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剑歌》 第1章 初入江湖 24世纪,人类已经可以永生不死! 哈哈,当然现实是不可能的啦。 但是,在网络上却完全可能,只要一个信息备份器,将你大脑中所有记忆、感情、世界观以及思维模式统统拷贝到网上,那么,就好像你的灵魂附身在网络之中一般,只要地球不灭,人类不亡,你的精神将永远生存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 所以啦,24世纪的人类社会将真正实现传说中的两界并存!一个现实的世界,一个虚拟的世界,当然啦,这个虚拟的世界又可以大大小小细分为无数的小世界——武侠世界,修真世界,魔法世界,机甲世界,甚至有丧尸世界! 在中国,武侠世界已经存在了四十多年,其中具备了完美的法律、规范和种种必要的约束,保证人们的灵魂可以生活在一个惬意自由的武侠世界! 艾梦为了自己老后能在武侠世界有一个更好的开始,能够香车宝马、美眷如云,能够横行天下,仗剑万里,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经营起自己的虚拟第二世界了。 下了班,艾梦匆匆将一个头盔似的接驳器戴在头上。 连接,上线,小龙女白衣胜雪巧笑嫣然的低语道:“您的精神数据已经传输完毕,面貌可以选择更改。” “就这样,这是江湖,再不用像见老总,时时刻刻都得注意形象。” “您的江湖名称?” “夜歌!” “叮……”眼前一亮,天高云淡,绿草清湖不近人烟。探鼻嗅处,似有无限清新。 “哈哈,我来啦,江湖!”振臂长啸,四周青峰翠崖遥遥回荡。招收一挥,便有白鸽立肩头,给所有认识的人统统发去一份张牙舞爪的通知——我来了! 可只一会儿,便听耳边叮叮当当,只震的人魂不附体头晕脑胀,匆忙逃命似的关闭了信息接收器,等了好久才敢小心翼翼的打开看时,只见七大姑八大姨,三朋四友,五亲六眷纷纷发电问候—— “在哪儿?” “谁?” “过来,我有好东西!” “兔崽子,现在才开始,哈哈哈,我已经身怀绝技了!” “忙!” “讨厌,现在才联系人家!” …… 艾梦兴致勃勃正要逐条恢复时,又听叮的一声提示:“对不起,您已身无分文,您的状态,赤贫!” “啊!”艾梦一下子呆若木鸡了。 正孤苦无依时,一个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咳嗽两声慢慢道:“高歌独醉啊,你初入江湖虽是满腔热血但人心叵测,啊,这……不学些防身之道恐是难以立足啊,不如……暂去林教头那里请教一番,你看如何?”我回头一看,却见老头胸口贴一木牌,上写村长二字。我知道是npc. 连忙问明白了林教头的住址,一路行来,只见不少青衣束发的男男女女手持木剑或是沉腰立马,或是虚劈空刺练的假模似样的。不由大为艳羡,加快步子赶向林教头家中去了。 三天后,高歌独醉便以筋骨强健根基扎实学成出师。此时内功、身手、六识、体质都已到了一转三层的火候(皆共九转,每转十层)。 高歌独醉挥挥手中的紫杉硬木剑,飒飒风声四野激荡,不由自语道:“武侠世界啊!我高歌独醉杀出来了啦!哈哈哈——” “小子,高声喧哗者死!”忽的,一个彪悍异常的捕快一手拖锁链,一手拿戒尺,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 “啊!”事隔三天,艾梦再次呆若木鸡。 “小子,还不快跑!”旁边一个侠客模样的人叼着稻草笑道,“这捕快主要起威吓作用,跑了就没事了!” “哦,谢谢,谢谢啊!”艾梦感激不尽,一边狂奔,一边还不时回头致谢。 果然,那捕快气势汹汹的叫嚷了一阵,便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 “靠啊!”艾梦抹一下额头冷汗,大口出气道,“我的武侠世界怎么会这么倒霉狼狈呢!” 出了山村,就是一片好大的森林,绿压压的横亘在天际。夜歌走到近前,便见林子口立着一块光滑如镜的大青石,上面张牙舞爪的刻着三个字“野猪林”。夜歌一惊,随即释然,这几天都听很多人说过了这个山村是坐落在汴梁郊外的,平时没有注意,想不到此时才算见着了东京风物。忽的灵光一闪,整个人不由得“呀”的一声是跳了起来,旋即想道,莫非自己的这三日之师林教头竟然便是大名鼎鼎的“豹子头”林冲!想想这厮豹头星目仪表非俗还常常的长吁短叹越发的是像了。江湖之中,头等大事便是拜师学艺,忽然发现威风赫赫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就隐身蛰伏在自己左近,又被自己突然发现,哈!这是何等的江湖惊喜!夜歌一激灵,整个胸腔便火烧火燎的热乎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回去抢先拜师。 咧着嘴傻笑着发疯似的跑了几百米,清风一吹,脑仁儿渐渐冷了下来,江湖的规矩,你只能拜一次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也,若是你在这山望着那山高,想叛师别投,那惩罚是相当高的。 想想江湖的五岳剑派、少林武当、古墓桃花岛什么的,就是铁掌帮、唐门什么的也似乎比林大教头更威名赫赫啊,况且,以这《水浒传》中野猪林的声名不可能直道今日都无人发现其间的关窍啊,江湖也至今未闻林教头收首徒啊。我夜歌少侠似乎也不是聪明绝顶悟性绝人啊。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自己的“终身大事”岂能马虎,如此轻易委人!夜歌渐行渐慢到了后头也就干脆回转身来二入野猪林了。 这野猪林中苍松古柏罗列密植,粗藤大叶遮天蔽日,阴森森的难闻鸟叫虫鸣幽林浓阴中却时现虎吼狼嚎。夜歌慢慢行在弯弯曲曲满是枯枝败叶的林中小径上,行了大半天前后不见人影。初始寻幽探秘的心境再也没了,只是紧紧衣衫暗骂道:“这做得也太逼真了,我真要一个人走到这种深山老林说不定就得哭妈。” 正神神道道的想着,猛听一声暴喝:“呔,前面那蠢汉!此林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得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说着路旁大树后窜出一条大汉来。 夜歌直被吓的三魂皆冒,一头虚汗,毕竟心中知道这剪径小贼是假的,胆气不灭,只是破口大骂道:“哪来的混蛋,吓着了本少爷让你抄家灭族,全都拉出去咔嚓喽。” 骂了半天,心跳渐缓,夜歌这才吐了口气仔细看那个蟊贼,果然是生的贼眉鼠眼全身上下不见半点良骨。双手攒着一条丧门棍呆愣愣的立在那里,翻着一双死鱼眼不知道究竟在看哪个方向,满脸堆着横肉胡茬,略微显露出一丝凶悍,胸口也照样有块木牌,简单明了只写着一个“贼”字。 看到这里,夜歌不由得一笑,拿出木剑比划两下,学着古书上得语气道:“兀那蟊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且慢走,吃小爷一剑那。” 那贼见我动剑,一声不吭,当头便是一棒。夜歌不惊反喜,脑海中中分明清晰明了的三种声音:六识但言速度慢,可避;身法却说只要向前向后或向左一跳即能闪开;而内力却道稍强,难力敌。 夜歌嘻嘻一笑,不躲不让,沉腰作马哈的一声一掌拍出,扑通、扑通两声,我和贼同时朝后跌了出去,不同的是,我嘴角带血,他却是额头流血,那是他自己的棒子被我内力反震回去造成的。 顾不上胸口微痛,夜歌得意洋洋的想着自己刚才也算威风赫赫的一掌,端的是铁掌挟风,摧石推碑,已经颇有些江湖侠客的飒爽风姿了。心中乐滋滋的想着,慢慢的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夜歌并不乘人之危,也等那贼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才意气风发的道:“小贼可识得好歹。” 那毛贼一言不发攒着力气照样又是一招力劈华山,这次夜歌不与他硬拼,身形一动闪在一边,也不用剑,照样还是刚才沉腰立马双掌力推。待那笨贼要转身再劈 时,已被我打飞了出去。如是再三,恶贼终于毙在我掌下,横尸荒野。 拿出属性罗盘,只见内力、身法、六识的熟练度皆有增加,只是身体状况上却写着轻伤二字。夜歌却不在意,雄赳赳收了罗盘继续上路。 此时再不同方才,还有些畏畏缩缩。只见清风送爽,逸兴遄飞,只可惜无酒,要不然夜歌便要把酒高歌大江东去了,想着当年曹孟德横槊赋诗,气盖长江,何等英雄!夜歌忙又从背后取下木剑来,斜持胸前聊以作槊。 一路上,疯疯癫癫,惊鸟吓雀,鼠兔更是纷纷尽奔亡,剑劈掌拍又了结了有二三十个单干的小贼,真是英雄一时威风八面所向披靡,诚人生一乐也。 攀藤附葛的走了半天,夜歌费力的爬上一处陡坡,肚子已是饿得呱呱直叫啦。 幸好一路行来,也不是一味瞎疯,这不,还顺手打了一只送上门来的兔子。从乾坤袋里掏**折,生起火来,按照生活技能架起一个木架子慢慢的用火转着烤,到了时间,取下来填饥饿度时,因为技能熟练度只有一转一层,除了焦味是一点别的味道也别想。这算是勉强能吃的东西好歹是把饥饿度补满了。 待到烟消月起时,从一颗歪脖子大树后又窜出一条人影,手中却是持刀,捂着鼻子一丝不苟地念道:“此林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得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一路上连战连捷心气儿正高,夜歌不慌不忙的看看那人胸口,却有两个字—强盗。 夜歌打个饱嗝起身来,风度俨然的说道:“大哥昼伏夜出劳苦持家,莫非林中风寒露重染了小恙。出来行劫还捂着鼻子怕传给路人,真正古道热肠虽古之侠士莫如也。”那人听了,望我一眼居然也施一礼道:“我老母在堂婴孩待哺,行此不义之事已是惭愧,怎敢当公子缪赞。只是公子手艺实在太差,呛的小人几欲呕吐,好容易挨得公子饭饱这才忍着肠胃翻滚勉强出来作生意。” 夜歌听了不由大怒,吼道:“好蟊贼,出来抢劫还敢如此挑三拣四嫌东嫌西,且吃我一剑教你知道好赖。” 这强盗也瞬间变色,横眉冷目的怒叫道:“好扯淡的客官,今日不送你去重生,怎么知道我盗贼行中也是有品味二字的。” 说着,小径深林中,刀光剑影一时绞成一团。 此一战,大异于方才一战,这盗贼显然比他刚才的同行聪明多了。并不只会傻愣愣的一招“力劈华山”,当夜歌闪在他身旁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那盗贼也很灵敏的改劈为扫,这样,夜歌就不得不再闪,再击。可每当夜歌准备下手时,盗贼总能够及时的予以反击,于是,本来的“龙争虎斗”完全的成了只是不停转圈圈的斗鹌鹑。 盗贼很有毅力,一下下的一劈一扫,夜歌也很有毅力,一步步的一闪一刺。两人在林间小道上闪转腾挪,不停的转着一大一小的圈圈,气喘吁吁的瞪着仇恨的双眼。 但幸运的是夜歌拥有内力,且刚刚吃了东西,一路打来,武艺也颇有精进,就是眼觑的更准,手下的更狠。于是不幸的盗贼在耐力**拼之下渐渐的开始不支起来,终于在一次不成功的反击之中被夜歌敏锐的捕到空子一击得手。 即将化为数据的盗贼气喘吁吁的挣扎的说:“我不服。”同样气喘吁吁的夜歌弯着腰吃力地说道:“我,我很同情你,但同时,在下也认为,江湖中人,是,是没资格说不服气二字的,出来混总要还的。” 盗贼终于闭上了眼,夜歌带着淡淡的惋惜和更多的兴奋气喘吁吁的跌坐到地上。因为夜歌的身手终于升级了,可以使用那传说中的轻功提纵术了。但,马上,夜歌一声尖叫飞快的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捡起木剑,因为盗贼居然又睁开了满是哀怨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夜歌,月光幽冷,夜半生风,端的是寒气森森。夜歌正自惊疑时,却听那盗贼气喘嘘嘘的说道:“在下同意。”说罢,化作白光而去。 “哇!”夜歌长叹一声,半晌无语,良久,摇头自语道:“看不懂的江湖啊。” (本章完)

第2章 笑行江湖 正发呆,只听叮的一声响,夜歌回头看时,只见地上掉着一根暗红色的棍子。惊喜之下连忙抢在手中,只觉耳畔仙音低语:“包铜枣木棍,一转三阶低级武器,自带‘力劈华山’与‘横扫千军’两招武艺,乃“有品味的盗贼”独门兵器。” 此时夜歌的心情已难用狂喜来形容,忽然发现自己中了公司的年终奖或者可以形容此时心情之一二。像得了活宝似的上下左右仔细摩挲遍包铜枣木棍的每一寸肌肤,越看越喜,只觉那棍上隐隐有霞光道道,瑞彩条条,不由得叹道:“果然宝贝各有主,这棍子不知道在江湖中流落了几千百年,今日才遇到俺老孙,始放出光芒来。” 却说夜歌惊喜忘情之下,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心情,便只好套用孙大圣的台词自效,只可惜,翻来覆去,棒上始终没刻有“如意***”等类似的字样,始终是未尽如人意之处。 不知道多久,夜歌总算心情平复,本来打算下线休息的夜歌此时是精神抖擞哪里见出一丝疲态,喜滋滋的把自己原来那把一转一阶的木剑塞入背包,手中提棒,打个呼哨,道声:“待俺老孙前去探路。” 一路上,劈荆斩棘,仗着枣木棍不同凡品没费多大劲又为江湖铲除了三个“有品位的盗贼。” 又行一程,只见前面有隐隐火光,夜歌艺高人胆大毫不犹豫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果然,火堆旁边又是一个“有品位的盗贼”呆呆的坐在那里,火光吞吐,照着他的脸也忽明忽暗的。夜歌持棒屹立,喝道:“蠢贼,你前头的几位仁兄还知道偷袭,你竟敢大摇大摆的坐在这里,等宰吗。” 盗贼坚持贯彻品味二字,整整衣衫,彬彬有礼的拱手说道:“仁兄教训的是,不过在下只是望风的,自然有其他兄弟隐在暗处。” 一听望风两字,夜歌已经隐隐觉得不妙,待听到还有其他兄弟时,不由一惊,连忙抱棍当胸,望着四周黑黝黝的山林骂道:“无耻小贼,还不快出来受死!”话音刚落,只听身周簌簌声响,居然又一下子钻出四个一模一样的盗贼来。 望风的那人依然彬彬有礼,正要说话,夜歌早大叫一声,一招“力劈华山”狠狠的打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盗贼。那盗贼实在太重品味出来打劫居然不作防备,一声也不吭被打得红白满头化光而去。 不知道哪个盗贼叫声:“如此这般,太无品味!如此这般,江湖中不知少了多少味道!大伙子并肩上,为老三报仇啊。”只听呼的一声,五柄枣木棍都一齐向夜歌身上招呼来,夜歌又是一招“横扫千军”,挡开劈到身边的两道劲风,深吸一口气,膝盖微曲,猛地往上一窜,便乘云架雾一般轻飘飘的越过众贼脑壳落在场外,甫一落地,却并不回身,双耳支楞着全神贯注的听着身后脚步声,掐准时间,一咬牙,以左腿为轴,腰身发力,双肩转处猛地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只听阿的一声惨叫,不知道又是老几光荣的化光而去了。 夜歌洋洋得意的转过身来拄棍立定,悠哉哉看着三个恶狠狠逼上来的盗贼说道:“这是俺刚刚自创的回马枪加横扫千军,暂定名为“龙摆尾”,几位大哥亲见,如何?颇有几分神威吧,能入法眼否,厉害吧?” 这招功夫,乃是夜歌历次战斗的光荣成就,前面的几位见到此招后便立即见系统大神去了,有奇文而不能共欣赏,有异宝而不能夸耀于人,夜歌怎禁得住心中瘙痒难耐,现在居然一下子有了三名听众,自然迫不及待的要吹嘘一番。 可惜兴还未尽,棍已临头。这盗贼端的太性急!没奈何,夜歌只得重新打叠起精神,全力应付。 以轻功提纵术飞来跳去批亢捣虚,收拾这剩下的几个盗贼余孽到并不费多大功夫,只是“龙摆尾”新鲜出炉,夜歌自然忍不住频频使出,怎奈这并不是从系统学来的武功,各种细节还颇值得商榷,夜歌便一个时间没掐准,最后一击反而被盗贼劈了一棍,成了重伤,几乎是丢了聊聊性命。不过,这笨贼太过稀松平常,终究是死在了夜歌棍下。 夜歌勉强倚树坐好,打坐调息了半天命总算是保住了,此时精神受挫又看天色不早了,也就下机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梦匆匆吞了几口面饼便坐在案头把手头的工作一一弄好,检查两遍没什么问题,疯也似的欢呼一声,连忙奔到光脑旁边,接通电源,打开接驳器,度日如年般的终于等到再次化身为江湖侠少—夜歌。 望着身旁四周树影重重,浓荫匝地,阳光如清泉帷幕般透过婆娑树影款款洒落下来,穿行于明暗变化间物换景移,神驰心怡,似要化身飞空一般。 夜歌慢行浅乐,走到高兴处,不由得便飞身一跃,人在空中,清风掠耳长发飘扬,正待大叫一声。不想胸口一痛,猛地跌落下来,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伤在身,无奈是捂胸苦笑,只好坐起来打坐养伤。 立志要遍游江湖的夜歌最不耐烦的就是这样傻瓜似的闷坐,除了体内若有若无的一道细线游来游去在就没有别的消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到半小时,夜歌已经起身查看了十几次,怎奈那代表受伤的红线就是不见消褪。 正坐立不安的时候,忽然从身侧浓荫中刮起一阵腥风,只听一声咆哮跳出一只碧睛吊额黄毛虎来。夜歌见那虎头上有红光暗闪,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江湖设定:有凶禽猛兽秉赋山川河泽之灵气人力难敌,额头上便有异光闪烁。) 夜歌慌手忙脚的急急窜上身旁大树,气息稍平时,心中竟然有一丝感激解脱之感:无论如何,这枯坐天劫是倒是不免也免了。 那老虎咆哮连连,几次扑跃不着,又发狂力将大树一阵揎攘。只听大树上树叶如雨簌簌而落,夜歌紧紧抱着树来回乱颤,只觉得天摇地动嘴里不由大叫道:“啊……我夜歌宁愿被千刀万剐,系统大神你千万不要把我喂了虎啊。” 苍天保佑,系统大神果然将大树根基安排的分外扎实,百兽之王难以撼动。夜歌虽然暂时没有被老虎果腹之虞,但此时此刻亲身体会才知道什么叫虎视眈眈。这滋味端的是不好受。谁想作盘菜时刻被人盯着啊。 夜歌气滞于胸,不由望着脚下的老虎破口大骂起来,又奈何此虎似乎并不怎么通灵,骂了半天,却伏卧在树下吭也不吭。要用枣木棍打可惜又太短也怕被老虎挠一下连兵器也丢了。想了半天,夜歌忽然灵机一动,憋着一腔怨气和雄心壮志打起坐来。 巨木九丈, 凌风瞰远,碧叶万点沙沙,许是灵气充盈,许是精诚所至。这一番,夜歌倒也不觉用了多少功夫,回神内省时已经痊愈了。 好不容易养好伤,看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夜歌倚在树上长舒一口气,自觉体内气息充盈,遂举双掌良视而狞笑道:“无知畜生,叫你知道本江湖侠少的威风!”当下气凝丹田大喝一声单掌劈了下来。只听开口发声如霹雳,挥掌如推磨,头皮骤紧下竟然有些发晕,只是却听不到该有的声音,夜歌忙探头看时,黄虎头上绒毛稍蜷似清风微抚,竟然连用树枝打得效果都远有不如,双眼死死瞪了半天,究竟是无可奈何,顿时大为气馁一屁股坐在树杈上喘粗气。此时心中对内功之神奇的印象是一落千丈。 气闷半天,夜歌暗道:这内力用来和蟊贼打斗时颇为管用啊,怎么现在如此不济,是这老虎果然天赋异禀不同寻常还是自己暗伤未复啊。一边想着又来回试了数次终究是竹篮打摸不着头绪,只好作罢,下线去了。 第二天,却要对客户回访。说不得一本正经的摆出十二万分真诚的笑容如沐春风般听了形形**各种客户六七个小时的絮絮叨叨和离题万里。依旧十二万分的真诚。 逃命般的谢绝了最后一个客户想要请客的意思,飞也似的赶回家,路上不停的想着是不是太露痕迹了,会不会被投诉。当冲进门的时候,一切,终于结束了。戴上接驳器,耳中风鸣泉响,一霎时又坐回到了大树树杈上。树下等着天上掉馅饼的老虎也欢迎似的咆哮一声。此时,看着趴在青青绿草上的老虎竟然觉出几分可爱来。先赏它几掌。人和你这毛皮畜生的关系可要比人和人的关系简单纯粹多了,摆明车马就是要吃你还不带吐骨头的。 看了几回月、数了几回星,望穿层林也依旧如故。呆得心烦意躁的夜歌实在提不起佛祖舍身饲虎的精神,只好不情不愿的打起坐来。叮、叮的被光脑无数次的提醒您已经睡着,内功修炼自动停止而惊醒的夜歌嗷的一声怒叫:“死便死了,我夜歌焉能在江湖中混的似坐牢一样!” 说罢,也不带兵器(怕死了掉落)噗通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闭目待死时,却半天不见动静。不由偷睁一眼好奇的四下里一打望,只见大树下绿草从中尚有被压踏过的痕迹,却已不见了虎影。 夜歌愣了半晌,不由的大声欢吼一声,想来这老虎也知道树上的吃食不容易掉下来所以放弃走了,或者是饥饿难耐找食儿去了。又或者本人……想着不由自得其乐,大笑起来。 得出升天的夜歌心眼具笑,手舞足蹈了一番,舞之蹈之不足便情不自禁的要诉之于歌咏,奈何平日五音不全,翻来覆去也只会嘶着嗓门吼一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正叫的高兴,好不好的耳边又是叮的一声,提醒道:“您的饥饿度已经快达到临界值,您即将饿死……” 这时,夜歌才想到都一天多没吃饭了。好在野猪林中鸟兽繁多,各色山果也是不少。虽然味道肯定都大不如酒楼店铺卖的,不过纯粹用作填肚子却已是足够多。寻寻觅觅吃饱了肚子又把荤素各种食物填满乾坤袋,夜歌转身正要低头凑到山泉边洗把脸,忽的腥味儿大作后面只听风声大响,夜歌暗叫声不好不敢转身狠命朝前和身扑去。 (本章完)

第3章 青山白鹿 身起时,只听嘶啦一声响。夜歌便觉后背凉飕飕冷风直灌。这下是三魂皆冒更不敢停,飞也似的往最近的一棵大树跑去。只听背后一声响雷似的咆哮,风声更急。夜歌只觉后脑一阵发麻,一颗心好似便在嗓子眼,暗道:“果然是那头该死遭瘟的老虎!”夜歌心里大骂,脚上却不稍停。此时一颗大树,看着便像见了亲娘似的,似哭似笑嘶嚎一声直直的扑了上去。 夜歌刚刚上树,便觉所在大树一阵摇晃。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不想死!双腿夹树,猛地提气用力,身体便忽的又窜上老大一截,三下两下窜到树冠找一支粗壮的大枝节抱紧了,好一阵喘气,气血渐渐平缓时,这才敢看树下的大虫。 这白额山君咆哮撕挠一阵,到底是奈何不得大树,又是一阵咆哮居然照旧卧伏在树下,又不走了。 夜歌眼巴巴的看着树下这么个丧门星守着半天不动弹。老虎虽奈何不了夜歌,夜歌却更奈何不得老虎。满腔抑郁张牙舞爪的痛骂一阵晦气,好不好只得又打起坐来挨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饿了便吃采来的山果,实在闷了便发狠凌空劈几掌树下的大虫出气。这天,夜歌又习惯性的低头下望时,猛可间竟没见着到那该死的瘟神。夜歌连忙又看几眼,又抬头在四周山林仔细扫视一番,确确实实不见老虎的踪影。 良久,山风清畅,周遭寂寂,四野千山万树一派祥静。终于。 树上,夜歌欢呼一声,暗道老天可怜,刺溜一声滑下树来。 这鬼林子是再不能待了,夜歌一边东张西望防着那神出鬼没的山神大爷一边急急忙忙的照着来路便往回跑。奈何入林已深,四下里一看,似乎一模一样全是树木枝叶,静静地,也分不清楚什么东南西北。闷头瞎脑的跑了半天,只见前头林叶更密,似熟非熟的也分不清是不是来过。 正疑惑间,只见东边黄影一闪,夜歌猛地一激灵,啊的一声惊叫攀着身边大树几下窜了上去。几番教训,夜歌此时行动间不敢离大树须臾,好在此间又高又直的大树倒是比比皆是。 凝神细看时,却是一只大梅花鹿正好就此而过。看着大梅花鹿悠游自在的穿林拂叶而来,不知怎的,这几天受得鸟气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再也忍不住,撑得胸口鼓鼓荡荡不吐不快。 待那畜牲走近,夜歌大喝一声便跃了下来。那大鹿一惊,正要走时却忽觉背上猛地一重,连忙长嘶一声,奋蹄而起要把背上的事物甩下来。 此时夜歌满腔怨懑只想发泄,却并没有考虑清楚到底要把这头梅花鹿怎样。待落到大鹿背上时,也是一惊。见大鹿前摇后颠大动作起来,夜歌猛地一晃,出于本能双手紧紧环在大鹿脖颈上死也不撒手。 那大鹿一会儿狂奔一会儿急停,一会儿打颠一会儿撞树没一刻闲。折腾了半天怎奈夜歌牛皮糕似的只是一味抱着鹿脖子死捱。 又不知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夜歌伏在鹿背上只觉尘土钻鼻,断枝斜柯枝枝丫丫抽在身上、脸上,生痛。大鹿此时总算安静了下来,和背上的夜歌一齐气喘吁吁,人与鹿具不动。突然,只听熟悉的一声叮响,道:“夜歌少侠成功收伏江湖第一坐骑,您获得以下两个奖励,请查收。此消息将在江湖中公告三天。” 鹿背上的夜歌张着嘴,半晌作不得声,犹疑在梦中。好半天,才迟迟疑疑的溜下鹿背,一只手尚且抓着大鹿颈上一大块松软皮毛不放。另一只手迅速拿出罗盘,飞快的扫眼一看,这才哈哈一阵狂笑将双手放开,又将那番江湖公告从头到尾连看了三四遍。这才满怀激动的颤抖着双手打开乾坤袋,却见里头只有一副鞍配和一封信。马鞍看起来虽然雕饰精美倒也罢了。夜歌心中默念绝世武功秘籍、绝世武功秘籍十数遍这才长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触手时,只觉一惊:这信未免太薄,连忙打开信封抽出信来,翻来覆却竟然是一张薄薄的白纸,夜歌大惊下连忙稳住心神,埋头细看时却才发现纸上边角处一行蝇头小楷写着:执此信付汴梁御马监领赏。 夜歌再也忍不住,仰头大骂系统大神:“直管拿我平头百姓穷开心!惹火了带蒙古十万铁骑先灭了你。”夜歌此时之所以大怒,皆是因为“御马监”三字!想想如此地方多半与什么武林 秘籍无缘!就是,就是太监处也…… 臭骂了一番,却见那梅花鹿仍然静静的立在那里,雄壮处不失秀美,通体一身黄毛,两处点漆,不由得又高兴起来。细细看时,只见那双角枝桠雄健,从头到尾约有五尺长短,自蹄倒角八尺有余,更妙的是毛皮油亮,点点白斑如雪纷扬。夜歌喜得呲牙咧嘴,笑道:“李太白一句‘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勾引了我七八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能一偿夙愿。这人生际遇真是,真是……” 夜歌取出马鞍,正要解馋。却见本来安安静静的梅花鹿忽然刨蹄转首大为惊恐起来。夜歌还道是他不愿让鞍配束缚,便轻抚其背柔声安慰。谁知梅花鹿却更加慌乱不安起来,夜歌心下不由起疑,遂转身四顾。这一看,连夜歌自己也慌乱起来了。 一边手忙脚乱的收起马鞍和梅花鹿,一边飞快的向左近的大树跑去还不忘破口骂道:“你个死大虫还有没完了,没事儿会会母老虎,呼呼风,镇镇山什么的,干嘛总惦记着我啊。” 这次有大鹿预警,夜歌倒不像上次狼狈,只是不得不又被逼着,在树上打坐直捱到老虎大爷也饿了为止。 又是两三天,眼看老虎去寻食去了,夜歌这才敢下来。有了上次的经验,自然将梅花鹿放到身边暂充雷达使用。暗道这老虎是和自己耗上了,夜歌一边寻路往回走,一边采野果打野兽以作长期打算。 接下来的日子,老虎自然是神出鬼必得夜歌食之而后快,夜歌有梅花鹿作警哨也倒能从容应付。只是每每再被逼上大树打坐时,现下,再没有寻死的念头了,这枣木棍和梅花鹿虽说放到乾坤袋里掉落的机会少,可毕竟是还是有机会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可是江湖第一坐骑啊,回头到了市镇一亮,是何等的威风快意。虽说在树上打坐憋闷异常,可想想日后,到底忍住了。所以说,名缰利锁,任你是多大英雄也得乖乖就范,能屈能伸。 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若不是为了日后耀武扬威荣华富贵,谁受这个啊?夜歌闷来瞎想:今日虽被一头畜牲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能于古之大英雄齐肩共勉忍人之所不能忍又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又不由转念想到了当年的楚霸王,众兄弟和他出生入死玩命闯江湖,可项羽就是手里的印把子摩挲烂了也舍不得给手下,兄弟们受了伤倒是嘘寒问暖亲喂汤药。真是可爱之极太不懂‘名缰利锁’四字的厉害。瞧人家刘二先是登台拜将到后来连齐王也封了还说要共治天下,把个韩信是套的牢牢的,铁了心给他卖命。怪不得后来项羽手下纷纷背叛,估计也只有李逵这样的人才铁了心能跟他混到底。到了后头,乌江边说天亡我倒也不虚,果然是天性要亡他。想着古今英雄江湖沉浮打起坐来也就慢慢的心平气和不似先前那般苦了。 1440如此这般,虎来夜歌避,虎走夜歌逃,虎守夜歌坐,匆匆两个月竟然也便这样过去了。只为日后锦衣还乡夜歌忍人之所不能忍硬是生生撑了下来。这天夜歌照旧懒洋洋的树上打坐,黄虎凶狠狠树下垂涎。只见东边天空阴沉沉乌云四盖,隐隐间雷鸣电闪,这边天空却晴朗朗纤云弄巧。夜歌正觉气闷,仰望长天不由长出一口气叫道:“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晴还有晴。不知江湖中变化更何其壮哉,只可怜我堂堂夜歌坐困大树日夜为一畜牲所逼。呜呼!”想着,不由又是恶狠狠一掌拍下。却听大树下传来一声惨嚎,夜歌心中惊疑低头看时,却见那老虎被什么猛敲了一下子似的,哀号的窜起老高。 难道,夜歌忙翻起双掌看时,依旧平淡淡不见增减。愣了半晌,忽然拍了一下头惊叫道:“我有多少日子没有看武功进度了。”自打被老虎逼上大树,闲极无聊而大大的打起坐来后。初时,夜歌还时时瞧瞧进度条,可那进度如同万年神龟一样轻易绝不动弹,夜歌热心渐渐也就淡了。此时再看自己的属性时,真有恍若隔世,犹疑真假之感。 身手、六识、体质都还罢了,也只有一转五层,那内功竟然如同九重真龙立于凡马之侧,委实难以同日而语,直是云泥之别。 夜歌有些颤抖的看着那超凡绝伦的三转六层!这,这也委实太容易了。与其疑惑不如验证,验证的对象自然是那头呆愣愣的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黄毛畜牲,正自树下盘转低 嚎。此时,夜歌立于大树之上意气风发,大叫一声把老虎唬的叫转头来,抬手便是一掌。嗷呜一声,霹雳哗啦,哀号恰与天边雷声相和,好不壮观!黄虎果然触电似的猛的跳了起来。夜歌抬起双掌,哈哈大笑,笑声朗朗,挥掌如潮,起动似浪。只见树下老虎哀声不绝鸡飞狗跳,夹着尾巴见鬼似的钻入山林。 两月之仇,哪有这般容易的。夜歌一跃下树,唤出梅花鹿摧开脚程呼号着追了过去。一路上,树倒尘飞哀号不绝,梅花鹿上,夜歌长发飘扬,会拍双掌如叠浪。赶了有大半个时辰,老虎东窜西逃,仓皇间不辨东西一头撞下陡坡,哗啦啦。一时土石飞扬砸了那头命穷运蹇的老虎一身一脸。 夜歌意气昂扬的立在坡头,俯视着老虎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叫你也知道恶事不可作绝,风水时有流转!” 抬手间就要报自入江湖来第一大仇,心中却是又喜又悲,想想两月来酸甜苦辣,几欲泫然而泣。又看那老虎躺在土石中哀声连连,粘皮带血,满目凄凉。夜歌手掌一连举了几举,到底长叹一声,颓然撒手。骂道:“杀你个不能动的畜牲究竟也没什么意思。” 转身走了几步,夜歌心中却不由后悔:杀了这个boss,又是不少经验啊,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老虎不过是一组数据而已。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来回走了数趟,夜歌突然暗骂一声:“老子就这地!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夜歌却是将他作真正的江湖来闯的。这畜牲好歹还是我夜歌半个师傅不是,没有他,那突飞猛进的内功是万万不敢想的。”想着,心下释怀不由的长笑一声,只觉清风浩荡山林俨然,心头眼下气色宛然一新。 没有虎王阻路,更有仙鹿送程,夜歌认准方向,也只三天便寻出林子了。 甫一出林,只觉豁然开朗,天高地阔。四野辽阔天光大盛。远处人声如潮冠盖如林。夜歌大是兴奋,不由展臂一呼:“兄弟姐妹们,我夜歌回来了!” 只见人群回头看时,果然爆发出一片更大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满脸都是惊愕、兴奋的神情。此时,夜歌不觉亲感于衷,还未说话双眼已是湿蒙蒙的了。多动人的游子回乡图啊!亲不亲故乡人呐!四海皆兄弟呐!人群中欢呼声越来越大,人们纷纷高举着刀枪,像喝醉酒似的狂呼着向夜歌涌来。真是江湖气象啊!真是唯英雄能本色啊!真是…… “杀老妖啦!夺boss抢经验了。”声音如狂雷般滚落,在夜歌耳边炸响,震得夜歌耳朵嗡嗡的,竟有些眩晕。可回顾身前身后,左左右右,天上地下,实在找不到任何他们为之疯狂的目标。看着那一张张离自己越来越近,兴奋的有些扭曲的面孔,夜歌不由一阵胆寒,篡着缰绳的手已满是汗水。 难道……夜歌下意识的感到不妙,可又实在想不出个中蹊跷。1440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夜歌胆战心惊对第一个跑过来离自己最近的玩家强笑道:“这位兄台,你们这是……”由于心中惊疑,声音多少有些颤抖,模糊不清。 完全出于意外又好像早已在意料之中,回答自己的果然是一柄钢刀,钢刀上的圆环在风中叮当回响着兴奋的声音。忐忑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夜歌甚至想长舒一口气。刚才的疑惑、侥幸、故作镇定种种类似的情绪在心中翻来覆去并不好受。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夜歌已经能确定他们是把自己当作某种boss了。面对成百上千人情汹涌必欲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男男女女,夜歌没有生出半点要解释一下的想法。只是将缰绳一带,坐着梅花鹿向旁边一让,顺手便是一掌。 就在那持刀汉子脸上露出大喜要升级的表情,甚至想到了如果掉落了秘籍该如何争抢躲避时,只觉一股劲风如刀刮面,胸口像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嗡的一声,脸紫如酱,整个身子便轻飘飘的蜷缩似虾一样飞了出去。 夜歌擦擦飞溅到脸上有些粘稠的血迹,一带缰绳,转身钻到山林中去了。到底在这里厮混过两个多月,胯下又有坐骑,几个转折,后面的声音已经杳然不可闻了。夜歌却不停,又走了半天才跳下鹿背来。一路上,边逃边想:自己唯一与众不同,能被误认作怪的地方便是骑了一头梅花鹿,可是,不是有江湖公告吗?不过……转念再想,忽然茅塞顿开! (本章完)

第4章 英雄不逢时 江湖公告已经过了两个月,又一直没有见过骑鹿者出现,也难怪大家会淡忘。夜歌想着,不由大为懊恼。自己骑鹿荣归万众欢呼的盛况竟然会变成这样。时间啊,你把一个迟到英雄的荣耀消磨到哪里去了?低着头闷声不响走了半晌,没来由的想到好汉武松。武二郎要是打完虎之后并不下山而是在山中瞎转上俩三月再到景阳镇上去接受欢呼。不知道人们对英雄的崇拜和好奇,对英雄行为的景仰和佩服,对英雄形象的憧憬和期待会不会一直冷藏保鲜两个月?直到英雄出现后才如期释放。 想着,夜歌也不由摇头笑了,继而,哈哈大笑。 英雄梦大半落空,夜歌是大为失落,意兴萧然的在林中长吁短叹。只觉这江湖竟然完全坐落于虚荣幻想之上,光鲜的耀人夺目却又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实在处,到头来,真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满腔的热情像被忽然兜头浇了满身满脸的冰水似的,低头长长一叹,下线去了。 办公室里,艾梦敲打着键盘仔细修改着自己的设计。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隔壁的老刘笑的像个弥勒佛似的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却摇着蒲扇悠哉游哉的踱了进来。 还是照样大惊小怪的笑道:“呦,还忙着呢,小艾。再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也不歇歇。”说着慢慢晃到艾梦的电脑旁,弯着腰看了两眼,虽然隔着老远,切速度极快,仍然夸道:“年轻人的构思和想象就是好啊!”说着回头看看门又突然间压低声音道:“咱们打工的就挣着那么点钱,他出多少钱咱们就卖多少力,不占他的便宜也不能吃亏不是。” 或者是老刘大义凛然、公私分明的神情太过炙热逼人,或者是老刘身上透出来的汗气蒸腾,让艾梦不自觉的向旁边挪了挪身子,似笑非笑的咧了咧嘴,算是回应吧。 老刘抿了口咖啡,捧着瓷杯像是捧着紫砂壶似的,自顾自很有深度的喟然一叹,热情并不稍减,又做 到旁边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以饱经沧桑的口吻说道:“小艾比起现在的年青人可真是强多了,强多啦!可年青人也不能一味的傻干啊,有工夫要在领导面前多晃一晃。领导看到你勤快你才是真勤快,背地里一个人干的累死别人也不知道啊。”说着又照例饱含沧桑的轻轻一叹,缓缓说:“唉,我年青的时候,就跟你一样,就知道埋头苦干。现在老咯。哎!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看看人家小马。” 艾梦心里忽然像压着什么似的,沉沉的,手搁在键盘上想说什么,可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又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就在这种尴尬的沉默中,下班铃声很及时的响了,艾梦长舒一口气,胸怀一阵轻松,转头对老刘笑道:“刘哥,走,今天我请客。” 老刘一口气喝干杯中的咖啡,笑道:“我啊,还是回家陪你老姐去,你小子还攒钱娶老婆呢。”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两个人勾肩搭背笑嘻嘻的一齐快步下班回家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洗了个澡,随手拿起一本平面设计的杂志,翻了几页拿起笔要记的时候。没来由的烦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家,看着房间转角处的一抹黝黑,不由长叹一声,扔下杂志。又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光脑旁边。 叮的一声,眼前光亮一闪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山林依旧,清风回肠荡气。现在自己已经又是夜歌了。一个江湖独行侠客,没有老板、没有同事、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这里只有我自己,夜歌!如果愿意,这就是我的梦,捂着被子想怎么梦就怎么梦。愣了一会,夜歌一笑,换了一件普通的青衫,把枣木棍子也藏了还拿出以前的硬木剑背在身后,梅花鹿自然是不敢骑的,就这样一副初出茅庐的江湖雏儿模样施施然的溜达出了山林。 双眼还来不及细看人潮与风物,只听忽的一声,眼前忽的一暗忙抬头看时,却见是身前一堵墙似的了条大汉。夜歌一惊,退后一步,抬头细细 看时,只见这人宽额广目一身黑红皮肤像铁山一样矗立。不等夜歌开口,那人已经瓮声瓮气的道:“小兄弟莫惊,俺是巨灵神,四海帮的堂主。可愿同愚兄一齐去攻打陆家堡。” 夜歌正暗自打量这颇有些这名副其实的‘巨灵神’,突然听到说要打什么堡。不由再惊,有些结巴的问道:“老兄说什么,打,打什么?” 那巨灵神颇为粗豪的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兄弟莫慌,我四海帮广聚天下英豪,以数十万众,蚁附攻城,试想天下间更有何城能挡,何寨不能拔。到城破时,就是兄弟武功大进名扬江湖之时。”想不到这粗豪汉子说话倒是颇为便给,像背台词一样流利。 “数十万人蚁附攻城!”夜歌惊呼一声,脑海中再无旁物,只有那危楼孤城在无边无际的人海涌动中恍如风中枯、叶怒海孤岛,杀声震天,刀枪如林。滚滚黄尘飞碧血,暮色苍茫红霞烧,只叫他天地齐失色! “好!”夜歌一时间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两眼放着光,兴奋的抓住巨灵神的粗大的胳膊叫道:“快走,快走,咱们攻城去啊?” 那巨灵神却又是哈哈一笑,道:“莫急,莫急。我叫兄弟领你去。”说着朝远处一声大叫。不多久,只见一个瘦高个子穿着一身黑衣忽的从人潮中钻了出来喘着气跑了过来。巨灵神回头对我说:“这是我兄弟夜游神,你跟他去吧。” 我点点头,向夜游神拱手道:“有劳……”那位夜游神却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看也懒得看一眼夜歌嘟囔道:“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就走。” 夜歌此时正是心潮如火,满腔都是金戈铁马的豪情和向往。一丝没把夜游****神情看在眼里,只是兴致勃勃的摘下硬木剑握在手中跟夜游神去会那数十万同袍去了。 不远处,铁塔似的巨灵神摇摇头轻声叹道:“新手啊。”说着又转过身来,对另一个看起来是刚从新手村出来的玩家又大声吆喝起来。 (本章完)

第5章 得运战场上 走了没有多久,刚刚爬上一道矮坡,便听到鼎沸的人声一浪一浪的传了过来。又走了顿饭工夫,转过一片小树林,眼界顿时一开,打眼望去。只见一座青黝黝的矮山下依稀能够看到一座巨大的轮廓。只见危楼高塔层层叠叠,青黑的城墙同山体连成一色,城楼上呼号的旗帜飘卷中偶然间带起一阵耀眼的日辉。倒是很有些中世纪欧洲城堡的风格。 夜歌带着异样兴奋的感情,轻飘飘的往过赶,每一步迈出的都是豪迈。壮士持戈兮赴疆场! 可渐渐地,便不是走,是往里钻,因为越向前去,人潮越稠,终于化作一块,人海变人山。夜歌在挤到离城池四五百步处时再也休想向前一步了。然夜歌却带着极大的豪情,满面春风的在乱粥粥犹如闹市场的数万攻城大军中踮着脚,伸着脖子四下里来回张望。 夜歌热烘烘的满脸油汗,四周形形**各种人等也同样热烘烘的满脸油汗。 这时,耳朵像是招风洞一样涌满了各种各样南腔北调的笑声、骂声、起哄声、高谈阔论声、叫卖声……听到这里,夜歌明显一怔,不由自主的嘀咕道:“这里还有卖东西的?” “怎么没有?”耳边忽然响起了极其热情的声音。一个穿着侠客衫,面貌普通的人笑容可掬的说:“这位好汉要些什么?鄙人是应有尽有啊。” 夜歌看着这位刚才还在自己旁边正跟朋友聊的火热的好汉,转瞬间居然就艰难而费力的转过身来满面春风的和自己谈生意,热情而又从容,满脸热烘烘的油汗。夜歌愕然。看夜歌吃惊的样子,商人宽容而亲切的笑笑:“刚出道?” 夜歌如懵然不懂世事的小孩忽然被家长看了破淘气行藏,有些怯怯的点点头。那人哈哈一笑,说道:“相逢便是缘,如果兄弟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赵兄。”看着这个怎么都不可能比自己大的人如此之四海,夜歌也不扭捏,费力的左右晃晃身子,实在施展不开双手,只得略作形象算是拱拱手高声道:“赵大哥!”那人又是一阵颇为豪迈的江湖大笑,朗声道:“在下财神赵公明,游侠江湖交游广阔,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尽管问。” “居然是财神爷。”夜歌暗道,自己初出江湖没多大工夫居然连遇了三个神仙!想着不由好笑,嘴上却是诚诚恳恳的请教道:“赵兄,这里的人就是攻打陆家堡的?”说着夜歌环顾了一下乱糟糟沸反盈天的四周。 赵公明微微一笑,压低嗓子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可是江湖第一女财神开的买卖,和兄弟我比人家才是真正的财神啊!兄弟我说了不要紧,以后就得隐姓埋名流落他乡了。” “啊?如此厉害!”夜歌好奇心大起,不由得凑过头去有些兴奋的低声说道:“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蹊跷不成?”赵公明连忙四下望望,神色颇是张皇,嗓子也压得更低:“噤声!”说着又抬头看看,人声依旧嘈杂。 夜歌不禁又向前挤挤,满脸**,颤声道:“赵兄……”赵公明却摆摆手,推起满脸笑容说道:“兄弟是做生意的,这乾坤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看……” 这时,两人双目对视,贼忒惺惺,只片刻,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夜歌满脸、满眼都溢着笑,脆声连声道:“好说、好说。”说着把打杀强盗的赚来的钱财摸出一大把,大费周章的抽出手来,叮叮当当的全都推在财神的胸前。赵公明此时才真的笑的像一尊财神爷,忙不迭把钱搂住,快意道:“客气、客气。兄弟你就跟在我身边,到时候保管兄弟伤不到半根毫毛。” “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儿?”夜歌此时愈加迷茫了。 赵公明把钱一一收好,含着笑正要说话。 人潮中,忽然暴雷般的平地一声怒吼!“大家伙,杀人放火等招安呐!”话音刚落,只听远处“呜——”声齐鸣,大鼓落雷般的响起来。 先是最远处,涨潮一般大吼起来。紧接着人潮被一层层的推动。待快到了夜歌面前时,声音之大,以难以用世间之物来形容。而且杂七杂八什么声音都有,刚才还和朋友聊得火热待得一位哥们儿,被人潮一推,先还能惊叫几声:“干什么?干什么?别推我!喂!”只见人潮涌动中,声音嘎然而止,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而且这白光绝不孤单,放眼望去,一片人海,只听“嗖嗖”声不断,白光接二连三,冲天而起,犹如无数纯白巨柱,通天拄地,巍巍然立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蔚为奇观! 夜歌只觉耳边一阵嗡嗡作响,端的难受。回头看时,却见赵公明早已提前捂了双耳,正一脸同情的看着夜歌。 “你……” 夜歌只得吐出一字,便觉后边传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幸亏赵公明又早有先见之明,危急中扯了一把夜歌,这才幸免于万人践尸之死。日后每每想起,夜歌犹觉幸甚。 此时,赵公明一手扯住夜歌,一手抽出一柄铁剑,回头道:“兄弟,跟紧啦!” 夜歌不得不紧跟,后面大海涨潮般的人浪汹涌,岂是人力能挡得住的? 一边扯开步子,一边想:这大战一开,果然是非同小可。人在人中,前后左右全不由己,只能随潮流而动。而待得人潮稍松时,恐怕就是拼命挣活时。 正自胡思乱想,忽见头上一暗,却见赵公明不知道何时擎起一面大盾。夜歌一惊,紧接着,便像为赵公明注释一般,便听嗖嗖声不断,犹如疾风骤雨,笃笃的乱打在盾上。 夜歌禁不住好奇,探头看时,嗖的一声,一道寒光擦额而过,夜歌惊魂未定,却见一缕发丝轻轻滑下。犹自发呆,早被赵公明一把拉了回来。 此时,赵公明仍旧顶个大盾牌埋头前冲。 冲了半天,夜歌长舒一口气,感慨笑道:“战场上,果然全靠老军啊。” 赵公明冲锋步伐一丝不停,一边扛盾,一边笑道:“那是,本人在这条路上已重生三次啦,真真是性命换来的教训啊。兄弟现在请低着头,朝后看看。” 盘易答应一声,回头看时,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那人山人海的场面,此时稀松了有一半还多,稀稀拉拉中,还有白光不断升起。剩下的,几乎清一色,都举着一面盾牌,而盾牌下,大多都不是两只脚在跑! 更远处,画角齐鸣,黄尘漫漫,还有更多人正滚滚杀来。这般场面,夜歌不由呆了。 这份壮阔凄骇便是游戏中,也不由的人心悸神摇,木木发呆。 赵公明埋头又跑了几步,叫声:“小心。再有十几步就是护城壕!” “嗯,”夜歌连忙答应一声,自然十分留意脚下,果然数着脚步,恰恰到了第十时,眼前现出一条壕沟来。 两人一起跳下,夜歌举步正要再冲,却猛地被一股巨力拉了回来,赵公明把大盾往身上一合,拉着夜歌一起缩到沟底角落处,一边回身笑道:“我第二次光荣化光,便是在这里。” 正说着,噗通,噗通不断有人跳了下来,盘易从侧缝看时,只见不少人立马也像赵公明一般缩到沟角,可有更多的人,仗着轻功,一跃而起,继续冲锋! 赵公明笑的满 是沧桑,叹口气道:“那时候,我跟他们也一样,见有人举着盾牌缩在一边,还笑他们胆小,跃上壕沟时那轻功使得那叫个豪迈啊,风萧萧兮易水寒,不过如此。” 不待赵公明说完,只听壕沟上一片鬼哭狼嚎,轰隆隆声,嗵嗵声不绝于耳,夜歌顾不上听赵公明说话,探头看时,只见一根檑木,挟着黄土,骨碌碌急滚过来,好在来势已衰,虽然碰到自己的盾牌上,却也没有多少威力了。 此时,赵公明不必再说,盘易也可以想象的出,壕沟上,城池下,自然又是一副道道白光冲天的瑰丽壮伟画卷。 待生死轮回之际发出的巨大声响终于平息,赵公明一拉夜歌,叫道:“快!”说着将盾牌收入罗盘之内,抢上几步,轻轻一跃而起。到了城墙下时,像变戏法似的,赵公明居然从罗盘内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竿,搭在城墙上。夜歌四顾看时,戏法居然人人会变,不过是粗细不动,颜色各异罢了。 赵公明回身看看夜歌:“能不能上去,就看兄弟你自己啦。我是帮不上忙啦。”说罢,再不理夜歌,身形一纵。两手攀住竹竿,双脚、双手通力合作,一窜一窜,不多时,已经上了城墙。 城墙上,只见青锋舞动,鲜血飞溅,不几个回合,已不见了赵公明的身影。 城墙下,夜歌呆呆而立,左右一看,只见无数长条依墙而立,长条旁边是一溜人影,各个傻愣愣的抬头望着。 都到了这里,岂能甘心就此回去。不知所措后,人群里立时闪出不少人来。嗖嗖的往长条窜去,可不多时又听扑通、扑通声不绝,纷纷像下饺子似的摔了下来。有的居然就此光荣的光化而去,想时先前已经受了伤。 “受了伤,还这么勇于冒险,实在可佩啊。”夜歌一边想,一边看着眼前的竹竿发呆,现实里,自己可是个笨瓜,连枣树都爬不上去,绝难作到像赵公明一般手脚并用去爬竹竿。 可就这么回去,夜歌看看自己刚刚冲锋的战场,这里虽然没有尸体,没有硝烟,可夜歌知道有多少人“战死”。满地的断兵,残铠,破衣烂衫,狼籍只有风来顾。 “拼啦!” 夜歌退后几步,撩起长衫,握着拳头,看那竹竿像是看大虫似的。 半晌,夜歌大叫一声,疾步冲出。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见一个人像百米冲刺似的往一条竹竿上跑,俱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阵大笑。 “丫的,真当自己是颗葱啊,还想平步青云咧……” 夜歌提起一身内力,忐忑不安的迈上一步,还行,又是一步,不错,飞快的跨出四五步,这竹竿稳稳当当,不见半点动静,哈哈,夜歌心下大喜,脚步更是又快又从容,端的如凌风踏虚一般。 此时,万众仰慕,各个张开大口,像是白日里见了神仙飞天一般。眼见着,夜歌便要这般飘逸绝伦众目睽睽下的步上城头。不知道那个人脑袋清醒的快,大叫一声:“好!” 夜歌此时得意非常,快意无前,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这句叫好正是锦上添花。夜歌趾高气昂之余,难免有些忘形。最后一步时,双脚一起用力,凌空轻轻一个转折,飘飘然,越过垛口。 城下这时才响起一片喝彩。如潮。 可惜,夜歌却无缘得见。他这功夫未经锤炼,难禁大用,刚刚一时用力不当,立即摔个嘴啃泥,趴在城上半天没起来。幸亏此时城上的兵丁早被先来者杀个干净,否则,此时的夜歌正是上好挨剁的靶子。 运道啊。 (本章完)

第6章 觑得美人来 夜歌爬起身来,扶着女儿墙偷偷一瞥,只见一溜人脑袋长长排开,如一条黑龙相似,尚有不少人眼巴巴的抬头望着。夜歌摇头笑笑,转身走了,下得城墙,就听见不远处喊杀震天。 紧走几步,只见瓮城内外一片刀光剑影,白光血影冲天四起,厮杀之声满于全城。 可这些兵丁守卒虽然盔甲鲜明、刀枪雪亮,可本事实在稀松平常,也只比那些盗贼略强一线。怎经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江湖豪客砍杀,只见一个兵丁呜呼哀哉,居然有三四个人抢上去搜骨扒皮。 夜歌感慨观叹之时,这满城兵丁已被杀退,众众豪侠更是精神倍添,出洞蛟龙一般,尾随砍杀。 一路上脑袋似瓜滚,鲜血如河流。 夜歌跟在身后,一路上抖开精神,悄悄扯出枣木棍横披乱扫,打杀溃兵三两双。上前搜身发财时,发现这些兵丁果然比盗贼富裕甚多,有时竟然能搜出令牌、小旗、匕首、飞刀之类,也来不及细看,只管信手塞到乾坤袋中。 官兵兵败如山倒,眼看就被数千游侠挤入一条窄巷之中。更是士气大振,夜歌高举枣木棍,一身血污,瞠目大吼,紧随其后。 眼看就要冲入窄巷,斜刺里忽然闪过一个游侠来,夜歌也未在意,不想那侠客却忽然身后扯住,夜歌心下一惊,举棍便要打时。 耳边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莫打,你随我来。”夜歌晃晃脑袋,擦擦眼睛这才认出:面前着的居然是赵公明。 战场上遇到昔日的战友,别有一番喜悦。夜歌忙喜道:“兄弟是你啊。”赵公明摆摆手,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低声道:“你随我来。” 看他那神秘万状的样子,夜歌好奇之心顿时大起,也不管还在厮杀的“同伙”,悄无声息的像做贼似的跟着赵公明溜掉啦。 转过两三条街坊,绕过几条窄巷。来到一条孤零零、冷冷清清的石街上,盘易正疑惑间,隐隐约约的看到前面似乎有不少人影。 看那服色,绝非官兵,倒八九分像是江湖侠客,夜歌此时更加惊异。却听旁边赵公明笑道:“我第三次光荣光化,就是在你刚才那条窄街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夜歌再也忍不住。 赵公明不答反而问道:“你说,一城最富裕的地方在哪儿?” 夜歌虽然心中疑惑,仍然猜测道:“官衙?” 见赵公明微笑摇头,夜歌心中灵光猛地一闪,大声而兴奋的道:“你是说,藩库!” 赵公明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道:“兄弟果然聪明,怪不得能捡到这么好的兵器。”说着把眼睛瞟到夜歌手中握着的枣木棍上。 夜歌也呵呵一笑道:“那前面的人就是?” “不错,可惜咱们得等人家取完之后,咱们才能取啊。” “这又是为什么?”夜歌大奇。 “还记得你我初见时,我对你说的那个江湖第一女财神吗?” “嗯,记得,你是说……”夜歌隐约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几分。 那赵公明却是长叹一声道:“想我赵公明出生入死拼杀十几次,却始终被蒙在鼓里,为他人做嫁衣裳,若不是偶然一次拉到最后,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向僻静处跑,还依然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兄如此艰难得来的消息怎么轻易就……” 赵公明挥挥手道:“江湖没有秘密,聪明人也不止我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不算少,他们还会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人已经渐渐多起来,虽然始终还保持在一个限度,但我看,和那女财神达成的默契就要完蛋啦。” “默契,什么默契?” “你看。”赵公明伸手指道。 夜歌抬头时才见到,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大院前,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官兵的尸体,以尸体为界,泾渭分明的分成两队人。 其中一队,约有六十来人,首领正是个女的。看那风姿,想必就是这江湖第一女财神了。夜歌立时仔细打量起这个名动江湖,能忽悠起数万炮灰攻城的奇女子来。虽然紫巾蒙面,但那明眸秋水,修眉远山,更兼曼妙身姿,无疑是一个美人儿。 而另一队人却稀稀拉拉的着,大约有百十人出头,分不清主从,只有一个背弓和一个持刀的人在最前面。 待夜歌和赵公明跑至,对面的女子嫣然笑道:“好了,既然人都来了,咱们还是照老规矩办吧。” 对面哑然寂静,夜歌这一队顿时一阵 嗡嗡声,只见那个背弓的人咳嗽一声朗声道:“好,咱们就照老规矩来!”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粗豪的嗓子叫道:“屁,凭什么你说了算啊!大家伙拼了老命靠自己的本事冲了过来凭什么由你做主啊。” 背弓的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这边的议论声顿时更大啦。那个拿刀的人转过身来大声道:“大家都静一静,这门生意毕竟是谢当家发现的,万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如果……” “屁话!这买卖是谢当家发现的不错,可为了这,我光炮灰就做了三四次!妈的。” “就是,有什么恩早他妈还扯清楚啦!” “哪儿冒出你这颗大头葱,充好人啊。” “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啦,这么赶着献殷勤。” “哈哈,我看八成就是,酸文假醋充风liu,想骗潘**!。” …… 转眼间,这位挺身而出的白衣翩翩、倜傥公子,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黄,正是忍耐不住之时。 却听对面传来一声娇喝:“你们给我统统住嘴!” 夜歌抬头看时,却见那位被称之为谢当家的姑娘身后又转出一个浑身火也似的姑娘来。 手中提着一柄亮莹莹的宝剑,柳眉倒竖,气鼓鼓的看着这面。 虽然含嗔带恼,姿容却也着实不差。 夜歌这边众江湖豪客,微微一阵静默后,还是那位兄弟,视美色如无物的叫道:“屁,从前我们只拿一库,你们却独占三库。今天除了东库外我们还要拿一库,不答应,咱们撕破脸,凭本事来!” “好,就是这样!” “还真当我们怕了你个丫头片子啦!” 那红衣女子只气得俏脸通红,跺脚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你们虽然只拿一库,可东库却是最值钱的,我们……” 此时,紫巾蒙面的谢当家忽然柔声道:“你们拿两库也可以,但,东库得归我们,否则我峨眉派也只好同各位翻脸了。” 话音刚落,居然像是训练有素似的,那谢当家身后六十多人,刷的一声,齐齐拔剑,白晃晃的耀眼生辉。战场几回,夜歌此时才算看到什么叫气势逼人,万众一心! 这边男儿齐齐失声。 (本章完)

第7章 有阵名灵貂 还是那位句句说话带个“屁”字的兄弟,九环大刀一震,吼道:“兄弟们,亮家伙!” 呼啦一声,便有十几个人涌了出来,簇拥在那兄弟身边,虎虎而立。还有不少人也是****,只见那黑衣背弓的汉子忽然迈出一步道:“涉水苍狼,能否听我西门菊一言。” 苍狼见了,便即倒转刀柄拱手道:“原来是崆峒派长徒西门大哥,还请指教。” 西门菊也拱手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在下有一句话,不说不痛快。”说着转过身来大声道:“大家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无非是想取点东西去。眼看就要马到成功,如果真的此时打起来,不知道能有几个人走进这藩库中去。”说罢向众人看去。 那一帮峨眉派子弟依旧寂寂无声,手持利剑,冷冷而立。夜歌这边却是像戏堂子似的,炸开锅一般,硬扎的要打,圆滑的看风,性怯的缩头,说什么的都有。 倒是那个什么“屁话”苍狼的一伙兄弟立在旁边,并无言语。崆峒首徒西门菊的眉头更皱,偶尔看看旁边整肃如一的峨眉一派,阴郁郁的低头不言。 夜歌倒不管他们吵得翻天,一把拉过眉头紧皱,唉声叹气的赵公明道:“赵兄,什么时候各大门派已经收首徒啦?” 赵公明正忧心时局,见夜歌问话,看白痴一样盯了一眼夜歌道:“你有多长时间没闯江湖啦?” 夜歌赔笑道:“最近工作忙嘛。” 赵公明摇摇头道:“半个多月前,峨眉派首先公告“谢君无悔”为其首徒,也便是这位谢当家啦!”说着用手一指对面那位第一财神女。 “至于崆峒首徒西门菊,紧随其后,只差了这位谢当家不到半个时辰啊。终是遗憾没有成为江湖第一首徒啊。”说罢也为之唏嘘感慨。 “哦。”夜歌不禁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位遗憾的首徒起来。只见其人一身黑衣,棱角分明,两道剑眉,一脸沧桑。 却忽听一声娇叱:“喂,一帮大男人要打便打,比嗓门高些就能赢吗?”却又是那位红衣俏娇娃挺身而出。 夜歌不禁莞尔。 苍狼却是大怒,九环大刀一摆,喝道:“我大刀门怕你丫的啊,弟兄们杀!” 竟然撇下愣在一边的盟友,孤军一支杀了过去。 夜歌愕然。 只见那谢当家秀眉一挑,冷声道:“峨嵋派结灵貂大阵!” “是!”众口一声,顿时,剑列如苇。 眼看俩家已经打了起来,夜歌这边有还发傻的(也怪那位苍狼兄冲的太快!有犹豫的(性格问题),当然也有冲上去助阵的,可居然此时还有劝架的,那位翩翩白衣公子,张着双手鹌鹑一般来回顾视,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家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啊,有话好好商量啊……”(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夜歌汗颜。) 却是那位西门菊怒叫道:“柳随风!再啰嗦我一刀宰了你!”那柳随风打个寒噤,一下怔在一边。 说罢,西门菊大刀一舞,叫道:“兄弟们随我杀啊,再迟了片刻,全得完蛋!” 夜歌同赵公明相视一声苦笑,同时大喝一声,叫道:“杀啊!”举棍持刀冲了过去。 一入大阵,便觉这峨眉弟子滑不留手,穿来梭去,一击即走。满眼全是人影,处处都是剑光,飘忽而来,飘忽而去,既不知其何所来,更不知其何所去。 夜歌晕头脑涨的在人群中钻了几趟,看见有峨眉派弟子举棍要打时,紫杉一闪,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再转身时,后面忽然一剑砍来,险险躲开,一身是汗。 “不行,这么打下去不行!”夜歌几次遇险,深知不妙,不敢久留,舞开枣木棍径直冲了出去。 出得阵时,喘口气,凝神看了良久,忽然一拍脑袋道:“这那是什么灵貂大阵,分明是麻雀群殴之术。” 只见这峨嵋派弟子三三两两,这边一簇那边一团,散散的化成二十余个战团,看似凌乱,却将人群粗粗分开。这两三名弟子不但有攻有守,忽进忽退,配合无间宛若一人,更妙之处在于这些峨眉弟子似乎都精通一门奇妙轻功,只见脚底一滑,腰身一旋,人已不见。打着、打着,本是这个战团的人,忽然一闪,却到了另一个战团,夹头夹脑劈狠狠上几剑,又不见了踪影,他们虽然看似飘忽,任意而为,但每个小战团的人数又偏偏总是保持在三两人,好像冥冥中有无线电指挥似的,夜歌大叹妙极。 这阵法深通动静之妙,以一个个小战团为正,有以穿梭来去的弟子作奇兵,配合无间,杀的夜歌这方白光阵阵,哀嚎一片。 夜歌摇摇头,苦思难得其解,正要再次杀入阵去,瞥眼间,却见还有一个人也痴痴的在阵外。 正是那位柳随风。 只见这位仁兄提着一柄青光闪闪的利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 面焦躁,彷徨无助。 夜歌叹声:“妙人。”摇摇头,提棍杀了进去。这次在阵外看的分明,西门菊和其他两个人正合力攻击那位谢当家。 谢君无悔身边虽也有两个人,但只见那西门菊刀光闪闪,大开大合,占尽上风,若不是周遭神出鬼没的偷袭,恐怕就已经得手。 “擒贼先擒王!”夜歌提起内力,运足力气,一路冲到西门菊旁边,更不说话,只举棍狠狠劈下。夜歌来势极快,那名峨眉弟子又全无提防,只一棍,阿弥陀佛,超生去也! 谢当家娇喝一声,一剑向夜歌劈来。夜歌知道此阵厉害,哪里与他纠缠,虚晃一棍,立马便退,此时以夜歌的内力,旁人若不及早埋伏,休想拦得他去。 冲出阵来,夜歌喘口气,又冲了进去,还是那位谢当家的胁从,饶是他有防备。奈何一来夜歌内力充沛,来去极快,二来,那西门菊不是笨人,看出门道,攻的更猛。那名弟子照样呜呼哀哉,一命随光去。 夜歌几近几出,杀的峨眉弟子心惊肉跳,鸡犬不宁。虽然心中畅快,到底内力不是无穷,这次出来,喘口气,便觉力不从心,脚下虚软。 转头看时,却见那位柳随风还在一边犹豫,不由没好气的说道:“柳公子,不知身上可有补充内力的药物没有?” “啊?”柳随风一惊,道:“你是跟我说话吗?你说什么?” 夜歌撇撇嘴,把话重复一遍。那柳随风忙点头道:“有,我这里有好多呢。”说着从乾坤袋里摸出两瓶丹药来,全推在夜歌眼前。” “大还丹!”夜歌看清楚药瓶上的标签,饶是他久疏江湖也不由得惊叫起来。 “快吃吧。”柳随风一脸关切。 夜歌吞声口水,压下一把全接过来的冲动,笑道:“一丸,呵呵两丸就好。” 那柳随风忙拍开封口,一气儿倒出六七丸,塞到夜歌手里道:“不必客气,你的伤要紧,不够,我这里还有!” 夜歌再次吞声口水,心里后悔自己是不是要的少了,那可是大还丹啊,用钞票也买不到。当下也不顾不得柳随风还在旁边看着,厚着脸皮把丹药全塞到怀里,然后,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又冲了进去! 半路时,却见紫影闪动,一个人居然将自己拦了下来。只见那谢当家俏脸如罩寒霜,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歌哈哈一笑:“要你命的!”呼啸一声,一棍砸下! (本章完)

第8章 生死笑酣战 话音刚落,一道棍影劈头直下,谢当家的青锋舞处,往来招架。却不想,夜歌这招却是虚的,空有声势,只一晃,转身便走。 一气儿奔到一名峨眉弟子身后,举棍打处,顿时一道白光升腾,又一名峨眉弟子就此了账,待那谢当家赶来时,夜歌早已身形一转,溜之大吉。只气得身后佳人咬碎银牙,恨倒春山。 夜歌马不停蹄,稍息片刻,又赴阵来。这一去,刚刚入阵,一左一右,冲出两个人来,一紫一红,红的正是那位方才说话的女子。 夜歌不等他们合围,仗着内力充沛,拦腰狠狠扫去!叮的一声,却觉一股柔柔力道竟然将自己大半力道卸在一边。夜歌知道自己底细,三个月在林中困守,内力虽然可称此时独步,但若论功夫,那就实在比不上这些大派弟子啦。是以不敢纠缠,仗着内力夹头夹脑乱劈一阵,乘着有隙,扯开脚步就跑。 随性冲到一个紫衣人面前,抡棍就扫。那人只觉身边人影一晃,突然脑后风声大响,急忙避时,还是被一棍打在脖颈处,只觉身上一痛,便听脑海中有声音提示道:“您已重伤,您已重伤。” 夜歌无往不利的偷袭棍法竟然未建奇功,心下诧异,却也顾不得补上一棍,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却见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俱是紫影。这才惶急四顾,一看之下不由的大惊,原来自己的同盟现在竟然已是十余二三,内外俱是峨嵋派弟子,大约有三十多人,团团将自己一方的五六人围在核心。匆忙一看下,附近只有西门菊和赵公明两人浴血奋战,西门菊和赵公明身上斑斑血迹如花绽放,着实惊心。 看的分明,绝不犹豫,乘着没被峨嵋派包圆了,奋起力量向右手的峨眉弟子冲去。那名弟子见夜歌来的猛烈,慌忙提神戒备时,却见夜歌忽然一转身,又折到了左边。刚刚跑时,夜歌还只用八成力道,这一次却是**的劲儿也全使了上来。那左边的峨眉弟子一时不备,居然被夜歌擦着肩一闪而过。 夜歌几步来到赵公明身边,呲着牙笑道:“老赵,你给我介绍的好买卖啊。” 赵公明 早看到夜歌向这边冲来,一剑回风逼开身边峨眉弟子,苦着脸笑道:“谁让咱们赶上了呢?杀吧!” 夜歌哈哈一笑道:“拼了!” 不用多说,背靠背,化作三头六臂,持定刀、剑、棍,转轮儿来厮杀。只见夜歌一条棍舞出一片红影,直上直下,斜劈横扫;赵公明一条剑影,忽闪乱刺,神出鬼没;西门菊大刀开阖,风声赫赫,全然是一片生猛路子。 三个人杀的兴起,张开血盆大口喊声如雷,目呲如虎只欲瞪死来敌,浑身上下,旧血尚未刷新,新血又已溅身,直如血葫芦相似! 杀到分际,眼前忽然一空,再无紫衣晃动。此时夜歌才觉头上一阵发晕,晃晃脑袋,看得清楚时,心中不由一声叫苦。 原来那峨眉弟子也只剩下稀稀六七人,此时正聚在一处。若是如此,夜歌倒也有五分把握能够冲杀出去,要命的是,那个火红的俏丫头手上却端了一个黑沉沉的家伙,端头寒光闪闪,正对着自己。 居然是弩! 此时夜歌离那丫头只有五六步远,便是此时内力全满,龙精虎猛,怕也难躲得开,更遑论自己正是强弩之末,风蚀残烛之时。 那谢当家面上紫巾拂动,柳眉轻扬,柔声脆语道:“西门大侠和赵公子果然英雄,小女子佩服。”话一转,却看向夜歌笑道:“小女子敬重各位,只要把他留下,各位请自便。” 那红衣丫头扑哧一笑,露出编贝一般牙齿,顽皮的歪着头向夜歌笑笑。手中的弩也不忘示威似的挺挺。 夜歌肚子里委屈:为什么是我,我旁边这俩刚才可比我杀的狠呐。 “妈的,到游戏里还贪生怕死,老子我一头撞死得了!”赵公明好像受到莫大侮辱似的,一声怒嚎! 西门菊哈哈一声大笑,道:“说的好!咱们也做回爷们儿,杀!” “杀!!”三人同时一声怒吼,冲了过去。 扑哧一声,最先倒下的居然是公明(这丫头什么准头啊)。看看自己胸前轻轻颤动的箭羽,赵公明嘴上咧开一丝笑容:“妈的,当英雄的机会都不给。”说着一道白光冲天 而起。 “杀!!!” 又是嗤嗤几声响,居然是诸葛神弩! 红衣丫头实在可恶,箭声响处,却往夜歌、西门菊手脚上招呼。虽然不致命,却恰恰让系统判定二人不得行动。端的阴毒非常,女子难养。 红衣丫头再装箭时,却见一道白影,一个人闪了过来,叫道:“谢当家还有我呢!”却正是柳随风。 却见红衣丫头无奈的翻翻白眼,笑道:“柳公子,别瞎闹了。” 柳随风一挺身,正色道:“不,我和他们是一起来的,也要一起走。” 谢当家却不理这位公子,笑吟吟的对红衣丫头说道:“姹紫嫣,快把解药拿出来,咱们峨嵋派是绝不敢得罪西门大侠的。” “为什么不提我?”夜歌心头惴惴,暗暗大叫。 却听西门菊一声大吼,居然扑了起来,身姿如黑鹰扑兔,日头下,一柄钢刀直削。” “啊!”对面的姹紫嫣明显被这铺天盖地的男儿煞气吓了住,待在那里竟然不动了。 “紫嫣,快闪开。”危急中,谢当家险险将姹紫嫣这傻丫头推开。西门菊气势已衰,再无第二击的余力,却忽然,手一扬叫道:“去罢。” 只见一道匹练,寒光闪闪。西门菊竟然将自己手中那把精光灿然的大刀投了出去。游戏中,居然扔自己的兵器,还明显不是凡品! 这智机深沉的谢当家对此招明显未曾料到,只容得惊呼一声,便也化白光去了。 夜歌呆呆的吞口口水,撕心裂肺的扯着嗓子叫道:“是爷们儿!”脑袋稍清片刻,看看手中的枣木棍,咬了咬牙,狠狠的看看对面依旧发傻的峨眉弟子,心底叹口气儿,还是将它悄悄的藏在了乾坤袋中。 清醒过来的峨眉弟子,一片怒嚎。那个姹紫嫣好像自己受了莫大委屈似的,眼圈发红,泫然欲泣(游戏里居然有这样的设置?) 夜歌来不及多想,只听姹紫嫣怒叫一声:“你们都去死啊!” 嗤嗤数声,寒光点点。 夜歌摇头笑笑,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化光重生! (本章完)

第9章 白鸥入浩荡 双眼一片模糊,终于渐渐地清晰起来。夜歌两步迈出轮回坛,看看坛下声嘶马喧,往来如潮,绝不对自己这个刚刚“壮烈”的人丝毫留意。 不由叹口气,心中空拉拉的一阵失落,呆了片刻,却是一声惊叫,连忙翻开乾坤袋,幸好,那条枣红溜直的棍子还在袋中。 刚刚摇头一笑,却又提起心来,忙打开罗盘,惴惴不安的匆匆一瞥,顿时,长舒一口气。内力丝毫未减!细细看下,只有体质降低少许。六识、身手都是相安无事。这下,夜歌终于心下底定,喜笑颜开的走下坛来,四下一瞧,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居然又回到了新手村。 远处的房屋白墙、黑瓦齐齐列成几行,几丛弱柳,翠绿扶风,片片旗幌,随风招展。村后一潭碧水,黄鸭白鸥两三行。夜歌一转身,只见一道熟悉的栅栏,一个“武”字红旗高高飘展,旗杆下,几排新人正自沉腰坐马,挥刀舞剑,忙得热火朝天。 夜歌看看良久,不觉微笑。声声呐喊,滴滴汗水,都为着那一番遐思,几多豪情。 想想自己初出茅庐,头番上阵,便落得这个下场,喟然一叹,下线去也。 下了线,默坐良久。耳边除了光脑嘀嘀的响声,眼角只有显示灯的忽闪忽灭,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对着空空的小家、发暗的墙壁。闭着眼睛都已熟悉的发霉。此时的艾梦忽然一笑,大吼道:“老子我艾梦终于也做了回汉子!啊——” 话音刚落,薄薄的包租间对面传来几声敲墙声。艾梦一吐舌头,知道自己吵到邻居啦。一看表,好家伙已经快12点,忙轻手轻脚的溜到床上, 张开双手双脚,像个x似的舒舒服服的陷在床上,不知不觉,咧开嘴又笑了。 第二天,直到闹钟响了三遍才急匆匆的跳了起来,几下把自己收拾好,顺手从纸箱中拿起一个面包,一边披衣服,一边嘴里叼着吃食,一溜风的跑下楼去了。 很幸运的挤到一个早已饱和的公车上,挤挤挨挨的奋力而有恰到好处的为自己占领一个脚能踩,手能握的地方,一阵沾沾自喜。 束手无策的颠簸摇晃中,艾梦一阵恍惚,自己现在可不是夜歌!可心,却早已飘飞到那个快意恩仇的侠客身上了。 下车后,急匆匆的小跑着往公司里赶。进门时,却正好碰到了摇摇摆摆,一向安步当车走着来上班的老刘。艾梦忙打声招呼,老刘左手提着公文包,双眼微眯,似睁似闭,右手丢溜溜正转着两颗太极球。 听到艾梦说话,老刘这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忽然“咦”的一声,出奇的打量着艾梦,点头笑道:“小伙子一天不见,怎么挺胸拔背,一股子豪气啊。” 艾梦呵呵一笑,一手揽住老刘,笑道:“瞧您说的,好像我小艾平时都是焉不拉几似的。” 老刘一笑,摆手道:“就是萧峰萧大侠来了咱公司也得泡成老面条,更何况,咱都是俗人,能有多少精神头啊!挺上三年、四年,也就都太极啦。哈哈。”说着把两颗太极球哐当一磕。 “哈哈哈……” 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稿件,艾梦深吸一口气,像是夜歌抛去性命般决死突击,义无反顾的埋头冲向工作。几百、几千份失败的稿件,还有各色各样可供参考的素材,一份份,一张张经 过眼,化入心,流入笔端,绘成心影。哪怕稍有瑕疵,哪怕略有遗憾,艾梦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它团成一团。 “小艾,还没有好啊?” “再等等。” “小艾,这个也就很不错啦,肯定行啊。” “我还想再试试!” …… 夜色阑珊,大家已经纷纷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小艾!今天可是最后一天!”创作组的老大眼镜儿终于怒了。 艾梦头也不抬,稿子堆中随便支吾一声。眼镜儿等了片刻,见。“还是毫无反应。登时大怒,几步走到艾梦面前,一把揪住衣领,拽起艾梦,一把将稿子扯了过来看时,却不禁叫道:“太好啦!艾梦。”说着,也不管艾梦,像捡到宝贝似地一溜烟跑啦。 “喂。”艾梦无奈的叫了一声。自然是鸿飞冥冥。 呼,长舒一口气,终于解脱似的瘫在靠背椅中,头满满当当却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忽然,叮铃铃一阵脆响。艾梦抬头时,却见时针已正正指向了六点。 “回家!”艾梦一把扯下靠背的衣服,潇洒的打个圈,披在身上。双手一抖衣领,更觉一声精神。啊,长长的舒一口气,放下一天紧绷着的神经。外面,夜晚的凉风一吹,只觉整个人的心神都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夜歌。 豪情天纵纵豪情,万里山川尽脚下,逛荡四海谁能拘?心中逸兴遄飞,且行且乐。看着夜色下浅摇款摆的柳条,摇曳出一串灯火星光。忽然,一句古诗浮上心头: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 江湖就是我的浩荡! (本章完)

第10章 大买卖! 从这一刻开始,艾梦觉得自己已是头戴逍遥巾、身着侠客衫、脚蹬风尘履的夜歌啦。振臂轻轻一呼,只觉枣木棍在手,挥舞间,飒飒侠风,铮铮侠骨! 只要通过一条窄窄的细线,接驳器轻轻一响,好似穿越一样,物换景移,自己已在江湖!仰头长长舒一口气,这里无疆无界! “干什么去?” “当然是报仇!尤其是那个红衣丫头姹紫嫣,嗯,还有那个谢当家。” 夜歌一边想着,一边急匆匆的赶到战场。可放眼一望,立时,颓然丧气。原来此时是夜晚,只见远处黑黝黝的一片,依稀能够看到楼角轮廓,城墙上,一排灯火一字儿悬挂,随风微微摆动。 城楼下一片旷野,黑漆漆的只见细草微风。 左右看看,狠狠的大骂一声。也只好转头再寻他路,一腔豪情空掷,夜歌满腹郁郁低着头信步胡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夜色里也全不看方向,待得抬头时四面全是树,已无路矣。夜歌大恨,拽出枣木棍狠狠一阵乱劈,只觉无边落木萧萧下,三千树木一起抖,心中郁闷一时大解! 歇一口气,看看被自己蹂躏的满地疮痍,摇头笑笑,只好再觅路别转。又走几程,扒开树枝,果见不远处一条羊肠小路蜿蜒而去。 夜歌大喜,正要出去。忽然一道人影攸忽而过。 “大晚上的,跑这么急干吗?”夜歌自言自语道。却听呼呼几声响,又是数道人影,几乎擦到夜歌的鼻子,夜歌险险一抬头才免遭飞来之厄。 好不好的,却听最后两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道:“哪里来的消息啊,靠谱不靠谱啊!别又像上次……” “放心,这次绝对是个大买卖!” …… 这些人议论着,转瞬间远去了。 夜歌却是全身热血沸腾起来,为何?全为那“大买卖”三 个字!咱闯荡江湖就是为了来做大买卖来了,小打小闹,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咱还不来江湖了。夜歌咬着牙,猫着腰,扯开步子急忙追去。 以夜歌三个月来被大虫逼着坐出来的的内力,和这些心烦气躁,屁股沾地不到半个时辰就得跳起来的愣头青的内力相较,强的可不是一分半分。 前面的几位兄弟只管匆匆埋头赶路,偶或说起这比买卖若是做成了,将要如何如何,全然没有想到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在。 这群人行的虽然不慢,可一路避开大道,专拣荒僻处走,自然是走的不快。一路上林遮路绕,这些人就更难发现夜歌啦。 转过一道山崖,却是一条由西向东的大路。大路上竟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粗粗一看,怕有七八十人。有的居然还一身黑衣短打头上也蒙着黑巾。后来的这群人有人见了哈哈一笑道:“姜牙,你丫的够专业啊。” 那蒙面的人,扯下脸上黑罩,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今天咱也亲自做回电影里头的坏蛋主角!”说的转过头去,对一个面色黝黑的笑道:“老大,你说咱们用不用整**词啊。” 哪位老大还没有说话,旁边早抢出一个干瘦的人来说道:“姜牙,我早跟老大说好啦。等财神爷一来,由我跳出来说台词!不要跟我抢啊。” “就你?”姜牙乜斜着他瘦猴子一般的身材。 “我怎么啦?” “好啦。”黑脸老大挥挥手,“差不多是时候啦。姜牙,你带你个弟兄散到四周,把那些没眼色撞过来的人撵走。老三,把暗器弓箭都准备好,老四,你带人埋伏到后面……” 这位老大看来很有威信,不紧不慢,一一从容安排,月色下,看他指挥若定井井有条,人人凛然遵命的样子倒真有些大将风范。不过,夜歌不敢再听,那姜牙已经带着人巡到这边了。夜歌四下看看,旁边便有一颗大树,直上直下枝繁叶茂。 夜歌大喜,轻车熟路一下窜到了大树上,找了一条结实浓荫的树干,悄悄的隐伏其上。大树长的正当其地,不远不近,居高临下,将一条大路看的清清楚楚,尽收眼底。 树下一帮做大买卖的家伙,人头簇动,各自在大路旁边的山石、林木中藏好身形。 那猴子显然也看出来大树上是一个上佳的藏匿点,选了一颗路边的大橡树,蹲屁股仰脖子使**得劲儿连跳几下,连树枝也没有捞上半下。终于气狠狠的使劲踹了一脚大树,转身忿忿不平的走了。 夜歌在树上仍不出嗤笑道:“真笨,你不会抱着树一下下往上蹿啊,一下就想登顶,你丫的以为是我啊。” 此时,明月辉照,一条大路明晃晃的默默延展,两边翠草绿树,鸣虫上下。 夜歌若不是知道底里,绝不会想到这一派寂静安详之后掩藏了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刀枪和那么多热切的心。 这一片邪异的安静也压迫的夜歌满腔烈火,若是在现实,自己的脸也该早已滚烫了吧。 终于,远处悠悠大路上响起一阵咯吱声,是车轮声。不久,转角处一晃,飘出一面旗帜来。风清扬,旗漫卷,隐约能看的出来应该是一个镖字! 树下,立即响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嘈乱,很轻,很快,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似的,立即又陷入了更加浓厚的沉寂中了。屏息以待! 大路上,已经闪现出十几辆太平车了,车头各个插了两面红底黄穗的缥旗。车队前、中、后都各有两个骑马武士往来支应,两旁是三十多名镖师,人人手中刀枪森寒,肃然无语。 可夜歌此时能看到的只有镖车上满满当当的大小箱笼。估计,树下的众位同行也差不多。 隆隆声响,马鸣风啸,满车的宝货就在眼下!夜歌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慢慢支起身来。 枣红色的棍子也早已攒在手中。 (本章完)

第11章 月夜剑蛇舞 夜歌心情正激荡处。 忽然听得树下一声大叫,那个干瘦的猴子提杆短枪凭空跳了出来,人在半空声如霹雳:“呔,给大爷我住了!”落下地来,威风凛凛、意气风发、昂首阔步迈前一步。却不知是地不平还是心情太过激荡。 只听噗通一声,黄尘四合,瘦猴大仰八叉的摔个结实。四下里,月静谧,人无声。 片刻,只听四下里一片哈哈大笑,树后的,草丛里的,大石影里的乱纷纷,齐整整走出一堆人来。各个面上挂笑,眉眼含春。 瘦猴这一摔,直可与古人摔杯为号相提媲美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一,不但能震慑敌胆;其二,兼有惑敌之奇效;其三,大大的鼓舞士气,没看到众兄弟出来时各个喜笑颜开,精神倍添吗? 夜歌在树上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连忙捂住,四下匆忙一看时才放下心来,大家都笑的正欢哪里还能辨别出是树上树下,是敌是友。 夜歌暗暗叫声侥幸,这才悟出这位瘦猴兄这一摔竟然还有第四个妙处:引出暗伏的敌人来!不由的更是摇头赞叹,感其用心良苦。 瘦猴被朋友拉起来,灰头土脸的闪在一边。 众人皆笑,唯一没笑的只有那个镖队。 镖师很无奈也很郁闷,看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瞧都不像怀着好意,却又把自己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取笑作乐,浑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待得笑声稍歇,镖队前面并行驰出两匹马来,其中一个高瘦的人在马上拱手道:“在下襄阳展子腾,路过贵宝地,有惊扰到的,请海涵。来!”说着一挥手,身后便跑出一个镖师,双手捧了一个红包袱。 只见他单足一点,轻轻一 跃,腾云驾雾似的便已跳到黑脸汉子面前,手中包袱一举,道声:“请笑纳!”黑脸汉子却是面色一僵,身后却嗡的响起一片赞叹惊异的啧啧声来。 夜歌人在树上又惊又叹,这个礼送的不简单啊,柔中有刚,既给强盗们面子好下台阶,又露了一手,好让强盗们称称自己的分量,估计黑脸汉子得思量思量,这个骨头自己到底能不能咬得动。 黑脸汉子愣了片刻,还是退后一步,大声叫道:“老五何在?” 话音刚刚落,只见大路两边的草丛中,嗤嗤声如雨,寒光乱闪,飞刀、羽箭、毒镖、流星,马蜂炸巢似的像镖队里涌去。顿时血雾弥漫,哀声四起。 草丛中居然还有人!夜歌刚刚明明看到从乱草里嘻嘻哈哈的钻出不少人来,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隐伏,不由暗暗打量起这个面孔黝黑。其貌平平的老大来。 月下,却见那个送礼的镖师,箭袖一抖,手上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来,当胸便向黑脸老大划去。又快又狠,出其不意。 夜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好快的一刀。这丫的送礼的居然还兼着荆轲刺秦王的任务啊。好算计!好心思! 黑面老大岂是易与,身子抖得向后一仰,双腿挺直,胸脯与地平行,好一个铁板桥。那持匕首的镖师,匕首在空中一转,刀尖向下,绝不少停,狠狠当胸刺下,迅雷急电一般。若是避不开,便是开膛破肚之厄。 老大身边的人却不向上助拳,呼啸一声,绕过两人,向着镖队杀去。 夜歌眼看那黑老大避之不及,却忽然双手就势撑地,双腿如两条怪蛇相似,呼腾而起,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分别向镖师手腕、脚踝踢去,更快更猛! 树上夜歌眼见着那黑脸老大头上 脚下,两条腿矫夭如龙腾,攸忽上下似灵蛇出洞。任由那镖师一柄匕首环圈绕走,劈、砍、刺、剁、抹兼挑,使尽了周身解数却难建尺寸之功! 打得几个回合,反而被黑脸老大偷袭得手,接连几下踢在手、脚上。月夜下,只见一身走镖的衣裳,几块醒目的脚印。 夜歌看的暗暗心惊,直道好功夫。这黑老大这般蛇形倒立,周身要害全被掩住,一双腿却可以任意盘打敌人的上中下三路,敌人若是降服不了这双腿的厉害,黑老大的胸腹腰颈等要害处是想也休想。 正想着,忽听树下一声惨呼,那镖师远远地一脚被踹飞,还未落地,已经化光而去。夜歌心下更惊,暗暗咂舌,好大的力道啊。 那黑老大一跃而起,吃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精光黯黯的细长宝剑来,月色辉映下,剑身光华流转,如蛇一般扭曲摆动! “软剑!” 那黑面老大大喝一声,只听嗡——的一声细长脆响,蛇剑立即挺得笔直,倒拽宝剑,几步杀入战团。剑舞处,寒光点点,掠起一片血色。 这黑面老大看着刚强威武,却不但腿像蛇,剑似蛇,连腰背、手臂也如蛇一般。走到哪里,便立时搅起一团雪雾。镖师见他厉害,四下一齐合围,却不想这黑脸汉子腰如无骨,臂如软筋,剑法诡异奇绝,与人绝难防范的部位突然间刺出,更兼那柄蛇剑在他手中忽软忽硬,时而中军直入,时而忽闪盘旋。鬼神般难测。四下人虽多,刀枪虽冷,怎能奈何的了他。 夜歌此时才明白,为何刚才他的那些个弟兄见他危急也不救助,全因他们对自己的老大信心十足,绝无危险! 眼见势颓,押镖的六名骑士有三骑杀出重围,马嘶声中,各挺刀、枪、锤径直来取黑脸汉子。 (本章完)

第12章 义之所在慨当以慷 六名骑士为首一人抡一柄八宝攒花亮银锤,煤气罐来大小!一路杀来,挨上的就死,触些儿就亡!着实是声势绝伦,气概通天。 只见乌黑烈马奔腾处,两旁白光道道夹送,前仆后继,马腹下四蹄翻腾践起一片血雨。杀神般,径来直取黑脸汉子。 夜歌在树上见了,犹觉气势万钧,如泰山压顶一般迎面逼来。心中暗道:这位老大走了眼啊,这般厉害人物,还不是现下能对付得了的。 正在为黑脸汉子担忧,却见他果然侧身一跃,几步窜上路边山林中,身形几闪,便不见了人影。 那持锤大汉气势汹汹的扑来,却扑了个空,一愣之下,不由的哈哈大笑道:“鼠辈贼子,安敢犯我!” 正得意大笑间,却见嗤嗤几声,林中风声骤然急促。夜歌一看,不由是恨得咬牙切齿。为何?看那林中射来的东西,白羽黑箭,分明就是诸葛神弩! 箭声如雨,一大半却是向着黑马身上招呼。饶是持锤大汉是泼天英雄,铁铸金刚,出其不意之下,肩上、臂上也连中两箭。大汉坐下的黑马就没有主人那般身手了,如黑缎一般的七尺长驱上,箭羽纷纷微颤,**得像个刺猬似的,只来得及悲鸣一声,轰然倒地化光而去! 持锤大汉眼见不妙。身形急急向后一滚,堪堪住脚步,只听头上一声呼啸,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来。大汉都也不抬,听声辨迹,举锤招架。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锤上竟然飞起一片白雾,迎风嗅到,一阵奇香扑鼻。那大汉大叫一声不好,忙纵身要走时,已是筋软骨麻,倒青山、塌玉柱一般软软倒地。 远处,两个人同时喊道:“大哥!我来也!”却是挺刀、绰枪的两名骑士也堪堪杀到。 谁想,树林中人影一晃,却是那位去而复返的黑脸老大,手中宝剑精光闪闪,扑到倒地大汉胸前,双手狠狠持剑一劈。便见一颗斗大的头颅骨碌碌的滚了下来,一腔鲜血扑天。 “贼子,老夫把你碎尸万段!”挺枪的镖师马快一步,手中红缨枪当胸向黑脸儿死命戳去。马腾如飞,枪去如电,这次黑脸汉子绝难躲开!黑脸老 大果然不躲,身形猛然间奇异的一扭,只听骨骼声乱响。像是扯筋折骨一般,身子攸忽间矮身转腰。险险的**避过,只听耳边霍的一声,铁枪穿破黑脸老大的衣服,从肩上刺了出来。 夜歌可以看到,黑脸汉子肩上已经一片殷红。 此时,黑脸老大背对持枪镖师,半蹲在地,牙关咬处,猛的向前一蹿,狼狈如丧家犬般,险之又险的侥幸钻到了林中。 “贼子,哪里跑?“持枪汉子满面红胀,额上青筋暴起,身形一腾,弃马舞枪直直追入林中! “二哥,不要啊!”最后赶来的这位汉子使一杆大关刀,只慢了一步,终究是没有阻止住自己的兄弟去孤身犯险。坐在白马背上转两个圈子,望望那黑沉沉,静幽幽的林子,摇头叹口气,弃马收刀,从怀中拿出一柄钢刀也急急的赶入了林中! 树上,夜歌轻叹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那黑脸老大还是这三个骑马的镖师。 人世几番巨变,天上明月总相似。 良久,只见林叶一阵晃动,踉踉跄跄的走出一个人来。月波流转,夜歌定眼看去,果然是那位黑脸老大,只见这人已是半身鲜血,一张黑脸现下几乎全成了红脸,手里却多了一柄钢刀,正是那位最后进入林中的镖师所持的。 夜歌摇摇头,低叹一声,英魂慢走。 那黑脸汉子一出来,马上有两个兄弟把他扶住,满是关切的问道:“没事吧,老大。”那黑脸汉子摇摇头,抬头却看一边的战团。 虽然己方人数几乎是镖师的三四倍,普通镖师也基本上被挂掉了。可还有三名骑士指挥手下的镖师围成战团抵死相抗。每到危机出,便有一名骑士跳出战圈,抡起手中兵器一阵大砍大杀,自己这方居然渐渐支撑不住了。 黑脸汉子眉头一皱,说道:“从埋伏的人中挑出一半来,咱们拉上他的镖车走,没看到这些镖车都没人守着了吗?” 旁边一个人点头答应一声,转身便钻入林中去了。 黑脸汉子点点头,又道:“把有‘诸葛弩’和‘醉神机’的人都召集到一起,看准机会把剩下的三个硬茬子干掉!” “让我 来指挥吧!”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了那个瘦猴子,握着杆短枪急吼吼的说道。 黑脸汉子难得的笑笑,轻声说道:“你还得保护我,还是让姜牙来吧。”旁边的人答应一声,正要走。黑脸老大忽然叫声:“慢。”一把递过自己那柄精光黯黯的‘蛇剑’说道:“让姜牙小心点。” 那人接过剑,重重的点点头,飞跑而去。 黑脸老大对身边的人摆摆手道:“我还能撑得住,你们也去帮忙吧。”眼见人走的精光。 那瘦子才一把扶住黑脸老大,同时不满的拖长嗓子说道:“大哥——”黑脸汉子忽然向后一仰,软软的就要到地。瘦子连忙小心扶着,同时从衣袋里掏出几个药丸一股脑儿的塞到黑脸汉子口中,急切的叫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样啊?” 远处,激战正酣。 十几名镖师被人团团围在核心。一众绿林豪客嘶喊着,一波又一波的向镖师组成的那个小小战圈冲去。 战圈中央四下支应的三名骑士早已没了马,眼见哪里势危,就忙跑过去,仗着手中刀,心中气,死命一番劈杀总能将将把局势挽回。 一名胖脸矮身的骑士又杀退一波敌潮,慢慢退回阵中,丢掉手上报废的钢刀,向怀中一摸,却是一空,不由转头向另外两名骑士叫道:“老四、老五,身上还有兵刃没?” 一个长髯的汉子,一抹脸上鲜血,叫道:“六弟,接着!”那矮胖的人向上一跃,一把将一件兵器抄在手中,定睛看时,却是一个铁拐。 夜歌在树上看的仔细,感情这六名骑士排名是论实力来的,那个丢掉脑袋的老大本事应当最强,可惜还是架不住暗算加迷药啊。 正激斗间。斜刺里却突然杀出一彪人马来,二话不说牵着马匹拖着镖车就走。 镖师若把镖给丢了,这趟镖就彻底完蛋了。这是信誉。可是命若丢了,那一切都完蛋了,这该是价值观吧。 剩下的三名镖师居然有两名把信誉看的比命更重,怒吼一声提刀抡棍冲出来就要拼命! 那彪突然冲出来的人好像早就商量好似的,头也不会,只管一个劲儿的拉车走路。 (本章完)

第13章 热血还须有肝胆 这次,两个骑士却是并肩而来,眼看追到,长髯者挥刀,红袍者使棍。 两人对那些落在后面的人绝不留情,刀影、棍声中,早有几名豪客白光遁去,化作生死轮回客。可这些拉车的好像自己的命不值一钱似的,只管死牵着车急走,埋头全不顾身后杀神追命。 眼看还有八九辆太平车儿被牵走,追来的两名骑士相对一视,还是追了上去。虽然早已留心戒备,却没料到。前面拉车的人好像忽然清醒似的,停下车,呼啸一声不要命的杀了过来。 当先一名汉子怒眼圆睁,好像有血海深仇似的,拽一柄青锋剑怒吼而来。待得冲到近前,忽然惊天动地一声吼,双手持剑,倒转剑柄,猛然间往自己脖颈间一逼一抹,顿时,白光冲天,热血飞溅。 只听噗的一声,当面长髯者被飞来鲜血溅了满头满脸。 “啊!”长髯者一声惊呼,连退几步。便在这一愣神间、心胆俱骇之下,两边树丛一起杀出无数人影来。人还未至,喊声惊天,人犹未觉,无数箭影白光铺天盖地招呼而来! “啊!”夜歌在树上,见了这等险绝阴狠、悲壮惨切,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只觉心颤齿冷浑身一阵发虚。心神激荡处,几乎不曾掉下树来。自己远观尚且如此,那些亲临其境的人又当如何。 长出口气无力的靠在树枝上,此时,什么心思也全没了。身形动时,忽然眼角一晃,循光望去,不由得大奇:“竟然还有同道中人!阵势无独不偶啊。” 本来,他藏身在对面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上,夜歌绝难发现。只是夜歌恰恰身形一动,正好适逢其会,却看到了他腰间利剑的反光。只是再看时,叶正浓,树上枝枝丫丫,一片浓绿。夜歌却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枝干叶缝间露出一丝半点此人的灰色衣裳来。 夜歌正自好奇打量。地下却是血杀正浓。 眼见长髯者绝难幸免,身后,红袍者一声大喝,抡起手中混铁棍狠狠向长髯者挥去。却见长髯者一声惊 呼,人似飞雪,轻飘飘、荡悠悠远远落在了地上,竟然是毫发无损。 此时,唯有红袍者独受弓弩飞失,转瞬间,满身便如猬毛怒竖,傲立不倒。 突袭的人正是由那位一身黑衣的姜牙带领,看看红袍者已死,手上软剑一舞,冲着长髯者叫道:“杀啊!” 姜牙刚刚转身,只听脑后轰雷般一声怒吼,脚下忽然一暗,急忙转身时,只见一道红影,稻草人似的满身俱是颤巍巍的羽箭,雷霆万钧般的向自己当头压下。 只一愣,一片风寒,铁棍临头。谁知,姜牙眼见不能幸免,面色由惊骇立即换作狰狞切齿,右肩一抖,一道寒光,冷剑乍突而出。 “啊!”两声怒吼,两道白光向后而起。 “五弟!”侥幸逃出一劫的长髯者目呲欲裂,大吼一声,挥起宝刀如风也似一阵卷入人群。家猫焉能与虎搏?更何况姜牙这个头目已死,人群乱七八糟,各自为政,更是被长髯者一刀一个,长刀所向,血色白光俱赫然。 长髯者猛虎驱羊一般正杀的痛快。忽听身后一声大喝:“使‘诸葛’弩的弃弩挡敌人,有‘醉神机’的退后掠阵。众人听得声音,一下子忽然精神大振,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或进击或退后,再无乱相。 树上夜歌暗暗惊叹之下。 见那黑脸老大手扶着一杆长枪,岿然立出,只觉一股镇定沉着之气直逼心腑。四周喊杀声一时大振。 长髯者宝刀再舞处,再不似先前畅快。隔得片刻,只见道道白影从阵后掷出,长髯者抬头一看,正是迷倒自己大哥的那种白布包,不敢大意,纵身一跃,远远避开。 那长髯者脚一落地,绝不少停,一转身却向黑脸老大杀来。那黑脸老大神色半点不变,沉静依旧,眼看长髯者杀到,长枪一抖,红缨颤动处,一道冷光直向长髯者戳去。 长髯者单刀一封一推,脚下忽的一闪,已经抢到了黑脸汉子身边。黑脸老大见了,长枪猛的一抡,使枪如棍,死劲向长髯者扫去。长髯者转臂回刀只轻轻 一磕,远远将长枪荡开,低头却见两道黑影,狠狠的向自己腰眼、踝关处踢来。 长刀慌忙一架一拦,只听铛铛两声,长髯者暗道:“好力气!”再不敢大意,使出全副心神,只围着黑脸老大满地乱走,忽退忽进,一柄钢刀忽上忽下,或劈或挑,变幻出无数白光刀影,只向当心的黑脸汉子身上、腿上招呼。 起初三四圈,黑脸老大还能堪堪抵敌,头上脚下,双脚或攻或守,打得倒也周全。再过得两三圈,只见身周哪里有什么长髯者,只见一片绿影,如风一般,间或急雷闪电般的数下刀影,直杀的黑脸老大一声冷汗。 再撑得两圈,实在撑不住,大喝一声,猛的跃起,正要再学故计,想溜到林中去。 长髯者怎能让他得逞,一柄钢刀入如附骨之疽,不离背心半寸。黑脸老大见逃不开,却忽然一转身,猛然间挟住钢刀,双腿同时飞踢,嘴上却大叫道:“快扔‘醉神机’,老四,剩下的事,你做主!” 长髯者,虽惊不乱,左手随意挥洒,几下化解开黑脸老大的攻势,却见头顶一片呼啸。忙要避让时,却被黑脸老大死死缠住,分不开身。 只停得片刻。背上,腿上都已经中箭。眼见又有白布包掷来,长髯者急乱之下,发起狂力猛然拽刀要走。谁知他这一拽,力道却全然用在空出。 原来,黑脸老大见势不妙及时放开长刀。长髯者一时收不住力,踉踉跄跄连退几步,几乎跌倒。 长髯者知道不妙,滚身正要避开,却听啊的一声大叫,黑脸老大猛然跳了过来,一边死死抱住长髯者一边大叫:“老四,快!” 长髯者挣扎间,只见呼呼几声,几个白布袋砸在身上,腾起一阵异样奇香。长髯者知道不妙,大叫一声:“老子和你同归于尽!”宝刀扬起,从自己前胸插入却从黑脸老大背后擦出。 鲜血淋漓中,两道白光同时升起,紧紧挨在一起,几乎不能分出彼此来! 树上,夜歌目瞪口呆,唏嘘不已,暗道这些爷们儿都是从哪里炼出来的啊? (本章完)

第14章 螳螂捕蝉 眼见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接二连三的相伴而去,最后那个矮胖持铁拐的镖师长叹一声,舞开铁拐,几个起落,跳出人群。 那柄铁拐黑黝黝的舞成一团乌云,一路杀来其势莫当。最后时刻被黑脸老大唯以重任的老四,穿着一身青衫,乌帕裹头,风姿翩翩舞一柄湛蓝宝剑。见持铁拐者肆虐,仰天几声长啸,招呼自己兄弟四下里来合围他。 此时,镖师已是死伤殆尽。只见山林大道上一声声呼啸,四面八方各个踊跃争先。 矮胖镖师铁拐一探一勾,当啷声中,专要锁拿别人兵器。眼见一个大个儿提一把朴刀扑了过来,矮胖者,不等他来,抢上一步,铁拐在大个儿腿上一搭一扯,大个儿啊的一声惊叫,便即倒地,矮胖者却不容他。抢上一步,抬脚一踢,只听嗵的一声,大个儿硕大的身躯轰的一声,横飞了出去,只听哎呦声不断,砸到一片人。 黄尘漫起间,矮胖者忽然轻轻一跃,跳到旁边一辆镖车上,手拐并有,几下砸开一口红木乳钉的箱子,从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塞到怀中,四下里看看。纵身一跃,舞开铁拐,撒腿就跑。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临跑还要带上。”树上,夜歌身不由己,慢慢的立起身来。 可惜,这矮胖老者却是靠着道路另一边跑的。自己是鞭长莫及啊!夜歌正在扼腕叹息间,只见对面一声清啸,一道寒光从树上倒泄了下来。正是那个一直藏身树上的灰衣人。 此时,不但是矮胖持拐者,就是老四带领的人群也都惊住啦。 只听一声惨呼,矮胖持拐者半身血红,神智却是半点不乱,回身一转,快无可快的,一柄乌黑铁拐狠狠向灰衣人砸去。 灰衣人不及躲闪,只好抵死接着,只听嗵的一声,灰衣人双脚拖地,身子却被砸的倒飞而去。 好巧不巧,正好被追来老四等人接着,齐声问道:“什么人?哪来的?” 灰衣人还没有说话,身 形一拐却向夜歌这面冲来。天所予,焉能不取! 树上,夜歌看着仔细,待灰衣人走到,双手抡棍狠狠劈下。 灰袍者就是智机绝世,也万万料不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在树上蹲守。老者哼也没哼一声当即倒地,比起他两个兄弟,可说死的万分窝囊。 只见一道白光含恨冲天,夜歌定睛一看,地上留下的一地东西里果然有那个小木盒!夜歌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袍袖一卷老实不客气统统收入怀中。 夜歌向后遥遥一拱手,笑道:“兄弟夏侯完谢谢各位今夜鼎力相助,来日定当重谢,告辞啦!”说罢,一纵身,转身就跑。 “混蛋!你给我住!” “妈的,谁认识这王八蛋!” …… 众人气愤填膺,也顾不得灰衣人,怒吼吼的急追,却是越追越远(夜歌一夜养精蓄锐,这些人却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忙乎了大半晚,焉能赶得上?)老四跑了几步忽然停下说道:“快,快骑马追!” 众人中有醒悟的快的,连忙扯开镖车上的马,大叫一声,策马狂追。明月下,只见几路暗尘滚滚而去。 夜歌一路狂奔,胸怀鼓荡,只觉现下无可不可,直欲邀月共舞与天长醉。跑了一阵,又惦记起那小木盒里究竟是什么物件了,顿时心痒难扫,一刻也忍耐不住。 幸亏耳朵还在留神戒备,忽听身后声势滚滚,忙回头看时,不由吓了一跳,只见七八匹烈马气势汹汹直冲自己而来。看那气势,恨不得立时把夜歌踩死。 夜歌叫声苦也,更是提起一腔内力撒腿狂奔,可是没跑几步,只觉蹄声更巨,犹在耳边。正自惶急间,忽然一拍自己脑袋,骂一声:“笨蛋!” 急急放出久困于乾坤袋中的黄鹿,那鹿儿终于得见阳光,仰着脖子欢啼一声便拿脑袋来擦磨夜歌,似在撒娇一般。夜歌哪里能顾得上,一下跳上鹿背,缰绳一抖,惶惶只要逃命。 追赶来的骑士眼见 就要追上,却见那人忽然停了下来,变戏法似的,放出一头鹿来,跨在背上扬长而去。 “鹿!?我眼花了吗?真是鹿吗?”一个骑士摇摇脑袋,不可置信的说道。 “管他什么,只要追上了,都是咱们的!”另一个骑士却不停半步,驾着马呼啸一声越过第一名骑士。 “也是啊!”那名发愣的骑士顿时醒悟,忙策马追去。 夜歌这头黄鹿虽然比那几匹拉车的马跑的为快,可也快的十分有限。始终不能把身后几名骑士甩脱。 那几名骑士也着实有耐心和毅力,死死咬住夜歌不放,追过一程又一程。 夜歌看看前面,再回头瞧瞧后面,心中气恼,胯下黄鹿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奈何今日第一次要用它,相形之下,却只比身后几匹拉车的笨马稍快一线。落得如今一副甩不脱、走不掉,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夜歌心中焦急,身上空有力气却使不上。只将手伸入乾坤袋中胡乱摸索,忽然手中一凉,摸出来看时,却是那里攻城时捡到的飞刀。夜歌一愣,随即大喜,回过身来,看的仔细,冲那追的最起劲的一个人狠狠掷铁去。 那人骑着马赶得正急,忽听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便冲自己面门而来。惊忙中急急低头躲避,耳边只听呼的一声响,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紧擦着耳朵飞过,口中啊的一声叫,再不敢过分逼近啦。 夜歌见飞刀建功,大是振奋,忙在乾坤袋内仔细搜寻起来,奈何只找到一支羽箭,又没有弓,只好拈在手中虚张声势。倒也管用。 大路上,一匹黄鹿,七八匹马前后追奔正急,抬头望望,明月已将落下,天边灰蒙蒙的发白。路上已经遇到不少青衫仗剑的侠客三三两两络绎而行,都惊疑的张口看着夜歌等人。 夜歌回头看看,身后只有七八匹马纠缠不息,剩下的其他同伙不知道早甩到哪里去了。不由的暗暗一咬牙,抽出枣木棍在手中掂一掂。心里暗暗发狠:成与不成,就看此番啦! (本章完)

第15章 拖刀计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夜歌在黄鹿背上一勒缰绳,掉转鹿头,手夹枣木棍狠狠的向迎面之敌冲了过去。那些人正在埋头急追,那料到这“横刀夺爱”的恶贼还敢使拖到计,一个不小心,当先一人被一棍砸下马背来,骨碌碌滚出老远,生死不知。 其他人见了,连忙拽住缰绳,小心应付。可马上交锋一寸长一寸强,这些江湖侠客使得都是大刀、铁剑,自然无法与夜歌长棍一较长短。 况且,马上过招更不同与江湖斗殴,绝少闪转腾挪的机会,正是一力可降十会,百般手段都是空掷。夜歌仗着三个月来打磨下的内力,全凭一副蛮力,只将一条长棍使的呼呼直响,几番横冲直撞,立时将这七八个侠客冲的七零八落。 坠马的一半,其余勉强招架的人也是手软臂麻,疲不能举,苦着脸相互看看,虚应几下,心有灵犀的齐齐转身跑啦。 夜歌看着这些人狼奔彘突,蹿出一片云烟,不由得是逸兴遄飞哈哈大笑。忽然,灵机一动,举棍放声大叫道:“狗贼,抢了我的秘籍就这样想跑吗?”说着一夹马腹,竟然追了上去。 此时,大路上见有人在马上交战,还有一人居然骑了一头梅花鹿,着实聚集了不少人。忽然听到夜歌大叫一声“秘籍!”,顿时间轰声大作,纷纷交头接耳的说道:“什么?他说秘籍?对,对,对,我好想也听到是秘籍啊。” 夜歌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一副切齿痛恨的模样,声音嚷的更高,更悲切:“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和老怪物打了三四天才好不容易抢到他的梅花鹿和神功秘籍,你们乘我疲惫,不但抢了我的秘籍还要抢鹿,不是我跑的快,几乎被你们杀了!!” 果然,周 遭议论声更大,纷纷的支起耳朵细听。 歇一歇,夜歌又高声叫道:“大爷我现在体力全然恢复,不把你们这些恶贼全部杀死解恨,我枉叫了个夏侯完!” 大路边上,人群听的仔细,又眼见着夜歌一副气愤填膺苦大仇深的模样,已自信了三分;再看夜歌胯下一匹梅花鹿,奔腾矫夭与众不同绝非凡品,又信了两分;再加上夜歌口口声声把那秘籍说的玄乎,不由得不心动。有马的,纷纷放出马来,没马的,急忙放出信鸽呼朋唤友。大路两边人声鼎沸,头顶白鸽扑棱棱,络绎不绝,着实是热闹非凡。就是又那心中疑惑的,见别人纷纷动身,暗想万一真有秘籍我若不去,岂不吃亏。 于是,一路走来,呼朋唤友的,还有看着热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掉转马头跟来的。浩浩荡荡马行、步行的一眼望不见头。只见队伍最前头,一个消瘦汉子手舞长棍,嘴中唾沫四飞,声情并茂,好像老婆被夺一般一路呼号而来。一鹿当先。 前头,几个原本追击夜歌的汉子面面相觑,谁曾想,情势转瞬间逆转如此。追贼的人,反被追!心中气闷,有心回头抗辩几句,可那个该死的夏侯完会容他们开口吗?那条枣木棍力道着实不小,想着,不由转转肩膀,心中微微打个寒颤。 可是,以现在的情势,把这一股被所谓的秘籍迷花了眼睛的人引回去也不合适啊。正犹豫着,只见前面黄尘弥漫,隐隐杀出一彪人马,定睛看时,正是那位锦袍乌帕的老四。 夜歌在后面远远看见,心中暗暗计较,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来,忽的一下把坐下黄鹿猛的一拍。那黄鹿本就比马跑的稍快,刚开始时,夜歌故意放慢速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为的是多多招呼人潮。 此时,夜歌突然提速,几步赶过前面骑士,回头向旁边几个狼狈逃窜的人笑笑道:“夏侯完僭越啦。” 对面的老四骑着刚刚找来的马,领着自己的弟兄前来接应,却看到追击的弟兄狼狈逃回,后面还跟着一条滚滚人潮,正在惊疑中,不由得停下马来,驻足观看。 忽然,一匹黄鹿越过自己的兄弟,急急向自己冲来,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大叫道:“快,快,老四,你快……” 此人只是说快,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天色昏暗,又看不清此人面目,老四正在焦急中,只见黄鹿已经冲到面前,手举一条暗红枣红棍,呵呵笑道:“老四,你看,你看……” “嗯?”老四惊疑中定睛正要细看,只听呼啸一声,一道棍影直朝自己头顶砸来。慌乱中,老四之来得及偏偏头,只听嗵的一声,倾力一棍俱砸在老四耳畔,棍影未收,白光已起。 这一幕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逃回的骑士还没有反应,待到要提醒老四戒备时,老四已是光荣飞天。只留下两边人马目瞪口呆,犹觉做梦。 夜歌绝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抡起枣木棍,大开大合,直向阵群边角杀去。 一边杀,一边尚满腔悲苦的大吼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让你们抢宝!让你们劫镖!” 正争持、厮杀中,后面的人潮和狼狈逃回的几人已向后脚赶到。滚滚人群并不管你孰是孰非,谁官谁匪,只见老四光化的地上,落着一地光灿灿、亮闪闪的大小兵刃,又见被骑鹿者打杀的人也掉落不少好东西,着实是富得流油啊。 也不知道谁发一声喊,持刀举枪抢先杀出。既有人在前,其他人又岂甘落后! 一场混战,当即开锣。 (本章完)

第16章 宝气盈人 夜歌一旦得手,使开力道只管往斜刺里人少的地方去杀。仗着内力雄厚,威势莫当。虽然衣衫成赤好歹是杀了出去。 回头看时,只见两帮人马正杀的不亦乐乎。黑脸老大手下人数虽少,却胜在团结一致,相互依靠且战且走。反观被自己引来的人,实实在在的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前一个回合几个人还戮力同心一起杀敌,可敌人死后,见了战利品,立即翻脸不认人,恶狠狠的瞪视一眼,二话不说抡刀就劈。 夜歌摇头叹息,这些人果然靠不住,人数几乎是黑脸老大的四五倍,可居然是僵持不下的场面。看看黑脸老大手下身死后掉下来的东西,夜歌又是一阵心痒,可回头看看,远处黄尘滚滚,两方都有人不断赶来,看看衣服,征尘未洗,估计就是刚刚光荣掉的。 只见一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兄弟,骑一匹白马,抡一条铁鞭,奔到阵前,怒眼圆睁大吼一声:“刚才哪个混蛋背后打我的!快出来受死。”叫嚷半天,虽然气冲斗牛,却没有人理他。这位老兄发一声喊,舞起铁鞭策开白马不论青红皂白,只要背对他的提鞭就打。 夜歌目瞪口呆的看这这位兄弟杀出一片白光,竟然冲出去十几步才被两方人马合力绞杀。夜歌摇摇头,终于决定不再趟这场浑水了。 勒一下缰绳,正要走,却听胯下黄鹿哀鸣一声,可怜兮兮的回头来看自己,两只点漆一般的眼珠好像蒙着一层水雾一般。 夜歌大奇,忙细细看时,才见黄鹿后腿、腰臀上纵横交错几道伤口,正自隐隐渗血。夜歌哎呦一声,大是心疼,连忙跳了下来,仔细检看半晌却是束手无策,忽然想起从柳随风那里淘来的大还丹,也不管管不管用,拿了两颗俱都塞到黄鹿嘴中。 片刻功夫,只听黄鹿肚中骨碌碌一阵响, 额的一声,黄鹿打个饱嗝,嘴中竟然冒出丝丝白气来。夜歌正看得发呆,那黄鹿却挨了过来,挤挤擦擦,湿漉漉而温热的大舌头在夜歌脸上一舔。 夜歌叫一声,跳在旁边,一边擦脸,一边笑骂道:“你这笨鹿。”说着,却听脑海中一声脆响,只听一个柔美的女声甜甜说道:“您和坐骑的亲密度提升为十点,您现在已经是鞍马娴熟了,速度提升二,恭喜您!” “这也行啊!”夜歌欢呼一声,有心再跃上鹿背,试试这所谓的“鞍马娴熟”,看看黄鹿伤口才刚刚结疤,终究不忍,打开乾坤袋把黄鹿收了。打开袋子才看到自己还有一身衣服,看看自己几日征战,褴褛不堪的侠客衫,也就顺便换上。 只见绿光一闪,夜歌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淡绿绸裳,上下看看,颇觉满意,哪里还想刚刚从战场上冲杀下来的人? 这是,才有功夫回头看看,只见大路上仍旧打得一塌糊涂,而且好像人越来越多。细细看时,黑脸老大的人马已经不多,都是刚刚抢到宝贝的新人,立即被围在核心当作了新的猎杀目标。 不死不休,恶性循环。 夜歌摇头苦笑,真不知道自己挑起的这场乱战究竟要如何收场。抢到宝的,舞开兵刃奋力往外冲,没有抢到的死命缠住,非要分一杯羹。真是有命得宝无命享啊,有命享时别人抢。 再看片刻,忽然一个杀昏了头的汉子撞出阵来,见前面有人,啃也不啃一声,举剑便向夜歌刺来。 只见这人一身侠客衫已经看不出颜色来,半身是血半身是土,从上到下纵横交错无数大大小小的口子,丝丝缕缕,犹如挂着一身灰蝴蝶一样。 夜歌一边暗暗咂舌此人好强悍的体魄,一边向远处一纵,提起内力一阵风的走了。 夜歌不辨道路,只想离开 这修罗场越远越好。 东边红日初升,气象万千。夜歌胸中一手挑起这场乱战的心砰砰乱跳,只觉满腔鲜血都几乎沸腾,整个人都似飘起来一样。只觉豪情万丈,挥手间可让他天地失色!可忽然间又想到那位杀的头晕脑胀,两眼昏昏的人来。心中有莫名的一沉,再想想战团中刚刚还是并肩作战的盟友转眼间又成不共戴天的仇敌,如此这般,林林总总,长叹一声,心忽然乱了起来。 再跑半天,心中居然半点高兴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利之所在,你死我活的场面。 心中正自纠结,大路上忽然一声震天动地的锣响,只见一个乌帽红衣公差模样的人骑一匹快马奔腾而来,口中大叫道:“御药被盗!御药被盗!各州府谨慎寻访务必拿住贼人!” 一边叫,一边敲着铜锣远远走了。 夜歌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声叫搞得如坠五里云雾,胡乱寻思一番,不得要领。索性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悄悄的闪了进去。四下里仔细看看,听听,像做贼一般确定无人,才小心翼翼的从乾坤袋中拿出那个引发一场血战的一盒子来。 捧在手中细看时,才见这小木盒原来红木包玉,美玉纹理天成如琉璃花开,盒边一个小小兽头金环,熠熠生辉。 夜歌忍不住轻叹一声,只觉美轮美奂,捧在手心翻来翻去上上下下只管打量,几乎忘了打开盒子。 半天,方才又赞叹一声,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只见寒云漫卷,如淡淡青烟相似,朦朦胧胧中明黄绸缎上端端正正放着一颗乳白色鸡蛋大小的药丸。一阵微风,夜歌只觉满颊满口俱是清香一片,熏熏然似麝如兰,长吸一口气时,只觉奇妙无穷,如盛夏中枕冰含雪一般,回肠荡气,清韵悠悠。 “咦———,这是什么东西啊?”夜歌倒吸一口气,惊呼道。 (本章完)

第17章 祸福相倚 “难道?”夜歌忽然一声惊叫,“这就是那个什么御药!”心中沉静下来,细细一番寻思越想越是可能,不由得是心中砰然而惊。再也坐不住,一下蹦起来端着盒子原地转几个圈子。只觉又是兴奋又是忧惧。 “事情好像弄大了呀?!”夜歌急忙收起木盒,一边胡思乱想这御药不知究竟有何功用?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发展?一边琢磨,一边走出密林,抬头时忽然一道身影闪了过来。 “啊?”夜歌一声惊叫,跳在一边拽出枣木棍,大叫道:“什么人?谁!” 那个人显然也吓得不轻,本来正自急急赶路,猛然不妨备间,路边钻出一个人来朝自己大吼一声,还以为撞贼,连连退开几步,拔出腰间宝剑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你什么人,青天白日就敢打劫吗?” 夜歌见这位比自己还更害怕,眼珠子滴流乱转,只管觑着旁边就要开溜。再看他的服色打扮时,夜歌不由的释然而笑,只见这人青衣短打穿一双草鞋,正是新手村刚刚出来模样,只是手中的那柄剑,青光闪闪倒是与众不同。 那人见夜歌打量自己手中的剑,更是紧张,急忙一下收起宝剑,扭头就跑。夜歌不由暗笑,又是一个怀璧其罪的,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夜歌忙收起枣木棍,几下追上,含笑道:“兄台怎的如此匆忙。”在这位玩家眼中,夜歌此时的笑无异于大灰狼向小白兔咧嘴,猛的一下跳到一边,抱着胸口,大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盘易愕然,恍惚间自己好像成了夜半调戏女孩的**一样。急忙摇摇脑袋,端正肃立,拱手道:“兄台莫惊,在下只是有事请教 ,绝无恶意,绝无恶意啊。” 那人见夜歌行动如此这般快捷,知道万万难逃,想想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上天垂怜撞了一会狗屎运,刚想把刀剑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谁知道刚刚钻入一个林间小道就遇上了强盗,这是什么命啊? 那人啊的一声,好像要哭,双手连拱,像小鸡啄米似的,哀声长嘶道:“大哥——,在下刚刚行走江湖,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有朝一日,在下必定重重谢过,结草衔环,杀人抢劫,我都跟着去啊。” 夜歌只觉耳膜鼓荡,心中好笑,摇摇头径直走了。走了老远才听得身后一声压抑不住的兴奋大叫:“谢天谢地啊!” 夜歌摸摸怀中的木盒,摇头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叫一声谢天谢地啊。”一路行来,渐渐走上大路。心中依旧琢磨着“御药”事件不知到底有多大,低着头只管走,猛然抬头时却见一座城楼。城楼下熙熙攘攘聚集了不少人,正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夜歌不由大奇,也不由得挤入人群,伸长脖子抬头看时,脑门轰的一惊。 原来城门边上一大一小两张图,都是自己——夏侯完!一张大图几乎与自己身量相等,眉目宛然如生,拄一条枣红木棍,笑吟吟的看着远方。耳鼻处工笔细描纤微毕现,衣裳手脚处浓墨重彩酣畅淋漓。 旁边紧靠着一张小图,隐隐约约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身边多一头黄鹿。两张纸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夜歌当然看不清楚,倒退一步,惊骇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听着了,许是憋得慌,连忙摇头晃脑的说道:“夏侯完这厮当真了得,居然单枪匹马把 进贡皇帝的御药给劫了,六名大内侍卫无一生还啊,这等手段,啧啧。” “什么,大内侍卫!”夜歌又是一声惊呼。 “是啊,”那人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来说道:“正是大内侍卫。还不仅如此,你看,连江湖第一帮派‘鬼天哭’也通缉他啊!悬赏十万两啊,十万两!” “鬼天哭?”夜歌正自疑惑,那个转过身来的人忽然跌退一步,眼如牛瞪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夏侯完!” 夜歌猛然惊醒时,只见身周成百上千双眼睛已经俱都呆呆的盯住了自己,有疑惑,有惊骇,有贪婪(人之长性啊),有崇拜(这年头,有了名就不缺崇拜的),有****的,甚至夜歌居然看到有花痴的!千奇百怪,众生万象! 不过,紧靠在夜歌周围的一圈人,表情神色倒是很统一——畏惧!这些人的畏惧救了夜歌一名,让夜歌猛然醒悟到——自己是众矢之的,现在很危险! 抢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夜歌猛的向后一蹿,跃出三丈远近。人刚落,从乾坤袋中招出黄鹿,一跃而上,绝尘而去! 眼见黄鹿四蹄撒开,城门下,在轰雷一般的一阵喧嚣。只见黄尘平地漫卷,闪现出无数健马来,也不管身前身后,策开马就追。只见惨嚎声不断,白光又是纷纷而起! 此时,逃命时,夜歌才算体会到什么是“鞍马娴熟”的妙处。人在鹿背上,不但颠簸远远小于前次,就是速度也着实远远胜过向前一筹啊。正所谓风入四蹄轻,万里可横行。 夜歌仗着鹿快,抢先一步窜入一边山林。林中奔行,正是黄鹿本色,只见鹿儿欢鸣一声,几个起越,早把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本章完)

第18章 声名赫赫 夜歌看看身后,山林寂寂,再无人声。 良久,终于长舒一口气,拍拍胯下黄鹿,笑道:“老伙计,多亏了你啊。”黄鹿似乎能听懂似的,扬蹄昂首一声欢嘶。夜歌哈哈一笑,跳了下来,从乾坤袋中一摸,摊开手时,手中滴溜溜躺着五粒杏黄色的丹药。 身边黄鹿是个识货的,见后,一双眼睛贼亮,欢呼雀跃跳窜窜的挨到夜歌面前,歪着头只管在夜歌身上擦抹,犹如小孩子撒娇一般。夜歌格格一笑道:“这几日辛苦,犒劳一下咋俩成功脱险啊。” 黄鹿听懂似的连连点头,四条腿急不可耐的踱来踱去。提起放下,放下提起。 夜歌又是一笑,拿出一颗喂到黄鹿嘴中,又拿起另一颗塞到自己嘴里。入口时只觉馨香淡雅还伴着一丝药味,几下嚼开咽进肚去,顿时一股暖烘烘热流直冲卤顶,片刻后千条细流,滋滋密密润及全身。夜歌只觉通体舒爽,一阵风来,轻飘飘的一跃,腾云驾雾似的跳出老远。 “黄鹿,我成仙啦!”风中夜歌双手扑棱着像小鸟一样,一声惊异的欢呼。 却不料,一不小心,噗通一声撞在树上,顿时仰面朝天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一阵头晕时,耳边一声清脆的提醒:您受了轻伤,请保重。 “啊?”夜歌一愣,随即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森林万木,幽阔深远。层层叠叠回荡着笑声不断。头顶阳光忽然一暗,脸上却又传来黄鹿那湿漉漉舌头的温热。 “你这笨鹿!”夜歌哀叫一声,一边擦脸一边连忙坐起,“以后别用你舌头舔我。” 黄鹿低低嘶叫一声,像是受了委屈似的,低下了脑袋。夜歌摇头笑笑,看 看手中还剩下的三颗药丸,点头道:“这三个还得留着救命。”说着把丹药藏在怀中。又拿出罗盘看时,不由惊叫一声,原来三转六层的内力居然已臻至三转七层和八成只见。 细细看了数遍才敢相信,不由得欢呼一声。忙又掏出一颗大还丹来,急急忙忙的塞到嘴中,双眼愣愣的盯着罗盘。一秒、两秒、一分、两分、那内力线只是纹丝不动。看着眼花,好像是动了,可细看时还是原样!夜歌不由大恼,恨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阵风过,不远处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草木、枝干一阵乱晃! “大虫!”夜歌疑云大起,连忙拽出枣木棍,收起黄鹿,悄无声息的掩藏起来。 不一会儿,树丛中却钻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提一把钢刀,一边乱砍开路,一边说道:“小武,你刚才真听到有笑声啦?” 后面叫小武的人,一边东张西望的乱看,一边说道:“没错,肯定是人的笑声!我们飞刀门练的就是眼、耳、手!” 前面的人点点头不说话,又走了半天,忽然停了下来说道:“夏侯完这家伙一个人居然能杀死六大侍卫,后来又把赶来夺宝的“天鬼哭”四位当家打的三死一残,帮众喽啰死伤无数,你说这家伙功夫怎么练出来的,还是不是人啊?” 后面那位飞刀门的小武半天不说话,摇了摇头叹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把一个小管伸入嘴中,猛力一吹,只见一身似鹰啼似燕鸣的声音直直划入长空。声响刚歇,只听东南西北,一样的鸣叫此起彼伏,遥相应和。 小武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放心,由你唐门和我飞刀门通力合作。他夏侯完再厉害又能怎样 ?离得远,咱放刀,来的近,咱施毒!” “况且,”小武语气一转,又说道,“咱还不一定那么好运气就能碰上夏侯完了。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笑。” “嗯,也是,”前面的人点点头,说道:“我唐门的‘醉神机’只要量足,就是王重阳来了也能弄倒,除非他夏侯完能百毒不侵!” “又是醉神机!”夜歌心下一紧,枣木棍攥的出水,那白沫沫轻而易举的弄翻几大高手的情景不请自来,一一浮现在夜歌眼前。 “三十六计走为上!”夜歌暗暗琢磨,“别说自己没有传说中那么邪乎,那么王霸。就是有,咱也犯不上与天下为敌啊,咱又不是***!” 乘着那两个人还没有搜到自己这边来,夜歌想想刚才四起的哨声,自己虽然听的是心惊肉跳,却也听的分外仔细。东南面好像还没有什么动静。 夜歌仔细瞧瞧东南面,除了树还是树,偶尔风吹过,簌簌的卷动几片叶子。“好了!就是这边啦!”夜歌暗暗咬牙道,不敢放下枣木棍,只好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远处挪,当真是一步一回头,此情绵绵无已时。 好不容易离那两位仁兄远了,夜歌回头看时,重林叠翠枝叶横斜,再见不着那两位“双门组合”才算长舒一口气。 看看见前面的路,依旧是浓荫冉冉,好像哪里都很平静,又好像哪里都是危机重重。夜歌刚刚放松下来的心,不由又是提的老高。蹲在一颗大树旁边的草窠里,半晌不敢动弹。 刚刚自己在暗,敌人在明。此时,正好来一个掉个儿,自己成明,敌人成暗啦。 夜歌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不知道动好还是不动好。 (本章完)

第19章 弹指一击 夜歌正自犹豫,忽然一拍脑袋,喜道:“怎么忘了投石问路这一招!”想到就做,夜歌立即掩好身形,摸了几块石头藏在怀中。 只见夜歌静下心神,长吸一口气,提劲于丹田,凝力于指腕间,扣石在拇指、中指间,看的分明,轻喝一声“去”,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影掠草穿叶而去,只听笃、笃几闷声,石子居然连弹数下这才泯然于林中。 这一石发,不但惊起鸟飞冲天,就连夜歌也是热血沸腾,口张得老大幸好没发出声来,心里却早已震天动地的大吼道:“弹指神通啊!这是。” 这边这么大动静,只片刻,四下遍起脚步声,前后都有人钻了出来,围在了石子发声处。一个穿灰袍的大个子头上顶着一件绿袍从树丛中钻出(居然还伪装!),向对面的人低吼道:“怎么回事?” 对面的人亦是一脸迷惘,面面相觑只管向旁边的人小声问讯:“怎么样啊?” 夜歌屏气敛声,一动不动伏卧在草窠中,眼看着这几人持刀耍枪的胡乱探寻半天,最后还是那位大个子挥一挥手中短刀,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继续往过搜,我再看看。” 那几个人答应一声,先后走了。只留下大个子一个人东张西望一番,居然朝着夜歌这边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步步似乎都踏在了夜歌的心弦上,最该死的是,那几个人都还没走远。此时如果发难,势必有如捅了马蜂窝一般。可若不动,这大个子手中那柄冰晃晃的短刀挥来砍去,眼看就要砍在自己眼皮下。夜歌此时心如擂鼓,嘴唇发干,暗暗骂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刷的一声,头顶上飞起几片草茎,一股淡淡的草腥味冲鼻而来。夜歌只觉头顶似有魂灵要破顶而出似的,几乎不曾喊出声来。 大个子短刀拔开乱草,漫不经心的回转过头来,却是瞥见一个绿袍的青年像是正努力蹲坑似的端端正正 的蹲在那里,仰着脖子,赤红着脸正贼忒兮兮的看着自己。 正所谓不见面时千方百计想见面,见面时对面却不敢相认!全因见得太容易! 大个子大张着嘴,正是欲叫非叫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灰影噗的一声恰恰捅入嘴中。 “呃……”叮当一声,大个子短刀落地,瞪着双眼,长大嘴巴,双手掐在脖子上,像是要掐死自己似的,呃、呃的连退几步。一张大脸涨的通红,只管张着嘴嗬、嗬哑叫。 “哈!”夜歌长舒一口气,暗道,“万幸,万幸,天姥姥的幸亏打中啦!”抬起手,想要擦满头大汗时,却哪有半点汗珠子,居然忘了这是游戏啊。 那大个子看起来难受万分,却不去死,圆睁着眼,像是哑了的公鸭似的,踉踉跄跄的转过身去,居然还想要招呼同伴。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夜歌拼力向上一跃,猴一般攀在大个子背上,双手紧紧捂住他嘴巴。 眼看着搜索自己的最后一人都隐没在深林中,夜歌终于长舒一口气,抬手又要擦汗时,只觉全身一软,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地上,夜歌还未喘气,只见头顶忽然一暗,风声大异,一件巨物当头压了下来。夜歌一惊,却见是大个子仰天倒地却向着自己砸了下来。 “不好!”夜歌正要躲闪,却听轰的一声,一片白光刺目,再抬头时,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啊?”夜歌还自惊愕间,只听扑啦啦一阵响,从天而降一大片东西来,乱纷纷的都砸在了夜歌身上。夜歌这才回过神来,翻身捡起地下掉落的战利品时,却是一册薄薄的黄纸札子,上面赫然四个红色楷书——连环刀法! 夜歌此心还未落,眼睛又是一亮,只见地上一个褡裢,明晃晃的插着一排飞刀,红绸雪刃耀眼生辉!夜歌只觉胸腔中一颗心怦怦直跳,两手颤抖,几乎不能自已,好不容易把两样东西收在怀 中,正要看其他东西时,只听炸雷一般一声呼喝:“快来,夏侯完杀了咱们三师兄啊!” “不好!”夜歌一下窜了起来,忘了轮回的白光正是最醒目的标志啊!哎,百密一疏!到底还是捅着了马蜂窝。当下夜歌也不及辨别方向,捡了一处埋头就。 还没跑上几步,只见前面一个黑衣人拦在路上,跃跃欲试的手中端着一个小白布包。 “又是这杀千刀的醉神机!”夜歌有心要改路,却见人影憧憧,四面八方都是刀光剑影,喊声连天下正不知道有多少人杀掠过来。“拼啦!”夜歌狠狠一咬牙,手中早扣好了一颗石子,可效果如何心中却着实没底。 看看前面挡路的那位,嘴角眼瞳似乎都已放出光来,手中一个小白布包已举的齐肩。 不到十步!唐门弟子正要张口提劲发力。只见对面灰影一闪,嗖的一声,一个东西紧擦着脸颊而过,生痛!这位唐门弟子向来只有自己砸人何曾被人这样偷袭过,只吓得一哆嗦,哎呦一声,险些跌倒。 对面的夜歌正自懊悔,这初学乍练的玩意儿果然不保准儿,却见对面的拦路虎像是被蛰似的,居然一跳让开了路。十几步远的路,夜歌大喜之下全力一摧,待那人缓过神来早去远啦。 夜歌一边只管跑,一边又摸出一颗石子扣在手中,暗道:“打不中,惊敌也是好的!” 夜歌内力充沛,全力逃命下,不一刻已将将甩脱追兵。正要为渊驱鱼为丛驱雀、鸿飞冥冥时,只听脑后嗖嗖几声劲想直自己而来。 不妙!好在夜歌此时内力已有根基,急奔中忽然一个转折,虽然荡起一片烟尘,好歹是躲了过去,回头看时,却见一行飞刀一字儿排开,刀柄上红绸招展,深**在地上。 夜歌暗道万幸,自己若是闪迟了半步,这六柄飞刀想必已尽数钉在了自己的背上。大呼侥幸之余,不由的对这位一气儿能发出六柄飞刀的高人大起好奇之心。 (本章完)

第20章 鸡飞狗跳 夜歌借着林木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那个发出飞刀的人。却不提防呼的一声,一个小白布包迎面砸了来,夜歌对这白布包的畏惧更甚于那飞刀,情急之下来不及躲闪,只好突的就地一滚,粘泥挂叶险险闪开。 人还未起,只听噗得一声闷响,原来那白布包被砸在树干上腾起一片白雾,夜歌不敢稍停,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蒙着衣服就跑。没跑了五六步,却听身后噗通、噗通几声响,回头看时却是几个追的正急的人不及躲闪,正好受用了那“醉神机”,哼也不哼一下,闷头就倒。 “哈哈。”夜歌忍不住大笑两声,旷林之中其声悠悠,这跑起来也似乎更见精神。山林之中高树粗藤所在多有,夜歌小心戒备之下倒也不惧那飞刀。 七环八绕,指东跑西,这些人虽然叫的凶,却别想粘着夜歌半根指头。在这种环境逼仄处,愈发显现出速度快上一筹的优势来。夜歌往往能于间不容发合围将成之际,忽的一闪身,轻飙远扬从容逸出。身后只余一片咬牙切齿、跺脚骂娘声。 打个比方,夜歌好似一只初飞的鸟,羽翼未丰,半飞半跌。而这群人却好比出窝不久的小鸡,虽然人多势众扑腾的欢,却只有望尘兴叹的份儿。夜歌东奔西跑,引逗一大群人热闹非凡的武装大游行。却坑苦了林中诸土著,直搅得鸡飞狗跳,狼奔彘突,黄尘漫漫好似起了大灾一般。 夜歌闪转腾挪,穿插突围,虽然有惊无险,奈何这班人狗皮膏药似的死缠不退,又有飞刀、醉神机补其不足,直跑了有半个时辰也甩不脱这群阎王。 “不行,再跑下去,不成阶下囚也得累死!”夜歌腹中苦闷,又来不及取出黄鹿,双腿不由一软,只稍慢了半分,便听又是嗖嗖几声劲响,夜歌惊忙中来不及仔细辨别只 是斜飞疾闪,只听笃笃几声,身旁树干接连传来几声闷响,簌簌声响竟然是震下一片灰尘来。 夜歌不敢多看,猫腰蛇形避走,却还是晚了一步,前头刀光凛然早已严阵以待。夜歌长叹一声,来不及扣石弹指,顺手抓起怀中一把石子,用起内力狠命扔了过去!(耳边提示:用力不周,百分之五十含有劲道,其中百分之十劲道全满……) 夜歌哪里来的及细细思考其间奥妙,只见对面刚刚还横眉冷眼的数人,在一顿噼里啪啦之后,纷纷鸡飞狗跳! 顿时间夜歌大喜,吼道:“让你们知道老子花雨漫天的厉害!”口里说着话,脚下却绝不停,冲过人群时,瞥眼瞅见擦肩而过的这人手上有一把短刀明晃晃的甚是扎眼,兴之所至,也忘了这是游戏,顺手扯去。 夜歌挟急冲之势,更兼内力雄厚,一扯之下,只听身后哎呦一声,紧接着噗通一声,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夜歌手中却也多了一柄短刀,正得意间。(耳边声音又起,恭喜玩家自悟空手夺白刃技能,技能等级一) 惊愕中,蒙头蒙脑跑了半天,才发出一串畅快的大笑! 回头看看又气又急的众追兵仍旧死不放松,夜歌忽然一咬牙,找个有利的地势豪气万丈的转过身来大叫道:“爷爷我夏侯完不陪你们玩啦,想找死的尽管上前来。”(关键是内力不继,再跑下去得气喘吁吁的被人活剐了。其次背后一颗大树撑天立地枝繁叶茂,高有十丈粗有十围,大可保得后顾无忧也。) 众人气急败坏的吃了半天土,正要重整旗鼓再接再砺,却不想这杀千刀的夏侯完居然停了下来。一时间,山林寂寂,终于重闻鸟啼虫鸣声。 事有反常则为妖!刚刚还撒着欢乱跑的强人忽然转过身来大模大样的要求单挑,众人焉能不疑。这六七十人不动声 色的慢慢围住夜歌,生怕到嘴的肉又飞了。一百多双眼睛全都齐刷刷的盯向夜歌,这目光似曾相识,依稀便是那老虎的目光。 “靠,”夜歌仰天暗暗骂道,“我怎么老是这被人鱼肉的命!” 围上来的人,密密匝匝只离夜歌十几步,举刀的举刀,拿毒的拿毒,双眼冒光的看着夜歌,却只是鸦雀无声,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一般,暂不敢越雷池半步。 敌不动我动,夜歌爽性豁了出去,短刀一挥,迈上一步,大喝道:“谁先来送死!” 他这一动只听忽的一声,人群齐齐退后一步,待见夜歌好像没有什么动静,才又小心翼翼的迈前一步。(名声大了也有好处啊,威慑也是无形资本!) “杀!”只听东边一声暴喝,冲出来一个彪形汉子,也是飞刀门打扮,只是人家都拿着短刀,他却提了一条板斧,黑沉沉的看着倒也颇为威风。 这人刚刚迈出两步,却听西边人群中嗖嗖几声劲响。夜歌惊忙回头看时,只见一道匹练,更不知道有多少飞刀,刀刀首尾相衔,白蟒急电一般向自己刺来。 这时侯哪还顾得其他,也不管手中是什么,拼劲一身力气,刷的一声甩出,能挡的一分是一分! 半空中铛铛几声脆响,火花凭空间绽放!余响未歇,嗖嗖几道白光,剩余的飞刀尽数钉在夜歌身旁,最险的一柄飞刀几乎是擦着自己头皮钉在树上的,红绸随风飘拂,一动一动,搅的头心微痒。 好半天,夜歌才缓过神来,犹觉耳边发际眩晕莫名。“谁?哪个混蛋,给我夜歌出来!”夜歌只觉满头热血直冲,哪里顾到自己已经落了痕迹。 良久无声,树林外却传来一阵大笑:“乾坤霸刀,你也是个响当当的角色,怎么尽管鬼鬼祟祟的玩些鸡鸣狗盗的玩意儿。” (本章完)

第21章 马上任平生 说话间,铜铃叮当,一马如飞,通体雪白。马上侠客青衫白氅长笑而来。骑士单人匹马,腰间只挎一口剑,马蹄奔腾到了人群两三步处才长嘶一声停下步来。 马上骑士笑吟吟的看着人群惊慌避闪:“前一个月还见你和铁血盟的人在一起,今天怎么又换唐门了?”说着四下一扫,竟然是谈笑从容视这一群人如无物一般。 “任平生!你不要太猖狂了。”人群中居然走出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来,只是看别人对他的态度,当可以猜到此人便是那个什么乾坤霸刀。 任平生人在马上,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摸样,仔细端详一番乾坤霸刀才微笑点头道:“你总算有点出息,肯出来见人啦。哈哈哈……” “任平生!”乾坤霸刀只气的面色通红,跳开一步时,不知何时,手中亮晃晃的,十指间已多了七八柄飞刀! “肯定就是这孙子!”夜歌本来正是气愤填膺正要发作的时候,忽然间一马飞来,又见这人说话说的蹊跷,又不明情况,只好强自忍耐,此时又见飞刀陡现,胸中之气焉能咽的下去,大骂一声,拽出枣木棍便冲了出去。 这时候全班人马满腹心思都倾洒在马上骑士任平生身上。哪提防后面杀神突然发难,乾坤霸刀只觉背后恶风骤响,好歹功夫不低,百忙中狼狈万分的就地滚出。饶是如此,再起来时,一只臂膀已经软哒哒的挂在身上,想是废掉啦! 夜歌还不解恨,只要上前一步结果这厮性命。哪想一班反应过来的喽啰早是一哄而起。舞刀弄剑乱纷纷的向夜歌身上招呼。没奈何,夜歌一条枣红棍子只好回身自救。 这唐门和飞刀门都是擅远不擅近的,飞刀门众人手中只有一柄一尺余长的短刀,乱战中唐门各色看家手段又不好使用。直叫夜歌翻江倒海一般,一扫一大片。鬼哭狼嚎一般,断手残脚。 人群乱战,各种花巧都用不大上。以力搏力,如今哪个人是夜歌的对手。有心想要避开,奈何跑也跑不过,只让夜歌羊群一样忽东忽西撵着打,人越多叫的是越惨。 夜歌心里打得痛快,肚中却也明白:凭自己的手段绝难打得过这六七十人,一来自己出其不意,二来这群人实在草包,只顾自己逃命更每一个人能临危受命!夜歌暗暗叹口气,想不到自己被这些人追着亡命半天。若是这堆人里有一个和那黑脸汉子或谢当家智机相若,调度安排一番,恐怕自己早已横尸当场了。 四下追打半天,却找不到那个断了胳膊的乾坤霸刀,回头时,正好看到那个提一柄乌黑大斧的人。夜歌想也不想,见这人生的醒目提棍便打,只听嗵的一声,一股巨力推来,夜歌不由的退后一步,那汉子蹬蹬的却连退七八步。 夜歌恨恨一笑,叫道:“好小子,再来!”说话间提棍又上,那持斧汉子喘口气,抡起铁斧前来招架。只嗵嗵几下,这汉子一柄铁斧忽上忽下,指东打西,虽然力道、速度都有不如,一柄铁斧一搭一勾,或引或卸。夜歌十成力道打不出去五成,不到几个回合,只听嘶得一下,身下侠客袍被扯了一大条下来。 呼,夜歌长吐一口气,这是才脑袋一清:自己可不是什么万人敌,仗着人楞力猛,初时还能够吓人,到动真章时便就露怯。 夜歌再不敢把自己几招乡下把式拿来献丑。凝气静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十招中,倒有七八招是守势,那拿斧汉子却是越打越胆壮,见夜歌退却,哈哈大笑一声:“好一个夏侯完!”抡斧便劈。夜歌看的仔细,见他斧头势成,这才劈棍去挡,内力催动处,后发而先至。 又是嗵的一声,这次汉子无从引开夜歌力道,十成十的吃个饱。哀呼一声远远摔了出去。 “哈哈,这叫风水轮流转,这次到我家!”夜歌抢上一步,提棍抡直了猛劈 。嗵嗵几下,快且狠,也不管他是头是脸,是脚是腚,也不顾他是卸是引。 不上几下,那汉子躺在地上终于一个不小心哀叫一声,化光而去。 夜歌哈哈一笑,拄棍而立,望望远处云淡风轻着实意气风发。 笑声未歇,头顶也传来一声笑。夜歌回头看时,却见还是那个任平生,依旧歪坐在马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见夜歌转过头来便笑道:“你就是夏侯完。” “正是我夏侯完。”夜歌一腔豪情胸中鼓荡,表露无疑。 “哈哈哈……”任平生仰头长笑一声,又看看夜歌,默默摇摇头,一勒缰绳,转身便走。 这是看不起我啊,夜歌把枣木棍一横,脱口而出却是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马上任平生一怔,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也不回身,朗声道:“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说话间一溜黄尘,木叶飒飒,人马早已不见。 夜歌愣愣的在当地,良久回过神来,再看看地上人马杂沓的痕迹,依稀能够辨出当初的人物喧嚣来。远远的隐约能够看到几个不死心的人还在朝这里鬼头鬼脑的窥视,夜歌眼光扫到,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乌合之众!一哄而来,一哄而散。”夜歌啐口痰,哈哈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走上半天,忽然一叹。自己今日也算大杀四方,威风了得。只是那任平生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去,朗朗笑声犹在耳边,笑什么?还不是笑自己徒拥虚名,欺世盗名。想着,夜歌不由一阵委屈,我也没想哪个啊(想出名,受万人瞩目那是当然,可这名来的自己也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啊。多半是那个什么黑脸大哥捣的鬼!) 夜歌想着一阵好笑一阵气。忽然欢呼一声,从怀中掏出那本黄纸札子,又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一遍那四个通红大字——连环刀法,抑住怦怦心跳,眉开眼笑的慢慢翻开札子。 (本章完)

第22章 倾情一刀! 风过处,满鼻皆是古书淡雅而素朴的别样馨香。夜歌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于齿颊间细细含味一番。这才轻轻打开扉页。 只听耳边叮的一声响,一个柔美欢愉的女音提示道:“您确认要学习该功法?” “确认,当然确认!” “由于您没有师门认可,心法三章您将无法看懂……” “你说看不懂就看不懂啊,想我文科高材生再难的古文也不在话下!”夜歌撇撇嘴,漫不经心的翻开手札,却见右手竖排第一行赫然一行小字——连环刀法心解。夜歌心中甚喜,急忙顺目看了下去,却见那刚才还清清楚楚的行行蝇头小楷像是被水渍了似的,又好像是写在梦中似的,一醒来全然记不起,看不清了。 只见那字,一个个像是写在平沙上,风一吹,纷纷消逝再不见半点痕迹。又如雪就炉火,瞬间化个干干净净! 夜歌急忙翻动时,后面八九张纸,张张化作雪白,亮闪闪的晃眼。 “啊,你!我一棍夯死你个贼老天!”好半天,夜歌才醒过神来,仰天一声怒骂。看不懂,原来是这般看不懂,你把司马迁、李太白、黄药师一起叫来他要能看得懂半字,我夜歌今后倒着走! 忿忿不平的大骂半天,随手再翻时,空白纸张后却现出一张张画图来,上面画着无数小人,栩栩如生的摆着各种架势,下面还有各种标注——写着什么流星赶月、回风傲雪,仙人敬酒等种种招式。小人手上无一例外的都拿着飞刀,只是多少不同,多者密密匝匝手如刺猬似的不知道究竟几何,少的不过一二柄罢啦。 不知道发刀气机,空学写些花架子又有何用,夜歌叹口气早已意兴阑珊,漫不经心随手翻着,看到最后一页时,只见一个小人弓步矮身,双手一前一后探出身来,一溜飞刀犹如匹练似的一字儿***。数数那飞刀居然有十 八柄之多,夜歌看着暗暗心惊,若是那个什么霸刀有这功夫,自己焉能保命,幸亏这位仁兄功夫不到家! 再往下看时,还是一个小人,却是眉眼俱全,身姿笔法皆远胜于前。只见衣袂飘飞,袍袖鼓荡,远处,单只一柄飞刀啸风而去。下面却是密密麻麻数十行小字。 夜歌不由大奇,凝神细看下,不由的血热气粗起来。原来这最后一招却不是飞刀门的武功,乃是偶得于江湖,因此不受师门限制,心法招式俱写的齐整。 “好歹不是竹篮打水!”夜歌心喜之下,看得更是仔细。内力如何由气海经膻中,逆膻中直至肩井穴,从此顺流直下通天泉过曲泽,俄而劳宫微微一热,直达中冲穴上。夜歌长提一口气,内力在气海中几个回转,再一起道热流缓缓而上,便从天府穿侠白,即下太渊到少商。 当此时,夜歌右手掌上如沐温水渐渐发烫起来,掌边手际蚂蚁搔爬般**起来,直至内气反冲,脖颈微微一跳。夜歌知道时候已到,不敢泄气,单手一撒如发飞刀,这才大喝一声,再看时旁边十步外一棵大树噗的一声居然被掀起一层皮来。 夜歌长舒一口气,着实又惊又喜,侧头时才觉汗渍眼痛,竟然真的流出汗来。 夜歌惊喜错愕间,却见不远处一个草窠里“啊。”的一声惊叫,连滚带爬的跑出一个人来。看那服色时,正是飞刀门打扮。 现成的靶子焉能放过!夜歌跨前一步,撩起袍角,取出一柄飞刀挟在指尖,看的仔细,呼啸一声,飞刀乍现! 只见一道白光,长虹一般贯过那人躯体,只听一声惨叫,一道飞血日光下熠熠生辉。只是那人在地上连滚几个跟头,居然未死,爬起来后,依旧踉踉跄跄的走啦。 夜歌摇头暗道一声可惜,也懒得去追。本来是奔着背心射去的,可惜眼力不济,只射穿了肩胛。 “算你走运! ”夜歌哈哈一笑,低头看时,林风鼓荡,手中札子纸张乱飞,夜歌却看的清楚,这招下面清清楚楚标着四字——倾情一刀,好漂亮的名字。 夜歌再取出一柄飞刀,只觉刀轻刃薄,触手生凉,明晃晃的映出一张笑脸。夜歌翻来覆去把玩良久,越看越是喜欢。 只是耳边忽然一声轻响,提醒道:“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请注意休息。”夜歌哎呦一声,大叫不好,匆匆忙忙找了一棵大树,看看四下无人,这才一跃而上,四下张望一番了无动静便下线去了。 急急忙忙的洗把脸,刷过牙,这才伸一下懒腰,舒舒服服的拥被躺下,可脑海中翻翻滚滚全是这一夜种种奇遇,一幅幅面孔忽而清楚异常,忽而又迷迷糊糊只余下一点大概轮廓。断断续续的,脑中放电影似的回放着自己此夜的种种“壮举”! 作大买卖的赔了本,观战的反撞了大运,追杀的反而被围杀,得宝的到底被盯上,眼见就是英勇就义的份儿,谁知道凭空间奔出一个马上任平生来!只可惜,这任平生明明是慕名求战而来,却偏偏叫自己弄得败兴而归! 想着,忽然手一扬,嘴中嗤的一声,似有飞刀乍现。忆一忆当时风采,不由闭着眼大笑起来。空室回荡倒也绵绵不绝。 再躺一会儿,又不由得想起那御药来,顿时间心痒难搔,身手入怀去摸时,手上一空,这才记起原来自己已经是艾梦啦。 “不行,不行!快睡!明天还得上班了。”捂着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闷了一阵,翻翻滚滚的,这御药到底有何妙用,到底是咬着吃,还是就这水喝,是一次吃了好,还是慢慢吃着划算,桩桩件件,全都塞满脑海。艾梦哀叫一声,一挥手全都驱散,把头一下钻入被中,昏昏暗暗,气闷意滞,口中只是不停声的说:“快睡,快睡,快睡……” 一夜挣扎,不知道底里如何,也不知道是睡着没有睡着。 (本章完)

