会感到难堪不爽。 他这般不在乎的作为,倒是让张贞生讶异了一下,本来他的意思是想通过让钟羽不爽,进而反击,然后他就可以杀鸡给猴看了,让以后须得跟着他做事的六耳顺风猴知道他的厉害,以后老实一点。 没想到却失手了,他便以为钟羽这等老实面向是假装的,心地实则阴险深沉,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再寻机会杀鸡给猴看,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介绍自己了之后,就取来纸笔,开始询问六耳顺风猴和钟羽的生平经历,以及有什么亲戚友人。 钟羽和六耳顺风猴都如同说自己的经历一般,将柯德和陈风正的生平经历倒竹筒子一般的说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录好了。 等张贞生走后,钟羽想起那个问天境初阶散修走之前,看他和六耳顺风猴的恶毒一眼,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口问道:“六耳大哥,方才跟咱们一块来考核的散修在走之前,看咱们的眼神好像不善啊,那是为什么?咱们好像没得罪过他。” 六耳顺风猴笑道:“咱们俩从没见过他,又怎么可能得罪他呢?不说咱们,就算是柯德和陈风正他们俩也不认识他。他之所以那么怨恨的看着咱们,据我看,应该是咱们俩击败对手时太过干净利落,衬托得他实力弱,拖很久才击败对手,让那主官不高兴了。以那人的修为实力,若是在其他月份过来考核,想来可以轻松进入外院。” “但现在这一次他被那主官记住了,下一次再想通过考核进来,就难很多了,怨恨咱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钟羽细想了一下,觉得还真是这样,心下有点感慨。 他俩一人一妖又在院落里聊了好一会,才各自离开。 钟羽进了自己的房间,发觉屋内摆设倒是挺齐全的,但就是落了一层灰尘,让他很不舒服,厌恶着一挥袍袖,将屋内所有灰尘卷积在一起,清扫到了院落外面。 他跟着张贞生御空过来的时候,略略扫了一眼,觉得这个山并不多么秀美可观,方才也就没有四处游转的心情,但现在却想去四周看看,不想立刻回到屋内休息。 既然想,那就没有不做的道理。 (本章完)

第348章 从院落中走到山下一路来,四周的风景还真是如钟羽先前的感觉那样,并不是多么可观,只有时候突然出现的一小撮东海诸岛这里独有的奇景,才会让他眼前一亮。 也正是那么一小撮小亮点,让他坚持步行走到了山下,而且到山下之后,也没有直接御空而上,而是绕到山峰的另一面背阴之处,徒步上山。 山峰背阴之处的风景,比之阳处,稍显逊色,但特异景色依旧不少,倒也堪可让他不至于快步离开。 如此耗费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来到了半山腰,他走到一处大石上,极目远眺了一会,才又往上行去。 又行不过片刻,他忽地听到远处有打斗声、伴着呼喝声传来,听这些声音,并不像普通的斗法,似乎是生死争斗。 东海诸岛这里虽是弱肉强食,同门师兄弟中发生打斗的情况,也不少发生,但像这样的生死打斗,还是非常少的。即便仙台宗外院那么多修行者,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同门,名义上却终究是同门。 这让钟羽很是好奇,但一想到此行身负有重任,也就按下好奇心,不打算去瞧热闹了。 但世事有时就是那么奇特,你越不想去惹它,它便越来招惹你。 钟羽在不打算瞧热闹之后,分明是专意避开了打斗声传来的地方,然而就在打斗声忽然停息了一会,他以为热闹已经结束的时候,忽地感觉到有股杂乱的气息向着这面急速赶来,随之便瞧见一个满面鲜血的修行者踉踉跄跄的赶过来。 “救救我,救救我。师兄,请救救我,救救我……” 那修行者猛然见到钟羽,先是拿出法器防备,然后见他没有敌意,也就知道他和身后那帮人没什么关系,又见他的修为不低,顿时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呼小叫的求救命。 钟羽可不是怕事的人,先前想躲开,也只是担心会影响大局而已,但现在热闹自动到了身前,可不会躲开了,要看上一看。 至于会不会救这极为便宜的“师弟”,他还要看一看,免得再救一个卜准,自己牵累自己。嗯,虽然当初救了卜准之后,牵累只是表象,最终还是得到了老大一个便宜。 那便宜师弟见他没有走开,以为他肯出手帮忙,慌忙赶过去。 钟羽可不打算立刻就在他那边,见他要近身,右手就是一摆,止住了他,正要开口问话,那边厢又跟着出来几 个人。 这个便宜师弟和身后跟来几个人的修为,钟羽都能看清楚,要想打杀,也不过挥挥手的事,见那几个人过来,有恃无恐的没有其他动作。 那几个修行者猛然见到到手的猎物就要抓到,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摸不着来路、修为却又明显很高的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么对峙了一会,那几个修行者中像是领头的人上前一步,微躬着身子,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师兄是哪一府哪一厅的?”外院共分十个府,一府之下又分十厅。 钟羽知道这个说法,笑着回礼道:“我是今日才通过入院考核的,现在暂时是在张贞生张师叔手下做事。” 一听他这话,那几个修行者明显轻松了许多,而他那个便宜师弟则面如土灰。 只见那领头人直了身子,微露傲慢的长“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才进院的师兄,咱们是在八府五厅主手下做事的,这次正是奉五厅主之命,捉拿这个犯上之人回去,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话中是有那么一个“请”字,但是意思里却是命令之意。 钟羽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说道:“当然,当然,我这正想走呢。不过……” 这些散修能入仙台宗外院,在同辈中肯定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更屡经战事,对“不过”两字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脸色都是一变,面对着钟羽这么一个随手可以打杀他们的修行者,心情惴惴。 那个领头之人犹豫了半响,才色厉内荏的说道:“这位师兄,你是才进咱们外院,怕是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们五厅主可是八府主的好朋友,厅主想做的事,虽然不是没有人违逆,但敢违逆的人,要么是府主辈的高人,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顿了一下,他觉得钟羽已经体会出了里面的威胁之意,才又道:“我看师兄是个成大事的料,所以我才劝你赶快离开这里,不要随便插手,否则的话,只怕才进我们外院,这还没享福呢,就去见了阎王!” 钟羽似是没有听到那人的威胁言语一般,看着那便宜师弟,问道:“你给我说一说,那威名赫赫的八府五厅主缘何要杀你?我看看要不要管这事。” 就在那便宜师弟大喜着说出经过之际,那几个散修中的领头之人对另外一个修行者耳语了几句,那修行者便快速离开了。 钟羽也看见了,知道他是叫人去了 ,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听那便宜师弟的讲述。 原来这人名为祝绿波,有一个美貌道侣,两人都是我欲境中阶的散修,为了躲避仇家,于三个月前的这一天参与了仙台宗外院的考核,并且被接纳了,暂时被分在八府中跟着有事的弟子做事,不属于哪个厅。 因为他们俩都是扶桑岛上的修行者,所以考核的很快,只用了几天时间便核实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此后,他俩就算得上真正的外院弟子了,也真正的被分在了八府五厅中做事。 这便是惹出祸根的源头。 那五厅主乃是个好色之人,陡一见到祝绿波的那个美貌道侣,就打定主意要得到她。 怎么说这五厅主也算是扶桑岛上的一号人物了,不可能像世俗恶霸一般,瞅见哪个姑娘美貌就上去硬抢,他想要以强大的权势和高超的修为使美人倾心,这才显出他的手段。 怎奈何祝绿波的这个美貌道侣修为虽然不是多么高,但对祝绿波却是死心塌地,并不为那五厅主的权势和修为动心。 这没有让那五厅主灰心,也没有刺激的他使用蛮力,而是想要采用迂回战术,通过或利诱或折磨祝绿波,让他主动放弃他的美貌道侣。 有时候就是这样,时间的确是少真情真爱,但一生之中,终有一天会遇上,只可惜很大的可能是在别人身上遇到,对那五厅主而言,无疑就是这样的,祝绿波也是一样不屈服,而且为了不让他道侣担心,隐瞒了五厅主对他的折磨。 就这么耗了很长时间,那五厅主见祝绿波两人没有一个屈服的,渐渐不耐烦起来。 说来就是这样,心地不善的有权势之辈,对别人的好或容让,只是他们闲来无事取乐的方式而已,等他们从中无法得到快乐的时候,也就会像世俗地痞恶霸一般使用蛮力。 也正是巧了,那八府五厅主就是今天准备动手的,先趁着祝绿波不在家的时候,将他美貌道侣哄骗走了,然后又差遣手下伏在他们房间里,等他回来的时候下狠手重伤他。 这样的话,将一个重伤的祝绿波放在他道侣面前,两人伉俪情深,那女修很有可能会屈服,就算死扛着不屈服,那五厅主也不打算再容忍下去,便要霸王硬上弓。 没曾想到祝绿波的实力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亦或者他那几个手下的实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弱,竟是让祝绿波逃到了这里,还碰见了似乎想仗义出手的钟羽! (本章完)

第349章 在此界整个长生界中,无论是问道长生最盛的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还是犹如世俗国度、欲望之心很重的东海诸岛修行者,男女修行者之间结成道侣的情况都不多见。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有道侣的六耳顺风猴或许知道原因,已然身在情网之中的钟羽却是不怎么了然。 也正是因为长生界中结成道侣的修行者少见,钟羽一听到这祝绿波和他道侣之间竟是如此情深,想到远在大汉皇朝的闾秋蕤和檀倾,以及陷身天道之外的如烟影,心中有一种莫明的感动,对于打破这感动的所谓八府五厅主,就极为不爽了。 他右脚抬起,再落地时已经出现在了那伙外院弟子的领头人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一众外院弟子都面目大变,那领头者见钟羽是朝着他而去,更是骇然的想要反击,但他手上光华才一闪,还没等法器亮出真面目,便被钟羽一把抓住了脖颈,像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钟羽手上淡淡的金色华光,以及上面传来的冰冷感觉,让他觉得只要有所反应,必定会被一爪捏死,所以他没动。 所以他没死! 这事只是听了祝绿波的一面之词,钟羽当然不会一下子就认定他真的委屈,那五厅主真的恶霸,还要听听这领头者怎么说。 想让这领头者说实话,钟羽如果不显露出会毫不犹豫灭杀他的决心,很难听他说真话。 “祝师弟的话,你怎么看?嗯,你只需要告诉我,是真,还是假?”钟羽淡漠的说着,抓住他脖颈的右手微微用力,要让他感觉到只要他说假话,下一刻他的脖子就会断开,命丧黄泉。 这也让那领头者喘不过气来,面目通红,眼神中挣扎了许久,最后觉得现在说了实话即便日后会受五厅主的虐待,总是比现在就死的好,当下连连点头,嘶哑着嗓子道:“是真的,祝师弟说的全都是真的。咳咳咳……” 钟羽仔细的盯着他说话,觉得他应该不是专意为了附和,而是说的真话,一挥手将他抛到了一边。 “多谢师兄救命之恩,多谢师兄救命之恩,还请师兄……还请师兄去……”那祝绿波见钟羽真的是在他这一边,心中大喜,连连躬身道谢,跟着就想请求钟羽做什么事,似乎又因为觉得太过强人之难而不好意思开口。 钟羽转念想了想,便知道他要请求自己做什么,无非是去五厅主那里 将他道侣救出来罢了。这让钟羽有点为难,沉吟了一会,最终决定还是要帮他,因为想到了被困在妖兽朱雀手下不得出的如烟影,对他现在无力可施的感觉也就有点感同身受。 当下朗声说道:“祝师弟且放宽心,在世俗界犹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咱们修行界中自也不可能仗着修为高绝,便能肆意妄为。他五厅主做出夺妻这等事来,原已不该,妄图杀人灭口更是诛心之举,我虽人微力薄,也要仗义直言一下,到五厅主那里‘说道说道’他的不是,让他道歉交人!” 钟羽最后之所以决定帮助祝绿波,除了感同身受到那种无力可施的感觉之外,另外一点就是他有把握逼迫得那五厅主交出祝绿波的道侣。 东海诸岛这里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逼那五厅主交出人,所谓‘说道说道’不过是托词,真正的办法还是得以力压人。 据六耳顺风猴事先的调查,仙台宗外院除了十府百厅之外,另有三个院长的修为最为高绝,个个都是比六耳顺风猴的真实修为还要高上不少的修行者。 而十府中以一府实力最强,十府实力最弱,其中前三府的府主大概都是和钟萧一样的修为,比六耳顺风猴的真实修为弱一点,中间四府府主的修为则大都是问天境上阶,后三府的府主则都是和现在遮掩了修为的六耳顺风猴一般的问天境中阶修为。 五厅主所在的八府,其府主自也不过是问天境中阶,是现在的六耳顺风猴还可以轻而易举碾压的修行者。 可想而知,府主手下的五厅主会是什么货色,只要钟羽请出六耳顺风猴,施以震慑就差可救出人来,若是不行,大不了直接将那八府主打败了,灭了五厅主! 只要那些外院弟子核实了他和六耳顺风猴的信息,在不玩弄阴谋的情况下就可以打败八府主,那三个院长绝对不会怪罪,甚至在考验一番六耳顺风猴之后,直接就将八府赐给他管辖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弱肉强食的地方,有时做起事来,就是那么容易,所谓资历和规矩,全都是浮云,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说回钟羽大义凛然的说出那些话之后,祝绿波先是大觉振奋,随之忐忑不安,那些个外院弟子如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他俩。 也就是这时候,远处突然有两道强劲的气息传来,人未至声先到。 “哈哈哈,真他娘的好笑!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叽里旮旯儿的角落里出 来的蛮人,出口就是狂言,竟敢让咱们五厅主道歉交人!” 话声一落,两个面目都颇为俊雅的中年人出现在了那一众外院弟子身前,很是不屑的看着同为步虚境上阶的钟羽。 在左首处的那人,眼神在钟羽身上来回逡巡了一遍,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院子外面的世道怎么了,教出来的人都是这么张狂,刚一进院子,就想着挑衅主子。师兄,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规矩的蛮人……” “还是让大爷教训教训你们这等不知道天良为何物的禽兽吧!”钟羽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话,捏碎手中小玉球,一柄大刀斩向两人。 人随刀动,那两个外院弟子恼怒钟羽不将他俩放在眼里,联手一下子将大刀碾碎之际,钟羽已经挺着九鬼魔叉直刺在右首处的师兄。 钟羽既然已经打算请六耳顺风猴帮忙救出祝绿波的道侣,就不打算再废话什么,一出手就是狠辣招数,要废了这两个助纣为虐的步虚境上阶修行者! 魔叉挟着无匹煞气刺向两人中的师兄,不说那师兄的感觉,便是那师弟在旁边也觉得如陷冰冷深渊,知道钟羽绝对不是什么狂妄之人,而是有着狂妄的本钱,更知道如果让自家师兄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叉,肯定会受重伤,当即纵身过去,要和他师兄一起对抗钟羽这一叉。 “来得好!” 钟羽大喝一声,魔叉继续朝着那师兄飞去,人一晃却是失去了身影,下一瞬便出现在了那师弟身边。 这一下很是突然,师兄弟俩都觉得钟羽方才那一招是绝招,绝不可能中途变招,猝不及防之下,那师弟被突然出现的钟羽,一下裂天爪打中胸膛。 但听得噼里啪啦之声不断响起,那师弟也如炮弹一般飞到了远处,轰然响处,被打入了山石中。 而这时候,那师兄才将威力依旧不弱多少的九鬼魔叉应付过去,正要纵身上去救助自家师弟,一看到这场景,心中骇然之极,想也不想,右脚一点地,便要逃窜。 “哪里走!” 事已至此,钟羽岂会放过他,右手一挥,一道白光凭空出现,只是那么轻轻一卷,就见有两条臂膀落地,而这时,那师兄才痛嚎起来,一个不支,从空中坠落下来。 “助纣为虐者,废了!” 手随声动,又捏碎一个小玉球,一张大网出现,忽地罩在那一众外院弟子身上,惨呼之声不断传来。 (本章完)