第23章 青春万岁 当晨风把清新灌满我的屋子,当瑰丽的太阳把他华美的金色饰带洒入我的窗户,在我被子上描出阑珊暖意时,仅仅睡了两个时辰的艾梦起的是神采奕奕! 收拾一番,对着镜子来个自信的微笑,一阵风似的出了去。公交好像不再那么挤,脑后脖子处传来的阵阵热气也好像是善意的呵护。踏着大步一路走到公司,第一次,老远扯就着嗓子向对面慢悠悠准时走来的老刘大声招呼道:“刘哥!” 老刘手中的太极球照样当啷一响,睁开一双总是睡不醒的瞌睡眼,慢慢的确定目标后,才忽然间奇异的一亮,惊异的笑道:“你小子吃仙丹啦,怎么一天比一天精神。!” “刘哥您还猜的真准,”夜歌哈哈笑道,等着老刘走近,才一把搂住老刘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道:“虽然还没吃上,不过也差不多啦。” “真的。”老刘也装作神秘兮兮的问道。 “那当然,真的不得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旋转门,老刘习惯性的抬腕看看手表:“还有时间。”艾梦呵呵一笑,松开老刘的肩膀笑道:“那我就不打扰您的看报时间啦。”说着提包正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抬头时,却瞥见眼镜儿正一脸恭谨的慢慢退出老总的办公室。 不知怎么的,那股从昨夜就莫名烧起的虚火忽然腾起老高,四年了,四年来自己从未主动走进这个办公室去。每次都是随着众人鱼贯而入,鱼贯而出。现下,那股虚火虽然把艾梦烧的晕乎乎的,但的确很舒服,感觉全身上下从所未有的有力量,好像一切都不过如此,一切都能俯瞰。 轻飘飘的,艾梦几步跨上楼梯。在老总的门外时还有些紧张,可当红木门被敲响时,那点忐忑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请进。”这声音是那么熟悉,可在此情此景中发出,又是那样的陌生。 门打开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对面的 背景墙水晶宫壁一般耀眼生辉,竟然把坐在黑皮老板椅上的老板衬的有些轮廓模糊,但,夜歌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设计更显得高贵神秘。 但管他呢?此时,艾梦只是艾梦!轻轻的大声招呼:“孟老板。” 美丽的女老板抬起头时,耳边的蓝宝石吊坠还在摇晃,恰到好处的淡蓝色眼影把一双丹凤眼勾勒的异样妩媚动人。但可惜,那双眸子明显带着迷惘和询问。 不管艾梦此时的虚火烧得多么旺,被如此美丽的女老板忽视的感觉可并不好受,心里微微的一酸,赶忙说道:“我是设计组的艾梦。” “哦——,”女老板还在思索,不过幸好想到了,艾梦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切的笑意和些微的歉意。 “快,快坐。”女老板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看,忙的都有些昏头啦。” 女老板略带顽皮的歪着脑袋皱眉时,一头似水的乌发披垂下来,背景壁一照,幽深迷醉的色泽真让人心驰神往。再加上那曼妙的身姿,艾梦体内的虚火更旺了,咽口唾沫,好歹还算从容的说道:“孟老板,我……” “叫我苇婷,咱们差不多,坐,别光着啊。”若从普通女子嘴里说出这样美妙的声音,无论如何也是一种享受,可惜从老板嘴里说出,那么无论如何都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艾梦坐了下来,才突然发现自己肚子里根本没有一句话,不由的愣住了。 “小艾。” “呃。”艾梦抬起头,又看到了那双美丽的眼睛,或是一种自行惭愧或是一种隐微的敏感,本能的想低下头躲闪,可体内那股虚火却不肯让下巴少垂。对视着这样美丽的眼睛,这样的面庞,艾梦宁愿时间就此而止,何况,还有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馨香。可惜,艾梦你必须说话。没话,放屁也要来个响。 抬头四顾时,无意间扫到办公室的墙壁,嘴角一笑,肚子里立即有了 无穷的话。 艾梦一下子了起来,走到墙边,回头对孟老板笑道:“我来公司四年了,不知道孟老板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我……” 艾梦并不想从她口里知道什么答案,手忽然一抬,指着淡蓝色墙壁上一幅镶着木框的广告画道:“这是我2107年九月为米乐高画的,当时一共画了五幅,这是第四幅,用空间透析的手法去表现那种朦胧淡远的追求。”说着又走到另一幅巨大的海报面前,也不看自己的顶头上司,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上个月刚刚画的,在凄厉乌黑的浓阴暴雨中,小石街上早已流水淙淙,一扇即将腐朽脱落的门缝中闪现出一段白玉般的藕臂来,这时候,雨光中最闪耀的就是那枚晶莹剔透的钻戒了,在女子葱管般的手指上,它有雨的润泽,更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远。人虽未出,虽然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恶劣的天气,但谁敢怀疑那败落的门后不是一位高雅的女士呢?” 艾梦只觉腹中滔滔不绝说不尽话驱使着自己先前走,向下说,一幅幅新血凝结成的画,或大或小,或彩或淡,但无一不被自己深深的宠爱着。像一个收藏家,在寂寞的独自守候下,有一天终于忍不住,要向世人展示自己拥有怎样的宝藏! 一个仅百平方的豪华办公室,只精挑细选的展示了三十多件自家的得意之作,而属于艾梦自己的,那就更少了,终于结束了,可艾梦却觉得刚刚开始,像是忽然走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迷醉幻美的世界,一个一个灵感不停的闪现。 “太美妙啦!”艾梦忽然仰天一声大叫,转身冲出了办公室。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灵感用画笔描绘出来! “喂。”直到艾梦跑远,孟苇婷才醒过神来,伸手叫时,哪有人应。一个人呆呆的立在豪华而空旷的办公室中,久久望着墙壁上一溜画幅,他们似乎还沾染着刚才艾梦的热情。孟苇婷忽然无声的笑了,嘴角轻挑,犹如弯弯的月牙。 (本章完)

第24章 暗夜火龙来 第24章 暗夜**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桌案忽然剧烈的一晃,艾梦手一抖,电脑上的画笔嘶的一声斜在一边。艾梦恼怒的抬起头却是看到组长眼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了自己对面。 “眼镜儿,你干嘛?” “叫我李睿。你看你的设计,客户一大堆的意见!今天下班前都给我改好!”说着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转身便走! “喂。”艾梦不由叫道。 可惜门已开,人已去。 艾梦纳闷的摇摇头,翻开那本厚厚的文件夹。只看了两眼,不由得摇了摇头,摘下眼镜擦了擦,再细细看时,不由愕然叫道:“有没有搞错,不是早就通过了吗?”说着一把甩开文件,看看案头的计划表,又重新沉浸到了自己的设计中去了。 “今天真爽!”才思如泉涌,一系列的画作一挥而就。看着电脑上的画作,艾梦眯着眼反复看了数遍,呵呵一笑,伸手展个懒腰,歪头看时,居然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 打个哈欠,舒舒服服的靠在后背椅上,这时才觉得口好干,伸手取水杯时,哪里还有半点水。摇摇头,拿起杯子出去取水时,一个人影正好挡在面前,艾梦抬起头看时,又是眼镜儿,笑道:“组长大人又有何指示啊?” 李睿板着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声道:“让你修改的东西搞好了没有?” 艾梦有些惊奇的看看李睿,不由得噗嗤一笑,手拍着李睿肩膀说道:“李哥开什么玩笑啊,那些可都是一个礼拜前的东西。再说,当时你不是也通过了吗,还说包在你身上了。” “谁跟你开玩笑,”眼镜儿甩脱艾梦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脸色更冷,声音更大,“顾客不满意,你就得给我改!” 艾梦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一下这个熟悉又忽然变得陌生的组长,忽然笑道:“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完了。你让我改的那些东西都是审核过的,全有你的签字!”说着不避不闪径直向眼镜儿走过去。 原本冷然铁面的眼镜儿,看着艾梦就这样大步向自己走了过来,先是愕然, 接着不由得后退一步,身子微微一侧时,艾梦早已大步走了过去。 “你……”眼镜儿黑瘦的脸忽然涨的通红,盯着艾梦背影想说什么又一时说不出来。 “呵呵,”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闪出个笑的弥勒佛似的老刘,一手搂住李睿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小李啊,你看我昨天画的那个东西到底哪儿不行啊,那个李总怎么说都觉得不满意。还得请教请教你这位高材生啊,你看这……”说着,手里变戏法似的抖处一张草稿来。 下班的时候很快到了,看着天上繁星点点,艾梦走的一身惬意。快到大门时,忽然听到轻轻的一声招呼,艾梦循声找时,却看到老刘鬼鬼祟祟的在暗影里正贼眉鼠眼的朝自己笑,见艾梦转过身来,老刘四下看看才抬起胳膊握紧拳头。艾梦正疑惑间,却见那个拳头上一个大拇指高高翘起。 “哈哈,”艾梦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一声,此时艾梦是夜歌! 回到家,照例钻入江湖。只觉蓝光一闪,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惜的时,夜歌眼睛还米有完全展开,树下已经传来一阵大笑:“夏侯完,久仰啦。” 夜歌慌忙四下一看时,才见四周明晃晃的亮着无数火把,在风中张牙舞爪。黑夜中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密密匝匝的将自己所在一棵树团团围住。 只见人群静压压的,并不说话,远处大石上,一个黑衣人长身而立,身前身后俱是火把,将此人照的分外醒目。夜歌仔细看时,只见这人长头大耳一脸肥肉,手中还恰恰拿一个金灿灿的算盘,活脱脱一副奸商模样。 夜歌暗暗肚里叫声苦,这次可是插翅难飞啦。却听那奸商咧嘴一笑,道:“在下司徒酒,听说兄台身怀异宝,特带天下盟的一众兄弟前来见识一番,万勿推辞啊。” 话音刚落,只听树下却像是排练好似的,万众齐呼:“请万勿推辞!”直震的夜歌双耳嗡嗡,更兼山林深处,虎惊狼啸平添了几分凄厉悲犷。 “哈哈,”夜歌无奈一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正要下线,忽然嗖嗖声响暗影里飞出无数箭失来,夜歌慌忙挡时,只听 身上雨打一般,噗噗只响,哀叹一声:“此番休矣!”谁知却听耳边一声提示:“您被攻击,暂不能下线。” “我还没死?”夜歌一惊,睁眼四下打量时,身上居然毫发无伤,惊疑中拿起方才落在身上的“箭矢”细细一看,却原来尽是树枝,既无羽更无镞!正暗叹侥幸,且惊且疑时。 却听树下的司徒酒又是一笑:“夏侯少侠无须惊慌,我们天下盟光明磊落,绝无恶意。只望能够与公子交个朋友,借宝物一观,万万不敢贪图的。” 这次来的倒是稀罕,强夺不成暗诈吗?夜歌哪里肯信,可是树下黑漆漆的一片暗影,四下瞅了半天,也没看出发箭矢的地方来。若是下次换成真的,自己岂有命在。 不过,这般人不直接射死我,怕是怕宝物不掉落,自己又从此一去不归,夜长梦多生出变故来。夜歌一边肚子里揣摩,一双眼珠滴溜溜的只管乱瞅,就是万一的机会也绝不放过。 那树下的司徒酒也再不说话,索性坐在了石头上,悠闲慢等。 良久,只见漆黑的树林远处,忽然闪现出两条**来,远远地不闻半点声响,却是极快得向这里掩来。黑夜里像是两条火河,异样醒目。夜歌在树上看的清楚,树下的人显然也有弟兄在树上,夜歌只听身周不远此起彼伏的响起数声长啸。树下顿时一阵乱响,只见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显然也并不知道这两天**的来历。 正纷乱中,夜歌暗叫一声:“好机会!”就要转动罗盘下线。却忽然听得树下霹雳般一声大吼:“弓弩手,给我齐射夏侯完!” 只这一个射字,惊的夜歌一缓,本能的想要去招架。也惊得树下人齐齐抬头向上看去。 夜歌见着刚刚才端好的弓弩,暗叫一声:“可恨,中计了。”树下又是那阵可恶的大笑:“夏侯公子勿惊,开个玩笑而已。”说着转身又对手下叫道:“给我眼睛睁大啦,手端稳了,要是伤着夏侯公子,老大知道了可不饶你们。” 众人轰然应诺,笑道:“司徒胖子,你可不能在老大面前打小报告啊。” 那讨厌的笑声又起。 (本章完)

第25章 唇枪舌剑 树下这些人正说笑间,只见两道身影一白一绿,一上一下向后赶来。暗尘里,当先一人在前急急一个回转,袍裾飞扬,手中九环大刀月下生寒,哈哈一声大笑:“柳兄,承让啦。” 话声才落,只见树上飘飘摇摇,绿袖当风,一个身影翩翩而下,落在地下好身形方拱手道:“西门大哥技胜一筹,小弟甘拜下风。” 石头上,司徒酒笑眯眯的盯一眼夜歌这才转身拱手道:“两位大哥,后面来的是哪路神仙啊。” 绿衣人回首一望,只见黑夜里,远处火光摇曳正疾驰而来,摇摇头并不说话。白衣人却是哈哈一笑,手中大刀一挥,叮当作响,高声道:“还能是谁,老冤家啦,兄弟们准备好,今天非要跟他见个高低不可。” 只见大树下人头攒动,轰然叫好。不用吩咐,早各凭本事各据地理布好阵势。只是这阵势团团层层,却全依着夜歌所占的大树布置。 最外围,皆是长刀劲枪严阵以待,在里圈,张弓持弩箭簇晶亮,这次可绝非断枝荆条。这用箭的一小半向外,全有一大半是朝着夜歌来的。 倘若夜歌真敢轻举妄动,最怕的是被射个半死不活,要走走不了,要战不能战,到时候只有自杀一途。只是这些人既然能在森林中准确找到夜歌栖身之所,又有耐心等得夜歌来,未尝就不能在复活点整治夜歌。当此时,这些人既然不急着要夜歌的命,那就不如静观其变的好。(下线时,有三秒无力状态,就这三秒也足够夜歌再重生一次了。) 见自家兄弟斗志昂扬,列阵以待。白衣人转身对司徒酒说几句话,又对绿衣人说了点什么。 火光下,只见绿衣人脸色忽然间变得红不红白不白,摇摇头,又跺跺脚,最后挥挥袍袖,似万分无奈的慢慢挨到了后面来。 夜歌探头仔细看时,虽然火光耀眼,奈何天黑无月,影影绰绰的实在看不分明。 这边正布置间,只见那头 林中,黑暗中忽然闪出一个火把,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只瞬间,两道**排成数十行,定四角,火光吞吐,齐整整肃穆穆的阵列于对面,端的训练有素鸦雀无声。 这边,那司徒酒一提嗓门,大声吼道:“我天下盟众兄弟整整一日辛苦,你们来白捡便宜吗?”这胖子果然精明,只一声既道自家人辛苦,又说别人可恶,树下众人同仇敌忾之气霎时间大盛。有火性的扯开嗓子便吼道:“**你祖宗,敢犯我天下盟嘛!” 对面阵中,火光熊熊悄无声息。却慢慢踱出一个红衣女子来,来到阵前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难道这里居然已经被天下盟买下了吗?” 阵中立即有人接声道:“没听说啊,天下门总舵在山西太原城。直到方才也只听说,不过据了一个大院而已,不知道几时已经扩张到这河南地界了?” “是啊,”又有人接嘴道,“人家天下盟财雄势大,兵多将广,听说麾下人马何止一百,扫掠天下也只易如反掌耳,更何况区区河南耳。” 旁边又有人掩嘴笑道:“怪不得如此豪气,他能去的地方却不让我们去呢,好煞气,好威风啊。” “嗯,嗯,”又有人点头要说话。 却见那圆溜溜的司徒酒,涨红脖子,气鼓肚疼的叫道:“你们这般大张旗鼓的黑夜而来,敢不成是闲得无聊,特特的从四川赶来斗嘴。” “嘻嘻,”红衣女子捂嘴而笑,娇声道:“我们千里而来岂能无因,自然是有贵干的?” “既然有事,那请快走,我们不敢阻留。” “嘻嘻,那就请天下盟的众英雄让开吧,我们的贵干是要请一位贵客,这贵客却又偏偏的被你们团团围在了树上。” 司徒酒焉能忍耐,咆哮一声,刷的一响高举金算盘冲出来大声道:“你们非要来捡便宜了!” 红衣女子咦的一声,像是害怕似的退后一步,吃惊道:“怎么是捡便宜?”俄而恍然大悟 似的大声道:“哦,我知道了,想是你们要不利于我们的贵客,把我们的贵客视为便宜,才会这般说辞。”说话间,脸色陡转,回头大喝道:“天下盟要不利于我峨眉的贵客,你们说怎么办?”话声落时,众人如雷一般大吼:“杀!” 着实杀气凛然,直摧肝胆! 司徒酒被一句话噎住,脸涨得更红,皮球也似的,跳脚大嚷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要不利于你们的什么贵客啊。我……”正说间,那白衣人跨前一步迈了出来,朗声拱手道:“不知道姑娘所说的贵客,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有何绰号,平生最得意的武功又是什么?” 红衣女子不假思索,随口答道:“他叫夏侯完。”说得这五个字时,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火光下一副张嘴结舌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时不但是树下的人笑的肆无忌惮,就是夜歌看了红衣女子那副模样也颇能苦中作乐,忍俊不禁。 大笑声中,那红衣女子背后却有转出一个女子来,一身紫衣,青巾蒙面,脆声道:“不知道西门盟主深夜间,不远千里,深林聚集,又是所为何来?”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不敢,在下僻居北地,忽闻江湖上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不揣冒昧,特特率领自家兄弟前来拜访夏侯完少侠。” 只见清风动处,那紫衣女子似乎宛然一笑,道:“真是不巧,咱们好像说的是同一人。” “是啊,真是不巧。” “我家师尊峨眉掌门闻到江湖又有才俊出,甚是欣慰,特遣我等以贵客之礼务必亲自迎至峨眉,却想不到西门大侠捷足先登。” “那谢当家意欲何为啊?” “师命难违,不得不为。” “哎,看来,免不了又要做过一场了。” “哎,”谢当家也叹口气,摇头道:“人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说着,谢当家抬头时,正见着西门盟主的眼睛,二人不由俱笑。 (本章完)

第26章 倾城吼! 此时,树下诸般人物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峨嵋派来的想必又是那个谢君无悔谢当家和姹紫嫣,至于那个白衣人多半就是西门菊,绿衣人虽然不敢肯定但也大概就是柳随风了。 想到此节,夜歌一颗心忽起还落。虽然当日与那西门菊有比肩血战同袍之谊,可今非昔比,人虽相同事却大异。换位思之,若是西门菊身怀异宝又孤苦伶仃,而自己却人多势众,会不会有觊觎之心? 夜歌摇头一笑,暗道:“头痛,头痛,自己会有觊觎之心又焉有理由指责别人之觊觎?况且,老话说的悖入悖出,自己这宝贝来的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别人都堂堂正正的认可?”想来想去,好似怀中御药乃秦之鹿,秦失之,天下共逐之。既然自己走了运先得了,你们要抢,便各凭本事来吧,小爷我一一接了。想到最后竟是豪气顿生,恍若天下风云起,滚滚向我来一般! 此时,树下却是一声巨响!夜歌慌忙低头看去。只见两班人马各自定。中间司徒酒和那红衣姹紫嫣斗的正急。 一红一黑两条身影在闪闪火光下盘旋上下,往来左右。司徒酒气愤愤将一个金光灿烂的算盘使的呼啸生风,噼里啪啦,恨不能一下砸碎对面敌手,那姹紫嫣轻灵飘逸,一柄宝剑虚虚实实好似风雨飘摇。两般兵器若是相遇时,势必金铁之声轰然大作,点点火光若流萤四散。这两人相斗,只看的两班人马个个无声,俱是目不转睛的呆看。前面的西门菊虽然静立不动,一柄大刀却不敢片时离手(这家伙的刀不是扔了吗?怎么看着和先前的全无二致啊。) 对面,谢当家紫衣当风,左右徘徊,手中一个奇形兵器居然也是紫光湛然,似钩似剑,非刀非锏,倒是和夜歌先次所见的兵器全然两样。 他们树下斗的激烈,看的紧张,树上夜歌看的却是艳羡不已。自己三个月来枯禅闷坐,虽将内力打熬的一时独步,可手上功夫说来着实惭愧。看着树下二位,神仙一般飞腾漫舞,手中招式似千变万化一般。只把夜歌看着眼馋心酸,又是懊恼又是羡慕,直叹这世间果然有其利必有其弊,不会将那好处全 让你一个人去独占! 正肝肠百转之际,却听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娇呼,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如飞般窜了上来。终究是那西门菊快上一步,一把扶住司徒酒,手中大刀扬起时却听当啷一声响,原来谢当家也已赶了上来,手中奇形兵刃舞处堪堪挡住了西门菊。 乘此机会,倒在地上的姹紫嫣一窜而起,小腹上却是一个黑漆漆的脚印,红衣映衬分外显眼。那姹紫嫣也不管,跑到谢君无悔后面吐个舌头,做下鬼脸斥道:“好个大名鼎鼎的北侠西门菊,人家好心好意的把刀还你,你居然恩将仇报拿刀来砍我?” 旁边早惹怒了司徒酒,虽然脸颊青黑,嘴角带血,依旧咧着嘴骂道:“你们阴谋诡计的以多欺少,还好意思说嘴!” “怎么不好意思……”姹紫嫣还要说话,却听谢君无悔忽然脆声说道:“西门大侠以为这次胜败如何?” “当然是我们天下盟赢了,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得清楚,是我方司徒酒先踢中姹紫嫣姑娘的。”说着转身问道,“你们说是不是?”背后自然应和声如雷。 姹紫嫣立时间气的满脸通红,正要说话,却见谢君无悔微微一笑,朗声道:“既然是司徒兄赢了,西门盟主又何必特特赶来相救?” 这下,又换成司徒酒忿忿不平了。西门菊也是一笑,混不在意的说道:“大家说好是点到为止,司徒酒既然已经打中姹紫嫣姑娘,便是获胜!是这位姑娘不守规矩,死缠烂打,在下才不得不出手。” “你,”姹紫嫣焉能忍耐,大喝道:“姑奶奶那招叫转败为胜,是姑奶奶故意让他踢到的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转败不转败,既然败了就败了,哪有那么多废话,”西门这面又跑出一个人来,也是一身黑衣,提一柄大刀几乎和西门菊一模一样,放开喉咙叫道:“要嘛快走,要嘛就打,反正你们峨眉派那点小把戏我们天下盟也不放在眼里。” 西门菊转身一笑,道:“十三,不要这么没礼貌。谢当家拥有现今江湖上独一份儿的阵图,可将一个灵貂大阵使得如臂使指,千万人如一人,我们不可不敬啊。” 那十三呵呵一笑,拱手唱一大诺,笑嘻嘻的说道:“大哥教训的是,这阵法妙就妙在分化瓦解、各个击破。若是我们不能守作一团抵死相抗,着实是凶险万分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把个峨眉派底里强弱抖个精光。片晌安静,只见姹紫嫣柳眉倒竖,跨前一步,一手戟指,骂道:“柳随风,你这个混蛋。”说话间,胸腹起伏,想已是气到了极处。 “我,我没有啊,”那绿衣人果然是柳随风,只见这位公子一脸惶急的跑了出来,连声道,“对你们的阵法我真的半个字都没有提过啊。”见姹紫嫣仍旧怒目而视,好似欲要吃人般,柳随风又忙忙转到谢君无悔面前,双手伸出想要拉住,又不敢,嘴里只是急道:“谢,谢姐姐,你,你也不相信我吗?” 谢当家紫衣飘拂,冷然静立,好似对柳随风的话充耳不闻一般。 只片刻,谢君无悔忽的嫣然一笑,启朱唇,动贝齿,却是转头向西门菊说道:“西门菊果然不愧是西门菊,只见阵一次,便能把我大阵奥妙猜个十成十。”说着轻叹一声道:“当时见有你在,我本不愿意布阵,怎奈情势相逼,又心存侥幸。没想到果然还是被你识破,从此,我峨眉再无秘密。谢君无悔自愧不如。” “谢当家谬赞了,”西门菊显然得意非凡,强自压抑道:“你那灵貂大阵,奇妙非凡,许多关节处我始终参详不出,实在无愧于一个灵字。” 到如今,夜歌才算听得如梦方醒,暗叹一声原来如此。对那西门菊着实惊佩,可看他一副臭屁样子,心里不由暗道:“爷爷我是没去想,否则,不过如此耳。” 树下,谢君无悔摇摇头道:“今日江湖论才气论见识再无出西门盟主之右,小女子自愧不如。只是,心中还有一惑,不知道西门大侠可能解之。” “哦,说来听听。” 谢君无悔上前一步,双手端着那柄奇门兵器,低头自语道:“这件兵器是我前日在峨眉山后山所得,唤作“倾国吼”,其上铭刻有使用之法,可我始终难悟其中关窍,今日幸逢西门大哥,万请提点一二,勿推辞。”说着,双手将那兵器盈盈托起。 (本章完)

第27章 我欲归去 火光下,只见那兵器湛蓝如洗,剑身上点点金砂如星光璀璨,剑身厚重,锋刃如霜,剑身婀娜,摇曳婉转,倒的确有些胭脂气。 谁曾见过这等既煞气有仪态万千的兵器,不但是西门菊,就连十三、司徒酒也都伸长脖子凑了过去,双眼不曾片刻离开。 这下,可急坏了身后的姹紫嫣,一张俏脸通红,双眼冒火,便要扑上来阻止。 夜歌在树上远远看见,也自悠然神往,正痴看间。忽听那谢当家一声娇呼,道:“我好似悟出一二,请西门大哥细听。” 西门菊嗯嗯的答应着,却是头也不抬,双手便要来接。忽听铿锵一声脆响,那倾城吼虎的一声大响,只见蓝光忽然大作,暴射起三四尺光芒,只照的森林上空攸忽一亮!亮光中又有无数寒星飞腾,熠熠光辉更是美幻绝伦,众人无不看的如醉如痴时,更不觉有三道白光凭空间冲天而起。 只片刻,光销星褪,一切如常,众人却犹似在梦中。谢君无悔迎风而立,角叱一声:“还等什么,峨眉弟子还不上前迎接贵客!” “啊?”离谢君无悔最近的姹紫嫣犹自愕然。 “给我杀!”谢君无悔戾喝一声,手臂指处,居然娇躯一颤,似乎就要倒下。 姹紫嫣顺手望去,对面空空如野,哪里还有什么西门菊、十三、司徒酒在!只有一个柳随风如痴呆一般,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空地。 “给我杀!”后面又是一声娇呼,只是声音颤抖,似乎力不从心。姹紫嫣仍旧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习惯性的答应一声,宝剑一指,大叫道:“峨眉派诸弟子听着,给我杀。” 一声令下,不等众人上前,一道红影已自冲了上去。背后,先是微微的一静,旋即喊杀如雷! 树上,夜歌只见道道鲜血飞溅,方才大梦初醒——西门菊、司徒酒、十三,活生生的三个人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给送去轮回啦。不知道在复活点他们会不会依旧迷惘。这兵器名唤“倾城吼”,果然是不但有倾城之姿更有倾城之力啊! 此时,群龙无首的天下盟已然被峨眉杀到近前,弓弩手 已然无力,纷纷取出短兵赤膊上前。只是先机一失。一个团团铁阵已被搅成数块。 夜歌四下望时,只见大树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刀光剑影打得水沸一般,哪有落脚地在。正看着,只见一道绿影,飞奔而来,大袖飘飘荡开身边宝剑,朗声道:“得罪啦,姹紫嫣姑娘。” 对面母老虎般的姹紫嫣一把宝剑接连砍翻三四人,居然被这公子哥模样的柳随风一袖荡开,蹬蹬连退数步在定身形,喘口气骂道:“早知道,当时连你一起杀死算啦!”说的虽凶,却是不敢上前,转身走了。那柳随风也不说话,左一袖右一袖,袖袖如风似浪,挡者披靡。只几下便如波翻浪涌一般,将大树下空出一片白地来。 夜歌大喜,一跃而下,叫道:“柳兄,别来无恙。”哪知呼啸声中,一片绿波当头盖来,夜歌匆忙挡时,只觉一股大力忽然化作柔风回卷,夜歌一个不小心,手中枣木棍脱手而去,急道:“柳兄,柳随风,是我!” 柳随风一手握着夺过来棍子,一边回头望时,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道:“原来是你,你是……” “夜歌!”夜歌呵呵笑道。 “这……原来如此。”柳随风愣愣一笑,说着绿袖一动,枣木棍早飞了回来。夜歌一边接着,一边跑到前头,一棍猛击,那峨眉弟子可没有柳随风的精妙招式,匆忙一挡时,只听咔嚓一声臂折腰断,一命呜呼,化作白光去了。 夜歌心中暗道:“这也算报了你还棍之恩了。”觑个空子便要溜走。谁知刚刚走了没几步,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对人马来,看那服色整齐,刀枪如新想是早就安排下等着夜歌来的。 当头一人,拱手道:“夏侯公子受惊了,我等奉尊师之命接您上山。若是谈的投缘,我师父教上您一两招,那可是受用无穷啊。” “真的?”夜歌嘻嘻一笑道。 “自然是真的。”那人见夜歌意动,又要鼓舌。却见一道红影劈头盖来,惊慌躲避时,却见那棍影一转,一棒正好狠狠砸在旁边一个师兄弟身上。顿时,又是一道白光。 夜歌更不答话,双手舞开枣红棍,使得不过都是基本武功中的劈、扫、 挑、砸、捅,五字诀,毫无花巧,只将一身内力使来逞凶。 近身相战,或避或挡,况且人物拥挤,使不了腾挪转闪。被夜歌疯牛般一番劈砍,只霎时间一队人马死了三成有多。 当此时,白光血色一齐乱飞,黑夜里鬼哭狼嚎人倒火落,夜歌杀的何其快哉! 却听战团外一声娇呼:“都闪开,我来。”只见红影翩跹,正是那姹紫嫣又杀了回来。 火光下,四目一对,姹紫嫣惊道:“是你,原来你就是夏侯完?!” 夜歌哈哈一笑,你还是叫我:“夜歌吧。”说着舞棍上前,那红衣丫头似是惧怕夏侯完为名,惶急中向后一闪,却不小心崴了脚,“哎呦”一声叮咛。 “好机会。”夜歌全无怜香惜玉之情,只是要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枣木棍一抖狠狠捅了过去。谁知那红衣丫头崴着脚,欠着肩,见到夜歌棍来,将将擦到身上时只奇异的一转,攸忽间一道红影已在眼前。 夜歌暗道声不好,连忙要躲时,只听砰的一声,眼冒金星腮帮子老痛,醒过神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架在脖颈上了。眯着眼睛看时(主要是因为疼),只见笑吟吟一张俏脸,歪着头道:“我不管你是姓夜还是姓夏侯,还请屈就到峨眉一行。” “你这是什么招数,如此精妙”夜歌眼见其他人就要上前忙问道。 姹紫嫣一愣,道:“你刚才难道没看见,我打败那个死胖子的就是这招——转败为胜!” “原来如此,:夜歌先是一惊,继而大悔,谁让自己不认真看比赛来着。又忽然哦的一声出奇惊叹,仰头哈哈大笑,仗着姹紫嫣不敢杀自己,冷不防突然一棍横扫。 红衣丫头哪里料到,慌忙要躲时,脚脖子上早中了一招,这回是真崴了。夜歌一棍使出,也不回头,暗暗估摸着身后赶来之人的步数,忽然转身一击,顿时又是一声惨叫,轮回台上又多一人。 夜歌心中得意,自己这招自创的“龙回首”第一次见阵便即立功。 可再看看一众重新围上来的愤怒峨眉弟子,夜歌哀叹一声,转身又杀回了阵中,直朝柳随风奔去,现下,他那里最安全。 (本章完)

第28章 杀星成双! 仗着身快手狠,夜歌倒也能将将跟的上柳随风。这柳随风人如其名,弱柳扶风一般,身形转动,绿影飘洒。身法固然曼妙灵动,一双袍袖更是有神鬼难测之力。只见绿袖过处,所对敌手弱一些的立即屁滚尿流强一点的也被远远荡开,竟然是无人能近得他身。 夜歌一腔内力提转,随着柳随风东转西折,忽前忽后,一条枣木棍使了开来猛打落水狗,心中犹自暗暗得意:柳随风你固然武功高妙,可惜你的招式只是护身并不杀敌,还亏了我夜歌不辞劳苦,遮前蔽后,直把你柳随风打退的人(乘他落脚不稳)一棍一个,纷纷送他上路。 只见两道人影在敌阵中穿进穿出,东西冲突,所过出,无不人仰马翻,哀声一片,更打得道道白光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正冲的过瘾,忽然面前一空,居然杀透重围又出了来。夜歌、柳随风正要转身。只见前面一声娇笑:“两位真是好生了得,不知道快不快的过乱箭齐发!” 话音刚落,身后暗影里忽然嗖嗖声不断,射出无数寒星来。 “小心!”夜歌、柳随风同时大叫一声,一人舞棍一人挥袖,便挡便退。好在紧靠身后的便是人群,他们射的几箭便不敢再射。饶是如此,柳随风袍袖上也多了几个透明窟窿,夜歌倒是无事(估计他们是有的放矢!)。柳随风眉头一皱,转身道:“夜兄没事吧。” 夜歌点头道:“多亏柳兄回护,安然无恙。” 柳随风摇摇头说道:“不瞒你说,我这一身功夫全在这件衣服上。现在袍袖一破,恐怕十成功夫去了五成。” “什么,”夜歌一惊,忙问道,“那,那怎么办?” 柳随风道:“多谢夜兄牵挂,到了师门衣服还能修好。” “这就好。”夜歌不由长舒一口气,一边抡起枣木棍一棍砸开迎面之敌,一边回头说道:“那咱们再杀他个七进七出!” 柳随风上前一步,绿袖挥开,只见一团绿影吞吐回荡,虽然同先前一般潇洒,可力量却明显弱了几分。被击到的对手 虽然踉跄退后,却再不像先前那样摔的稀里哗啦痛快淋漓了。 过的十几回合,身周一时间再无人敢上前来。夜歌大呼一声,将棍朝天一举要将剩勇追穷寇。忽觉腰上一紧,一股绵绵的力道轻轻将自己拉了住。 “你干什么?”夜歌回头喝道。 柳随风松开袍袖,勉强一笑,道:“我们真不知道夏侯完就是夜兄,否则,我相信西门大哥是绝不会来的。” 夜歌愣愣的看着柳随风,耳边全是喊杀声,刀枪火并声,摇曳的火光下,柳随风一张满是血污汗渍的脸时明时暗。 背后黑幕沉沉,还见白光冲天,血飞如虹,此情此景,一个绿衣文弱公子忽然说这些话,夜歌实在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柳随风却是忽的一笑,露出整洁的牙齿,道:“乘着我现在还有力气,请夜兄随我来,我柳随风一定把你平安送出去。” 夜歌顿时砰然心动,可不知道那股子气走了岔道,说出来的话却是:“柳随风!你忘了上次咱们是怎么被峨眉杀光的,你跟我来,我叫你如何你便如何,走!”(正当夜歌听到柳随风说要送他走时,夜歌只觉紧悬一夜的心忽然间放松,似已经得出升天般。正在夜歌搜肠刮肚寻几句感激之语时,轻松下来的头脑忽然间灵机一动,自以为有了破敌良策。) 可夜歌转过身,恶狠狠的扑向峨眉弟子,欲要实践自己的突发奇想时。只迈出第一步,心中已经叫苦不迭起来,夜歌你逞什么能啊,你真是…… 不管此时有多少无奈和怨望,也只好摇摇头,全部咽进肚里去,又加倍使到棍棒上。 “你奶奶的,我杀!”这次夜歌再不是漫无目的,见人便打,徒逞匹夫之勇。夜歌再前,领着柳随风在后。对那些四下游走,东西支应的峨眉弟子全然不管,只往那一团团,一个个被割裂开来的小战团冲去。这次却绝不同于上次,夜歌身后便是柳随风,胆气无边不怕别人拦阻。 只见夜歌冲到那小战团中,大开大合,将那千般力气恨不能一下使尽。本来,这小战团中,峨眉弟子和天 下盟的人正斗个半斤八两,只是忧惧峨眉弟子神出鬼没的四下偷袭,此时陡见自家兄弟来支援,一时间杀声大振,更加上柳随风艺高,夜歌劲猛,一番猛攻下,六七名峨眉弟子或死或走,瞬间不成阵势。 天下盟的兄弟刚才饱受一番鸟气,见有峨眉弟子要跑,提刀便追。刚刚迈出一步,只听夜歌一声大叫:“都给我回来!谁敢追就不是天下盟的兄弟!”那些要追的人,见夜歌说的厉害,有看夜歌面生,皆是面面相觑,都向柳随风看去。 柳随风干笑两声,擦擦额头道:“大家都听这位兄弟的,呵呵,都听他的,不得有误!” 夜歌也不去解释,领头便走。众人见柳随风紧随其后,迟疑一下,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那峨眉弟子本来四散跑开,见夜歌并不来追,只呼啸一下,立时间居然聚拢了一二十人向夜歌等杀来。 夜歌看看四周,不但不惧,反而笑道:“兄弟们努力,只要杀退这拨人马,便是我天下盟反败为胜之时!”说罢,当先一人急冲了过去。 狠狠一棍砸去,为首的峨眉弟子身形忽的一晃,只见紫衣晃动,一柄宝剑不知道何时居然已刺到夜歌面前。夜歌慌忙要退时,只见一道绿影,波浪似卷来,无声无息,对面峨眉弟子啊的一声惊呼,早被远远甩了出去。 夜歌长舒一口,回头笑道:“还是柳兄在前,我从旁襄助吧!”柳随风嘴角一笑,也不说话,双袖早齐齐甩出。夜歌在旁大喜,见到来援的就挡,见到失利的自然老实不客气的送他轮回。 柳随风和夜歌互为犄角,一个挡的妙一个杀得狠,团团转转,周遭竟无一个是对手!为头的峨眉弟子见势不妙,连连长啸几声,众人发声喊一拥而上。却是绕过夜歌、柳随风向后面天下盟其他兄弟杀去。 夜歌、柳随风忙去帮忙时,只听峨眉弟子又是呼啸一声转到另一边去了。待夜歌、柳随风再赶去时,那峨眉弟子又走了,专挑天下盟其他弟子下手。 夜歌、柳随风待要不理时,奈何这峨眉弟子又紧随其后,乱砍乱杀,其势更颓。 (本章完)

第29章 糊涂一刀 夜歌、柳随风正气恼间,忽然嗖嗖几声,斜刺里杀出三道身影来,也不说话,提剑便向夜歌柳随风刺来。这三人一般服色,一般宝剑,出招使剑也全然一般,刷的一声三剑齐出,刷的一声三剑齐收,间不容发风雨不透。方位刁钻,出剑如电。 柳随风百试百灵的双袖卷扫,这次不但未曾卷住,不曾荡开,反听得撕拉一声,将袖口又撕开一条,夜风里翻出白衬里。夜歌惊忙来救,却又是刷的一剑,直来直去,三人中分出一人向夜歌刺来。夜歌急忙去挡,虽然他的剑快,夜歌的枣木棍却也不遑多让,堪堪正是敌手,当啷一声,只一下居然将那人手中利剑击飞。 夜歌哈哈一笑:“好闺女,居然和我硬拼!”说着,提棍又上,当头便砸,那人居然不慌,身形一转,从容避开,又从衣袋里取出一柄剑来。依旧上前和夜歌周旋。 不过三四回合,夜歌底里尽露,那人再不与夜歌蛮斗,一柄剑只用三分力道虚虚招架,七分力道却使在虚实转折处。只把一柄剑舞的虚影片片亦真亦幻,虽然一剑却能晃出千道百道,夜歌只觉周身上下四面八方全是剑影,一时间缩手缩脚左支右绌斗的分外艰难。 却听外面冷冷一声讥笑:“外边吹得天花乱坠,原来不过是十足草包!” 夜歌循声望去,只见那个红衣丫头姹紫嫣扶着谢君无悔正在不远处冷冷观战,那谢当家一双妙目紧闭,额上皆是细密汗珠,似作恶梦般,身体一阵阵不由自主的发抖。 夜歌听的心下焦躁,狠狠瞪她一眼,大喝一声,再不管面前剑影是真是假,只管一棍无差别大范围扫去,顿时立竿见影,将那人打得连连后退,夜歌这般打固然痛快,可内力耗损更甚平常数倍,知道难以久撑。一边打一边思谋对策。回头看看,柳随风双袖如云似雾,在两柄飞雷急电似的快剑夹攻下也只是勉强支应。夜歌暗恨,这柳随风武功弱点人家早就了若指掌,不堪指望啦。匆忙一瞥时,只见那谢当家闭着眼睛眉头忽然一皱,不知从何处,凭空钻出两人来,依旧围在夜歌、柳随风身周厮杀。又见这边刚刚收了轻伤的两名峨眉弟子点一下头,一转身便退了出去。 夜歌正迷惑间,只见那谢当家又是眉头一皱,夜歌旁边忽然闪出一个人来,长剑一挺直攻夜歌腰眼,夜歌慌忙回身自救时,却见原来同自己捉对厮杀的那个峨眉弟子脚步一滑轻轻盈盈的闪了开去。纵使身周兵凶战危好似全无挂 碍,几下怪异的轻滑早走了,夜歌一边招架新来对手,一颗心却大半在刚去对手身上,眼见着那人一仰头,好像吞下了什么东西。再回头看看那谢当家。 心中忽然一声焦雷,原来如此——阵图!阵图!这谢君无悔身负阵图指挥全局,对那上百弟子了若指掌,各个都装在心中,谁若受伤谁若不支心头雪亮,立即调派四周有余力的峨眉弟子前来替换,那不支的峨眉弟子便可乘此机会吃药疗伤,不过片刻又为生力军,如此循环往复,峨眉弟子各个都可休息各个都可为生力军!可若是别人有这阵图,也是枉然。为何?这阵名为灵貂,贵在峨眉弟子人人都须使得那灵貂步法。否则,纵使别人得了阵图,虽然能够从容调派手下,可乱战中谁能轻松脱出?视这人潮人海如平地般去来自如。 这阵图和灵貂步法相辅相成,战时千万人如一人,走时人如灵貂莫可奈何。两样东西不可片刻分离!不可片刻分离?夜歌脑海中又是一亮,可分神之下,对面的剑却不是吃素的,刷的一声,半截儿青袍被齐齐斩了下来。 夜歌也不恼,嘻嘻一笑:“谢姐姐留情。”说着棍棒猛力一扫,将将荡开对面的峨眉弟子,紧走两步,一下窜到柳随风身前,棍棒猛力砸去,将柳随风一拖:“咱们且退!” 柳随风虽然莫名其妙,但生性随和也不争辩,一边挥舞一只袍袖招架,一边慢慢随着夜歌退到自家兄弟身边。夜歌这才松开柳随风,操起枣木棍没头没脑的一番乱打,蛮龙狂蛇般,将峨眉弟子胡乱撵开,张口大叫道:“天下盟的兄弟听着!结圆阵!”怕这些天下盟的人不肯听自己的只对柳随风吼道:“柳随风快,结阵!” “好,”柳随风倒不犹豫,招呼身周还剩下的五六个兄弟团团结成一圈,圈将成时,夜歌身形一闪抢先一步钻到圈中。只对柳随风大叫道:“向左,向左!” 柳随风听了,袍袖急舞,一边转动脚步一边道:“向左,向左!”这些兄弟虽然各个都摸不着头脑,可见着柳随风言听计从也只好闷里闷气的跟着做了。 小小圈子未曾转了两圈,早被峨眉弟子团团围住,饶是圆阵擅守,饶是柳随风多能,圆阵勉力又转了两圈,再难进步,虽然团团乱转,交互使力,撑的一久亦是不免人人带伤。 柳随风两只袍袖光秃秃的断了一个,弃了袖子功,拽出一把剑来,左劈右砍勉力招架。 夜歌人在阵中默然不语,只是右手却不知何时多了 一柄晶亮的飞刀,人如泥雕木塑一般矗立不动,风劲吹,发乱舞,一双眸子如苍鹰见兔一般。 夜风中,忽见那苦苦支撑的战圈中一人怒飞,青衣飒飒,手臂扬处,一道雪光,夜晚中如白雷乍现!呼的一声响,守在谢君无悔前面的峨眉弟子痛叫一声,倒飞而出,人在半空已是化光去也。可那飞刀依旧去势不缓。 扶着谢君无悔的姹紫嫣犹在发呆,耳边只听啊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依然钉在了谢君无悔的肩膀上。 “啊,谢,谢姐姐,谢姐姐。”那边上姹紫嫣几欲泣泪,这边上夜歌几乎将肚子气炸:“真他奶奶的,还是射偏啦。”羞惭恼怒下,也不管什么使气用力,将乾坤袋中飞刀一股脑儿掏出,夹在手中再次跳起,看的清楚,狠狠一声大叫:“去!” 姹紫嫣刚刚要扶谢君无悔走,忽然间猛听背后恶风大作,一咬牙,回身扑在谢君无悔身上,只听噗噗声响。 夜歌看的清楚,姹紫嫣身上背后连中数刀,就是那谢君无悔腿上臂上好似也中了一二刀。无奈大大叹息一声,落下来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破釜沉舟倘若不胜,便是满盘皆输! 夜歌正自愁闷,对面空中忽然乍起一道白光。紧接着,只听姹紫嫣一声悲号,战场乱纷纷一片嘈杂。夜歌正纳闷时,只听身边一个兄弟忽然手举双刀,仰天欢呼一声:“峨嵋派大弟子谢君无悔死啦,谢君无悔死啦。” 他这声喊出,满场里一片寂静,紧接着是一片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啊!夜歌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挤出战圈,探头看时,果见对面峨眉弟子各个脸色惊异慌张,再不似刚才那般成竹在胸。夜歌在回头四下探望,满场四下游走支援的人前不前,后不后,呆若木鸡一般更不知如何是好。 夜歌哈哈一笑,提起丹田之气当此满场寂静之时举棍大叫一声:“兄弟们杀啊,灵貂大阵已破!” 说着,夜歌一马当先杀了出去,只片刻沉静,背后天下盟的众兄弟各个似出笼猛虎一般,呐喊杀出。夜歌忙慢上一步等着众兄弟赶上,这才拼力杀开。 再回头时,那位柳随风公子居然又呆呆立在一边,一柄利剑搭在地上,像失了魂一般似的。(靠,这什么人啊,这时候是你缅怀故人追思亡友的时候吗?) 夜歌喊得欢,冲的凶,肚子里却着实纳闷:明明两次发刀都没有射中谢君无悔要害,怎么忽然就死了。 (本章完)

第30章 最后一阵 夜歌一面同天下盟众兄弟往外杀,一面偷眼四下打量时,只见人潮涌动风雨欲来。四面八方此起彼伏都是阵阵喊杀声。 恰如风推水动,一忽儿天下盟冲杀急涌,一忽儿峨嵋派弟子反盖过来。天下盟兄弟气势高涨,一浪一浪冲杀反击。可那峨嵋派弟子虽然没了主心骨居然还能各自依靠苦苦支撑,只当初一阵慌乱失措后,居然又渐渐的立稳了脚跟,渐成僵持之。 夜歌只看得摇头赞叹,暗暗咂舌——这峨眉弟子不知道如何炼成如此能耐,虽败不乱!可叹,可佩啊。一边想着,手下却绝不放松丝毫,与众兄弟并立向前!此时人人向前,夜歌左右俱是同袍,喊杀相和,刀枪并举,又乘着刚才峨眉弟子慌乱时打破了他们阵脚,抢入核心左冲右突。 峨眉弟子几次想再布阵脚,重夺优势,奈何夜歌这班人杀的兴起,哪里人多疯虎一般便咆哮卷了过去,这些峨眉弟子刚刚成些阵势立即被杀的星流云散东奔西散。 再杀片刻,只见对面紫影晃开,杀出一彪瞠目呼号状若疯神的人来,夜歌哪里肯示弱,震天一声吼,把鲜血淋漓的枣木棍一挺,拽开大步就杀了过去。 刚刚走了两步,背后呼啦一下伸出七八只手来,硬是将夜歌横拖倒拽,口里七嘴八舌的说道:“慢来,慢来,大哥手下留情!” 夜歌此时杀的头脑一片火热,那听得人劝,那耐得人拦,瞠目一声大吼:“杀敌正在此时!谁敢拦我!”说话间发起蛮力一挣,只听撕拉一声,一件青袍被扯的几乎两半,身边两个立足不定,噗通两声摔在尘埃。 正在此时,对面一群人已经杀到,当头一人明晃晃一把大刀半红半白。夜歌见了,更是气鼓荡血如沸,内力猛的一提,呼啦一声挣开人群,举棍便打! 忽然人影一闪,一个满头灰汗破衣烂衫的人张开双手挡在夜歌面前。 看那人身上衣着血迹依稀眼熟,夜歌不由得手上缓了一缓,喝道:“你是?” 正在此时对面那 拨人马也已杀到,那人又忙忙转过身去,叫道:“青甲兄,慢来,慢来,是自己人。”唤作青甲的那人早看着蹊跷,收起手中刀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地鼠。”眼睛却看着夜歌。 夜歌被地鼠一阻,又经夜风一吹,也觉出不对来,愣愣的转过头问道:“这怎么回事。”旁人还未说话,地上早哎呦连声的爬起一人:“我说大哥啊,对面是自己人啊,咱们天下盟的。”说着,转着肩膀又是哎呦几声。 这人咧着嘴呲着牙歪着脑袋哼哼的凄切,只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对面那人听了地鼠的解释,哈哈一笑,走过来拱手一礼道:“在下青衣白甲,谢谢兄弟拔刀相助。” 夜歌也忙拱手笑道:“这个嘛,为人为己,应该的应该的。”那青衣白甲又是哈哈一笑,拍拍夜歌肩膀道:“从此你就是我天下盟的生死兄弟。” 说罢也不待夜歌答言,将手中大刀一舞,叫道:“兄弟们,现在不是说话处,杀光了峨眉恶狗,再到拥月楼畅饮不迟。”说罢早转身杀了出去。当下众人一阵轰然应诺,两班人合成一股,只管往人多处杀去。夜歌微微一愣,也忙忙随着人群杀去。 这股人马在乱战中冲突救援,几番血拼,虽然死伤光化者难免,人却越打越多,渐渐将天下盟剩余的五十多人统统凝成一股。反观峨眉一众弟子且战且走也堪堪结成一团,粗粗看去约莫有三十人。 青衣白甲一马当先,手持大刀气势汹汹的大叫道:“今日也叫你们峨眉派知道我们天下盟的厉害。” “哼,就凭你们?”峨嵋派人潮涌动,走出一个红衣女子来,手中持剑,一脸煞气的盯着青衣白甲,恨声道:“你们天下盟刚才哪个混蛋用飞刀偷袭老娘的,有种的给我出来。 臭丫头居然没死,夜歌大奇,那时候明明看到她后背上插了好几柄飞刀,刺猬似的。难道这姑娘练的是什么十三太保横练功或者身上穿了软猬甲。夜歌还在胡思乱想, 又听那姹紫嫣喝道:“怎么,敢做 不敢认吗?” “丫头,还挺记仇,”夜歌分开人群走了出来,笑道,“只准你杀人,不准人杀你吗?” “是你?!”姹紫嫣一双美目几乎冒**来,万万没有想到要请的贵客居然就是杀死自己当家的仇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道:“好,好,好,你等着,我姹紫嫣不把你再射成刺猬就不叫姹紫嫣!” “你现在就走不了!”一旁的青衣白甲忍耐不住,跨前一步大喝道。 “是吗?”姹紫嫣柳眉竖起,冷笑一声。侧身把剑轻扬,娇喝道:“峨眉弟子听令,布灵貂大阵最后一阵!”只见剩余的峨眉弟子肃然应诺,身动剑转,纷纷定。望之凛然,一片森寒。 众人都知道这峨眉阵法厉害,一时间不敢轻动。却听姹紫嫣威风凛凛,当先又是一声娇喝:“动!”只见人影重重,剑列如苇,三十余人不方不圆,布作一条奇形怪状的阵来。 众人呆呆看着,只觉莫名其妙,不伦不类,心中更是奇怪,为首的青衣白甲左顾右盼,听听兄弟议论再看看峨眉阵法,正闷然不解时。却听姹紫嫣又是一声娇喝:“杀!”只见人影晃动,剑如月明,紫衣翩翩纷纷杀了过来。那姹紫嫣一袭红衣,恶狠狠直朝夜歌杀来。 当此时,青衣白甲再不犹豫,大刀一挥:“杀啊!”眼见两队人马就要对上。忽见峨眉阵中呼呼乱响,抛出十余枚彩球来尽数丢到天下盟这边。 夜歌一见下,顿时想起唐门的醉神机来。心下没来由的一紧,赶忙缩步退后。身刚刚退开,只听嗵嗵几声响,那彩球一落地便腾起一片紫雾来。夜歌看的更是心惊,慌忙掩鼻向后退时,只见天下盟的一众兄弟早已掩鼻咳嗽起来,两眼发红哈欠流涕声大作。 对面峨眉弟子风卷一般杀了过来,乱剑砍处早是血飞光起。 青衣白甲勉强支应几下,挺刀大呼道:“弟兄们且退!”一声令下,齐齐便走。夜歌正要随众走时,只见一道红影早窜到身前挡住自己去路,夜歌暗呼一声不好。 (本章完)

第31章 美人恩 姹紫嫣这丫头尽知自己底里,如今又含恨而来,只要一剑将夜歌斩作千段。夜歌初时如何不怕,不敢急进,沉下心来小心应对。谁知姹紫嫣一剑狠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直上直下硬拼硬打只是一味逞强,竟然毫无章法招式可言,简直比夜歌之胡打蛮斗更胜几分。 却忘了夜歌是不怕别人耍狠的,前头七八剑,叮叮当当小心应付只怕这丫头再耍什么“转败为胜”。谁知这姑娘真如火一般越打越急,越急越疯,只一味将蛮力使来劈头盖脸的向夜歌招呼。 再打得几个回合,夜歌又气又笑,暗道这丫头定是气疯啦,摇头笑笑,用起内力看得姹紫嫣剑来,也是狠狠一棍。只听当的一声大响,火花四溅,姹紫嫣手中一把利剑被遥遥砸飞,夜色中化光一闪早不知去向了。 姹紫嫣连连退后数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夜歌这才四下看时。天下盟众兄弟除了眼角泪痕未干外早已无事,峨嵋派却只剩下四五人,团团靠在一起正负隅顽抗,败亡不过迟早。转头再看时,远**色中,几道紫衣飘卷,只一闪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夜歌这时才悟得——刚才峨嵋派一番装神弄鬼不过是壮士断腕之技,此真乃最后一阵也。 夜歌叹息一声,这峨嵋派真是人才济济,败局已定时犹能来个回马枪从容退去。正自嗟叹,只听天下盟中又是那青衣白甲高呼一声:“众兄弟停手!” 话音刚落,刀兵声立时止息。只是核心内,三个紫衣女子依旧兀自挺立,不过紫衣早成断缕、素手亦成殷红,本是芙蓉玉面,偏偏一团煞气。 只见那青衣白甲将手中大刀收起,两手抱拳,大声道:“今日,我青衣白甲总算领教了峨眉众女侠的风范,攻时鬼神难测,去时神龙甩尾,在下佩服,佩服。”说着语气一冷:“不过今日恩怨,我天下盟也一并记下啦,你们走吧,给你们谢当家带句话,他日江湖相见莫怪无情。” 围在核心的三名女子相互看看,其中一个高挑身材,云鬓玉簪的女子转身拱拱手道:“我们一定带到,今日多谢青衣少侠手下留情。”说罢,三个窈窕女儿款款穿过刀 从剑林,扶起姹紫嫣轻声道:“我们走吧。” “好,咱们走,”姹紫嫣虽然同她们说话一双美目却依然死死盯着夜歌:“你们先走,我还有一句话要对咱们贵客说。” “紫嫣姐姐……”其他同门还要劝时,姹紫嫣早一挥手道:“谢姐姐不在我当家,你们快走。”那三个女子相互看看,满脸担忧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那个长挑身材的女子轻轻说道:“万事不要任性。”说罢叹口气招呼众姐妹走了。 藏了半天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钻了出来,透过枝叶藤蔓,柔柔的洒下千百道光辉来。地上叶影婆娑也似乎镀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此时,姹紫嫣的脸庞在夜歌眼中分外清楚,的确是美人,若不是嘴角犹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一定会更美,夜歌不由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使那么大力道了。 一阵风过,树叶沙沙作响,那三名峨眉弟子早走远了。姹紫嫣忽然一笑,又恶狠狠的盯一眼夜歌却转头对青衣白甲笑道:“青衣,你果然光明磊落胸怀坦荡,姹紫嫣我佩服!这次让你请到了夏侯完我无话可说。” “夏侯完?!”姹紫嫣这句话刚刚说完,原来一派肃然的天下盟立刻嘈乱起来,有精明的立时把目光向夜歌扫来,更有动作快的,不动声色间已经封住了夜歌的去路。 夜歌肚中一阵叫苦,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功成身退呢?留在这里等着领奖金啊。还有那红衣丫头姹紫嫣,怎么刚刚还像个疯婆子似的只知道死缠烂打一会儿又精明的像鬼居然懂得借刀杀人了? 耳边却听姹紫嫣又是娓娓说道:“夏侯完身上一颗三百年地气结就的造化神丹有移炉换鼎之功洗筋易髓之效,你们天下盟一百余众,不知道每人能够受用几口,能增加几成功力。” 这一番说辞,莫说天下盟的人,就连夜歌自己也几乎不能自持,心中血瞬间热了几倍,今日方才知道身上的宝贝到底宝在何处? 夜歌又喜又忧,患得患失之时,却听那青衣白甲又是一声大喝:“夏侯完如何,神丹如何,自有我家西门大哥做主,不用你这丫头饶舌费心。” 那姹紫嫣吐吐舌头,嘻嘻一笑道:“人家才懒得费心,只是羡慕你们忒好运气了。”说着又盈盈向夜歌一瞅,忽然间咬牙冷喝道:“姑奶奶我不服!” 话犹未落,一道红影如大鹰赤蛇一般早向夜歌扑来。夜歌犹自发愣,那料得这疯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心思比秋云还飘渺。动手前是毫无预兆。夜歌只来得及略偏偏身,一只柔夷素手早如铁钩般将自己扣住,另一只手并掌如刀,五指似玉直向夜歌头顶劈下。 夜歌本能中用起一身内力聚在头顶,侥幸想要硬撑这一掌。却听耳旁呼呼两声响,姹紫嫣**一声,夜歌随即便觉肩头一松,睁开眼时,却见一道红影比来时更快倒飞而去。 回头看时,身边长身玉立一个翩翩公子,不是柳随风是谁?只是左臂上里衣外翻,殷殷血流。夜歌忙要问时,却见姹紫嫣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满身尘灰,怒道:“柳随风,你!” 不过这次她是扑不过来啦,有爱惜夜歌性命的人早提刀绰枪团团将她围了住。 那柳随风也不管伤口,皱着眉,苦着脸对姹紫嫣说:“我也不想啊,正好被我看到,没法不管啊。”旁边夜歌满脸黑线,只觉张口结舌无语发呆中。(这叫什么话!我也不想啊,还正好看到,难道意思是——如果看不到就让夜歌死了算了。枉我和你同袍一场啊,什么叫重色轻友,旁边这位就是典型!) 姹紫嫣虽有千般无奈万种不甘,也只无奈!只好破口大骂柳随风出气(活该啊,夜歌听的颇觉悦耳)还是那位青衣白甲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打断姹紫嫣道:“姑娘若还不知道进退,我们天下盟也只好以多欺少啦。” 姹紫嫣听罢,果然不再说话,只是胸脯一起一伏,把夜歌、柳随风用眼睛杀了千百次,这才转过身来,向着青衣白甲妩媚一笑道:“人家可不想死呢,能活谁个不愿意啊。只是到底无福消受那造化神丹啊。”神丹二字故意说的分外响亮,说罢还长长一叹,似千般不舍似的,慢慢转身走了,走的老远,月色下,还见那丫头回头来看。(丫的,把我夜歌当作唐僧肉啦!这还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干嘛老瞧我啊。) (本章完)

第32章 去留不由人 姹紫嫣在时,夜歌只恨不得她快快消失,快不见时又盼她走慢点。为什么?姹紫嫣一走,这外事一除去,恐怕就要安内了。这安内自然是安众兄弟之心,按到夜歌,请出神丹。 夜歌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是何滋味,可那一裳红衣到底是完全消融于夜色中,此时,中天唯有孤月悬。 这时间,四下万籁无声,众目睽睽都看向夜歌。不知道何时,远处忽然一只怪鸟惊啼,扑簌簌的飞出林中。夜歌再也忍耐不住,仰头长笑一声,拽出枣木棍四下一扫大声道:“谁要取那造化神丹,就在我身上,尽管来取,我夜歌统统都接下啦。” “好!”四周响起几声大叫,早跳出五六个人来,持刀绰剑,跃跃欲试。 夜歌哈哈一笑,操起枣木棍跳到核心便来邀战,棍影横扫直取右手那个黄衣短衫的高瘦汉子(早看这家伙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当然先成全他!) 那黄衣人果然不惊反喜,手中一柄铁戟一晃,红缨舞处忙来迎战,生怕别人抢了先似的。棍、戟未交,只听一声雷吼:“都给我住手!” 人影晃处,却是同时跑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挡开夜歌和那黄衣人。一个是柳随风一个居然是青衣白甲。 黄衣人好像被人夺了老婆似的,眉毛一挑,瞪着眼大叫道:“青衣白甲,你什么意思!” 青衣白甲转身道:“黄必邪,你什么意思!没看到夜歌少侠刚刚还和咱们一块儿杀敌吗?”说着又转身对天下盟众兄弟道:“夜歌和咱们天下盟的柳随风早已相识,这才把咱们认作兄弟,出手相助,否则乱战时凭夜歌少侠的本领早走了。你们说对不对?”说罢转头看向柳随风。 柳随风一愣,连忙忙点头道:“是,是啊,当时夜歌和我还有西门大哥是被一块儿战死的。那次以后,西门大哥就对我说:‘夜歌这个朋友咱们交啦!’我当时是立刻就答应的。” 柳随风啰啰嗦嗦一阵说辞,立时把天下盟说的乱纷纷的一阵议论。夜歌在旁边倒多少有些羞惭,这次是杀的昏了头迷了心窍忘了走,上次嘛,不是自己不想走,是人家单单不让自己走啊。 正想着,人群中笑呵呵的走出一个人来,正是 那个地鼠,舔舔舌头笑道:“说真心话,我是真舍不得那颗神丹啊。”说着叹口气,又挺起肚子道:“可是让我地鼠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打死我也做不出来。”说着团团一转,大声问道:“不知道我天下盟有谁能做得出来?” 片刻沉静,人群中倒真也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应和身来,大叫道:“咱们自然做不出来!”。却见那黄必邪左右看看,终是不甘,跳出来又要说话。 却见地鼠摇摇手,大声又道:“兄弟们都知道此战我们为什么转败为胜吧,是因为我们中一位兄弟一刀射杀了谢君无悔,这才破了峨嵋派妖阵。这位杀谢君无悔的兄弟就是夜歌夜少侠!” 此话一出,天下盟里立即嗡嗡声大作,原来乱战中各人拼命,虽然知道有人杀了谢君无悔,倒真没人来得及去问到底是谁。地鼠一说,众人才算恍然大悟。人群中立即有人大声喊道:“不破峨眉阵法,咱们命都恐怕不保还说什么神丹皮蛋!好意思吗。”说着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那黄必邪神色一变欲言又止,看一眼夜歌,最后叹口气走到夜歌面前拱手一礼道:“我黄必邪刚才冒犯兄台,万请见谅。” “呵呵,”夜歌慌忙摆手道,“不怪,不怪,不知者无罪。” 那黄必邪眼珠一转,哈哈一笑道:“夜歌夜大侠果然是真英雄,好汉子。我们本来要去襄阳拥月楼畅饮庆功,今番又遇到夜少侠这般人物必要多喝几杯,大家不醉不归,你们说是不是啊!”说着转身问道。 夜色下,众人一起轰然叫好,都道:“正是,正是。”不等夜歌推辞,那黄必邪早一把挽住夜歌,满脸春风得笑道:“夜大哥,走啊!到时候,必邪一定先干三杯春风酿以为赔罪。” 夜歌欲笑难笑欲恼难恼,正身不由己中,旁边身影一晃,笑容满面的闪出柳随风来,一边扶住夜歌一边拿出一件湖绿绘竹的侠客衫来送到夜歌面前,道:“夜大哥先换一件新衣裳,再吃酒席不迟啊。” 夜歌这才低头看时,只见一件衣服已经烂到极处,直如两块千疮万孔的烂布浪儿浪荡的挂在肩上,再加上血迹灰尘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夜歌尴尬一笑,抬头看柳随风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子早已焕然一新,神采奕奕 的在夜歌对面。 两人在一起一比,更显出夜歌窘态来。众人先是一静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却听地鼠大笑道:“大水牛你还笑,看看你自己的德行!” 众人看时笑的更欢,却见大水牛光华一闪,忙忙换了新衣,转头却笑道:“你看老李,比我还甚!”只见人群中笑声此起彼伏,光华频闪,一边笑别人时,自己一边忙忙把衣服换过。五十余人,竟然没有一个完好的。 乘此机会,夜歌也将衣服换过。却见青衣白甲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大声道:“夜兄弟,请啊。”说着大踏步当先走了。众人簇拥,夜歌只好挂起笑容慢慢相随。不多时走到大路上。 再行一程,路上远远一张旗幌飘扬,月色下依稀写着一个驿字。地鼠当先跑了进去,不多时,驿外立马石边,只听几声长嘶,光华频闪,一连现出六辆大马车来。这马车青盖黄苏、铜纽赤轮,看得着实威武,更兼马车前四匹高头大马全做雪色并无半点杂毛,黄铃紫缰光洁如新一应俱全,夜歌看得不由暗暗叫声好! 旁边柳随风笑道:“这驿中有四色马,最下一等一马一车,上一等两马一车,这是第三等驷马一车,最上一等六马一车,坐上他九州十三省任你多远一盏茶便到,西门大哥说要节俭一向都不让我们不坐他,怠慢啦。” 夜歌愣愣的摇头道:“不慢不慢。”随着众人上车时,不由又是一声惊叹,只觉满鼻都是异样清香,好似钻入花棚香坊一般。这马车在外面看得不大,进了里面才知道别有洞天,车厢里雕金嵌玉垂紫幔,车上矮几蒲团一一列,又有车顶垂下一段黄绳来,吊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紫铜小炉,清香袅袅脉脉散出。 夜歌不由摇头笑道:“这样的车神仙也做得啊。” 只见眼前黄影一闪,哈哈笑着钻进黄必邪来,一屁股坐到夜歌的旁边笑道:“夜大侠莫要取笑,这种车租一天不过五十两白银,用来招待夜大侠这般贵客着实不敬。我回头就说地鼠去。” 五十两!夜歌心中默默一算,将自己三月来所得统统加上不计损耗堪堪正够五十两。(枣木棍可值十两,夜歌问过商家的。那本连环刀法估计也相当,剩下的就是零零碎碎啦。至于那颗神丹,夜歌苦笑忐忑中……) (本章完)

第33章 欢宴 车马行时,但闻隐隐马嘶绝无半点颠簸,车厢中紫幔轻动方知有风liu转。 刚说不到几句话,只听车外白马一声长嘶,夜歌正觉奇怪,车后双门早被打开,地鼠笑呵呵在外叫道:“夜少侠,请下车吧,襄阳拥月楼已到!” “什么?”夜歌不由一呆,道:“这还未觉走,怎么就已经到了。”众人哈哈一笑,纷纷钻下马车来。夜歌抬头看时,只见天上月明星稀,地下微澜千顷,天地间山水相接处一幢高楼拔地而起。 高楼共分九层,层层花明灯亮,通体光辉。风过处,但见水波微起水天间堆起一道白浪来,侧耳听时,只闻琳琅叮咚声,九层铜铃齐响。 夜歌正自喟叹,却听柳随风在旁边说道:“夜大哥,咱们走吧。”没走几步,来到拥月楼下,但见高楼兀立更显壮观雄威,细看时层楼叠翠,画梁雕栋几乎如到仙境一般。楼下虽是夜间亦是车水马龙男男女女往来不绝。不用去闻,只觉满鼻香馥缭绕不散,夜歌只觉馋虫大起,胃口大开。 正看间,只听哈哈一阵大笑,一人朗声道:“夜兄别来无恙否。”夜歌抬头时,只见西门菊一身白衣大袖飘飘含笑而来,身后跟着两人一左一右,胖的就是司徒酒,瘦的该是那个十三了。 西门菊走到近来,一拍夜歌肩膀,笑道:“多谢夜兄为我除了一口恶气啊。哈哈哈……” 夜歌正待说话,旁边的黄必邪却忽然笑道:“峨嵋派还想抢夜兄弟的神丹,那真是痴心妄想。”西门菊面色忽的一肃,大袖一挥大声道:“众兄弟给我听着,从此以后,只要神丹一日在夜兄身上,我天下盟就绝不再提神丹御药半个字!” 那黄必邪哪敢分辨,一张脸丰富多彩,愣了半晌才道:“正当如此,正当如此!”身后,地鼠哈哈一笑,排众而出 道:“拥月楼里无穷美食不去享用,怎么只管在这里喝风。” 西门菊哈哈一笑道:“正是。”侧身一让大声道:“夜兄先请!”此时,夜歌尚在为西门菊刚才那句话波澜起伏,哪里听到后面的话。 忽觉有人拉自己的胳膊,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那司徒酒笑的一团和气在自己身边道:“怎么,还生胖子我的气?”不由分说推着夜歌走到前面。 夜歌无奈,一路上眼花缭乱,腾云驾雾一般来到一处地方。穿过几处淡如青烟的帷幕,只觉眼前忽的一亮,如入水晶宝殿一般。灯火辉煌下处处堆金设玉。团团十几个大桌上,豁的一声起三四十名汉子来齐声道:“见过夜少侠。” 夜歌慌忙回礼时,身边地鼠哈哈一笑:“断雁、残勾你们又闹什么妖啊。”对面的人也是哈哈笑道:“不关我的事,都是残勾的主意。”另一个人也笑道:“我这不是感谢夜歌夜少侠为我们天下盟出气报仇吗?”说着倒了一碗酒,双手端着对夜歌说道:“夜大哥叫我们天下盟大大痛快一会,我残勾无以为敬,饮满此酒聊表谢意。”说着脖子一仰,涓滴不剩。 “好,”旁边的断雁大笑一声,也倒碗酒,端了起来大声道:“话不在多,尽在此酒!”说着也是一饮而尽。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都要倒酒,后面的司徒酒笑骂道:“贵客还未入席,春风酿就全被你们喝干啦,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后面地鼠一把拉过夜歌,将之按在首席,笑道:“若是酒千斤万斤也有,只是这痛快难买!我们在江湖厮混为得什么,还不是为了胸中这口气吐的痛快!” “说的好!”西门菊大声道:“天下多少事都是无奈来无奈去,在江湖中若还是委委屈屈勾心斗角闷着一口气只管贪利怕祸,不把真情真性拿出来,不如趁早离开的好。” “说的好!”夜歌只听得血气翻涌,再不忍耐再无拘束,一拍桌案,倒满一碗酒高高举起,大声道:“为了这句话,夜歌敬你一杯!”说罢也不等西门菊说话,也学着残勾、断雁一饮而尽,没想到酒一如喉咙便觉火热,岔了气,一声咳嗽又吐出半碗来。 背后地鼠忙为夜歌拍着背说道:“夜少侠你上当啦。断雁、残勾是我们天下盟里出了命的酒桶,除了西门大哥敢跟他们较量外,再没有人理他俩。 说笑中,众人安座。夜歌只把心放在肚里,将那神丹一下抛到九霄云外,酒来不挡觥筹交错,菜来必夹大嚼大咽。一时满座尽欢人人带醉。 不知道多时,夜歌昏昏然转头时,只见窗外已褪尽一天繁星,远处青山悠悠,一轮红日蓬勃而出。 夜歌迷迷糊糊觉得有事,歪歪斜斜的转过身来说道:“西门大哥,我得走了,好像有事儿。” 西门菊晃晃脑袋,一双眼睛似开似闭,晃晃悠悠的扶着桌子起来说道:“不瞒……不瞒夜歌你啊,我西门菊堂堂大丈夫,大丈夫啊!这……几次三番载到个女子手中,虽然,虽然兄弟们不说,但,但我怎能不闷!今天总算借着夜歌你的手小报一仇,我,我心中痛快啊。哈哈哈……” 夜歌也晃晃悠悠的了起来,摆摆手道:“我,我是真要走啦,你们慢聊。”说着晕晕乎乎的往外走。 却听西门菊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只将桌上杯盘震的叮当乱响,大叫道:“来,来人,给我把他,他拖回来!” “大哥,你这是……”旁边,司徒酒醉眼惺忪的转过头来问道,手中还拿着一杯酒舍不得放下。另一张桌子上却早跳出一个人来,一身黄衣,更不见半点醉态,满脸泛着光跑到夜歌身前一把执定夜歌道:“少侠慢走!”说着回过头来又对西门菊道:“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本章完)

第34章 悠悠小船 夜歌一肚子酒立时醒了八分,转过头来看着西门菊笑道:“不知西门大哥还有何指教?” 西门菊踉踉跄跄走了过来摆摆手道:“还记得当日你我并肩一战吗?” “自然记得,那是夜歌出道来的第一战!” “好!当日多少人,论智论力论义气不过夜兄弟一人也,我西门菊当时便交定了你这个朋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来,双手捧着送到夜歌面前来,大声道:“当我是兄弟,什么也不要说,拿着。” 夜歌当次盛情真意,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嘴连动却又说不出来,只望着西门菊一张通红的醉脸,自己浑身好似裹了一层热火,只暖到心里去。 “夜歌,你拿着。”怀中早多了一件东西,低头看时正是那包裹,柳随风笑吟吟的在旁边,多少有些醉态的说道:“这是我和西门大哥一起商量定,你身怀重宝,有这些东西就多了几分安全。” 情真而意切,夜歌点点头忽然哈哈一笑道:“好,我收下啦,以后但有差遣尽管说!”说罢双手一拱,团团一礼,大声道:“夜歌告辞!”说罢更不说话,转身大步走啦。 夜歌走的飞快,只怕眼眶里有物滚下来,心中大叫道:“这不过是个游戏,游戏啊,夜歌你怎得如此容易被感动!”心里虽然这般说,胸中却明明有一团东西怎得也驱散不了。 回头看时,高楼依青山,长空下白云悠悠,尽都染了一层瑰丽霞衣,异样动人。夜歌长吸一口气,只觉心醉神迷,天地异样广大,更不知此身何处,梦耶?真耶? 一边思筹,一边昂首踽踽而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只觉春风无限,回肠荡气。看看身边滚滚长江,烟波浩渺。正出神间,忽听一声桨响,水哗啦的被推开声,只见一个白发渔翁慢慢划船过来,便挥手招呼道: “客官可要一赏这千里烟波。” 夜歌一笑,道:“正有此意。” 那渔翁大喜,忙伸过长竹竿来,扶持着夜歌跳上船。夜歌到了船上只见一个小小船儿,中间一个低矮乌篷,里面不过是一个掉了漆,油污烟熏的不知什么颜色的小矮几。同夜歌来时乘坐的马车真有云泥之别,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夜歌笑笑,毫不在意。坐在矮几上看那潮起潮灭,鹭飞鱼跃。此时焉能无酒?夜歌回身说道:“老伯,这里可有酒。” “有,有。”渔翁说着从船头提来一个瓦罐,放在桌上笑道:“村酿野麯,客官勿要嫌弃。”夜歌看时只见那瓦罐一半土黑,心道这游戏也做得太逼真了吧,拿起碗看时,幸好还光洁如新。 尝一口酒时,和白水无异略微有些酒气全都浮在上面。好在夜歌志不在酒,浅斟慢饮,只把这一天来的遭际慢慢就着这无边丽景细细来品味。 不知多久,夜歌正懒懒的沉醉其中。忽见旁边也划过一条小船来,船上一男一女,正相依相偎,窃窃私语。一阵风来,断断续续的飘过几句话。 女声:“又要走啦?……老是那么匆匆忙忙。” 男声:“我只想……和你在这江上……悠游一辈子!可,我得工作啊……” “工作!”夜歌脑海中忽的轰然一响,我说怎么总觉得有点事,原来如此!夜歌全然不顾风度,急急忙忙的爬起身来,对老渔翁道声:“老伯,这船我包下啦!”说着也不等渔翁回话,转动罗盘,滴滴三声响,早化作一道红光去了。 艾梦只觉眼前一亮,已经回到了现实中,也顾不得其他,慌忙转头看时,不由哀呼一声,居然是第二天十点多了。看看窗外,早已艳阳高照。 艾梦心中叫苦不迭,匆匆洗漱一下,手忙脚乱的跑下楼去了。一路上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找好了千 百个理由可总觉得破绽重重。 终于下了车,看看远处的公司大厦,摇头苦笑一声:“早知道请个假,不来算啦。”可脚步却一下也不停,慢慢的踱到公司门前。整整衣衫,长吸一口气正要进去,忽然公司保安小周笑道:“艾哥,大周末你还跑来干嘛啊?这么勤快。” “什么?”艾梦一愣忙问道:“今天几号啊?” “六号,四月六号,怎么啦?艾哥。” “呵呵,没事,没事。”艾梦摆摆手笑道,“来取个文件,下周要用。”说着匆忙钻进旋转门去,逃也似的。 进了大厅,迎接夜歌的自然是无声的冷寂。 看看正面大理石墙上四个斗大的镏金楷书——天下大同,艾梦不由失笑。更高处,是一个全自动的万年历:公元2109-4-6,10点27。分针、秒针一刻不停的滴滴答答的你追我赶着。 盯了好久,只觉得时间总是轻易的将夜歌无情的甩在身后。低头看看自己,身无长物,喟然一叹,自嘲的笑笑,转身走了。一路上匆匆而去。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可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时间?山坡的羊吃饱了肚子都有嬉戏耍闹的时间,而自己,为了填饱肚子,下班后只有黑夜。哈哈,我还有夜歌!也只有夜歌! 裹挟着满身的喧嚣,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游戏中那对在船上相依的恋人。水儿悠悠,船儿飘飘,朝阳山色下两道身影紧紧的依偎。 抬头看时,路上人群熙熙攘攘,行色匆匆,但总有那一抹亮色让夜歌会心一笑,满是憧憬,暗道:“我也终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像他们那样,相依相靠慢慢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抬头笑笑,向天边的云儿打个招呼,叫道:“罩着我啊,冥冥中的群神。” 晃晃悠悠的往回走着,忽然,天上闪下一片蓝影。夜歌惊忙躲避时,神色不由的变了。 (本章完)

第35章 幸福双双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从最新式的蓝色幻想系飞车上笑吟吟的跳下一个美人来。 夜歌顿时觉得四下一亮。 雪白修长的美腿上蹬着一个黑亮的高跟长筒靴,身上一件小小的敞口黑色皮衣,一袭黑皮短裙,腰间点缀了一条亮晶晶的窄带,恰到好处的映衬出美妙的小蛮腰来。全身上下,宛然和度,正堪堪勾勒装点出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性感美人来,这那还是平日里坐在办公事满脸严肃的女老板。 “艾梦,星期天还不休息,你可真是咱们公司最优秀的员工。”孟苇婷远远地招呼道。 艾梦这才从惊艳中清醒过来,皱着鼻子苦笑一声:“可惜你的员工没你想的那么勤奋。”(不知道为什么,艾梦一句谎言都不愿意去说,哪怕能够让对面的美女开心) “哦,怎么回事儿,愿闻其详。”孟苇婷孩子似的显出好奇来。 艾梦耸耸肩,笑道:“说来话长。” “慢慢说,我不急。”说着转身对着飞车按一下遥控器,只听叮的一声响,一道蓝影,呼啸声中起飞而去。孟苇婷转头对看的目瞪口呆的艾梦笑笑道:“说罢,我今天一整天都有时间。” “嗯,”艾梦呆呆的点头道:“好,好啊。”却又惹来美人一声娇笑。 毕竟是2109年,整个城市走不到几十步就是一个花园,虽然都是千篇一律的绿草如茵,小桥流水和远处森森苍柏。但毕竟给人一个说话休憩的地方。艾梦找到一个竹椅,擦干净了请孟苇婷坐下。 嗅着旁边时不时传来的淡淡馨香,望着远处白云闲卧,这正是一天里阳光最灿烂的时候,花坛中姹紫嫣红,百花摇曳欢笑。假如不必开口,艾梦真想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坐下去。坐到星流云散,天荒地老。 在孟苇婷的催促下,夜歌却不知从何说起,歪着头慢慢回想着,慢慢说起自己怎样被一头老虎欺负的爬上树,硬撑着打了三个月的坐,忽然间神威凛凛的把老虎赶得满山乱窜。 又怎样奇妙的遇到一头梅花鹿,骑着它志 得意满的下山荣归。一桩桩,一件件慢慢的说了下去。只听得孟苇婷在一边忽然紧张忽然格格娇笑,忽然一同惆怅忽然凝眉沉思。 直到太阳过午,夜歌才说到拥月楼中一席欢宴,自己沉醉舟中偷得浮生一日闲。 听罢,却不见孟苇婷动静。夜歌转过头去,只见孟苇婷正自低头出神,风过处,发丝轻扬,一张如玉的面孔上眼如点漆,悠悠然夜歌神魂不觉暗渡。 忽然,听到孟苇婷淡淡的说道:“艾梦,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吗?” “啊,什么?”艾梦慌忙坐直身躯时,却听到孟苇婷这样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惊愕中转头看时,却见孟苇婷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仍自出神。 “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吗?” …… 前面花坛中花枝招展,蜂蝶漫舞翩跹起落,看不尽的自在从容。 艾梦望着这些自然的精灵悠悠出神,缓缓的摇摇头,说道:“不喜欢。” “哦?”孟苇婷转过身来,一双明眸含光敛彩看向夜歌。 夜歌微微一笑,抬着头望着无尽的长天,慢慢说道:“人必须先生存后生活,这已经注定了人生的无奈。我希望我的生活能够饱食终日而无所用心,闲暇时看看书和一二好友在碧草茸茸的野外无言漫步,在淙淙溪水中欢歌嬉戏。可为了生存,我必须有一份职业,出于鄙人某种品质我希望能够尽量把它干好。” 孟苇婷一双眸子仍旧盯着夜歌。默默无言。 艾梦不由的全身不自在起来,摇头笑道:“我现在可是又悔又怕啊。” “啊,为什么?”孟苇婷惊奇的问道。 艾梦苦着脸说:“当然是后悔说了实话,害怕被老板炒了鱿鱼啊。” 孟苇婷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道:“那你还不快贿赂一下你的老板,或许,可以买的她回心转意呢?” “好啊,”艾梦答应一声,凝眉一番思索道:“有一处地方,孟大小姐一定没有去过!”说着一下跳了起来,拉起孟苇婷的手道:“走,快走,晚了可就 卖光啦。” “那么好?” “包你满意!” 两人在阳光下穿过草坪跨过围栏,转过街角钻入小巷。一路上像是轻快的小鸟,乘着暖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大厦的背后,很安静。一个整洁素雅的小摊摆在那里。七八个小桌一字排开,铺着蓝花碎格的桌布,绝无半点油腥烟气。 小桌上早已坐满了人,都是一对对俊男靓女,低着头有滋有味的吃着一碗粉红色的热粥。寂静中缭绕回荡着一股浓浓的暖意香芬。 艾梦过去打声招呼,摊主是一对热情的老夫妇,长的很像,老伯一看到艾梦就满脸欢笑的说道:“小艾,你有多久没来了啊,你田阿姨老念叨你啊。”田阿姨笑着从后面转过身来,满眼含笑却是瞅着艾梦身后的孟苇婷道:“这个姑娘可真俊啊,我们小艾可是个好小伙啊……” 正说着,一个小桌恰好空了出来,艾梦慌忙招呼孟苇婷坐下,笑道:“你别介意啊,人老了就爱唠叨。这里的幸福汤可是很有名的。” “幸福汤?”孟苇婷好奇的问道。 “对啊。”田阿姨早端过两碗热腾腾的汤来,笑道:“原来叫田家汤的,后来一对小两口喝了,逢人就说这是幸福汤,就慢慢的叫开啦,你们得好好尝尝。” 孟苇婷早迫不及待,低下头深深嗅了一口,赞道:“好香啊。” “你尝尝啊。”田阿姨笑道。 “好。”孟苇婷答应着,果然小心的品尝一口,慢慢品味下,连连点头道:“嗯,嗯,果然名不虚传,好好吃啊!” 田阿姨笑的更加开心,连声道:“好喝就多喝两碗。”又转过头对艾梦说道:“你可要常带着姑娘来啊,我叫你田伯每天给你们留两碗。” 艾梦含糊的答应着,幸亏田伯叫田阿姨走了。只觉头上一层细汗,抬头时,却看见孟苇婷一个人吃的正香,鼓着腮帮,哧溜哧溜的住不了口,艾梦不由的一呆。却见孟苇婷忽然抬起头冲自己嘿嘿一笑,嘴角尚有一道粥痕,埋头又哧溜起来。 (本章完)

第36章 貌可凭心变 一顿粥好像叫艾梦重新认识了一个孟苇婷,一个贪吃、随和还有点调皮的孟苇婷。 一个青春可爱而不古板的孟苇婷。 艾梦看看对面不注形象的孟苇婷,想想平时在办公室里不苟言笑的女老板。心下一阵迷惘,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转念一想,游戏里那个意气风发、狂放不羁的夜歌更接近真实的自己,还是现实里这个拘谨小心、勤勤恳恳的艾梦更接近真实的自己呢? 正想着,对面的孟苇婷忽然把碗一推,拍拍肚子伸个懒腰大声道:“好饱,好香。”艾梦看看桌上堆叠的四个空碗,不由苦笑。 “田伯,结账!”艾梦叫道。 可走来的却又是田阿姨,笑道:“这次算我们老两口请啦,第一次见人家姑娘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阿姨,”艾梦长叫一声,“你在说什么啊?”慌忙把钱塞给田伯,拉着孟苇婷逃也似的走啦。 走出小巷,立即便有一抹阳光来迎接,孟苇婷眯着眼睛对着阳光舒服的一声叮咛,问道:“现在,几点啦?” “下午三点,怎么啦。” “啊!”孟苇婷一下张皇失措起来,扑过来,拽起艾梦胳膊又看一眼,连叫糟糕,一边收拾下衣服,一边取出遥控器,只听空中呼啸一声,一辆炫彩之极的飞车早停在面前。 孟苇婷急急忙忙的说声再见,不等夜歌说话,跳上飞车,又是呼啸一声,早不见了人影。 艾梦极目望时,只见天边一点蓝光,飘渺似星。艾梦怅然若失的叹口气,低头正要走,忽然刷的一声,劲风猛然刮来,一道蓝影忽然停在自己面前。 车上,孟苇婷长发飘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换了一身标准的职场服装,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来的及收拾,仍旧衣服风风火火的样子。 “你,你这是……” 孟苇婷对艾梦挤挤眼睛,顽皮一笑,娇声道:“你可不准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孟苇婷威胁的 笑笑,来个飞吻笑道:“拜拜。”蓝光再闪,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艾梦彻底石化。 好半天,风卷衣角,背上微寒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看天,天亦无语,摇摇头回家去也。 晃晃荡荡回到家,看看空空荡荡的居室,好像只有那台光脑最亲切,习惯性的坐下,联通接驳器。 只瞬间,夜歌已重新卧在小船上,临万顷之茫然,悠悠遗世而立。良久,胸中心事满满随波起伏,却又半点琢磨不到。忽然把那胸中郁积,化作一声大吼,只惊起鸥鸟一行。 顿时,夜歌心胸大为舒畅。一边饮酒一边游目骋怀,着实能自得其乐。 正惬意间,忽听旁边船上叮咚几声,摇摇曳曳传来一阵古筝。回首望时,只见对面船头,有人宽衣博带端坐抚琴。江风阵阵,大袖飘飘,更有美乐渺渺,望之真神仙人物一般。 夜歌虽然赏不了古乐,可其人物神韵、意趣风采也颇能令人心折,不由挪过身来,侧耳细听。可惜不一会儿那人坐船一掉头却向远去了。 夜歌看着那船渐渐远去,忙回头道:“老伯,快跟上那艘船,快啊。”夜歌急,那渔翁却不急,呵呵一笑道:“客官见谅,人家那船可去江心,老朽这船却去不得?” “这是为何?”夜歌不由奇怪道。 那渔翁笑道:“两艘船水上看起来虽然别无二致,水下去不一样。他那艘船是尖底船经得住风浪,老朽这船却是平底船,只好随波逐流罢了。” 夜歌听的再理,也便不好在强求。惆怅一番,忽然想起西门菊送自己的东西来,忙打开乾坤袋来看。夜歌打开外面包袱,里面却还有一层蓝布包裹,再揭开看时,却是两个红木小匣子,外面镂刻人物风景,意态悠远颇有古意。 夜歌顿时大感兴味,揭开第一个红木匣子看时,里面却是一个人皮面具,忙抖开看时,只见浓眉环眼,颌下一抹胡须,栩栩如生。见匣子中还有一个薄薄书帖,打开看时,上面工笔小楷写着——遂心千般貌,后面 是密密麻麻的许多注解。夜歌看那五个题目时心已动,魂已摇,匆匆一目十行把后面看完。 心中只如沸水一般,长吸一口气,这才将满腔激动之情稍稍抑住。 连忙把那张人皮面具小心翼翼拿起来反反复复看得几遍,这才敛住呼吸慢慢将那面具戴上。只觉触面时清凉似水并无半点异样,晃晃脑袋更觉雾流气转脑海一阵清明。忙坐起身来,伸长脖子,向水面探望时,只见清清涟漪,水面上晃晃悠悠的显出一个全然陌生的面孔来,粗鼻大眼一脸凶气,看的颇是凶悍。那还有半点夜歌的影子,夜歌不由哈哈一笑,又惊又喜。 夜歌只对着水面一阵东张西望、左瞧右看,远处船上有人看到,只见一个粗犷汉子只管对着水面搔首弄姿左顾右盼,俱都一阵恶寒,纷纷叫嚷船夫快走。 等到夜歌抬头时,四下一看,已再无一条船在旁边,只有自己一条船孤零零的在江面上打转,不由大觉奇怪。只是心下有事,夜歌也懒得去想,钻到船舱中端端正正的盘腿而坐,收心敛气的照着那张字帖所写慢慢运功转气。 只不过片刻,只觉腹中果然微微一热,继而一道热流直冲颅顶,再过片刻,那热流转的几转,夜歌只觉满头满脑热烘烘的如着火一般,可是却无半点难受气闷。 夜歌知道对路,不敢怠慢,依旧提气炼化,半晌,只觉整个头颅都似乎融化一般,无拘无束,化作千百道细流只在虚空中涓涓而动,整个神识也好像俱化入无垠浩荡之中,优悠哉哉端的惬意。不知道多久,两眼忽然透进一股红光来。那气流终于和那面上一片冰凉的面具合二为一,化作一股忽冷忽热的怪流慢慢流转。片刻只听双耳中咔嚓咔嚓声不断,暴雷一般,夜歌只觉头顶骨片寸寸碎裂一般,夜歌只听得心惊魂骇,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眉心叮的一声响。霎时间,万籁俱寂,犹如脱胎换骨般,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身轻体健,飘飘欲飞。 夜歌欢叫一声:“好啦。”急忙连滚带爬的跑到船边看时,不由惊叫一声:“怎么,怎么会这样?!” (本章完)

第37章 江上有龙虎 原来,夜歌左照右照,江面上依旧是倒映着一副粗犷面容,与先前殊无二致。细细看时,似乎觉得双耳、双眼都大了一些,鼻子也隆起一些,嗯,好像嘴边的胡茬也黑密了些。 似乎粗鲁中帅了几分耶! 这就是那书帖上所说的“遂心千般貌”不成!广告宣传和实际效果相差太大啦吧?夜歌疑惑中,急忙扯过那锦缎包袱来,翻开字帖耐着性子一字字看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面具和心法配成一套,若只有面具时,那只能换一副面容,现下夜歌所化的粗犷汉子就是啦。 若有心法相辅,那就大大不同了。按贴上所说,只要内力够用便可以随心变化。或老或幼,或美或臭,唯心之所想莫不能变幻于容貌之上! 自己没有变幻容貌,或者该说是小小的变幻了一下容貌,当是功力不够所致。夜歌肚子里暗自琢磨。 忽然,夜歌脑海中灵光忽的一闪,顿时大喜。 “哈哈……”夜歌大笑一声,一跃而起,高呼道,“我夜歌功力够时岂不便是那有七十二般变化大圣爷了。”叫出声时,才觉声响又粗又闷,迥非自己原来的声音,夜歌一惊,哎呦一声险些摔到江中。 爬起身来,小心的张开口试问道:“夜歌!”声音果然与原来大相径庭,夜歌满是惊异,心中一阵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自己何以存在,摇头想想,打开罗盘看自己的属性时,幸好还写的是夜歌。 夜歌长舒一口气暗叹这功夫之奇妙非凡,幸亏自己功力不够,不能骤然间再改一副面容,否则怕是要把自己先老老实实的吓一大跳。 夜歌坐在那里呆呆暗想,若有一个人朝思暮想要变换自己容貌,一夜起来,对镜看时镜子里的人全然不识,说话时,连声音也好生陌生,恐怕先得吓个三魂出窍,六魄不稳! 终究是欢喜远远大过惊慌,夜歌笑笑,喜滋滋的又去看另一个匣子。 忽听后面划浪声大起,一个声音大声问道:“阁下可是夜歌夜大侠。” 夜歌正要答应,心下猛的一惊,现在整个江湖知道夜歌这个名字的不过峨嵋派、天下盟两家,其余人只知道有夏侯完哪知有夜歌。 夜歌心下电转,急忙把那锦缎包袱并匣子塞到怀中,笑吟吟的转过身去,不用特意换声,开口便是闷声闷气打雷一般的声音:“阁下刚才说什么?” 只见水面上一艘硕大无朋的楼船山岳一般的 停在自己小船前边。楼船上一个身穿员外袍的中年人居高临下好似在二层楼上似的,紧紧盯着自己。那人看到夜歌转身时,不由自主咦的一声,显然是大出意外,愕然道:“你,你是夜歌?”说出话来,显然连自己也不相信。 夜歌心中暗自琢磨,不知道西门菊送我这件东西,天下盟有多少人知道。脸上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扬眉作色道:“什么家鸽,野鸽,你丢了东西怎得要来找我,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讹我吗?” 那穿员外袍的人自己也觉唐突,赔笑拱手道:“大侠莫怪,我们只找一个朋友。”说着转身没好气的对旁边一个人道:“这人哪里是夜歌!” 旁边那人一袭青袍,手握一柄乌鞘长剑,双眼紧紧的盯着夜歌,却见夜歌也是老实不客气的看向自己,大有一言不合便就动手的架势,全然一个蛮人。不由得心下一阵犹豫。那人一番踌躇,终是说到:“我明明听见你刚刚跳起来大叫我夜歌什么什么的,还想抵赖吗?” 夜歌心下一惊,料来对面的人非友是敌,可脸上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被冒犯了的样子,见那人问,冷笑一声,大声道:“我牧野戈怕你们不成!”说着刷的一声,从乾坤袋中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来,握在手中大喝道:“想讹你大爷,却不是那么容易!” “牧野戈?”那青衣人嘴中念着,脸上更是犹豫,不由转头向那穿着员外服的人看去。员外老爷瞪一眼青衣人,堆起满脸笑容,拱手一揖对夜歌笑道:“误会、误会,年轻人不懂事,冒犯牧大侠了,老夫向你赔罪啦,还望原谅则个。” 夜歌犹自不肯,脸红气粗的大声叫道:“仗着有钱又势,随便开个大船来跟我们穷人逞威风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岂有此理!”想是这个船骚扰了江上太多游客,此时见夜歌出头,纷纷都划船过来来指责那员外和青衣人。甚至有人跳上乌蓬,仗剑大叫道:“你们财大气粗,却也堵不尽天下悠悠众口,我们一起发力,立时便让你化作肉酱!众位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有好事的立即轰然响应,纷纷拿刀仗剑远远鼓噪帮腔。 夜歌未料到居然惹出如此声势,也不由的一呆。却见那青衣人脸色陡变刷的一声拔出剑来,遥遥指着在乌蓬上的那位仁兄大声道:“走江龙,你不要猖狂!咱们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正好今日来个了断。”旁边的员外想要阻止已是不及,顿时满脸惶急。 那在乌蓬上的汉子哈哈一笑道:“虎星魂,天堂有路你 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我跟你很久啦!弟兄们都出来招待贵客啊,” 话音刚落,只见江面上处处涟漪起,咕嘟咕嘟到处冒泡,霎时间钻出无数身影来,各个半浮江中,赤裸上身,包头束发,湿淋淋的围在青衣人大船周围。那江面上,夜歌本来以为是看热闹的小船也统统聚拢过来,簇拥在走江龙身周,其中一个黑瘦汉子手持鱼叉,跳到走江龙船上大笑道:“大哥,龙门帮一百零四人全部到齐,听大哥示下!” 走江龙哈哈又是一笑,把手上宝剑一扬,大叫道:“虎星魂,你若是怕了趁早下线去吧,我们龙门帮把你这艘大虬舰拖到老窝,慢慢等你来!” 船上被叫做虎星魂的青衣人面色一滞,咬牙切齿的大叫道:“走江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别太得意。”说着也是大叫一声:“兄弟们,让龙门帮见识下我们中州帮的手段!”说话声中,只听大虬舰里咚咚作响,片刻功夫甲板上便涌出数十人来。其中还有几台弩机,箭簇寒光闪耀,统统指向在乌蓬上的走江龙。 眼见两家****,原本纷纷赶过来看热闹的人又纷纷催促渔夫离开,夜歌本想凑热闹,又挂念身上宝物贵重,万一有个闪失,岂不…… 当下,夜歌也催促渔翁撑船离开。一道行来,却听旁边一艘船上,两个人正自议论——龙门帮和中州帮梁子可不是接了一天两天啦。 那是,另一个人忽然压低嗓门说道:“龙门帮一向在这段长江上称霸,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斩了一头大鱼得到一颗分水珠,谁曾想恰好被少来水上的中州帮撞见。唉,那个时候龙门帮为了杀那大鱼已经是死伤殆尽,中州帮虽然水性不通,却也轻易夺了宝贝。” “是啊,”另一个人嗟叹一声,点头道,“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另一个人摇摇头,感叹一会儿,却又问道:“中州帮两位帮主,弟弟虎星魂武艺高强,哥哥天垣星一向仔细谨慎,自从和龙门帮接了梁子就约束弟弟绝足不来江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冒险前来。唉,这江上好来不好去啊,复活点都在江心小岛上,这次老虎碰江龙,惨啦!” 另一个歪头想想,点点头叹道:“管他为什么来,肯定是有天大的好处,否则,没事跑来这里消遣风月吗?” 那两个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议论,夜歌却在船上听的明白,又是神丹惹的祸啊,只不知他们消息何以如此灵通?思量一番,摇头叹息一声,又轻笑一声,转头向那业已打得火热的江上看去。 (本章完)

第38章 天上黄云现 长江上,烟水迷蒙残阳似血。喊杀声早已掀天动地而起,只见船上、水上人影上下,刀枪往来箭失如蝗。 夜歌看着,静静的呆坐船上慢慢远去,渐渐模糊终于隐隐约约只闻几声叱咤。走了老远,忽见江面上水波滚滚,顺流飘下一只断戟,浪花中几个沉浮,忽见光华一闪,刷新了。 夜歌摇摇头,心中又是一声暗叹,回身叫道:“船家,靠岸,快靠岸。”那船家一部花白胡须直到胸前,这么多事就在眼前发生,却好似根本未见似的,依旧一副笑哈哈的面孔,听得夜歌招呼,也只呼哨一声,叫声:“好嘞。”早将手上长蒿斜斜一撑,小船便掉过头去了。 夜歌跳上船去,算还船资。望一望远处青山,葱茏深秀绝少人踪,拽开脚步便急急走去。 匆匆走不多时,夜歌偶然抬头,却见自己头顶上空,一团黄云遥遥在侧。细看那黄云,**叠嶂如一座大山声势赫赫的浮悬空中颇为醒目。 夜歌抬头看着,只见那云团上风liu气动,隐隐约约,转瞬间风姿万千着实可观可赏。夜歌不由看的意动心驰,一边走一边看,不觉走出老远,转过一道山崖时,一抬头,见那黄云依旧端端正正遥遥悬挂在自己头顶,好像一直在跟着自己似的。此时,夜歌心中不由生疑,索性依靠在山石上,抬头细看那黄云动静。 那黄云见夜歌不动,也自兀立空中,任有他山风呼啸林木倾倒只是纹丝不动,夜歌暗道一声怪事,拽开步子又走时,虽然柳枝、灰尘半点不起,那黄云却跟着夜歌缓缓而行,半步不拉。 夜歌心知古怪,可又琢磨不出一个道理来,难不成自己还是位当九五,头顶现云气成五彩,行动处皆有王气遮盖?夜歌神神道道的瞎想着,疑神疑鬼的走走停停,停停看看。幸亏那团黄云遥遥挂在天际,天上地下,不知道有千里万里,又不正在夜歌头顶。路上行人虽觉夜歌行动怪异,却也没有那么好的现象力,把九重天 上的一团黄云硬和夜歌联系在一起。 夜歌也道自己连日来迭逢奇遇,神经过敏啦。再走的一程,看路边远处一个木栅小楼,门前旗帜上写个大大的驿字。顿时,心中有了主意,快步走到小楼中去。 早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笑盈盈的出来招呼,老远便躬身作揖道:“客观可要乘车?不知道要一等还是二等?” 夜歌心中一顿,问道:“二等可是驷马拉乘。” 那小二堆起满面笑容点头哈腰的道:“正是,正是,看来客官是老主顾啦,小的这就为您准备。” 夜歌忙摇手道:“你们这里三等的多少钱?”那小二笑容一滞依旧打叠起精神道:“三等的只有两匹马,能乘坐五人,包租一天纹银十五两,千里路程半日就到!” “那第四等车又如何?” 小二直起腰,伸出拇指、食指**作个八字笑道:“四等车只有一匹马,能乘坐两个人,包租一天只要八两纹银,从襄阳到幽州,早上走日落便到。” 夜歌摸一下乾坤袋,干笑一声,问道:“不知道有没有第五等?” 这下小二彻底没了表情,呆愣愣木头人似的着说到:“第五等八匹马,二百里路程三个时辰,任你坐多久,只需纹银一两。” 夜歌先是一愣,继而大喜道:“这是真的?”却见那该死的npc正如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夜歌不与他计较,又道:“我要去山东,有车嘛?” 这次,店小二眨眨眼睛,冷冰冰的说道:“去山东的车需要再等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夜歌一惊,急道:“就没快点的吗?只要早走就成,不拘去哪里。” 那小二又眨眨眼睛,道:“最快的,再等顿饭功夫就好,可却不是向东走,而是向西。客官只用一两纹银就能坐到酒泉去。” 夜歌倒没有什么必须要去的地方,只是要快走,爽快的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两纹银,丢给小 二道:“好,我就坐他了。” 小二接过银子,高声吆喝一声:“客官一名,纹银一两,雇车去酒泉呐。”只见话音落处,柜台上悬挂的一溜水牌,其中一个忽的一亮。夜歌看时那暗红水牌上分明写着——第一十四位。 夜歌正觉奇怪,身后忽然大声喧哗起来,本来冷冷清清的驿一下子涌进八九个人来,为首的一个人手持一根杏黄长棍,大声吆喝道:“小二哥,去酒泉的车该到了吧,这都什么时候啦。”那人身后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都等了快一个时辰啦,养活孩子也大啦。” 柜台上,小二依在柜台后面,依旧一副木头样子,半死不活的说道:“要坐就等,不耐烦就走。” 新来的人中顿时便有忍耐不住的,那拿着杏黄木棍的人忙拦住说道:“你跟个npc置什么气,你就是气炸咯,人家的数据不是该咋地就咋地?”正说话间,只听门外马铃声声,一声吆喝,数马齐嘶。 众人霎时大喜,纷纷涌了出去,夜歌也要跟着出去时,却听身后小二忽然喊道:“客官慢着。”夜歌转过身时,手里却被塞了一张红笺,夜歌低头一看,只见上面无名无姓只画着一匹骏马写着第一十四位五个烫金字。 夜歌正要问时,却见那小二懒洋洋的伸个懒腰,说道:“如此,官人便能上车去了。”夜歌答应一声,抱拳道声谢,忙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夜歌小心的抬头看时,只见那团黄云果然还端端正正的待在那里,好像一直等着夜歌似的,黄云舒卷。夜歌端看良久,摇头笑笑,暗道:“我看你能跟得了我多久。”心里想着,登上车时,却不由大吃一惊,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见那车厢里挤挤挨挨怕不坐了有二三十人!夜歌只觉一股浓稠的热气扑面而来,想想自己前日所坐的那镶金嵌玉的车,夜歌几乎不相信这也是车。 正发呆间,车上早有人喊道:“还愣着干嘛,就等你一个啦,上来好走!” (本章完)

第39章 车中论英雄 夜歌抬头看时,那叫嚣的人先是一惊,愣一下低下头再不敢说话。夜歌亦是一惊,随即明了——想来是自己这幅尊容颇有威力,能慑人之胆于无形。当下,更装作蛮横模样,冷哼一声,一下踏上马车,还没有落座,早有人给夜歌让开地方。 夜歌更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往下一坐,伸开双腿,斜着眼睛一扫,目光所过处,居然人人目光躲闪,只有一个穿褐色衣裳的人正襟危坐,不卑不亢的看向夜歌。 夜歌不由细看两眼,只见这人一脸豪气,双膝上斜放一柄古旧长剑,从从容容坐在那里。卓然远出于众人。夜歌故意冷笑一声,歪过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待得马车行开,摇摇摆摆吱吱呀呀。众人见夜歌闭着眼睛没有动静这才渐渐热闹起来。只见一个说道:“乌老大,这次有做什么大任务啊。” 只听一个人笑道:“咱们做什么任务,左右不过是东南西北的瞎跑腿,不是我们玩游戏,倒是游戏玩我们啊。”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接声道:“谁说不是啊,咱们东奔西跑快三个月,连师门任务还没有做齐,今天要天山的葛根,明日又要南海的赤磷鱼,路上跑的日子比倒比练功的时间还长。” “他奶奶的谁说不是啊。”话头一起,车厢顿时热闹起来,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更有人扯着嗓子叫道:“像我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出师行走江湖啊,组建帮派更不知道何年何月啊?” 立即便有人道:“谁说不是啊,我听说三四天前就有人组建了帮派啊,真娘的不是凡人啊。” 车厢里的气氛更加热烈,只听有人大惊小怪的叫道:“是啊,现在江湖三大派——北有西门,南沧海,峨眉更有谢佳人!人家各个建帮立派,麾下数万人马,何等威风啊。”旁边,夜歌肚里不由好笑,这三大派倒有两家跟自己相识,只不过这位仁兄说他们麾下数万人马未免太过夸张,来来去去也只见他们身边不过百十号人而已。 车厢中有人嗟叹,也有人不服气的说道:“数 万人,李大牛你吹的忒狠了点吧,谢君无悔我不是没见过,那次去药王谷做任务我看她身边也不过就几百人而已,数万人,那家伙要是全拉出来满坑满谷也不够他们填啊。” 只听那李大牛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懂得些什么,如今整个江湖只有这三大派,投入他们旗下摇旗呐喊的何止数万,只不过这些人众则众矣,助威壮势倒也用得,如果是机密关键处当然是用自家心腹,如果把这数万人全都叫上,口口相传,他还没行动,恐怕消息就已经传遍江湖弄得尽人皆知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到时候不要说做任务了,跟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侠客相斗也得累死他。” 众人听这李大牛说的有理,都是纷纷点头,夜歌肚里也不觉点头,如果那夜真有数万人来劫神丹,夜歌身上御药固然难保,不过神丹归属却更加难定,这数万人马谁不想自己得宝,一个不小心,搞不好来个本门大火拼,辛辛苦苦组建的帮派就此而毁。心里想着,不由留神听了起来。 只见有人叹口气道:“你说咱们都一样做任务,怎的人家就如此神速,不但出师还能搞到镇帮之宝,难不成是作弊。” 却听一个人叹口气道:“这到不是,这黄龙科技何等厉害也容不得他们作弊。只是人家另有门道……” “什么门道?”有人急忙问道。 那人微微一笑道:“两个门道,一个是钱,第二个是人。人家财雄势大,天南海北都有人在,要什么任务物品自己无须动手自有人送来自有人帮忙,就是自己必须亲自动手,人家雇得一等二等马车,弹指间便走千里。”说着苦笑一声,道:“再看看咱们,坐着这样破车,摇摇摆摆一两天也未必能到啊。” 这一番议论只说的车厢中人人垂头丧气,默不作声。半晌,方有一个人大声道:“照你这样说,这江湖岂不是有钱人的天下,我们穷人还混个什么劲儿啊。” 只见有人笑道:“这世道从来都是有钱的人天下,只有一种例外。” “什么例外?” 那人哈 哈一笑道:“咱们穷兄弟万众一心,抱成一团通力合作!” 有人摇头道:“人人都有一心,要想万众一心,谈何容易!” 只见那人忽的激昂起来,大声道:“这是江湖,是追寻任侠义气的江湖,只要大家舍却点私心多存些公义,咱们穷人未必便不能翻身。要知道,江湖中穷人比富人多了千倍万倍不止!” 夜歌心里一动,不由睁眼看时,只见对面一个人相貌堂堂,满面慷慨的坐在那里。正是那个唯一敢于自己对视的人,夜歌看着不由心折,正要说话。 旁边忽然一个人推一下那人道:“烟霞客,这江湖未必就全是富人的天下。你可知道近日江湖上出了一个轰动天下的人物,此人独来独往,只凭一己之力先后挫败三大派,鬼天哭在他手下失宝,峨眉谢当家更是死在他手中,至于太原城的西门菊西门帮主更是为之折服,从此再不敢起贪占之心,并与其八拜为交义结金兰。这样的人物,便是去死,我高乐也跟了他啦!不为别的,就为痛快二字!” 那烟霞客笑道:“如此人物我怎会不知,只可惜久已心折,奈何无缘一见啊。”说着重重拍一下车上矮几。 旁边有人更是赞叹道:“听说此人至今未曾拜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下,一身武功更不知道从何处学来,使一条紫金齐眉棍真有万夫不当之勇,在鬼天哭数万人马中杀了个九进九出,无人是他一合之敌,鬼天哭四位当家三死一残全折在他手上啊。这样的功夫,我何老三宁愿拜在他门下做个徒子徒孙,就是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啊。” 另一个人更加兴奋,搓手道:“是啊,据说鬼天哭的大当家沧海蜃楼在他手下吃过亏后,曾经动用一切力量查过这人,你们猜怎么着?” 夜歌此时心弦绷紧,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英雄盖世的人物好像就是自己,虽然肚里好受面上却微微发烧,如今听到紧要处,不由得自己不紧张,只把耳朵竖直静静去听。 此时车厢中除了那吱呀、吱呀声着实是鸦雀无声,人人俱是聚精会神的望向那人 (本章完)

第40章 武当山脚下 那人见被众人瞩目,面上肌肉立时块块放出光来,一双水泡眼也生出十二万分精神,大声咳嗽一下,扬手道:“沧海蜃楼是什么人,都清楚吧?” “那是,这世上还有不知道董氏企业董三公子的?”众人纷纷附和道。夜歌心头更是一紧,心中暗呼一声:“董寒松!” 耳边却又响起那人说话声:“诸位,你们说,这位公子丢了到手的御药会善罢甘休吗?” 这次,众人有的大声道:“当然不会。”也有的小声议论道:“不甘心又怎样,难道他还追出游戏去报仇啊!”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夜歌在旁边可怜兮兮的又是心头一紧。 那人却是哈哈一笑,摆手道:“报不报仇我老牛不知道,也管不了,我要说的是——”说罢却住了嘴,左右看看众人。 有那性急的,立时便叫嚷道:“老牛,你再卖关子耍巧,我李山就先拿你来报仇。”说着当真刷的一声拔出长刀来。老牛呵呵笑着,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可是惹不起你这火阎王。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说!快说,快说。” 老牛满脸兴奋,压低嗓子一字一句道:“我有一兄弟便在董氏高层,据他说,董三失宝后整整折腾了三四天就为找出这盗宝之人,可是……”老牛故态萌生又要卖关子,抬头却见众人恶狠狠的目光,干笑一声,吞口唾沫忙道:“这人绝非什么世家子弟上流贵胄,倒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草根,全靠实力和运气一手一脚生生打出来的。正是咱们穷兄弟一流啊。” “就这些?”夜歌终于忍不住问道,可是话一出口,轰轰隆隆,自有一股凶狠霸道的意味。众人不由都纷纷回头看来。 夜歌尴尬的四下看看,仍然急切的看向那头老牛。 老牛也是一滞,然后笑道:“就这些啊。” “那个夜,不,那个什么夏侯完到底是哪里人士?干什么的?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的啊?”夜歌连珠炮似的一股腔问道。 老牛一愣,摸着脑袋道:“这个,这个,中国乃至世界玩这个游戏的何止数亿,遍布五洲诸国,短短几天能查出什么身份阶层已是不易,至于再详细的,那便要看日后了。” “哦,怎么讲?” “日后夏侯完再和沧海蜃楼有什么交集,露出那一点半点来,或者能被董三公子抓到,查个底朝天也说不定。” “哦。”夜歌一边随意应承着,一边低头细细思量起来:那月夜时分自己可曾露出什么痕迹来。 不知何时,马车车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夜歌只觉一阵风旋,身上发寒猛然回过神时,却见一个白袍的侠客团团一揖,笑道:“诸位,后会有期啊。”说着跳下车去了。夜歌抬头时,只见车上这一堆,那一簇都正谈的热闹,便推推旁边的人道:“这是哪里了?” 那人转过头时,依然挂满一脸谈兴,急匆匆的说句:“武当山。”依旧转过头去说话。 “什么,你说什么?这里是哪儿?” 那人再次被打断话头,大是不耐烦,大声道:“湖北武当山!” “武当山。”夜歌口中呆呆一念,愣了半晌,方大声道:“武当山,这里是武当山!”说着大叫一声,跳起身来大叫道:“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浑然不顾刚才重重撞在车顶上的额头。 原本热闹非凡的车厢被夜歌这么一闹,顿时沉寂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夜歌。半晌,方有有人道:“这位兄台,若要下车,只需扯扯您头顶的紫金铃便成。”夜歌回身看时,正是那烟霞客,慌忙拱手谢道:“多谢,多谢,在下头一次坐车,闹出笑话还望众位海涵。”说着也是团团一揖。 烟霞客忙拱手还礼时,却见那 夜歌早急拉几下紫金铃,急急忙忙的蹿了下去。 刚刚下的车,夜歌转身后但闻几下铃铛响,那马车早拽出两道千里风尘远远的去了。夜歌暗叹一声:“这可比公交快了许多啊。”抬头看时,却见远处一派葱茏,郁郁苍苍群峰连绵只在云海雾涛中。 夜歌正自赞赏,远处青峰曲径上远远走下两个道士来。走到近前,夜歌只见这两人八卦青衣身上著,云履芒鞋脚上穿,头顶紫**花冠。背后黄绦青锋剑端的是仙风道骨一表非俗。 夜歌心生好感,上前便抱拳道:“两位道兄有礼了。”谁知这两个人本自谈的高兴,路上忽然闪出个粗声恶气的人来,双双俱是一惊,忙退开两步道:“你是什么人?”夜歌见两人反应,也是一惊,退开两步,整一整面上容色,尽量放低嗓音道:“两位道兄不知要何处去?” 这两个道士虽然仍是半惊半疑,但看夜歌神态似无歹意,况且此处便是武当山脚下心中自有支撑。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上前一步,拱手道:“小道涵虚,这是我师弟涵影。”说着侧身指指身后仍旧一脸戒备的另一个道士。 夜歌一笑,忙拱手道:“在下,在下牧野戈,平生浪迹江湖,今日恰至武当山脚下,见了两位风采不由得便想结交,若有冒犯唐突处还请见谅,见谅啊。” “哪里,哪里,”涵虚忙拱手道,“我兄弟俩要到不远处的神农架作任务,牧兄若有兴,便就同去。” “你说什么,神农架?”夜歌又是一惊,哪里料到江湖如此广大,只恨自己今日方才有幸,能一睹江上秀色与万一。 涵虚也是一惊,勉强笑道:“正是神农架,不知兄台……” “同去,同去,同去!”夜歌喜形于色,不迭声的道,转身当先便走。身后两个道士面面相觑一番,年幼的张张口想要说什么,年长的却摆摆手,一挥袍袖紧随夜歌去了。 (本章完)

第41章 野猪王 一头说话一头走路,更兼路边有佳木野芳之盛,清风入怀斜阳暖身甚是惬意。不多时,转过一片低矮山麓极目望去,只见郁郁葱葱一片山林如海似涛一般无边无际。 夜歌叹赏间,却听涵虚笑道:“牧兄先请。” “请,请。”夜歌也不推辞,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山坡,转过一处山脚,却是一片耀眼生辉。只见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成百上千的侠客侠女或结队或单身正自满腔热情的斩杀满地的虎豹豺狼之属。 但见光华如正月十五放烟火一般接二连三的频频升起,血光刀影中,一众侠客如痴如狂的蜂拥而上,所过处,猛兽掉落的东西立时被一扫而空。 夜歌看得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忍耐,高呼一声,拽出一柄宝剑便向旁边一窝野猪群冲去。(还是有理智的,到底没敢拿出枣木棍来) 迎头一阵腥臊扑鼻,吭哧、吭哧声响,只见一头暴牙红眼的大野猪怒毛直竖低头便向自己冲来。夜歌登时大喜,自己空有一身内力却怕的就是比武缠斗,不怕的乃是蛮力角逐。看那野猪来的势猛,夜歌不避不让,横剑倾力劈去。只听咔嚓一声响,夜歌右手微麻,稍稍退后一步,却见那野猪哼的一声惨嚎,仰天倒地虚化而去。 光华去尽,绿草茸茸的地上却躺了一截白光莹莹的断牙,夜歌不由大喜,看这野猪生的肮脏却不想留下的牙竟如此皎洁可喜。 夜歌一边忙忙收起断牙,一边回声吆喝二涵道:“快来,快来啊。咱们杀个痛快!” 正说着,只听身后吭哧、吭哧声响连成一片,四五头大野猪高竖獠牙直冲自己而来,想是要报仇。夜歌呵呵一笑,也顾不上二涵,运起内力向野猪群空当里一冲,扬起手中宝剑,只把身边野猪看作那野蔬瓜果,抡剑乱砍。正所谓杀猪一般的惨嚎,果然是叫的惊天动地,夜歌浑然不顾, 鲜血中往来冲突,青锋几闪早杀的尸横遍野。 夜歌正顾盼自雄,四下打量自己战绩时,却是一惊。只见四周不知何时早围了一群黑压压的野猪,各个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夜歌,远处黄尘滚滚,还有无数黑色身影源源而来,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夜歌心中打个突,被万马践尸还不失其壮色,若被万猪啃尸不知道是何模样? 一边想着,夜歌一边持剑倒退几步,斜刺里忽然向人群那边杀去。对面一头野猪昂首吭哧一声叫,低头竖起獠牙,前蹄刨弄几下,不闪不避直直冲向夜歌。夜歌暗道一声:“壮哉!”下手却绝不容情,看的清楚,提剑狠狠劈去。 剑去处,如斩硬木,削筋断骨,咔嚓一声,但见腥血喷涌处,野猪早断为两截。夜歌杀的爽利走的飞快,青锋宝剑左右盘击,血似瓢泼。眼见灰尘荡起出,又钻出一头野猪来,獠牙一闪,便向夜歌挑来。夜歌匆忙闪时,只听撕拉一声,袍子早被挑开一道口子。 夜歌一惊,急忙细看时,只见这头野猪比周围群猪大了一轮不止,如牛犊一般昂首而立,两颗獠牙简直如同象牙,新月镰刀一般白光闪闪对准夜歌。 “这莫不就是野猪王!”夜歌惊叹中,只听吭哧一声,两颗獠牙又已顶来,夜歌急忙闪开,滑到这野猪王身边抡剑狠劈,却听嚓的一声,好像砍在油脂上似的,油光一闪,夜歌宝剑竟然滑在一边,只在野猪身上刮出一道白痕来。夜歌急忙跳在一边避开野猪王掉头袭来的獠牙,提剑看时,锋刃上已多了一层油渍渍的污脂。 “好畜生!”夜歌笑一声,也不急着走了,提剑再上,滴溜溜转的几转,一连七八剑,嚓嚓声响俱是滑在一边,竟然伤不了这野猪王半点。再斗得几下,只听身后嘈杂乱响,吭哧声中,数十头野猪不管不顾低头狠命顶来。 夜歌独斗这野猪王已是难以奈何得下,更何况又填上 这许多不要命的猪子猪孙,回首看时,但见黄尘漫漫,不知道究竟从哪里钻出那许多野猪来,如波涛浪滚一般团团将自己围在核心。夜歌惊忙中,又听身后风声大响,急忙转身时,果然又是那野猪王埋头冲了过来。四面八方更有不知道野猪獠牙闪闪,密列如苇。 正是四下无躲无闪,插针也难容,夜歌哈哈一笑豪情顿生,跨前两步,看那野猪王来的分明,提气轻轻一纵,跨步一跃,于那獠牙上重重一踏,乘着野猪王昂首用力时,提身一跃,轻轻巧巧的恰恰越到了野猪王背上。 夜歌立在野猪王背上,只觉眼目为之一明,还未高兴。脚下野猪王却是大发雷霆,将身一摆,水滑油亮的背上哪里立得住。夜歌身摇腿晃,慌忙中欲要将腿**立稳,却不想猪背上能有多大,两脚一移,正踏在边缘处,顿时滑不留脚再难止住,夜歌惊呼一声,便向下跌去。却听嗵的一声,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在一个温热的东西上。夜歌忙睁眼看时,自己两腿**,正巧倒骑在野猪王的身上。 那野猪王见没有甩脱背上的人,上蹿下跳左颠右摆倾力发起狂来。夜歌初还惊惧,生怕一不小心甩了下去,那立时便真的是万猪践尸了。双腿只把猪身死死夹紧,一双手早抛了青锋剑,扯住猪背上一簇鬣毛绝不放松片刻。 那野猪撒泼耍赖不过都是寻常手段,夜歌稳坐兽背却不是头一遭,出道来便能降鹿,更何况今时今日。倒坐背上,两耳风声飒飒,四周浩浩荡荡数万猪兵猪将簇拥左右,这等气势倒也平常难见! 骑不多久,但见四周黄尘漫天,恍如大海起雄涛一般,群猪一忽儿随着猪王向东一忽儿向西,绝不离开猪王半步。这下可苦了夜歌,想要下来也是不能,都道是骑虎难下,这骑猪也未必好下啊。夜歌坐的心烦,忽然想起了一人,心中顿时一亮,却不知道这法子灵也不灵,但事到如今却也只能试他一试。 (本章完)

第42章 万兽争霸 诸位看官却道是夜歌此时想起了谁?不错,有那灵心慧质的人定然知道,夜歌此时想起的正是金大侠笔下第一奇人——老顽童周伯通。 为什么是他?诸位可还记得老顽童骑鲨遨游于碧海赌赢了老毒物的江湖故事。此时夜歌想起的正是那老顽童的控鲨之法,想他老顽童能于万顷碧海中骑鲨恣意遨游,我夜歌为何不能骑着老猪快意纵横于猪海之中? 夜歌心中盘算,手下便动。眼看那野猪王停下喘息几口,嗷的一声叫,竖起两只前蹄,耸身便要来颠夜歌。夜歌一边紧紧夹住野猪,一边见着那野猪王一条短尾绷成铁线般左右摆动。当下在不犹豫,看清那猪尾巴,提拳运气狠狠一下砸在野猪王**骨上。 只听,嚓的一声响,夜歌暗道声:“不好,却是用大力了。”耳边听得野猪王从所未有的一声凄厉惨嚎,恰如离弦箭一般,四蹄腾空,攸忽一下,窜出老远。好在夜歌一只手还紧紧扯着鬣毛,双腿也未曾放松,好险没有摔下马来。长舒一口气,心神定时,却见那野猪一动不动立在当地,自己稳稳当当坐在背上再无半点颠簸起伏。 夜歌正觉奇怪时,不经意间低头瞥见那野猪一双后腿正自微微颤抖,一条方才昂扬四卷的尾巴也紧紧夹住。夜歌看它一副可怜相岂能不明白,心中暗道自己刚才那一下砸的狠了。夜歌虽然不会什么用功疗伤,也学着书中将内力逼至掌心,待手掌温热如火时,慢慢向那野猪**骨按去。谁想夜歌方一触手,那横霸一时的野猪王双腿猛的一颤,后跨一低,险些儿坐倒,幸亏夜歌一双腿撑着才不至于狼狈。 夜歌口中安慰,也不管那野猪王是听懂没有,慢慢将手按在它**骨上,潜云内力,慢慢流转。初时,野猪王犹自两股战战,过不多久,已是的笔直,再过片刻竟然喜滋滋哼唧几声。夜歌看着时候已到,左腿一摆, 攸忽胯下猪背,脚尖只一点,右腿一扬又再次跨上猪背,依旧扯住野猪王脖颈上一簇鬣毛,扬声大叫一声,手臂用力处,那野猪王竟是分外如意,果然向夜歌所示意处跑去,身前身后自有成千上万猪子猪孙拱卫相随。 夜歌心中大笑,便是你那天蓬元帅下界,云栈洞里称王作妖也无我夜歌此时威风啊。一任体内狂性发作,哪管什么面上好看不好看,只要今朝痛快一场。夜歌在那野猪王背上顾盼自雄,指挥潮水一般的猪仔只管往那人多处冲。 山坡上涵虚、涵影只看的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夜歌跨着猪王率领万千猪众如狂风巨浪一般呼啸卷去。 半晌,只见那黄尘漫漫,天地难明。远处,滚滚一道黑流急冲入打怪升级的人群中。一霎时鸡飞狗叫,人声鼎沸。不少犹自发呆的侠客侠女霎时间便淹没在万猪蹄下。本来一块块的打怪区,被这股忽然杀出的**一搅,煞时大乱。但闻虎啸猿啼,但见鹰飞鹤翔,好好一个打怪场竟成万兽争霸之地。 山坡上,一阵冷风卷来。年幼的道士打个哆嗦,晃一晃年长的道士,结结巴巴的说道:“今天,今天搞什么活动吗?”涵虚呆若木鸡,半晌才摇摇头,张口说了什么,近在咫尺的涵影却也听不出。 见涵虚没什么反应,涵影转过身来,呆呆的望着打怪区,痴痴的说道:“怎得半月也难得一见的野猪王、猛虎王、白狐王、鹤王、鹰王……居然一下子全,全都冒了出来。这,这兽王一出,虽说能够打破固有疆界,率领子孙恣意冲杀,可,可也从未听说兽王率领自己子孙咬杀别的野兽啊。” “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两头兽王同时现身的,”僵化的涵虚终于醒了过来,吞口唾沫,推一推涵影道:“还愣着干嘛,快,快给大师兄传讯,叫,叫大家伙带齐家伙看兽王争霸啊。” “啊……”涵影掌中白鸽刚刚飞起, 只见空中扑棱棱声不断,侥幸逃得性命的群侠远远躲在一边也正自纷纷忙着放飞白鸽。 偌大一片练功区,除了万兽之外,天上地下便只夜歌一个人而已。此时,夜歌身周挟裹无数猪子猪孙,正同猿猴王、白虎王、黑鹰王斗的激烈。初时,野猪王不问青红皂白搅乱人家地盘,三王现身,啸聚无数子孙齐齐来攻野猪王。谁想,打得正自吃紧时。群兽斗得眼红,也不管是敌是友见着便咬,挡着就撕。霎时间,战场大乱,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先是野猪王和着猿猴王一起攻杀白虎王,现在野猪王、白虎王又一起抵挡猿猴王、黑鹰王。 夜歌在那野猪王背上先还左右驱驰,杀一类保一类,到了后来万兽互锋,你杀我伐,纷纷攘攘全都搅合在一起。一时间,夜歌眼忙手乱,哪里还能分得清楚敌我,看得明白友恶。头晕眼花之下,只好听凭野猪王左右冲突,见着来斗野猪王的就杀,捧着野猪王要顶的就打。 这野猪王号称兽王,倒也不枉。见到他身周子孙一少,便是仰天一嚎。只见光华闪处,山坡上便凭添了许多子孙,威势顿时又涨。夜歌看的心喜,奈何手中没有兵器,又不敢把那枣木棍子拿出来,只好把那颗獠牙握在手中聊作钢刀一柄,左抡右劈倒也有些威势。刚刚杀得一只扑飞而下的黑影,旁边黄影一闪,又跳出来一只通体金黄的猿猴来。只见那猿猴人立直走,弓腰塌臂,一双眸子青冥通彻,额心上一簇白毛好似一只眼睛似的。 那猴子吱吱叫了几声,双臂一扬,三尺余长的手臂竟忽然暴长到五尺有余,攸忽间如黄雷闪电般,狠狠在野猪王身上一挠,便即缩去。夜歌抬头看那猴子呲牙笑时,犹觉做梦,忙又低头看那野猪王时,只见那硕大油光的头上果然是十道抓痕。这次知道刚才所见是真。 不等夜歌发怒,胯下猪王早一声怒嚎,竖起獠牙狠狠向那猴子顶去。 (本章完)

第43章 飞狐毒藤索 野猪王埋头冲去,獠牙如刺。却见那猿猴不闪不避,仰天一声怪啸,只见一片黄烟盖地,云雾翻腾里钻出几个呲牙咧嘴蓝脸灰毛的恶猴来,张牙舞爪的便来扑野猪王。 夜歌在野猪王背上看得仔细,提气运力,隔空狠狠一掌劈去。这些猴子只知道逞凶斗狠,哪里晓得避让,正正当当一掌被劈个恰好。只听一声凄厉惨嚎,对面灰毛猴子仰天便倒。夜歌看的心喜,正要依旧运气使劈空掌时,只听吱的一声怒嚎,旁边早闪出一个猴子来,恶狠狠的便来抓夜歌。 夜歌忙要使野猪牙抵敌时,只见白光一闪,野猪王回头一撩,两颗獠牙横扫处,那猴子早哀嚎一声被甩出老远。夜歌大笑一声,手中野猪牙并不放落,反手狠狠一劈,正砸中旁边猴子手腕上,那猴子呲的一声怪叫,双腿连蹦,飞也似的跳出老远。 胯下野猪王一双獠牙一挺,昂的一声长嘶,威风更甚,只把那三尺长的一双凶器舞的左撩右摆,不几下早把围上来的灰毛猴子挑的四下乱飞。夜歌雄踞猪背,手中也是一颗獠牙,劈砸横扫,忘情乱打。黄雾渐渐散,却听忽的一声,毛茸茸十指又是挠来。 夜歌正要挡时,只见胯下野猪王嗷的一声叫,早扑了出去,直向那猴王顶去。 六七百斤重的野猪王倾力撞去,势头何等威猛,况且长长一双獠牙晶白如霜雪,尖尖如刃,那猴王焉能不惧,吱的一声叫,一溜黄烟早不见了踪影。 万兽群里,夜歌回首看时,却听一声清啸,一阵风紧,一团黑影当头直向自己盖来。夜歌急忙抬头看时,却见一直雄鹰,双翼展开怕不有一丈余长,钢爪伸开裂石拿牛绰绰有余。夜歌暗道一声厉害,不敢硬挡,只把那野猪牙攥在手中,默默用力。 眼看巨鹰临身,坐下野猪王用起蛮力,摆平身边一种敌手,獠牙高竖,一双红眼盯住天空严阵以待。 看着那巨鹰铺天盖地渐渐靠来,夜歌只觉身周一阵风紧,好似呼吸也有些促滞了。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的拔地而起,夜歌坐下野猪王竟然耸身跃起,径来挑战空中之王。夜歌哎呦一声,再也别想坐住,摔个结实,仰头正好看见那獠牙钢爪一沾即分,时间虽短,却有千钧之势。地上黄尘四起,嗵的一下巨响,夜歌只觉地皮一晃,野猪王这才落到身边。那鹰王双翅连抖,乘风气便要高遁,夜歌看的仔细,焉能让你这样便宜走了,我运功半天岂不白费! 那黑鹰盘旋两圈,渐渐飞高。地上却听夜歌大喝一声,只见一道白光,快无可快冲天而起。那鹰王眼见不及躲闪,只把双翅狠狠一劈。只听噗得一声,毛羽纷纷乱了下来,那鹰王悲啼一声,晃晃悠悠似断线的风筝一般勉强远去。 夜歌看的正高兴,只见一道白光,比去时更快,流星一般向自己砸来。夜歌一惊,好似灵魂飞荡,百忙中匆匆就地一滚。只听刷的一声响。夜歌只觉背上火辣辣的一阵痛,忙回头看时,却见地上插着一截白牙,一尺多长现在只余不到一寸,其余尽数没入土中,夜歌一边暗暗咂舌心有余悸,一边侥幸叹到,幸亏咋人在地上生的有小巧,若是一个胖子好似那司徒酒模样的万万躲不开啊。 正自叹大难不死,却听旁边呼噜噜一声亲热的哼叫,夜歌抬头是才见是那野猪王立在旁边,脑袋低下,一对小眼里竟然全是亲热。夜歌一愣,随即笑道:“这可不是后福来了吗。”说着赶紧爬了起来,拍拍土,依旧翻身坐到牛犊一般大小的野猪王身上。 夜歌在野猪王身上轻轻一夹,依旧冲杀。看看四周如海似涛一般的万兽乱战。黄色的、灰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千奇百怪种种样样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煞是奇观。若不是血腥处处飞溅,悲号时时并起,正是姹紫嫣红一片花海啊。夜歌心中暗道:“自 己自入江湖来,怎么屡屡同着大场面有缘。第一次死在峨嵋派手中那也不必再说,第二次和那个什么鬼天哭一场乱战,先是看的痛快后来便是杀的痛快,第三次却是西门菊和峨嵋派齐齐来请自己这个贵客,本来凶多吉少已成鱼肉,谁知忽然翻天覆地真的成了贵客。想这世事变化,微妙奇诡真非人力所能预料。游戏中尚能如此,何以社会中却始终一潭死水日复一日呢?一时间想的心烦,夜歌不由摇头笑道:“许是天道至公,现实中最平凡的一个废柴,到了这个可以假乱真的游戏中却是搅的处处风云起。” 正是越想越美,豪气顿生。夜歌在野猪王这台装甲车上,凌空劈掌,左挥右扫着实占了不少便宜。又是一掌将靠到跟前的一头病狐拍死,只见光华闪闪,地上掉了一个东西。夜歌大喜,连忙抢在手中,细看时,却是亮晶晶一条镔铁长鞭,共有三十余节,每节都是三寸余长的镔铁短柱,柱上细密倒钩森然布,柱节间一铁环勾连,握手处一行小字写的却是飞狐毒藤索。 夜歌看的大喜,哗啦一声抖开长鞭,倾力一舞,只见白茫茫一片转成一团。白光所过出,哀嚎一片,血色乱飞,夜歌正得意间却听耳边熟悉的一声脆响:叮,恭喜玩家成功猎杀狐王,身手加一,六识加一……夜歌心中更是畅美非凡,却不想使鞭力尽,那长索倒卷回来,夜歌顿时领教了何为毒藤,只觉周身上下被倒钩刮到的地方,又痛又痒,不多会儿,竟然麻胀起来,就连头上也晕乎乎的似乎喝高了一般,夜歌心中担忧间,却听耳边继续说道:“玩家夜歌杀死盟友狐王,身手减一,六识减一。完毕。” 夜歌听罢,只觉胸腔气浪鼓荡,大吼一声道:“好你个系统,那我夜歌穷开心吗?”兴发处,也忘了身上还有伤,抖起那‘飞狐毒藤索’只捡那个大显眼的倾力抽取,来往数下,白光所罩处,野猪王身周竟然空出一大片地方来。低头看时,尽是亮晶晶各色战利品。 (本章完)

第44章 战到浓处再无情 那满地的掉落物品只容得夜歌匆匆看上几眼,还未分明时,浪涌兽吼,那空出来的一片白地早被占满,夜歌长叹一声:“这么多物件,总有一两个好的,奈何看花了眼反而不知道拿哪个好。” 野猪王昂首长嚎一声,身边猪子猪孙依旧密密麻麻,嚎叫的将獠牙竖遍,猛然冲击而去。夜歌随着这野猪大军在茫茫兽海中一忽儿向东,一忽儿向西,有了刚才打死盟友的惨痛教训也不敢盲目出手,只看猪兵猪卒奋力顶触的,这才敢放手鞭挞。 夜歌于这用鞭本是丝毫不晓,只会抡起来斜劈横扫,虽然银光呼啸匹练相似,声势夺目惊魂,夜歌却深知刚才被毒藤索伤到的滋味,使得处处小心,始终不敢尽使全力。又挥舞几下,哗啦一声,长索竟然搅在一个灰毛猴儿身上,夜歌拼力一拉,那长索立刻绷得笔直,再别想拽回来一寸。 万兽乱战之中,哪里容的一条长索横在当间。夜歌连扯几下,情急中眼角余光已瞥见数只猴子吱吱乱叫着向这里扑来。这几只泼猴再来,这条飞狐索就更难收回啦。 夜歌想着,双腿一夹野猪王,大叫声:“走!”双膀抓住长索也一起用力,两下凑力处,只听半空中灰毛猴子吱的一声惨叫,早被扯在半空中。夜歌看的真切,腰背使力,双臂猛的一荡,空中猴子呲的一声惊呼,却如一个异形流星锤一般,轰然砸入兽群之中,只听砰的一声大响,群兽惊散。夜歌看时,只见那猴子蜷成一团满身都是血污,身下还压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看那尾巴,该是一只苍狼。 夜歌看的凄惶,摇头道:“可怜战场上,你我同时无奈人啊。”说着,双臂一甩,却又将那灰毛猴子提在半空,正要依样砸出去时,手上突然一轻,忙抬头看时,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索头哪里还有什么猴子,只有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随着长索一起当啷啷的砸了下来。夜歌看的着忙,慌忙跃下野猪王背来,斜刺里一把铁索猛的一拽,好险没有砸到自己和野猪王背上。 夜歌这次喘口气,看看那随着铁索一起落下来的竟然是一柄厚背砍刀,半截黝黑半截雪亮,夜歌看的大喜,慌忙捡起,笑道:“正是用的着你的时候。”一边把那飞狐索收在乾坤袋中,一边绰起砍刀掂了掂,竟觉比枣木棍更沉了许多。 有刀在手,夜歌也不上野猪王背上,分开猪群, 跳到边缘来,将那四尺余长的砍刀倾力舞开,依旧没什么招式可言,但得勇猛二字。 旁边一头灰毛猴子伸开双爪便来扑夜歌,夜歌赶上一步,跃起身来当头狠狠一劈,只听咔嚓几声骨断皮开声,那猴子皮囊中一腔热血尽数涌出,叫也没叫一声,早化光去了,幸亏这游戏不是恐怖的,但只见一片血红,脑浆、肠、肺、心、肝半个也不见。饶是如此,夜歌被这热血兜头兜脑的一淋,好似溺水一般,胸闷气滞,连退几步才觉稍好。 野猪群里,夜歌喘息几口,看看四周血肉横飞的场面咂舌摇头道:“修罗世界,果非人该待得地方啊。真不知道,这数千年来,何以地球上几乎日日皆现修罗场。” 喘息渐定,夜歌以刀拄地,却再不愿冲出去了,随着猪群亦步亦趋,好似猪倌一般,随潮水东西。那野猪王当先冲突,时而停下来昂首长嚎几声,夜歌也不去理,浑浑噩噩只管随着猪群乱闯。 正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只听忽然一片惨嚎。夜歌愕然回首看时,只见身周密密麻麻数百头野猪,更外围却是无边无际形形**的各样猛兽,团团将自己围在核心。群兽当间,看那虎王长啸,猿猴王戾叫,狼王怪嚎,匆匆一扫,竟然有十七八种兽王正召子唤孙,指挥手下一浪一浪的向自己冲来。刚才那数声惨嚎,正是护卫自己的野猪临死所发。 夜歌只觉周身是汗,灵台立刻清明无比,惶急四顾时,却见远远的,野猪王昂首长嚎,身边虽然拱卫的有猪子猪孙,却也是被群兽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夜歌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野猪王何以自己片刻不在竟然惹下众怒,原本不是还有什么盟友吗?怎么一会功夫就成了众矢之的啦。夜歌又气又急,哪还去想人间为何时时频现修罗场,此时人要杀我要吃我,我夜歌只知道杀了这些野兽才能免死,免于沦为人家口中吃食。 当下只把一柄厚背砍刀舞的风雨不透,一片青光哪里见着夜歌人影,只见青光卷处,血雨纷飞,群兽哀嚎声里尽披靡。夜歌正杀的兴起,只听身后野猪群又是数声惨嚎,终究心里有挂碍,不敢冲的太远,舞开砍刀,一路血溅肢飞下,又大踏步折了回来。 此时夜歌身边这尽余的野猪群便是他最大的依靠,这群野猪若死,自己立时便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夜歌看的清楚,更不敢离开这野猪群半步,只绕着 他们挥刀乱砍,幸好这众兽只是量多,又只会扑咬抓挠济不得什么大事,夜歌以蛮打蛮倒是大战优势。 只是时间一久,那百十余头野猪仅余不到一半了。夜歌心中更急,铁背砍刀发狂一般狂舞一阵,却忽觉腹中一空,先是关元后是丹田前后一痛,顿时间,夜歌只觉得双臂软绵绵再难提起半点力道,一柄砍刀只觉重有千钧着实寸步难行。夜歌苦笑一声:“娘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内力用尽!” 正失神间,只听一声巨吼,一头棕熊人立而起,双掌张开,捻木推石一般来捞夜歌。惊忙中,夜歌只能向后急急退开。只听身后嚎声四起,数头野猪早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拿獠牙来撞棕熊。夜歌长舒一口气,看那野猪前仆后继,一双双獠牙倾力只管往那棕熊身上招呼,虽然被那棕熊一连劈飞好几只,可到底寡不敌众,棕熊哀嚎一声倒山塌柱一般重重摔倒。黄尘飞雾中,那野猪仍不放松,只只獠牙依旧顶去。不片刻功夫,那硕大的棕熊早化光去了。 夜歌惊愕中,半晌,忽然大叫一声:“同你们死在一处,不知道同世人相争而死强了多少。”夜歌把手中砍刀一扬,只觉浑身依旧气息鼓荡,大叫一声:“猪兄,我来啦!”大步迈出,把猪群侧翼守紧,一柄厚背砍刀挥舞处,毛血尽飞扬。 舞不几下,只听远处一声分外熟悉而嘹亮的长嚎。“野猪王!?”夜歌惊忙回头看时,却见自己身后光华片闪,一连又现出四五十头野猪来,虽然并不比最初要多却也将近百头。夜歌心中一怔,继而大定,大叫一声:“野猪王兄,你我一起努力!看看到底谁坚持的更久些。” 此时间,夜歌满身热血沸腾,只觉身周一团乌黑的野猪群各个皆是勇猛虎贲,人人都是同袍战友,浴血杀敌不分前后高下,舍身相援夜歌却是远远不及。夜歌只能拼杀的更急更猛,砍刀挥出,剖骨带血,一刀之下,几乎再无还手之敌,可舍身忘命救助袍泽究竟输了猪友一分,见了群猪危难时,心中难免要犹豫一下这才挺身而出,终究没有这些猪友浑然忘我全然不顾的精神。 “自己心中终究还是有高下贵贱之别啊,”夜歌心中叹息一声,砍刀挥处心中更是拼命将诸般杂念一起斩去,只凭一股热血邀战,只用天性一股真念,不存你我之别,全无种类之分,浑然忘情,只知舍身忘死。 天地唯有一刀,对面唯有一敌而已。 (本章完)

第45章 原来如此 杀!杀!杀!杀到心如铁,杀到血如冰,杀!杀!杀!杀到天下皆草芥,杀到众生若蝼蚁。昏天黑地凄凄茫茫,眼中全然一团血色,东西南北浪翻雨溅,心中一点执念——犯我者死!前前后后尸山兽骸。 现如今,夜歌哪里知道我是夜歌,哪里去想我是谁?手中一把刀只来得及杀!杀!杀! 更不知道多长时间,夜歌手中一把厚背砍刀早已通红一片,自手至肘鲜血淋漓,好像同那三尺砍刀长在一块似的。 挥刀一砍,又把一头豺狼劈飞在地,不及转身,只听一声暴吼,一头硕大的白虎两爪探开,张开血盆大口直向夜歌扑来,夜歌惊忙回身要挡时,右手凭空一声厉啸,一匹黑亮似绸的狼王越出众兽直来咬夜歌颈项。夜歌突然一声大叫,奋起全身力道,只顾前全不顾后,耸身向那虎王扑去。谁知那虎王并不同夜歌刀锋相拼,将身一扭,错开身去挥起右爪却来抓夜歌。 夜歌被身后狼王逼迫,冲得猛了,此时收势不住,只好将砍刀依旧斜刺里一劈,只听当得一声,恍如砍在金铁之上似的,这只虎爪竟然不伤半分。夜歌惊疑中脚下却不停,快走几步,只听身后噗得一声重响,灰尘弥漫,想是那狼王也已经落地。夜歌听的真切,不等背后再有动静,早回身一刀砍去,正是“龙摆尾”自家自创招式,却听又是当的一声大响,夜歌手上一阵酸麻。急忙回头看时,却见那狼王晃晃脑袋,抖落几根黑毛,两只幽幽绿眼似在挑衅直直的看向夜歌,嘴边露出一排森森白牙。 此时,那虎王依旧转过身来,与那狼王一前一后挡住夜歌去路。此时,夜歌这才醒悟,这两头畜生居然设计把自己逼出野猪群,环目一看,四周云屯雨集尽是豺狼虎豹。方才生死相依的野猪群,早已被隔开老远。 夜歌嘴角一挑,耸身笑道:“娘的,禽兽原来也会算计人。”话音落处,只听四周轰雷海荡一般各样野兽一起狂呼,四面猛 兽各个跃跃欲试。夜歌把刀一扬,就要挣命。却听那狼王、虎王一前一后,一个伸颈长嚎,一个耸肩怒啸,霎时间盖尽天下群兽嘶鸣,一时间万兽拱兽一体俱寂,众兽孱孱而退,竟然在万兽群中空出一个三丈大小的圈子来。 夜歌惊愕中,兽群波分浪裂,各色长啸声中络绎走出豹王、狮王、蛇王来。 五类兽王团团将自己围在核心。为首虎王威风凛凛跨前一步,朝着夜歌怒吼一声,抬起前爪丢溜溜在地上画个圈,一双虎目狠狠盯着夜歌。 夜歌此时却不是惊愕,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这兽王还成精了,这是要定城下之盟?还是让自己滚蛋或者是五体投地马上投降的意思,夜歌脑海中瞬间升起千百种念头,终觉样样不经,呆愣愣的也拿双眼瞪着虎王。 一时间一人一兽,一双大眼瞪小眼。 片刻,夜歌耳边却听叮的一声响:“夜歌少侠,虎王要求您交出神丹御药,可以免你不死……”夜歌把这提示只听了半句,便彻底石化,这御药威名难道连畜生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个面具躲开了江湖群侠的追讨,却谁想又傻愣愣自个儿主动卖到了群兽面前! 这真是才脱人口又入虎口啊、夜歌总算明白自己为何能够碰到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不是自己运气好,分明还是怀璧其罪啊。 夜歌犹在胡思乱想,那虎王如何能忍耐,又是一声怒吼,吼罢,其余四兽也一起出声,似在助威一般,四兽吼罢,万兽齐鸣,着实是惊天动地声势绝伦。 夜歌摇头一声苦笑,若是四五派人马来抢,自己还可以借他人心不齐就中取利,或者可以搅他个自相残杀,最不济也让他互相掣肘不能倾力来夺。只是,如此高明的借力打力计、反间计、攻心记对一群野兽使用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啊。 曲高和寡虽苦,这计高敌蠢也是人生一大无奈事啊。夜歌心中盘算,左手真个慢慢从乾坤袋中摸出 那御药来,又慢慢将五指松开,神丹虽在匣中,芬芳浓香已是飘得满鼻满口,风过处,五兽一起耸然动容,却都静立不动只拿眼睛看向虎王。这虎王还是王中之王啊。 夜歌看其他四兽表情,心中已经凉了一半,片刻间将心情收拾干净,还归当初忘情杀伐心,手中一刀,眼中一敌而已。毫无预兆,低低一声闷喝,挥刀直取虎王,那御药早收入了怀中。 夜歌只觉自己这一刀快无可快,不牵半点优柔反侧,全凭一身杀心热血推动。转瞬间,夜歌自己犹未看清,只见刀影重重,尽数砍在白虎背、腰、头、颈上。只听那白虎一声惨叫,夜歌目瞪口呆的看着虎王完好无损的逃窜而去,提刀看时,血红的刀身上倒是毛茸茸的粘了许多白毛。 “系统,你作弊啊,这畜生难道练了金钟罩啦,便是铁人这般硬剁也该凹几个痕啊,这还怎么打!”夜歌心中虽然痛骂,看看扑来的豹王不得不沉下心来迎战,砍刀斜劈处,半空中黄影突然一个转折,那豹王居然翻个筋斗,从夜歌头上越过,两腿将地一点,依旧向夜歌扑来,着实快若闪电,灵敏非常。夜歌暗骂一声:“还是作弊!”慌忙向旁边避让,却见一道红影,山崩一般大吼,直直向自己扑来,夜歌百忙中急忙横刀一挡,却听嗵的一声巨响,夜歌双臂一阵剧痛,生生被推开七八迟远近。 人还未立稳,只见一道绿影嘶的一声便向夜歌卷来,夜歌此时立足尚立不住,如何闪避,匆忙中向乾坤袋中一掏,抖出一条银索来,忽的一声向那碧蛇抽取。夜歌只听那蛇王一声哀嘶,心中大喜,总算有怕痛的啦,想着,手臂更是用力一扯,本想照着当初提起猴子乱砸的故事依样画瓢去砸对面冲来的红色狮王。谁想那蛇王力大,被毒藤牵扯浑身刺痛下更是猛力一窜,夜歌没有扯动人家,倒让巨蛇扯动。 那蛇王行动起来快的惊人,初时,夜歌尚能勉强撑着不倒,坚持不了片刻早被拖到在地,一路灰尘颠簸,顿时狼狈万分。 (本章完)