第350章 瞬息之间,两个步虚境上阶的高手被打残,一众步虚境初中阶的修行者也都被废去了修为,此情此景,就算是祝绿波在修行界厮混了许久,也没有见过这等场面,登时愣在当地。 钟羽有恃无恐,并没有多在意,负手背后就是长啸一声,声音并不是多大,却是远远传了出去,意在呼唤六耳顺风猴过来。 长啸声才一止歇,四周元气忽生波动,六耳顺风猴随之出现在他面前。 方才钟羽虽是几可说瞬息间便解决了一众修行者,六耳顺风猴仍然察觉到了,当即警戒起来,想要在察觉到他气势显弱,便即赶过去救援。 谁知没等到气势弱下去,钟羽就解决了战斗,长啸声却又响起,他不知道又有什么情况发生,迅速赶了过来,待看到满地被打残的修行者,心下愕然。 钟羽觉得为祝绿波仗义出手一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然而此番混入仙台宗外院,终究是应六耳顺风猴之邀,帮他拔除截脉龙柱,这一次莽撞出手,心下不免有点歉然。 然而做都已经这么做了,总是不能半途而废,硬着头皮将祝绿波的事情对六耳顺风猴说了,又说出想让他也帮帮手的想法。 六耳顺风猴听后沉吟了一瞬,说道:“事已至此,若是不强势下去,以后办起事来会多更多荆棘,那就直接废了五厅主吧。”轻声细语间,便决定了一个恶人的命运! 祝绿波也是听见方才钟羽说他是才进入外院的,现下听这个面目陌生,明显也是才进外院的修行者一张口就要废了在外院中恶名多著的五厅主,心下大震,觉得荒谬之际,却又十分信服的没有一点提醒,亦或者已经晕了头,忘了提醒钟羽他俩,那五厅主可是快要步入问天境中阶的修行者。 就这样糊里糊涂,任由钟羽摆布着指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八府五厅主所在的山头院落中,正见他道侣梨花带雨,眼神幽怨又担心的看着他。 被这幽怨眼神一看,祝绿波心下大急,但是第一时间不是急匆匆的冲上去和那五厅主拼命,而是期盼的瞧向六耳顺风猴。 很显然,先前六耳顺风猴那么淡淡的一句话,就让他钦服了,甚至连瞬息之间就废了一众可以轻而易举碾杀他的修行者的钟羽,都不能让他如此信服。 钟羽看见了他这举动,心下想了想也很了然,只有感慨而已。 “实力强大了,就是这么霸气十足!” 不自觉间,他竟是期盼自己能快速提升实力。 “敢问当面可是八府五厅主?” 六耳顺风猴在祝绿波期盼的眼神中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他这么一声问,让想要期盼快速提升实力的钟羽倏然惊醒,连下面那五厅主是如何回的话都没听下去,心下自省起来。 他自从来到东海诸岛之后,虽然很是瞧不起这里弱肉强食之风极盛,修道更是不问长生,只求实力高人一筹,但身处其间,又因为需要快速提升修为境界以免被道心境界落下太多,慢慢的竟是也受了一点影响,弱肉强食之心竟然瞧瞧兴盛了起来。 方才他毫不留情的就废了一众助纣为虐的外院弟子,不得不说其中有这种心理在作怪。 这次见祝绿波崇拜强者的举止,无形中又增长了那种实力为尊的心思,如此下去,以他的资质,或许到了这种心思快要产生危害的时候,才会恍然了悟,然后强行碾杀这种心思念头。 虽然也不会产生什么大危害,但终究是对修行有损无益。 幸好六耳顺风猴似乎有过这种经验,在钟羽渴求实力的心思一出现,他就发觉了,故而在和那五厅主说话时,暗暗警醒钟羽。 呼! 自省过后,钟羽长长舒了口气,也不顾五厅主在说什么,对着六耳顺风猴就是一礼,道了声谢。 六耳顺风猴自然也更在意大名赫赫的魔欲宗天之骄子,似乎那五厅主不是和他说话一般,自顾自的向钟羽回了一句不用谢。 这让那五厅主很是愤怒,但他恶名多著,却依旧安安生生的活着,岂是只凭靠着过人的修为?颇有随势应变之能。 此刻眼见得六耳顺风猴的面目虽是陌生,显然是才进入内院的修行者,修为却不是他能看清楚的,也就意味着不是他能招惹的,至少在他的靠山过来之前,他还不敢翻脸,有气也要忍着! 他压抑住心中怒气,说道:“陈师兄来是刚来的,恐怕不知道其中内情,还请师兄容我说几句,然后师兄再决定是否帮这祝绿波的忙。陈师兄,你看怎么样?” 在自省时,钟羽只是觉得不过一晃神而已,没想到却是已经说到这里了。 六耳顺风猴瞥了钟羽一眼,淡淡说道:“不用了,我这兄弟说你行夺妻之举已是不该,又想着杀人灭口,更是诛心之举,现在就将祝绿波师侄的道侣交还给他,并且发誓以后不准再欺负他们,这事 就这么算了。” 六耳顺风猴在来之前就已经说过要废了这五厅主,现在说只要交还那女修就不再追究,自然是料定了这五厅主不会同意,再出手废了他的时候,随后在院长府主面前也有话可说了。 果然,那五厅主虽是有随势应变只能,在弱势的时候也能受气,但现在六耳顺风猴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那五厅主一拍椅臂,愤而起,戟指着六耳顺风猴,愤怒道:“欺人太甚!我乃是外院百厅厅主之一,你不过是才进我外院而已,就敢命令起我这个厅主来了,你说,谁给的你胆子让你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咱们一起找院长说道说道这事!”说着要去找院长,却没有动弹,明显是色厉内荏。 六耳顺风猴闻言,脸上表情没有一点波动,右脚抬起跨上一步,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想主动交出人了?”整个大厅的元气猛地一滞,转又如剑指向那五厅主,森然寒气让他往后连退了两步,扑通一下又坐在了椅子上,微颤着嗓音道:“你……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我八府之地,你可不能做我八府不准许的事来。”已经不知所措了。 他这话声落后,六耳顺风猴还没有所表示,钟羽就被他的丑态乐笑了。 ****之际,忽有笑声响起,很是怪异,让没有见过大世面的祝绿波和他道侣扑通扑通的心儿直跳,面色都白了。 这时候六耳顺风猴才说话:“哼,你这个厅主都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诛心事来,八府还有什么不准许做的事?不准杀你?我不杀你,但是要废了你!” 话声甫一落下,只见他身影一晃消失在当地,下一瞬就出现在了那五厅主身前,如蒲扇般的大手扬起挥落,直取那五厅主的头颅。 “竖子而敢!” 如九天神雷在耳旁忽地炸起一般的声音轰然响起,祝绿波和他道侣都是身子一震,委顿在地,钟羽也是面色一白,嘴角溢出了鲜血,身子踉跄了几下,差一点坐倒在地。 而这时,在那五厅主身前也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年汉子,挥掌迎向六耳顺风猴。 六耳顺风猴的巴掌看似慢实则极快的挥落,却是听着快,实则极慢的说道:“我敢还是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么”字一落,他和那突然出现的老年汉子双掌就对上了,无声无息的对上了,一波沛然莫能御之的气息向四周溢出,那五厅主和身在大厅中的钟羽首当其冲…… (本章完)

第351章 六耳顺风猴和那突然出现、明显是八府府主的老年汉子全力一掌的余波,本来不是钟羽所能抵抗的,但六耳顺风猴的真实修为远远超过八府主,暗自庇护一下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故而,他在两大高手对抗的余波之下,只是连连退了几步,闪身到大厅外,并没有受伤。 而那五厅主离的虽然很近,八府主也没有余力护着他,却因为他本身就是快要破入问天境中阶的高手,即便是两个问天境中阶巅峰的高手对抗余波,也能随意抵挡住。 “哼!” 那八府主乃是问天境中阶巅峰修行者,只不过才一招而已,六耳顺风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份,于对掌间将他击退了半步,让他五脏受了点震动而已。 六耳顺风猴既已决意要废了那五厅主,就算有人出手阻拦,也没有中途罢手的道理,否则这八府主日后会经常找茬,耽搁拔除截脉龙柱。 一掌过后,八府主退后半步,他立刻抢上一步,又是一掌挥打而下。 在对掌过后,那八府主立刻知道他远远不如这个面目陌生、显然是刚进院的外院弟子,本该避其锋芒,但他身后就是五厅主,稍一闪避,便要给一掌拍的渣也不剩。 他和这五厅主的关系是很好,但要说生死相交,那就夸大了,现在之所以一意要护住这五厅主,主要还是因为面子问题。 他在仙台宗外院十府主之中,本就是垫底的人物,然而终究还有九府主和十府主一同垫底,这次若是被六耳顺风猴当着面打杀了亲卫手下,可想而知,他就真正是十府主中垫底的人物了,连九府主和十府主也可以讽刺他了。 甚至直接被六耳顺风猴占了八府主之位,也不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 故而,见六耳顺风猴再一次大力一掌打来,他自知不敌,却也毫不犹豫的再次挥掌迎上。 砰!砰!砰…… 瞬息之间,六耳顺风猴和那八府主连连对了六掌,六耳顺风猴上前六步,崩坏了大厅墙壁,将八府主和五厅主两人逼出了厅外,一时碎石迸溅。 每一次对掌,都和第一掌一样,六耳顺风猴并不一招建功,只是一次一次的以五脏的小震动,累积成深入骨髓的内伤。 哈! 六掌过后,六耳顺风猴知道那八府主已经没了再战之力,猛地一声大喝,再次挥起蒲扇般的大掌,狠狠挥落。 这八府主如果还没一点眼力见的挡 在前面,那就连他也废了! 没有人能比身在六耳顺风猴这一掌下的八府主更清楚这一掌的威力,比前面六掌要强大很多,似乎如天倾倒一般砸落下来,非是人力所能挡也! 啊…… 八府主似乎崩溃了一般,再也不敢挥掌迎上,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惊呼着往一旁闪开。 东海诸岛这里,虽说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也不能视规矩如若无物,六耳顺风猴仗着修为仗着在理,废了这五厅主一身修为,已经是三个院长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六耳顺风猴事先也早就琢磨过了,知道限度在哪里,当那八府主闪开后,本来可以轻易将五厅主碾杀成渣的一掌,气势立时减弱,挥打在想要抵挡,却被势如破竹破开抵挡招数的五厅主胸膛上。 没有一点声息响起,那五厅主也没有被打飞,只不过看他全身如若无骨的躺倒在地上,可知他全身骨头已经尽皆被打碎,算是废了! 只见六耳顺风猴右手一挥,周身飞扬的石屑立时聚拢坠地,大厅也就澄静了。 随后就见他转身走到祝绿波的道侣面前,将之扶起,看向喘气如牛的八府主,淡淡道:“八府主,得罪了。嗯,这里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和扶起祝绿波的钟羽一道,走出了大厅。 那八府主心里怒极,可一想到方才那如天倾倒的一掌,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想着先送走这个煞神再说,至于面子什么的,总是没有身价性命贵重。 三人一妖回到六耳顺风猴的院子里之后,六耳顺风猴为祝绿波和他道侣推拿了一下,他俩便醒了过来。 祝绿波他道侣如在梦中,不敢相信竟是脱离了那五厅主的**;祝绿波也不敢相信,觉得不合常理,但一想到先前六耳顺风猴随意决定别人命运的不在意模样,就算是觉得不合常理,转念间也便相信了。 他俩扭头互看一眼,抱着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又赶忙朝着钟羽和六耳顺风猴连连拜谢。 对六耳顺风猴来说,这只不过是看在钟羽的面子上才做的事罢了,举手之劳,两人的跪拜自也一点也不放在他心上;钟羽虽说是有点感慨生于心,也同样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俩好不容易将祝绿波和他道侣扶起来,就让他们俩离开了。 起先祝绿波和他道侣还很是犹疑,害怕一回去,就会被报复。六耳顺风猴只 是说了那么一句“你们放心回去,我保证没有人会再去欺负你们”,祝绿波便毫不犹豫的拉着他依旧担心的道侣离开了院子。 对一个人的信心一旦建立起来,那这个人说的话,有时候就相当于天道一般。六耳顺风猴之于祝绿波,就是如此。 等他们俩一走,钟羽自责的说道:“六耳大哥,这次我做事莽撞了。” 六耳顺风猴道:“不要自责,没有显得莽撞啊。” 钟羽摇头道:“不,咱们这次是来拔除截脉龙柱的,本来应该低调行事,我却因为一时莽撞闹出这么大的事,说不定会耽搁到大哥你的事。” 六耳顺风猴摆手笑道:“做事,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咱们这次混进来,我先前是为了稳重起见,才要低调行事,但现在想一想,拔除截脉龙柱的事,我妖族妖皇可不会容许咱们拖延时间,所以还是要大胆一点,强势的迅速在外院立足,从而进入内院弟子的视线。” “这次你做的事,正是一个契机,以我探听出来那三个院长的习性,这次咱们可能会受点呵斥,却不会被怀疑或踢出外院,以后也会被委托重要的任务,从而迅速定脚跟。” 钟羽理解一点,并不透彻,但既然六耳顺风猴都这样说了,他也就信服的点了点头。 事后的情况,实际还是有点出乎六耳顺风猴的意料,原以为会被那三个院长呵斥几句,没曾想一人一妖在那座独门院落里待了几天,除了祝绿波和其道侣时不时的过来走动一下之外,完全没人过来,甚至连张贞生都没有过来询问一句那天的事,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而且那八府主也没有故意去找祝绿波两人的麻烦,虽然八府中的外院弟子开始疏隔他们两个了。 六耳顺风猴和钟羽对此很是诧异,有几个猜测,但都无法肯定,也乐得清静,最后索性将之抛在一边,又直接让祝绿波两人不要过来了,空出时间再次详细的筹谋了一番拔除截脉龙柱的事。 如此这般,五六天时间已经过去了。 六耳顺风猴算了算时间,觉得以扶桑岛离柯德和陈风正两个散修所在的岛屿,五六天的时间恰好能够核实好两人身份,他也猜测这两天的时间内,肯定会有人过来。 果不其然,他和钟羽说了那个猜测之后的次日,那张贞生就再次来到了这独门院落,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陈师弟,柯师侄,上面有命令传下来,你们俩以后就是我三府的弟子了。” (本章完)