第46章 驾长蛇直上穷崖 尘荡草飞,空圈中转了几遭,夜歌慌忙中只能将一柄砍刀团团舞开,聊作自保。却听一声怒啸,一道白影山崩似的向自己扑来,夜歌惊忙中只好一边将那砍刀舞的更是呼呼作响,一边不由自主的使力去拉那飞狐索。蛇王吃痛下,嗖的一声蹿得更急,夜歌虽然倍加受苦却也免遭了猛虎怒口。 白虎王身上条纹黑白分明,吊睛巨目瞪了夜歌良久,忽的歪头一声长啸。只见啸声起处,鬃毛抖擞跳出红狮,巨口獠牙飞出黑狼王一齐向夜歌扑来。 夜歌此时能做到的不过就是绝不让蛇王停下,何止是不能停下,须得更快更快。一边拼力去扯那毒藤索,只盼那铁索倒刺入肉愈深愈好,一边执定厚背砍刀看护周身上下,好在刀有三尺,舞开时尽够护住全身。 只见刀飞兽越,只在这方圆大小中争持性命于须臾。狼王铜头铁额身躯之硬远逊虎王,扑腾跳跃又不及豹王迅捷,奈何最是悍不畏死,只是一味死缠硬打,不多时,夜歌和狼王身上俱已伤痕累累,谁知那黑狼拐着腿塌着尾骁勇凶狠处却似比初时更甚!着实难缠。 更有那狮王一体火红,威风凛凛火焰似咆哮扑击,力大无穷谁敢莫何?豹王来去如电,黄尘中只见道道黄影攸忽来去,斗了这许多时候,夜歌竟然没看清楚这豹王面貌。 夜歌咬牙苦斗良久,那厚背砍刀通红一块,三尺长短处犬牙交错俱是缺口,早已不堪用了。大丈夫岂能束手待毙?夜歌怒吼一声,反手又是一刀,劈开狼王,飞起一脚去踢那狮王时,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听喀嚓一声,耳边又是熟悉的提示:您已骨折,请保重。 “保重?说的轻巧,你来这虎视眈眈的兽海中保重一下试试。”夜歌肚里苦笑一声,心沉依旧似铁,一刀刀劈出,脑海中只是大叫:“杀!杀而已!” 红日渐渐西沉,练功区外围却是人头攒动,各门各派,高高瘦瘦越聚越多,大家呼朋唤友纷纷赶来,一边看稀奇,一边拿眼只管去瞄兽王(这可是难得一见啊。)看不多时,早看清了兽群一隅处,五六头兽王围在哪里似在聚会,分外显眼。于是乎,各举刀枪,呐喊声里早向这边冲来。(他们看不着夜歌,因为夜歌此时是躺在地上的) 夜歌正自抵死相抗,忽听那虎王又是怒吼一声,身形一蹿,只见白影一道却向夜歌头前不远扑去。夜歌正自疑惑。前面拉着自己不停“飞奔”的力道忽然全消,惯性下,夜歌惊呼一声,平地飞起,此时夜歌平躺飞出,张牙舞爪,再难沉心为一。 好巧不巧夜歌恰恰落在一个软软滑滑的物件上,分毫不损,夜歌正自叹万幸时,却见身下只物猛然一扭,侧头看时,只见一条碧油油斑驳巨尾狠狠向虎王抽去,白虎大叫一声,不敢直挡其锋慌忙跳在一边。这时夜歌才有机会翻身起来,却见身下是一条水桶粗细三丈余长的巨蛇,通体碧色恍如美玉,夜歌 挨在蛇王身上只觉时时有丝丝幽凉之气传来,本是满身伤口的夜歌顿时一阵舒服。 只是这蛇王身上去头八九迟,正在七寸处却有五道抓痕,皮翻骨露,殷殷血流着实狼籍,想来是那虎王杰作。那虎王见蛇王一双绿眼阴冷冷直直看向自身,不由引颈长啸一声,却那头来指夜歌,那意思分明是先收拾夜歌再解决自家矛盾。 夜歌一惊,不等蛇王回首,早先一步趴在蛇王背上,一手依旧紧紧扯出那飞狐索,另一只手却一下掷飞砍刀直朝蛇王伤口抓去。 那蛇王忽的一下竖起身来,竟然有一丈余高,此时性命相关,夜歌紧紧攀住飞狐索,一边依旧抠住那蛇王伤口边的鳞片,两条腿也似扭麻花似的缠住蛇身,那蛇王吃痛不过,张口发出一声怪嘶,挣扎着回过头来,蛇信一颤竟然喷出一团绿雾来。夜歌顿时大惊,慌忙屏住呼吸,好在平时熟读金庸,危机关头,也只好狠下心去,张开口死命一下向蛇王咬去。那蛇王此时身上三处剧痛,白虎抓的,铁索缠的,更加夜歌咬的,长躯波浪似的一扭,再也忍不住没头没脑的向兽群冲去。 只见这蛇王弯曲扭进,竟然比野猪王更快一倍。群兽除兽王之外,其余不过碌碌,此时哪里能够挡得住发狂急蹿的蛇王。群兽好似波分浪裂一般纷纷闪避,有那闪躲不及的被蛇王一下抽中,顿时化出一片白光来,着实壮观。可惜夜歌此时就无缘得见啦。夜歌又要手抓又要扯索还要嘴咬哪里来得及抬头去看。倒有零星水滴溅在脸颊,流入口中俱是异样腥甜。 半晌,夜歌见蛇王只是一味奔窜这才松开口齿,抬头时却觉蛇王慢了几分,回头看时,身后咆哮如雷,白、黄、黑、红,四大兽王紧紧追来。 “只好委屈你拉。”夜歌手掌动处又再那蛇王伤口处重重一按,只听嘶的一声,那蛇王果然依旧游走的飞快。此时,夜歌头颅解放了出来,四下看时,只见东南一角,喊声大作人影重重,霎时大喜。忙又在蛇王伤口上轻轻一按,同时把飞狐索也往东南方向一扯,如此这般几次,那蛇王果然会意,身形一扭急向那边蹿去。 兽群中,蛇王蛮横,左冲右撞,所过出硬是开出一条道路来。夜歌趴在蛇背上大觉爽利,暗暗自矜道道:“俺夜歌老子来时乘野猪王,归时卧碧蛇王,这般威风待遇,敢问江湖上几人遇的。”夜歌正得意脱险时,只听身后风声骤紧,忙回头看时,只见虎王、狮王离自己不过四五尺远,一蹴可就,更有那豹王竟然不知何时已奔到自己旁边,数次探爪来抓。 夜歌惊忙中,欲复拾砍刀岂可得乎?顾不得许多,正要伸手掏枣红木棍时,却听耳边嗖嗖声响,风声大急。只见旁边豹王一声哀嚎,颈项处颤巍巍的插了数枝羽箭,毛血飞溅。那豹王张口怒吼一声,耸身一跃,早闪入兽群中去了,只几个起落再不见踪影。 夜歌正自惊叹时,只听弦响如裂雷,轰声一片中,空中 箭矢遮天蔽日齐齐射来。好在蛇王这次不须吩咐,将身一扭,早窜入旁边兽群中,逃亡时仍不忘将巨尾一甩,霎时灰尘四起朦胧一片。夜歌趴在身背上恰恰于一名侠客错身而过。却见这侠客青衣短衫,背上一壶箭,手上弓开似满月,正自全神贯注。不提防那巨蛇突然转向,更想不到蛇背上还卧着一个粗犷汉子正朝自己摆手微笑。一下子反应不及,傻愣愣的在那里,那蛇尾却不等他,照样横扫过来,只听一声哀嚎早飞了出去。夜歌也是呆楞片刻,方轻轻道声:“抱歉!” 这蛇王圆滚滚的流线形身躯实在是最好的穿梭工具,只把那兽群人海视为等闲,不等他们反应,身躯一扭,巨尾一扫借力用力早窜远了。一人一蛇迤逦行来,不多时已经钻到了山林茂草之中。 夜歌再回首看时,只见那狮王、虎王咆哮连连已被困在人群当中,狼王更是浑身被射的像刺猬似的,性命只在须臾间。只可惜望了一会儿,终究不见野猪王踪影。夜歌叹息一声,回头看时,只见这蛇王全身鳞甲熠熠含光,好似有水润一般。这才记起,方才乱箭射来明明有不少射中蛇王的,想不到却无半点伤口。 “兽王果然各个有独到之处,论到你蛇王,当是逃命第一啊,天幸我夜歌恰恰飞索缠住了你。”夜歌一边感叹,一边任由蛇王径直穿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全然一团漆黑,耳边除崇明鸟啼外更听不到半点喧嚣。 夜歌身下巨蛇盘儿不动,静静的伏卧于地。夜歌伸手扯扯飞狐索,那巨蛇却好似不觉,全不动弹。夜歌心下奇怪,不由细细打量起四周来。 细看之下,夜歌才知此地绝非山路,只见旁边危崖陡峭深不可测,后边蜿蜒曲折只有一条小道,前边壁立千仞高不可攀。看看那巨蛇所卧处,一块巨石青苔长满看不出本来颜色。 惶急中,夜歌又朝后望望,只见那条小路紧宽处难容一脚,直上直下全然隐没在怪石峭壁中,看着犹觉心惊胆骇更别说下去了。 夜歌只觉一身细汗,长吐口气缩回脖子定定神才觉心头镇静,看看身下的巨蛇不由怒从心起,火由脚窜,狠狠一按那巨蛇伤口,骂道:“老子好不容易得出升天,想不到让你这头畜生半夜又送到了鬼门关上!” 正是气不打一处来,满腔重生的喜悦尽化作怨毒,统统发泄在巨蛇身上,谁想过了半天,那巨蛇好似夜歌在折磨旁人似的,竟然连眼睛也不睁开一下。 “你驮我下去!”夜歌猛然一扯飞狐索,滋滋声入肉更深,只听当啷声响,那蛇王好似死了一般,全然不理夜歌。夜歌折腾半晌,只把那蛇王浑身浴血,终究挪不动它分毫。 人道是狐死首丘,难不成这蛇也临死恋宅?夜黑中将夜歌载到它老巢,是好是歹,反正一条命便搁在自家啦。夜歌趴在蛇王身上,一手扯索,一手抓着它伤口呆呆望着身下这条巨蛇。满脑子一片茫然。 (本章完)

第47章 逍遥临空坐 危崖寒壁,冷风凄凄,碧草微摇尽带露。 夜歌初时还趴在巨蛇背上不敢妄动,待山风久吹,全身僵麻,不由得稍稍一动,立时左腿上一阵剧痛,这是才省得腿已骨折。只觉全身一阵失力,头上恍惚,脖间掉下斗大汗珠来。 好一会儿,夜歌才觉缓过神来,那剧痛却更是清晰,左腿上自踝至膝一阵一阵似潮水涌上,只把夜歌痛的连连倒吸凉气,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夜歌再无心去管那蛇王,勉强扶山壁坐下,咬牙叫道:“还不如被你这畜生一口咬死来的痛快!嘶——” 半晌,那巨蛇果然蠕蠕一动,头颈微抬,回首张口露牙,嘴中蛇信子一出一进径来取夜歌。谁知那巨蛇撑了没片刻,颓然卧倒再无动静。 “哈哈——”夜歌不由大笑道,“你更脓包。”谁知笑声牵动伤口,不由哎呦一痛声,那“脓包”两字说的甚是含糊,不知道巨蛇听到没有。一人一蛇在这崖上吃风良久,俱都不动,夜歌呆呆望着夜色下影影绰绰的茂林峻岭,寻思无计。正苦捱时,山上不知道有什么经过,扑簌簌的滚下好些石子来。 夜歌被那石子一砸却是猛然一叫:“不知道他管用不管用。”也顾不上痛,连忙在乾坤袋中一阵翻腾,取出仅余的两颗大还丹来,摊到手中看着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外伤,吃着东西不知管用不管用?” 夜歌犹豫间,却听旁边一阵响动,却是那巨蛇又抬起头来,两眼幽幽冒光直直看定夜歌手上的药丸。夜歌一愣,随即展颜轻笑道:“想来是管用的。”说着头一仰,咕嘟一声把那大还丹吞下肚去。吃罢,夜歌笑嘻嘻的摊开手叫巨蛇看,已是两手空空。 那蛇王双眼光华顿时一黯,欲要扑来却终究软软倒下。 在那蛇王将倒欲倒时,夜歌仰天忍着轻轻一笑(笑大了,会很痛),把手伸过去一拍蛇王道:“你我就此和解如何。这颗药丸全当在下赔罪啦。” 那巨蛇睁开眼看时,却见夜歌手中滴溜溜还躺着一颗药丸,双眼 霎时间大亮,比着向前犹胜。信子连吐几下,却抬头来看夜歌。 夜歌把手又向前一伸,笑道:“你尽管吃,我夜歌还是想做个言而有信的人的,呵呵,大部分时候。”那蛇王绿莹莹的双眼又看一下夜歌,把头一探,夜歌犹未看清,手上已真的空无一物了。 夜歌见那巨蛇吞了药依旧盘在那里,良久了无动静。摇头笑笑也不管其他,勉强坐直身躯,默默入神调息,打起坐来。只不到一个更次,此次吃了药却和别次大不相同。只觉全身似乎有无穷火劲初还埋在心底不知,此时被这大还丹温热药力一加逗引,如火投干柴枯草中一般,顿时间火烧火燎的蹿腾起来。 初时,那火团只在肚腹处,关元、气海间盘卷燎烧,夜歌只觉浑身暖气融融分外惬意,谁知那火头却渐渐转旺,当真是如火如荼,只片刻全身上下无处不不鼓荡燥热起来。夜歌此时方才觉得不对,忙收摄心神欲要制住气息流转。可此时此刻,全身气劲全然不停夜歌的,只管汩汩而流如江河入海一般争先恐后的奔气海涌来。只片刻间,胸腹间好像热了数倍,皮毛骨肉俱都感觉不见,只有一团怒火接天矗地把些微神识包裹于内。 夜歌惊惧中睁眼看时,触目所见却是白蒙蒙的一片,大惊细看下,才知这雾气居然是从自己体内透出,氤氲一片如梦似幻。夜歌惊忙欲起时,只觉全身唯有一团火气哪有半点重量,只轻轻用力,整个身子居然腾云驾雾似的凭空腾浮而起。 “我白日飞升啦。”夜歌又惊又喜,低头微微看时,只见危崖万丈,虽在深夜,山下碧草飞虫历历在目。惊愕中稍稍一用力,身子居然轻飘飘的在半空中横移数尺。当此时,夜歌半盘半坐,(一只腿骨折不能动弹,只盘得一条腿)被云戴雾颤悠悠虚坐在万丈高空。一阵风过,夜歌身躯不由载沉载浮。此时景象,便是梦中也想象不到。夜歌只觉刺激畅快处无以复加,全身再不受半点拘束,山川草木全在脚下,鼓风临虚尽逍遥,只有淡淡云相伴。良久,究竟害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甩个粉身碎骨。于是小心翼翼 的使力用劲,又飘飘悠悠的回到断崖处,虽然屁股依旧不挨地,可终归只有三四寸高度,便是摔了也不打紧。 夜歌长舒一口气,头脑犹自惊喜莫名间,却觉头上猛然一热,腹中火焰终究烧入了识海之中,夜歌一番挣扎,奈何那火头盘卷如飓风,只将全身气力尽数扫荡卷入,一刻猛过一刻。不到盏茶功夫,早已晕晕沉沉不辨东西无识无觉起来。只是感到一味火热难耐而已。 不知道多久,夜歌微微一惊,重获神识,喘息片刻,想要睁开双眼,却觉那眼皮竟有千钧之重,全然奈何不得。又歇了片刻,才终于觉出手脚俱在全身囫囵。想要动时,肚腹中立刻腾起无穷火焰来,立时便将夜歌重烧的心焦神迷不知所在。 正难受间,全身上下,忽然间,自外而内丝丝缕缕缓缓渗入无数冰凉细流来,款款去浇噬胸中火头,夜歌顿时大感畅快清爽当真如久旱之盼甘霖。只是夜歌一动,凡用力处,那火头必定忽的一下猛涨。体外冰寒气劲也随之更胜一分。便如此,一内一外,一火一冰,两股力道两般气劲只把夜歌五脏六腑当做战场反复争锋往来。夜歌苦不能动,只由得他,忽而全身一阵发虚冒汗,忽而又全身瑟瑟紧缩,着实苦不堪言。 正自咬牙苦捱时,却听山壁间扑簌簌一阵石落。夜歌便觉身边“咦”的一声多了一个人。 可怜夜歌此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想求来人一刀把自己结果了,好早点解脱。(玩游戏玩到受这般苦楚,真是闻所未闻,夜歌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去控告他,去投诉他!此时夜歌不但游戏里这般感觉,现实中同样分外难受,想要关机都徒呼奈何。) 又是一阵寒凉压过燥热,夜歌只觉额头一清,忙想要说话时,却觉一只枯柴一般的怪手摸到自己身上来,先是额头,后是颈项,再是胸膛,一路而下并无停意。夜歌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胸中不知道哪来一股力道,冲口便叫道:“流氓!你大爷是处男!” 此声一出,热火寒流一起鼓荡,夜歌再别想支撑,啊的一声轰然晕倒。 (本章完)

第48章 古洞怪人 不知道多久,夜歌昏昏醒来,环顾一看,四壁萧然,竟然是在现实中。夜歌晃晃脑袋,清醒片刻,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一看,光脑居然已经关闭了。 夜歌慌忙立起,只听屁股下椅子刺啦一声响,口中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低头细细回想一番,只想到那只怪手时,不由一阵恶寒。想是被杀了,夜歌长叹一声,也送得一口气。不对啊,被杀也只会重生,我好像是被系统直接踢出来了。心中一阵疑惑,更是难解。 乱纷纷的胡思乱想半天,夜歌心中终究记挂那个能引动万兽来争的神丹。想到此处,心中好不争气的一颤,再管不得其他,急急打开光脑要去看个明白。谁知等着进去时,心中又是一阵踌躇:不要真的掉落了吧。鬼使神差的一按旁边选键,却到了游戏论坛中。 走马观花的匆匆浏览一下五花八门的话题帖子,双眼却只听着“神丹”、“御药”二字。连翻三四页却都渺然无踪,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又翻开一页,却见密密麻麻一溜全是丹药二字。夜歌只觉一阵心跳,忙沉下心来,慢慢拉动去看,一行字却是跃入眼帘,夜歌忙点开去看时,顶头硕大一行标题——天涯何处觅神丹。 夜歌定神细细去看,却见只是长篇大论去说那神丹如何神奇,怎样凝天地之精华,含山川之灵秀而结于昆仑。又絮絮叨叨去说地上灵气凝结,天上异象呈现。有昆仑高士见空中有黄云凝聚,虽大风雨而不消散,心知地上必有灵宝,于是暗暗寻访,终七年之功于昆仑南麓幽谷之内采得灵丹。 夜歌心不在此,也不去看他如何渲染描写后来神丹怎样三失三得,最后终于为西陲太守所得,遣高手进贡皇帝。后面的事情夜歌亲身经历,更不去看,忙忙看到后面却是写的——神丹又名‘天生造化丹’,乃天产之宝,得宝之人冒然服之不但无益反有大害,更须寻得地中之 宝,人间之宝,凑够三才之数为君,再以四海内外八方五行之宝为辅,调和服用,方能收其全功,得无量之益。 夜歌只看得咂舌不已,暗暗庆幸看到这帖子否则不问轻重,胡乱吃了,说不定立刻暴毙当场,来个虚不受补七窍流血那才是冤枉啊。 待得心情平复,却是又喜又忧,喜自己撞了天运得到这天生造化丹,又隐隐忧惧这许多配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觅得齐全。正苦闷间,忽然一拍脑袋,道:“这造化丹还不知道易手没有,却在这里空自发愁。”又忙细细搜寻一番,直看得腰酸背痛,也没见着写着谁又得了这神丹的消息,倒是对夏侯完身份的猜测,对夏侯完来历的考究满坑满谷目不暇接。 夜歌长舒一口气,心中大定。想当年自己前脚劫了御药,后脚就被通缉追拿,霎时间便轰动江湖。想来神丹不曾易主,否则这论坛上岂无半点消息。夜歌肚里心事消解了大半,只是疑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踢出游戏了。 一边想着,一边重新登录游戏。眼中光华一闪,只觉全身暖洋洋遍体舒爽,四下一看氤氲暖气飘渺沉浮,自己竟然在一个温泉之中。温泉之外全是一个深幽洞府。夜歌低头看时,只见自己全身光溜溜,幸好还有一个裤头在,这一动一看,水花乱动,却觉四肢无不转动如意,哪还像是骨折的样子? 夜歌正惊奇间,只听洞外哈哈一阵大笑,走进一个怪人来。却见这人瘦骨嶙峋,一头火也似的红发四散披在背后,弓腰曲腿,手长脚大,似猿猴野人更胜于人。又在这幽寂山洞中出现,夜歌不由啊的一声惊叫,慌忙向后退避时却见这怪人胸前也有个小小木牌,是npc!夜歌胆气壮时,不由脱口大叫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儿?” 那人一双眼全然陷于眼眶之中,在昏暗山洞中却仍旧熠熠生辉。见夜歌问话,却不答只是嘎嘎一笑,转身向一个石像拜去。 夜歌看那石像时,却见牛首人身,攀崖而立,身背药蒌手提药锄,双眼上望。夜歌循他目光向上望去只见山壁上雕这一棵小草,七叶一枝花。夜歌寻思半晌,失声道:“神农!” 那怪人拜了三拜,爬起身来,看着夜歌点头笑道:“不想小子还知道神农。”夜歌道:“若不是在神农架,我也想不到。” 那怪人微笑着又是点点头,走来几步,坐在温泉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笑道:“小子从哪里学来歪门邪道,竟致体内邪火烧身,毒阳攻心。”只把夜歌说的张口结舌莫名其妙。怪人又是一笑,问道:“你入江湖不久,哪来的这许多杀气,又不懂得宣泄只一味强压于心中。竟然还妄服大补至阳之药,以致火上浇油,燎起无穷心火。” 夜歌这才知道自己那般难受竟然是自己倍加珍惜的大还丹引起。想起当初自己九死一生冲杀出来,果然气血汹涌,独坐良久心中犹觉热劲鼓荡,只想发泄一番才好。 夜歌低头正自嗟叹回想,却听怪人道:“若是平常人,最好的结果也要废掉三成功力,厉害些的怕是就要总头再来了。” “啊?”夜歌只惊得一身冷汗,忙运功使力时,却觉静脉疏通气息绵绵,不但丝毫不损好似更胜平日。惊疑中忙拿出罗盘看看自己今日属性,却见体质、六识、身手只略微有些长进殊不明显,看到内力时却不由大叫一声,带水钻雾直冲而起,哈哈笑道:“想不到我夜歌内力又有长进。” 原来那内力已由原来的三转六层突飞猛进至四转一层,试想今日江湖,谁能望我项背。那日同西门菊饮宴中,两人醉后各说本事,西门菊内力只有三转三层已经是领袖群伦了。要知道,内力之道愈到高层愈加难进。 夜歌正自兴奋间,却听那怪人长笑道:“这般好处就得意忘形,若知道你身上还有其他好处,还不疯了。”说着连连摇头,起身便要走。 (本章完)

第49章 星夫子、药丈人 “前辈慢走,在下心中颇有疑惑,还望前辈为我解释一二。” “哦,”那红发怪人笑眯眯的转过头,道:“你要问什么。” 夜歌略一踌躇,将前日种种奇异处细细说来,直说道遍体生云雾,飞空临虚坐时犹自心疑好似说梦话一般。 怪人却不答,反问道:“你不问会得到什么好处,怎么却问这个。” 夜歌一怔,坦然说道:“如鲠在喉,不问不快。” 怪人点头道:“如此看来,小子倒也有可造之处,非是一无是处也。”怪人说着又重新走回,依旧坐在温泉旁大石上,道:“你把你这几日经过细细说来,不许隐瞒。” 夜歌点头答应,将这几日经过慢慢道来,自山林遇虎反得鹿、攻城初会峨眉阵细细说过,待说到月夜劫宝时心中一阵犹豫,沉吟半晌,一咬牙索性连得到‘造化神丹’之事也一并说了。说罢,不由自主的去看那怪人,谁想那怪人似石化一般纹丝不动,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夜歌心中暗暗松口气,又将众家夺宝险死还生,化友为敌也一并说了,直到近日偶至武当山,神丹引来万兽争夺,最后挟蛇王冒死突出,谁知又困于半山绝壁处,最后醒来莫名其妙得逢前辈。 那怪人听罢,忽的哈哈一笑,双眼闪出一丝异芒,上下一扫夜歌,沉声道:“你刚才所说的,莫非就是近日江湖上盛传的‘天生造化丹’不成。” 夜歌心中顿时后悔,但事已至此,一笑点头道:“不错,正是昆仑造化丹。前辈有意乎。” 那怪人一愣,忽的哈哈一阵大笑,长身而起,拿双眼看定夜歌却不说话。夜歌心里更加忐忑,只觉有一股汹涌无形寒气将自己全身锁住,莫想动得一下,只片刻夜歌只觉四肢阴寒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好似溺于九幽寒潭之中,莫想抓摩依靠。只是心中一股傲气却不愿被催折,顶住铺 天盖地淹来的无形压力,只拿双目正视怪人,一瞬不瞬。 “妙哉此子。”怪人忽然跌足笑道。 他这一笑,夜歌顿时如溺水得出,大大松的一口气。耳边却听那怪人道:“你刚才说为避黄云而驾车远遁,可避的没有?” “这,这个,”夜歌一时语塞,当时初下车来,只顾贪看武当风景,后来杀的兴起更是将那黄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刚才怪人让自己细细说江湖经过,这才静下心来想起那诡谲之极的黄云。 怪人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一把提起夜歌道:“现在何不看个明白。”夜歌在这怪人手中只如婴孩幼童莫想挣扎,被这怪人轻轻提出洞外,道:“小子细细来看,可能见着黄云。” 夜歌全身力道此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莫可奈何,只好抬头四下张望一番,喜道:“果然不见那黄云啦,若老跟着我,忒也古怪。” “哈哈哈——”那怪人又是哈哈一笑,道:“恐怕未必。”说着也不等夜歌答话,将身一纵,攀岩附壁如履平地,夜歌但觉双耳山风灌满,两眼难睁,只片刻功夫如腾云驾雾一般已经到了山顶。 那怪人将夜歌一放,笑道:“你再看。”夜歌心魂未定,未曾抬头,先往下一看,顿时间头晕眼花,只怕身体不稳,忙忙向后退开两步,脑海中只记得云遮雾锁深不可测。喘息片刻,这才四下一望,却见周遭只有三四丈大小,风啸如雷白雪皑皑。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裤头却殊无寒意。正奇怪间。却听那怪人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快看。” 夜歌此时不敢违拗他,忙举头看时,当真有手可抚青天,荡胸生层云之慨!只觉意气高远,豪气冲天,说不尽的回肠荡气。谁知转了半圈,夜歌却如见鬼似的跳起,失声叫道:“啊,啊,又是那黄云!”只见东北角上层云堆叠如山,云气流转犹如一座黄色山峦般凌空而立。 “哪里,哪里 ?”怪人一跃而起,顺着夜歌手臂所指处端详良久,痴痴不语。 夜歌见他久久不动,只管抬头呆呆凝神而看。初时还无所谓,只是时间一久,山顶风吹雪飘,寒气凛凛入骨,夜歌身上又别无衣裳,搂身跳踏一阵,实在耐不住,大声叫道:“一团破云只管看什么,我说前辈,咱们下去再说吧。” “呃,”那怪人似被惊醒一般,愕然回首。却把夜歌一惊,只见这怪人原本一双如渊似潭的眼睛竟如死水,再无半点神采,脸上更似突然老了百岁,不知道从哪里纵横交错爬出那许多皱纹来。 此时怪人枯瘦的身姿在风中凄凉而立,哪里还有刚才睥睨自顾的枭雄模样,全然是一个伶仃老人,夜歌不由上前一步扶住老人,轻声问道:“前辈,您……” 那怪人凄然一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药丈人终究是输他一筹。”嗟叹良久,忽然转身对夜歌道:“小子可知超凡入圣之境界乎?”说着不等夜歌回答,自顾说道:“移炉换鼎,凝气化神,身虽世间之身,心早居十三天之外,是以大能包吞四海,莫可抵御,小能明辨秋毫,无可遁形。” 说着,转身向西遥望,叹道:“我与那星夫子争雄三十年,大战数百场始终不能胜他一招半式。九年前,那星夫子却忽然遁世不出,我遍寻不着,却忽闻有昆仑散人得至宝于幽谷。我料得必是他,便径直去寻,谁知他却卑辞请和避而不战,我还道他自知不敌主动退让,心满意足下大笑而回。谁知今日见到小子你,才知上了他的大当。” 夜歌乍闻武林秘辛,英雄往事正神魂激荡时,忽闻上当,忙问:“此话怎解?” 药丈人摇头叹息一声,方说道:“你可知这天上黄云从何而来。” 夜歌想想道:“本来不知,最近听说有昆仑高士见天上有云气堆积方采得神丹于幽谷,刚才又见前辈情景,想来,这黄云竟是由神丹而生。” (本章完)

第50章 冰火龙蛇劲 第50章 冰**蛇劲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不错。”说着转身道:“想我药丈人自负绝伦,天下间觑得有谁?可叹始终奈何不了星夫子这老鬼。那日我自以为终于得偿所愿,志得意满的回到山中却又听说一件事,心中大疑,忙再赶去找他时哪里还能找到,是以长长抑郁填胸不得舒展,天叫我遇到你小子,终于得解。” 夜歌心中好奇之心大起,忍着冻,瑟瑟发抖却不敢就问。药丈人见了哈哈一笑,忽然伸手将夜歌一提,耸身便向山下跳去,只惊得夜歌大叫一声,魂飞魄散紧紧抱住药丈人不敢去看。 谁知片刻功夫已经重新回到洞口,药丈人一拍夜歌笑道:“小子还不睁眼。”夜歌睁眼一看,终于脚踏实地,心头石落却再无半点气力,软软的坐倒在洞口。 药丈人背负双手,凭崖而立,一头红发飘扬四散更如怒火雄张一般。夜歌见他不说话,只是一味立在山崖喝风,自己光身坐在这里浴风也不大舒服,正磨磨蹭蹭的想挪到山洞里。 却见话声朗朗,盈耳而来:“天下皆道有用未必有用,天下皆道无用也未必无用。功力已到星夫子和我这般境界,靠外物催逼已万难有寸进。天人之隔,一线之间非以力证,全由缘定。 可笑星夫子以无用之物而害有用之身。” “前辈是说那神丹对您全无用处,可是……” 药丈人哈哈一笑,傲然道:“你几曾见过人与蝼蚁争食。那神丹纵有千般妙用、万种灵效,亦不过是天地间之物罢了,老夫所求者——超脱天地也。万古不朽之境岂是靠外物所能达。心境若不到那步天地,吃的越多死的越快,为何?心间容不下也。此乃虚不受补吃药似吃毒!”说话间白云聚集四合、天穹层雷震荡,夜歌只觉有无穷威势滚滚向自己涌来,连连退开数步才觉胸口略舒展些。 此时夜歌再看那药丈人时,依旧红发童颜,面上光洁似初,已不是方才那副老朽模样。 药丈人见夜歌目瞪口呆,痴痴 不语,笑道:“不必惊讶,功力所到,寄心神于先天之外,能借无穷之力,相貌骨殖皆后天之物如何不能改易。”说着看看夜歌,点头道:“当年无聊曾做了两张面具,随手丢掷,不想今日自己跑了回来。小子与老夫倒是有缘。” 夜歌霎时心神大震,一时间又取不下来,口中只说:“前辈,这是朋友所赠,却不知道是前辈的,我这就奉还。” 药丈人摆摆手道:“不必,他于你有用你便戴着吧。”说着依旧转身看天,缓缓说道:“你刚才所见那黄云是什么模样?” 夜歌一怔,也不假思索,便将那黄云模样细细描述一番。药丈人叹口气道:“正该如此。” 夜歌心头忽然一怔,犹犹豫豫的问道:“难道,难道前辈看不到那黄云。” 药丈人苦笑一声,道:“我回到山中,一日翻看典籍,却见上面说这等灵物夺天地之造化,于空中必有照应。当年张华见斗牛间有紫气而得到太阿、龙泉二剑,史书明载言之凿凿。我心下便有疑惑,后来更听江湖传言星夫子乃是依天上云气才觅得神丹,心中更疑,我当日见他时,四野晴空那有什么黄云如山。我只道那日匆忙未及细看,再寻他时早已了无踪迹,好来更听说他因身怀重宝,居然被弟子门人下毒谋害,那神丹从此飘零无音。我久欲得神丹一观,以解我心中疑惑,谁想老天当真把你送来。” 夜歌怔怔一思,方才悟道:“原来前辈刚才说的明察秋毫是这个意思。” “不错,”药丈人。“老鬼能看到,我却看不到,岂不是输他一筹,更可恨是从此我再无报仇机会,老鬼带胜而死,却独留我这孤苦败阵者,可恨三十年快战,到底让老鬼压我一头。” 夜歌听药丈人虽作恨语,却更有无限留恋感叹之情溢出。想到老头从此孤苦伶仃再无对手,不由深深一叹,暗道药丈人此时虽欲再败一次可得乎? 那药丈人却忽的一跃而起,身形一晃,早逼到夜歌面前。夜歌只觉胸口连痛,耳边有音 提示道:您已被点穴。 点穴!夜歌一惊,正要起来哪里还能起来。 却听那药丈人嘎嘎一笑道:“我药丈人生平绝不吃亏,小子身受了老头子许多好处,须得一一还来。” 夜歌全身不能动半个指头,知道:“你要杀就杀,让我把造化丹双手拿出来送你却是想也莫想。” 谁知那药丈人仰天一笑,乐不可支的道:“小子有趣。”左手一探,如青龙探海。夜歌身上光化一闪,却见那药丈人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木盒,正是盛那天生造化丹的。夜歌欲语,却是一阵泄气,索性低头歪在一边不去看他。 那药丈人嘻嘻一笑道:“小子方才还问我何以有满身云雾的奇遇,现在怎的不问了。”见夜歌不说话,掂一掂掌中红木匣子,笑道:“此乃天产至阳之物,朝夕与你贴身相随,本来于你有大益,谁知小子狗屁不通臭不可闻,居然连最末流的内功心法都不曾学,体内大半热劲不曾宣泄疏通。那日你酣战之后更是火上加火,你居然又服大补之药,真自找死也。” 夜歌此时才算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药丈人,依旧低下头去。 那药丈人又是一笑,拍拍夜歌肩膀道:“小子倒也不是全然狗屁不通,你那日在万兽群中厮杀,沉心如铁。生死俱忘倒也是一番难得收获,只是若无高人指点,也终归是莫名其妙而来莫名其妙而去。” “到底是什么收获?”夜歌终究忍不住,狠狠问道。 那药丈人呵呵一笑,摆手道:“且莫急,叫你知道得了老头子多少好处,看你可敢还生怨望。” 说着弯下身躯问道:“你可知道为何功力大进?为何修成这‘冰**蛇劲’这等上乘功法?” “冰**蛇劲?” “不错,你且来看。”说着依旧一把提起夜歌几步窜下山崖,夜歌只觉呼呼风响,睁眼看时却到了一处熟悉地方,药丈人将手一指道:“你看,你看。” 夜歌看时,只见白花花的一团。 (本章完)

第51章 山河不移体 却说夜歌定睛看时,那物认得也不认得。说认得,那物长有数丈,粗如水桶依稀就是那蛇王模样。说不认得只因此时那物全身雪白,唯有一双眸子依旧碧沉沉已全然如雪相似。 “这,这是?”夜歌疑惑不定。 药丈人哈哈一笑,反问道:“怎么,不认识了。” “难道这就那条碧色蛇王?” “然也。” “可,可怎么会成这样啊?” 药丈人又是呵呵一笑,轻捋几下火色长发道:“这便要说起你那‘冰**蛇劲’了。”说着看看夜歌此时一副心魂都要飞出来的焦急模样,又是一声大笑,这才慢慢道:“那日你肚中火上浇油,邪火熏天,正如脱缰索而走蛟龙,眼看你命在旦夕。不想身边却恰恰有这至阴之物。” 说着药丈人伸手指指那蛇王道:“你体中毒火对你有大害,对此物却甚有助益。那日老夫半山崖采药偶然见着,初时还以为巨蛇吞人,也不在意,后来却见这巨蛇紧紧缠着你却不使力,只是身上忽而温润忽而大寒,我看了良久才知道此物竟然以你体内邪火磨练自身,端的是天下奇景。只可惜……” “可惜什么?”夜歌忙问道。 药丈人道:“这巨蛇或是真助你或是假助你,我不知道,只是它一味以自身阴寒去压你体内邪火,不啻于把你五脏六腑当做战场鏖兵,像你这般身躯如何 能够承受?”说着看看星空道:“老夫本不想去管闲事,只是那日之事百年罕见,我一时手痒就把你救回洞中,一番调治,这才填水火安阴阳,成就了你小子的‘冰**蛇劲’,否则,嘿嘿,你小子能活着就烧高香了。”这怪人说话纵意直述,丝毫不见半点委婉。 夜歌讷讷点头,恍如做梦,想不到自己一夜之间,竟然几生几死,嗟叹良久,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也不知道这怪老头知道不知道,越性一块儿问了:“前辈,我那个,莫名其妙的踢出游戏,光脑也自动关机了,不知道您可知为什么吗?” 问完后,那深不可测的药丈人竟然双眼翻白,好像昏过去似的,跌身就倒,夜歌忙要去扶时,不想药丈人却像不倒翁似的又弹了起来,擦擦头上汗,大声呼道:“小子害我!” 夜歌慌忙躬身赔罪却见那药丈人摆摆手,像是背书似的一口气说道:“你这‘冰**蛇劲’一无师承二无秘籍,下不接地上不承天,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机缘巧合诸事凑成,电脑当机了。” “啊,这也行!”夜歌叫道。 药丈人摇头道:“我不管这些,小子听着,为了成就你这‘冰**蛇劲’老夫几乎把三十余年积攒下的灵根妙药统统用尽,这才把你铸成‘山河不移体’,方能完全消弭你体内寒热之毒。” “山河不移体?” “那是,”药丈人甚是得意,笑道:“非是山河 不移之体如何容得龙腾蛇走、火卷冰塞?”见夜歌犹自惊疑,气道:“你平日里可能光身于山巅上受那风嚎雪侵?” “这,”夜歌挠挠头道:“我从来没有上过山巅,前辈那日带我上山,初时的确殊无冷意,只是后来……·” 药丈人冷哼一声道:“你功力初成,还想怎样?这冰**蛇劲和山河不移体一内一外一枝两叶,劲力愈强则身体愈固,想一步登天岂不太愚。” “不,我不是……” 药丈人却不听,大声道:“你看那巨蛇,受老夫恩惠助力已蜕尽旧衣成就神农白蛇,现下已答应为我看洞巡山。你小子得我好处胜蛇王百倍,不知道欲却要如何报答。” 夜歌干笑一下,摸摸脑袋道:“我看前辈已经有看洞巡山的了,晚辈一无所长,身上虽然有几件东西,料得难入前辈法眼。”说着抬头看看药丈人的脸色,又吞吞吐吐的说道:“前辈功力通玄,早已超脱名利之外,正所谓无欲无求之世外高人也。在下不揣鄙陋,愿拜在前辈门下,以光大前辈所学。不知道前辈意下如何?”说着忐忑不安的立在一边。 药丈人一语不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夜歌,先是冷笑,继而哈哈大笑,仰天笑处,响遏行云,山林之上簌簌声响万鸟惊飞。夜歌只听着心惊胆战惴惴不安时。却听笑声忽止,药丈人一双利眼直直看向夜歌,道:“你小子倒也有些眼力,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几时能填欲壑满?” (本章完)

第52章 童子! 夜歌见这话心里早凉了半截,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药丈人仰头长长一叹道:“你说什么无欲无求,那是狗屁。”说着探爪抓去,只听哗啦一声响,竟然从山壁中抠出一块整石来,拿在手中让夜歌看着道:“便如这块石头,倒是无欲无求却也是死物一块了。”说话间五指如钩缓缓并拢,只见青末如沙似水一般泄下。夜歌在旁,呆若木鸡,口不能发一言。 药丈人见状,哈哈一笑道:“大丈夫者,大爱大恨,大求大舍,痴心一事终身无片刻悔,哪像世间碌碌优柔纠缠,干大事而反侧欲行不行欲止难止,碾转忧虑于无穷烦恼愁绪中!” 夜歌心神震荡处,药丈人霍的一下转过身来,双目似鹰紧紧盯住夜歌,厉声问道:“小子欲得我衣钵,置身武道可能终身无悔,片刻不渝?”这话声如雷,声声直滚入夜歌心魂,只觉双腿一颤,惭然道:“不能,我不能。” “哈哈——”药丈人转身大笑,“这般决心毅力岂敢窥我武道巅峰!” 此时,夜歌全然心如冷灰,怅然不知何依,山崖风啸草木凄嚎正失魂落魄间。肩头忽然传来一股暖流,却是药丈人将手搭在自己肩头笑道:“小子虽难登堂入室,入我门来一览倒也未尝不可。” 夜歌一愣,惊喜交夹忙忙转过头来道:“您,您要收我?” 药丈人点点头道:“你小子欠老夫许多恩情,岂能轻易就走。我出三道题目试你,一来让你还我大恩二来顺便考你,你若能闯的过,老夫倒也不妨收你作门下童子,好教你领略一番我门中广大。你可愿意?” “童子?!” “童子,”药丈人手捋红发笑道:“依你才智,让你作童子也是抬举你了,难不成你不愿意。” 夜歌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依旧慌忙点头道:“愿意,愿意,我愿意。”像药丈人这般绝世高人若此番失却,恐怕再难有机会撞着,管他是童子还是关门弟子、开门弟子先混个人情再说。 药丈人嘎嘎一笑,甚是古怪,拍手道:“不想我药 丈人一日内为本门收得两个子弟,妙哉,妙哉。” “两个?”夜歌心中暗自琢磨,“怎么是两个?”瞥眼看见旁边懒懒抬头的白蛇,却是满头黑线,这怪人还真是一视同仁啊。药丈人笑够,转身对夜歌道:“我传白蛇以腾吸之法,叫他好自修炼。现下既然又收了你,不可偏向,也当传你一样功夫。”说着歪头思索起来。 夜歌顿时大喜,再不计较同白蛇作同门,翘首以盼,满脸期待。几番起折总算是见到实在的了。以药丈人这等绝世高人,随便教自己一招,还不让自己大杀四方,雄霸武林? 夜歌正憧憬间,却听药丈人一拍手道:“有了,你有体内龙蛇劲,运转使用处便是山河体,别人若打你,内劲感应时自然反击,只是如此终究太笨。老夫当年曾自创一路功法,名唤‘还复贴’,别人若打你时,能将内劲反弹之力增幅数倍不止,练到深处,别人轻轻碰得你一下就能将他震杀。如次一来,三般功法正好配成一套,岂不大妙,你说就叫个‘不战杀’如何?正应不战而屈人之兵!” 夜歌一副兴奋激昂之情,只叫药丈人一副说辞说的冷了一半,心中暗道:“着不动被人打,不知道妙在何处?哪有半点威风豪迈?”嘴里虽不敢说,却苦着脸道:“这个,好像也巧不到哪里去啊。” 谁知药丈人忽然勃然作色,冷笑道:“罢,罢,罢,还未入门,就挑三拣四嫌肥爱瘦,以后还了得?”转身便要走。 夜歌一边去拦,一边细细留神来看,看这药丈人是否要打自己三下,是否要背着手伸出三根指头来什么的,眼看药丈人攀上山壁就要走,忙才一把拉住道:“师傅,我学,我学还不行吗?童子我再不敢挑拣了。”心里却是哀叹,自己怎么就没有孙猴子的命啊。 那药丈人见状,也不走了,哈哈一笑道:“你凑耳过来,我细细给你讲来。”夜歌不敢怠慢,留神静气听药丈人在耳边讲解一番。半晌,药丈人方直身躯,道:“你现下就运功,老夫为你护法!” 夜歌点头答应,盘腿坐定,又将药丈人的讲解 细细思索一遍,记下其中关窍,这才慢慢提气运转。气息走处,只见气海升腾涌出一股怒流,所过处,忽冷忽热筋脉脏腑俱是舒爽异常,依照药丈人手指指引线路默默运功缓缓运行一周。却听旁边药丈人喜道:“成了。此时不用还复贴更待何时?”夜歌不敢迟慢,气息反走,分出一股力道依带脉运行一遭,缓缓逆行而上,这一趟绝无半点舒畅惬意可言,当真是跻攀一寸千险,不到片刻,夜歌只觉周身上下汗津一片,好不容易行到胸膛处再难进步。夜歌犹自不甘心,数次提劲冲突,却听药丈人道:“适可而止,不必强求,武道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要说话,敛气起来。” 夜歌应命,缓缓起。只觉胸膛两乳处一团火热,如激流飞湍争涌于此。 远处,只听药丈人一声大叫:“小子小心,莫要躲闪。”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几声,劲风来袭。夜歌沉下心决意不去理会,片刻只听胸口噗噗几声,别处犹自小可,唯有胸口被击处那股热流猛然一探,如巨浪起潮一般,瞬间,便听山壁上嗤的一声脆响。其他各处虽然轻重有别,却都不痛只是微微一痒而已。 去听药丈人呵呵一笑,道:“小子睁眼快看!”夜歌闻声,开眼吐气居然成雾。此时还是四五月天气,居然看到嘴中吐雾,夜歌惊奇中,胸口一松那股热流早已消失无踪。不及夜歌去查,却见灰影一闪,药丈人一把拉过夜歌,行到山壁下,指着岩石上一个圆圆凹痕道:“快看,快看。” 夜歌看那凹痕,深深凹陷,平整如镜,该是石子所砸,却不敢相信,惊愕道:“这,这是我反弹的。” 药丈人点点头,指指山壁下几颗石子道:“这些石子都是我砸在你身上其他各处反弹回来的,又指指那凹痕道:“这个却是老夫我砸在你胸口上反弹回来的。”夜歌犹不能信,摸摸凹痕,痴道:“这,这……”却听药丈人哈哈笑道:“不枉老夫一番苦心,小子‘还复贴’终有小成。” 夜歌犹自看那凹痕不语,旁边药丈人却忽然一把将他提起,笑道:“小子休要装傻,这便去闯老夫第一关去。” (本章完)

第53章 死党 夜歌被提在半空,张牙舞爪,哇哇乱叫,只觉自己就要摔下万丈绝壁,山林河谷、石楞突角迎面扑来。风声呼号,穿云拔雾,攀绝岭于瞬息而下山谷于须臾,踏树冠之叠翠而比翼于惊鸟。夜歌只觉做梦般,恍恍惚惚来到一处地方。 药丈人连叫三声,夜歌才呆呆转头问道:“这,这是?”药丈人哈哈一笑,指着不远处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道:“此山名唤‘猴儿山’,山上有个‘朝天洞’,老夫把你放在洞中,不叫你出来你别出来,叫你出来时你要马上出来,这就是第一关。” “这么简单?”夜歌疑道。 药丈人哈哈一笑,又是一把提起夜歌,凌虚踏步,如登台阶般在那光秃秃的山壁上点了几点,早把夜歌提上山顶。夜歌立在山顶,喘口气,四下里望时,只见这秃山不生寸草,浑然一块全做白色,周围不过十余丈方圆,高矮亦不过两三丈,山顶上四方平整只容得下十几人罢了。于其说山不如说一口大钟倒扣在这里,哪有什么洞? 夜歌心里想,不由说出口来。那药丈人摇头一笑道:“小子说的不错,此山原来就叫‘倒扣钟’,至于洞吗?就在此处。”夜歌循着药丈人手势看时,不提防被他一推,惊叫一声,早掉到一个洞中去了。原来那洞口就在夜歌旁边一处山石后。 夜歌只道定要摔个头破血流,那知道快要落地,却平平吹来一股怪风,缓缓将夜歌托住放在地上,尽是丝毫未损。夜歌起来来时,只见自己头顶三丈高低处一个圆圆洞口亮晃晃的透出光来。 洞外却听一声熟悉的哈哈笑声:“小子不可忘记此关的规矩,我去也。”夜歌张嘴要问时,只听笑声隐隐,早已不知去了有多远。夜歌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不就是你叫出去就出去,不叫出去就不出去吗?”夜歌说着,抬头看看那洞口好像也不甚太高,不就是十米吗?夜歌想着撸撸袖子,提气正要往上跳,触手处哪有衣服,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仰天大叫道:“药丈人,药师傅,你给我留件衣服啊。” 叫唤 半天哪里有人答应,不由含忿带气拼力往上一跳,攸忽忽直窜上两丈有余,指端却还离洞口约有两尺来远。夜歌不服,又连跳数下,除了第二次好像有些进步,其余几次竟然是一次不如一次。夜歌不由一声大叫,石钟内嗡嗡作响。 片刻,夜歌摇摇头四面去看时,俱是光秃秃的石壁,大小约有十四五平方,几步就能转一个圈,右手阳光照不到处有一个小小石槽,碗子大小,盛着半碗乳黄色**。夜歌咦的一声,探头去看时,迎面一阵淡淡醉香,醇美非常,夜歌大觉惊叹,细细看时,周围石壁并没有什么泉眼小洞,不知道这半碗汁液却是从哪里而来?想是在碗底!夜歌正要动手看时,忽道:“不可,老怪物让我闯关的题目怎么会如此简单,就算我现在出不去,假以时日当不成问题,这碗汁液凭空而来,莫非是老怪物考我?”夜歌想着,呵呵一笑道:“前辈放心,我夜歌非是那整日想如非非欲一蹴而就的人。”当下自得一笑,也不理那汁液,盘腿坐下道:“我也是能平心静气踏踏实实而行的人。” 说着便闭目打起坐来。悠悠提气,导引刚刚成就的龙蛇劲缓缓运行全身,冷热滋育下却比平常枯燥闷坐强了不知道多少。夜歌一来觉得新鲜,二来初享这般滋味。待得再睁开双眼时,竟然已是天黑。空中清风徐拂,疏星朗月,虽是坐井观天那抹星空却更显幽远空邃。夜歌叹赏良久,正心魂向往时,耳边却滴、滴几声,凭空有音提示道:“宅电,宅电!” “宅电?”夜歌先是一愣,这才想到自己是在游戏中,自己还有一个现实中的名字——艾梦。慌忙一按手腕上铜环,将现出的罗盘轻轻一旋,滴滴几声,早回到了现实中。夜歌一边扯开接驳器,一边拿起电话道:“你好,我是夜,不,我是艾梦。”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艾梦顿时兴奋起来,大叫道:“宫玉瑶!你还记得我啊。” 对面的老同学声音很怪,没有半点以往的热情,只是要约夜歌出去,说她就在艾梦楼下对面的咖啡厅里。艾梦虽然吃惊,望望窗口灯火阑珊,仍旧道: “好,好,我马上就出去,等我啊。” 说罢,放下电话就要出去。开门时,不由低头看看,衣服当然都在,艾梦摇摇头,把游戏里只穿着裤头的夜歌忘在一边,嗵嗵的跑下楼去了。对面的咖啡厅艾梦上班、下班不知道路过多少次,每次看到咖啡厅里从容坐在沙发上浅斟慢饮的人就不由一阵神往,可始终没有踏进一步,想不到这次却是被美女同学叫了来。哈哈。 一进门,满厅都是萨克森演奏的清柔乐曲,夜歌只看一下,早在人丛中看到了玉瑶。 今天他穿了一件粉红色连衣裙,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那样的清纯可爱,每次看到她艾梦从心底都会想起楚楚可怜这个词来。夜歌移开椅子,还未坐下,早笑呵呵的说道:“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女到了游戏中怎么起个‘功一皇’的名字啊,太不像你的风格啦,我可是过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悲惨结果啊。” 宫玉瑶勉强一笑,低着头轻声道:“你忘记你艾梦这个名字上学的时候引起多少笑话了吗?”上大学的时候,大家都说艾梦名字女性化,起个绰号叫他“梦梦”,艾梦当然不甘就范无数次奋起反击,想要推翻这顶帽子,为此闹了好些笑话。想起那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憧憬渴望的大学时代,想起那么多可爱浪漫的同学和多姿多彩的生活,夜歌不由莞尔,笑的那样沉醉。 看宫玉瑶在一边心事重重的样子,夜歌不由叫了两杯咖啡,支起身子笑道:“怎么。瑶瑶有心上人啦,特意坐船来找我这个‘好姐妹’来做参谋。”玉瑶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道:“你怎么还是这样没正经的,都多大了。” 艾梦呵呵一笑:“我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咱们老同学之间还要装什么啊。”谁知宫玉瑶头低的更低,好像作什么巨大努力似的,双手紧紧铰在一起。 “瑶瑶,瑶瑶,”艾梦轻轻连叫几声,“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啊,咱们可是死党啊!” 对面,宫玉瑶忽然猛地一摇头,抬起头,脸颊上分明是两行清泪:“艾梦,我把你出卖了。” (本章完)

第54章 夜,漫步 艾梦一愣,笑道:“我有什么好出卖的,瘦骨伶仃没三两肉。” “不,艾梦,”玉瑶泪眼婆娑,哽咽道:“你听我说,我在洛姿工作,你知道我们公司是董氏企业的下属公司,董寒松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董寒松!你是说那个游戏中的沧海蜃楼?董三!”艾梦终于感到一丝不妙,不会是把游戏扯到现实了吧,自己可是劫了人家的神丹啊,艾梦抱着一丝侥幸对忽然被打断话头而犹自吃惊的宫玉瑶笑道:“没事,瑶瑶你真厉害,居然在世界十五强里工作,羡慕啊。” 宫玉瑶呆呆的看看艾梦,轻声道:“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说着垂下头去,缎子一般的黑发披散下来,在本来就幽暗的咖啡厅里显得那样幽谧沉静,艾梦忽然想起了夜空,不由自主的,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妹妹,柔声道:“玉瑶,我相信你,永永远远都相信你。”说着舒口气,笑道:“说吧,要我怎么样?” 玉瑶却完全趴在了桌上,幽幽噎噎,居然哭了起来,一头乌亮的头发有节奏的起起伏伏。四下的人都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诧异过后完全就是对夜歌的讨伐。艾梦尴尬的如坐针毡,轻轻的把椅子移到宫玉瑶的旁边,轻轻摇动着玉瑶的胳膊,带着乞求,可怜巴巴的说道:“玉瑶,没事啊,别哭啦,不就是个游戏吗,有什么事情啊。你再这样,我也得哭啦。”女孩子自顾自的在哪里发泄一番,终于安静了下来,可还依旧赖在桌上不起来,歪过脑袋抽泣的说道:“真的没事?” 艾梦大喜,点头似小鸡啄米,连声道:“当然没事,一个游戏嘛,大家坐在一齐喝个茶道个歉不就完了。” “真的。” “真的。”艾梦以电影里入党一般的坚决点头道。 看宫玉瑶挪一下身子,要起来,艾梦忙递过早已准备好的纸巾道:“把瑶瑶惹哭了,班长他们知道了会揍扁我的啊,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宫玉瑶终于噗嗤一下笑了,满天乌云一朝散,更见梨花分外娇。艾梦顿时 觉得背后道道无形压力消减,忙端过一杯咖啡道:“来,瑶瑶压压惊。” 宫玉瑶轻摇下头,还有泪珠滴下来,歪头想一想,轻声道:“我偶然看到寒松办公室里的一张图片居然是你,虽然你一副古人打扮,还提着根木棍。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来,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后来才听说寒松他悬赏五十万在找你,我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可,可我看寒松每天都很心焦的样子,还是……”说话间,那泪珠又是滚撒下来。艾梦不管那五十万投入心海中掀起的滔天波澜,忙一把扶住玉瑶,柔声道:“我说过没事嘛,我手上一样东西董三正需要,他想买,我就卖,不过是一幢买卖罢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艾梦信誓旦旦的说,“我还要感谢瑶瑶你啊,我早想卖了。可惜能联系上的人都买不起,买得起的人又联系不上,幸亏你你来了,否则我差点便宜处理了。买卖做成了,我分你一半!” “不,不,我不要,”宫玉瑶连连摆手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寒松他说如果你愿意见他就打这个号码,他随时都有时间,如果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的。” “嗯,”艾梦一边喜滋滋的记下电话号码,一边歪着头坏笑道:“寒松,瑶瑶好幸福啊。” 宫玉瑶一怔,脸上立刻一片绯红,用力推一把艾梦叫道:“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艾梦哈哈一笑,一边躲,一边起身来道:“老同学好不容易来,咱们别坐在这里闷着了,来,出去走走。” “嗯。”对面笑靥如花,清纯如斯。艾梦只觉微微一醉,忙转过身去,结了帐,当先打开门恭候玉瑶出去。 夜深沉,不夜天,虹霓闪烁迷人眼。走在微微的夜风中,和昔日的美女同学并肩漫步在料峭的寒意中,那路边的绿化带恍惚就是大学的林**。不需要说话,默默的相随,两副心神早已悠悠共醉于昔日的回忆中。一步一步好似时空转移,踏入过往点点滴滴的片段,一声一声,恼人的鸣笛声,总把人又一次次惊回现实,偶尔四目相对,那眸子 里全是以往的欢声笑语。 良久,艾梦仰着头像是在对玉瑶说话,更像是自语:“以前的生活,真的,就一去不复返了吗?” “人必须要长大啊,长大了就有了责任。” “对,责任,首先是喂饱自己肚子的责任!然后是家庭,然后是……” “等咱们尽完责任,就可以退休啦,到时候比大学时代更自在。” “呵呵——”艾梦仰着头遐想着,想着自己功成身退白发斑斑的时候,领着小孙子在花园遛弯、打太极。似乎的确很惬意,只可惜夕阳无限好…… 大学像是漫步徘徊在群山云海的朝阳,他就要腾空。那无限广大的天空就在眼前,壮美如画的江山亦在脚下,似乎无限种可能都在眼前,万千宠爱都集于一身。可日照中天的时候终究会来,那是一个孤零零的中天,全靠自己擎起的中天,离开大地好远好远,一切似乎都模糊如梦。 …… “艾梦,艾梦,你想什么呢?” 艾梦一惊,原来是玉瑶在推他,忙笑笑道:“没事,想我们变成老头、老太时是什么样子的。” 玉瑶轻轻一笑,道:“管他呢,且顾眼下吧。那个,真的没事!”说着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向艾梦,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艾梦不由哑然而笑长叹一声道:“瑶瑶啊——,不就是个电话号码吗?你告诉他我住哪里啦?” 玉瑶连忙摇头。 “你告诉他我在哪个城市啦?” 玉瑶还是摇头。 “那你告诉他我什么啦?” “我就说我认识你,可以联系到你,别的,我真的什么也……” 艾梦哈哈笑道:“瑶瑶,我相信你,不要再说啦。董寒松就算找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一个买卖而已啊。” “真的?……可,可我看他,光找你就悬赏50万啊。” “真的,”艾梦重重点头道,“*罢了。只不过他是董三少,我是艾梦罢了。” (本章完)

第55章 开工! 玉瑶终于笑了,白皙的脸颊上浅浅的酒窝悠悠的将艾梦摆渡到那过往种种明媚的回忆中,什么五十万,什么董家三少,统统从我脑海里走开,快!此时我艾梦舒展的心胸里容不下半点蝇营狗苟,不想留下一丝龌龊。只想对着月望着人将此时的心境化作永恒,如夜幕般无声无息绵延永存。 艾梦也在笑,望着艾梦,玉瑶终于捂着嘴格格的笑起来,直笑的弯下了腰。有多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旁若无人的大笑,不愿去想,只驻今朝。 就这样,两人笑笑走走停停,往昔的一切,即使在微不足道此时却宛如明珠,被一声声欢笑串作一串。一句突如其来的梦话,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一声军训时哀哀的哭声都成了不尽的话题,似乎没一个字眼,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如醇酒一般,不觉令人沉迷陶醉。 一条长街像是走不完似的,一直走到一路华灯,宽阔的马路上只有偶然一闪而过的汽车,寂寥的简直像是旷野。 “几点啦?”玉瑶忽然问道。 “啊?”艾梦犹自沉醉。直到宫玉瑶问第二遍,艾梦才如梦方醒似的拿出手机看看,却不由惊叫一声:“快凌晨啦。” “啊。”玉瑶也是惊叫一声,忙忙的四下看看道:“糟啦,糟啦,明天还得早起啊。”看着玉瑶急匆匆的跑上马路拦车,艾梦也着急起来,忙到另一边去拦。 可当一辆车嘎然而止时,艾梦又担忧的说道:“瑶瑶,这么晚啦,我送你去吧。” “不用,不用,”玉瑶一边钻上悬浮车,一边探着脑袋道,“现在都是机器人驾驶,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明天你也得上班啊。”艾梦呆呆的点点头,道:“那你回去可得马上给我打电话啊。” “嗯,一定。”玉瑶一边答应着,一边挥手再见。呼啸声中,红色的出租车早消逝在远处的黑夜里。 “再见!”艾梦只来得及大叫一声。过了好一会儿,艾梦才无奈的接 受自己已是孤家寡人的境地,怅然的叹口气,转身往回走了老远,才惊叫一声,抬头四望,悲号道:“我这是走到哪里了?”四下里跑去看看,艾梦继续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已经迷路的遭遇。 “走吧。”艾梦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看着星空,乱七八糟的快乐的想着,好像世上一切都暗藏着欢愉和幸福。溜溜达达走了老远,快乐够了,双腿也开始累了。可惜前后望望,刚才很容易拦到的出租车怎么一辆都不见了? 继续走,仍然不见,拖着腿走,依旧不见,时时回头,直***穿秋水可惜鸿雁杳杳!艾梦趿拉着两只脚慢慢的往前挪,一边前后张望出租车,一边看着那好像永远走不尽的道路兀自琢磨:刚才和玉瑶是怎么溜达出这么远的啊。 “走啊走,哥哥我大步的往前走,往前走!”艾梦不会唱歌,只好扯着嗓门乱吼,在空旷的大路上,橘黄色的路灯下蛾虫飞舞,路边的高楼上忽然亮起的灯不在少数,艾梦甚至听到有推开窗户的声音。楼下,马路上艾梦唱的更加带劲了。 一路狼嚎,也忘了留意是否有出租车。总之是捱到家了。艾梦看看那熟悉的公寓楼,真是从未有过的亲切。长舒一口气,坐倒在马路边的竹椅上,搁着两条腿,只觉一片麻木。 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先休息下再说。艾梦刚刚要闭上眼睛,裤兜里手机却欢快的响了起来,忙接过时,竟然是宫玉瑶,艾梦吃惊的看看远处,叫道:“你已经到家啦。” “没了,正在电梯里呢……”说着只听叮的一声电机响,接着是踏踏的脚步声,耳边的声音继续说道:“现在到了,正开门呢,你放心了吧。” “嗯,放心,放心。”艾梦能够听出玉瑶的疲惫来,又说几句,忙道:“你快休息吧,我也要睡了,瑶瑶再见啊。” “嗯,拜拜。” “拜拜。” 关掉手机,艾梦歪头想想,真是太厉害啦,下江离江城有四百多里,想不到一两个小 时就到了。心里想着,也不休息了,起身来一步步的爬上五楼,准备洗澡睡觉。 等一切忙完,差不多凌晨两点啦。艾梦懒懒的躺在床上,只觉下腹热烘烘的异常舒服,好像有一团气流在体内流转,忽冷忽热,忽热忽冷,不一会艾梦早沉沉然魂入梦乡矣。 一觉到天明,第二天醒来时,艾梦一伸懒腰浑身竟是异样的舒畅精神。回头看闹钟时,却是吃了一惊,居然还不到六点。 “不是坏了吧。”艾梦说着走下床,拿起手机看时,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5:48。艾梦晃晃脑袋,又伸伸腰确实神清气爽满身都是精力。暗自嘀咕道:“昨天晚上的兴奋还没过去?”一边想着,一边整理下上班需要的资料。 忙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慢慢走到6:30。艾梦看看资料上整理出来的思路和草稿,摇头笑笑:“今天怎么连脑子都好像变聪明了似的。” 看看还有时间,又拿出冰箱的鸡蛋、蔬菜来,开火倒油一阵忙活,好好的犒劳了自己一番,居然刚到八点。看看空荡荡的家,又看看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自己,接下来干什么?每天早上都火急火燎,哪里有这般从容悠闲,艾梦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呆坐良久,反正无事,还是上班去吧。 今天早走了几乎一个小时,当艾梦看到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停在自己面前时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车号,等车发动时,才慌张的抢上几步,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整个车都属于自己一个人时,那感觉的确不错,眼光越过一排排的座位,看看那司机,好像是自己的私人司机一样。空荡荡的车厢简直就是超豪华私驾,艾梦不由的想起了游戏中最上等的驿车来。 艾梦的回味恰到好处时,车已经到了。乐滋滋的跳下车,直奔公司。果然,依旧是空荡荡的。 艾梦悠然一转,整个公司好像也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似的,一排排工作桌像是待命听令的手下,艾梦满意的一笑,打个响指道:“开工!” (本章完)

第56章 现实乎?游戏乎? 从来没有发现办公室里的空气也可以这样的清新。窗外,柳梢拂动,似有融融清风暗涌。环顾一下小小的办公室,温馨中有些零落。艾梦此时的心境可不许有一丝的瑕疵存在,利落地收拾一番,居然找到了两双袜子!很厚,应该是冬天的,真是想不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管他,赶紧丢掉,我艾梦今天只要焕然一新! 周到的为自己泡杯绿茶,早就知道绿茶对常坐电脑旁的人最有益,想不到今日才付诸实践。舒服的坐下,伸个懒腰,让工作紧紧的包围我吧,看我将你们一一扫灭! 抄起笔,慷慨赴战场。 艾梦是一个不专注则罢,一旦专注就要战个天昏地暗的人。可惜,今天头还没有埋下多久,一个人影就挡在了眼前,还久久不动,艾梦终于忍耐不住,摘掉眼镜,带着些怒气质问道:“眼镜儿——”后边一个“儿”字拖得格外长,挑得分外高,叫的格外响。 可惜这么一声颇有气魄的叫声随着艾梦的头抬起却嘎然而止。 两人同时道:“这么早。”只不过艾梦讪讪的多有些尴尬,而对面的声音却甜润清脆。 对面居然是孟苇婷,穿了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经典的黑西服白衬衫,胸前是如叠浪一般翻花,依旧是那样的窈窕动人,依旧是那样的清雅春高贵。 “想不到你来的这么早?真是我们公司的最佳员工啊。”孟苇婷夸赞道。能得美人一笑,艾梦心中岂无涟漪,却仍旧不好意思的挠挠道:“哪里,我平常都是踩着点来的,今天,今天算是个特例吧。” “哦。”孟苇婷一边点着头笑道,一边审视的看着艾梦,好像两眼都是问号。 艾梦被看得头皮发麻,先细细打量一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啊?这才怯怯的说:“老板,你这是……” “不是说好了吗?”孟苇婷嗔道,“叫我苇婷!” “好,好,苇婷,我到底怎么啦。”自己的老板像小女孩似的对自己撒娇,艾梦真不知道此身何处了。 “我觉得你很怪。” “哦?” 孟苇婷歪着头一边思 索着,一边慢慢说道:“人家别的员工只怕老板不表扬夸赞自己,可你倒好,遇着了还往外推。” “有吗?” “怎么没有,”孟苇婷道,“要是别的员工大早上第一个碰到我就是不自夸一番也绝对不会说自己天天踩着点来,这次是碰巧撞大运才遇上的,还有,还有周末那次……”说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艾梦也笑着摇摇头道:“可能,可能我面对的是一个美女上司吧。要是个挺着将军肚梳着大背头的,那就说不定啦。” 孟苇婷脸上红晕一闪,美丽的面孔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一眨,笑道:“好啦,谢谢你对我们女性的尊重,好好工作吧,再见。” “再见。” 看着如此苗条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艾梦竟然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笑一笑,继续埋头在工作里了。 可惜,今天老天好像故意不让艾梦专心工作似的,没多久又一个身影堵在了自己面前,艾梦无奈搁笔,抬起头,看清楚了才道:“组长,有什么吩咐,您说。别老在这里,给我们下属施加无形压力啊。” 眼镜儿的脸似乎比平时更黑,推了推鼻梁上的宽边眼镜,思量一番,才试探的问道:“刚才,刚才孟老板从你办公室出来的。” “对啊,怎么啦?”艾梦点头道。 “没,没怎么,就是问问,问问,”眼镜儿李睿一边往外走,一边挤着笑说道,“我找孟老板有点事情,在办公室没看见,所以,所以,呵呵。” 艾梦也笑笑,道:“那你快去吧,苇婷刚出去。”说着低下头继续开工。艾梦当然不会看到眼镜儿听到‘孟苇婷’这三个字从艾梦口中说出来时,脸色变得有多黑。因为此时艾梦满心满意所想的不过是脑海里一点点的灵光罢了,努力的挥动着笔,要把那灵光从脑海中引渡下来,安驻在洁白的画纸上。 时间过得出奇的快,艾梦也出奇的兴奋,平时滞塞的脑海像是凿开堤坝的长江,滚滚的灵感涌聚到笔端,带起着无尽的力量,酣畅淋漓的攻克一个个任务。终于,艾梦长舒一口气,捧起一张张新鲜出炉的作品端详良久,高声赞道:“满 分!” 捧着他们,像是捧着自己的心魂,全部的自信都凝结在其中,昂着头,快意的走到眼镜儿的办公室,一把放在他的案头,笑道:“头儿,这回可是提前超标完成任务啊。” 李睿埋着头,让来自艾梦的火热激情稍稍平复,这才慢慢抬起头,随意的翻弄下稿件,不冷不热的说道:“行了,我一会看看就交上去。” 艾梦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眼镜儿在说什么似的,热情依旧,兴奋的俯身双手按在桌上笑道:“头儿,是不是放我个小假啊,你看反正也没活了,再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啊,”李睿像是从梦中惊醒似的,猛的抬起头道,“你,你说什么?” “我先走一步,请个小假,怎么样?”艾梦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嗯,好,好,”李睿好像突然来了精神,笑道,“你去吧,老板要问,我敷衍一下也就下班啦。” “真的!”艾梦高兴的叫道。 “当然,”李睿笑着拍拍艾梦的肩膀笑道,“怎么兄弟谁跟谁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说,你的工作不是都完了吗?” “那我可真走啦。”艾梦支起身子一边挥手再见,一边往外走。 李睿也笑着挥手再见,看着艾梦走远,又悄悄的跟着出去看着艾梦收拾起东西走出公司大门。这才走回来悄悄的摸出一张字条,原来是张通知,捧在手中细细的看看,嘴角滑出一丝奸笑:“哎呀,艾梦,真不好意思,五点还有个全公司的会议呢,忘记告诉你拉。呵呵……” 艾梦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一路畅快回家,洗个澡,舒舒爽爽的呆坐片刻,自得一乐,又重新回到了游戏中。 风动叶婆娑,明月已相窥。 艾梦伸下懒腰,四下环顾一番小小石坑,乘着余兴又竭力向上跳了几下。还是遥不可及,艾梦叹口气,重新盘腿而坐。没有片刻,只听一阵恶风猛然刮起,嗡嗡声中石坑里灰尘荡扬。大风中,自远及尽,一声声,长啸渐至。艾梦侧耳一听,只觉叫声凄厉,长嚎刺耳,竟不知道是什么怪兽。艾梦暗自心惊间,那一片长嚎已经罩满小石山,回环震响于石洞中! (本章完)

第57章 异兽 正惊疑间,只听石坑外沙沙声响,仿佛如铁鳞刮过乱砂一般。寂夜之中,只听得夜歌毛骨悚然。 此时夜歌身虽不动,胸中一颗心却砰砰直跳,只随着石壁外诡异声音而动,终于爬到头顶那眼洞口时,夜歌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慌忙中从乾坤袋中扯出那飞狐索来,只听哐当一声又带出一个小红木匣来,夜歌也顾不得去理,双眼只顾看着洞口。 此时洞口外唯一方星空,一轮孤月,静悄悄的更无半点声音。奇诡的寂静中,夜歌心中紧张却更胜过方才有响声时数倍,呼吸也不敢大喘一下,稍稍想动弹片刻竟觉双腿皆一片麻木。 正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洞口外竟然腾起一片惨雾,遮的空中明月一阵朦胧模糊,接着又是一声沙的声音,只听夜歌惊叫一声,猛的向后退开一步。原来那洞口处探出一个方方的像盒子似的东西来,说是盒子,可遍体红绿相间的鳞甲分外醒目,头上部分一溜长长鬣毛高**起,如招魂幡一般,尤其是那一双血红眼睛死死盯着夜歌,直让夜歌遍体生凉。 夜歌神魂难附时,只听又是一声沙的声音,那怪物又探前一步,洞口上赫然现出一张肥厚的脚爪来,依旧披鳞带甲,五只乌黑如铁钩的脚掌伸开,暗红脚蹼相联。那方方的头颅伸入洞中看定夜歌,嘶的一声叫,从中间裂开一道血红大口,一股暗绿惨雾直向夜歌罩来。 夜歌大惊下,一边掩住口鼻,一边急速向后退去,右手一挥,猛力将那毒藤索抽出。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洞口土石纷飞,荡起一阵灰尘来,这一鞭子力道是有了,只可惜准头太差,碰也没碰得这怪兽一下。夜歌这边虽然退得飞快,到底是闻到一点,只觉恶臭冲鼻,如入死人堆一般,五藏六府一起翻滚,只想吐个痛快。夜歌正胸闷气阻头晕时,只听噗的一声,一道红光直向自己射来,夜歌 拿眼去看,正要躲闪时,早被重重击到,啪的一声,声音在石坑中回荡的格外清晰。夜歌虽然一惊,晃一晃肩膀却不觉得多痛,正奇怪间,红光一闪,又是啪的一声,比上次更重,夜歌这才觉得胸口一闷,稍稍向后退开一步。 还不等夜歌喘气定神,红光频闪,好似雷发。啪、啪、声脆响在石坑中此起彼伏,如打雷一般一声响似一声,满室皆是余音缭绕回环。夜歌如疾风迅雨中的无根叶,只被打得东摇西荡立脚不定。 一下两下尚且能等闲视之,如这般暴风骤雨般打来,便是铁作金刚也得变麻子。夜歌低着头撑着双臂一边苦捱,一边暗暗调息运起龙蛇劲法布满全身,初时夜歌还东跌西倒,待得冰火这股气流渐渐遍布全身,只觉浑身劲力兀起,如老树盘根一般根结如铁,身体也好似重了数倍,不管那红光来的再猛再快,也只能将夜歌稍稍一摇。 夜歌埋着脑袋只觉全身如暴雨浇打般,噼里啪啦。身虽不痛,心中却着实压抑非常,有心想动弹一下,只是双脚一动,气息必定稍散,那打到身上的红光也骤痛数分。夜歌咬牙暗恨,骂道:“不想你药丈人怕俺骗在此处,竟是为了吃鞭子!”一边想着,一边侧过头在臂弯下静静细看。 看得良久,才发现那红光竟然发自这怪物口中,只是吞吐间收发如电,半空里犹如无数红电突现,一闪而逝。夜歌端详良久,犹自不敢肯定这东西是何物?它既然发自嘴中该当是舌头,可舌头如何能有这般快法?正疑惑间,却见洞口怪兽,沙的一声又是向洞中探出一步。此时那怪兽半截身子都已爬进洞来,自头至背通体皆是方形,全然看不出头、颈、身、背来,若不是那平平宽背中间一溜鬣毛高竖,几乎就如一个方匣或棺材相似。实在生平未见这等怪物。 夜歌不由看得发呆,却见那怪兽抬起头来,头面处亦是光滑平整全然看不出鼻孔嘴吻, 唯有中间处裂开一道缝隙,绿雾喷吐间,有红光如电发出。眼见那怪物又向前爬出两步,夜歌猛然惊悟:“绝不能让这怪物下来,如此小小洞坑我如何奈何得他?”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将身一挺,只向前迈出一步,便听背上啪啪两声巨响,痛还是其次,力量所到,夜歌只觉双腿一颤,差点趴下。夜歌暗暗叫苦,长吸一口气,一边死死挺住,一边将右手尽力挥去,也不管打着打不着,倾力挥处,石溅尘扬。偶有打中的,听那声音却犹击铜鼓,嗵嗵声响,不知道那怪兽如何,夜歌虎口手腕却是一阵酸麻。 此时如何顾得许多,只见那银索漫天舞开,月光下一片银光灿烂,当真是白光纵横,风声呼啸。 三丈余长的银索漫天舞开,小小石洞如何盛的下,寒光缭绕盈满其中,那怪兽一时间却也不敢再发那口中红电了,只拿一双沉如寒潭的血眼觑定夜歌。 夜歌倾力舞开,不敢稍有懈怠,只因那怪兽口中红光收发间鬼神难防,夜歌手中银索只舞的稍慢,胸口、臂上便免不得捱上一下。 此时,夜歌需要分心用力去使银索,满身气息难免不纯,受那怪物一击,火辣辣的一阵痛。夜歌不由暗暗咂舌,以此时自己不移之体当它一击尚且如此,若以前遇到岂不立时便要被打得骨断筋折? 当此时,夜歌欲要阻止那怪兽下来便不得不倾力使鞭,若要倾力使鞭便不能有丝毫疏虞,使得稍慢身上便得吃苦。 人力终有时而尽,夜歌有心放这怪兽下来,可偶然一鞭恰恰打在这怪兽眼上,这怪兽只将眼皮一合,待得鞭去后,照旧看定夜歌,尽是一点畏怯也无。夜歌看的心惊之下,再不敢将这怪兽放下来,他眼睛尚且如此?其他各处更是可以想见。 只是这怪兽既然不怕毒藤银索,缘何裹住不前。夜歌一边使鞭,一边思索,良久方才恍然大悟。 (本章完)

第58章 观斗 夜歌一边抵挡,一边暗暗运气,将‘还复贴’布列于胸口一片方圆处。觑定那异兽动静,稍稍将飞狐索放松片刻。手慢处,洞顶红光一闪,早向夜歌头颈处打来,夜歌虽然闪不开,却是将身一挺,双足腾空一跃,那红光恰恰打到夜歌胸口处。 夜歌只觉胸口一团火气腾张,随红光到处而猛然转炽。夜歌轻哼一声,在空中横移一尺,重重倒撞在石壁上,提气调息一番夷然无事。抬头看那怪兽时,却是仰头连连怪嘶,声如万针直刺耳膜。一双铁爪钉在洞口倾力一摇,夜歌靠在石壁上只觉背后微微震颤,似要倒了一般,四下里灰土簌簌直落。 此时石坑当真如地动山摇一般,夜歌双手紧紧抠住石壁才的定身,所谓力由地起,夜歌尚且不稳,头晕眼花下如何定气凝神?正慌乱间,只见又是一道绿光,亘天突飞,快无可快的一下打在夜歌颈上,夜歌顿觉一阵浑身酸麻,再也不住脚,软软的倒下身来,这才看到脖颈肩膀处一片碧绿,像是涂了颜料一般,更骇人处,那一片碧色中竟然有袅袅淡烟腾起。夜歌有心去擦拂,怎奈全身动弹不得片刻。只是耳边有音提示道:“您已中毒,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耳边却又听那怪兽一声长嘶,嘴边红光一闪,晃了几晃才缩了进去。这次,夜歌倒是看得清楚,那红光的确是舌头,尖端开叉,犹如蛇信。 这怪兽看也不看夜歌一眼,只管探身爬入,不到片刻,大半条身子已经钻入洞来。 月光下,只见一个长条方棺颤巍巍吊在洞口,只见此怪兽上红下绿,若不是背上一溜白毛,腹下两对利爪俨然就是一口诡异绝伦的棺材,幽幽冷月下透出无边阴森寒气。那怪兽半吊在空中,方形身躯便逼在夜歌眼前,夜歌只见一片密密鳞甲中裹挟水汽污藻,一阵阵腐臭尸气扑面而来,怪兽不动犹可,稍有动弹,那恶臭加倍袭来,夜歌顿时一阵眩晕,几乎窒息。心中暗骂:“难不成这怪物是成天吃死人长大的吗?” 只是这怪兽费了偌大功夫收拾下夜歌,却全然不理夜歌,只将一双血红眼睛定定的看向石 坑一角,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夜歌心道蹊跷,勉力抬眼去看时,只见石坑一角,一片地衣苔藓中,地上天然一个石槽,那里头正是夜歌初入石坑所见的那碗乳液。 只是那淡黄乳液在月光笼罩下,除却淡淡一层光辉外,更有一层粼粼绿光附着,如千百流萤似万千星辰拱卫覆盖在石槽上空。 那怪兽倒吊在半空,久久不动,口中红光一缩一出,似在试探,似在犹豫,只管晃晃悠悠不敢擅动。夜歌不由大是奇怪,看着怪兽夤夜而来所求的当是这乳液了。何以事到临头却又逡巡不取,难不成那乳液还能吃人?夜歌正胡思乱想间,眼皮一阵麻搭,一阵困意铺天盖地的涌来,夜歌暗道不好,便是自杀轮回也绝不想留在这满身尸气的‘棺材兽’旁边。(此时自然没有功夫去想若自杀轮回出了这石坑算不算违背了同药丈人的约定) 此时夜歌在一边天人交战,同睡魔翻覆争锋,眼皮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一会儿一片模糊,又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清新片刻,正觉支撑不住时,突然一个激灵,头脑一片空明。原来那怪兽终于忍耐不住,只听嘶的一声,血口一裂,嘴中红光早已射出。 对面石槽上空那点点绿光无风自动,却听些微滋滋声响,那无数绿光如沙似雾一般聚合一处,碾转翻腾,半空中宛然一条三尺长蛇,莹莹绿光飘渺盘转。只见红光到处,噗得一声,空中绿色小蛇立刻涣散,当怪兽舌头收回时,那绿蛇也早已重归原样。 棺材怪兽哪里肯甘心,口中红舌吞吐如电,转瞬间满室皆是红光纵横,那红光所到处,击在地上草飞泥溅。立时便是一个细细深坑,黑沉沉竟不知道其深几许,打在石壁上,只听啪的一声,石壁却似脱皮一般,寸寸碎裂,哗啦一声掉下一层石屑来。 一边夜歌看的口干舌燥,心惊不已。只是那空中绿蛇随击随散,随散随合,任凭怪兽一条红舌翻江倒海我自岿然不变。两家只斗得片刻,倒霉夜歌已是灰头土脸,头上、肩上青苔点点,脸上、手上黑泥斑斑。夜歌不由暗骂:“你这畜生忒是胆怯,我看那‘绿色小本事平常的紧,如何却不敢上前 ,只要一巴掌下去保管打得他星流云散!” 那怪兽好似真个听到夜歌说话似的,将身一摇,打秋千似的径直便去取那乳液。夜歌两眼圆睁,屏息去看,心头一阵紧张和兴奋。 待得那怪兽四方头颅离开石槽不到三四寸距离时,却听嗡的一声,那万千绿磷组成的小蛇,周身光芒大盛,尤其是双眼部位两道绿光竟然透出数尺,宛然真长了眼睛一般,只见那“小蛇”于空中蜿蜒一转折,便听呼的一声,竟然如马蜂群一般,四散扑来,如一团飞沙般,一股脑向怪兽扑去。那怪兽口中红舌连吐,可这成千上万的绿点又能打得几个?只一瞬间,那绿雾云团早已扑到怪兽身上,夜歌只觉眼睛一花,万千绿点瞬间消失的片个不存,好像齐齐没入怪兽身躯一般。 正疑惑间,只听怪兽嘶的一声痛吼,宛若婴啼,又是仰头吐舌连连大叫,又是转头翻身,摇尾挠爪好像痛苦不堪一般。夜歌眼见那怪兽方方身躯一会儿蜷起一会儿伸开,东摇西荡,好似无形中有无数蚊虫叮咬一般。嘴中红舌吞吐,四下乱打,只听小小石坑中啪啪声不歇,碎石土片稀里哗啦乱飞乱溅,只搅的这分寸之地如起沙暴一般。尘沙弥漫。 “难不成,这些绿点竟然能透入这怪兽重甲?”夜歌正惊疑间,不知道从哪里钻来一点绿光没头没脑只向自己身上扑来,夜歌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不要!”那绿光却早以没入身躯,夜歌只觉绿光钻入的胳膊处一痒,随即一点又酸又麻的气点直渗进来。夜歌全身一阵痉挛,似痛非痛,似麻非麻,只是浑身痒的无抓无挠,身躯扭动翻滚间,便想将这种皮囊剥去。 痒痒到极处,夜歌大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开口出一阵雾气透出,只见雾气中有绿光闪得一闪,眼看又要向自己扑来,夜歌大叫一声亡魂皆冒,嗖的一声窜出老远。只听砰的一声却重重撞在石壁上,也不管头晕手麻,双拳攥紧,四下里只管去看那绿光,当真是惊慌不知所措,自夜歌独行江湖来从未如今日一般心慌胆怯的。 耳边虽有提示:“您所中的毒已解。”可夜歌哪里能听到半个字。听而不闻正是谓此。 (本章完)

第59章 归家秘籍 正是心神不属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洞顶口砸下一方大石来,只见有绿红影一闪,那怪兽却是掉头逃走了。转身时去的生猛,撞裂石壁。巨石落下正好砸到地上一个红木匣子上,立时便将其一分为二,溅起碎屑横飞。 夜歌这时才想起西门菊曾经送自己的两个红木匣子,一个面具当时便戴了,另一个却不及打开,后来诸事纷杂竟然几乎忘去。夜歌见那大石下依稀露出一方书角来。正好奇要过去看时,却听头顶呼的一声,荧荧碧光化作一条飘带,自洞外迤逦飞来。夜歌大惊,将身急退,靠在石壁上不敢多吭一声。那点点绿光化成的飘带在空中几个转折,呜呜有声,似在庆祝凯旋。直将石坑映照的满室绿光闪烁,恍惚迷离。此时情景虽然诡异却也妙极,奈何夜歌知道这绿光厉害,缩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下。 过的良久,才听幽咽声响,绿光四散飘飞开来,满室之中犹如无数萤火,更如侧身九天星空之中,上下左右群星璀璨,其景之瑰丽更胜从前!但见点点华光摇曳间,终于慢慢敛去光泽,缓缓四散于石槽之上,游离飘拂恍然不存,只余一层淡淡绿色,若有若无间笼罩其上。 夜歌在一边看得舌头几乎不能动弹,好半天才吞口唾沫,轻轻拈起一块碎石,小心的扔在石坑当中,果然了无动静,又捡一块稍大的,扔的离石槽更近,清风拂处依然无声。 夜歌尚且不放心,小心踱到石坑中间,轻声低喝一下,那绿光哪里有反应。夜歌这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移开石头,拿起下面的一卷古书,拂去上面灰尘,赫然却是五个大字——挽恨追梦手!夜歌顿时大喜,心道:“我夜歌本名有个梦字,此书也有个梦字,岂非天生有缘合该我得。”夜歌喜滋滋的翻开书页,就这洞顶幽幽月色慢慢来看。 却见这书上种种功法罗列,样样妙处纷呈,夜歌心跳血热时,一只手情不自禁的当空比划起来,运劲探手处,半空咄咄有声,手臂向下一挥,却见一道残影横空突现,五指如钩张开,指尖并有炽火雄张,竟在半空中点出五点淡淡红影,仿佛五日巡天。正是“五岳衔阳手” 夜歌大喜,当下便要按提示去学。 哪想半空一阵哈哈大笑,夜歌手中秘籍不翼而飞,连忙抬头时却见正是药丈人。此时斜坐洞口,一手捧书一手绰发,点头而笑。 “前辈——”夜歌拖长声音叫道,一腔无奈和郁闷溢于言表。 明月下,药丈人笑呵呵转过头来,以手指着夜歌笑道:“小子,究竟俗心难去,贪得无厌。” “这,”夜歌书被抢了,还要受人指责,满腹委屈道,“不知前辈此话怎讲?” 药丈人摇头叹道:“小子你欲要学这书上功夫,缘何总纲心法也不看上一看。” “总纲心法?”夜歌挠挠头,怯怯道,“有吗?” 药丈人大摇其头,叹道:“世上多是汝辈只知前不知后,只贪利哪见理?”说罢又是一声长叹,翻开秘籍扉页大声念道:“时也,逝者如斯夫,如梦似幻,心虽有恨杳不可追,叹余生之有限,悲过往之多梦,呜呼 。可有此手,挽时也须臾。”念罢,拿两眼去看夜歌:“小子可解其意?” 夜歌不由暗愧,那时只顾贪看他玄功妙法,虽然于扉页中见过此话,却无丝毫经心,此时听药丈人大声念出,心中自有所得。见药丈人问话,忙答道:“小子愚钝,只听出他叹时间一去不复返换,再难挽留,虽恨又有何益?” 药丈人点头道:“时间之物,以小子观之,最可惊可怖处为何?” “匆匆百年,转瞬即逝,”夜歌抬头大声道,“以小子愚见,唯一快字!” 药丈人哈哈一笑,点头道:“不错,归家武学通篇所言不过就一快字!只叹他后辈小子所见不明,所识不深。所思不固,本为求快,奈何又絮絮叨叨殚精竭虑创出许多无用之功来,把祖宗好端端一本上乘绝学搞得不三不四,真是画蛇添足,可笑可笑。” 低头却见夜歌一脸茫然,不由晒道:“小子我问你,若要打人,可是须得手快?” “那是。”夜歌点头道。 药丈人一笑,又道:“可是敌人并非木桩子,钉在那里让你去打。手快更需脚快,脚快则身法更快,身法若快,于敌人懵然不觉时已欺***,如何不胜?” 夜歌立在石坑当间,明月挥洒,想起那怪兽嘴中雷霆电闪一般的红光,自己尚未看清,红光已经打在身上,果然是唯快不破!既想通此节,连忙点头道:“前辈所言正是金玉不朽不论。” 药丈人仰头哈哈一笑道:“可笑归家祖辈千难万苦觅得武道精髓著成书帛本要遗泽后世,后世小辈守成尚且不足却强要发扬光大,无端造出无穷花拳绣腿来,虽然看的花团锦簇足以炫人,却不知早以将祖辈精髓掩盖遮尽,归南海号称归家百年中兴宗师,以老夫看来却是归家万世罪人,以杂乱纯,以巧惑真,归家武学从此误入歧途也。”说着喟然一声长叹。 夜歌也不由随之一叹。谁知药丈人尚且不停,翻开手撕拉、撕拉几声将那本秘籍扯得粉碎。 下边夜歌看的目瞪口呆,手脚冰凉,有心要叫,哪里有药丈人手快,只呆呆的看着药丈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药丈人低头一笑,把满手字纸攥在手中轻轻一碾,早化成无数纸蝶,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嘴中尚道:“我替归家祖辈重还‘挽恨追梦手’本来面目矣。”说罢仰头哈哈大笑。 夜歌看着满天纸蝶飘飘洒洒,大半还未落地早已化作白光更新去了,虽然欲哭无泪,心中还依稀记得那“五岳衔阳手”的用功法门,连忙细细回想一遍默默记在心中,只怕这般学来的功夫会不会被系统承认。正忐忑间。却听头上药丈人说道:“小子能在‘棺材兽’攻击下支撑的不死,也算不错,从今日起,以前约定的三关就正式开始了。” “棺材兽?”夜歌懵然抬头问道,“你说就是那方方的怪兽?” “不错,”药丈人点头道,“就是它,神农架棺材兽之名海内闻名,小子居然不知?” 夜歌连连摇头,只听耳边一声提示:“您可接受药丈人的任务——闯三关。”夜歌一愣连忙答应,想不到自己此 时此刻才接到江湖第一个任务,兴奋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忙指着石坑中那碗乳液问道:“前辈,不知那个,又是什么海内知名的奇兽?” 药丈人哈哈一笑,并不作答,摆手道:“那个却不需操心,你只要不去惹他,他自然不来犯你。” 夜歌呆呆的点点头,看一眼那石槽,低头瞥见地上的零星碎纸屑,暗暗长叹一声。 头顶上,那烦人的药丈人拍膝大笑道:“不想你小子风华正茂也作此长夜之叹?” “还不是你。”夜歌没好气的想着,“好赖是一部上乘绝学,我管他后世子孙画蛇添足还是多此一举,对我夜歌来说究竟其利远大于其弊!我的‘五岳衔阳手’啊。”夜歌想着又是长长一声哀叹。 哪知头上忽然一黑,无声无息间那药丈人已经立在自己面前。如此近距离看那药丈人一头火发,碧眼鹰鼻,饶是夜歌几次见面也不由得惊退一步。身子刚退,肩上早似箍了铁环,莫想稍动分毫。 “你干什么?”夜歌不由惊道。 “还你武功秘籍!”药丈人嘻嘻一笑,一把扳过夜歌,好似拨弄石弹一般。夜歌正觉心惊,胸口一痛,已被药丈人点到,夜歌只觉胸腹间一股热流拔然窜起,正彷徨无觅去路时,肩头又是一痛,原来药丈人右手已擒住夜歌左肩,那热流似被导引一般,直接从肩膀向手臂窜来。片刻间热流已经灌满左臂,夜歌只觉左手力量蓬勃鼓涨。正惊愕间,药丈人将手在夜歌头上一拨拉,夜歌平地滴溜一转,左半边身子也被药丈人如法炮制一番。 此时,夜歌双手皆灌注无穷劲力,正发泄无门时,只听背后药丈人轻叫一声:“出掌!”夜歌只觉背脊间一连数下,被药丈人指端点的火热。 夜歌身不由己,双掌叠番打出,快无可快如滚滚激流怒浪一般。夜歌出掌处,但闻风声赫赫,手影重重,一团热浪蓬勃激发,竟就连自己脸庞也炙的发烫! “凝神静气,发力成束,像你这般打法,便是打了一千掌法,也只当春风吹马耳一般,哪里抵事!” 夜歌肚里真气自受药丈人体外指引后,再不须驱策,自然循脉而发。耳边又听着药丈人指教,忙静心敛气,努力将掌法集成一线,自掌心发出。 如此一番勤练,只打得对面石壁上嗤嗤有声,微尘飞溅。从臂上透出的热劲虽然略微减少,可依旧如在炉边烤火一般。 药丈人在一边摇头一叹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子要练成这四十年前第一快掌,不下一番苦功究竟难得。”说罢长声一笑,轻轻一下飞到洞顶,笑道:“小子明天若是还能活着,老夫再传你归家秘籍下班卷。” “下半卷?”夜歌收起停掌,连忙问道。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上半部已传授于你,名唤‘挽恨’又叫‘飞流浪千叠’下半部名叫‘追梦’,也叫‘疾风卷无形’却要看你明日可否有福消受?”说罢哈哈一笑,不等夜歌再问,早飞身而去。 只留夜歌痴望洞顶,半晌却听有笑声杳杳而来:“小子若是横死,这下半部可就落得老夫受用啦,哈哈——” (本章完)

第60章 风云出此辈 夜歌空对头顶皎皎一方夜空,偶见流星灿烂,光华闪烁,拽尾而去。星早去,却有淡淡光影横亘天际,弥久方才渐渐消去。 对那夜空,夜歌长舒一口气,轻轻笑道:“我才不怕咧,就那怪兽的一条舌头如何破得了某家的山河不移之体!只是……”正自鸣得意间却又瞥见肩膀上淡淡绿痕,不由哑口皱眉道:“只是,这招究竟不知道如何抵御?”一边在洞中背手转圈,一边苦思对策。 奈何心中闪过千百条应对之法,细思之下,皆不堪用。那怪物喷吐毒液委实太快,自己慢它一分便要处处受制,若是有个遮挡之物就好了。想着,夜歌急忙四顾,可惜,光秃秃的连片瓦大小的东西也没有,怎么遮挡?那飞狐索如果尽力盘旋舞开,倒是可以遮挡一时,可自己力非无穷,终究有力竭的时候,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结果,只不过多撑片刻而已。 夜歌叹口气,歪头看天又想多时,依旧是一筹莫展,不由烦躁起来,进而满身燥热起来,一时耐不住,索性大叫一声双掌叠浪反复拍出,劲力所到,只见双臂如裹红霞赤雾,被内劲掌力推动,雾卷霞翻,真是像足了‘飞流浪千叠’,夜歌性发处长声念道:“惊涛裂岸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只是此时,大雪都作胭脂色! 挥掌之下只听对面墙壁上咄咄有声,如斧凿一般,夜歌更来精神,把一腔内力尽情鼓动,只将双手间红雾打得激起数尺来高。吞吐之中,仿佛如火云蒸腾一般。 岂不闻暴雨不终朝,强撑的片刻,只听对面石壁上噗的一声石溅尘飞,竟被夜歌生生打出一个凹坑来。夜歌此时身上已再没有半点力气,软软坐倒在地呼呼喘息,歇得片晌,抬头见着石壁上那一寸大小的石坑,心中大是得意,不由仰头哈哈大笑一声,半夜中万籁俱寂,夜歌又身在石洞中,传音效果极佳,在夜歌倾力作为下,一声大笑隆隆传去,异样清晰嘹亮,良久犹能听的余音袅袅不绝。 坐得片刻,身上虚火褪尽,只清爽的片刻,烦愁却又窜上眉梢来。夜歌无奈把头一摇,望月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切莫枉自空愁楚!”想罢一跃而起,提气凝神依旧打起“千叠掌”来。心中只道:“掌法练的快一分是一分,掌力凝实一分强一分!” 孤月石洞中正自潜心修习。 夜歌却忽听洞外远处含糊轻喝一声,初时尚不在意,片刻,声音更近更清,绝非药丈人的声音。夜歌心中一惊,忙靠在石壁上屏息敛气竖起耳朵静静听去。 只听洞外甲男说道:“钻云鹤,你没有听错吧,半夜哪来的大笑声。”另一个人良久不语,寂静片刻,才听一个声音疑惑不定的小声说道:“可能是吧,说不定是什么怪鸟的声音。” 甲男唉的一声,叹口气道:“我就说么,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啊。” 钻云鹤没精打采的应一声,窸窸窣窣的便要远去,却听甲男忽然叫道:“喂,我说云鹤,那人会不会藏在这石头山上。” 洞中,夜歌心头不由一紧,一边细细去听,一边悄悄移身到洞口,双掌暗暗凝气蓄力。 不想洞外又是片晌没有声音,忽听钻云鹤笑道:“四层楼高!老大,你能跳上去啊。你还以为你是绝世高手啊!” 又是了无声息,只听甲男一声叹息,轻笑一声,听那动静也要离开。 洞内,夜歌一颗心才放下来,一条“妙计”却又蹦上来,也顾不得去想周全,只觉好玩无比,暗叫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心喜之下,用力挥掌一拍石壁,又刻意学着药丈人那般放声哈哈大笑一声。 洞外两人本已走开数步,忽听背后传来嗡然一声大响,犹如巨钟轰鸣,随即夜空中骤起一声怪笑,两人俱是惊慌大叫道:“谁?” 夜歌肚里好笑,背靠石壁,头冲洞口依旧哈哈一声大笑,并不答话。 夜歌自戴了面具后,声音本自变得十分粗犷,如今刻意模仿下,其怪音颇得药丈人八分神韵。只听得洞外两人声音更加惊慌,连叫道:“你想怎样,你到底是谁?” 夜歌怕这两人撑不住跑了,嘎嘎大笑一声压低嗓子道:“钻云鹤,老夫夜半招你前来,实是爱你良才美质,欲要传你一身功夫,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可惜夜歌看不到洞外两人的表情,甲男默然无声,沉静片刻只听钻云鹤急急答道:“你是,你是,前辈你是?”声音已近乎颤抖。夜歌并不答话,厉声喝道:“小子难道不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前辈莫怪,前辈莫怪。”其欣喜之情莫可言状。 夜歌在洞内又是哈哈大笑一声道:“妙哉,只是……要入我朝天洞主门下须得过得三关七劫,你敢是不敢!” 洞外,钻云鹤听那怪音忽然变得声色俱厉,不但不惧,反而更加信了几分,忙不迭声的道:“在下不怕,请前辈只管试来,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他一闯!。” 夜歌大笑一声道:“好,老夫来问你,你不可有丝毫隐瞒,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钻云鹤连忙答应道,“请前辈只管问,晚辈绝不敢有丝毫隐瞒的。” 夜歌又道得一声好,却沉吟不语。 洞外,钻云鹤满面涨红,一脸急切,只将这片刻寒寂度作永恒般难熬。旁边甲男静静立在黑影中,不动不言,低着头默默出神,偶尔抬头,看看刚刚结伴而来的伙伴,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头却垂的更低。 夜歌坐在洞中沉思片刻,先是微笑一声,才缓缓道:“钻云鹤,你可有师门了?” 那钻云鹤闻言一滞,脸色几乎变作灰色,慌忙道:“前辈,前辈,小子初入江湖懵懂不知,受,受友人蒙蔽,误入沧州铁剑门,虽然已学艺一月有余,其实是一技不成。” 夜歌闻言呵呵笑道:“方才我见你骨骼奇佳,耳聪目明,心中喜欢,谁想你竟然入了铁剑门,实在可惜,可惜啊。” “前辈,我……” “勿需慌忙,”夜歌一下打断钻云鹤笑道:“老夫世外之人,岂在乎什么门户之见,你也不需要叛师别投只要能闯得过我三关七劫,自然便是我朝天洞主入室弟子。” 夜歌虽在洞内犹能听得钻云鹤长舒一口气,暗暗摇头一笑,转即大声道:“你初遇老夫,未知我朝天门武功神奇恐怕心中不服,以为这‘三关七劫’是我唬你。我也不难你,你若能爬上山顶,老夫立时便传授你本座平生绝技——千叠掌,并助你打通任督二脉,管保你称雄江湖,再无对手。”这句话却有句是真的,夜歌平生绝技可不是这‘千叠掌’吗? 夜歌说完话,却良久不见外面动静。不由假装怒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钻云鹤连忙说道。 “那却是为何?”夜歌一声大吼,声势十足,尚且怕他不知道厉害,猛然向洞口耸身一跳,双掌同时叠浪拍出,劲力使处,只见红雾蒸腾,随风直透出洞外。 外面钻云鹤正自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光滑如镜的秃山,猛抬头却见山顶红云升腾,月色下蔚为奇观。心中又惊又怕又喜又忧。惊的是山上怪人武功绝伦闻所未闻,怕的是自己爬不上山怪人一怒之下不收自己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喜的却是自己总算老天眷顾,撞见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了,忧的是如何过得眼下难题。正自心中纷乱时,猛然瞥见旁边的甲男,一边使眼色一边大声道:“前辈,这山寸草不生,直上直下有五六丈高,晚辈除非插上翅膀,否则如何上的去啊。” 夜歌在洞内偷偷一笑:“料你们上不来。”嘴中却佯怒道:“原来小子也不过如此,不怪你,却是老夫走了眼。你去罢——” 洞外,甲男好似被忘记一般,去又不舍留有无味,正辗转犹豫、徘徊不决间,忽见钻云鹤对自己作 眼色,心中本来就没好气,索性装作看不见,把头扭在一边,冷眼看他一个人如何上去。 钻云鹤听这朝天洞主口气有变,大惊之下,竟然急作哭腔,忙忙道:“我上,我上。”俄而便听洞外噔噔声响,上不了七八尺高,便听嗵的一声重物落地。稍歇片刻,有听石壁上噔噔声响,这次居然上了一丈多高,继而便是一声更大的落地声。 那钻云鹤只怕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成空,也不管摔得双脚发麻,锲而不舍连连攀越。夜歌听得片刻,摇头叹息道:“武道岂是一朝一夕之功,小子心诚,我已尽知,你无须在上了。” “啊,那,那我……”钻云鹤又急又怕,竟不敢问出口来。 只听夜歌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老夫既然开口说要收徒,倘若空手而归,岂不徒惹天下人笑。” “前辈,那我……” “云鹤,自今日起,你可遍告江湖,就说我朝天洞主大开门户,广收天下英杰。谁能于三月之内过我三关七劫便是我朝天洞弟子!” “什么!”这却是两个人的声音。 “不错,小子听着,我第一关考的是眼力!” “眼力?”还是两个人的声音。 夜歌哈哈一笑道:“解家盾牌和快刀驰名海内外,已垂百年矣,老夫早闻其刀盾有龙凤阴阳之别,寻常人不识,我这眼力就是要考尔等是否识得。” “就这样吗?”却是那个不知名的男甲所问。 夜歌在洞中哈哈一笑道:“我朝天洞主出的题目若这般简单,岂不叫天下人小觑。” “晚辈愿闻其详?”钻云鹤抢先说道。 夜歌仰躺在洞中,搭这二郎腿优哉游哉信口说道:“眼力后天尚可栽培,胆识却是天定,你们取了刀盾需要想办法送入我洞来,才算过关。” “这?”钻云鹤尚在犹豫。一边男甲早已朗声答应道:“前辈放心,我逆风行一定办到!到时,请老前辈勿要食言。”说罢,便听有人大步离开。又听钻云鹤也道:“前辈请放心,晚辈一定不辱使命!这,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听有人快步走去了。 人已去风空啸,明月依旧还相照。 洞中,夜歌呆呆一望寂寥星空,摇头一笑,翻身打起坐来。 山边一片密林中,两个人正行色匆匆,只是默默无言。良久,只听一个人讪笑一声道:“逆风行,你相信有这种奇情吗?” 这两人正是刚才要拜师的逆风行和钻云鹤。听到钻云鹤说话,逆风行忽然停下,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钻云鹤,许久不言。 钻云鹤被看得发窘,笑道:“你只顾看我干嘛?”却听逆风行哈哈一声长笑,道:“不看什么,只是觉得这等荒谬之事,云鹤兄竟然相信吗?” “哦,”钻云鹤急道,“风行兄可是看出了什么破绽来了?” 逆风行冷冷一笑道:“这么明显的破绽,难道云鹤兄竟然没有看出来。”钻云鹤但笑不语,知道:“愿闻风兄高见。” 逆风行看看钻云鹤,笑道:“这个什么朝天洞主既然想要广招弟子,为何不通告武林,岂不又省事又方便。让咱们两个去宣传,能告的几个人知道?”说罢哈哈一笑,拍着钻云鹤肩膀道:“云鹤兄以为如何。” 钻云鹤面上一僵,随即拱手笑道:“高见,高见。” 逆风行摆摆手道:“云鹤兄肯定早已看破,只不过不说而已,兄弟还有点事情,这就告辞了。”说着一拱手,转身匆匆走了。 看得终于消失在月色中的一裳青衣,支离树影下,钻云鹤忽然嘿嘿一阵冷笑:“江湖上不知道有谁能够飞身直上五丈余高的绝壁?却有闲心在这里作耍。”说着摇头低声哈哈一笑。也转身走了,浓浓夜色犹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解家刀盾……最多……费得十几两银子,倘若这次机会失去……哈哈……” (本章完)

第61章 公司一笼统 却说夜歌一经入定,胸中这番滋味绝殊往常。只觉丹田气海中一股温润气流缓缓盘旋,随夜歌脉息所动周行全身,俄而如怀抱冬日暖惬脏腑,俄而似炎夏畅饮冰茶通体凉爽。 平日里夜歌打坐只觉一味枯燥,只是不停的将体内一团气流旋来转去,搬运不已,用不了半个时辰早已不耐烦了。哪里想到今日却是食髓知味欲罢而不能。只一味调息运气,似醒非醒出神忘神间,不停的把体内那股气流往来运转。 夜沉醉其间,飘飘怡然乎竟不知今夕是何夕,待得一坐而起,口中吐气,半作浅青半作淡红,泾渭分明蔚为奇观。夜歌咦的一声,四肢舒展间,只听骨骼脆响,体内似爆豆一般,由远及近渐响渐大,连响一十二声,最后一声竟如雷鸣一般,轰然在体内炸响。只把夜歌惊得大吓一跳。 凝神静待良久,并无异常。夜歌暗暗提气一试亦无反常,遂壮着胆子奋力向上一跃,身下却如云雾相托一般,轻飘飘扶摇直上,三丈高低一蹴而就。夜歌啊的一声惊叫,整个脑袋已探出洞口,可还不等夜歌细细领略一番,却又落了下去。 夜歌轻轻落到地上,仰头看看那洞顶,好似那轮明月也并不甚高。大喜之下又奋力向上一纵,右手五指伸开竟似要抓月。可惜那手连洞顶也没摸着,已再无余力,无可奈何的落得下来。 夜歌哪里肯甘心,奋力又向上跳了几次,莫想摸着洞顶分毫。夜歌挠头苦思良久,不得其解,正怏怏间只听耳边一声提示,不由一楞,惊道:“居然已经这个时候了!”连忙在手腕铜环上一点,取出罗盘,轻轻一拧,嘀嘀三声已经下线去了。 摘下接驳器,犹自不相信的看一下表,见那时针果然正滴滴答答向四点走去。 夜歌哀叹一声,习惯性的往床上一扑,蒙着头只想赶紧补个觉,却哪里能睡的着。只觉全身精力充沛,头脑清明,好像刚刚作了全身按摩似的,只想到那旷野无人处,风吹草低,尽情跑个痛快才好。 夜歌翻来覆去躺了半天,却是越躺精神,索性不去睡了。 只把小小蜗居收拾个底朝天,洗澡、吃饭样样做罢才刚刚到上班的时间。车也不坐了,慢慢走过去时间刚好。清晨的悠闲散步夜歌可是羡慕很久了。缓步当车,清风为轿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一路上溜溜达达的看着街心花园里打拳、唱歌的老头老太太,看着那一丛丛未蒙半点尘灰的鲜红翠绿,心情焉能不像早晨的天空那样——万里清明。 只见一株老橡树下,一个松姿鹤形的老头正把一柄古剑舞的飒飒生风。动静之处竟如龙腾虎跃,**鹤扬。夜歌看的眼热,又总觉气海中时有微微气流鼓荡,兴之所到,抬臂 挥掌啪的一声击在旁边一棵柳树上,但见嫩条纷纷一晃,不知风之力还是己之力,夜歌也不去计较,兴尽处但只哈哈一笑而已。 夜歌去了良久,橡树下那名矍铄老人却住剑不舞,衣袂飘飞立在高处,呆呆望着夜歌刚才所拍的柳树不语,若有所思。 到了公司的夜歌早已脱化成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艾梦。比较负责的整理构思,还算认真的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对于额外的,就有些懒懒散散漠不关心了。 艾梦这两天工作效率出奇的好,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早早把所有的工作扫荡了个干净。享受着下午的凉风晚霞,优哉游哉的躺在工作椅上慢慢的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桌上,当然少不了一杯余香袅袅的绿茶。 “小心!”外面忽然一声大叫,艾梦忙拿开杂志看时,却见一道白影飞快的砸了过来,力道甚狠,艾梦下意识的一抬手,很走运的一把接住了。只听啪的一声,手心生痛。握在手上才觉出是一个硬硬的高尔夫球。 门外的眼镜儿李睿看到艾梦居然接住了,脸上一愣,忙翘起大拇指笑道:“哥们儿,好身手啊,都赶上大侠了。” 艾梦轻轻抛一下高尔夫球,又接个满把,看一眼李睿,摇头笑道:“撞大运的。下次在这样,非被你砸个大包不可,到时候小心我讹你医药费啊。” 李睿嘿嘿一笑,走到艾梦面前,趴在桌上神秘兮兮的对艾梦说:“兄弟你真是有本事啊。” “说了是走运的,不信你再砸一个试试。”艾梦笑着要把高尔夫球递给李睿。 “还装,”李睿一把搭住艾梦肩膀,有些谄媚的笑道,“兄弟你发达了,千万别忘了兄弟我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艾梦倒真的有些好奇了,一边急问道,一边对李睿突然而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本能的向后挪了挪。 李睿抿嘴了解的一笑,点头长叹道:“对自己兄弟还遮的这么严,我早就知道了,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说着又低声道:“用不用兄弟我帮你一把。” 艾梦苦笑一声,松松领带,拿起桌上的稿件堆到李睿怀里道:“行了,行了,老大你让我清闲一会儿吧,这是今天的任务,早好了。” 李睿看一下稿件,直起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遵命。”一边又左右看看,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轻轻放到桌上,古怪的笑一笑。 “这是什么?”艾梦一边放下高尔夫球,一边拿起纸条来看。李睿却笑道:“兄弟你可要抓紧机会啊。”说着呵呵一笑,转身走了。 “最佳员工假期!”艾梦轻叹一声,把手上纸条一抖起身来,低声叫道:“五天啊 ,这好事怎么轮到我了。” 夕阳终于完全落了下来,不开灯的办公室已是晦暗不明,黑夜已经派出了他影影绰绰的先遣部队,艾梦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见老刘又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 艾梦刚要招呼,却见老刘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个嘘的动作,转身轻轻把门关了起来,这才笑嘻嘻的走到艾梦跟前,只管拿两眼看着艾梦,但笑不语。 艾梦被老刘暧mei的笑眼看的浑身发毛,更被他奇怪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忙把外衣一披小声问道:“怎么了,老刘。” “你小子还装。” 艾梦仰天长叹一声,苦道:“今天都撞什么邪了,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啊。” 老刘一愣,问道:“还有谁这样?” “没,没事,”艾梦忙道,“我随口这么一说,到底怎么了?老刘。” 老刘嘻嘻一笑,坐到旁边椅子上满脸赞赏的说道:“你小子平时不吭不语,想不到竟然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到底怎么了?”艾梦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带着哀求的声音问道,“刘哥——” 老刘呵呵一笑,看看四周,这才说道:“李睿那小子告你黑状,你知道不知道。” 艾梦一愣,忙点头笑道:“知道,怎么了?” 老刘点头道:“嗯,你小子不糊涂就行。” 艾梦点头道:“我知道刘哥是好人,我在这公司全靠刘哥你罩着了。” 老刘哈哈一笑,摆手道:“好人说不上,反正咱不作坏人。”说着摸摸口袋,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边,慢慢道:“昨天全公司开大会你知道吧?” 艾梦又是一愣,默默的点了点头。却听老刘气道:“你艾梦是那种明知故犯的人吗?李睿这黑小子故意不告诉你,想在老总面前给你个难看。你猜孟老板怎么说的?” 艾梦终于听出了事情的大概脉络,可一旦知道是这种公司内勾心斗角的事立即便意味索然,叹口气道:“苇婷向着我说话了。” 老刘又是呵呵一笑,指着艾梦道:“叫你小子装,露馅了吧。苇婷,叫的好亲热啊。那次大会,上百号人呐,孟老板朗朗说道:‘我相信艾梦。’当时你是没见李睿那小子的那张黑脸啊,哈哈——” 艾梦回想着苇婷为自己辩护的情景不觉心头暖暖,但对身边的老刘却不知道是又怎样一种感觉,看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看着他露出满口被烟熏的发黄的大板牙,只觉的好熟悉好陌生又好遥远,只想快点离开。 轻轻挪一下身子,艾梦的目光透过绿纱窗,窗外柳梢头,明月正皎洁。那融融的月光照着艾梦也照着老刘。 (本章完)

第62章 地之灵宝 艾梦忘记了是如何辞别老刘的,走出大门,终于能够轻松的独享那寒夜的清风。走过车,看着车里满满的人,再没有一点心思想要上去。两手插在兜里解开西服,慢慢的向前走着,路边有那淙淙的人工流水,清澈如许,水底的石子历历在目,炫闪着斑斑光点的潭影真个有空寂人心的魔力,潺潺的流水似乎真的娟娟润入心田。 一回头,却见从公司的大门里走出一道熟悉的窈窕丽影。“我该去谢谢人家啊。”艾梦心中自语道。却见对面的美女上司皓腕轻抬,呼啸一声,一辆耀眼生辉红宝石一般的飞车便停在她面前。只见对面的那人身姿轻盈的一跳,早呼啸而去了。 “又换一辆。”艾梦微笑着轻轻摇一摇头,既没有迈步也没有说话。回头去看那车水马龙的大路,一路灯火辉煌,一路行色匆匆。而我,艾梦,就在那行色匆匆的人群中。 “游戏中我可是天下皆知的夏侯完!”艾梦哈哈一笑,哪里去理会路人侧目,把脱下的西服披在肩膀上,大步向那似真似幻的世界走去。 石洞中,明月如昔。可怜夜歌依旧只穿一个**。幸亏山风虽有寒意,却不甚冷。看看时间,估计那怪兽还得些时候才能来。一时无事,夜歌依靠在石壁上低头寻思出无数诡计,怎奈在这分寸之地,可借力处极少,又怕动静搞大了,惊扰了那不知名的绿色飞虫。左右为难,上下无计之时索性不再想他。 “就是此时便挂了,同药丈人闯三关之约成空,我夜歌现下所得也实在不少,何必再耿耿于怀一味贪求呢。”想罢,释怀一笑,放宽心怀,对月又打起坐来。 心神定处有所沉醉再不觉时光流逝,待听的洞外忽然一声呼唤,不由悚然一惊,似在梦中惊醒一般,侧耳细听之下,才听出是昨夜那个男甲。 洞外,逆风行连声焦急呼唤:“前辈——,前辈可在,晚辈带了解甲刀盾特来拜见。” 洞内夜歌一喜,忙沉下心来,装腔作势的哈哈一笑,大声道:“想不到却是你先来。” 逆风行已经连呼数声,只是孤山寂寂了无回音,正患得患失之际,猛听到山上有人回音,真无异于纶音天籁,忙喜道:“前辈,前辈,我来了,是我逆风行啊!晚辈得前辈使命,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不停蹄跑遍蜀中三十二郡,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已经得到解家龙凤阴阳刀盾在此。” “好,好,”夜歌心中大喜,长声笑道,“老夫且看你如何送上来。” 逆风行连声道:“前辈稍等。” 只听洞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夜歌也自好奇他如何把刀盾送进来,耳朵贴着石壁细细去听,却只偶尔含糊听到几声蹬蹬响,继而一边寂寥,只余风过山穴呼呼声响。 不一会又听洞外有咕咕声响,以至于扑棱棱响动。夜歌听的愈发好奇,只是不好去问,耐着兴子苦等。 好一会儿,才听洞外一声欢叫:“请前辈验过刀盾!”夜歌茫然间,却听洞顶扑棱扑棱声响,好似有**飞来,片刻果 见洞外黑影一晃,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只是一闪而逝,看不清楚。过的片刻,那黑影有飘了过来,月光下,夜歌这次看的清楚,寒光闪闪正是一柄截头长刀,被绑在一个黑漆木匣之上。 夜歌心喜间,却见那木匣晃晃荡荡又飘了过去。山下传来逆风行的大叫声:“前辈恕小子冒昧,还请告知名讳,否则这凤翎鸽无法准确到达前辈洞府啊。” “名字?”夜歌犹豫疑惑间,却见洞顶上空那木匣子又一闪而过,眼珠一转,抓起一把石子哈哈笑道:“小子可是怕老夫招摇撞骗,要验明正身呐,哈哈——” “不,不,晚辈岂敢,”山下逆风行忙忙说道,“在下,在下但只倾力而为,成与不成,再不敢劳烦前辈啦。” 夜歌仰头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双眼却看定洞口,片刻,听的飞腾声响,果见一只白色**翩翩飞来,爪下一条青索,悠悠吊着黑漆木匣和那口钢刀。夜歌看的仔细,连忙把手中石子全力掷出,但听噗噗声响,一把石子却也有三四个打在那白鸟爪上。夜歌此时内力已经颇有根底,石子击处,只听白鸟一声悲鸣,两翅一扇直冲天穹。 夜歌看着那本来近在眼前的解家刀盾越飞越远,越非越高,先是惊愕,后是呆楞,到最后只是欲哭无泪,唯叹:“自作虐不可活啊!” 夜空渺渺,群星璀璨,但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白点时,只听绷得一声,夜歌惊讶看时,只见一条细细长线拉得笔直,其尾直入云汉,遥遥不见其踪,其首被山洞挡住,也不知道来历。夜歌惊奇探询间,只听头顶风声大响,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当空落下。夜歌只眨下眼,那东西便已大如车轮当头砸了下来。 “啊!”夜歌顿时大惊,慌忙避让时,只听轰的一声,脚下云腾雾绕,好像流星天坠一般。 好一会儿,尘消雾息,夜歌犹自不敢稍动。只听洞外逆风行连连大叫:“前辈,前辈,我,这,那刀盾算不算,啊!前辈——”只听洞外一声惨嚎,其声凄厉,毛骨悚然。 夜歌哪里顾得上应他,眼珠不敢大转一下,只是战战兢兢的看着鼻端四五寸处,只见一带绿光,星星点点,在那刚刚消淡下去的尘灰中盘旋呼啸,上下流转。夜歌知道那东西的厉害,一只尚且痛不欲生,更何况这许多一起来?只把双手紧紧掐在脖子上,但有风吹草动,赶紧先了断自己再说。 此刻经年,那万千绿光盘卷良久,终于嗡的一声手兵归巢了。夜歌绝不敢大意,待得一切重归原样才敢长舒一口气,软软瘫坐地上,叹道:“下次那白痴就是送我‘降龙十八掌’我也不要了,这是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啊。” 不经意间抬头时,却见药丈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洞口,亦是噤若寒蝉一般,屏息敛气的看着那石槽上的淡淡绿光。竟有淡淡畏意。这倒也不足为奇,所惊奇处却是药丈人倚靠的那东西。 只见那东西嘴边鲜血糊涂,看来甚是新鲜,爪间还挂着一角破衣,正瞪着血眼静静的看着自己。不是那‘ 棺材兽’还是什么。夜歌惊呼一声,一手扯起脚边黑漆木匣,一手紧握截头长刀,如临大敌一般紧靠在墙角。 他这一动,却见药丈人对自己嘻嘻一笑,一手轻抚棺材兽头上鬣毛,一手抚胸叹道:“那绿飞虫有形无质,无孔不入,实乃天地一大异种,老夫也着实怕他三分啊。” 夜歌一边抖开黑漆木匣,一边取出凤翅雕龙盾护住周身没好气的叫道:“你都怕的东西,把我扔进来!”这一声初时还有些气势,因怕吵扰了那绿飞虫,后面一个字比一个字低,几近湮没无闻。 药丈人毫不在意,歪头嘻嘻一笑,道:“那东西虽然厉害,可天性你不犯他他不犯你,你若不轻举妄动自然无事。” 夜歌想想那东西的厉害,暗暗庆幸那天把持的定。可看看药丈人旁边依靠的‘棺材兽’,不由把截头长刀在盾牌上当的一敲,以刀一指道:“那,那东西呢,也是你的什么看山神兽?” 药丈人摇头皱眉道:“那到不是,只因灵宝之事外泄,老夫可怜他是一方异兽,所以带着他暂避。” “什么?”夜歌被药丈人这没头没脑的话搅得如坠云雾。 药丈人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夜歌的红木小匣,点头道:“天地人三样灵宝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夜歌看着自己的红木匣子心有牵挂却又不知道药丈人是何用意,只是含糊的点点头,并不说话。 药丈人把手一指那石槽道:“那里面所盛的,正是地之宝——地乳!”夜歌早就听说三般灵药须得配合共服,才能真正发挥无穷妙效。单一独服不但无益反而有大害。此时骤然听说地之灵宝——地乳就在眼前,哪能不心动神摇,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瞥向那乳黄汁液去了。 却听药丈人冷哼一声道:“你那造化神丹是由星夫子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如何去采这地之灵宝!” “啊,”夜歌一惊,略加思索沉吟道,“前辈是说江湖上已经有人知道了这地之灵宝的下落。” “哈哈——”药丈人一阵大笑,点头对夜歌笑道,“小子不俗,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看就这一两天后,此地便再不复昔日宁静矣。” “那前辈打算?” 药丈人摆手道:“你放心,小子你既然凭机谋得到了这解家刀盾,我这‘棺材兽’料来已经伤害不得你,归家武功下半卷,我这就传你。” 夜歌大喜道:“前辈过奖了。若是你这,这棺材兽下来,晚辈定然不是他对手。”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算你小子还不糊涂。只是……”说着看一眼那石槽道:“下去容易,再上来却难。”夜歌心中顿时了然,这棺材兽身体扁平粗壮,和鳄鱼有几分相仿,它若下到这三丈余深的洞穴中,料得再难上去。 夜歌想罢,究竟难放下胸中心事,不由说道:“晚辈曾经听前辈说:‘功力达到天人之境时,服食世间之物已经无多大助益。’心中未敢全信,不知道真耶,假耶?” 药丈人一愣,看着夜歌仰头哈哈一阵大笑。 (本章完)

第63章 快掌奇功 夜歌正惴惴然间,却听药丈人大笑道:“小子放心,老夫不会贪图你那造化神丹的”一言既得,夜歌心怀大畅,不由的喜形于色,却听药丈人又道:“只是,常带此物在身边,于你并无多大好处,也罢——”药丈人话犹未了,拿出盛造化神丹的红木小匣,手掌一挥间已一分为二。 夜歌正自大惊间,却忽然闻得一股异香,随风而来,瞬间已盈满石洞,不待夜歌问话。却听药丈人一声惊呼:“不好!”单掌凌空一抓,早将夜歌提在手中,高叫一声:“快走,快走!”夜歌犹未缓过神来,便觉夜风凛凛满怀灌来,飞也似一般的药丈人提着跑了。前头风紧睁不开眼睛,夜歌只好转过头去,一看之下,顿时恍然大悟,只见碧光点点,月色下荧荧闪耀,正自紧紧追来。 “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吗?” 药丈人一边飞逃,一边说道:“宝物动人心,便是这怪物也难例外啊。他们日日守着地乳,今天忽然嗅到天产之宝,焉能不得陇而望蜀乎?” “乎你个头啊,”夜歌没好气的说道,“还不都是你惹的。” 药丈人此时虽在逃命,依旧对答如流,哈哈笑道:“招惹怪物是我不对,只是你小子不敬尊长又该如何说?” 夜歌一愣,头朝后嘻嘻笑道:“咱们老小一起犯错,不如就两免了吧,各不追究,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药丈人哈哈一笑,跑的更快,夜歌只见那林木山石飞也似的朝后退去,平湖沼泽如履平地。更超过坐那悬浮飞车,夜歌不由想起那二等驿车尚且要五十两银子,像这般被绝世高手驮着飞奔不知道能抵多少银两。 夜歌一边瞎想,一边看着紧缀身后的绿光飞虫,极近的几个,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可夜歌心中并无丝毫担心,果然,又转过一处山崖,只见绿光点点,盘绕环转,再不向前追了。俄而听绿光中呜呜作声,光华闪耀处已经掉头回去了。 夜歌喜道:“老头,他们走了,他们走了!” 药丈人并不停步,依旧把夜歌提在手中,笑道:“这怪物着实机灵,他若再追片刻,我叫他们统统有来无回,也顺便取出地乳,免得日后惹出无数风雨来。” 夜歌哪里肯信,撇撇嘴暗道:“望风而逃之人还敢说此话。” 药丈人却再不说话,火也似的头发飘扬怒张,不到片刻已经来到一处山石幽静的所在。夜歌四下一看,只见周围松涛阵阵,林木连绵,起伏如墨色山峦。身边不远处怪石嶙峋、错落如阵。夜歌正看那怪石出神间,忽听药丈人转身大笑道:“扁兽还不出来!” 夜歌正奇间,对面怪石林中轰然一声巨响,土崩石裂中钻出一个方方的怪兽来,嘴边蛇信一吐一缩,正是那半天不见的棺材兽。夜歌惊呼一声,远远避开,大声道:“前辈,你这是……”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猴儿山眼看便成是非之地,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下来,老夫特意为小子你 寻下这个所在,一来叫你打磨功夫,二来不致让老夫一片好心半途而废。” “这”夜歌惊道,“这,前辈说让我和这怪兽在一起打磨功夫!”说着又连连退后几步,把骗来的解家刀盾一起摆开,如临大敌一般。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忒没胆气,你拿着刀盾如何练快掌?还不放下!”见夜歌尚在犹豫,苦笑一声道:“你放心,老夫在一旁压阵,岂会让你受伤?” 夜歌歪头看看那满身尸气的怪兽,阴森森如铁棺一般在冷月下对自己虎视眈眈,不由打个寒颤,又连退几步。却见那怪兽血口一张,摇头摆尾间发出一阵嘎嘎怪响,竟似嘲笑自己一般。夜歌不由心中一怒,暗道:“小爷我万兽群里也曾杀进杀出过,岂能让你小看!”心中想着,不由缓缓迈进一步,双眼看着怪兽慢慢俯身放下刀盾。 旁边药丈人哈哈笑道:“好,小子快提起运掌,老夫看你能接下扁兽几鞭?” 夜歌知道这棺材兽的厉害,心中不敢怠慢,暗暗运功调气使出‘千叠掌’来。耳边但听药丈人一声叫好,风响出,一道红电早打了过来。夜歌凝神戒备多时正为此刻。看红光到处,双掌已前后拍出。 寂静的月色下,骤听啪啪两声大响。 夜歌**一声,双臂间拖雾拽霞,平平退开数尺,胸腹间起伏不已。那怪兽却不待夜歌多喘的一口气,红电又已接踵而至。不得已,夜歌只得用起全副心神,双掌连环拍出,但听啪啪声响,红雾激荡飞溅中夜歌连连后退,撑不了四五下,夜歌眼、手、心力俱不够用,胸前肩上早被一连打了十几下有余。 但听一声惨叫,夜歌立脚不住,倒飞了出去。幸亏此地土壤软而松,虽然蹭的满脸污泥,幸喜身上不大痛。夜歌刚刚爬起来,只见前面巨影晃动,那棺材兽又已上来。 夜歌哀叹一声,慌忙去挡时,只勉强接下一击,便又被这怪兽一舌头抽飞老远。夜歌刚刚爬起来,却见这怪兽又到,慌忙中不及抵御,只将那‘还复贴’提气布在胸口。心道:小爷就是多受几下苦也要叫你吃个乖。 那怪兽眼看便到,谁想药丈人忽然一声呼啸,怪兽听了药丈人招呼,掉尾便回再不攻击。夜歌胸口处火劲炽张,心中憋屈,不由叫道:“老头,你是护着不让我受伤,还是护着不让他受伤啊。” 药丈人此时离开夜歌有五六丈远。但见他轻轻一笑,灰影闪处已立在夜歌面前,摇头笑道:“蠢材,你小子有山河不移之体,扁兽虽然力大却也伤你不得,你若用‘还复贴’伤了扁兽舌头,谁来陪你练功?” 夜歌一怔,虽不抬头亦能听出这殷殷希切之情。暗暗点点头道:“多谢前辈栽培,夜歌晓得了。”说着提气一跃,主动去找那扁兽。夜歌此番主动施为下,全神贯注以掌御敌,居然能够一连接的住七八下。 夜歌有心要凑个整数,奈何被这怪兽抽的筋软骨麻也别想撑到第十下。眼看夜歌牛性发作,气喘吁吁的爬起来又要去挑战,药丈人慌 忙拦在中间呵呵笑道:“高有所止物有极数,尽力而为便是恰到好处,小子何必强求。” 夜歌一边喘气,一边盯着对面好像洋洋得意的扁兽,气道:“我明明已经撑到第九下啦,可是——”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小子初学乍练能够撑到第九下已是不凡,何必好高骛远?” “可是!” 药丈人摆手笑道:“小子不知道这归家武学当年的厉害。你听我细细说来,包管你再不生气。” “哦。”夜歌一双贼眼立时雪亮,高竖双耳凑到药丈人面前。 药丈人哈哈一笑娓娓说道:“想当年,归家老爷子能于瞬间打出三十三掌,三十三掌前仆后继连环打出,掌力相叠,内力相加,何异于常人的三百三十掌、三千三百掌!而常人却只能看到他一掌,魂惊目骇下无不称归老爷子一掌千钧可平山。”说着,一绰红发叹道:“那时候,老夫见了归老爷子也得自称一声晚辈,唉,只可惜中年而逝。天下失一奇葩,江湖少一豪侠。” 夜歌低头看着双手痴痴说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归老爷子那般境界啊?” 药丈人摇头道:“归家快掌共有十层境界,小子你现在内力涣散,虚而不实,等什么时候内力混一含而不露再说什么境界吧。” 夜歌在旁边呼呼几掌,转头问道:“前辈是说这红雾吗?” 药丈人点头道:“正是。等什么时候这红雾由浓转淡,由淡到无,内敛不泄时,小子你差不多就到了第六层境界了,可赶得上当年归家老爷子一半功力。” 夜歌急忙问道:“那我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 “你吗?”药丈人思忖道,“将将已到第一层境界的门槛了。” “门槛?那我什么时候就入门了。”夜歌更急。 药丈人忽然一笑,指着旁边的棺材兽道:“这就要问他了?” “问他?”夜歌看那棺材兽正鼓腹瞪眼一身敌意的望着自己,不由苦着脸道:“难不成这怪兽居然已通灵能说话了?” “那倒不是?” “那我怎么问!”夜歌转头一思,忽然惊叫道:“前辈是说他的舌头。” 药丈人点头微笑,满面欣慰道:“孺子可教也。你能撑得住这扁兽十下攻击便算已达第一层境界,能撑得住百下便是第二重境界,能撑得住千下便是第三重境界……” “能撑得住万下可是第四重境界?”夜歌接口问道。 “非也,”药丈人摇头笑道:“第四重境界没有那么麻烦,只要接得下老夫十下急攻就成。” “和你打?”夜歌颇有点跃跃欲试。不论打赢打输,能和绝世高手过招,说出去都很威风不是? 哪想丈人忽然冷哼一声,道:“小子小心。” 夜歌全身戒备下,眼睁睁的被药丈人轻轻提起,一下摔在平地中央喝道:“休作白日梦,老夫传授了你归家武学下半卷还有大事要干。” (本章完)

第64章 风回九变 第**章 风回九变 不等夜歌从地上爬起来,只见药丈人在旁边石柱上轻轻一转,但听隆隆声响,尘灰弥漫中现出一个门户来。 夜歌晃晃脑袋,又擦擦眼睛这才相信乱石森森中真的凭空生出一幢朱漆草顶的木门来,其上高挂一个绿底金字的牌匾——幽篁居。夜歌见那字迹浓墨重彩,挥洒间并容遒劲霸道和古朴奇崛两般风骨,一望而使人心折。 除了药丈人,恐怕无人能写出这般笔法来。 此处的山林风月虽然俱佳,可惜哪里见有半根青竹?匾额上大写“幽篁”二字,颇有些名不符实题不应景。夜歌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肚里暗笑道。 药丈人哪里知道夜歌的心思,只催促他快来,待得夜歌进门后,不知药丈人又在哪里掏摸一下,轰隆大响中,背后依旧一带光光石壁,巍巍**,更不见半点痕迹。药丈人见夜歌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笑道:“老夫把这里送给你如何?” “好啊,好啊。”夜歌双眼顿时大放光彩。 药丈人直起身来哈哈一阵大笑,又弯下腰轻声说道:“想——的——美。”说罢,不等夜歌反应,早当先大笑而去。 夜歌一阵无语,一边腹诽:丫的这是什么绝代高手风范?一边快步追去。 走不多时,只听前面流水淙淙,但闻其声不见其形。一阵凉风吹来,似有无限清香。夜歌嗅嗅鼻子,奇道:“这是什么香味?既非花香又不是麝香之类。” 不待药丈人去答,山路一转,但见清风飒飒,凌风弄影,现出一片清凉翠绿来。 “好大一片幽竹!”夜歌不觉惊道。只见婆娑竹影上,一轮融融明月隐约遮掩,月光如水,其下一道明晃晃的溪流自乱石上喧嚣泄下,蜿蜒出没于竹林中。 竹林深处隐约现茅屋两三间,傍翠竹,枕山溪,风过处,铜铃清越,声声入心。 “此处可当得‘幽篁居’三字否?”药丈人绰发笑道。 “当得,当得。”夜歌连连点头道,“若是有人管饭,我夜歌便一辈子住在这里不出去啦。” “妙哉!”药丈人哈哈笑道。 夜歌正自流连观赏间,忽听身边嘶的一声叫,忙回头看时,不由惊道:“这棺材兽什么时候先我进来的?” 药丈人笑道:“此物全速行来,就是老夫也不一定能追上,你又如何能看得清楚他?” 夜歌惊疑中不由去看那怪兽,却见那怪兽昂首吐信,嘶嘶有声,状甚得意。 “你个扁兽难道能听懂我们说话?” 却听药丈人立在远处叫道:“小子还不快来!” 夜歌答应一声忙去看时,只见竹林边,茸茸绿草地上早竖起无数竹竿,东南西北中各据方向,个成阵势,这一簇列成蛇形,那一簇排成斗势,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还不入阵!”夜歌尚在呆看,药丈人早厉喝道。 “嗯。”夜歌答应一声,迈步正要进去,四下一看或紧或密似乎全是门户,又似乎全都不是。不由犯难道:“这,我怎么进啊?”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此步法同千叠掌一脉相承,你只照运掌之法依样行功便了,只是用掌时要灌劲在手,行路时却需力沉于足。” 夜歌道声明白,内力运处不提于手而皆灌于足,不到片刻脚下已经一片氤氲红霭,雾腾气转间,夜歌只觉双足微微发热,似有一股无形力道轻轻拖浮于脚底,身体也轻飘飘的好像半浮起来似的。夜歌正惊喜间,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笑道:“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夜歌啊的一声惊呼,脚下烟飞雾荡,好似踩了滑板一般,身不由己的飘飞而去。 夜歌脚下如风,身如临虚,怎个逍遥了得,可还未惊喜,面前一株青竹已经当头撞来。夜歌情急之下左脚轻轻一拔,身子攸忽一转已经滑到一边去了。着实行动如电,变幻奇速。可不待得意,前边又有两株青竹拦路,惶急中,夜歌忙忙将脚一点,险险侧着身子钻了过去。看着那双竹间窄窄一条缝隙,夜歌惊魂未定下不由大叫声侥幸,却不提防一头撞在了前面的青竹上。 夜歌哀叫一声,撞得满眼火花仰天倒地,躺在地上发晕间,空中扑簌簌的随风飘落下几片竹叶,轻轻落在脸上。 旁边,药丈人却笑的前 仰后合,拍腿大笑道:“堂堂归家回风九变被你小子生生糟蹋作三步跌,归老爷子若看到,哈哈——” 夜歌大气:“这里地方如此狭小,又乱七八糟栽了这么多竹子,况且这步法一旦迈开如此之快,我能躲开两次也算不错啦。”说着眼珠忽然一转,喜道:“这步法如此之快,我若拽开大步便跑,江湖上谁能追的住我?” 话犹未了,头上早受了三下暴栗,药丈人一把提起夜歌喝道:“归家步法要是让你练成这样,你不丢人,老夫却丢人不起。日后我若听到你小子只知靠此步法一味逃命,老夫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废了你,你可明白?还不给我立起耳朵听着。” 夜歌自与药丈人相识,何曾见过他如此凶神恶煞,心神惊悚下,急忙赔罪道:“小子岂敢辱没前辈威名。” 药丈人冷哼一声,一把放下夜歌说道:“望你将来好自为之,你虽未过三关并非我门下,可我既然传了你归家武学,就万万不能容你折损了归老爷子的英明。” 夜歌亦咬牙发狠,大声道:“若不是敌众我寡,双方相差悬殊,我夜歌就是拼将一死,也绝不后退半步!” 药丈人一怔,不由仰天哈哈大笑。 良久方道:“也罢,小子仔细听着,我来传你神功。” 夜歌不敢马虎,忙抖擞精神来听。只听药丈人细细说道:“归家步法原本唤作‘疾风卷无形’,老夫略作改动,得其要领取其精华,汇总为九招变化,分别为:闪、转、腾、挪、起、伏、跃、滑、走,故又名之为‘风回九变’。小子切切用心,老夫只教你一夜,看你到底能学得几成。” 夜歌连忙答应道:“晚辈尽力而为!” 药丈人点头一笑道:“其他八般变暂且向放下,唯转字一诀为立身之根保命之本,最为要紧,小子且听我道来。”药丈人举头望月慢慢说道:“故善战之人,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其何谓?于千切之山滚圆石而下,用力甚轻,而其力甚大,此势也。” 说着转头看向夜歌道:“此转字一诀其妙诣便在这个势字上头。而用势之妙,又全在肚里乾坤,内力变化上。” (本章完)

第65章 捉龟神功 当下,药丈人又把势字一诀细细解说一遍,说罢,双眼光华炯炯看定夜歌,问道:“小子可明白。” 药丈人此时的目光绝不同以往,夜歌看了心中不由一凛,隐隐觉出自己这次回答若是不称药丈人的心,结果必定大大不妙。夜歌肚里一阵踌躇,思量半晌,依旧放胆说道:“依小子愚见,前辈所说的‘势’该是就势借势的势!” 夜歌说的时候虽然斩钉截铁,说完后却不由一阵发虚,看了一眼药丈人小声问道:“晚辈说的可对?” 药丈人先不说话,只把一双碧眼上下来大量夜歌,只把夜歌看的全身发毛,进退无地时才一阵哈哈大笑:“老夫这双眼力果然不差,小子不枉老夫一番苦心。哈哈——”夜歌这时才把一颗心落到肚里去,长松一口气,暗暗激动道:“过了这关,也该着我夜歌威风一番去了。” 药丈人笑呵呵把夜歌叫到身边,这才把转字诀里借势功夫倾囊相受,夜歌听罢,不待去细细揣摩,耳边早一声提示:“恭喜玩家夜歌掌握‘风回九变’转字诀真谛。” 夜歌犹在纳闷,早被药丈人在后推了一把,笑道:“小子还不试来!”夜歌身动处,气息所布,早运起风回九变的轻功来。 只见一片翠竹阵中,夜歌左盘右旋轻身飞掠,脚下红云冉冉。若不是只穿了一条裤头,端的风姿绝逸飘飘若仙。夜歌往来穿梭中,眼看就要碰到前边青竹,却是虽慌不乱,心动意生,意生而力发,力发处周身内息鼓荡,脚跟处自有一股微妙的力道轻轻一转,不待夜歌撞上青竹,早已轻轻转开。夜歌低头看时,只见刚才双脚发力处,地上两个浅浅小坑,好似一双6字平列。 夜歌顿时大喜,拽开大步尽情乱走,每每于将碰未碰时,心念动处,自然有一股微妙力道使脚跟轻轻一转。夜歌本来向正东的身体凭空间转向正北,脚下却一步不停,半点不慢。 夜歌心中着实快意非凡,这样轻功实在奇妙绝伦,一旦跑开不但极快而且还能自动规避,任由这百十根青竹东擦西竖,内含无穷奥妙,我自进退如意 正得意间,却听药丈人叫道:“小子且慢得意,停下来,老夫有话要说。” 夜歌答应一声,双脚同时轻轻一转,避开前边青竹依旧向前跑了数步这才散功停下。呼吸间,只觉风清月朗,胸中空阔无比。 药丈人笑道:“其味如何?” 夜歌哈哈一笑,大声道:“奇妙无穷。” 药丈人摇头道:“这才是风回九变的一变而已。” 夜歌一愣,三步并作一步,急走到药丈人身边道:“师傅请传弟子其他八变。” 药丈人摇头笑道:“我不是菩提,你不是孙猴子,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如何让我传授你变化?” “师——”夜歌急道,“前辈。” “这才对!”药丈人板着脸孔说道,“没闯过老夫的三关,你小子不要想蒙混着入我门墙。” “晚辈不敢。” 药丈人点头笑道:“猴儿山朝天洞一关只算你闯了半关,老夫传授了你半卷归家秘籍,又教你风回九变的一变,本来已经是足够,可,可这个归家秘籍毕竟是从你身上得来,老夫借花献佛好像又有点亏待你,真叫老夫好生苦恼。”说着托着腮帮,愁眉苦脸的看向夜歌。 “师父,不,药丈人前辈,”夜歌忙道,“不论前辈传多传少,晚辈绝不敢有半分怨言。” “我若不传,你真的没有半分怨言?”药丈人凑到夜歌面前低声问道。 “我,我,”夜歌嘻笑道,“有那么一点。”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也罢,老夫再传你一个‘闪’字诀,你能不能学会就看你造化啦。” 夜歌顿时大喜道:“请前辈尽管说那秘诀,能不能领悟皆在于晚辈,绝不怨望。” 药丈人哈哈笑道:“此闪字诀却没有半句秘诀,能不能学会,全靠小子你的天分了。”说着,身形一闪,早窜入竹林之中。 夜歌发呆间,却见药丈人红发飘飘,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双手都提了两只乌溜溜的东西。 “这,这是,”夜歌目瞪口呆的指着问道。 但见那两个乌溜溜的东西伸头缩尾,左摇右摆,夜歌左瞧右看,仍旧是两只普普通通的乌龟而已。 “这是乌龟?”夜歌犹怕自己眼力不够,怯怯的问道。 药丈人笑容可掬,点头道:“正是——乌龟!” “前辈这是?” “自然是叫你去捉。” “让我去捉?”夜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堂堂‘千叠掌’,就是那棺材兽急雷迅电般的舌头都能连接八九下。药丈人可是亲眼看到的,此时居然让自己去抓乌龟? “是到水里 吧。”夜歌突然恍然大悟道。 药丈人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不,就在地上捉。” 夜歌不由拉下一张苦瓜脸,讷讷的说道:“难不成这就是风回九变的闪字诀?” “正是。”药丈人笑着将两只乌龟放到竹阵中,待两只乌龟隐没到草丛中,才转过身来拍拍手笑道:“这闪字诀就是手脚合一,分心二用!” 夜歌看看森然罗列的竹阵,又看看那绿草茵茵,不觉若有所思,半晌方道:“前辈是让晚辈一边脚下不停使风回九变,一边双手使千叠掌去捉乌龟?” “正是,”药丈人点头笑道,“两般功法同时使用还不算闪字诀,小子要捉住乌龟脚下不停才算本事,如果停了片刻便不算本事,若把乌龟打死就更不算本事。”说着抬头望月,笑道:“月落前小子若能捉住乌龟,这第一关下半关就算过啦。老夫自当另有赏赐。” 夜歌听了这话顿时精神百倍,抖擞起一腔雄心便冲到竹阵中去捉乌龟。 那乌龟能爬多快?夜歌还没有转了一圈,月光下,早看的分明。眼下这慢吞吞的乌龟就是药丈人的赏赐啊,夜歌双眼冒光,肚子里欢叫一声,弯腰探手便要去捉。谁知这一弯腰,气息便有些滞塞,待双手挥处千叠掌时,大半内力自然窜入双臂。 眼看双手已经捞着乌龟壳了,双脚却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夜歌心惊处,手上一凉,已经捉到了乌龟。可双足却一动也不动。 竹阵外,药丈人哈哈大笑。 夜歌哪里肯甘心,甩开双足飞快的转个圈,依旧来捉先前那只乌龟,夜歌看的仔细,一边用力弯腰去捉一边强迫双脚不停。眼看便要捉到,体内内息一阵萦乱,夜歌把持不住,扑通一声撞在地下。 竹阵外又是药丈人一阵大笑。 夜歌依旧不甘心,再跑再捉,可体内内息似乎专门和自己作对一般,不是收拾不住一头栽倒,便是虽然收拾得住,双脚却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在药丈人声声大笑中,在夜歌噗通噗通摔倒声中,但见一片红云飘忽飞驰,可每每于双手间亦有红云生出时,便是夜歌倒霉之时。这一腔内力分到脚上、手上同时去用,各不相扰,各行其是。说来简单,用时却是千难万难,果然手脚合一,分心二用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好在夜歌是个‘摔不怕’,兼且天生一股牛性。虽然摔的晕头转向,依旧爬起来捉乌龟个“不亦乐乎”! (本章完)

第66章 得入宝山 不知何时,夜歌陡闻天外传来一声雄亢之极的鸡鸣声。抬头望去,东边无限朝霞随着这叫声滚滚罩来。“日出啦!”夜歌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声,只见东边群山中一轮红日蓬勃而出,好不壮观。 看够了明月,看遍了夜景,第一次看到日出的景色,第一次感觉到朝阳撒落在皮肤上的温暖,第一次看到阳光照在皮肤上显现出来的金黄色,夜歌肚里好像也升起无限豪情一般。 “一日之计在于晨!”夜歌大声叫道,低头再看看刚刚捉到的乌龟,满脸洋溢着得意之极的笑容和兴奋,回头大声叫道:“药丈人!你看,小子我在奔行之中弯腰捉住了乌龟!半点没停!”夜歌四顾大叫几声,只听群山回音寂寂,竹林摇翠送爽风声阵阵,哪里有药丈人的身影。 “不好。”夜歌轻叫一声,身形一纵,拔开脚步,一溜红烟早跑到三间茅屋之中。只见一弯清溪,环绕三间竹屋草房,房屋皆作翠绿,屋顶却是一片金黄,不知道铺着是什么草。中间正屋没有匾额却挂了一副竹刻对联,绿底墨字,写着:一水护田将绿绕,双峰排闼送青来。 夜歌不敢擅闯,立在外边轻叫三声:“前辈。”等了半晌,依旧了无动静,这才轻轻迈上一步,吱呀一声推开门户,又轻叫一声:“前辈。” 只见正屋中四堵空空,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早积了一层灰尘。 夜歌心中一落,小心的跨进门来,又轻叫一声前辈,这才轻轻推开侧门,还未曾细看,先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费了大力气,才把老大一口唾沫吞进肚来。 只见小小一间偏房,四面都排列竹架,架子上满满当当摆满了东西。正对门的那一架子,从上到下五六格俱是精光闪闪耀眼夺目。夜歌情不自禁走了进去,目不暇接的看了良久,才抑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对钢刀来。但见那钢刀一大一小,一轻一重,握在手里堪堪正好,其锋芒如雪,其冷冽似月,夜歌双刀一交捧到面前,顿时便觉幽幽寒气直侵入骨。和这双刀相比,自己放在外边的解家龙凤刀盾简直连垃圾都不算。 夜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良久,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不想放下。可赞叹良久刚刚把这对双刀放下,却又捧起一柄古色古香的宝剑来。剑尚且未出鞘,早有一层绿光隐隐透了出来。夜歌长吸一口气,仓啷一声,拔剑出鞘,似龙吟如虎啸其声袅袅经久不绝,只听竹屋外绿林中,扑簌簌正巧群鸟齐飞。 夜歌惊叹中,把剑细看,但见其上花纹繁复古朴,当是先秦之物,虽然隔了数千年,其锋刃依旧如新磨的一般,吞口处,几块碧色斑痕,如泪似血。夜歌赞叹中,翻过剑身一看,只见上面镌刻两个金色鸟篆,却不知道是何意。 夜歌端详良久,终于忍不住一声清啸,挥剑一舞,但见空中淡淡一道绿影,破风有声。夜歌还待再舞,却听对面竹架上喀嚓一声脆响,早断了一条支撑。夜歌不由吓了一跳,细看时,幸好竹架稳稳,不像马上就要倒的样子。 夜歌想长吁一口气,不敢再舞动,迈步走到对面竹架旁,随手一翻,不由砰然心动,更要命的是耳边有声音很“及时”的提醒道:“您确定要学降龙十八掌吗?” “降龙十八掌啊!”夜歌仰天大叫一声,不敢再看,随手又翻起一本书时,耳边却又有提示:“您确定要学北冥神功吗?” “老天啊,你杀了我吧!”夜歌心在流血,怎么算,自己的什么‘风回九变’‘千叠掌’‘冰**蛇劲’‘山河不移体’都没有耳边刚刚提到的武学秘籍更有诱惑力。 “我该怎么办?”夜歌仰天无语,“是不是把这个茅屋洗劫了!” “再看看, 再看看。”夜歌强压下心头一阵比一阵猛烈的邪恶念头,心烦气躁的转到另一边的竹架旁边。竹架上下共分五层,依旧密密麻麻堆满了书籍。夜歌抑住心头鹿跳,轻轻翻开一页,上面却是写着《九宫图要》。再翻开一本又是《金锁玉关易天成象》,夜歌尚不甘心,又蹲下连翻几本都是什么奇门遁甲不知所云的东西。 不过这样翻看一遍,刚才热血澎湃的心绪略略有些收敛。乘着余兴,夜歌又走到西首那边竹架边,这个竹架上下十几层,俱是形形**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虽然未开封,夜歌满鼻已经都是一股淡淡药香气了。随手拿起一个最大的坛子,看看上边红色纸签上写的却是大还丹三个字。 “大还丹!”夜歌不禁摇摇大坛,果听里面满满当当的,闷闷出声。不由咂舌道,“这得有多少丹丸啊?”摇摇头又拿起一个小小羊脂玉瓶来,上面写的却是‘玉华紫凝丹’。凑到鼻前,深深一嗅,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透脏腑,夜歌暗叹一声妙哉,摇摇头又拿起别的药瓶来看,只觉名目繁多,千奇百怪。夜歌虽然不知道其效用如何,料来都是神丹妙药。一会儿看到最下面时,却见一个小小木匣,既不封口亦无标签,不由拿在手中打开看时,却是一声惊叹。又惊又喜,又叹又笑。 原来那木匣中正是自己多日不见的造化神丹。虽然已经被药丈人劈开,只剩下一半,夜歌依旧一眼认出,揣在怀中感叹良久。 感叹之余,夜歌这才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半造化神丹在药丈人手中,不由四下看看草屋中的秘籍神兵,灵丹奇书,思忖良久,实在权衡不出那半颗神丹为重还是这满屋子宝贝为重。 那个什么董三少爷为了见我就舍得悬赏五十万啊!这神丹的价值可见一斑。 “入宝室而空回实在太对不起自己啦。”夜歌忽然手握宝剑狠狠说道。可转瞬又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药丈人的所谓的三关之一呢?” 夜歌正犹豫琢磨间,忽然自语道:“我大家伙统统不动,只把小件的顺手捎上一二件,这里东西这么多,药丈人也未必就能看的出来。”正要动手,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却说:“为了一小点东西而闯关不成,还不如索性来个干脆的,弄个卷堂大走,这关咱也不闯啦!” 不待夜歌行动,脑海中另一个声音把上大声说道:“你连归家快掌一层都未学成,风回九变也只学了两变,就是拿尽天下武学,会而不熟,熟而不精,顶个屁用!” “对!”夜歌突然大声叫道,“老子不作慕容复!”说着哐当一声放下那柄宝剑,迈步就走。前脚出门,后脚便听扎扎一声机括响,轰隆隆声响中,一道铁门坠了下来。但见寒光闪闪,低端俱是锋利无匹的枪头。啪的一声尘土飞扬,铁门齐根没入土中。还不等夜歌回过神来,只听扎扎声响不断,门外也坠下铁栅来。夜歌惊叫一声,几步窜出,身体刚刚在外稳,又是一声大响,铁门已经落下。 夜歌四下看时,原本一个好好的茅屋此时已全被铁笼罩住。夜歌伸手撼撼,纹丝不动,想来地下也有机关,已于铁笼契合,融为一体了。夜歌细细看下那铁笼,只见乌沉沉透出丝丝寒气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炼化而成。不由跑出竹林捡起解家刀盾来,运功于手,倾力挥去,只听仓的一声脆响,那解家钢刀干脆利索的断作两截。看他铁笼时,只见光华隐隐流转,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夜歌不由暗暗叫声侥幸,恐怕这一茅屋宝贝当推此铁笼为首。如果自己再多犹豫半分,陷在笼中,茅屋中的神兵恐怕未必能斩断铁笼,到时候我夜歌便是笼中鸟,匣中兕,大好一个自由身恐怕要饿死在里面了。 里面纵有千般灵药,万种神兵,对我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来说又有 何用? 夜歌嗟叹半晌,晃晃悠悠没精打采的转出竹林觅归路去了。 依这昨夜印象,不长时间便找到山谷前,可摸索良久始终不知道机关在哪里。不由大叫一声道:“这老怪物难道要把我夜歌困死在这里?” 正进退无计的时候,从那断壁穷崖上传来吱吱几声叫唤。夜歌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猴子牵着葛藤晃悠悠的从上面看着夜歌。 夜歌见那猴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只是看着自己不放,不由奇道:“你个猴子可比我自在啊。”说着叹口气,抛下盾牌、断刀,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猴子见夜歌坐下,一阵抓耳挠腮,顺着葛藤又下来几丈,只离开夜歌八九尺远,依旧把一双灵动的眼睛仔细来看夜歌。夜歌此时那有心思和一只猴子计较。昨天抓了一夜乌龟,今天仗着虚火又熬了半天。此时精疲神怠下,又苦无出路,不由昏沉沉的的靠着石壁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听到一阵呱噪,又有东西推搡自己。夜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见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猴子,不由咦的一声。 那猴子见夜歌醒来,吱的一声叫,扔下一个什么东西,一溜烟爬上峭壁去了,爬到半山腰,却又回过身来,冲着自己露牙张嘴呲呲大叫,其状甚急。 夜歌微微一笑,骂声:“顽猴!” 看看日色已到中午,再无半点睡意。伸个懒腰,直起身来时,却见自己盾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黑木盒子。 夜歌正看间,头上那白猴吱吱又叫,挥手示意似乎在让自己去看那黑木盒子。夜歌心中奇怪,暗想:“难道又有什么蹊跷。”心里想着轻轻打开木盒,却是空空如野。底下只有一幅薄薄白绢。 夜歌张开来看,只见笔墨恣睢,密密写道:“小子若被老夫困在铁笼中,仗着屋中宝剑自能脱困而出。可小子虽能出那小铁笼,却再也出不得这四面绝壁的大牢笼。我茅屋中绝世秘籍虽多可惜大多不全,你小子若照着去练功,哈哈—— 小子既然能见到老夫亲笔,自然是被老夫坐下“睡猴”细细查过,未能带出茅屋中一毫一厘。哈哈——” “睡猴!”夜歌心中一惊,忙抬头看那猴子,只见那猴子正对自己挤眉弄眼,见夜歌看来,张口闭眼打个大大哈欠。此时夜歌虽然离开那睡猴有十丈高低,不由自主便有一阵困意袭来,急忙摇摇脑袋,凌风吹了片刻才觉清明。不由暗叫一声:“惭愧!”也顾不得去和那猴子计较。又忙把那白绢细细往下看时,只见上面写道:“小子无须气馁,你既能得到此白绢,便是过了老夫第一关的下半关。从此以后,第二关,第三关亦不远矣。哈哈——”在下边寥寥数行,却是写的如何出谷,如何进谷地方法。 夜歌看罢,这才真正叹声:“侥幸!”自己倘若拿了那茅屋中的半点东西,恐怕这辈子也难再出的去啦。自己到时候无疑是江湖中最悲惨的人,空守着宝剑、秘籍一辈子被困在万重深山中,除了删号重来恐怕再无出路了。心底不由一阵深深后怕。这真是才出小坑又入巨坑,一关未了又入一关。 抬头看看四周直上直下高插云霄的巍巍青山,夜歌默然一阵无语,只有那睡猴腰间缠绕着一圈厚厚青藤能来去自如,就连飞鸟似乎也被困在山谷之中盘旋往来,不得出去。 看明出谷方法,夜歌依样在谷口一块石鼓一般的大石头上轻轻向左一旋,但听扎扎声响,夜歌连忙飞跑到山壁前一块突出来的黄石底下使劲往上一托,这才听隆隆声响,裂开一条道路来。 夜歌出的山谷,又依法闭上。回头看看再瞧不出半点破绽,这才长舒一口气,大声叫道:“我夜歌出来啦。哈哈——” (本章完)

第67章 铜皮对铁骨 夜歌放眼望去,游目骋怀。却忽的一惊,叫声不好:“今天还得上班啊。”随即自嘲一笑:“咱不是还有五天假期吗?”心情大爽之下,更觉这无限江山分外可爱。 “可我又要到哪里去啊?”夜歌看看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山石树木,颇是为难。骤然离开了药丈人的掌控,竟是不知何去何从。待看到自身,突然笑道:“当然是先取一套衣服再说。哪有大侠只穿一条裤头的。”心里想着,不由侧耳四下里听听,片刻,只听东南方隐隐有些打斗声传来,在风中时断时续。夜歌不由喜道:“那边想来是个练功区,谋件衣服当为易事。” 说着,早已左手持盾右手绰刀飞也似的向那边奔去。现如今夜歌风回九变初成,内力鼓荡处,红烟飞雾滚滚向前,双足迈处,又有黄尘漫漫,前遮后拥下,当真是红尘黄雾俱赫然。一路上威风凛凛气势万千,不多时,转过一片松林,却见五六个人正拼死围攻一个枯瘦的高个男人。 夜歌一惊,不由停下脚步,隐在一边观望。 谁知早有一个人望见夜歌,把掌中刀猛力一挥,大声叫道:“我们是鬼天哭的五方护法,兄弟你知机的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说话间,这五个人挥刀舞枪,叮叮当当攻打的更急。 “鬼天哭?”夜歌一愣随即想到那个黑脸老大,不由笑道,“这还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说着把刀盾当啷一下互击,便要上前。却又突然想起那夜的宫玉瑶来,不由的又停了下来。 那舞刀的人见夜歌在一边虎视眈眈。心中急切,手中刀舞得更快,可这忙中出错,刚才五人合击也只与那枯瘦高个儿打个旗鼓相当。现下五人发急狂攻,威势虽然更胜从前,可精细处却不及考虑。五人配合略有破绽,便被那瘦高个儿奋起一脚,把使枪的那人踹了老远。 剩下四个人虽然勉力支撑,可阵法一破,更非瘦高个儿的对手,被那瘦高个人东一拳西一脚,打的节节败退,眼看不支。 夜歌在一边看着,大是叹服,不想江湖上竟然有如此人物,赤手空拳便把五个强手打得东倒西歪。夜歌正赞叹间,只见那瘦高个儿忽然于空中猛的一回身,手掌抓处,使刀那人哀嚎一声,满面鲜红,蹭蹭倒退数步,早化光而去。 此时,夜歌才看清楚这瘦高个人的面孔,只见黑漆漆木炭一般的面孔上偏偏生了一对猫一般的黄眼珠,更有一 头焦黄头发四散披在脑后。若不是青天白日,夜歌几乎以为自己撞了鬼。只见那“丑人”挥爪探出,犹如铁钩鹰爪一般,每每必要带血而回。对面三个人死撑活撑覆灭只在旦夕间。 正在此时夜歌忽的大叫一声:“怪物休要猖狂,看我牧野戈来降你。”夜歌此时冲出全因刚刚才看到那怪人胸前不显眼处居然有一个小小木牌,分明便是npc。夜歌此时正是雄心万丈,正是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的时候,见到此猎焉能不心喜。 夜歌双脚拽开,铛铛两声刀盾交击早掠到怪物面前,刀尚未举,盾牌却早已撞去。这解家刀盾,刀还在其次,其盾牌号为凤翅雕龙,乃采蜀山百炼精钢铸造,盾缘有翅,锋利无匹,盾上雕龙探爪露齿可攻可守,与刀相合共有二十八般变化。夜歌当然连一种变化也不知道,此时全靠内力推盾撞去。 那怪人单手逼退三人,从容转过身来,挥掌嗵的一声向盾牌推去。只觉一股奇大的巨力涌来,生生将夜歌平推出五六尺远近。那怪人瘦长身材晃了晃,也不由的向后退开两步。 夜歌尚在喘气,却听那怪人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枯木人自出江湖以来,所遇的江湖游侠以你小子的内力为最。” “当真?”夜歌惊喜道。 “当真!”说话间,只见那怪人身形一长,夜歌眼前一花,早见一双铁爪当胸向自己抓来。此时,夜歌才听到背后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小心!” 电光火石间,夜歌哪里还能来得及躲闪,双爪插胸,夜歌惨呼一声,被击出老远。 夜歌着了算计,那枯木人却也痛叫一声,举着双手连连退开几步。此时,只听夜歌一阵哈哈大笑,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呲牙咧嘴的笑道:“你这般卑鄙猥琐的‘抓奶龙爪手’欺负小女孩还行,焉能奈何得了我堂堂大丈夫!” “不是,”却见那枯木人忽的满脸红胀,狰狞怒叫道,“本座练得乃是‘搜泉裂地手’,乃我铁木门镇派第一绝学!” “哈哈——”夜歌一跃而起,插刀于地,笑道,“我也练得一手‘挽梦追恨手’。不如咱们两个较量一番,看看孰优孰劣?”说着手腕一转,骨骼格格作响中,日光下竟生出一层淡淡红雾来。 那枯木人脸色明显一变,依旧恨恨说道:“我铁木门此番南来,正是要会尽天下英雄,先收拾了你个臭小子,再杀药丈人和星夫 子!” “什么?”夜歌一愣,惊讶中上下打量一番这怪人,不由仰天哈哈一阵大笑道,“你小子先来胜过小爷,再吹大气不迟。”说着,双足走处,红雾氤氲,一溜烟便奔到枯木人身边,单手拍出,快似飞虹,不到一圈,啪啪声响,早在枯木人身上乱打了十多掌。 那枯木人头晕脑胀,只见身周红雾冉冉,到处都是人影、手影,不及分辨间,身上早接二连三的中掌,不由的狂性大发,深吸一口气,全身呼的一声,气球一般胀大一圈,双手也不管看到看不到,只把一对黑漆漆的铁爪乱抓乱打。 此时夜歌的‘风回九变’已得闪、转、二字诀,内力催动下飘忽左右,东西南北到都处是人影,到处都是红雾,手掌潮水一般拍出,先前数十掌早把枯木人打的摇摇欲坠。谁想他吸的一口气后,情势立刻陡转,全身好似包裹了一层软甲,夜歌全力打去,只如打在皮鼓上一般。 夜歌再撑得片刻,终是难动摇得了这枯木人。不由跑到一边看着黑怪人,呼哧呼哧喘气。枯木人摇摇头,转过身来,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夜歌也不说话也不赶来,只把一双眼睛瞧定夜歌,示意夜歌再来。 “好,”夜歌一把丢掉左手盾牌,恨声道,“看你的水牛皮硬还是我的山河不移体硬。说着仗着自己的山河体一步步走到枯木人面前,依旧还把‘还复贴’暗暗提气布在胸口。 此时,夜歌也一样鼓着腮帮子一句话不说,只把双眼挑衅的看向枯木人。 枯木人着实纳闷良久,实在不敢相信这里居然会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样不怕的打的人。愣了片刻,见夜歌光光一条身子只穿条**,料来耍不得什么花招,反正不打白不打,提口气一爪抓向夜歌肩胛,夜歌只觉肩膀上骤然一痛,险些叫出声来,不由暗暗惊异这黑怪人的爪力之强。 枯木人一抓之下,也是暗暗吃惊,平日里自己只要运起五成内力,所抓之人便无不皮开肉绽,今日十成内力用足,居然连指痕也没留下半个。不由手举在半空,大眼瞪向夜歌,不敢再妄动。 夜歌知道此人皮厚,击之无功,遂不擅动,也只把双眼瞪向枯木人。 此时场中,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各自岿然不动,一呼一吸之间只把目光运足分毫不让的往来争锋。场外,三个血迹斑斑的人,相互提携。也把三双眼睛左看看,又看看,满是不解,满是惊奇,大气也不多出一下。 (本章完)

第68章 黑云涧(1) 枯木人此次南来所谋者大,所恃者雄,更兼一路杀来所向无敌正是趾高气昂“师父第一我第二”的吋侯,陡逢夜歌这样和自己一般神通的人,焉能不惊?不过讶异之后逞胜之心更炽。 夜歌只听一声暴吼,一双黑漆漆铁爪早向自己双眼抠来。 夜歌不惊却喜,心里暗道一声来的好!只见夜歌身矮处一双推云手早叠浪连环拍出。 只一瞵间,红雾翻腾中枯木人腰腹处连中六七掌,一声惨号远远被击飞了出去。夜歌更不稍停,将身一丨纵竞直来取枯木人性命,却不想枯木人忽然一声大叫道:“慢…,慢,你,我不服!真刀真枪打,你,破不了我的铁木真身!”说到后来已是气喘吁吁。 夜歌哪里与他废话,直冲到枯木人面前使起千叠快掌先把这黑皮铁爪的怪人揍的口吐血沫气若游丝时才停下掌来。 长抒一口气,叉腰笑道:“不错!若要真刀真枪的打,我未必就是你的对手。可这可乘之机却不是别处来,恰是你自己送来!” “我,…”枯木人一声怒吼,“我!…”却是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半个字来。夜歌在一边哈哈大笑一声,仰掌道了:“让本大侠送你最后一程吧!” 夜歌刚要下手,旁边却有一个人大声叫道:“慢!” 夜歌回头看时,却见三个人并肩而来,其中一人怒目而立,手绰钢刀大声道:“这个人我们打生打死,五个人只剩下三个,你就这样轻手轻脚的竟来捡便宜吗?”夜歌先不说诂,挥掌毙了枯木人,又从地上从容捡起战利品——一匹乌l黑苍狼,揣到乾坤袋中。这才转过身来,把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这才笑咪咪的露出一排白牙道:“三位有意见?” 那个拿刀的人眼见着夜歌杀人、取宝,气性动处早甩开伙伴拉他的手,把刀一横大声叫道:“我鬼天哭五方护法赤修罗在此!有种你连老子我也一并除了。” “好!”夜歌长声一笑,揎臂攘拳道,“刚才打的不痛快,却正好拿你来开张。说话间早作一溜红烟向那赤修罗扑去。赤修罗尚不及提刀便觉劲风扑面,一团红云当头向自厂己罩来。大惊之下却是反应奇速,单脚一点,飞也似的向后退去。可一退一进更兼夜歌轻功绝伦,不上三步,赤修罗已是岌岌可危。 夜歌正要拿这小子性命来开张,却忽听脑后恶风大作,心知不妙,念生处,风回 九变闪字诀立时生效,脚踵旋转下早闪在两步之外。夜歌尚未及细看,早有两团银光一上一下向自己卷来。若论当今武林手脚之快,夜歌当远超同侪,可论眼力、反应,夜歌便远逊这些打老了架的人。 此吋被人抢了先手,不及应变中已被人家急攻四五合,若非闪字诀其妙无穷,恐怕立时便要血溅当场。 夜歌只见一条银枪,红缨抖处,万点寒芒,不离自己咽喉左右,一柄三尺青锋,匹练也相似前遮后拦,剑剑如雷 霆乍起。夜歌方躲的剑避的枪,背后风声恶响处,急忙躲了才见是赤修罗己从后掩至。 此吋三般兵刃围住夜歌厮杀,前面躲了枪,左面大刀又己砍到,让开刀锋时,枪、剑早己分上下攻来。夜歌仗着转字诀,心念动处,脚踵及转。任他千刀万剑,只要有一毫空隙,我红云起处,自然从容进退。 这三人俱是鬼天哭辛苦培植起来的一吋翘楚,自入江湖以来,—仗哭天鬼的庞大实力二靠自己的真刀真枪,着实在江湖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刚才见夜歌杀枯木人时颇为侥幸,心中哪里肯服,谁想三人合力苦斗良久,竟然连夜歌衣角也沒碰得一下。但见夜歌脚下一团红云,每每于险之又险下,轻轻一转,便再不见踪影。三人愈斗愈是心惊,愈斗愈是震怖。 夜歌初时被三人围攻,心惊胆战下焉能不手忙脚乱。可斗得多时,夜歌每每于刀光剑影中从容来去,方知这风回九变神功的奥妙之处,不由的信心陡增。 此时夜歌心定处,愈发将这转字诀发挥的淋漓尽致,但见红云飘飞,身似佗罗,翩翩周旋于刀光见影下,真个曼妙轻灵。 夜歌越斗越见精神,冷眼见这三人又强撑得二三十合,气喘吁吁下,更是手慢刀弛,不由哈哈一声长笑,仗着山河体之固,干叠掌之快,空手伸向明晃晃的刀光之中。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夜歌觑的准,刀来不避,一掌拍在刀身上。那赤修罗措手不及,一个把持不定,险些挥刀劈中旁边持枪者。 自此,三人合击之势已破,夜歌哈哈一笑,一溜红烟扑到持剑人面前。不等他反应,赤潮一般的叠浪掌已连环拍出。那持剑者只见眼前一花,便见红烟飞滚袭面而来,不及反应早有一股力道扑天盖地罩来。 那持剑者匆忙后退时,却觉面前力道更强三分,待得夜歌双掌拍到时已成一股莫可抵御沛然大力。持剑者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还未摔出去已化光去也。 若系统大神肯多留他片刻,夜歌定然能够看到一个百八斤的壮汉被远远打飞的壮观场面。 此时,持刀和持枪者才刚刚转过身来。 夜歌笑咪咪的打量着两人,一脸的人畜无伤。夜歌忽得一抬手,只唬得两人啊的一声惊呼,连连退后,夜歌却是—搔头,嘿笑道:“打了这许久,还不知道三位的姓名,实在是报歉的很哪!” 赤修罗和剩下的持枪者一脸鄂然,全摸不清夜歌卖的什么药,只是相互倚靠,摇枪横刀戒备更严。 “怎么?”夜歌仰头嘻嘻一笑道,“堂堂鬼天哭五方护法连字号也不敢报吗?” 赤修罗浓眉一挑,上前大喝一声道:“老子乃南方赤修罗!”说着—指旁边持枪者说道:“他是东方青修罗。” “刚才被你害了的兄弟是西方黑修罗”那青修罗把枪—挺,愤然说道,“这份大恩我们兄弟记下了!” 夜歌哈哈—笑,忽的向前蹿上一步。只唬得这 青、赤二修罗慌忙提刀摇枪招架。只听噗的一声,刀枪似平砍在铁板上一般,青、赤二修罗只觉肩臂一麻,夜歌夷然无损,满面含笑的迫上前来。只惊得青、赤二修罗呆若木鸡,作声不得。 夜歌此时才验明这山河不移体的威力。刚才忽来兴头,一时将生死俱忘,只想看看这山河之体倒底“不移”到何种地步,一试之下,只觉被枪戳刀砍处—阵酸痛,身体只麻的一麻,身形只滞的一滞便再无不适。 夜歌晃晃肩摇摇背,只喜的心花怒放,乐不自胜的向对面两个呆瓜笑道:“不防事,不妨事,二位不须挂怀,竟管再来两下,来,来,来啊。” 赤修罗、青修罗哪里敢动弹。 夜歌更是得意,转身仰头一阵哈哈大笑,忽然又转身过来。正见那赤修罗、青修罗蹑手蹑脚的要离开,哪里还有刚才的英雄豪气,只如作一般。夜歌摇头一笑,大喝—声:“住!” 二人丧胆之下,哪敢违拗,连忙应声住。夜歌两步赶上,不好意思的笑道:“再下信马由缰的在这里转了数天,始终摸不到出路,不知二位可否…呵呵。” “有,有,有。”青修罗忙不迭的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份崭新的地图双手捧着奉送到夜歌面前,小心的笑道:“这是神农架远 近七峰十六甸的详图,哪里怪多,哪里掉什么宝,都有详明标注,请大侠慢慢参研。” 夜歌本只想问问路,哪想到对方想得如此周到。顿时大觉满意,点头道:“果然是大门派出来的,懂事,懂事啊。”夜歌大刺刺当着二修罗面打开地图,—边看,一边转过身去。把—个光光的背面向拿刀绰枪的二方修罗。 若是此时当头劈下,靠夜歌那不成气候的山河体,就是十个后脑勺也得开瓢。 夜歌两手都是汗,胸腔中却兴奋的—片火热,大大的体味了—番视敌如无物的刺激滋味。 可惜这番滋味实在不宜太长,只片刻,夜歌便转过身来,借一声大笑,掩饰自己兴奋的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此时,二修罗的表情也当然自然不到哪里去。 “有道是—客不烦二主,两位好汉可怜我衣不蔽体,不知能否借再下几两银子来使使。”夜歌觉得自己是—个最无耻的打劫者。 “你!”赤修罗再也忍不住了,大刀一摆,亮闪闪的晃眼。夜歌正心惊时,那赤修罗幸亏被青修罗拦住了。 “大侠千万不要嫌少,再下真的只有这么多了。”青修罗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黄澄澄的金元宝来。夜歌好不争气的,咽囗唾沬。眉开眼笑的把元宝抢在手中,连连笑道:“不少了,不少了。”说着逃也似的跑了,好像怕被要回去似。 “敢问大侠姓名?”青修罗忽然远远的高声问道。 “夜歌!”卒不及备下,夜歌应声说道。说罢,猛然醒觉下,大叫声不好,回头看时,光华冉冉,那两个该死的修罗果然已下线。 (本章完)

第69章 黑云涧(2) 林木扶疏,风吹叶响,人早去。夜歌仰头一笑,却是想起了沧海蜃楼若知道今时今日的夜歌,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副尊容和心绪。心里想着,不由又是—阵哈哈大笑。 夜歌笑罢才思忖要到哪里去?刚才那种情形,只顾耍威风寻刺激,地图上一个字也沒看到心里去。此时展开地图—扫,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光秃秃的猴儿山朝天洞,目循山走,不多时便找到了药丈人的幽篁居,再细细看得—番,却发现离自己不远便有—处黑云涧,地图上特别标明那黑云涧的山贼大有油水。夜歌哈的一声笑:“就去黑云涧!” 夜歌走不多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望望根本看不到的猴儿山,犹豫片刻,还是取出纸笔详详细细的将朝天洞内地乳、绿光飞虫诸般情状——写了出来。写罢看时居然有整整三张纸那么多,摇头—笑,也懒得去看是否罗嗦繁冗,招来飞鸽便送了出去。 眼见飞鸽扑棱棱一去远,夜歌道声祝你老兄早日捷足先登,便头也不回的向黑云涧寻去。 跋山涉水走了不多时,便听林外水声潺潺,隐隐传来。夜歌不由心喜道:“想是到了。”连忙紧走几步,赶出树林。却见—派黑水从乱石中飞泄而下,蜿蜒流入远处。黑水之上云环雾锁,阴阴惨惨,果然不愧“黑云涧”这个称头。 夜歌跨过黑水,绕过一片黑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只见—片黑土坡上密密麻麻挤了有六七百人。男女侠客千姿百态正热火朝天的围杀这无数黑衣黑巾的盗贼。更远处,一座黑沉沉的山峰上,山路蜿蜒,不少侠客正成群结队的向上冲杀。—路上华光烁烁,好不热闹。 此时的夜歌自然不屑与普通人挤在—处。只听—声长啸,早化作—溜红光,向山峰扑去。 刚攀上山路,便听一声怪啸,面前冲出一个黑袍舞双刀的大汉来。胸前却是写着“巡山小校——丁检”。 夜歌还是第—次见着有名姓的强盗,心下不敢怠慢,一声大喝,抢先扑了上去。 那强盗丁检双刀正要劈下时,猛然见却不见了夜歌。正发愣间,背后却传来—股巨力,不待丁检转身,那巨力一下两下已打出三四掌,待第五下时,丁检终于转了过来,只来得及看清夜歌—嘴笑嘻嘻的白牙便已光华而去。 夜歌拍拍手,正要上前。后面却传来两声赞叹:“好身手!”“你是我们兄弟见过最快杀死丁检的人! 夜歌欣然转头看吋,却见两个穿八卦道袍的人正迎风而立。六目相交时,同是—愣,旋即齐声道:“兄台可是…” 夜歌仰头哈哈一笑,大声道:“武当涵影、涵虚!”夜歌停车武当山脚下,当先撞见的便是这两个小道士。 涵虚、涵影两人又焉能把这位引发万兽争霸的奇人忘怀。听着夜歌四目发光,却一时间呃、呃的说不出话来。 夜歌嘻嘻一笑,大声道:“牧野戈!”说罢,却是—阵心虚。 “对,对,对,”小一点的涵虚连声欢叫道,“牧野戈!”说着走近夜歌身旁,把—双好奇眼在夜歌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这才无限惊奇的道:“那天之后我们都猜你一定练了万兽**什么的,倒底是不是,是不是啊?”满腔的天真和不解。 “涵虚。”几乎一模一样的涵影轻声责备道。在这个无风三尺浪的江湖,为了不怀璧其罪无端惹来是非,大多数得了好处的人都会选择自个儿偷着乐。 “大哥…”涵虚带点委曲,带点无奈回身对涵影央求道。 上次引来万兽争霸皆因夜歌身上造化神丹所致。这次出山,身上神丹只余下一半,因当沒有从前那般威势。夜歌心中想着,不由抬头四下望望长空,果然再不见了黄云,顿时暗暗长抒—口气。 低头时,却又撞见了涵虚可怜巴巴,满是纯真的眼神。不由苦笑道:“在下实在不愿意再对二位说谎,万请包涵则个。” “啊?”涵虚失声道。 不等涵虚说出第二句话,涵影赶忘抢先说道:“我兄弟二人今番要闯黑云涧第三重山,不知牧野兄可有意乎?” “哦?”夜歌好奇的问道,“在下愿闻其详。” 这次,却是涵虚抢先说道,“黑云涧—十三岭,山山铁钉把路锁。说的是这山上有十三个丁家兄弟镇守,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那?”夜歌本要问问丁检算不算这十三太保之一。 却不想涵虚未卜先知一般,大模大样的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你杀的那个家伙,只算丁家家仆而已。”说罢,得意洋洋的道:“我们兄弟俩联手,五天内闯到了第三山,在这方圆百里内,可算是头一家!” “涵虚。”作大哥的涵影又提醒道。 夜歌对这个稚气未脱的涵虚颇有好感,哈哈一笑,故意逗道:“真的那么厉害?是不是你小子拖了你大哥的后腿,才走的这般慢法。” “才不是!”涵虚像被戳中软胁似的,满脸涨的通红,急急辩解道,“我的两仪剑法,在武当可是第三个出师的。” 夜歌笑呵呵的还要同涵虚斗嘴,一边的涵影却笑道:“再不动身,光着身子走,去了第三关也怕要天黑了。” 涵虚听了,一边走一边回过头眯着上下看一眼夜歌,坏笑道:“牧野现在和光身也差不了多少啦,嘿嘿…” 夜歌左手盾右手刀,当的一声互敲,浑不在意的笑道:“洒家这是真 名士自风liu,你个小孩又知道甚么?” “你才是小孩咧,小爷我十八了,放到哪朝哪代他也得算弱冠之龄!”涵虚鼓着腮帮子边走边申辩。 “还不承认是小孩。” “就不是!” “就是!”夜歌只觉与这半大不小的大男孩斗嘴其乐无穷。 “大哥…”涵虚终于撑不住,向涵影求援了。却只换来夜歌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 —路上说说笑笑,不觉走到一株黑皮大松树下。夜歌看那松树枝桠横斜怒张,松针簇拥,根根如刺,不禁叫声好! 却听身后涵影忽然大叫—声小心,夜歌茫然间,涵虚早当先冲了出去。只见三尺青锋团团舞处,—派烂银光里,叮叮当当响声不绝。 夜歌看时,早多了一地箭失,横七竖八,日光下煜煜含光。 大松树后,—阵苍老豪迈的哈哈大笑传来:“小子好身手,欲过我黑云涧十三岭,便一个个来吧。” “好!”涵虚一边答应,一边回头对夜歌笑道,“第—关可得—个一个来才行啊。”说着眨眨眼睛,早一闪身钻到松树后了。 旋即,便有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传来。夜歌不由好奇的回头向涵影问道:“咱们若是并肩子一齐杀进去,不知又会怎样?” 涵影向前一步,提剑望望松树后才答道:“咱们若是一齐杀进去,进去三个便有三十个人来阻你,兼且有长刀劲弩、暗器陷阱,—窝蜂来招呼,无所不用其极…。” 夜歌眼珠一转,不惧反喜,忙问道:“不知涵影兄可试过众人一同闯关” 涵影一愣,怔道:“我既然知道人多时闯关的厉害,又怎会明知攻犯呢。”夜歌是怕寂寞好热闹的,极力撺掇道:“。”我等走江湖,闯四海,若为平安计,莫不如回去坐办公室,何必来江湖厮混?” 见涵影犹自沉吟,夜歌上前一步又道:“这等艰险所在,咱们江湖儿女不知道便罢,若知道了,焉有错过之理呐。” 涵影仍在犹豫,大松树后忽然传来当的一声巨响,便听有两人怒吼—声,旋即一派寂寥,半晌无声。 夜歌、涵影正惊疑间,松树后一阵苍老的哈哈大笑:“下一个。”夜歌回头向涵影急问道:“涵兄倒底意下如何?—言可決。” 涵影一跺脚,双眼募然放出光来,咬牙道:“罢了,罢了,我涵影便舍命陪君子一回!” 夜歌—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行,这才是响当当的英雄本色!”说罢,早向松后沖了过去,涵影自然紧紧相随。 大松树后却是一个—丈来阔的清幽山谷,谷口恰恰被松树遮住外人难见里头的底细。 (本章完)

第70章 黑云涧(3) 夜歌四下看时,只觉两边山上野花灿烂,红绿相映,谷中清风习习,天高气爽,端的是一个好去处。只可惜谷中央一个黑袍白发的老者森然挺立,双手各提一条银晃晃的长枪虎视涵影、夜歌二人。 一阵风过,白发老者身上黑袍猎猎风响,双枪一摆,桀然笑道:“明知此处规矩还敢闯入的,你们两个小子是第—双。” 夜歌前后看看,浑不在意的笑道:“不是该有二十人吗?怎么只见你老头一个。” 那老者哈哈一笑,白发飞扬,怒喝一声道:“看狂小子能接老夫一枪否?”说着人如黑鹰般早扑了过来。 夜歌只觉银枪急进,毒蛇般,凛然生风,比先强碰到的青修罗的枪大是不同,不由好胜之心大起,将胸膛—挺,欲要用‘还复帖’硬抗他—击。 谁想背后涵影一声惊呼:“你不要命啦!” 夜歌只觉背后传来一股大力,猛的将自己推了开来。待得夜歌转身时,枪影剑光早斗作一团。那黑袍老者白发飘扬,威风凛凛,两柄银枪拦砸兜转,气势万千。涵影却另有—番风姿,一剑舞开,似缓实疾,一剑剑连绵不绝,气定神闲不动声色间已将老者招术尽数封挡在外。 夜歌看得不由大叫一声好。 不想涵影百忙中尚能一剑荡开双枪老者,转头向夜歌大叫一声小心。 夜歌慌忙转身时,却听嗤嗤声响不断,漫天寒芒,铺天盖地的向自己打来。夜歌呵呵—笑,知道躲不过也不想躲,只把凤翅雕龙盾遮眼,一手挺起断刀,竟然向发暗器的人冲了过去。 那发暗器的人只见一个光身男子嘴中怪叫,脚下一溜红烟,发疯—般冒着千百种各式各样的暗器冲了过去。 那发暗器的众人正呆若木鸡间,却见暗器打在夜歌身上,雨点—般,又都纷纷溅了开去。 夜歌风回九变身法何其之快,眨眼间已冲到众人面前。见众人犹自发呆,夜歌哪里客气,擎起解家断刀挥手就砍。飞血激溅中早有两人化光而去。其余人抡刀扬剑惊醒反应时,却哪里奈何得风回九变的闪、转二字诀。只见夜歌刀剑丛中—转—转,红雾四卷,身形飘忽,鬼魅一般来去隐沒。只要觑得破绽,挥手就砍,—刀下去不死也带伤。 忽忽六七回合,八九个人已再无出手之力。 那边白发老者见了,匆忙一声长啸。双枪伦次砸下,气势到处,涵影长剑招架间连连回退。 双枪老者哈哈—声长笑,大袖飘飘黑鹤一般凌空而去。 夜歌正砍瓜切莱—般追着这群黑衣山贼杀得痛快。忽觉头顶劲风扑面,—片黑影当头罩了下来。夜歌心知不妙,慌忙举盾遮架。只听铿的一声,一股巨力轰然砸下。夜歌匆忙抵挡下,被打的连连退了五六步才停了下来。 老者大笑一声好,人在空中绝不稍落,两柄银枪已如雷电—般当空划下。 夜歌但见空中老者银丝万条,根根勃发,黑袖翩翩下,一双长枪气机所罩中,夜歌只觉身周三丈方圆内皆被枪影笼盖,绝难避让。 心思电转下,夜歌长喝一声,凝劲于臂,高举铁盾踊身跃了起来。归家功力所使处,铁盾虽大,边缘处依旧隐隐透出袅袅红雾来。 半空之中,红日之下。猛听轰然—声巨响,火星飞溅中,两人远远荡了开去。夜歌立定地上,长吐—口气,大喝一声:“痛快!”说罢,却听噌的一声微响,夜歌扫眼看时,铁盾中央竟然已裂开—道缝隙来。 那老者静静立在离开夜歌五丈远近的地方,发丝飞扬,不动声色的悄悄调息吐纳,心中却着实波澜怒涌,自己这招“双龙入海”两杆银枪彼此应合共有一十六种后招变化,谁知和夜歌第一招硬拼下,内力阻滞中,后面的招式竟然—下也使不出来。老者一双眼晴正满是狐疑惊悸的望着夜歌时。对面的敌手一声怒吒:“好老头,再来!”竟然又踊身扑了过来。 老者眼见夜歌红烟滚滚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来,顾不得仍然阻滞的内息,银枪—摆,怒喝声中,寸步不让的对了上去。 夜歌只觉眼前—花,—片银光当头盖下,匆忙举盾遮时,又是一道匹练,斜刺里戳了进来,既快且准更刁。夜歌一柄断刀拦时,方知此招的妙处,那枪尖自下而上斜刺自己的腋窝,夜歌便是回肘缩刀,来得及招架,也必定因力难使满挡不下老者力若千钧的一击。 夜歌识的厉害,不敢逞能,心念起处,转字诀立时生效。 那老者咦的—声,自己势在必得的—击竟然落空。措眼不及中,只见—溜红烟起处,夜歌竟从旁边撞了过来。身前雕龙铁盾张牙探爪,棱角狰狞,锋芒必露,这下若是撞实了,怕不立时便有开膛破肚之祸。 万不得已下,老者只好急忙双枪回救,又生生硬碰—下。只听嗵的—声响,老者踉踉跄跄连退数步,一张老脸早涨的通红。夜歌却是半步不退,精神 更旺,欢叫一声再来,早蹂身挺盾撞了过去。 老者身还未立稳,眼见蟠龙铁盾又在眼前。右手银枪往后一杵,大喝一声,已然腾空在天。夜歌抬头看时,老者左手银枪已从背后扫来。夜歌前冲之势难及应变,心中又好奇有心想试下老头斤两,也不闪转,大喝—声,右手断刀斜撩上劈。 只听嗤的—声响,老头汹涌无铸的—扫,碰到夜歌断刀时却变成了—按一引。 一按下,老头空中借力,右手银枪又接踵扫来。—引之下,夜歌立脚不住,情不自禁的随力跌了出去。好像夜歌主动一头向银枪撞去似的。 夜歌是个有贼胆的,性命攸关之下不思闪避,反是提气在胸,布‘还复帖’于胸膛,昴首扬长向枪尖撞了上。 只听噗嗤—声响,夜歌胸口热浪翻下,—阵森寒巨痛,低头看时,已然鲜红—片。 老者这—手,名唤“大海怒蛟翻”乃其平生绝艺,可老者尚未得意,—生倚之如性命的银枪沒传来半点洞骨裂肉的快惑却突如其来的反弹回一股巨力,这股力道好大,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老者哪还能拿捏的住,如雷霆—般,枪柄末稍重重撞在主人胸口。 半空飞血箭,人如断箏飘。 这一撞老者直飞出四五丈外,双手杵地还未抬头,呕的一声,又吐一口浓血。 夜歌虽然还能勉强撑着不倒,可被这锋利之极的枪尖当胸戳中,是绝不好受。 胸口鲜血虽可怖,其实枪尖入肉半寸也不到,夜歌知道无性命之忧却也半点杀老者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无奈之下,夜歌只好坐了下来,一边呲牙咧嘴的按着胸口,一边回头向涵影望去。 此时的涵影青袍芒鞋,趋前避后,剑舞掌劈,风雨不透。十几个黑衣悍匪呼喝呐喊声虽大,却硬是近不得涵影身周五尺。 夜歌看得片刻,不由喝声彩道:“小道士着实好身手!”这一声大喝,不由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呲牙裂嘴。 谁想对面的老者看见了,忍着巨痛,嘶着嗓子,咬牙切齿的怒叫道:“小的们…缠,缠着道士,杀,杀他!给我杀,杀…”老头下半句再难说得出来,只好以一|手戟指夜歌,苍白的老脸上血迹斑斑,狰狞如恶鬼般。 夜歌暗呼—声不妙,正想挪移避让时,却听对面轰的一声响,老头终于满怀怨毒的重生去了。阿弥陀佛。不等夜歌抒的一口气,耳边却听—声喊叫,四五个喽罗已提刀杀了过来。 慌忙中,夜歌去看涵影时,只见这道士袍裾飞扬,把剑疾冲连冲几次都被黑衣诸贼舍命挡了回来。夜歌摇头一叹,知道涵影沒得指望,这武当剑法防守有余而进取不足。 那四五个喽罗片刻间已冲到夜歌面前,当先—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怪叫—声举刀便砍。夜歌眼见躲闪不及,好在手中盾牌够大,稍稍—移已将大汉刀路全数封住。只听嗵的—声金铁交呜,大汉啊的—声,手中钢刀被远远震飞,夜歌不等他反应,右足飞踢大汉足踝,喀喇—声脆响,大汉早惨嚎倒地,夜歌左手铁盾翻处,雕龙爪牙狠狠盖在大汉脸上,手腕用力一推一翻,只听黑沉沉的盾牌下空前一声哀嚎,血肉飞溅中,大汉早一呜呼。 夜歌从未学过解家刀盾,这几下一气呵成,兔起鹘落间轻描淡写的叫一个大汉惨死盾下,实在是深得解家刀盾之妙。夜歌左手掂掂铁盾,大赞—声好家伙,虽然胸口仍旧隐隐作痛,心中却是大定。 眼见第二个人又已奔近,夜歌不等他出招,就地一滚,来到那人身侧,持盾平平削去,盾缘凤翅所到,—篷鲜血如注。 那人不支倒地,夜歌一柄断刀早自下而上来迎,噌的一声骨断响,一颗大好头颅早高高飞起。 后面三个黑衣贼前二后一成品字形冲来,初始还气势如虹,眼见夜歌弹指间铁盾轧死一人,断刀砍死一人,哪像受伤不支的?不由得越跑越慢,到离开夜歌两丈处索性立脚不动了o 夜歌好整以暇的坐在地上,左手铁盾和右手断刀皆是殷殷柒血,笑咪咪的打量着三个山贼道:“既然你们不保准能收拾得小爷下,何不再多叫几个来。” 左首矮胖汉子听了夜歌的话很是动容,不由回头望去。却见围攻涵影的十余名兄弟也是岌岌可危,几乎人人带血负伤。涵影的剑法看似淡泊不争,可一旦发动,立时便如九天雷动,剑下险有全身而退的。只片刻,又有两名兄弟光化而去。围攻涵影的人已不到十人! 夜歌也正看着涵影,六七八招后却见他剑路忽然一变,瞬时凌厉起来,剑光闪闪,青衣飘飘,只是—味抢攻,群贼虽被迫得连连后退,涵影却也连连遇险。夜歌不由大叫一声,道:“涵影兄稍安勿躁,这里我尽能够料理的开,多谢挂心啦。” 正说话间,猛见背后一道黑影扑来,夜歌正要招架,一左一右又是两道人影扑来。夜歌再顾不得胸口剧痛,长吸—口气,斜身蹿了起来,人在空 中虽然避开了三把钢刀,可胸口阵痛下,一口气再难把持。眼看身子就要掉下去,夜歌觑的清楚,索性把腰—扭,凌空砸下。 右首黑衣贼刀头下忽然不见了夜歌,正疑间,头顶风声大响,—个巨物当头砸来,慌忙要躲时,背后喇啦—声,透心凉快。夜歌下落时,铁盾龙爪正好捞着那黑衣贼后背,夜歌顺手—推一搓,狠狠刮下,夜歌只听前头一声惨号,却以落地。 甫—落地,身前身侧两柄钢刀早已袭来。夜歌屁股着地,左手铁盾挡身侧钢刀,顺势踢出右脚拦身前钢刀。夜歌哪里学过什么腿法,情急之中随脚踢出,本要踢那人手腕,谁知想得很好,踢出来时却大大不是那会事。 妙脚空空,四下不挨。 好在夜歌内力颇有根底,一脚踢出虎虎生风,威势颇巨。对面之敌钢刀本要挥下,见夜歌突起—脚,后发先至,兼且声势赅人,隧不敢力敌慌忙跃在—边。此时咚的—声,侧面之敌钢刀也已砍到。夜歌不等他撤刀,右手撑地左手支盾猛的推了出去。 料他—个小小喽罗如何能与夜歌较力。钢刀劈下还未提起,对面一股巨力猛然传来,还不及躲避,铁盾已推到面前来。只听嘭的一声响,黑衣贼头破血流被推出老远。 此时三个黑衣贼倒有两个受伤不轻,仅剩的—个,战战兢兢近退两难,初来吋汹汹锐气已摧折殆尽。夜歌本想大笑一声以酬心中快意,这坐地力摧五强贼可不是哪个人都能轻易做到的。可惜嘴角微动已牵到伤口,笑声只能作嘿嘿声。 这时围攻涵影的人已只余六人,而且个个都是强弩之末,—时三刻怕就得完蛋。 夜歌看看聚在—起的三个强贼,笑咪咪的说道:“列位若再不动手,怕流血就得流死两人,剩下—个嘛。”说着沉吟不语。 “剩下一个怎样?”沒受伤的人忍不住问道。 夜歌不答,双脚—撑,扬刀执盾似要朝他冲去。三贼皆是惊弓之鸟,见状齐齐向后退去。 夜歌却又笑嘻嘻的坐下,说道:“剩下一个多半得吓死。” “哼,有本事的,起来和咱们堂堂正正的打—场,旁门左道的算甚么!”一个大汉以为夜歌擅长地躺刀之类的功夫,因此激将道。 此时围攻涵影的人只有五个。可夜歌面前的三人仍在犹豫,远处刀剑声响,涵影又刺到了一人。夜歌看三人终究是不会主动冲上来的,不由摇头叹道:“罢了,罢了!” 那三人不知夜歌说罢了什么,却见一道人影,两溜红烟鬼魅似的欺身而来,三人犹不及反应,只见—道寒光破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鲜血飞溅。 剩下两个不知发生了什么,本能的慌忙退走。那背后受伤的黑衣贼刚刚退开一步,忽觉脖上一凉,哼也不哼一声便化光而去。此时,身上无伤的那人刚刚退开两步,却见两个伙伴已凭空不见。夜歌提一把血刀,正笑嘻嘻的眨着自己,连忙持刀凝神戒备。 夜歌叫声看好了,摧开风回九变疾冲而出。仅余的黑衣贼只是双眼—花,便觉有人绕到了自己背后,连忙转身吋,当头正好撞上劈面一刀,顿吋红的、白的四下飞溅。 夜歌了结了最后一个对手,不去看地上掉落的东西,却转头去看涵影。只见那道士抖手一剑也恰恰刺倒一个对手,唯一的一个黑衣贼却已逃出了四五丈远。夜歌不顾胸口疼痛,头上阵阵发晕,强提—口气,掷断刀似飞刀,一记“倾城—刀”如雷电般划出。这倾城—刀当年使出,谢君无悔虽在同门护卫中仍受重伤,更何况今曰。 天地间陡现白光一道,万籁俱寂一声也无,只余—道华光冲天而起。糸统大神终干把二十名黑衣贼一个不剩的招了回去。夜歌咧嘴想笑却再提不起半点力气,软软的坐倒地上。半地掉落物品都近在眼前,夜歌却伸下指头也不愿。 夜歌连喘几口气才觉好受些,—抬头却见涵影似笑非笑的在自己面前,手中青锋正滴滴嗒嗒的流着血,一滴一滴,把草地濡的殷红。夜歌心里一突,右手已失,只好把左手凤盾雕龙盾紧了紧。 涵影却忽然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堆东西,一溜摆开在夜歌面前,笑道:“快挑一挑,不少好东西啊。”说着也坐了下来。 夜歌一愣,随即长抒一口气,这是坐地分赃啊。铁盾依旧不放松,却兴致勃勃的看起战利品来。 “复禅膏!”夜歌欢呼一声,这可是疗伤圣品!忙一把抓起。又见一领锦缎黑袍,不但玄黑如夜更有淡淡柔光,也一把抢来披上,扭头又见一柄银弧弯刀,澄如秋水冷赛寒月,夜歌知非凡品也一把握在手中反复细看。 良久,却见涵影始终不动声色,不由笑道:“涵影兄半天不动手,可是因为在下夺人所爱了?” 涵影一愣,忙道:“不,不,牧野兄力杀魁首理因先挑,再下只是奇怪兄台为何对其中珍品却全都视而不见。” “哦,什么珍品?” (本章完)

第71章 母鸡抱窝 “哦,什么珍品?” “自然是这个,”涵影指着一块错金乌铁令道。说话间双眼竟然泛起—丝异彩。 “这是什么玩意儿?”夜歌—边说一边捡起那枚令牌,只觉入手颇沉,几道金丝婉蜒错列勾出几朵云团,背后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一一黑云涧。 夜歌翻来覆去实在看不出这块黑铁牌有什么玄虚处,只好把探询的目光投向涵影。 涵影十分夸张的怪嚎—声,闭眼把双肩一抖,好像甩脱万斤重压似的,喃喃说道:“天呐!你居然不知道,哪你来黑云涧干什么劳什子?” “你先回答我!”夜歌晃晃手中的铁牌,有些“凶神恶煞”的道。 涵影恋恋不舍的又瞄了眼铁牌,再次闭上了眼睛,十分不舍的说道:“这东西叫黑云铁令!可随时招出十名乌衣死士供尔趋策。” 夜歌一双眼珠骨碌碌一转,顿时喜形于色,正要说话。却听涵影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东西在黑云涧无效,而且每天只能用一次……” “什么!”夜歌反应不可谓不大。 涵影白了一眼夜歌,才道:“我还沒有说完。” “还有?”夜歌双眼怒睁。 “还有,”涵影十分肯定的说道,“十个乌衣死士都会死,他们全部挂掉后,需要你注入内力把他们救活才能继续使用。” “这么麻烦!”夜歌不耐烦的把铁牌推到涵影手中道,“还是你拿着吧!” “麻烦?”涵影瞪大的双眼恨不能把夜歌生吞了,“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得这面铁牌而不能?手里有这么个东西可就是凭空多条命啊!你小子知不知道啊” 夜歌嘻嘻—笑浑不在意,却把—双贼眼盯向涵影双目,笑道:“既然你如此看重这面铁牌,为何不自己昧下?反正我又不识得它。” 涵影低着头摸摸怀中的铁牌,怅然道:“是你杀的银枪老头。” 夜歌—下怔住了,说不得半个字,脑海里只管乱七八糟的想,若不是我夜歌而是涵影身受重伤,若不是我夜歌而是涵影根本不知道这面铁牌的好处,若是我夜歌遇着仅仅两面之缘的寻常江湖人,会不会把这铁牌给他?夜歌想着,脸上竟然是一片火热。 “我不如你!”夜歌冲口而出,“我要交你这个朋友!其实我根本不是牧野戈,我叫夜歌,对,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夜歌!抢到造化神丹的那个夜歌!” 风似乎停了,云似乎住了。涵影乍惊而起,衣裳猎猎,手已搭在了剑柄上。 夜歌半身是血,刀残盾裂,颓然坐地。 “你小子给我出难题。”涵影冷冷的不带—丝表情。 “哦?” 涵影突然转过身去,呆望云天。他的背离开夜歌的刀不到三尺,如果夜歌此时骤然发难,涵影九成挡不住。 良久,涵影突然说道:“为什么不出手?” “为什么要出手?” 又是良久无语,涵影突然苦笑一声:“我想出手的更心安理得些。” “哦。” 涵影不理夜歌,自顾自的说道:“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还让我觉得自己这次可以大侠一回,可作大侠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般豪气干云,但,管他呢。” 此时夜歌一双贼亮的眸子对上了涵影略显怅然的眼神,片刻,不由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夜歌笑得喘不过气来,笑的得意万分,涵影才是第一个真正让自己敞开心扉的朋友,所以夜歌笑的很畅快,觉得轻松下来的心胸似乎赚了很多。 涵影笑的同样开怀,可心中倒底有些…,那可是天之灵宝造化神丹啊。头顶睛空万里,天外,总有几朵乌沉沉的阴云橫在那里,风虽劲。 涵影叹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颗黑乎乎的丹丸递在夜歌面前道:“喏,这是穿肠烂心丹,吃了包你死得快!” 夜歌接在手中,方送到嘴边,一股异样的腥臭便扑鼻而来,夜歌绝不犹豫,一囗吞了咽下肚去。只片刻腹中滚滚一阵绞痛,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阵列,夜歌抱着肚子一声也不吭,心里只道:“小爷我不会错的!”面上也愈加坦然。 果然,片刻功夫,夜歌发了一身大汗后,全身便被一股暖流灌满,暖洋洋如浴温泉,惬意处直抵四肢百骸,毫毛腠理俱是—体酣畅。 好半天,蒸笼似的,炊烟似的,夜歌长长吐出一囗热气,身子竟似轻灵许多,那胸囗的伤若不克意用力竟也觉不出来,夜歌—跃而起,惊喜问道:“这娘的是什么药,立杆就见影啊!” 涵影得意的—笑,却问道:“刚才肚痛的时候,害怕不,后悔不,是不是觉着上了牛鼻子臭道士的大当?” 夜歌被一连串的问题搅的有些脑仁疼,抬眼时却正好撞见涵影奸计得售的可恼表情,不由是恍然大悟,怒叫一声:“原来你小子故意给我苦头吃!”说着十指箕张,狠狠抓向涵影。 涵影哈哈一笑,却早已闪身逃开,一边跑还一边辩白:“这真武扶魔丹猛烈是猛烈了点,可却是功效奇佳,小道也仅此一粒,寻常人还舍不得咧。” 两人一追一逃,眨眼间已跑出山谷。却听头顶一声大喝:“你们总算舍得出来啦!”叫声初歇,却又是咦的—声,满是惊疑,只见绿影一闪,那人拦在涵影前头,抱着涵影双臂急急问道:“你两个怎得—起出来啦?难道,难道你们,你们居然敢…”来者不用说正是早先过关的涵虚。 有牛不吹非丈夫,夜歌跨上一步正要说话,却见涵影转头冲自己眨巴眨巴眼这才对弟弟涵虚笑道:“可不是!你大哥我也来了个双挑黑云涧,两个打二十个,打得那叫个惨烈啊。” 涵虚一双眼瞪如牛铃,听罢涵影所言,呆了半晌,突的惊天般一声巨吼,双手紧拉着涵影忙忙就向前拽,嘴里兴高采烈的喊着:“快!快!快!” 眼见着两兄弟拖拽着来到一处山涧旁,只见泉流澹澹,清澈如许,数尾小鱼如游在空,泉边—树桃花,枝横花艳,山润水映下分外妖娆。涵虚拉着大哥就要一跨而过。涵影像是刚刚清醒似的,阻住弟弟大叫道:“慢!你要干什么?”神色已颇是惊慌。 夜 歌在一旁看得清楚,对岸水气朦胧中隐隐见着一袭彩衣翩翩,空灵曼妙。偶或日光斜照,便有灿然寒光透出重雾,冷冽夺目锋芒摧胆。夜歌料来对岸便是第二关所在,见两兄弟争的热闹,一言不发赶上一步,只在两人背后重重—推。自己也随即跨了出去。 夜歌尚未落地,耳边早来一声娇叱:“你们,你们干什么!”夜歌尚自懵懂,那声娇叱却已变作哭腔:“完了,完了,出不去了,真被你们害死啦。” 雾渐散,晴空长,对面—个千娇百媚的美妇身披一件艳若桃李的粉裳正自凝眸含情,俏生生的望着夜歌等人。 夜歌旁边除了涵影、涵虚两兄弟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翠衫女子,云鬓珠钗,身姿修长。只是黛眉紧蹙,明眸含泪,欺霜赛雪的脸颊上急的通红,好一个楚楚可怜,好一个梨花带雨。夜歌、涵影俱是看痴了,惟有涵虚全无心肝的大声叫道:“喂,喂,你怎么偷偷跟我们进来的!”半是好奇,半竟是装腔作势的审询了。 “涵虚!”夜歌和涵影同时胳膊向外拐。 不想那女子全不领情,娇叱一声:“早也不进,晚也不进,怎么偏偏跟着我一起进,你们,你们欺负我。”说着双眸似水,垂泪晶莹,—柄利剑也老实不可气的狠狠向涵虚扎去。 涵虚绝沒有想到这样一个娇怯怯的美女会突然间向自己横刀相向,旁边两个早已色予魂授的家伙就更不用指望了。 只听一声惊呼,涵虚肩头已是一片殷红。涵影这才如梦方醒,忙忙挡在弟弟身前。幸亏这翠衫女子并非有意伤人,一剑含恨刺出,见涵虚被伤,自己倒是先吓了一跳。脸上还挂着泪珠,却满是歉意惶急的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夜歌见着美女可怜可爱的样子,殷勤致问的神情,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妒意:受伤的人是我就好了,这—剑怎得不刺我。 正胡思乱想着,对面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娃儿们不妨到地府再你侬我侬吧。” 众人抬头看时,齐齐暗呼一声罢了。只见身周三十九名黑衣山贼各个张弓持弩,寒星百点罩满夜歌等人周身上下。当先一名彩衣美姬皓腕银刀,美目流波,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而背后,本—跃即过的小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作了直插云霄的险峰。手触着身后冷冰冰的山岩,心也变的和石头一样沉。 眼见着那翠衫女孩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面红鸾绣彩的精致盾牌,夜歌双眼骤亮,脚下一摧,红烟起处,早把人家姑娘的彩盾抢在手中。 “你干什么!”义正言辞,首先谴责的竟然是还流着血的涵虚。夜歌肚里一惊,都道是好了伤口忘了疤,你小子倒是更厉害一等啊。夜歌肚里不屑加腹诽,嘴上却一刻不停的叫道:“少废话!都到这里来。” 夜歌此时面朝山壁,弓腰,双手张开,各持一面盾牌,老母鸡抱窝似的,在双臂和山崖间开创出自己的—亩三分地。 涵影一怔,旋即一手拉一个钻了进去,他是见识过夜歌的铜皮铁骨的。 (本章完)

第72章 软红杀人刀 三个人只进去了一个半,弓弦声、机括声已是响成一片。夜歌只觉背后此起彼伏,千声万点,如火灸蜂蛰—般,骤然领受,犹如暴雨猛然兜头浇下,险些背过气去。转头见着落在后面的涵虚就要被射成刺猬,便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抬脚狠狠踢去。 只听一声娇呼两声咒骂,三个人就此滚作一团,夜歌一边为他们挡箭雨,一边还得小心维护,心中郁闷更是难言。 两轮箭雨来的快,去的更快。夜歌只听背后一声娇喝,两侧箭雨不歇,正当间的背后却是人马杂沓,喊杀声滚滚而来。 夜歌约莫—听,最少也有八九人,再不敢轻易以身试刀,大喝一声贯劲于臂,狠**双盾于地上,只叫一声:“小心。”便即腾空而起,一条长腿萧洒之极的橫空扫出。 半空里,夜歌长发飞扬,黑袍鼓荡(头一关的战利品),身姿固然骄健已极,神情亦是豪迈无匹。只是呻吟的不是敌人却是夜歌自己。为何?原来这武功招式必得与内力心法相辅,这才能事半而功倍,两者若是南辕北辙,不但无益反有大害。夜歌看似雷霆万钧的—式,刚到半空,气息一岔,腰眼便是一阵巨痛。 夜歌再收不住身势,狼狈不堪的摔了下来。 黄尘漫起,凶神恶煞的黑衣贼沒有砍下原本气势汹汹的屠刀,却—个个木鸡似的愣在当场。拿刀杀人是常态,可这般怪异之极的送到门前挨宰的,实在少见。事若反常即为妖也! 看着现在五体投地般趴在黄尘中的夜歌,实在是怎么砍怎么顺手,可又怎么想怎么怪异。 灰头土脸的夜歌实在是汗颜之极,本想就此长埋黄土再不复起时,可黑衣众贼—瞬间的惊疑却告诉夜歌:机会!这是机会!一瞬即逝的机会,反败为胜的机会! 千叠快掌快无可快的拍出,只听嘭嘭两声闷响,为首两名黑衣贼以同样快无可快的速度砸入人群。—片惊呼哀嚎声中,夜歌异常萧洒从容的了起来,掸掸袍角灰土,抬掌笑道:“教你们个乖,少爷这招唤作跛龙出渊,诡变万千,乃我所学十大神掌的第六掌。” “好耶!你好帅!”背后居然有人捧场,而且听声音正是那翠衫女子 !心情大好的夜歌,抬着掌,一步步走向群贼,笑道:“来,来,来,再吃公子两掌!” 半单间,风回九变骤然发动,夜歌身姿陡快,一溜红烟,绕过—个发呆的,平空出现在—个刚刚举刀的黑衣贼面前。 那黑衣贼只见夜歌露出白生生的牙齿朝自己嘻嘻一笑,尚不及反应,胸膛上早重重吃了一掌,身将飞而未飞时,又是一掌、两掌、三掌!掌掌相叠,分毫不差的印在一起,四股力道先后相承,集于一点!那黑衣贼双足刚刚离地寸余,已化作一道白光,朝见系统大神去了。 夜歌冲着一众犹自愣神的黑衣贼颇显妩媚的一笑,扬扬手,脆声道:“十大神掌第三掌——立地成佛!”说着横眉一扫身周众人,略现遗憾的摇摇头,悠悠道:“本公子火候究竟差些,要不,也不必劳烦刚才那位大哥双脚离地才往生佛国。” 看众人惊骇之极的神色,夜歌却好辛苦的忍着要笑破肚皮的冲动,对自己神说鬼话的本事,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十大神掌之说,遑论旁人,便是夜歌自己也真有些信了。这骗人终骗己之说,誠\信哉! 夜歌正得意间,却听身后涵影一声惊呼:“夜歌,小心。”夜歌不及回头,鼻间已闻到一股淡淡馨香,乍闻间,竟自目炫神迷—阵头晕。恍忽间瞅见一柄银晃晃的柳叶刀无声无息的划了过来。夜歌一惊,忙忙抽出怀中的银弧刀欲要抵敌。不想那原本飘渺无踪的香气竟似有灵性—般,骤然—缩—紧,如一条无形无质的蛇,死死的将夜歌缚了住。 霎时间,夜歌身陷十里香阵,六识俱闭,五方难辨,四肢更是软绵绵的不愿动半根指头。 嘶啦一声,一抹冰凉,如阳春三月里的杨柳风一般轻轻的万般温柔的划过夜歌的胸膛。夜歌的山河不移体见力弹力,似这般不用丝毫力道的来杀人,夜歌的护体神功竟是不起半点作用。 耳边传来—声娇笑,隐约空灵却又清晰无比,声声皆在脑海最深处响起。夜歌转过头懒懒的睁开眼睛,虽然依旧朦胧,似雾里看花,但夜歌依然十分确定,那是一幅不可多得艳景,夜歌费力的伸伸腰,只盼把她看的更清楚些,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截羊脂白玉般手臂,从明艳飘拂的粉裳中 穿出,夜歌的目光顺着藕臂缓缓移动,无瑕的皓腕,葱管般的纤纤五指,—路美不胜收,目不暇接,俱沐浴在万缕春guang之下,泛出勾魂摄魄的柔美光泽。只是在最后,夜歌也看到了一柄银刀,一柄血淋淋的柳叶刀。 不好!夜歌心知不妙,奋聚起心底四散飘逸的力道欲作一搏,可是,—句娇滴滴的问询,彻底的将夜歌的残劲剩勇消剥的干干净净,如风剥沙丘一般:“公子,让奴家好好来侍侯您啊。” 夜歌明知被侍候的结果,可实在贪恋此时的美妙一刻,不愿去想结果,将来更被远远拋在九宵云外,—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在这样的世界里,能绮糜一刻是—刻罢。 双眼迷离的夜歌只能听到好似天外宫阙似的莺莺软语。沉醉。销魂。万般柔情缠mian化骨。 涵影、涵虚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夜歌再被血淋淋的银刀宰割。怒吼一声,一左一右各持一盾掩杀过来。 两侧,箭如雨。四周,刀并举。八面风尘兼怒吼!一步,涵虚中箭倒,两步,涵影血狂飚,三步,惊天动地一声吼:“小心!是十丈软红杀人刀!”竟是那翠衫女子。 耳边焦雷炸,当头如棒喝,夜歌心头大惊处,全身乍起一股汹涌力道,那纠缠全身,似有形如无形的袅袅幽香,顿如铁链,寸寸碎裂。精神陡涨的夜歌,双目开时,竟是精光隐现。 咫尺间,彩衣美妇姿容陡黯,玉容嘴角边一缕鲜红血迹,刀在手,却似重千钧,离夜歌喉头不到两寸,却再难推进—分。 “好贼婆!”三个字,千叠掌已含恨拍出四掌。彩衣贼婆连吐鲜血,远远摔落人群,竟然还未死。夜歌看看自己胸膛上血肉模糊,横三纵一四刀血痕,俱是殷殷渗血,顾不上一阵阵火辣辣的钻心刺痛。只管展开风回步,使出千叠掌冲入黑衣贼群中去取那恶婆娘的项上人头。 任你八面合围,一溜红烟左穿右插,凭你刀来剑往,双掌拍出,东倒西歪。 夜歌杀的兴起,如猛虎入羊群,五步之遥黑衣贼已是—死三伤。眼看着群贼辟易,眼看着就要擒杀那贼婆娘。不想后面却传来一声怒骂:“你个狼心狗肺的,只管自己,不管我们了吗?早知道不救你!” (本章完)

第73章 八方网罗 待得夜歌回头看时,所见却是怎个惨字说得。涵虚从头到脚半身血染,委顿在地,勉力支着一面绣盾左右招架,肩上、臂上、腿上、背上尽是颤巍巍的羽箭,几乎便是一个刺猬。夜歌心惊之余也着实佩服这位仁兄生命力之强悍。 旁边的涵影披头散发,再不复初时温温尔雅、仙风道骨的模样,一手舞剑一手执盾,再加上背后数支羽箭,怒吼冲突间,像极了末路枭雄绝死拚杀的架式。中间的翠衫女子倒无大碍,只是纤纤弱质,却抡了一条大的出奇的黄金降魔杵,几乎于她娇躯一般大小!东扫西荡,威势绝伦。可偏偏却杏眼通红,哭的是幽幽噎噎梨花带雨。 夜歌一愣,随即释然,这想必就是佛家所说的——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罢。 夜歌心里瞎捉磨着,已返身杀了回去。这遭走的快,出手却慢了几分。每次快掌推出,变拍为抓,副带借势一抡,出招自然慢了许多,效果却是奇佳。因为夜歌每抡出一人必顺带砸翻几个放冷箭的,涵影他们的压力立时大减。夜歌这么一扔,漫天“飞猪”四下纵横,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声威颇是可观,兴之所至,随口大声喝道:“这是公子我十大神掌第三神掌——乾坤一掷间,要命的,快快闪开,免得遭骨枯血竭之厄”。 说话间,夜歌已冲到三人面前,急切中,亦不改嘻皮笑脸的本色:“怎么样,死不了吧?” 涵虚糊满鲜血的脸微微—笑,颇是狰狞,却说了—句大快夜歌芳心的话:“由来轻生死,征战马蹄下,妈的,痛快!” 大生相见恨晚之情的夜歌双手一拍,正要说话,却眼睁睁的看着涵虚带着嘴角的笑意,像是被抽尽骨头似的,软软倒下,还未落地,早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涵虚!”这—嗓子不是夜歌喊的。只见那翠衣女子双手擎黄金降魔杵,如死了丈夫的小寡妇般,冲向黑衣群贼最浓处。以夜歌出手之快,竟没能抓的住。 英雄救美,当然诚乃夜歌之所愿也。特别是百万军中去救美,刀山剑海之内护红颜于左右,真是连想想,都会热血沸腾啊。这可是每个男人自儿时的梦想啊。 可是,以剑拄地的涵影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涵影清楚夜歌的心思,傲然一笑,威风凛凛的道:“放心,凭这些货色,若非道爷我方才分心去救护那位姑娘,岂能伤的了我。” “真的?”夜歌看着涵影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十分怀疑的问道。 “少废话,”涵影作色道,“是咱们连累的人家,你不救,难道让我去!” 夜歌看看面前乌发飘扬,岿然不动的涵影,点下头,转身便走。 “慢!”背后的涵影突然说道,“你只管一心去救人,千万不要回头看,答应我。” 夜歌一愣,随即了然,轻轻点下头,长笑而去。 黑衣贼还有三十余人,将翠衫女子团团围在核心,那姑娘衣袂翩翩,翠带飘飘,一柄金杵,直上直下,大开大阖,金光扫荡如墙似壁,竟将群贼远远迫在五尺开外。群贼声势汹汹,却也一时莫可奈何。 夜歌见那彩衣恶婆娘远远躲在一边指手划脚,东西调度。十余名弓弩手依令撤开,各寻高处待机窥伺,又有数名黑衣贼两两一组,拖开带钩软索左右交错,南北纵横缓缓向翠衣女子绊去。 “不好,”夜歌大叫一声,“十大神掌第八掌第九掌擒贼先擒王、围魏救赵来了。”喊声末歇已冲到了彩衣婆娘面前,呼呼声响,又是四掌连环拍出。不想这婆娘重伤之下,倒踩七星步,身子柔若无骨的晃了几晃,竟将夜歌凌厉无匹、势在必得的四掌从从容容的闪了开去。夜歌愣神间,侧面无声无息,诡异绝伦的慢慢刺来—柄明晃晃的银刀。 刀明明很慢。 可是。 寒侵入骨,血珠飞溅。夜歌惊骇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慌怕拍出一掌。恍忽间,对手又是玄之又玄的几闪,夜歌双眼便就此失去了目标,待得惊觉时,身上已又添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夜歌摇摇脑袋,真怀疑自己遇到了鬼魅。耳边却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笑:“幽冥步、软红刀,旖ni沉醉悄杀人,公子,奴家这慢慢杀人的功夫比你那神功快掌如何?” “差的远啦。”夜歌大吼—声,翻出银弧刀四面一气乱砍,稍稍逼退贼婆子,扯开风 回步就跑。贼头虽是难缠,贼众却多是脓包。只见脚下红云生处,东—头,西—头,刀光所向,血肉横飞。十几名弓箭手,被夜歌旋风似的不到盏茶工夫宰的半死半残。回身再战时,二十余名黑衣贼两人一组,各拽长索,上上下下橫七竖八的四下里围来。 夜歌放眼看去,长索阵重重叠叠,缓步递次向前,竟是密不透风无隙可乘。那翠衣女子在贼婆和五六名山贼围攻下却已是岌岌可危,清风鼓荡,衣裳支离,瑟瑟风声中隐现雪嫩肌肤。不知那贼婆是怜香惜玉还是有意激惹夜歌。那缓缓的刀锋款款割上翠衣女子,上—刀,左一刀,前—刀,后一刀,刀刀裂衣却不伤肌,虽然险之又险,偏偏却又毫发无伤。 夜歌知道,贼婆若要伤人,实在是易如翻掌,心下没来由的一急,掌中银弧刀一振,呼啸一声早杀了过去。银弧刀在日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狠狠劈在软索上,谁知岑的一声响,软索不但未断,随银刀离去反而弹了回来。软索上满满的弯钩倒刺忽的一声反弹回来,若非夜歌动作神速,定要被扎几个窟窿不可。夜歌咒骂一声,银刀一挥,再来!不想拉软索的两人双手同时一摆,软索倒是呼啦一声先夜歌抢先兜来。 那软索自上而下平地卷起,横亘两丈有奇,上下兜住一丈有余,夜歌若要左右突去,身法再快也来不及,若要乘隙钻过去,那软索后复有一索横横勒来,若要劈斩,断是断不开,恐怕多半还要被缠住。没奈何,夜歌虚晃一刀,拔腿就走。 可此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蛛网似地软索。夜歌风回九变之功在这软索阵中生生被削去泰半威力。一颗竹子,一两个人好避,可在这横幅两丈有余的软索笼罩下,夜歌身法再妙十倍也难逃罗网。一身神通被制,束手束脚全然展布不开,夜歌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闪转腾挪,全凭脚快,在软索缝隙间穿来插曲。却眼见着软索阵越缩越紧,越围越密。 “拼啦!”这般打法实在与痛快无缘,更与酣畅淋漓天差地别。一抒性情,纵意四海的夜歌何时这般困顿,死则死矣,万万不能死的这般憋屈窝囊。夜歌心横处,双手执刀怀抱如月,直直向软索冲去! (本章完)

第74章 天外一剑 噌——,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划入耳膜。当面两个拉着软索的黑衣贼不防夜歌竟骤然竖刀猛冲,猛虎一般蹿出更不顾其余厉害。一个沒拉住,软索脱手飞出,呼啦一声,两头回卷了过来。眼看就要绕在夜歌身上。 “起!”夜歌大吼一声,放脱银刀,耸身蹿起。人在半空,脚下虎虎声响,数十道长索如飞龙—般矫夭而起冲天卷出,上下左右已全无半点腾挪余地。这等场面,夜歌不惧反喜。“来得好。”夜歌人在半空,突然间,挥手扫出—片烂银,阳光下煜煜生辉耀眼夺目。这一扫,贯劲于臂,泰半长索纷纷跌落,力尽时,众人才看清夜歌所执的居然也是一条长索。横卷空中,银蟒一般,只是密生银鳞的索身上遍生细细倒刺。见者无不心惊魂骇神为之夺。不错!正是飞狐毒藤索。 若是精于用索之人,必能仗此良机脱困而出,可惜夜歌对长索之道,实在是一窍不通。飞狐索使出能刚却不能柔,能发而不知收,力满时,丈二长索绷直如棍,所向披靡。力谢处,立即软绵绵的胡卷过去。这—卷不要紧,竟然同七八条长索绞在一处。 下面黑衣贼见者莫不大喜,不用吩咐,忙忙用力拽索。 嘣的一声两下较力,索头缠结处飞起一片青烟。空中自然不及地上,更何况是以—敌七。夜歌身不由己,被重重扯下。甫一落地,乱刀已当头劈下。夜歌顾不得全身疼痛,单手一撑,身躯平平飞起,右掌顺势推出,只听嘭的一声响,挡路的被远远击飞,还未劈下的单刀也飞在空中被夜歌一把抢在手中。只是命虽逃得,背后却噗噗两声,已然中刀。夜歌身怀护体神功,刀锋虽不能入体,劲力却乘夜歌分心时直透了进来。 这番争斗,夜歌前前后后累次中刀流血,刚才又从半空摔下,伤上加伤,终于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来。耳边叮的一声,有音提示:您已重伤,内力损耗70%。 “他妈的。”夜歌顺手一刀挥出,逼退背后之敌,伸手一抹, 甩去嘴边鲜血。左臂一拽一挽,将银狐索猛的一拉,大吼道:“看爷爷拔山倒海的手段。”刚刚松弛下来的银狐索又猛然绷紧。夜歌咬牙强提一口气,双脚扎根一般立在地上,单臂独挽七人! 夜歌本待要多撑一刻,可后面杀来的山贼却怕夜歌累死。没奈何,夜歌单臂又是猛力一拽再骤然放脱。对面啊的一片惊呼,卟嗵卟嗵众人齐齐倒地。尘飞土溅中,夜歌哈哈一笑,故意踩着倒地众人冲了出去。(步子虽然下的重,却不知道踩死一两人沒有,可惜无暇察看,亦是憾事—件!) 刚刚逃出罗网,后面已是喊声一片,十余条长索错列递进,飞也似的逼了过来。(这丫的山贼训练实在太有素啦。)夜歌没跑几步已是累的气喘如牛,提刀的劲力都欠奉,更遑论是群殴,而且还是一群殴他一个。 人固有—死,是逃跑累死还是被人揍死?心存侥幸的弱者一定选择逃跑,很简单,因为前面没有敌人,更可能有幻想中的奇迹发生。但夜歌绝不选择前者,因为哪怕一点点窝囊都会让夜歌感到刻骨铭心的耻辱,这个世界拒绝平庸。因为在现实的那个世界,已有太多无奈。 夜歌转身正要拼命,可号称最快的千叠快掌还未拍出,对面的钢刀却已快他一步砍了过来,夜歌心里一阵苦笑:“他妈的,连这快掌也缩水百分之七十啊!”可是,即便如此,夜歌双目依旧怒睁,老子要看清这刀锋到底是怎样裂肌破骨,赚出我一片飞血的。 叮当、叮当,十几声细密而急促的金铁交鸣声一一在夜歌耳边绽放。那接连开放的十几簇火花甚至要溅到夜歌眼中,可夜歌眼睛眨也不眨,呆若木偶的看着这好似由天外而来的剑,风卷残云般迅捷无匹的把砍在自己面前的钢刀一一逼退!在生死之间,从容而突兀的把自己轻轻挽回。 “谁!?”钢刀稍退,夜歌已迫不及待的转头去看着这持剑的主人,此时夜歌的脑袋似乎很不灵光,不能去思考,只想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去看清这剑的主人。 果然是涵影,可怎么会是涵影,一时半刻前,他握剑的手还在颤抖啊。可涵影偏偏就立在夜歌面前,一头乌发自两边披散下来,满是征尘血迹的青袍在山风中微微鼓荡,手执三尺青锋却俨然睥睨天下。 “还看,轮到你啦,出手啊。”涵影忽然发急道。 “啊?”夜歌犹自懵懂,手中已被塞入了一把剑,涵影的剑!此时的涵影却是双目紧闭,空手而立,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已是漠不关心。可周围,是十几名提刀持剑,嗷嗷怒叫的黑衣山贼。 当再次看到涵影发抖的手时,夜歌骤然明白了一切。手中剑一紧,雷霆怒电一般刺了出去。夜歌的快掌是天下间最简单的功夫,不过是凝力快速推出罢了,但越简单的东西,越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东西。像下雨要打伞,饿了要吃饭一般顺理成章。夜歌使剑一如他使掌。一呼一吸之间,光华似匹练,如月光般充斥在夜歌和山贼之间。 这次山贼们再没有机会在夜歌的面前举起他们手中的钢刀,一片寒芒下,能全身而退的,十无其一!风吹草伏,战场无声。夜歌的脚下唯有一片鲜血和尸体。 夜歌长舒一口气,把剑塞入涵影的手中,也学他那样,自顾自的闭紧了双目。此时,涵影或许最清楚,夜歌胸中是怎样一个气若游丝吧。争取哪怕一秒,静静调息。 稍稍退却的黑衣贼本要等软索阵上来,可面前两个闭着眼,双手双脚都在不由自主发抖的对手实在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顾不上去等近在咫尺的软索阵,七八个骄悍的黑衣贼提着钢刀又慢慢的靠了上来。 六尺、五尺、四尺!涵影的双眼还未睁开,长剑已再次吞吐出慑人的华彩。剑舞太极,环转成圈,空灵而玄奥,一圈圈的剑影把八个黑衣贼尽数罩住,每个人都感到:那剑影分明只要一转,自己就非得付出血的教训不可。八个人,八柄刀,尽是小心翼翼,一刀一刀,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八个人都转着同样的心思,看你那副模样,便是累也要把你累死! (本章完)

第75章 八尺神光 不得不说,他们的算盘打得的确很精。涵影救下夜歌又撑不到八九合时,剑影乍起乍收,起时漫天寒光凛凛,耀如羿射九日落,收时江海平波凝青光。一招之间动静分明阴阳立判,待得山贼急急逃命时,涵影才从容退下,靠在夜歌身上缓缓喘着粗气将三尺青锋交到夜歌手中。 夜歌双目睁时,炯炯生光,迈开步子便要上前,耳边却传来涵影轻轻的叮嘱:“不杀敌,缠敌!”夜歌一怔,待看到黑衣山贼身后横七竖八****的软索阵时,心下立时明白。 那八名黑衣贼被涵影气势汹汹的一剑荡退数步,正是心生怯意时,前面横空而出如山般的压力却骤然消减,好像本就不存在似的。众贼惊疑的互相看看,又抬头看看,这才见着挡住自己的涵影已然退却,以为终于逮到可乘之机的三个山贼怒吼一声猛的窜出,可前面迎接他们的却是夜歌奔雷急电般的三记快剑。刷、刷、刷,三剑几乎同时刺出,每个山贼都心胆俱丧,大呼:“我命休矣!” 冷汗通体交流,被山风一吹更是冷侵入骨。这个时候,缓过神来的山贼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大喜之下,低头看看,却只是黑裳破碎,皮肉倒不曾破了半点。大送一口气,只觉魂灵儿悠悠附体,却听对面又是一声暴喝:“小心啦,这次看尔等还能逃得性命否?” 三贼抬头时,寒胜秋水的长剑映带三尺明辉又已刺来。这次借他们一个胆也不敢再以身试剑。呼啦一下跑个干净。刚刚迈出两步,却见其他兄弟迎面冲来,一个个骁勇莫敌,三贼正奇怪时,背后已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三贼禁不住好奇,小心的转过身来去看。这一看三贼却是大喜过望,贪功之心早把怕死之念冲到了九霄云外,急急忙忙紧随兄弟其后又冲了回来。 原来夜歌怕把这些护身符吓跑,假意失足跌倒在地。待山贼见利冲来勉强支应几下,又狼狈不堪的就地一滚,灰头土脸的险险避开乱刀,这才起身来抵敌。可怜夜歌除了手 快剑快外,再沒有学过一招半式,要像涵影那般虚虚实实把群贼搅的团团转,实在是力有不逮。可堂堂快掌神功只沦作招架自保,挨打不还手,岂是夜歌这般心性所能忍耐的?只斗了十余招,夜歌便是一声怒吼,灌劲于剑猛力挥出,只听哐当一声,三把刀,震飞两把,震断一把。 夜歌哈哈一笑,提剑便要上前。耳边却是低低一声轻喝:“夜歌!”夜歌心头一震,试试丹田内力,无奈暗暗叹口气,杀眼前几个喽啰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可若是撞上了后面的软索阵…… 唉,也罢。夜歌狠命把自己嘴唇—咬,吐出一口鲜血,蹬蹬连退数步。(我夜歌诅咒这个游戏!痛感居然是现实的35%,妈的,如果在现实中岂不痛死?) 看夜歌一张惨白面色,满嘴血红,犹如风蚀残烛一般。任是谁,也舍不得就此离开。不知是谁,杀猪一般鬼嚎一声,狠狠一刀向夜歌劈去,更有机灵的绕开夜歌向涵影砍去。 压着心头火,夜歌像是十分勉强的硬接那人一刀,蹬蹬又是连退几步,手中剑却是飞快的连环刺出,七八剑一气呵成,偷袭涵影的几个贼子若是不退,必是阎罗榜上有名人。夜歌便这般忍气吞声,一边要保住自己性命,一边又不能丢掉涵影性命,往来奔突左右招架,又硬撑的十几个回合,已是头晕脚虚后继乏力。猛砍几剑稍稍逼退群贼,慌忙将剑塞回到涵影手中,躲在一边慢慢的吐纳调息。 涵影执剑横胸,一步踏出,挡在夜歌面前。武当太极剑绵绵剑式刚刚展开,便听远处一声惊怒交加的惨呼:“大功德舍利!原来,原来是你。” 听声音不像是翠衫女子,涵影、夜歌循声望去,却见一片如霞似锦的夺目光芒将远近六七尺尽数罩住,夜歌等在外看不清里面半点虚实。 只见那片绚烂以极的光芒如天上降下、似地底涌出,光辉璀璨娇胜牡丹,寒冽清冷又似明月,光波流转如雾似霞,梦一般的凭空绽放在厮杀正浓的战场之上。 此时无敌无友,无论是黑衣贼还是夜歌、涵影俱垂下兵刃痴痴的看着那一片五彩祥光,好像是天宫玉阙,如梦似幻,神光飘渺而流转,散出淡淡清冷光辉,随着款款清风慢慢潜化入众人心头百骸。真个无忧、无惧、无悲无恼,唯有恬静淡泊真自在。 一直淤塞沉滞的内力凭空间变的鼓鼓荡荡,夜歌双手一握,喝,感到的全是力量。此时只愿冲天一吼,发尽胸中沛然充盈的无穷雄力。原来,全身充满力道时竟是如此的美妙,可夜歌却此时才算明白。 远处只听格格一声娇笑,却比哭还要凄厉万分:“我知道你来黑云涧干什么,很不巧,你要的东西恰恰只有我有,呵呵。” 笑声末歇,光幕中已冲出—个熟悉的粉色身影,曼妙的身姿诡异的几个转折,已冲到一片山岩中,素手在—株赤色矮松上轻轻一拍,卡卡声响中,山壁间便现出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来。粉色衣裳又是—闪,已彻底消失在深隧的黑暗中。 远处,一向自负身法盖世绝伦,一向自认风回九变****的夜歌呆了。那粉色身影明明不快,清晰的似乎触手可及,却又偏偏虚无飘渺,像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像镜中的**中的月,咫尺却又天崖。夜歌从未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法,喃喃自语道:“幽冥步。”只有幽冥才这般不可捉摸,似有还无,冥冥若不存又似乎无处不在。 夜歌怔怔发呆间,紧随粉衣贼婆其后,翠衣女子也钻出了光幕,毫不犹豫,一头钻入了山洞。翠衣女子一出光幕,五彩神光立即像它骤然出现一般又骤然消失,给人一种错觉,那漫天神光好像全部钻入翠衣女子身体里一般,随着她的离开被带的涓滴不剩。 神光一散,夜歌全身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急忙一提内息,还好,内力虽未全复却也好了七七八八,纵横驰骋当无所碍,夜歌一声欢呼,抢过兀自发呆的涵影的手中铁剑,甩开风回步,撒着欢儿的向群贼杀去。 君子报仇,正是此刻! (本章完)

第76章 直入虎穴 几声惨号,一片飞血,挥手间围着夜歌的八个山贼已挂了三个。夜歌扬眉挺剑大吼道:“直娘贼,快快都来送死。”夜歌凶神一般发威,小小喽罗哪敢抵敌,一窝蜂的掉头就逃。 眨眼间已杀到软索阵前,只听身后的涵影大呼一声:“小心,万万不可冲动啊。”夜歌此番真可谓是困龙入海病虎归山,意气风发之下莫说是区区软索阵,便是千军万马也定要闯闯先。夜歌赶着五个败卒前头开道,自己一步不敢放松紧紧缀在其后。 此刻这五个可怜的败卒欲停而不能,欲战而不敌,被一柄青锋剑紧紧逼住性命,充作了夜歌的开路先锋。眨眼间把一个堂堂软索阵冲的七零八落再不成阵式。夜歌觑的分明看的清楚——破这软索阵便在此刻! 乱阵中,夜歌剑锋一转,放松五个败卒,扯开大步,剑剑直取执索山贼。长索须两人共挽,斩其一,阵法不攻而破,不战先乱。 阵外,捡了一柄钢刀急急来援的涵影却怔怔的呆立在那里,眼看着夜歌在阵中纵横往来,眼看着刚刚还难缠无比的怪阵转瞬间便兵败如山倒。涵影任由山风吹拂着两颊的乱发,只是一味呆呆望着阵中那个矫健而勇猛的身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明明是一个冲动、张狂而没有心机的人,若不是那秀气的脸庞,涵影几乎要把他划作张飞一类的人物。可他看似任性冲动的举动却又往往暗伏出人意料的后手。就像刚才贸然冲入软索阵,涵影正为他再陷敌阵而气急败坏,急急来救时。却不想他几乎在一瞬间反客为主,化险为夷。 他能压下心头报仇雪恨的念头,驱敌以破敌,究竟是早已谋定而动,还是入阵的那一刻才忽然想到? 风口的那株柳树万条垂丝几乎要被呼啸的山风搅作一团。涵影心乱如麻时耳边也传来一声惊人的欢呼:“今日夜歌大破软索阵于此。” 涵影循声望去,只见夜歌在一地的战利品上趾高气昂的扛剑望着自己。涵影此时的表情连自己也想知道,想为朋友高兴却笑不出来,想问问夜歌冲入敌阵前究竟是怎样想的,却又似乎不是时候,只好呆呆的说道:“恭喜,恭喜。”可夜歌的变化 实在是神仙难料,刚刚还志得意满的夜歌转瞬间又变的垂头丧气起来。 “怎么,怎么啦?”涵影忍不住好奇问道。 夜歌哭丧着脸道:“我的银狐索丢了。” 那样一条银光灿烂矫矫不群的长索,相信谁见了都不会轻易忘却,涵影当然也知道那长索的珍贵,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去安慰了,正搜肠括肚的组织着语言时,却听已是欢声夜歌招呼道:“涵影快点过来挑啊,好的被我挑了可不要抱怨啊。” 于是,涵影低头看见了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夜歌此时正用自己的太极剑兴致勃勃的翻捡着地上的战利品,还一边好心的催促道:“你倒是快些啊,待会儿该有人来啦。” 天呐!涵影心中长呼,举头向更加深隧莫测的长空望去,只是天高远,云飘渺,风无形。 …… 两人终于瓜分了所有的战利品,起身后,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漆黑的山洞,心有灵犀的嘿嘿一笑。 涵影多看了几眼山洞,又有些犹豫起来:“山洞暗而难测,咱们贸然进去会不会……” “不会,”夜歌双手把一截软索扯的啪啪直响,大刺刺的说道,“那贼婆贪生畏死势穷而逃还能有何作为?再说,你有那丫头留下的红鸾战牌,我有山贼的猛虎盾,你仗武当太极剑我执双股分水刺,天下又怕的何来。” 这一番极富感染的说辞只说的涵影哈哈长笑,连连击掌大声叫道:“好!咱们这就去探探它的深浅。” 不想夜歌忽的嘻嘻一笑,又道:“此事毕竟缘我们而起,如今那小姑娘孤身一人犯险,咱们男人大丈夫怎么也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呀,是不?” 涵影一愣,随即报以一个鄙视的眼神,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拍着夜歌的肩膀笑道:“放心,兄弟一场定会成全你的。” “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窈窕溆女,君子岂无意乎?” 涵影却得意的笑了:“公子我已心有所属,抱的美人归了。” “真的啊。”夜歌一拍涵影肩头,谄笑道:“什么时候介绍 嫂子给我认识一下啊。” “滚,你这好色之徒。” 两人说笑着一路走入山洞,只是一低头一俯身之间,黑暗便一下子把两人紧紧包围,外面呼啸的山风陡然消失,物换景移间,好像跨入了另一个世界。甫入洞来,涵影立刻抢到了前面,一手执红鸾战牌护身,一手紧绰太极长剑。夜歌稍稍落后一步,左手挽着战场淘来的软索,右手紧握双股分水刺。 山洞静悄悄的,幽暗而深隧,蜿蜒曲折杳杳没入沉沉的黑暗……两人都不说话,小心翼冀的只管向前探着脚步。 山洞远比想像的更深隧,两人走了很久,除了黑暗,除了前面仍旧不停向前延伸的山道,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山洞的空气虽说还算清新,夜歌却有一种几欲窒息的感觉,或许是始终无法伸展的腰身带来的压抑吧,夜歌心里自我安慰着。看看前面一声不吭,晃动着背影不停前进的涵影,夜歌心情稍定。可是涵影呢?他能看什么,他的前面只有无穷的黑暗,只有一片死寂。自从走入山洞,涵影始终回有掉过一次头,就这样默默的坚定不移的一直走着,走着。这个看起来有些优柔的男人,倒底有颗怎样的心灵啊? 啊,夜歌撞在忽然停下来的涵影身上,一声轻呼,在山洞的层层回荡下却是格外的响亮。夜歌顾不得这些只是急急问道:“怎么啦。” 前面的背影依旧不发一言,只是向前移开一步,夜歌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走出只容一人低头穿行的**,前面是一个可容数百人的天然大岩洞,高可数十丈,虽然依然阴暗,可从洞顶漏下的阳光和清风却多少带来了些些生的气息。 夜歌舒服的呻吟一声,好好的伸展了一下几近酸麻的腰身。这才随涵影的目光望去。 呵,好家伙。自左至右一字儿摆开六个洞口,粗粗一看,却几乎一模一样,洞上既无字亦无图。 “走哪个?涵影你说。” 涵影摇摇头,慢慢走到六个洞口前,细细端详起来。没奈何,夜歌只好也走到洞口前慢慢来看。可比他的快掌还要快,夜歌几乎是刹那间便做出了判断。在涵影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蹬蹬的跑进了左首第一个洞口。 (本章完)

第77章 寂寞宫殿 正当涵影对夜歌是叹为观止惊为天人的时候。夜歌却又蹬蹬的跑了回来,冲着兀自发呆的涵影大手一摆,叫声:“这是个死胡同,不通。”说罢,也不去理涵影,蹬蹬的又跑进了第二个山洞。这次去的比较久,正当涵影考虑是否去接应一下时,山洞内很及时的又响起了夜歌的脚步声。 这次,夜歌出来既不说话也不继续探洞,而是蹲下身呼呼的喘着粗气,身上也变的湿漉漉的,这若是汗水就有些夸张了。 涵影虽然好奇,也急于想知道结果,却静静的在一边,等着夜歌自己开口。果然,夜歌沒有叫涵影多等。喘息略平几分已急急说道:“应该不在这个洞里,此洞低洼,岩壁落水如雨,走不到三里水已没踝。” 涵影静静听完,转身看着其余四洞,沉吟道:“即便如此,可是还有四个选择啊。”夜歌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涵影问道:“看了这么久,总该瞧出些端倪吧。” “这个,”涵影苦笑道,“在下区区一小道,既非神捕亦非名探,可没人家那如炬法眼。”夜歌不由大笑道:“你丫的既有自知之明,如何还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了许久,唬我不成?” 涵影撑不住,也笑了起来,嘴上却仍道:“道爷我仰慕前辈高人的风范,虽明知不能至心实向望之,怎么着。” 夜歌笑道:“你既如此心诚,在那儿杵了那么久,你缅怀的前辈高人就没有暗中提点你一二。” 涵影一呆,突然正色起来,肃容道:“当然不是全无收获,你看,这四个洞大小宽广一般无二,显是人为雕饰故布疑阵。可有些东西能雕饰,有些却是雕饰不来的。”说到这里,涵影故意顿了顿,指着左起第三、第五洞道:“你再仔细看看。”夜歌顺势耐心看时,果然瞧出些不同来,不由拍手叫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原来除了那第三、第五洞外,各洞洞口皆生有青苔地衣,只是洞中晦暗不明,地衣又生的毫不起眼,真亏的涵影能够瞧得出来。 涵影却没有夜 歌那般兴高采烈,兀自皱眉沉思道:“便是这样,也还有两个选择啊。”旁边夜歌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天下人都要如你这般,岂非寸步难行!大丈夫当断则断,当行便行!我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只能作谋士慕僚而不能独挡一面啦。”夜歌一边说着,已冲到了第五洞去。 不到片刻,洞中已传来夜歌的叫声:“快来,快来。”涵影心中一喜,连忙赶入洞中。离夜歌不到七八尺时,却又听夜歌道:“小心,慢点儿。”涵影心中疑惑却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疑神疑鬼的慢慢走到夜歌面前,却不见半点动静,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啦?” “你看。”夜歌指着头顶一排羽箭道。 洞顶十余支黑杆黑羽的短箭一字儿排开,静静的融合在茫茫黑暗中,死死的钉在洞顶石壁上。箭,支支崭新,由脚底发出,设置机关的实在阴损。 涵影、夜歌对视一眼,担忧、沉重、惧怕,种种情绪尽在不言中。 “军师,还走不走?” 涵影一怔,沒有反驳夜歌胡乱加在自己头上的绰号,一双满是精光的眸子却投向了前面浓的化不开的黑暗。慢慢问道:“咱们现在还有退路吗?”说罢,提剑举盾当先走去。 “好,”夜歌在后面眉开眼笑,“便是这样。非如此,不足以壮观我武林声色!哈哈……” 两人走的都格外的慢,双脚轻提轻放犹似狸猫,饶是如此,脚心依旧热热的一片潮汗。紧绷着神经走了许久,却仍旧了无动静,洞里阴沉的直欲叫人发狂。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的山洞忽的一宽,骤然间亮了许多,不知哪里刮来的清风呼呼灌下,好不清爽!夜歌只觉半天来的疲劳一下子消去了大半。转头看时,转角处一片深翠,郁郁葱葱。其中,几株野兰在山壁上迎风俏立,在幽暗的洞穴中说不出的可爱妩媚。更妙的是,兰花旁,一道清泉顺着石壁淙淙泻下。虽是默默无声却直要润到人心尖里去。在这暗无天日的山道里闷了许久,忽然见着如此清丽之景,便是桃花源也不过如 此啦。于夜歌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摸。不经意间,触到一条柔轫似蛛网般的细丝,好似草上的绒毛,呵的手心直痒。 来不及去思考,夜歌大叫一声小心!说话时,只听呼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当头压了下来。猛力一推前面的涵影,夜歌拚命向外滚去。可惜终于还是慢了一步。轰隆一声巨响后,除了一片尘灰,山洞又恢复了一如继往的沉寂。只是黑暗中只剩下涵影孤零零的一个,呆呆的望着眼前硕大无朋的巨石。阴柔的黑影里,一切好像都不过是场梦似的。 …… 这次居然一点都不痛,转生后的夜歌提腿抻腰万分侥幸。咦,只是,只是这里的转生台有些奇怪啊。石台还是那石台,形式一模一样,只是洁白的大理石换作了乌沉沉的黑条石。这也罢了,台下沒有平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人都没有,却只有一圈昏惨惨的灯柱,有气无力、毕毕剥剥的燃烧摇曳着。好凄凉的孤寂啊。 夜歌四下张望了半天,始终不见半个人影,冷寂的都有些怕人。“偌大的江湖这么久不会只死我一个吧,这也忒倒楣或者幸运了吧。”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踱下台来。越看越是诡异,这里广阔无匹如宫殿一般,却又偏偏鬼气森森,大殿周围立满无数白幡,雪白的长布一起一落,漫漫白幅鼓荡飘卷如灵幡一般,夜歌愈看愈惊,心中只有四个字踞满脑海——天地同悲。 大殿呈长方形,中间一道小河将其平分为二,虽说是河,其流却殷红如血,闻之欲呕,虽曰是小,其阔丈八,凭夜歌的轻功万难一跃而过。血河上无舟更无桥。汩汩的流淌着,无情的流淌的,看不到它源自何方,也辨不清它归于何处。血河对岸,和往生台遥遥相对的,也是一个黑色的三层高台,不同的是,高台上雄踞了一个**的宝座。被无数飘卷的白幡包围着,孤独冰冷的高高立在哪里,宝座上空无一人。 死寂无声,灵幡飘摇,高旷幽暗,血河潺潺。 这是什么鬼地方,灵堂吗?夜歌悚然环顾,只有四溢弥漫的冷寂,和嘲弄似的呼啸风声。 (本章完)

第78章 巨湖飘摇 攸忽转首之间,夜歌茫然四顾,无所不在的黑影里,似乎有无数的鬼类潜伏,正冷冷的窥伺着自己,毛骨悚然。 “无论如何,我得离开这里,离开!”广阔空旷的死寂大殿上,白幡千条万幅,发出飒飒的轻响。穿过高高垂下的密密白幡,好像行走在一片纯白的柳林中,前前后后到处都是柔软纠缠的白枝。眼前缭绕漫卷的白幅组成一个支离迷茫的怪异空间。这些柔软的白幅似乎要把夜歌紧紧裹住,慢慢的融化在这一片悲惨之中。 “滚开。”夜歌终于无法忍受,收起手中的双股分水刺,拽出一柄精光黯黯的鬼头大刀,四下一气乱砍,刀光焕发,白幡激飞,空中飘飘洒洒的俱是蝶儿一般的皎白碎片。夜歌喘着粗气,看着四下里扩大的空间,心胸也终于宽广了许多。轻松下来的夜歌拖着钢刀慢慢向前走着,心里闪着无数的念头,但却总是纷纷杂杂,抓不住半点头绪。 恍恍惚惚的行走间,前面忽然一阵森寒透骨的冷气迎面扑来。夜歌匆忙后退戒备时,却只见一堵光秃秃的石壁巍然高峙。已走到大殿的尽头了。石壁是很普通的石壁,只是汩汩寒流不停的四溢。夜歌面对的似乎是一座冰山,逼近三步,便不由牙齿战战。 低头看时,满是寒霜。 “什么鬼地方。”夜歌不信邪,更不怕冷,挺身冒寒向前冲去。双手甫一接石壁,便觉软绵绵毫不承力,双手一点无碍的直陷了进去。“流沙不成!?”夜歌一声惊呼,忙忙拔身后退。这一退却远非插入时爽利,双手好像被人紧紧拽住似的,不但不得退后反被拉向前去。夜歌大惊下,连忙定住双脚奋起一身内力向后拔。 夜歌双手插在石壁中,两下较力,似乎要拉倒那百丈高墙似的。僵持了约莫顿饭功夫,夜歌只觉一双手腕火辣辣的剧痛,好像有一副生铁 环套正慢慢的勒入自己的皮肉。夜歌咬着牙,在森寒的石壁前汗水涔涔。不知道多久,终究还是夜歌力胜一筹。右腿向后平平一退,大吼一声,双膀较力,轰然一声大响,竟然扯出无数碎泥破土来,石墙像决堤的河堰一般,立时裂出一个大洞来。 夜歌一口气还没有松,胸口早吃重重两脚。胸闷气阻时才看到一个怪异绝伦的景象。一个如土石木偶一般的怪人死死的攀在自己手臂上。轻飘飘似浑不受力,在加上枯槁的面容、死鱼般的双眼,真如从地底钻出的幽灵恶魂一般。夜歌双肩用力,左右乱甩,这怪人却始终轻如飘叶一般随之东西。再甩几下,那怪人双腿却又已踢来。 没奈何,夜歌双手被制,只好以脚还脚,抬腿乱踢。好在千叠快掌快绝天下,风回步倒也不慢。乒乒乓乓一阵乱踢下,倒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夜歌一来内力胜过他,二来身具护体神功,被踢十下只当一下,踢他一脚却胜似两脚,已是稳有胜无败之局。 这怪物生的枯呆,倒也不是蠢到底,见蛮斗无利,松开双手一闪身便钻入刚才破开的石洞中去了。夜歌见着那身法,却是大大一惊,情不自禁的叫道:“幽冥步。”夜歌身法之妙,自出山来便只输一次,心中哪肯甘休,只稍稍一愣便即大喜,这回定要和他好好较量一番不可,甩开双脚紧紧跟上。 宫殿石壁外竟是广大无垠,扑面而来的是漫天水汽。清冷莹润。好一片粼粼巨泽,夜歌被湖光一晃,骤然而来的明亮叫他不由自主的停下步来。只见湖水微澜烟波浩渺,在薄薄如轻纱般的雾岚湖面上,那怪物竟是踏波如履平地般,只几个转折,早消失在水色轻烟中。 夜歌呆呆不语,这样的轻功境界只有梦中几回向往,自己是万不敢去作这看似飘逸如仙般的壮举的。眼睁睁的看着怪物从容遁去,心中却生不起半点追击的念头 。慢慢走到湖边,看着湖水刷刷的轻来轻去,湖底的石子清晰而恍忽。半晌,夜歌忽的一声大叫:“原来又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裘千丈。”说着竟然耸身向湖中跳去。 果然稳稳的如履平地,脚踏万顷之浩然,胸怀不尽之清风,好不意兴遄飞,飘飘若仙。 夜歌于淼淼水天上一声长笑,又是向前一纵,轻盈而飘逸,轻带云烟,衣裳漫卷。几个起落,已纵出十余丈远近。夜歌这次看了许久,却再不敢轻易下脚。前面赫然是两根铜柱,下水面只有区区一分,却相距五尺遥遥相对。 “不好。”夜歌心知不妙,转身便退,刚刚退了两步。湖面上平空间漪涟大起,一圈一圈尽在夜歌脚下。不等夜歌看得清楚,噗噗声响,平湖上陡起数十巨柱。水花四溅中,数十条黑影已骤然掩至。夜歌大吼一声,鬼头刀奋力四下一扫,忙乱中,叮叮当当依旧削去七八般兵器,可终归还是有四五样兵器砍在了夜歌身上。 夜歌身上几下大痛,虎躯奋力一振,一刀逼开诸般兵器,看看身上,除了衣袍又多裂了几道口子外并无丝毫损伤。夜歌心中稍定,一边挥刀戒备一边急急后退,谁想只退了一步,便再找不到立脚的铜柱了。 可此时,湖面上波分浪裂,十几条人影悄无声息如鲨鱼水鬼一般泅来。更远处,浪花滚滚,更不知道还有有多少敌手。夜歌四下看看,鬼头刀一横叼在嘴中,却从怀里扯出一条长索,飞快的将自己一条腿绑在柱子上。 “来吧!”夜歌威风凛凛,巨湖之中,重敌之内一声巨吼。哗!碎玉飞珠四下溅起,当头两条人影已是破浪窜来。夜歌快刀一抹一挑,两道刀影一气呵成,两个水贼人在半空便被一分为四。 “好脓包!”夜歌心下大定,闪电一般的快刀连环劈出,虽然不及使千叠快掌顺手,杀这些炮灰弱卒却是绰绰有余。 (本章完)

第79章 蛊国魁首 鲜血在流淌,一滴滴一股股,湖水轻轻的打着拍子,轻柔的卷荡着,慢慢的洗去那血腥的味道,不留一点痕迹,清澈的几乎能照见人心。 远处雾卷雾散,冰冷晶莹的水波中不断有人涌出,无穷无尽似的。一具一具湿漉漉的,散发着蒙蒙蒸气,硕大而鲜活的身躯被一柄冰寒的鬼刀头无情的剖开砸倒。刚刚清澈了的湖水顿时又是一片狼籍。 夜歌便在那血泊的最中央,血,落在湖面上可以被洗去,落在衣服上可以拭去,可,落在心里呢?夜歌没有时间擦去飞溅在脸上的血点,更没有想到这血会不会渗过皮肤直透到心里去。 他的腿已经完全麻木了,若不是那条长索,几乎便要软倒在水中。夜歌心里却在笑,他终于知道战场上一个武将失去马匹是多么的可怕,在一波又一波的人浪攻击下,要保持自己身躯不被动摇便得花去泰半的体力。所谓力有地起,所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赤兔合一,方是真正的天不无敌盖世莫匹!失去赤兔的吕布不知道还能不能视关东诸侯如草芥? 以古今天下英雄为佐料,凭一柄鬼头大刀练胆煅魄。这杀之不尽的水贼草寇也不过如瓜菜一般,只任你爷爷来剁。只是可惜,眼睁睁的看着无数装备纷纷坠下,虽近在咫尺,偏偏有缘无份。 看着那些装备或沉或浮,悠悠消失在茫茫的波涛中,夜歌心中更是平添三分邪火,大刀挥舞处,更增凶煞。眼看又是一件装备要沉,夜歌拚着挨刀,凝力于背,俯身便抢。 嘭嘭声响,背如擂鼓,夜歌却喜滋滋的暗叹抓龟神功果然没有白练,这不,快沉的一样兵器还是被抢在了自己手中。夜歌匆匆装回鬼头大刀,换上新夺来的奇形兵刃,套在手上,双掌一拍,大喝道:“来来来,好叫尔等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追恨挽梦手。” 巨湖之上,血人似的夜歌双手一片银光灿然,纤尘不染。却是戴了一双银拳铁掌套,十指一动,铿铿有金铁声,威风煞气更 胜从前。 呼呼声乍响,前后都有水贼扑来。夜歌看的仔细,千叠快掌连环拍出,但见身前身后难分始未俱是一片银光,凛凛寒风下,一众水贼好似同时拍飞,哀号这远远落入水中。 “快,还得再快。”夜歌心中嘶声大吼,却不为着杀敌保命,只是想到这般速度究竟还是难接棺材兽神电一般的舌头。在这生死须臾之间,众敌环伺之下,上不能插翅飞去,退皆是茫茫巨泽,唯有这双铁掌,靠它打出一条活路来!靠他练就出一个别样的夜歌来! 此时此地,但见一双银掌左右翻飞,快雷迅电一般的不停拍出,刀裂,枪断,人飞。一掌之下,胜负优劣立判,绝无半点拖泥带水。只是双掌舞开毕竟不如大刀及远,使刀时,往往还有封拦不住的,更况是双掌?夜歌己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初时会痛会努,现下已全然不理了,心中只是想着:“风回九变已难凭借,像这般只能靠双掌保命的机会绝无仅有,绝无仅有。” “绝无仅有!破釜沉舟别在此刻。”夜歌双掌奋力拍出,再击飞一个水贼,满颊鲜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虎视群贼大吼道:“再来。”只是天公不作美,耳边却糟糕的响起一声提示:您的丹药已只剩最后三颗,无法再进行自动服食,请补充,请补充。 上次一战,搜括下的那么多丹药居然只余三颗了,夜歌斜着身子苦笑的看着面前浪花渐急的湖面。一双银掌再度提起。 “慢。”一声枯槁的喝令好似从密封的古木里传出来似的。穿过飘渺的平湖水雾,沙哑的回荡在巨湖的上空。唰唰声响,水中好像有无数大鱼群集一般,都朝着一个方向退去。只刹那间便退的干干净净,连一具尸体,一点血沫都不剩。湖水凛凛,轻波曼卷,恬静一如旧。 远处的水雾攸开攸阖,一道枯瘦的灰影慢慢移近。看不见有船只竹筏,枯瘦的灰影身不动脚不移,静静的在那里,脚下却是波分浪裂,卷起朵朵雪白的浪花,神仙鬼魅似的踏浪而来。等那人渐行渐近 ,终于为夜歌看到时,夜歌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你。”那人神色不见半点变化,枯槁依旧,只道道:“不错,败军之将去而复返。” 此人正是先前逃走的那人,枯瘦的身子紧紧裹在一件土黄软甲中,从上到下满是斑斑泥点,纵横的褐色泥浆好似另一副铠甲,盘绕全身。还是先前那副半死半活,好像刚从地底钻出来的样子。只是如今这怪人双脚旁边,一左一右,露出两颗湿漉漉的脑袋。这怪人能跨湖越海,神仙一般平移而来,竟是踩在两上肩上被人踩水抬来的。 好威风啊。 夜歌双眼不由自主的盯向那怪人胸膛,赫然是——虿馗。 “虿馗。”夜歌不由轻轻念道。 “不错,”那人恻恻笑道,“我便是这蛊国的渠首。” “蛊国。” 那人死鱼般的双眼竟有光茫射出:“不必来套我话,你死之前定然叫你得个明白。”他说这话时,已俨然视夜歌如死人一般。不过,此时此地的夜歌确实绝少能活。说罢,双眼直看向夜歌。却终是遗憾的收回了目光,他没有看到所想要,感到的只是一片冲天的昂然,未见半丝削折。 “这是蛊国,”空旷萧然的巨湖上,响起金铁似的声音,“进到这里来的人或者成为万毒之王或者成为别人的饵食,连渣滓都不剩一毫,绝无例外。” 见夜歌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虿馗不由怒道:“你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你会被刷白,一切技能还归于零,否则生生死死轮回不断,始终踏不出这蛊国半步。” 刷白!夜歌脑际轰雷一般炸响,难道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一切优势都要荡然无存。冰**蛇劲、山河不移体、风回步、千叠掌……一切的一切都要再从头练起? 无数人围攻都不曾动摇的身躯终于开始动摇了,夜歌看着面前的万顷巨泽,幽深莫测,俨然一个无情而绝决的冷血巨兽,无垠的寒气彻彻底底的包裹了夜歌的身心。 一片冰冷。 (本章完)

第80章 光明之路 水波轻卷,旷野无声。 静静的看着夜歌,虿馗悄悄的把一切尽收眼底。在最恰当的时刻,轻声说道:“我佩服你的武勇,自丑至卯,整整两个时辰你杀死的人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屈服。当今武林,单论杀伐气概,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就像两个老友在谈心,静悄悄的湖面上清风拂耳,翠色盈人。“可是你该知道,人力有时而尽。正如这巨湖无垠非人力所能撼动一般,兄台力非无穷,我却手下无数,再打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大家都清楚,何必要空掷力气呢?” “你是让我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夜歌勃然作色怒道。 “不,不,”虿馗连连摆手道,“我敬佩你是真英雄真豪杰,不忍以刀兵相加。只想为公子道一条明路。” “明路?” “不错!”虿馗大声道,“再杀下去,我不过多丢几条喽啰的性命罢了。可是你——” “我怎样?” “每身死轮回一次,体质便更弱一筹。只要你的体质不为零便逃不出这间大殿,更飞不出这汪巨泽。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你的体质会越来越弱,到时候一阵风也能将你吹到,虽曰未死却是生不如死,那时候你虽然能出去,可已再不是你了,江湖上再不会记得你。一个弱者,是没有多少目光会去注意的。” 夜歌静静无语,衣袂猎猎当风,似乎正在想着自己体质为零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起!”虿馗却忽然大手一挥,凭空间,百里湖面上密密麻麻布列无数人影。黑压压的似乎要将巨湖填满。“你当能看见,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出来?” 湖面上云屯雨集的庞然气势实在惊人,放眼望去,似乎整个宇内都被杀气填满,如滚沸的水一般,气焰逼人,不敢仰视。夜歌却电光火石抓住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问道:“你说,这里从来没有人能 够出去。”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除了废人。” “不知你是黑云涧的的几当家?”夜歌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黑云涧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蛊国看家犬而已。” “那么黑云涧的人进来也出不去?” “当然,除非他老死蛊国。” 夜歌不易察觉的轻轻一笑,无奈的长长叹一口气道:“好吧,请魁首您为我指出那条明路吧?” 虿馗笑了,嘎嘎而笑,笑的得意万分,慢慢道:“公子果然快人也。只要交出你的一半功力,我蛊国恭送公子出洞。”一半功力和彻底沦为废人相比,的的确确是一条光明之路。夜歌心中虽然已有定计,却仍然不由得怦然心动。嘴中却道:“一半功力?这又不是买粥送粥,还能一碗半碗不成?” “哈哈——”虿馗一声大笑,得意道:“本国自然有妙法能够取出公子一半功力来,只要公子愿意。” “好,”夜歌半点不犹豫,大声道,“不过魁首大人怎样也该让在下瞧瞧究竟怎样个一个妙法。” “这个简单。”虿馗单手一挥,叫声:“请圣物。” 呜呜——,辽阔的湖面上骤然响起沉浑凄婉的军号声,正东面巨浪攸起,白浪滔滔好似有巨船驶来。一下子将弥漫四卷,横锁大江的雾气尽数撞开。夜歌不由被这莫大绝伦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垂下双手敛息以待。 眨眼间,轰轰声响中,一个巨大的事物巍然出现在夜歌面前。夜歌竟然不由自主的一抖,全身绷紧怦怦心跳起来。这是一个怎样的家伙啊。 只见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尽是人头鲜血,冲天血腥扑面而来,虽然离开夜歌还有十几丈,夜歌却几乎要摇摇欲呕了。只见一座白森森如山一般的支架高高屹立在湖面上,那支架根根如白骨层层叠叠堆积而起,每一层支架,每一根白骨上都堆积悬挑着形形**千奇百怪的 头颅,各个鲜血满面,却又栩栩如生,有的悲愤、有的恐惧、有的麻木、有的愤慨、有的死不瞑目、有的醉生梦死…… 在这骨山头海的顶端,高高雄踞,俯瞰一切的,却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毫不起眼,一副天真浪漫表情的小孩头颅。这小孩粉装玉砌,双眼灵动有神,说不出的活泼可爱。可他头顶那一簇乌发,却是其长数丈,瀑布一般千条万缕的垂下。蛇一般紧紧缠绕,藤一般死死附着,千丝万缕蛛网一般扎在他下面所有的头颅上。那头发黑的乌亮如活物一般,黑的诡异,黑的让人想退避三舍。 夜歌匆匆只看数眼,就再也看不下去,这不是尸山,这分明是世间百态,这分明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夜歌不敢吸气,满世界都是血腥和吸榨,满世界都是尔虞我诈,满世界都是看似纯真的笑脸,却不知道那笑脸下堆积了多少的血债。 夜歌没有看到这骨山血架时几乎就要答应虿馗了,毕竟,用一半功力换取一个还有希望的将来,是一个不错的买卖,可是此刻!夜歌一声大吼,拔刀在手,发狂一般叫道:“来,痛痛快快一战吧,让爷爷我屈服在这种东西之下,不如把我碎尸万段!” 被这种东西吸去一半功力,纵使能活,一腔的豪情快意怕也会消逝的干干净净。这是一种悖逆,一种敲骨吸髓的肆意ling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一种莫名侵犯!如果屈服了,夜歌知道自己再也不会留在这个世界。 这是游戏,但这也是世界,一个有血有肉自成体系的世界,他有他的原则法度,如果违背了,那将是亲手打碎这个自己用心呵护和热爱的世界。不,我不会,夜歌不会,艾梦更不会! 哪怕是从头开始! 虿馗不能理解夜歌何以忽然将性情大变,更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勃然大怒。但更加让他想不到的却是—— 一道如划破苍穹似的白电陡然在幽暗的地底巨湖中亮起,快不可挡,雷霆万钧! (本章完)

第81章 凝翠儿 凄厉之极的哀嚎,山崩海啸般的响彻每一个角落,所有声音都再也听不到,似乎所有的色彩都变为血色。心惊胆破时只觉遍体生寒,猛抬头只见是茫茫一片如山巨浪。不等夜歌做出似毫躲闪,一道白光挟裹着水雾飞波电一般穿过巨浪朝夜歌射来。夜歌只来得及将胸膛挺挺,好让还复帖派上点用场。轰然一声,夜歌便如断线风筝似的远远跌飞。此时,夜歌才知道,原来绑在腿上的那条绳子是如此的不靠谱。 终于一切的一切都重归于宁静,像是疲惫不堪的人终于找到了宁静而惬意的暖巢,停下一切思索,挥去一切烦恼,我只想沉沉的酣睡一场,像是婴孩在母亲的怀抱里。管他沧海复桑田。 那样的温馨和安宁是比梦中的天堂还有令人无限沉醉的地方啊。 可幸福似乎总是短暂的,好像没有足够多的不如意就无法显现出幸福的弥足珍贵似的。完全的松弛总是会被林林总总的意外打乱,像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假期,多半的时间倒要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去。 “喂,醒醒,醒醒……”夜歌像被拨浪鼓似的摇来摇去,这对一个贪睡懒惰的人来说是最无法容忍的,也是危险的。夜歌睡眼惺忪,朦朦胧胧满肚子焦躁气恼,顺手在地上抄起一个家伙就向那个敢于打扰自己美梦的人抡去。 通的一声巨响,倒把夜歌吓了一跳,慌忙摇摇脑袋定睛看时,却见土崩石飞,一片烟土弥漫中俏生生的立着一个翠裳女子。 “你是?”夜歌朦胧间觉得似乎和这人相识,可刚刚睡起,糨糊似的脑袋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怯怯的问道。 “哼,你看我是谁?”对面一声娇喝,性子不比夜歌更好,抬手间暴起漫天寒星朝夜歌当头砸来。夜歌心惊处,一边慌忙退后,一边举起手中兵器招架。这是才看清楚自己手中竟然擎了一条其重无比黄澄澄的**。不由一愣,还是很熟,可是依旧想不起这东西到底哪里见过。 旁的以后再说,保命要紧。这是夜歌此时脑 袋里唯一能够想到的。好在当年曾使枣木棍纵横天下。这个降魔杵虽然粗大的厉害倒也是个棒槌,夜歌舞的几舞,已是颇为上手,来来去去横劈猛砸一味狂攻,呼啸生风中威风赫赫。这般重兵器正合夜歌这种力大招简的使用,夜歌越打越是顺手,越打越是豪情昂扬,起落出,如轰雷巨电,只砸的六七尺内土屑横飞,鬼神也得辟易三分。端的是痛快非凡,声势惊天。 夜歌这番巨斗,身上出了一身快汗,头脑也大概清醒了八九分。早已认得那翠衫女子,古洞深幽中乍逢故人,自然是惊喜过望。可夜歌此时打的也实在痛快,不忍放手。脑袋一转寻思出一条妙计来。只把双眼翻白,故意嗤嗤的喘着粗气,嘴里胡七八糟的乱喊乱叫:“我杀!我杀!我杀绝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来来来,再和我大战三百合!” 夜歌这边兴奋难耐,一步一步使开重愈百斤的黄金**,只舞的惊天动地鬼哭神嚎,身周皆是黄土漫漫,地下再无一块整土。只是却苦了那翠衫女子。她手中持了一条碧绿如水的青竹杖,缠、挑、戳、拦、封,招招精微无匹,可又偏偏不敢使出全力,每到关键处总是手下容情,十招中倒有七八招是东躲西闪虚以应付。 夜歌看的暗暗称奇不已,只见那轻飘飘颤巍巍一条绿竹棒,指东打西神出鬼没,一片绿影中,或挑或抹,总将夜歌力重千钧的一棒轻轻引开。夜歌瞧着凌厉无匹的重招猛式,在那青竹棒下却是破绽重重。若非手下容情,那翠杉女子早已乘虚而入了。夜歌顿时大改相戏之情,心中立起争雄之意。忽的退后一步将***哐当一声抛开。 再进时,却是一溜红光,双掌银光烁烁叠浪拍来。 “好!”翠衫女子一声娇喝,跃身而进。手中青竹杖如雨似风一般向夜歌卷来:“小心了,公子既然无恙,本姑娘可就不再手下容请了。”被人看破行藏的夜歌毫不知耻,哈哈一声大笑道:“好说,好说。”那女子棒法精妙绝伦。封是泼水不进,夜歌风回九变身法也竟然难以欺身而入,缠是绵绵若不存,夜 歌一双铁掌如击水拍棉,层层叠叠破入却始终落不到实处,那戳时却如疾雷迅电,单骑直入猛捣黄龙,稳准而兼快狠。 “好!”夜歌哈哈一声大笑。胸口已被那女子戳中一棒,翠衫女子退后一步,道声:“承让。”却不想夜歌半点事也没有,脚下一步不停直冲而入,欲要闪时,铁掌已拍到自己头上。翠衫女子一声惊呼花容失色,双拳紧握,星眸微闭,大难临头时却是一副小女儿情状。却不想头顶半点不痛,双耳只听一声哈哈大笑。 “姑娘受惊,”夜歌拱手笑道,“夜歌我耍无赖,是在下输了。”那翠衫女子睁开双眼,怔怔看向夜歌,半晌方道:“不不不,公子身负绝艺,刀枪不入,是我输了。” 夜歌又是哈哈一笑,道:“在下夜歌,敢问姑娘芳。” “啊,“翠衫女子一双俏眼圆睁,大声惊呼道,“你说你叫什么?”原来美女吃惊的时候也有这般风韵,夜歌心中一荡,微笑道:“在下夜歌,盗天之灵宝生生造化丹的夜歌。” “你,是你!”翠衫女子上上下下大量一番夜歌,半晌才说道:“你可和传说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啊。”对面,夜歌一言不发,只在脸上一阵按揉,光华一闪,露出一张略显文弱的脸庞来。再不复刚才满脸胡茬的粗犷大汉模样。翠衫女子好奇宝宝似的围着夜歌转了好几圈,东瞧瞧西看看,又把那张面具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个仔细,忽然跳在一边,像是捧着心爱玩具似的把面具揣在怀中道:“你不怕我昧了你的。” 夜歌一愣,哭丧着脸道:“好怕好怕,我的心一直在扑腾扑腾的乱跳,不信你听听。”夜歌这倒是句实话。 可翠衫女子听在耳中却大不是那样,只格格一笑,右边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来,一把将面具扔给夜歌道:“本大小姐我不稀罕。” 夜歌一笑接过,道:“大小姐还没有回答在下的提问呢?” “提问!”翠衫女子一愣,茫然问道,“什么提问啊?” “敢问姑娘芳名?” (本章完)

第82章 一诉当年事! 翠衫女子一愣,一双剪水明眸怔怔的瞧了夜歌半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又像是赌气争胜似的,大声道:“我就是凝翠儿。魔门水月天衍便是在我这里。”说罢,一副看你究竟怎样的表情。 谁想凝翠儿等了半天,始终不见夜歌有丝毫特异表现,反倒是一脸迷惘,似乎在苦苦思索凝翠儿这三字似的。 “喂,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人啊。”凝翠儿大大觉得自己自尊受到了打击,大声的宣布不满。夜歌讪讪一笑道:“前些日子倒是好像……” “魔舍利你总该听说过吧。”凝翠儿生气却又不甘心的说道。 “听过!”夜歌恍然大悟的宣布道,“刚刚不久在洞外听那个贼婆娘说的嘛。” “你,”凝翠儿玉指戟指,粉面通红,想是气愤已极,却终于悻悻的一甩手说道,“罢了,江湖这么大,岂能叫每个人都知晓。”可隔不了多久,又问道:“你在江湖上行走难道不带着耳朵和眼睛吗?魔舍利出世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成高手的。” 夜歌很欠揍的问道:“那个魔舍利很有名吗?我只听说天下人人都在轰传天之灵宝,各个都想夺之而后快。这个魔舍利嘛……” 凝翠儿无奈的摇摇头,叹一口气道:“真不知道如你这般孤陋寡闻的人是如何夺到造化神丹的。这运气之说真是渺茫不可揣测啊。”说着自顾自的摇摇头,问道:“这么说来,嵩山降魔大会公子也定然不知道了。” 降魔大会!夜歌一听这名头,顿是懊恼非常,想不到江湖上居然有如此热闹事,自己居然半点不晓!不能恰逢其会,和那天下英雄争个长短,真是毕生大憾,毕生大憾啊。夜歌心中万般悔恨着,急急询问这嵩山大会的盛况。郁闷许久的凝翠儿像是终于挽回败局似的,洋洋得意的歪头一笑,左颊露出一个浅浅梨窝,缓缓坐在一个大石上笑道:“原来孤陋寡闻的夜歌大侠也是关心武林风云的啊。” “何止是关心!”夜歌急忙道,“我若不是山中闭关,岂能不参加这嵩山大会!”说罢眼珠一转,又嘻嘻笑道:“又岂会不识得翠儿女侠。” 凝翠儿不屑的撇撇嘴,摆手道:“少来,本姑娘可没有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一群男人 臭烘烘的聚在一起喊打喊杀,好稀罕吗?” “那?”也该有些摸不着头脑啦,难道这堂堂魔舍利还亲自送到你大小姐手中不成? 凝翠儿却依旧洋洋得意的道:“不过,本姑娘当时恰恰就离嵩山不远,按着老师吩咐在那边写生。” “写生!”夜歌一声惊叫,“难道天下还有这门功夫啊?” “当然!”凝翠儿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像把夜歌的孤陋寡闻盖棺定论一般,这才说道,“本姑娘加入的门派叫做‘江南画院’。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执江浙画坛之牛耳已百年有余矣,不过,料来你这种人是不会晓得的。” 夜歌老实的连连点头,不但不晓得,连听说过都没有,不过依旧好奇的问道:“这个江南画院教的是什么功夫,练的什么兵器啊?” 凝翠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方板,素手拍一拍道:“教的就是花鸟丹青、山水人物,练的兵器吗?就是这个——”说着皓腕一扬,亮出一个毛笔来。 “画画儿的?”夜歌仍旧不能相信。见凝翠儿点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除了画画,半点功夫也不教吗?” “对,我们画画的学功夫干吗?怕人打劫吗?” “那你们来江湖干什么?” 凝翠儿双眼一瞪眼看就要发作,夜歌忙自知之明的点头道:“对对,我孤陋寡闻,可还请凝翠儿女侠为在下解解心中疑窦。” 凝翠儿摇摇头,一副名士风范,挥手指道:“你看看这般山川丽景,只一味打打杀杀好有意思吗?” 夜歌摇头。 “所以说了,物尽其用,”凝翠儿道,“来江湖的不一定只为杀伐,像本姑娘这般高风亮节的就是为了饱览祖国大好江山来的。” 夜歌先是一愣,随即怔怔然若有所思,最后连连点头赞道:“不错!姑娘的情怀心胸真令我辈汗颜,江湖不只有刀剑。”说着目望远方遐思半晌,忽问道:“那,魔舍利又是怎么回事啊?” 凝翠儿长叹一声,怔怔望向远处,悠悠回忆道:“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在那里好端端的画画儿,谁想呼啦一下子来了一大群人,话也不说两句便打得天翻地覆血肉模糊,转眼间把人家一副辛辛苦苦画成的山水毁的一塌糊涂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说着看向夜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夜歌知道凝翠儿说他故意装睡逼斗的事情,老厚的脸皮却也不由绯红,讪讪笑道:“一入江湖生不由己,有时候打打杀杀也非我所愿啊。” “哼,”凝翠儿对夜歌这个蹩脚的理由嗤之以鼻,不过仍旧继续说道:“当时看着一大群人打一个,还口口声声让别人放下屠刀,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起来把那个领头和尚臭骂一顿,谁想那老和尚呆了半晌,脸色变了数遍,最后居然念声阿弥陀佛,真的就转头走了,把一大群人傻傻的丢在一边。嘻嘻。”凝翠儿想是想起那日情景,不由莞尔。这一笑,山洞中似乎也为之一亮。 “啊。”夜歌却不由心驰神往,魂灵儿早飞到了那日嵩山脚下,想那弱质芊芊,翠衫飘飘,于无数豪雄中喝退群雄首脑是怎样一番旖ni动人的情景啊。夜歌想着不由扼腕叹息,便是这身功夫全然不要也该去看看才是,如今只能凭空遐想,心中揣度了。唉…… 耳边听着凝翠儿继续说道:“被围攻的那位黑袍大叔哈哈一声大笑,袍袖一拂,我便觉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剧痛,耳边朦朦胧胧的听到:‘今日之后,这位姑娘就是本座传人,水月天衍的第十二代传人!’我当时只觉得迷迷糊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嘈嘈杂杂的只听有人大喊:‘原来骂退慧俨就能接到这个任务,哎呀,原来这么简单!唉、他奶奶的,这丫头太走运啦。’” “这般混账!”夜歌不等听完,便愤愤骂道,“他们一定在旁边窥伺已久,却始终患得患失,勾心斗角,不敢轻易出手,见你接到了任务,就说是走运,老天无眼。满心嫉妒下一定会抢之而后快!” 凝翠儿怅然的摇摇头,慢慢说道“那天我好想做梦似的,再醒来时,却在徐州一家茶馆中。我满脑子莫名其妙,一路走一路想,刚刚回到画院时就一下子被十几个人围了起来,逼我交出水月天衍。” “啊。”夜歌仿佛身临其境般,关切的问道,“你可是丝毫没有学过武功啊。” 凝翠儿朝着夜歌感激的一笑,道:“是啊,我入江湖以来,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当时心里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水月天衍有何好处,便道:‘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去好了,我不要就是。” (本章完)

第83章 几多造化偏弄人! 夜歌在一旁听得心中惴惴,凝翠儿却是说得津津有味,有时说着忽然还扑哧一笑,歪着脑袋道:“你说有趣没趣,我身怀水月天衍,是为魔门第一十二代传人,可对那水月天衍的了解却反而不如那些要抢劫的人。”说着抿嘴一笑,似是在细细回味那日情景。 凝翠儿只在一边,独自呆呆的想了又想,笑了又笑,方又说道:“那日他们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围住我叫我把魔舍利交出,哦,就是水月天衍。我摸遍全身却也不知道哪里多了一件东西,有个矮胖的汉子看着不耐烦,哇哇叫道:‘少装蒜,魔舍利和你心意合一,你意动时魔舍利才能出现,在那里磨磨蹭蹭的想拖延时间吗?’那时我听着既好奇又吃惊,想想一个东西居然藏在自己体内,自然也有些害怕,可是被那矮胖丑人催促不过,只好照着他的法子,闭目沉思,导引魔舍利出来。我闭目不多久果真在黑沉沉似海一般的神识中见着一颗滴溜溜乱转,璀璨如星的东西,那东西可真是漂亮极啦,居然如彩虹一般泛射出五彩光芒,绚烂却又沉静,华美却又亲切,那光芒直将八尺方圆照的如同白昼,把我的脑海照的仿佛天宫玉阙,那时候,说来惭愧,我居然不敢起动笔把他画下的念头。” “或许那才是美不胜收,流连忘返吧。”虽然事隔多日,凝翠儿回想起那日情景,依旧是如痴如梦。 夜歌抬头仰望着,却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美,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正如某位名人说的,一切的描述修饰都如蹩脚的跛子。昔日的八尺神光就在眼前,夜歌心中为他折服千万次,嘴中却依然说不出一个字来,还是那位风liu才子说的好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加一分则高,去一分则矮,纤浓合度,修短如契。” 美本是天成,俗语安能构画之。 两人想着两般景忆着一件物,久久遐思不能自已,还是夜歌先清醒过来,像是怕惊吓了旁边的凝翠儿似的,轻声问道:“后来呢?” “哦?”凝翠儿像是梦呓似的,悠悠醒转,含嗔薄怒的埋怨道:“真不知是那个短命鬼设计出的如此胜景,每次回想一下都 叫人家欲罢不能,可又偏偏忍不住想看,这个魔字真是加的恰如其分名至实归。” 夜歌也不由轻轻一笑:“似如此倒不如把它丢了才好,省的整日牵肠挂肚恍恍惚惚,一个不小心把命丢掉就不好了。” 夜歌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凝翠儿真的长长一叹,黛眉微蹙,愁道:“谁说不是啊,我几次都想狠下心来把他丢掉,可临到头时既舍不得,又根本无法丢掉。” 夜歌装模作样的大惊道:“江湖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是日日想夜夜盼,翠儿大侠却竟然想把他丢掉,这话若叫天下人知晓了,不知道多少人吐血而亡,多少人会跳脚大骂。” 凝翠儿鼻子一皱,哼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是不知道,带着这么个东西,天天心神不宁,时时胡思乱想,我得到他整整十六天,可是没有动一下笔,画一幅画,满腔的心思都是寻人打架。你说,气不气。恨不恨?” 夜歌沉吟道:“如此说来,他倒真无愧一个魔字啦。”想着忽然一笑,又道:“这幸好是落在寓情于山水之间的姑娘手中,若日落在旁人手中,江湖必多一嗜战凶魔。这般说,我夜歌真应该谢谢凝翠儿女侠为我武林去了一番血腥,还了一片宁静。”说着,当真双手拱了下去。 凝翠儿听的芳心大喜,笑嘻嘻的扶起夜歌道:“夜歌少侠快快免礼,真折杀小女子我了。”撑不到一半,两人却已笑作一团了。 在这幽暗不知何方的地底山穴中,两人此刻真是悠然忘俗恬然自乐,虽一刻亦是桃源。 半晌,夜歌才问道:“那几个凶神恶煞要抢你舍利的人呢?后来怎样了?” “他们啊,”凝翠儿展眉一笑,道,“自己是打起来了,不过不是我打,却是他们自己打起自己来了。砰砰乓乓一团乱麻。” “自己打自己?世上有这样的事情吗?” “怎么没有,”凝翠儿道,“先是那个矮胖的,一见魔舍利从我头顶逸出,跳过来便夺。谁想两个瘦高个子像兄弟模样的,一个上前挥棒就打矮胖的,另一个赶上前来也要争夺舍利。就这样乒乒乓乓的乱打起来了。他们 手下分作两拨也是斗成一团。我见没人理我,便想离开,谁知道那魔舍利陡然间放出万丈光芒,把我连那些人一起罩住。我初时还觉新奇,片刻后脑海中便纷纷攘攘挤进无数的武功招式来,只觉脑海中千千万万,数不清的人影都在翻来滚去,仔细一看才知道正是那些人的招式,使一条青竹棒攻来打去,不亦乐乎。只是一招一式似乎都慢到了极点,更奇的是,他们身上还有一条条红线,自流自动,自成一系,好像木偶一样。”说到这里,凝翠儿又是忍不住,嫣然一笑。 “原来是这样,”夜歌双掌一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叫水月天衍,月在长空,其影在水,月悬于天外,精魄却由水中显,此水便是心田之水,此月正是身外之月。水月天衍,好!好个水月天衍。果真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奇功,似这般,天下不论何门何派的武功被你瞧见了都如月影一般投映在心中,天下各派还有何秘密可言。此功能夺天地之造化,难怪会被各门各派所嫉,所恨了。” 夜歌说罢转身时,这才见美人一双盈盈妙目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大是流露出倾慕赞许之意,夜歌直面千军万马也只是直来直去不皱半下眉头,如今被美女这般柔柔一看却是大感浑身不自在,讪讪笑道:“怎么了?” 凝翠儿却是落落大方,微微一笑又露出那颗洁白如雪的小虎牙来,道:“怪不得夜歌大侠能于沧海蜃楼手中夺下造化丹,果然非是幸至!我在江湖走了这么许久,不知道听了多少人把这魔舍利说的天花乱坠,却无一人如公子这般一语中的,小女子佩服,佩服。” 能得美女青睐,夜歌自是大大的受用,笑道:“我这造化丹却不如姑娘的造化珠,能衍天下武功为己用,假以时日,放眼武林,真不知谁堪为敌乎?” 凝翠儿一愣,随即笑道:“天下无敌嘛,还是由你们男儿来争,本姑娘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不过说到造化神丹,不想今日两个夺天地造化的灵丹居然汇集一处,也算武林一段佳话,江湖一番奇事,若是有酒,当浮一大白!” “好!咱们便以这天地无穷造化之气为酒,何如?” “嗯。嘻嘻……” (本章完)

第84章 缘何蛊国出五柱? 更新时间201052022:37:27字数:2409 再回首,身周依旧黑寂幽沉。还是那个空旷深邃的大殿,放眼看去还是白幡一片,瑟瑟飘卷,甚至连对面那个人形大洞都静悄悄的兀立在那边。黑沉沉的,似乎就要活过来择人而噬一般。可夜歌却像是此时才发现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全不似初入大殿时那样,因为,夜歌现在不是一个人。 在他的身边,有那翠衫飘展。 “你这人真是奇怪,问东问西问了半天,对自己的事情倒是全然不理,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耳边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夜歌呆呆的听了片刻,才重新升起思考的能力。 “不想知道,”夜歌笑道,“只要知道自己活着就好,只要知道是翠儿女侠救得在下便好。” “呵呵,你这人倒是想的开。”凝翠儿嘻嘻一笑,伸手一递,道,“给,你的刀,还你。” “哦,”夜歌接过来时,却连自己都惊住了,这明明是自己那柄鬼头大刀,可那陌生的气息,血腥的戾气,就像刀身一样冷冰冰的潮涌而来,形虽似,却已截然不同,简直是云泥之别。夜歌不由得惊道,“这是我的刀!?” “自然是你的。你那惊天动地的一刀堪堪射中那个什么狗屁圣物,我在一边高兴时,不知怎的,那刀居然又倒射了回来。真快,我……·” “那个邪门的东西可是死了?”夜歌突然像是恢复了先前鏖战的雄姿,乍然截下凝翠儿的话头问道 凝翠儿怅然的摇摇头,道:“我是盼他早死早干净,可惜,只听一声好大的鬼叫,那大湖上凭空间巨浪叠起,转眼间便白浪滔滔一团乱麻了。待得一切还归于宁静,湖面上早干干净净的只有秋风了。” 夜歌似乎在听,又似全然没有听,只是双手捧着刀,怔怔的看着,三尺七寸的刀锋似乎更冷了,隐隐间居然有流光闪现,更奇的是,刀口上多了一条殷红的血线,夜歌来回擦拭,不但减淡不了分毫却愈发鲜红耀眼了,像傲然的猛兽一般,骤然昂首,怒睁开他那鲜红的眸子来挑战一切。夜歌摇头一叹:“这里的鬼名堂真多。不过好在刀在我手。”说着顺手几下挥砍,呼呼风声中,竟然有凛凛厉啸。夜歌几乎觉得无法掌控它了,好似一松手,那 刀便会冲天而起再不复还 旁边的凝翠儿乍听之下,也不由得后退一步,惊道:“你这刀……” “我这刀斩过一次魔头,想是也带了几分杀气和霸气了。”夜歌随口道。 “恐怕不是。”幽深的洞中忽然有磔磔怪音响起。 “是谁?”夜歌执刀四顾,全是一片茫然,冷寂的大殿依旧冷寂,空落落的哪见半个人影。 “老夫蛊国上柱石无常子,见过两位少侠。”磔磔怪声依旧在身边清晰的响起。好像近的就在咫尺。凝翠儿一惊,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夜歌身畔。 “装神弄鬼!”夜歌忽然一声暴喝,一溜红烟,手中大刀寒光乍泄。当!一声金铁交鸣的大响,夜歌身前大殿石壁上轰然裂开了一个大口。果然藏在石壁中,老把戏! 哗啦啦,一片泥浆石落,墙壁上灰影一闪,已窜出一个人来。那灰影人在空中,长蛇一般几个转折,居然从从容容穿过夜歌片片刀影,气定神闲的悠悠在远处。不等夜歌看清那人面貌。身后又是一人长笑:“好身手,真乃后生可畏也!” 又是一声土崩瓦解的大响,夜歌匆匆回首时,却见一个又矮又胖,点着大肚子光着脑门的老头正蹲在自己身后,这人一笑,满脸的横肉似乎都要抖落下来似的,着实可怖,却是彬彬有礼的拱手道:“不才蛊国下柱石蛤巨公,见过公子。” 不待夜歌反应,那蛤巨公又是哈哈一声大笑,转身仰头叫道:“你几个还不快出来,免得夜歌公子生疑。” 还有人!夜歌凛然一惊,不由得后退一步,执刀挡在凝翠儿身前。 便这一刹那间,轰轰三声大响,又有三个怪人从墙壁中钻了出来。东面一个青色面庞的高瘦老者,冷冷说道:“蛇青生,左柱石。”西边一个着大红袍的虬髯汉子宏声大喝道:“蛛邪叟,蛊国中柱石!”北边是一个一身铠甲的雄奇老者,左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弯钩,右手却是拿了一把金灿灿的大剪刀,其形式之大,堪可与凝翠儿的黄金杵并驾争先,这人闷声闷气的道:“蛊国右柱石,蝎行客。” 夜歌身边的凝翠儿看清了这些人的面貌倒是不怕了,施施然的跺着脚步走到夜歌前面,收起青竹棒,又拿出黄金杵,一拍一拍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五毒来了。”说着素手一一指着脆生生念道 :“蜈蚣、蛤蟆、蛇、蜘蛛,蝎子。” 那先来的无常子面色不见半点异样,微微笑道:“区区贱号不足挂齿,有劳姑娘芳舌动问了。” “哈,你们这些……” “诸位,”夜歌连忙抢声问道,“我等无意间进入贵府,实在没有冒犯的意思,还请诸位详查。” “不用查你小子也走不了啦。”红袍大汉蛛邪叟轰声大叫道。“今日若不将你裂开五块祭了我蛊国圣物,我五柱石也不用再活!”另一个蝎行客阴恻恻的说道。 “何必,何必,”那肥头大耳的蛤巨公笑眯眯的道,“便是把这位夜歌公子杀了,也难消我国圣物之怒,可是不杀,可就更消不了了,实在是难哉,难哉。”这人说话绕了半天,似乎给人一线生机,杀人之心却是比谁都狠。 “何必废话!”话声犹在耳边,一道黑影已扑了过来,情急之下夜歌之见来势铺天盖地,却不能辨别那人来势,只得催开风回九变,一溜烟避开七八丈远,当然还顺手拽上了凝翠儿。 不想那黑影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影只是一展便即守住,定定的在夜歌对面,冷声道:“还不倒下!” 对面的正是高高瘦瘦,一身黑衣冷面的蛇青生。 此人像是催命的判官一般,话音刚落,夜歌便觉一股隐隐胀痛直从肚腹上泛了起来,顷刻间,已是遍体酸痛,一身大汗。“怎么样?怎么样?”旁边的凝翠儿真情流露,关切的急急问道。 夜歌硬撑着如豆大汗,挤出一丝笑意:“你若是肯笑,便是再痛十倍我也甘如食蜜一般。” 凝翠儿呆呆一怔,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说着急急忙忙从乾坤袋里搜罗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夜歌本想说:“绝非玩笑。”可是已痛的实在说不出话来,忽然头上一晕,便即软软倒地。 “夜歌!”凝翠儿泫然欲泣。孤零零的守在夜歌身边,一时间六神无主。各色的大小瓷瓶滚了一地。 蛇青生踏上一步,满面讶色的问道:“女娃儿,你怎的没事。” 这一声,却似惊醒凝翠儿一般,只见她素手一抄,平身一跃,人若惊鸿,杵如雷霆,翠影翩翩自上而下狠狠轰到。半空中,只听莺莺娇语,满含愤怨:“本姑娘我今日要大开杀戒,降妖伏魔!” (本章完)

第85章 翠衫薄怒打狗棒 空中,那黄金**双手难合握,其长八尺有余,自从天而降,声势赫赫几乎赛过雷电。那蛇青生却是混不在意,只是双袖朝天舞去,虽是如波似浪声势莫遮,却终究绵绵,如何与那**相抗?谁知双袖与那降魔杵眼看将触时,却忽的一下子变得鼓鼓荡荡,好像是充了气一般。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没有火花,更没有金铁交鸣声,好像只是打在棉花上一样。半空里,凝翠儿一声娇呼,风筝一般远远荡开,喝声:“好内力。” 蛇青生那死青的面庞上居然也泛出一丝笑意,悠悠说道:“该我了。”该字方出时,蛇青生一身黑衣已扑到凝翠儿面前来,了字说罢,枯瘦尖尖的十指已分上中下舞出三式。可这快若雷霆一般的三式却都统统落了空。只见凝翠儿脚下一溜红烟,轻轻巧巧的避开蛇青生凌厉无匹的三爪,还顺手还了一记降魔杵。 方今天下,其快无过于风回九变。而魔舍利于魔门中百载沉炼,其潜力之大更是当世莫匹,更兼其有水月天衍夺天地造化之神功,是以凝翠儿初使风回九变之下,其快捷处竟隐隐青出于蓝,更胜过风回步起家的夜歌。 蛇青生怪喝一声,黑袍一卷,双手紧跟而至。凝翠儿这回心中底定,也不急着避让,黄金杵一摆,翠衫翩跹,逆袭而上。砰砰砰,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交手二十余合,两人你来彼往俱是一味快攻,全无一丝旁骛。 打到后来,连个对手,竟不约而同的一起叫声:“痛快!” 此时,凝翠儿只觉浑身内外俱是酣畅淋漓,这十几日打架莫如今天这般直来直往,快人快手,快心快意,怎一个快字了得!看那掌来杵去,往复争雄,胜负强弱只在一招之间,再不用将那心思百转,愁断肝肠。只是凭快出招而已。 凝翠儿惺惺相惜之下,竟然嘻嘻一笑,主动退后一步,以示罢战,笑道:“咱们也不用打了,你把解药给我,咱们两不相欠如何?”不想这却是一厢情愿,满腹天真。蛇青生只是微微一怔,待得听罢凝翠儿所言后,不由是仰天一声哈哈大笑。 猝不及防下,黑袍已扑至面前,不等凝翠儿反应,一股青烟早冉冉袭来。凝翠儿知道不妙,掩口后退时,已经吸入不少。 蛇青生精瘦的身躯定定而立,双手背负,斜睨着现下一脸青色的凝翠儿再不出手,在他眼中,这 个对手的结果已经注定。 “好啊!”远处蝎行客一声欢呼。 “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武曲星下凡,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哈哈哈哈……”红袍大汉蛛邪叟大声叫道。 “青生小心!”形势一片大好,无常子却骤然呼道。 蛇青生慌忙回头时,只见一个盈盈佳人悄然而立,不是凝翠儿是谁?只是她现下肌肤胜雪,唇红齿白,一双妙目含嗔带怒,直直看向蛇青生,虽是美人蹙眉,却哪里有半分中毒迹象。 看家本领无效,蛇青生一张冷脸几番变色。 “怪哉,奇哉,”蛤巨公悠然道,“魔门虽只百年,却真真有些道行。这魔舍利不但擅衍天下武学,居然还有辟毒之效。今日取来定要好生瞧瞧。”说着转头对蝎行客道:“五弟,你去换下你三哥。” “是。”蝎行客一身甲胄,左手弯钩,右手巨剪,当啷一声互击昂然走上前来。 凝翠儿双目看时,却不由嘴角带笑,这个人倒是好帅,不但英气逼人,还自有一股傲然气势。这江湖啊,江湖,怎得处处有惊喜。(拜托,夜歌大侠还在那里躺着呢。) 这蝎行客绝不像蛇青生一般暗施偷袭,一步步走上前来,傲然叫道:“来,我让你三招。” 凝翠儿一听,先是一愣,旋即眉开眼笑一朝薄怒尽是雪消,一双剪水明眸弯弯似月,嗔道:“不嘛,要让就让十招,这才算是英雄好汉,铁骨铮铮不欺妇孺呢。” 蝎行客一愣,随即叫道:“好,十招就十招,你尽管来。”身后无常子本欲要言,见蝎行客话已出口便即收住,转头看蛤巨公时却是愁容难掩,蛤巨公却是优哉游哉,胸有成竹一般依旧蹲在那里。不知是心有定计还是装腔作势。 凝翠儿见他答应的痛快,颔首浅笑愈发动人,娇声道:“你全身铠甲,没有百斤也有八九十斤,更兼左钩右剪,人家却如何下手啊。” 蝎行客听的不耐,一双兵器又是一声互击,叫道:‘我自小至大,从练功伊始便甲不离身,你若是要……” “五弟,休与他废话。”蛤巨公忽道。 正在此时,一阵劲风,挟万点金光横扫而来。蝎行客慌忙中后退一步,右手咔嚓一声,黑沉沉的大剪刀骤然张开,犹如恶龙一般,轻轻一探,已将凝翠儿**夹住。左手一挥,白晃晃的银钩便即扫来。 眼看狠戾无双的一钩卷来,凝翠儿却全然不动,不但不动,连黄金杵也撒手抛开。 “啊!”蝎行客一声**,硬生生的撤回兵器,顾不上胸口胀痛,只问道:“你怎的不还手?” 凝翠儿不说话,却以指刮脸羞他:“羞、羞,羞,男子汉大丈夫说的是让我十招,谁知一招不让便下杀手,和你这等无信之人何必交手,反脏了姑娘我的手。” “我,我,”蝎行客一脸红胀,本想说是你偷袭在先,我才……可想想终归是自己失信,大口张了几张,却是一个字儿吐不出来。 “五弟,让我来。”红袍大汉一声吼叫,从怀中拽出一条亮闪闪的网子来。 “不!”蝎行客忽然一声大叫,高声对凝翠儿道:“好,是我失信,来吧,我让你二十招,若再有失信,这颗头颅便输给你了!!” “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真英雄!”凝翠儿一声喝彩,也不去拾那地上的黄金杵,蹂身一跃,万道青光便凭空卷来。这一下,又和偷袭无异,更兼手中青竹棒,使得是妙绝天下的打狗棒法。不要说不出手,就是蝎行客两般兵器倾力使出也怕难接骤然攻出的天下第一棒法。 蝎行客一身百十斤重的铠甲,再加上手中的两般兵器都不轻松,本是以力取胜,稳扎稳打的主,如今却要在那重重棒影中左躲右闪,前趋后避,避其长而扬其短,不到片刻,脸上已是一层细汗。 凝翠儿打狗棒法使开便是一浪接一浪,重重叠叠,连环不绝,哪有丝毫空隙。 外面红袍大汉叫道:“小丫头,你这是第几招了?”凝翠儿偷偷一笑,这些人虽然怪模怪样,声势吓人,却也是老实人。他自己不数招式,倒来问我。 凝翠儿嘴中不言,手中棒法却使得更急。手肘一缩,绿棒斜刺儿直挑蝎行客下颌,蝎行客急忙歪头避让,那绿竹棒却是一转,反兜到他背后。蝎行客急忙回身时,脚下早吃了重重一棒。一个立脚不住,踉跄摔出,若不是巨剪长大,撑住了,便非得摔个嘴吭泥不可。 凝翠儿嘻嘻一笑,收棒立定,笑道:“第一招完!” 这一声,直气的蛛邪叟无名之火陡起三丈,好嘛,我兄弟一招便输在你手,我蛊国五大柱石竟然不是你一合之敌?岂非我蛊国在你魔门眼中不堪一击! (本章完)

第86章 从来不打难相识 第**章 从来不打难相识 呼啸一声,一道红影早扑了上来。 “来来来,让我见识下你魔门神通。”说着呼的一声便是一拳砸来。凝翠儿身俱风回九变身法,蛛邪叟焉能伤得了她。只见翠衫晃处,凝翠儿早绕到他后面来,绿竹棒一指红袍儿后心,嘻嘻笑道:“服还是不服。” 蛛邪叟哈哈一笑,身不转,头不动,更不见屈腿弯身,忽然间凭空轻飘飘荡开,真似神人一般。凝翠儿看的一惊,失声道:“这是什么轻功,我居然学不到半点?” 一边,蛤巨公终于了起来,哈哈笑道:“这是蛊国轻功,你魔门焉能看的明白。哈哈……”说话时,那红袍大汉蛛邪叟半空里悠悠一转,又已荡了回来。只见空中红袍缓缓而来,身似柱,脚不移,好像背生双翼一般轻矫灵动。 普天下的轻功快是可以,像这般在空中悠悠缓行的,着实是闻所未闻超逸绝俗。 虽慢,蛛邪叟依然眨眼便到。此番到时,右手一晃,一片亮晶晶明晃晃的东西盖住方圆一丈大小直直罩了下来。凝翠儿抬头看时,只见此物根根细比毛发,纵横交错接成大网,还未至时,一阵阴寒已扑面袭来。 凝翠儿知道此物厉害,不敢硬接,颇为狼狈的一滚避开。身还未起时,脑后风响,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网子又罩了过来。凝翠儿绿竹棒地下一撑,身子平平滑起,半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玄之又玄的避开蛛网罩身,双足起落,凌空中似乎拾阶而上一般,眨眼间已是步至蛛邪叟面前。 “着。”凝翠儿半空里一声娇呼,青竹棒凝起万点寒辉,好似挟风带雨,直直刺出。 蛛邪叟却像是惊呆了一般,对那戳胸而来的一棒视而不见,怔怔然一声大叫:“武当梯云纵!” 说话间,绿竹棒已噗嗤一声刺中肉里。凝翠儿登时大喜,嘻嘻笑道:“大叔,你败了。”素手一转,欲要拔出竹棒时,却是纹丝不动,好像生根在石头上一般。 便是这样一停,白森森的大网已当头罩下。 凝翠儿人在半空,既无处躲闪,又无处借力,眼看便要被罩个结实。 却听一声急喝:“大叔,得罪啦。”倏忽见,凝翠儿放脱青竹棒,单手在杖头用力一推,身如轻燕,翠衫飘飘摇间临风展动,早已抽身远去。真个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好!”下面四柱同时叫道。 凝翠儿空手轻轻落在地上,毫发无损举重若轻。半空中的蛛邪叟却是胸前插着一个长长竹棒,在空中一阵乱晃,流光闪处,蛛邪叟背后原来有一条细细长丝将他吊在半空。霎时间一切了然,凝翠儿轻笑道:“前辈好不知羞,说要比武,却吊一个绳索在上面耍起了杂耍。” 这蛛邪叟全然不同于蝎行客,颌下一部长须,在大笑中一翘一翘,道:“我名字中有一个蛛字,这拉网结丝原是本分,何羞之有?小姑娘功夫若俊,大可把我打下来,到时候洒家也好知道这羞字怎写。”说着竟将插在胸口的青竹棒噗的一声拔出,手腕一扬,咄的一声插在地上,笑道:“请。” 凝翠儿岂能不知道自己的出手力道,那一棒至少戳入蛛邪叟两寸有余,不想这蛛邪叟居然恍若无事滴血不现。再瞧那插在地上的青竹棒,足足深入地下两尺还多,地上只余了一小半,尚在微微震颤。一掷之威竟至于斯。 “好,”凝翠儿一怔之下,忽的慨然说道,“我便斗你一斗。”说话间身似离弦之箭,自上而下直直扑向蛛邪叟。 地上诸人只见绿影如虹,倏起倏落,轻有**之姿,动有雷霆之威。起落之间,竟然逼的蛛邪叟不及使开大网,只是两拳两脚勉力招架。 “少林七十二绝技,一苇渡江。”无常子默然赞道。 蛤巨公亦是摇头叹道:“似这般神功,小姑娘若是肯潜心习练一载,仗之堪能横行天下。可惜,可惜。” 蛇青生熟视凝翠儿良久,忽的喟然一叹,黯然道:“不想我竟是在蛊国坐井观天,自高自大了三十年。可笑,可笑。”一边的蝎行客急道:“三哥,你又何必灰心,以我蛊国百万精锐天下哪个能挡,你我出山之际便是六合一统之时。便算有一二强梁,刀兵难伏,难道还各个百毒不侵不成?” “五弟说的好!”蛤巨公大声道,“我蛊国 百年筹谋,焉能为一小事而灰心,因挫而丧志。出兵之日,山阻拔山,海拦填海方是我辈胸怀,方能无愧于蛊国历代尊主。” 蛇青生一揖到地:“小弟知错,二哥教训的是。” 无常子却是默默的一叹,双眉间愁容不减反浓。 咚!半空里只听一声巨响。众人慌忙抬头看时,只见蛛邪叟一手拽着绳索,风铃似的滴溜溜晃个不住,脸色隐隐见青。蝎行客急道:“四哥,怎么样?” 再看落在远处的凝翠儿时,却是一脸煞白,胸口不住的起伏,几丝长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上,如晚菊带露一般,不但娇俏不改,反而更添几分别样风韵。 半晌,空中的蛛邪叟终于停下打转儿的身子,摇头哈哈大笑道:“不俗,不俗,少林大力金刚掌。”说着看向凝翠儿,定定的瞧了半晌,疑道:“你个魔门传人,怎么使得尽是佛门神通。难不成佛、魔原来俱是一路。” 凝翠儿又是喘息两口,脸上酒窝儿再现,含笑反问道:“你猜猜看啊。” 蛛邪叟一愣,大摇其头:“我猜不出来,不过佛中有魔,魔中亦有佛,此乃古今不易之理。” “说的好,”凝翠儿歪头一番思量,点头笑道,“我亦不知道我是佛多些,还是魔多些,反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有趣,有趣,”蛛邪叟呵呵笑道,“小丫头大合我脾胃,你我俱是性情中人,若是联手赴敌定叫江湖生色,何不就加入我蛊国,一同闯荡一番。地位仅在我五人之下。” 凝翠儿一愣,仰着头,痴痴问道:“难道你们不要我身上的魔舍利了,不想想看看那水月天衍的奥妙了。” 蛤巨公忽的一声大笑:“姑娘放心,既然加入我蛊国,便是我蛊国之人,我蛊国上下有一人对姑娘起非分之想,天诛地灭,身如虿盆之内。” 蝎行客也喜道:“正是,正是,什么水月天衍,什么魔舍利,若与这兄弟之情,同袍之义相比,亦不过粪土而已。” “说的好,”蛛邪叟自空中缓缓降落,哈哈大笑道,“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本章完)