第352章 张贞生是三府的十厅主,钟羽和六耳顺风猴在正是成为外院弟子之后,暂时算是十厅的弟子了。 之所以是暂时,只在于六耳顺风猴的修为太高了,比张贞生这个十厅厅主的修为还高一点,日后只需多多完成内院弟子发下来的任务,获得信任,捞取足够的资历之后,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成为比张贞生权势还要大的厅主。 像祝绿波两人那样的资质,一辈子也难以破入问天境中阶的,一旦归在八府五厅门下,就算是做再多的任务,信任资历再深厚,也出不了五厅。 张贞生在通知六耳顺风猴他俩上面的命令之后,就分配给了他们一个任务,是关于一道元石矿脉的。 半个月前,东海诸岛第二大岛屿朝天岛上的一个宗派,也是仅次于、且隐隐有和仙台宗呈分庭抗礼之势的修仙大宗派东来宗,在两岛相接的海域处发现了海底深处有一道元石矿脉,里面有非常丰富的元石,其中以中品元石居多,上品元石也不少,并不像一般元石矿脉那样以下品元石居多,中品元石次之,想要见到上品元石,着实须得运气。 按规矩,谁发现的元石矿脉,那就是谁的,你若有本事去抢,那也可以看看谁家的拳头大。东海诸岛这里,敢和东来宗比拳头大的宗派,还真是屈指可数。 仙台宗的确是比东来宗的拳头大上一点,却也有限的紧,就算这次发现的元石矿脉着实不错,也值不得仙台宗拼着大耗元气的代价,去和东来宗比谁的拳头大。 在两宗前途气运面前,再大的元石矿脉,也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因是之故,仙台宗的人虽是嫉妒,也没真的想着去强抢,但谁知道有心细的内院弟子着使手下去那个元石矿脉处察看了一下,便发觉到以世俗国家定下的海域界限,那元石矿脉竟是有大半在扶桑岛海域里。 这还了得! 你发现元石矿脉,随你发现,但你到大爷的地盘上来作甚? 以仙台宗的强大,事事都有外院弟子代劳,内院的弟子也便很少有机会和别人斗法,生死斗法之少,几乎快要赶上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了,但他们又不像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那样以求仙问道为目的,世俗之心更多,也便渐渐养成了不肯受一点欺负的大爷心态。 一见竟有人在自家的地盘上撒野,而且还有着诱人的丰富元石,哪里还有不动手强抢的道 理? 只可惜朝天岛上的东来宗不是好欺负的,也有两院,实力并不多逊色于仙台宗,那元石矿脉虽说大部分都在扶桑岛海域,终归有小半在朝天岛海域,又是他们先发现的,仙台宗的弟子想强抢,他们哪有轻易让出的道理? 刚开始的时候,两大宗派都派遣外院弟子过去争夺,谁知最后打的十分火热,火气生出,连内院弟子都有很多牵扯到了其中,死伤渐渐增多。 两个大鳄级的宗派打架,其他宗派不被殃及,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去劝架?就这样,两宗弟子斗了有七八天,死伤人数却是比以往一年还要多,更重要的是内院弟子死的很多。 那八府的五厅主就曾以遣派祝绿波到最前线当炮灰为威胁,让他离开他道侣,他们贤伉俪情深,当然没有答应。 本来那八府五厅主心下恼怒,已经决意要下命令让祝绿波去最前线当炮灰了,只可惜两宗却于此时停战了。 仙台宗和东来宗再怎么说也是有长生小贤者坐镇的大宗派,小方向上任由小儿辈的去走,犯了错也没问题,但现在小儿辈的已然斗起了性子,死伤极多,大有对手不死不罢休的姿态,已经牵涉到宗派长存的气运这等大事上了。 于是乎,两宗长生小贤者一合计,都说只不过一道小小的元石矿脉而已,犯得着这样斗来斗去么?这可不行,便着使小儿辈的去谈判。 最后谈判的结果,无非是你占一半,我占一半,都不吃亏,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但一道元石矿脉就那么大,在那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前几天又打生打死打出了火气,上头陡然让安静下来,就算这有益于那些做苦工的外院弟子,已然结仇的两宗外院弟子又如何安静的下来?时常发生斗法。 好在这些斗法次数很少,规模也小,虽然依旧难免有所死伤,死的却都是外院弟子,已经不放在那些自诩为尊贵非凡的长生小贤者眼中。 在他们眼中,内院弟子才是仙台宗的根基,外院弟子就算名义上是仙台宗弟子,实则杂役一般。 而这次六耳顺风猴和钟羽的任务,嗯,应该说是六耳顺风猴的任务,主要还是去坐镇,保证仙台宗这面的外院弟子不至于太被动,钟羽只是因为和他的关系好,被捎带着而已。 他俩都是修行者,也不像世俗中人那样,出个门都要收拾这收拾那,不舍这个红颜, 不舍那个知己,婆婆妈妈的,张贞生一说完任务,拿好凭证,就一起往那道元石矿脉处赶去。 一人一妖刚一出仙台宗外院,六耳顺风猴轻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天命在我,拔除这个截脉龙柱,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会用一两个月的时间。” 钟羽对他突如其来的感慨莫名其妙,好奇道:“六耳大哥,这话怎么说?” 六耳顺风猴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解释道:“张贞生说这次两宗争锋,连长生小贤者都惊动了,我就觉得事情不小,而派下来的任务竟然是让我这个刚进外院的弟子去那里主持大局,我就知道前些天两宗的外院弟子死伤绝对不小,急需有高手顶上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咱们去那里主持大局的任务,不会很简单。我隐藏着修为,就算东来宗外院的院长来了,我也有信心能够逃脱,但你就要小心谨慎一点了。” 他所说的不简单,钟羽倒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现在仙台宗急需六耳顺风猴这样的高手补上空缺,但他是刚进宗,受不到信任,怎么可能以重任托付之?然而现在这等时刻,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慢慢的以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考察他,所以便要下猛药。 而猛药,无非就是看看六耳顺风猴在遇到生死险境的时候,会不会出卖仙台宗,甚至只要在生死险境的时候出卖的不是太过分,在此急需人手的时刻,他们都能故作不知道,回来后依旧会给以重任。 钟羽甚至不无恶意的想到,说不定两宗高层在谈判的时候,可能就有这一方面的默契,你帮我考验要提拔起来的外院弟子,我同样也帮帮你。 钟羽说出了自己的这一猜想,六耳顺风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被自己人出卖。他们对我的设计,肯定不会超过问天境中阶修行者所能承受的范围,我也就可以从容应对,但你就不行了,咱们待在那里的十几天内,你要时刻待在我身边,还要小心防范身边的人。” 对六耳顺风猴直言自己不足以应付而后几天的情况,钟羽心里没有不痛快,他怎么说也是这等境界的修行者了,有自知之明。再者,他虽然寡情,这么长时间下来,和六耳顺风猴之间难免也要生出一丝默契。 一路上一人一妖边走边聊,大约只过了一个半时辰的光景,就来到了那道两大宗派各分一半的元石矿脉处。 (本章完)

第353章 那道元石矿脉是在深海处,以六耳顺风猴和钟羽的修为,自是可以直接下去,只不过仙台宗外院弟子,跟世俗朝廷中的官员一个做派,六耳顺风猴的实力虽是强大,却是新来的,如果就这样不拿捏架子直接下去,而非是让下面的外院弟子来迎接的话,那些有背景的外院弟子未必就会听从管教。 这显然不利于六耳顺风猴在内院弟子心中的印象,即便此刻内院急需补充外院的高手,可能不会计较这一点,他自己却不得不计较到这一点。 凭立于海面上,他将气息缓缓往下逸散开来。 下面暂时坐镇此地的外院弟子知道六耳顺风猴要来,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去迎接,主要的目的还是仗着背后有人,想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此地不是他这个新来的人能够掌控的。 毕竟主持元石矿脉的挖掘,可以捞取的利益足以让问天境的修行者也大为心动。 故而,这个外院弟子在感受到一股问天境中阶修行者的气息时,没有以为是谁故意来挑事,知道是六耳顺风猴来了,心里暗道:“倒像是个有架子的人。哼,就算比老子高一个境界又有什么,照样让你老老实实的什么都干不成。” 心下如此想着,口中对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袁成,去看看上面是不是咱们外院的师兄来了?你去接一下。” 那名为袁成的人挺精瘦的,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师兄,你不是说新来的这个是问天境中阶的师兄么,还说连八府的五厅主都被这人废了一身修为,只是我去迎一下的话,会不会惹得他发怒,那咱们日后……” 那人不耐烦再听袁成的话,闭上眼,挥挥手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袁成和他这个师兄是这里暂时的主持之人,也是修为最高的,都是问天境初阶,他之所以要听这个师兄的话,并非是他打不过这师兄,而是因为他这师兄有挥挥手就足以除去他的深厚背景。 眼下见他竟是将这得罪人的事交给自己,袁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想发作,却知道自己没那本钱,心下骂道:“你娘的有人罩着,自是不怕了。你祖宗的!”闪身来到了海面。 柯德和陈风正的年岁差不多大小,但身周缭绕的气息却是一目了然,那袁成朝着扮作陈风正的六耳顺风猴躬身一礼,极尽恭敬,说道:“想来当面就是来这主持大局的陈风正陈师兄,师弟袁成有礼了。” 六耳顺风猴只是拱了拱手,淡淡 道:“这里只袁师弟一个高手坐镇么?” 袁成知道他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心下叫苦:“一个朝中有人,一个前几天才废了厅主,怎么都这么难缠?”想到朝中有人的那位师兄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心下不忿,差一点对六耳顺风猴直言,有人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反倒为那个朝中有人的师兄开脱道:“在陈师兄面前,师弟哪里算的上高手?除我之外,另有暂时主持大局的张达张师兄。不过方才下面有点事,张师兄去了解情况去了,抽不开身过来,还请陈师兄见谅。嗯,现在应该回来了,陈师兄,咱们下去吧?” 那些在下面挖掘元石的低阶外院弟子限于修为,不可能在海底深处长待,身上都有避水珠,似袁成这样的高手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了,两人一妖直接钻入了深海中。 袁成领着六耳顺风猴和钟羽来到了新近建成的深海大厅中。 那深海大厅有上百枚避水珠摆成的阵法护着,又有其他奇异法器点缀,竟是让大厅里面如同地面风光一般,身在大厅中,很难相信此刻竟是在深海之中。 两人一妖进入大厅之后,一见其中场景,袁成就想懊恼的拍打自己的脑袋,钟羽心下却是好笑复冷笑,六耳顺风猴则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被袁成说成去处理事情才回来的张达,原是在大厅中摆起酒宴,还有女色歌舞相伴。 袁成懊恼之余,偷眼瞧见六耳顺风猴没有发怒的样子,以为他在来之前打听到了张达背后的人,掂量着不敢像废了五厅主那样发威,禁不住松了口气。 “袁师叔,这张师叔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去处理一些事情才回来吧?哈哈哈,陈大哥,你怎么看?” 六耳顺风猴看了钟羽一眼,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那袁成听了钟羽的话,差一点发火,但又一听他竟是叫陈风正为大哥,就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有靠山的主,忍住不敢发怒,心下骂道:“天道天道,天他娘的道,个个都有背景,都来欺负老子!”他真的很想甩手就走,从此离开仙台宗外院,但是想一想离开之后每一天都会在生死中挣扎,这手就不敢甩了。 就在他想走上前劝说张达收敛一点时,六耳顺风猴突然走上前去,直走到坐在大厅正中上首的张达面前,平静的直视着他。 张达的背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就非常的嚣张,见六耳顺风猴这个前来主持大局的人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身下 的椅子,象征着只有执掌这里大权的人才能做的椅子,他本应该知趣的起来让座,却有恃无恐的没有一点动弹。 他们俩僵持了一会,依旧没有动静,这可让下面的袁成着急了,却又奇怪的想看六耳顺风猴狠狠的教训张达一顿,然后张达背后的人再狠狠的教训六耳顺风猴一顿,这样才好看。 只不过那样的话,他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那么看着,煎熬着。 台下有歌舞一直没停,六耳顺风猴在那里恰好挡着了张达的视线,一会也就罢了,时间一长,他就恼了,伸手就要将六耳顺风猴拨到一边去,口中嫌恶道:“闪开,你挡着我……” 不等他手挨到六耳顺风猴,话也没说完,便出现了一幕让其他人都震惊的画面,当然了,钟羽除外。 一只有力手臂的手掌,抓在背景很深的张达脖颈,像提小鸡一般将他提起来。 “陈师兄使不得啊,使不得……”就在袁成嗷嗷叫着想上前拦住六耳顺风猴时,但听得轰然大响,墙壁破开了个大洞。 原来是六耳顺风猴掌心劲力一吐,将张达撞开墙壁,打出了大厅。 这大厅的墙壁只是装饰而已,并不防水,墙壁烂开一个大口子,有阵法挡着,海水也无法进来。 当此情景,奔上前来的袁成愣了一下,就赶紧闪身过去察看厅外张达的情况,其他几个修为和钟羽差不多的外院弟子也是回过了神,绕过六耳顺风猴,跑出大厅要救助张达。 “滚开!” 张贞生在六耳顺风猴和钟羽赶过来之前,说了这张达的身份,一人一妖在中途也商量着怎么对待他,最终并没有商量出个结果。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张达的背景很深,绝不能像对待八府五厅主那样直接废了,甚至重伤都不能,否则的话,拔除截脉龙柱的事就要半途而废了。 因是之故,这一下六耳顺风猴只是将张达打出了大厅,并没有让他受重伤,甚至连轻伤都算不上。 这才使得袁成和另外几个外院弟子去察看他情况时,被他怒吼了一声“滚开”。 那“滚”字一落,就见张达披头散发的从墙壁破口处蹿进了大厅,想要走到六耳顺风猴面前,却又畏惧的不敢抬脚,只是愤恨的大吼道:“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我是谁么?好,好,好……我大伯乃是外院一府主,你如此打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章完)

第354章 面对张达的威胁之言,六耳顺风猴没有放在心上。 张达见他没有一点反应,又不敢上前动手,在那尴尬呆立了一会,跺跺脚就离开了大厅,看样子是要回外院找一府主去了。 前三府的府主,实力都差不多,整个府的实力之间也是相差仿佛。只要六耳顺风猴没有像废掉八府五厅主那样废掉这张达,三府主还是能护住他这个将来的得力大将的,而一府主也未必会计较此事。 待张达走后,六耳顺风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挥手让那些歌姬退下,又将惴惴不安的袁成等几个外院弟子叫到面前,没有斥责什么,只是让他们将这些时日来挖掘的元石账目拿过来瞧瞧,顺便将这几天外院弟子的伤亡情况说一下。 袁成他们都不敢怠慢,赶紧将所有账目都拿了过来,之后那几个问天境以下的外院弟子就借口有事出去了,留下袁成在旁边回答六耳顺风猴察看账目时的疑惑。 六耳顺风猴在顽猴道中是极为出色的后辈弟子,没有发生钟羽见青牛亚圣那件事之前,他经常帮衬着道中长辈管理顽猴道的事务,现在做起核查账目的事来,也颇为顺手。 钟羽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此刻也帮不上一点忙,着使一个低阶弟子又弄了些酒菜,自顾自的吃喝起来,这让依旧难安的袁成,心里不甚爽快。 但他也不敢呵斥钟羽什么,谁让他没有实力强大的外院弟子为他撑腰呢? 张达在这里主持的时候,贪墨了不少元石,但账目上做的不露一点痕迹,六耳顺风猴有所擦觉,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将账目的事轻轻揭过。 就这样过了三天时间,元石矿脉的挖掘有条不紊的做着,六耳顺风猴羞辱张达那件事好像也不了了之了,并没有像袁成担心的那样,一府府主会亲自过来帮张达出气,顺便教训一下他。 另外,钟羽和六耳顺风猴的猜测似乎也错了,这三天之内,仙台宗弟子和东来宗弟子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这边的外院弟子也没有什么异状。 钟羽不怎么看得清楚形势,问了问六耳顺风猴,他只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钟羽不要放松警惕,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 不过,在第四天的时候,从外院来了一个弟子,这里的气氛似乎也开始变得不同了。 因为这几天钟羽一直游手好闲、一点事也不管的缘故,其他的外院弟子都没有 去接触他,但自从那个外院弟子来了之后,好几个步虚境上阶的外院弟子开始找他闲聊。 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他身后有六耳顺风猴,可能那几个外院弟子之所以接触他,是为了曲线讨好六耳顺风猴,从而在挖掘元石矿脉中,能得到一些好处的缘故,但有问题的是,他们经常在和他聊着聊着的时候,似乎漫不经心的要邀请他上矿脉上转转。 钟羽在这上面很是惫懒,一开始也没多想,就拒绝过去了,而后又被邀请了几次,当然也被拒绝了。不过他一直没有往深处想,也因为三天的平静放松了警惕,所以在那几个便宜的师兄弟不停的邀请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和那几个便宜师兄弟走出大厅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六耳顺风猴和那个新进来的外院弟子。 那外院弟子叫做武田,外相文文弱弱像个书生,修为也只是和钟羽差不多,却因为他到这里是担着监察使名头来的,又是三个院长中某个副院长的子孙,也就使得他的地位和六耳顺风猴差不多。 他见到钟羽和那几个外院弟子出来,没有问他们要到哪里去,却是向六耳顺风猴说道:“陈师叔,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还得赶紧和你说说。”说罢就要引着六耳顺风猴往大厅里走。 六耳顺风猴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身,看着钟羽问道:“你有其他事要做么?” 钟羽这时还没有察觉到有异样,说道:“嗯,梁师弟要我去元石矿脉那里转转,看看那里的情况。怎么,大哥有事找我?” 六耳顺风猴点了点头,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还得赶紧和你说说。” 钟羽正要说“这样不好吧”的时候,突然觉得六耳顺风猴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略一回思,猛然惊醒:“这不是方才武田跟六耳大哥说的话么?这是什么意……” 才一疑惑,他便想到了前几天六耳顺风猴对他的提醒,有了那么一点了然,扭头对着梁师弟那几个外院弟子歉道:“梁师弟,陈大哥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去矿脉上看看的事也不急这一天,咱们改日吧?”说着不管梁师弟他们反对不反对,“不讲一点礼貌”的就和六耳顺风猴进了大厅,说道要紧的事情去了。 他们要陷害钟羽在先,他只是不礼貌一点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不然老大一个拳头就打过去了! 六耳顺风猴领着钟羽进了他暂时居住的房间,那本来突然想起“要紧的 事”要跟他说的武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跟着进来。 进了房间之后,钟羽面上泛出红色,惭愧道:“六耳大哥,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六耳顺风猴道:“没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想就算今天你中了计,也不会受什么伤,毕竟他们只是为了牵扯我进去。嗯……” 他沉吟了一会,续道:“这几天我过于谨慎,没让他们抓住使我和东来宗的弟子起冲突的机会,以至于让他们主意打到了你身上,那几个外院弟子邀你去矿脉上,恐怕就是为了使你和东来宗起冲突,逼迫我出手救援你,然后高手尽出,试探我是否怀有异心。” 钟羽问道:“这样啊,看来仙台宗内院的弟子是等的不耐烦了,才使出这手段来逼迫大哥出手。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六耳顺风猴沉吟了一下,说道:“始终是要让他们试探我是否有异心的,先前我想要多等几天,是想将这挖掘矿脉的活做好,增添筹码,才一直拖着不让他们试探我。但现在看来,除了我的修为之外,他们真正在乎的并不是我的才能有多出众,而是看我有没有异心,能不能死心塌地的为内院弟子做事。” “嗯,也罢,明日便让他们试探我。” 六耳顺风猴的真实修为在那搁着,钟羽也不害怕东来宗外院弟子在出手的时候会伤到他,见他明天就打算出手,没有阻拦,只是问了一下到时自己该做些什么。 保护好自己。这就是六耳顺风猴给的回答。 听着这话,钟羽想到今天差一点给那梁师弟几人当枪使了,也就知道六耳顺风猴心中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埋怨自己的。 知道也没有用,总是不能现在就道歉的,那只会让六耳顺风猴尴尬,毕竟他先前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钟羽也只有暗暗警告自己,一定要警醒起来,明天不要给六耳顺风猴添乱。 不得不说,钟羽在修为很弱的时候就走出中原大地四处游历,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至少一路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便不会起畏惧之心,他也就无从养出名门大派弟子独有的高傲之心,而是谦虚的对待很多事情。 不然的话,就算他和六耳顺风猴已经相识那么久,听到那句埋怨的话,即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对六耳顺风猴不满意,从而耽搁许多事情。 而谦虚,对求仙问道,无疑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本章完)