第87章 痴心娇儿真知己 风地里,凝翠儿俏然而立,微风吹皱了发丝,吹皱了衣裳,也吹皱了心湖。十几天来,时时担惊刻刻受怕,杀不完的江湖豪客,赶不尽的各路英雄。对她,对这个只是贪恋江湖美景的小小画师来说早已是心力交瘁。 蛊国深幽不见底,实力更不见底。 这里是避风港,这里是安乐巢。看看从大殿破洞中泛来的粼粼波光,冷幽中泛出奇异的光芒,深邃的叫人忘怀,凝翠儿抬头时,胸臆中不由发出轻轻的叹息:“呵,宁静,久违的宁静啊。”淡然悠远的柔柔意境终于又重新回到了胸怀。她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更没有什么君临天下的旖梦。只求满袖清风,一片安宁。朝游五湖,暮览三山,虽一人,足矣。 可是,现在她已不是一个人。 清风里,凝翠儿嫣然一笑百媚俱生,虽然轻柔,但人人能听出她那斩钉截铁的决断:“要不打都不要打,好吗?” 蝎行客大抒一口气,连忙笑道:“不打,不打,一家人自然不打了。” “好,”凝翠儿轻轻走了过去,慢慢扶起冷落了多时的夜歌,笑道:“既然都不打了,就请赐下解药吧。” 唉……一声叹息,不知道是无常子还是蛤巨公。 “这,这。”蝎行客结结巴巴进退两难,既不敢答应,又不忍拒绝,忙忙回头看向几位大哥。 红袍蛛邪叟将长须一绰,看着凝翠儿大声道:“据我所知,这小子和你非亲非故,不过是刚刚认识罢了,何必为他舍掉这番大好机缘,凡事须三思而后行啊。” 一入蛊国,万忧皆散。隔开那喧闹的江湖,重还自己一个宁静的天地。山河多少壮景还等着自己饱览,还等着自己描摹。 凝翠儿看着臂弯里沉沉不知天日的夜歌,心思百转,脸上竟忽然泛起一片红晕,螓首微摇:“江湖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重生的机会,在这个世界,这个人不想再有丝毫的遗憾,不想让自己的身心再受丝毫的委屈,他只想在这里真真正正的活一回,痛快淋漓的活一回。很幸运,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如果是你,会放弃吗?” 凝翠儿轻声的 问道,柔柔的声音却似乎要把这山中石国动摇了。 片晌沉寂,蛛邪叟终是心有不甘,又大声道:“丫头,你须知道,在我山腹蛊国是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没有人,除了我蛊国之人,出去的人都是废人。” 蛤巨公似笑非笑的道:“便是你身兼天下武学,便是魔舍利予你无穷潜力,你还是想象不到体质为零时的可怕,便如再好的灵药也无助于一个毫无免疫力的人一般,他除了一口气外,身体已经死了。” 凝翠儿似乎在沉思,却又像在遐想,半晌,悠悠道:“这般说来,各位叔叔是不会饶过夜歌了。” “你又何必……”蝎行客还想说什么,可是,后面两个更加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会!犯我圣物者必死!“蛛邪叟和蛇青生几乎同时说道。 “那好。”凝翠儿淡淡一笑,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柄长剑来,看那形式,正如涵影的太极剑一般。只是剑若秋水,寒沉如玉,不知道胜过涵影那柄剑有多少。 ……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倾盖如故,这世上原来真有一面之交便成百世知己的。在这孤零零的人潮物海中,最最罕有的是什么,夜歌不知道,但他知道知音必是其中之一。亿万生灵中,你我冥冥中相会,我本浮游飘荡的一切便霎时间有了依凭和寄托,这世上我已不再孤独,即使天涯海角,我知道有一颗心他完全的了解我,青睐我。在没有遇着你前,士为知己者死不过是对前人的羡慕和崇敬,知道你后,这句话便是我心中唯一的承诺——士为知己者死。 美人怀中的夜歌双目骤然一开,竟似有光芒闪耀,他歪着头,微笑着嗅着淡淡馨香,说道:“我来和你一起战。” 凝翠儿却是吓了一跳,先是一惊,随即脸上一片绯红,一把放脱将夜歌重重摔在地上,也顾不得询问只是急急问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夜歌摔得呲牙裂嘴,狼狈不堪,摔得心甜如蜜,不知何处,却依旧含糊不清的说道:“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你,你全听见了。”凝翠儿的衣裳在风中猎猎飘摇,满脸的红霞娇艳欲滴,宛然映日的荷花。 夜歌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凝眸正色道:“老天待我何其厚哉,叫我夜歌听到了这番话,叫我知道知心是何其妙绝的一件事,心路原来也可不必孤独。” 洒脱傲然的凝翠儿低着的头忽然扬了起来,双眸闪现着狡黠和娇俏,樱唇微吐丁香,做个鬼脸道:“先莫要得意,我知道你,你却未必了解我,猜不中本姑娘的心思,不知道我的底细,一切都是枉然。”说着,脸上竟现出淡淡的哀婉。 “你的心思。”夜歌一怔,随即呆住了,除了知道她喜欢画画,对美景有着近乎痴迷的追逐,除此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喂,”旁边的蛛邪叟耐不住性子,一嗓子叫道,“在这里打情骂俏不嫌太早些吗?” 夜歌转过身来,从怀中取出鬼头大刀,劈空一斩,赫赫声响,傲然道:“要来便来,何必废话。” 蛛邪叟更不答话,一扯蛛丝网,便要上前。不想却被蛇青生挡住,急问道:“三哥作甚?”蛇青生不看蛛邪叟,双眼却紧紧盯着夜歌,沉声问道:“阁下居然能够自解我蛊国独门神药,佩服,佩服。” 夜歌摇头笑笑,道:“佩服是不必的,小子不凭己力全靠物助,对贵国毒药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哦?”蛇青生尚自疑惑,后面的蛤巨公却是恍然大悟:“这小子身携造化神丹,消毒之功像想是根源于此。” “正是,”夜歌丝毫不加隐瞒,大声道,“前辈果然见微知著洞察秋毫,晚辈才真的该说声佩服。” 唉——,无常子一声长叹,慢慢踱了出来,轻声道:“公子磊落豪迈,我蛊国上下本不想再与之为敌,只是……” 夜歌双手一揖,大声道:“在下伤了贵国圣物,自然是百死莫赎其罪,是杀是剐,一战而已。只是,这位姑娘。”夜歌说着一顿,柔声道:“她全因我连累才如此,诸位可否……” 夜歌话尚未出口,便听得背后一声娇喝:“不,夜歌!你就是这般洞察本姑娘心思的,你就是这样做我知己的,你,你枉费我一片……”说着,晶莹的泪珠已顺着雪样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连成一线,划碎了如花的**。 (本章完)

第88章 风起心湖 夜歌一怔,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翠影翩跹,早又杀了出去,但见秋水凝晖舞,哪知佳人泪沾襟,矫夭盘旋玉龙飞,红颜慷慨更摧敌。 武当剑法一旦展开,绵绵若不存,似月华似细雨,铺展飘摇刚柔并济。但见团团转转,一圈一圈。青光烁烁吞吐不定,竟全然将蛛邪叟罩在其中。 红袍大汉一双肉掌翻飞,在那剑影中或拍或推或抓或抹,身形进退转折间,只将一路掌法使的虎虎生风,起落间如雷开电破。凝翠儿翠衫招展,剑法缠mian,一路一路使开竟然不能逼退蛛邪叟半步,反而被他掌风迫住,连呼吸也不得畅快。 此时那蛛邪叟得意的蛛网还没有使了出来。 凝翠儿久攻不下,渐渐焦躁,忽的娇喝一声:“前辈得罪啦。”只听一声滚雷似的沉沉巨响从那樱唇发出,恍若千军万马,声势愈奔愈壮,眨眼间,几乎如要推山倒河一般。 正是当日救下夜歌的那一喝。当头棒喝,天下觳觫! 天地之间,再无余响,唯有天公雷罚!当日凝翠儿一喝之下,能将那粉衣贼婆震的吐血。今日距得更近,喝声更巨! 只见蛛邪叟发须飘扬,踉踉跄跄连退数步,一张口,已是一道血箭喷出。蝎行客急忙一把扶住,悲声道:“三哥——”蛛邪叟直挺着身躯,呆呆的静了半晌,才摇了摇手,惨笑道:“我没事。”说着强撑起身子对凝翠儿一拱手,笑道:“多谢女娃娃手下留情,你若是把那剩下的两成力道也一起使出,咳咳,老头子我是必死无疑,绝无幸理。” 凝翠儿此时亦是脸如金箔,摇摇欲倒,夜歌忙一把从后扶住,急道:“翠儿?”凝翠儿听着呼声,星眸微微张开,浅笑含羞轻轻摇下头,示意无妨。 只听一声叹息,无常子缓缓步出。久久凝目看着夜歌、凝翠儿二人,不由悠悠一叹:“不想江湖竟有如才奇葩,我蛊国有幸,能得识二位尊颜。乐事,乐事。”说着语气一转,拈须看着凝翠儿道:“只是女侠可知,你已身临险渊,将有不测之祸。”说着,风吹叶摇,息落尘起,毫无预兆的欺身而进,只觉眼前恍惚一片灰影,一掌早已拍来,尚隔一尺,劲风所到双目难睁。 夜歌只知不妙,更不知其他,想也不想挺身便挡在了凝翠儿身前。砰地一声,如山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夜歌胸口。夜歌双眼一闭,叹声:“休矣。” 谁想这掌印在胸前半晌,却丝毫不痛。夜歌讶然去看时,无常子那枯瘦白皙的手掌明明按在自 己胸前,只是,只是,背心也传来一股绵绵力道。 “啊,不,不!”夜歌一声大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闻嘶嘶的闷嚎在喉头盘旋。翠儿刚刚负伤,岂能再与这人比拼内力。夜歌想动,却一个指头也妄想抬起。无常子纶巾儒服,温文尔雅观之令人心折,可是那一掌,只一掌,夜歌便认定此人深不可测。因为,他是见过药丈人出手的。 自己空仗一身神通,自负多样绝技,今时今日却是半点无用。夜歌急怒下,内力狂涌,如波似浪,叠叠而起。片刻,身中好像被炸开一条口子似的,无穷内力再不受控制,霎时间百流争先,万泾争雄。虽然百脉诸筋都如断裂似的剧痛,可是,终于,自己的身体能动了。 噗,夜歌口中一腔热血喷出时,身上也瞬间变得骤冷骤热,寒冰火炭、严寒酷暑一起而至。 咦,无常子一声惊呼,只觉夜歌体内一股澎湃莫名的伟力滔滔卷来,所到之处,自己再难把持,连连退后五步,体内内息才见稍稍平缓。忍不住惊疑问道:“这是?” “冰**蛇劲。”夜歌傲然答道。 “好好好,”无常子笑道,“不想今日居然得遇如此神功,真乃奥妙无穷,变化无方。”说着,无常子摇头叹口气道:“公子虽是好意,却也铸成大错。” “什么?”夜歌尚未明白,身后早听一声嘤咛,不好!夜歌急忙回头,正好一把抱住要软软倒下的凝翠儿,急道:“翠儿,翠儿。”这次凝翠儿再没有开眼浅笑,仿佛婴儿般,沉沉而睡。“你,你对翠儿做了什么?”夜歌此时勃然狂怒,扶着凝翠儿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手中钢刀奇亮如雪,刀身上,那条血丝也像是深明主人心思般,亮的耀眼,亮的如星,亮的慑魂。 无常子依旧淡淡而立,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夜歌,只是静静说道:“公子应当知道这位女侠所习练的是什么神通。” “那又怎样?” “我非是厚此薄彼。但魔门神功终究剑走偏锋,一着不慎万般皆休。虽挟天纵之才,却与赌徒无异。” “你还要花言巧语吗?堂堂五柱,暗施偷袭,跳梁小丑也配说一魔字。” “小子休要猖狂。”蛇青生一声怒喝,身形几转,已扑到夜歌面前。夜歌此时哪还客气,一刀劈出,快无可快绝不留手一分。那蛇青生但见刀势虎虎,雷霆急电一般,不敢强攻,身形一转,已来到夜歌侧面,夜歌风回九变岂是等闲,见蛇青生身动,脚下一溜红烟却比他去的更急。 蛇青生避 无可避,青袍一扫,手上便多了一条黑沉沉的细刃,似剑而非剑,似刺而非刺,一探一颤如蛇信一般。但见刀光黑影,眨眼间,叮叮当当已经斗了七八合。二人俱是以快打快,待得无常子连呼住手时,两人又已斗了五六合。 夜歌刀光展开,大开大阖,招招快过一招,一旦打开绝无便可间隙。蛇青生几次要退,却是退无可退。 无常子急道:“少侠你是不想让怀中的姑娘活了不成。” “你说什么?”夜歌此时简直有些狰狞可怖了。抛下蛇青生直冲无常子而来,“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说!” 无常子却是悠悠道:“水月天衍,月者在空,投影于水,水愈静、愈清,则月愈明。此所谓江清月近人。” 声声入耳,字字合契,夜歌顿时止住了身形,满脸惊疑的看着无常子。无常子稍稍一顿,沉吟道:“此神功绝妙非凡,谈笑间看破天下武学为己用,真令我辈高山仰止。只是此功妙到绝处,也险到绝处,稍一不慎恐怕就是走火入魔,全身尽废之祸。” “那,那要怎样?”夜歌关心则乱,不由将怀中的凝翠儿搂的更紧,似怕她飞走一样。 “定凤。” “什么,定凤?” “正是定风。这位女侠数日来杂收并蓄诸般武学,今日又强催魔舍利接连使出。水已乱,影已皱,心湖如临大风,诸门武学杂沓相叠,已到走火入魔的境地了。” 夜歌低头看着凝翠儿如花的容颜,果见其忽愁、忽怒、忽喜、忽忧,似乎一时间历尽沧桑一般。 “请前辈救她。”夜歌忽的宁静下来,低头看着凝翠儿淡淡一笑,悠悠道:“再下认输了。”说着当啷一声,鬼头刀落地的声音在空阔的大殿中异样的响亮。 无常子微微一叹,道:“刚才心魔未发之时,老夫本想用内力将之平复,不想……罢了,如今只能。” “只能怎样?”夜歌急道。 无常子摇摇头道:“再不能学其他武学,一日间,只能使两般神通,此为紧要,切切不可轻慢。” “这样说来,”蝎行客轻声道,“这女娃的魔舍利岂不是无用了。” “那也未必,”一个略略沙哑的声音大声道,“世间还有一物,专治这丫头的病症。”说话的正是蛛邪叟,他内伤想必不轻,说道后来,已是身上微微颤抖。 无常子听了,忽然仰头哑然一笑,拈着胡须连连点头道:“我怎得却忘了四弟便是此道的大行家。糊涂,糊涂。” (本章完)

第89章 生死相依慷慨去! 第**章 生死相依慷慨去! 蛛邪叟不待夜歌去问已是全盘托出。 “定凤者定风珠也,哈哈,我和这丫头真是有缘,偏偏老叟我的功夫也是最重心境,是以当年老夫不远万里四海求访,终是老天不负有心人。”说着颇是得意的哈哈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蚕丝布袋来。 夜歌见那袋子,便知必是定风珠无疑。浅黄蚕丝袋外一层幽幽的浅绿毫光直透而出。虽只一望,已觉遍体生凉,如明月照怀,如细雨拂面。一观之下,心若止水好不自在。 待得蛛邪叟取出时,幽幽毫光一映,入眼直透魂中,夜歌一颗心更是似山泉流洗一般,神魂悠悠乘云去。天地四周诸风一起,霎时止住,静,极静,却不是风定,而是心定。 夜歌耳边只听蛛邪叟呵呵一笑,才觉如梦方醒:“本来我与这丫头颇是投契,就是把这珠子送她也不妨,只是俺老叟功夫邪门,片刻离不得他。” 夜歌忙道:“小子绝不敢做此非分之想,前辈能将何处得来定风珠告之晚辈,已是莫大恩典。” 蛛邪叟微一沉吟,见夜歌情急又要发话,忙摆手道:“不是老叟我吝啬,此定风珠又不是树上长出,我能采到,你却未必。况且。现今你我是敌非友,老叟我……” 夜歌眼见着凝翠儿俏目紧闭,脸颊酡红,似沉醉,似痴梦,心中怜爱无限,只是一片痴情,哪去想旁余。见蛛邪叟神情,心下明白,想也不想便将贴身藏起的半颗造化神丹掏出,双手奉上道:“小子我身无长物,只有这颗造化丹还能入得方家之眼,可惜,也只剩半颗了。” 蛛邪叟一部大胡须无风自动,双眼竟是放出光来,只顾痴看,连动一动忘了。 后面蛤巨公忽然哈哈一笑,大步走上前来,看看那造化神丹,又瞧瞧夜歌,转身对众兄弟笑道:“这造化神丹乃天产之宝,内蕴无穷,凭你我现下的内力,随身带着它犹如带着一团大火在身边,不是被他烤成人干,便是练功时走火入魔。他不是神丹,却是火丹,所到处必要燎原。这造化神丹一出世时,我便道江湖必定大乱,谁知等了许久依旧风平浪静,原来有高人下的狠心将其剖开,既避其害亦得其利,佩服。佩服啊。” 夜歌见此人见识深湛,心中既惊又佩。诚心 道:“前辈明察,您拿着此丹才是实至名归,请收下。” 蛤巨公脸上赘肉一阵抖动,大是意动,却不便接,转头只向无常子看去。无常子神色却不见半点变化,毫不犹豫便摇摇头道:“请公子收回,此时我们若接了,不啻于那以事要挟的小人了。”说着不等夜歌再说,已沉声道:“老四,好生告诉这位少侠。” 蛛邪叟看看夜歌,显是不情愿,低声道:“大哥,这小子伤我蛊国圣物,便是活着出去也是废人,他留着那造化神丹不但无益反而有大害啊。” 无常子话虽然轻,却是不可置疑,断然道:“此事不必再提。诸位难道忘了先教主之事了吗?”此言一出,其余四人再无片刻迟疑,轰然应道:“不敢片时或忘!” 原来蛊国当年亦曾逐鹿天下,正副两位教主武勇盖世,所向披靡,大好江山本已就在眼前,探手可得时,两位教主却为争一重宝而反目,致使军中不合自相残杀,最终两位教主虽然幡然悔悟,却已是元气大伤,再无力争霸中原,黯然退去时,立下重誓:“宁杀万人,不夺一物。” 夜歌惊疑间,却见蛛邪叟大步走了过来,将手上一卷泛黄皮卷塞了过来,只说声:“万事尽在此图中,君请自取。” 夜歌握着那轻轻的皮卷却犹如握着火一般,全身醺醺然,正要称谢。却听对面一声冷喝:“事已至此,无话可说,唯战而已!” “只是你们两个一个不能战一个命已丢了一半,如何来,凭何而战?” 凝翠儿静静的依靠在自己肩头,像是酣然熟睡,微风习习,暗香淡淡。夜歌手触着丝滑轻柔的翠衫,像是揽着一切,就这样吧,这样一次次去战,一次次轮回,就算自己失去了一切。老天也为自己的最后一战赐予了无可想象的旖ni和华丽。大步踏上这轰然壮美的谢幕,夜歌一个镜头都不会忘却。 生生死死,轮回不断,血在飘扬,骨肉在碎裂,可是美人依旧在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士为知己者死,快哉,壮哉。一道道白光就在体内升起,一次次从轮回台下走下。 大殿里,无数的灵幡像是真有了灵魂,飘摇凄厉的招展着。飒飒,飒飒。雪白,一片的雪白,在这无边的苍白中,一道道飞血溅了起来,落了下去,像彩虹似的,那样 的醒目。 凝翠儿早已醒了,却依旧赖在夜歌的肩头,含羞带怯,巧笑吟吟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一次次的血流满面,白光冲天,看着他一次次步入战团,挥刀激战,绝不因必死而有丝毫的懈怠,每一刀都倾尽全力,每一掌都打出峥嵘。他甚至在笑,不为了杀敌,不为了保命,只为他那心中不可摧折的傲然风骨。每一刀,不论多么无力,都包含了无限的激情。朝闻道夕死可矣,鞠躬尽瘁,夕死无憾,此即长生之道。凝翠儿终于懂了,懂了数百年前戚继光的名言,无憾的死,即是长生! 身边的男人绝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遗憾。凝翠儿迷醉了,一双明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晶莹。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道清霜,再无丝毫的犹豫,她的脸颊分明是在笑,一个浅浅的酒窝,圆圆的,盛满了浓浓的…… 不停的激战忽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蝎行客左钩右剑,蛇青生一条黑刃,蛛邪叟一双肉掌,鲜血淋漓,滴答落下,这似水珠落地的声响,空寂中响彻了殿宇。 看夜歌又要上前,蝎行客带着满身的铠甲情不自禁的连连退却,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没有希望的。你们,你们自杀吧,这样的痛苦会少许多。” 夜歌一愣,低头和凝翠儿对视一眼,对方的眼中都含满了笑意,夜歌哈哈大笑着,好像听到了这世上至为荒谬的笑话,紧紧搂着凝翠儿,大踏步迈上一步,刀抡起时已经慢了很多,但那气势,却使三个满身鲜血的大汉同时退去。天地间最无可抵御的伟力,分明像是山一般的向他们压来。 一个不小心,蛇青生哀号一声,瘦长的身躯高高抛飞,带着一抹畏怯的鲜血。他离去时,一定满是遗憾。 “镇定,镇定!”蛤巨公一声暴喝,长身而起,“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怕什么!” 说话间双手推出,一股沛然巨力铺天盖地的涌来,他相信自己这一掌,便是夜歌、凝翠儿两人全盛时也绝难抵御。可世间,总有许多无法揣测的事情。 他错了,而且错的很惨。一刀一剑几乎同时砍到了他身上,他那胖硕肥大的身躯真如蛤蟆一般被裂成数块,他料到了一切,却料不到一个人终究能爆发出何等的潜力。 看到了这样一刀、一剑,他的死也该没有遗憾吧。 (本章完)

第90章 守株待兔丁雀儿 当一切都重归于宁静的时候,凝翠儿和夜歌终于看到了久违的阳光和*。 外面的世界用他的博大和壮美将洞中的压抑一扫而空!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管他过去种种,未来如何,只在乎此时一刻。凝翠儿就在夜歌的旁边,夜歌就在凝翠儿身旁,两人淡淡的微笑似乎要化在这和煦的春日里了,朦朦胧胧虽然看不清楚彼此,却是那样的神秘美丽而更令人向往。 身上空空如野,再没有了一切。如果这是一个开始,那将是一个美妙的开始,一个更加真实的开始。凝翠儿似乎少了好多羞涩,慵懒的靠在夜歌身上,不紧不慢的一下下的呼吸着,吐出地底山洞中久郁的阴霾,细细吸入由山间清风翠树调酿出的氤氲。 好久,好久,多么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相依相守,无忧无虑。 凝翠儿使劲的眯着眼,娇柔的笑着,数着头顶疏落有致的碧色大叶,憨憨的道:“夜歌,我都成老婆婆了,看什么都是成双成对的啊。” 夜歌的双眼同样是一片朦胧,老花眼吗?那耳朵呢?听着身边凝翠儿的莺莺娇语,好像从空洞的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体质为零,六识也大受影响啊。夜歌带着一丝苦笑,伸下张胳膊时,却是一阵酸痛,好像这条臂膀也瞬间老朽了几十年似的,呵呵,连身手也不能幸免。内力似乎还在,但使一分一毫都难得狠,正如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要驾驭一匹奔腾烈马似的难。 但,管他呢?梦,终归有醒的时候,此时醒来或许才是最美的吧。 “怕吗?”像是在梦呓一般,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夜歌一愣,握着自己软弱无力的拳头,望着悠悠的天空和不尽的白云,忽然失声笑了:“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这刻的宁静,好像天地倏忽间亮了许多。 旁边,凝翠儿却忽然一声惊呼:“啊。” “怎么了。”夜歌心很急,转身时,却是一阵腰酸,恰如一个没用的老头。 凝翠儿已经不能说话,闭着眼睛斜靠着夜歌,嘴却长得大大的,一片五彩华光从嘴中蒸腾而起,映的山川左右一片灿烂。夜歌想要帮忙,却不知道如何措手,正着 急时,只见华光猛的一盛,天地四周立时一片刺目的雪白,这一瞬间,连空中的太阳也畏怯的钻到了云层中,魔舍利之威,竟至于斯。 白光来的突兀,去的却也极快。转瞬间一切恢复于常,只有一颗晶莹剔透,身被霞光的小小珠子在凝翠儿胸前滴溜溜的乱转。 没事吧,翠儿。“夜歌急忙问道。 凝翠儿摇一摇头,吐一下舌头,笑道:“没事,只是耳边有提示说我的体质以不能携带水月天衍了。”这声音哪有半死懊恼,却俨然如释重负一般。 夜歌大大松了一口气,笑道:“不带就不带吧,咱们一对老公公老婆婆要那劳什子干什么。”凝翠儿听着老公公老婆婆的话,心中一阵甜蜜,脸更似红霞一般艳丽,想着,想着,魂灵儿都不由得迷醉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苍松翠柏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笑吟吟的看着夜歌和凝翠儿,“真真是羡慕死奴家了,好一对共老鸳鸯。” “你是?”夜歌使劲眯着眼看去,虽然声音迷迷糊糊的,依旧那样熟悉。可惜夜歌这双老眼昏花的眼睛却始终瞧不清对面八九尺外的来者,只觉她脸上似乎蒙了一层水汽,再看不分明。 “怎么,”来者,故作惊讶的问道,“老的这么快就忘了奴家了,不是奴家,你夜歌夜大侠如何能伴着佳人老,虏的美人心。” 对面的人,虽然依旧看不清面孔,却有一身娇艳欲滴的粉裳。 夜歌猛然间醒悟,霍然而起,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贼婆娘,正愁找不到你呢。” 看那夜歌的气势,那似垂垂老者,粉衣贼婆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手上却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物什,夜歌虽然看不清,但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凝拳于胸,慨然大声道:“来,上次没有分出胜负,咱们正好再打过。” 凝翠儿随手折了条树枝,悄悄的立在夜歌身后。 那粉衣贼婆处心积虑将夜歌、凝翠儿引到绝地,是因为她早已算定,当今天下能逼出凝翠儿身上魔舍利的只有蛊国!更算定,蛊国绝不会贪图凝翠儿的魔舍利,这才放心大胆的守候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本是早已料定夜歌再无还手之力。只是事到临头,却不由得心中惴惴,不 敢贸然。善谋者亦是多疑者。 那贼婆格格一笑,媚声说道:“什么贼婆娘,你我相识一场便是有缘。你们要闯黑云涧,奴家职司所在,当然倾力把守,也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啊,再者……” 凝翠儿忽的一声断喝,阻住粉衣贼婆说话,急忙道:“夜歌,软红杀人刀,魔音先勾魂,不要让她说话。”夜歌先前便受其害,不想这番身不由主的险些再次入彀,暗暗道声惭愧,便要上前,却是踉跄一下,几乎摔倒。原来那双腿好似灌铅一般,再难轻易使得动,原来老胳膊老腿竟是这般的不中用。夜歌无奈,长叹一声,却顺手抓了一把东西在手中。 粉衣贼婆一阵放浪的大笑,直笑的花枝乱颤不能自抑:“我道你是英雄好汉,原来是苗而不秀,银样镴枪头……原来是外强中干,唬吓你老娘,哈哈……夜歌你记着,今日是死在黑云涧九头领丁雀儿手上,可不要记错了,到时候连仇也难报。”说话间,手提弯刀,已是杀了过来。 犹隔三尺,寒气已袭人。夜歌却是动也不动,脸上似笑非笑,双手懒懒垂下,好像任人宰割一般。 两尺,刀锋离开夜歌不过数寸,寒侵入骨,风裂衣裳。夜歌依然无动于衷,不但是夜歌,就连夜歌身后的凝翠儿也是一脸沉静,满脸含着情,双目带着笑,痴痴地看着夜歌。对那眼前汹汹杀机好像根本没有瞧见半点似的。 不对!丁雀儿可是亲眼看着夜歌如何决死拼杀,半步不退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一次次的从血泊中,一次次从伤痛中起来去打那必输的一战,从来没有!丁雀儿不知道把多少人引到了蛊国,可是,当他们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强大时,他们的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原来是那样的脆弱。 男儿到死心如铁,真男儿仅夜歌一人而已。 胜过须眉无数,巾帼真女子,凝翠儿也。 丁雀儿犹豫了,动摇了,最后一步恍若天堑,再没有跨过的勇气,粉裙窸窣终于还是后退了。 五步、八步、十二步,凝翠儿不可察觉的轻轻松了一口气。这就够了,一声怒恨一声轻笑,几乎同时从丁雀儿嘴中发出,粉衣如潮,暴雨一般卷来。可比她更快的,是夜歌手中的呼啸的灰影。 倾城一刀,虽然没有刀! (本章完)

第91章 心疑魂怯刀难杀! 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此兵法之要也。诡诈的兵法当来源于更诡诈的人心。不识人心焉解兵法。 有心算无心,加上一点点的运气,夜歌手中的那枚石子正中丁雀儿胸膛。夜歌只听到一声惨嚎,却看不见丁雀儿究竟如何自己先如泥一般瘫倒。好辛苦啊,一招击出,好像连性命也丢了似的,倾城一击,当内力发动时,夜歌只觉魂灵儿倏忽间被抽去,刹那间空空如野,接下来便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剧痛。 夜歌仰天倒去,重重靠在一个温暖香软的躯体上,凝翠儿似乎想要抱住自己,可结果却是两个人滚做一团。真的已经到了弱不禁风不堪一击的地步了吗?夜歌闭着眼,昏昏沉沉间,却觉太阳穴上一阵冰寒入骨,睁眼看时,却是一颗滴溜溜冰寒的珠子贴在了自己脸上。 “你现在来,干何底事?”夜歌无奈的喃喃自语道。 时间似乎过得极快,却又极慢,夜歌只觉身上一阵阵,像是波浪似的,剧痛叠番涌起。每当发作,那时间真个是好难捱。可是比这更难捱的是夜歌最不愿意听到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么快!这贼婆娘就好了? “真不愧是夜歌,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奴家我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丁雀儿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怨望,平静的似乎在跟熟人叙旧,可这平静何尝不能是暴风雨的前兆呢? 可夜歌真的半点都不怕,衰无可衰,衰到极点,这用俗话来说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用好点的来说叫做山高万仞无欲则刚。横竖再多死几次都是一样,夜歌已是死无可死了,怕些什么。想着不由笑了,笑的洒脱而狂放。欲填沟壑唯疏放,夜歌笑着想起了落魄老杜的这句话,下一句是自笑狂夫老更狂,更合夜歌此情此景,想着又是一阵大笑。 笑的代价虽然是让胸口疼痛更巨,夜歌却似没有感觉一般。至到听得耳边响起了两个声音:“……大笑大笑还大笑,长刀劈劲风,于我何有哉。”声音悠悠,说的是杨涟被魏忠贤害时的绝命诗,人如风,倏 忽来去,不知何处起更不知那处落,生时已渺茫,死后更无形,倘若风骨立,一柄钢刀又害得了谁去? 另一个声音却道:“夜歌,你还要装神弄鬼吗?还有什么花招辣手没有使出来,我视你作英雄,不想你却彻头彻尾是个奸诈小人!” 夜歌不敢再笑,再笑,不用人来杀,自己先是笑死了。心中除了好笑,还有大惑不解:何以一个狡诈诡变的人会变得如此的患得患失,没事找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还是自己长得实在太奸了,奸的能够以此为武器。 夜歌睁开眼睛,很费力挪动一下身体,让自己能把丁雀儿看的更清楚些,但人的复杂又岂能由外表看出,夜歌只能看的更模糊了,也看得很累,夜歌不想再累下去了,很真诚的说道:“不要怕,我体内痛的死去活来,便是伸一下指头捏蚂蚁都难,更何况是您这个九当家,来吧,来个了结,你轻松了,我们也轻松了。”(夜歌真诚的就死演说,会不会在丁雀儿眼中更是彻头彻尾的诡诈呢?) 丁雀儿粉裳猎猎当风,人却是一动不动。夜歌真的有点急了,瞪着眼睛吼道:“你要怕是空城计,何不派几个斥候来一探虚实。” 夜歌太过专业化的说教只使得丁雀儿一愣,却丝毫没有反应,夜歌哀叹一声:“笨笨笨@!”接着苦笑解释道:“身边没有帮手,难道连石头也没有吗?你随便丢几个过来,我们的虚实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九头领也顺便来个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岂不美乎?” 丁雀儿听的双眼一亮,大是意动,可,可是什么?山峦之中,找不到石头吗?不,不是,我是想说,你见过一个人大刺刺的躺那里教自己的对手用石头把自己砸死的吗?这,实在有些诡异,太诡异了,诡异的实在难教人相信。 反正群山白云里,夜歌是万万等不到援兵了,这样有趣而难得的对手,何不多玩玩? 丁雀儿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借口,终于重新恢复了那雅致嫣然的少妇模样,娇笑道:“你知道奴家的真正身份吗?” 夜歌对这 无聊的人彻底无语,这个时候唠家常吗?消遣大爷我啊。夜歌索性闭起双眼,懒得理她。不想凝翠儿却着实是个好奇宝宝,疑惑的抬头问道:“你不就是个npc吗?” 丁雀儿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的喘,笑的咳,笑的弯了腰才媚声道:“小妹妹,你入江湖多久了?” “总有三四个月了吧。”凝翠儿当真一副聊天的架势。真诚而平易。(天呐~!) 丁雀儿点着头笑道:“如此说来也不算少啊,怎得却不知道江湖的高级npc,各个都有一个真实身份。”凝翠儿迷茫间,夜歌却是忽的双眼一睁,道:“你是说,你们所谓的npc,是由真人扮演的。” 丁雀儿笑吟吟看一眼夜歌,大是青睐,拍手赞道:“果然是夜歌,闻一而知十,奴家实在佩服。” “少拍马屁,”夜歌毫不领情,又道,“既然有真实身份,那必然就有真实的社交往来,江湖是怎么防止你们假公济私的?”丁雀儿退开两步,上上下下大量一番夜歌,双眼大放异彩,击节道:“厉害,夜歌大侠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我看,夜歌大侠便是真的没有了这身武功,在江湖上也绝不难立足。” 夜歌鄙视她如此痕迹的套话,不屑的道:“我现在真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不信大姐试试就可知道在下此言绝不虚。” 丁雀儿轻笑不语,半晌方道:“你不想知道江湖是怎么防止我们作弊暗帮自己人的吗?” “不想。”夜歌断然道。 “哦?”丁雀儿显然大感意外。 “可是,我想啊。”身后,凝翠儿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道,那样子俨然是课堂上想发言却又不敢的小女生模样。 “好,”丁雀儿笑道,“姐姐来给你说。”却一点也不去旁边嗤之以鼻的夜歌。 夜歌对这些所谓内幕的看法,从来是知道争如不知道,因为你的双眼越是粗糙越是马虎,这个世界看起来便越完美。这多少有些消极和装聋作哑,可几年来一名不文的小职员身份早已让他学会了淡漠。 (本章完)

第92章 等到万无一失时! 丁雀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江湖上虽然有许许多多的真人npc,可是真能帮上自己人的几乎没有。” 丁雀儿开场便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果然不出意料的赚来凝翠儿一声惊疑的问询:“原来这样啊。”只是旁边的夜歌依旧无动于衷,好像早已料到似的,眼皮都没见眨一下。摆明了对这个话题丝毫没有兴趣。 丁雀儿笑着摇摇头,柔声道:“好妹妹,万事难绝对,有人的地方又怎么会没有私情。虽然很难假公济私,因为我们的一切言行、举止、话论、书信全部收到监控。可是非常有趣的是,系统大神却主动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一个双赢的机会。” “主动创造机会?”凝翠儿瞪起双眼惊讶的神情虽然有些幼稚,但可爱却也足使人心动。 “对。”丁雀儿肯定的点点头,慢慢说来:“我们做npc,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可以说都在不停地见识形形**的各种人,如果你机灵点,很不难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来。”说着美目流转,在夜歌、凝翠儿身上一扫,娇笑道:“就像今天,奴家一天内居然见到江湖上两个最为传奇的人一样。真是老天垂怜啊,光把你们在黑云涧一起出现的消息放出去,恐怕就已经会赚的咋舌了。” 说着静静的看下对面两人的表情,才又缓缓道:“更何况,以你们现在的状况。消息一定会更加值钱。” 夜歌不发一言,呆呆的望着老天,他知道,在江湖本没有秘密可言,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可是现在,呵呵,自己江湖一天,能避开游侠,可是能避开无所不在的npc吗?恐怕再过一会儿,全天下都会知道夜歌和凝翠儿已是废人,一对身怀重宝的废人,江湖又要为之沸腾了吧。 可凝翠儿却不识愁滋味,依旧娇憨的问道:“出卖情报,就是系统主动为你们创造的双赢机会吗?” “对啊,”丁雀儿点头道,“任何人都可以来我们这里买情报,我们得七分,系统抽三分,虽有些些不忿,但也算公平。” “怎么可以这样啊。”凝翠儿握着拳 头,红涨着脸愤愤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啊,”丁雀儿笑道,“私情既然无法断绝,索性公布于天下。人人均沾。” “可是,可是,”凝翠儿急道:“情报一定很贵,一定不是人人都能买到重要情报的吧?” 丁雀儿捂着嘴格格笑道:“没钱的穷人的确很多,有钱的人却也绝不在少数,与其让私情为一二个自己亲密的人服务,不如为天下更多的人服务。与其为一方服务,何如为多方服务。” “是怎样啊,”固执的凝翠儿终于有些认同了。 丁雀儿笑吟吟的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淡黄的纸片,轻轻的递给凝翠儿,道:“喏,想买什么情报,就用****找我,价钱是很公道的呦。” 凝翠儿伸手接过,可惜不争气的老胳膊老腿居然在此时一颤,凝翠儿一声娇呼,险些把那纸片失落了。还是丁雀儿反应快捷,眼见着纸片飘落,素手一抄,别拈在手中,轻轻放在凝翠儿的手中。夜歌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的默默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谢谢。”凝翠儿恍然不觉,只是妩媚一笑,拿起那纸片看时,却是一张淡黄贴花笺,未曾折开,先有一股淡淡幽香散出,凝翠儿皱下鼻头,细细看时,只见字字娟秀,灵动隽雅,不由赞道:“好漂亮的字啊,写的真美。”待得把那一行行字儿看完,凝翠儿才讶然道:“原来天下竟然这许多真人npc,只是把他们一一列在这里,怎么才能知道谁有更有价值的消息啊。” 此时凝翠儿提刀立起,轻轻摇头一笑:“这就得看谁的气魄大,谁的运气好,谁的实力更雄厚了。区区三百个线人,对那些大少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晒啊。” “可是,”凝翠儿歪着头,思索道,“如果你的朋友恰恰就是那类买不起情报的人呢?把我们现在的消息告诉他,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传奇啊。” “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旦被查出,姐姐这份有趣而多金的工作就彻底完结了。”丁雀摇头一笑,又道:“再说,芸芸众生中选出的我们,背景早已被摸得透熟,我能接触的五十个最亲密的人中,很遗憾也很幸运的没有一 个人喜欢游戏。” 看凝翠儿依然一副到死不休的提问架势,丁雀儿有些慌张了,刀锋一摆,笑道:“谈话就此结束,小妹妹不要忘记了,我们现在还是敌人呦。” “啊,你现在终于敢出手了吗?”凝翠儿很惊奇也很好奇的问道。 丁雀格格的娇笑着,刀锋一扬一扬,道:“拜好妹妹所赐,你们的底细我知道的已经很清楚了。” “我!?”凝翠儿万分惊奇。 “在你接过那纸笺的时候。”丁雀媚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她现在可是没有时间等凝翠儿慢慢去理解了。久久沉寂的夜歌却忽然一笑,拿起身边的魔舍利道:“你又何必杀我们,你的目的不过是它而已。” 丁雀一怔,放肆的大笑起来,媚声道:“你在求我,夜歌大侠在求奴家吗?” 夜歌把手中的魔舍利一抛一抛得把玩着,气定神闲的看着猖狂得意的丁雀,笑道:“我只是不解,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很简单,”丁雀马上说道,“待会儿会有蜂拥如潮水的人来找你们,姐姐怕你抵挡不了,特意送你一程。” “哦,那我可要多谢了。”夜歌看着丁雀,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还要装腔作势吗!”丁雀一声娇叱,却还是不由得去看夜歌身边凝翠儿的表情,果然凝翠儿亦是一副呆呆的神情,正看着自己的身后。 “又玩这种小孩子样的鬼把戏吗?”丁雀深信夜歌又在骗自己,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可惜这一次夜歌却没有再骗她,丁雀转身后,也再没有转过头来。因为在丁雀对面蹲伏着一个巨大身影。 他如肉山一样挡住凝翠儿的去路,头顶光光的折射着夕阳的余晖,那光芒本该闪耀多姿,可在丁雀眼中,那是死寂的召唤。 “蛤,蛤巨公。”丁雀的声音竟然在颤抖。她那一身娇艳欲滴的粉裳被山风一吹,鼓荡飘摇,再难自抑。 蛤巨公仍旧一副笑脸,虽然是一副恐怖的笑脸,静静地蹲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丁雀,忽然笑道:“你这是第几次把外人引入蛊国了,你可还记得前次我大哥发给你的禁令吗?” (本章完)

第93章 送宝蛤蟆 丁雀分明是在颤抖,一个npc何以会如此的害怕另一个npc,和以前的漠不关心相比,夜歌此时真的是大感兴趣了。丁雀脸色发白,几次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半晌,那柄银晃晃的弯刀居然当啷一声落地,但她此时胸膛起伏,心情激荡下,竟似未觉一般。 蛤巨公长叹一声,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做的一切我都以上报,我不杀你,自有人找你,你,去吧。”说着挪动硕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山路上让开一条路来。 原本因为蛤巨公雄伟身躯遮挡的阳光一下子灿烂了许多。可丁雀身上分明依旧一片灰暗,失魂落魄般的在呼啸的山风中不知所措。 夜歌此时却被好奇的火焰炙烤着,心中如有蚁行,不停地默默埋怨道:“什么嘛,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几句话,你到底把前因后果交代一下啊。”夜歌热切的盼望着前面两个古怪的人能够打破僵局,好叫自己一窥玄机。可是,自始至终唯有一片压抑的沉重而已。甚至,当丁雀失魂落魄的从蛤巨公身边走过时,也不见双发有任何动作或言语。夜歌幻想着蛤巨公暴起出手,一把将那贼婆娘推下山崖去的幻梦彻底的破灭在无限的期望中。 直到那凄凉飘摇的粉色衣裳消失在山道上,再不见一点幽香,那个蛤巨公依旧如死人般动也不动。随着贼婆娘的彻底不见,夜歌的心情也终于沉到了谷底。(如此跌宕起伏的经过却最终如此收场,夜歌为这反差而大生愤愤难平之感。好歹也要有些鲜血以壮行色吧。) 一切都结束了吗?夜歌无力的想着。 可是那个好像已经清理了门户的蛤巨公却依旧赖在那里没有走,不但不走,反而一步步走了过来,咚咚,每一步都似乎敲鼓一般,余音重重的踩在夜歌的胸膛上,虚弱的体质让夜歌随着地上微微的震颤而起落着,再难把持。 用这种方式来继续地下蛊国的战争吗?夜歌讨厌这种猫戏老鼠似的玩弄,虽然体质已经弱到极点,虽然像老头一般举步维艰,可是仍旧狂催内力,想要死死把自己稳定于地上。 蛤巨公在夜歌三尺远停下了脚步,哈哈笑着,大声道:“还是这么好斗,还是这么任性,以你现在这样的体质,筋络脏腑根本无法承受内力的宣泄啊,在这样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下,你全身都会瘫痪的。”蛤巨公像是长辈在 教训自己晚辈,虽然严厉却也透着丝丝的关切。即是****下,夜歌依旧感到对方并没有多少的恶意。 “哪有怎样?”夜歌冷冷的说道,即使从头开始,自己久违的这份傲然绝不会被丢弃,因为,在那个世界,自已已经把自己压抑了太久。 “好!”蛤巨公哈哈笑着,上上下下大量一番夜歌,遗憾的说道:“让你这样有趣的小子在江湖中消失,实在是一个不幸之极的消息,可是你最近的状况已经有人以不荣誉的手段出卖了去。现在,正有大批的人赶往你本来应该重生的地方。” 唯一能出卖自己的,除了这五毒外,就是丁雀这个贼婆娘了,看刚才的情形,到底是谁,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怪不得一定要杀死自己,原来如此,那个重生台下想必已经布满了欲要饱饮鲜血的屠刀了吧。 想着那样险恶的将来,夜歌居然笑了,拿起那个魔舍利,递给蛤巨公道:“送你。” 蛤巨公一愣,脸上的赘肉抖动着,双眼射出惊疑的光芒来,奇道:“据我所知,这东西可不是你的,你小子慷他人之慨来贿赂我吗?” 夜歌摇头笑了,回过头去看凝翠儿时,果见一双明眸满含笑意的望着自己,那美丽的笑,夜歌可以读懂一切,轻轻的伸手过去握着凝翠儿娇弱无骨的温软小手,夜歌看着蛤巨公笑道:“不是每个人都对这玩意儿如饥似渴的,至少我的翠儿不是。”说着又把魔舍利向前递了递。与其叫魔舍利落入那些张网而待的人手中,倒不如送给自己比较看得顺眼的人,虽然同样会是杀自己的人。 蛤巨公探询的目光越过夜歌,仔细看了半晌凝翠儿,终于像是看懂什么似的,叹息一声:“我制作的这玩意儿居然叫人如此的不屑一顾,虽然真的很伤心,但真正的江湖该是这个样子啊,……嗯,这样才对!哈哈。” “你做的!”夜歌显然被吓了一跳,若不是体质太差,几乎要一跃而起,“老大,你,你是……” 蛤巨公把那满是赘肉的恐怖大脸摇的像是拨浪鼓,连连道:“失言,失言,小兄弟听着别当真,别当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这样的际遇,好似在人间撞上了神仙,夜歌岂能轻易放过,扭骨糖似的缠上了蛤巨公,不停地摇着蛤巨公的手臂撒娇道:“前辈,蛤公公,咱们怎么都算是不打不相识啊,相逢即是有缘, 你怎么都得给小子留下点念想啊,好叫小子早晚瞻仰。蛤公公……” 蛤巨公先是被夜歌如此巨大发差变化惊的目瞪口呆,接着就被夜歌四下飞溅的口水和四肢包围,只觉四面八方如是千军万马一起杀到,头晕目眩中更不辨天地四方,此身何处。好家伙,这样功夫着实天下少有,世间无敌。 蛤巨公直被缠的手足无措,冷汗涔涔,头昏脑胀下急急道:“好好好,不就是点念想吗?我给,我给,我给还不成吗,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别,别在吐唾沫啦!求你啦,大爷。” 夜歌笑逐颜开下,声势稍缓,可手脚依旧紧紧缠绕在蛤巨公粗壮的身躯上,真不知道他体质为零的身躯,何来如此怪力。夜歌见蛤巨公正往外拿东西,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继续发动魔音灌脑神功:“蛤公公,我的东西有了,翠儿的呢,她可是最仰慕您老人家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先把我们的体质恢复先,再送两个什么猛虎神龙为座驾,倚天青钢来护身,还要软猬甲、玄龟甲什么的,还要……” 看着旁边一脸迷惘,惊愕的张大小嘴的凝翠儿,蛤巨公便觉一股气起。 “丫的你以为这游戏是我开的呀,”蛤巨公满头大汗的抗议道,“还是你以为老头我是哆啦一梦啊。” 见老头竟敢反抗,夜歌神功立时成倍猛增,全然不计生死存亡,只知道过了这村便没有这店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蛤巨公皮糙肉厚却非夜歌一招之敌,三言两语被说得如坠十里云雾,渺茫不知东西,只是一味被夜歌牵着鼻子走,再这样下去,把自己卖了都有可能,蛤巨公不敢拖延,乘着灵台尚自有一分清明时,从怀中掏出两个布袋来,一把推在夜歌怀中,道:“这是老夫我五百年来的积蓄,如今得遇贤侄,乃是天意也,天意不可违,贤侄万万要收下,不可辜负老人家我一片苦心啊。” 乘着夜歌接过包袱,蛤巨公大力一甩,甩脱夜歌,几步便窜了出去,其行动之快,若飞鸟,似灵猿,转瞬间便消失在苍茫山色中。不想这样巨大身躯,竟有如此轻功,夜歌由衷赞叹。回头对依旧呆愣一边的凝翠儿憾然一笑,摇头道:“应该让他把这轻功先教会给我们才是啊。” “啊!?”凝翠儿全然是呆了。面前这个人是在地底蛊国浴血拼杀,傲然不屈的那个铮铮夜歌吗?山风吹过,满头的柔丝被吹得好乱,好乱。 (本章完)

第94章 没有完成的吻 完全没有注意到凝翠儿诧异的眼神,夜歌红涨着兴奋的脸连连招呼她过来一起分享这意外的“战利品”。万人杀伐中,没有颤抖的手颤抖了,必死无回的搏杀中,没有颤抖的手颤抖了,面对着这鼓鼓囊囊的布袋,夜歌双手颤栗不能自抑,几次都没有解开那看似轻易可以解开的十字结。 “我来。”身后凝翠儿好心的说道,越过夜歌,素手几下轻转,布袋便在夜歌越来越沉重的喘息下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哇,看这一片黄金灿灿啊。”夜歌兴奋地嘶叫道,忙不迭的伸手入袋,取出那黄橙橙的事物来,阳光下,那东西一身金光流转,分外夺目,只是,只是,夜歌的体质根本拿不起这黄金重物来,嗵的一声摔落尘埃,夜歌却顾不得双手一阵酸麻,满腹疑窦回身欲问:“好眼熟啊,这个东西?” 身后的凝翠儿却早咦的一声,讶然道:“这,这不是我的黄金杵吗?” “对!这的确是凝翠儿的黄金杵。”夜歌心中肯定的同时,一丝不妙浮上心头,夜歌霎时间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把布袋倒提,倾力一泻,哗啦一声抖出所有的东西。阳光下匆匆一看,果然有许多东西都分外眼熟,可恶的眼熟,悲哀的眼熟,无情讽刺的眼熟啊! 凝翠儿娇柔的声音彻底终结了夜歌心底仅有的一丝侥幸:“呀,我的绿竹棒、太极剑、归燕双刀……” 夜歌悲鸣一声,低头看着那铺满地上的“战利品”,阳光下一片耀眼,却是如此的刺目,可凝翠儿充满物归原主的欢愉声仍旧一次次的刺激着夜歌可怜的心胸。 山风一下子变得好凉,即将消失,却异样耀目的余晖用他有力的触角撩拨着夜歌,在夜歌皮肤上轻轻的烙下热辣的讽刺。 长舒一口气,夜歌自我安慰道:“不是还有一袋子吗?或许所有的惊喜都在那里面啊。”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夜歌再不敢尝试心情从狂喜到冰凉间巨大陡落时的反差,再一次要求凝翠儿代服其劳。 凝翠儿不疑有他,痛快的接受了夜歌的请求,把袋子一提,照着夜歌刚才的榜样,也是哗啦一声把东西倒了满地。果不其然,夜歌只是偷偷一瞥,便是满眼 的熟悉,夜歌此时真是如此的痛恨这熟悉二字,顺道把那个罪魁祸首蛤巨公老蛤蟆诅咒个体无完肤。 不知道夜歌心中愤怨的凝翠儿却是一声惊喜的说道:“你快看,多了不少好东西啊,喏,你的造化神丹也在!” 夜歌接过失而复得的造化神丹,感受着从木盒中传来的丝丝温热,失落的心情多少有些回转。 “你看这是什么啊?好像不是咱们的。”凝翠儿又一声惊疑的问询打断了夜歌的思绪。 “嗯?”夜歌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却见凝翠儿双手捧着两个黄灿灿的小册子正自发呆。 “什么东西啊?”夜歌被好奇填满的胸中略微的好受了点,接过一本小册细细看了起来,这小册和平时的请柬相似,厚厚的封皮上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意柬。 好诱惑的名字啊,夜歌冰冷的心再次燃烧其***的火焰,急急的翻开看时,只见竖排工笔小楷,细细写道:特殊道具,由鬼谷门人锻造,孕太极含三才,兼奇门遁甲之能,远近十里倏忽而至,所用得法,奇妙无方。夜歌看到此时双眼已经全然冒火了,远近十里眨眼就到,此等逃命至宝,于此时此地的夜歌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 夜歌用急切贪婪的目光一目十行的大声读完下面的使用方法,忽的一下,一蹦老高,欢叫道:“翠儿,咱们有救了呀。”说不到半句,却听噗通一声,黄尘大起,以夜歌此时的体质,玩这样“高难度”的的动作实在是自取其辱。 顾不上酸痛,一骨碌从灰土中爬起,夜歌一把拉住凝翠儿,喜滋滋的笑道:“虽然武功被废,但拿到这么个逆天的东西,倒也不是大败亏输,赔的干干净净,靠他,咱们不怕没有翻本的机会!” 凝翠儿虽然也欢喜,却全然没有夜歌那么夸张,依旧淡淡的,含蓄温婉的笑道:“翻本吗?我却觉得像是解脱了,体内的魔舍利终于出来了,再不怕有人来追杀,再有人来,我就赶紧给他,嘻嘻,叫他也尝尝那颠沛流离的滋味!我本来就是个画师,这十几天来,自从身怀魔舍利后,真的好似做梦一般,虽然新奇,但真的好累好累……”看着热情消退,有些古怪的夜歌,凝翠儿拉着他的手,一边摇着,一边娇声道 :“怎么啦,怎么这个表情,生人家气啦。” 夜歌静静的看着凝翠儿,满眼的怜爱、珍惜,柔声道:“我说错啦,遇到了你,才是我夜歌最大的赚头,这是暴利啊,百倍、千倍的暴利,我真是好傻,居然会觉得自己赔了,哈哈哈哈……”夜歌大笑着,真正的笑着,好像与天地群峰间不朽的浩然气息相和,远近充满了旷远深美的回音。 “你才是纯粹的,真正的凝翠儿,一个无怨无悔的小小画师,虽然不起眼,但你好幸运的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心已如铁再难动摇,”夜歌叹息的说着,“可是我,我这个夜歌,仍旧在尘俗里摇摆,企望着更好的运道,更加挥霍的人生。我的心此时当然会有一个目标,可是这个目标,在更加有利可图的目标出现后,便如……” 夜歌凝如白玉的小巧手掌封住了夜歌的嘴,娇笑道:“不要把人家说的这么,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生活在尘世我们都是俗人,我的心也在时时刻刻的犹豫徘徊中度过啊。” “可是你始终没有放弃,”夜歌柔柔说道,“即使在魔舍利出现后,你知道,如果凭着他,江湖最崇高的地位也不是一个梦想的时候。” “呵呵”凝翠儿娇羞的笑道,“你再这么说下去,人家可真要放弃画师的光荣前途了,到时候你可要负责呦。” 负责?这敏感的词汇,一下子让夜歌心情鼓荡了起来,抬头看着凝翠儿艳如朝霞的双颊,不由自主的轻轻低下头,凑了过去,凝翠儿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双颊更红,全身似乎都在微微的不由自主的颤抖,那双秋水明眸也羞怯的紧紧闭合,现出那美丽的睫毛来。清风徐来,好浓的女儿香啊。 啊,凝翠儿忽然一声娇呼,像是兔子一般,跳开在一旁,紧张的道:“你听。”夜歌一阵愕然,依旧听令竖起了耳朵,山下隐隐约约传来了嘶喝声,人数还不在少数,而且脚程极快。夜歌听的心惊,却知道奈何不了他们,只把这些坏人好事的混账一个个诅咒尽绝。 可是,现实还是要面对的,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以此时的状态,和身边一地的装备实在不宜和这些不速之客碰面,夜歌打个眼色,和凝翠儿悄无声息的收好了地上的东西。 (本章完)

第95章 天筹先生 山下嘈嘈杂杂的声音在快要转过山口时,却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夜歌可以想象到他们蹑手蹑脚既激动又害怕的样子来,心中颇是好笑。本来以夜歌的性子,必定要等到他们出现,看清了来者是谁,这才从容离开,可是凝翠儿坚持说:“我们现在一个造化丹、一个魔舍利在一起已经不知道让多少人发狂,如果让他们再见着如意柬,江湖上,我们怕是再无宁日了。” “这样才有趣啊。”夜歌心中默默的嘀咕道,可是行为却是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对凝翠儿嘿然一笑,默默将如意柬攥在手中微贴胸膛,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澄净似水一般,默默的将长长的咒文念了一遍。(江湖上念咒文,真是觉得好怪!) 甫一念完,手中如意柬顿时金光大盛,光芒吞吐中辉映出七八尺远近,夜歌、凝翠儿两人金光相连,其情景更是别样壮观!可不待夜歌吃惊,如意柬中更传来一股沛然雄力,直灌在夜歌双腿中。 这力量啊,简直要叫人腾空而起。夜歌畅意的想着,身体真的轻飘飘的浮了起来,双腿更是全然不受控制般飞一样的来回迈动起来,速度之快,只叫夜歌觉得这腿再不是自己的,只如飞轮相似。满心好奇低下头看自己的双腿时,已经看不清轮廓的一双腿徒然急速的迈动,虽然扒起黄尘莽莽,却是寸步也不能向前去。夜歌惊愕中转头去看凝翠儿时,只见她也正一脸慌张的看着自己。 这该死的老蛤蟆不会挟私报复吧,特意顶着日头跑过来送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来陷害我啊。 夜歌正愤愤的想着,狭窄的山路那头忽然一声出奇的大叫:“快快快,快来,快来!”说着,山路上呼啦一声涌出了一大片的人来,把本来就不宽的小路更是堵得满满当当。 夜歌一声苦笑,回头看凝翠儿时带着三分的无奈和更多的歉意,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凝翠儿完全可以避免这些令她生厌的江湖厮杀。没完没了的厮杀啊,现在想来,山中与药丈人学艺那几天真是难得的安宁啊。 眨眼间人群便已冲到了夜歌、凝翠儿面前,夜歌的双腿仍旧自顾自的不停的飞快的迈动着,不但逃不掉,反而把夜歌像是靶子似的钉在原地,好歹毒!夜歌咒骂着臭蛤蟆,手上却摸出一柄轻巧的匕首来(鬼头大刀太重,以现在的体质耍它,真是力不从心啊。) 这群人高高矮矮大概有七八十人,清一色的穿着一件褐色短衫,上衣胸口绣着一个巨大海蚌吞噬沧海的标志。漆黑的沧海横流,巨大白亮的海蚌双壳怒张,露出鲜红的血肉来,好似要把沧海夹断似的,虽然诡异,但是的确颇有气势。 夜歌看着,心头不由一动:沧海、巨蚌……心中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真是十处敲锣九处有你啊,沧海蜃楼,咱们可真是有缘,心中想着,手中的匕首握的也更紧了些。 这些人围定在凝翠儿和夜歌八尺开外,持枪的倒拖枪,挟弓的不张弓,只是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核心。倒像是一副神魂具醉的模样。 夜歌 被看得却是毛骨悚然,你们这般瞧凝翠儿倒是毫不夸张,干嘛还要捎带上老子,难道是郎才女貌、碧玉无双,顿时惊为一对天人? 或者,还是……这些瞪眼如铜铃的家伙根本看不到自己,纯粹是被这神话般的金光所震慑? 不管夜歌心里怎么想,却是半点声音也不出,此时形势颇为诡异,夜歌虽然看不透,却也隐隐觉得不同寻常。以自己和这沧海蜃楼的关系,看到自己动弹不得,上来就是不立刻扯架子招呼也该喊叫两嗓子图个威风,哪有这般傻傻的在一边仔细瞻仰的。凝翠儿想来也是看出蹊跷,虽然紧张,却也是紧紧攥着拳头不出一声。 便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僵持了半天,对方终于有人从石化中活了过来。为首的一个环眼大汉吞口唾沫,惊疑不定的说道:“天筹先生,您,您看这,这是什么?” 夜歌早已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人,众人皆是褐色衣裳,只有他是白衣乌冠,长身玉立,手摇一柄折扇,翩翩颇有儒风。只是,此时这位天筹先生想来也是迷惑不解,沉吟半晌才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小可曾遍游四海,当年在天台山上与一位百岁老僧烹茶手谈时曾听他论及海内诸宝,小可虽然不能亲见,但观此金光,照耀数尺,当是天下八大异宝之一的——压日彻金轮!” 听此人说罢,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原来如此的赞叹。 夜歌初听时,也颇是专注,待听到后来,却险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什么狗扯的玩意儿。压日彻金轮? 那天筹先生受到众人景仰,显是颇为得意,一边轻摇折扇,一边笑道:“我观此物高七尺有余,遍体金光,虽已孕有灵气,可惜时候尚早,待得一年后再来,那时才功德圆满,金光内蕴,含而不露便成真正至宝,此时锋芒毕露,虽然耀眼却也易损。“ 那环眼头目为难的道:“此物被我们发现,不多久便会哄传天下,可是,可是先生又说此物还未长成,若是贸然移动恐怕伤他根本,如果留在这里不管,每天即使派驻上万精锐,也万难挡住潮水般涌来的人啊。” 夜歌在金光内听的着实郁闷非常,说了这么半天,自己全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一件植物还是兵器。可看他们对答如流相谈甚欢的样子,好像是非常的理解对方的言语。 那天筹先生犹豫半晌,最后终于下了决断似的,狠狠道:“当断不断反受其害!现在就把他移回本部,帮主怪罪下来全由我一力承当绝不与众位相干!”说着,手中纸扇刷的一下合拢,很有力度的做个劈砍动作。 环眼头目躬身一揖,深赞道:“先生魄力,在下佩服,佩服!”说罢一挥手,就要叫小的们来移动这金光宝物。 夜歌眼见着几个褐衣大汉放下刀枪走上前来,心中既惊又喜,惊自然不必说,喜却是想看看待会儿揭开真相,那个什么狗屁先生将是一副怎样的模样。不过毕竟还是惊远远大于喜就是了。 那几个褐衣汉子走到夜歌面前时,虽然离开夜歌不到半尺仍然丝毫没有瞧见夜歌,一副懵 然不知的样子。一个高个儿正要动手,却忽然转头问道:“堂主,帮主叫咱们来围堵夜歌和什么女魔头,咱们搬回去这么个东西,帮主会不会……” 天筹先生刷的一声又把手中纸扇打开,亮白的扇面上露出一朵娇艳至极的牡丹来,扇轻摇,发轻扬,微微笑道:“你看这里不过几尺见方,哪里能藏下什么人。分明是渚上烟欺瞒帮主,玩忽怠职,大家一番辛苦,什么也没有找到,倒是追寻一个老妖时,偶然发现了他的秘藏宝物。” “这。”大个儿显然还没有转过弯来。 环眼头领却大声说道:“渚上烟这个王八蛋害咱们白跑一趟,到了帮主面前自然饶不了他,不过,大家却怕辜负了帮主的一片期望,在群山中周转了大半天时候,终于借着帮主洪福齐天奋力击杀一个老妖,为咱们帮主夺来此宝,大家说是不是啊。” 有些机灵的立刻轰然叫好,像这般白领功劳又能狠踹对手的好买卖哪里找去。有人还扬刀大吼道:“渚上烟这个混账每天不知道花去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却尽买来这些狗屁倒灶的消息来消遣咱们兄弟,今天若不是天筹先生学识如海,咱们兄弟见着宝贝也怕糟蹋了啊。”那个高个儿愣了一愣,也终是想清楚了,笑逐颜开的走入金光就来搬弄夜歌。 两人骤然贴紧,一双大眼傻傻的等着一双小眼,那大个儿做梦也难想到发金光的竟然是人,还是两个!人发金光,岂非不是神佛!大个儿正惊疑间,却见这神佛嘿嘿一笑,手中一把雪亮的东西狠狠扎来。 那大个儿惨嚎一声,脖颈上重吃一刀,匕首拔出时,噗的一声响,血如喷泉一般射出。 金光外众人听得一声惨嚎,正惊疑间,却见那金光一阵摇曳,似要活过来一般,从内处更是泛起一片凄厉的血红,渐渐将金光尽皆渲染,片刻间,金光全然化作一团火焰般,呼啸吞吐。不等众人反应,只听呼的一声怪啸,似龙吟,如狼嚎,这团怪火一分为二,急如雷电一般向人群冲去。 前面那群全然没有准备的人怎能抵挡,一片东倒西歪的跌跤声中,夜歌、凝翠儿两人早裹着一团如光似火的霞帐冲了出去。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半天,后面失魂落魄的人才眨眨眼,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活,活了啊!”被簇拥在中间的天筹先生,脸上的吃惊绝对不比众人稍逊,可转瞬间便变恢复了常态,咳嗽两声,突然怪叫一声道:“厉害!厉害啊!” 这一叫颇是先声夺人,可清醒过来的人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更加疑惑,齐齐都把目光投向白衣飘飘的天筹先生。 天筹先生果然不负众望,纸扇轻摇,风姿飘逸的笑道:“这压日彻金轮已经通灵,譬如芝人芝马能够遁地而逃,可我料他逃不远,弟兄们奋力去追,不怕他走上天去。” 如此坚定不移的话立刻给了一群不知所措的人一个方向,反正自己一团浆糊,何不偷懒就跟着最强音行止。在环眼头领一声鼓噪下,众人哗啦一声又像来时那样操刀舞剑的追了去。 (本章完)

第96章 外忧内患 十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跑上的话也就半个时辰就到。夜歌仗着这所谓的奇门遁甲一路狂奔,好像前面有一个人正拼命拽着自己向前,身不由主,自己身体失衡好像会随时会扑到的样子,这感觉可并不好。 说的那么玄虚,也不过就是戴宗那样的神行法而已,夜歌见识了这如意柬的真实本领后,着实失落,还不如神行法!人家戴宗一天一夜奔行不止,千里之路也不过须臾。可这东西只能远遁十里,十里之后怕是还要鲜血为祭才能再跑吧。 仔细想想倒像是某种邪功,以血为引,痴求短暂的爆发。 “夜歌,你快看!”夜歌正胡乱想着,却听凝翠儿一声娇呼响起,忙循声看去,只见凝翠儿俏脸发白,一层汗珠儿细密的滚在额前,那双美目写满了慌张。夜歌一边安慰一边顺着凝翠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正东面旌旗猎猎,人马杂沓不知其数,黄尘一片如墙而来。好大的声势啊,天地交际处好像突然涌起大浪,滔滔而来。 夜歌面上肌肉抽搐两下,暗暗咋舌叫苦:“这丁雀儿贼婆娘到底把老子的消息卖了多少主顾。”看这架势,前面十几里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人马,整个铺展开来,黑压压的一片,着实是刀枪映日,横亘如云。 夜歌看的正心惊胆战时,只听凝翠儿又是一声娇呼:“你看!”转头一望,西北面亦有一票人马滚滚而来,看那旗帜战马虽不多,可整齐肃穆气势如山,声威竟然不比正东多他数倍的人马稍稍逊色。夜歌远远看去,只见这路人马约有三千左右,分成数列整齐划一而来,侧翼上百匹战马也是列成阵势,犹如一体般缓缓向前。只看得数眼,夜歌便觉凝重之极的气势慢慢迫来,虽然暗暗心惊却不由得暗赞一声,真是调教的好部下,古之行军布阵大致如此吧。 夜歌正看时,更远处,满山片野,十几路人马各打旗号杂混一处,从西北面喧嚣如天般的杀了过来。这路人马人数最多,声势最大,气势却是最为不堪,无数人马随意乱行,三人一伙,十人一队,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好像赶集踏青似的,说说笑笑鼓噪向前,放眼一看,只见人海中十几个马队混杂在无边无际的人潮中,好似孤岛一般,不但不能添其气势,反觉摇摇欲坠好似随时要倒下一般。 这便是所谓的乌合之众吧,与那整肃如一的三千人马一比,这个词在夜歌心中格外的生动形象。 夜歌此时倒是轻松下来,微笑道:“这绝不可能是一家人马,看他们样子难免不会有龌龊,只要一有空隙我们正好乘乱冲出去。”万千人马中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凝翠儿却是微微一笑,露出浅浅梨涡,柔声道:“我听你的。”美人大有情意的话儿,更叫夜歌胸中豪气一展,轻轻揽过佳人芊腰,静静的依偎在一起,看那人潮滚滚,声嘶冲天。 江湖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能鼓动起这么多人马,不 管素质如何。其实力已绝不容小觑。当年夜歌曾在车中听江湖侠客纵论当今三大势力,分别是——北方天下盟的西门菊;西蜀峨嵋派的谢君无悔;岭南鬼天哭的沧海蜃楼。今天这样大场面,三人不知来了没有?若没有,那么江湖上或许又诞生了一个足以和三大势力相抗衡的强势人物。 夜歌心涛起伏,胸中豪情万丈,若在平时,管他什么来路,杀个痛快先。可惜,却不得其时啊。 仗着如意柬一路跑来,当时只怕极度前倾的身躯一不小心狠狠摔个鼻青脸肿,全然没有留意四处情景,此时看着数万人集结的浩荡场面才不得不认真打量起周遭地势来。 可该死的是,这里群山环绕,只有中间这一片阔野,既然是好战场,自然就不是什么逃命的好所在了。四周的山峰虽矮却是极陡,远远看去,又不见几片山林,逃上去也恐怕藏身不着。至于蜿蜒小路,夜歌虽然知道有,此时却被大军遮住,一片苍茫黄尘哪里能看到他们身后的道路。 只有往回走一条路了,夜歌万般不甘心的下此结论。 可不等夜歌转身,背后便传来熟悉的声响,先是兴奋,转瞬间就变成了惊慌失措:“啊,啊,天,天筹先生,咱们快跑吧,再不跑来不及啦。” 只听一声断喝,和啪的一声敲击,天筹先生愤愤的大声叫道:“蠢材,咱们身后只有一条羊肠小路通向断崖,往哪里跑!”半晌无声,最后只听一声弱弱的声音问道:“那,那咱们怎么办啊?”声音甚是急遽惊慌,慌乱的心显然还没有被那声清脆的敲击打醒。 “传讯息回去,”后面的天筹先生大声说,“快!以最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场面,咱们帮主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我猜的不错,帮主很可能就隐伏在某处,以观其隙!” 夜歌本已是认定此人是江湖草包骗子一流的心不由一荡,暗暗赞佩道,这家伙处变不惊指挥若定,且见识深远,倒是不可小觑了。沧海蜃楼啊,夜歌忽然想起那个黑脸汉子来,暗暗羡慕道:‘你小子从哪里招揽来的这么多英杰之辈啊。“ 背后只听一阵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天筹先生又道:“弟兄们,大家都是鬼夜哭的真正精锐,咱们只要不自乱阵脚,天下间谁也不敢轻慢。而且,咱们只要坚持住,说不定可以和外围的帮主里应外合,收到奇兵之效,到时候立了大功,收到帮主青睐,随便给你们安排一个工作,还怕不能优哉游哉的过一辈子!“只几句话顿时说的这几十个穷途末路的人士气大震,纷纷应合。 “现在,”只听那天筹先生一声大喝,“诸位听我安排,敢违抗者,以叛帮论处!” “是!”众人轰然一声应诺。 “铬铁头,你带几名兄弟务必先抢下前面的压日彻金轮,有它在手,便是一道护身符在怀。”末了又提醒一声道:“千万不要闹出大动静来。” “是。“又是一声大声应诺,五六个脚步响起,直冲自己而来。 夜歌本来一直背对着他们,现在也不得不转过身来,手中的匕首再次举起,回身看时,只见凝翠儿也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柄小小弯刀,见夜歌看自己,便报以微微一笑。脸色却是已全然恢复,再经看不到半点惊慌。 夜歌、凝翠儿仍在金光中,他们一转身,外面的人虽然看不到他们,却见金光一阵摇曳,有鉴于先前一名兄弟的凄惨下场,这几个人不敢大意,小心的四下围定走了过来。夜歌此时的六识是四转六层,身手四转七层、内力更是已经达到了五转九层,离开第六转也只有一线之隔,可是自从体质为零后,这三项数值就全部化成血色,看的怪异又给人以深深地不祥之感。体质为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以现在生不生,死不死的状态真真要把跳脱的夜歌活活闷死,难道体质为零就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了吗?事关切身利害,夜歌心底泛起一阵无力,重头再来过,自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吗? 夜歌伸展一下绵软无力的胳膊,默默的哀叹一声:这该死的体质啊。 刚刚杀高个儿的那一刀拼尽全力,可动作之慢,认位之差实在叫夜歌汗颜,若不是那人全然没有想到,夜歌动作再快两分也刺他不中。现在,这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来,已经深有戒备,再想出其不意,那便是天真了。 看这几个人越来越近。夜歌倒是突然想起一个注意,转头轻轻在凝翠儿耳边说了句什么,直把凝翠儿一双俏目说的圆溜溜的,满是怪色。抬头看了一眼夜歌,见夜歌点头,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对雪亮的短刀来——归燕双刀。 夜歌、凝翠儿一人一个握在手中,刀锋不向外,却是紧挨着自己的肌肤,一旦不妙,便是用自己的血也要启动这鬼柬,至于跑路的方向,还是刚才的那出断崖比较安全点吧。 可是当慢慢围来的几人全部没如金光,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他们身影时,刚刚进入的人却是惊骇欲绝。 只见金光中一个模糊的巨大身影静静的坐在那里,分明就是一个人形!只是披散下来的头发完全盖住了面目,乌黑的头发、乌黑的长袍,肚腩高高鼓起,似乎比孕妇还要孕妇。 万道金光耀眼夺目,虽然离的已经很近,但对面黑色的形象仍旧朦胧不明,寂静无声中透出无边的诡异。不管那披头散发的鬼东西是什么,可能够造出如此声势的,绝非善类。 进来的五个人交换一下眼色,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不可贸然出手。 夜歌暗暗地长抒一口气,心中叫声侥幸,他们没有立刻下杀手,自己便有机会。面对这个机会,夜歌却是满手冷汗。自己没有多少时间,这些人若要冒险一试的话,自己绝无还手之力,必须说点什么,可稍有不慎,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乱刀分尸了。只转瞬间,夜歌肚里转过无数念头——接下来怎么办? (本章完)

第97章 萍水夫妻 夜歌正自彷徨无计的时候,躲在自己怀中的凝翠儿却忽的出声说话,这一下起于突兀,丝毫不曾提防的夜歌只被唬的魂飞九天。 从外面看,夜歌妆扮的这个披发黑衣人该是一个男人,此时却突发女声,五个人俱是一惊,倒有三个人不由自主的连退两步,满是诧异的望着夜歌。 凝翠儿逼着嗓子悠悠道:“我不过是一株未成气候的压日彻金轮,你们看我体态如此臃肿便是明证,即使采了,对你们也并无多大补益。” 凝翠儿明显示弱的话,叫这五个人大抒一口气,心中同时想到,管他有什么用,把你带回去就是奇功一件!本来的迟疑立刻化作了****。夜歌在发丝间看出情形不妙。手中归燕双刀猛然提起。 千钧一发时,凝翠儿却是嘻嘻一笑,柔声道:“我对各人武学并没有什么用,却知道两个大大有用的东西正在不远处,你们若不取,定然再无机缘。” 五人中一个使铁斧的一边慢慢往过走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东西?” “魔舍利和造化神丹!” 此言一出,五人立时止步,各个瞪大了眼睛,急道:“你,你知道魔舍利和造化神丹在哪里?”此番骤然听到心中最最关心的事物,五人焉能不惊? “当然知道,”凝翠儿笑道,“否则,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魔舍利、造化神丹自出世以来,备受天下各路英雄渲染,其神奇的名头可谓是旷古烁金、妇孺皆知。四海内,心心念念欲得二宝的人真是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夜歌所知道的三大势力为夺此宝所进行的明争暗斗便不知道有多少。 至于那不见天日的种种暗流就更是数不甚数了。江湖虽阔,人物虽众,可这异宝却仅此一件。 使斧头的大汉一脸亢奋,急吼吼的叫道:“你快说,你快说啊。”夜歌心底一笑,暗道跟你们说有什么屁用。果然,凝翠儿笑道:“此乃天下机密,还请诸位请天筹先生进来,我自当以实情相告。” “这,这。”这五个人显然不是那么乐意就此离开。 凝 翠儿却是一冷,话音凄切:“你们见过我的速度,我若要跑,请问在场诸位哪个能拦的住我?只是此时局势大乱,外面数万群雄虎视眈眈,我才不得不与天筹先生这种智机绝伦的俊才合作,你们若是不肯,我走便是。”说着把夜歌胸前的如意柬一摇,那金光摇曳吞吐,果然似要离去一般。 凝翠儿这番硬话籍着方才惊世骇俗的逃命速度,颇是掷地有声! 一个矮小,满脸髭须的人慌忙摆手大叫道:“慢慢慢,咱们有事情好商量,好商量。”说着对那使斧头的大汉猛使眼色。 那大汉心中百转,看夜歌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委实不敢轻慢,能泛射如此煊赫金光的,想来想去,天下间也是绝无仅有。初时,他听天筹先生所言,以为不过是一件兵器什么的,现在看他有手有脚,还能出声人言,掂量下自己本事,更是半点把握也无。想罢,大汉咳嗽一声,大手一挥,那矮个子便飞跑了出去,剩下的四人却是不动声色的把夜歌围在核心。这东西若真跑,那说不得,怎么也要拼一拼了。 只片刻功夫,外面一路靴子响,金光一阵波动,那白衣黑冠的天筹先生已走了进来。在外面,虽然已听了手下描述,乍见之下,这位风姿飘逸的先生也不觉愕然。 天筹细细一番打量,已是八成认定了黑衣披发的夜歌定然是人,只是,这周身泛射五六尺金光的怪异情景又绝不像各家各派的武功,而这般威风的宝物自己又怎会半点也没听闻呢?正自沉吟间,夜歌怀中凝翠儿忽的出声道:“鄙下可否与先生单独一晤?” “先生不可啊。”使斧头的人连忙劝道。 那天筹却是微微一笑,纸扇一挥,道:“你们且先出去。” “先生!” “无妨,我心中有数。” 那使斧头的汉子看看夜歌又瞧瞧天筹,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却只道声:“小心。”便率领众人退了出去。 天筹嘴角挂笑,纸扇轻摇,缓缓踱到夜歌背后,轻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还请露出真面目来吧,这样才好畅谈。”夜歌坐地不动,却只觉背后一片温热,似乎被什么东西罩 住一般,心中暗骂:“你这般走到我背后又能弄什么鬼,我要走时,你焉能拦的住。” 心中想着,却真的移开了面上长发,笑道:“天筹先生好眼力,在下佩服,只是先生在我夫妻背后,如何见我二人真面目啊。”说着便扶着凝翠儿了起来。 反正已经瞒不过这家伙一双贼眼,索性拼一拼吧。 只见黑袍晃处,一个娇小的女子便现出身形来,并肩和夜歌立在一起。二人此时俱穿一身黑衣,联袂而立,自有一股沛然气势。 只是天筹却呀的一声惊呼,他心中本来已经算定,这两人多半就是体质为零的夜歌和凝翠儿,只是面前这男子和自己预想中的人完全两样,横眉怒目一脸凶相哪里是画像中所绘的夜歌。至于那女子,浓妆艳抹,一股妖艳之态也与先前的印象全然不符。(女子妆前妆后本来差异便大,凝翠儿更是不惜血本,把画画的染料乱涂一气,夜歌一见下尚且悚然,更何况是天筹?) “二位是?”天筹茫然道。 凝翠儿一双美目流转,含情脉脉的上下瞄着天筹,格格笑道:“先生风liu倜傥,目光如炬,不是把我们夫妻看作什么压日彻金轮了吗?妾身在这里谢过先生赐名了。”说着盈盈一福。 夜歌忽见身边清丽脱俗的凝翠儿骤然间变作一个烟视媚行的妖媚少妇,心中虽然惊涛骇浪,眼中却不敢显露出半点惊奇来,嘴角始终还挂着一丝邪邪的微笑,似乎对自己“妻子”的这种行为甚是激赏。 天筹老厚的面皮不由得一窘,只是纸扇轻摇,笑道:“在下拙陋,敢问二位贤伉俪大名。” 夜歌并不说话,只是呵呵一笑,忽的手起一掌,只听轰然一声响,天筹脚下半寸处土崩石溅,荡起半天灰尘。夜歌已将近六转的功力骤发一掌,果然唬的天筹尽去小觑之色。只是一掌拍出后,筋酥骨麻,微微一动便觉一阵钻心的酸痛,短时间内,怕是再难拍出第二掌了。 凝翠儿知道夜歌正自忍痛,格格一声娇笑道:“鄙夫妻僻居东荒,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求天筹先生屈尊前来,乃是谋一大事。” “哦,不知是何事?” (本章完)

第98章 各自肚肠 “自然是为了魔舍利和造化神丹。” 此言方罢,天筹双眼顿时一亮,纸扇收拢,紧紧地看着面前两个怪人。情势已是一触即发,却忽听凝翠儿一声格格娇笑,素手轻拢发丝,眼横秋水的妩然笑道:“想来先生多半怀疑我夫妻二人便是夜歌和凝翠儿吧。” 天筹面上讶然神色一闪即逝,不置可否的淡淡笑道:“在下一向愚鲁,常常见识不明,还请夫人解疑。”天筹此时肚中几回盘算,虽然把握极大,却仍旧不敢肯定面前二人就是夜歌、凝翠儿,一来此二人面貌和印象中大相径庭,二来,所谓的体质为零虽然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自己却是半点不知道这所谓的体质为零究竟是何样一种效果。刚才夜歌那一掌,着实不弱,若真的打在自己身上,便是能保住性命也怕极惨。 天筹心中且疑且忌,是以手中纸扇虽有机关,离开夜歌二人又不过一尺,却始终不敢使出那最后一手。 不管天筹如何寻思,凝翠儿却悠悠道:“我们是不是凝翠儿和夜歌,这重要吗?”这一声落地,不啻惊雷,远处人马奔腾,万众呼号的声音也似乎远不及凝翠儿这柔柔一声。 不待天筹反应,凝翠儿又道:“我们若是夜歌二人,以我们刚才展现的速度,相信阁下武功再高两倍也是挡拦不住的。” “那……”天筹想要说话,却一下被凝翠儿堵住,娇笑道:“我夫妻二人之所以在这里等你,却是为了一桩买卖。” “买卖?”此时,远处的人马呼喊声愈来愈近,那划破天际的凄厉羽箭声,如雨般落下。 “对!买卖。”凝翠儿微笑,对远处血腥的厮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根本没有看见,娇美的面容上不见半点波澜,悠悠从容道“我们想要借助贵派实力向西门菊报仇,我要叫他尝尝这人世间彻底的失败和无助,我要叫他心痛,痛入骨髓!”凝翠儿说这句话时,前半句尚且笑靥如花,后半句却已怨毒无穷,一股仇深似海的恨意尽情涌泄,夜歌只觉身畔一片冰凉,如坠冰窖般,悚然心惊。 这般铭心刻骨的恨意,也是凝翠儿演出来的吗?夜歌心旌摇荡,肚里想些什么连自己也一时说不清楚了。难道,翠儿真的与那西门菊有什么仇怨?是什么仇怨叫这天真娇媚,对美充满向往的小小画师如此怨毒,夜歌越想越是惊怖。 “报仇?”天筹的惊讶明显不亚于夜歌。 “不错,”凝翠儿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枉作人子。” 见天筹还欲再言,凝翠儿恨恨说道:“男儿大丈夫何必罗里啰嗦,此事一言可决!我们若真是凝翠儿和夜歌,你把我二人送至西门阵营,天下会有如何反应,难道群雄会坐视西门菊独占天下两大至宝?西门菊的天下盟成为众矢之的,对你们鬼天哭的好处恐怕不下于夺取此二宝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身处巅峰所能得到的不仅仅是荣光,他更要有足够坚实的腰杆,能禁得住狂风和暴雨!骤然一跃成天下瞩目的西门帮会,有足够的底蕴来抵挡天下汹涌怒潮吗? “怀璧其罪,借刀杀人!”天筹折扇一拍大声道。他过分灵光的脑海里瞬间涌满了与天下为敌时的 西门菊,吸引了一切目光的和力量的天下盟,会给江湖带来一个罕见的真空,而这个真空,自己能做什么?天筹越想越是兴奋,竟至于满面红潮。 凝翠儿却不来理他,依旧自顾自的道:“我们若不是夜歌、凝翠儿,以我们对西门菊的仇怨,只要让我们靠近他西门菊十里处,凭我夫妻二人的速度,出其不意,斩将杀敌不过探囊取物一样!”凝翠儿说着娇躯一转,笑嘻嘻的看着风云四合的数万人大战场,道:“以此间乱像,天下盟群龙无首的话不怕他转瞬间不崩溃灭亡,况且,西门菊虽死,他的精锐铁骑却还留在此处,以你们鬼天哭的实力或是沿途截杀,或是直捣黄龙,种种妙法,自然不用我一妇人来教。” 天筹长抒一口气,彻底为面前娇艳的美人折服了,他双眼望着远处,看着天下群雄纷纷争霸的豪雄场面,不觉一晒,这些人,蚂蚁般的人,即将落在他天筹的算计之中,犹如棋子,而那执子之人正是自己,自己将一手搅动天下风云! 从此之后,江湖的势力格局将由自己转变,自己会一步步走上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地位。 面前的两人不管是不是夜歌和凝翠儿,都不在重要,因为自己有更加厉害的后招。天筹得意的冷笑着,这两人急于要找西门菊,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亲密和深仇两种。有仇暂且不说,如果是亲密?自己一定要护送他们进入西门菊的大阵,不过此途中,自己会用灵鸽遍告天下豪强,这一团金光中便是夜歌和凝翠儿,他们已被天下盟所擒!片刻间,筹划好所有细节的天筹终于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 在金光中,向外看去,四五路人马已经逼的极近,漫天羽箭,百里灰烟,更有声嘶如雷吼。大战之势,一触即发。 西首数十铁骑擎起一面猎猎大旗,盔明甲亮扬刀绰马而来。看势头正是冲着夜歌他们来的。再远处,更有百十人也似乎看到了这里诡异的金光,鼓噪呐喊而来。 这片四面环山的狭仄之地,此时填满了无数刀兵,诸家势力犬牙交错,如一道道墙,如一条条铁索封堵了前面所有的路径,而后面只有一条通向断崖的羊肠小路,只是已被发现行迹的这几人,又能躲开几时? “天筹先生!”外面一声急遽的大吼,必须决断了,外面的焦急不安已快至顶峰了。 天筹再一次把逼人的目光,射向对面的二人,依旧看不到半点的慌乱和破绽,天筹心底暗赞一声,不可察觉的微微一摇头,忽的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狂,不知何意。 外面的人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纷纷提刀持剑冲了进来,大吼道:“天筹先生,天筹先生!” 夜歌、凝翠儿联袂而立,微笑的好像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滑稽剧。天筹明亮的眼睛闪过一抹异样的决断,转身大声喝道:“诸位听我将令!”他说这话时,眼睛却依旧像狼一般看着凝翠儿和夜歌,希望看到一丝动摇和畏怯。 不管是敌是友,这二人真乃人杰也!天筹嘿然一笑,厉声道:“诸位可敢与在下放手一搏?”这时,冲进来的诸人才像忽然清醒似的,大声应诺道:“刀山火海,尽凭先生吩咐。” “好,”天筹傲然一笑,刹那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大声道:“ 诸位随我来。” 转瞬间,金光帷帐中再不剩一人,只有夜歌和凝翠儿,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立在那里,根本听不清天筹在外面大声说些什么,夜歌不知道凝翠儿是怎样的,自己却是满手汗水,背心一片汪渍,他妈妈的,没有实力,全凭这样装腔作势来唬敌,还真不是个轻松伙计。几次被那天筹凌厉的目光扫到,夜歌最后竟不争气的微微的腿软起来。 一定要恢复,一定要恢复自己的体质,这样命悬敌手完全不能执掌命运的刺激场面夜歌实在不希望经常上演,可是自从霉运开始后,短短半天功夫,自己先后被宁雀儿、天筹像是猎物一般审视。 虽然从未像此时一般渴求实力,但对于如何恢复体质,夜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正自想着,嗖嗖几声,数支羽箭透过金光直射而入,最近的那支尚兀自颤颤的羽箭,离开夜歌不到一指,几乎是紧贴着腿侧射了过来。 刚刚有些风干的后背又一下湿乎乎的了。 该死的天筹,只要告诉自己西门的准确方位,凭自己现下的速度,还是很有希望胜利大会合的。只是在这样拖下去……嗖嗖,又是数支羽箭,穿过如火似雾的金光直射而去。似乎想要用那尖利的嘶嚎来嘲笑夜歌的妄想。 只听几声惨嚎,一道白光便冲天而起。 金光外,终于响起久望的喊杀声:“为翻云报仇啊!杀死这些兔崽子啊。”喊杀声当然没有什么新意,金光却是一阵波动,天筹再次钻了进来,只说声:“跟紧我们。”便又冲了出去。 夜歌、凝翠儿相对一阵苦笑,瞒天过海一阵欺诳。却终于还是要露馅了。靠现在的体质跟上你?夜歌心底只有一阵心酸的无力感,终于体会到了一切都顺利进行,难关尽渡后却发现风向这一致命问题的周郎周大都督的心情了。夜歌不知道的是,外面的天筹已经决意送他们进入西门菊的怀抱,屡次的试探不过是为自己增加胜利的砝码而已。 可这些心思,夜歌不知道,凝翠儿更不知道。 金光不能撤,以此时险象环生的场面恐怕再难有重新启动的机会,可是顶着这么耀眼的东西,简直就是战场上诸方的活靶子。两害相权取其轻,夜歌却实在分布清楚那个害比较轻些。 对面的这数十个骑马的武士,显然把自己高估的太多,又全然没有把天筹等几十个两脚羊放在眼内,怕被别人争功似的,忙忙策马冲来,本来单薄的阵线更被拉成长长而松散的一线,看那架势,竟然是直冲金光而来。跑在最前面的这位仁兄整整和后面的兄弟拉开来十几丈远,一手策马一手擎抢,兴奋地满脸通红,摇抢呐喊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是宝物啊!!” 利令智昏,徒逞匹夫之勇多半是没有好下场。在天筹的指挥下,那几十人排成四列,如一面铁墙一般挡在骑士面前。 杀!骑士半点不退,丈八长枪挟在腋下,黑沉沉的枪身紧贴健马身侧,作为最出类拔萃的骑士之一,他完全清楚烈马千余斤的冲力和锋利的抢尖加在一起时怎样的可怕,前面血肉堆垒的人墙简直是自寻死路。宝物就在后面,触手可及! 扬名天下的豪雄之梦,是每个男儿最原始的企望!不灭的企望!杀!一战成名天下知! (本章完)

第99章 金光逐鹿 烈马长嘶,铁蹄践土,距离已不到一丈! 天筹不惧反笑,白衣飘飘,一柄折扇如刀般狠狠斩下。他的前面,四列人众计二十三人,刷的一声齐齐举起一个乌黑的东西来,阳光下,乌黑的东西连成一气更被天边余晖一带,映照成一条黑亮似铁的虹霓。 当夜歌看清了那乌黑的事物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那赫然是二十三具连弩!勇猛无匹的骑士也终于看清了自己前面真正面对的是什么,面色迅速由骄狂不可一世变得畏怯而苍白,吁,烈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经过短暂的挣扎,这位身手不凡的骑士迅速掉转马头,竟然把背留给了二十三张劲弩,逃了。 畏惧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夜歌不知道,但畏惧足以让一个人在最不应该的时候做出最不应该的蠢事,他奔腾的健马离开人墙不过一丈,只要再冲前一步,敌人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来,可唯一活命的机会早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已被完全抛却。 肆无忌惮的轰然大笑中,那名刚刚还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骑士毫无悬念的死在漫天弓失之下。轰然一声,重重摔在尘泥之中,连同胯下的健马,长颈弯曲哀鸣一声,化作白光随主人同去。夜歌闭上眼睛,一阵默哀:下次不要再找这样的蠢货作主人。 前面的骑士死了,后面喧嚣呐喊的骑士忽然像是哑了似的,一个个慢慢停下了马足,在高头大马上畏怯的张望着,静静的看着同伴死去的地方,哪里还有发热的一泊鲜血,众人却视作雷池一般,再不敢跨前一步。骑士越聚越多,已经超过了天筹的手下,像一团云像一座孤山,矗立在夜歌等人四五丈开外。骑兵的威压是莫大的,二十多名骑士高高的,厚重的窥伺着这边,夜歌立刻便觉出此地的单薄来,前面虽然有四列手持劲弩的人墙,可是人墙实在太短了,六七个人一字儿排开的长度能遮挡的地方实在有限,绝大多数方向都可以是骑兵们轻易突入的破绽。夜歌觉得自己好像躲在一段矮墙下,四面乌云滚滚满含着****的疾风暴雨。 天筹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谋士形象,像是杀伐战场的悍将,折扇就是手中的战刀,擎着它哈哈大笑道:“你们已占尽优势,何不来冲!我们二十三张快弩绝难杀死你们一半,你们便能冲杀进来,到时候,只有短兵器的我们如何还是骑兵的对手?尔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其快哉,痛饮敌人之鲜血,又何其壮哉!” 天筹的话实在精彩,只把夜歌说的心惊肉跳,似乎已经看到了烈马践踏下的血肉模糊,对面的骑士们听来也颇 为心动,但问题是,谁做那必死的一半人,谁做冲入敌阵大砍大杀的英杰?这是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马上的骑士逡巡着,用充满期翼的目光相互鼓励着,希望有勇敢地人出来带他们建立功勋。 可是,除了马斯,众人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来。(沉默是金)那种气闷感,刺激的夜歌恨不得一步跨出,代他们冲出去。 天筹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哈哈一声大笑:“诸位勇士,请带话给陌上桑陌头领,他自诩****的骑兵除了自己嫡系三十八骑外,皆是一群胆小无能的鼠辈,皆是乌合之众,哈哈哈……” 对面的骑士显然不是陌上桑的嫡系,被这样侮辱,脸色也瞬间变的很难看,但作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又怎会上如此幼稚的激将法的当。 天筹笑的更加得意,大刺刺的回转身来,背对着疾风般的骑兵,大声道:“兄弟们,分作两队护住金光,他们不来,咱们走!”众人一声轰然应诺,前面两排依旧不动,后面两排却无声的如潮水一般齐齐来到夜歌和凝翠儿的侧面,其快捷整肃足见平日训练之精。夜歌看着不由暗暗赞道:“西门兄啊,你真是有个好对手啊,或许这才是江湖最吸引你的地方吧。” 在天筹一声喝令下,两队人马簇拥着夜歌和凝翠儿,大摇大摆的在骑兵注视下向着汹涌壮阔的主战场大步走去。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耀眼之极的金光,可精明之极的天筹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任由夜歌这样一路招摇而行,越来越多的小股队伍相互戒备着,快速无比的向这里哨探过来。 紧随骑兵之后,那股乱七八糟的人群鼓噪呐喊着,双眼冒着光,一窝蜂的冲了过来。这些人长长短短擎着各式各样的兵刃,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毫无组织,也毫无队形可言,扛着大盾牌的被丢在最后面,拿着短刀的却蹿在了最前头,像是一群暴民土匪似的冲杀而来,虽然乱,但人数众多,喊声惊天,荡起漫漫黄尘。看声势也着实吓人。 看着这样的对手,天筹的命令很简单:“列阵,射!” 噌噌弓弦响,簌簌乱箭鸣,一片耀眼的箭簇在阳光下划出慑人的亮彩后,便纷纷化作勾魂摄魄的鬼使。白光与血泊并起,哀号同弓吼共生,只几轮箭雨,面前声势浩大,却毫无遮掩的队伍就死伤了将近三分之一。 他们也同样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在慌乱畏怯下,在前面同袍血肉的掩护下,屁滚尿流的远远逃开,很多人自以为非常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可不等他们欢呼千难万险逃出生 天时,远处,****的骑兵终于拿起战刀,用一个很恰当的对手来发泄出郁藏胸中的怒火! 杀这些人,骑兵们还是相当有战斗力的。 看着莫名其妙忽然就杀在一起的两股人,天筹和手下同样瞪起了惊愕的双眼。可是等一件件装备掉落的时候,所有人都如梦方醒。原来如此,不过如此,唯,利益而已。 天筹他们是没有时间看这血腥的好戏的,远处,数支人马越杀越近。可天筹依然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径直向一个方向大步走去,对夹在中间的夜歌和凝翠儿不管不问。 一左一右,两路人马几乎同时杀到时,天筹居然得意的笑了起来。他伸手一招,换来一名手下,耳语几声,便到:“快去。”这名手下,虽然一脸迷惘,但仍旧坚定的点了点头,飞快的突围而去。幸好,这两班人马并不是一路人,对一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人的逃亡并不稍加理会。这两路人马,左手是一个骑马的大汉,浓眉密髯,紫青战袍下,是一匹雄健至极的乌骓踏雪驹。 那人将马立住,手上双股剑蛇信一般向前一指,声若雷霆一般吼道:“前面是谁?这金光里面的东西,统统留下。敢有半个不字,这便是榜样!”说着,更不打招呼,左手一扬,呼啸一声,只听砰的一下大响,天筹身边的一个兄弟已经惨嚎着倒地,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马上大汉收回去的是一个带血的流星锤。 不等天筹说话,对面一路人马也已经驰到,人还未至,一声长长大笑却挡住了浓髯汉子的话,嗤笑道:“万里云烟,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大漠吗?你以为这里还能任你劫掠吗?要抢东西,先问过我侠义门再说!” 这说话的汉子长身玉立,不怒自威,虽然步走,气势却绝不弱了马上万里云烟半分,手中一柄斩马大刀更是精光湛然,一视之,便知绝非凡品。 “啊呸,”浓髯汉子万里云烟一声大喝,骂道,“侠义门?!你小子劫道杀人比我少吗?妈的,居然有脸自称侠义,我看江湖上就属你不仁不义。” 那人哈哈一笑,不以为忤,斩马刀一扬,高高擎起,大声道:“万里云烟,今天一句话,我们俩联手抢了那金光,立即退出战团,怎么分,出去再说。” 万里云烟一怔,立刻明白,这是目下最为稳妥的办法,在这群雄环伺之下,依他们俩的势力,谁都无法吃独食,如果联手,实力大增下,突围怕是不难。他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虽然知道即将合作的人奸阴险,可微一沉吟,便立刻叫道:“好,就这样,出去了咱们再说!” (本章完)

第100章 风云骤变 情势陡转,两路人马骤然合作一路。 半句多余话也无,一声呐喊,两大悍贼便开始率领手下各自从左右掩杀了过来。天筹手下不过二十余人,又要分挡两面,劲弩虽然厉害,也只是射倒二三十人之后,便被四面围打的两路悍贼突破防线,冲到了近前。 万里云烟一马当先,袍底流星锤神出鬼没,云里雷霆般乍收乍放,双手青锋剑左劈右砍,削肉溅血,哀声连连中瞬间便杀破眼前障碍,策马直朝夜歌而来。 此时,天筹还在外围被另一个贼头围住,剩下的十几个鬼天哭帮众,人人苦战,自顾尚且不暇,如何又顾得了夜歌?情势已经不可逆转。 胯下马蹄如雷,周身黄尘似帐,万里云烟帝王一般轰然降临。他此时双剑皆交在左手,空出右手,便要来拿心目中的“宝物”,不期然却看到两个活人并肩而立,一男一女皆生的诡异,正朝自己微微而笑。(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却绝没有想到这样的金光中会笼罩有人,江湖上哪里听说哪个人能泛射金光的,这岂不是神佛了?) 不好!万里云烟一声大叫,凭自己多年杀人放火的经验,无需思索,直觉立刻告诉自己两个字——中计!无暇思索究竟是那个王八蛋羔子设下陷阱坑害自己,胯下乌骓疾驰中,被他主人轻扯缰绳,四蹄跃空,轻灵矫健的掉转了头去。 可是,夜歌却已出手,只见他周身陡起一阵银光,盘旋团飞,寒光凛凛如飘风泼雨,身周二尺内挡者披靡!金光银光中,低沉呜咽的戾啸中,再看不见有人的身影,只见十数道血痕,异样刺目的骤然在空中绽放。 簌簌簌簌,啸声歇,银光敛,夜歌摇摇欲坠的身躯被凝翠儿扶着,手中是一柄寒光湛然的二尺弯刀。地上,一柄一模一样的弯刀跌落尘埃,满刀的血迹似乎在诉说方才的雄姿 马上的骑士终于冲出了金光,兀立当地,周身从上到下,连胯下心爱的乌骓也难幸免,密布着纵横交错的血痕,爱马悲嘶一声,雄健的胸肌上,鲜血更是汩汩而流。 万里云烟此时却顾不上自己的爱骑,甚至顾不上给自己疗伤,只是大声喝道:“好身手,好内力,请问阁下大名!俺万里这次输得心服,输的害怕。”自己若是闪躲的慢了片刻,此时两人带马恐怕已是化作数段了,好可怖的招式! 金光里,万里云烟看不到夜歌的表情,更看不到夜歌胸襟上的一大片鲜血,夜歌却能看到万里云烟血葫芦似的跨在马上,虽然全身被伤,英雄气概竟是半点不曾消减。夜歌听着万里的问话,心中一阵苦笑:“好身手吗?好内力吗?这次强运内力,五内如火焚锤击一般,若不是被凝翠儿扶住,几乎连的力气都没有。至于那一招,却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乃是出自归燕双刀自带的一招无双fei燕的绝技。真是好厉害,好杀气,二尺内几乎敢称江湖无对!” 若不是夜歌现下逼近六转的雄厚内力,几乎使他不出。饶是如此,自己被体质所限,发挥出的威力恐怕也不到七成,这样强横的兵器真不知道凝翠儿是如何得到的? 只不过内力使得越厉害,使得越凶猛,身体所承受的剧痛也是成倍递增。夜歌想要说话,方一张嘴,头脑一片眩晕,便身不由主的软软的靠在了凝翠儿的肩膀上,现在只想沉沉的睡去,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游戏外,夜歌被告知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建议下机休息,可是这样的精彩场面,夜歌又怎么舍得离开,迷迷糊糊的赖在凝翠儿香肩上,望着朦胧的一切。听着外面杀声渐炽的战场,夜歌隐约意识到——这个江湖,恐怕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天下第一,谢君无悔的倾城吼,这一双弯刀,正面相搏,天下几人能抗?各人的武力若不足炫,那么群体的实力才是称霸的重要本钱,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的自己在这群雄割据的江湖将要何去何从呢? 万里云烟久久等不到答案,似乎想要什么动作。却忽听一声暴喝:“万里云烟,你敢!”只见一身鲜血的天筹骤然出现在夜歌面前,他身周只有三四个人,跟他一样,俱是一身鲜血。看那微微震颤的身躯,恐怕比夜歌也好不了太多。 一声哈哈大笑,侠义门的帮主手绰斩马大刀大步而来,抚须笑道:“不俗,鬼天哭沧海蜃楼的手下果然有些真本事!” “什么,”万里云烟突然像是被惊醒似的,讶然回首,盯着来人问道,“关九,你说他们是董少的手下。” 那个持斩马刀的人原本叫做关九破梦,自称关帝之仰重如悬九天,高无可高,此般痴梦当有人破。他不揣鄙陋,以身任之。 此时关九歪着头,似笑非笑的打量一遍满身鲜血的万里云烟,这才慢慢说道:“若不是 给董少面子,又看他真有些本事,他焉能在我刀下偷生。”说罢,转身对统筹道:“我不杀你是给董少面子,却不是怕了他,识相的就快走吧。” 天筹自手至肘,几乎全被鲜血染透,一柄折扇也被削去了半边,露出里面黑黝黝的铁骨来,他不去理会关九,却转头来看自己兄弟,眼中带笑,一一扫过,夜歌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很快,天筹便做出了决定,白衣一转,手中折扇遥遥指去,正指着关九,一往无前,默然无言,唯有风啸更猛! 关九瞬间变色,斩马刀一挥,手下帮众已抢先呐喊着冲了出来。 “慢!”一个庞大的身影忽然挡在他们中间,正是骑马的万里云烟。 关九脸色更是难看,斩马大刀一挺,便冲了上去,吼道:“你丫的便这般没有出息吗?一听姓董的,连魂儿也吓的没有了,咱们这是在游戏里,何必再对他忍气吞声!” 万里云烟这回竟是出奇的脾气好,并不反驳,却是跳下马来,附在关九耳边低低一阵细语,直说的关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眼珠子不住的像金光里看。 “当真?” “我万里道上混,什么时候说鬼话糊弄过兄弟啊。” 关九又是看了一眼那招摇无比的金光,似乎看出什么蹊跷似的,嘿嘿一笑,对满身血色的统筹轻佻的拱拱手道:“哈哈,不想鬼天哭竟然摆出这样厉害的阵仗来,厉害,厉害,在下我佩服之至。若有用得着我关某的,说一句,一定通力配合,说起来,我和董少那可是老相识啊。哈哈。”关九打着哈哈转身便要离开。 他身后的兄弟跟随他多年,见老大这般模样,****的气势片刻消尽,笑嘻嘻的晃着绷紧了的臂膀跟着退开。 便在人群一阵晃动时,散乱疏松的队伍中忽现一道黑影,如风般迅捷,似夜一般沉寂,不知不觉间已透破重围,从关九的上百手下中,直直的杀了出来。 他斜指地上的长剑是通红的,身上却再没有一点血丝,魅影幽灵一般杀至。关九的眼睛和万里云烟的眼睛睁得一样大,惊愕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本已轻松平静下来的战圈中,忽听一声暴喝,落雷般的响起。 “好贼胆!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果然不愧是积年的老贼。”天筹咒骂一声,折扇刷的一展,便来挡那黑影。 (本章完)

第101章 漩涡 那黑影来的诡异,却远不及她剑法诡异,只见血剑一斩,恍惚间似有似无,漫漫虚影尽数罩住了天筹。 天筹虽然心惊,但自己的计划却绝不能就这样便功亏一篑,情急中,大吼一声,折扇如鲲鹏展翅,自上而下重重一下扇落,风声呜咽竟似凄嚎。 远处,万里云烟和关九破梦同时大叫一声:“好!天筹兄弟我们来助你!”,一个绰双股剑,一个提斩马刀,左右分开来截黑衣人后路。 三大好手合击,瞬间封死了黑衣人所有后路和躲闪余地,任人都能看出,黑衣人已如如急涛漩涡中的碎纸,转瞬间便会被吞没。不想绝境之中异变陡生,那黑衣人身形一矮,滴溜溜平地一转,忽的一下向关九扑去。 黑衣人扑的快且刁钻,剑芒直取关九腋下,关九横刀一拦,刀杆在剑锋上一压一拨,乘势送开,大刀寒锋凛凛直劈黑衣人头颅,黑夜人不想关九在力难用到处,也竟有如斯反应。虽惊却是不乱身形一扭,歪头避开刀锋直取关九胸腹,关九不退不避,刀杆一压当啷一声挡住剑锋,左手顺势一送,刀锋闪闪横劈而出。谁知那人却像是早已经料到一般,身躯猛地向后一弯,断筋折骨一般使个平平的铁板桥,让刀锋贴着面目砍过,身下却是半点不停,如泥鳅般从他胁下钻出,目标不变,径去金光。 金光中,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凝翠儿,默默的夺过夜歌手中的弯刀,悄然而立。夜歌朦胧的见了,昏沉沉的脑海里忽然激起一股电流似的一下直起身躯,身体微微颤动,想要说什么,但口张了几次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伸手想要捉住近在咫尺的凝翠儿,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手臂似的,空空的没有一点知觉。 “你想说我丝毫没有功夫内力是吧?”凝翠儿温柔可心的小声说道。 “难道不是吗?”夜歌只能用那双眸子来表达胸中强烈的感情。 凝翠儿微微笑着,摇一摇头,柔声道:“你可太小看了我,我早说过,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你却未必了解我,知道我,我可是很复杂的啊。要读懂我,可绝非像我读懂你那样轻易。”说着含情脉脉的向夜歌抿嘴一笑,俏脸竟然飞起一片红晕。 说话间,金光一阵波动,一道黑影已经冲了进来。外面是大声的抱怨和不满:“怎么搞的。老关你不会故意放水吧,两次都从你那里逃了!”这是万里云烟瓮声瓮气的嗓门。 黑衣人显然也犯了万里云烟的毛病,见到夜歌和凝翠儿时,一阵错愕,他的脸虽然大半掩在黑布中,但那双眼睛流转出的神色,告诉了凝翠儿一切。第一次现身江湖的金光实在让太多人惊异。 凝翠儿嘻嘻一笑,手中弯刀一转,那锋利的刀刃便在凝翠儿指缝手腕间盘旋飞转起来,像是贴肉而生的一般,再也掉不下来。只在素手上舞出一片银光,竟是异样的灵动巧妙。 旁边夜歌只看得眼花缭乱时,却听凝翠儿笑道:“你掉入我们陷阱了,便有冲天之翼,又能奈何?” 黑衣人霎时像被惊醒似的,一声断 喝:“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存在!”声音一出,竟然是女声,而且莺莺娇脆,甚是悦耳。 凝翠儿手中弯刀在犹如魔法一般的芊芊五指间盘旋飞舞不止,心中却是盘算的更快:“我们?难道这是一个组织?”心里想着,脸上却不见半点微澜,平易从容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在暗处捣了多少鬼,以我家沧海蜃楼帮主的身体岂能不知道?这次便是要叫你们自投罗网!” 看黑衣人的目光,凝翠儿便知道自己蒙对了,正要再接再厉,金光外一阵大喝,一柄刀,两股剑劈风斩铁似的杀来。那黑衣人心神全被凝翠儿所慑,哪里抵挡得了两大高手的合力绞杀,慌乱中,素手一扬,血剑急急挡驾。 挡住了刀,双股剑却如铁钳一般拦腰砍下,雪亮的剑锋在黑衣人纤柔的细腰上闪电般的一下交际,便带着大捧鲜血分了开来。 啊的一声惨嚎,赤血飞溅,微微的几点溅在夜歌的脸上,热热的,隐约还有一阵甜腥。 黑衣人被杀,万里云烟和关九却同时愣住了,金光外这人机变无双,怎得忽然间变的如此稀松,眼见白光冲天而起,叮当一声,一个铁牌掉落在了尘埃之中。 关九抢先一步,夺在手中看时,却是一脸的不解,摇摇头递给万里云烟:“你认识这玩意吗?”阳光下,只见一个雪亮的银牌,花叶扶疏中镌刻着一个狰狞的血字。 “这是什么?”后一步赶到的天筹问道。 “不晓得,”万里云烟摇下头,大声道,“那黑衣人临死的时候掉落的。”说着便把银牌递给了天筹。 天筹翻来覆去看了良久,亦是一脸的迷惘。回头却见关九不时的那眼睛去看夜歌和凝翠儿,一脸的若有所思。夜长梦多,天筹不愿意耽搁,大声道:“二位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当先一步走出了金光。 万里云烟立刻跟了出去,关九闪烁的眼光却来回扫了几次夜歌,不明白这样虚弱的人,便是设下陷阱又能有何作为?满腹疑窦的慢慢的跟了出去。 夜歌不知道这仨男人嘀咕些什么,但却知道他们很快的达成了一致,在三路人马簇拥下,夜歌一时“威风无两”,大摇大摆的向战场中央行去,似乎在故意炫耀似的,浩荡行列中偏偏还大声鼓噪,唯恐别人不知道,唯恐别人不注意。 这三路人马合在一处,人数已达到四百有余,且左有万里云烟麾下漠北马贼护卫,右有甘陕一带横行巨寇拱戴。行动时不但整肃威武且大有杀伐气象。不开眼的宵小乌合之众再不敢轻动,已冲到半路上的,也俱停下脚步,左右观望。 此时唯有正北一路人马大张旗鼓而至,黄尘上,但见一面绣旗高高飘卷,其上大书峨眉二字。 西南上人马虽然最多,满山片野,声势浩大,可那都是各家各派临时拼凑的乌合大军,有的要向前,有的向后缩,吵吵嚷嚷一如平常。人数虽然多过峨眉数倍,气象却是云泥之别。 天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遥遥看着峨眉大军对面而来,不由赞道:“谢君无悔真是女中 豪杰,竟然把这峨一派经营的如铁桶相似,好生兴旺啊。“ 他身后的关九哈哈笑道:“她再强也不过是一介女流罢了,如何比得上董少一手组建鬼天哭,威镇东南以长江为壑,天下英雄谁不拱手?” “是啊,是啊。“万里云烟也想凑趣,只是想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闷了半天只崩出一句,“这娘的就是三国的孙权啊!哈哈……” 众人一怔,继而大笑。 天筹早换过一身衣裳,依旧白衣似雪,手中折扇轻轻扇动,暗暗思索:“我会不会成为周瑜、鲁肃呢?”嘴中却说:“这次大事若成,二位不难成为我鬼天哭的甘宁、太史慈。”说着折扇一挥大声道:“走。”却是向正东边急进。 在他身后,两位未来的甘宁、太史慈,相互一望,满面的笑意里却有些别的意味,殊是怪异,只是正雄心勃勃,大步向前的天筹此时此刻是没工夫回头看一下的。 在天筹忽然而下的一声断喝中,早有准备的三路人马瞬间加快了脚步,远远贴着峨眉大军,斜插向东,正向西门菊的阵列中冲去。 原来那三千最为整肃的大军就是西门菊的麾下,夜歌远远看到大军中巨纛飞扬,飘卷舒张中,隐约见到两个斗大篆书——西门!心中不由一阵得出升天的快意,看着远处一排排一列列严阵以待的威武帮众,夜歌的心情又忽的转为一阵对莫名未来的恐惧,这次的不得已而为之,会不会让西门菊……·· 夜歌看着身前过分热切的天筹,看着一脸狡狯的关九,心中的不祥如大浪一般瞬间淹没了整个心头。 “不,不行,不能这样。”看着离开西门菊的队伍越来越近,夜歌惊惧的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徒劳的张着大口,慌乱中,他才发现,原来扶着自己走的凝翠儿竟然也是异样的兴奋,紧贴着自己的微微发烫的肌肤告诉自己,凝翠儿非常渴望着前面那个目标。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越来越扑朔迷离,凝翠儿,一个单纯执着于所有美好事物的小小画师突然间显现出那精湛的刀术,忽然间显露出对西门菊异乎寻常的感觉,联想到凝翠儿第一次提到西门菊时的咬牙切齿,夜歌只觉得头脑好像要裂开似的痛。 对面忽然一片大喊:“魔舍利、造化神丹的所有者联袂而来!兄弟们抢啊!”这声音突然间响起,像是排练好似的,对面忽然间冲出七八个人来,不要命似的向夜歌这边杀来,一边冲着,嘴上还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冲入金光!魔舍利和造化神丹就是我们的!”。或许没有人会记得夜歌和凝翠儿,但魔舍利和造化神丹的的威名,江湖更有谁不闻名遐迩! 这声音如瘟疫一般,如巨浪一般,瞬间传遍整个战场。初时,还是嗡嗡的议论声,片刻已经如开水一般鼎沸,其势一发而再不可收。 远处,原本观望的,踌躇的各路好汉立刻像被魔力牵引一般纷纷向这边赶来,呐喊着,发疯一般,唯恐落于人后。整个战场,以夜歌的金光为中心,无数汹涌的人流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巨浪已起! (本章完)

第102章 战未起时! 血色正逐渐展开来! 人群乱糟糟的往过抢,若那消息是真的,近一尺,机会便不止大一倍啊!是以挡在我前面的,看不顺眼的,长的比我帅的,全部砍倒,乘着着这汹涌不可逆转的狂乱之潮。 诸家势力本来就各有嫌隙,如今发疯似地忽然为同一个目的挤在了一起。既要奋力先前,期望杀透重重障碍最终劫下夜歌和凝翠儿。又要小心提防旁边的“战友”忽然反目,拿自己来开刀。是以十分力气使不到七分。 有那最冲动的毛头小子已经杀了过去,大部分人还保持着相当的克制和冷静,淌好了水才好捉鱼啊。 在这巨浪的核心,关九和万里云烟好像正承受着重重惊涛。关九的斩马刀,万里云烟的双股剑,天筹的折扇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鲜血染透。关九一柄斩马刀左劈右砍,或拦或拨,搅动的身前数十人连连后退,虽然拼死抵挡,却仍旧立脚不住。 关九好整以暇,一边舞刀,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魔舍利、造化神丹统统是我家辛苦打来的,敢抢者,杀无赦!!”看那神情,狰狞可怖,分明是拼命地架势。 万里云烟有样学样,也显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左劈一剑,吼一声:“叫你们夺爷爷的魔舍利!“右砍一剑,叫一声:”照照镜子,你们也配得造化神丹!” 天筹一柄折扇往来策应,倏忽进退,折扇或削或点,手腕转出,钢铁扇骨已锁住了别人的兵器,却不下杀手,反倒是和颜悦色的劝道:“这位兄弟误会,误会啊,那金光里绝没有什么魔舍利和造化神丹……”说着用力把挣扎的对手推开,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只是一件普通的护身软甲而已。” 一边说着,身移扇走,已经窜到了另一个人面前,继续着他火上浇油的劝说。 更远处,峨嵋派大军却停了下来,不但停了下来,反而稍稍后退,为大股狂涌向前的人流让出空间来,在那高可三丈三的蜀锦大纛下,谢君无悔一身紫衣,如玉的脸颊上挽系着一抹轻纱,任风轻卷,却总也揭不开她那倾城容颜。 旁边照常是一身火红的姹紫嫣,像一个请命冲杀前的先锋似的,左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右手提着剑一下一下虚砍着,眼睛里似乎冒出了火,不满的大声嘟囔道:“怎么姐姐倒是停下来了,夜歌这小子缩头乌龟一样不知道在哪里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着了,以前的仇一定要好好跟他算一算!” 谢君无悔微笑无语,半晌却对旁边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说道:“婉妹,你看如何。” 那被称作婉妹的姑娘披着一身如梦似雾的轻纱,柔柔的自肩上泻下,恍若一挂清泓,更似一树带雾梨花, 在风中摇曳生姿,一头乌黑漆亮的秀发长长的披散下来,一颦一笑,连身周的女伴们都要为之一窒。她听见谢君无悔的问话,浅浅一笑,柔声道:“西门菊不是也没动吗?”所答似全不关乎所问。 谢君无悔却笑着点点头。只看得旁边的姹紫嫣一头雾水,撅着嘴大声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姹紫嫣见谢君无悔和那白衣女子只是一笑,却并不作答,一时间火爆性子收拾不住,宝剑一扬,拽步就走,边走边说:“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西门去。” 谢君无悔和那白衣女子相视一笑,只见白影一动,已经挡在了姹紫嫣前面。白衣女子如玉似脂的皓腕轻轻揽住姹紫嫣,娇声赔笑道:“好姐姐,你说要保护人家的嘛,人家可是第一次出山啊,若是把我吓着了,看你怎么和姑妈交代。” 姹紫嫣瑶鼻一皱,没好气冷哼一声,白她一眼道:“不要在这里装可怜,你的功夫我还不知道,堂堂古墓传人,无悔姐姐不用倾城吼也怕打你不过,还用我来保护?” 白衣女子不依不饶,忽的在姹紫嫣腋下一呵,娇声道:“不嘛,就要表姐保护,好把那些臭男人吓到十里开外去。”姹紫嫣终于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粉拳一锤白衣女子,笑道:“你说我是母老虎吗?看打!” “好啦,好啦,”看两人闹在一处,谢君无悔轻轻走来劝道,“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两个嬉闹的绝美女子,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出现,竟如在漠海出现的琼楼幻影,不知道多少痴心人为了多瞧上一眼,竟连劈面而来的刀剑也不去躲闪,一时间战场上平添了无数冤魂。 被谢君无悔这么一说,一红一白两个女子面颊上同时一红,娇艳处,更似并蒂莲花般,只是姹紫嫣仍旧强道:“管他什么时候,有姐姐这个女中诸葛在还怕吃了亏去?” 谢君无悔摇摇头,柔声道:“我可不是什么诸葛,西门却真是一个枭雄,他不动,我学着,自然就吃不了大亏。” “可是,”姹紫嫣一步窜到谢君无悔身畔,急道,“那可是魔舍利和造化神丹啊,你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外面厮杀声愈发的猛烈,血腥随着风弥漫了整个战场,方圆数十里好像都蒙在了一层淡淡血色迷雾中一样,只是在那暴风雨的核心,那团熠熠华彩的金光却动也不动,像是海面方升的太阳。沉寂雍容的照耀着这一切。 谢君无悔看着那置身事外的金光,轻笑道:“夜歌是何许人也?是能被别人轻易摆弄的了的吗?那个叫凝翠儿的姑娘能得到魔舍利,恐怕也绝非易与之辈,更何况同时制住这两个人。” 姹紫嫣眼睛瞪得大大的,沉思道:“若这些人全 是夜歌那个恶贼的手下呢,嗯,他定是用卑鄙手法制住了凝翠儿姑娘急着脱身事外,好见识下魔舍利的威名。” 旁边,白衣女子却笑道:“他既然急着要走,又怎么大放光彩叫众人无不瞧见,难道怕走的寂寞,叫众人来送吗?”姹紫嫣一怔,摸着脑袋道:“他既然不是主,必然是客,这恶贼或许失手被人擒住了也说不定,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该这样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不知啊,若是我,闷声发大财才是道理啊。” 谢君无悔点头道:“紫嫣说的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金光里根本就不是夜歌呢?” “不是夜歌,”姹紫嫣瞪大了眼睛看着谢君无悔,忽然恍然大悟的叫道:“难道姐姐说那是个陷阱,故意引人上当的陷阱!”看谢君无悔赞许的目光,姹紫嫣不由大是鼓舞,笑道:“哪里来的笨贼,连我都能看得出是陷阱,又能陷害的谁去?” “可万一呢?”姹紫嫣没有高兴半刻,又忧虑起来,皱着眉头说道:“你看那金光熠熠,江湖中绝无仅有,里面便不是什么造化神丹、魔舍利,也绝非凡品。若是让别人抢上了,你们俩就真的半点不悔了吗?”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却把目光投向了谢君无悔,看着这位大姐轻声一笑,慢慢说道:“江湖上的英雄就是抱着紫嫣万一的念头才会争先恐后,又怕别人得了自己后悔不及这才抢的头破血流。可是,在这战场游戏中,杀了人不一定就能夺到宝,夺了宝也不一定就能拥有。”按照江湖规矩,新得宝物的人四个时辰内是不能下线的。 这四个时辰,在这人潮汹涌的战场足够生出无数变数来。姹紫嫣终于安静了,静静的看着那些人舍生忘死的厮杀着,到最后却不知道为谁做了嫁衣,想着不由默默出神起来。 西门菊此时也正含笑立在大旗下,身边是脑袋光光,腰间吊着个硕大酒葫芦的司徒酒。在后面,一身青衣儒冠的柳随风满脸焦急的望着战场,喃喃说道:“西门,咱们真的不动吗?” 不等西门菊说话,司徒酒将手中一杯佳酿送入口中,啧的一声,长吐一口气,笑道:“咱们人手本就不多,若是再搅入这场乱战之中,恐怕再难脱身!” “可是,可是,夜歌他……”柳随风青衫抖动,想说些什么,到底说不出来。 西门菊忽然哈哈一声大笑,筝然一声,拔出背上精光湛然的墨黑宝刀,一双灿若明河的眸子紧紧俯视着下面血色翻腾的战场,大声道:“那金光中没有夜歌便罢了,夜歌若是真的在里面,我知道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句话斩钉截铁,一股庞大的自信油然而生。见面甚至多过西门菊的柳随风也一时间呆住了,全然不知道西门何以来的如此自信。 (本章完)

第103章 横杵立黄鹿 大阵中,夜歌猛然抬起头,自笑道:“以我夜歌为诱饵吗?上了这贼天筹的大当了,不过他若是想这般就把西门引过来,却是太小觑西门了。” 凝翠儿兴奋的神色还没有平复,胸脯一起一伏,急急问道:“西门菊,他,他不会来吗?!”夜歌摇头一笑,指着远处那面迎风招展的紫色大旗道:“何止是西门菊,峨眉的谢君无悔又何尝动过。”说着用手一指四下,笑道:“你看看,真正引来的是些什么人物。” 果然,四百余纵横一方的悍匪却和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子苦苦争持,挥刀踢腿时,分外加着小心,生怕一下给打没了,这场好戏做不下去。天筹左窜右跳,满脸滚着汗嘶声大喊着魔舍利、造化神丹如何如何。犹如卖大力丸耍把式的,吆喝来了人场却叫不动钱场。满腔的无奈和一脸的焦躁几乎快要把这个男人的风度彻底的剥削个干净! 四周密布聚集的人马虽多,却只是不动脚。笑话,没见到实在的,谁肯拿自己一身修为开玩笑,那可是着汗珠子摔八瓣儿挣下的! 凝翠儿看着周围围而不攻的人马,望着不远处不动如山静静观看的西门菊和谢君无悔,滚热的血终于冷了下来,蹙着眉头痴痴地出神,片刻,忽然神情一动,昔时的风采瞬间振作。凝翠儿向夜歌望了一眼,毅然的把手伸入了怀中。 只是,一个粗壮的手臂及时的握住了她,夜歌轻笑道:“这事情,该由我们男人来。” 凝翠儿被那温厚的手掌握着,脸上淡淡的羞意一闪而过,现出难以掩饰的欢喜来,柔声道:“你不是刚刚还说上了当吗?” 夜歌望着那娇兰雅菊般的容颜,心中涟漪层层荡开,满是酥骨销魂般的柔情蜜意,但转瞬间便被冲天的男儿豪气所取代,哈哈大笑道:“上当怕什么,谁又没有上过当,大不了把这当给挽回来就是了。” 凝翠儿温柔的笑着,舒服的细细体会着身边男人的英伟豪气,却又忍不住将他一军:“可不要吹牛啊,咱们现在身陷重围之内,性命还怕保不得,焉敢大言不惭欺诳我小女子。” 夜歌不去理凝翠儿撒娇似的挑衅,却回头看着焦虑攻心的天筹,他此时心中已有定计,忧虑大解,神清气朗之下悠闲的看着天筹卖力不讨好的表演。忽然一揽凝翠儿芊腰,低声道:“走,咱们为天筹先生出谋划策去。” 金光一动,四下里立时一阵骚乱,远处杂乱的人马惊呼着,瞪大了眼睛,更是一毫也不肯放松那金光。夜歌、凝翠儿裹在金光中慢慢踱向天筹,不等他们开口,天筹身形一闪,已经先一步钻了进来。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夜歌微微一笑,忽然冷下了面孔,厉声道:“如你这般耍猴似的做饵,西门菊除非脑袋坏掉,岂肯动上一步!” 一句话,登时说中天筹心事。天筹语气顿 时软了下来,赔笑道:“公子这般说辞,定然是腹中早有良谋,何不说出来,早早解了今日之厄。” 夜歌摇头一笑,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若要成事,万事须得听我的。” 天筹一怔,看看四下不温不火的场面,一咬牙,恨声道:“好,听你的,只要能杀了西门菊,我天筹一条性命又有何惜。” 夜歌笑道:“先生多虑了,在下岂敢叫先生涉险。”说着望下四周,静静说道:“现在,请先生下令,两军分开让出大路,叫那些人来直取在下我便是。” “啊。”凝翠儿和天筹同时惊道,“这……” 夜歌却是把手一摆,笑道:“没有苦肉计,如何能取信得了西门菊,天筹先生尽管去做,不要让众人再护卫在我身旁,这些小角色,愚夫妇尽能料理的来。” 天筹虽然不说话,但一双眼睛却满是狐疑的打量着夜歌看来似重病的身体。 夜歌双眉忽然一扬,疾声厉色的大喝道:“再这么迁延下去,破绽只会越来越多,如何能瞒得过老奸巨猾的西门菊。况且在下现时身处重围之内,一身金光耀眼夺目,能跑得哪里去。生死关头尚且如此三心二意心无定则,如何成的大事!”说着袍袖一卷,转身再不看天筹。 天筹一张老脸被说得青一阵红一阵,终于一揖到地咬牙笑道:“天筹,尽听二位吩咐!” 夜歌冷哼一声,身体却是半点也不动弹,凝翠儿察言观色早已“善解人意”,轻轻的拉着夜歌袍角,柔声劝道:“如此局面天筹先生岂能不慎重,他现在已知错了,你却怎得学小孩家来赌气,万事需以大事为重啊。” 夜歌很有默契的叹一口气,回身扶起天筹,轻声道:“非是我跋扈,此时局面再容不得有半点犹豫,若听在下的,绝不难引天下英豪群起而攻西门菊,若是不听,天筹先生不如把我夫妻二人杀了,不管掉落什么东西,都是天筹先生的造化,我夫妻二人绝无半点怨言。” 天筹心中恨恨骂道:“若不是怕杀了你也是两手空空,老子又岂会留你到现在。”面上却是一脸真诚,恳求道:‘在下岂敢有半点非分之想,此时危局,但凭二位示下,我天筹再皱半下眉头,先把这颗头颅取下谢罪。” “好。”夜歌大叫一声,大赞天筹豪气干云,真天地间伟男子也。说着一顿,大声道:“现在先请先生速速把大军分成两队,放那些人进来,我身边不要半个人来保护。” “是!”这回,天筹果然再不犹豫,大声唤过自己兄弟细细吩咐一遍,不片刻,万里云烟和关九果然各领自家队伍闪开在一边,中间放出条大路,直通夜歌、凝翠儿所在的金光。 乘着拼命攻打而不得其门而入的群雄集体发愣的瞬间,夜歌急道:“先生身上可有软甲,各类伤药,统统取出来,我夫妻二人另有妙用。”(刚才眼见着这家伙捡了不 少东西,此时可不能放过,况且这沧海蜃楼向来大方,帮众人人丰裕,正好乘机见识一下。) 天筹已放开一切横心一搏,听夜歌索要准备药物,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统统堆在夜歌身前。 夜歌老实不客气统统接下,交在凝翠儿手中,大声对统筹道:“现在,最关键的一步,请先生为我夫妻二人挡住来敌,好叫我二人准备。” “啊!”这惊叫却是来自背后的凝翠儿,她眼看三四百人从放开的大路上潮水般涌来,夜歌竟叫天筹一人抵挡,焉能不惊。谁想天筹微微一愣,忽的仰天一声长笑,犹胜风萧萧兮易水去,白衣飘卷,大步走向那杀红了眼的三百多人中去。(天筹心中苦笑:当初真该将你碎尸万段,我好恨,好恨啊!现如今,自己三十余名兄弟几乎折损干净,又仗着沧海蜃楼的威名许下了偌大的好处诳骗住了万里云烟和关九,已是泥足深陷,杀了你,反倒叫人笑我天筹无谋,现下我以一己之身独挡三百之众,未尝不是江湖佳话!) 夜歌不及默哀,迅速的对还在发愣的凝翠儿叫道:“快看看,有没有恢复体质的药物,快!”不等凝翠儿如梦方醒,夜歌伸手入怀,白光一阵闪耀中,现出一声长长鹿鸣来。 顾不得上欢天喜地的黄鹿亲昵的来舔舐自己,夜歌一骨碌爬上鹿背,又一把拽起还在发呆的凝翠儿,又是大叫一声:“找到没有啊,恢复体制的药物。”一边说,一边掉转鹿头,不要命的催促道:“鹿儿,鹿儿,你快跑啊,夜歌我这条命全在你四蹄之下了。跑啊!” 黄鹿双蹄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像是知道主人心思似的,撒腿急奔而去。本来夜歌一股脑向着西门菊哪里跑,不想凝翠儿忽然欢叫一声,大声道:“找打了,找到了!”说着一手环着夜歌胸腹,一手绕过来,三指拈着一颗乌金色的大丹丸,送到夜歌面前。 夜歌不及细看,一张嘴,就着凝翠儿的手便咕噜一下整个吞了。没跑上几步,只觉腹中如火一般熊熊烧了起来,片刻间,竟似有无数利刀一起涌出来戳刺着自己的四肢筋脉。火辣辣的剧痛中,斗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掉落下来,摔在尘埃,打湿了黄土。 可是虽然痛,那久违的力量也瞬间回到了手中,回到的身上,夜歌只想仰天大吼一声,来发泄这半天来久郁的阴霾。 忍着痛,夜歌哈哈一声大笑,收起胸中的如意柬,回头对凝翠儿说道:“把你的如意柬也收了,再把你的魔舍利和黄金杵借来一用!” 凝翠儿片刻也不加犹豫,伸手递过来夜歌要的东西,双手紧紧地环着夜歌的腰,把螓首深深埋下,再不去理会夜歌何去何从。夜歌接过魔舍利,双手持着七尺余长的黄金杵。久违的自信和无匹的豪气终于再次填满了胸臆。 伴着一声久久淤积的兴奋长鸣,夜歌转过黄鹿,静静的横杵立在当路,笑眯着眼,看着越杀越近的天下群雄! (本章完)

第104章 降敌 江湖上人人都想据魔舍利为己有,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魔舍利在体内会是什么样子,只有夜歌才能体会那种魔一般的感觉。好似一团雪玉般的事物在胸中载浮载沉,灵魂本是飘渺的东西,此时却真的感觉到一层活物般的云气裹在全身。 千万条血脉似乎一瞬间都改变了原来的运行方式,汩汩流淌着,聚集而来。舍利自顾自的旋转着,牵引着,旧时的气机运行被改的翻天覆地。 那种冰凉的感觉渐渐滋蔓全身,连吃下那乌金丹后的阵阵剧痛也好像被销掩了无数。夜歌情不自禁的仰颈长舒一口气,竟然有诡异的蔚蓝色氤氲喷薄而出。 瞬间充盈体内的力量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坐好啦!”夜歌一声长啸,手上黄金**一荡,自然而然便是精熟无匹的降魔神杵。黄金杵闪耀着金光,带着死亡的凄嚎轰然一声砸入人群。 破!只见金光环转,明明已经一砸到地的黄金杵居然还有力道变招,只见手腕抖处,**轻巧的一挑,如猛龙般探头,斜刺里呼的一声荡了开。一柄金杵,人群里骤然起落,横劈斜扫,挡者披靡,只转瞬间周围便被清出一个三尺五尺方圆的白地来。 “真的是夜歌啊!”只听一声快意的大叫,一个身影一跃而起,斩马刀直劈而来。居然是刚刚还是“战友”的关九,这家伙积年做贼,岂能不认识揭下面具的夜歌来。况且此时夜歌周身金光早已散去,那匹黄鹿,江湖上岂有第二家! 斩马刀瞬间发难,直取夜歌中宫,不想夜歌手中那柄粗壮之极的黄金杵不撤不还,只是只手轻抬,当啷一声正驾个正着。不等关九变招,夜歌手上黄金杵顺势一推,一股绝大汹涌力道便连刀带杵直向关九轰来。 “啊!”关九一声惊呼,再不似初来时那般兴奋,狼狈之极的伸手一撑,想借力逃开,却终是低估了夜歌那雄浑无匹的力道,如风筝一般被远远逼飞,落在地上时,蹬蹬的连退十几步,翻个筋斗这才立住。 夜歌哈哈一声大笑,一策黄鹿,直向人群最多出杀去。这么一群各自为政的乌合之众,有利时人人奋勇争先,有难时唯求别人挡在前面。看起来虽然人多,却被夜歌驱羊逐兔一般,杀的四下里逃散。 “夜歌你休要张狂!”背面一声大吼,便听到轰然蹄声急雨一般响起。转过黄鹿看时,正是万里云烟,只见这大汉双手各持一柄长剑,两翼列开 八九十名骑士,杀气腾腾的向夜歌奔来。 “这才是好样的!”夜歌一丝儿不惧,催开黄鹿,直直迎去,人在半路,便听呼啸一声,一团黑影直朝夜歌砸来。想必便是万里云烟的袖里流星锤罢,今次倒要见识一下你生的到底如何,夜歌心想着,眼中觑定,探手一抓,恰恰扯住了锤后绳索。单手使力,只听噌的一声,一条长索立刻便被绷的笔直,摇头笑道:“昔时神出鬼没的流星锤,现下在我眼里却只如小儿游戏一般,太慢,实在太慢。”说着肩膀一晃,呼的一声,竟把铁锤有砸了回去。 这颗铁锤,从来是万里云烟砸人,何曾自己被砸过?马上奔驰闪躲不易,急忙俯身时,那铁锤已经贴着脑门飞了过去。万里云烟一张黑脸变的煞白,牙关咬的几乎崩碎,却仍旧策马杀来。 夜歌有意要看看身具魔舍利的异能,只等他乌骓马逼的极近,双股剑分两面拦腰斩来时,这才舒猿臂,提金杵,当得一声,黄金杵挡下了右边一剑,左手一剑却被夜歌一把抠住万里云烟的手腕,亮如秋霜的长剑停在半空半点斩不下来。 两人较力只片刻,便听四周马蹄如雷,已合拢了过来。却听万里云烟突然大叫一声:“你们都不要过来,我倒要看看这没三两肉的臭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此时两人贴的极近,万里云烟脸上青筋根根蚯起,一双环眼怒睁,似乎要凭空吞了夜歌一般。夜歌爱他憨直,一身无穷力道虽然源源从魔舍利中涌出却只使出四成,只是把他手臂拽住看他到底如何。 不到盏茶工夫,万里云烟长而阔的额头上汗珠颗颗阵列,晶亮的眼上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血丝,牙缝中崩出一丝呃、呃声响,看那神色已是近乎恐怖。夜歌在他一双牛眼逼视下,竟凭空生出一丝畏惧来。 忽然,万里云烟大喝一声,骤然撒脱双股剑,一双粗如木桩的手臂当胸突进,径直来拿夜歌。 夜歌不防他居然将兵器舍掉,一个不小心,已经被他毛茸茸的双手扯住了胸膛。 万里云烟哈哈一声大笑,得意非凡的大声叫道:“夜歌是老子的了,都他妈的给我把招子放亮点,不要惹了爷爷!”说着双臂一晃,便来提夜歌,谁知一腔巨力好像灌到大山中一般,纹丝儿不见反应。万里云烟又惊又急,轰雷一般大吼,把**的力气也一股脑儿使出,又拽一次,谁知仍旧是蚍蜉撼大树一般。 万里云烟使力过巨,不由得喘口 大气,却见对面的夜歌嘻嘻一笑,道:“你请不动我,看我来请你。”说着收起黄金杵,一手扣住万里云烟臂膀,一手抓住他腰际,轻轻叫声来吧。 万里云烟便觉腾云驾雾一般,身不由主,被夜歌轻轻巧巧的举在了空中,又气又恼又羞下,哇哇大叫道:“夜歌,你仗着魔舍利和造化神丹,不是真本事。有种咱们出游戏打去,我一个打你这样的仨!” 夜歌哈哈一笑,把手一晃,只慌的万里云烟硕大的身躯在半空中一阵张牙舞爪,抬头笑道:“你且想想怎么过现下这关再说吧。” 万里云烟被形势逼住,忍着不吭声,却又被夜歌晃了几晃,只晃的头晕眼花,筋酥骨麻,终于无奈的气道:“你要怎样!” 夜歌哈哈一笑,双手高高举着巨大的万里云烟,看着身周杀气腾腾提刀张弓的数百骑兵,着实喜爱,不加思索便大声道:“在下不敢相逼万里大当家,只要借您骑兵一用。” “屁,让我把这些兄弟给你,你杀了我吧!”说着,越性而紧闭了双眼。 “在下岂敢,只要叫这些兄弟随在下在这战场上杀一圈,一切便了。万兄以为如何?” “多长时间?” “不长,每人杀两个人,之后或去或留,听其自便。杀敌时只要紧跟在我的身后便成。” 万里云烟一边琢磨,一边看着远处那群乱糟糟的乌合之众,在看看自己盔明甲亮的一众兄弟,大眼珠咕噜噜转了半天,终于叫道:“好,我万里答应下你了!” “好。”夜歌哈哈一笑,当即放下万里云烟,双手一拱道:“我夜歌恭候万兄大驾。说着一驾黄鹿,一溜烟尘,已自顾自的向远处杀去。 现下,谁还不知道那骑在黄鹿上纵横驰骋的人便是当今第一风云人物——夜歌。大潮终于真正的汹涌起来,各路人马波开浪裂,滔滔滚滚的向着这边杀来,放耳一听,只是一边轰然呐喊,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放眼一看,黄尘莽莽,遮天蔽日,不知道有几多人马正向这边杀来。 “捉活的,先制住他,回去慢慢逼去魔舍利和造化神丹!” “对,现下杀了说不准便宜了别人。” “大哥,咱们人少,活捉怕是不成,不如杀了这小子赌赌运气!” “正是此理,要不得大家都别想得着!” “哈哈哈,杀人啦,他娘的……” …… (本章完)

第105章 破围 当黄鹿冲到极近处时,夜歌只听一个老成模样的大个子对身边一个扣着一手飞刀的兄弟说道:“不要使暗器啊,射不中还好,射中了只是便宜别人。” 这话本对夜歌有万利而无一害,夜歌听来却甚是逆耳,连黄鹿也似乎受到侮辱似的,打着响鼻,把头一埋,将那头顶尖利的枝杈狠命向人群顶去。夜歌不想黄鹿还有这手,大有意外之喜,心神鼓舞下更将一条黄金杵舞的大开大阖,遮前蔽后,如雨点般的向众人脑顶儿落下。 那黄金杵既长且沉,正是乱战中择之不二的兵器。现下被夜歌在后面以无穷内力催开,真如石碾子一般在参差人群中滚去,所到处无不鸡飞狗跳血肉模糊,群雄中更无一个是抗手! 着实是:金光轰落似雷霆,白光纷纷势冲天,黄鹿夭矫赛龙种,黑衣鼓荡魔神降! 夜歌一条杵,一匹鹿,只在人群中往来冲突,杀的波分浪裂鬼哭神嚎。只见玄衣黄鹿俱成一色,上下通体皆是血红。那原来豪情万丈,要活捉夜歌的,要硬夺魔舍利的熙熙群雄,跑的快些的还能剩下半条命,跑的慢的早化成白光绕作降魔杵下鬼。 凝翠儿抱着夜歌,静静的坐在他身后,脸蛋儿更贴紧在夜歌的背心,任由一头乌丝被风吹的乱了又乱。侧着脸,体会着背心上传来的一片温热,静静的瞧着群雄纷纷丧胆辟易,静静的感受着如入无人之境的快意豪情。 外面的黄尘厮杀混成一片,似乎全然不关她事一般,只有翠衫飘飘、黑衣猎猎,两件衣物被风一促,似要化成一块,融作一堆,在人潮杀海中徜徉来去,相依相伴。 眼见着夜歌还要往人稠的地方冲,凝翠儿终于像是惊醒似的,惊道:“还要打吗?” 夜歌手中一条黄金杵盘旋不定,如山间之云、月畔之霓,只在周身上下飞舞缭绕,借着黄鹿冲力,竟是没有一招之敌。及至听了背后佳人柔语,一边手上不停,一边哈哈笑道:“此地人山人海,数万人云屯雨集,真正有本事的人可还没有下场,我也没有赵子龙的本领,终究是杀不出去的……” 凝翠儿再背后忽的一笑,娇声道:“我又不是阿斗,可不需要你这位虎将七进七出救我出去做皇帝。你不是认识西门菊吗?为何不向他那里走。” 听到凝翠儿再次提起西门菊,夜歌心中不由一沉,仍旧说道:“我现下逃到西门那里,是给他惹下无穷祸害……” “那就不去了吗?”凝翠儿忽然着急的问道。 “去,怎得不去,”夜歌翻手一杵,打翻一个使钩镰枪的矮壮汉子,又将降魔杵向前一探横面里一扫,逼出条大路来,兜转缰绳向后便去,嘴上却是不听的说道,“我刚才主意还不曾谋算的仔细,现下已经全然想通,咱们现在就去找西门菊去。” 眼见夜歌掉转马头,似乎像是要逃跑的样子。原来那些隐伏人海,等着夜歌杀到人群深处再动手的,登时忍耐不住,纷纷从人群中抢出。数道人影,犹如湖上喷泉,高高跃起在莽莽人头之上。 夜歌跑不了两步,眼前白影一晃,一匹高头健马拦腰把路截住,不等夜歌看的清楚,呼啦一声,一条混铁禅杖旋风般横扫而来。当啷一声,夜歌立杵抱怀,堪堪架住,手上却是一阵发麻。不由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阿弥陀佛,”那人宣声佛号,大声道,“少林不贪在此,望施主留下魔门邪物,以靖武林。” 夜歌哈哈一笑,斥道:“你既不贪,如何却在这里挡我。”说话间,黄金杵已如飘风泼雨般打出八九下。那和尚光溜溜一个脑门,手上禅杖却见招拆招,半点不慢,嘴上同时说道:“不贪即贪,所贪处,斩妖除魔也!” 只见那条禅杖盘旋劈扫,举重若轻一般将夜歌黄金杵一一破去,偶然一次发难,必是快若雷霆,直逼的夜歌一阵手忙脚乱。闪电般十几回合下来,夜歌只觉处处落了下风,似乎招招式式都被这贼和尚制住,一条黄金杵锐气大销,只如粗木蠢物一般左支右绌,全然没有刚才睥睨灵动的无穷霸气。 四周人马杂沓,东边一条绿影,南首一个葛衣大汉各舞兵器分开众人杀了过来,看那气势绝非庸手,夜歌正着急间,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将赶来捡便宜的尽数拦住,为首一个大汉回过头瓮声瓮气的叫道:“等我履诺之后,必定取你项上人头。”来者跨下一匹踏雪乌骓,手舞双股剑,身周百余名骑士各个英伟,不是万里云烟又是谁? 夜歌看了大喜,一条黄金杵陡然间像是增了三分力气一般,呼呼连环三式,从头到腰一气儿打下,直 逼的那贼秃和尚连连退却。夜歌大喜,正要催黄鹿杀去,却听背后凝翠儿急道:“不可!他是少林和尚。” 夜歌一愣登时明白了,将黄金杵一晃,收回到乾坤袋中,回手接过凝翠儿递过来的个一根绿茵茵碧竹棒,右手持定,左手自上由下一抹,心中的招式立刻如潮水一般涌起,清清灵灵好像自己天生便会一般。夜歌心中大定,朝着不贪大笑道:“和尚还不快来降妖除魔。” 那不贪和尚坐在白马背上,眼睁睁看着夜歌换去少林兵刃,一张面孔白一下红一下,心中大起踌躇。刚才能占尽上风,全然是欺夜歌不熟少林功夫,招招制敌先机自然处处独领风骚。现下夜歌用丐帮功夫和自己比斗,熟悉敌招那就全然说不上了,再加上夜歌好似无穷无尽的内力,自己定然是有输无赢。 “现在要有个丐帮高手在侧就好啦。”不贪心里想着,不由四下张望起来。片刻间,脸上便现出一层笑意来,不贪正要招呼,猛觉对面风声凛凛,气势刺骨而来。慌忙使禅杖招架时,不想眼前一花,那绿影已经改戳为扫,一条绿竹棒极快的贴着禅杖打下来,不贪急忙放手时,这只手便再别想抓住禅杖了。 那条绿竹棒无穷招式滔滔而来,片刻间不贪手腕上,肘上、肩膀上,半片身子连连挨揍,如暴风雨浇头一般,全然被罩在了绿影之中,不下三四回合,早哎呦一声,被生生打落尘埃。 夜歌一拍鹿背,疾驰而过,顺手把那匹白马缰绳牵上。走了不多远,便听背后哭爹死娘一般哀号起来:“我的马,我的马,把我的马留下!我的马啊。” 夜歌心中好笑,一条绿竹棒左遮右挡,或戳或扫,或劈或打,一路上从人群中杀出,一边回头笑道:“大和尚法号不贪,心中唯有降妖除魔,身已许佛,又何必执着于身外之物。莫追了,莫追了。” 眼看着一条绿竹棒神出鬼没,杀的前头众人屁滚尿流,堪堪便有冲出人群时,却听四下里齐声一片大喝,打雷一般道:“住了吧!” 夜歌尚无反应,胯下黄鹿却是一声哀嘶,四腿立住再不敢移动分毫。 正疑惑间,四周人群纷纷裂开,一片血色白光中,四个人,四个方向,踏着狼籍尸首悠悠走出。夜歌一见之下,黄鹿先是软了腿,觳觫然,便不住的腿颤。 (本章完)

第106章 困兽! 这从从容容在万众中一路杀伐而出的四人,一个步行,三个跨兽。夜歌正北面一人悠悠闲闲跨坐在一头雄狮背上,那雄狮摇头摆尾振鬣怒吼,爪牙上皆是布满鲜血,腾跳间抖擞出无尽威风,四周人群皆远远的散开,不敢轻易走近。 西边一人高高盘腿坐在一头巨象背上,大象鼻甩脚踏横冲直撞而来。南面一人却是步行,高瘦身材,穿一件白皮袍子,扎束紧当,背后一字儿排开八柄钢刀,血红的刀穗在背上猎猎作响,犹如戏台上的背后插旗的武生。南面一人却是跨一头斑斓巨虎,摇尾探爪,虎啸连连,与那狮子一南一北,却像是赌赛逞威一般,一声儿高过一声。 只震的数万人鸦雀无声,两耳间唯有嗡嗡作响。 夜歌极力安抚着胯下黄鹿,把从怀里能搜罗到的灵药着实喂了几颗,虽然依旧震颤不已,却也终于渐渐的安静下来,却没有防备身边顺手牵到的白马被那虎王狮王唬的神魂俱丧,再难镇定,哀嘶一声,扯脱夜歌牵制,一溜风的向正西逃了去。 正在此时,人群里一阵涌动,飞鸟一般高高跳出一个如丧考妣的不贪来,张嘴便叫:“夜歌,你还我白马来。” 夜歌转头看着他光光的秃头,笑道:“看仔细了,你的马早走了,现在赶还来的及。” 夜歌未说话时,不贪已经看见白马不在他身边,四下巡视一番,却是吓的面如土色,一边向白马处疾奔,一边挥手大叫道:“八臂仙猿,仙猿,手下留情啊,不要啊……” 正叫着,只听远处一声哀哀嘶鸣,不知什么东西轰然倒地了。夜歌回头看时,只见那背插八柄钢刀的瘦高汉子双手皆是鲜血,染红了大半片白皮袍子。那白马胸膛上一片血色,正倒在汩汩流淌的鲜血中,显然是不活了。 那瘦子笑嘻嘻的拍下手,颇为熟络的对不贪说道:“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我家玩了,我妈上午还念叨你来着。”那不贪脸白一阵、红一阵,歪头看着渐渐化作白光的马儿,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着,终了,手中禅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砰的一声,黄尘如缕般飞腾起来。不贪眸子闪闪的看了一眼对面笑呵呵的老熟人,一言不发便钻入了人群,再不见了。 正北面,骑着雄狮的大汉,一身青袍,头发根根蓬勃,犹如狮鬃一般披散下来,着实是威风凛凛,对着瘦高个子笑道:“四弟,不是总怨自己没有坐骑吗?我看那匹白马着实不错啊。” 被叫做四弟的人尚未说话,正南面跨 虎的大汉一绰颌下铁线铜丝般的胡须,哈哈笑道:“凡马怎么可以和猛兽同行,我看这夜歌胯下的那匹仙鹿便很是不错,还正好与四弟的绰号有缘,都有一个仙字。” 那个什么四弟听了,登时笑逐颜开,眼珠一瞬不瞬的看着夜歌胯下的黄鹿笑道:“二哥说得正合我意,先弄来骑骑,不合意杀了再找就是。” 这几个说话如唠家常一般平易,可却是霸道了极处,浑然没有把夜歌一丝儿放入眼中。 夜歌听的不怒也不惊,他们唠嗑,夜歌也不闲着,转过身来和凝翠儿喁喁而语。凝翠儿此时全然没有半点武功,清秀无双,可可动人,偶然说道有趣处,巧笑嫣然,风致更觉令天光也为之一亮。这兵凶战危之下,有此一友,诚不思蜀也。 那四兄弟的戏终于再难演下去,正东面骑象的胖子,一举手中浑银光亮的长棍,大喝道:“小子你找死!”说着驾着巨象便冲了过来。 那巨象身虽蠢笨,可冲起来时,速度着实不慢,只眨眼间便来到夜歌面前。夜歌回首对凝翠儿低低一语:“小心了。”说着,如飞鸟破空般,一纵而起,人在半空犹能踏梯而上,只轻轻几个转折,便避开了象背上搅作一团风似的长棍,安安然然的落在了象背上。 只听远处一片惊呼:“看到没有,梯云纵!这小子功夫转瞬间使出三家招数,魔舍利定然在他身上无疑啦。”语气中透着无限的羡慕和惊喜。不少人已经偷偷避开四兄弟向这边拥了过来。 象背上的胖子不想夜歌如此轻易的攻了上来,脸上顿时变色,瞪着一对眯缝眼,点头笑道:“果然不愧是江湖风云榜的头号人物,有些门道。” “江湖风云榜?”夜歌奇道,“是什么东西?” “你不看游戏论坛的吗?”胖子也是满脸的惊奇。 夜歌的头自然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正想听胖子解释,不想对面忽然一声恶吼:“那爷爷现在就送你出去看看!”说话时,漫天棍影已罩了过来。 夜歌一柄青竹棒一戳一摆,横臂转腕,使棒如剑,正是一招武当的如封似闭,绿影闪闪烁烁中尽数将胖子的长棍挡在外面。胖子一击无功,撤步转气间,绿竹棒早乘虚直入,一扫一绊,逼的胖子侧身闪躲时,青竹棒早打中了他脚踝。正是打狗棒法中的精妙家数。 那胖子痛哼一声,仰天便向下倒去。夜歌嘻嘻一笑,正要补上一棍要他性命,谁知前脚方迈,头上无缘无故的便是一阵眩晕,身体里像是破开一 道口子似的,无数怪风刀一般涌了进来,夜歌再难撑得住,不由哎呦一声痛叫。 鹿背上,凝翠儿早知根底,急遽呼道:“凝神静气,意守灵台,一天之内,切不可再频繁使出三家以上的功夫!” 夜歌听了,忙忙照做,长呼一口气时,脚下虽然还是踉跄,胸中却觉得已经清亮了许多。摇摇脑袋,睁开眼睛向下看时,却不由气满胸腔。原来那胖子被打落象背,满身尘土的爬起来不找夜歌报仇,却去寻凝翠儿泄恨。若不是黄鹿敏捷灵动之极,凝翠儿哪有命在! 夜歌怒叫一声:“匹夫!” 说着一跃而下,绿竹棒或扫或拦,只把打狗棒法来教训这狗种。那胖子一边招架,一边撮嘴长啸,旁边巨象听了,两耳扇动,长鼻高高卷起,便来助阵。 那巨象一条长鼻忽曲忽直,或缠或甩,变化有道,进退合度,更兼怪力无穷,竟然不失为一个好手。此时两下交攻,前后受敌,夜歌打狗棒虽妙,却也一时间奈何不了这该死的胖子。 远处,狮吼、虎啸声声惊人,弟兄三哥齐齐俱赶来助战 夜歌知道不妙,一下跃起在半空,绿竹棒团团转个圈,无穷气势滔滔透出,尽随棒尖这一转挥泄而出。一人一象,尽都觉着棒影无所不至,除了后退,再无别法。 那大象先是卷鼻一声长叫,掉头慌忙躲开,那胖子一迟疑间,已是慢了一步,被夜歌劈肩打了一棒,登时半身酸麻,软软倒在了尘埃之中。这一招正是打狗棒最后一式——天下无狗! “休伤我二哥!”一道白影一闪,便挡在了夜歌面前,那瘦高的四弟竟然比狮、虎还要快上一分,堪堪救下那该死的胖子。夜歌绿竹棒轻轻一挑,自上而下,虚虚实实的向他腰际打去。那叫仙猿的四弟,猛然一个筋斗,高高跳起在半空,头下脚上,两柄钢刀劈面向夜歌砍下。 夜歌一边招架,一边挥手对凝翠儿叫道:“快走,快走,快向西门那里去。” 说话间,双刀一棍乒乒乓乓已经打了四五回合,那老虎、狮子已经离开这里不过七八尺远近了,一跃可至!夜歌一条碧竹棒舞的飒飒风响,一边避开闪转腾挪的仙猿,一边怒叫道:“快走,你在这里呆着有何用!” 凝翠儿尚自犹豫,胯下黄鹿却终于抵不过两大兽王的无穷霸气,长嘶一声,后腿一蹬,驮着凝翠儿逃命去了。 “哪里走!”不等夜歌松口气,那骑狮的大汉一声怪叫,耸身一跃,高高扑起,径直去拿凝翠儿。 (本章完)