第355章 六耳顺风猴打算明天什么时候、什么时机陷入两宗故意设的套,钟羽不甚清楚,整日里待在大厅里修炼不出去,时或敷衍一下梁师弟那几个便宜师弟。 这一次两宗舍下陷阱的考验,是考验的六耳顺风猴,和他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次日晌午,深海之中当然是没有阳光照射的了,但计算时间的器物还是不缺的。 钟羽依旧待在他的房间里静心修炼,也不知是不是那武田看出来六耳顺风猴放松了警惕,没有在着使梁师弟那几个外院弟子来惹他。 因为吸收了千世珠近百世历练的缘故,即便他不再刻意、甚至是有意的抑制道心境界的提升,相对于其他修行者,甚至是相对于谈叔德这种天纵之资而言,他道心境界的提升速度也是很快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一般有空闲机会,又不甚抗拒的话,就会打坐修炼提升修为,并不像先前那样,即便有空闲机会,打坐不打坐,还要看他自己到底想不想。 如此勤奋,又加上他本身天资就极高,修为进境也是不慢,至少不会被道心境界拉得太开。 说实话,这三四天在深海中,空闲的时间很多,打坐修炼的时间自也就变得多了,到得现在,他对于修炼已经有了些抗拒。 以前他在陆地上时,有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连续几天的苦修,但那时候有山水美景容他散心,才不致太乏味。 本来深海中也有许多奇景容他散心,只可惜现在情势不容许他这样做。 呼! 从草甸上起来,钟羽竟是觉得有些心烦,长长的吐出口气,不再想修炼的事情,才算压下去那点烦意。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也不知六耳大哥什么时候才打算入他们的‘彀中’?啊呀,上一次来的时候,虽只是一瞥而已,就觉得这深海中的景物之奇远远不是我能想象的,本来打算好好游转一番呢,谁知竟是憋在了大厅中这么久,真实有够让人不耐烦的。” 钟羽心下烦恼的想着,就想出去走走,但一想到此举可能会连累到六耳顺风猴,也就不得不将悸动的念头捻灭了。 嗯! 就在这时,钟羽忽地感觉到有数股纠缠狂暴的气息从远处传来,窜身出去,就见元石矿脉那里的海水震荡的很激烈。 “要不要去看看?” 钟羽很犹豫,看这激荡的气息,明显不是 两三个修行者,而且还都是问天境以上的修行者,他害怕到地方了,正好被别人抓去威胁六耳顺风猴,说不定就要逼着六耳顺风猴展露真实修为,也就意味着这次拔除截脉龙柱的事,要耽搁上许久了。 可不去的话,他又觉得很不甘心。 思虑了一会,他决定还是要过去看看。 一来,这次是专为六耳顺风猴设下的考验,除非那些东来宗一两个问天境中阶的弟子加起来,比六耳顺风猴还差很多,否则他们拉不下面子找他麻烦。 六耳顺风猴现在要展露锋芒,却又要小心避免锋芒太盛,引人怀疑,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压着东来宗的那些弟子打,而是来回周旋。 这也就意味着即使他过去,只要不的太进,就不会有什么事。 二来,那武田和梁师弟几个外院弟子都没在这,想来也都在矿脉那里待着,他若是不去,日后被外院的府主知道了,必然责罚他,说不定还会耽误拔除截脉龙柱的事。 矿脉离这里不近,但在钟羽这样修为的人眼中还是很近的,瞬息之间也就赶到了那里,往斗法中心瞧一眼,发觉里面除了六耳顺风猴和袁成两个仙台宗的问天境弟子之外,只有另外三名东来宗的问天境弟子。 和袁成纠缠不下的那个问天境弟子,应该是问天境初阶,而另外两个合围六耳顺风猴的,看样子应该是问天境中阶的弟子。 钟羽毕竟只是步虚境上阶的弟子,也无法看的太真切,只是从他们现在的情况加以判断而已。 仔细看了两眼,他发觉现在的形势还算正常,不是很混乱,于是便往四周望了望,寻找武田他们在哪里。 武田他们虽然没有和东来宗的弟子斗法,却是在对峙着,气息也没有遮掩,一下子也便看到了,他也不怕那里时刻会发生斗法,闪身赶了过去。 和武田他们相互见了一礼,他也不看对面的东来宗弟子一眼,就又看向六耳顺风猴他们。 和袁成纠缠的东来宗弟子只有一人,而且同为问天境初阶,所以看上去,也分不出他俩谁的修为更强一些,当然了,想到现在的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两宗合谋策划出来的,也就是说即便袁成比那个东来宗弟子强,也不会表现出来。 而合围六耳顺风猴的那两个东来宗弟子,应该不是问天境中阶巅峰修为,差距不小也不大,但他们是两个人,如果六耳顺风猴的真实修为是问天境中阶巅峰,显然是斗不过他们的。 所以,他现在的情况看着很危急。 知道内情的钟羽,自是不会为他担忧。 武田他们看到钟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丝毫不为正处于弱势、处境很危险的六耳顺风猴担心,也只是以为他俩原本就是好朋友,有了默契才这样信服,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就在这时,被两个同境界高手合围的六耳顺风猴忽地一个不支,被对手的法器打在了胸口。 “啊……” 武田和梁师弟那几个人在和东来宗的弟子对峙的时候,时不时的会瞥一眼六耳顺风猴那里的战况,一见到这种情景,都是惊呼出声。 梁师弟那几个人似乎知道的内情并不多,所以是真的很担心,而武田的惊呼声就明显有点假了。 钟羽虽知六耳顺风猴是假装的,也不能不作出担心的样子,却又不想像武田他们那样大呼小叫,故而便紧握住双手,双眼眨也不眨,作出了很担心的样子,却没出声。 面对两个同境界高手,如果只是一味被压着打的话,也不是很好,而六耳顺风猴也不打算一直这样,在受了对手法器一击之后,装作发了狂的样子,不顾另外一个,追着伤他的东来宗弟子狠打,直到将他也打伤为止。 这样做的代价也不小,六耳顺风猴被另外一个东来宗弟子又趁机伤了一下,看情形似乎岌岌可危的样子。 其实到现在这个时候,仙台宗内院弟子想必对六耳顺风猴已经生出一点信任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等到什么时候才出手喊停。 或许要等到六耳顺风猴重伤昏迷。 六耳顺风猴显然也是有装作不敌,被重伤昏迷的打算,不再防守对手的攻击,全力追着一个东来宗弟子猛攻猛打。 虽说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但显然不适用于被两个人合围的时候。 故而,在六耳顺风猴受到第一击开始,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摇摇欲坠,似乎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昏迷,被敌手打杀了。 任是钟羽知道他是在假装,看他装的这么像,也禁不住怀疑中间不会出现什么状况了吧?亏得六耳顺风猴一向让人信服,钟羽才忍住没有上前帮手。 只见六耳顺风猴遥遥一掌打向一个东来宗弟子,另外一个上前夹攻救援的时候,他身边空间忽地一阵波动,随之显出一只大手,挟着凛然煞气拍向他。 钟羽见状,心下一惊:“这也是在六耳大哥的意料之中?” (本章完)

第356章 看这突然出现的大手上带有的煞气,就知道这一招绝非是考验那么简单,明显是要杀死六耳顺风猴! 钟羽在下意识的猜测这可能没有出乎六耳顺风猴的意料时,其实已经感觉到这可能已经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心下难免着急,却无能为力。 “难道这次真的要半途而废了?” 现在的情形是,六耳顺风猴如果不展露出全部实力的话,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敌人,而且是明显不逊色于他真实实力的敌人,不还手就意味着送死。 钟羽虽是不想这次半途而废,浪费更多的时间,但他更不想看到的是,六耳顺风猴身在局中,无法看清形势,将这个要杀他的敌人也当成了仙台宗的试探,不施展出全部实力硬抗,那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而看情况,面对着打来的大手,六耳顺风猴真的没有想要显露出真实修为的样子! 这种层次的斗法,钟羽就算想插手,也插不进去,毕竟这个突然出现的敌手,不是当初和天牛对战过的看门狗,更不知道他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一上去,恐怕就会被直接打死。 当此情景,他忍不住别过了头去,不愿再看。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让他心悸的气息溢散到整个天地之间。 “哈哈哈,钱兄弟,小儿辈的玩耍,咱们做长辈的就不必出手了吧?” 钟羽猛地扭头去瞧,就见六耳顺风猴身前忽地出现 了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说话间一挥右手,那两个合围六耳顺风猴的问天境中阶高手似是被一只虚幻大手拿捏着一样,扔到了另外一个突然出现的老者面前。 两个比六耳顺风猴真实修为还要高上一些的大高手过来了,袁成和那个东来宗的弟子也都没有斗下去的理由了。 只听东来宗那个老者也是哈哈哈一笑,说道:“张老哥莫怪,我只是见你们外院的这个师侄修为不错,在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师侄手下不仅能斡旋那么久,更能连连伤到他们俩,实在让我很是诧异,便想出手看看这个师侄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可没有一点偏帮的意思。” 仙台宗的这个张姓高手对此不置可否,没有再深究,随便说了几句话,也便“请”那个钱姓高手等人离开了。 钟羽抢上去扶住了满面鲜血的六耳顺风猴。 待东来宗的人走之后,那张姓高手只是扭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闪身到了武田身边,和他说了两三句话也就离开了。 钟羽知道现在仙台宗算是初步信任了他们两个,想来不等坐镇挖掘元石矿脉的事情结束,就能回到仙台宗外院,并且六耳顺风猴还会担当重任。 外院弟子一般很难接近内院弟子待得地方,但显然是不包括既有能力,又有权利的外院弟子,六耳顺风猴这一次回去了,无疑就会成为那样的外院弟子,也就意味着想要找出截脉龙柱在哪里,以及拔除截脉龙柱,就是指日 可待的事了。 “六耳大哥,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 在那个梁师弟等便宜师弟们的簇拥下,钟羽将“重伤”的六耳顺风猴送回到了房间,心中知道这“重伤”是多么重,就不想让别人多待在这里,免得看出破绽,他当即出言将梁师弟等人请出了房间,转身笑着问道。 而原本虚弱的似乎连一阵清风就能将之吹倒的六耳顺风猴,从床上起来了,笑着摇头道:“差一点啊。” 钟羽心下了然,知道他是在说东来宗钱姓高手突然出手施以偷袭的事。 现在想想,当时那钱姓高手之所以会出手偷袭,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见六耳顺风猴修为资质都很高,临时起意不想让仙台宗得到这么一个日后大将,便想先行出手废了他。 钟羽问道:“六耳大哥,在那东来宗的高手就要打在你身上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是预先感知到了那姓张的就在旁边?” 六耳顺风猴道:“本来我是以为突如其来的高手也是为了试探我,正打算硬生生的受下那一掌呢,却突然感觉到心悸,那当儿我才明白那姓钱的是打算要我的命,差一点就忍不住显露真实修为相抗。而后的情况,按我的猜测,应该是那姓钱的要杀我的举动,出乎了窥伺在侧的那姓张的意料之外,他气息有那么一瞬的不稳当,被我察觉到了,又料定了他不会坐视不理,才强自忍着没有显出真实修为相抗。” 钟羽吁了口气 ,道:“原来是这样啊,当时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你想赌那个姓钱的是试探你,不打算出手反击呢,也亏得那姓张的出手了。不过,他虽是救了大哥你,但我怎么觉得他似乎很不待见咱们两个呢?” 六耳顺风猴闭目回思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教训了一个人的手下,那个人还会对你好脸色看么?” 初闻此言,钟羽很是疑惑,正要询问,恍然大悟,道:“这人就是张达的靠山一府主?” 六耳顺风猴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前些时日我打听的信息中,有外院十位府主的画像。” “哦,原来如此。”钟羽说罢,扭头看了看门外,续道:“别人都以为你现在身受重伤,我现在还是出去的好,免得人怀疑。” 钟羽离开六耳顺风猴的房间之后,武田礼貌性的问了一下六耳顺风猴现在的伤势如何了。 而梁师弟等几个便宜师弟虽然未必十分清楚明白这件事乃是对六耳顺风猴的考验,从中也能够察觉到一点点的端倪,料定新近入门的六耳顺风猴回到外院之后,就应该可以执掌一定的大权了,为了以后有个出路,特别殷勤的关切六耳顺风猴的伤势,显得巴结谄媚。 钟羽对此没什么想法,只是不太想和他们纠缠时间太长,随便敷衍了几句也就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 考验的事情过后,除了六耳顺风猴借口伤势不轻、少有外出之外,一切都和事情发生之前一样。 如此又过了三四天,像钟羽猜想的那般,挖掘元石矿脉的事情才进行到一半,那行监查之职的武田便告知六耳顺风猴,说是有另外一个新近入院的问天境中阶高手要过来,他和钟羽可以回外院了。 临别的时候,那武田还专门说了两句恭喜,六耳顺风猴和钟羽都懂其意,也懂将要过来的新近入院的高手是为了什么。 一人一妖回到仙台宗外院,听到的话也是“恭喜恭喜”四字,这话是张贞生说的。 六耳顺风猴和钟羽都知道这喜从何来,也不能故作糊涂不是,当下谦虚了几句。 随后,那三府十厅主张贞生说了三位院长对六耳顺风猴的安排。 三府的九厅主在元石矿脉那件事中,被东来宗的弟子围攻致残,也就退了下来,现在由张贞生顶上接替,而六耳顺风猴则接替了三府的十厅厅主之位。 这让在仙台宗外院熬磨十数年才得以成为三府十厅主的张贞生心生酸意,不过他一想现在自己还在六耳顺风猴这个十厅主之上,心下稍慰,但再往深处一想,过不了多久,六耳顺风猴的地位就可能高过他,心情就更加不好了,却又无处发泄,也没有再和六耳顺风猴说话便离开了。 倒也是,六耳顺风猴这样在危难时刻提拔上来的掌权人,比往日的掌权人上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如何会让往日的掌权人爽快呢? 然而这是内院的决定,他这个厅主就是再不爽快,又能如何! (本章完)

第357章 张贞生在当了三府的九厅主之后,他原先在十厅里的骨干手下,肯定也是要被他带走的,而六耳顺风猴虽是不打算在三府中争强好胜,也不在乎是否能把持住十厅,当此情况,也须得做做面子,去选拔一些暂时没有归属的外院弟子,以此补充十厅的实力。 而且做完这件事后,十府还有许多杂事须得处理,不是一会半会间能做完的。虽然六耳顺风猴一点也不想做这些杂事,可为了更快的拔除截脉龙柱,也不得不做。 钟羽则和在坐镇元石矿脉那时候一样,每日里只是或闲转或修炼。因为他有六耳顺风猴这么一个仙台宗外院新晋的得力大将做靠山,那些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事,也就没哪个外院弟子去强迫他。 即便他俩再元石矿脉那里间接得罪过一府主,这里毕竟是和他一府、二府一样在外院称为中流砥柱的三府,而非是八九十三个干杂活的府,还轮不到一府的人随便插手管理。 就这样过了有半个月,期间六耳顺风猴做成了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几件大事,那几件大事都是其他厅主做过,却没有做成的,一时间他名声鹊起,比刚入宗就被提拔成厅主还要震动外院,开始进入内院弟子的视线了。 这不,昨天就有个内院弟子专意让一个副院长将六耳顺风猴叫到了内院,密商了好长时间,六耳顺风猴才从内院出来。 而且出来之后只是和钟 羽粗略的说了一下那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不小,就直接出了仙台宗做事去了。 只可惜在仙台宗的这根截脉龙柱行踪难定,须得两个修行者配合施法,才能找出它的准确位置,并定住它,否则昨天六耳顺风猴一进入内院,拔除截脉龙柱的事就算了了。 唉! 钟羽待在六耳顺风猴成为厅主之后分配下来的独门山头的大厅里,想到这么可惜,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但也没办法,六耳顺风猴现在虽是入了内院弟子的视线,资历终究太浅,想像院长府主那样不待内院弟子使唤,只要有事自个就能进入内院,还有这一段距离,更遑论还要带一个人进入内院了。 现在只有为内院弟子多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讨了内院弟子欢心之后,才可能有这样的资格。 比如说这一次内院弟子着使六耳顺风猴去办理的事情。 这次那个修为堪比三位院长的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事情,比较私密,他不便去做,又不愿意声张出去,正是特别的不能再特别的事情了,也是拉近关系的好时候。 而那内院弟子之所以会让六耳顺风猴去做这件他不愿意声张出去的事情,在钟羽看来,一则是因为六耳顺风猴是新近进入仙台宗的散修,没有根基,与宗内其他弟子的关系也不亲近,让他去做事,声张出去的可能就要小上很多。 其二,则在于六耳顺风猴本身的艺业 很惊人,先前做的那几件事都是又快又好,没有一点疏漏,而他刚进仙台宗,在外院都没有一个靠山,更遑论内院呢? 所以那内院弟子想借此机会将六耳顺风猴收拢在麾下做事,而六耳顺风猴也可趁此机会获得可以进入内院的资格。 这看起来像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但其实呢,六耳顺风猴一旦有了进入内院的资格,带着钟羽拔出了截脉龙柱之后,哪里还会搭理那个内院弟子,更何况帮他做事了! 那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私密事似乎办着不容易,又过了一日,六耳顺风猴才回来。 “六耳大哥,怎么现在才回来,事情办得如何?” 六耳顺风猴一回来,钟羽就忍不住问那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六耳顺风猴点头道:“那事倒是不难做,就是很繁琐而已,耗费的时间也比较长,直到今天才办妥。” 现在六耳顺风猴须得做出讨好那内院弟子的举动,回来之后也肯定会直接通禀那内院弟子事情办妥了,钟羽心下明白这一点,也就没问他是否被那内院弟子召去了,直接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大哥见了那内院弟子之后,他怎么说?应该拉拢大哥了吧?” 六耳顺风猴笑道:“不错,他要我在他手下做事,咱们对此正求之不得,自也就顺势答应了。想来只要我再替他办几件事情,咱们拔除截脉龙柱的事情,就应 该有着落了。嗯,恐怕还须得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一个月时间而已,对于钟羽而言,还等的起,毕竟在前些时候,他已经有过耗费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来拔除两根截脉龙柱的打算了。 “那咱们现在还是要被动的等待下去了?” 钟羽忽地想到那内院弟子若是一直没有什么事情,一个月的时间怕是不行。 六耳顺风猴摇头笑道:“前天接下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内院弟子想收拢我在他手下做事,也有他可能除了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吩咐下来这方面的忧虑,所以这次在做事的时候我做了一些手脚,保证他过不了多长时间,还要把我叫去为他做事。” 钟羽闻言觉得不错,可转念一想,却又忍不住皱眉,问道:“就算做了手脚,也只可能做一次,多做一次,恐怕就会引起那内院弟子的怀疑,反倒不美。可若是只做一次手脚,也就只有一次获取他信任的机会,那样似乎也相当于没有什么用处,一样得被动的等待。” 对于钟羽和自己相识那么久,还这么质疑自己,六耳顺风猴似乎有点不爽快,稍显不耐烦道:“这你就放心吧,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不甚妥当,解释道:“那内院弟子吩咐我的事情虽是十分隐秘,知道其中内情的却也不少,在做事的时候,我也打听到了更多的详细信息,我有 把握做的手脚既让那件事情不停的出现疏漏,又可以不让那内院弟子怀疑到我。嗯,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只需要在我获取到他的信任之前,熟练地掌握住我交给你的那个定住截脉龙柱的方法就行了。” 他顿了一下,岔开话题问道:“对了,那张贞生又让你去选取新近入院的散修没有?” 上一次他虽是选取了一些外院弟子,但张贞生离开的时候带走的亲信实在不少,几乎将三府十厅的实力掏空了,上一次选取的几乎都是别的府厅挑剩下来的弟子,远远不足以填补十厅空虚下来的实力。 前些天张贞生似乎受了谁的嘱咐,曾过来一次,让六耳顺风猴在最近进院的散修中选取几个,而非是等到别的府厅挑剩下来之后才让他去选,足见现在他已经是个很有分量的厅主了。 只不过前天他受了那内院弟子的吩咐之后,便出宗做事去了,也就错过了选取弟子补充实力。 本来他是不在意这一件事的,但现在因为气氛忽地有点尴尬,才问起这件事。 钟羽并没有因为方才六耳顺风猴的不耐烦而心生不快,他知道自己是个寡情之人,很难信服别人,所以才会在觉得六耳顺风猴不会犯低级错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质疑了一下。 明显是自己犯错了,又如何会因此而不快呢? 当下便回答了六耳顺风猴的问题,算是将方才的尴尬轻轻揭过了。 (本章完)

第358章 正如六耳顺风猴所言,没有过上几天,那个内院弟子便又将他召去了,显是有事要吩咐。至于是不是如六耳顺风猴所说的那样,依旧是关于上一件事的,还要等他回来才知分晓。 这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六耳顺风猴就回来了,也告诉钟羽这次那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事,正是关于上一次他处理的事,准确的说应该和他上一次留下的马脚有很大关系。 一人一妖都是修行中人,看的很开,虽说钟羽不是什么豪迈豁达之士,但也不是斤斤计较之辈,再者六耳顺风猴却是那种豪迈之人,前些天他们之间的小嫌隙都已尽去。 故而,钟羽见六耳顺风猴要获取那内院弟子信任的事情,正按照六耳顺风猴的推测往前发展,心中也没有尴尬,只是赞了他几句料事如神。 钟羽原以为在六耳顺风猴离开做事的这几天,自己无他事可做,又须得闭关,没曾想六耳顺风猴却是开口让他一块跟着去。 原因有二,一来按六耳顺风猴的推算,想要继续在这一件事上做马脚,便需要一个帮手,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过些时日能带着他一起进入内院留下伏笔。 钟羽现在的道心境界虽说高于修为境界很多,差距却不是不可疏忽的大,平日里就算不勤苦修行,像以往一样,也不会让道心境界拉下修为境界太多,毕竟他现在已经摸得着魔欲境初阶的门槛了,也就是东海诸岛这里的问天境初阶的 门槛,而道心境界的进境虽是很快,却还摸不着下一境界的门槛。 如此他没什么忧虑,也便跟着六耳顺风猴一起出去做事了。 先前六耳顺风猴曾和他提起过,那内院弟子吩咐下来的事情是如何如何繁琐,他也有所准备,可是真的做下来,他才发觉这事繁琐的超出他的想象,繁琐到他希望和看门狗那样的高手生死大战一场,也不愿意做这件事的地步。 也怪不得前些天六耳顺风猴竟是耗费了近三天的时间,才做好这件繁琐的事情。 即便再不喜欢,为了答应拔除截脉龙柱的事情,钟羽也只得忍受,再说了,承担大部分事情的六耳顺风猴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 或许是因为这次多了一个人帮手的缘故,也就比上一次六耳顺风猴单独做的时候要早了半天。 待一人一妖回到仙台宗外院,原本六耳顺风猴在通禀外院院长想要进入内院的时候,是想捎带着把钟羽也带进去的,只是没想到却被拦了下来。 在六耳顺风猴的嘱咐下,钟羽没有即刻回到居所,而是在外院通往内院的地方等着。 因为一开始六耳顺风猴只是匆匆嘱咐了一下,没有什么解释,钟羽对此举也就摸不着头脑,也是看等着无事可做,索性就思虑理由,过了一会,才琢磨出来一个说的通的理由。 可能是六耳顺风猴打算在向那内院弟子汇报事情的时候,故意说的很快,再语焉 不详一点,着急退去,那内院弟子肯定能看出来他心中有事,便会详加询问,跟着他一说出有个很信得过的好兄弟在外面等着他,而且在这件事上还有所助益,说不定那个内院弟子就会命人请他这个好兄弟,也就是他钟羽过去。 就算不会请过去,下一次再做事,也就有了带着他进入内院的理由,一、两次不行,三、四次下来总是行的。 按六耳顺风猴所言,他这次做马脚,最起码也要做三、四次的。 钟羽的猜测和六耳顺风猴的打算八九不离十,只可惜最好的情况没有出现,却也算的上一个好开始。 六耳顺风猴替那内院弟子解决事情,临了做些马脚,跟着便会出现问题。 因为马脚做的巧妙,那内院弟子接连几次都没有联想到是六耳顺风猴故意这样做的,只知道他做事又好又快,下次又会派他去。 如此这般,加起来他俩一共为那内院弟子做了四次事情,都是同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比较私密,六耳顺风猴和那内院弟子的关系也就渐渐拉得很近,甚至快要比得上跟着那内院弟子很久的老人了。 而钟羽,也终于在六耳顺风猴认为信任已经建立,没有再做马脚的结束事情那一次,带着进入了内院,也被那内院弟子捎带着好生夸奖了一番。 对于那内院弟子的夸奖,他只是觉得好笑,并没有觉得受之有愧什么的。 在这件事后,六耳 顺风猴又为那内院弟子做了两件事情,不过都不怎么起眼,却又恰到好处,正有益于巩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巩固了信任之后,自然也就要抓紧机会利用这信任,也就是要此行混入仙台宗的目的——拔除截脉龙柱! “钟老弟,我教给你的定住截脉龙柱的方法,你掌握的很熟练了吧?现在有没有能力使出来?” 这日晚间,从内院那个弟子的地方归来的六耳顺风猴,一进大厅就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钟羽闻言一愣,继而精神一震,知道要做什么了,自信满满的道:“自然!” “好,那明天咱们就去内院,将这根截脉龙柱拔除了!” 终究是要在长生小贤者这等高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虽说有几种长生贤者赐予的法器护身,甚至是亚圣传授的拔除截脉龙柱的方法,他俩也都不敢懈怠,谨慎准备了一个晚上,进行查漏补缺,直到确认没有疏漏了才罢手。 次日一早,一人一妖打坐恢复元气,不说将状态回复到巅峰状态,却也要精神饱满以待。 “咱们走。” “嗯!” 外院和内院是紧挨着的,中间只有一座大阵相隔,一人一妖御空而行,不一会也便来到了大阵处。 大阵处有守卫,一见他俩御空而来,又见他们修为都不是府主一流,而且只依稀认识六耳顺风猴,立刻便知他们俩没有资格自 由出入内院,上前一步拦住,喝道:“前来何事?” 六耳顺风猴早有说辞,回道:“我有事情要回禀林逸师叔,只因事情过于急迫,没时间通过武院长告知林逸师叔,也就没得召唤,但是那事情实在紧急,而且林师叔十分在意此事,还请通融一二。” 那两个守卫犹豫了一下,复问道:“你有林师叔的令牌么?” 六耳顺风猴探手入怀,拿出一支令牌,说道:“我现在在林师叔手下做事,怎么会没有令牌呢?” 那两个守卫一确定六耳顺风猴手中拿的的确是林逸独有的令牌,也就知道他的确是在林逸手下做事,又沉吟了一下,才准许放行,不过却道:“我们这样放你俩过去,不合规矩,你回来之后,还要到院长那里补一个程序。” 六耳顺风猴点了点头,带着钟羽进入了大阵,不一会便到了真正的仙台宗——内院! 仙台宗内院的气象,和外院简直是天差地别,十足的仙家胜景,便是比之于魔欲宗和天蜀剑宗宗内的气象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想来和中原大地上次一些的二流宗派应该能够相媲美的。 只不过,这里明显缺少了一种东西,一种…… 钟羽也说不确切,缺的好像是那种逍遥洒脱的意味,不能做到任意的自由,因为这里的守卫实在太多了,而钟羽从来没听说过,在中原大地上的修行宗派中竟然有守卫! 这些守卫想来都是外院弟子。 (本章完)