第107章 此方唱罢我登台 夜歌只恨的呀呲欲裂,大吼一声,顾不得身前、身左两大好手夹击,飞身一纵,径直来取骑狮者。 打狗棒法戳字诀在夜歌含恨运使下,少了三分灵动,凝滞中却更多了五分狠辣,但听得棒头呜呜风鸣,如怪蛇绿蟒一般择人而噬。那骑狮子的人在半空不及躲闪,脸色霎时间变了又变。 但听身后、身左同时有人大叫:“休要伤我大哥!”仙猿双刀劈风,直取夜歌背心,骑虎的,一双肉掌横推夜歌腰腹。皆是攻夜歌所必救。 夜歌此人好斗而任性,此时他这一棒惊的骑狮者心神摇荡,本已解了凝翠儿之围,大可撤开待机而行,他却是牛性发作,不管不顾偏要骑狮子的立时身死才肯心甘而后快。 半空里,砰砰砰三声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响起,骑狮子的**一声,被夜歌一棍打中,如残花断筝一般远远飘开,身死不知。夜歌腰上、背心也中了双刀一掌,痛叫一声,远远摔落。 人群里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夜歌死了,大家快些抢宝啊。”不等话音落去,刹那间已有无数人蜂拥围至。这四兄弟蛮横惯了的,哪里肯甘心,骑虎的赶去看自己的兄弟,仙猿老四却是双刀交互一击,恼恨中大声喝道:“我看谁敢动我万家的东西,都不要命了吗?” 只是此时人多势众,况且宝物当前,虽然不少人在四兄弟积威下战战缩缩,却是躲开正面依旧拼死命往里面抢,有人刀头、发上已是见血。 在那滚滚人潮黄尘里,人人为利急红了眼,却不妨夜歌身突然一翻,黑烟般拔地而起,只听盘旋呼啸,耀眼摄魂,夜歌身边陡然升起两道寒龙气旋,但见两道寒光交相飞舞错落盘旋,呜鸣声中,在夜歌身周三尺内交织出一片寒闪闪的刀网来。那些个跑的快的,钻的急的,虽然有见机不妙想后撤的却苦于被后来赶到的人挤住,欲退而不得。转眼间,纷纷飞血溅肉,半空间似下了一场碎雨,白光阵阵中俱都作了刀下亡魂。 片刻,声静、人止,夜歌一身浴血,杀神一般立在被自己清出来的三尺空地上,双手提刀,鲜血犹自淋漓而下。夜歌一双眼睛一顾一扫,好像真有万斤气势一般,人群不由自主的呼啦一声,又向后退了开。 “好!”那瘦高的仙猿一步步走了进来,眼睛盯着夜歌,似笑非笑的大声道,“无双fei燕,三尺之内天下无敌,果然信哉!”说着,头一转,满是鄙夷的对众人说道:“他受了我兄弟二人的合击已是重伤,又强催内力使这无双fei燕,已经是强弩之末,瞧瞧你们的样子,也想痴心妄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却不想夜歌忽然间跨前一步,正是朝着仙猿而来,那老四条件反射似的向后跳开了一步,双刀已经当胸护住了自己。 “你比他们也强的有限,也要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夜歌学这他刚才的腔调,微笑着,一字字奉上。 “找死!”老四恼羞成怒,一双钢刀如虹一般砍出。 “住手!”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却是那骑虎的,大踏步分开众人走上前来,斜睨着眼睛看着夜歌,淡淡的说道:“二十万!我给你二十万,以后你跟着我们兄弟混,假以时日,咱们不怕不与那什么西门菊、沧海蜃楼分庭抗礼。如何?” 这人说出二十万时,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眼睛瞬间变的热切起来,用那嫉妒、羡慕等种种目光盯紧了夜歌,人人肚里都道:“这小子实在太好运了。我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不要说二十万,十万也去啊。万家可不是小角色啊。” 这骑虎的,绰号唤叫白额山君,看着夜歌一副怔怔的样子,心中得意,嘴角带着一丝可谓“亲切”的笑意,说道:“每月工资另算,绝对不低于你现在工资的三倍。” “二哥,”仙猿撤回钢刀,喘着粗气,瞠目质问道:“这小子刚刚可是伤了大哥和三哥!” 白额山君一副的云淡风轻,微微笑道:“有道是不打不成交,不斗过一回,咱们怎能识得夜歌这样的英雄少侠。” 夜歌突然醒了似的,摇头微微笑着,只觉这江湖真是可爱到了极处,瞬息万变而神鬼难测,刚刚自己腰背上重重吃了一下,有山河不移体撑着,背上倒不觉如何,腰肋上却是一阵阵钻心的剧痛,如果在现实中,一定是断了肋骨的。 前一刻还觉着自己已是凶多吉少,下一刻老天却忽然扔下这么一个大馅饼来,如此的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在现实中恐怕做梦亦不敢梦到,现在却真真实实的摆在了自己的眼前。谁不望自己 的人生波澜壮阔啊。 二十万啊,一个穷小子岂能不动心,夜歌听到了这个报酬后,立刻想到了自己能买多少东西,能把多少魂牵梦绕的东西变作现实。可是老天啊,夜歌仰着头,看着那苍天白云,格格的笑了起来,这里是游戏。是自己许之以另一个世界的江湖,在踏入他的那一刻,夜歌变发誓要做一个别样的夜歌,一个理想的夜歌,凭着自己的心,照着自己的魂,磊磊落落的活一回,不想再有半点心灵的卑屈和龌龊。 他娘的,你要是在现实中引诱我,给我二十万,说不定商业间谍,公司叛徒我也做了。 可是,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重新开始的世界。 夜歌哈哈大笑着,笑的疯狂,笑的所有人看着发呆:这家伙不是高兴疯了吧。但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对闪亮的弯刀,归燕双刀,犀利的锋芒划破了尘埃薄雾,也斩掉了夜歌心中的犹豫不舍,照着自己真正想做的去做,尽管这样也会很痛,很痛。 白额山君料不到夜歌会有这样的举动,不管怎样的英豪,在钱的面前他们都一样的脆弱,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中。执此道,白额山君不知道囫囵吞下了多少铮铮铁汉。 可是,世上终归会有意外。否则,又哪来的如此可爱的江湖。 “贼小子你敢!”倒是他身边的仙猿早有戒备,一双钢刀上下并排,拦腰向夜歌斩去。当啷一声,如快刀划雪一般,毫无阻滞的,仙猿双刀齐根断去,好在他身手矫健,连翻十几个筋斗,堪堪避开夜歌的索命双刀。 “不识抬举!”白额山君这才清醒,怒吼一声,双掌挟风,呼啸拍下,竟悍然以一双肉掌硬抗夜歌一双削金截铁的宝刀。但见他双掌运使如风,飘雨一般向夜歌攻去。 夜歌双刀虽利,却总被他轻轻拍开,双掌一按一捺,夜歌便身不由主的随之而动,那双掌竟似有魔力一般。夜歌斗的豪情大起,连声赞好,自出山来,此人是真正一高手。 那白额山君也甚为自负,出声阻住欲要山前助战的八臂仙猿,双掌一翻一挥。如拔琴弦一般,顺势挥落。 夜歌晓得厉害,跳开在一旁,双刀一舞却收入乾坤袋中,两手一拍,大声道:“来来来,看小爷的双掌厉害,还是你的强悍。”说话间。一溜红烟,便拍了出来。 那白额山君没有想到夜歌双掌竟然如此之快,咦的一声惊叹,已不及躲闪,只好运起掌力硬接下夜歌的来势。夜歌一掌抢先再不饶人,连环快掌如瀑似电,一掌掌倾力打出,绝不容白额山君有片刻喘息转圜的余地,只好老老实实一掌一掌硬抗。 本来夜歌体内有魔舍利作底,内力如同大江**,绝无枯竭之虞,这样斗下去,不过十一二掌,定然叫这老虎魂消命丧,可惜夜歌有伤在身,如今强提内力和别人硬拼,拍不到第九掌时,心口一阵剧痛,啊的一声再难忍耐,一口鲜血箭一般的喷出。 白额山君何等人物,见夜歌空门大开,将身一绕,一双大手铁钳一般便拿住了夜歌琵琶骨,哈哈大笑道:“夜歌,你服还是不服!现在归顺,二十万的条件还是照旧!” 白额山君知道就是一掌打死了夜歌,也未必能得到魔舍利和造化神丹,不如将夜歌收拢在身边,慢慢在做计较。 不等夜歌说话,忽听嗖的一声,金铁破空声划然而至,一道黑影,犹如从天外射来一般,竟然是直冲着夜歌眉心而来。白额山君焉能叫费了偌大功夫才擒住的夜歌此时死去、大吼一声,单掌霍然拍出, 白额山君甫一动手,身周人群里呼的一声窜出一个身影来,此人觑机拿位极准,左手微弯,形如鹰爪般直抓白额山君肋下,右手轰然直进,径取大椎。 此时白额山君右手挥出去拦阻暗器,左手拿着夜歌又不能撒开,急切中,肩膀一晃,避开来人右手,双脚连环踢出,砰的一声正中来者。夜歌头朝前面,虽然看不真切,心中却是暗暗赞佩:此人果然有些真功夫,情急之中,认位竟然也能如此之准。 后面的那人被白额山君一脚踢中手腕,只觉半只臂膀酸麻难当,心惊之下,闪身避开接踵而来的飞腿,左手一转,多了一柄锋寒长刀恨声劈去,刀头却不管白额山君,反是狠命向夜歌劈去,好似两人间有大仇深恨一般。 白额山君自然舍不得夜歌白白死掉,一边继续劝说道:“此时到了危难关头,何去何从,请君速决!”一边打叠起精神飞腿劈掌应付来人长刀。远处,八臂仙猿见了,早早赶来救驾,半路上却听嗖嗖乱响,十几只羽箭,不分前后头脸,只管乱射过来。这瘦高个子虽然号称八 臂,却终也并非八臂,惶急之中,双刀乱舞窜高伏低。性命只在须臾间,着实险之又险。 白额山君一套掌法胜在雄浑沉厚,灵动腾挪本非己长,如今挟着一个百来斤的大活人面对来人疯虎一般的狂攻滥击,渐渐吃力。一个不小心,只听撕拉一声,夜歌黑袍已被斩下一大截来,却不知道伤了没有。白额山君心中气恼,一边挥掌招架,一边大叫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三倍,五倍!” 谁知这个人却也是个死心眼,闷头一语不发,一刀刀,好像老婆被夜歌抢了似的,只管往要害处劈。白额山君见说不动来人,只好把气撒向夜歌,捏着夜歌琵琶骨的手愈来愈紧,口中却是笑嘻嘻的道:“夜歌夜少侠再不决断,在下只好把您一掌劈了,以免那魔舍利和造化神丹白白便宜了你的仇人。” 夜歌心中也着实纳闷,不知道何处惹来这个杀神的。在他刀光中被白额山君提来提去,好几次,刀尖几乎是贴着眼睛划过去的,着实是惊心动魄。但面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也笑嘻嘻的说道:“您老请便,这就好比摸彩,凭您的运气说不准两个头等奖都是您的,我夜歌就是九泉之下也得含笑恭喜您一声不是。” 白额山君冷哼一声,阴沉着脸提着夜歌闪过一刀,猛蹿一步,一掌如虹直取来者当胸。心中却是想着,这摸彩倒有大半是摸不着的。 那杀夜歌的汉子不知怎的忽然一个踉跄,矮身躲闪时没有躲利索,虽然避开了白额山君的当胸一掌,却仍旧在他掌影里,白额山君大喜之下,手臂一圈,一掌猛然挥下,谁知那人却猛的一歪头,斜着身子贴着白额山君掌势向他撞去,好像把身子送给白额山君似的。 白额山君久战不下,心中正自焦躁,如今见了这机会焉能放过,立时改掌为抓,一把将来人抓在手中。白额山君大患一除,心头一阵舒爽,正待得意大笑时,那被抓住的人居然还能动,折筋断骨一般,腰身出奇的一扭,一手一把抓住白额山君,另一只手一刀便向他双脚削去。 电光火石一般,生死一瞬间,白额山君焉能来的及细细思量,慌忙放开抓夜歌的手径来抵挡。 便在此一瞬间,人群中又跳出两个人来,众人犹似做梦一般,那两个人已经挟着夜歌远远逃开了。十几步之后,才听得后面一片乱嚷:“截住他们,截住他们,夜歌被夺走啦。” 夜歌此时的心中却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朦胧中,犹如深夜梦醒似的,只觉魔舍利在胸中滴溜溜的乱转,在五色迷离的幻彩照映下,刚才的一招一式无不清晰无匹的慢慢在脑海里演过,连内功运行的法门也纤毫不漏。半晌,夜歌微微呵出一口热气,看它袅袅四散时,眼中异彩一闪而过。 两个人仍旧懵懂不知,只管挟着夜歌埋头急走。 可是战场上,早有精明的人拦阻在前面。一个红脸虬髯的大汉哈哈大笑道:“西门未免太贪了吧,他已然得了地乳,还要再占了造化神丹和魔舍利才肯甘心吗?” 大汉身边一个青脸男子,长身玉立,微微笑道:“西门大盟主仅仅得了地乳,便引来了今日江湖数万人的围攻,如果还要强夺夜歌少侠,恐怕整个江湖都不会答应吧。” 这时一个黑衣汉子从青脸男子身后走了出来,双手一拱,大声道:“请恕在下直言,今时今日,西门大当家实在不宜硬夺夜歌。夜歌若真的被列位兄弟请了回去,天下盟恐怕再无宁日,相反,列位若是把夜歌送到峨眉或者鬼天哭的手中,不但可以解开今日之围,反可乘机而起,借群雄之势扭转乾坤,大挫对手的实力。请三思。” 原来西门已经得到了地乳,不枉我夜歌给你送信一场,夜歌心中暗喜,心中也终于明白了今日为何会有这样的大场面出现。不过心中却又是一阵疑惑泛起,这三个人不知道又是什么来历,看起来在敌友之间,但说的话却甚是有道理。夜歌我今日已成烫手山芋,那些小帮小派争得头破血流不亦乐乎,这鼎足而立的大派却得三思而后行,所谓牵连者大啊。 不管夜歌如何去想,挟着夜歌的人却是异乎斩钉截铁的说道:“多谢三位好意,我们记下了,一定上付我家盟主,只是对夜歌少侠,我家盟主说了:‘兄弟有难不得不救!’,诸位若是好意,便请让开了吧。” 听了此话,红脸汉子叹息,黑衣人点头,青脸男子却轰然一声叫好:“好!在下佩服,西门菊不愧是北地第一豪杰。但,恕在下得罪了。” 只转瞬间,情势便急转而下一触即发。只听后面气喘吁吁、脚步杂沓,正不知道有多少人赶来。 (本章完)

第108章 山上 话音刚落,青脸男子向右一插径直来取夜歌左边之人,黑衣男子向左一插径直来取右边之人,那红脸汉子却是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如大鹰一般,双手箕张,分拿两人。 这三人移形换影骤然发动,上下配合,左右呼应,气势所出竟然只在一瞬间就把夜歌身左身右的两人拿了住。这两人四只手刚刚抬到一半,便僵在半空,木木的兀立当场,满脸都是惊骇和讶异。 红脸汉子一拱手,大声道:“我三人乃是天山三飞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厢得罪了。”说着打个眼色,青脸汉子和黑衣人便同时把伸手伸入夜歌腋下,学着先前两人那样一左一右架着夜歌便走。那红脸汉子却慢慢踱到当道,悠悠然从怀中扯出一条七尺有余的火红棒子来,呼啦一摆,但见红芒一片呼啸风声,顿时将左近群豪声势尽情盖下,他笑眯眯凛然而立,一副一夫当关的模样。 夜歌被这两人架着走了几步,但见自己双足不沾地,犹似横空飘挪一般,极快的向前移去。心中只想腾云驾雾、陆地飞行恐怕也不过如此吧,颇是受用,只是这方向却大大的不对。 西门菊在西,他们却直往南跑。 夜歌极目望去,只见那边人马四下往来,尘嚣戈鸣,乱七八糟的也聚集着不少人马。只是不见有旌旗字号,不知道究竟是哪路英雄。见夜歌等人过来,已有七八匹健马飞驰过来接应。夜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他,暗暗调息探视一番,这一看,却是大喜,原来以冰**蛇劲的温养之力,这么半天,伤势竟然已好了八九分。夜歌心下全然笃定,只把头左右一扭,两肩一耸,骨节格格作响间,浑身一股沛然大力油然而生。夜歌借力一冲,身上穴道立时松脱,仍然学着刚才那位兄弟的法子,脚不动身不移,只把腰骨猛然一扭,断筋折骨似的,全身骨节一阵乱响,已轻轻松松的脱开左右两人的限制。 那两人一心一意急急往回跑,眼见着便是大功告成,忽然觉得夜歌被挽着的手臂倏的一软,通臂似无骨一般,出溜一声便从自己怀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二人一边继续向前跑,一边低头看怀中,犹自不肯相信。 却听身后哈哈一声大笑,夜歌洋洋而立,拱手笑道:“夜歌多谢两位提携,此地已经离开西门菊不远,便不劳相送了。”说着大笑一声,拍拍手,转身便走。 那青脸汉子和黑衣人面面相觑,楞了半楞,惊了半惊,忽然同时跃起身来大叫道:“夜歌少侠慢走!”此时,两人脸色已全然涨的通红!说话间,已经拔足追出去八九尺远近。 夜歌一来新学得一门救命技艺,心头正自高兴,二来对这三飞鹰也不无好感,所以不愿相争,见他们追来,迈开风回九变的步法,隐隐红烟中,早去的远了。 半空中,只隐隐约约的传来一 声笑声:“不劳相送,不劳相送。” 夜歌一路急 眼看前面大纛招展,硕大无朋的西门两字清晰如山。夜歌心中欢喜,脚下步子更快。眼见着就要奔上山去,忽听背后恶风不善,其声甚厉。夜歌不敢大意,双足在地上轻轻一下借力,如飞鸟般远远窜开。回身看时,却顿时怒火填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额山君和八臂仙猿。 这两个混蛋兄弟身后,一字儿排开二三十名手下,其中十七八张劲弩上箭簇寒光闪闪,正对着夜歌周身上下。 白额山君气势汹汹,一上来便大声说道:“夜歌,我再问你一遍,降还是不降。你若肯发誓跟我干,二十万的条件照旧,若不……” 白额山君尚未说完,夜歌早一扑而至,双手如爪,大骂道:“降你个香蕉吧啦!” 一来,夜歌速度奇快,二来,那些持弩的早被重重吩咐过要活的不要死的,所以情急之下,众人不及认准头,十几张弩,稀稀拉拉的只先后射出三四支羽箭,全不成威胁。夜歌哈哈一笑毫发无损的冲入人群,双掌用力一推,以他六转的内力,掌下两个毫无防备的人如风筝一般飞荡开来,所过之处,很是热心急切的砸倒了同伙无数。夜歌哈哈一笑,腾身转步,双掌一错,连环拍出,红烟氤氲中,内力叠叠堆起,如汹涌大潮一般猛然向白额山君打来。 白额山君如何不识得厉害,只是夜歌掌法太快,气势铺天盖地而来,自己若是一躲,便全然笼罩在夜歌无穷无尽的掌影之中,到时候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没奈何,白额山君一声虎吼,双眼陡然间泛出丝丝金光,双掌缓缓上举似托塔一般,滚滚内力滔滔涌现。两人肉掌未接,无形掌力已如劲风怒涛一般狠狠撞在一处,只见白日里,双掌间簌簌怪响,似千窟万穴一起呜鸣,其间更偶有金光、星火,如飞针一般一闪而逝。 那赶来救援的,何时见过这等奇景,一时间俱都呆住了。那八臂仙猿双刀高举,却停在半当间,痴痴地如魔障了一般。 轰!一声巨响如雷,却不是响在半空,却是响在胸中,夜歌一阵恍惚,竟觉得摇摇欲坠,蹬蹬的连退五六步,胸中一口郁气这才渐渐消去。自他千叠掌艺成之后,此般情形真是绝无仅有。摇了摇头,夜歌双眼才能看的清楚事物。 只见白额山君脸色蜡黄,瘫倒在地上,胸膛如扯风箱一般,剧烈的一起一伏,嘴上却挂着一丝笑意,手腕一动叫八臂仙猿扶自己起来,好半天,才盯着夜歌说道:“痛快……哈哈哈哈……你跟不跟我干,还是二十万!” 夜歌一怔,胸中翻江倒海似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时,各路人马已经杀了过来。 白额山君恨恨的怒骂一声:“这些个混蛋。”右手在胸中一抹,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啸,一 道巨大的白影从白额山君的怀中窜了出来,看那情景,着实骇人。 那白影风一般的扑到后面,但听声声虎啸,一声盖过一声,如打雷一般,只炸的四野里一片哀号恐怖。 “我四兄弟就这样讨人厌?”白额山君紧盯着夜歌,丝毫不去理会后面的情景,只是不甘心的大声说道,“你跟我十天,不,五天,到时候,你若还要走,我绝不拦你。” 夜歌真的是苦笑了,抬头望一下悠远的高天,又低头凝视着地上摇曳挣扎在大风中的野草,喃喃自语道:“我夜歌何德何能……“ 正说着,山上一片弓弦响,如暴雨般从上面卷了下来。夜歌一声惊呼,转身忙道:“不,不要。”却见一大片人已经从矮山上涌了下来,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倒也是熟人,正是架着自己飞跑的人之一。 夜歌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便被众人裹在了当中,正茫然间,幸亏眼前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叫和那抹温馨的翠绿。黄鹿低低叫着,驮着凝翠儿飞跑了过来。 还没有到,那湿热的舌头已经老实不客气的舔了过来。夜歌觉得自己好像透不过气来似的,大声咒骂道:“我又不是糖,告诉你不要这样,不要……”上面是一阵银铃儿般的格格娇笑。 夜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山,但恍惚间,自己似乎回头看到了白额山君那不甘、嫉妒、惋惜和种种莫名而复杂的神情,一一陈列在满是鲜血的面孔上。 山上的柳随风一如往昔,优雅从容而带着一身的书生呆气,西门菊的威势却大大胜过从前在酒楼纵歌狂醉时的样子,谈笑睥睨间,无不显现出他一方霸主的俨然气度。他身边一颗光头的司徒酒却是一脸古怪,看了一眼夜歌,低低叹口气,也堆起笑容走了过来。 西门菊一拍夜歌肩膀,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夜歌,若不是你把地乳的消息用飞鸽传信告诉我,我天下盟何以捷四海英雄而先登。” 夜歌苦笑一声,转过身去,望着山下云合水流般的无数人马纷纷向这边杀来,为首的,南面绣旗高擎,大大写这峨眉字样;北边一面青蓝色大旗,两边骷髅悬挂,空洞洞的眼窝里竟然有青焰吞吐,旗面上只有一条怪龙,却无任何字样,也不知道何时钻出来的这支人马。中间的却是人数最多的乌合大军,夜歌可以看到那天山三飞鹰、万家四兄弟,以至于万里云烟和关九等等知名的、不知名的统统混杂其间,真是龙蛇混杂,乱不堪乱。 西门菊跨前一步,大风里和夜歌并肩而立,豪情勃发的笑道:“夜歌请看他们的军容,和我相比,如何?” 夜歌摇头一笑,除了峨眉和那青蓝大旗下的军马还算整肃庄严外,中间那闹哄哄的人群简直如同儿戏。可是,毕竟,山下人马差不多有三万,而西门菊却只有三千,难道西门有什么奇兵妙招不成,否则何以如此镇定从容。 (本章完)

第109章 大战始作 夜歌喜上心头,转头笑道:“西门大哥雄才大略,想来定是有出奇制胜的法子咯。”西门看一眼夜歌,却是仰头大笑道:“地乳一旦装备,四个时辰内持有者不得下线,唯今之计,大军四合,唯战而已。” “难道西门兄要以三千人马硬撼三万,天下盟的兄弟虽然英雄,可这人人以一当十,未免,未免……”夜歌本要说未免太狂妄自大,不自量力,可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西门菊一身淡黄衣裳,剑眉朗目英姿勃勃,背上一柄奇形大刀沉甸甸的不知重有几何,冰冷漠然的紧紧倚靠在主人背上。天已经渐渐暗下去了,西南边却还是一片晚霞似火,映的半天通明,远处群山拱伏,沉寂在脉脉凉风之中,真是大好一片战场。 “西门。”得不到答案,夜歌急了,四下望望柳随风和司徒酒,这二人也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西门菊微微一笑,纵手一指,俯视着天下英豪大声道:“我刚才说了,四个时辰,只要撑过八个小时,我就可以下线,山下人马再多,能奈我何?” 见夜歌还要问,旁边司徒酒上前一步,笑道:“自午后至今,我们已经整整挨了三个小时了,各家各派几次强攻,却被我们宰了上千,连上好的陌刀都砍断了有百十把之多,眼看便要天黑,以后的情势只会更利于我方。” 夜歌摇一摇头,静静望着山下人头攒动车马纷纷,沉声说道:“这矮山高不过三丈,除了几丛荆棘之外,坡势甚缓放马可上,你们没有救我上山之前,他们或许勾心斗角各自为政难以撼动你这三千铁甲,我上山之后,他们定然群起而攻,必欲得我而后快。这剩下的五个小时绝不会好过。” 司徒酒光光的脑袋映着晚霞闪闪发亮,满是讶异的看着夜歌,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何用意,夜歌这般一说,无异是自认为祸水,自处尴尬之境地。 西门菊回头看一眼夜歌,呵呵一笑道:“夜歌,休要多虑,我西门菊为练这支精锐,费过无数心血,若没有一场豪战,怎快我心?如此生死关头,危难境地,才能看出这兵马练得到底如何。你尽管放心高据山头,看我怎样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夜歌微微一笑,果然再不言语,玄衣飘飘,静观山下一队队一列列正准备攻山的各路英雄,悠然笃定,似早已成竹在胸。 山下乱纷纷的人马忽然一派寂静,人人都回转头颅,伸长了脖子呆望着远方。只听阵 阵旷远的嗵嗵声似从天外传来,初时声本不大,渐渐大响,如潮水般涌起,轰轰然地动山摇一般,只见山下人马波分浪裂,人群中缓缓移出十八架高可擎天的巨车来。 只见那巨车宽约三丈高可五丈,两列八个*,每个都有两三个人高,缓缓移动,扎扎声响。从上到下共分四层,遍布铁甲铜叶,间隙中,尽是黑洞洞的箭孔,巨车顶端更有三张巨弩,那箭簇竟然比长枪的还要更大上一倍。 这十八架巨车一字儿排开,缓缓向前,如山似岳,背后彩霞映照,似在车上裹了一道道金黄的衮服,那威严如山的气势几乎要压的人喘不过起来,行进中更有扎扎声响,震的夜歌等脚下一阵阵震颤。 西门菊摇头笑道:“想不到谢君无悔竟然连这压箱底的宝贝也肯舍得出来啊,哈哈,兄弟们,把咱们的东西也推出来,接客!看她娘们儿霸道还是咱爷们儿英雄。哈哈。” 西门菊一声令下,身边众人立刻闻风而动,不过片刻,只听后面咕噜噜一阵乱响。夜歌回头看时,却不由得呆了。原来,西门菊手下推出来的俨然是八只巨大的铁蛤蟆,各个鼓腹张嘴,背后突起坑坑洼洼的无数疙瘩,惟妙惟肖,若不是腹底的*,几可以假乱真。 不等夜歌发问,司徒酒从怀中扯出一面黑旗,轻轻迎风飘展两下,只听踏踏声响,两边冲出十几列顶盔冠甲的人来,虽然急跑中,队形却一丝儿不乱,两人一组,各抬着一片硕大的铁盾。转眼间,这队人马便奔到山前,刷的一声,几乎同时将铁盾插于地下,抬盾的两人,一人上前支着,一人从怀中掏出两条铁杵,卡擦一声按牢在铁盾上,成三角形钉在地上,其行动之迅速,步骤之流畅,真可惊而可叹。 只不过片刻,环山周遭已然竖起了一列一人多高的“铁墙”来。夜歌情不自禁拱手赞道:“西门大哥调教的好手下啊,以这样的精锐无怪乎能够独霸北方。诚非幸至。只是,那铁蛤蟆又是……” 西门菊微微一摆手,笑道:“兄弟莫急,且请宽心观战,看我儿郎如何破他峨眉巾帼车阵。” 正说话间,对面战车上又是一片鼓声大作,嗵嗵然中,车顶上现出一个红衣身影来,笑吟吟持剑而立,大声冲着西门菊叫道:“西门,我峨眉这云霄雷电车可入得法眼否?” 西门亦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紫嫣妹子,你这云霄雷电车,虽然不低,却怎堪匹配雷电二字,恐怕言过其实了吧。” 姹紫 嫣高据车顶,俯视着西门菊等人,笑嘻嘻的道:“若要雷电还不简单,你看!”说着从怀中扯出一面青旗来,曼空舞了舞,便听得一阵咂咂弓弦响动。 下面司徒酒微微一阵变色,连忙将黑旗举过头顶,来回绕了数圈,只见一片光芒中,人人头顶都多了一样东西,夜歌一看,居然认识——正是当年自己用过的“解家刀盾”,只不过是有盾而无刀。 正想着,旁边便递过来一面,低头一看,边缘凤翅如利刃,当中蟠龙张口探爪,正是攻守兼备的良器。夜歌一面接过,一面对柳随风含笑致谢。 忽听柳随风叫声小心,只听簌簌声猛然大响,顷刻间便如暴雨兜头一般,两耳间除了唰唰声响外,再听不到其余半点,偶听云霄车上裂帛般一声大响,地上便是轰然一响,如雷电天降一般,炸的四下土崩尘降,灰蒙蒙的再不见天日。 夜歌缩着身子,紧蹲在地上,但听头顶一面盾如响锣一般,当当的直响个不停,不由暗自咋舌道:“这等漫天羽箭中,任由你通天本领,岂能幸免?” 这箭雨不知多少时候,才堪堪过去。夜歌撤去铁盾,竟觉天光倏忽大亮,这才想到刚才一轮箭雨竟然连日光都给遮住了。不由得惊出一口气来。 此时,云霄车上,姹紫嫣嘻嘻笑道:“西门大盟主,我这车可当不当的雷电二字啊。” “当是当得,”西门菊笑道,“就怕风大、雨大,你这木头车子撑不住。不如让我的‘吼天神蛙’来试试。”说着便把手一挥。 只听身后八只铁蛤蟆咕噜噜一转,一起呱呱齐鸣,夜歌正奇怪时,只见那巨蛙大口一张,一团径长一尺有余的黑影轰然一声从蛤蟆嘴中喷了出来。 不等夜歌张大的嘴合拢,只听嗵隆一声大响,那黑影狠狠砸在云霄雷电车上,扑簌簌一阵尘起中,叮叮当当的车上似乎奏乐一般铁叶齐鸣。 那云霄车倒也颇为坚实,轻轻摇了摇,竟然不垮。只是此弹方罢,呱呱蛙鸣中,黑影急闪,石弹接二连三的砸出,嗵嗵的,一个个都往姹紫嫣所在的车上招呼,不过片刻,只听咔嚓一声,一条木梁半当间断了下来,直砸的地下一片飞尘漫卷。 那云霄车嘎吱一声,便没精打采的斜斜歪在一边,车上一尺余宽的大口子已有八九个之多,姹紫嫣几乎立不住身子,双手紧紧地抓在一条立柱上,整个面颊一片苍白,却仍然不退,只是慌里慌张的大叫道:“射,快射,射死这些混蛋!” (本章完)

第110章 以一敌三 天上有巨弩飞失,地上有流星石弹,只霎时间,两家便斗得不可开交。夜歌从铁盾缝隙中偷眼看时,姹紫嫣所乘的那辆云霄车已经土崩瓦解,人却不知道升天没有。夜歌好生思量,正四下寻找着那一抹醒目的红色时,只听轰隆一声,又是一辆巨车四分五裂。那巨车虽倒,尘埃中却有一支巨弩射了出来,但听异样风响,咣的一声竟然把夜歌身后一个人连人带盾一起洞穿,但见一片血泊中,白光冲天便起。 夜歌心头一阵巨跳,好半晌,才觉灵魂儿悠悠附体。自己眼睁睁看着那巨弩飞了过来,却绝无半点余地躲闪,那箭簇只要偏的稍偏,魂归九天的就是自己了。夜歌长舒一口气,抹一把汗水,暗道:这机括之力果然非是人力所能顽抗啊。心中想着,不由大大涌起一番关切之情来,不由支起身子四下里寻找起凝翠儿来。 这不大的山头早已被黄尘罩满,氤氲一片。但见雾霭里人影绰绰,钻进钻出,俱是头顶大盾小心翼翼,可谓狼狈矣。夜歌此时无心他顾,看了一圈,没有见着凝翠儿,顿时大大的焦急起来。也顾不得头顶箭如雨下,举着盾牌半蹲着便慢慢四下查找。 行了不大片时,双眼突然一花,朦胧中夜歌肚腹中忽然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瑟瑟发抖,夜歌只觉瞬间便是遍体冷汗,无穷力道随之源源透出。好一会儿,身上剧痛渐消,身体却也重新恢复原来那般懒洋洋的没有半点力道的样子,夜歌喘口气,暗暗苦笑一声:“又被打回原形了。”接着走不了两步,便觉头顶这面大盾山一般重压下来,先是手腕酸麻,继而肩背也慢慢麻痛下来。喘一口气,待要休息一会儿再走时,这双腿竟然也全然不受指挥起来,再别想向前迈动一步。 夜歌又气又恼,心下一横,便要把这盾牌扔掉,谁知身体稍稍一偏,便听嗖嗖声不断,身边竟然射下一溜羽箭来,黑杆白羽,一字儿钉在夜歌脚边。夜歌大吃一惊,斜眼望着满天飞失的战空,暗暗咋舌道:“没有这面盾牌,竟是半刻也活不下来啊。” 夜歌此时欲前不得,欲退不能,傻傻的蹲在当间数着盾牌上当当的落箭声。心中真是万种情由,纷至沓来,却又说不出道不明,只是苦着脸看着四下里行色匆匆的众人。 忽听前面一声大吼 :“有人摸上山来啦,弟兄们快来!”但听一声令下,人潮纷纷涌动,虽然半蹲着俯身而行,竟也迅速异常,整然有纪,人潮经过夜歌时,看着夜歌背着盾,蹲在那里古怪作笑,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俱是满面惊奇,一瞥之下,便急匆匆的去了。 夜歌正自尴尬难当时,忽然看到一个绿色身影正如飞而来,心中大喜之下,也不知道何处来的力气,一下窜了过去,一把扯住那人的袍袖,大声叫道:“药,药,有没有药。” 此时景象竟俨然如瘾君子见着了大毒枭。 那被扯住的正是柳随风,乱战之中,从灰蒙蒙的黄尘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把自己袖子扯了住。柳随风大惊之下,随手还掌拒敌,掌风破开灰尘时才看清楚了对面的脸孔,急忙啊的一声,硬生生撤回招式,不想使力不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柳随风虽忙不乱,手上铁盾滴溜溜一旋,如飞轮一般舞成一团烂银,嗵嗵,尽数挡下漫天羽箭,这才从容了起来,问道:“夜兄何事?” 夜歌眼珠滴溜一转,呵呵笑道:“现下情势如何?可还撑得住吗?” 柳随风是个老实人,见夜歌相问,便一五一十的回道:“十八架云霄雷电车虽然已经被毁掉了四辆,可我方的吼天神蛙也损坏了两个,而且……” “而且什么?” “山下诸路人马似乎已经达成一致,峨嵋派主攻正面,吸引我方重武力,鬼天哭和其他诸派联军分攻东南两面,诸派联军号令不齐,各自为政还好对付,只是南面的鬼天哭却。” 夜歌看柳随风神情黯淡,知道情况大大的不妙,一把扯住欲要离开的柳随风,笑道:“柳兄勿忧,夜歌我倒是想出了一个良策,足解今日之厄。” “当真!”柳随风霎时间满面含光,但片刻却又黯淡了下来,喃喃说道:“不成的,鬼天哭有五千精锐,诸派联军更是将近万余,一人之力便是再强,也究竟有穷尽之时啊。” 夜歌嘻嘻一笑,摇手道:“你莫管,一时三刻后看我成效便可,只是我须得向你借几样东西。” 柳随风虽然不信夜歌凭一己之力便能扭转乾坤,但却半点也不犹豫的说道:“你说,但教我柳随风有的,莫敢不从。” “好!”夜歌一 拍柳随风肩膀,却觉得自己肩膀上又是一阵酸痛,似乎扭着筋肉一般,暗暗咒骂一声,笑道:“你身上可有恢复体质的丹药没有。” 柳随风一愣,低声说道:“此物却是极为罕见。”说着便皱起了眉头。夜歌一腔热血看着此时情景真如当头被浇下一盆冷水似的,正灰心丧气时,却听柳随风道声:“你稍等。” 便见一道绿影顶着盾牌如飞而去,只片刻便隐身于茫茫尘埃之中,夜歌一颗冷却的心此时却又患得患失起来。 正想着,南面人马纷纷涌动,一面蓝底燕尾旗团团飘转之下,冲出一波人马来。夜歌定神看去,那擎旗的自己居然认识,正是自己初下山时碰着的鬼天哭五方使者之一——东方使者木修罗。只见此人被七八十人簇拥而来,一手持刀,一手执旗,大声叫道:“杀夜歌者立即升为本帮长老,另赏白银五十万两,弟兄们,并肩向前啊。” 夜歌此时被体质为零所限,肩膀上扛着大盾寸步难移,有心想要避避风头,怎想只能徒呼奈何而已,既然移不开,只好缩肩低头尽量保持十二万分的低调。怎想夜歌好死不死的偏偏正蹲在小山中央,欲不引人瞩目而难得。 那木修罗一攻上山,便见着小山当间蹲着一个怪人,见自己七八十人涌了过来竟是理也不理、动也不动,且身周没有一个人随从相助,心想定是敌方高手公然挑衅。心中好胜心起时,木修罗怒叫一声,把旗帜交给身边一人,手上钢刀一摆,劈飞一个冲上来的天下盟兄弟便径直来取夜歌。 夜歌暗暗叫声:“苦也。”幸好归燕双刀还在,不由紧紧扣在手中,只是不知道已连使过两次,已现下的体质还能不能使得出来,使得出来时,能不能一下杀了这厮,若是杀不了又如何逃命。心下飞也似的一番盘算,眼睁睁的看着木修罗一步步走近。 只听旁边一声大吼:“贼子,休要猖狂!”只见人群里跳出一个黄衫汉子来,双手各使一条蛇形短枪,当啷一声交击,一上一下便向木修罗刺去。 夜歌大大叫声侥幸,看那黄衣汉子的身形颇为熟悉,想来那日和西门菊饮酒一定有他在,只是却想不起姓名来。定睛看着那汉子和木修罗翻翻滚滚刀来枪去往来相斗,倒正是棋逢敌手,不由长舒一口气,此时才觉得手心上竟满是汗水。 (本章完)

第111章 白马大关刀! 只见那木修罗转折腾跃,一柄钢刀倏忽来去,劈抹旋挑中渐渐将使短枪的压在下风,使短枪的黄衫儿一柄蛇形枪已不敢抢攻,点戳拦扫银光霍霍,只护住胸前三尺处,一时间攻敌虽有不足自保却也有余。 木修罗所率的七八十名手下却没有头领的好本事,几乎在一瞬间,已被完全吞没,只有三四个相互依靠仍旧殊死顽抗。到此时,夜歌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大大放下心来。 夜歌蹲在那里正看着木修罗和黄衫儿翻腾剧斗,人潮却忽的一下涌动,一道绿色身影倏忽间飞蹿而来,他人尚在半空,一双大袖却已当空罩了下来。黄衫儿见是他来,将蛇形短枪猛力一刺,身形一展却退了开来,喘吁吁的看着来人独斗木修罗。那木修罗急急举刀回救,却终于还是慢了三分,绿色大袖已是一前一后一下将他罩个正着。那人在空中哈哈一笑,身形一转,稳稳落下,悠然问道:“木兄别来无恙否?” 来人正是柳随风。 那木修罗被柳随风双袖击中,本以为必死,谁知胸前胸后两股力道竟然轻飘飘的浑若清风,身上丝毫不损,不由大是惊骇,暗暗吃惊道:“此人双袖发动时明明鼓鼓荡荡,声势颇巨,想不到临身时竟然能将力道收的一刚二净。他既然能如此收发随心,举重若轻,我是万万的不如啦。”木修罗神色几番变幻,终于将手一抱,恨恨说道:“柳兄绝技,我木修**拜下风,那日赌约是我输了!”说罢长叹一声,竟似失魂落魄一般晃晃荡荡的去了。只见他一步步走下山去,路过他的几名手下时停也不停,好像全然未见一般。 天下盟的众兄弟见此事诡异,有呆愣愣的不知所措的,有抢上去要拦阻的,却见柳随风大袖一摆,大声喝道:“送使者下山。”柳随风在天下盟素来深得人心,他一声令下,果然没有半个人再上前阻拦。 夜歌这一好奇实在非同小可,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腔怪力,一骨碌蹦了起来,几步窜到柳随风身边,笑嘻嘻的凑过去问道:“喂,喂,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这小子怎么像被你抢了老婆似的。” 柳随风面上忽然一红,随便支吾几下,吩咐众人四下好生把手,便回身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给。”说着便要掏出。 夜歌此时被这股好奇心搔的奇痒难当,天大的事情也顾不得去管了,一来力乏,二来赌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不要,别给我,你爱给谁给谁罢,我夜歌便坐在这里陪着你们天下盟灰飞烟灭吧,也算得报西门大哥恩情于一二。” 柳随风想不到夜歌如此人物,竟然耍小孩子脾气,更何况 是在此时兵凶战危之时,呆了一呆,竟是哭笑不得,看看四周喊杀震天,处处危机,天上的箭雨虽然少了许多,可四面八方都有人潮涌动,眼看不知何处就有敌人突破进来。夜歌若是真的有办法力挽狂澜,对天下盟实在是再造之恩。 柳随风想到此处,不由得苦笑一声,也蹲了下来,并肩和夜歌立着,慢慢说道:“你真有办法扭转乾坤?” 夜歌一听此语,知道自己大有机会,立时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道:“在下愿立军令状!” 柳随风哑然一笑,摇头道:“此战若败,你叫我哪里去寻你的人头来啊。” 夜歌大声道:“不用你去寻,我自己送去,大丈夫一言九鼎,不打诳语。” 柳随风听着夜歌不伦不类的表白不由一阵好笑,歪着头看着夜歌一张热切的面孔道:“你这算不算要挟我啊。”夜歌一愣,随即呵呵一笑,揽着柳随风的肩膀道:“我这是关心你,要知道啊,太多秘密烂在心里会生病的,人。需要倾诉!你忘了那个长驴耳朵的国王了。” “去,”柳随风一把推开夜歌,正要说话。却见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柳随风和夜歌并肩蹲在一起正有一答没一答的聊天,大大吃了一惊,好在平日涵养功夫到家,强压下心头怪异感觉,急急说道:“南面,南面有高手攻山,柳大哥,你,你快去啊。”这人虽然着急,奈何漫天喊杀弓失中的战场中央,柳大头领蹲地聊天这一幕太过震撼,说起话来便不利索了。 夜歌一听之下,立刻长身而起,迈步便走,一边走一边问那报信的人说:“是谁攻上来了,你看清楚没有?”走了没几步,却又折了回来,在怀中一掏,只见光华闪耀中,一匹腿长身健的大马昂首振鬣而嘶。背上还放着一个大褡裢,柳随风边走边说:“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头,此战之后,不论成败,我一定把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大丈夫一言九鼎,不打诳语!”说罢呵呵一笑,已是不见了。 夜歌呆呆看着柳随风消失的地方,暗暗咒骂一声那个坏他好事的小卒,却也无可奈何的立起身来,把褡裢扯过一掏,先掏出一个四方锦盒来,打开看时,五颗滴溜溜的乌金丹一字儿排开在里面,顿时大喜,把刚才的些些郁闷不快霎时间冲的干干净净。夜歌正要吞下时,却听脑后嗖的一声,一支羽箭贴着头顶飞了过去,险险射中身边的白马。 夜歌呆呆看着空中飘零四散的发丝,暗叫一声乖乖了不得,一边扯过马缰绳,一边往远处避去,一边把那乌金丹吞进肚里。 此时,那云霄雷电车为了配合诸家攻山,巨弩飞失大大疏落,否则夜歌焉能从容牵马躲 开。 那一颗乌金丹滚进肚里时,尖刀攒刺中,筋络舒张,巨力油然而生,夜歌长啸一声,飞身跃上马背,高高俯瞰天下群雄蚂蚁一般将小山围的水泄不通,只见刀枪如林,旌旗似海,喊杀震天中,天下盟的弟兄节节后退,虽然依旧整肃,可人人带伤,各个染血,凄壮之色万众如一。 夜歌看明方向,策**去,旋风般冲到柳随风身前,手中大刀一扬,卡擦一声连人带兵器迎面劈飞一个小头目,低头对柳随风笑道:“柳兄,我托你一事。” 柳随风双袖劈甩拦绕,逼退身前一众敌手,回身道:“何事?”夜歌见他一脸灰黑,满身疲惫,大异于平时风liu倜傥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惴惴,但转念一思,仍旧咬牙道:“请柳兄上前一步说话。” 柳随风虽然满面疑惑,仍旧舞开双袖慢慢的靠了过来。夜歌身据高头大马,居高临下,一刀刀横劈斜扫,气势如虹,远远将一众敌手逼开在远处。见柳随风已到身前,便把一个包裹塞到他怀里,轻声道:“此物暂存你处,你可万万不能死,此役之后,我还要向你讨还的。”说着不等柳随风说话,一催烈马,早疾风似的冲了下去。 夜歌早早看明方向,架着白马一溜烟从鬼天哭和诸家联军结合处冲荡而下。马上一杆特意跟柳随风要来的大关刀长有丈二,重约六十斤,捉着刀尾,振臂一扫,只听呼啸一声,方圆丈二寒气森然,气势绝伦。纷纷众人断臂折腰,迸血惨嚎中无不辟易。 夜歌使开大关刀如一团烂银相似,更兼白马壮伟,想不惹人注意都难。不多时,有认识的人已经瞪大眼睛伸长手臂指着大叫道:“夜歌,夜歌,是夜歌啊!”看他们铜铃般一双大眼中纷纷泛出光芒来,好似群狼见肉一般。有那反应快的,不发一言掉转身来,如风一般向夜歌冲去,只怕别人先他一步。 夜歌在马上哈哈大笑道,提丹田内力,放声一下巨吼:“不错,正是我夜歌,谁敢与我独战三百合,他只要胜我一招,魔舍利、造化神丹统统都是他的。哈哈。”这声大叫,以夜歌接近六转的内力逼出,霎时间如滚雷一般荡开,只震的方圆数里再无余响。夜歌嘴上大叫,手中大刀片刻不停,哗啦一下横扫,只见一蓬鲜血如飞瀑一般疾冲向天,竟然映的半个天都血亮了。 远处,正自指挥手下全力攻山的谢君无悔猛然立起,轻呼一声:“不好!”回头忙忙对手下吩咐一声:“准备劲弩铁盾,小心西门菊反扑!”与谢君无悔遥遥相对的黑脸汉子沧海蜃楼一张面孔更是漆一般乌黑,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大声喝道:“快,快,快传令火修罗速速收整弟兄,小心侧翼有变!” (本章完)

第112章 力破三鹰 只见夜歌一人独骑,大刀飞舞,只在诸家联军阵中往来冲突。他马儿既快,力又雄厚,更兼大刀锋锐,一刀所出,往往连人带兵器俱毁作两半,顺势轻轻一带,断手残肢、破铜烂铁便漫天纷纷如雨降下,随着星星点点的血液一衬,真如杀神一般,声势绝伦。 想当今武林,群斗经验之丰富,**歌外,更不作第二人想。四周人马虽多,却是这家一伙,那家一团,乱糟糟哪有号令,人人俱是打着别人费力缠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虽然看起来人潮汹涌,其实处处破绽,夜歌驰马纵横,只在各家各伙缝隙中穿来插曲,大砍大杀,不霎时,刀、马、人,俱如血河中钻出来一般。往往大刀一舞,锋芒未至,已是血腥扑面了。 但听夜歌吼声如雷,刀转如风,一团银光早化作血色,奔突所向,人马纷纷退避,一时间宝物之诱虽重,性命之念却又更切,不再敢与半疯一般的夜歌强自争锋。 夜歌单人匹马搅动诸家联军纷纷大乱,只觉平生得意莫过如此,哈哈大笑中,手中一柄丈二大关刀舞的更急,呜呜悲鸣中,似风吼,似鬼嚎。他砍瓜切菜一般将身周几人剁碎作十几断,却看人群远处有几人**一般飞跃而来,定睛一看,冲在最前面的便是天山三飞鹰,只见那为首的红脸汉子手中多了一根黑漆漆的牛头拐杖,大声呼喝而来。 夜歌见是他来,提一口气大声喝道:“飞鹰快来,我夜歌与你斗上三百合,以雪我当初被擒之辱。” 那红脸汉子哈哈一笑,身子半点不慢,嘴上大声道:“诚所愿耳,不敢请也。”他说诚字时尚离开夜歌有五六丈远近,待得说请字时,离夜歌已不到三丈。轻功之妙,之迅捷,似乎更不在夜歌之下。 夜歌好胜之心大起,大喝一声,飞腾而起,人在半空,霹雳一声吼,六十斤大关刀早如落雷一般轰然砍到。那红脸汉子竟然半点不退,手中牛头拐杖一舞,一招****便来挡驾。但听铿的一声大响,火花四下飞溅,红脸汉子**一声,如风一般倒飞出去,手中那牛头拐杖居然半点不损,夜歌呵呵一笑,借力轻轻跃回马背。看着那红脸汉子如炮弹一般向人群砸去。 只听红脸汉子身后一片惊呼闪避中,两条身影如风一般赶至,一人扶红脸汉子左肩,一人撑红脸汉子右肩,同时大喝一声,蹬蹬连退四步,终于堪堪止住身形。红脸汉子身后,正是青脸人和黑袍汉子赶至。 那红脸汉子长喘两口气,方大声道:“我兄弟三人倾力而为,才堪堪接下夜歌夜大侠您一刀之威,天下无敌之名果然不谬,实在佩服,佩服!”说着话风一转,看看自己身后正 自大口喘气的两个弟兄道:“我兄弟实在惭愧,自忖单人独斗,万万不是夜歌夜大侠的敌手,今日不顾颜面,便要三兄弟齐上了。” 夜歌被他左一句夜大侠右一句夜大侠说的心中美滋美味,听他又说什么要合斗,漫不经心混不在意的将大刀挽在腋下轻轻一挑,和颜悦色的笑道:“请赐教。” “得罪!”红脸汉子一声呼啸,早单身窜出。夜歌只觉眼前一花,一团黑影夹头夹脑打来,却不知道他打向何方。夜歌真实功夫实在有限的很,若以快掌相敌或能制敌先机,如今以兵器相斗,实在非他所长。 夜歌既然看不出敌人所攻何处,只好运起内力,将一柄大关刀舞的风雨不透,罩住全身上下。用这极笨的法子和人周旋,只听那红脸汉子咦的一声,牛头拐杖改砸为点,一只尖尖的牛角在夜歌大关刀上轻轻一点,人早借力如**一般轻飘飘的飞过了夜歌的头顶。夜歌亦惊疑中,却见一左一右,青脸儿舞着一个明晃晃的银圈滚地直击马腿,黑袍汉子却执着一个琵琶似的东西拦腰劲扫自己腰眼。 这一下,变幻奇快,借红脸汉子舞杖掩护,青脸儿和黑衣汉子分攻夜歌中下两路。待夜歌看清时,兵器呼啸之声已不到三尺。此时便是一个刀法高手也难破解,更何况夜歌的刀法全是当年一条枣木棍子的底子,乱军中纵横劈扫还颇见威力,这见招拆招的精妙家数那就一塌糊涂了。 夜歌只一迟疑间,胯下白马哀鸣一声,已轰然跪倒,好在夜歌久经战阵,百忙中刀柄斜刺里一扫,嗵的一声,正好架住那琵琶,听那闷然之声,竟然是纯铁铸造。夜歌乘机借力往远处一跳,总算避开了白马压身之厄。 这三兄弟视夜歌为平生劲敌,本来分进合击之势环环相扣,只望在这电光火石的快击中能侥幸赢得夜歌一招半式,谁想只是刚刚发动,便将夜歌坐骑击倒,这份成就未免来得太过容易,三兄弟面面相觑皆是不敢相信。不但他们,四下里本待要看一场龙争虎斗诸家联军一时间也是鸦雀无声,呆呆的看着那匹哀鸣卧地的战马,好似做梦一般,这还是刚才神威赫赫、****的夜歌么? 他们楞神,夜歌却不,想自己正耀武扬威,夸武于万军之前时,一回合不到,便被这三兄弟逼的狼狈万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只听夜歌怪吼一声,大关刀高高抡起,自上而下分心直劈使环的青脸儿。 “小心!”两声呼喝同时响起。红脸汉子牛头拐杖一挺,杖头双角分刺夜歌背上两处大穴,黑衣汉子闪身急进,一只铁琵琶径来挡驾。 夜歌刚才和这三人对攻一招,知道这三人底细,自己这一刀若是落实,便是劈不了这 黑衣汉子,总叫他大大吃一回苦头,可是自己虽然出了气,背后这柄牛头拐杖说什么也避不开了,自己虽然有山河不移体,但硬抗这一击后,下面的事情就千难万难了。夜歌虽然任性,但也颇知大局为重。一咬牙,早有了定计。 便这攻敌的一刹那间,夜歌心思已是几回电转。 但听夜歌一声怪吼,下劈的刀忽然横斜里一甩,一式神龙摆尾,刀头猛然转向后面的红脸汉子。身子却半点不停,仍然向前冲去。红脸汉子正自凝神用这攻敌必救的一招,忽见头顶一片红光,呼啸风声中,血腥扑面,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夜歌刚刚失马之后,竟然连手中刀也不要了,六十斤大刀如甩手刀一般信掷来。 这刀之重已是天下兵器中所罕有,距离如此逼近,在夜歌倾力一甩之下,红脸汉子别说躲闪,连反应也没反应,便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丈二大刀呼啸飞来。(红脸汉子大叫:“世上哪有如此使青龙偃月刀的!?”“有!根本不会用刀的人!”红脸汉子如遭雷击,鲜血狂喷中……) 众人一片惊呼声中,红脸汉子一声惨叫,那丈二大刀车轮一般从自己身边飞过,真如死神一般从心中掠过,红脸汉子一手捂着肩膀,满身鲜血淋漓,红红的方脸盘上一道紫青的长痕直灌下来,只痛的红脸汉子眼眶高高肿起,满眼泪水。 红脸汉子大难不死,侥幸偷活,双腿一软,缓缓的坐倒身来,只觉胸膛中一颗心似乎要跳出似的,砰砰的只是跳个不住。本来这样近的距离,红脸汉子绝难幸免,奈何夜歌准头奇差,又是背面发招,必死一击只削下红脸汉子肩头一块肉来,顺带在他脸上敲了一记。饶是这般,红脸汉子心胆俱丧,喘着粗气呆呆的如木偶一般。 夜歌乘着这三兄弟一愣神间,一举扳回劣势,一招甩手刀吓退红脸汉子,脚下催动风回九变,身形一转,早绕到了黑衣汉子旁侧,双手连环拍出,氤氲红雾,正是千叠快掌。 黑衣汉子只见红烟滚滚,来速极快,知道难以躲闪,手中铁琵琶顺肩膀一背,一招怀抱明月,堪堪把铁琵琶挡在中间,只听嗵嗵嗵嗵,如雷似雨一般,一掌一掌,间不容发,一掌快似一掌,掌掌皆拍在铁琵琶上。 待青脸汉子来救援时,夜歌竟然已连拍一十二掌。这一十二掌,掌掌分毫不差,俱落在同一点上。 黑衣汉子抵死挡下夜歌快掌,借着青脸儿银环攻击,稍稍退开一步,便呕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只转瞬间,三兄弟已伤了两人,合击之势,稀里哗啦,自此全然告破 周围群豪做梦一般,瞪大了眼睛,犹自不敢相信竟然会有如此大起大落。 (本章完)

第113章 一舞万军乱! 夜歌长声一笑,豪气勃发,大袖飘飘间,早轻轻一荡,避开在远处。青脸儿见夜歌兔起鹘落,身形如鬼似魅,自己闯荡江湖多时,却绝无所见,一时手中一个银圈僵在半空,心中踌躇间,脚下便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了。 四周气息正为之一窒间,只听人潮中雷鸣似一声大吼,一个人跃马扬刀气势如虹般杀出,大叫道:“夜歌,旁人怕你,我却不怕!”说话间,刀光如电,已向夜歌头颈削来。 夜歌尚未看清来者面目,只听身前身后,接二连三,俱有人大声飞出,东面一个人缁衣飘飘,哈哈笑道:“施主还认得大和尚否?”;西首一个人猿飞电走,手擎双刀疾步而来,口中大叫:“夜歌休狂,看我为哥哥报仇!”;南面却是衣袂滚滚,五条身影一字儿排开,手中兵刃光华耀眼,远远向夜歌兜来。 夜歌不及一一细辨,身形一转,衣带纷飞中,险险让过马上骑士的夺命一刀,这才看清楚来的竟然是万里云烟,不禁愕然道:“是你。” “不错,正是我,”万里云烟昂然挺立于马背之上,大声道:“所约之事已毕,洒家今日特来取你性命。”说着大刀一舞,虎虎风声中,当头又向夜歌劈下。夜歌斜刺里一窜,一边矮身躲过头顶的大刀,一边绕过那和尚的禅杖,回身笑道:“不贪,原来是你。”那大和尚手上禅杖几个铜环舞的哗哗作响,嘴中呵呵应道:“不错,正是贫僧,为了你,小僧的白马也赔掉啦,怎么也得找点利息回去才是啊。” 正说话间,旁边跳出一个瘦高个子来,手上双刀直上直下,刀光风吼中,转瞬间便砍出八九刀来。 夜歌在三人围攻下,全仗着风回九变转字诀,回环避敌。任他马上大刀舞的漫漫如雪,身前身后,一条禅杖,两柄钢刀如江流飞电,一个绵绵滚滚,一个如疾风飘雨,我自谈笑从容,往来穿梭中视他如无物一般。夜歌身形一转一转,让开双刀,嘻嘻一笑道:“八臂仙猿,你哥哥的伤势可好了。”飞身轻轻一跃,避开拖地扫来的禅杖,弯腰仰面一笑道:“万里云烟,你的双股剑呢?怎么却学我也用起刀来了。” 那万里云烟人在马上,兜来转去,一柄大刀化作漫天寒光,稳稳罩住夜歌,却总是碰不到他的身子,本来正自焦躁,听夜歌这一问,黑黑的脸膛更是几乎变作紫色。手中一柄大刀舞的更是如疾风暴雨一般。心中却着实纳闷,这小子到底用的是什么轻功,竟然如斯神妙。 不要说万里云烟纳闷,夜歌也是又惊又喜,下山到如今,这才真真见识到这门轻功的绝妙之处,往日依之对阵杀敌,飞奔竞走直来直去,其实连他三成功效也没有展开,如今在这三般兵器四条兵刃中往来穿插,如鱼戏水,这才窥探出这门轻功的无穷神妙来。 群雄此时各个讶然无语,只见夜歌一身黑衣,大袖飘飘荡荡中在密不透风的劲风刀光中进退从容,如蝶戏花,如猿穿林,真似神人一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傻小子似的呆呆而看,一张张嘴只是越张越大,心中不住盘算,我若在这三大高手围攻中,又能如何? 越想越是胆寒,越想越是身冷,不由自主间,纷纷间已都是满头大汗,平日里长听说这夜歌武功如何****,神鬼难测,心中俱有不服,人人俱有与之争雄较量之念,如今这一看,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大大的服了,只道这传言不但没有半分夸张,反而是恨其言语描摹神妙之处实在是不够,一双眼睛咕噜噜的瞧着,心中虽有体会,只恨辞藻太乏,难以倾诉。 夜歌越斗越是惊喜,越斗越是神往,当年药丈人说这风回九变共有九般变化,自己只得其二已是如此,若尽得九变不知道又当是怎样一副情景。心中一乱,步法不免凝滞,只听嗤的一声,肩头已中一刀,夜歌身上一痛,脚步踉跄下,嗵的一声,背上早挨了一下。只听夜歌哎呦一声,口中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来。 诸家联军中,不知道谁清醒的快,突然振臂一声大吼:“夜歌受伤啦,快抢魔舍利和造化神丹啊!” 这一声喊如炸雷一般,人潮之中只听嗡的一声,由远及近,传到近前已如滚雷一般,人人脸上俱现出狂热神色来,各个心中俱想,我若得了那造化神丹和魔舍利,立时便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到时候我…… 不待夜歌立稳脚步,那刚才联袂而来的五个人已经一起扑到。他们在旁边了多时,此时骤然发动,一出手便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这五人各个手持一把湛蓝宝剑,三柄剑,寒光闪闪,却不是冲着夜歌,却是分别冲着万里云烟、不贪和尚、八臂仙猿而去。只有两柄剑,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分袭夜歌头颈、脚踝,剑法极快且认位极准。剑尚未到,嗤嗤之声已经破空袭来。 夜歌心中惊异,却也暗暗欢喜,正好借势冲出去。只见他双膝微曲,稍一借力,便似离弦快箭一般,斜斜向左手那人扑去。那人见惯了夜歌身法转折之妙,却不料他受伤之下扑击之势也如此迅捷,欲要回剑拦阻,怎奈去势已老,无奈下只好聚功提气猛然一掌向夜歌面门劈去。 天下诸掌焉能快的过夜歌的千叠连环掌?夜歌双手一错,后发而先至,两手挟裹红雾,闪电般劈出两掌,一掌荡开来者的掌法,一掌在他剑锋上重重一拍,只听锃的一声脆响,夜歌人如**,轻轻巧巧,飘然高高荡开。 那人目瞪口呆下,却听身后一声哈哈大笑:“好,叫你痴心妄想来捡便宜。哈哈哈”说话的瓮声瓮气,正是万里云烟。 万里云烟一边嘲笑骤然偷袭的五人,一边催开战马,奔腾呼啸间直向夜歌冲去。夜歌看他人在马上,人既雄健马亦神武,刀马如虹,遥遥只见他手中一道耀眼夺目的银线至冲着自己而来。 夜歌好斗之心大起,双掌一振,便想试试自己这血肉之躯能否抵挡的住这人马合一之击。双脚如山稳稳而立,滚滚内力如潮涌起,只在双掌臂膀中鼓荡充斥。 只转瞬间,马蹄如雷,人吼惊天,一柄华光耀眼的大刀已挟无穷巨力破风劈来。 “此时万万不能任性。”夜歌心中念头忽然一下电闪,内力一吐,身形猛然间拔起,借着风回九变闪字诀之威,半空中连翻十几个筋斗,腾云驾雾般高高避走 。 只听背后人声一阵喧腾惊呼,夜歌抄手入怀,顺风一扬,只见一片亮晶晶、冷飕飕的细沙如暴雨一般洒下,身下本来惊呼仰望的众人霎时间一片哀号,纷纷避走,擦拭中,头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原来这便是夜歌向柳随风要的三般奇兵之一。刚才诸家联军阵中已近甩飞了六十斤的青龙偃月刀,此时所撒的乃是唐门五绝之一的子午夺魂砂。 乘着身下人群一阵大乱,夜歌安安稳稳落到人群正中,脚下催开风回九变,手中鼓起千叠快掌,一溜红烟直向人群深处杀去。原来夜歌此时已经在鬼天哭的大军之中了。本来沧海蜃楼已叫手下深自戒备,可夜歌诡辩无双,连他自己也未想到要在此时冲入鬼天哭大阵中,敌人又如何能够逆料?二来有这子午夺魂砂相助,敌人便是有备也必要纷乱,以夜歌当世无双的轻功,便是有一瞬间的破绽已足以从容冲入了。 夜歌人在鬼天哭大阵中,左穿右插,东拍一掌,西拍一掌,但见红云滚滚中,一路鬼哭神嚎,这一番可教这鬼天哭真的名副其实了。夜歌阵中冲杀,仗着轻功绝世,可以避开对方好手,只向人多的普通帮众中冲突,一时间,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着实不愧于如入无人之境这一句评语。 且说夜歌既入鬼天哭大阵,若外面是谢君无悔手下的峨嵋派还好说,这诸家联军本无统属,全是天南海北各家各派凑合一团徒增气势的,众人见夜歌冲入了鬼天哭阵中,只是愣了一愣,便一头冲入,当先一人拍马舞刀,大砍大杀,巨吼如雷的正是万里云烟。当真不愧横行漠北的马贼家风! 诸家联军见有人作榜样更是人人争先唯恐落后,叫叫嚷嚷,刀枪剑戟开路,一起杀到了鬼天哭阵中。滚滚人流中更有人放声大吼:“大伙儿快啊,夜歌身上有魔舍利、造化神丹两件天下异宝,比西门菊还多一件,大家若是得了一件,何愁不自此横行江湖!”“是啊,是啊,捉一个人可比挑战天下盟容易太多啊!”“江湖上各大门派早放出风声,只要肯卖,魔舍利、造化神丹任何一个都抵得上二三十万啊!” 这般添油加醋的一叫,人潮更是汹涌难制,鬼天哭虽然尽是精锐,奈何变起肘腋只间,诸家联军人数又是他的几倍,不大多时,阵势已经乱了泰半。眼见着三家联军攻伐天下盟的大好形势,便被夜歌这么一冲,顿时间冰消瓦解。 夜歌人在阵中冲突往来,耳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待听到那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几句话时不由扑哧一笑,暗道:“这定是西门大哥派进去的细作,西门大哥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矮山另一面,晚霞如火,层层叠叠的峨眉大军中片声不闻,旌旗战鼓,斧钺刀剑尽沐浴在无边的金色晚霞之中,大军中央,峨眉大纛之下,谢君无悔脸上轻纱当风,良久无语,片晌轻轻摇一下头,对身边的姹紫嫣轻声道:“鸣金收兵吧。” “大姊!” “谢君无悔宛然一笑,柔声道:“我又输给夜歌了。”说罢更不理姹紫嫣,转首极目远眺,只见远处滚滚人潮黄尘中依稀有一裳玄衣正自翩跹怒舞! (本章完)

第114章 去留肝胆两昆仑 矮山之上,柳随风一袭青衣当风,正自痴痴而立。自夜歌匹马下山之后,山上的情形竟是梦—般的一刻好过一刻。 先是势头最盛的诸家联军呼啦一下掉转枪头,没命价的纷纷向夜歌涌去,骤然压力全消的天下盟帮众,各个刀枪挺举,泥塑木偶一样呆愣愣的望着刚刚还拚了老命向上冲的敌人,转瞬间竟一个个都把后背卖给了自己。 再然后,只见鬼天哭帐下传令兵流水价的往来奔驰,八千兵马看看两千也未能带回,剩下的,或是身不由己,或是心有所求,纷纷扰扰全被裹在两万余人的诸家联军之内。 柳随风心中大叫一声好,右拳猛的砸在了左掌中,情不自禁的欢叫一声道:“今日三军得活,全赖夜歌一人也!” 柳随风身边众人听了,一齐举刀发声呐喊,不知谁叫了一声:“夜歌,万岁!”初始只有一人叫,继而两人,三人,四人,五人,不片刻三千人一齐齐声呐喊:“万岁,万岁。”顿时间声若雷霆,震彻山河。远处嘶杀之声虽大,却被这三千人齐声欢呼压的霎那间了无声闻。 正是群情振奋,自感终于得出升天时,东北角上忽然间喊杀震天,漫漫黄尘中飘出一卷紫旗来,十数名悍卒各披重甲、挽铁骑、执长枪大戈,并骑杀了上来。 “是峨嵋。”远处有人惊声叫道。 天下盟眼见形势大好下一时不备,竟然被杀的节节败退。柳随风见事不佳,连忙招呼一声,帅众兄弟前去支援。看看赶到,那为首的骑士甲衣铿锵,跃然而起,手中长枪只一荡,飒飒寒光中竟然抖出万点寒星,枪芒所过处,只见他周身一片哀呼,竟没一个躲的开的,霎时间,道道白光在他马前接二连三的冲天而起,少说也有六七人同时殒命魂归,远处看着着实巍巍壮观。 一时间,骑士马前空出一大片来,却没有一个人敢抢上前去。那骑士横马立枪长声一啸,其声如线般清越激彻直入层云,众人赅然失色间却又觉得这声音着实好听,只见那骑士轻轻摘下铁盔面罩来,众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一片呼声,人人心中都道她果然是女的,却绝然没有料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女子,超逸绝俗,更不带半点烟火气,虽然是敌非友,但无形中,连他们自己也未发觉时,原本****的气氛已被消去了大半,众人心中更不敢起半点亵du的念头。 都道美人倾人城,红颜似雪更消兵。 那女子—双美目流盼,嫣然生辉,宛如阳春三月暖风微拂百花怒放。她笑盈盈望着柳随风,玉颊含春,启朱唇,露皓齿,柔声道:“柳哥哥别来无恙啊。” 柳随风是个腼腆的,本来已有三分拘谨,美人这一动问,顿时惹得人人注目,群雄心中都道原来他们竟是认识的,却不知关系又如何,看那情形,多半差不离。众目睽睽之下,柳随风未语面先红,他形容本来带着几分柔态,这一红,更似了个女孩子。 柳随风嘴里嘟嘟震的说着,面上却犹如火烧,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境地之尴尬,只恨不能与 身处刀剑丛中的夜歌身代,此时想来只觉生死豪斗的夜歌方是真潇洒,真快意,越想越是说不出来的羨慕,只觉自己这般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真是该死该杀! 这片刻时光对柳随风来说,真是度年一般难捱。 幸好,背后传来一阵熟悉之极的哈哈笑声。“救苦救难的神佛啊。”柳随风长吁一口气,飞快的转过身来,欢喜无限的说道:“西门大哥。” 西门菊一身雪白的长袍已全然失却本色,半作尘灰,半作血色,少了三分翩翩儒雅,却更添了五分慷慨豪迈。西门菊手提厚重之极的大刀一步步走过来,面上带笑,宛然重逢故人般道:“云妹,你谢姐姐终于还是把你骗来了,这刀光剑影、尸山血海中岂是你这仙女般的人物应该待得,难道不怕你们古墓派的师长责罚吗?” 西门菊话音刚落,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原来他姓云,原来他出自古墓派,姓好,帮派更好,只有这样的帮派才能容得下她这样柔云般的仙女栖身啊。 那姓云的女子正是方才曾与姹紫嫣笑闹的白衣女子,只是如今一身玄甲,皎皎弱质被铮铮铁甲一裹,绝美之中更带了三分飒爽英姿,如仙般的飘逸中更多了几分如山般的端严,两者不见有丝毫的颇杂,妙到巅峰的的结合为一,人人都道:“她本该便是这样。” 云姑娘微微一笑,柔声道:“谢西门大哥关心,我这次出来,正是奉了师长之命。” “哦,”西门菊双眉一皱,疑道:“难道古墓派这样的仙宫隐阙也要涉足到这江湖的浊水之中。” 云姑娘淡淡一笑,摇摇头道:“师长如何心思,我身为小辈实在不敢妄加揣测。今天这一趟,却是领了谢姐姐的将令来的。” 西门菊也不追问,微笑道:“不知道谢大当家有何指教。” “你看。”云姑娘手中轻轻一挥,枪上长缨顿时化作一条长虹。云姑娘身边八名骑士一起闪开在一边,旌旗滚动处,从后阵中突然涌出无数弓弩手来。 天下盟群豪忽然被那无数寒光闪闪的箭簇一指,顿时一股寒气直从脚底升起,人人如陷冰窖一般。只听马上银铃似的一串轻笑,九名骑士已一起兜转马头,向山下退去。 那弓弩手却张机瞠目,虎虎注视着天下盟,随着骑士一起缓缓退却,虽然倒退而行,却是一丝不乱,此时若冲出去,即是能将这些人杀个干净,己方也定会付出相当代价。 天下盟见对方人数并不多,不少人已是****,西门菊却忽然大喝一声:“谁都莫要乱动,违令者帮规处置。”有西门菊这声大喝,天下盟群雄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峨嵋派从容退下山去。 西门菊望着山下旌旗翻动,峨嵋派人马杂沓,四千余众分作四队,如四条长龙一般潮水般齐齐退走,数千人行动,竟然一丝儿喧闹也无。西门菊视良久,不由得喟然一叹:“见机之明,行动之决,我诚然不如谢君无悔啊。” 柳随风在他身边,看着那四股人马相互掩护滚滚而去,也自默然不语。身边一个小卒忽然大声叫道:“你们快看! ” 众人矍然回首看时,只见东首一轮明月高挂中天,融融月色下,数万人马中灯火通明,正自呐喊大战,只见无数人马满山片野将一个人团团围在核心,中间那人黑衣飘摇,长发凌乱正自决死一战,那人自然便是夜歌。 只见他手中舞着一个雪亮的长枪,长有一丈有奇,枪头上却不见锋芒,只是一团五六尺的怒焰,正自蓬勃盘卷。那枪被夜歌轮转飞舞化作一团飞雪,枪动火烧,烈火怒张,逼的四下里的人群一时不敢近身。 远处有人耐不住性子,飞刀、石蝗、铁菩提,乱糟糟的打来,被那烈焰火势一阻,便慢了两分,再伤害不得夜歌,这件兵器正是夜歌从柳随风那处要来的第三样奇兵——烈火神枪盾! “夜歌!”柳随风眼见夜歌摇摇欲坠,忙忙大叫一声,迈步便要冲下山去,这一动威若猛虎,哪还有刚才的扭捏女儿态?!只是柳随风刚刚迈出两步,便被一股其大力道生生拉回,耳边同时响起西门菊的叫声:“你疯啦,那可是近三万人,你一个人冲过去抵的什么用。” “可,可是。”柳随风口才太欠,但关切之心已是溢于言表,人人都知道要说些什么。 西门菊转身叫过光头的司徒酒,把一个碧绿的瓷瓶塞给他,大声道:“这地乳是全帮弟兄拿命换来的,绝不容有失,你小心收好了。”说着也不管张口结舌的司徒酒,一把拉过柳随风,笑道:“现下咱们弟兄去闯一番。” “好,闯一番!”柳随风白皙的脸庞霎时间涨的通红。 “大哥!”司徒酒大急,一把拉出西门菊,叫道:“那是三万人啊,你这番下去,是,是蚍蜉撼树,是自取灭亡啊!” 西门菊淡淡一笑,轻轻拿开司徒酒的手,大声道:“那又如何?你只管把这地乳收好了,有半分差池,我回来拿帮规办你!”说罢,大刀一扬,跨步便走。 柳随风走了几步,却忽然道:“大哥等等。“说着一步纵上山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布袋子来,也一把塞给兀自呆愣愣的司徒酒,笑道:“这个也托你保管了。”说罢转身便追西门菊而去。 矮山上被一轮冷月柔柔的照着,夜一般静谧。沉沉月色中,隐约见到三万人的大阵中忽的一阵纷乱,想来西门菊和柳随风已经冲了过去。 冷寂的山风月色下,不知道是谁,忽的一声大叫,把自己身上几样东西塞给旁边的司徒酒,一提手中长枪,几步便窜入了夜色之中。不等司徒酒反应,两个、三个、四个,不断有人把东西塞到司徒酒怀中,大喊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冲了下去。 司徒酒呆呆的看着怀中越堆越多的东西,如小山一般在双手中迅速的崛起,终于急了,发疯一般回身大叫一声,脸涨得通红,叫道:“你们都他妈的勇士,都舍生忘死,各个英雄、人人好汉,就我司徒酒一个是缩头乌龟、胆小懦夫,你们跑啊,你们再跑,你们都跑光了,我司徒酒一个人守着地乳!” 黑沉沉的山上,看不清还有多少人,但人人都能看清他那被月光照得出奇发亮的光头和赛过关老爷的大红脸。 (本章完)

第115章 明月独照我自去! 战圈之内,夜歌实已势穷力竭。 五枚乌金丹已吃的一颗不剩,体质虽然被强力提起,内力却渐渐枯竭上来,只觉腹中空空荡荡气若游丝,手中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蛮劲,殊不肯罢休。夜歌飞身一跃,烈火神枪盾贴地一扫,将一个抢进来的精瘦汉子逼出圈外,双脚疾走枪尖几下乱点,风助火势,枪乘火力。那枪尖瞬息间在精瘦汉子身上戳出十几个透明窟窿来,人在半空已化作一道白光摇摇归去了。 呼啦一声,四面一起滚进数条人影,看那身形动作,显然是一门所出。夜歌眼前一花,只觉几个大的异乎寻常的皮球在自己身周左右滚来滚去,虽乱却有序,夜歌枪尖几下急刺都莫想碰到那灰影半下。 夜歌大喝一声,枪随身走,风回九变绝世身法一经展开,只见满场尽是漫漫红烟、条条身影,眼花缭乱中再看不出夜歌本尊来。夜歌身形几变,看看赶上前面皮球也似滚动的蠢材,旁边忽然风声大急,嗖嗖声响中,漫天寒星瞬间将自己罩住。夜歌长枪在外不及回援,只好一手提劲,呼的一掌把满灌的真力倾数逼出,只听嗤嗤声响,半空中竟有火花四溅,虽然挡了不少,可还是有不少兵刃乘隙飞入,直刺到身。 夜歌臂膀、肩背上同时一痛,神枪险险摔落,低头借着火光夜色一看,竟是十数枚蝴蝶般的银镖。小巧而玲珑,双翅兀自微微震颤,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夜歌大笑一声,喝道:“是那位好汉使得这般娘们样的暗器!”说着挺枪而起,便要冲出。谁知这一使力,臂膀上竟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只瞬间,半片身子也跟着酸麻难当起来,夜歌暗暗心惊:“好厉害的毒药。” 夜歌身形只慢的一慢,只见眼见灰影一晃,几道身影同时滚来,夜歌待看清楚时,左腿、有腿、神枪已经被人分别拿住,这些人手拿处俱是传来一阵阵酸痛,全身在提不起半点劲道来,双手虽然空着,却别想提起一分半点来,显然这些人是拿住了夜歌的穴道。 夜歌苦笑一声,长叹道:“罢了。”只是心中知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办到,不由又惶急起来。 当此时,东南角上忽然人海翻涌,喊杀声、金铁交鸣声、白光冲天之声接踵而起。夜歌一阵好奇,不知道又生何等变故,可若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可就晚了。 但见远处人群翻翻滚滚,条条火把似浮在人海中的小船一般,一群群、一股股、一个个,乱纷纷的向着那边涌去,只听嘈杂人声中,隐隐有人亢声叫道:“西门菊被围住了,西门菊被围住了!” “这个傻子,他现在来干什么,”夜歌听的清楚,不由一阵气恼,心道:“小爷在这里打生打死便是为了你们天下盟安然退去,谁知眼见三家联攻之势已然冰消瓦解,你却又巴巴的赶来趟这浑水。” 夜歌心中虽然又恼又恨,嘴上却笑道 :“三位仁兄,你们虽然制住了我,西门菊身上的地乳却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三人中,以抱住夜歌左腿的那条汉子最为年长,他们三兄弟处心积虑、审时度势,终于看准了机会,一下擒住了夜歌,正自大为得意时,却见东南角大变陡生,正自心怀惴惴时,却听夜歌说出这一番话来,那年长的嘿嘿一笑道:“不瞒夜大侠说,我们兄弟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我们打一来就没想着能拿到天下盟手中的地乳。” “哦,那几位仁兄是?” “凑个热闹呗,”拿住夜歌神枪的那个人笑嘻嘻的说道,“这天下群豪围攻天下盟的好戏岂是天天能看到的,如果好运杀了一个有钱的主那也就不枉了。” 那第三个人笑道:“正是这话,谁成想老天分外眷顾,竟然撞上了您,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眼看东南角越来越乱,那年纪最长的沉声说道:“废话少说,那西门菊有三千手下,他亲自来救你,地乳岂是易得的。夜大侠,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夜歌正要说话,那翘首遥看东南角的群雄已有回过神来的,放声叫道:“兄弟们,莫要用心不专,那西门菊就算拿了住,不过只有一个地乳而已,怎及得上夜歌身怀双宝这般得天独厚啊。”说话间,一个胖大长须的汉子已经带着七八个人冲了过来,嘴上兀自叫道:“见者有份,兀那小子你竟要想独吞吗。” 这人一跑,顿时便有不少人不假思索的跟着冲了过来。 那制住夜歌的三个人见情势紧张,手上不觉用力,夜歌腿上酸痛竟是加倍痛了起来,那年纪最大的一个说急急说道:“夜大侠,我们兄弟绝非贪婪之辈,只要您把造化神丹或魔舍利随便拿出一个来给我们开开眼界,我兄弟不但不敢加害,还一定拼命护送你们出去。” 夜歌眼见人潮滚滚而来,转瞬及至,忽的听到他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一阵笑意涌上心来,情不自禁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听到了这世上最最好笑的笑话。 “大哥,杀了他吧!能不能掉宝,就看咱们兄弟造化啦。”年纪最小的一个人红涨着脸,大声叫道。 年纪最大的看看发疯似大笑的夜歌,又看看尽在咫尺的无数刀兵,一咬牙,狰狞怒吼道:“杀!” 三人几乎同时举起了匕首。却听半空中嗖的一声促响,那年幼的一声惨嚎,只见一支狼牙羽箭穿喉而过,一口鲜血霎时喷了老大一脸。 “快杀!”老大双眼浸在血泊中,也不睁开,提刀便刺,好像一生的力气都使在这一刀上般。 只听半空中一声怒喝:“你敢!”只见一个红脸的、一个青脸的同时扑到,他们出手真如闪电,两柄匕首刚刚入肉不到一寸,便被两人砰的一掌拍中,要杀夜歌的兄弟两个立时飞跌了出去。其中一个人在半空,不知道被谁顺手一刀,早劈作两半,那个年 纪大的却是好运的落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尘土飞扬中重重砸在了地上,他刚刚落地便即跃起,也不顾擦拭脸上的淋漓热血,手上一柄匕首舞成一片烂银,逢人便砍,手足乱打乱踢,哇哇大叫道:“夜歌是我的,我的,你们谁也别想过来,别想过来。”看那形状,几如疯狂一般。 夜歌身上限制一去,顿时一阵轻松,软软便坐倒了地上,脸上兀自挂着笑,看着身边突然而至的两人道:“天山三飞鹰,怎么只来了两只?” 那红脸汉子叹口气,脸上一阵黯然,青脸的却是踏上一步,一把抓住夜歌脖颈,恨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快把魔舍利和造化神丹交出来给我!”此人本来就脸色发青,这一盛怒,更是狰狞可怖。 不待夜歌说话,只听战马一声长嘶,一柄雪亮的长刀已当头向青脸儿劈来,只听有人骂道:“凭你也想得造化神丹!”夜歌不用抬头,已知道来的又是熟人——万里云烟! 万里云烟大刀还未砍下,只见人群中又飞出一个人影来,他手舞双股剑,一上一下,分刺人和马。来的居然是关九,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的兵刃何以竟然相互调换了,又不知道为何一上来便以命相搏。 此时人潮已抢到夜歌面前来,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伸手便来捞夜歌,却被天山三飞鹰的红脸汉子砰的一掌,打退到五六步远,蹬蹬倒退中带倒了不少人,哗啦一下,同时摔作一堆。此时夜歌一个人稳稳的坐在地上,耳边听着叫骂声、杀伐声,撞击声,心情竟然是异样的平静,只是没能与西门并肩一战,颇感可惜,想着径直向东南角望去。 夜歌身边无数人争来抢去,有的要杀夜歌,有的便要救夜歌,有的要活捉夜歌,有的便要阻拦,翻翻滚滚、来来去去,走马灯似的围着夜歌闹个不休,可这么多人,这么多双手,这么多兵刃,竟然没一个碰到一下夜歌,独自地上静坐的夜歌想来真是好笑,那柄神枪烈火盾就摔落在自己手边,触手可及,枪头的火焰犹自摇曳挣扎,不肯熄去,夜歌心想自己若是顺势一舞,一定能扫死一大片人。 东南角上白光越起越密,越起越多,但也终于渐渐的安静下来,隐隐的刀兵声几乎微不可查,终于消失无迹,了无声息。 夜歌摇头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别来,西门大哥,别了,柳随风。”说着看着朦胧的月色,洒下如水的银辉,柔柔的沐浴着每一个人。天上微微几点星光,隐隐几缕青云,好美,好静。 “我累了,不玩啦。”夜歌忽的一声长啸,袅袅直与层云相接,啸声中,猛然了起来。他头顶本是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他这一登时被五六柄刀,三四条长枪同时击中。周围霎时间变的好静好静,人人瞪大了双眼,呆愣愣的看着忽然冒出来额夜歌。夜歌身上一阵剧痛,身体渐渐朦胧光化时,顺手把一个小小包裹抛了出去,凄然笑道:“我的魔舍利啊!” (本章完)

第116章 天心我心,真心何处? 一场大战在夜歌来说终于是烟消云散,自下山以来,愈经愈险,绷紧的神经终于能够好好的懒他一懒。夜歌伸展手脚舒舒服服的躺在复活台上,只觉暗香浮动,幽光隐隐,身子整个的被那夜晚的清新和寒冽所包裹,望着袅袅云天相对无言,只有明月独照,无思也无愁,只是细细体悟着这一番别样的雅趣。 可世上不如意事偏偏就有十之八九,躺不得一会儿,只见旁边光华一闪,一个人大叫着死回来了。 这人肩宽腰壮,身材奇伟,说话更是瓮声瓮气犹如打雷一般响。夜歌先是一惊,继而一喜,大声招呼道:“万里云烟,你也死了啊,谁这么大能耐,居然杀得了你?” 那大个儿自然就是万里云烟,他一复活,便是暴跳如雷,只震的复活台微微震颤不已,夜歌虽然就在他旁边,他却并未看到,此时夜歌忽然叫了一声,倒把他吓了一跳,这大个儿颇为迅捷的向旁边一跳,一脸的惊疑,待看清楚夜歌面目时,一双牛眼骤然放出光芒来,到最后忽的欢吼一声,猛扑在夜歌身边,一把将其抱住,大声嚷道:“我捉住夜歌啦,我捉住夜歌啦,哈哈哈哈,我终于捉住夜歌啦!” 这人一出来,便由怒到惊,由惊到喜,由喜到大喜,瞬息之间,情绪几变,跌宕之阔,起伏之剧,着实叫夜歌目瞪口呆。 待万里云烟终于心情平复些时,一手紧紧挟着夜歌,一手张开来伸到夜歌面前叫道:“快,快把魔舍利和造化神丹给我交出来,不要说他们那么倒霉一起都掉啦。” 夜歌长叹一口气,默默无言,脸上的表情枯木般不见半点神采,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看着夜歌死灰一般的容色,万里云烟大急,慌里慌张的叫道:“不是真的那么倒霉吧,那,那黑小子实在太走运啦,一下子居然把两样江湖至宝抢了去。”说着呆了呆,又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那小子定然冲不出去的。” 夜歌仍自无言,只有哀叹不已,不等万里云烟询问,早刷的一声把自己乾坤袋打了开。万里云烟瞪大双眼匆匆一扫,除了一些杂七 杂八的东西竟然不剩半点好东西,心中虽然猛然一沉,像是有重物跌落一般,但还不甘心,有细细逐个看过,看了一遍,又是一遍,终于怪吼一声,一把将夜歌扔在一边,噗通一下,也躺倒在复活台上了。 夜歌见宁静重复,也不急着便走,重新倒下来和万里云烟并肩躺在一块,一边望着星空出神,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喂,大个儿,看清楚是谁抢了小爷我的东西没有,赶明儿咱俩再抢回来就是。” 万里云烟鼻子里冷哼一声,一翻身,头脸躲到了那一边。 夜歌见着大个儿有趣,故意装作气愤填膺的样子逗他道:“这天底下敢抢我夜歌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小爷我一人独破三万大军,就是沧海蜃楼他抢了,我也踢破他山门,叫他乖乖双手捧着还回来给我。” “至于其他小门小派,更何足道哉,一道书信过去,立刻叫他拍马送还回来。” 霍的一声,万里云烟忽然一骨碌爬起,一双牛眼又重新紧紧瞪住夜歌,闷声说道:“我看你的东西根本没丢,否则焉能在这里轻轻松松的胡吹大气。” 夜歌心上一惊,脸上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正笑得万里云烟莫名其妙时,夜歌也霍的一下坐了起来,双眼紧紧盯向万里云烟,分毫不让的恨声说道:“魔舍利和造化神丹是我夜歌几生几死拼命赚回来的,白白叫人抢了去,我不心痛!?可茫茫人海,我夜歌只孤身一人,能干什么?请天下盟帮我抢回来吗?”说着又是放声大笑,只是声音凄厉尖刻,更甚于哭号。 万里云烟呆呆的沉默半晌,不禁恻然,心知天下盟就是当真抢了回来,西门菊为向几万弟兄交代,也万难再将这两大异宝送还给夜歌。想想这前途渺茫,不由大起同病相怜之慨,万里云烟陪着夜歌轻叹一声,一只大手轻轻拍在夜歌肩膀上,温言说道:“中原腹地虽然繁华,可各大势力却也星罗棋布,夜兄弟不如和我回漠北闯荡一番吧,那里黄沙莽莽,草原万里,正是咱们男子汉纵横驰骋的地方啊。以你这小子的武功和机智,哥哥我的位子让给你来做!” 拳拳之意,宁不 使夜歌惭愧乎?夜歌几乎要脱口而出,把真相告诉这大个儿,可终究还是忍了住。 夜歌想想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情形,心中大是****,可自己是有鬼的,还得把戏继续演下去。夜歌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轻叹一声,摇摇晃晃的了起来,苦笑道:“我夜歌为了那两件异宝,如今体质已然变成了零,若没有乌金丹,便是废人一个,还谈什么纵横驰骋,策马塞外。”说着一步三摇,如垂垂老朽一般慢慢的踱下复活台去。 万里云烟眼望着天上一轮冷月静静的照着夜歌削瘦的身材,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灰影,说不出来的凄凉悲苦。一直到夜歌终于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万里云烟才长叹一声,摇头道:“*,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万里云烟正感慨时,只见复活台上光华又是一阵大盛,现出一个愁眉苦脸的人来。不知道怎得,万里云烟突然一阵火大,不待那人看清楚,便一把把那人拉到,海碗一般大的拳头雨点似的落在那人身上,一边打还一边破口骂:“叫你们瞎凑热闹,叫你们瞎凑热闹!” 那人初时还拼命挣扎,哇哇大叫,渐渐的终于没气了。 夜歌带着两分好笑,七分惭愧,默默的向前走着。心里却想着,是什么让我夜歌不能推心置腹,是对陌生人的隔膜提防,还是欲独占宝物而生的深自戒惧。世上有多少东西,让人的心深藏若深,不肯以本来面目示人? 夜歌一个人踽踽独行在山间小路上,望着皎洁如玉的明月,望着狰狞突兀的怪石,迎着清爽的风,踏着萋萋的乱草,体会着自然的真实,体会着他们的微毫毕露,妍媸尽现。竟是渐渐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悦和轻松,他大步走着,再不怕有人突然跳了出来,跟他来拼命夺宝。这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夜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去想要去哪里,只管这般信步而走。 他只觉得这山河之妖娆更胜女子之美艳,宇宙之深沉亦远胜朋友之相契,一人一心足矣,无忧也无喜,只觉以这山河为妻,以天地为友,心胸变得好大好畅快,空空落落再不羁縻于一物,今朝才知原来我是我。 (本章完)

第117章 谁道归路多坦途? 夜歌正觉山光人意尽皆爽畅可喜时,对面一株窈窕弱柳中嘿嘿一声,闪出一个人来。那人全身披着一件黑衣,面缩无肉,苍白的面颊上微微几缕胡须,淡淡的在胸前飘拂动。夜歌被那人精光湛然的眼神一逼,竟不自觉的一阵心旌摇荡。 此时的夜歌虽然没有乌金丹强固体质,却也没有魔舍利和造化神丹牵绊,心中虽然惊异,却是坦坦荡荡,自觉了无牵挂你能奈我何?心中既然笃定,初时的讶异便也消去了一大半,不自觉的微微笑道:“这位朋友,您来晚了,现下魔舍利和造化神丹都已不在。” 那人一双眼珠一动,上下打量一番夜歌,呵呵笑道:“夜歌,想你这雕虫小技能瞒得过别人,焉能瞒得过我,识相的,劝你七天后把两样东西给我乖乖送上北邙山。” 夜歌一惊,继而一笑,别人杀的血流成河还怕得不到,你竟想主动让人给你送去!夜歌摇摇头,仍旧自顾自的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好胆!”那人一声怪啸,夜歌已觉全身尽皆笼在一股透体寒气之中,不由得打个寒颤,微微抬头时,却见那人一双怪掌尚离自己有三尺远近。 夜歌此时体质为零,身手、六识一齐大幅缩水,虽然看到了逼命而来的双掌,却绝无抵御之力。正自闭目苦笑时,却听砰的一声大响,一股绝大的气流不待夜歌睁开双眼,已把他远远撞了出去。 夜歌呲牙裂嘴的爬起来时,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酸,颤巍巍的好似骨骼一齐散架一般。好容易睁得开眼睛,却见一团绿影一团黑影正自盘旋剧斗,夜歌尚未看清楚,便一声欢叫道:“柳随风,是你吗?”他虽然询问,其实早已认定,来的必然是柳随风! 只见那人双袖一忽儿似流水款摆,或抹或缠,一忽儿鼓荡如球,呼呼来去,正堪堪是那怪人的敌手。谁知听了夜歌叫声后,柳随风却是连声大叫道:“夜歌,你快走,快走。” 夜歌正自奇怪,却见那怪人撮唇长啸,身形猛然如竹竿般拔起在空中,袍角只几下摆动,便如天马行空一样驰到夜歌头顶,那人嘎嘎怪笑道:“我看你如何逃命。”说着长袖如瀑一般,从空中直灌而下。 夜歌只觉一团黑影夹着无边寒气如潮般涌来,刹那间便如身处冰窖一般,夜歌正寒不自胜时,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响,自天而降的寒气陡然消散,想是柳随风赶过来救援了。 夜歌双眼朦胧,身体仍不由自主的一阵阵战栗,只觉好似刚刚从冬天的冰河里钻出来一般,只盼望面前霎时便有一盆熊熊大火。耳边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一声得意之极的怪笑:“夜歌,你子夜时分,不妨再想想我刚才的那番话罢,哈哈……”只听笑声愈来愈远,终于渐渐的隐没不闻。 直到那怪人完全消失,夜歌才觉身上寒意略微好了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满面焦急的柳随风道:“你怎得便知道我在这里,竟恰恰赶到。” 柳随风眉头紧皱,仍然一脸忧色,急道:“你没事吧,这人的功夫当真古怪,掌力虽然不强也不快,但先于掌风的那阵寒气却着实厉害。”说着打个摆子,想是早已深知其苦。 夜歌摇摇头,扶着柳随风的肩膀一下了起来,笑道:“你看我可是有事的样子?”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柳随风连忙道,“只是不知道这怪人临走的时候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理他作甚,你也说他是怪人了,他说话做事岂能当真?”说着又问道,“你是怎么寻到我的啊?” 柳随风大袖一挥,指着身后的山林道:“这转凤坡就这么大,复活台也就这么多,有他在,还怕寻你不着。”说着手在怀中微微一动,只见一道黄光陡然升起。 一声熟悉之极的长嘶骤然响起,夜歌尚未看清,只见一道黄影直扑了过来,不等夜歌去拦,一条温热柔软的东西已经舔上了夜歌的脸庞。夜歌张牙舞爪,呜呜的怒叫着:“叫你不要舔,还舔!喂!” 依着柳随风的话,西门菊便在附近,反正夜歌左右无事,正好找他在高醉一回,一洗这战后风尘。 有这条笨鹿代步,夜歌当然不会在挺着体质为零的身体硬走了,手挽缰绳优哉游哉的在柳随风的保护下迤逦而行。想是被那寒气冻的不轻,夜歌一路上竟然连打十几个又响又亮的嚏喷,夜歌一边擦着鼻子,一边颤颤的说道:“若是再添几个人,咱们就是师徒四人啦,呵呵,阿嚏!” 柳随风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夜歌说的话,淡淡而笑,不解的问道:“你真的要把那两件东西交给我保管,舍得吗?” 夜歌却忽然怒道:“你不看我现在这副德行吗?有道是:‘弟子服其劳’,我现在有难,不找你找谁。” 柳随风不理夜歌乘机占他便宜,只是重重的一点头,大声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好好收藏。”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夜歌却知道,自己的东西一定比在自己身边还要安全万倍,望着头顶树枝间泄露下来的点点月色,夜歌好像真的感觉到自己轻松的好像要飞起来似的,但却忽然一怔,转过头想柳随风急问道:“那东西交给你,你不会有危险吧。” 柳随风被夜歌突然而来的紧张也是唬的一怔,继而得意的笑道:“你放心,我天下盟家大业大,宝库或明或暗,或大或下,不下三十个,我把你那东西往里面一塞,除非是神仙,否则万万找不到的。” “三十,三十个宝库!”夜歌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柳随风。 柳随风瞥他一眼,面上居然带起诡笑,望着前面自顾自的说道:“要不,你干脆加入我天下盟罢,我禀告过西门大哥,带你一一参观一番,凭你我的交情,就是分润你一座两座,也不打紧。” 夜歌心中大是活动,大大感慨果然是财大而气粗,宝库居然能够一座座来丰润。不过,让自己加入天下盟?夜歌不由摇摇头,无限肉痛的道:“鱼我所爱也,熊掌亦我所爱也,两者不可兼得,舍熊掌而取鱼。” 柳随风一脸莫名其妙的抬起头道:“你说的甚么,原文是这样吗?” 夜歌嘻嘻一笑道:“我管他原文如何,我如今要表达的便是宁舍熊掌之华贵而不弃游鱼之自在!” 柳随风一怔,沉思半晌,继而默然。 两人正 自寂寂行路时,头顶忽传出一阵呵呵娇笑:“好个宁舍熊掌之华贵而不弃游鱼之自在!好,好,好个夜歌。”那人说第一个好字时身形已然在半空,待得最好一个好字出口时,夜歌、柳随风身前身后已是满了身影。 这些人东一簇,西一簇,团团将夜歌二人围住,人人手上俱执了一面旗帜,只是旗帜有红有紫,有黑有白,不一而足。当先一个大汉身高九尺,壮硕如熊,双手各提一柄斗来大的八角铜锤,如一面肉山般挡住夜歌二人的去路。 夜歌、柳随风相视一望,俱是一般心思,不知道被他听去多少话去,只是眼下敌强我若,难以强斗,齐齐便要下线去。却听那如山般的大汉发出一阵格格娇笑,慢慢的转过身来,原来他背后还背着一个竹椅,背上一个美貌少妇粉衣飘飘,正自微微而笑,风情无限的懒懒瘫卧在竹椅中,一双妙目满含*,一瞬不瞬的望着夜歌。 “是你,丁雀!” “不错,正是我。” “那这些人是你们鬼天哭的精锐咯。” “呵呵,你不用套我底细,不过实话告诉你,鬼天哭害的老娘把工作丢掉,这份厚爱我丁雀一定会报。”说道后来,已是咬牙切齿,他如花面貌上显露出怨毒至深的神色,令人不自觉得望而生畏。 夜歌、柳随风不去管她,拖延几句,不过是为了齐齐下线,谁知耳边叮叮的传来相同的讯息:特殊场地,延迟下线半个时辰,请原谅。 丁雀儿看到两人神色,早已猜中他们遭遇,一手托腮,把双盈盈秋眸看向两人,笑吟吟的道:“怎么,下不了线?哎呦,想是我们这奇门遁甲之阵扰了二位,不便之处,还望见谅则个,呵呵。” 夜歌、柳随风四下一望,已知道这些持旗之人位布列必有讲究,人家从树上下来时,已把二人罩在了阵法之中。 “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丁雀儿得意洋洋的笑道,“只想请二位到寒舍一游,看看那慷慨豪迈的西门大侠倒是舍得鱼还是舍得熊掌。” 柳随风怒道:“你这是打错了算盘,除了我谁都不知道东西究竟藏在哪里?” 丁雀儿笑嘻嘻的望一眼柳随风道:“是吗?”说话间,神色骤变,一拍藤椅,大声喝令道:“还不把这二人拿下!” 众人轰然一声应诺,只见红红绿绿的旗帜立刻四下游走起来,这些人或直走或斜行,各按线路,各依法则,却总是把夜歌、柳随风牢牢围在中央,众人渐渐愈走愈快,到最后已看不清旗帜颜色,只闻赫赫风声乱响,一望之下,竟然眼花缭乱,胸中一阵烦恶。 柳随风双袖鼓荡,却不敢离开夜歌半步,呆看良久,亦丝毫不解这阵法玄机,正暗暗叫苦时,只听丁雀儿双掌一拍,啪的一声脆响后,阵法中东西两面猛然窜出四个个大汉来。 柳随风双袖一摆,一双袖子同时裹住三样兵器,却听嗤的一声响,小腿已中了一刀。夜歌虽然全身无力,一柄匕首早扣在手中多时,此时看的仔细,一记“倾情一刀”正要打出,却见人影一晃,四个人同时急退,霎时间再次融入旗阵中,团团人影中,恍恍惚惚,再分不清谁是谁来。 (本章完)

第118章 最是惊心故人来! 人群转不多时,只听圈外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拍掌声。山林寂静,谷石传音,夜歌、柳随风正自凝神戒备,这掌声乍然听来尤为刺耳。 柳随风只道的声小心,便见四条人影分从四方杀了出来。夜歌看看不好,忙将黄鹿收入了乾坤袋中,黄光刚刚敛去,腰上、腿上,已经嗤的一声各种一刀,本来这两刀任何一刀都足以要了夜歌的性命,夜歌却只是略略一痒,竟连皮也不曾颇。 夜歌暗道一声:“好刀法!”像如此这般疾奔而至,信手一刀,惊敌而不伤敌,轻重缓急之间拿捏的妙到巅毫,夜歌自问万万做不来。若是换了夜歌,一掌下去,必有损伤,非敌即我,仍是当年初出江湖时的蛮拼本色。 那两人挥刀之后,身形一错,移形换影只间,已经兜个圈子转了回去。夜歌看也不看,刷的一声白光电闪,久扣掌中的飞刀终于脱手而去。 这飞刀去势如电,却不奔向攻击夜歌的两人,而是直捣那外面指挥的丁雀儿。眼看飞刀便要越过圈阵建功。却听丁雀儿忽然呵呵三声娇笑。 便见那飞速转个不停的圈阵,忽的略略一慢,人群中伸起七八面旗帜往夜歌飞刀上一搅,如海中掀起的怪浪,旌旗飘飘荡荡中,那如雷似电的一刀,便像是沉入**一般,再听不得半点声息,良久,才听阵外远处砰的一下巨响,接着是咔嚓一声和重物重重的倒地声,显有什么事物被夜歌的飞刀所断,进而跌落了下来。 那丁雀高高踞坐在那壮汉的背椅上,露出大半个身子来,听了远处的声音,也是微微一怔,俄而柔声笑道:“夜歌果然不愧是夜歌,似这般体质为零的时候,还有这样要命的功夫。奴家见猎心喜,这便好好的陪你玩玩。” 说话间,啪、啪、啪三声脆响,一气儿响起,掌声甫歇,便又听丁雀撮唇长啸,呜呜之声,长长短短,摇曳飘忽,倏左倏右,似在指挥,却有终不明白其意何指。 夜歌背靠着柳随风,体会着相同的没有丝毫动摇的坚强,忽然轻声笑道:“这贼婆娘不敢杀咱们,他要慢慢制的我们不能动弹,好来个生擒活捉。”腼腆的柳随风笑的时候刻意模仿着西门菊的豪迈,多了三分造作,却更多了五分强要改变自己的狂躁,大声道:“宁可玉碎,绝不瓦全,我们就是自杀,也绝不会让你活捉,丁雀儿,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 正自指挥的丁雀儿显然没有料到还有如此彻底的“逃生”办法,不由得一怔,口中啸声立止,呆呆的望着柳随风,轻声笑道:“你堂堂天下盟的二当家,武功卓绝的护法长老,被我一个弱质女流逼的拔剑自刎,还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大豪杰,我想自此之后,柳随风的大名一定天下哄传,大大盖过天下盟的名头!” “你!”柳随风顿时间 满脸涨个通红。 夜歌一声苦笑,暗暗一叹,有道是一入江湖、生不由己,现在的柳随风一身所系,绝不只像一身一己闲云野鹤般的自己这样的轻松。 丁雀儿正自得意妙计得售时,却听夜歌颓唐的半歪着身子,哈哈笑道:“堂堂天下盟的二当家,武功卓绝的护法长老,被一个弱质女流生擒活捉,柳随风,你的大名,到时候恐怕会更响。” 一音方落,丁雀儿、柳随风两人神色齐变。 “那?”多所羁绊,本来就有些优柔的柳随风更是进退失据,生死两难。 夜歌从容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大丈夫技不如人,死则死矣,那还有什么说的!”说着向柳随风飞快的打个眼色。只见夜歌大叫一声,手臂一扬,一刀白光又是电射而出,直取犹自呆呆的丁雀儿。 柳随风虽然寡断,却绝非笨蛋,夜歌飞刀方自出手,一道绿影已是抢了出去, 只见那飞刀呜呜声响,直直越出圈阵,径刺向丁雀儿。 丁雀儿心神方乱,不及发令阻止,眼看飞刀尖尖的锋芒离开自己不到七八尺远近,霎时间花容失色。噗的一声,飞刀及身,丁雀儿心胆一阵狂跳,倏忽间,似乎真有魂灵儿飞出,半晌才觉自己并无一丝异状,低头看时,一柄精光灿烂的飞刀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中,浑身上下连衣裳也没有破了半点。丁雀儿一愣,随即恍然,不由呵呵大笑道:“夜歌啊夜歌,原来你已是强弩之末!呵呵,真是吓死奴家了。”她说着下半句时,一手捧心,重复当初娇滴滴的贼婆本色。 此时夜歌整个儿瘫坐在地,浑身上下无一不痛,酸麻麻的好像大病方炽。心中却是震天价的叫起冤来,力道啊,力道,你若能再多那么一点点,不怕那丁雀儿不魂归九天,不怕她这怪阵登时瓦解,怎奈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怎得不让人扼腕长叹,跳脚大脚啊。 幸亏此时柳随风已经抢入这怪阵之中,柳随风向来双袖神通不用兵器,此时却把一个人倒提而起,大开大阖,抡转劈扫,直把一个大阵搅的天翻地覆,乱成一团。 那丁雀儿却是不慌不忙,或拍掌或长啸,那怪阵便像是长出了耳朵眼睛似的,一条死虫登时翻然成作巨蟒,阵中人群分成数股,有的依旧环转不停,圈阵虽稀薄不少却仍然无缺无遗,团团如桶,有的前面拦击,有的侧后袭扰,但见各色旗帜飘飘滚滚,不多时,柳随风已是迭番遇险,连连趋避退让了。 夜歌看看不妙,不由得一边招呼,一边取出飞刀四下乱射,此时已顾不得那飞刀有力还是无力,只求那刀光映眼,风声灌耳能把敌人扰的一扰,慢的一慢,已是万万大幸了。 正在此时,只听圈阵外乒乒乓乓一阵兵刃乱响,有人大喊道:“什么人敢在我武当左近撒野。 夜歌只见的怪阵往来大乱,本来循环不断,源源攻到柳随风身边的旗帜已是接续不上,只靠着三四人勉力招架,本来他们只要回身一跳,插入那奔走不停的圈阵中就可顿时逃之夭夭,可这样一来,柳随风也会立时攻入圈阵之中,从中一断,圈阵不能再转,登时便破了。 眼看成败便在此一举! 那丁雀儿虽然神色焦急,但嘴中啸声,手上掌声却始终不停,过不多时,那圈阵居然又团团运转起来,只听清脆的掌声中,不断有人跳了出来,或劈一刀,或拍一掌,便瞬即隐身阵中,大阵转个不停,便不断有人跳了出来,片刻不停的攻向柳随风和阵外之人。 丁雀儿这贼婆娘竟然渐渐扳回了劣势! 柳随风几次要欺身而入,怎奈那圈阵有奇有正,有人蛇行,有人兜圈,有人直走斜行,不论柳随风从哪个方向攻击,总会撞着一人,只要被这人稍阻上一阻,圈阵后续的源源攻势便立即发动。 只听圈外有人叫道:“里面可是夜歌吗?” 听声音颇为熟悉,却不知道是友是敌,夜歌此时却是无暇多想,只要不利于丁雀儿这贼婆娘,管他是谁,大可用得一用,从长计议,连忙长声叫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外面是哪一路朋友?” 外面的人却不回答,只是哈的一声笑,又问道:“闲话稍后再叙,此时破阵要紧,夜兄可知此阵虚实。” 奇峰陡转,眼看又见生机! 夜歌一边盘算着这是哪路来客,一边大喜道:“此阵玄妙,全在那粉衣女魔头身上,她一死,怪阵不破自破!”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大响,看情形果然有人朝丁雀儿那边移去。 丁雀儿此时正自忙乱,也顾不得夜歌说他什么女魔头,见有人朝自己这边攻来,脸上神色一变再变,忽的猛然仰头一声长啸,只听那圈阵中众人一起大喝一声,齐齐向里面缩进一步,柳随风惊愕之中,圈阵又是齐齐迈进一步,虽只一步,圈阵距离却已缩小。柳随风身边压力也顿时骤增,只听嗤嗤声响身上已经连中了两刀,但见殷殷血流,下手极重,已是不管生死了。 夜歌大感不妙,正寻思对策时,只见嗖嗖两道人影直朝自己扑来,看他们赤手空拳,身上还有长绳套索,显然只求生擒! 夜歌轻拈最后一把飞刀,暗道:自己单身一个,可没有诸多牵挂,要死便死,你奈我何,想着,脸上显出古怪的笑意,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慢慢的把刀尖朝向了自己。 正在此时,二十余丈外忽然一声长啸,直起于云天,众人听了,心头齐齐一震,耳边尚自嗡嗡作响时,第二声长啸又已响起,听那声音,离开这里竟然已不到七八丈远近。 “夜歌、柳随风休惊,天下盟来也!!”听声音分明就是西门菊! (本章完)

第119章 英雄小聚义 眼看林外人影晃动,脚步声杂沓而起,丁雀儿脸色一变再变,不由得连声长啸,一声急过一声。 奔向夜歌的那名汉子听了头顶啸声,先是一怔,继而凶光大露,如狼搏兔子一般,闷吼一声便向夜歌扑来,夜歌此时起尚且无力,又如何能避敌?手中虽有一刀,却是只堪自杀,决计杀不得人的,自知难免,不由哀叹一声:“此番我夜歌休矣。”眼看着晶寒夺命的匕首直直向自己心窝扎来,该死的体质却慢慢的做不出反应来。 “尔敢!”空中忽的传来一声大喝,只听啪啪两声机括响,两道白光如电一般从空中的灰影上射了下来。那事物去势好快,夜歌尚未看清楚,在夜歌面前本要索命的汉子胸上已经多了两个血窟窿,汩汩鲜血如山泉一般涌泄,那人却是双眼圆睁,犹自不肯相信。半晌,才听噗通一声,粗重的身子重重倒了下去。 只见空中有人影双臂平伸,如**一般翩然斜斜掠下,双足所触竟是微尘不起,人尚未稳时便回身哈哈笑道:“天下盟流云断雁来也。”说话时左臂又是一扬,只听啪的一声,围攻柳随风的一人便吭也不吭一声的软软倒了下去。 他此时脸冲着夜歌说话,臂上暗器却像是长眼一般,径杀一人,无影无形,只叫夜歌看的暗暗惊佩不已。 丁雀儿的怪阵兀自急急旋转个不停,谁知在他必经之路上忽听地下轰隆一声大响,黄尘顿时大作,八九人哎呦乱叫中,和土石一起凭空陷了下去,这一下,循环不停的怪阵立时生生中断。不等丁雀儿变计,只听东面、西面人声大作,一个长发垂肩手舞双盾的魁梧大汉硬生生的撞了进来,大吼道:“天下盟亡命十三来也!!” 东面那人手舞一支烂银长钩,左冲右突,逸性潇洒慢慢杀入,口中亦笑道:“天下盟残钩来也!!” 此时丁雀儿的怪阵被四下围打,转瞬间已是岌岌可危残破难续,眼看天下盟的大将一个个杀到,亲眼所见之下,果然各个不凡,大不负江湖盛名。 西门菊此时还未现身,不远处却还有人源源赶到,丁雀儿虽然万分不甘,亦知事不可为。恨恨的望了一眼夜歌,素手还是重重拍落在竹椅之上,一见指示,那背着丁雀儿的大汉一言不发,立即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狂奔而去,竟是速度奇快,势若奔马。 丁雀儿越去越远,口中长啸也是 越来凄厉,恍如一线铜丝辗转向粗铁板上来回磨擦,一听之下,便不禁叫人头皮发麻,全身烦闷。丁雀儿带来的那些人耳听怪啸,步下却是有条不紊,或断后,或撤走,或策应,皆是一丝不乱,循序而动。眼见旌旗招展,竟有大半人安然退去。 群雄正自得势,焉能叫他去的如此容易,纷纷提刀摇枪,呐喊鼓噪大步追去。 “穷寇莫追,由他去吧。”一声中气充沛的大喝忽的从脑后响起,只震的众人纷纷止步,齐齐回头来看,却见西门菊白衣飘飘手提大刀,此时方才帅领大部人马姗姗赶到。 西门菊四下一望,见夜歌仍旧委顿在地,虽然满脸欢喜,却一时不起来,想想他方才独斗三军的壮容不禁一阵黯然。心中想着,不由快步走到夜歌面前来,双手轻轻将夜歌托起,温言道:“我来迟了。” 夜歌满脸惫容,呵呵一笑,却是说不出话来。 西门菊双手托着夜歌双臂,只觉他臂膀兀自轻轻震颤,忽的大声道:“大哥我便是翻转江湖也一定给你找出个法子来,不但恢复你的体质还定要你更胜从前!” 夜歌本来是独子,从来无法想象真的有个大哥的感觉,此时心中暖流暗涌,口中虽有万言,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半晌才笑道:“你看我夜歌可是爱发愁的人吗?不过,大哥既然如此说话,我夜歌以后也只好去你那里赖吃赖喝了。” 二人正说话时,只见人潮一阵涌动,长发自两边齐齐披散下来,手挟两面三角巨盾的亡命十三大步走来,手中还强拉着一人,大声叫道:“大哥,你看看这是谁?” 西门菊、夜歌齐齐回首看时,却同时惊喜叫道:“涵影!”“韩大夫!” 西门菊和夜歌听了齐齐一愣,相视而看,同时失声叫道:“你也认识他!”夜歌此时才知道,最先来救援的,竟然是他。 却见涵影后面,一个长的很像涵影只是略显稚嫩的人哈哈笑道:“我大哥是个医生,他常说认识他的人越少越好。你们大可不必这么欢喜的。”这人自然是涵虚。 众人一愣,随即明了,柳随风喟然一叹,笑道:“世上再不需要医生时,大概离开大同社会便不远了吧。” “那也不一定,说不准却是世界末日呢?”有人打趣道。 …… “哈哈哈哈,”众人 正自欢言,地下忽然传来一声闷声闷气的大笑,“你们好自在,却都不来理我。” 涵虚顿时大感惊奇,四下张望道:“咦,这地下怎么会有人!喂,你在哪儿,快出来啊,地下好玩吗?。”却见夜歌最先看到的那人踊身一跃,轻轻跳入刚才忽然塌陷的大坑中,片刻,又有如**一般轻轻跃了起来,只是他手中此时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矮矮壮壮,全身圆鼓鼓如球,肥肉横长如蟹。这番容貌,别人见了立时便再难忘记。 只听涵虚扑哧一笑,一手指着大声道:“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鼠妖啊。” 夜歌却喜道:“原来是你,地鼠。” 那人把圆滚滚的身子向下一躬,满身尘土灰扑扑的向下直落,拱手笑道:“多谢夜歌夜大侠还记得咱。”说着歪头狠狠瞪一眼涵虚,涵虚却是做过鬼脸,笑嘻嘻的仍旧往地鼠身上瞧个不停。 不待夜歌说话,那把地鼠提起来的灰衣人亦笑道:“夜兄可还认得我吗?” 只见这人身材中等,面容清矍,令人观之忘俗,夜歌不由笑道:“断雁,流云断雁,轻功、暗器江湖双绝,夜歌焉能不识。” 夜歌说罢,左右一起走出两个人来,一个长身黄面腰悬银钩,一个巨身粗臂手持双盾一起走上前来,齐声道:“夜歌,好久不见。” 夜歌见那悬钩之人,一双剑眉,英气勃勃不怒自威,那持盾的,一双三角黄金修罗盾,边沿锋锐,犹如一个奇扁的巨锥,双手分持时,又如一双奇厚无匹的铁翼,大是一双可攻可守的非常利器,不由拱手笑道:“原来是一钩揽日月的残钩,和人称多杀鬼王的亡命十三!” 西门菊眼见群雄汹涌,纷纷都要上前来相厮见,不由笑道:“日后相聚的日子尽多,何必急在一时,今日我们大破三军,独占地乳,天下人人仰望,若不痛饮一番,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时光,空掷了你我一腔豪情……” 人人自是轰然叫好,涵虚好像没见过这般场面似的,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大声嚷嚷道:“不喝千杯,人人都不许下席呐。” 涵影此时再也忍不住,转头肃容斥道:”涵虚!“ 夜歌却是走到涵影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果见他是黄冠道袍一毫不损,不由得低声笑道:“你小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忒也神通广大了吧。我发了那么多飞鸽传信,你却怎得一封也不回?” (本章完)

第120章 千里赏月宴 涵影道声惭愧,望一眼夜歌慢慢说道:“看你去的那般壮烈,不容小道士我不心惊胆战啊。”说着叹口气,悠悠说道:“虽说这是游戏,死则死矣,循环无穷,可我却再不能前进一步,脑海中满是你被巨石砸的四分五裂的情景,终于,还是慢慢退了出去。唉。” 说着又是摇头一叹。 夜歌看他神情抑郁,颇有心结,忙笑道:“区区小事又何必挂怀,人谁不怕死,人谁不喜生?再者,若不是你兄弟二人来的及时,我夜歌可要多死一回了。” 涵影摆摆手道:“这不过是凑巧而已,与其说我兄弟救你,倒不如说你夜歌自己运道好。”说着依旧转过头去,一边走一边望着天上明月缓缓说道:“我在这不死的游戏中尚且贪生怕死,畏首畏尾,可见在现实中更是好的有限,唉,亏我自诩多年,临事之时竟然这般的不堪。” 夜歌见他又絮絮牵缠这事,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佩,暗道此人平日定然克己甚严,期许甚高,以至于行止略有亏损,便自惭自愧于此。不论他是真道学也罢,假道学也罢,有此闷闷知耻之心,便是真有近道之心,便是大大可交之人。 且说,夜歌见涵影无心说话,便也默默无言,望着月色慢慢相随,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想要问问她可好,为什么没有来,现在又在何处?却见西门菊正自低头悄声吩咐什么事情,也只好暂时闷在心里头。谁知这一抑,脑海了再不有片刻宁静,翻来覆去尽是翠衫翩跹。 那边厢,涵虚却是天生的自来熟,早已和天下盟一众兄弟打得火热,呲哇乱叫道:“原来华山脚下一连杀了飞虎堂三十多名高手的杀神就是你啊,果然不愧是多杀鬼王!” 亡命十三身躯雄健,面貌壮伟,涵虚个头却只及到他胸膛,又瘦又小,恍然如十三怀中的布偶,此时二人相拥相偎却俨然如兄弟。只听十三哈哈笑道:“当年我泰山幽冥鬼城,坐下有三千鬼卒,横行山东所向无前,那个敢侧眼相看,泰山剑派玉成子老头两次被我烧观屠帮,徒子徒孙被杀的干干净净,现在都没人去泰山拜师学艺。哈哈哈哈。” 涵虚听的满脸红涨悠然神往,紧紧握着拳头,好像他自己亲手将泰山除名一样,张着大嘴叫道:“原来你就是幽冥鬼城的城主,不是有十三鬼王吗?他们呢?都到了天下盟了吗?” 亡命十三又是一声哈哈大笑,和西门菊相对一笑,转过头来道:“小弟弟,何止是我幽冥鬼城,多少大 帮凶派都一起跟着西门老大干起大买卖来了。” “啊,还有谁啊。” 亡命十三怪手忽然探出,一把提起旁边的地鼠,在空中晃荡两下,笑道:“神机门门主的名头你可听过?” 涵虚眼珠骨碌一转,惊喜的欢声叫道:“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二巧匠的神机门门主?”说着颇是疑惑的望了一眼肉球一般的地鼠,犹自不敢相信的说道:“难道你说就是他。” 地鼠人在空中,双肩忽然一耸,嗤嗤十几声响,背后忽的生出无数钢刺来,若不是亡命十三早知厉害,手缩的只要慢上一分,定要被刺的千疮百孔不可。那地鼠人在半空双袖一抖,又是刷的一声脆响,只见两道柔白晶亮的长索从袖中穿出,倏忽间立在地上,托着地鼠缓缓落在地上,又是吃的一声响,软索已是消失不见了。这几下应变急速,竟是绝不稍逊于一流好手。 地鼠甫一落地,双手伸开,十指如钩虚虚向十三一推,已是唬的十三一声怪叫,见鬼一般一下闪开老远。 旁边的涵虚回头看时,只见十三通体上下密密麻麻布列者无数茸茸细针,好像全身长毛一般。众目睽睽之下,更是无人看清这地鼠是何时发针的,十三是如何中针的。地鼠看的大为佩服,走到地鼠近旁,连连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听说你率领三百巧匠打造出一辆火云赤城来,今番大战怎得不用?还有,你怎么自称天下第二巧匠,哪天下第一是谁?他是不是打不败过你?” 涵虚一连串的问题却只是换来地鼠的怪眼一翻,径直走到一边,并不丝毫理会涵虚。 涵虚却也丝毫不以为忤,还要再跑过去再问,却被亡命十三巨灵神一般轻轻窜过来提到一边,大笑道:“莫要理会他,来,我再给你说说我天下盟的兄弟。” 亡命十三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指,呵呵笑道:“此人叫流云断雁,轻功、暗器天下双绝,他的流云帮本来一向在川蜀穷崖绝壁上采捉珍禽异草,我家西门大哥上山十七次,这才把他这头孤雁请了下来。” 断雁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摇首淡淡说道:“十三,你我还在这里坐井观天、自高自大吗?别的尚且不论,这轻功一项,你是见过夜歌夜兄弟神技的,还敢自称绝之一字吗?” 不待夜歌说话,十三已是想到了当初ye歌一溜红烟,往来驰骋于万军阵中的情景,忙失声叫道:“对,对,对,这绝之一字该当由夜歌来当,有他在,别人是万不敢妄自称大的!” 正说 着,只见前面旌旗招展,金鼓喧腾中闪出一彪人马来。 “不好,”涵虚一马当先,拔剑在手,威风赫赫的大声叫道:“又是何方的蟊贼,先与爷爷我斗上三百合!” 夜歌也正自惊疑间,却见西门菊大笑而出,只几步,人影恍惚间,便以越过涵虚,转身道:“今番凯旋,不能无宴!然我西门菊以为,酒楼虽大,不足以盛我等力压天下群雄之豪情,珍馐虽美,却焉能与这无边月色相匹?是以在下不揣鄙陋,以千里河山为我等畅游之庭院,以四海美酒伴月色为宴,设此千里长宴一逞我辈胸怀!自此以往,每隔十里具有美酒相待月色能赏,不知道众兄弟且饮且醉,且赏且乐,能行千里乎?” 说着大手一挥,大声道:“请入宴!” 只见前边旌旗**,却是现出一溜长桌来,桌上摆满一串三十余坛美酒,酒封未开,郁郁酒香却已把风都染醉了。 西门菊倒满一碗清酒,双手捧着送到夜歌面前来,笑道:“这第一杯酒,夜歌你无论如何得喝。” 夜歌微微一笑,毫不矫情,双手接过酒碗,亦笑道:“喝酒容易,只是需得有一个名目,才喝的尽兴啊。” 西门菊笑道:“此乃三十年陈酿的剑南春,我借酒名道心曲,祝我天下盟、祝你夜歌,长剑所向,春风万里,天下再不能制!” “好,”夜歌大笑道,“好个春风万里,好个春风得意!”说着,夜歌脖子一仰,咕嘟、咕嘟,把酒喝个涓滴不剩。 群雄轰然一声叫好,人人都要上前来敬酒,夜歌看那人数,少说也有八九十人,若是人人喝上一杯,岂不要醉死?何谈千里饮宴!忙大声道:“西门大哥今日设的是千里长宴,后面美酒尽多,各位到那时再来敬酒,一来尽地主之谊,二来人人主酒,各个得趣,岂不比这滥饮混灌强过百倍。” 众人一听果然有理,都是大声叫好。亡命十三抢先大声叫道:“下一桌酒,由我来敬,你们谁敢跟我抢!” 地鼠怪眼一翻,冷哼一声道:“我要和你抢,你能如何?”亡命十三硕大无匹的身躯却似乎十分忌惮地鼠这个十足矬子,一怔间,不知该置何词了。 正微微尴尬间,柳随风却已端了一碗清酒上来,双手捧到涵影面前,温言含笑道:“多谢二位拔刀相助。” 夜歌见了,也连忙端起一碗,捧到涵虚面前来,笑道:“若非二位,我和柳随风缘何能够喝的这千里美酒,宴的这山河之会,赏的这得胜之月!” (本章完)

第121章 明月夜,几人痴? 大哥涵影尚有愧色,弟弟涵虚却是满脸欢颜尽激情,大叫一声道:“好!”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柳随风和夜歌相视一笑,遥遥一敬,亦把酒喝个干净,只齐齐望向涵影。 涵影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也罢,在下虽受之有愧,不受却更是无地自容了。”说着仰天举杯,痛饮致谢。 夜歌、柳随风、涵虚一起大笑道:“我辈正当如此!哈哈。” 群雄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明月之下美酒为佐,或论江湖异事,或说此番大战。一路上,看不尽的湖光山色月夜无边,谈不尽的江湖义气儿女真情。 恍然朦胧间,只觉这天地之间只有这七八十人而已,只觉这山河无边丽色尽为我辈谈笑之庭院也,刀光血影且如昨日梦幻,唯天外层云堪与我等豪气相伴。 悠悠在在此情徜徉,不知酒之醉人,亦情之醉人也? 此时此景,明月中天,流光辉映软风习习,几人狂、几人醉、几人痴、几人迷,谁可得知?谁可得查?或众人皆醉、皆狂! 但,人生又有几番真醉、几人真狂? 似当初那般义气相投、生死不顾,并肩联剑慷慨赴死,可谓真狂、真醉乎? 似如今这般以千里河山为宴庭,以世间美酒、天外明月为佳肴,可谓真狂,真醉乎? 清风里,无人答,只闻酒香四溢,笑语阵阵。 此时柳随风、夜歌并西门菊联袂向前,西门菊单手执碧玉大海,且饮且行,柳随风满脸酡红,憨态可掬,行来已是踉踉跄跄,手中的朱红酒葫芦却是依旧不肯撒手。迷迷糊糊的漫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夜歌一边扶着柳随风,一边慢慢品酒,细细体会这三十年剑南春之醇郁芬馥,默然无言,悄然行步。 踏着柔柔的青草,穿花拂柳,悠悠行走在这山川丽色之中,夜歌耳闻泉水叮咚,潺潺远去,忽的问道:“大哥取地乳,怎会取的如此惊天动地,竟然引来三四万人马斗兵鏖战。” 西门菊微微一笑,咕嘟一声,又喝一口才道:“追根穷底还是怨我大意啊,你来信本已细细告诉我那绿光飞虫的厉害之处,我便准备了八十副当今一流的软甲,全身除了双眼外尽皆罩住,本以为已是万无一失,谁知不到盏茶功夫,连我在内八十一人死的竟然是干干净净。”西门菊说着,脸上一阵变色, 摇头又喝一杯酒道:“至于那绿光飞虫入体后的种种惨法,你也知道,我就不必再细说了。” 夜歌想想那奇痒难当的景象,身上不由得一阵阵的不舒服,抬手要搔痒时,却见西门菊也把手伸到了后面,两人不由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柳随风醉意朦胧之中,竟也嘿嘿而笑,或者也忆起当日之惨。 “那后来呢?”夜歌好奇的问道。 西门菊叹息一声,说道:“我只好发下盟主令,调集四方好手,共解难题。最后还是天下第二巧匠地鼠运来三百余杆毒烟枪、三三百余杆猛火枪,并三百余架柔云沾骨天罗网,里里外外将朝天洞围了个水泄不通,费尽了千百种手段,才堪堪除掉了那绿光飞虫,取到了这地乳。” 夜歌想那朝天洞不过七八丈高,二十余丈方圆,竟然围了近千人,着实可说声势骇人,大动干戈了。也难怪会引来天下豪雄纷纷围聚。夜歌却不由说道:“像这般大费人力,是否得不偿失?” 西门菊喝一口酒,望着天上玉盘一般的明月微微笑道:“就是再死三千人马,也定要拿下这地乳,夜歌你不知道,这地乳对驯养几类异种猛兽,修炼几种奇功**都大有妙处,有他在手,我天下盟何异于多了十万精兵,自此之后,沧海蜃楼、谢君无悔无能为也。”说道得意处,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西门菊杀伐决断,豪气勃发,夜歌只是一阵默然,想到刚才撞见的那个消瘦无肉,黑衣飒飒行动如鬼魅的老头,夜歌不由得问道:“江湖上可有这般形容,一出手,三尺之外仍然寒气迫人的高手吗?” 西门菊端着酒,细细问过夜歌那人的武功相貌,微一沉吟,说道:“此人叫你去北邙山,可能是鬼宫的人物,鬼宫是江湖上一处奇地,历来讲究一鬼单传,现下的这个弟子只要不死,就不会再找传人。” 夜歌不由笑道:“原来却是孤魂野鬼。” 西门菊却正色道:“鬼宫传人虽然没有师兄师弟,但鬼宫的npc鬼卒却是所在多有,而鬼宫传人更能指挥一半以上的鬼卒,实力之强绝对可以和当今任何一个门派相颉颃。” 夜歌不由得沉声说道:“鬼宫传人有如此威势,怎得从前江湖上丝毫不曾有所听闻。” 西门菊眉头微蹙,摇头道:“我也是在收集江湖情报时才偶然知道的,他此时此刻现身江湖,恐怕却和我西门菊有关。”说着微微一顿,含笑看向夜歌。 夜歌一怔,继而失声说道:“你是说系统大神害怕天下盟打破均势,一统江湖,特意放出这只恶鬼来搅局。” “闻弦歌而知雅意,”西门菊哈哈笑道,“举一而能反三,和你夜歌说话果然有趣,此亦可谓之知音乎?” 夜歌举酒沾唇,让那一股凛冽之意直钻脑髓,微微一笑道:“眼见奇变陡起,西门大哥仍旧这般谈笑自若,想来早有了应对之策。” 西门菊哈哈一笑,剑眉上挑,双眸精光闪闪的说道:“不错!自我建帮立派之后,便收到一本《江湖秘录》,其中江湖各大隐秘帮派尽皆罗列,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更是纤毫必录,对于鬼宫有这样一句话,制鬼宫者必蛊国。” “蛊国!”夜歌一惊非小。 “怎么?”西门菊奇道,“你连蛊国竟然也知道。” 何止是知道而已,夜歌微微一阵苦笑,今日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尽皆拜这蛊国所赐。 “略有所闻而已,”夜歌笑道,“西门大哥但要对蛊国用事,尽管吩咐,我夜歌或者能尽绵薄之力。” 听了这话,西门菊双眸精光更是大盛,一瞬不瞬的看着夜歌,笑道“天下风云,夜歌竟然一一尽染,愚兄真是好羡慕你啊。”说着话风一转,诚心诚意的说道:“夜歌你何不加入我天下盟,你我兄弟共辟江山!那个万家四兄弟的白额山君出二十万请你,大哥我出五倍!” 夜歌听了,不见其喜,却忽的怅然有所失。默然良久,暗想自己拼命工作七八年,积蓄也不出十万,想不到在这江湖之中,转瞬间,一百万竟然唾手可得,不知道该笑抑或该庆。夜歌望着那融融月色,眼神渐渐迷离,似脱神出骸一般渐渐忘情,形骸放浪间喃喃吟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西门,我是视你为兄长的。” 夜歌说着几步走出丛林,山风阵阵里,只见远处灯火通明,一溜彩灯悬挂如星辰。只见灯影、树影、人影婆娑共舞,风声、水声、人声相伴成趣。 灯火阑珊下,黄泥酒垆旁、依稀有皓腕如雪、云鬓成堆,翠衫当风中,笑吟吟暗香来。不知梦耶,幻耶,夜歌望着不由真的痴了。 树影浓荫中,西门菊双眸空望,呆呆向天,好像也真的痴了。唯有柳随风星眸紧闭,满颊红晕中,梦呓沉醉般,吃吃笑道:“世间本多奇男子,粪土黄金,笑封侯,天上月,人间仙,痴心共亘云汉表……” (本章完)

第122章 今宵酒醒何处? 恍惚间,美人捧来琥珀盏,酒香郁郁淡红色。 酒香未至,那淡淡的胭脂已充塞于胸臆间,夜歌只觉神魂不属,飘飘欲飞,借着十里酒力,忽然一把挽住来者的臂膀,笑道:“美人来之何迟也?却不知你这酒是告罪的还是庆功的?须说个清楚。” 凝翠儿眼波流转,笑靥承颧,樱唇微启,柔声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两样一起来祝,岂不是皆大欢喜。”夜歌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若是告罪,只是向我夜歌一人告罪,若是庆功却是向这七八十人一齐庆功,两者天壤之别,岂能混同。” 凝翠儿脸上红晕浮现,嗔道:“好不知羞,我怎得要向你一人告罪,我来此,又不是只为等你,”后面的话却是越说越低,到最后几若蚊语。 夜歌望着凝翠儿含羞低首,双颊在如玉肌肤上微现红晕,更显得娇艳欲滴,美人如画。心中不由得怜爱大起,轻轻的放开她的臂膀,一手接过她手中酒盏,且行且饮。把酒当风,熏熏然道:“几番出生入死,几番死里逃生,多少刀光剑影,多少千钧一发,今时今日才盼得一盏平安酒,佳人却是迟迟不现,岂不该与我告罪吗?” 说着,不等凝翠儿说话,忽然猛地一转身。只见一溜红烟去势如电,只眨眼间,夜歌已笑吟吟的复回原地,手上却多了一碗酒,若不是这碗酒,凝翠儿几疑自己在梦中。(他不是体制为零了吗?) 夜歌含笑递过水酒,笑道:“这碗平安酒,我欲敬你多时,此时才能奉上,夜歌告罪也。” “夜歌。”凝翠儿柔声欲语,却是说不得一个字出来,眼看夜歌一杯酒将尽,凝翠儿解颐一笑:“好个平安酒。”说着也是举头就酒,倾力一饮。 “夜歌,你在这里为难我妹子吗?”夜歌、凝翠儿正自絮絮共话别后情状,却见西门菊挽着柳随风飘飘而至。 “妹子!”夜歌看看西门菊,又看看凝翠儿,心中轰然一声响,似有一团大大的疑问涌了上来,却又说不清那疑问起自何时,脑海里只是清清楚楚的映着凝翠儿谈起西门菊时那种咬牙切齿的可怖模样。 不待西门菊说话,凝翠儿已是对夜歌柔声笑道:“你说巧不巧,我从来没见过西门大哥,西门大哥却非要说我很像他以前一个极要好的朋友,还问我有没有姐姐……” 凝翠儿后面的话在夜歌耳中渐渐模糊,夜歌只是一心瞧着凝翠儿的神色,但见他从容谈笑,或喜或嗔,全然一副小女儿的情状,哪有半丝儿的异状,不由暗骂自己一声:“怎得如此疑神疑鬼。” 却见柳随风忽的了起来,摇摇摆摆的走上前来,醉眼惺忪的说道:“何必絮絮叨叨说什么哥哥妹妹,我辈若是真有侠义之心,神交心契,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哪怕千里万里,出生入死亦是甘之如饴,何必萦萦计较个什么姐姐弟弟!”说着哈哈大笑一声,高举酒杯,大声叫道:“来!千里江山尚且能寓于酒中,侠骨豪情未尝不能,咱们痛饮此杯,尝尝这惺惺相惜之情可能入肺腑否?” 说着已是一饮而尽。 众人俱是愕然,柳随风平时斯文有余而刚强不足,想不到今日借着酒力尽能说出这一大篇文章来。众人正要饮酒,忽听柳随风又是大叫道:“慢、慢,这酒叫什么名字?我却还不知道哩。” 当即有人说道:“这是江南有名的女儿红啊。” “不,”凝翠儿忽然抢道,“这酒现在已经叫平安酒了。”说着向夜歌嫣然一笑。 此时柳随风颓然瘫倒在大树根上,半醉半醒的朦胧说道:“好,好,好个女儿红平安酒,妙意天成,符情符节,大妙。大妙!”说着蹒跚爬起,踉踉跄跄的便要往前走。 众人怕他摔倒,连忙扶住,问道:“你还要去干甚!” 柳随风一边往前走,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这里既然有女儿红平安酒,想那十里外的美酒定然更妙更奇,我今日,就是爬,也要爬过去看看是怎样一坛好酒!” 众人听着既好笑又无奈,反正大家游兴正浓,也便扶着柳随风踉跄向前,便走便歌;“尘世悠悠三十年……真性情,哪里寻?……一腔血肉穷奔忙,为那般,为哪般?赚的香车华厦埋枯骨……悠悠三十年,几回真快意?唯有梦里寻……” 夜歌和凝翠儿在后面缓缓而行,听着前面断断续续传来的歌声,默默出神,夜歌喃喃说道:“几回真快意?唯有梦里寻,几回真快意?唯有梦里寻……翠儿,咱们是不是也在梦里啊?” 凝翠儿本在低头凝思,听了夜歌问询,不由一怔,继而笑道:“是啊,我们可不是在梦里,我们大家都寻到了梦里来了,你看他们,现在不是真情真性真快意吗?” 夜歌望着斑斓月色下的人影幢幢,朦朦胧胧,却尽都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中,看他们飘飘洒洒,奔走欢笑,真的像是月中而来仙人一样,无忧无虑,坦坦荡荡的胸怀只为今朝一醉。 夜歌真的醉了,十里复十里,一种美酒接着一种美酒,夜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个十里,喝了多少种美酒,手中的酒碗不曾有便可空时,只觉酒香中始终伴着淡淡的脂粉香,若隐若现,却不觉如缕,如空中的歌 ,慢慢的度到了心田里,骨髓里。 第二天醒来时,夜歌的头依旧昏沉沉的。望一下四周,一片的漆黑,夜歌惊惶中猛的起来,却听砰的一声响,耳边雷鸣一般回音震荡。这时,夜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下线了,头上还戴着接驳器,忙一把将自己的大好头颅从接驳器中解放了出来,四下一看,窗帘外,晨曦微露,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男人单人宿舍的特有味道。 “我几天没有收拾家了?”夜歌搔着头皮,喃喃自问,“不管了。”现在的夜歌需要的只是一张床!只听夜歌欢呼一声,一个饿虎扑食已经完全投入了大床的怀抱之中。 可几乎是立刻,夜歌一声哀嚎,像是被马蜂蛰中一般,又猛的弹坐了起来,手里捧着一张五天假期的条子呆呆出神:“我究竟几天没有上过床了?” 发呆不到半秒,夜歌便以光速冲到了电子闹钟旁边,紧张的一看,顿时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的干干净净,好像真的体质为零一般,瘫倒在地下,身上竟不由得一阵微微发抖,夜歌呆傻一般,望着天花板。今天是七月一号,可假期条子上写的五天假期却是五月二十七——五月三十一! 现在,刚刚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可天呐,我居然整整一个月没有上过床,这怎么可能,可是那该死的闹钟滴滴答答走的正欢,绝没有半点坏掉的迹象。 夜歌忽然了起来,抱着侥幸,把家里一切能指示时间的家伙都找了出来,可他们的表现竟然是惊人的一致,这都怪夜歌平时把时间对的太准了。 夜歌深呼一口气,整了整衣裳,走出家门,忐忑的敲响了邻居的铁门,住了七八年却是第一次敲响邻居的大门,夜歌有些紧张和不安,可是,哐当一声响,大门开了。 邻居居然是一个如此美丽的青春少女,虽然睡眼惺忪,虽然洗尽铅华,虽然衣裳凌乱,虽然……但那精致的面庞,**的肌肤仍叫夜歌一阵心悸。险些儿忘掉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干什么?”邻居显然对夜歌这么早就扰人清梦,带着几分恚怒,隔着珐琅铁窗,声音尖刻的问道。 “请,请问现在是几号?我的表,表坏了。”夜歌对自己大早上爬起来问邻居这种问题感到羞赧而尴尬,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在恶作剧(或者是调戏良家妇女……) 果然,对方双眼突然一下怒睁,虽然克制的没有发泄出来,但还是嗵的一声把门摔上了,只震的墙皮上灰土一阵簌簌而落。夜歌正自呆望几乎触到鼻子的铁门时,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大叫:“七月一号!” 夜歌身子一晃,险些倒下。 (本章完)

第123章 若为君故,尽为笑谈! 无故旷工一周以上就有被开除的可能,更何况是一个月!夜歌惶恐不安,坐立不宁,像一头被人遗弃的老猫,形单影只,迷惘无依的在斜阳草树中哀哀而叫。不能想象没有工作将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所有的家人、朋友都会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用的社会寄生虫。 夜歌彷徨的在屋子里转了十几个圈子,最后像是要透一口大气似的,不由自主的凑到了窗台前。现在正值午后,马路上车水马龙游人如鲫。在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中,一个个摊贩像是海中的礁石将人流生生分作数股,他们正汗流浃背的伸长脖子吆喝着。阳光下,他们脖颈间的汗水闪闪发光。 夜歌呆呆的看着,平时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小商贩,现在看来,却亲切了许多。或许,自己也要加入他们吧?可卖什么好呢?水果在这样的天气是很喜欢坏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布匹或许很适合自己这个设计师的身份吧,卖玩具也不错啊,小时候一直想玩而不可得,这次可能大大过一番瘾了。夜歌想着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何不现在就写辞呈,下午就把货进回来,晚上就可以开张,自己占了地利,再加上七八年美工锻炼出来的眼力,害怕买卖做不好? 夜歌雄心勃勃的想着,未来无限的美好似乎触手可及,俯身即得。可夜歌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可怜的夜歌仍然抱着万一的奢望,小商贩虽然自由自在,时间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想干就干,不相干就…… 夜歌想着,回头看看茉莉花架下披着淡绿丝巾的光脑,不由得笑了。 干个体户实在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可自己堂堂大学骄子就去摆摊卖吆喝吗?凭自己的履历,再找个相似或者更好的工作并不难吧,夜歌想着、想着,懵乱无主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背靠着墙壁慢慢的遛了下来,滑坐在软墩上,素雅的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拂动,遮住了阳光,把一道道浓荫送到了夜歌身上。夜歌享受着那浓荫带来的静谧,仰着头呆呆望着满室乱飞的苍蝇,看他自由自在,傻头傻脑的到处乱撞乱飞,看他想停就停,想飞就飞,潇洒的回环漫舞在太虚之中。 “真 的要重新回到那衣冠楚楚一丝不苟、朝九晚五的世界中去吗?”夜歌喃喃的自语。 夜歌整个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的望着墙壁上飞天造型的钟表,凝神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朦胧见到那飞天涵蓄而娇媚的微笑。 屋子里静的出奇,钟表滴答的声音,苍蝇嗡嗡的声音,微风戏弄窗帘的沙沙声,一切都像是响起在虚空之中。屋子里的光华一寸寸消失,终于完全沉寂在浓郁的黑夜之中,夜歌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一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能感到胸膛里一颗心在砰砰的跳动。 “夜歌,就要永别了吗?”艾梦突然说道,几个月来的波澜壮阔,几个月来的生死同归,如华丽的泡影一般一个个在眼前闪过,西门菊、柳随风、凝翠儿、谢君无悔、姹紫嫣、沧海蜃楼、还有一面之缘的马上任平生,多么绚丽,多么多姿多彩,平凡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遇到吧。可画面突然一转,又变成了老刘、眼镜儿李睿、还有孟苇婷,他们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那么近却又如此的远。 艾梦摇摇头,竟然分不清孰真而孰假,他一下起来,趴在窗口向外望去,只见人潮依旧熙熙攘攘,往来匆匆,对面相逢只是点一下头而已,便匆匆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了。 想着江湖中纵酒狂歌、喋血快战,楼下的世界也竟然一阵模糊,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 夜歌痛恨自己的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砰的一声,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大吼道:“这世界对我们草根来说,本就是一场笑话!”生时泯然死后渺渺,像大海中的一个泡沫,瞬息而亡,谁都不会多看一眼,多问一下。岁月如梭,谁都无法将他挽住一下,能够真正做到的,只有尽我天性、还我真情而已。可现实中,泰半的生命都要耗费在办公室之中,办公室之中又不过是些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想着七八年来共事过的无数同事,真的有应像的只有寥寥几人而已,青春美丽的孟苇婷,世故圆滑的老刘、常怀戚戚的李睿…… 想着自己周旋迁就在这些熟悉的陌生人之间,夜歌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大笑声中,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夜歌神清气爽、昂首阔步,走到床边,想要找 出一个笔来,好好把辞呈写出来,却发现被关掉的手机正默默的躺在床脚,早已是满是尘灰,不堪入目。 “这一个月,不知道谁会想我呢。”夜歌想着轻轻打开手机,震耳欲聋的丁玲声猛然大作,夜歌被生生下了一跳,却见满手机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数一数,竟然三百多条还多。 夜歌看着那数字,不免有些得意和温馨,看来这世界也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冷漠啊。夜歌想着,坐在床上细细看了起来,除了亲戚朋友外,电话和短信居然大多来自同一个人。 自六月十日起,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十余天后,她几乎天天来电,隔着手机,看着荧光闪闪的字句,夜歌能够想象到一个焦急关切的面容是用怎样的心情在一次次打电话和发短信的。 夜歌看着,眼眶禁不住一阵湿润。因为那些电话和短信的主人居然是自己的老板,是一个自己只请过一顿饭的孟苇婷。最后一条短信居然是在十分钟前发出的——还记得幸福汤吗?等你,苇婷。 夜歌像是个弹簧丝的猛然坐起,管他什么**、假世界,管他什么自由不自由,管他什么江湖浪荡还是办公室枯坐。一切都变的可笑之至!夜歌心中只有那行字,只有那道身影——等你,苇婷! 夜歌汲者拖鞋一溜烟的奔下了楼去,只见房间里灰尘荡漾,颇似那妙绝无双的风回九变。 跑过人行道,闯过马路,跨国护栏,夜歌疯了一般向前疾奔,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前面等着他,胸臆中鼓荡着沸腾的朝气。他呵呵笑着,渐渐至于哈哈大笑,充耳不闻满街的咒骂声和喇叭声。 老田夫妇的幸福汤面馆艾梦早已是轻车熟路,转过街角,望着在昏黑大厦后面亮起的点点灯光,夜歌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带着畏怯和忐忑,一步步捱了过去。此时艾梦才发现自己穿着实在是不成体统,满是油渍的汗衫皱了又皱,一条居家的宽大短裤空荡荡的随风抖摆,脚上一双黑角脚蹬着一双豁了口的拖鞋。 “怎么能这样!”艾梦暗暗咒骂一声,离开面馆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可以看到那熟悉额的倩影正自左右张望,近在咫尺!可夜歌仍旧躲在了黑暗中,慢慢的反转了回来,急急忙忙的冲进了一家服装店里。 (本章完)

第124章 一场春梦一场风 夜歌恍若即将相亲的新郎,带着兴奋、怯懦,任由一颗心在胸腔里自由自在的砰砰跳个不停。西服虽然不错,但裤子实在太长了,在锃亮的皮鞋上堆了老高,还有这袖子,似乎总觉得有点不对称,细细看时更觉处处都有毛病和缺陷,苇婷如果见到,会不会一眼看穿,立刻知道自己是临时买了一套衣服。夜歌艰难的扭来扭曲,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动作来尽量掩饰掉其中缺陷。 但好半天,似乎只是越来越糟,夜歌终于不耐烦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狠狠的握拳说道:“管他呢?”一边一厢情愿的想着,苇婷那样好的女孩一定很懂得包容的。相逢时,她定会嫣然一笑,然后一切都会像梦中情形那般水到渠成! 夜歌急匆匆的最后整理一遍,带着完全被美好憧憬占据了的脑袋,全身如沸的向外跑去,在门口时却看到了一个衣着鲜亮、精神焕发的小伙子迎面飞跑了过来。 夜歌一怔,却也看清楚了那原来就是镜中的自己,夜歌打个响指,得意的扬一下下巴酷酷的一笑,自己还从来没有如此精神过啊,真是胜过自己所见的所有新郎!夜歌转了两圈,只觉处处妥帖,神采灌溢,不由赞道:“太帅啦。”夜歌带着满腔的幸福憧憬,一步步走去,迎着清凉的晚风,飘飘然如行云雾中。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她一直都在找我,一直都在关心我。夜歌想着感觉一阵阵温暖的同时,也不由得一阵阵歉疚,她一定憔悴了吧,一定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夜歌不由得狠狠骂起自己来:“你真是混蛋,整整一个月居然完全痴迷在游戏中,竟然连手机都没有开一下,自己哪怕早开一天,一天也好,苇婷就会多开心一天啊。” 拐个弯,却见两个人抬着一面大玻璃嘿呦喊着慢慢走了过来,夜歌忙小心翼翼的让开,生怕有一点点灰尘沾染了这崭新的“战袍”。玻璃走过时,夜歌随意的低头一瞥,啊,夜歌一声惊呼,沮丧已极,玻璃中的人,头发根根似乱草似的竖起,真是糟糕透顶,嘴上的胡茬也是纵横恣睢,青茸茸的占据了小半个面孔,自己好像整整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自己怕是有一月没洗过头了,刮过胡须了吧,这怎么可以见人,怎么可以见苇婷! 夜歌团团转了几圈,希望能奇迹般的看到一家理发店,但夜歌心里很清楚,最近 的理发店快速跑去也得十分钟,不能再让苇婷等了,夜歌恨自己的婆婆妈妈、患得患失,但以这样的形象去见一个找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女孩,那是一个男人能做出来的吗? 不,绝不。 夜歌火烧火燎的转着圈子,居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条妙计!他急匆匆的又跑进那家服装店,像抢劫似的的把一个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没有花,只好拿了一份报纸勉强遮住胡须,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夜歌一边跑,一边尽力拉着帽檐,希望他能够尽多的遮住自己离乱的发梢,一边却又惴惴的想着,可恶的商店只有这种嘻哈样式的滑稽帽子,带着它会不会更加显得不伦不类,欲盖而弥彰呢?但夜歌此时已没有时间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案了,那个小巷,那个藏着满脸关心、正焦急等待着自己的孟苇婷的小巷就在眼前。 眼看就要跨入小巷,却听头顶嗖的一声,一个巨大黑影忽然降临在夜歌的头上,那巨大的气旋一下子便把夜歌头上滑稽的帽子刮走老远,根根竖起的头发重新暴露在夜色下,被突然而至的劲风刮的飒飒而动。 “混蛋!” 夜歌的怒骂还未出口,小巷里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剑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那声音满是惊喜和欢悦。声音的主人完全没有看到离开他咫尺之遥的夜歌。所有的视线都完全被车上的主人攫走了。此时夜歌的身影完全被头上的飞车罩了住,在加上周围昏暗的夜色,胡子拉碴的夜歌的确很容易被人忽视。只要跨前一步,她一定会看到自己的,他们之间相隔还不到五米,如果自己跑的再快点,说不定会会她撞个满怀!夜歌看着苇婷如花般的面容,心情重新又激动了起来,便是天王老子,我夜歌也一定要让苇婷见到不可!~ 可是吧嗒一声,一道矫健的黑影跳了下来,堪堪挡在了夜歌的面前,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全身的服装都在闪耀着出奇的光芒、柔和而又炫目,却又不张扬,只是恰到好处的把他颀长的身形含蓄的勾勒了出来。 “苇婷,我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还是你们公司的李睿告诉我,你在找一个无故旷工的职员。”车上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奇,随着声音,这个高大的身影轻轻向前走了一步,这一下,夜歌被堵得更严,只能看到那人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黑发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苇婷、苇婷就在前面。”夜歌 心里千百遍的呐喊着,一双腿却像不是自己似的,再迈不出一步。“冲出去啊,冲出去!夜歌你听到没有。”心中的狂呼盖过了一切,却盖不过周围寂寥的空气。 那人见孟苇婷并不说话,又走上一步,温柔的拉起苇婷的双手,轻声说道:“这样不负责任又自甘堕落的员工找他干什么,一个打仔而已,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说着,那男人似乎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很绅士的轻轻交给对面的女士,柔声道:“预祝你生日快乐,达令。”说着,弯下腰轻轻的吻了过去。 夜歌眼睁睁的看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心里只是翻翻滚滚的闪现这几句话:“不负责任、自甘堕落、打工仔,要多少有多少……”夜歌呆呆的着,品尝着自己发涩的苦笑,“要多少,有多少的打工仔,是啊,是啊,这头顶的一辆飞车,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买不起他的一扇车门,自己凭什么去痴心妄想,人家只是可怜你,可怜你啊。” 藏在阴影里的夜歌很清楚的看到苇婷如花的笑靥,幸福而甜蜜,这个美丽的女人自始至终没有为夜歌辩解一句,她想必也是那样认为的吧!那个高大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苇婷痴痴的笑着,捏着小拳头不依不饶的打在男人的身上,两人靠得更紧了…… 他们的缠mian不知道何时结束,他们的飞车不知道开往何处,夜歌呆呆的立着,望着那顶滑稽的帽子,被风戏弄着,提起、摔落,翻翻滚滚的在尘埃里打转。 你只配在灰尘里打转,却奢望着与风儿同飞。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儿玩厌了,仍旧消失在高高的天空中,无影无踪,只剩下那滑稽的帽子,呆呆的张大口子望着天空,静静的躺着,像一只干瘪肉皱的癞蛤蟆,慢慢的被纸屑、杂物掩盖。 夜歌打量着自己身上崭新笔挺的西服,像是做了一场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己更滑稽的人物,小孩过家家吗?居然为了一个短信,就巴巴的跑来迎娶公主。夜色阑珊,夜歌失魂落魄的在街角,来往的人只是好奇的望一眼,绝不多停一步,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歌仰着头,呵呵笑着,脱下西服外套披在肩上,慢慢的走到那顶滑稽的帽子面前,像是拉起一个老朋友似的,夜歌轻轻拾起帽子,为他细细的掸掸土,轻轻笑道:“对不起,兄弟,我错了,你才是最配我的,走,咱们到最适合咱们的地方去!” (本章完)