第359章 在魔欲宗和天蜀剑宗那里,门下弟子即便修为再高深,也只是占据一座山做洞府,中原大地上的其他大宗派也是如此。 而在仙台宗这里,门下弟子占据的山头越多,往往意味着其修为越高深,地位越高贵,反过来说也是一样。这句话,也适用于整个东海诸岛上的所有修行者宗派。 从这点上,也足以看出两地修行者对待修行的差别。东海诸岛的修行者崇尚外物权势,而中原大地上的修行者只为问道长生。 这一点且不去管它,却说那内院弟子林逸,其修为和外院的三个院长差不多,比六耳顺风猴的真实修为还要高上不少,属于那种拼尽全力,就可以斩杀六耳顺风猴的修行者。 像他这样的修行者,在中原大地上的长生界中,或许只能称得上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但要想说独霸一方,呵呵,就算只是二流宗派的长老随便出来一个,也能打杀了他。 甚至就算是在妖神殿,也成不了独霸一方的人物。 然而,在跟众神殿相比似乎还有一点差距的东海诸岛这里,似林逸这般的高手的确可以一手遮天,做一方霸主,在仙台宗内也是有数的高手,相应的,所占据的山头自也非常的多。 而六耳顺风猴就打算先以他的身份,到林逸占据的那么多山头中比较荒僻的一座,在那里施法寻找游走不定的截脉龙柱,然后让钟羽借助亚圣传授的手段定住它,并拔除它。 如果那截脉龙 柱正好游走到林逸占据的那么多山头这里,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幸运的抛到了其他地方,说不得也要拼一下,快速的赶到那里将之拔除。 至于会不会引起内院中哪个弟子的追究,那也要等到拔除了截脉龙柱之后再考虑。想来以六耳顺风猴现在在林逸那里的地位,只是越境行事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近一段时间内,六耳顺风猴经常出入林逸下辖山头,那里的守卫都认识他,也知道他是林逸十分重视的外院弟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见他擅自带了不常来的钟羽过来,也都没人去问为什么,就放行让他们过去了。在他们看来,这世上没有哪个傻子会舍弃前途不要,做不利于主子这等蠢事的。 这些天来,六耳顺风猴出入林逸辖地这么多次,又别有用心,对于此地比较荒僻、平时少有人至的地方,心里很有数,一通过守卫,就带着钟羽往那里快速赶去。 六耳顺风猴带着钟羽来到的这个地方,相比于其他大山的风景,的确是稍显萧瑟。 “就在这里。” 六耳顺风猴说着翻手拿出一个罗盘,古色古香的样子,上面有一些上古文字,看着就很奇异。 随着他的动作,钟羽也拿出了一个罗盘,只不过相较于六耳顺风猴手里的那个罗盘而言,明显小了一号,而且看着像是新近铸造成的,不像六耳顺风猴那个上面不仅有上古文字,看样式也猜得出绝对是古人铸造出来的。 寻找到游走不定的截脉龙柱,显是要以六耳顺风猴为主,钟羽只是帮把手而已,这也是为什么须得他学会定住截脉龙柱法门的原因所在。 但见得六耳顺风猴一拿出罗盘,就闭上了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双脚走动处暗合八卦九宫之数。等他这样做了一回,钟羽也闭上了双目,有样学样的随他念念有词,步走九宫八卦。 至于口中所言是否一样,却是不怎么了然。 就这样不过一会,就见六耳顺风猴的罗盘上忽地绽放异光,紧跟着钟羽手中持着的罗盘也绽放出了赤色光芒。 “哈!” “哈!” 六耳顺风猴和钟羽先后“哈”了一声,而随着他们哈声响起,远处便有一道橙色光芒忽现,与这里遥相辉映。 这三道光芒只有拿着罗盘的钟羽和六耳顺风猴才能看见,否则不等他们拔除截脉龙柱,就直接被惊动的长生小贤者擒拿住了。 “快施法定住它!” 找到那截脉龙柱似乎很费力,六耳顺风猴一副勉力维持的样子。 其实就算他不说,钟羽不会怠慢,已然有了动作。 但见他双目盯着那不断移动的橙色光芒,持着罗盘的右手如移大山一般,缓缓挪移到头部,左手并指如剑,戟指那橙色光芒,一道虚幻银线从指头处探出,一下子扎入虚空中,下一刻再看到它时,已经缠绕上了远处的那团橙色光芒。 六耳顺风猴见状, 大喝一声:“做得好!”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紧跟着出现在那团橙色光芒跟前,只见他右手一把抓住了那团橙色光芒,随之拔起,橙色光芒也随之隐去。 钟羽在这边看到六耳顺风猴终于将截脉龙柱拔除了,禁不住松了口气,身子也是一轻,觉得很是痛快,毕竟这意味着解决了一半答应六耳顺风猴的事情了。 而在这时,忽有两股气息直奔六耳顺风猴而去,钟羽这才发觉,六耳顺风猴为了拔除截脉龙柱,已然超出了林逸辖地的界限!刚放下的心,又不免提起来了。 咦! 钟羽正打算赶过去呢,却发现六耳顺风猴在和那两个守卫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往这面赶来了。 “六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轻轻易易的就放行了?” 听钟羽的问话,六耳顺风猴道:“那里是和林逸交好的一位内院弟子的辖地,那两个守卫也都听说过我,被我随意编了一个谎话,也就蒙混过去了。” 钟羽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顿了一下,道:“那,咱们现在就离开仙台宗么?”说着忽地笑了一声,续道:“也不知道那林逸得知大哥你忽然消失,会不会有被耍的感觉?” 六耳顺风猴道:“管他呢。咱们现在就离开仙台宗!” 说罢,他和钟羽相视一笑,随之御空而走。 林逸辖地的一众守卫见六耳顺风猴和钟羽才进去不久便出来了,心下感到有点诧异,却也没有 多问,看守内院和外院相接的那些守卫也很诧异,不过也同样的没有多问。毕竟他们会派到这里当苦差,都是没有前途的人,由此也须得谨小慎微,谨守一些忌讳。 在六耳顺风猴占据的独门山头那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一人一妖留恋的,亦或者需要收拾的,因是之故,他们俩一离开内院,也就直奔外院大门,不再稍停留。 待在仙台宗的这些天,钟羽整日的除了修炼就是闲转,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但六耳顺风猴为了获取信任而四处奔波,做够了孙子,此刻一出仙台宗,顿觉没了束缚,登时有天高任鸟飞之感。 顿觉轻松之外,想着这几天受得憋屈,他甚至有出手斩杀几个仙台宗内院弟子以泄胸中之气的想法。 要是搁在以前,他有此想法,那就肯定会去做,只不过现在不同以往。 他和钟羽若是就这样突然消失的话,只可能引起那林逸的注意,其他仙台宗弟子却不会多么放在心上,更不会费大力气搜寻。但他若是斩杀了内院弟子,肯定会引起波澜,四处搜捕。 而以他的性格,若想杀内院弟子以泄心中之气,不会去随便杀几个,而是会斩杀问天境以上的内院弟子,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引得仙台宗的长生小贤者出手。 长生小贤者出手的话,想要抓到他和钟羽,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相比较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他只得按耐住想杀人以泄心中之气的想法,和钟羽快速离开这里。 (本章完)

第360章 朝天岛上的东来宗,论总体实力的话,虽说是东海诸岛这里仅次于仙台宗的大宗派,宗派山门所在,也是东海诸岛这里少有的仙家胜地,但另外一根截脉龙柱却不在这里,而是在辰靖的家族所在的镇海岛上的那个名为大虚宗宗派山门里。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镇海岛上的那个大虚宗,虽说现在的总体实力不如东来宗,甚至只算得东海诸岛上有数一流宗派中的末流宗派,但大虚宗在很久以前,却是赫赫有名的大宗派,其巅峰时期,比之于现在独霸东海诸岛的仙台宗还要强势一点,其最绝佳的真传弟子,便是比之于中原大地上一众一流宗派的普通真传弟子,也不遑多让。 由此可想而知,以当时大虚宗的实力,所选取的山门,自然是东海诸岛这里罕有的仙家圣地,是比新近数百年崛起的东来宗山门所在地更好的修炼场所,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的地方乃是气运所钟之地,将截脉龙柱放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大虚宗现在的实力,其实已经不怎么配得上这个山门了,而仙台宗也是老牌宗派,其山门与之相比并不稍逊,也就没有起什么别样心思。 然而东来宗是新近崛起的宗派,山门也就逊色了一筹,这也是让东来宗弟子耿耿于怀的地方,一直认为自家师门之所以稍稍逊色于仙台宗,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山门气运的差距。 可想而知,东来宗对大虚宗所在的山门是多么的觊觎 。 只可惜大虚宗现在的实力比之于往日,即便已经衰退了很多,但总归还算得上是一流宗派,底蕴更是不浅,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不过面对东来宗的压力,也由不得大虚宗不全力以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虚宗招收外院弟子的力度,比东来宗和仙台宗更勤上好多,台阶也低一些,自也不如仙台宗严苛,无形中让六耳顺风猴和钟羽混入其中的难度降低了很多。 然而有一点比较不好,虽说东来宗一直在对大虚宗施压、找茬,却因为怕仙台宗抄他后路,以及忌惮大虚宗数千年底蕴的缘故,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摩擦,甚至不如和仙台宗之间的摩擦大。 这样一来,进入大虚宗外院的散修很多,却因为没有多大的战事,想要像在仙台宗那样晋升的那么快,就是痴人说梦了。也就是说,想要获取大虚宗内院弟子的信人,从而拔除其内院的截脉龙柱,需要耗费的时间,或许是仙台宗那一次的数倍。 这是六耳顺风猴的分析,在赶往镇海岛的途中说给了钟羽听。 钟羽自忖这一次拔除截脉龙柱就算是须得耗费上半年时间,也并不是多么不可接受,甚至可以坦然处之。当然了,如果能早点解决,他还是很乐意的,就顺口问了问六耳顺风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快一些解决此事。 不说像仙台宗那次一样快,总也不能太慢不是。 六耳顺风猴似乎 也不太有把握,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我心中倒是有了个想法,不过具体怎么做还要仔细琢磨琢磨,能不能成也要看天意。” 钟羽好奇的问道:“什么想法?” 六耳顺风猴道:“因为山门一事,东来宗经常欺压大虚宗,却又顾忌仙台宗以及大虚宗的底蕴,并没有将与大虚宗的摩擦扩大,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大虚宗势弱,即便心中有怨言,只要东来宗不欺人太甚,大虚宗也不会反抗,只会一步步的退让,所以两宗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发生大的战事。” “而我的想法,就是在其中搅和起一些事,让大虚宗和东来宗之间的嫌隙更大一些,让他们闹得过火一点,这样慢慢的牵连下去,就会出现大规模的修行者斗法。战事一起,咱们再混入大虚宗外院,只要表现得好,晋升的速度就会快上很多了。” “只是我对该怎么做,还不太清楚,暂时也没头绪,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两宗闹起火花来。” 钟羽道:“这就已经很好了,那我应该去做些什么呢?” 六耳顺风猴沉吟了一下,说道:“搅和两宗起火之事,我一个人就行了,不如你先赶去镇海岛吧,在那里先多打听打听有关于大虚宗的事情,还有内院弟子和外院府主厅主的详细信息。嗯,先以本来面目行事,等到我做完事和你汇合之后,再戴上面具。” 在帮助仙台宗的林逸做事的时候,六耳顺风猴就已经又准备好了两个身份,和上一 次一样,也是问天境中阶巅峰和步虚境上阶的两个散修。 钟羽点了点头,道:“也好。” 忽地想到了那个大胖子辰靖,笑道:“六耳大哥,这次我自个儿去镇海岛的时候,在你没赶去之前,能不能先见一下那辰靖?那辰家的势力在镇海岛好像也不弱,若是有他以为臂助,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打听的信息想来也会更详细一些。” 六耳顺风猴微微摇头,说道:“还是不要那样做的好。那辰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咱们也不了解,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到底有多么感激,也说不清楚,不能因为他随手帮了你一把,就和他推心置腹。如果你到了镇海岛去找他,贸贸然借助他家的势力去打听镇海岛上最大宗派的信息,一旦他心生歹意,想要供出你换取大虚宗的恩德,那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钟羽自问没有观人之能,接触辰靖那几天,也瞧不清楚他的本性是什么,听了六耳顺风猴的话,也就点头答应了。 如此,一人一妖分开而行,六耳顺风猴赶往朝天岛,而钟羽则赶往镇海岛。 三个岛屿相距都不是很远,钟羽耗费了两天时间也就赶到了镇海岛。 因为以前辰靖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为防万一,他没有依照六耳顺风猴所说,而是戴上了面具,所用面孔当然也不是准备混入大虚宗的那个。 此后几天,他凭借着六耳顺风猴又留下的很多中上品元石,开始四处打听大虚 宗的消息,比如大虚宗近来有什么动静,以及厅主府主都是些什么人,样貌怎样,习性怎样等等。 六天下来,院长级别以下,步虚境上阶以上的大虚宗内院外院弟子,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相应的,耗费的元石自也不少,几乎快耗干了。 其后几天也是在打听消息,直到他来到镇海岛的第十天,也就是六耳顺风猴赶来和他汇合的那一天。 “六耳大哥,你这一下可是将大虚宗和东来宗的火头撩拨起来了。哈哈哈。” 一见面,钟羽就赞了一下六耳顺风猴的手段。 六耳顺风猴也就知道他这些时日的功夫也没白费,连大虚宗新近发生的大事,而且是比较保密的大事都打听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得知钟羽为了打听这些消息将上品元石都耗费干净了,会不会大呼败家! 随后六耳顺风猴说了说他这几天干了些什么,又是如何撩拨的两大宗派火起的。 过了一会,六耳顺风猴又道:“现在大虚宗和东来宗才有点火气,战事也不是很大,咱们就先等几天再混入大虚宗。嗯,咱们先找一个地方住下,这几天你先将打听来的消息给我说说,我合计合计咱们该怎么做。” 钟羽点头道好,和六耳顺风猴一起去找了一个客栈安顿下来了。 他俩虽是都有玲珑宫殿一般的东西,终究很明显,被有心人发觉并怀疑了,实在不值得,故而才找了客栈住下。 (本章完)

第361章 过了几天之后,钟羽领着六耳顺风猴去了一趟贩卖消息之地,打听了一下东来宗和大虚宗之间的战事,现在究竟发展到何等程度了。 六耳顺风猴挑拨两宗弟子的手段很巧妙,所造成的情势,也使得两宗难以心平气和的去谈判,又利用了东来宗觊觎大虚宗山门的心理,使得战事愈发火热。 虽然火热程度还没有发展到两宗内门弟子都有死伤的情况,但外院弟子的死伤数量已经在所不少了。 现在两宗都是急需有散修填补到外院中作为打手,特别是东来宗,由于上一次和仙台宗已经有过了一次不小的战事,外院弟子损失严重,本就需要散修填补空缺,现在又一场战事,对散修更是急需得很,大有宁滥勿缺、只要能上阵斗法就行的势头。 只可惜,六耳顺风猴和钟羽想要混入的是大虚宗,而非是东来宗。 他俩打听清楚情况之后,六耳顺风猴又按照现在的行势改变了大计划上的一些小方面,就和钟羽一块参与大虚宗的外院弟子考核去了。 大虚宗对外院弟子的渴求程度,也不多么亚于东来宗,又因为他们现在一旦招收了散修进外院,只可能给那些散修换一身行头就扔去战场,故而,他们根本不在乎参与考核的会不会有其他宗派的奸细。 奸细,终究还是要活下来才能成为内奸,等活下来,再加强考验力度也就行了。 至于身手差不差,他们更不在乎了, 反正只是炮灰而已。 可以说,六耳顺风猴和钟羽他俩只是到了大虚宗外院那里,被象征性的考核了一下就被纳入了外院。 随后,某一厅的厅主问了一下他们自身的法器如何,要给他们换身行头。 散修一向缺少法器,他俩不想太惹眼,随着一同被纳入外院的一众散修去挑选了法器,跟着就被派往了两宗斗法征战之地。 也因为大虚宗事先没有查过六耳顺风猴的底细,这一次也就不可能仗着修为高绝而被委以重任,一切都要等到和东来宗大战结束之后,查明了他的底细,才有可能会被委以重任。 正是因为如此,钟羽也就不可能像在仙台宗那样可以不做事,一切都交给六耳顺风猴去办,只在最后关头帮助拔除截脉龙柱,而别的修行者也就不会看在六耳顺风猴日后前途无量的面子上不追究他。 他和六耳顺风猴被派往了两宗战场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很苦。 好在他在战阵上需要应对的东来宗外院弟子,只是同境界的修行者而已,以他的实力,也不需担心什么,否则六耳顺风猴肯定不敢让他过来。 就这样,一人一妖开始积累战功,为了战后能够获取大虚宗高层的信任而努力着。 这一次两宗大战,就算是六耳顺风猴没有在暗中耍手段,以东来宗的实力及对大虚宗山门的觊觎,终有一日,也会发生。 表面上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差别 ,仅仅只是早晚之差而已。 但其实呢,在两宗早晚都会发生的大战中,实力越来越强、快要赶上仙台宗的东来宗无疑是占据着主动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六耳顺风猴的挑拨,当两宗发生大战时,也就意味着东来宗已经积蓄好了实力,有把握能够一举建功,夺得大虚宗的山门! 然而,现在呢? 只因这是六耳顺风猴的挑拨,东来宗并没有准备好,甚至因为近来实力有损,以致有些不情愿,而像大虚宗这样的大宗派,即便渐趋没落,可也受不了被抢夺了山门这样的羞辱。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不到最后关头,也就是可能被灭宗的情况发生之前,大虚宗绝不会退让,偏偏现在的东来宗没有灭其宗的实力。 故而,这次两宗大战会不了了之。 这是在六耳顺风猴的预料之中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六耳顺风猴因为屡屡斩杀东来宗有名的高手,甚至有一次舍命救了一个内院弟子,因而进入内院高层的视线之后,没过多久两宗就和解了。 提出和解的当然是大虚宗的高人,但却是因为东来宗的高人先展露出了想要和解的态度,毕竟至始至终东来宗都是占据着主动的。 两宗和解之后,就开始论功行赏了。 原来的大虚宗外院弟子自然没什么,该怎么赏就怎么赏,不需要拖延,而但表现突出的六耳顺风猴这样新近入院的外院弟子,虽然杀了很 多东来宗弟子,也须得等到核实了底细之后才行赏。 六耳顺风猴选择这个身份的时候,已经处理好了,钟羽的也一样。 只不过在拔除截脉龙柱这件事中,钟羽只是帮把手而已,并不需要在两宗大战中表现的抢眼博取高位,核实的力度也就不如六耳顺风猴。 就这样,他们回到大虚宗之后闲待了有十余日,核实他们底细的就回来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自然也就要开始论功行赏。 这一次两宗大战规模不小,别说外院弟子的死伤情况,便是内院弟子的死伤情况,就快赶上仙台宗和东来宗相争时外院弟子的死伤情况了,足可想见大虚宗外院是多么急需高手镇场。 六耳顺风猴如此修为,在大战中表现又如此抢眼,也不是内奸,自然要得重任——被委以了一府的六厅主! 这一次六耳顺风猴和钟羽扮作的散修,互相之间并不熟识,当六耳顺风猴成了六厅主,第一件事,也就是将钟羽招在麾下。 再说他在两宗大战中舍命救得那个内院弟子,其实那内院弟子之所以身陷那种险境等着他救援,本身那就是他耍的手段。 那内院弟子的修为只是问天境初阶而已,本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他家爹爹的修为却是极高的,已经接近长生小贤者境了,前途无量,势力也是极大的。 六耳顺风猴正是瞧准了这一点,才耍手段对待那内院弟子,为的就是通过他,成 为他爹爹那一系的人,从而能够初入内院。 只不过他爹爹的势力很大,手下高手如云,想要从中出头,获得重视,要比在仙台宗林逸手下时难得多,耗费的时间也必定很长。 好在他和钟羽对这都有所预料,不是多么在意,有时间磨到受到信任那一天。 如此,六耳顺风猴通过那内院弟子的引荐,算是成了他爹爹那一系的人,开始帮忙做事。 他在两宗大战中虽是抢眼,也入了一些内院弟子的法眼,但想要在一个快要步入长生小贤者境的修行者面前,一开始就担当大任,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因为他每次做事都做的又快又好,不留一点遗患,渐渐的在那一系也稳了脚跟,开始做一些大事。 这般过了有四个多月,六耳顺风猴总算是接到了一件大事,一件几乎快要超过他现在的修为能完成的大事。 他知道,这是那内院弟子的爹爹要考验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进入这一系的核心。 以他的真实修为,将这件事做得完美,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为了不太惹人注目,他耗费了一月有余,才将这件事做好。 回到宗门之后,那快要步入长生小贤者境的修行者,自是以大礼相待,视为日后大将。 一旦成为大将,虽然只是日后的,在那一系中的地位也是高了不少,自然也就有了自由出入内院的资格。 机会,也就来了。 (本章完)

第362章 六耳顺风猴得到了自由出入内院的资格之后,没有等多久,便带着钟羽一起进入了内院,要拔除最后一根截脉龙柱。 已经做过了一次,有了经验,中间自不会出什么差错。 过程中虽是难免有像上一次那样的小状况出现,但以六耳顺风猴现在在这里的身份,也足以轻松应对。 总的来说,有小惊吓,却没有一点危险的拔除了这最后一根截脉龙柱。 拔除之后,一人一妖不留片刻,当即离开了大虚宗,将面具抹下了。 …… “六耳大哥,一路走好。” “多谢老弟。唉,这一路来老弟帮助我不少,做哥哥的铭记在心!你在这东海诸岛游转够了,回转大汉皇朝之前,一定记得要去我妖神殿一趟,让我好好的接待接待你。” “一定!一定!” …… 将六耳顺风猴送走之后,想及拔除截脉龙柱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钟羽只觉一身轻松,轻松过后竟是惘然,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留在东海诸岛该去做什么! 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闾秋蕤说檀倾、如烟影的事情,短时间内,大汉皇朝是万万不能回去的。 他想了一会也没有个结果,微微摇头,抛开了那个念头不想,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了,拿出玉佩跟闾秋蕤和檀倾不着调的闲话了一会,忽地想到了曾 约好相聚一次的辰靖。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他在结束了和檀倾、闾秋蕤的闲话之后,就去了辰家。 刚来镇海岛时,他只是认识辰靖一人,以前打听大虚宗的消息时,难免捎带着也打听了一下辰家的情形,知道辰家在镇海岛东面靠近海边的地方,也知道辰家现在的情形不错,已经恢复了元气,至少已能和宿敌抗衡不被欺负。 也因为辰家现在很平静,没有仇敌专意找茬,当他到那里时,也就没有惹出什么动静来,和辰靖在镇海岛四处闲逛了几天,也便告辞离去了。 毕竟辰靖的恩人是六耳顺风猴而非是他,他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倒是够有分量,但那又如何呢?也只是名声上而已,实际上对辰家的发展并没有多大的助益,辰靖对他的挽留也就有限。 钟羽想走,他诚心挽留也未必留得住,更何况只是客套的挽留呢? 在辰靖陪着他游转镇海岛的那几天,他已经明确了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回转大汉皇朝时,在东海诸岛应该做些什么,准确的说是记起了要为救出如烟影而努力提升修为这茬事。 唉,真是薄情寡义! 他对于自己已经有些淡忘如烟影为救自己而身陷朱雀手中的事感到那么一点羞惭,最后却只有这么一声感叹。 淡忘,终究不是遗忘,也不可能遗忘,所以不是无情,只是薄情! 其后他为了救 出如烟影而努力,也正式开始了在东海诸岛上的历练。大致的历练情形,和在龙火岛以及库页岛上的情形差不多,无非是去争抢散修衣钵,亦或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就这样历练着提升修为,倏忽间便是五年过去了。 钟羽先前在妖神殿的时候,曾和闾秋蕤、檀倾两女说过,不再游历众神山,只在东海诸岛一游便即回转大汉皇朝和她们相聚,以此换得她们不过来找他。 当时,闾秋蕤和檀倾见他不到一年时间便结束了妖神殿的历练,以为游历东海诸岛时耗费的时间也会很短,就答应了。 但现在五年多过去了,他却依旧没有要回转大汉皇朝的意思,闾秋蕤两女感觉到了不对劲。 然而她们俩是女儿家,即便心中思念,也不会表露出来。而她俩和钟羽分别那么长时间,虽是依旧相互倾心,却难免有些疏隔,相思的言语更难说出,只是婉转的提点一下,盼望钟羽能够明白。 钟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闾秋蕤说檀倾、如烟影的事情,即便觉得就这样拖着实在太不男儿了,也只能这样一直拖着。可想而知,当他听到闾秋蕤和檀倾婉转的提点他,要他赶快回大汉皇朝的时候,他就会装糊涂,顾左右而言他。 钟羽和她俩以玉佩闲聊情话的次数并不频繁,一开始两女没有察觉到他在故意装糊涂,但五年下来,再不频繁,他遮掩的再好,两女也开始怀疑了。 怀疑钟羽在装糊涂归怀疑装糊涂,她俩还不至于怀疑他变心了,终究都是道心明净的小儿辈高手,还不会胡乱生疑心,只道他仍旧碍于正魔之别,不愿意过早的回来,陷入正魔的漩涡中。 她俩却是不知钟羽早便看破了正魔之别,要走属于自己的道路成圣。 如此这般,钟羽又在东海诸岛这里耗了四、五年时间。 四、五年时间,对于钟羽、闾秋蕤和檀倾这样寿数已近千载的修行者而言,原本是算不上什么的,但他们毕竟是相互倾心的人,四、五年的时间不见,已经显得很长了。 更何况在这个四、五年前,还有个五年多时间呢! 这时候已经不是道心明净的问题了,如果闾秋蕤和檀倾还不起疑心钟羽是心有他属了,那就说明她俩并没有对钟羽倾心。 事实却是她俩对钟羽真的倾心了,自然也便怀疑了。 她俩毕竟不是世俗中的庸俗女子,一得知情郎可能变心,也没有如丧考妣、大吵大闹,而是开始回思过往。 檀倾倒是醒悟的快,几乎在一怀疑钟羽可能变心了,便猜测到了最正确的可能,于是便避开闾秋蕤直接问钟羽不回来,是不是像她猜测的那样。 钟羽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如烟影和檀倾,不知道该怎么将两女的事情说与闾秋蕤听,现在檀倾猜测因为她的缘故才致使他不想回来,他也不敢将话说满 ,只是说这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许是檀倾因为心中有其他思虑,并没有追问另外的原因是什么,这让钟羽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一番对话过去之后不久,檀倾又以玉佩和他说了一会话,结束前沉默了好一会,说道:“蕤儿很想你,你回来吧。” 钟羽当时因为只想着找借口怎么继续拖延下去,便没有察觉到檀倾话中的别样意味。 等他恍然察觉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有半年时光。 他和檀倾之间,不像和闾秋蕤那样可以整天的腻在一起,更像一种知己般的结交,那不需要多少言语便能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让钟羽始终不清楚他喜欢闾秋蕤多一点还是檀倾多一点。 正因为这种感觉只需要在想念对方的时候想念一下,便可知道对方在远处也在想念自己,那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多少言语,才致使他在半年之后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和檀倾闲聊过了。 起处他没有多么在意,只是在他拿起玉佩想和檀倾说话,对面却没有回声时,他才感觉到一点不妙,但想想闾秋蕤和她形影不离,如果出什么事的话,没道理不告诉他。 这半年的时间里,他和闾秋蕤是依旧在说着话的。 心中虽是这样想,却依旧不安宁,最后忍不住拿起玉佩张口问闾秋蕤,檀倾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回话? (本章完)

第363章 “钟哥,檀姐姐喜欢你。” “你也喜欢檀姐姐,是么?” …… 钟羽通过玉佩向闾秋蕤问了下檀倾在那里,为什么大半年都不说话,对面的闾秋蕤沉吟了一会,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话,听在他耳中,不啻于惊雷一般,登时僵在那里,脑子也随之变得混混沌沌,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回答她的问话。 而闾秋蕤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自顾自的在那边述说着过往的岁月,三人在一起的过往岁月。 原来半年前,檀倾在和钟羽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和闾秋蕤分开,独自去游历了。 一开始闾秋蕤也没多想,心下很不舍,但她毕竟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在劝檀倾无果,仔细思索下,将过往种种,以及近来对钟羽的怀疑,又加上檀倾的异状,隐隐就感觉到檀倾和钟羽之间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起处她不肯,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感觉,以及随之的猜测,只想要深埋在心底,故而,在檀倾离开的大半年时间里,也便没有向钟羽质询过心中的那个猜测是真是假,只是装作无事一样宽解自己。 甚至就在这一次钟羽和她说话之前,她还一样不愿相信那个猜测,但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却意味着她已经相信了之前自己的猜测。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则是因为她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虽然和檀倾、钟羽都经常闲话,却从不知道檀 倾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和钟羽联系过了! 毕竟她心中有了那么一个猜测,在和钟羽、檀倾闲聊时,自然也就会刻意的避开某个人不聊,不知道这个情况也属正常。 此刻甫一从钟羽这里得知这一情况,心生酸楚,有别样思虑生于心,便决意挑明了。她不知道挑明之后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钟羽同样也不知道。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个人在缓缓述说,一个人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朗的在那里倾听。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闾秋蕤述说完了,顿了一下,又是问道:“钟哥也喜欢檀姐姐,是么?” 再次听到这句问话,钟羽不可避免的再次慌张混乱了一下,不同刚才的是,慌张转瞬间就变为平静,混**转瞬间化为清明,仰头望天,过了一会,一字一顿的道:“是的,我也喜欢清儿。” 遥隔千里的闾秋蕤沉再次沉默了下去,这让心情渐趋平静的钟羽害怕、恐惧,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慌张的去询问,只是静静的等着闾秋蕤的决断。 闾秋蕤这一次沉默的时间似乎很长,似乎又只是一小会而已,才缓缓说道:“那,你早点回来吧。” 语气之柔和,好像待夫归家的贤惠妻子一般。 这让钟羽心下高兴,却又枉然,脑袋再次混乱,最后只是说了一个“好”字。 闾秋蕤最后好像回了个“嗯”字,又好像没说什 么话就收了玉佩,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的钟羽纠结于这么一件小事,久久没有答案,久久没有其他动作,就那么呆坐着。 近十年的游历,虽是没有在他光润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依旧那般俊朗年轻,但眼眸中却早已透露不出幼稚的光芒,有的只是那么一点沧桑,掺杂着柔和与坚定。 这几年时间,他做事已经越来越果断勇敢,谨慎处也透着豪迈,但今天在这小儿女的感情上,竟是又看出了几年前的那个钟羽。 犹记得那时的他,心中虽是渴望洒脱、我行我素、任欲而为,心里却因为各种道理的纠结不定,不知前路怎走,处事也便透着犹豫懦懦的意味。 他想和檀倾说话的时候,正是日中,没有阳光、稍显阴郁的秋日日中,在和闾秋蕤结束对话的时候,被秋云遮住的太阳才肯露出一点光芒,却因为已近黄昏,日光中难免显得冷漠。 黄昏遮掩,秋月渐起至中夜转又落下,有鸡鸣狗叫之声渐响,如此又到日中、日落、月升、月落…… 他这般呆坐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早已不再纠结于闾秋蕤最后是不是回了一个“嗯”字,却不意味着事情便了结了,毕竟看他双目光华敛隐,情况显然是更差了。 亏得他现在是在一个偏僻的山顶处呆坐着,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 嗯,或许应该说是可惜,可惜他不是在繁华地呆坐着,不然的 话,引来许多世俗中人围观,吵杂的人声便会让他心有生意,摆脱掉这死寂般的安静,也便有助于摆脱掉颓丧。 又过了一天,只见钟羽双目忽有光华闪烁,颓败的容色似也有了些生意,从山石上忽地跃起,深呼吸了几下,遥望初升朝阳,低声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有一刀。要来的始终会来,怎么挡也挡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转而遥望西方天蜀剑宗所在地,眼光忽地柔和,续道:“我的蕤儿都能这么勇敢直接,我也不能逊色不是?”说罢右脚一点地,疾速往大汉皇朝所在处赶去。 能让他枯坐那么久的,自然是如烟影的事情,毕竟闾秋蕤才释解了他和檀倾的事,也意味着对钟羽而言,再向她说出如烟影的事情,难度会大上很多,甚至到了无法说出口的地步。 闾秋蕤能够释解他和檀倾的事,其中缘故有很多,其中檀倾和她情同姐妹,亲密无间的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无疑是占着很**重的。 但如烟影呢,她和闾秋蕤可没有一点关系,不,甚至比没有一点关系更严重,当初她俩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闾秋蕤可是因为她的容貌,以及她当时故意做出和钟羽亲近的样子,心中胜过妒意,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恨意。 这样的关系,而且之前又释解过檀倾,这次又怎么可能释解如烟影呢? 钟羽由此枯坐那么多天,很是正常。 不过好在他 最终还是有了决断,嗯哼,虽然这决断看上去并不像是决断,而是在送死,但谁又知道这么一个找死的决断,不会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呢? 他急于回到大汉皇朝找到闾秋蕤,也怕自己心中产生犹疑,就会又拖拉着不将如烟影的事情告诉闾秋蕤,故而就没有和六耳顺风猴约定好的那样,在游历够东海诸岛之后,就去妖神殿找他。 钟羽在急速赶回大汉皇朝,通过那无尽海域的时候,也并非是一路平静,途中遇到了三次深海妖精想要对他图谋不轨。 要是在以前,即便那些深海妖精不是他现在的修为能对抗的,但也要周旋一番,不到必死之境绝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情历练,在那三个深海妖精要拦截他时,立刻便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说他有魔欲宗的镇宗之宝魔欲经在身,便是以他现在的年岁有着这么高的修为,不是像和波那样憨傻的深海大妖只需听他一说,便可认定他说的是实话,立马让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耗费了许多天,算是有惊无险的赶回了大汉皇朝的疆域。 “蕤儿,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钟羽给闾秋蕤惊喜,所以一到大汉皇朝,他便用玉佩问了问闾秋蕤现在在哪。 闾秋蕤一听他这话,也就知道他现在已经回来了,无法按耐住心中喜悦,说道:“钟哥,我在你家呢。啊,对了,檀姐姐也在这里。” (本章完)