第125章 疑作红娘传雁书 夜色里,云淡星稀。 夜歌独自徘徊在路上,漫无目的。踏着风,踢着石子,一路一路走着,心情也一阵一阵的翻滚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街心公园里,望着那安静的枕卧在浓浓夜色里的公园,林木山石隐约其中,静谧而又幽深。 夜歌喜爱这幽深和宁静。 特意绕过茂密入墙的松林,穿过嶙峋突兀的假山群,爬上观月亭,走过花圃院,一个人静悄悄的觅到罕无人至的水潭边。望着那一汪寒潭,倒影着枝叶扶疏,粼粼清波中闪耀着如玉的冷月,随着潭水微风,载浮载沉。 空寂深邃的水儿渐渐冷却了夜歌惊涛骇浪般的胸臆,我为什么竟会如此的忿忿,别人的关心只是换来你贪得无厌的奢念吗?夜歌的心情早已平复不少,虽然仍旧耿耿于怀孟苇婷的不为自己稍加辩解,任由自甘堕落、毫无责任等名头纷纷坐实在自己头上。你真的是一点不了解我啊。 夜歌想着,不由得哑然而笑。自己又有什么权利让别人都了解你呢?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要多少有多少!但小人物不一定非要有小人物的心胸,摇一摇头罢,何必为这人生中一点微不足道的波澜而大生无名。 “哈哈……”夜歌的笑,重新变得清爽,顺手抓起一颗石子,侧身微蹲,狠狠一飞,那石子便在潭上轻捷的连跳三下,远远的斜钻入水。溅起水花如雪。 “走!回家了,我倒要真的自甘堕落呢,看看江湖里的我是不是个小人物!”话一出口,正得意于自己胸襟不小的夜歌大是吃惊,看来自己还是有些赌气不平啊,真的浩然之气不该是这样罢。但,管他呢?夜歌无奈的笑笑,跨着大步向家里迈去。 “小伙子,帮个忙好吗?”一个银丝如雪,面如童子的大爷忽然间出现在夜歌的身后。幽静无人的公园里骤然降下一道声响来。 “啊!”夜歌真的被吓了一跳,一身冷汗。漆黑的夜色中,夜歌看清楚是一个矍然而立,穿一件纯白唐装大褂,手提一柄朱红宝剑的老人,才没有生气骂出声来。 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夜晚也锻炼不缀的老头吧,可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夜歌一路走来,明明了无人声啊,寒潭四周树木密密如织,只有花圃院一条路可通,可是夜歌全然没有看到对面的小路有人影闪现啊。 “帮个忙好吗?”老人一点没有为自己突然出现吓人 一跳而感到丝毫的歉疚,笑眯眯的恳求道。 “咦,我好像见过你啊。” “怎么没有,”老人仍旧笑眯眯的说道,“几乎是天天见面,只是近一个月再没看见你急匆匆的跑去上班啊,休假了吗?” 夜歌含糊的应答着,忽然间恍然大悟:“对啦,是您啊,那位舞剑的老头!” 老人呵呵一笑,双拳一抱道:“正是区区老朽。” 夜歌被老人的风趣逗的一笑,也拱手道:“不知道小子有何效劳处,老前辈尽管吩咐则个。” 老人一边说着多谢,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污迹斑斑的小小布袋来,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在夜歌的手中,笑道:“这是老朽给一忘年交的礼物,刚刚才备好,烦请小兄弟为我一送。”老人说话时,面皮竟然微微泛红,大有娇羞之意。 夜歌虽感好奇,可是隔着布袋只能略略摸出里面装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块,至于到底是什么,那就非人所能臆测了。 老人看出夜歌的疑惑,又忙道:“那人住的离此很近,就在马路对面的元汇女子大厦。”老头说道女子时,神情竟然大是扭捏,甚有含羞不胜之意。 夜歌虽满腔的好奇,却不知从何处去问。只听那老人又道:“三十三层左栋,切记,切记。”老人说罢长鞠一躬,便急急离开了。 “喂,老大爷。”夜歌如梦方醒,大声叫时,老人早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四周唯有树木森森,风动叶响,却哪有人迹。 “这老头跑的可是真快!”夜歌喃喃自语着,拿起那个小布袋细细端详起来,只见这布袋不过一掌大小,却处处油腻,黑色、黄色杂然相呈,斑斑点点,哪里看的出本来真面目?这样东西便是扔在大街上,乞丐也怕懒得去捡,这老头却居然郑重其事的要送人?岂不怪事。 夜歌翻弄那布袋时,偶近鼻翼,竟闻到一股淡淡幽香,馨馨然直欲醉去。又想到那老头交给自己布袋时的种种古怪,送的目的地又是女子居多的元汇大厦,难道这东西竟然是交给一个女人。得出如此结论,夜歌亦是感到惊讶无匹,看那老头没有八十也有九十,居然还有如此“雅兴”。 只是这布袋除了其香可人外,翻来覆去竟再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拿这样玩意儿送知己,更是觉的古怪。或者,其奥妙尽在于袋中呢?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焉知这其貌不扬的布袋里不是藏着 一个大动人心的物件呢? 夜歌想到此处,心中竟如十爪搔痒,只想立刻看看其中庐山真面目,翻覆好一阵,终于强自忍住,暗暗安慰自己道:“待送到目的地时,不怕没有机会一睹真容的,此时大可不必强作小人。”这番话却纯是安慰,人家接到礼物后,会不会当着夜歌面打开,夜歌却是殊无把握,此时这样说,却不过是叫自己心头好过一点罢了。 那元汇大厦离开夜歌所住的公寓不过一地,因为大厦里面单身女性为多,所以周围的人皆戏称其为女子大厦。夜歌心急脚快,不到七八分钟已赶到了大厦楼下。 夜歌刚刚转入小区,便听嘈杂之声盈于双耳,其中一个破锣似的声音更是尤为响亮:“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停电……我们要抗议……要求赔偿我们损失!” 夜歌听到“停电”二字,心中已是一惊,后面的话便没有大听清楚。待急急忙忙跑过去时,果然见**万仞如危崖巨壁的大厦下人头攒动、群情激奋。这些人大都提着菜,拉着小孩,年过半百的尽多,单身未嫁的却不见芳踪。 夜歌一边在楼下仰着脖子呆看着直入霄汉的大厦发愁,一边听着人群嘈乱的叫嚷,听了半天,这三四十人中,大人小孩里竟然没有一个住在三十三层的。 只听几个男人分散在四周,大声嚷嚷的打着电话,半个小时候,最后一个秃顶的男人也无奈的放下了手机,耸耸肩膀道:“省委、市委、电业局都打了电话,今天供电却是不可能了。”秃顶男人说着,声音忽然来了一下拔高:“但是有赔偿,统计之后,按照国家标准的十倍予以赔偿!” 听到赔偿二字,人群明显的静了一下,接着便纷纷涌到秃顶男人面前,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其他声音倒听不明白,只有那破锣似的嗓音格外清晰入耳:“大概能赔偿多少……还是郝大哥人面广、交情硬啊……我家一家四口住在十七层,是按人数还是楼层数来赔偿啊……郝大哥……” 那个秃顶姓郝的男人不到几分钟就由得意到满头大汗、应接不暇,好不容易支吾了半个多小时,人群终于渐渐的散开,议论纷纷的三五成群的钻进了大厦里。 夜歌看着越来越少的人,越来越黑的天,仰望着巍巍**的大厦,暗叹道:“老头子,我今天算是卖给你了,明天一定要找你要赔偿,也要十倍!”夜歌紧紧的握了下手中脏兮兮的布袋,深吸一口气,一头钻进了大厦。 (本章完)

第126章 三十三层雪剑飞 夜歌顺着楼梯向上一爬,一层下来,只觉脚下轻飘飘甚是舒爽,通体上下绝无半点不适。迥异于平时爬楼梯时那种种气喘、心悸、腿软之种种情状。夜歌心中甚喜,一步两阶,马不停蹄一溜烟的爬上了十三层才觉身上微微出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此时夜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累的发虚,心中却是大喜,不成想这数月来沉迷于游戏身体不但不坏反而大有改观。心觉其异,深思之,却又觉得莫名其妙,焉有其理。 夜歌为人最烦的就是羁羁绊绊,纠缠不清,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摇头一笑,当即作罢。此时夜歌心中虽然不去想身体如何会有这般变化,满腔欣喜之情却是更为炽烈。抬头望望那好像无穷无尽的楼梯,似乎不过是自己戏耍的玩具而已,夜歌深吸两口气,擦把汗,鼓起一腔勇气,一溜烟又爬了上去。 这次虽然只是一阶一阶的循序而上,速度却是半点不慢,谁知只爬了八九层便再也支持不出,不但气喘欲死,双腿也颤颤的像是失去了筋骨,再难立的稳。夜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回身喘着气看看那楼道里鲜红的二十一层指示牌,没来由的叹口气。 目标远在三十三层,还有十二层呐! 夜歌喘着气,双手把捏着那个脏不拉几的小布袋,手心中虽然全是汗水,但依然能够感觉到袋中事物的粗糙和坚硬。 不会里面只是一块破石头,那老头存心耍我吧。要不谁送礼,会装在这种狗不理的擦屎布袋中。夜歌疑云大起! 这时候,楼道里忽然想起蹬蹬的脚步声,一声格格娇笑,转出一个穿小红裙子,剪娃娃头的小女孩来,跳窜窜的跑上楼梯,一边跑还一边向后看,满脸可爱的笑容中掺杂着几分夸张的紧张,不一会儿,一个脑后梳着小辫子的男儿也爬了上来,男孩红彤彤的面孔上满是晶莹的汗水,一爬上就大声叫道:“找到你了,该我了,该我了。” 女孩却并不照着规矩办事,依旧忘乎所以的笑着、叫着,一刻不停的爬了上去,男孩也不恼,一双黑漆一般的双眼中闪着光亮,嘻嘻哈哈、张牙舞爪的继续追去。 两个小鬼眨眼间便爬的不见了身影,不知世上愁滋味的纯真嬉笑却依旧回荡在楼道中,盘旋萦绕,久久不去。 这样的笑声真是胜过所有的音乐。不知不觉间,忧、疑尽去!心里大是通畅。 夜歌翻弄着手上的布袋,忽然笑着叹口气:“老头子,我真是卖给你了,明天跟你要的酬劳不是十倍得是百倍!”夜歌狠狠的想着,明天怎么弄这老头子一个大尴尬,身上的疲劳顿时间也消减不少。 “走!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需努力!” 夜歌鼓着劲儿一口气终于爬上了三十三层,自己走的不算慢,却始终没有再见着那两个可爱的小鬼,夜歌心里带着略微的遗憾,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是上帝派来的精灵?” 夜歌把楼梯门一推,带着大功告成的轻松跨了进去,却一下子几乎软瘫在地。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夜歌这回事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竭之一字——身上、心上,体内、体外再没有半点想要动弹的***。像是枯竭的干尸,再没有半点生的活力。 原来,这一层长长的走廊上少说也有十几家门户,不算明亮的灯下,铁门、木门、防盗门、超合金门……一字儿排开,像是纷纷正对夜歌微微冷笑。 现在,夜歌已经八成认定这老头子绝非好人,哪有叫人送东西连地址都不说清楚的,难道要一个个敲门不成?可是,我连老头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夜歌呆呆的立着,望着那一个个冷冰冰漠然而立的大门,心中只是一片惘然。声控灯早已耐不住寂寞悄悄的敛去了光华,只把夜歌推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只有嗵嗵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着。 良久,良久…… 楼道里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清脆而又坚定,声控灯凑热闹一般发出炙热的目光来,把一脸古怪的夜歌照了个清清楚楚。 吱呀一声,门开了,是一个苍苍白发的老奶奶,夜歌枯涸的心中恍然间大降甘霖,激动喜悦的几乎难以自已——难怪老头子没有说地址,原来这么好找!哈! 夜歌用一种峰回路转、喜极而泣的的腔调颤声说道:“老奶奶,你的东西。”说着把那布袋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呼,甩脱了那布袋,夜歌如释重负,却没有离开,他现在最好奇的是那袋中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在这样烂的包装下都敢送出去。从屋子里客厅中发出的光芒刚好能够照到老奶奶,嗯,的确是风韵犹存,这死老头子还是有点眼光的啊。(*^__^*)嘻嘻…… 夜歌正是欢喜心逸的时候,却见老奶奶木然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说着便把那布袋递了回来。 “什么?!”夜歌如闻霹雳。却只听到铁门当的一声重重关阖,双耳一时隆隆,这回真的听到霹雳了。 夜歌眨眨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夜歌任性之气陡然发作,恨恨的想到:你个死老头子有种再也不要去公园锻炼,反正我夜歌从此以后就是无业游民了。 就此,只听楼道里咚咚之声此起彼伏,铁门关阖之声频频大作,头顶声控灯明明暗暗无有止息,各个门洞里走出来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大笑声、有咒骂声、有指责声、有白眼,有中指,有…… 就是没有死老头子说的收信人! 终于。 门,只剩下三个:九号、十号、十一号,夜歌的神经也早已强韧无匹,他心中已经不抱希望,只想着明天能够理直气壮的修理一下那个老不修的死老头子。无论如何,我夜歌已经是忠人之事了,明天再无需手软!嘿嘿…… 灯光下,夜歌的面目分明有些狰狞。 夜歌跨上一步,手轻抬。指头未触门时,却听吱呀一声,门自己开了。一个漂亮的女孩,盈盈不过十八九,一身皆是轻灵气。即是是怒火万丈的人见了她也像是身坠百花春之谷,哪里还有气在?君不见,夜歌此时便已是和颜悦色了吗? 但却不等夜歌说话,那女孩柳眉一竖,杏眼一睁,刷的一声,一柄亮如秋水般的利剑直插夜歌而来。 生死关头,夜歌的反应也竟是惊世绝俗。只见夜歌身形一动,嵚崎磊落的一个倒翻筋斗,堪堪避开了这夺命一剑。 夜歌双脚落地时,却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做出如此大侠的动作来。可由不得夜歌多想,那夺魂追命的三尺青锋半空里锃的一响,刷的一声,倒劈了下来。 夜歌自然而然的,把早已在游戏中打的烂熟于胸的动作使了出来,只见他左手一探,如闪电般顺着剑脊一抹,右手随步而进,五指戟张如爪,自上而下迅猛一击,掌未至掌影却是已经罩住了那女孩大半个身子。 那女孩一言不发,任由夜歌拔开她手中的剑锋,见夜歌爪至,这才忽的一下倒转剑锋,以那尖尖剑柄为器,直向夜歌手腕戳来。左手同时并指如剑,忽的一声,却向夜歌腰眼戳去。 此时夜歌长驱大入,眼看已是避不开那腰间的一戳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如坠云雾里 情急之下,夜歌身子猛然向后一旋,心中想着风回九变的微妙招数,脚下曼如风起,拽影生姿的堪堪避开那姑娘的一指。 夜歌身似流云,飘如清风,避开这平日里绝对避不开的一指,不由得心中大喜,一种梦幻忽然成真,腐朽骤然化作神奇的掀天之乐瞬间灌满了胸臆:“我,我真的成了大侠啦!哎呦!!”不等夜歌叫罢,失去平衡的身体已是轰然倒塌。 夜歌哀哀的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被重新打回原形的悲苦让他睁大了眼睛却漠然无视面前寒冽逼人的长剑。 “臭丫头,有种你敢杀了我!”夜歌心中恨恨的想着,不再去理会她。 老天,你实在太残酷,太无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轻易的爬上了云端,却又瞬间把我狠狠的踹了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我在那一瞬间看到最美丽的东西,让我加倍的企望,痛苦吗? “喂,装什么死,快起来。”那姑娘不耐烦的喝道,说话间,还用那长剑在夜歌鼻端颤颤悠悠的画着圈子。 夜歌仰天躺着,自上而下,越发的看出这姑娘身材的修长美妙,玲珑浮透,连那微嗔薄怒的俏脸此时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真美。”夜歌由衷的赞道。 “什么?”那姑娘或者是没有听清楚,或者是不敢相信夜歌此时此地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我说,你真美,”夜歌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大声说道,“我叫艾梦,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骄傲的把头一翘,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想的倒美,偏不告诉你。” 夜歌仍旧惆怅在刚才的失利中,所有并不强求,只是惊异于自己何以就身手矫健如斯了,难道光脑直接作用于精神,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以改变。可为什么自己的风回九变又会前灵后不灵呢?真的是既砰然心动啊,好像发现一个大宝藏似的,可又无可奈何,根本不知道门径所在。 夜歌正苦恼着,只听啪啪几声轻响,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不重却也不轻,不等夜歌细看,只听一声冷喝:“喂,快起来!” 在声控灯的照耀下,夜歌看到那姑娘手中的长剑耀眼生辉,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打自己,不由赌气道:“就不起来,除非你告诉我名字。” 那些姑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撒泼耍赖 的夜歌,看着一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一时间,呆滞不语了。 让美女皱眉作难,夜歌不由的大大得意起来,笑嘻嘻的道:“你这样的凶女人,恐怕别人都不敢来问你的名字吧?我艾梦慈悲,雨露遍施,怕你形单影只,顾影自怜这才屈尊下问,小丫头,可莫要不识抬举啊。” 那女人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瞬间变色,俏眼陡然生出杀机,只听刷的一剑,居然像夜歌胯下砍来。 “哇!”夜歌大叫一声,好险好险的避开了这所有男人都最怕的一剑,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像是兔子一般,满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看剑!”却听背后一声娇咤,那长剑如影随形的跟着杀到,此时夜歌不及转身,不及还招,顾不得形象,或蹲活跳,或滚或翻,犹如一只大蛤蟆似的被美女赶得鸡飞狗跳。 夜歌此时的动作虽然较平时灵活了数倍,可那招式却是时灵时不灵,或通或不通,是以每每撑不到三招两式,就被这凶悍女人重重的打上一下,虽然不致命,却也痛的非常。 楼道里只听夜歌哇哇乱叫,一边求饶,一边把各个房门拍的山响,期望大家都出来仗义执言一下,谁知道十几个门户里面三四十人全都像睡死过去一样,任由夜歌把门敲得山响,愣就是一个人不出来。 “难不成,整栋楼都被这小丫头给打怕啦!”夜歌不信,是以扯开喉咙去叫,深夜本就寂静,再加上楼道筒子形石壁传声更是良好,夜歌的凄号传了老远老远,夜歌的呼救好惨好惨,可就是死活不见一个人出来!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夜歌心中哀苦更胜其声数倍。 “不打了,不打了。”夜歌双手乱摇,嘶哑着嗓子大声求和,却见那长剑倏忽一下转折,啪的一声抽在夜歌五指上,只抽的夜歌倒吸一口凉气,就差眼泪、鼻涕齐流了。 “臭丫头,我真怕你不成!”夜歌怒吼一声,也不管她剑势,也不看她剑锋,直直便向她扑去,看那架势,便是一死也定要狠狠掐她一把,咬她一口。 夜歌势如猛虎般扑了出去,那姑娘倒挽个剑花,忽的一下退开老远,素手执剑,笑吟吟的看着狰狞怒恶的夜歌,道:“不打了,不打了,算你合格罢。来,还不快见过你师姐。” “什么,什么,师姐!”此时,夜歌觉得自己脑海里真的像是浆糊一般。 “你叫我欧阳师姐便好,”那姑娘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来,提起一倒,便现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牌来。 只见那银牌呈八角形,状如八卦,中间镶嵌了一枚黑耀深邃的乌晶,夜歌一望之下,便觉一股柔柔的力道缓缓在面前流转,刚才还火辣辣的伤痛好像全然消失无影一般。 “艾梦。”欧阳柔声一叫,夜歌这才做梦似的清醒过来,愣愣的呆了片刻,喃喃道:“这是什么,我好像回到了江湖里……”说着茫然的四下打量一番,才道:“这里不是襄阳的拥月楼吗?” 欧阳却并不说话,只是在银牌上轻轻一按,只听嗡嗡声响,一个薄薄的罩子已经罩住了那出奇黑亮的乌晶。楼道里、空气中,那怪怪的,似有似无的轻柔气流骤然消散,欧阳轻声笑道:“艾梦,还不醒过来!” 这一喝,真如当头棒喝,夜歌懵然觉醒时,看着对面的女子依然是是持剑而立的凶悍婆娘,不由倒退一步,失声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欧阳顽皮的把头一歪,笑道,“我就是拥月楼的欧阳胜雪,你的大师姐。”欧阳一字一句的脆生生说道。 “欧阳胜雪,师姐?”夜歌只是越来越迷糊。 “你是不是江湖中药丈人的弟子,是不是有个公园的老伯给了你一个小布袋?” 夜歌被问一句,便点一下头,却仍旧莫名其妙。 只听欧阳道:“这就对了,现在打开你得到的布袋。” 夜歌只觉自己完全不会思索了,乖乖的打开布袋,取出一件事物来,却俨然是一面和欧阳一模一样的银牌,只是银牌的中央没有那勾魂摄魄的乌晶,只有一个圆溜溜的凸起。 “你能遇到我,又能勉强接住我三招,便算是及格吧。”说着轻轻一扬,一枚乌亮闪光的细针便抛了过来。 夜歌接着针,却不知道要干什么,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面前这位“师姐”。 “真笨。”欧阳轻责一句,翻过自己的银牌,指着那银牌背面八个凹孔道:“随便**去一个。” “嗯。”夜歌像是最乖的小学生,学着样子顺手把乌针插入了其中的一个凹孔中,只听嗡嗡声响中,银牌中央的凸起花瓣似的缓缓裂开,露出了其中诡异夺目的一颗乌晶石来,与刚才所见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夜歌愕然而惊。 (本章完)

第128章 传道授业! 不等再次悠然入幻,夜歌便觉眼前一花,周遭凭空出现的亭台楼阁、山水花鸟如雪狮子就火一般,声音、翠色、湖光、天影一起都消融的干干净净。夜歌茫然四望,楼道如故,灯光微闪,自己仍旧立在那里,西装革履。 夜歌不由得悚然低首,果然,手上已是空空。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吧。”欧阳晃晃手中的银牌,径直走进了房间里,此时那乌晶已被重新罩了住,可夜歌分明还能感到,空气中似乎有稠稠的汁液在缓缓流淌,胶滞了人的手脚,牵绊了伊人的心胸,犹如一个甜蜜的化不开的诱惑。 “嗯。”夜歌懵然的答应一声,却仍旧驻足在刚才一瞬间的美妙残梦中,心神徘徊,不忍归去。 只听当的一声,脆声异样的清越入耳,像是放学时铃声,直如心臆,忍不住叫人心潮涌动,欢呼雀跃。夜歌精神陡然一振,已经全然清醒了过来。 抬头见时,欧阳双手各执一面银牌,正作敲击状。 夜歌感激兼带不好意思的笑笑,跟着欧阳一起步入了房间中。可这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一间禅房。 大的出奇的客厅一尘不染,清亮含光。正中央,只设蒲团一只,更无一样家什。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斗大的字画,画面上除开角落里有疏疏几杆翠竹外,竟全然是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大心字。沉稳厚重之中不失张扬本色,那心恍然如飞鸟竟要破纸而出一般。看他笔体,夜歌分明见过,却终于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侧面墙壁上也是一幅画,画着一个惊骇欲绝的古人正自仰首望天,夜歌顺着他那一双惊恐绝眦的眼睛望去,只见晴空朗朗,层云堆叠,更看不出有何值得恐惧处。 再看画角题字时,虽然是繁体,却也大体识得, 写的是杞人忧天,非忧天也,忧其痴,忧其妄也……破其痴,破其妄,则天心稳固不坠,心不坠时,天自然不坠。 夜歌读了一遍,只觉大有道理,正要再细细看时,却听欧阳忽道:“他,他还好吗?” “谁?” 欧阳这凶丫头居然脸上一红,低垂了头,有些扭捏搓这衣角低声道:“那个送你银牌的人啊。” “奥。”夜歌一声恍然大悟,心里却暗暗作怪,这两个人怎么全然一副德行,难道…… 心中想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在欧阳全身上下打转了 起来。 “看什么?”欧阳突然抖擞出师姐的威风,大发雌威道:“到底怎样,快说。” 夜歌是晓得这丫头厉害的,况且那柄利剑她还提在手中呢。于是连忙陪笑,把那老头从里到外描述一番,只道瞧老伯行动、气色,再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不成问题。 欧阳耳中听着,嘴角、眉梢都渐渐堆起了笑意,嘴上却说道:“师傅不知道看中了你那点,油腔滑调!居然把这‘八方幻灭乌晶牌’交了给你。说着当啷一声把手中两个银牌顺手放到了窗台上,自己也趺坐在蒲团上,一副师姐派头的说道:“师傅既然把它交了给你,我这个唯一的入室弟子便不得不代师傅教诲你一两句,嗯,你也坐吧。” 夜歌看看光洁如洗的地面,只好直接坐到了地上。 “本门的师傅就是你见过的那位老伯,本门的武功皆由这天外乌晶而来,所以自称乌晶门,本门的心法叫作天绝证心谱,却是由那幅画来。”欧阳说着用手一指左手墙壁上的那幅杞人忧天图。 欧阳像是背顺口**的,一气儿说了下去,毫不解释。 夜歌虽然记性甚好,却也有些赶不上趟来。 却见欧阳顺手一招,五指如隔空抓物一般,轻轻向手心内一缩,便见那窗台上的两个乌晶银牌便如长了翅膀一般,齐齐叠落在掌心。 欧阳嫣然一笑,颇有得色,看一眼夜歌,缓缓道:“只要你肯用功,十七八年后或许你也能有这份功力。” 看欧阳满脸调皮稚气尚未脱尽,不过是十八九岁年纪,夜歌听了不由得奇道:“难道师、师姐你一两岁就开始修炼这门功夫了?” “那倒不是,”欧阳道,“师姐我天资聪慧,悟性奇佳,虽然十六岁后才开始修炼,但如今已经有这样成就了。(*^__^*)嘻嘻……” 夜歌点点头,心里却暗道:“焉知我夜歌便练的比你慢!”又不由哀叹道:“老伯,你既然如此慧眼识得真英雄,怎就把我交给在一个小丫头手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欧阳全然不管夜歌听或不听,只是满脸含笑,自顾自的歪着头出一会神才道:“这门功夫全靠内外兼修,道魔交攻才能练成旁人无法企及的通天妙法,你看。”说着拿起一面银牌,轻轻一旋,只听扎扎声响中,罩着乌晶的铁罩便微微露出一点缝隙来。 那幽邃如海的乌亮,虽然只是透出一点,却如天之一角,海之一隅,将房间 映衬的和先前相比天差地别。 霎时间,夜歌身周如滚滚潮水怒涌,景象便全然大异,只见绿草如茵,绵亘无穷,悠悠苍天下,夜歌仗剑玉立,对面的女子面貌全然是欧阳,只是红衣翠裙,云鬓金钗,笑吟吟的拿着两面铁铙正自望着夜歌。 夜歌明知这是多半又是假的,可对面带着草香的凉风,触骨侵肌,像是情人细细的抚mo,手中的长剑,坚直而温热,忍不住叫人仓啷一声拔剑出鞘,豪气勃发的叫道:“欧阳,你我在这阔野千里之中,冥冥苍天之下快斗一番如何?” 欧阳含笑而立,左足轻轻踏出,人如钻天云鹤,扶摇直上九天,一时间,连日色也被遮挡的黯淡了。只见她双手轻轻挽这铁铙上的丝绳,哐的一声拍合。 轰然间,天地一起失声。 霎时间,风liu云散,哪里还见有草,哪里还见有天,夜歌分明只是坐在凉凉的地上,脚趾头都没有动一下。对面的欧阳更是托着脸颊,眨着一双乌亮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夜歌呢。 梦,又是恍然一梦。 欧阳坐在对面格格笑道:“你可是明白了,这乌晶牌共有十六层,没转一层,虚幻之力便要强上数倍,数十倍,以其无上虚妄之力,直接侵肌入脑,无孔不入。而本门的天绝证心谱正是要修炼出无上心力来破此乌晶之上的无上妄力, 但叫心力所成处,无处不是力,先天之气圆满无缺,周身混沌如一,举手投足间,力无所不至!你小心了。” 欧阳说话间,头不动,肩不歪,手不抬,只是说罢“了”之字后,撮口一吹,便有一股无形箭气直朝夜歌喷吐而来。 那口气来的好快!饶是夜歌此时身手反应都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亦被这无形无迹的箭气闹了个手忙脚乱,只听波的一声,脸颊上早被重重的打中,虽然无害,亦如被石子砸中一般生痛生痛。 “现下,你可服了我这个小师姐了。”欧阳顽皮的笑道。 “服了,服了,我已经趴下了。”夜歌识时务的连声说道,“这门功夫好比我是忧天的杞人,练功只为破除心妄,还天还是天,还我还是我。只是我觉得,这个,这个,好像和现在的游戏有关啊?” “不错,”欧阳点头笑道,“果然灵心慧质,不同凡品。师傅果然就是师傅。” 虽然被夸奖,奈何对方却是比自己小了八九岁的小丫头,夜歌心里怪怪的,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样的滋味。 (本章完)

第129章 五关大道通天去! 却见欧阳颇为得意的说道:“以当今世界,今时今日的技术力量,任何游戏公司根都无法做到让人身临其境、梦想成真的境地,天下皆不能,而黄龙科技独能,凭仗着就是这乌晶石。” 夜歌长出一回神,才笑道:“原来这江湖不过是乌晶石所造的一个幻梦而已,想我们慷慨悲歌、尸山血海的斗来,原来却不过是在一枚石子所发的蜃光中大发臆狂!可笑,可笑,可笑啊。” “便是真的江湖,百年滔滔,此时看去,亦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欧阳随口一句,话风一转,又成了刚才刁蛮的师姐模样。说道:“本姑娘可没有耐心听你感时悲怀,” 不知怎的,欧阳已经凭空出现在夜歌面前,素手一伸道:“我传了你天绝证心谱后,后来一切都看你自己天资造化了。”说话间,芊芊只手已化作漫天清影,将夜歌团团罩了住。 夜歌本能的想要闪避,可是身体一动才觉周身早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劲生生挟住,半点动弹不得。只见欧阳双手如飞,左手双指,右手单掌,只在夜歌身上啪啪的点落。似雨声,似落珠,听在夜歌耳中却如焦雷一般轰隆隆不时在体内炸响。 欧阳手上不停,口中亦是不停:“你学了本门神通,十日内看不破游戏中种种虚幻,咱们缘分便到此为止;半年之内赚不到五六百万,咱们缘分也便尽了。” “学武还得赚钱?”夜歌心中郁闷,正要诘问。耳边却听欧阳沉声说道:“凝神静气,抱元归一,体内一切气息皆要随我手指而动!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夜歌只觉背后一指如铁,直戳在脑后发迹边。不移时,便觉那指头炽烈如火,熊熊生气渐渐的滚入进来。这番境地下,夜歌焉敢大意,连忙照着欧阳的吩咐,只把全身的气息都往他铁指所戳处汇聚去。 只片刻间,体内犹如起了桑拿浴一般,脏腑、血肉、骨骼好像一一都化作了氤氲热气,源源汇集到了欧阳所指的地方,不多时,夜歌早已头蒙蒙的不辨东西,只是灵台一点清明,仍旧照着这位怪师姐 的吩咐不敢稍有懈怠。 俄而,夜歌只觉头上一颗颗斗大的水珠慢慢蠕落,侵占了自己整个额头、脸颊,又终于浸入了眼睛,渗入了嘴唇,一点点,一滴滴,让夜歌在朦胧中尚能体会到这从体内蒸发出来的味道。 “好!就在此时。”夜歌昏昏欲倒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这话,怎能不叫他精神一振,正以为终于得出苦海时,却觉欧阳一根铁指自脑后慢慢向肩膀划去,又向手肘划去。 此时积蓄多时的滚滚热浪自不需夜歌指挥,犹如决堤大水一般,汹涌澎湃,只随欧阳手指而去。 那热浪好大、好急,体内像是千军万马鏖战之所,震天的吼声在嘶啸,夜歌只觉热流所向,自己的胳膊分明粗壮了十几倍,像是水桶一般渐渐的鼓胀起来,这样会炸开的啊?夜歌朦胧的想着,却是丝毫没有力气去阻挠,现在全身的精气已经全然被这位师姐所掌控驱驰了。 这一番痛苦,实在无法形容。只如把一块硕大无朋的石头缝在夜歌胸中,却生生要从胳膊中拽出一般。四肢五骸都像是被撑的格格作响,寸寸断开,夜歌手上五指关节如爆豆一般,啪啪响个不住,我要散架了,散架了! 夜歌心中大呼救命的时候,却忽听嗵的一声通天彻地的巨响,那被困住的无穷热浪忽然被欧阳手指一引,轰然消散在了腹中气海哪里。 “虚骸已成,这是第一关!” 夜歌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巨力再次被欧阳逗引了出来。这一次的力道似乎更胜过从前,却不在那样热毒攻心,不但不热,反而有一种清泠泠的爽畅,带着些些的潮气迅捷无匹的席卷了夜歌遍体全身。 这水好柔,好软,全身沐浴徜徉在其中,连骨头都似乎要化了一般,夜歌只觉融融恰恰,似在云端,如在梦海,逍逍遥遥,再不愿醒来。和刚才那番情景相比,这实在是天堂地狱之差啊。 “若水已成,这是第二关!”夜歌只叹天下美好往往太短,自己刚刚才得了妙处,耳边却又听到了欧阳的喝声,这一番留恋、难以割舍,却又是一番 大大苦楚。 欧阳的呼喝好似在遥遥的天外,虽然字字清晰,却朦胧的不像世间语。可不等夜歌细细品味,随着这似真似幻的话语,体内的气息已经再次波澜大起。 体内海一般的气息纷纷攘攘竞向体外奔涌,夜歌五万四千毛孔好像一起开张,感受着源源不断涌出体外的水流。 那水流奔奔涌涌,嬉闹无休,夜歌的肌肤像是山中的清净古石,清泉流过,便在旭日的辉映下散作了袅袅娜娜的雾岚,那雾气却不散,夜歌双眼虽然不能张开,却也能感到他们犹如有灵性的烟云,绕着自己身周汩汩流淌,每多绕一圈,雾气中便好像多了些闪闪的晶光。 雾气越来越浓,晶光也越来越盛,到了最后,夜歌俨然像是披上了一件如月似日一般的霞衣,这便是传说中的采天地之精华吗?夜歌猜测着,是啊,一定是,凡夫俗体又怎能与天地交流,只有这样,只有这样,超越自己的皮囊,舍却一体的糟粕,让自己体内全部的精华浮游于天地之间才能交流于天地,与天地相依相合。夜歌兴奋的想着。 却听遥遥天际外,又是一声娇喝:“乘清已成,这是点三关。” 随着欧阳的喝声,夜歌体外的氤氲霞气便像是受到命令似地,有纷纷的钻入了体内,一刹那间,夜歌鼻窍,嘴巴,耳朵,甚至眼睛中都像是有源源雾气涌入一般, 这气,千径万流,一起都向体内滚滚汇来。只片刻间,夜歌只觉无穷气劲只在体内翻翻滚滚,纠纠缠缠,心中不由自主的便生出一股力道来,想要把这纷纷杂杂的气流凝聚为一。 夜歌在用力,这些气流却也不甘心就范,只是要超脱而去,绝不肯合聚惟一。 像是一条条流沙,**恣肆、各自为政,夜歌却偏要把他整合为一。不多时,似乎捏聚了许多,但散逸的却更多。幸亏,胸口处传来一股柔柔的力道,轻轻的将那桀骜不驯的气流裹了住。任他们奔腾盘转,却再不能出方寸之间。 耳边也同时听到欧阳轻声叮嘱道:“用意不用力,欲速则不达。凝气之后,可还有第五关呢?” (本章完)

第130章 最是心关难堪破! 夜歌听了嘱咐,只把心力一寸寸运起,慢慢向着纷纭乱涌的气劲碾压去。夜歌这一回绝不贪功,凝实一分便是一分,步步为营,番番蚕食。 只半个时辰,夜歌已是汗出如浆,通体虚酥,好在那桀骜翻腾的气劲在夜歌、欧阳一里一外的交相攻坚下,已是渐渐凝聚,慢慢成型。 夜歌见行事有效,愈发的沉着不懈,不住劲的催谷着心力凝压虚无气劲。不知道多少时候,更不知道黑夜白日,夜歌猛听体腔内轰然一声,那纷纷气劲便如云收雾敛,霎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气劲消弭之时,夜歌全身陡然一振,叠叠增累的疲惫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夜歌双目一张,只觉神光熠熠,满屋子都似乎在泛光一般。 全身上下无不劲力灌满,充盈欲滴,似有无穷力道在体内源源滚滚用之不竭,双臂一振间,自头至脚,由胸及背只听骨骼格格作响,如爆豆霹雳一般连响了二十四声才肯止歇。 夜歌再也忍不住,只觉沛然之力便要透体而出,冲天而去,头一仰,喉一张,便要叫出声来。 此声虽然未发,夜歌却知道,这一声定然是惊天彻底,发平生未有之巨响。 眼看那滚滚伟力便要穿过喉咙化作天上雷霆! 一道黑影忽然急蹿而来,双手只在夜歌脸颊、下颌上啪啪三声响,便将夜歌即将要张大的口给生生的闭了住!耳边同时传来从未有过的盛怒:“小子作死,辛辛苦苦三日夜修炼来的天地精华便要张口还给老天吗?!”须知修炼乃是逆天而为,夜歌一番辛苦,虽然进益不少,但却仍旧没有吸纳为己有,若不是欧阳来的及时,夜歌这一叫,大半功力都要凭空透发出去。所以历来子弟第一次修炼,没有师傅不在场护法的。 “三天!”夜歌双眼一缩,不禁难以置信的望向了欧阳,却见——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居然已经成了年过半百的老妇人。 似乎一夜之间,早已物是人非。 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是因为我,若是我,万万不能再负累这小丫头。 不等夜歌有如何动作,一只温热的手早搭在了夜歌头颅之上,夜歌只觉一股莫可言喻的奇妙力道直泄而下,犹如万仞急瀑飞流直下,一 时间,全身如浴冰河,双耳只听嗡嗡作响,竟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万事不得见,一切心魔去,”只听欧阳柔声说道,那声音分明是十七八岁小女孩才特有的莺啼燕语,夜歌悬着的心不由的放下了大半。顺着欧阳力道所示,慢慢堆叠收蓄四下散逸的气劲。 “凝虚已成,这是最后一关——化心!” 心能够化去吗? 能! 夜歌分明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消融,如冰山一般,透出氤氲雾气,流淌出晶莹冰泪。 万年固执坚守的心居然也要化了,在夜歌的眼中原来的心正自慢慢坍塌,化作飞花溅玉。随着自己一呼一吸之间,蒸腾的雾气慢慢飘散出体外。 原来自己三日三夜来苦修的力道不过是烧化重造心脏的业火! 夜歌懂了,心中却在微微的苦笑,为了即将消散的过去,也为了即将凝聚的将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呢,变的连自己也不认识。夜歌猛然间想起一板一眼,坚守固执到可怕的海笔架——海瑞。 没来由的,身上一阵心惊,身如雨下。 “这一关无痛也无喜,无不测更无艰辛,唯有心障重重,你若不好自坚守,这一辈子也休想要冲出这最后一关。”语气已经转为严厉,从头顶灌下的力道也明显更大了一份。 “心生心死,死死生生,旧心不死,新心何生,这番生死过后,你便有本门一心之力了。” 话音落处,夜歌心头一阵澄明空静。 可片刻,一幅幅画,一幕幕景,便不由分说的乱纷纷泛上心头。父母、同学,金钱、地位、我……林林总总,光怪陆离。半晌,忽然画面一转,分明现出一张明艳无俦的面貌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喜欢你啊……··真的喜欢你啊。”声音空洞飘渺似乎传自九天之外,可,可那是孟苇婷,真的是苇婷的声音啊。 夜歌只觉那熟悉的翩跹丽影,越奔越近,越奔越近,正自夜歌心旌摇荡时,忽然一阵晃动,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凭空间出现,他转过头,满是鄙夷的说道:“像你这样的打工仔,要多少要多少,要多少有多少……” 一阵阵刺耳的大笑声中,人们都纷纷消散,无情的走去,只留下 夜歌一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 夜歌彷徨四顾,天地间却只有一片冷寂和孤独,阴云中,翻滚沉浮着无数双眼睛都在恶毒的狠狠的嘲讽着夜歌这个自伤自怜的可怜虫。 “你心意大乱,怎么回事儿!”耳边是欧阳焦急的呼喊声。 夜歌却充耳不闻,任性的让自己的心慢慢的冷去,冷去,最好化作一堆烟,独自飘散在四海烟波中,再不要和尘俗有半点瓜葛和沾染。 无思也无忧,依着海风,只在无边无际的海浪中上下跌宕。 “啊。”夜歌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惨呼,只听欧阳恨声说道:“又是你,你可真是贼心不死。” 对面传来张狂肆意的大笑:“哈哈哈哈,我武痴黑狼见到天下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怎么忍心去死,你只要答应传我一招半式,我黑狼绝对不坏人好事,管保你能平平安安的教诲徒弟。” “你做梦!”欧阳这辣丫头绝对没有半分的商量的余地,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那我黑狼可就不客气了。” 夜歌只听这黑狼一声令下,嗵嗵的脚步声便满室响起。紧接着只听砰砰几声响,便有人狠狠倒飞出去的撞墙声和惨叫声。 欧阳一只手仍旧不肯离开夜歌的头顶,夜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不能睁,耳边却异样清晰的听到身周霍霍风声,和乒乒乓乓的金铁交鸣声。 夜歌朦胧间可以想见,欧阳正大占上风,游刃而有余,可是那个什么武痴黑狼却仍然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他虽不出手,夜歌却能觉到那一双阴冷的眼睛。 夜歌心思方动,便听欧阳沉声说道:“你赶快凝神静气冲破最后一关,这便是对我最好的助力,其他的,不用想也不用理!” 对面黑狼忽的一声狰狞恶笑:“想两个一起来,休想。”那人尚且未至,一道凛冽的拳风已经向夜歌当胸打来。 “卑鄙!”夜歌只觉胸口微风轻拂,那股巨大的压力已经消失无踪。夜歌虽然化险为夷,仍旧暗自心惊:“好厉害的拳风!”正此时,两个高手已经在夜歌耳边剧烈相斗开来。 夜歌虽然有欧阳屡屡招呼,却仍然不时被拳风扫到,只觉肌肤挨处,无不是火辣辣的生痛。 (本章完)

第131章 锋芒小试 夜歌却再不去不管他们拳风掌影,只是一心入定,默默沉想。 此时的夜歌灵台空明反照己身,只见胸中勃勃一颗红心正慢慢由那无边潜流化去。 “的确,这一关正如欧阳所言——无痛也无喜,无不测更无艰辛,只是心障重重!”夜歌虽然强自镇定,可那一幕幕,一幅幅,挥之不去,斩之不灭的温柔画面,只叫铁石也动摇。 “罢了。”夜歌长叹一声,虽然拼尽无穷心力,可心中、脑海仍旧忘不掉孟苇婷半点,不但忘不掉,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动人。夜歌只觉一股心灰意冷漫上心头。此心既已执着,又何必强要化去。我便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自甘堕落吧,十年之后潦倒贫困的我见了你,不知道对面相逢相识否? “心灭心生,若不经一番苦寒沉汰,何能堪破虚妄,何能达到心力完满,心力若不强又如何能臻至心意所向无所不向的境地!”冥冥中竟有话语在夜歌脑海中柔声响起。 夜歌不惊也不动,全身只是懒懒的,喃喃自语道:“我的心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既舍不得把这份旖念斩去,也斩不去,如我这般任性自甘堕落的人,师姐又何必为我空费心思呢?” 只听脑海中一声冷哼:“你的心你未必清楚。”话犹未了,却听欧阳一声惊呼,腾腾的连退了几步。欧阳的一只左手却仍旧停在夜歌头心,只是随着欧阳退步,滴溜溜的转了半个圈子。 夜歌心中一急,忙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夜歌却是半晌得不到答复,只听欧阳喘息愈来愈重,而那个什么武痴黑狼的拳风却越来越烈,只听他哈哈狞笑道:“臭老婆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说话时这头黑狼更加逼上来三分,夜歌竟然觉得喘气也有所艰难。 夜歌不知道欧阳到底如何,只觉她搭在自己头上的一只手,传来的劲力一忽儿强一忽儿弱,全然不似昔日的镇定如恒。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值得你如此!:夜歌连声大叫,却哪里听到半点回音。 夜歌不由得大急,绝不能因为我而然这小师姐有所损伤,夜歌心中怒吼一声,硬起铁石心肠,再不看,再不理那一个个或梨花带雨,或楚楚可怜或明媚照人的孟苇婷。任由他们 或隐或现,飘飘渺渺的环绕在自己身畔轻身细语,温柔缠mian。 夜歌只是看着那心,看着那心一点点消融,一点点化作乌有,又一点点重新塑造,一点点慢慢成型。 眼见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却见鲜红的心窝中传来一声凄厉之极的怪啸,只见孟苇婷一身鲜血,十指如钩,如恶鬼修罗一般,从渐渐消散的心脏中钻了出来,直直向自己扑了过来。 她的身周分明有数不清的隐隐金光。条条纵横如线,正要慢慢将她包罗绞杀 “苇婷。”夜歌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悸动。 “你此时若有半分心软,我这条命便算是赔给你了。”脑海中传来欧阳气喘吁吁的声音。 夜歌望着孟苇婷挣扎凄啸在金光网罗之中,慢慢的被吞噬、支离,明明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心头魔障而已,可看她血肉一分分从肌肤上剥离,看她如玉的容颜上被生生勒出道道血痕,看她身躯渐渐变形,渐渐血肉模糊,渐渐露出白骨…… 自己一念之间,本可救她,可自己却终于忍心…… 夜歌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听着那一声声临死挣扎的凄啸在自己脑海中如铁丝般划来划去。 当一切都最终消失的时候,心还是心,身还是身,我还是我,自己通体内外夜歌更找不到一点变化,可夜歌明明能够感觉到那种变化,那种变化飘渺于天外,却又真实在毫毛,自己的一笑一嗔,似乎都多带了几分心的力道。 心力所向无所不向! “霍!”夜歌长吐一口气,慢慢了起来。双目开时,却见一个怪人和欧阳斗的正烈。 只见这怪人浑身裹在一层铁甲之中,肩、背、拳、肘、膝,凡是显示骨骼的地方具有晶亮如雪的铁甲包裹,凡是显示肌肉的地方却又有黑色的软甲连缀。 通体上下,寒似冰,黑如墨,天衣无缝的结合一处,将人类体型之美加以最完美的诠释。 “这,这,”夜歌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不是电视上说的超合金战甲吗?好像是军方最新的研究成果啊?” 夜歌寻思间,只见那黑狼猛然一拳砸出,就夜歌眼光来看,这一拳虽然力道不俗,但却实在难以对欧阳构成一丝威胁。只是那拳头上的战甲 气孔随着铁拳挥动,隐隐有气旋喷发,半尺左右竟如刀割一般。 果然,欧阳只退的稍慢,雪白的袍角上已被割开了五道口子。 “果然有些门道,我来试试!“夜歌一声大喝,已然挺身扑出。这一扑可是自己在游戏中数月血战总结而来,角度、力道、速度绝对可称一流。 可夜歌人还未至,武痴黑狼一条腿已经向夜歌当胸踹来。好在夜歌也算是打老了架的,脚下一滑,扑哧一声,半跪着从黑狼腿下遛了开来。身形未定时,反手便是一掌拍去。 夜歌久在江湖混,却至今也无门无派,打架时向来是随心所欲,任意妄为。这一下反手一掌,便大出黑狼意料之中,只听啪的一声,小腿胫骨上早重了一下。 夜歌这一掌全没有凝气用力,信手挥出,力道自生。黑狼嘿呦一声,踉跄两步退了开来。 欧阳却并不相逼,只是微微笑道:“武痴,我这个小师弟今日才算刚刚入门,你已经奈何不得,还敢痴心妄想吗?” 那黑狼大半张面孔都掩在漆黑如墨的护面镜下,夜歌、欧阳虽然看不清他面容,却见他嘴角微微抽搐,显然已是怒极。 “小心!”欧阳突然提醒道。 话音刚落,只听忽的一声,那黑狼竟然凭空飞了过来,双拳挺立,直直当胸向夜歌撞来。拳头半尺外,气劲吞吐,嗤嗤有声,像是十条细细的无形气剑。 夜歌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般半空飞行的,但却知道当务之急是挡住他那双铁拳。夜歌武功初成,又向来好斗不知退避。见他来势凶猛,只是长吸一口气,也挺直双拳和他对撼。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四只拳早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但听卡擦,蓬蓬两声,夜歌和黑狼一个向前飞一个向后飞。夜歌大半个脊背凭空印在了墙壁上,只撞得这面承重墙一阵扑簌簌的乱泥直下。 黑狼却是更惨,直直撞破大门,半晌才听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楼道中。 夜歌只觉这一双臂膀自肩至拳都像不是自己所有似的,摇摇欲坠,但见条条血痕纵横交织,鲜血不住的淋漓而下,半个臂膀已是血红了。夜歌却仍旧喘着粗气笑道:“好痛快的一拳,黑狼,还敢再来一战吗?” (本章完)

第132章 刀枪剑戟口舌中! 夜歌看那黑狼久无声息,一者好奇,二者艺成技痒只要拿这张狂人物来开张。只把双肩一塌,单足一点,腰躬处,人早如离弦之箭穿门出排闼而去。 楼道里却是静悄悄的,哪有半点人声,可灯光照耀下,黑狼砸出那个人形凹坑还黑乎乎的在啊。 夜歌四下看时,忽觉得一股极熟悉的气劲从楼顶上铺天盖地而来,哪及多想,夜歌只是连忙逃开。身形方动,只听噗刺、哗啦啦一声巨响,纷纷石块便如雨点般直泻了下来。 轰隆巨响中,好似整栋楼都塌了一般,可是楼道里仍旧静悄悄的,绝无半个人家出来。 尘灰漫塞之中,夜歌一时被惊的呆住了,竟没有看到那灰雾中依稀有人影步出。 “果然是你,忍了三十年,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出来了。这有何必?”夜歌懵然回首看时,却见欧阳苍颜白发,拄剑巍立,与先前十七八九岁的小姑娘相比竟是天差地别。 这是梦吗?夜歌蹬蹬的连退几步,直靠到冰凉的墙上才止住,讶异的更是话也说不出来了。这都是因为我吗?夜歌心中茫然的问道。 尘灰渐渐散去,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这人方面熊腰,头上一片光亮,寸草不生,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风袍中,双眼前虽然架了一副墨镜,但那渊渟岳峙的气势却能叫任何人都肃然起敬。 他嘴角一笑,在下巴上勾勒出一丝刚硬的线条,夜歌分明感到了熟悉,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或者就在…… “大师姐别来无恙否,转眼匆匆已过三十年,黄龙老师还好吗?”黑衣人淡淡说道。 “劳你挂心,你不死,老婆子我绝不敢先你而去。师傅他老人家闲云野鹤,世外高人,再活百年,千年当该容易。” 那人呵呵一笑,微微摇头道:“师姐的脾气还真是半点没有变啊。转眼间,咱们都要老了,可乌晶石的下一代传人仍旧渺渺。我听说老师已经找到了九个弟子,这小子便是其中之一罢。” 说话间,黑衣人有若实质的目光已经扫到夜歌身上,夜歌竟觉如被两只臂膀生生按住一般,再休想动弹丝毫。 心力所向无所不向! 这个光头果然是本门的人物,怪不得刚才那种气息极其熟悉。夜歌正待极力挣扎,那无形无影的力道却已经骤然消散,夜歌一个收势不及,猛的一下扑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老师当年放弃了我,却只能找到这样的弟子了吗?”黑衣人语气陡变,话锋如刀一般出口。 欧阳不敢怠慢,忙后退一步,双手合拢,轻轻向上一抬,半空中竟然听到嘶啦一声烈响,爆出无数火花来。 光头大汉却是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说着话,夜歌分明觉到,那每一个字都像是厉啸的飞刀,藏在无形无影的漫天风声中滔滔不绝的向欧阳攻去。 “我早说过,乌晶的价值不可凭俗人俗眼来衡量,他是上天赐予,用来改变世界的神物,老师却居然只用他来做游戏!……当年若不是你,老师怎会收回我的八方乌晶牌,又怎会让本门后继无人,有怎会叫这种不知所谓的小子做弟子!” 黑衣人越说越急,划破空气的凄厉怪啸也越来越多,空气中纵横交错着朵朵剧烈的火花电光,气流像是活的一般,化作一道道,一条条无形的气龙,在两大高手心力操作之下盘卷争斗,往复称雄, 空中不时闪现出耀眼夺目的光彩来,空气渐渐粘稠,像是下雨时凝聚威压已久的阴云,气闷的简直叫人透不过起来。黑衣人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说着话,仅仅凭藉着口中声音的倾吐便迫的欧阳一步步退后。 欧阳一剑一掌,或旋或盘,带动着飒飒风声将身前三尺处守的水泄不通,半步不让,可是脸上汗珠却是频频落下,显然已是吃力之极。 夜歌顾不得多想其他,只想叫欧阳情势缓的一缓也是好的。身体依旧贴在地上,不动声色的慢慢蠕动到黑衣人身侧,这才猛然一下暴起,双拳挥出,一个向他太阳穴招呼,一个向他当胸打去。这两拳劲力灌满无碍,凝厚如峰的劲道更在拳头之前。 谁想那光头看也不看一眼夜歌,只吃的一声笑,便有一道气劲从嘴角逸出,快若流星闪电般破开夜歌拳影直直刺向他脖颈。 这一下若是落实了,岂有命在!? 好在夜歌未出拳时已虑败,仗着身上残留的三分力道愣是硬挺挺的半空中一扭,险险的避开那夺命一击。 回首看时,欧阳却以乘着机会连进了两步。一柄利剑微微舞处,剑锋轻轻颤动,如灵蛇一般发出嗤嗤声响,尽将光头发出的气刀一一点碎。 两下每一次交锋,气劲相撞处,都如飞花一般溅碎作千万缕,空灵通透的气流微雨似的纷纷飘散。此情此景煞是好看。可只要看看被那四下**的残劲扫到的墙面,便绝没有人再有兴趣欣赏他的美丽。 夜歌看自己捣乱大有效果,不禁备受鼓舞,正要再接再厉时,却见光头把眉毛一皱,喝道:“剑痴蓝魈何在!” 眼见夜歌第三拳又已攻到,只听背后忽的吃吃细响,似有极细的兵刃刺到。夜歌不及回首,信手一拳向后挥出,只听咄的一声脆响,那兵刃似乎已经弯了开来。 可不等夜歌松口大气,那兵刃不知怎得却又弯了过来,难不成他手腕上是没有骨头的吗? 夜歌听风辨器,一脚踢出,荡开背后的怪兵刃,身子同时猛然向前一纵,跳出那兵刃所及范围之内,回首来看是什么人偷袭自己。 却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身披青色风衣岿立一边,他头上如墨的黑发长长的披散下来,分作两边,竟然比女子的更加乌黑光泽。 “你就是什么剑痴蓝魈?”夜歌讶然而问,看他谦谦公子一般的斯文模样实在不符合这个名号。 却见蓝衣人微微一笑,毫无先兆的,霍然一声厉响,一柄极细极长的利剑已经透出蓝色风衣向夜歌刺来。 夜歌啊的一声,连忙一掌劈去,却见蓝衣人身不动,肩不摇,胳膊像是完全没有筋骨似的,弯弯曲曲的一绕,剑锋竟然已经避开夜歌拳风,又朝夜歌胸口刺来。 这一剑却更是突兀,夜歌万万没有想到胳膊竟然能像蛇一般猛然化作u形,奇诡绝伦的来刺敌。 夜歌只退的慢了一分,胸前刚刚买的领带便只剩下个秃秃的尾巴了。这剑若是再向上三分,没有了的,便是自己的脑袋。 “好功夫,看我如何败你!”夜歌摸摸脑袋,战意陡起。 (本章完)

第133章 真真假假怎看破? 夜歌原地滴溜转个圈子,借力绕到蓝魈背面,正待双拳打出时,只听忽的一声急响,那蓝魈身子依旧不动,剑却骤然反折,从背后已经刺到夜歌面颊上来。 好快的一剑,好不可思议的一剑!他背后使剑似乎并不比前面使剑慢上一分。 此时夜歌虽不能如在游戏中一般,将风回九变使的妙到巅毫。可天下万理皆通,风回九变“闪”、“转”二诀也不过是用力巧妙罢了。 夜歌此时已然身俱一心之力,根底大是不凡,正如长袖善舞,多钱善贾一般,尽有余力去挥霍,所缺的不过是技巧和火候罢了。 夜歌眼见蓝魈一剑刺到,脚下滑处,身子已翩翩飘开两尺远近。半途上左脚再点,身子猛然一个转折,依旧还向蓝魈背上攻去。左拳右掌,右掌直劈,左拳却是绕个圈子向蓝魈软肋处轰去。我不信你背后使剑当真和前面使剑一样灵活! 夜歌蹂***,钻、插、戳、缠、绊,只把平生所会,所能想到的刁钻古怪招数一股脑儿向这蓝魈使去。不想这蓝魈长剑锋芒飒飒,不论夜歌如何使尽了浑身解数,剑光寒影却是一丝不乱,果真背后使剑如前面使剑一般无二。 这蓝魈一条臂膀好像已经不是人间之物,而分明却是魔物。这臂膀在背后转折屈伸、上下回环居然和在前面一样,难不成这蓝魈肩头却是有筋无骨!使臂膀犹如使绳索一般。 夜歌久攻不下,一时气沮火冒失了查点,只听嗤的一声,当胸自肩至腰被蓝魈划开一条口子,剑伤虽然不深,殷殷血流却已渗了出来。 只见那光头忽然一声大笑,楼道里猛觉一股劲风灌满,只听嘶啦一片乱响,楼顶的声控灯整个的爆炸了开来,无数点火光电花纷纷洒落,只把一条可四人并行的楼道顿时间装点的处处火树银花,煞是绚丽。 只是这绚丽,却不容人走近。 那光头猛然踏上一步,口中不停的说道:“我虽然没有……”说着又已踏上了一步:“八方乌晶牌,可……”踏,又是一步:“我三十年苦修,不敢有片刻懈怠……”踏!“大师姐却缠mian**,陷入畸恋……”踏!“这一退一进,你焉能还是我的对手!” 一连五步,步步都像踏入人心一般,夜歌只被震的一阵烦恶欲呕,幸亏那蓝魈也是摇摇欲坠,更比夜歌还要不堪。 一连五步,光头进一步,欧阳便身不由己的退后一步,到第四步时,欧阳已经被生生逼退入房间之中。 此时, 整个楼道上除了散落如雨的火花外,已是一片漆黑,欧阳藏身在室内,看来更是昏暗不分明。影影绰绰中,只见屋内闪现这一点异样光亮。 夜歌正自心焦忐忑时,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怎么不继续向前了,大师姐正要好好见识一下我的好师弟三十余年的苦修之果呢?” 光头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的气焰忽的像是被蒸干一般,高大的身子僵僵的立在当地,木头一般,既不在说话,也不向前,只是双肩不时的微微抖动,似乎在挣扎什么似的。 夜歌一阵好奇,正要回首仔细看时,却见一股劲风直扑而来,由不得夜歌挣扎,身子早被平平托起,夜歌身在半空,一阵张牙舞爪,如腾云驾雾一般,嗵的一声直被送出了老远。 不待夜歌爬起来,耳边早有声音说道:“莫要回头,急速奔下楼去,记着,所见所觉,一切都是虚妄,冲出去便了。” 这声音着实急迫,夜歌正不明所以时,却听身后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眼角余光看时,只见蓝魈神态大变,一改方才温文尔雅的从容,正自满脸狰狞的将手中细剑舞成一团,他所攻的却是一面被火花熏烧的一片漆黑的墙壁。 那墙壁只被蓝魈左一剑右一剑,削的土石纷飞,剑痕一道道纵横交错,都是一指深的的长痕。 蓝魈浑然忘我,只是拼了命似的剑劈掌拍,雨点般的打在那厚厚的承重墙上,老远都能听到嗵嗵的闷响。一下一下,急如擂鼓。 夜歌呆呆的看着,只见散落的火花纷纷扬扬的撒在蓝魈的臂膀上、脸上、身上,传来一阵烧焦的恶臭。 在皮肉发出的袅袅青烟中,夜歌惊奇无比的看到:蓝魈握剑的右手竟从烂肉碎衣中露出一段精光闪亮的金属来,他此时的臂膀已经不如刚才那般转动灵活,偶然变幻成z字形或倒l形时,便听到一阵扎扎的金属摩擦声。 那刺耳的声音让夜歌再没有丝毫的同情心,扭头便走,刚刚只两步,却见光头大汉吱呀一声舞起双拳向自己拍了过来。 这一下,夜歌只被唬的三魂俱散,六魄不符。顾不得再想其他,只是凝起一身所有的力道倾力打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被打飞出去的居然不是夜歌自己,夜歌睁开眼睛看时,完完全全一个囫囵夜歌,绝不曾伤着半点皮肉! 夜歌以手加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想是这家伙被师姐杀败,落荒而逃在这样不堪的,我且帮师姐活捉了这厮! 夜歌想到激动处,怎能按捺的住,虎吼一声,早扑向正瘫倒在地上 的光头。夜歌人在半空,已是砰的一拳砸出。 岂料那光头死而不僵,早一把将夜歌拳头攥了住。 顿时,夜歌只觉有千百枚钢针同时刺入自己手腕中一般,好厉害!夜歌大呼一声,左腿扫右肘顺势一撞,连环攻出。却听砰砰两声,具被那老家伙接住。 夜歌顾不上手脚隐隐作痛,招式连连打出,此时快上一分便逼的老家伙慢使一分心力,他只要不使心力,夜歌我的命便多了一分保障。 两人正斗得激烈时,却听耳边“咄”的一声轻叱:“还不快走,更待何时!”这一声真好似霹雳一般,只震的夜歌胸中一片空明,如白纸一般,什么性命、武功都霎时间退开的干干净净。过了半晌,夜歌摇了摇头,才缓过神来。 夜歌低头看时,只见自己身前斜拖着一面铁皮门板。自己右手还捣在门中,手腕间却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了。再看那门上处处掌印脚痕,凸凸凹凹,竟然没有半块好处。 只看的夜歌目瞪口呆,难道,难道,自己只是和一块门板斗了多时?夜歌实在不敢相信,但…… 夜歌彷徨四顾,茫茫无依,半晌都像是找不到自己魂魄一般,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是真耶,假耶?只觉一切都似虚飘飘浮在半空中一般。 夜歌心中再没有半点主张,心灵完全迷途于真假之间。“快走,快走!”心中只是不停的闪现着师姐的叮嘱,夜歌一时间再不敢久留,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蹿了下去。 一路上都像是在梦中一般,兀自不能相信自己刚才一番剧斗只不过是梦臆。 夜歌此时身俱一心之力,又是下楼,三十三层只是眨眼间便奔了下来。甫一下楼,只见十几个声音高高低低同时喝道:“谁?” 夜歌此时虽然被那乌晶石的虚妄之力仍旧搞的迷迷糊糊,可一见这些人的装扮,早以轻轻在楼梯上一按,轻若狸猫似的飞蹿上二楼。夜歌刻意小心下,双足踏处,果然了无声息。 悄悄的低头看时,只见涌上来的四五个人都是一身战甲,和那个武痴黑狼全然无二,只是他们手中却多了一个慑人的家伙——镭射枪! “这会不会又是虚妄呢?”夜歌不由自主的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至到痛的险些叫出声来时,才想到,这乌晶石的虚妄可比梦更加厉害,在这里,酸、甜、苦、辣、痛、凉、热都和现实一样的真实,一样的入味三分。 那,这些即将上来的人到底会不会又是门板,或者别的什么阿猫阿狗等诸如此类呢?夜歌只是一片茫然。 (本章完)

第134章 此心安处哪管赴何方? 但不管夜歌决断如何,两个武装到牙齿的战士已经慢慢的走了上来。夜歌只是一呆,只听波的一声,一道红色光束已经射了过来。 对方并不想一下要掉夜歌的性命,只是示威性的警告:若敢轻举妄动,必杀无赦!若是普通人,看到离开自己头顶不到两公分的地方被打的土石飞溅,一片焦黑,多半就会被吓得骨软筋麻缩成一团。 可他们遇到的是夜歌。夜歌一愣之下,怒气勃发,手掌轻按楼梯平台,身如脱兔飞鹰一般,四肢并用,如飞般窜上七八级台阶,半空中,角尖再一点早消失在了楼道里。 那两个战士一呆之下,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夜歌凭空消失。微微一愣立即醒悟到夜歌大非平凡,连忙招呼楼下的兄弟一起上来。稍一布置,三十多号训练有素的战士立刻分头出击。 原来两个战士加上新进的两个,两前两后,依着夜歌逃走的路线慢慢的巡了上去。 一直走到十一楼,却依旧杳无声息,他们一起上来,四个人八双耳朵竟连一点足音都没有。照理,一个人急速上楼总该有些响声才对啊。 楼道中异样的寂静,愈发让四个人小心谨慎,一步一步,慢慢的捱了上去,我们这样地毯式的搜索向前,还怕你跑上天去不成? 正此时,楼道中忽听啊的一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便是咚咚的脚步声。 四个战士不假思索分前后撞开楼道门冲了进去。 楼道里早已空荡荡的一片寂静,电梯旁边一个自己的兄弟正歪着脑袋躺在一边。还好有气,只不过枪却没了。 四个人正自相对无言时,西面的楼道上嗵嗵的一阵脚步响,紧接着也窜上来四个人。是自己的兄弟。 双方打个手势,各自派出一个人依然顺着电梯上去探查,剩下的三个人也折返楼道慢慢向上巡查。 刚刚迈出几步,便听老远隐约传来一声惨呼。 三个人相视一眼,均无法判断声音来自何处。领队的忙打开导航仪,只见上面滴滴的响着,却看不见人影。 “他妈的,他一定还在大楼里,否则不可 能看不到,上!“领队的显然已经被夜歌惹火,端着镭射枪几步窜上楼梯,刚刚要转弯的时候,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直觉令他知道情形不对,一回头看时,脸上神色骤然大变。 原来自己一个弟兄已经倒在了楼梯上,另一个弟兄倒是好好的着,只是他的身后分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身材只是中等,被自己高大的弟兄前面一挡,只能隐约的看到一点轮廓。 “你……“领队怒道。 “快告诉我,你们不是门板之类的什么东西吧!“夜歌打断了他,很认真很着急的问道。刚才两个自己出手不知道轻重,一掌下去险些弄出人命来,是以没有机会去问,这次一定要好好问问,自己到底是不是还还在虚妄的迷幻中。 那个领队一愣,随即大怒道:“你消遣你家大爷啊!”手上镭射枪一端,一道光束已经射了过来。 夜歌万万料不到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弟兄的性命,说打便打,一枪打出时,夜歌只躲得稍慢,左手臂膀被带上了一点,一种火辣辣的灼烧便迅速的蔓延了半个臂膀。 夜歌顾不上那个冤死在自己兄弟枪下的人,绝不敢稍停,提起胸中一口,如飞一般窜下楼去,这个领队虽然一连发出五六枪,只把这个楼道打的土石乱飞,烟尘弥漫,到底还是没有留下夜歌。 “他妈的!”领队啐一口痰,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骂道:“老子的赏金!”说罢招呼来其他兄弟,才敢一步步逼了下去。可是直到出了大厦,哪见有半个人影。 四周高楼林立,道路四通八达,青松翠柏盎然成荫,一切还都笼罩在朦胧的晨曦中,远处已经有人起来开始晨练了。 众人知道要找到夜歌已是无望,不由纷纷叫骂起来。那个领队更是端着重枪愤愤的骂道:“说不定这小子就是老板要的人,如果抓到了,赏金一定不少,到时候我老胡一定他妈的好好享受一下去。哈哈……” “老胡!”楼上忽然有人叫道。 “干吗?”老胡漫不经心的转过头看时,却见一块石头呼啸而至,老胡本能的把脑袋一偏,险险躲开了正面。却听嚓的一声,石头带着不可思议的巨力滑过老胡脸盘,护面 镜整个的碎了开来,夹杂着一蓬鲜红的热血。 老胡一个人跳脚惨叫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一窝蜂似的冲入了楼道,纷纷叫道:“是那个小子,那小子又钻回去了!” 夜歌早已重新跑上了楼道,一边顺手捡起几块石头,一边恨恨的骂道:“今天小爷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一顿不可!” 夜歌窜上九楼的一个楼梯平台,正要依旧从楼道窗口钻出去时,身后一只手忽然整个的把他提了起来。夜歌胸中鼓荡充盈的一心之力顿时间飘逸的不见一点踪影,浑身软软的只能任由那人提着。 那人如飞一般跳下窗户,直落下去三四米时,右脚忽的在墙上一踢,人便如飞燕一般斜斜飞去,直落开在三四十米外,左脚又是轻轻一点,已经飘飘然落在松林之后。 这几下兔起鹘落,全无声息,楼下守卫的三个战士竟然无一察觉,依旧呆呆的望着大厦出口。当真是神鬼莫测的身法。 夜歌看的又惊又羡,那三个留守的呆鸟一定不知道头上居然会有两个大活人飞过吧?夜歌只想抬头看看提着自己的人是谁,谁知那人似乎知道夜歌心意似的,手指在夜歌脑后轻轻一点,夜歌全身上下便再休想动弹一下,夜歌连挣两挣,却觉自己连眼皮也是抬不起来一下。 虽然脑海中清清楚楚,觉出风声急促,如怒涛一般从耳边吹过,可眼前却是黑乎乎一片,哪见的到半点光亮。 夜歌现在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人提着,一路如乘风架雾一般如飞向前,好像转过几处街道,好像跳上跳下越过几处楼层,又好像涉过一处湖水似的,清泠泠的碎雨溅珠打湿了夜歌的面庞,打湿了夜歌的发梢,又一滴一滴顺着头发,从脸颊上流下。 那清凉的感觉似乎刺激了夜歌体内沉伏潜藏的力道,夜歌只觉胸中气流隐隐盘卷伸屈,大有脱出桎梏之兆。夜歌心中大喜,只想让着湖水越多越凉的打在脸上身上。 夜歌心胸完全放开,更不去猜测制住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他要对自己干什么?只是全身心的畅快的接受着无穷无尽的欢快水花的轻抚,慢慢体悟着那一丝清凉,让他们慢慢的沁如心脾,渗如手足。 (本章完)

第135章 不不! 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提着夜歌的那人忽然停了下来,周遭风声也随之骤然减歇。 夜歌不由长舒一口气,凝神候那人动作。 那人只将夜歌重重一放,抓着夜歌的手也随之松脱。夜歌麻痹了大半天的身子终于一阵轻松,可不待夜歌把双眼睁开,舒腰展背活筋松骨时,那人又一下子猛然抓住了夜歌。 这一抓,夜歌只觉那人五指尖尖如钩,俱都一起嵌入自己肌肉骨缝之中,好似蜂蛰针刺一般,夜歌不由的一声大叫。 那痛由腿直上,急冲脑门,只是霎时间便激的夜歌神智昏昏,一头大汗。紧接着,那人抓着夜歌小腿猛然一下抡起,如使唤兵器一般把夜歌头下脚上提着,上下左右团团一番乱舞。 夜歌如腾云驾雾一般只觉一时天翻地覆,火星乱冒,晕晕乎乎更不知道魂灵儿在何方? 正烦恶欲呕的时候,双脚忽的一稳,早已是脚踏实地。夜歌心中大喜,顾不得虑及其他,忙蹲趴了下来,此时只想与这大地母亲越近才越好,最好整个身子都能融入土地,固结成团,再不这样漂浮无根头晕欲死。 神识却隐约中还能觉出那人一只怪手又在逼近。夜歌可不想再尝尝被人抡者着玩的感觉,看那人前脚刚落,后脚未起的时候,双手一错,一招饿虎扑食直窜了出去。 那人见夜歌来势凶猛,急忙双掌和夜歌一对,砰的一声借力退了开来,夜歌岂能容他,脚下微拔,腰身一闪,猿臂伸出,早向那人肋下戳去。那人咦的一声,竖臂一挡,身转出,早来到夜歌身后,眼看又要伸手把夜歌抓住。 夜歌哪里料到这人身手如此之快,眼见又要遭殃,急喝一声,整个身子骤然摔倒,双手顺势一抓,正堪堪把那人双腿擒住,夜歌心中大喜,双手立刻死死抱住,再不松手! 那人也不挣扎,只是静静说道:“喂,你看看我是谁?” 夜歌听着声音熟悉,可还怕上当,仍旧双手环锁死不松手,只抬头微微一看时,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得脱口叫道:“大师姐!” 此时旭日东升,万点光芒洒在那人的头上、肩上,夜歌看的分明——正是师姐。可是自己面前宛然又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个白发的老太太…… 欧阳见着夜歌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不知怎得,只把腰身一扭,早脱出了夜歌桎梏,笑道:“师弟果然了得,被我颠的气晕八素尚自能挥洒对敌,只这份定力常人便万万难及。”说话间,满是期许和赞赏。 夜歌摸着头,傻傻的看着欧阳几番沧海桑田,忍不住要问时,却见欧阳摆摆手道:“先莫问,你随我来。” 说着便当先步入了一栋大楼之中。几个转折之后,两人一起步入了一间宽敞整洁房间之中。 夜歌只一看,便不由得由衷一声赞叹。整个房间四室一厅,布置的错落有致,各个阳光明媚,一套家具淡白镶银,看着既柔软又炫目,更兼搭配的别具匠心,只觉的远近咸宜上下辉映。夜歌边看边赞,团团转了两圈,回身问道:“这也是师姐的家吗?” 欧阳微笑不语,只把墙上的一个开关一按,只听吱吱声响,光洁如玉的墙面上便裂开一道凹槽来,只听里面扎扎声响,从黑暗中竟然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行动咔咔作响,如僵尸一般,一步步来到欧阳面前,鞠躬一礼,满是机械声响的说道:“主-人-好。” 夜歌仔细端详半晌,忽然跳了起来,大叫道:“他是机器人!” 欧阳点点头,一指夜歌说道:“从今以后,他是你的唯一主人,从明天开始,要对他进行最完整的武术和体能训练。” 那个机器人一身管家服色,听了欧阳的话后,并不见有丝毫反应,愣了半晌才说道:“请确认。” “确认。”欧阳说着,在那机器人管家胸前连续按了几下,只见那机器人双眼红光大亮,滴滴的一阵乱响,便吱的一声,腰身转到夜歌面前来,用红红的眼睛直盯着夜歌。 夜歌只觉那双眼中分明有光束直接照透到自己体内,不觉一阵骇然,正想挣脱的时候,却见那机器人依旧恢复到常人模样,毕恭毕敬的对夜歌鞠躬一礼,说道:“请主人重新命名。” 夜歌一时愣住了,转头向欧阳问道:“他说,他叫我给他起名字?” 得到欧阳的肯定答复后,夜歌一声欢吼,全身霎时间兴奋起来,有个机器人做管家实在是大大威风的事情,连孟苇婷都求之而不得呢?夜歌摩拳擦掌的想要想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名字来。可是绕着这机器人连续转了好几个圈子,愣是想不出一个既响当当名震千古又寓意深远读之忘俗的好名字来。 夜歌不由大烦,深恨自己平日里读书太少,到用时全然无处抓摸处,不由拍掌连声道:“不,不,不行!” 谁知那机器人滴滴一声响,脆声道:“姓名不不,已经确定,已经确定。” 夜歌遽然回首,看看一脸平静谦恭的机器人又哭丧着脸望着欧阳,期望她能够扭转乾坤。 欧阳一耸肩,无奈的说道:“toyshine009型机器人在两分钟内得不到新主人的命名,他就会自动选择主人最频繁使用的词语为名字,这个是系统设定,我也没办法。” 唉,夜歌哀叹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鼓着腮帮子看那彬彬有礼成熟端方的“不不”,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心情。 欧阳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兴味盎然的看着夜歌,搞不懂师傅怎么会收下一个如此古怪的徒儿,似乎还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又 是任性又是顽皮。 夜歌见欧阳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急忙问道:“师姐,你,你的样子,怎么会,会那样?” 欧阳把身子坐直,又摆出一副大师姐的摸样来,谆谆教导道:“还不是为了破开你第一道心关,损耗过巨。以后心关会越来难,你怎么忍心师姐我拼的满头白发来助你啊。” 夜歌脑中深深记着欧阳老婆婆时的委顿模样,连忙道:“以后能破开心关便罢,若不能,夜歌万万不敢再劳烦师姐了,我只自己用功便了。” “凭你?”欧阳一声冷笑,道:“那心关乃是夺天地之造化逆行而上,每破一层心关,力道便不止打了先前十倍还多,岂是全靠人力所能成就。” “那?” “我先前叫你每个月需要赚下五百万资金,可不是收你学费,而是为你收罗天材地宝助你成就啊。” “这,可是……”夜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话了,自己若是能每月赚下五百万,岂能窝在那个小窝棚里面。 “没出息!”欧阳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那个八角银牌递在夜歌手中,道:“此物和江湖的游戏主脑乃是一体,小小的做一下弊还不是举手之劳。” 夜歌接过那银牌,仔细端详半晌,失声道:“作弊?” 欧阳微微一笑,说道:“怎么,连作弊都要我来交不成?” 夜歌忙道不是,可究竟如何用这小小银牌去作弊,自己是半点摸不着头绪,可管他呢?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乌晶在手害怕不能用。 欧阳点点头,慢慢说道:“你到了游戏之后,一定要勤修五关大道,不过不可强求,亦不能松懈,心力运到几分便是几分,待得游戏中画面成空一切虚无时,你便可转动此八方牌,加强虚幻之力!” 夜歌闻言,拿起那八方牌看时,裹见那牌从上到下密密分作十六层,正要动手转时,却听欧阳急道:“不可妄动,这八方牌每轻轻转动一丝,便能叫人神识加倍灵敏,蚊虫轻语在你耳中也不啻于轰雷骤响,你转动时切切要小心,切记,切记。” 夜歌看欧阳慎重模样,哪敢不答应。 欧阳又道:“待的你火候到时,我便来寻你,助你冲过难关,你自己万万不可轻忽妄动!”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夜歌也连忙起来追上。 欧阳转身笑道:“差点忘了,先前我们碰到的那个光头是个厉害人物,你原来住宿的地方他一定已经查到了,你不用回去了,便在这里住下吧,这间屋子便算师姐给你的礼物了,你平日出门切要小心。”说着微微一笑拉开门便去了。 夜歌却是呆呆的立着,望着空阔华美的房间一时转不过神来,这房子是我的了?我好像听到师姐说把房子送给我了,做礼物!可,可我不会听错吧。 (本章完)

第136章 良师益友多臂无头怪! 当你一梦而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漂亮的大房子,房子里一应设施全都齐备,装修典雅而堂皇,旁边更有一个毕恭毕敬、寻常人可望不可即的机器人管家时,你心情之好,便可想而知了。 夜歌在四间卧室里转来转去,既觉大卧室中的落地窗宽大明亮,有觉小卧室布置的温馨惬意,看看书房典雅沉厚,望望客卧清新整洁,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间屋子才能睡得下自己。 夜歌看来看去,只是觉得所有的地方无不是香馥馥的,美轮美奂毫无瑕疵,夜歌只是越看越爱,越爱越是流连忘返,愈加不能痛下决心选择一间出来了。 只好望着客厅里那个古朴的红木镂雕——沉思者,呆呆出神。半晌,忽的惊叫一声道:“不好,我的游戏光脑还在那边没有带过来啊。还怎么去游戏里赚钱捞金啊!” 说话间,夜歌已是不由自主的奔向了门边。却听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来转去的不不滴滴一声响,从容说道:“主人不必忙,这里有最新式的江湖光脑,保证品质是最一流的。” “哪里有!”夜歌刚才明明把整个屋子连犄角旮旯都瞧了个仔细,那么大光脑岂会视而不见! 不不并不说话,吱的一声,环腰一转,已向书房走去。夜歌满是好奇,将信将疑的跟在后面。 书房中古色古香,除开桌椅书架和无数书籍外,了无一物。不不却是径直走到墙角,手只是一抬,便听嗡的一声响,大书案倏的一翻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竟是一个崭新的光脑。 夜歌一声欢呼,走过去看时,只觉天衣无缝,哪里看的到书桌的影子。不觉欢声道:“还有什么东西藏起来我不知道的,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不不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客卧里只是随手一点,床、柜立时消失无影。物换景移中已是另一番天地。夜歌四下看看,觉得这里似乎有点像,像古代的擂台! 你看那中间墙壁上斗大的一个武字,酣畅淋漓,恣睢不羁,不正是武人风范嘛? 夜歌正自东张西望的时候,只听扎扎声响,间壁中升起一个小平台来,平台上整 整齐齐叠放这两件衣物。夜歌取来抖开一看,竟是一件战斗服,轻飘飘的好像感觉不到重量,用手摸时,分明又觉有一种特别的金属质感。 夜歌欣喜之下,便忙不迭的穿在身上。初穿上时,稍觉肥大,可只片刻,夜歌便觉那衣服蠕蠕而动,不多时,已然和自己贴体合一,浑然像是专门为自己裁剪的一般。 夜歌挥拳踢腿,弹跳纵跃,莫不觉得舒爽合式,不由大喜。待走到镜子面前看时,却不由吓了一跳,镜中的自己分明是穿了一身甲胄,银光闪闪,如机械人一般巍然挺立。 夜歌茫然低头看时,衣服式样果然大变,再用手摸时,却仍旧触手柔软,如丝如绸,不禁大惑不解,转头去问不不。 谁知那不不早已换下一身管家服色,和自己一般穿了一身银辉甲胄,正摩拳擦掌的看着自己。 夜歌一惊,不由得退后两步,慌忙问道:“不不,你要干什么!”却见不不双拳一抱,学着武侠模样说道:“公子既然有雅兴,小的便陪您过两招。”说罢,只见灰影一闪,早有一拳重重砸来。 夜歌慌忙叫道:“谁有什么雅兴啊,不不别闹!”却见那只铁拳已经隔着五六米远如炮弹般轰到,夜歌没奈何,只好凝神静气侧身躲开,却见那铁拳和和他手腕之间有一条细细银丝相连。夜歌一看之下顿时明了,猿臂一探,便要抓住那银丝,好叫他有来无回! 谁知只听嗖的一声响,不不如鬼魅一般,早已欺身而来,右拳狠狠直捣夜歌心口。夜歌不敢再抓那银丝,将身一纵,轻飘飘的越过不不头顶,顺势一脚羚鹿连环踢,直踢向不不眼窝。 谁知嗡的一声响,不不那个硕大头颅竟然像乌龟一般缩入腹中不见了。夜歌十拿九稳的一脚全然踢空,不由的怒叫一声:“作弊!” 可不不丝毫不会害臊,没了脑袋,肩上反而又生出两条臂膀来,一个如鹰爪,锋芒闪烁,一个如龙手,张扬恣睢,分开左右向夜歌胸背头颅抓来。 那两双怪抓看着都害怕,更不要说亲身体验了。 夜歌慌忙斜刺里一窜,绕到不不背后,出掌如拍浪,连环不绝的砰砰打向不不。谁知不不竟然丝毫 不理,只把身体吱的一扭,早转了过来,四条臂膀,使着四家功夫,上下左右向夜歌招呼而来。 夜歌现在欲走不得,全然被四只怪手罩在核心。 那鹰爪功刁钻犀利,扑腾上下,来往如风似电;那龙爪手大开大阖,翻江倒海,出没间似雷霆霹雳;那原来两只怪手,上下翻飞左右弥挡,不论夜歌如何旁敲侧击,休想要抢进一步去。 夜歌虽然身俱一心之力,心力所向更是无所不向,手眼之力俱已超凡不群,奈何那四只手往来太快,所用招数又截然不同,夜歌挡住这一招,却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那一拳,只把夜歌弄得手忙脚乱,强自支撑七八招之后,运起巨力猛然一推,乘着不不被推开少许,早翻身躲在远处气喘吁吁去了。 不不倒也不为己甚,扎扎几声响手脚俱都还原开来,钻出一个脑袋恭恭敬敬的说道:“主人请看!” 只见他手臂轻抬处,墙面上便现出一个巨大的屏幕来。夜歌和不不相斗的一招一式俱都清清楚楚的反应了出来,只不过比刚才剧都慢了许多。 不不在一边十指轻轻抬动,只把刚才相斗的一招一式都慢慢解构开来,细细说出夜歌招式的优劣长短来。 夜歌的武功本来便是兴之所至随手施为,毫无章法可言的,那所谓的招式更是由游戏打斗中而来,全凭夜歌随心所欲打出,此番听得不不一番见解,顿时如云开雾散,不像先前那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不到几句,夜歌便被大大吸引,忙走到近处聚精会神的细细听讲起来,不不有时对夜歌的招数详加说明,去伪存真,有时却直接丢弃,不知道从哪门哪派搜来一招一式将其代替。 夜歌有时听的不住的点头,深以为然,有时却满面疑惑,眉头深蹙。不不见了便即停下,吱的一声,肩膀上又钻出两只怪手来,招呼也不打一下,便即攻来。 不不虽然攻的突兀,这些招式却都是刚才用过的,夜歌虽忙不乱,沉着应付,打斗中自然而然的用上了不不所说的招式,夜歌那时听着摸不着头脑,此时用来,却别有一番妙处,却是夜歌想都想不到的,不由喜欢的抓耳挠腮。缠着不不只要斗个不停。 (本章完)

第137章 鱼龙变幻妙天成 从来武功传授都是先有一套功夫,让你慢慢练来,练到精熟以至融会贯通时,便能以一变应万变。不不这番传授却是截然不同,先要夜歌使出自己最得意顺手的拳脚,然后对其去粗存精,将其各种变化前前后后一一罗列。 只因为夜歌一招羚鹿连环腿竟然招来十三四招前后手变化,这番境遇却是夜歌所难预料的。 不不从夜歌起手发招开始,先传一招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蛇行豹走”式,以为后来发招作张本。 这蛇行豹走虽然只有一式,却有三十六样变化,穷究天下无量变数为能事,不论对方如何变招出拳,我自能从容应付。每一变化、出拳、迈脚、占位以至运气各有差别,不不又是一丝不苟,不见夜歌做到颠毫不差绝不肯甘休,夜歌把这三十六式变化烂熟于胸时不知道已经跌了多少跤,挨了多少不不的铁拳。 这蛇行豹走似慢实快,似曲实折,于阴柔蜿蜒中孕育雷霆不测之神速,夜歌一经上手便觉妙用无穷,刚柔并济,阴阳互用。只听夜歌哈哈一笑,他身子弯弯曲曲几个转折,东西飘忽不定时,骤然一道黑影已经冲到不不身前。 不不知道夜歌挨的鼻青脸肿,定要报复,早现出无头四臂的怪模样来。一见夜歌飞至,下身不动,腰间刺溜一转,四条臂膀早把周身围的水泄不通。、 夜歌是老虎学猫技,学成便猖狂。见不不有备,脚尖一点,身形早连换了七八处地方,果然如蛇游龙戏一般,不不四只怪手再难捞的到他,稍一疏忽,夜歌便是如电般攻至。 两人团团转了几圈,谁都奈何不了谁,不不一时兴发,鼻孔间滴滴几声长鸣,胸腹间居然裂开一条长缝,伸出一个黑洞洞枪管来。 夜歌看了大惊失色,一边向远处避开,一边连连摆手,情急之中竟然说不出话来。那枪管却早哒哒哒几声冒出一溜火珠来。夜歌只觉身上一痛,已被打中,一时心惊胆破,只道要糟。 不想不不却说:“橡胶弹,四级射出速度,主人小心。” 夜歌一愣,随即看身上时,只见一身银光如水的铠甲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几块灰白色的橡胶,想必便是刚才击中自己的东西吧。 正想着,哒哒哒声又响,十几点火星早劈头盖脸打来。夜歌此时心中笃定,从容运起蛇行豹走,身体弯弯曲曲一绕,居然也避开几颗掸子,不由心中大喜, 一声呼喝,早冲了上去。 眼见夜歌又已冲到,不不说道:“橡胶弹,五级射出速度,主人小心。”夜歌一呆之下,臂膀上轰的一下,早重重挨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随之而倒。 不不看出便宜,扎扎几声,早冲了过来。那掸子虽然力道甚大,可一来有铠甲防护二来夜歌身蕴一心之力,倒也并不难经受。眼看不不冲至,夜歌岂能甘心束手。 身子似倒非倒之时,右脚猛的在后面一垫一撑,人如弹簧一般倏的一声早窜了起来,当真不愧“豹走”二字。 夜歌人在半空,顺脚便是一招羚鹿连环腿,这一出招可是大异于平常,经过不不血腥教育,夜歌虽然双腿叠出,却是分先后,别上下,气运丹田,劲灌双脚。出腿不但快速流星,更有厉害家数暗伏。 不不知道厉害,忙把四只手全都举起,如倒翻蜘蛛一般护住头面。夜歌却是一笑,左腿略微一偏,在不不臂弯中一点,人早顺势飞出不不的手影。 夜歌看似脱逃,拖在后面的右脚却是在最无防备之时猛然一摆,正重重扫在不不铁臂之侧,只听铿的一声大响,夜歌如飞遁出,不不也是一个趔趄,身子一歪随即稳住。 夜歌一招占了上风,大是得意,笑嘻嘻的道:“不不,你说我这招用的可好?!” 只听吱的一声,不不钻出头来,仍旧是那副管家面孔,看着夜歌认真说道:“主人招式运用可得满分,但攻略却只能得零分。” 夜歌先是一喜,继而一愣,最后不服气的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判我零蛋!” 不不也不说话,回身一转,手指处,墙面上早现出刚才打斗的一幅幅画面来。待到夜歌羚鹿连环腿得胜之时画面骤然停住,并且同时出现十几幅新的画面。 不不指着一一说道:“主人刚才得胜,完全可以乘势强攻,却轻而易举的放过大好良机,所以不不判主人攻略为零。” 夜歌一向任性随意惯了,出招本来不管什么前呼后应、头尾相顾,刚才又是戏耍居多,所以并不服不不所说,不过不不所说又正是自己想改而又不改的多年毛病,所以也并不反驳,只是笑道:“那还要请不不老师指点我后续招数如何使法啊?” 不不并不谦虚,手指指处,画面猛然一拉,现出一副头下脚上的图画来。不不说道:“这招叫做‘鱼龙入海,飞腾九变’,是南派腿法中的精妙家数,你仔细看 了。” 说着画面已缓缓而动,细细演出其中变化,只见画中那人身形半空飞腾,手足并用,连体内真气运行也一并显示的纤毫毕现,不由大为叹服,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另一个魔舍利吗? 夜歌一面细细看那画中变化,一边不由的想到:那游戏中有许多奇妙的物件,难道在现实中都能找到原型,这个定然不能错过,这游戏好像就是那个给自己八方银牌的老伯发行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见到了那老伯,定要缠着他见识见识。 正想着,那飞腾九变已是演完。不不一丝不苟,道声小心,已经挺身攻来。 夜歌刚才神思不属,九招中只是记下六七招,还有些模糊,一见不不攻来,心慌之下,顺手便是一招用的最熟悉的羚鹿连环踢,夜歌腾身在空,双腿击发如弩,身旋腿转中乒乒乓乓一连踢出二三十脚,这才飞身退开。夜歌身子向前扑去,如大鱼入水一般似的,双手微微一撑地,头下脚上便倒飞踢了出去。 刚刚攻到的不不一个不防备,已被夜歌砰砰两脚踢中胸口,夜歌见此招有效,大是欣喜,最后一脚踢出时暗藏巧劲,身子猛然在半空中一旋,双腿乍分乍合倏忽一剪,依然将不不攻至的一条臂膀生生夹住。 这一剪若是换了血肉之躯,定然难保,怎奈这不不钢筋铁骨,被夜歌猛然一绞,身子只是一顿,丝毫不见损害。 此时夜歌见到这‘鱼龙入海,飞腾九变’的厉害,心中兴奋大喜,身子只在半空中不落,双手一撑一起,奇招妙式便是层出无穷。 此时的夜歌真如游鱼一般,滴溜溜绕着不不转了三四个圈子,身在半空进退变幻,全靠双腿如灵蛇出洞一般四下攻击。 不不此时已经连连中招,奈何皮厚经打,又有四条臂膀,腹腔中更有一个橡胶枪管神出鬼没的照应,进退之间从容不迫,宛然大师风范。更兼不不一边应付夜歌一双神腿,一边解说招式的其他妙用,以及夜歌偏颇之处,更显的不不不像挨打的,倒像是任由小孩子撒泼的大人一般。 夜歌却不管这些,他得了妙处,打的兴起,一边虚心受教一边只是缠着不不再传新招。不不更是绝不吝啬,见到夜歌招式穷尽,难出下文之时便有不尽奇招相授。 待夜歌学的‘五毒步,颠倒阵’时,窗外早已月朗星稀,已经到了中夜。大楼之内,卧榻之畔,一人一机器仍旧打的火热,丝毫不肯停息。 (本章完)

第138章 远郊不近人 这‘五毒步,颠倒阵’却不是寻常易学的,先要炼气化神,换筋易骨,然后方能不以形求而已神遇。夜歌随着不不一晚上勤学苦练,不过只是略通皮毛而已。 看看东方渐明,淡淡晨曦随着轻寒薄峭透入窗户中来,夜歌才知道从昨日一早已经练功到今天早上了,身心一旦轻松下来,顿时觉得肚腹空空四肢乏力,饿的狠了,躺倒在地上再难起来。身上虽然是空空如野,脑海中中却是满满当当,俱是这一天一夜所学的一招一式,只在脑中翻来滚去,莫想停歇。 夜歌累的狠了,一挥手,想把这些残光断影赶开,奈何不闭眼犹可,一旦闭眼,层层叠叠的招式幻影便滚滚而来,充塞脑海,全然由不得人。 夜歌正又累又气又烦的时候,忽听耳边滴滴清响,一股暖暖馨香扑鼻而来。夜歌不知道哪里来的劲道,只一骨碌便爬了起来,抬头看时,只见不不慢慢行来,双手间一个托盘上满满当当都是丰盛食物,只见红绿相间,白翠互映,不要说吃,只看得一眼,已是馋涎欲滴了。 夜歌此时毫不客气,不待不不吩咐,早风卷残云一般将满盘事物扫荡个精光,只觉香甜可口实乃平生第一回美食,躺在那里,慢慢咂弄,只觉齿舌间回味无穷,余味袅袅。夜歌受用非凡,回头正想问不不怎么调理出这样的美食来的。 却见不不头颅低垂,似瞌睡一般静静立在墙角,毫无动静。只有胸前一个小小红灯滴滴的亮个不停。夜歌一时好奇,走近看时,只见不不腰部正伸出一条线来,插在插座之上,原来是在充电。 夜歌不敢打扰,悄悄退开在一旁,暗自寻思:这一夜折腾,怪不得饿成那样,原来机器人也受不了啦。一边想着一边走近书房,看那光脑静静的停在那里,夜歌才猛然想起欧阳的嘱咐来。 大师姐叫自己在这游戏中一月之内赚出五六百万来,真是谈何容易,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除了白吃一顿丰盛早餐外,更没有赚了一分钱入口袋。 夜歌望着那光脑,满腹烦闷,肚里寻思百转,仍旧想不出一个赚钱的法子来。自己现在便是投靠那个什么白额山君,一月工资也只有二十余万,离开大师姐的要求还不到十分之一! 夜歌哀叹一声,一下子躺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枕着胳膊,闷闷的枯想片刻,渐渐的朦胧起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遽然醒来时已经阳光耀眼。 夜歌只觉疲乏尽去,双臂一振,满身舒爽, 不由的长啸一声,一下跃出书房,左右想不出注意来,不如再磨着不不剧斗一番,一来解闷而来实在是受益匪浅欲罢不能。 谁知客厅上寂寥依旧,不不仍旧入定一般,低垂着脑袋呆立在墙角。夜歌怎么忍心打扰,屋子里转了一圈,看看无事可做,不由便走了出去。 真不知道欧阳怎么找到如此僻静的一处所在,除开自己所居的大厦外,远远的还有三座一模一样的大厦巍然耸立,除此之外,便是一望无际的芦苇和一排排的参天大树。绕了半天,竟连一个商铺都没有找到,到处都是可合抱的大树,和无边的芦苇,但见飞鸟起落,白云悠悠,半天才隐隐传来一声两声汽车行过的声音。夜歌循着声音一路向外走,绕过古柏森森,走过一条寂静浓荫的垂杨小道,终于才眼前一亮,看到了一片偌大的湖水。 只见那大湖波光粼粼,碧水荡漾,只是一派烟波浩渺,虽然极目望去亦是杳无边际,夜歌只看得心旷神怡,心胸亦随之飘展飞扬,只似凭虚临风,俯仰无穷之天地。 夜歌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郊外的太虚湖边,顺着湖边蘸水垂杨一路上踽踽独行,看着湖面上相亲相爱鸭成双,半空中飞来飞去雁成行,自觉有说不尽的恬淡冲虚。 只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一条整洁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隐隐出现在湖边的芦苇垂杨中。一路上,蜿蜒向前,曲曲折折绕了半天,转过一株可三四人合抱的大柳树后,才看到远处有人正临水而坐,一个个细长的钓竿横伸入水,看来都是垂钓的爱好者。 夜歌四下望了半天,看到远处一个短篱后面,有一排白墙闪现在柳树白杨外,想必有人家吧?夜歌一边想着不知道这邻居是什么样的?一边信步走了过去。 不多时,绕过竹篱,再看那屋子时,却见这排屋子共有五间,门外立了一个大大的鱼字。夜歌一边看一边走了进去。第一间第二间相连,里面稀稀落落的摆了几张桌椅,正有人在里面要酒要菜。第三间还没有入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捕鱼饵料的味道,最后两间也是连成一片,里面货架中琳琅满目都是各色商品。 夜歌道声不容易,想不到走了两个小时才见到这一家商铺!连忙走了进去,却见一个秀丽脱俗的中年女人正托颐呆呆而立,一双秋水明眸上满含着憔悴。虽然睁着双眼,却丝毫没有看到夜歌走进来。 夜歌咳嗽两声,看这美女仍旧失魂落魄般呆呆的不理人,不由起了促狭之心,悄悄走近这位成熟美妇身边, 忽然大声咳嗽一下。 那美女嘤咛一声,惊骇的直起来,却看到夜歌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先是一呆,继而一惊,接着便像是看到什么可怕事物一般。 只听啊的一声惊叫,美人花容失色,软软倒在地上眼泪横流的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啦,我真的。虎哥,我真的……” 夜歌一个促狭心起,想要试试不不所教的‘鹰视狼顾’这一招到底有何妙用。据不不说这‘鹰视狼顾’有威、慑、迷三重境界,可以先声夺人丧敌魂魄,奈何不不只是个机器人,这招对他全然没有效力,夜歌身怀奇功,却不知道效力如何,岂不心痒如搔?一个耐不住,竟然对这美女使了出来。 夜歌功力尚浅,慑、迷两重境界还无从谈起,只有这威字一功,一旦施展,那美女只觉看到自己平生最怕的人,竟然哭叫了起来。 旁边几间房间的人听到有女人哭叫,纷纷赶了过来。夜歌一看惹出祸事来,忙吐下舌头,道声对不起,只将左手微撑柜台,轻轻一下将身越过,足尖点处,身体早微微一纵,从后窗钻了出去。 一路上做贼心虚跑的贼快,不到半个小时,已经跑到一个小小的市镇中去了。 夜歌喘口气,道声惭愧,却见村口一个高楼下面,正有二三十人拥挤成一团,汗流浃背的大声喊着什么。 夜歌一时好奇,便也走了进去,只见众人当中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正有两个人正翻翻滚滚的剧斗,看他们服色武装,竟然和江湖中的打扮一般无二。 夜歌忍不住好奇,便向旁边的人询问。那人倒甚是健谈,一边擦着汗,一边摇着手上的几张票说道:“怎么?你不知道黄龙集团出来的江湖?这是江湖的pk版,两个人打斗,除了不是真身碰面外,和真的是一模一样,一个不小心,是要受伤的。你看,你看,这两个人就是咱们太虚湖边的武功高手——赤霸天和九鬼神蛇的决战赛,胜出者可有十几万的奖金呢!我是买了赤霸天,赤霸天一定稳赢的,他现在的级别可是少尉!兄弟,你也买吧。” 夜歌早听不见这人在说什么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这两人相斗,觉得也并不怎么出奇,夜歌的魂灵似乎也飞到了屏幕上,正和这两人相斗,自己能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轻易的胜过这两个莽汉。到时候就是十几万啊,想必,这便是欧阳师姐所说的赚钱法门吧。 可是,怎么才能参赛呢?夜歌早已跃跃欲试按耐不住了。 (本章完)

第139章 鬼火燎原上青云! 原来登录竟然如此的简单,夜歌甚至不需要再申请一个号,直接用自己的号便进入了游戏界面。 可是外形、名字都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叫什么好呢?夜歌颇有些踌躇,还是用原来的名字吗?算了,这里是荒郊野外,自己孤魂野鬼一般避走在这里,就叫‘鬼火’好了。至于外形,夜歌特意选了一个苍苍银发来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面孔。 再加上一身幽邃的贴身黑色绸丝长袍,确实颇有几分鬼气森森。 可进了游戏,夜歌才知道并不能随意挑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级别,你只能挑战同级别的人,连胜十个同级别的人便可以晋级。现在,夜歌的级别是——大兵! 自己的第一个对手是有纪念意义的,印象当然也与众不同。来者是一个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的半大男孩,一双充满战意的眼神一上来便紧紧盯住了夜歌。 半大男孩身穿一袭白袍,黑发如墨,齐齐披在背上,双手各执一样兵刃,左手刀弯而厚重,右手刀薄而锋利,双刀一击,脆声直震耳鼓。 想不到第一对手居然如此的特别,夜歌的血分明在渐渐沸腾。看那半大男孩沉静如渊般的气势便知家数绝不简单,夜歌不敢怠慢,选了一双银鳞铁爪套在双手上,十指伸曲,自感韧力十足,十道指甲宛似十勾残月,冷气森森的长出铁爪套外,感出十指皆灌满无穷力道,夜歌不由微微一笑,双眼看向对面的挑战者。 当的一声响,决斗开始。 半大男孩如乳虎出林,双刀展处,分上下前后,轻重缓急,刀光飒飒,如清风冷月早盖满了夜歌全身。 “好身手!”夜歌暗暗一赞,得意功夫一招不使,却运起并不纯属的‘五毒步,颠倒阵’来。 只听夜歌咕的一声怪叫,肩背曲伏处,肚子骤然鼓了起来。那男孩一惊,不知道夜歌要使什么怪招数,只听他咕的一声叫,心神便不由得一阵烦乱,不敢大意,刀势分明便慢了一慢。 夜歌一招‘蟾鸣鼓噪’已收先声夺人之势,更不怠慢,身起处,一脚踢出,似弯非弯,脚掌斜钩如镰,化作一道黑影,劈面踢去。夜歌招法神速,出脚怪异,男孩又失去先机,焉能抵挡,慌忙脚下一垫,身子已经退出十几步去。 男孩这一退,夜歌奇招怪式立即滚滚攻来。只见夜歌人在半空双手中指食指并拢如钩,撕拉一声,如蜈蚣横空,呼啸一声已向男孩扯去。 男孩双刀一并,慌忙抵挡时,却听当的一声 ,早被夜歌一双铁手勾住,旋风般一扯,那男孩居然能够把的住。夜歌一时欣喜,不忍使出全力伤了男孩,放脱双手,脚尖轻轻一点,人如陀螺一般,已经绕在了男孩身后,扬手拍出,却是似爪非爪,似掌非掌。 男孩听的身后声音有异,慌忙横刀旋去,连削带打,却听当当两声,一刀已被拽住,一刀却只被指节轻轻一磕,早荡开到远处。 那男孩虽忙不慌,错身一入,身形矮处,早横肘撞去。男孩本期这一招势在必得,谁知夜歌只是大肚子忽然一鼓,自己重重一肘便像是击中水袋一般,泥牛入海,了无声息。 这一下,男孩吃惊不小,再不像刚才那般镇静如恒,慌忙抽刀便走。 夜歌以一心之力将刀擒住,男孩焉能说走就走。男孩见势不妙,左手刀斜劈侧击,同时两腿暴起,连环踢出。 这一连环腿虽然不似羚鹿连环踢的连绵强横,但快捷之处,竟然更有过处。 夜歌道声好,轻轻松脱男孩的兵刃,身形斜走,避开男孩双腿,双手探出,如仙猿摘果,径取男孩兵刃。 男孩早已料到今番定然不易获胜,见夜歌转过身来与自己正面敌对,不由大喜,忙将双刀运起,只将毕生解数一发儿泼风暴雨一般使出。 夜歌果然不走,双臂挥出,弱若无骨,上下翻腾如蛟龙似怪蟒,只在刀锋铁雨中穿来插去,男孩一双奇刀虽然厉害,却休想攻入一步,总在间不容发的时候,或被手拍或被肘撞,轻轻荡开在一边。 男孩只是撑了八九回合,便大呼劲敌,想不到自己初次蒙师傅恩准,来这江湖挑战,便遇到如此劲敌,难不成自己出战便要惨败吗? 夜歌打的兴起,双手如绳一般挥舞中,忽然叫道:“小心了,又来一样。”只将夜歌双臂仍旧如蛇翻腾,双手十指却似蜘蛛一般如戟**。 男孩刀法攻处,便觉夜歌那十指或夹或拈,怪招频处,自己一双宝刀好似被无数又黏又韧的蛛丝缠裹一般,虽然臂力一分分叠加,刀法却是一分分慢了下来。 夜歌现在要胜那男孩简直易如反掌,他却偏要试试这‘五毒步,颠倒阵’全样的厉害。 只见他肚子一鼓一缩,恍如蛤蟆叫天般,嘴中咕咕叫响,一声大似一声。只把这个初出茅庐的半大男孩叫的头晕脑胀,一双犀利诡变的刀法已是全凭多年习练额本能来使了。 夜歌越斗越觉这‘五毒步,颠倒阵’奇妙非凡,如今三毒并使,虽然大收奇功,敌人已是不堪一击,自己却也是气涌血 乱,一阵阵心烦气躁,渐渐有不耐之势。 夜歌明知道不能再强使,却偏偏是任性发作,银牙一咬,一心之力猛然提起,直灌脚踝。但见夜歌独腿踢出,弯曲勾连如蝎尾一般贴地扫出。 此时这男孩早已昏昏沉沉,双手全凭本能将本门刀法一遍遍使出,此时夜歌怪招又出,竟是连躲也没躲的一下,噗通一下,业已重重跌倒。 只见那男孩如醉酒一般,满脸酡红,晕沉沉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夜歌已然大胜,却不及咧嘴笑一下,一阵烦恶之气猛然涌上心头,晕乎乎间,也踉踉跄跄的坐倒在地,夜歌看着旁边睡倒的半大男孩,咧着大嘴,想笑却笑不出声来,想起来保持胜利者的风范,却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半天,才听系统大神宣判道:“胜利者,鬼火!”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只有一肚子闷气,还有一杯冰茶。夜歌咕嘟一声喝个干净,似乎好了一些。 只听耳边有人轻声问道:“您要选择休息或是继续战斗吗?”夜歌一听之下,精力暴涨,忙道:“再战!” 只听一阵滴滴声响,嗵嗵的走过来一个大胖子,满脸狞笑着看着夜歌,好像看到沙袋朽木一样,哈哈笑道:“瘦鬼,我劝你还是投降吧。” 夜歌长出一口气,笑道:“我说呢,要是大兵这一级别的人都像那小孩一样厉害,我就得另谋财路了,幸亏出来的是你,大胖子,谢谢啊。” 那大胖子先是一愣,继而怒道:“瘦鬼,你说什么?” 夜歌早已经拔身而起,人在半空高声叫道:“死胖子听好了,我说你是气虚力浮一棒槌。”说话间早一拳轰到,那胖子连忙举手招架时,哪里挡得住夜歌的神速,一拳重重捣在胖子脸颊上,便哼也不哼一声的倒了下去。 接下来的人各个虚有其表不知所谓,夜歌一记拳连出八次放到八个,一路凯歌,畅通无阻的升级到下士阶级。 成了下士,待遇自然不同,除了一杯冰茶外,还有一颗元气丹,颇能恢复体力。 夜歌雄心万丈,马不停蹄一路厮杀,到傍晚的时候已经靠着一双铁拳连续放到六十个大汉,如平步青云一般,一跃而成准尉! 外面观战的人群忽然一声欢呼道:“快看,快看,又是咱们太虚湖边的猛人啊,半天功夫,连升六级啊!” “他奶奶的,这家伙比赤霸天和九鬼神蛇还猛啊,咱们这地儿真是人杰地灵啊。” “谁说不是啊,前天我看见太虚湖上有龙飞起来啊。喷云破雾,神着咧。” (本章完)

第140章 天涯两处各自情 夜歌决定不再战斗了,第一次,真真实实用自己的拳头和汗水赚来的钱握在手中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夜歌觉得现在自己开始是一个真正还原的人了——赤手空拳可以生活在旷野深林之中。不再需要那该死的社会供给和补足。 天地是如此的辽阔,我却可以任意的纵横。 我,只需要自己的一双拳头,便能活下来,像是一个真正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独行侠客,驰骋千里,来去如风。力量,给了我真正的自由,力量像一双翅膀,他可以令我身魂一体遨游太虚! 连升六级的累积奖金和视频买断的报酬足够夜歌快活的过上一个月了,十一万三千九百元,来的居然如此的容易。夜歌算计着,一个月赚够大师姐要求的钱数不再是天方夜谭了。 已经到了傍晚,郊外的风刮得很厉害,西天的云霞里透出鱼肚一样的光明,微微的照在无尽的芦苇从中,浪起浪伏,夜歌独自行走在曲折羊肠小路上,笑的那样狂妄恣睢、竭斯底里。 王京,现下地球最繁华的商业主脑城市,来到这里,你会看到这里完全和想象中的未来城市一模一样。一幢幢的高楼闪现着迷离五色的华彩直上青云,一辆辆飞车如飞星一般时涌时现,她的美,惊心动魄,她的美,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在一幢三百多米高的大楼中,第三十三层一派现代风范,却稍微显得有些阴沉。一个大厅里早已坐满了人,但人人都隐身在黑暗中,并不能很容易的看清他们的面孔。 居中而坐的是一个矍铄瘦长的老者,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干瘦的身躯似乎早就没有了生的活力,双眼开合时却宛似流星乍现。老者只轻轻的抬了一下臂膀,有些嚣杂的大厅便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这时,他身后步出一个少年,推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轻轻弯腰在桌子上一按,大厅里的屏幕上便闪现出一段段的打斗视频来。 只看到一半,一个胖大的中年人便霍的了起来,失声叫道:“这是我的‘五毒步,颠倒阵’,这小子怎么会使!偷的,什么时候偷的啊!” 居中而坐的老人闭着眼睛靠在长背椅上,良久无语,最后终于慢慢开口说道:“自从八十年前,敦煌秘窟中发现古武大藏经,古武复兴计划便开始启动,可惜,大藏经还没有运回来,随之一起发现的玉匣便不翼而飞。 八十年,我们不断的查找盗玉匣的是什么人,玉匣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可是……” 中年胖子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您是说,这个小子便是偷盗玉匣的人。” “我们不能肯定,”老人旁边,一个军装的飒爽美女了起来:“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人绝不简单,古武大藏经中的武学未经军方认可和注册是绝不可能流入民间的,但方老却说这个人使的的确是古武大藏经中的‘五毒步,颠倒阵’。” 女军官说着,把一双美目看向了中年胖子。 那胖子先是一愣,随即大声道:“不错,这小子的的确确使得是‘五毒步,颠倒阵’,我方胖子十多年苦练!怎么会看错,我敢用人头保证,而且,这小子功力只在我方胖子之下,恐怕练的时间也短不了,我那些徒弟绝对没有一个是他对手!” 年轻女军官不再说话,只把双眼看向居中而坐的削瘦老人。 一阵静默,老人也立了起来,双目扫出,大厅里顿时人人敛声屏息。老人慢慢说道:“古武绝技非同小可,我们绝对不会擅自轻传。这个年轻人既然已经把古武绝技练到这种地步,若无名师家传绝不能够。” 老人说着顿了顿,才道:“以老朽之见,我等不应操之过急,以防打草惊蛇,不如,先派遣一名心腹弟子领教一下的功夫深浅,纠缠日久,或者能够将他师傅引出来也未可知。何司长,不知意下如何?” 那个女军官忙称:“不敢。”又稍一思索,道:“玉匣无故失踪,我们安全司追查日久,可至今了无音讯。既然这个年轻人有嫌疑,那就绝不能轻易放过。沈老之言乃老成持重之谋,小何见识浅薄,自然悉听遵命,我们安全司一定会全力配合。只是不知道,应该派谁去和他交手。” 众人还未说话,那方胖子已经大声叫道:“我手下的几个棒槌是万万不行的,去了只是丢人现眼,本来我该去,可是欺负小娃娃咱却下不了手,再说,这不是光能打就行,还得会套消息,那我老方就更是万万不行了。”说着双手连摇,连道:“不行,不行。” 众人看他样子,都不觉莞尔,其中一个乐呵呵的笑道:“我说老方,你堂堂双手乾坤怎么好意思说不行,要不你请我一顿,我派个弟子替你去。” “就你那些棒槌!”方胖子怪眼一翻,叫道,“还 不如我的徒弟乖觉呢。” 那人自然不服,便要理论,早有一个人抢先说道:“诸位不要吵,这是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我看诸小辈之中,唯有沈老坐下四杰可担此重任。” 话音刚落,沈老还未见丝毫表示,方胖子一拍桌子,大叫一声道:“好,就是四杰,这几个兔崽子再过两年,我都不是他们对手,派他们去,一起去!一个缠住那小子,三个暗中探查,这一明一暗,一实一虚,他就是神仙也逃不掉。” 小何面带微笑,显然是十分赞同方胖子的提议,侧身望着居中而坐的老者,轻声问道:“您看?” 老人一言不发,半晌才缓缓说道:“他们年轻识浅,本难当如此重任,但国家有用我辈处,便是披肝沥胆也定要努力一试。他们去便去,只是还需要一位长辈督率,免得到时候任性误事。” “好,”方胖子双手一拍,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笑道,“我虽然糊涂,还走过几年远路,这次带他们出去,别的做不来,管住他们别闹事蛮干还是行的,沈老大,你说什么时候走吧。” 沈老者看着方胖子微微一笑,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吧,你便带他们明日动身吧,这个年轻人注册的地区是枫城太虚湖畔。”说着转身对身边的一个少年说道:“韦亢,出门之后,事事不可任性,桩桩都要请教方师叔而后动。” “是,弟子记下了。”少年躬身答应时,又不自觉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 大厅上,银幕里,夜歌正自银发飘扬,遮住了大半个面孔,一身黑衣夭矫展动,正一拳砸飞一个硕大的莽汉,一道鲜红的鼻血划过整个屏幕,像是要把屏幕都震碎似的。 而此时,夜歌却正坐在上午还落荒而逃的酒家里,正要酒要菜,女老板完全记不得这个文弱的年轻人就是上午把自己吓得瘫倒在地的煞星。 女老板温柔宛转,喜笑妍妍,不时的为夜歌讲说着这太虚湖的美景和传说,太虚湖东南有一处青云山,山上在日升日落的时候能够看到神仙下降一般的祥云。 可惜天空上早挂起了弯弯明月,夜歌今天没有福气再去领略女老板嘴中的瑰丽美景了,但是,管他呢,及时来的及,夜歌也舍不得抛下如此美丽佳人,一个人跑去荒郊野外去看什么日升日落。 酒不醉人人自醉,夜歌业已熏熏然…… (本章完)

第141章 月湖香风 月色渐浓,佳人双眉间频添忧色,不时望向窗外,颇有愁意。 “怎么,主人要休息,嫌我这恶客长留不去?”夜歌借着酒色涎着脸嬉笑问道。 “啊,不,不,我但愿你整夜不去呢?”美人有些惊惶的说道。 “好,那我就不去,”夜歌笑着,一把握住美人如玉似脂的芊芊小手,笑道:“告诉我名字,我夜歌一辈子留在这里也心甘。” 美人像是惊慌的兔子,挣扎几下,见脱不出夜歌掌握,只好哀哀一叹:“我叫何碧君,现在你知道了,我却要送客了。” 月色下,晚风送爽,夜歌望着那容光照人的玉颜,带着几分羞怯,带着几分薄嗔和几分倔强,侧身斜坐,把脸别在一边。 夜歌愈发的醉了,慌忙问道:“为什么?” 何碧君面孔并不转过来,淡淡的叹口气,继而抬起玉雪一般的长颈,痴痴的望着月色,幽幽道:“我每天都希望有人敢留下来,但却始终没有人敢,今天我见你长留不去,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着什么事,你留下只会后悔,只会伤心,我一个人伤心已经够了,何必还要一个没干系的人白白来后悔伤心呢?” 夜歌知道她一定有很伤心的事在牵缠着她,否则,自己早上那一眼不成气候的‘鹰视狼顾’怎么唬的她那样的花容失色。 夜歌带着歉意,带着怜香惜玉的豪情,轻轻拽过碧君的肩膀,柔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伤心?” 何碧君似乎也醉了,亦或她孤单消瘦的身躯早已强撑了太久太久,这个拥抱不知道在梦中期盼了又多久,所以一任夜歌抱着,拥着,脸上却是带着不屑和看破世情的冷漠,低着头,慢慢说道:“待会儿,你只会像兔子一样跑掉,连你自己也会奇怪自己怎么会一瞬间变的判若两人,但你一定会很快把愧疚抛弃,用世上太多的无奈和不平来安慰自己……” 何碧君幽幽地说着,像是说给夜歌,又像是说给自己,但更像是说给天下那些自以为了不起,临事却百无一用的人。 夜歌也静静的听着,静静的闻着美人馨雅的幽香,静静的嗅着美人的寂寞和空愁。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柳树丛中忽然传来几声狗吠。随即,一切又重归 于寂静,仍旧和夜色一样深沉无语。 何碧君哀惨的淡淡一笑,回首对夜歌说道:“再不跑,你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夜歌看着她关心和不忍的眼神中分明深深的藏着些什么——还藏着些期望,还藏着对奇迹的渴望。为什么要深藏起来呢?或许现实一定让她已经失望过无数次了吧。 夜歌忍不住怜惜,轻轻的凑了过去,用自己的温热去交换美人丁香的柔美和娇嫩。美人嘤咛一声,身子猛然一颤,嘴唇不由的惊慌的张了开来,夜歌猛的一下强逼,那香甜柔美早已被他粗鲁的含了住。 “**祖宗,哪里跑来的杂种,敢碰老子的女人!”不远处有人如雷一般吼叫道。 夜歌一惊,想要看看来的是谁,不想何碧君像是怕夜歌逃走似的,又像是在鼓励夜歌似的,猛然凑了过来,一番激烈的柔情险些迫的夜歌喘不过起来。 听着近在咫尺的嗵嗵脚步声,夜歌却依旧缠mian在令人销魂的温柔甜乡中。他真的醉了,醉的甚至连头都不愿抬一下,醉的只想整个的化在这旖ni美梦中。 暴跳如雷的怒骂中,夹着一股劲风直捣夜歌脑勺。夜歌大手一用力,美人被整个的抱在了怀中,身躯也如飞一般窜了出去。 何碧君似乎再害怕,抑或是兴奋吧,整个头都深深的埋下,忘情的忘乎所以,只是永不满足的索取着。夜歌作为男人,在此时,当然不会示弱。 那个闯进来的男人听他动作和声势,块头应该有夜歌两倍不止吧。可惜拳头太慢了,他那满含劲风的拳头似乎不是用来捣死这对“****”的,倒好像是在为两人助兴,又像是在为两人荡着秋千,作者伴舞。 夜歌双手紧紧的抱着美人温软香馥的娇躯,一刻也不放松,双眼紧闭着,醺醺沉醉在碧君的曲意承欢中。只靠着一双耳朵,略微的分辨出拳风腿影,身如飘叶,翩翩曼舞在这个倒霉男人的如海愤怒里。 “好,你们等着,老子叫人来砍死你们!”那男人气喘吁吁的大叫道。 何碧君猛然挣脱夜歌的取索,抬起头,睁着惊慌的美眸说道:“九鬼神蛇!你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只要一年内有人向我求婚,就再也不踏入我家半步。这话,还算不算数!” 那人气急败坏的看看夜歌,又看看何碧君,看着何碧君玲珑浮透的身躯被那男人紧紧的抱在怀内,双眼似乎要喷火一样。一片静默后,那男人喘 着粗气,恨恨说道:“好,他妈的老子说话算数,不过,何碧君,你看好你的小白脸,不要让老子在外边撞到他!他妈的。”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九鬼神蛇身边的一张桌子整个的碎裂开来,人也嗵嗵的跑了出去。 一直很勇敢的和九鬼神蛇四目相对,一步不让的何碧君,眼见着九鬼神蛇消失在夜色中,忽的长出一口气,整个身子像是被抽掉筋骨似的,软软的瘫倒在夜歌的怀里。 原来,她是这样的害怕,夜歌的双手隔着衣衫,仍旧能够感到她满身的汗水。 九鬼神蛇,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不久前还见过似的,可是,夜歌的脑袋现在有些不灵光,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抱着怀中绵羊似蜷缩的美人,完全懒得去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夜更深了,连酒馆里的灯也识趣的睡着了。 何碧君静静的躺在夜歌的怀里,双手圈着夜歌的脖颈,既不下来,也不动作,似乎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夜歌软玉温香在怀,似乎像怕惊醒佳人似的,也一动不动,只有皎洁的月色同情他,如水的柔光,淡淡的洒落夜歌一身。 起风了,从远处的太虚湖方向,吹起了潮湿的夜风。 今夜,注定不会风平浪静吧。 枫城机场,三男一女提着简单的行李一边说笑一边看着周遭的夜景快步走了出来。 四人中为首的一个男子器宇轩昂,长身玉立,鼻梁上架着一副细丝金边眼镜,沉冷无言,默默的走在三人中间。 拉后的三个人,一瘦一胖两个年轻人夹着一个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眼前一亮的青春少女。瘦个子一边走,一边看着旅游画册,念念叨叨的说道:“想不到枫城的香米这么便宜,咱们顺道带回去己车,便发财了啊。” 胖子对瘦子的提议嗤之以鼻,一边走一边嚼着一块大汉堡,东张西望的乱找着,说道:“胖叔一下飞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说来看护咱们。哼,回去告诉沈老!” 那个女孩却忽然呆立在一边,望着远处的一辆飞车,上边的一个光头大叔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只一瞬间,那飞车便消失在夜色中去了。 “那是董家集团的老总,他在说什么?淳于,你懂唇语的,要是偷听到什么商业机密,咱们就发财了。”那个瘦子说道。 “不知道啦,他只是说让找一个年轻人。” (本章完)

第142章 竹篱瓦舍,问情君几分! “年轻人!什么样的年轻人值得董氏企业的老总亲自去找。”当先走的少年推一下鼻梁上的细丝眼镜,忽然住问道。 淳于摇一摇头,纤巧细长的五指摊开,做个无可奈何的手势。瘦子却抢先说道:“一定又是他的宝贝儿子给他老子惹什么事情了,这还用猜。”为首少年摇一摇头,低声说道:“他绝不会为了儿子而亲自出手的,走吧。” 胖子显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一边把剩下的汉堡塞到口里,一边追着问道:“韦亢,你说什么!” 可是韦亢却一步也没有停下来。“别问了,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的脾气。”瘦子在后说道。 来到太虚湖,才知道太虚湖竟然如才之大。如今环保理念深入人心,连续数十年的的退耕还湖,不但让太虚湖面积早已超过了历史上记载的最大面积,而且扩张五倍不止。 方圆数百里****,古树森森,湖水漾波,飞鸟照影,说不尽的清幽淡雅,嗅不绝的惠风和畅。 四个年轻人都见过海,但仍旧为这太虚湖水的烟波浩渺而雀跃欢呼不已。淳于张开双臂,小鸟展翅似的迎接着湖水上送来的凉风,由衷的赞扬道:“湖水再大,也没有海的感觉,她亲切、她优雅,远不似海水那样暴虐恣睢、喜怒无常。我爱你,太虚湖——” 瘦子找了一个较高的地势,手搭莲蓬,眺望着湖光水色,良久才叹道:“我是知道楚留香为什么喜欢住在船上了,所谓‘小舟从此逝,湖海寄余生’,等我有钱了,买一个大大的豪华游轮,带着三妻四妾逍遥在着万顷碧滔中,岂不乐乎?” 只有胖子一个人独自坐在大柳树根上,抱着一袋零食,对瘦子的豪情壮志嗤之以鼻道:“到时候,你一定会被吵死的……” “你们看,湖上有船,正好一边游览一边打听一下那个什么鬼火。”淳于指着浩淼烟波中的一道黑影拍手笑道。 “拜托,大姐!”瘦子以手加额,无奈的闭着眼睛惨嚎道:“你看清楚船行的方向再说好不好啊。” 果然,小船悠悠,渐去渐远。 小船其实并不小,共分两层,船头船尾相连三十余米,船中绘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骷髅大嘴含着一方铁牌 ,上刻九鬼二字!这船已是这太虚湖上有数的大船了。下面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坐着十几个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围坐在一个拿刀的大汉身边。拿刀的大汉上身赤裸,胸膛后背上纹着一条青红相间的巨蟒,盘旋环绕中卷起九个狰狞可怖的骷髅。 大汉旁边一个小胡须的人看看众人,忍不住说道:“管他什么狗屁约定不约定,冲进去,宰了那小子再说。” 这人一开头,其他人立即忍不住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剁碎成八九块,往这太虚湖里面一扔,鬼才知道……” “大哥,你就是太心慈手软,把那娘们儿逮到船上**两三天,保管对你百依百顺,你……” 砰!那人还没有说完,早被那大哥一拳砸在鼻梁上,只砸的鼻血长流仰天便倒,那大哥霍的一声了起来,恶狠狠的叫道:“狮子球,你他们再给老子嘴上没把门的,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说着环眼一瞪,望一下众人,怒道:“他妈的,我九鬼神蛇是什么人!是爷们儿,不是欺负娘们儿的杂种,说话不算数,是咱们爷们儿做得出来的吗?” 小胡子见九鬼神蛇盛怒不已,忙陪着笑,小心说道:“大哥,大哥,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就是嘴上图个痛快,没大哥的吩咐,我们敢动何嫂半个指头不?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自然连声附和。 九鬼神蛇这才恨恨的坐了下来。静了一会儿,小胡子凑到跟前,小声的说道:“大哥,您就吩咐吧,究竟怎么办,我们全听你的!”九鬼神蛇望一下一望无际的湖水,随手拽了根水草,绞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想了半晌,才说道:“小刀,你派的小六和大马把那小白脸看住了没有?” 小胡子连忙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大哥的吩咐还敢怠慢,早四下里都派好了人,他只要敢出何嫂那个门,就别想再走回去了!” 九鬼神蛇听到何嫂、门这两个字眼,不由一阵嫉怒攻心,只听啪的一声,手上又韧又湿的水草早断成数截了。 小胡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悄悄的吐一下舌头,使个眼色招呼其他人退开,小声的吩咐什么事情去了。片刻,就有小船被扔下水,船上的人划着白浪和清晨的薄雾匆匆的远去了。 夜歌自然不知道外面有好几路人都在 关心自己。 怀中只管抱紧着暖玉温香,隔着衣物,细细感受着佳人的细腻和温暖,呆呆的立着,哪里舍得放下。何碧君忽然扑哧一笑,睁开一双俏眼,闪动着长长的睫毛,微笑着着望着夜歌说道:“傻子,了一夜,你不累吗?” “不累!”夜歌双臂一紧,只把美人抱的更紧了。深怕她醒来要跑掉似的。 美人又是忍不住轻轻一笑,旋即,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呆望着夜歌,半晌,忽然伸长玉颈,鲜红欲滴的樱唇便慢慢的凑了上去。夜歌闻着那如兰似麝的香馥越来越近,越来越浓,忍不住一阵意乱情迷,身上一热,便也不由得低下了头去。 四瓣*正要凑合一处的时候,夜歌头忽然一偏,美人的丹唇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温存,一阵失落,不由微微开合,不满的嘤咛一声,吐气如兰。夜歌却把双唇凑到美人像滴水聚乳一般的耳垂边,吐着热气,轻声说道:“对不起,至到现在,我的欲还是更大于情。” 何碧君一愣,呆呆的望着男人脖颈上细细的汗水涓涓流下,不由失神。片刻,脸上忽然一红,娇羞无限仰起头望一眼夜歌,轻若蚊虫一般也在夜歌耳边说道:“我也是欲大于情啊。呆子。” 夜歌只一愣,充斥在胸中的火热便如山洪一般爆发了出来,双手、双唇都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取索。双腿也一步步走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熟门熟路的转过厨房,推开卧室,一步步走入了室内。 片刻,窸窣而急促的脱衣声,水乳……交融的忘情声,毫无顾忌的传了出来。此时,此刻,究竟是情多些还是欲多些,两人谁也没工夫算的清楚,也算不清楚了。一片云雨铺张,你侬我侬,早介于混沌无思的原始状态了。 初晨的轻寒薄峭中,芦苇随风摆着,洒下一滴滴晶莹的露水。 芦苇的根上还有些白,那是隔夜的寒霜。草丛里,几个人鬼头鬼脑的望着远处不远的一排白色瓦房,五间房,五个门,都静静闭着。 一个人忍不住啊嚏一声打个响鼻,一边擦着鼻子,一边回头问同伴道:“这小子,不会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吧。” 旁边一个小眼睛的人呆呆望着丝毫不见灯火的房子,半晌,叹着气摇头道:“谁知道呢,要是我,就一辈子都舍不得出来了。” (本章完)

第143章 司空无骇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秤砣烂。 不知不觉。又已经夜了,狼籍一片的床上,何碧君沉沉的睡着,满面都是**和不堪采摘的娇柔,窗外斑驳的碎影洒落在她如玉般的**上,高高低低,凹凸起伏,让明暗和阴影尽情的勾勒出的一份异样的黑白诱惑,愈发的把成熟的女人气息散布在整个的空气中。 夜歌静静的坐在一边,呼吸不由的又急促起来,手指身不由己的轻轻划过美人的曲颈、锁骨、乳峰、翘臀,一路上沿着光洁如玉,修长有致的大腿至到那娇嫩可爱的玉趾。 夜歌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身躯越来越热,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膛似的,最难消受美人恩,触手魂已惊,销魂别有香,夜歌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翻来滚去只有这样几句诗词频频闪现。 终于,夜歌长出一口气,头猛然低了下去,用火热的双唇沿着佳人一身柔嫩无骨的平川高峰和山谷一路吃吮而下。 碧君似有所觉,梦呓般的**一身,修长如鹤颈般的长臂微微抬了起来,像要勾住挑起自己骚动的罪魁祸首,又像是故意挺起自己傲然的**。 夜歌微微一笑,含糊的道声:“小狐狸。”说话间已经狠狠吻住了美人最隐秘的地方。美人啊的一声,再也不能装睡了。 夜歌轻轻拍一下美人的玉股,翻身披上了衣服。 “你真的要出去,他的手下很多的。”碧君再顾不得身上的娇懒,一下子做了起来。 “难道还真要在这里躲上一辈子?”夜歌听的出来碧君发自肺腑的关心,却故意眨眨眼睛,调皮的笑道,“放心,老公只是出去跟他们开个玩笑。” “可是……” 碧君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夜歌的舌头已经钻进了美人的樱唇中。长长的一个深吻,险些叫碧君喘不过起来,夜歌却嬉笑道:“来,祝老公马到成功!” 碧君满脸娇羞,大半个面孔虽然隐没在斑驳的黑影和如水似的秀发中,却仍然可以看出她那如蒸霞一般的脸颊。 夜歌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要越窗出去。却忽听后面一声坚定而清脆的喊声:“老公,早点回来啊。”夜歌心中一甜,身上也似轻灵如风一般,一声哈哈长笑,早飞跃出去三四丈远近。 “谁?”差不多有五六个人同时在暗影里喊道。 “我!”暗夜中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夜歌身形早如黑鹰一般扑了过去,草丛中一个扁脑壳刚刚钻了出来,便忽然被一双大手整个的扯了起来,那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已被夜歌一下丢在了湖水中。 噗通一声落水声,寂静的夜色里格外的响亮。 夜歌双脚刚刚落地,便听一声唿哨,几个人同时围了上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们手里都提着寒光闪闪的家伙。 “混账!”夜歌发一声喊,蛇行豹走骤然发起,对面那人只见一道黑影过来,便觉得肩上骤然似乎压了百斤重担一般,只叫的哎呦一声,手腕同时一 麻,手中的片刀已经不翼而飞了。 “麻子,你没事吧。”一个人闻声赶了过来,却见面前白影一晃,一道寒光便直劈了过来,那人慌忙中不及躲闪,只顾得上竖刀一挡,便听当当声不绝入耳,也不知道一瞬间对方砍了有多少刀,只震的一只手酸麻如枯木,只惊的脑海如浆糊。全凭本能硬撑着不动。 夜歌道声好样的,刀光忽然一转,直向那人脑后砍去,那人只吓得通身冷汗三魂皆冒,也辨不清楚砍在脖子上的东西是刀锋刀背,只觉一阵剧痛,脑子一昏,噗通一声就软软的跌倒在地了。 夜歌摇摇头,不知道嘀咕一声什么。等着侧面的两个人冲到,忽的大叫一声:“你们再敢来骚扰何碧君,这就是榜样。”但见寒光一转,两个人同时觉得头上凉凉的满是寒意,用手一摸,不由得魂飞魄散,原来自己顶心的一小撮头发居然被剃的光光溜溜,寸草不生。 两人已然丧胆,呆呆的在那里,双腿只管打颤。夜歌摇摇头,大摇大摆的便走。走不及两步,却忽听后面忽然一声呼喊:“什么人在那边。”喊声中,早有一个人如飞而至。 “好身手!”夜歌不由得见猎心喜,有心要和来人较量较量脚力,等他跑至自己身边时,出其不意随手一刀,那人显然没有料到夜歌刀法如此之快,百忙中错步一转,避开刀锋时,刚刚和夜歌在同一条线上。 月色下,依稀见那人身材矮壮,长的甚是肥大。 不等那人问罪,夜歌早嘻嘻一笑,抢先说道:“要报仇,先追上我再说啊。”说着已是一步跨出,那胖子身手甚是敏捷,反应更是一流,道声好,早追了出去。 两人两条身影,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如两道青烟,只眨眼间便消失在月色下。身后,两个顶心秃子,兀自呆呆而立,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面面相觑,久久合不拢嘴巴。 一路上,两人窜高伏低,溯清泉而越野石,蹬萍顶而飞草端,一路行来,风声飒飒,水波湛而轻漪,草木分而复合,无边芦苇如波分浪裂般,尽为二人让路。夜歌使尽浑身解数,竟然甩不开这胖子,不由得大是惊奇。 眼看着前面一颗大树粗有五六人合围,若是绕过去,定然更加甩不开这胖子。心中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只见夜歌急急冲向大树,并不稍停,眼看碰着大树了,忽的飞檐走壁直上直下的在树身上连走七八步,足见一点,微微用力处,人早似飞鸟一般窜起,右手一搭树枝,身子一摆早轻轻巧巧的上了树身。 夜歌转过身时,胖子才刚刚追到树下,抬头望着夜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怎么样?胖子?”夜歌坐在树上笑嘻嘻的问道。 那人倒也爽快,好不隐讳的承认道:“比脚程,我司空无骇输你一筹!” “司空无骇,”夜歌嘴里琢磨一番,不由脱口说道,“好名字!” 那胖子道声谢谢,喘着气道:“你偷袭砍我,这帐怎么算!” 夜歌歪头想想,道:“ 这样吧,我让你先打我五个回合,我绝不还手,如果被你打中了,我请你搓一顿就当是赔罪,如果打不中,那咱们拍拍屁股,两散!” “好!”胖子连忙答应,“不过你请我吃饭,得我点菜!” 夜歌哈哈一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胖子摸一下鼻子,摩拳擦掌的说道:“你下来吧,见识见识我的千钧不破碎石手的厉害。” 夜歌笑道:“什么东西,名字又臭又长,不好,不好!”说着人如飘叶,已经滴溜溜的落了下来。 那胖子却并不乘机下手,看夜歌定身形,才问道:“你准备的好了没有?” 夜歌招招手道:“你尽管来,尽管来。” “好!”那胖子司空无骇一声大吼,早一拳砸了过来,夜歌听他拳声虎虎,不敢怠慢,连忙腾挪避开,那胖子铁拳挥出,并不收回,硬生生的横臂一挥,一招陆地行舟挽起劲风簌簌直向夜歌扫去,同时脚行步移,另一拳却是跨过前一拳,从上面斜砸过来。 夜歌见他一招之内已将自己逼住,自己前进后退必然要吃他腿上暗藏的后招,不由的暗暗吃惊,暗怪自己过于托大,身陷人手。 百忙中不及避让,只好把气一提,一个旱地拔葱,身如冲霄之鹤直直飞起。那司空无骇见了,大大的道声好,右脚在地上重重一顿,双拳一上一下竟然也冲天而起,跟踪直上。 夜歌如果是在游戏中,自然有本领空中挪移,奈何这却是现实之中,自己绝没有那份本领。忙乱中,忽然一抽身上腰带,啪的一声甩出,幸亏身边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否则自己两招内就得败在这胖子手上了。 夜歌借着腰带一荡,早逃出胖子双拳笼罩的范围。那胖子见双拳无功,一声大叫,一个千钧坠居然飞快落下,片刻不停中,角尖一点双拳又已砸到。夜歌苦于不能还手,身子乱转,只在他一双铁拳中穿来插曲,那胖子见连用四招居然碰不到夜歌一下,急怒中,忽然挺身一进,双手**,空门大漏,顾不得前胸尽露,全是破绽,只要一招鲁达枹树先碰到夜歌再说。 夜歌料不到他变招奇速,居然全然不防己身,使出这种撒泼招数,欲要跑时已经来不及,只好准备运功抵抗,舍得出血请他一顿便了。 却忽听对面林中一声呼喝:“司空小心,他是什么人?”说着,一道飞虹已经划过夜色直向夜歌刺来。 夜歌乘着胖子分神间,身子一矮,早轻轻松松的脱出罗网,大笑道:“五招之内,你没有碰到我分毫,恕不奉陪后会有期,我走了。”说话间,身形一纵,早消失在无边的芦苇中。 “喂!”胖子要追不追,片刻犹豫间,哪里还见夜歌的影子。 胖子见不见了夜歌,便不由的把气全撒到了林中走出来的女孩身上:“淳于,你赔我一顿好饭来!” 这声如丧考妣的怒号至震青云,只惊的群鸟扑簌簌乱飞乱叫,余音远远传开,芦苇丛中,夜歌听了,不由得打个寒战,摇摇头,急急的溜走了。 (本章完)

第144章 再入江湖 淳于忿忿然娇嗔道:“刚才看到你空门大露扑过去找死,我才救你,早知道,哼!”司空无骇随手从兜里掏出一袋东西来,大把的塞入嘴中,咔吧、咔吧咬着吃,一边含糊的说道:“我知道他不会伤我,怎么样?” 淳于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看你善良又可爱,是吗?” 司空无骇转过身去,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而且……”胖子忽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的看下四周,悄声对淳于说道:“我想我已经找出那个会使五毒步的小子来了。” “真的!”淳于惊喜不已。 “嘘……”胖子连忙以手封唇,小声说道,“禁声,这里可到处都是他的人!” “奥,”淳于连忙点头,乖的像兔子,一边又紧张又兴奋的望望四周,低下头小声问道:“他,他就是刚才和你交手的那个人吗?” 胖子腰杆一直,神气活现的说道:“小丫头多什么嘴,要不是你忽然出来搅局,哼!”说着斜眼瞥一下淳于,径直转过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后面,只把一个淳于气的说又说不得,叫又叫不得,粉拳握了又开,开了又握,最后跺一跺脚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司空无骇追了过去。 屋子里,灯光柔和而又舒适,夜歌裹着浴袍慢慢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喃喃自语,挥拳劈掌,细细琢磨演绎着胖子和自己交手的招式。胖子的招式好像叫作‘千钧不破碎石手’,不知道在我的一心之力全力施为下究竟孰强孰弱? 以夜歌的好武精神,自然等不到第二天。一时间琢磨不到,便连忙请来不不,一边运用功力将双臂使的如混铁棍一般左右开阖,虎虎生风,一边打声招呼便向不不攻去。 不不铜皮铁甲,自是凌然不惧。不待夜歌把胖子的五招功夫使完,便即止住夜歌步子,手抬处,大屏幕上光华一闪,便出来一 个灰色人影,一招一式,似慢而实快,内力浑厚圆转处,招招式式都似乎重有千钧一般,果然是声势夺人的‘碎石手’! 那灰影抬拳劈掌,身上红线道道浮现,自然是内力运行的法门。 此时的夜歌只把胖子的一身本领从内到外看个清楚明白,不由大呼痛快,细细揣摩一番,情不自禁便劲灌双臂,大喝一声,一招蟠龙式,一招出海式,一招大披挂,紧跟着一招翻江式,拳到处劲风扑面,臂膀挥出如铁索横江,双步一迈一收,无不稳如泰山,恰合于骑虎擒羊式。 不不不愧为良师益友,看夜歌使得好,便一动不动,一旦哪一招有丝毫破绽,却也绝不容情,出手间如雷霆电闪。被他铁手挨上一下,那滋味真是想忘都难。夜歌不敢怠慢,一招一式无不拳到心道至,饶是如此,一套碎石手打了下来,已是遍体鳞伤,青红交杂。 夜歌这是第一次学到一套完整的功夫,招式中之连绵起伏,阴阳变化,欲擒故纵,批亢捣虚等种种不传秘辛,在不不铁拳训导之下,终于一一得窥庐山真面目。夜歌虽然遍体生痛,却知道这套功夫练下来实在是收益良多,是以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见这套功夫之奇妙广博。 千钧不破碎石手虽然外示刚猛无铸,颇有大丈夫一去不回力挽狂澜之慨,但越练到深处,却越见其精妙深湛,往往一招之内暗蕴七八个变化,似刚而实柔,极阳而生阴。实在已经到了圆转如意,阴阳互济的武道巅峰。 整整三天不眠不休苦练下来,以夜歌的资质才情已能将外家招数练到全无破绽,但其功力神髓,变化奥妙又不能不待夜歌内力更上一层楼时才能真正窥到。 三天来,幸亏有不不的丰盛营养餐和一种奇怪的黄色药水,不是那饭夜歌早饿趴下了,不是那药水夜歌早已重伤不治了。三天的极度疲劳,带来的是夜歌对游戏中的静谧恬淡的极度渴望。 刚刚吃 完饭,夜歌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江湖中。按照大师姐欧阳的吩咐,夜歌内力修炼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在现实中还好,一入游戏,内力用时,立时便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眼前的事物似真似幻,欲离欲合,高高低低上上下下,全然一团光怪陆离。夜歌只走得几步路,好似行在云间,飘在水中,虚虚的全然不受力。内力运行上更上远远不如平时。现实中内力好歹能够在虚骸境界中运行无碍,在游戏中却连半个周天也转不到,体内气息便烦闷欲胀。 夜歌知道这是破幻心力和游戏中的虚幻之力相交相争的结果,略微一惊慌,强自稳住步伐,管他头晕脑胀,我内力自然运行不息。 好一会儿,略微觉得好点。这才看到周围景致依然古木森森,鸟喧鹿鸣,依稀有些认得,又记不真切。夜歌摇摇头,举步正要走,忽见前面林中闪出一群人来,各个蛇行鼠伏一般贼头贼脑的遛了出来。几个人首位相连,东转西折,只管往正北面走。 夜歌不由心中欢喜,摩拳擦掌暗暗叫了一声:“好啊,又有买卖自动上门了。”正要跟上,却见十几只白鸽扑簌簌络绎不绝的飞了过来,夜歌道声不好,连忙将身一纵,高高跃起在旁边一棵大树浓荫绿叶中。 那几个人听到响动,回头看时,却见十几只鸽子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不由得齐齐一愣,一个大个子随即叫道:“这是野鸽子,你看,身上五彩斑斓的,传信鸽子都是白的,咱们走吧,走吧。” 这几个人显然有事,只看了几眼,便也就走了。 夜歌长舒一口气,道声好险啊,擦擦头上汗水,歪头看着身边十几个咕咕叫的鸽子奇怪的道:“真是怪事,明明我看到是白鸽子,他们怎么说是五彩斑斓的,难道还是因为自己练破妄神功五关大道的缘故?搞的自己头晕眼花!”夜歌摇摇脑袋,抓过一只鸽子看时,不由啪的一声拍一下膝盖,叫道:“原来如此!” (本章完)

第145章 居然帝王江湖中 但见那飞鸽一只细爪上分明有一金环,上面云线一般镌刻着“伪装鸽”三字。夜歌一看之下顿时明了,想必这飞鸽能辨敌友,善分内外,因此,夜歌见到的便是传信白鸽,旁人见到的却是林中野鸽。 夜歌哈哈一笑,暗叫一声财雄势大者果然事事要的,往往于微细处更见其工! 夜歌看看前面的人已经去的远了,这才忙忙取下鸽足上的信笺来看。谁知手方探到处,光华闪现,先坠下两个银丝蟠纽的小小青囊来。 若不是今时今日的夜歌早已今非昔比,定难接住这凭空而现的布袋来。 头一个布袋打开时,却是一股令人作呕的之极的酸腐怪臭,直直扑鼻进来,直把夜歌呛的五脏倒转,涕泪齐流。霎那间天旋地转,夜歌只来得及歪过头大叫一声,便觉双眼一黑,噗嗵一声栽倒树下。 这一跌虽然骨骸欲散,五神惶惶,六触茫茳,倒底离那恶臭远了些,鼻间又有泥叶清香袅袅蒸腾,身心所向,同刚才相比,竟有天壤之别。 夜歌大骂一声:“西门害我。”皱着眉头四下看时,那两个布袋一开一闭落在远处,树上群鸽除了一只使命已完的,齐都扑籁籁落在夜歌身边。 夜歌单掌挟劲猛然向群鸽扫落,嘴中恨恨骂道:“叫你们再来害我。” 群鸽受惊,纷纷鼓翅飞起,阳光下,玻璃般的眼中鸽沙流溢。夜歌受那怪臭所侵,身软难起,虽有掌风纵横,倒底难奈有翅飞禽。 虽然仍是满腹恶气,究竟难耐心中好奇,只得捏着鼻子,一心翼翼的一步步凑到那个尚未拆开的布袋前,犹豫着是否要再冒奇险? “西门绝不能害我,难道只是恶作剧?这不像西门的为人啊。”心中虽然仍是七上八下忐忑难安,手却终究还是碰上了那袋子。 触手温热,质地坚硬,这是…… 夜歌牙—咬,心一狠,终于伸手一把将那袋子扯开,但同时也远远的跳了开去。 风吹草伏,林动叶飞,夜歌憋着气,小心的朝 空气嗅嗅,似乎没有什么,再嗅嗅,仍旧闻不到什么,夜歌终于壮着胆子小心的上前一两步,除了风穿万木的清新,哪有其它? “这个混蛋西门,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夜歌恨恨的扭开袋子,却是取出一封书信和一面铁牌来。 那铁牌似是黄金打造,黄灿灿,沉甸甸,镂成双鱼抢珠型式,盎然生意油然而发。 鱼腹平坦处,正楷书就“大汉御林军左神武大将军” 阳光下,夜歌高举金牌,良久痴痴难语。 “御林军左神武大将军!西门倒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啊。”—时间,夜歌的头好大,好晕,也好胀。幸亏袋中尚有书信一封,希望西门能给自己—个交待吧。 扯出信来,匆匆看时,被赶散的群鸽又纷纷飞落下来,一边咕咕叫着,一边小心的迈着方步摇摇摆摆的聚集过来,似乎在催促诉说着什么。 信已看罢。 夜歌仰头一笑,侧身望着远处依旧恶臭浓浓的布袋,轻声道声:“谢谢。”手中的信件早如白鹤般被轻风高高卷起,舒扬遁逸。 连自己都不记得的事件,有人会为你记得,连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有人会为你在意。如果要给这种人下个定义,那么,天地间,唯有朋友二字是夜歌心中惟—浮现的。 那日,一场千里明月宴,一番江湖豪情醉。未了,却偏偏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一个阴风寒气的鬼宫传人来。 夜歌接了他三拳两掌,今日想来犹觉奇寒侵骨,冷不可耐。但那人倏去倏来,还说什么叫自己小心中天午夜,夜歌自然当他一场狗屁,哪里有半点放在心中。 谁想西门却特特找来奇臭至秽之物来强驱夜歌体内暗中的阴风鬼火障。还只怕不能除根,又送上帮会令牌,能叫夜歌第一时间调动天下盟江南十万帮众。到时,便是毒发瘫作一团,有天下盟在侧,问天下谁能奈我何。 现在,夜歌才想到自己在江湖中只是一个体质为零的人,一个几乎毫无价值的人。 可想想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 有漫山遍野的十万帮众紧紧拥护,实在是非常得意兼有趣的事呢。 夜歌想着,似乎醉酒了一样,摇摇摆摆走到鸽群前,将他们所藏的秘密一一解读。 十几份的书信几乎毫无二致,但千篇一律的文字却硬是生生的给了夜歌十几次大大的震撼。 轰隆!旱地天雷—般一次次狂肆的炸响,就在夜歌小小的脑壳里。 “西门,西门居然称帝了,什么北汉威灵皇帝陛下!搞什么啊?这里是江湖啊!” 但不管夜歌觉得有多么的不可思议,都决定接受遨请,—定要去晋阳亲自去看看这皇帝的新装。 一定要。 夜歌急匆匆拔步便要走,心力使处,身子却几乎跌倒。一种现实和希望的绝大反差,像溺水一般倒灌入喉。 此时,夜歌终于苦涩的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所向无前的准尉鬼火,自己只是一个体质为零的可怜虫。 夜歌却宁愿忍受虚弱身躯带来的全身无力,—种火热的情愫躁动、催促着自己,希望一下子便飞到西门身边,说些什么,表达些什么,做些什么。 敢在游戏世界称帝的人,他身边一定少不了惊天动地的场面。这个时候,怎么能沒有我夜歌,怎么能少了你的兄弟。 夜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在荒山老林中跌撞出一条路来,虽然弯弯曲曲,却无匹坚定的指向一个方向——西北,那是晋阳所在的方向。 天快黑的时候,夜歌十分幸运的摔倒在一个小镇的门口。 既要运转功力克服游戏中的虚妄之力,又要摧谷透支体力在山林中赶路。夜歌躺倒在小镇牌楼下时,邋遢俨然如乞丐,落魄不及丧家犬,全然只有三分人形了。 不时进出小镇的人无不好奇却又唯恐避之不及的远远绕开大刺刺当门仰卧的夜歌。 人们只是匆匆撇下惊异的一瞅,便各行其是了。 夜歌却根本不知道这些,此时,他只想闭着眼睛,黑甜、黑甜的睡一会儿。 无论是游戏,亦或是现实中。 (本章完)