第364章 第3**章 钟府是在大汉皇朝的都城里面,大汉都城乃是天下文气所钟之地,坐镇其中的经世大儒不在少数,便是浩然府稷下学宫中的许多不修仙道只修儒道的大儒,也有时常待在大汉都城里的。 那等大儒,即便身无修为,寻常魔道弟子在其面前也逞不了威风,反倒会绕着走,否则那等大儒只需一声携带有浩然正气的断喝,以他们的心性,登时便会魂飞魄散! 钟羽在整个长生界中,还是有些名头的,但他之所以会有名头传扬到老一辈的耳中,更多的是因为其天资出众。倘若论起真实修为来,即便已经修行那么多年,在大汉皇朝这里,也实在是难以排上名号。 自然也就算是寻常魔道弟子了,也就是那种被那等经世大儒一声断喝,便要魂飞魄散的魔道弟子。 现下听闾秋蕤说她和檀倾正待在大汉皇朝都城里自家的府院内,钟羽禁不住一声苦笑,暗道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啊,难道此行于自己不利?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袋中闪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下吩咐了闾秋蕤和檀倾在三天后出城,到城外那座建有天蜀剑宗剑观的山脚下等着自己。 其实,钟羽在东海诸岛那次明悟之后,以他现在所走的修行之路,已经算不上魔道弟子了,身上也便没有那种魔道弟子特有的,与浩然之气相抵触的魔道气息。 再者他持身不**,就算没有在东海诸岛上的那次明悟,也未必会在那些大 儒一声断喝下魂飞魄散。 只不过他对这不太了解,心下虽也隐隐觉得自己就是去了都城,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却不愿意冒险施为。 倘若只是因为大意疏忽,竟是给那些不修道的经世大儒喝死了,岂不亏大发了? 毕竟那些大儒不是修行中人,心中也只有正邪之念,全然不会考虑长生界大势,钟羽暂时还是是魔欲宗真传弟子,杀了会引起长生界震动这一点,他们更不会在意。 中原大地是由大汉皇朝辖管着的,又有浩然府在后面撑着,朝廷在这里还是极其有威严的,也就没有东海诸岛那么乱,钟羽从海边到都城外,赶了有三天路,也没遇到过什么修行者争斗,便是世俗盗匪,也因为离都城较近的缘故,极其少见。 离相约的大山还有百里之时,钟羽就忍不住按落云头,心绪极其缭乱,忐忑不安的徒步而行。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百里之途,即便是徒步缓缓而行,也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 钟羽遥遥一望,便看见了两个漂亮女子俏生生的在远处,一个娇柔中带着英气,一个清冷的犹如月宫仙子,虽然容颜都说不上是世间罕有,却也都是绝色,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在钟羽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俩也像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的扭过了头来,也就看见了他。 看不清她们什么表情,亦或者说是钟羽不想看清楚。 这时候 再想躲避也是不能,当下他深呼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却又猛然停住,胸中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为一笑,蕴有千言万语、千思万绪的一笑。 “蕤儿,清儿,你们……” 笑过之后,他想说些什么,最后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哥。”“钟哥。” 檀倾和闾秋蕤一起喊道。 耳听得如此娇柔的呼唤,钟羽只觉心头一震,转瞬心下一横,不再想要说出久别之后的情话温存,就打算说出如烟影的事来。 “蕤儿,清儿,你们俩能一起过来,我真的很高兴,本来……但现在我有一些话想先说出来。”钟羽轻舒口气,续道:“我知道现在本不应该说其他的事情,然而我不想再拖下去,虽然这件事我可以隐瞒下去不说,也没人能知道,但我不愿意欺骗你俩。” 这话让闾秋蕤芳心微颤,不知道除了檀倾的事情,钟羽还隐瞒有什么事,听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檀倾也是面色一变,但都没说什么,要听钟羽怎么说。 钟羽不敢和她俩对视,偏着头说道:“当初我说要去众神山游历,说的只是我单独一个人,是我说了谎,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陪着我一起去。” 他说到这,匆匆看了两女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声音转低道:“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魔欲宗的雨八荒你们都还记得吧,当时在我告诉他我要去众神山,先不回魔欲宗的时候,他没有拦阻我,只是说魔 道的血帝亚圣已经感知到我此行有殒命之危,需要有人在身边帮我消却杀劫。而能帮我消却杀劫的人就是……” 钟羽只觉得自己的双唇重如泰山一般,挣扎了一下才说出来:“……当年正魔小儿辈弟子争夺天地之宝阴阳剑灵的时候,你们见过的如烟影。” 说完这话,钟羽心头暗自舒了口气,又匆匆看了一眼闾秋蕤和檀倾,见到她俩此刻的表情,心头就是一沉,却又不得不继续说道:“之所以只能是她,是因为她是天魔教的弟子,是血帝亚圣的徒弟。当时我以为消却杀劫之意,是说只要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如烟影帮我一把,杀劫也便消却了,毕竟她是亚圣的徒弟,我以为她有亚圣交给的手段,没曾想……” 于是钟羽将他和如烟影如何遇到蛮荒之地的巫师夺舍妖兽朱雀的身躯,夺舍成功之后的巫师又如何发现他俩,如何大战一番,最后如烟影如何舍命救他,因此而今身陷朱雀囹圄的事情细细说了出来。 “这,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 钟羽刚刚之所以先隐下合欢谷中的事情没有说,就是害怕闾秋蕤和檀倾一听之下,便气愤而走,而今先说如烟影对他有救命之恩,想必会让两女心中有所感念。 “如烟影虽然不是像颛孙若一样正统的亚圣弟子,可也一样身无一点修为,而血帝亚圣其实也并没有赐给她什么法器,但她却能从朱雀分身手中救我性命,只因她所使得法器是无情铃,蛮荒之地中的合欢谷特有 的无情铃!” 闾秋蕤和檀倾虽是没有去过蛮荒之地,但其中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合欢谷也是知道的,无情铃也是有所耳闻的,耳听得他这么说,心神登时大震,只隐约间听着钟羽述说他和如烟影如何掉入合欢谷,行了阴阳**的事情。 钟羽看着闾秋蕤和檀倾花容失色的脸,心中大痛,想要停下不说,却已续道:“本来若只是救命之恩,我舍了性命将之救出来也就是了,可我和她已有夫妻之实,我……我……” “我”了很久,才狠下心道:“我已经决意将之救出来,并娶为妻子。”言罢仰天看了一眼,又道:“我一直在东海诸岛不肯回来,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俩,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她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呵呵,前些天蕤儿肯接纳清儿了,我真的很高兴,甚至有过将如烟影的事情隐瞒下来的打算,但是……但是我做不到。” 看着闾秋蕤和檀倾,钟羽后退了两步,续道:“我不知道你俩会做什么打算,我也不知道我想让你俩怎么做……不管你俩做什么决定,我……我都没有意见。我要去魔欲宗一趟,见一见雨八荒,有事要和他说,等我回来,希望你俩都已经想好了。” “蕤儿,清儿,我喜欢你们!”言罢钟羽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朝着魔欲宗赶去。 就这样匆匆逃离,显得不该,但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只有先走了,而要去魔欲宗一趟,也并不只是借口而已。 (本章完)

第365章 钟羽现在所走的问道长生之路,已经不是魔欲之道,以此说来,也就不是魔欲宗的弟子了。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别人却不清楚,如果不挑明的话,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状况。 比如这一次,要不是他明面上还是魔欲宗的真传弟子,即便往日杀了正道弟子,也敢进城回钟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门口不能回,还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专意出城等待。 除了要从魔欲宗除名之外,他还另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问雨八荒,都不算重要,但不问的话,心里会一直挂念着,有碍于修行。 由此也可以给闾秋蕤和檀倾一些时间想一想,做出决断。 他很希望闾秋蕤和檀倾能接受如烟影,就像闾秋蕤接受檀倾那样。他知道这个期盼很无耻,甚至不怎么合乎他的道理,但他对闾秋蕤和檀倾的爱是刻骨铭心的,而对如烟影,也并非只是因为有过夫妻之实便要担负起责任那么简单,心中总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甚至是很大的喜欢。 “但愿吧!” 钟羽转头遥遥看了一眼闾秋蕤和檀倾所在之处,心中暗叹一声,便即将这些杂乱的念头抛在了脑后,静心凝气,一心赶路。 四教诸亚圣的弟子只尚一朝顿悟成就长生贤者,没有什么修为进境一说,而和他情况差不多,都需要战斗才能成圣的亚圣,只有魔道首位亚圣。 但那位亚圣和他还有所不同,那亚圣一开始全然不知自己有资质成道亚圣,甚至一点奢望都没有,而且他的资质也就是那样,仅仅只是普通的天魔教真传弟子而已,一路修炼到长生贤者境,陡遇魔道大难,才忽地成道亚圣。 钟羽则是一开始 就知道,而且天资之卓绝,可说是无人可比。 在东海诸岛那一次明悟自己的长生之道后,修为进境已经配得上自身资质了。 那样的修为进境,可说长生界有史以来也没有哪个修行者可堪媲美。 钟羽虽然不会说出来过,但心中还是深以为然的,他也自信即便雨八荒的资质不可测度,甚至比之于他自己也不逊色多少,而在当年更是让他仰望的存在,然而十年过去了,以他现在的修为,他敢自傲的说单打独斗,雨八荒绝对必输! 当然,如果雨八荒的真实身份真的和他的猜测一样,“必输”这个词就有得商量了。 而这一次他找雨八荒,除了去掉魔欲宗真传弟子的身份这一点之外,向雨八荒询问其真实来历,就是耿耿于怀的两件事中的一件。 他能在雨八荒面前都能自傲的修为,从大汉都城一刻不停的赶路,赶到魔欲宗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也就将近十天而已,他便来到了魔欲宗山门前。 十年过去,山门大阵肯定有所变化,守阵人也未必是当年的那个,但钟羽身上有魔欲宗的根本魔欲经在身,直接也就走了进去,也不虞大阵会轰杀自己。 那大阵虽是不会轰杀他,但也惊动了守阵之人。 十年过去,守阵之人果然换了,但他一拿出魔欲经,表明自己是钟羽,那守阵人也就放他进去了。 堂堂魔欲宗,单身一人的话,除非是亚圣进来,否则来一个死一个!这也是那守阵之人没多放在心上的原因所在。当然了,对钟羽的名声早有耳闻,以及知道魔欲宗镇宗之宝魔欲经是在钟羽手上也是原因之一。 钟羽径直赶到 雨八荒的居所,不等人通禀便即到了他修炼的地方。 “你历练回来了?” 雨八荒还是老样子,坐着不动的时候一点也不起眼,根本注意不到,但当你“真正”看到他的身影,亦或者听到他的声音,你就绝对无法忽视他,不由自主的关注他。 对于这一点,钟羽有点羡慕。 不过也就只是这样而已,当下回道:“嗯,十年不见,欲师兄可还好么?” …… 闲扯了一会没用的,钟羽便直接说道:“十年前欲师兄猜测到我赶往众神山的时候有殒命之危,只是天机妙算,却是不知这次是否猜到了师弟我此行有什么事?” 雨八荒淡淡道:“那是血帝亚圣体悟天道感应出来的,可不是我?” 钟羽微微一笑,道:“难道师兄还不想说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么?” 雨八荒面露疑惑,道:“哦?” 钟羽摇头笑道:“前些时日在东海诸岛还没有回来的时候,道行忽地有进,期间察觉到了一些别样意味,想到和师兄相识的那一段时间,感觉师兄浑身通透,应该说是那种如天道一般的通透,又想到再妖神殿时见青牛亚圣那一面,顿时恍然大悟!” 听钟羽这么说,雨八荒的表情似乎变了变,又像是没变,缓缓闭上了双眼,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没想到你已经到了如斯境地!果然不凡!” 他这么说,显然是认了,钟羽思及自己当年混混沌沌,竟突然惹得两教亚圣瞩目,有那么一点感慨。 “想来你应该只是亚圣的分身,血帝亚圣?” 见雨八荒点了点头,钟羽续道:“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就 是当年我众神山一行,殒命之危到底是真有,还是你设计出来的?” 雨八荒瞧着他,回道:“你遇到了,那就是天命,是真的有。” 钟羽琢磨了一下,明悟那场殒命之危果然是雨八荒事先设计的,想到如烟影因此困于天道之外,终身或许都无法出来,被打入九幽冥域,心下大不爽,很是愤慨。 他不知道这雨八荒,或者说他的本尊血帝亚圣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既然已经不算是魔教的弟子,当年侑子亚圣为何见到自己会连说“可惜可惜”四字,当中是不是血帝亚圣做了什么手脚? 他不知道不明白这些事,也想知道想明白这件事,本来只要问一下雨八荒就可以了,但他现在不想问,只想将得知雨八荒陷如烟影于不义而引起的愤慨发泄掉! 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是血帝亚圣,那你肯定知道我此番所为何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当年你引我叛入魔道,我虽然不太介意,但终归是要讨个说话的,说不得要不尊重你这个亚圣一回了。”言罢浑身一震,无数七彩光点逸散而出,跟着凝聚成魔欲经,安静的躺在了大厅里的供桌上。 雨八荒瞧也没瞧一眼钟羽归还的魔欲经,说道:“你知道我是亚圣分身,还要与我斗法,果然好胆量!果然不愧是天定亚圣!” “但,你知道了我是亚圣还出手,是属不尊,当死!” 钟羽仰天大笑,道:“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亚圣的一个分身而已,我乃天定亚圣,位份谁尊谁卑还不一定呢!再者,想要我死,打过才知道!”说着一挥手就是九天九味真火打出去。 但见得雨八荒一动不动,丝毫不将能焚烧万 物的九天九味真火放在眼里,在真火快要及身的当儿,才低喝一声“我欲,定!” 话声一落,钟羽顿觉自己无法动弹,心下骇然。 他倒不是骇然雨八荒的魔欲真言为何能定住自己,而是骇然雨八荒敢对自己施展魔欲真言。 他一见到雨八荒,就看清楚了其修为,和他是一样的魔欲境初阶修为,只不过他是那种用不了一年时间就要迈入魔欲境中阶的修为,而雨八荒则应该是才走到魔欲境初阶的中途而已,离破入中阶,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呢? 明显的差距,雨八荒却敢这样做,而且最后竟然还没有反噬,就算他是亚圣的分身,也绝无可能,这才是让钟羽骇然的。 “我来魔欲宗那么多年,已然和宗内大阵浑然一体,就算你修为再高我十倍,也是死!” 甚至连思绪都被定住的钟羽听到这话,心下一寒,而这时雨八荒又道:“我欲,裂!” “啊……” 钟羽只觉自己的头颅、手脚如要立身而去一般,而且无法阻挡,其痛难以言喻。 这一次面临的死亡,比十年历练中哪一次都强烈,因为这是雨八荒做的,让剧痛彻骨中的钟羽很是颓丧,生出等死的念头来。 一有等死的念头,临死之际,往日过往忽忽闪过,自家爹娘的期盼,闾秋蕤和檀倾的决断是什么,要救出如烟影这些事情也闪现出来,等时让他生出了不想死的念头来。 他的长生之道中也有欲之道,而临死之前生出的欲望又这么大,一旦不想死,以他必定成道亚圣的心境,明悟顿生,本来静止的世界活泼了,彻骨的剧痛消失了。 “我欲,你给小爷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