第146章 烽火狂侯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夜歌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小镇。 一个人,孤零零。 点点灯火,袅袅青烟,在暮色冥冥中构写出一幅静谧宛约的画卷。夜歌独自在寂静中徜徉,冷落的身影沿着一条哗哗的白水慢慢行到了镇子的中央。 走过布满苍苔的石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夜歌却仍旧把对面的事物看的清清楚楚。 并非夜歌眼力超绝,而是那。几个火把,用它的熊熊烈焰把四周照的恍若白昼。 火光拱照下,—座黝青石碑岿然屹立,一行金光耀眼的大字灼灼其华——江湖英雄谱! “江湖英雄谱?方哥,为什么石碑上不见一个英雄的名字啊?”一对男女青年忽然从柳荫中缓缓步出,女子说话娇若莺啼,又软又香,悦耳之极。又恰恰道出了夜歌此时的心语。 女子身上一股浓香,隔着老远,便不请自来的钻满了夜歌的鼻孔。 那男子一身白衫,翩翩有**之态,只是肤色过白,又摇了一柄孤芳自赏的仕女折扇,十分气质倒有八分是阴柔的。 男子折扇当胸,微微一笑,道:“苏妹,你初入江湖怎知此中妙处,你且稍等。”男子说着,啪的一声一收折扇,笑吟吟揽过身边女子,轻飘飘向上—纵,人如白龙出水,惊鸿乍现间,已落在了石碑面前。 “方哥…”女子薄嗔微怒,俏脸生晕,不依不饶的软倒在男子怀中,“你好坏,存心要吓人家,不行,我要你补偿。” 男子哈哈一笑,低头在女子额上轻轻—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子立即星眸如醉,媚态横生,整个香喷喷的身子都似乎要化在男人身上似的。 “原来是****。”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一番你侬我侬,才欲罢不能的依依分开。 男子对着石碑大声道:“方九首。”只听话音落处,石碑上光华郁郁,—个英姿不俗的男子巍巍现身于石碑之上,高可丈八,与石碑一体,如同巨人塑像一般,端的壮观英伟。 夜歌之惊愕却更两倍于这对贼男女,因为石碑上所现形象分明与夜歌面前的人一模一样。 只听那女子发春一般,一声尖利高叫:“方哥,那是你啊。” 姓方的男人并不作解释,因为石碑上斗大的字如鱼一般纷纷涌现,伴之而来的,还有颇能令人激动的配音。 只听石碑上缓缓说道:“方九首,江湖人称九首**,乃当今江湖第二大势力‘鬼天哭’麾下头号战将。” “成名绝技九子母连环杀,江湖英雄谱排名第三,上榜理由,三招诛杀西门菊座下大将多杀鬼王。” “传闻其最喜虐杀江湖侠女,亦有妖龙之称。” 姓苏的女子本来一脸欣喜的听着,到了最后一句话却不由的惊惧的望了一眼身边的情郎。讪笑道:“方哥…” 方九首翩然而立,月色下,一张俊秀妩媚更胜女子的面孔脉脉含情,悄然凝望中,满含笑意。 可这微笑,却让女子发抖,声音发颤:“方,方哥…” 方九首更上一步,笑的更柔更多情,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捋过女子额前的秀发,缓缓道:“那石碑上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女子的花容月貌一下子变的煞白,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紧盯着方九首一步步后退,可怜的女人仍极力想从情郎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她看到的只有笑,从眼晴里,从嘴里、从耳朵里、鼻子里溢出来的微笑,像月一样冷,像月一样朦胧。 “啊。”女子终于受不了这莫名的威压,转身要逃开。可惊喊立即变成了惨叫。 一柄又细又尖皎如锒月的短剑!不知什么时候插入女子背部,伴着喷泉般的血涌,从胸膛伸了出来。 微雨一般的鲜血溅满了方九首白晰精致的面孔。换来一声似沉郁已久如太渊地底中发出的亢奋长嗥。 鲜红的舌头和整个头颅都埋在了女子胸膛中,埋在了汩汩的鲜血中,贪婪的吮吸啃咬着。 当他抬起头时,一张白晰、鲜红交错辉映的狰狞面孔,暴露在月色下。 夜歌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是以为看到了吸血鬼。 那变态死死的抱着娇香玉暖的女体,更像是恶狼攫取到了自己的食物。 那女人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长长短短九柄银剑或直或斜,或横或纵,件件冰寒夺魄,个个耀眼生辉,纵横穿插在她凸凹有致的身体中。 那女人只有一对眼睛,睁的大大的,大大的。 方九首再一次用他如玉般的手轻拢过怀中女子的秀发,满是浓情密意的温柔说道:“你不是想要一款苏迈德莱特式的飞车吗?放心,等游戏完了,你会拥有的。” 方九首一阵格格轻笑,一柄银剑被打着旋慢条斯理的拔了出来,又被认真的从腋下缓缓推了进去。 整个过程好像只是在切割一份精美的食物。 “忘了跟你说,美人儿,我们签的那份约定,不但令zuo爱的快感增加了两倍,连插刀子也是一样啊。” 月色融融。 锋利细长的短剑再次被举起,滴答、滴答的血珠一颗颗划过剑锋,连成一条若有若无的晶莹血线,款款的轻垂下来。 垂到不时抽搐的女体上。 剑锋,也跟着缓缓刺落,一丝淡淡的微笑正邪异的慢慢绽放在他主人的嘴边。 女人忽然发出嗬、嗬的喘声,似天边的冤魂在幽泣。 “夜——歌!”一个一直被无视的人忽然大声喊到,冷寂高旷的夜空被震的山响,连树叶都在簌簌发抖。 方九首吃惊的抬起他那连女人都要嫉妒的俊颜,望着不远处褴褛却昴然兀立的怪人。 眼中第一次闪现处迷惑、不确 定的神色。 此时, 高约丈二的石碑上刚刚显露出夜歌的形象来。解说也随之而来——夜歌,江湖人称烽火狂侯,所到处无不狼烟遍起,兵戈蜂涌,更有灾星之称。江湖英雄谱排名第十,上榜原因,一刀绝杀峨嵋大当家谢君无悔。 “你是…”方九首双眼渐渐泛起出奇的光华来。如狼一般紧紧攫住了夜歌。 “不错!我就是夜歌。” 哈哈…,方九首仰天一阵狂放的大笑,如垃圾一般轻轻丟开怀中的女子,只一纵,便紧紧的逼在了夜歌面前。 四目相对,鼻息相闻,体气互迫,两人近在咫尺!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那奇异诡谲的眼神,夜歌没来由的心脏一阵剧跳,握拳的双手竟已满是汗水。 夜歌不知道在自己全盛状态时,以千叠快掌之疾,风回九变之诡,能非斗的过这天下排行第三的大凶人。 真的很好奇。 可惜现在的状态,却是夜歌最衰的时候。 可即便如此,夜歌一双冷眸仍旧昂然逆视,分毫不退。 “好。”方九首目光敛去,一声断喝中,双掌竟已如风拍下。 精擅九子母连环杀的人面对以快掌闻名的敌手,竟然弃剑用掌! 蔑视?挑战? 夜歌完全顾不上计较,只来的及鼓起蓄积以久的内力,—股脑的倾注于早已严阵以待的双掌上。 啪的一声脆响。 嗵的一声,方九首如断线风筝般,被远远击飞。 “好!”方九首嘴角溢着血,一步步走了近来,慨然大声赞道,“真不愧是内力当世第—,方某领教了。” 夜歌直面对手一步一步的逼近,亲眼看着对手周身光华闪烁,隐隐绰绰的柔光中,大大小小的九柄剑轮次闪现,似真似幻,随隐随现。 夜歌不能说话,因为口一张,血便会决堤—般涌落。 夜歌也不能动,因为不住颤动的身躯告诉自己,哪怕动只是一下脚趾,整个骨架都会塌散。 但夜歌仍会直面敌人,直到最后一刻! “好!!!”方九首一声惊夜大吼,娇好的面容骤然狰狞,九柄剑,在迷离的柔光中华然盛开,如星雨般向夜歌攒射而来。 “好!!!”夜歌心中同样一声惊天般的大吼,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样的剑,这样的招,自己全盛时也同样接不下,防不住。 方九首,你是江湖中第一个真正打败我夜歌的人,这个,我记下了。 可那盛开的剑终究没能绝杀对手。因为一个声音。 那声音似是从天外传来,几近杳不可闻,但凡是听到这声音的,再没有一个敢等闲视之。 强如江湖第三的方九首也不得不收起了必杀的一击。 俊美更胜少女的面孔在这一刻终于流露出了审慎的颜色。 (本章完)

第147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马上任平生。” 随着声音落处,石碑开始忠实的履行起自己的职责。 “马上任平生,成名绝技‘无形承影剑’江湖英雄谱排名第一,上榜理由:自入江湖未尝一败。…” 随着介绍的结束,天边传来一声雄亢之极的马嘶。只见一匹浑身上下雪也一般白的俊马,如闪电般划过沉寂的夜色,风一般驰到夜歌、方九首面前来。 俊马昂然驻足,马上的人却更如山岳极巅般,岿然**。 任平生却并不看一眼夜歌和方九首,单臂伸长,如握利剑,遥指远处的一片漆黑。 “还不现身吗?老怪物。”任平生一字一句说道。 不仅是夜歌,连方九首也惊异的看向那团漆黑的夜色,努力运起目力,想看到任平生所说的老怪物。 除了****,只有冷峭的风戏弄着睁大眼睛的两人。 良久, 方九首勃然作色,愤然回首间,身边柔光乍现,九柄剑,隐隐约约浮现在身周,森然成阵。 “嘻嘻…”黑暗中忽的有人发笑。不是任平生,方九首愕然回转,也不是夜歌。 “何方鼠辈?出来!”方九首身周九剑沉浮旋转,光华大盛。 “嘻嘻…,你人这么凶,人家才不傻乎乎的出来叫你欺负呢。” 话音未落,任平生却已出手,他手中明明没有剑,单臂舞处,风声猎猎,金铁之声竟连夜也要分裂开来。 那剑好疾,好快。 浓浓夜 色—阵恍忽扭曲,像被搅乱的水波,更奇的是,里头竟真有一个人被赶了出来。 那人影好似跃出水面的鱼,只一眨眼间,重又消失在深沉的黑暗洪涛之中。 马上任平生手中似无剑,但飒飒锋寒却一次次将虚空割碎又划破。 这便是天下第一人的剑,这剑,夜歌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 这剑,让狂肆自负的方九首渐渐变色,身周盘旋浮隐的九剑也渐渐黯淡了光华,终于消失无影。 可在这样的剑雨中,却有人始终嘻笑不绝,他的身影如鬼魅—般乍隐乍现,在黑暗中,从容穿梭游逸于马上任平生密如骤雨的剑网中。 “这,这是出入幽冥!”方九首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他是鬼财神夜逍遥,快!擒住他。” 不待方九首动作,他身边忽的响起一阵嘻笑,黑暗中,钻出一颗头来,凭空悬在黑夜中,朝方九首嘻嘻一笑,道:“不错,我便是鬼财神。” 他说鬼财神三字时特别大声,又是朝着石碑方向。是以话音刚落,反应立生。 石碑上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全身都密密缠在布条之中,完全看不清面目,只如幽灵木乃伊—般。 解说也随之而生:“夜逍遥,绰号鬼财神,成名绝技出入幽冥。江湖英雄谱排名第九,上榜理由——偷遍天下,从未失手。亦由于身怀重宝,成为天下群豪追逐的目标。” 石碑在解说时,方九首早已加入战团,合天下排名第一、第三的两大强人之力,仍旧丝毫奈何不得这个排行第九的神偷。 但见神偷出入从容,来去隐现于两大强者的合击之下。如鬼魅游于两苍龙之间,苍龙虽劲,能掀天动地,却终究捉不住化身无边黑暗的无形鬼祖。 马上任平生的剑,一招一式,无不惊天动地,至阳之洪涛巨浪,至柔之无形无影,妙到巅毫,融铸于一炉。 正所谓,剑道极巅,舍我其谁? 方九首的剑却极尽于华丽莫测,九剑轮转,或隐或现,于丈二毫光中极演诡谲幻化之变。 他的剑炫极、繁极,只要一个疏忽,剑中暗藏的潜流会把对手渣滓都吞噬个干净。 相较于自己,夜歌兄能以汗颜属之,似乎除了风回九变,自己再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攻击方式了。 不!如果是在现实,我倒要和你们斗斗,看看究竟是谁雌谁雄? 夜歌心中想着,嘻嘻的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夜歌一惊,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与自己擦身而过。 不待夜歌反应,已有两股绝大的力量向自己呼啸卷来。正面,无形无影,气势绝伦,侧面,璀璨华耀,销魂荡魄。 夜歌现在却动也不能动一下。 联合攻敌的两大高手也自信夜歌绝无反抗的余地。 可夜歌却动了。 久憋在口中的一腔热血,在浑厚内力鼓荡下,蓬勃激发! 没有能享受到两大高手的合力一击,夜歌重伤之下强自摧发,终于魂飞魄散,轮回去了。 夜歌恨恨的咒骂一声,没能看到当世第一、第三的高手被自己搞的狼狈不堪,便无可奈何随光而去。 (本章完)

第148章 押后如今成底事?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轮回台上,夜歌意兴萧索,望着空荡荡的黑夜,沉伦无语。 或许,这样的身体已不适合江湖了吧。极目望去,空荡荡的黑夜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息。 良久,只等来默默的一声长叹,夜歌终于准备回到现实世界中。决定已下,嘴角不由浮起—丝暖意。 或许,那个鬼火准尉才是自己该选择的道路。 夜歌正终备下线,凭空的,耳边忽的响起一声嘻笑。 夜半不见人,突闻笑语生。 “谁!”夜歌愕然回首,失声惊呼。 “我,夜逍遥。”浓浓黑夜中,虚空中飘浮的一颗人头笑嘻嘻的说道。 “你,你干什么。”饶是夜歌明知这是游戏,亦被这鬼气森的一幕吓了一跳。 半空中的人头并不说话,只是脖颈一扭,肩膀轻抬,整个人便像是从水中钻出来一般。 先是大半个身子,然后是两条腿,—一从黑沉沉的夜色中钻了出来。 这诡异绝伦的一幕,只把夜歌看的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夜逍遥却老熟人似的朝夜歌嘻嘻一笑,大摇大摆的走到轮回台前,坐了下来,还拍拍旁边的石阶,示意夜歌也坐过来。 好像吃定了夜歌奈何不得他。 夜歌一边往过走,一边暗暗提气,心道:我拼着再次重伤,不信一掌拍不死你这个财神。 谁知夜歌坐下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唬的夜歌跳了起来,酝酿多时的内力就此四散。 夜歌却顾不得这些, 瞪着眼晴,大声质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夜逍遥呆望着没有月亦没有星的夜空装着深沉,半晌,终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欧阳师姐叫你老老实实待在江湖中,没有获得允许,不要擅自出去显摆。” “你是谁?你…”夜歌适时收口,知道自己和欧阳关系的人可不止两个人。 夜逍遥拍手一笑,赞道:“不愧是欧阳选择的人,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你绝对值的你相信。”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算盘似的东西,劈里啪啦乱敲半天。便听隆隆巨响中,一棵枝繁叶脆的大树自地下冉冉而起。 大树亭亭如盖,树下石椅石凳一应具全。 夜逍遥径直坐在石凳上,手一扬,玉壶碧盏次递现出。这才回头对呆若木鸡的夜歌笑道:“不用那么吃惊,只是一段程序而已,对我这个游戏维护人来说,毛毛雨啦。” “游戏维护人?”夜歌将信将疑的坐下,犹自缓不过神来。 “安啦。”夜逍遥为夜歌满斟一杯酒,先痛饮一杯,朗声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欧阳师姐交待的东西我一定要带到。” 说着嗵嗵两声,石桌上已多了三件东西。 两柄古色斑斓的长剑,一本焦黄残破的古书。 夜歌看看夜逍遥,自然而然的拿起双剑。 剑方入手,锵然冷意已直透心骨。 稍短的剑,华纹繁复,金镡玉柄宝色逼人,但浓浓怨忿之气既使沉埋千载亦能铮铮作响。 “属镂!”夜歌脱口说出时,剑上嗡嗡之声大作,似要跳脱飞去。朦胧中,一个虬髯银发的峥嵘老者, 一个博冠长带的轩昂丈夫盘旋飞绕,呼啸而起。 “是冤死属镂剑下的伍子胥和文种吗?”夜歌脱口叫出时,全身早已被澎湃伟力所充斥。 一声长啸,更夹杂了伍子胥和文种的千古冤愁,划然直上,九霄外,云山为之遏倒。 夜歌如鹤冲天,全身真气沛然,哪里还复当初病夫模样。 夭矫盘旋,困龙得雨,煌煌异彩,凤鸟重生。 这一刻,天下我有! 一柄剑,舞透漆黑苍穹,舞出骄阳似火。 望着初升红日,夜歌感慨莫名,却绝无半点倦意。 桌上那本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消失了。夜逍遥袖着双手,木然枯坐,见夜歌终于平静下来,才静静说道:“你的左手还有一柄剑。” 哦,夜歌这时才想起左手还握着一柄剑。那剑,沉静如水,墨色无锋,不动声色的静静待在夜歌手中。 当夜歌看着它时,似乎是在眺望深渊,一个永远看不透的深渊。 看着,看着,那深渊忽然整个的扑了上来。像一座大山压下,夜歌汗流如注,寸步难移,像整片**灌倒,夜歌气闷欲炸,片息难喘。 夜歌弯着腰,喘着气,挣扎的对夜逍遥道:“这,这,这怎么……” 夜逍遥笑嘻嘻的转过身,袖着双手走了过来,看着夜歌渐渐发紫的脸,摇头叹道:“何苦来哉,何苦来哉,你只要对那剑说‘请押后’便成了。” 夜歌忙不迭的说了,千顷重压果然一时消散,夜歌却一时错了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怎么会事儿?”夜歌顾不得起来,便朝鬼财神破口大叫道。 (本章完)

第149章 道(1) 鬼财神两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道:“这是欧阳师姐特别设计来为你修业的,用剑潇洒过后,必须找个地方凝神聚气,慢慢承受重压之厄。” 夜歌狐疑的望着鬼财神,问道:“那,押后又怎么讲?” 鬼财神双手一拍,大声道:“这是欧阳师姐关心你啊,江湖多险恶,难免莫测事,押后,也是权宜之计啊。” 鬼财神望一眼夜歌,摇着头道:“不过……” “不过什么?”夜歌急忙问道。 鬼财神挤着眼笑道:“这押后最多只能押后三天,三天后,你用几次剑便受几次重压之苦。所以,个人奉劝你,少惹事为妙。” 夜歌愣了一会神,提剑看道:“我怎么觉得像是中了紧箍咒一样啊。哦,对了,这倒底是把什么剑?” 鬼财神耸耸肩,摇头叹道:“谁叫你不选那本秘籍,或许它不像这两柄剑一样变态……” “什么!这是一道选择题。你,你,”夜歌意识到自己上了大当,双剑一错,便要取那贱人狗命。 可阳光下,只见双剑熠熠生辉,流光异彩,任何一个怀有刀剑英雄梦的人都不忍心和它们失之交臂吧。或许,这个选择不是那么坏。 算了,夜歌叹口气,没好气的问道:“喂,这倒底是柄什么剑?” “能和属镂相生相克的剑,自然只有‘步光’之剑,江湖亦称越王勾践剑。” 原来如此! 阳光下,步光仍旧沉静如渊,静静的,完全看不出一丝杀气来。 真不愧是卧薪尝胆之剑。 夜歌双剑当的一声交击,转身欲行。 “喂,喂,你这样就要走啦。…”鬼财神却突然惊慌失措起来,急急的追了上来。 “怎么?”夜歌横剑斜睨,冷冷的道,“你要试试我双剑利否?” 啊?鬼财神一惊,急忙连连摆手道:“不,不,只是欧阳师姐的教待还没有完呢。” “什么教待?有屁快放!” “保护我啊。” “保护你?!”夜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鬼财神,这个当今两大高手联合都奈何不得的人物,竟然要求自己保护? —霎那间,夜歌很有上前一剑把他剁了的冲动。 鬼财神见夜歌神情不虞,贼眉鼠眼的四下瞅瞅,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门悄声解释道:“我的出入幽冥神功,白天无效。” “啊?真的?” “真的。”鬼财神夜逍遥苦涩却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当夜歌终于确定自己听来的惊天内幕是真的时,忍不住由衷的发出一阵狞笑。 “苍天待我何其厚!” 夜歌冷笑着一步步逼近鬼财神,双剑耀眼生寒,迫人骨髓:“鬼财神你记着,阴人者恒为人阴!哈哈……” “喂,喂,你 干什么?我好歹算是你的师兄啊。” “哈哈,防火防盜防师兄,杀你,也算是为天下的师弟们出口恶气。” 鬼财神一步步后退,摇着手,哀求道:“欧阳师姐吩咐……” “欧阳师姐嘱咐我不要随便出外面惹事,放心,我会做到的。” 当双剑交叉的投影整个的割裂开夜逍遥的面孔时,仿佛有闪电划过,他的脑壳忽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的大声说道:“我可是游戏维护者,留下我,好处大大的有啊。” 夜逍遥挤着眼晴,小手一扇一扇的说道:“—个月五百万,在我财神眼中,毛毛雨啦。” 夜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笑的像个得逞的奸商。 心里还有些许矜持,身子却已不由自主的凑到了鬼财神面前,询问起发财大计来。 鬼财神哉哉而坐,笑的得意却又令人生不出恼来:“这个容易,你且稍等。” 说着劈里啪啦的算盘又是一阵乱敲,只见光华连闪,灰蒙蒙的一片人影早将鬼财神围裹在内,蚊虫难入! 夜歌一声惊呼:“不好,上当!”双剑舒展,如鹏般飞退开来。 只见那片灰蒙蒙的人影中,为首四人各挽遮面巨盾;次后四人分举狼筅,根根狼牙如猬,锋寒四张;再后四人又挺丈八铁朔,冷森森的茅锋从大盾、狼筅中长长的伸了出来。 这阵式,在外面看着犹觉胆战心寒,更遑论以身相试了。 夜歌双剑提紧,掂量再四,终于决定还是知难而退。 正欲退时,阵中忽然传出一声嘻嘻笑声。笑声中,灰甲武士波分浪裂,从中大摇大摆走出—个衣着光鲜恶俗的土财主来。 夜歌看那土财主一身大红大绿,遍体描龙绘凤,俨然一个大礼包模样,不由愕然问道:“你是?” 那人洋洋得意的转个身,抖着袍角笑道:“我这财神名号如何?是否如假包换,哈哈。” 夜歌虽然惊赅,还是能听的出声音的,只是手指轻颤,却终究说不出话来。 这个笑容可掬、富态从容的胖子实在让人很难把他跟刚才鬼来似的那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夜逍遥?” “不是我又是那个。” “你,你,你怎么……” “哈哈,我身为游戏维护者,当然须得多几个身份来便宜行事。夜逍遥只管夜间,白天却是我来当令。” 夜歌点点头,又遽然问道:“那我叫你什么?总不成还唤你鬼财神吧。” 夜逍遥晃晃呆硕的脑袋,说道:“那是不成了,可名字换来换去也忒麻烦,不如就委屈兄弟一下,人多处唤我声师兄便成。” 夜歌点点头,道声也好。 鬼财神登时眉开眼笑,喜形于色,胖手拍着胖肚皮道:“这么着吧,我正要去这儿附近公干,兄弟若是得空,同愚师兄走一遭如何?” 夜歌也十分好奇这位师兄如何公干,只是心中惦记西门菊称帝的事,不由的踌躇起来。 鬼财神却是嘻嘻一笑,拍着肚皮道:“师弟尽管放心,西门菊称帝是在八月十五,到时候他便是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绝误不了师弟你半点事。” 夜歌好奇心起,不由追问道:“你找西门菊有什么事,也是公干?” 鬼财神咋巴一下嘴,道:“论理,这事不该告诉你。可哥哥怕你为难,说不得只好假公济私一回,你听好喽。” 夜歌心关其事,听得自然格外仔细,只听鬼财神夜逍遥慢慢说道—— “当今武林,这西门菊—身本领只在马上任平生之下,位列江湖英雄谱第二位,这也不消去说了。更利害的是,他天下盟中残钩、柳随风分列英雄谱第七、八位。” 鬼财神说着一顿,拿眼望向夜歌,笑道:“若是加上老兄你,江湖十大高手,天下盟独得其四,几霸江湖之半数,可谓一枝独秀也。” 夜歌瞪大了双眼,满面惊奇难解,印象中,西门菊、柳随风武功虽强,却也只强的有限,更何况,这是在游戏中,作不得数的。 夜逍遥像是知道夜歌心事似的,一阵冷笑,慢慢道:“你要知道,西门菊、柳随风和你夜歌实在是很相似。” “和我?” “不错,和你。他们同你一样,并未拜入各门各派。除了修习基本内功、身手外,他们的一点—滴都是靠真实实力打来的。” “真实实力!”夜歌心中轰然—声巨响。自己能够跻身英雄谱,多半靠的是风回九变,而风回九变却不过是一段程序罢了,作不得数的。 鬼财神拍了拍夜歌的肩膀,轻声道:“据我所知,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很多?”夜歌一转身,喃喃问道:“那,他们为何不去pk版,那里不是更真实吗?” “可这里却更有挑战!” “更有挑战?” “用自己的—拳一脚与那整个的虚幻世界争锋斗胜,不是也很有趣吗?” 的确,现实世界中哪有那么多的高手,哪有那么多奇诡莫测、肆无忌惮的挑战! 要有,那,只有这里。夜歌双脚所踏的地方,一想至此,一股火热之极的豪情从他腔子里油然而生。 夜歌双眼再不迷惘,自信满满的望向夜逍遥,道:“你要说的,便是这些?” 夜逍遥—双肥厚的双掌啪的一拍,叫声好,却摇着头道:“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既使是在江湖,你我也只是寻常人而已。” 夜歌重重的点下头,表示知道,右拳却紧紧握起道:“可我们却已掌握了不再寻常的锁钥。” 两师兄弟久久相视,忽的齐声大笑起来,情难自抑。 火热的希望在长空下陡然勃发,毫无畏惧,无论未来如何,认定的道路—定会走下去! (本章完)

第150章 道(2) 夜逍遥由手下npc士兵开道,一路行去。 路上,夜歌明白了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明白了游戏维护者的职责——枪打出头鸟。 当然,游戏方管这叫‘平衡’。 夜歌很想打听出夜逍遥维护平衡的具体手段来,但事实证明,夜逍遥是个有操守的维护者。 “自求多福吧,西门。” 一路上,十五个npc左右拥护,鬼财神、夜歌招摇过市,浩浩荡荡的走向小镇中央。 看着聚拢来的人越渐增多,夜歌不由问道:“师兄,你究竟去哪里公干?” 夜逍遥嘿嘿—笑,指指地下道:“便是此处了。” “这儿?” 只听一声令下,十五个npc已轰然止步,各挺巨盾、狼筅、长朔将二人围在核心。 一时间,小镇上贩卖的,赶路的,瞧热闹的,游手好闲的,纷纷聚拢过来,探头探脑的观看。只是夜歌、夜逍遥二人被围在当间,十五个npc又各个牛高马大,终于看不清二人的面目。 于是,众人更是好奇,议论纷纷的猜测:“这敢情又是要发布什么新任务了吧?”“不会,不会,我隐约看到中间两个人是玩家,有一个还颇是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要我说,准是哪个公子哥抖威风呢,大伙儿等着瞧稀奇吧。” 夜歌见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的热闹,也便压下好奇,抱着双剑立在一边,看夜逍遥如何应付。 那夜逍遥在人缝中四下瞧瞧,看人聚的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算盘劈里啪啦一阵乱敲。 夜歌知道这算盘不敲则已,一敲必有变化,只是不知道要当街生出一棵大树来,还是在人群中变出几个npc武士来。 果然,算盘敲了不多久,人群中颤巍巍的走出一个驼背白须的老人来。 夜歌正惊奇间,只听人群中己有人大声惊呼道:“这不是村口卖冰糖葫芦的老田吗?他怎么跑这儿啦?” 夜歌从人缝中细看时,只见这老头虽然生的慈眉善目,但一对眸子浊而无神,正是低阶npc无疑。 那老头呆呆的立在一个执盾武士身前,躬腰垂背似是俯首听令,手上一捆扎满鲜红冰糖葫芦的草把 子低垂在地,倒似提了一杆奇形怪枪一般。 能驱使npc!?这一幕,更引得众人议论纷起,众说纷纭。 夜歌却和人群一样,好奇之心倍增。一瞬不瞬的看向夜逍遥,要见他究竟如何公干? 夜逍遥凑到田老头跟前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那田老头唉唉的直点头。 未了,说声老朽晓得了,便转身分开人群大步往西去了。 西边却是一带矮山,苍苍莽莽笼罩于薄雾之间。 夜歌不知夜逍遥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只是呆呆望着西边群山出神。 人群中有人看出了蹊跷,消没声的望着田老头的背影蹑了去。但还是有不少人伸着脑袋留神望着这边。 夜逍遥嘱咐完了田老头,拍一下兀自发呆的夜歌肩头,哈哈一笑道:“走,咱们师兄弟且喝一杯,暂图一乐。” 说着十五个npc武士开道,夜逍遥携着夜歌浩浩荡荡的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中。 这家酒馆却是玩家开的,老板一见大卖买光顾,一连声的点头哈腰来招呼。 夜逍遥—副土财主架式十足,目不斜视,似应非应的一路哼哼嗯嗯的径上二楼。 挑捡的座位正是临窗面西,倚栏而望,山河葱茏尽收眼底。那十五个npc武士一字儿排开,如屏风一般尽将蜂拥而来的众人目光隔断。只依稀能听着夜歌二人饮酒谈笑声。竟是将众人视若无物—般。 酒桌上,几样小菜雅而别致,虽未动筷却已食指大动,那酒更是清新香洌,虽在壶中已不觉醺醺。 夜歌停杯投箸,只管拿眼看着夜逍遥。那夜逍遥却是看不见似的,大杯大筷,****只管吃个痛快,百忙中还哦哦的摧着夜歌快吃。 夜歌看看四周聚而不散的人,又看看对面那狼吞虎咽的人,不知怎的,双手一紧,两剑渐渐展了开来。 日正当午,华光映剑,只觉满室中都似月光窥照般凉森森的逼人体肤。 夜光目光正冷。 当!楼下忽的一声鸣锣脆响,紧接着一声出奇的惊叫:“嗨!县太爷出衙了。” 夜歌正惊奇间,只听一阵靴子急响和楼梯格登声,便涌上来一群皂帽红衣的衙役。 又听—声惊呼:“ 哎哟,下官迎驾来迟,大人恕罪、恕罪啊。”便见一个矮胖人物,与那电视上赃官败吏—模一样的,连走带跌的滚了上来。 夜逍遥只等那赃官再三行礼作揖后,鼻中才冷哼一声,慢慢的呷一口酒,道:“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赃官忙不迭的说道,—边从身边师爷模样的人手中接过一个红布遮盖的托盘,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送到夜逍遥面前来。 夜逍遥转身细细一看,红布虽未揭开,面上已带了喜色,点点头道:“你很好,放下罢。” 真是一言之褒,荣于兖冕,那赃官喜的无可不可,抓耳挠腮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夜逍遥摆摆手,道:“你且去罢,大人那里我自然会为你说的。” 那赃官听了更是喜出望外,却不敢违了夜逍遥的意思,诺诺连声的答应着,一直退到楼梯口又是—揖到地,这才退了下去。 夜歌见这鬼财神连npc都挥喝如仆役走卒,再耐不住好奇,不由低声问道:“你倒底闹什么玄虚?非要这样闷在葫芦中一团黑吗?” 夜逍遥哈哈一笑,拍着夜歌肩膀道:“咱哥俩锣鼓敲的响了,还怕没好戏上台吗。”说着用手指指红布遮盖的托盘,又是仰着脖子一阵阵哈哈大笑。 夜歌看那托盘时,只见红布微微鼓起却看不出个究竟来,有心要将红布—把掀开,来个—睹为快,却不知怎么的,见着周围一群蒙在鼓里摸不着头脑的人,却又不想动手了。 此时,原本冷清的小镇酒楼早己爆满,二楼挤不下,楼底下也要坐着侧耳倾听。众人偶尔相视一眼,尽是对这古怪的深思疑虑。 一时间,这不知名的小镇竟是满城若狂般。 夜歌见夜逍遥终不打破此盘中之谜,也便索性不去瞎猜,只管放开胸怀要酒夹莱。 —番痛饮,自入江湖竟从未如此闲逸过。 夜逍遥抹抹嘴道:“怎么样?咱们这就走。” “走。”夜歌扶案而起。 “劳驾,请兄弟为我护着这托盘。”夜逍遥说完,已当先走了。 夜歌一怔,随即端起托盘跟着,心里却想:“你这样撩拨我,不怕我索性豁出去一把抖开这薄薄红布,让大伙儿也瞧瞧你究竟弄什么鬼闹什么玄虚。” (本章完)

第151章 荆棘之外青山隐 十五名npc武士前后拥护,夜歌默不作声的跟在夜逍遥身后下了酒楼一路向西行去。 这次,几乎整个小镇所有的玩家都空群而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他们身后。 前面的风似乎—下子大了,几次都几乎要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夜歌已隐约看到里面的事物正闪闪发光,可终究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正当夜歌终于要忍不住一把扯开这碍眼的红布时,前面忽然一声招呼:“大人,老田头把你吩咐的事儿办妥啦。” 夜歌抬头看时,只见那花白胡须的老头,手中依旧倒执着满扎冰糖葫芦的草把子正立在山脚小路前。 只是此时田老头身边不远处,尚有八九个人探头探脑的观望,这些人自然是先前跟来的玩家。 夜逍遥见了田老头却并不招呼,只是袍袖一挥,急道:“还不头前带路。” 田老头弯腰唉的一声,转身便钻入了前面的矮树林中。 这矮树林盘枝曲干,生长极密,地下又遍生荆棘,本来没人想能进去。此时见田老头为首,夜逍遥次之,相继鱼贯而入,才想到这里竟也是一条路。 轮到夜歌进去时,他见夜逍遥矮着身子,手脚并用的跟着前面的人慢慢移进,身上鲜亮的袍子还不免扯作一条条的。自己端着托盘,岂不加倍艰难? 略一沉吟,夜歌把托盘交于左手,双剑并提,形若燕尾,轻喝一声,双剑挥处,原来密集如猬的所在已被步光、属镂合力开成一块白地。如此且走且舞,以****的利器开路,行走棘林之中,真如闲庭信步一般。 身后紧紧相随的众玩家大得其利,更是哄然一片喝采声。 鬼财神见有此便利,自然停了下来,反倒跟在了夜歌身后。只剩下一个田老头不改本色仍旧懵懵向前,身上嘶啦嘶啦声不绝,身上衣物被一条条撕开,渐渐渗出血来,那一捆冰糖葫芦更是狼籍污损,挎泥粘草,狼狈不堪言了。 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豁然开朗,重见天光。 此时却已走进了大山深处,周遭翠岩万仞,盎然如碧。山下—座茅屋小厅轩然而立,一股白浪奔腾宣泄直从小屋边飞下。 真是好—处清凉所在。 那田老头仍旧一步不停,直走到茅屋边才了住,高声呼道:“有缘人来会有缘事,知情人请开通 情口,江湖浩瀚事多异,今朝正应公子会。四位当家,老头子在这里请了。” 只听这几句歌非歌,诗非诗的句子在山谷中袅袅回荡,半天犹觉余音杳杳。 众人都知道蒙了一天的糊涂终于要揭盅了,无不既兴奋又好奇,纷纷伸长脖子四下探望,希望能第一个看破此间迷题。 夜歌也自心潮起伏,打眼四望,不经意间却见茅屋边的田老头又恢复了先前呆滞模样,愣愣的立着,身上的衣物也重复原样,连那掴冰糖葫芦也依样鲜红可爱勾人馋涎。 自入江湖以来,夜歌心在游戏,身子却于现实之中一直深深浅浅的按着欧阳师姐所授潜习内功。他这一门与众不同,别人练内功必须静心凝神,受不得半点搅扰,他这一门却为破妄而来,无乱不欢,夜歌心神自管在游戏中天南地北的恣意遨游,那内力运行却绝无半点关碍,倒好似专为游戏而创的内力一样。 夜歌方才打眼一看,恍惚中,只见田老头的身形只余下淡淡—道残影和无数翻滚的数据。可再凝神看时,还依旧是那花白胡子的老头。 正纳闷间,只听头顶霹雳般一声大吼,只震的双耳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也听不着了。 (本章完)

第152章 血杀不过闲弄气 夜歌猛然抬头时,却见一个银光闪闪的黑衣大汉,如飞雷天降一般,当头直向夜歌打下。 虽隔数尺,疾风刺面下双目已难睁开。 “来的好。”夜歌大喝一声,内息却为幻象一压猛然一滞,随即蓬勃伟力于现实内外齐头迸发,吐气扬声中,只听砰的一声,天上天下两个拳头已对轰于—。 空中一串夜枭般的笑声直划而去,黑衣人轻轻飘开,遥遥落于七八丈外。 夜歌全身—晃,胸口像压了千斤重物似的,闷的透不过气来,双腿发软,若不是双剑撑地,早坐倒在地了。 那人还待要笑,却噗的一声,嘴一张,呕出—大口鲜血来。便听那人呸的一声,抹抹嘴骂道“妈的,咳咳……阴沟里翻船今儿栽到了家,喂,你今儿还要不要开这个‘琳纭秘境’了?咳咳……” 夜歌自是全然不晓这大汉说些什么,—边的夜逍遥却已抢过了夜歌手中的托盘,恭恭敬敬的捧到大汉面前,笑道:“热乎乎的汤饼、牛肉正好下饭。” 那大汉按着胸脯又是连连几声咳嗽,才道:“牛肉倒是吃的,就怕汤里有毒,烂穿了肠。” 夜逍遥拇指—翘,赞道:“当家的好眼力,汤里正有烂心腐骨涸血散,您老上眼。”说着一把揭开了那了那托盘的红布盖。 这番鬼,云里雾里只捣了半天,这番终于要揭盅,数百人热切注视下,不由一齐啊的一声惊呼。 只是待众人看清楚后,却是一阵哄然大笑。 原来那托盘上放着的只是—个极粗陋的黑瓷大碗。看那污忒脏兮,缺楞少角的便像是乞丐手中借来的—般。 当时,众人一齐讶然惊呼,一齐哄笑,便是刻意排演的也绝没有这般齐整。 那大汉却郑重其事的把脏碗高高捧起,转身昂然而去。 夜歌犹自发呆,却被跑来的夜逍遥一扯,身不由己的跟在了大汉身后。 此时身后已无一人相随。 走到茅屋前,一转,才见山下有一石桌,石桌中央正有一洞,与那粗瓷大碗依稀相合。 夜歌心中一动,大汉已将脏碗小心翼翼的合了上去。只听呛啷一声轻响,似有机榫相扣,便听轧轧声不断,只觉立脚的地上微微震颤起来。 正惊疑间,只听头上簌簌声响,夜歌一抬头,只见泥砂石子如快马一般奔泄而下。忙将身边发呆的夜逍遥一拉,侧身躲在一边。却觉地上猛然一晃,轰隆轰隆巨响中,那山壁上飞流而下的白水竟自一分为二,当中现出—个黑黝黝的洞府来。 夜歌不及向内一望,一道通天彻地的金光猛然自内涌出,如一尾极大的金蛇般,直遏天云。只见金光万道,华彩闪烁,当中四个一人来大小的金字缓缓转动,写的正是‘琳纭秘境’,大字散出瑞彩千条,万道霞光。 这般接天动地的声势,方圆百里也怕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待夜歌发呆,夜逍遥早一把扯过他,钻入了金光之中。 不知何时,那黑衣大汉已堵在了洞口前。只是此番他手中却多了一柄黑沉沉的大刀,身边也多了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伙伴。 这大汉一个已与夜歌旗鼓相当,何况又添了十几个帮手,这些人只要有大汉一半功夫,夜歌便绝死无生。 可若不和这些人斗斗?嘿嘿,夜歌双剑仓啷声交击,跨步便要打。却不防身边夜逍遥猛的一拽,趔趄—下,已矮身从众大汉身边钻了进去,众大汉眼不斜,肩不移,刀头竟是动也没动一下。 夜歌既疑且惊,耐何身不由已的一跌,已是人在洞中。 放眼望时,只觉这洞极其广大,怕不能容数千人,只见洞顶幽幽透出些微光,一二里远近处薄雾青烟时卷时舒,如涛似浪,如梦似幻。 “这是……”夜歌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噤声!”夜逍遥食指竖在嘴边,一副惊恐的样子,扭头四下看看,见没动静, 这才压低嗓门凑到夜歌耳边说道:“此地已是我职权难到的所在,稍有大意,你我都要陷了进去。嗯,好罢,你有什么疑问便小声问吧。” 夜歌对夜逍遥这般战战兢兢的样子大不以为然,心道,游戏之中不过是被杀时痛那么一下子,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心中郁积的疑问实在太多,早已憋的心痒难搔,只好小声问道:“你倒底在玩哪门子花样?!”声音虽低,语气却急。 夜逍遥呵呵一笑,道:“不是一早就说了,我这是公干吗。”一打眼,见夜歌爆眉突目,情状已是大大不妙,忙赔笑道:“兄弟知道再来一瓶吧?” “再来一瓶?”夜歌愣了一愣,随即双目喷火,仓的一声双剑已向夜逍遥肩上的脑袋招呼去,眼看鬼财神一颗大好头颅便要步着伍子胥、文种后尘时,夜歌心中忽的一突,停剑喝道:“你是说……你是说,这是游戏公司对玩家的奖励!” 夜逍遥本已面色如土,听得这句话,无异于超劫脱生,霎时间容颜全霁,抚着心口长舒一口气连连道:“果然,果然不愧是夜歌……闻弦歌而知雅意,愚兄佩服、佩服。”他死里逃生,说话便不如刚才那样利落了。 夜歌放落双剑,虽然终于猜出夜逍遥捣什么鬼,却殊无喜色,瞪一眼夜逍遥,没好气的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跟着你这游戏维护者能发什么利市呢?哼,装神弄鬼!” 夜逍遥笑道:“跟着师兄我发利市呢,本来不是不行,可一旦泄露那么一点半点,你我都他妈的担待不起。可师姐的吩咐,咱又岂能当做耳旁风,你说是不是?” 夜歌听他话大有松动,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他笑嘻嘻的依旧全没些正经,不由怒道:“哼,不过是五百万,我夜歌豁出命去,不信赚不来,何必没的在这里受人戏弄!”说着,提剑便向外走去。 “喂。师弟……夜歌!”夜逍遥从后连忙拽住,一边从身后取出一张撒花描金纸帖来,递在夜歌面前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本章完)

第153章 雾海幽灯为谁明 夜歌本是一介小职员,虽然自入游戏以来迭遭奇遇,今非昔比,可当初脾性岂能一时尽改。 如今见夜逍遥拦住自己,把一个帖子把来自己看,虽然知道定然大有利市可发,可任性脾气也是同时发作,如今便是一座金山捧来面前,这股子拗劲也定然拉不回来,更何况只是一个帖子?当下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夜逍遥,拽步边走。 夜歌刚刚来到洞口,正要弯身钻出去时,便见洞外金光闪烁连连,呼啦一下子拥进七八个人来。当先一个大汉,紫衣白袍,尚未看清面目,一柄开山厚背刀已是当头向夜歌砍了下来。 这刀锋好不猛恶,夜歌不及直起身来,慌忙双剑向上一举一架,只听当啷一声大响,夜歌不由得向后退开一步,手臂一阵酸麻。 只听一声大喝:“好小子!”幽暗的大洞中,又是一件兵刃向夜歌招呼来。 夜歌知道这些人多半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该当是把自己当作了npc了。可此时他牛性发作,又是初得属镂、步光二剑,今日不拿你们这些人出气,有拿谁来开张?今日不祭剑饮血又寻何日?当下并不出声,见那人兵刃杀到,斜刺里微微一错,横腿扫去,刚猛绝伦。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一声痛嚎,已远远的摔了出去。 夜歌双剑并无什么招法,刷刷刷刷,双剑直上直下劈开,全然使的是千叠快掌的架势,这一快字诀使开,顷刻间已经劈出十六七剑之多。围上来的六个人片刻间都接了有两三剑,只觉周身剑影,寒风渗骨,无不大惊,纷纷跳了开来。 夜歌为人,一旦斗开,绝不管他强弱男女,必定倾力以赴,是以江湖中才有这‘狂侯’之称。看这些冲过来的人除了当先劈自己的人外,并无十分好手,更无忌惮。只见一式‘蛇行豹走’,倏曲倏直,骤快骤慢,只在人群中梭进梭出,变换万方,眨眼间,冲进来的人无不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众人眼见点子扎手,呼哨一声,转身想逃。 夜歌斗到酣畅处,哪里肯容,当的一声,双剑交击处,早猱身追上。他内力既厚,脚下便快,虽然后发,却是早一步占了洞口。众人见他杀神一 般堵住出口,威狠凛凛,人人不免心惊。 可众人都是一样心思,这洞中遇见的第一个npc便如此厉害,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更狠的,如今唯一活路,便是乘着npc没有大举来攻前冲出去,俗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住了这条命,以后自然会大邀伙伴再图报复! 当下众人各个相视一眼,点点头,忽的大吼一声,个举兵刃,齐齐砍出。 “来的好!”夜歌长啸一声,双剑不守反攻,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兜转合来,正是一招‘天翻地覆’。只听仓啷、仓啷一片脆响中,七八般兵刃同时断作两截,纷纷落了一地。众人手上光秃秃的只握着一截把手了。 夜歌哈哈一声长笑:“你们命不好,纳命来吧!”说话间足踢、剑舞,寒光纵横下,血肉横飞,哀嚎四起。在他利剑快招之下,竟是无一合之敌。 只见长剑再一挺,最后一个人便要呜呼哀哉了。那人一边退,一边挥手乱摇,叫道:“别,别,别杀我,我,我认识你,认识你啊!” 那人却不知道夜歌挥出的剑,向来是不收回的。 “你是夜……”随着一声惨叫,那人的声音嘎然而止。缓缓倒下,化作一团白光,随着众人而去。 夜歌笑吟吟的擦去剑上污血,道:“多谢诸位来替我试剑。” 一边的夜逍遥早已瞧得目瞪口呆,良久,终于慢慢的走了过来,慢慢的俯身拾起最后死去的那人留下的东西,低着头双手把玩摩挲着,却道:“难道非要杀他不可吗?他,他认识你啊。” 夜歌笑一笑,耸肩道:“滑稽,天下认识我的人何止百万,如果认识便留情,还混个屁。” 夜逍遥仍然不抬起头,道:“可,可是……” 夜歌不耐烦的摇手打断他,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只能练‘出入幽冥’这种只能逃跑不能杀人的功夫了。” 夜逍遥忽的抬起头,双目直望着夜歌怔怔无语,最后,终于长叹一声:“你们都是这样说。”说着却又笑了,伸手把捡来的战利品递给夜歌道:“喏,难怪他那么怕死。” “什么?”夜歌说着,伸手 接了过来。 夜逍遥却并不说。 夜歌也懒得再问,把那物件翻来覆去把弄一番,只见黑乎乎的毫不起眼,倒似一个田螺,只是周边隐隐有一层金光闪动,夜歌双指一敲,却又非金非玉,不由暗暗纳罕。 正在这当儿,忽听洞外人声嘈杂,刀兵相击甚烈,显又有大批人马来到。 夜逍遥一惊,忙道:“快,快随我来。” 夜歌刚刚打了一架,刚刚起兴,本想和这些人再痛痛快快的斗他妈一场。可一听洞外风声,不但人数众多,内中更有不少高手压阵,虽然隔着老远,浑厚的内力呐喊却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心下一阵犹豫,便不由得跟着夜逍遥去了。 夜逍遥对这里竟是格外的熟悉,只见他东一转,西一拐,绕过一堆堆石垒,便带着夜歌来到一处石屋前。 只见那石屋上一个小小洞口中隐隐透出橘黄光来,似乎正有人在里头。 此时雾气愈发的大了,时卷时散,如涛似浪,夜歌、夜逍遥身在其中,身前、身后竟看不到三步远外。此时,只有身前一团橘黄光色高高悬在眼前。静静的光华闪烁、孤孤的熠熠生辉。 似乎在这雾海中,有一只怪异的眼睛,悬挂在半空,静静的打量着他两个。 夜歌不由得心一紧,仓啷一声,双剑横交挡在胸前。 夜歌心中暗暗戒惧:那石屋中的敌手,定然是极厉害的,我夜歌定要全力以赴,万万不可有丝毫大意! 夜逍遥一脸慎重,退开来两步,这才从怀中掏出那奇妙的算盘来。算盘横在左臂,右手悬在算盘上正要拔时,却又提了起来。他这打算盘的本事向来利索,这遭却不敢轻易下手。似乎一旦出手,就再不能停下,又似乎一旦打开,就不能有半点错误。 夜歌在一边看看那灯光,又看看夜逍遥,肚子里虽然有一肚子话,却不敢说出声来。 夜逍遥又看一眼头顶上静静孤悬的灯光,长提一口气,右手终于挥了下去。 夜歌绷紧的弦子也似乎被猛然弹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啊哟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可是一道黄光,已从石屋中直射而出。 (本章完)

第154章 无量三秋出剑种 那黄光的目标正是夜歌。 那光来的好急,夜歌哪里来的及躲开,只是猛的沉气于足,将双腿胫骨钉在地上,大半个身子却向后平平一倒,一招‘铁板桥’功夫堪堪让开这飞雷疾电一般的黄光。 那黄光似乎是活的一般,呼哨一声,拽着长长的光尾又兜转了回来。夜歌听着身后风声大恶,气劲猛的一提,一招‘滚浪十八翻’,身子整个的横空滚了开去。夜歌这一横飞,身子已遥遥在七八丈外,谁知头只一抬,只见一道黄光已如附骨之蛆一般又电射而来。 夜歌不及多想,双剑十字一封一架,挡在了面前,只听嗵的一声大响,如擂金鼓。黄光与剑已经撞在了一起,夜歌**一声,身子竟然直直退后了三四步,硬生生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深痕。 那黄光也似乎撞的不轻,吱吱叫着,在空中胡乱的团团转着圈子,似乳燕,似雏鸟,声音倒颇不难听。 夜歌却暗暗吃惊,自己这两柄战国古剑何等宝铁,这黄光与之相撞,竟然声如擂鼓,倘若撞在了自己身上,又当如何?越想越是惊慌,不由凝神提防,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黄光在空中呜鸣梭绕,不敢有些微懈怠。 夜歌却不知夜逍遥此时却也和自己一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周遭种种竟是毫无半点知觉。只见他凝神唯一,双眼一霎不霎的望着算盘,右手纵横来去,挥洒拨打,噼里啪啦声中,乌黑的算珠上下左右不断跳动,忽分忽开,时聚时散,一只手更跳跃其间,已看不清形象,只见道道残影,犹如烟云流水一般将算珠拨合拨分。 那黄光呜咽盘旋,绕着夜歌滴溜溜打着转子,却不在袭击,似乎对夜歌也是深自忌惮。 不远处,却有六七十人摸着石壁缓缓寻来。这些人紧紧凑在一起,手举熊熊火把,人人刀剑横胸,显然也是步步提防。为首的一个人满脸焦急,双眼 似乎要喷**来,他眼看一处处山壁,一座座石垒,绕来绕去却不见半个人影,更是忧心如焚,不由大叫道:“夜歌,你给老子出来,作缩头乌龟就躲得开吗?**的要是带种就给老子滚出来。” 那人大声叫喊,却只闻四周山壁回音袅袅,却哪有半点人声,不由更是急怒攻心,左手青钢剑斜劈乱砍,只削的灰土纷纷,山石滚滚跌下。 这人身边一个年长的人忍不住拉拉他臂膀道:“老三,这夜歌真的在这里?” 被叫做老三的人闻声更气,猛然一回头,瞪着年长者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剑三秋是胡说八道的人吗?你剑无量要是害怕,趁早走了就是。哼。”转过头去犹自愤愤不已。剑无量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生气,朗声拱手道:“夜歌夜大侠,兄弟剑无量在江湖上久闻你的大名,今天我三弟能有幸和你讨教几招,实在是三生有幸。我三弟技不如人那也不用说了,只是他失落一件门中信物却无论如何得取回,若夜大侠赏脸,我剑种上下三千弟子无不永感大德。” 声音一句句皆以内力逼出,看上去轻描淡写,却字字如春雷一般远远传开来,声势颇是惊人。话音刚落,他身周众人便齐齐一阵喝彩。 这人却不知道夜歌早已把全副心神都投在了对面那团黄光之中,哪里能听到半听。 剑无量叫出声后,四周寂寂,仍是久久不闻回音,也不禁脸色微变,停了停,终于大声道:“夜歌夜大侠,恕我等冒犯了。”说着一声令下,带领众兄弟又四下寻去。 那黄光在夜歌头顶环绕呜鸣半晌,忽的一停,顿时间全身光满陡涨,一下子大了数倍,光满更如日头一样,放出万道金光。 夜歌见它一停,便知不妙,早已加以提防,却不料它金光陡盛,一个不小心,早把双眼刺的深痛。 夜歌双眼白茫茫一片,再看不到半点东西。可一惊之下,立时 稳住心神,将一双古剑在胸前舞的风雨不透。此时危机之中,劲力灌满,剑声赫赫大有雷霆之威。只听耳边叮叮当当之声不住响起,便如急雨一般,一瞬间早与那黄光对轰了有七八十记。 每下交击,夜歌臂膀都是猛的一震,身子跟着微微一晃,不想那小小黄光之力却正堪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夜歌自入江湖以来,当以这次快战最是棋逢对手、酣畅淋漓! 可夜歌现下目不见物,听风辨迹的本事又自知有限的紧,唯有将双剑团团舞起、风雨不漏这才能保得小命无虞。如他这般倾力施为,内力定然难以久长,黄光却能乘隙而入,这次怪战也是险到万分。 外面剑无量、剑三秋一干人等,在这深邃广大的雾海洞穴之中绕来绕去,正感头晕眼花不辨南北时,忽见西南角上金光大盛,照耀的远近数十丈一片金黄。 众人正自愕然间,剑三秋却是一声欢呼:“在那里了!小贼看你再能躲到哪里去。”说着早当先抢了出去。 剑无量连忙呼道:“三弟小心呐。”却哪里肯听,只好率众紧紧跟上。 此时虽有金光照耀,可洞穴中千回百转,歧路纵横,仍旧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磕磕碰碰的找到了夜歌所在之地。 那剑三秋一件夜歌受困,更觉是上天保佑让自己得回宝物,呼唤一声,手中青钢剑一舞,狠狠便向夜歌后心刺去。 这时,剑无量恰恰赶到,连忙呼道:“三弟,不可趁人之危!” 却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剑三秋如纸鸢一般被震了回来,正撞了剑无量一个满怀。 原来夜歌一双宝剑劲道灌满,团团护住全身,更哪有半点空隙。以黄光之迅捷超伦尚且不能破围而入,更遑论区区一手下败将耳。 剑三秋面皮涨的通红,狠狠甩开剑无量的双臂,咬牙切齿的以剑指着闭目苦战的夜歌道:“就是他,还不为我杀了这狗贼!” (本章完)

第155章 乱法降光敌偏助 “剑三秋!”忽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厉声喝道,“剑种三大会规是什么?你入剑种时又盟过什么誓!” 剑三秋一回头,却见一个容色清丽俊雅的女孩正怒目直视着自己,先是一怔,继而低着头嗫嚅道:“轻虹,轻虹,我……” “我问你的话为什么不答!”叫作轻虹的人向前一步,又是一声喝问。 剑三秋平时颇为蛮横,见了这年轻女人却使不大开,轻也不是,重也不是,尴尬之极的立在当间。 剑轻虹一声冷哼,斜睨着剑三秋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知道怎么坑蒙拐骗盗来这帮派信符,就以头号功臣自居,就不把我们兄妹放在眼里了,哼,哼,我轻虹在旁看着,瞧你什么时候谋朝篡位!” 女孩说话又清又脆,叽叽呱呱一顿抢白,只说的剑三秋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一下忍不住发作道:“胡说,我没有,没有。” 女孩小嘴一扁,还待要说,剑无量却连忙打断道:“好了,咱们自己兄弟掷什么气,也不怕在外人面前丢人。” 女孩下颌一扬,冷哼说道:“他都不怕丢丑,我还怕什么。”她虽然这么说,却终归声音低了下去,几近不闻。 剑三秋愣在当地,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剑无量轻轻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先回去。”剑三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吭声,扭头走了回去,离开剑轻虹远远开,隔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向轻虹那边看去。 剑无量眼看着夜歌闭目和那黄光斗得正急,当下并不说话,垂手看着他拼斗,渐渐却有了惊异之色,面色愈来愈凝重。 蓦然间,却忽听一声惊呼,满是掩不住的欢喜之色:“我他妈的终于算出来啦!” 众人一进来便被夜歌和黄光一场怪战所吸引,虽然见着夜逍遥在旁边全神贯注的敲打算盘也甚是奇怪,却也终于没有多加留意。此时忽然听他一声欢呼,才纷纷转头看去。 夜逍遥欢呼之声不到一半便生生止住,惊骇绝伦的瞪大眼睛瞧着这七八十个不速之客,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深入险地,被人围住。 “喂,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可是敲算盘算出了自己今天得挨多少刀不是?”剑轻虹说着咭咭的笑了起来。 夜逍遥见说话 的乃是一个明眸皓齿的俏姑娘,先是一呆,继而忙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我算出了怎么救我兄弟来了。” “救人还能算出来!”剑轻虹深有疑色。 夜逍遥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中的算盘,说道:“姑娘那你请看好了。”说着便要迈步过去。 “别动!”剑三秋终于忍耐不住,一下子跳了出来,喝道,“你小子给我乖乖着,妄动一下,我手中的剑却不认识你!” 夜逍遥不禁暗暗叫起苦来,刚才自己灵机一动,想顺势把夜歌救了出来,谁知道半路上却跳出来这么个程咬金来坏事。 不想剑轻虹却道:“有人不是口口声声要报仇夺宝吗?怎么,现在又转了注意,想要捡便宜啦。”她说这话时虽然向着别处,但人人都能听出来是在讥讽剑三秋。 剑三秋哪里受得住,三尺清锋一震,只抖得嗡嗡作响,对着夜逍遥怒喝道:“好,你去把他救出来,老子跟他单打独斗,哼,我绝不求旁人帮忙!” 剑轻虹冷哼一声,脖子扭在一边,不去理他。 如此峰回路转,真乃夜逍遥生平不胜之喜,忙不迭的赶到夜歌面前。 此时七八十人一百四十多双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瞧着夜逍遥,看他究竟如何从这黄光之中救出夜歌来。 那黄光一见有人来,登时嗡的一声高飞上扬,不住的在夜逍遥头顶盘旋,这黄光拽光摇曳如蛇似乎电,却没有眼鼻,此时人人却都想起‘虎视眈眈’这个词来。 夜逍遥不敢怠慢,手中算盘高高举着哗啦、哗啦的连摇几下,像是逗狮子的彩球,戏蛮牛的红布,那黄光登时被引了下来,围着算盘不住打转,继而只见黄光电闪,在那算珠中穿进穿出,盘来旋去,流连忘返似乎有无穷之乐。 众人不禁看得都呆了,各人脑袋中纵使盘算过千百个法子,却从来不曾想到如此轻而易举,犹如儿戏一般便将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黄光降了住。 夜逍遥一见得空,立即一拉夜歌,急呼道:“还不快走。” 此时的夜歌哪里听得出是夜逍遥的声音,察觉有外力袭来立即挥剑斩去。夜逍遥哎呦一声,饶是缩手飞快,一只右手已然鲜血淋漓,这游戏中的痛感虽然只有10%,夜逍遥却不自禁的甩手叫痛起来。 旁边的剑三秋冷笑一声道:“这小子和黄光斗的已 经神志昏乱、六亲不认啦,我现在就是杀了他别人也要说我不好汉,老子就好人做到底吧,喂,接着咯,这可是‘碧云轩’的十年老窖,便宜他了。” 说话间,他手一抬,抛出一个褐色革囊来,夜逍遥顺手接过,轻轻一摇,哗啦作响,里头装的原来是酒。 夜逍遥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一边连连道谢,一边拔开软塞,饱吸一口老酒。看准空子,噗的一声尽数向夜歌喷了去。夜歌双剑虽然绵密,到底未臻炉火纯青之境,虽然挡住不少,却有更多浇在了头颈上。 夜歌当次恶斗之际,猛然经水一激,不觉懵然一震霎时惊醒,抬眼望时,却更觉惊骇,不知身边何以竟然多了这许多人,正寻思间,又是一口热酒喷到,不觉叫道:“干什么,夜逍遥。” 却听夜逍遥喜道:“好了,好了,多谢这位大爷拔刀相助、仗义出手啊。”他这话,后半段却是对着剑三秋说的。 剑三秋听了甚是得意,不由得打眼向剑轻虹望去。 “怎么回事儿?夜……师兄。”夜歌此时已经看到那黄光竟然被夜逍遥高高举起的算盘所吸引,不由大奇。 夜逍遥一边高高举着算盘小心翼翼的引逗着黄光,一边凑到夜歌跟前小声的把事情说了。 夜歌抬眼细细一看,果然见那剑三秋依稀相识,便取出怀中那田螺般的事物,双手托着送到剑三秋面前来,说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不怪。” 剑三秋一见那田螺,立时大喜若狂,一把夺在手中反复摩挲细看,却没有听清夜歌说什么,只是笑嘻嘻的点着头道:“好,好,好。” 剑无量见了,走上前来似乎有话要说,却被夜逍遥一把拉过夜歌道:“你快来,我看你身上余毒未清,须得及早清理才成。” 夜歌一番剧斗,本来就气息紊乱全身酸软,见夜逍遥说的真切不由得信了,向剑无量微笑拱拱手,便随着夜逍遥走到了一边。 那夜逍遥甫一走到石屋前,立即飞快的将算盘向上一按,同时大喝道:“进宝生财,大吉大利,天门开啊!” 话音落处,隆隆声响中,那石屋上竟然裂开一道洞隙来,夜歌只一呆,便被夜逍遥强拉着扯进了洞中。 “啊!,不好,这小子藏奸耍滑,大伙儿跟紧他啊。”呼声中,剑种弟子早奔出来三四十名,齐要抢着钻入洞中。 (本章完)

第156章 空掷千万气干云 这些人刚刚抢到洞口,便听里面呼啦一声,涌出一团黄光来,不是一个,而是星星点点不计其数,刚才围困夜歌黄光之狠快凶戾人人亲见,眼看着黄光竟然朝着自己扑来,无不吓的魂飞魄散、手足无措。 那黄光与夜歌相斗时总算是有惊无险,此番一窝蜂飞入人群中,顿时是大险而特险,只闻哀号震天,血色横空,众人竟然无一个是那黄光一合之敌。 眼见黄光纵横飞腾,呼啸来去,要挡时,早透胸而入穿背而出,众人空有百十双眼睛,百十柄利剑,竟是毫无用处,眼睁睁的看着黄光神出鬼没肆虐屠戮,一下下把同伴和自己打的千疮百孔。 石屋中,夜歌俯身望着一口水井,外面的惨况看得清清楚楚。 “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 夜逍遥嘻嘻一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数,总要放出一两个的。”此时他片刻不离身的算盘正端端正正的镶嵌在前面一处石壁上。 “师兄。” “好好好,你要还人情,却来难为我,”夜逍遥笑着:“索性再送他们些好处,也叫旁人知道我这‘琳纭秘境’是何所在。”夜逍遥说着,在墙壁上一阵掀按,只见一声银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先是一个,继而两个、三个,俄而竟似千百个银铃一起交鸣。霎时间乐声大作,如凤鸣风动,如天籁涛流。 一声铃起时,石屋外的黄光已不在伤人,纷纷飞起停在空中。数百黄光聚集,雾海之中朦胧隐现犹如繁星点点,窥雾照人,其景大得天然之妙,只是此时无人有心观赏罢了。待得铃声大响时,那黄光随风起伏,飘摇鼓舞,如痴如醉。渐渐如流风回雪、群萤曼舞,飘飘摇摇回进石屋去了。 黄光自出到没,不过是片刻间的事,可原来进到洞中的七八十人现在已经不到半数,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黄光在空中恣行漫舞,却绝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直到黄光终于隐没不见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众人心中只觉一块大石搬去,叫声侥幸,得出升天矣。只听当啷、噗通声不绝,颇有几个早已精疲力竭的,一口气撑不住,一跤跌倒的。 剑无量知道身在险地,马虎不得,忙唤起众人,先走出这怪洞再说。 夜歌在石井中看的分明,却见剑无量只有肩头、左边上微有血渍,全身上下竟是没半点损伤,不由暗赞一声:“好身手。” 眼见群人便要出去,却不知道夜逍 遥在那里一扳,只听扎扎响动中,山石壁垒中闪出十几名大汉来,各个劲装结束,顶盔贯甲,一字儿排开来将剑无量等去路堵住。 为首的一名汉子,内裹锁子甲外罩褚红袍,披散着头发威风凛凛一声大喝:“擅入宝洞者死,爷爷心善,你们自刎图个痛快吧。” 眼见这人身高丈二,虎威赫然,手中一杆大刀精光如雪端非凡物,剑种众人不由怔了住,作声不得,那剑三秋声音发颤,扯出剑无量的袍袖道:“大哥,怎么办,怎么办?” 剑无量手中青锋一震,低喝道:“我去冲开一条道路,你们乘隙快走,千万不可回头。” 剑三秋喉头滚了滚,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这怎么行!”剑轻虹一下从后面冲了过来,急道,“大家伙儿大不了死一块儿,难道游戏中也还怕死吗?”身周众人一听,顿时轰然应和。 “莫淘气。”剑无量轻轻一推剑轻虹,大喝一声早冲了出去。 这人武功也当真了得,只见他一剑去势犹如飞虹,大非凡俗。那挡路的大汉猝不及防之下,猛的向地下一滚,狼狈不堪的险险避开,刚刚一抬头,却不料剑无量剑法当真如无量一般,剑锋兜转,早化作一团寒影当头罩下。 挡路的大汉一声大喊,拼着命将手中大刀猛力一格,妄想逃过一劫,却只觉腕上、臂上同时一下剧痛,继而一声惨叫,一颗糊涂脑袋顿时飞了上天去。 石屋中,夜歌拍案大喝一声:“好剑法!” 石屋外,剑无量却怔住了,他料来今番深入险地,迭逢奇险,这挡路的大汉定然也非同小可,因此一出手,便用上了本门三大绝招之一‘飞龙堕地’。哪料绝招还只使出半式,视之为大敌的对手已然授首。不由得惊异难当,一时说不出话来。 却忽听旁边一声惊喜之极的欢呼:“哇,是金票啊!”一怔之下,一道人影已经飞快的抢了出去。 剑三秋刚刚抓住掉落的金票,便听头上当得一声脆响,不由得神魂震荡吓了一跳,却听剑无量在后边呼道:“还不快回来。”只见头顶剑光一闪,仓啷啷一下反撩已近拨开了头上本是砍向自己的大刀。 剑三秋退开后才看得明白,方才自己只顾抢那金票,不防挡路大汉的手下乘着下手,三柄大刀直向自己头顶削落,若不是剑无量相救,哪里还有命在,心中想着,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又是后怕。 夜逍遥这次派出的几个大汉威风、派头倒是十 足,哪知动起手来全不是那回事儿,剑无量一口剑已是逼得他们手忙脚乱,待剑种子弟一起涌上时,不到片刻功夫已然杀的一干二净。只见阵阵白光中,又是几张金光闪闪的纸券飘落下来,剑种子弟有捡到的,无不欢呼跳跃,欣喜莫名。 夜歌心中好奇不由问道:“他们捡到的是什么,怎么好像中了头彩似的。”夜逍遥兀自在一边东按一下西掀一下,头也不抬的说道:“师弟料事如神,那还有错的,那些金券有三千的、八千的、一万的,真金白银,都可在外面兑换,就不知道他们谁运气好些。” 夜歌听了,既觉羡慕又暗暗惊异这游戏的出手豪阔,看那跳的最高,叫的最欢的一个,想必是得了一万的那张了。在看那剑三秋脸上若得若失的样子,想必彩头不是最好的。心中寻思着,便脱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开瓶有奖’?师兄的公干难道就是作着散财童子嘛?” 夜逍遥笑一笑,道:“这次师弟却只猜中了一半,那些金票不过是开胃酒而已,正餐岂能如此寒碜,没的叫人家笑我们当家的只知道搂钱不知分润。” 正在此时,又听外边一阵隆隆响动,雾气中马嘶人喊,一彪人马斜刺里撞了出来。 夜歌既然知道夜逍遥的原意,也不再为他们担忧,只是问道:“开胃酒尚且如此,正餐不上百万恐怕非我辈气派吧。” 夜逍遥忽的抬起头来,看一眼夜歌,朝着他把大拇指一翘,赞道:“我说师弟料事如神,果然百发百中,愚兄实在佩服、佩服。” 不想夜歌这一句却是信口胡言,开玩笑的成分更多,听了夜逍遥一赞后不由得大是惊骇。愣了半晌,才道:“想这种正餐,咱们黄龙老师多久上一道。”在他想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定然凤毛麟角、微乎其微。 夜逍遥这次却不答,歪头想了想,又屈指一算,才道:“多少我也说不大清楚,一天总得十几道吧。” “十几道!”夜歌几乎要要跳了起来,这一道百万,十几道下来,岂非一日间便要白花花的向外空撒千万巨款?这还不算那些什么开胃酒,细细盘算之下,不由得可惊可怖。 夜歌却不知道这游戏几乎囊括天下数十亿青年,每日上线者以亿计,衣食住行、兵器武功等等收益几可与国相抗。又岂在乎区区千万之数。 夜歌愣了半晌,此中厉害实非他这种草根能所想象,不由得摇摇头不再理会,继续趴在井口边看剑无量如何应付来敌。 (本章完)

第157章 生死几转岂注定 却见新冲出来的这队人马和先前的有自不同,为首者高据健马身着紫色团花武官服色,头上金盔罩顶,一条铜钮玉带横腰,系一柄明晃晃的钢刀。这武官一抚胸前浓髯,双目一瞪,鞭稍指处,手下三百余名军健立刻将剑种弟子团团围住,刀剑寒光,弓矢劲弩一起对准核心的三十多名剑种子弟。 军官黄胡须一翘,嗔目喝道:“识相的,快把金票还来,大老爷饶你们一命。” 此时强弱分明,敌我相差悬殊,颇有几个剑种子弟伸手把金票掏了出来,剑三秋脸色变幻,手伸在怀中却不急取出,一双眼珠滴溜溜的看着四下。 却见剑轻虹忽然出声喝道:“大家伙死了金票未必就一定掉落,咱们把金票交了出去官兵也未必就放咱们,不如拼了吧。” “对,拼了!拼了!”拿到金票的大多如此,没有拿到的却默不作声,拿眼看着剑无量。 “大哥,你说怎么样?”剑轻虹急着问道。 “我,这……”剑无量武功不俗,却殊无决断,眼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见有人决意要拼,有人却心存侥幸,不由得大是为难。 好在那武官耐心奇缺,脸突然一横,叫声:“杀!”时,已为剑无量解了围。 只听嗤、嗤声响,利弩纵横下,剑种子弟立时有七八人血溅当场,混乱中,众人一片呐喊,一起向前冲去,剑无量更是一马当先,一口利剑真如飞雷疾坠般当者披靡。剑无量几剑杀死身前的兵卒,直向大胡子军官杀去。 呼呼数剑,如风似电,谁知这大胡子身手却也颇为了得,横劈侧剁,尽能挡得住。剑无量眼见身边弟兄拖一刻少一个,心中急切下一声大吼,剑锋一荡兜个圈子直向那军官头上罩去,正是刚才绝招‘飞龙堕地’的下半招。 那军官眼见这招猛恶,忙打起精神,全力格去。谁知这‘飞龙堕地’却可虚可实,用之以实固然雷霆万钧,用之以虚却更神妙莫测。军官眼见面前一团银光骤然一敛,消失无踪,正惊愕间,胯下坐骑一声悲鸣,已是轰然倒下。 军官眼见不妙,急忙踊身一跃,要避开健马下压之势,哪只身在半空,只听背后寒风凛凛剑声大作。这一下,只吓得军官魂飞天外,匆忙中使各千斤坠功夫,半空中直落了下来,谁知身子刚一转,脖子上忽觉一凉,一口利剑已经搭了上去。 “快叫你的手下住手……都抛下兵刃。”剑无量顿了顿又加上了后半句话。 那军官强作势头的怒道:“你们这群反贼,都不想活了,胆敢劫夺皇帝陛下的宝库吗?你们便是活着出去了,天下百万军官也绝饶不了你们。” “哼,”剑轻虹忽然转身笑道,“我们活不活不用你 管,看今遭能不能饶得了你。”说着挥手一剑劈去,吃的一声,那军官身上紫袍应声而裂,一道红痕从颈自腹,直直蜒了下去,被黑黝黝的皮肤一衬,甚是鲜明。 这一剑由重返轻,倏忽而变,吓敌却不伤敌,手腕、力道都妙的紧。剑种子弟虽然人人带伤,也不由得喝了声采。剑无量点头微笑道:“小妹,你这一剑算是出师了。”言下甚是欣慰喜悦。 夜歌看着也暗暗点头,却又不由得代他们担忧起来,问道:“师兄,不知道你这些npc军官怕不怕死,受不受威胁啊?” 夜逍遥此时已停下了手,笑嘻嘻的在夜歌旁边探头观看,见夜歌有问,笑道:“他们怕不怕死,受不受威胁,却要看师弟疼不疼人了?” “我?” “正是师弟,”夜逍遥笑道,“如果师弟心疼那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师兄我自然让这军官脓包一回。” 夜歌点头笑道:“我说这些npc智商忒也太高,原来不过是傀儡罢了,师兄要引更多的人来,舍得让这些人灰心吗?” 夜逍遥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径直走了开。只听又是一阵机括响。 外面那大胡子军官忽然头一偏,双肩一耸,吃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枚钢镖来,直向剑无量射去。此时二人的极近,钢镖势头又极猛,夜歌不由一声惊呼:“不好!” 噗的一声,剑无量只来得及身子微侧,钢镖已戳入他胸前,直没及柄,顿时血染红了一大片,只余下一缕红缨兀自在外边轻轻飘荡。 “大哥!”剑轻虹口中急呼,手中利剑却狠命向大胡子砍去,好在大胡子暗箭伤人后早已全神戒备,猛的一低头,剑锋刺啦一声擦着头盔而过,再一剑,大胡子却没有先前好运,自颊至额被血淋淋的划了一道,血流如泊,样子颇为可怖。 剑轻虹待要举剑再劈,那大胡子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大叫道:“在下投降,大侠饶命饶命啊。”剑轻虹哪里肯听,擎剑又要劈下,眼看大胡子便要身首异处,谁知一个人影一晃,当得一声把剑架住了。剑轻虹定睛一看,更是怒发如狂,挥剑乱劈乱砍骂道:“剑三秋!我杀了你这贪生怕死的叛徒。” 此时剑轻虹气急攻心神智已乱,劈出的剑虽然凌厉狠辣,虎虎生风,却毫无章法,被剑三秋轻轻易易的一一接下。剑三秋一边招架,一边喝叫其余弟子将大胡子拿住,一边不住口的解释道:“小妹,这个大胡子不能杀,咱们出去全仗着他啊,出去之后,还怕没机会报仇。” 剑轻虹狠劈十几剑,气力一弱,便也听进了剑三秋的话,只是心中一口气不得下咽,仍旧虎着脸一剑一剑的劈下。 “小妹!”剑无量忽的身形一晃,已挡 在了剑轻虹面前,道:“不,不要胡闹,大家伙儿听三秋的。”他受伤之下,声音微弱,话刚说完,便是一晃,险险就要跌倒。“大哥。”剑轻虹一声惊呼,忙抢了过去将他扶住。 剑三秋缓了一口气,抹抹头上汗水,冲着剑轻虹一笑。剑轻虹却哼的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剑三秋微微叹口气,持剑架在大胡子军官脖颈上,冷喝道:“你投降,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说着将利刃在他脖子上一磨,已渗出血来。 大胡子利刃加身,哪敢说半个假字,忙不迭的说道:“小人真降,小人真降,真降……” “那你还不快叫你的手下让开了。” “是,是,是,”大胡子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挥手叱叫众手下退开。 剑三秋当先开路,带着仅余的十余名兄弟匆匆向外赶去,唯恐慢了一步,这他妈的npc突然变卦,自己便得死的惨无再惨。 夜歌顺手扯过一把石凳来,跌坐其上,抬眼笑望着夜逍遥。 夜逍遥哈哈一笑,拍拍夜歌肩膀道:“你放心,待会儿我把这五百万的金票送给一个既无势力背景、功夫又差的人,再教你出其不意的冲出去,保管你手到擒来、志在必得!” 夜歌点头笑笑,仍旧拿眼看着夜逍遥。 夜逍遥又强笑几声,终于越笑越低笑不出声来了,只好小声说道:“师弟,不是师哥我不帮忙,把金票给你已经是有违系统规定了,若果再帮你,轻而易举的就这么大发财,你老弟自己也会觉着不痛快啊。” 见夜歌仍旧不说话,夜逍遥只好大皱眉头的说道:“得到金票之后,三个时辰内不能下机,还会被系统大神随时通报藏身之地,这是铁规矩,我也很难帮你啊。” 夜歌望着夜逍遥,慢慢说道:“请问,在这样的铁规矩之下,有几人能够最终保有金票不失,倘若有三成机会,夜歌绝不敢再麻烦师哥。” 三成机会已是甚少,夜逍遥却搔了搔头,笑的甚是尴尬,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夜歌不由霍的一下了起来,一下扑倒夜逍遥,叉着他脖子怒道:“人家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堂堂游戏维护者,赫赫黄龙老师的弟子就是这样成全自己的师弟的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现在杀了你,捣乱你这什么秘境,说不定反而能乘机发笔大财呢。” 夜逍遥面孔登时被扼的通红,又觉夜歌真若如此行事发笔横财倒也不难,此事颇堪忧虑,忙手忙脚乱的叫道:“师弟我,我……开玩笑呢,其实我早预备好了,你……你先放开,我跟你说。” 夜歌双手稍稍一松,把耳朵凑到夜逍遥嘴边,听了如此这般一番言语,顿时间眉开眼笑,连夸他好兄弟够义气。 (本章完)

第158章 战云起处尽为利 夜逍遥长呼一口气,坐了起来,双手抚着脖子咳咳直喘,叫道:“你刚刚入门便要欺师灭祖,戕害同门吗?”夜歌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嬉笑道:“谁叫你这师兄为长不尊,说话总是不尽不实,只顾自己取乐。” 两师兄弟正说话间,忽听外边喧声大起,脚步杂沓中,好似有大批人马涌来。 夜逍遥一蹦而起,喜道:“生意上门了。”几步抢到石壁前,用手一掀,只听隆隆声响中,石壁上翻下一个石板来,上边杈杈丫丫尽是五颜六色的杆棒,石板末端又有一孔,十几条绳索从中穿出,垂了下来,也是颜色各异。 夜歌看得正稀奇,忽听外边轰隆一声巨响,如打雷一般,忙抢到井边去瞧。 秘境之外众人眼看剑种子弟,喜气洋洋取了金票出来,无不大大眼红,又听剑三秋等人说:“这里是什么皇宫宝库,里头金票大大的有,护卫的官兵又各大大的脓包,正是老天赐下发财的机会。”那洞外通天彻地的光柱更是大大的招牌,三言两语说的群雄无不人人振奋,各个踊跃,争先恐后的随着剑三秋又冲了进去。 剑无量有伤不能再战,由剑轻虹陪着一步步往回走,忽然人影一晃,一个人追了上来,正是刚刚第一个冲进去的剑三秋。 剑轻虹见他去而又返,脸上一阵喜色,随即冷冷道:“怎么,剑大侠不去发财了吗?”剑三秋对她笑笑,并不说话,从怀中掏出金票和那田螺状的东西都一起交在剑无量手中,道:“大哥先替我看着,小弟发了财回来一定请你们吃饭。”说着早一溜烟的又跑了回去。 “喂!”剑轻虹料不到他说走就走,出声喊时,人却已经钻进了洞中,心中不由一阵气恼,狠狠跺了跺脚,骂道,“有本事一辈子发你的财去,再别回来。” 众人在剑种子弟带领下,熟门熟路一路向石屋攻来。夜歌眼看人越来越近,夜逍遥还只管敲敲打打的弄他那些绳子、杆棒,不是拽一下,便是扳一下。不由喊道:“喂,他们足有七八百人。” 夜逍遥也不转身,只是高声答应一句,双手握着,猛的把一个朱红色杆棒用力向上一推,又将一条黑色绳索一拉,叫道:“成啦。”只听外边格格声大作,犹如千百个钟表一起放在耳边一样。 夜歌正惊疑间,只见外边尘灰大作,隆隆声响中一彪人马早从雾海中冲杀了出来。夜歌心下登时一松,待那 军官赶到时,却又不由一怔,叫道:“怎么还是他?”登时又大为紧张起来,原来这个军官正是刚才被剑种子弟擒住的大胡子军官。 这军官脸上已不见半点伤痕,身着崭新官服耀武扬威的手擎大刀,喝道:“大胆反贼,我乃守备使甄应熊,还不快快跪下投降。” 那剑种子弟见了这守备老爷无不大喜,犹如遇到老朋友似地,各个欢喜无限,齐声大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脓包,大家伙只要擒住了他,其他虾兵蟹将就任由咱们宰割啦。”说话间,已有两个大胆的,径直向着手下败将冲去,要立个头功,好在人前大大的夸耀一回。 那守备一见“反贼”攻来,立时钢刀一挥,大喝道:“杀!” “哈!”只听千百军卒齐声大喝,声威震下,一下子把群雄的声音压的一丝也无。“射!”又是一声大喝,二百余黑甲军卒排作两行,齐齐上前一步,但见弓弦如裂帛,刷的一声,失发如飞蝗。 冲上前来的和在前头的百十名群雄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全被钉死在了地上,一阵冷寂中,又是百十道白光冲天而起。只照耀的这原本幽暗的洞穴一下子雪亮,这般森然杀伐的阵仗只唬的群雄人人倒吸一口气,愣了一愣,发声喊,都纷纷作鸟兽散四下逃命。 夜歌摇头叹道:“乌合之众在这堂堂之师面前,确实只有被屠戮的份儿啊。” 好在这洞穴之中千屈百折,石垒如林,群雄大有掩身之处,一时间倒也没有全逃干净。隔了片晌,有个人忽然发声叫道:“他们有弓箭,弟兄们谁有暗青子啊,也招呼他娘的。”这人虽然隐身暗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一语点醒众人,大伙儿纷纷掏出自己拿手的暗器,远远向官军射去。 这暗器一发,呼呼、赫赫、呜呜声不绝于耳,有的凄厉有的猛烈,有的如电射有的却如飞花一般盘旋而进,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虽然声势不及官军射箭的整齐划一、动人心魄,但精彩纷呈、变化万千却又远远胜过。 军官离开群豪颇也不近,漫天暗器能射到的不及三成,能射到而又能射中的更是百中无一,至于射中而又能射死的怕是千中无一,可饶是这样,纷纷白光之中竟然也有金票飞扬。一时间,群豪阵中双目通红的有,大吞馋涎的有,跃跃欲试的有,可始终没有一个人真的跳了出来。 这一射,群豪都是一般心思:这些军官真是富得流油,随便杀一个都是有料的。 夜歌抬头向夜逍遥一笑,道:“师哥忙了半天,原来是为此啊。” 夜逍遥故意抹一把头上本来没有的汗,长吁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啊,这个活儿谁愿意干谁快干,恋栈的是他姥姥。” 夜歌笑一笑不去理他,继续低头看这些群豪如何动作。 却见又是一个声音叫道:“大伙儿要发财就不能贪,赶紧叫自己认识的人来,咱们人多过他们,还怕冲不过去,到时候,嘿嘿……”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道:“这位兄弟说的对,npc还怕杀光?杀了这群肯定还有。”说话间,便有数只洁白如雪的鸽子扑棱棱的振翅飞了起来。 稍停一停,幽邃**中遍起白鸽无数,穿云破雾,纷纷南飞,这般情景倒也颇为可赏。 那军官见了,忿忿的低骂一句,喝令道:“第一队戒备,第二队给我把这群鸽子都射下来,它们相助反贼,也是死罪。” 军卒喝声遵命,纷纷羽箭便如雨喷出。只是箭矢虽利,但非人人都有穿杨技,百十箭矢之中,能射下飞鸽的百中七八而已。倒是不少羽箭落下来时正好射中了暗藏的群豪,只听声声哎呦、啊呀的咒骂中,群豪躲得更向后了。 夜歌见了这情景,不由皱眉说道:“这样僵着,几时才有结果。” 夜逍遥却哈哈笑道:“兄弟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有钱赚的事效率还能不快,片刻间你就得嫌来的人太多了。”说话间,他手上不停,连扯两下黄色的绳子,又将一个蓝色的杆棒拉了下来。 这一次,却无声息。夜歌正纳闷间,数道黑影突然一晃,从官军阵中冲了出来。夜歌见那些人一身漆黑中却又有银光闪烁,正是在洞外见到的那些人的打扮。 只听为首一个黑衣大汉喝道:“御前珍宝司内侍卫驾到!”这人说御前时,只见白光闪处,几点血泊飞溅,便有白光冲天而起,待说到驾到之后,已经数十声惨叫络绎响起。夜歌虽然与之相隔甚远,但瞬息间骤闻数十哀声,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胆动。 此时八百余玩家分布散落于洞穴各角,幽沉沉看不清人影,只隐约听闻兵刃交击促如雷雨,叮当数响之后便是一声惨叫,这惨叫如瘟疫一般在洞穴中此起彼落,忽东忽西,飘忽脆响。 夜歌用极目力,也只能隐约看到五六道黑影在洞穴中倏隐倏没,电转风动。所到处无不一片飞血伴白光并起,端的可惊可怖。 (本章完)

第159章 群豪兴冲冲而来,先遇弓箭狙杀,后又被这高手冲入阵中肆意截杀,心惊胆战时时为死亡威胁下哪里还想什么发大财,心中一怯,便悄悄的向外边溜了出去。 眼见八百多豪侠被弓箭逼住,被高手一个个猎杀,片刻就是全盘崩溃的局面。忽听东南角上一个大汉霍的跳了出来,大叫道:“他奶奶的,不要尽捡软的来欺负,有本事的冲老子来啊。”夜歌见那人身高八尺,握一杆乌沉沉的大铁戟立当地,威风凛凛真是大丈夫八面威风。却不知道武艺又如何? 这人话音刚落,西边一个大汉哈哈一笑也跳了出来,道:“上官典,你他娘的充好汉,老子也不比你差。”这个人黑漆漆一张脸膛,虬髯四张,双目如电,双手各持一柄大板斧,好似张飞再世,李逵复活一般。 这人说罢,西北角上又是一个人大笑起,道:“夏侯夔,你这黑子可识得我吗?”众人看时,只见这人国字脸,剑眉虎须仪表堂堂,手提一口泼风大环刀端然而立。 “左丘白,你也来了。”夏侯夔、上官典同时叫道。说着三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三个人本来相识,只是人多不得相遇,此时被境况所逼,反而得见。 “留得命在,厮见不迟!”只见五道黑影分作五方同时向三人杀到。 “想不到一时之间竟有这许多英雄!”夜歌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井沿。 叮——,三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上官典执戟、左丘白舞刀各与一黑衣汉子斗开,虽不占上风倒也颇能抵的住,只有夏侯夔乱劈双斧力战三名大汉,瞬息间便已连连遇险,命在俄顷。 八百余群豪总算有人看出关窍,呼喝一声,竟有十余人同时赴援夏侯夔。夏侯夔顿时精神百倍,一招千山横断,双斧上下,霍霍残影尽都劈向对面的一个大汉,那大汉眼见形势猛恶不敢力敌,就地一滚远远避开。 夏侯夔一声长笑,双斧一展,一式大鹏展翅已是脱出重围,他人在半空,身子轻轻一转,又是一招回风斧挡开了追袭之敌,大叫道:“兄弟谢过诸位援手,我这边有两个兄弟相帮便足矣,大家伙儿还是快去帮那两个家伙吧。” 眼见情势逆变 ,群豪中眼力好的都看出了便宜,纷纷大叫着围攻而上。那个剑三秋正是其中之一。 那五名黑衣大汉虽然武艺精强,到底双拳难敌四手,片刻之间均已带伤。外面的军官甄应熊有急有气,有心要叫弓箭手相助,可是此时已然成混战之势,射“群贼”定然不免误射内侍卫。 甄应熊极气之间,忽然灵机一动,大叫道:“给老子射别的地方,只要没有打斗的地方都他娘的给我射,快射。” 军卒哪敢怠慢纷纷挽箭抛射,一时间箭落如雨,遍洒洞穴各处。真是无处不险,唯有和内侍卫相斗处反而无事。这一下更是赶着群雄纷纷向那五名内侍卫出涌去。 片刻间这五名内侍卫身前身后均是敌人,腾挪尚且不能更何况伤敌?一个疏忽,被上官典一声大吼,铁戟捣出,一名黑衣大汉顿时矮了半截,半个脑袋都缩进了肚子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又一刻,左丘白九环大刀劈出,铿啷声响中直把对手生生截作两段,一道血泉从断腰处喷出三尺余高,惨矣,壮矣。 忽听夏侯夔一声哈哈大笑:“让两位哥哥占先了。看我的。”说话间一招力劈华山,双斧剁开的竟是两个对手的四片身躯。仅余的一名大汉眼见情势不妙,转身要逃时,不提防身后七八般兵刃同时砸出,十几个透明窟窿血流如注,哀号一声便也去了。 白光冲天中,却见一张金票闪闪发光,飘飘悠悠的落了下来。群豪先是一怔,继而发疯般齐齐欢吼如狂,只见胳膊伸长如苇都跳了起来去夺。 “看哪个敢跟老子夺!”一声霹雳般的大吼凭空而发,群豪无不一震,却见那夏侯夔踊身一跃,长臂伸出,早报金票抢在了手中。 夏侯夔见群雄还要上前来夺,虎目一瞪,一双板斧咚的一声互击,上前一步大喝道:“我看哪个敢上前来。” 众人见他满身血污,巍巍如黑塔,一时间竟然真的没人再敢上前。 井中水波一动,忽见两道身影如鹰般飞至,一人手展九环大刀,一人横拽钨铁戟,护在夏侯夔身边齐声说道:“大家各凭本事赚钱,哪位要是不服气,尽管去和那些官兵要,还怕金票少了。” 这两人说话如 洪钟一般,神威凛凛的在夏侯夔身边一,更是再无一个人敢出一言。头顶又有官兵的羽箭不断射落,僵持了半晌,也都默默各自散开了。 “想不到一时之间竟有这许多英雄!”夜歌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井沿。 夜逍遥在旁边笑道:“你道他们是谁?” “是谁?”夜歌此时只想立即和这三人厮见,痛痛快快的豪饮一番。 夜逍遥这次出奇得没有卖关子,老老实实的说道:“他们三个用的都是真名实姓,夏侯夔是山东‘铁板门’的大弟子,上官典是五原‘飞戟堂’的,左丘明更是蓬莱武术名家,各个都是真功夫,实打实、真金不二。” 夜歌呆了呆,不由笑道:“怎么一时间天下间竟然多了这许多武功高手,难道,难道重返武侠时代了!?” 夜逍遥摆摆手道:“不是时代退回去了,而是科技突破,时代被复原了?” “复原?” “对,复原,”夜逍遥颇是兴奋的道,“科技的进步,尤其是精神领域的重大突破,让玄之又玄的内力以另外的方式复原了,在2109年,武功不但没有没落,反而是大大的繁荣光大了。” 夜歌瞪大了眼睛望着夜逍遥,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消息,对草根阶层的他来说无异于惊天内幕、天方夜谭。 隔了半晌,夜歌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猛然抬头盯着夜逍遥问道:“那黄龙老师所传的‘五关大道’也是,也是……” “不是,”夜逍遥摇摇头道:“五关大道据传乃是东晋葛洪所遗,然道行艰深人所难悟,多谓之为神仙荒诞之说,直到明朝出了个矫矫不群的姚广孝以乌晶石辅之才略现其华,微探其要,至于这门功夫真正大成更是到了现代以科技力量和敦煌遗卷两相印证才终于克成。” 夜歌听罢却久久不能言声,料想不到一部武学竟然有千年秘辛,更想不到武学之成乃数代努力,诸般机缘凑合才能创出。不由得既喜又惊,又是感慨又是栗栗。 正自无言时,忽听外边又是一声巨响,似是巨炮轰鸣一般。 夜逍遥和夜歌同时对望一眼,一起抢到井边去看。却不由得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第160章 神武大炮 此时洞穴中早已闹成一片乱麻,只见当心三四百名汉子团团护住一个黑乎乎的巨炮,正与诸家乱战。只见那大炮忽然喷出一团火焰,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只炸的土飞石溅,黑烟雾张。 而此时洞穴中早已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是以大炮胡乱一轰,必定有数十白光夹杂断臂残肢冲天而起。 那三四百人虽然各个精强,但被发疯似地数千人围攻也只转瞬间便被屠戮殆尽,新夺下大炮的立即又将大炮团团围住,白刃向外,高声大喝道:“官军的大炮已是我们神月门的了,诸位兄弟要是要脸,就不要再抢啦。” “放屁!说好大家伙平分,怎么就是你们神月门的了,有种的你给我下来!!”“最先挨到大炮的是我们长枪会,要讲道理,就该把大炮归还我们!”“我说神月门的兄弟们,这里有六七千人,你们神月门狠,狠的过鬼天哭吗?不如大家平分了吧。” 立即有人说道:“我说老榕,你丫的说胡话了吧,这是大炮,只有一个,怎么分!砸了卖铁吗?” “不能砸,不能砸,一砸大家都捞不到油水,结果白辛苦一场,”老榕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大家伙推着这铁疙瘩卖了,把钱分了。” 这个提议立刻引起不少人的附和,他们眼见夺炮无望,卖了分钱倒也能分一杯羹。于是纷纷叫喊响应。 眼见局势将变,占了大炮的神月门门主月冷西湖忽然一下跃上炮顶,高据炮头之顶大喝道:“大伙儿都给我住了,你们在进一步,老子先把这大炮给毁咯!”说着吆喝手下兄弟将火药尽数填入炮膛,又将一个熊熊火把凑了过去。 扑上来的人一则怕他真的情急毁炮,二来畏惧大炮炸膛之威,不由得齐齐止住了脚步。 这月冷西湖白面儒服,看之如谦谦君子绝不能想到他行事如此狠辣决绝。这人刚才听众人乱嚷间,无意间听到‘砸了卖钱’这句话,不由得计上心来,当机立断,果然立收奇效,不由得大为得意,晃一晃手中火把道:“兄弟我这里谢过诸位玉成之美意,改日一定在襄阳揽月楼宴请大伙儿,哈哈。”说着,便喝令众兄弟去推那大炮。 谁知大炮乌沉沉不下千斤,俨然如一头巨象一般,底座两侧虽然有轮,可在这坑坑洼洼的山洞中如何行得?这神月门又只有百十名弟兄,一推之下,无异于蚍蜉撼大树,那是纹丝儿也不动。 群豪先是一愣,继而群起大笑,直震得洞穴中嗡嗡一片回响。有人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冷月兄,这家伙太重太笨,你们人又少,实在奈何不得他,不如就干脆炸了吧,碎铁残渣总是容易搬些啊。” “就是,就是,我们大家伙儿还等着您在揽月楼设宴庆功呢。” 这一下,群豪笑的更响,月冷西湖脸色却先涨得通红继而又变得铁青,捏着拳头紧咬牙关说不出话来。 正 不尴不尬间,人潮忽然一阵涌动,走出三条大汉来,为首者长须铁戟仪表堂堂,正是上官典带着夏侯夔和左丘白联袂走了出来。 月冷西湖脸色一变,抢先道:“怎么,三位也要分一杯羹,只怕我‘神月门’两千子弟不答应。” 在左手的夏侯夔一双板斧一敲,哈哈笑道:“你他娘的吹什么大气,就你那什么月亮门?不到三百个虾兵蟹将也敢唬人,我听说你一直在河北,好像被西门菊的一个手下一吓,连夜逃了一千多里,又来跑湖北来逞英雄啦,哈哈。” 西门菊独霸黄河以北,声势如天下乘机统合华北各家势力,这神月门在河北名头原本颇也不小,只因和天下盟一战,帮众星散十去七八,只好来湖北暂避。这本是他的奇耻大辱,众目睽睽下被夏侯夔一说登时间恼羞成怒,怪吼一声,便扬刀扑了出去。 月冷西湖的刀法乃是得自系统中的一门精深刀法,一经舞出,顿时间残光如月,数十道锋芒纵横交错,如一张光网般层层向夏侯夔罩去。一时间风动石飞,方圆一丈内都是刀光掠影,寒气逼人。夏侯夔却只能以双斧护住要害勉强招架,步步后退,眼看现象环生,全然处于劣势。 夜逍遥忽然问道:“师弟,你看胜负如何?”此时胜负强弱已是再明白不过,夜逍遥之问,似乎多此一举。 可夜歌却沉吟一阵才道:“依我看,七八十回合后,月冷西湖定败无疑,自此一败之后再难与夏侯夔相争。” “哦,何以见得?” “你看,月冷西湖的刀法虽然凌厉精妙,刀势滚滚如潮,看起来似乎势不可挡,可他只能按照系统规定的路数一招一招演示,与提线傀儡又有何差别,遇上平庸之辈固然足矣炫目骇魂,可是和高手相交,他舞过一遍再使第二遍的时候,破绽一生立刻便是败亡之时。师兄以为如何。” 夜逍遥微笑不语,将石壁上数条绳索一拉,才道:“我刚才已经禀过师傅了,如果师弟真眼力精强,便要送师弟一件礼物。” 夜歌一怔,不由脱口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和师傅说话了。”说罢旋即又道:“我说对了吗?是什么礼物啊?快拿来。”言下不但大是兴奋,而且志在必得。 正在此时,外面忽得一声惨叫,却见月冷西湖整个左臂已被夏侯夔大斧剁下,满身鲜血淋漓,气息奄奄的跌倒在一边。 夜逍遥哈哈一笑道:“师弟果然神眼,不多不少,正是八十二回合月冷西湖重使刀法的第二遍!” 夜歌搓掌问道:“礼物呢?” 夜逍遥笑道:“莫急、莫急,此时洞穴中的神武大炮重有三千余斤,陷在石坑中,管他多少人也莫想能动,有一物,却能将这大炮轻轻易易的收入囊中。” 夜歌察言观色,看出夜逍遥竟是要将大炮送给自己作礼物,顿时喜得无可不可,抓耳挠腮,想想携带一门巨炮闯荡江湖,炮轰群雄 ,糜烂数十里哀声载道,夜歌不由神驰意往,急道:“是什么东西,你说,你说啊!!” “炮符。” “炮符?这,这是什么东西?” “有了他,你才能将大炮装备在乾坤袋中,否则大炮便是在眼前,也只能用笨力气去推拽拖拉,那可不是很轻松的伙计啊,哈哈。” “奥,原来如此,那,炮符呢?快拿来啊,我去见识见识这神武大炮究竟威力如何?。” 夜逍遥摇摇头道:“你总是如此心急,刚才只顾和你说话,不提防官兵已然一败涂地,竟然请出了神武大炮,这已是大大偏离了本维护使的预案,需得补救过来才是。”夜逍遥说着停下来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件灰羽大氅来递到夜歌面前来说道:“不能让他们猜到你和本维护使有什么关系,否则人心大乱,大大不妙。” 夜歌却不知道这大氅有何功用,只是顺手接过,听他说话。夜逍遥又想了想,又从怀中拿出一卷皮轴,一个朱红令牌递到夜歌面前说道:“凡是抢到五百万金票的人,六个时辰不能下线,他所在之地清清楚楚的便显现在这皮卷上,能不能螳螂捕蝉就看你的了,以后咱们不能常常见面,以免被玩家看到生事,我有什么事,便也直接发在这皮卷上了。这个令牌就是炮符。”说着又教会了夜歌诸般用法。 夜逍遥说罢,探头看看见江湖群豪兀自为了那尊大炮争个不休,不由笑道:“师弟,做师兄的再送你这遭,待会儿见我手势,这便去吧。” 夜歌与这位怪师兄相处半日,虽然见他行事怪诞,颇是气闷,可一旦真要离别,不由一阵伤感,黯然道:“师兄,我……” 夜逍遥摆摆手笑道:“看师兄本事。”说着将石壁上杆棒一阵拉扯,只听轰轰响动中,外面声势大异。 夜歌回头看时,只见洞穴中层层云雾喷吐,云烟中五光迷离,幻彩流转,说不出的瑰丽奇艳动心荡魄。那怪雾中,更有一群怪人呜呜乱叫的冲了出来,只见这些人黄发高鼻、怪眼长身,披兽衣着骨链,人人手中拿着一个稀奇古怪的兵刃,哇哇大叫的冲过来逢人便杀。 群豪猝不及防下顿时被杀伤一片,哀号四起,有人乱叫道:“不好了,这是守库的蛮兵,最是皮厚难打。” 夜歌正看得发呆,夜逍遥忽然转头说道:“你这便去吧,先穿上大氅,记住我说过的话。” 夜歌料不到分开的如此之快,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夜逍遥却催道:“快啊,乘着他们大乱,没人注意这边。”说着扎扎声响中,石屋中已裂开一道门户来。 夜歌明明有满腹的话想说,却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此人是自己的师兄,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得修五关大道后唯一最熟悉最易亲近的人,夜歌心潮起伏,却只点点头,一矮身便钻了出去。 刚刚出去,背后便传来夜逍遥焦急的喊声:“先把大氅穿上!” (本章完)

第161章 十步杀一人 外边虽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可石屋外却安静异常,许是这里狭窄偏僻吧。夜歌不知道夜逍遥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穿上大氅,可还是依言将它披上,那羽绒绒的感觉似乎很厚,但披上了却又混若无物,夜歌双剑一舞轻飘飘的绝无半点累赘。 远处忽然一溜火光喷吐,顿时映的双剑一起大亮,夜歌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原来自己手中所提的竟然已不是属镂、步光双剑了,这两剑锋锐如雪,隐隐透出一股青气,虽然亦是非凡利器,但却迥异于原先那双先秦古剑。 夜歌双手举剑,翻来覆去一阵细看,却是越看越糊涂,自己这双古剑爱若性命,从未有片刻离手,怎么会被偷天换日。啊,对了,对了,出入幽冥!只有夜逍遥这鬼财神才有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轻功绝艺。 夜歌转身把那石屋一阵狂擂,大叫道:“鬼财神,你给我出来。” 那石屋屹立如恒,良久不见丝毫动静,连那团夜歌颇为畏惧的黄光也没有丝毫反应。 夜歌奈何不了缩在石屋中的师兄,只好气狠狠的转身离开,幸亏这一双剑也能弥补自己体质为零的缺憾,细算下来自己倒并没有真吃什么亏,反而大有收获,但这口气总是难以下咽,心中暗暗盘算着怎么也摆这师兄一道。 刚刚转过一处高如危塔的石垒,对面忽然火光一照,闪出五六个蛮兵来,一见夜歌哇哇叫着便扑了上来。 夜歌心中正没好气,一招蛇行豹走,身形一晃,猛的由左至右斜斜一扑,正挡在一个蛮兵面前。那蛮兵正打算向前扑去,忽的人影一晃,便有一双明晃晃的眼睛就瞪在自己面前,一团热气只扑面颊。那蛮兵先是一愣,继而张嘴要叫,却见大口鲜血涌着泡沫直吐了出来,喉管之中只余下呃呃的声音。 其他蛮兵眼见夜歌杀自己伙伴具是大怒,乱叫中,四样怪兵刃先后砍刀。夜歌哪容他们进身,身子倏忽一退,继而一转,已是突出包围,顺手双剑挥出,几道剑光已将这五个蛮兵剁作几块。 “好俊的身手!”对面忽的响起一声喝彩来。 夜歌转身看时,却竟然认得,不由脱口叫道:“上官典!” 那人一戟砸开对面的一个蛮兵,笑着点点头问道:“兄弟真是好功夫,我上官先前竟是没有看出来。” 夜歌眼见他铁戟飞动,在十余蛮兵中挥洒自如,心中也自佩服,由衷赞道:“‘飞戟堂’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典听了不由哈哈一阵大笑道:“我这些粗浅玩意儿怎比得上兄弟你的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刚才你的身法竟然暗含七八家武功精髓,这本已难得,更妙的是竟然能众长集于一身,绝无半点滞涩,好似天然一般。” 夜歌暗暗佩服此人的眼力,自己的功夫全然由机器人‘不不’择天下精萃而荟之,连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路数,这上官典一瞥之下竟然说的清清楚楚,果然不俗。 上官典忽然又道:“兄弟有个冒昧之情,本不该说,却实在忍不住,还望不要见怪。” 夜歌忙道:“上官大哥但说无妨。” 上官典笑道:“我见兄弟的功夫实在精妙,只想现下便比一比,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夜歌也早已技痒,更喜欢此人痛快,哪管这里绝非比武较技的地方,当下抱拳笑道:“固所愿耳,不敢请也。” 上官典仰天哈哈一阵大笑,显是欢喜以极,但见他钨铁戟忽然在手中滴溜溜一转,身子一侧身一进,已抢进众蛮兵当中,但见他左一戟,右一戟,左一推,右一拨,将十二个蛮兵顿时分开做两份,笑道:“左边这几个便由兄弟料理,咱哥俩比比看谁收拾的快。” 夜歌双剑一击,大声道:“ 好,我这便抢先了。”说着左剑如电斩出,早劈死一人,右剑一荡,又取一人首级,杀人真似割麦拾草一般。 上官典大叫一声好,猛的飞起一脚,只把对面一个蛮子踢得七窍流血,转身一戟,又将一个蛮子砸的矮了半截。 夜歌见他武艺精强至斯,更是豪气陡涨,倍添争胜之心,仰天一声长啸,双剑舞作一团烂银,滚滚向蛮子砍去,此时他使的以全然是千叠快掌的家数,脚下东斜西走,盘旋转折却又是从‘风回九变’悟到的步伐。 当日仗之横行天下的两大绝技已经使出,顿时周遭再不见半个敌人,顷刻间只是漫天血雨在两团银光中一阵一阵飞溅,裹在其中的蛮子犹似身陷无间地狱般,凄号哀声闻之阵阵催人。 六个蛮子顷刻间便已重生飞去,夜歌双剑却不停,振衣高呼处,双剑仍旧滚滚向四下的蛮兵杀去。 上官典飞戟一荡,也恰恰将最后一名蛮子杀死,抬头却见夜歌已是奔杀向远处,不由笑道:“兄弟稍等。”他这杆戟真也不枉了叫声“飞戟”,只见钨铁机飞腾盘旋,只在身上臂上绕来绕去,倒有大半时间不在手中握着。 两人奔行急走,一路冲,一路杀,霎时间三般兵刃舞成两道血线。人潮中好似走了猛虎,出了蛟龙,咆哮怒吼,凄风愁雨,一路滚滚血作毯,步步凶杀唯见鬼。顷刻间二人竟在人潮中杀出三百余步,四周左近无论敌友具都远远的避了开,如看鬼魅般望着两个血人。 夜歌、上官典对望一眼,只见对方具是血淋淋的面目大异,不由同时笑道:“三十一个!”两人都是一怔,继而在千百人众目睽睽下朗声大笑,同呼痛快!! 正是天地俱寂,万众无声之时。平地上忽然光芒陡起,一声如虎似豹般怪啸亢然而起,光影里一双巨手募的探了出来,如两团乌云般向夜歌、上官典当头罩下。 夜歌、上官典具非泛泛之辈,闪身躲开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巨手轰在地上,霎时间土飞石溅,竟然在石穴上抓出十道深痕。 群豪见那深痕深愈数寸,犹如精钢挠就一般。这等手劲若是抓在了人身上,那还了得,众人想及此,无不深深打个寒战。惊怖惴惴的望向这突然冒出来的怪物。 此时黄光已然散去,那怪人已全然露了形状。众人一看之下,齐齐一声呼喝,只叫声好家伙,这是人不是? 只见这怪人高愈两丈,群雄数千辈,却只能齐到他膝盖,犹似数千婴孩在一个昂藏大汉脚下笑闹一般。这人生的豹头虎目,全身如精钢浇筑一般,闪闪发着黄光。那怪人怪眼一翻,便闪出一片血芒,眼光在人群中自东到西一扫,瓮声瓮气的大喝道:“杀我儿郎者,偿命!”说着腰板一躬,双手如似捂蛐蛐捉蚂蚱一般便向上官典盖去。 夜歌听他说话时,真如晴空霹雳,双耳一起震得嗡嗡作响。见他攻向上官典,正要相助时,胸前忽然一热,忙掏出看时,只见那皮卷闪烁含光,透出数十点寒星,夜歌知道有异打开看时,只见雪白的卷面上多了一行浓浓笔迹——汝非其敌,取大炮,速走,切,切! 夜歌这时才晓得这巨汉不攻己而攻上官典却是这位师兄搞的鬼。不由朝那石屋方向看看,比个下流手势,长啸一声已是纵向那怪人腿弯,左足在他腿弯肌肉上一点,身子猛地一拔,飘飘如鹤般跃上他脊背。双剑就此一展,已斩向怪人脊骨。只听当得一声脆响,夜歌双手猛然一震,这剑却不像砍在了血肉之躯而像是砍在铁石上一样,双剑险些被震飞。 夜歌一怔之下,巨汉虎吼一声已转过身来径拿夜歌,夜歌看他手到,左手剑轻轻在他指节上一按,已跃身躲在一边。巨汉不容他落地,一只手又已抓到。夜歌看他蒲扇般的举手如一面巨盾似地当头压下,哪里 来的及去躲。不由闭目低呼一声:“休矣。” 谁知耳边又听那巨汉雷鸣般一声大吼,罩在夜歌头上的巨手却已经收了回去。夜歌双足连忙凭空一踢,一个筋斗翻身落地,不想双脚刚一触地腿上便是一软,不由自主的便跪倒在地。这才知道刚才一吓实是非同小可,抬头睁目看时,却见上官典迅如飞鸟一般从巨汉手臂上飞了下来,他身后,巨汉一条黄澄澄的臂膀上却多了一条丈来长的血痕,想必便是上官典的杰作了。 巨汉怒发似狂,一只右臂如电般向上官典抓去。眼看上官典定然难逃此劫,夜歌不由一声狂啸便要上前,不想怀中皮卷又是一热,夜逍遥又发了信息来。 夜歌知道这定然还是叫自己逃跑的讯息,不由暗恼,朝自己胸前狠擂一拳,提剑便起。谁却知半空中迅捷无伦的飞出两道身影,一个在上官典脚下轻轻一托,便把他远远送开,另一个手舞双斧径砍巨汉脚踝。 那巨汉一声大叫,左手五指戟张含愤一拨,直扇向救上官典的人,右腿却猛地抬了起来,一脚便向使双斧的人踩去,这一脚若是踩实了,怕不连骨头也踩成渣滓。 夜歌叫声厉害,猛然催开“风回九变”身法,人如一道青烟,眨眼已扑至使双斧者面前。,夜歌只来及猛力将那人一推,便听嗵的一声巨响,脚下地面猛然一颤,就有无数灰土碎石如雨般夹头夹脑的盖下。夜歌此时已无心细算刚才的“风回九变”是以人使功,还是功夫使人,只觉逃出性命便是千好百好了,上上大吉了。 被夜歌救出来的人正是“活张飞”夏侯夔,他此时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正像说笑几句时,忽然睁目大叫道:“快,快躲!”夜歌此时也已听到脑后风声猛恶,想想刚才一脚的神威,不由吓得魂飞天外,猛力向地上一撑,人便如游鱼似地贴地窜开,左手又顺手一带,将夏侯夔也远远掷开。 夜歌这一撑,直窜出两丈开外势头才歇,刚要跳起身来,却听周遭又是一片惊呼,随即脑后恶风又至,当此之时,夜歌绝无半分余裕移身变形,只好故智再施,双手一撑,身子又猛地贴地游开。 不想这巨汉却是认准了夜歌,抑或觉着这样脚跺鞋踩颇是有趣,竟然是踩个不住,前脚踩下,后脚又起,此脚方落,彼脚又出,一时间只把这诺大的可容数千人的洞穴踩的千坑百凹,灰尘弥漫八九尺高。 夜歌东一窜西一窜,忙不迭的惶惶逃命,刚刚几脚心中还颇有计较,想着如何东转西折,甩开这头顶夺命臭脚,待得几十脚,几百脚踩落时,灰烟斥鼻,碎石割体,耳边又有嗵嗵踩落声不断,只搅的头晕脑胀,昏昏欲死,只凭本能听头顶风声闪避,全然忘记了什么筹谋计划。心中迷迷糊糊的暗道:定然是小时候踩蚂蚁踩的太多才遭此报应,心中千百次发誓如果此番得脱今生再不敢踩死一个蚂蚁。 夜歌正糊里糊涂的想着,忽听地底传来一阵格格声响,好似数百滑轮齐齐转动一般,便听头顶一声巨吼,那巨汉抬起的脚居然不再踩下,古里古怪的平地一跳,双手伸长径直去拿旁人。 夜歌糊里糊涂的抬头看时,便见一个人影猛的穿过灰雾钻了过来,一把抱住夜歌道:“兄弟,辛苦你了。”言语既是真挚又是内疚。正是上官典。 夜歌此时全身上下再无半点力气,只软软的躺在上官典怀中,嘴张了几张,想说什么,却终于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上官典道:“兄弟莫说话。”说着便把一粒丸药塞入一个嘴中,那药丸尚未入口,便闻一阵馥郁浓香扑鼻,滚入嘴中更是沾津及化,顿时间似好似一条冰线直从口中通到腹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夜歌顿时精神大涨,脱口便问:“这是什么药丸?” 上官典喜道:“兄弟,你能说话啦。” (本章完)

第162章 神剑刺太阳,三雄擎巨柱 “嗯,”夜歌点点头,自觉精神一刻好过一刻,终于耐不住性子,一下跳了起来,双臂灌劲一斩,剑身当啷的一下劈空斩落,威势已然尽复。不由喜道:“上官大哥,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忒也立竿见影啦。” 上官典笑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却对那药物只字不提。 夜歌回首看时,只见那巨汉发了癫似地在人潮中弯着腰左拍一下又踏一脚,姿势甚是拙劣,犹如顽童嬉戏一般,可他所到之处,无不血肉共哀号同起,白光伴巨响同生,那千万人众东奔西跑,不过是他脚下的蝼蚁虫鼠而已。 群豪的兵刃、暗器乱纷纷的砍在他身上,好似打在钢板上一样,伤他不得半点。 夜歌越看越是心惊,那巨汉虽然离开自己甚远,但却不由自主的想要退后几步,听他如雷一般的怪吼一声声喊落,只震得心魂都要飞散了。原本群豪舍命相争的神武大炮,此时孤零零的丢落在一边,谁都不再看他一眼。 上官典忽然叹道:“这那是巨汉,发明是个钢铁机器人啊。游戏公司设计出这个,难道以为用武功可以降服机器人?”他这是问话,结果却自己摇了摇头。 夜歌默然无语,呆呆的望着横行无阻的巨汉,双剑再也没勇气举起。正在此时,胸口又是一热,师兄又催我走了。 夜歌苦笑的回头望望石屋所在的方向,忽然一声怪吼,终于还是挺剑冲了出去。上官典下了一跳,连声大呼道:“兄弟,兄弟你回来!” 此时那巨汉不知道从哪里掰断一截钟乳石,倒提石根乱砸乱打,地上群豪任是有冲天本事挨他一下也登时化作了一滩肉泥。夜歌冲到那巨汉身边时,已再不敢大意,耸身一跃,轻轻从他背后跳了上去。 这巨汉虽然粗笨,反应却端是了得,一觉背上有人,顿时反手一石柱打来,那石柱长有三丈粗有八九尺,这一棒打来犹似一座小山压下,夜歌头上顿时一片乌黑。夜歌早有成算,见他臂弯一动,已是斜身穿出,待得嗵隆一声石柱打在巨汉背上时,夜歌却已从那巨汉手腕下穿过,直向他肩头窜去。 这一下计算若是差了半分,便不免粉身碎骨之厄,实是险到了极处。 那石柱没有砸在夜歌身上却轰的一声砸在了巨汉自己背上,只听嗵、咔嚓一声,碎石飞溅,尘烟陡起,石柱轰然裂作两截。 夜歌听着声音有异,却绝不敢回头看上一眼,自己此时乘着巨汉弯腰才能一路窜跃上来,倘若巨汉把身子一直,这等直上直下光滑无棱的所在如何能立得住脚? 那巨汉一击不中,反而打中了自己,登时怒发如狂,挺腰伸手便来抓夜歌。 夜歌见着微微倾斜的后背陡然直起,一双大手又翻过肩头来抓。暗想自己若此时溜了下去,料这笨蛋大汉也抓自己不着,可此时下去,又实在心有不甘,心思电闪中巨手已当头罩下。夜歌急忙暗提一口气,双脚连蹬,在巨汉背上重重踢去,乘大汉直起腰背的一瞬间已飞身之上。如鹤冲天。 眼看离开大汉肩头不过半尺便能上去,可就在此时,力道却偏偏用尽。夜歌不等身子下落,左剑猛的捅出,剑身微微下陷便再难进入,心中暗自诧异下,剑势却立即变刺为按,手劲用处,身子借力又猛然窜上了一截,正好落在巨汉肩头。 此时巨汉大手才刚刚抓到背后,臂弯拱起,正如一道奇形怪桥一般架在夜歌头顶。 夜歌此时好似身据绝顶,颇可一览众山之小,可惜巨汉又一只手也已抓到,夜歌哪敢半丝怠慢,不能他手到,双脚在巨汉左臂臂弯上一踢,身子如离弦飞箭一般借势便射向了巨汉双眼。 夜歌本打算双剑分刺巨汉左右眼,可惜巨汉身子巨大无朋,双眼也生的颇为不近,双剑要刺他左眼便够不着右眼,要刺他右眼却又够不着左眼,只好双剑并在一起合成一股,只刺他左眼。虽然未能尽收全功,可想想能把这巨汉刺成一个睁眼 瞎子倒也大是兴奋。 那巨汉猛觉劲风刺眼,本能的便一侧头,一劈手打去。 夜歌此时人在半空,绝无半分余裕闪身躲避,天幸他手中用的是双剑,一看后面一张巨掌拍落,忙分开一剑直刺巨汉手心。 巨掌和夜歌手中剑甫一相接,夜歌便觉一股绝大无穷的力道推得自己身子猛地快了数倍,好在手中那剑仓啷一声脆响,微微弯曲,竟然没有折断。电光火石间,这拍死夜歌的一掌没有拍死夜歌,却把夜歌飞快的送到了巨汉面前。 而此时巨汉正好侧着头,被自己巨掌推送的夜歌力道来的何等猛烈,好巧不巧,前面的一剑噗嗤一声正好刺中了大汉的太阳穴,这一剑却不似先前诸剑只能浅尝辄止,在巨汉自己大力推送下,剑去如入泥中,丝毫不见半点滞涩,哗的一声只没至柄。 夜歌万料不到竟有如此意外之功,狂喜之下,全身血都似沸了,好在心头一灵不昧,一招得手,忙就松开双剑,任由身子落了下去。 他这双手一旦离剑,体质顿时回归为零,这般高度掉下去,定然是万劫不复有死无生。可头顶听到啪的一声巨响,原来巨汉手掌收势不住,一下打在自己脸上。这一下,刺入太阳穴的一剑必定要更入三分,巨汉和阎王便又亲近了三分,大喜之下,失剑殒命之惨也便不觉的如何难受了。 那巨汉要害处身受重创,仰天一声怪啸,凄厉哀鸣,恍若怪枭,直刺耳膜,身子更是向上一跳,双手乱抓乱挠处,卡啦啦,哗刺刺,洞穴竟然被搅的一阵摇晃,斗大的石头纷纷如雨一般砸落。下面早已看呆的群豪一愣之下,登时被埋了不少,纷纷大叫大嚷的四下躲避。 可此时巨汉已全然发狂,双手乱打乱拍,双足乱踢乱踏,整个洞穴好似地震一般,天上地下再没有一处可说是安全的地方。 “兄弟!”耳边忽的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夜歌已被一个人抢在了手中,回头看时,顿时大喜过望,暗道自己这条命多半是保住了。来着正是夏侯夔。 夏侯夔一手抱着夜歌,一手提着双斧,刷刷几斧劈开乱砸过来的石头,身子半刻不停,在石壁上轻轻一蹬,在地上轻轻一纵,几个转折,身如飞鸟一般飘飘荡荡的抱着夜歌上到一处石柱之上。 夜歌正暗暗惊异着黑脸大胡子轻功端是了得时,又是两个人扑了过来。一见之下,正是上官典和左丘白。 那上官典一上来便紧紧拽住夜歌双手,回头大笑道:“我这个兄弟怎样?我上官一见之下便知道是旷古烁金的一条好汉,哈哈,居然单身匹马杀了这等怪物,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哥哥我真是既佩服又羡慕你啊。”夜歌本来一向自诩脸皮颇厚,可被这样一顿吹嘘,也不由得面皮微红,更何况那巨汉正活生生的在身边肆虐发狂,更觉不好意思。不由说道:“那,那怪物……” 不等夜歌说完,夏侯夔早抢先说道:“兄弟你不要谦虚啦,我在下边看得清清楚楚,你那一剑直捅入那怪物太阳穴中,他若不死,除非是神仙,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吧了。” 左丘白也点头道:“我老白向来不服人,但如兄弟这般智勇双全,神谋妙计的,实在是我生平罕见,唉,我就是想破了脑筋,也万万想不到这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妙策来啊,嗯,这怪物力大无穷偏偏又刀枪不入,非得叫他自己打自己不成。唉,我怎就没有想到啊!”说着啪的一声双掌互击,一边啧啧称赞一边连呼妙计。 夜歌被他说得脸上更红,那一招纯粹是误打误撞,自己本来要刺他双眼,谁知……总算是一靠剑利,二来诸事凑合因缘际遇罢了。或许……八成功劳都得算到那石屋中的师兄身上吧? 三个大汉正自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忽觉头顶一阵怪风扑面,便听一声戾啸,一个巨大的身形便扑了过来。看那巨汉左边太阳穴上深陷一洞,紫黑热血汩汩流下,衬在金黄色的肌肉上尤觉可怖,双眼睁开犹如一对巨灯一般,怒张血盆大口,露出参差两排钢牙 ,森森发光,如地底恶鬼,秘窟修罗一般。 夜歌不由得哎呦一声,身子猛然向后一缩,便想逃走。却听身边三个对自己又羡又敬的人齐声叫道:“这回兄弟你坐着,也该我们动手了,若连这等强弩之末都收拾不下,我们也就不用再混了。 说话间,那巨汉两只怪手猛的探出,带起一阵劲风,径直来抓夜歌。却见两道急快的身影猛然向前一窜,一个手舞钢刀,一个直挺铁戟分向巨汉双手扑去。 那巨汉怪力何其了得,夜歌如何不知,左丘白、上官典这样一扑,与送死何异?夜歌惊的大喊一声:“不要啊。”体质为零的身躯竟然了起了。 巨汉双手稍稍受阻,十指便猛地合拢起来,只听咯吱、喯嗤几声脆响,上官典、左丘白已全然被裹入了双手之中。夜歌只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这等被活活被握死的惨罚夜歌眼睁睁的看见,想见两人身躯顶然被挤作一团泥饼,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刚刚立起来的身子又软软的坐倒了下来。 巨汉仇怨略报,似乎甚为快意,仰天一声长长怪啸,瞪着一双怪眼直勾勾的看了夜歌半晌,忽然一低头竟然俯身咬了下来。只见巨汉一颗头颅犹如一座小房,那张巨口正是门户,夜歌只觉一个黑洞洞的**,透出无限腥臭热风极快的向自己凑来。 “老子便是自杀,也绝不让你这张臭嘴嚼了!”夜歌大喝一声,凝起全身内力便要向自己头上拍去。却听身后一身大吼:“来得好!!”只见一条身影已然越过夜歌头顶,直向那血盆大口扑去。 “你疯了!”夜歌只来得及惊呼一句,夏侯夔竟已窜入了巨汉口中。那巨汉明显一怔,脖颈条件性的向后一缩,全然没有料到会有东西自动钻入自己口中,待得想起咬时,啊的一声怪叫,竟然全身跳了起来。 夏侯夔不知道在巨汉口中如何运使双斧,只搅的巨汉大张巨口,哇哇怪叫,双脚乱跳中,便腾开双手向口中掏去。他双手一动却见两道身影直直的掉了下来。 “左丘白和上官典这两个混蛋居然没有死!”夜歌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双手双脚一起并用,几下爬到了石柱边朝下大叫道:“左丘白、上官典,你丫的给老子快醒过来!” 可此时,左丘白、上官典无不七窍血流,紧闭着双眼飘飘掉落,哪里还有半点活气。夜歌砰地一声,重重砸在石柱上,仰天叫道:“鬼财神夜逍遥,**的死到哪里去啦,救人啊,救人……”这两个热血冲动的傻瓜,那巨汉是冲着我夜歌抓来的,你们充什么大个儿,居然去硬撑巨汉的手掌,自以为神功无敌吗?你们这两个傻瓜,傻瓜!夜歌自怨自艾的痛苦想着,眼见着两人即将跌落,终于咒骂不绝的闭住了双眼 我的双剑啊,为什么我要放开它们,假如只有一个,或许结果就全然不同了吧,悲剧的雄壮震撼固然更能激荡男儿的心胸,可,可谁不想幸运一直在自己身边。 轰然一声巨响中,几乎要把夜歌从石柱上震落,巨汉大睁着双眼,大大张开的嘴巴中血如喷泉,一种极亮的金光从他嘴中涌出,慢慢的眼睛里也有金光涌出,接着是鼻孔里、耳朵里,最终整个身子竟然都焕发出一道道金光来。在炫不可及的金光照耀下,巨汉庞大的身躯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像是熔岩火海中的地壳,慢慢的被分割,慢慢的碎裂,慢慢的减少,终于完全被吞噬。 就当巨汉的身躯要完全消逝的时候,再漫天的金光中,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影慢慢降下,他双脚踏在一张巨大金券上,就像踏在一叶扁舟上,飘飘摇摇,在无尽金光沐浴下,缓缓降落。他妈的,神仙下凡啊。 夜歌想笑,因为巨汉终于是死了,这个悲剧还不送一惨到底,可是,唉,夜歌轻叹一声,低头看去,希望还能看到他们化作的冲天白光扶摇而上吧。谁知这一看,夜歌却一下子惊呆了,因为上官典、左丘白居然还在!他们还在本来是好消息,可那诡异绝伦的一幕却只能让夜歌张大了嘴,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掉了出去。 (本章完)

第163章 天降横财意归谁 只见洞穴地面上,一团黄沙笼罩,翻翻滚滚如云似浪。这本已怪绝,可更怪的是,上官典、左丘白二人竟然缓缓没入那团黄雾之中。想想二人从五六丈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其势道何等的迅猛,如何能够缓缓?可二人此时就明明像陷入沼泽泥塘一般,一点点缓缓下落,先是腰,慢慢的又是肩膀,最后终于直至顶,全然消失在了黄雾之中。 难道这武侠世界,真的有妖精这种设定! 一时间夜歌只觉脊背发冷,寒毛根根倒竖,瞪大了眼睛,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洞穴中短暂的一阵冷寂后,却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前所未有的惊呼来。 “快,快,那就是五百万的超级金券,夺下他啊!”刚刚得了性命的群豪马上被巨额的财富充塞了脑海,空中那张巨大的、金光闪闪的金券像是一个磁石,连人的整个魂魄都吸的飞了起来。 空中冉冉下落的血人正是夏侯夔,他在巨汉口中一阵乱砍乱剁,拼尽了浑身力气只盼这巨汉禁不住痛,能把手松上一松,好救了自己兄弟性命。谁知黑暗中,那巨汉舌头忽的一卷,夏侯夔身子向前一倾,便猛的向巨汉食道中摔落了下去,慌乱中,手劲儿竟是出奇的大,一斧头挥去,也不知道砍中了什么,只听格嘣、铿的一声脆响,巨汉便剧烈的抖动起来,片刻间血如江水狂涌一般冲了过来,只几个浪头便把夏侯夔打的晕头转向、不辨东西了。 他昏昏沉沉之中随血水东西,本不知道身处何地,此时骤然被下头一干群豪一嚷,竟而悠悠醒转。听了不多时,夏侯夔已然知道自己不但杀了巨汉,脚下踏着的居然更是百万金券,脑子一轰,又有些迷糊起来了。 好在这次醒的快,只是向下一望,却又大大的头痛了起来,像这样悠悠落下,姿势固然是好看的很,威风的紧,嗯,可这一落下,势必便是被大卸八块的局面,这又忒惨的很了,自己对自己这双板斧虽然颇不妄自菲薄,可要从人山人海中杀出来,那就万万不够斤两了。就算能杀出来,脚下这张还没摸过的金券那是定然不保拉,这又实在是肉痛的很呐。 夏侯夔想的实在郁闷,不由便坐了下来,放下双斧,仔细一阵摸弄,啧啧,到底是价 值百万啊,看着花纹,看着底色,看着书法,夏侯夔越摸越是喜欢,也越摸也越是生气,他妈的,这样好的东西竟要便宜底下那群混蛋,如何不火。 夏侯夔越想越火,忽然霍的一下跳了起来,提着双斧对下面大骂道:“王八羔子龟儿孙,遇到硬的,一个个他娘的钻的比谁都快,现在倒神气活现,大喊大叫的出来捡便宜了,这金券到底是谁打出来的,不要脸的东西!” 夏侯夔眼见和地下的人越挨越近,忽的怪吼一声,操起双斧,嗵的一声便向金券剁去。他这一剁不要紧,地下数千侠客啊的一声惊呼齐齐喝阻,这斧头便像是剁在了自己心尖上一般。 立时间,暴脾气的便骂:“夏侯夔你个兔崽子,你敢再动手!” 机灵的便劝:“夏侯大哥,你老莫生气,天下抬不过一个理字,咱们下来慢慢商量啊。” 认识的便套交情,柔声道:“夏侯老弟千万别会错了意,我老铁还能动你的东西?咱们弟兄今天便是拼的一死也要护你周全,咱们自己弟兄下来再做理会。” 谁知夏侯夔却是铁了心,聋了耳,埋着头,只管一斧头一斧头嗵嗵的往那金券上招呼,一声声脆响声声震入群豪的心窝里,一点点火花点点都烧在众侠眼珠里。 那金券飘飘悠悠如落叶随风,落得虽慢,却也眨眼间便离开众人不到两丈。有性子急的,猛然拔身而起,扬手一蓬铁石子便向夏侯夔打去,喝道:“你给我下来罢。”那铁石子破空而去,嗤嗤有声,听来力道颇是不弱,只听周遭又是一片惊呼,齐声喊道:“小心!”喊小心的,眼珠子却都是紧盯着金券。 夏侯夔耳听不妙,矮身一让,想要侧身避开铁石子,不想那铁石子来势既快,范围又大,夏侯夔让开了打向头脸的,终究没有让开打向双腿的。自觉腿上有数十点猛地方的一麻,再也支撑不住,软软便倒在一边。 地下群豪见夏侯夔躺倒在金券之上,不管他死活,是在也不会挥斧猛剁金券了,眼见至宝无碍,又越飘越近,触手能及,不由得都是欢声雷动。 夏侯夔本来在中央,这一倒,便压在了金券一侧,只听吱的一声响,平展如镜的金券微微翘起了一角,那漫天金光陡然一涌 ,金券不但不落反而向上飘了数寸。如逆水上扬的小舟一般。 这一下大出群雄预料,齐都哦的一声惊呼,满是惊疑。夏侯夔一怔之下,立时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狂吼一声:“老天长眼啊!”他身子猛地向下晃了一晃,臂膀又连连向后挥舞,似拔水一般,那金券上扬的一角也随之而动,上下轻颤开阖中,随金光涌动,上升的势头更快了三分。 金券初始离地已不到三丈,这时候却又超过了三丈,一摇一摆中,上升趋势愈发明显。看着到手的鸭子便这般飞去,群雄之沮丧、懊恼实在可想而知。 这金光本就是氤氲真气,无向无定,四散飘摇,若随便放一张纸上去,虽能飘摇沉浮,终归是要落下去的。夏侯夔这一躺,金券平衡顿失,他身子上下晃动,极力推移,更无异于是金券之舵,金券之动力。于此浓郁金海中,恍似乘滑翔机,又如架小舟。悠然**之态,实堪神往。 群雄眼睁睁的看着夏侯夔一人得意之极的哈哈大笑,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夜歌也眼睁睁的看着夏侯夔慢慢升起,惊愕庆幸同喜之中,忽然心中一动:“这金光终究是腰消散的!百万金券出世之事,定然已哄传天下,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只怕拖的一刻就要多一刻,如今尽快离开,才是上策。”不由便向夏侯夔喊道:“夏侯大哥,来这边!!” 夏侯夔本正自得其乐,得意非凡间,忽闻夜歌招呼,不由得脸上一红,暗暗自责道:“夏侯夔啊夏侯夔,这百万金券若非这位几兄弟舍命相拼,我如何能见。你今朝一遇这金券,竟然把几位兄弟全然忘记的一干二净,满心全是独占的念头,实在是小人的很,小人的很呐。” 心中想着,小心翼翼的便驾驶着金券慢慢飘到了夜歌所在的石柱顶上。 夜歌不知夏侯夔此时的心里竟然是这般想头,虽觉他面色忽红忽白,甚为可异,但与此群敌环伺中哪有心情细想。 眼见夏侯夔一荡一荡的飘了过来,虽然凝眉深思呆呆望着,但却恍若不觉。夜歌只知道把夏侯夔叫到身边来,可于下一步如何,却始终难定腹案。不想夏侯夔一到石柱边上,噗通一声径直跳了下来。 夜歌一惊猛醒,连忙道:“你……你,下来啦!” (本章完)

第164章 一夫当关 第1**章 一夫当关 夏侯夔脸色一红,随即在夜歌身边道:“此时此刻,自然要与兄弟们在一处。我看看是谁先来吃我一板铁斧” 夜歌愕然道:“我……其实。”他显然绝没料到,事态竟然陡变如此,但也只好点头道:“好罢,撑一时算一时吧。”,他此时唯一生的希望本该是祈求自己那位师兄的暗箱操作,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往那里望,一下也不愿意,如果望一下,自己好像就会完全动摇,再没有那种热血和夏侯夔并肩而立,俯凌下瞰,共当万千群豪于脚下。 当!一声斧响。 夏侯夔慨然喝道:“上来发你们的财吧。他娘的混蛋!” 下面却是一片寂静,显然他们无法明白身陷绝地的两个人怎么能有这样的豪情壮志,他们的精神究竟是何物打造?如此难以摧折。 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良久的沉寂,终于有人耐不住莫名的煎熬,怪叫道:“老子再叫你们狂!”,只见一道身影极快的蹿了上来。绝非庸手。 可他刚刚只跨出不到十步。 铮——,一道异样的金属嘶鸣,化作白光,劈空如电! 冲出的人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般,整个身子如虾般蜷起,随着娇艳的大蓬飞血,炮弹般退了回去。 人群刚刚还在惊讶,随即便成了哎呦、啊的惨叫。随着那人的飞退,一道笔直的白线被生生清了出来。 群豪再次沉寂,无数双眼光向那白线注视,看着高高堆叠起来的一个人堆。怪异突兀的耸立于呆呆的人群中。 有人在低声呻吟、有人在哀哀而嚎,但没有人会听见,没有人会注意,因为有一道道白光蓬勃而起,如巨浪汹涌,一次次砸在洞顶,碎溅成千百微雨毫光,缤纷四落。 “好!”一声巨吼响彻四方。 夏侯夔瞪大眼睛,满面钦佩的回 首望着夜歌:“兄弟你这样的内力,天下独步!哈哈……”他的笑畅快而爽朗,好像天大的事情在此时也早已烟消云散。可直到此时,他仍旧不知道夜歌的姓名,仍旧以一个泛泛的名词“兄弟”来称呼。 夜歌强自压抑着体内翻涌闷恶的内息,脸上带着自得自赏的笑容。倾情一刀!此情正为兄弟而倾,为什么不笑,哈哈…… “还有人要上来吗?”夜歌的声音虽然低,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得心惊胆战,眼光情不自禁的望向了别人。 “还有人要上来吗?”低沉的声音在阴幽的洞穴中回环鸣响,这声音似乎中气不足,更似重伤的病人,可是,谁知道是不是他的诱敌之计呢? “哈哈哈……”夏侯夔狂肆的大笑着,单手戟指,笑骂道:“你们这群娘娘腔,除了捡便宜趁人之危还会些什么,我呸。” 石柱五六丈高,四面险绝,只有一条小道还算平缓。要想上去,非正面接那一刀不可,想及于此,人人不免一阵胆寒。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 “鲁大哥,你不是有匹马吗?攻了上去,大家伙多分你一份儿,再要拖下去,天下盟、鬼天哭随便来上一个,咱们连汤也喝不上了。”有人小声撺掇着。 “哼哼,大兄弟你面子够大啊。这里五六千人你说多分一份给谁就给谁,唉,佩服,佩服,张兄弟你还混个什么江湖啊,凭着这张脸皮哪里吃不开啊。呵呵” “六哥,你的刀法……” “不,不,这两天痔疮,屁股痛的紧,发不出劲儿来,要不我早一马当先了。”人人都在想:我第一个冲上去,肯定没命,到时候百万金券还不知道便宜哪个混蛋,爷爷我才不作这种傻货呢。 时间慢慢僵持着,陆续又有人涌了进来。看着数千群豪被一个人生生吓住,年轻的本就气盛,谁比谁多长两条胳膊啊, 再有一些人刻意怂恿,立即便意气风发、骂骂咧咧的冲了上来,他们一动,立即便有群豪跟着,手上兵器自然而然的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当先冲上了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一色打扮,青衫白巾,玉带长剑,颇有几分江湖男儿英侠色。可看他们上山的动作,夜歌,夏侯夔不由得相视一眼,齐都摇摇头。 可就是这样的货色,以夜歌此时体质为零的身躯,也绝对支撑不住。 “让我来!”夏侯夔虎吼一声,几个纵跃已跳了下来,“没得辱没了兄弟你的神刀。”但见他斧影翻飞,黑衣纵横,说道兄弟时,几个年轻人已尽数丧命斧下,说道最后一个刀字时,横眉冷目,声震如雷,恶狠狠地瞪视着要上来捡便宜的群豪。 群豪本来紧紧跟在年轻人身后,忽听头顶几声惨叫,忙退开几步要稳身形迎敌时,却看到一个黑铁塔一般的活张飞凶神般挺立面前,一双铁斧上,尽是淅淅沥沥浓得流浆的血水。 “回来……咳咳……敌不犯我我不犯人。”夜歌轻身呼道。 “奥,是了。”夏侯夔答应一声,双斧一挥,扬长便去。 这人的后背就在面前,咫尺之遥,却没人想到要乘机动手。只是忙忙如丧家之犬般逃窜了下来,直到了老远,才都长松一口气,暗自庆幸这条命总算是捡了回来,若是那凶神一怒发刀,我这辛苦练就的身子哪里还有命在。 新来的人没见过夜歌一刀之威,但看众人的神色,看那夏侯夔的神威,哪有不了然的,也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做了这冤大头、替死鬼。 人人都默默沉静,等着新人来到,同时暗暗期盼再来的不要太脓包才好。只是如果来的太强,或者势力太大,岂不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这等待便难免忐忑惴惴。 等待最是熬人的。但终于还是听到了洞穴外的脚步声。人似乎不多,但却异样的整齐、镇定。 (本章完)

第165章 一朝七杀现 来的人夜歌竟也认识。 夏侯夔更是大叫道:“好家伙,天山三飞鹰!” 群豪见是他三人来到,当真各个欢欣鼓舞,肚里悬石终于底定。认识的,便纷纷走近细细剖说解白,一边说还一边回身对夜歌、夏侯夔指指点点,连比带画。 这三鹰却只是静静听人说着,自己并不说一句话,待大家都说累了,再从嘴里掏摸不出什么新鲜言语时,这才默默的分开人群,一步步,并肩走到石柱之下。数千群豪都瞪大了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们,像是皇帝老子出巡一般,鸦雀无声,威武肃静! 三鹰当中的一人,红脸秃发,高瘦英挺,颇有些鹰仪。他走到石柱五六丈处便停了下来,朗声拱手道:“鹰广天、鹰阔海、鹰巨野见过两位朋友。” 夜歌尚未发言,夏侯夔便呵呵笑道:“他娘的,别来这些虚文假意的装君子,要枪便抢,也不失了绿林豪杰的本色。”说着双斧当的一声敲击,大喝道:“哪个先来吃我一斧,哈哈哈哈!” 鹰广天右手的一个年轻人叫作鹰巨野,见着夏侯夔如此藐视三鹰,不由得雄心勃发,剑眉挑处,大声笑道:“好,莫叫旁人说我三鹰以多欺少,我一个来会会你们两个!”说着早拔身闪出。 鹰巨野刚刚跨出三步,不想鹰广天在后倏的伸手一探一抓,凭空里竟将鹰巨野扯了回来,如移石搬树一般纹丝不差的又将鹰巨野钉在了原地。眼差一些的,竟全没有看出鹰巨野动过,眼快的。早轰天价的叫起好来了。 夜歌、夏侯夔对视一眼,都是一般心思,又是一个有真实本领的,这鹰广天这般手劲、力道绝非系统武功能模拟出来的。 夏侯夔怔了怔,便道:“好!凭这样手段,也配了这五百万金券,你们上来吧,我若输了,我这一份自然是输给你了。”他这话的意思是其他几分你却还要和上官典、左丘白、夜歌打过再算。 鹰广天笑道:“夏侯兄快人快语,不愧英雄本色。不过这百万金券是夏侯兄几位弟兄舍生忘死赚下来的,我三鹰绝不敢起半分贪图邪念,千万莫要误会。” “那……”夏侯夔瞪着双眼,却说不出话来,心里却知道,这三人这般声势来一遭,绝不能无些因由。 鹰阔海却笑道:“老兄休要多疑,我们弟兄上来你自然知道我们的心意。”说着飞身一跃早纵了上来。这次鹰广天却没有把他扯回,略一迟疑,便也跟了上来。但见他身形展动,后发而先至,只几步便跃过了先走的鹰阔海。 这三人上山的身形皆是双臂鹰展,屈身疾行,翩然攀越间果如三头大鹰扶摇直上,端的劲而能舒,疾而愈逸。 夏侯夔见他们上来先是一呆,继而勃然大怒,虬髯戟张,破口骂道:“好不要脸!”说着双斧并举,如猛虎下山般,便要来拼命。夜歌此时依卧在一边,虽欲加一指之助,亦只能徒呼奈何。 三鹰身法之快,于这嶙峋逼仄之鸟道上眨眼间已奔到了半山之上。山下群豪眼见大功将届,无不欢声雷动。见事快的,早跟着涌了上来,一人既动,其余的,在这百万巨金召诱之下,自然是不甘人后的。 谁想三鹰便在此时,齐齐一声唿哨,高亢清冽有如鹰啼,人在哨中,大衣飘飘已翩然转身。当此时,夏侯夔一双巨斧之下,尽是三条光光的毫无防备的脊背,多亏他膂力惊人,能收刹的住,否则,双斧下怕不是三条人命尸横就地。情急之下,不由脱口叫道:“你们疯啦?干什么?” 却见三鹰各据险要,缩身盾下平端一方黑铁匣,看样子多半是诸葛神弩之属。三鹰不理会夏侯夔,又对贴背而悬的板斧恍若未觉,却朝下面群豪叫道:“各位英雄,这百万金券是夏侯兄弟他们得了,若是买我三鹰面子,这就请下去吧,日后三鹰定然重重补报。” 冲在最前头的几个人顿时呆住了,便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三鹰竟然半途反水,干这种生孩子没**的事情,心中虽然把这三鹰曾祖母以将统统的问候个痛快,可终究知道那黑洞洞的弩机是要命的家伙,此时此刻,也只好捏起鼻子,捧起笑脸道:“这,这话怎么说的,这,这……我,我们都是朋友啊。” 鹰阔海笑道:“那就请诸位这便下去吧。” 鹰巨野也笑道:“我们三鹰的手下片刻间便到,不用诸位这么热情拥送了。” “是,是,我们这就下去。”最前头的几个人虽然满脸是笑,可斗大的汗珠却一颗颗从额头沁出,滑过脸颊,一滴滴的从下巴上滴落下来,濡湿了土一块块。 他们想要下去,后面的人可就不乐意了。开头你们跑的那叫个欢,怎么,这会有乐子了吧,那弩机再厉害,顶死了射死你们前头这百十头争财猪猡,正好大爷轻轻易易的上去捡便宜。哈哈,妙计,就是这样。 最前头的几个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脑袋上的弩机,一边颤着声音道:“诸位兄弟,俗话,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金券既然人家已经到手,咱们还好意思硬夺吗?大家退退,下去了咱再商量,再商量。” 人群中立刻有人怪腔怪调的说:“商量,商量个屁,你第一个跑的时候咋就不商量,奥,往下退得时候想起弟兄们了。” 四面八方立时有不少人群起符合。 被挤在中间进退不得的几个人脸色更见惨白,看看前面,瞧瞧后面,都是铁定送命的事儿,又绝无胆量逞逞英雄气概,几乎便要软瘫在地上。 可此时此刻,不论做点什么,都远胜于一点不做,因为箭已在弦上,人已在潮头。不知道谁首先呐喊一声,从那人潮最好面便涌起一股绝大力道来,人在其中,身不由己,只得层层叠进。 最前面的人只来得及发声哀号,便化光而去。 因为三鹰所执的弩。不但是神弩,且是毒弩,见血封喉之毒! 三只黑铁匣中,嗖嗖声不断,每一声机括弦鸣,便有哀号相伴,人潮涌处,恰似巨浪迭起,只见冲天白柱,真是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可箭虽毒,人心更毒。 冲在前面的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前的,因为有人需要他前进。而最终的得利者往往藏在最后。 箭是有尽的,人心却是无尽的。 人潮终于冲到了三鹰的前面。 “杀!”三声呐喊同时响起,三柄长刀也几乎在同时被染得血红。 “杀!”夏侯夔的一双巨斧终于不再犹豫,他的前面尽是可杀可伐的人,用不着半点心慈手软。 “杀!”地底上迷离黄光突地涌现,一双冰凉的剑柄塞入了夜歌滚烫的手中。“杀!”没有任何时候夜歌比现在更渴望力量的。 “杀!” “杀!”两道身影同时从地底飞起,血痕在空中划出的彩虹殷红的照亮了他们的脸膛。 (本章完)

第166章 八百金甲刀开路 血色白光中,夜歌看到的竟是上官典和左丘白。 二人青裾飘飞,须髯皆动,风采犹胜昔时。 夜歌却只是点头一笑,身随剑转,飙风掣电下早有两颗人头飞起于剑锋之上。当此时三鹰的三柄长刀,夜歌的一双青锋,夏侯夔的一对铁斧,上官典的戟、左丘白的刀翻滚成九道白影,舞作一片烂银只在石柱山道上搅起一团团腥风血雨,作下处处修罗道场。 人声恰如沸,血流真如瀑,道道挂高柱,条条竞湍急。 那血水顺着山势危崖,丝丝缕缕,叮叮咚咚千流竞秀争腥,只把一座巍然巨柱装点作一道罗刹血瀑布。 若在平地上,这数千群豪便是挤也挤死了九个人。可这石柱险道上,窄不容旋踵,宽不得转身,怪石森森拦路,危岩累累碍道,平常人都不稳,武功高上一分便绝高一分,更何况七人居高临下,声威势猛,群豪虽众,只识得些系统功夫的陈规旧套,如何能在这绝险处施展?左不过是遮拦挡驾,右不过嘶号挣命,如何能挡得这七人下山猛虎般虚虚实实诡幻莫测的刀剑斧戟? 狭路相逢勇者胜,拼命时节狠者赢。 群豪不能凭一股锐气冲上石柱,锋芒一折,越打越怯,不用人喊友拉,自己便失了筋骨,畏畏缩缩的脚不由己直向下溜去。 再斗得半个时辰,呐喊声愈稀,势头愈弱。勉强支撑的几个狠汉看看身后光景也自失了精神,虚晃一枪,都乱纷纷的抢了下来。 山道上霎时间退得干干净净、鸦雀无声,风吹草摇,依旧还我前时风光。 山巅上却笑倒了七条大汉,各人各持兵刃,血淋淋的我看你一眼,你看我一眼,只笑的打跌,只笑的手舞足蹈。 天下至乐之事,打的天下脓包尽鼠窜! “谁还要上来,金券便在这里放着呢。”夏侯夔大笑大叫,忘形似狂。 洞穴中鸦雀无声,寂寂的都低了头,宛然剔了骨去了筋,软软的再没些精神。此时冲上去是再不想了,但你终究不能老死在上面,这里是任务地点,不能下线,你且狂, 我看你在上面狂一辈子。 “诸位,咱们这就冲下去吧,这金券劳什子我也不要了,现在,我只想喝酒!”夏侯夔忽的回身笑道。 “对,不要它了,咱们兄弟痛快喝一杯是正经,守着山下这些死缠烂打的鸟人没的埋汰了咱。”左丘白笑道。 上官典扇着鼻子道:“正是,待得越久臭味越浓,好臭好臭。” “好,咱们这就下去。”夜歌起声笑道。 “众位哥哥且慢。”鹰广天忽的了起来说道。 夏侯夔笑道:“若不是你哥仨我四个也难活,现在我不敢和你争了,你要,我们拼死护你下去。” 夜歌等三人对望一眼,同声笑道:“夏侯说的好,咱们兄弟死了便去百里外太白居一会。生死之后,酒喝得更痛快。” 眼看四人提刀拽斧便要杀了下去。鹰广天连忙拦在当路说道:“几位且慢。”他一时情急,红胀了脸却说不出话来,只管拿眼瞪着四人,却绝不让开道路。 旁边鹰巨野、鹰阔海忽的伸手指着远处笑道:“诸位请看,来啦。” 众人一起看时,只见洞口处一股洪流恰似江海决堤般滔滔涌来。人流到处森然如锋,如岩浆淌雪般齐刷刷的在数千群豪中冲出一条道路来。群豪人数虽众有三倍不止,却不敢生出丝毫抵敌的意思来。当真是噤若寒蝉、如履薄冰。 夜歌等人看时,只见这股人潮多不过八百,一色红衣金甲,端然无声分作两行,两列长刀映雪生辉,齐亮亮的裂开一条道路来。这队人马所到处,只镇的四野上下再无半点杂音余响。当真是军威无俦,气寒敌胆。 良久,夏侯夔瞠目咂舌道:“奶奶的,江湖哪里来的这般貔貅虎狼,我若有此等兵马,西门菊算个屁。” 三鹰抱拳拱手道:“四位,这便请下山吧。” 于这等气势下,夜歌岂能不畏,不惧,却仍旧亢声道:“三位所来为何,不知能否见告,便是真要去死,我们也明白一回。” 三鹰相视一笑,还是鹰广天拱手道:“这位兄台如此身手胆色,江湖上却没有半点声闻,可知是 高雅真趣之士,非我等俗妄之辈可比,我兄弟结交尚且来不及,哪里敢有的半丝歹意。”夜歌近日来在江湖上声名日隆,烽火狂侯之名更是高据于十大高手之列,况且三鹰都曾于夜歌交过手,此时却说什么从未听闻,夜歌不由暗暗纳罕,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注意,更增踌躇。 夏侯夔却叫道:“就是,先把话说个明白。说到打,我们哥四个是万万不敌,可是还没有草包到任人鱼肉的地步呐!” 鹰巨野呵呵一笑,摇头道:“要是打,我们哥仨也绝不会以多欺少。三天后,伏牛山常叶林,可敢来一会。” 鹰阔海也笑道:“四位不要多心,我们只是送诸位暂出险地,除此再无他念,若各位不忘今日同生共死的交情,千万赶来一会。” 鹰广天身子一侧,让开条道路,挥手道:“送四位英雄出洞!” 石柱下,八百金甲武士突然齐声呐喊道:“送四位英雄出洞!”这一喊,恍如冬雷乍动,天地一时具春。 夜歌等四人相望一眼,虽然各有疑色,却都脱口齐声道:“三天后,伏牛山常叶林不见不散!”说罢,四人更不迟疑,大步便向山下走去。 夏侯夔走在最后,顺手便把那金券拿了,只是任务时间内不能收起,虽然不重,双手举着小船一般大小的金券颇是引人瞩目。 这一行人在八百金甲武士夹卫下,大摇大摆的直通洞口,路途上种种眼光有不甘的,有嫉恨得,有羡慕的,有冷笑的,千姿百态异样杂呈。可终究没有一个人敢跨出雷池一步,只是愈发恶狠狠地瞪几眼那金光闪闪的巨大招牌。 眼看便要出洞,眼光心中忽然一动,回身对鹰广天笑道:“小弟还有些小事未办,不知兄台能暂停一刻否?” 鹰广天洒然一笑,回头望望千百群豪,大声道:“兄弟请便,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夜歌点头微微一笑,穿过金甲武士组成的人墙,昂然大步向天下群豪走去。他所到之处,群豪便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路,数千双目光齐刷刷的望着他,默默无声,只听夜歌一步步橐橐靴底响,人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之而动。 (本章完)

第167章 何等神技阻千军? 洞穴一角,一尊黑铁铸就得巨炮静静矗立,数千斤生铁推砌的庞然巨物在百万金券出现后顿时失去了吸引力,孤零零的独自一个兀立在洞穴的阴影中。 夜歌直直的朝着巨炮走去,一步一步。 这样的家伙靠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奈何不得的,夜歌若是想要这巨炮非得金甲武士帮忙不可,八百人少说得用五百人。这样一来…… 沉寂多时的群豪忽的像是经冬遇春的虫子,一下子活跃开来,嗡嗡之声由小而密的渐次充塞了整个洞穴。 一个人贪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识时务,看看自己有没有实力去贪。八百金甲武士弹压群豪或者还有余,再分一半出来搬运巨炮,那就得商量商量了。到时候恐怕不但巨炮飞不出洞穴,这金券也得留下。呵呵,看对头犯错,这倒不必好心提醒。 夏侯夔性子却最急,忽的得抢上一步,扯着嗓子叫道:“兄弟……” 群豪活动开来的心不由得一紧,都道:不要被这黑脸张飞叫上一嗓子,那小子再收手吧。众人屏着呼吸,齐刷刷都瞧向了夜歌。 夜歌的手此时却已经搭上了巨炮,笑眯眯的转过身来,目光自左至右望着群豪一扫,默不言声。 群豪此时紧张到了极处,唯恐夜歌要变卦,又不叫金甲武士来搬运这蠢笨巨物了。一时间,洞穴中呼吸声一下子粗了许多。 夜歌摇头笑笑,朗声道:“我知道诸位不服我们弟兄四人夺了这金券……” 群豪皆敛息以待,竖耳静听夜歌要说什么。 “我们弟兄四人今天便是走出这洞穴,也必定会有无穷之祸……”夜歌说着笑笑,如低头沉思般,自语道:“这样日子定然无趣的紧,吃饭怕有毒,坐船怕漏水,道路上更不知道有多少陷阱,与其如此……” 夜歌说着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望向群豪,大声道:“我今天先把厉害讲清除,哪位要是来找我兄弟先考量考量,免得白忙一场怨天尤人。” 说着夜歌提起右掌,缓缓说道:“在下初入江湖有幸遇到一位异人得授一套‘熔金销骨掌’,据说不论何种异样金属都能一掌化个一干二净,在下是不信的,今日有缘聚了这许多英豪,不如便当面献丑献丑吧,也好请列位方家指点一二。” 众人看那手掌时,白皙纤长,在微微的幽光下也不见有何异状。 夜歌此时早手掌一翻,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了巨炮之上。 只听群豪咿的一声,都伸长了脖子去争看。 只见夜歌手掌与巨炮方接处,便陡然焕起数丈金芒,耀眼生辉,流转不定。 金光陡然大盛,群豪不提防下只被晃啊呀一声,闭眼的闭眼,转身的转身。待得重归于寂之时,群豪却又是啊的一声一片惊呼。 原来夜歌据立处,光光的空出一大片地方来,哪里还有巨炮的影子。 众人眨眨眼睛,又揉一揉,只怕一时眼花没看清楚,可那诺大的东西却真的凭空不见了,这究竟是武侠世界,还是魔法世界,哪有一掌下去,几千斤的生铁就此消失的一干二净的,你就是熔化铁水,也总得流点渣滓吧。 左丘白、上官典同样看呆了,夏侯夔念念有词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得摸摸手中巨斧,长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走罢!”夜歌一马当先,旁若无人的招呼三鹰离去,扬长之态倒似他救了三鹰。 群豪此时震惊于夜歌一掌之声威,哪有半个敢出来支吾一声的。 众人大摇大摆的出了这琳纭秘境,天光甫见,花色再闻,与幽暗深邃步步惊险的洞穴相比,自然又是一番天日。 夜歌和夏侯夔都是一样的动作,深深的一下呼吸,感受着自由的芬芳。 这时三鹰一起走来拱手道:“四位艺业惊人,六个时辰一过便再无危险,若不嫌我等碍事,我们八百弟兄正好陪诸位一游,也好顺便聆听些指教。” 夜歌回身望望夏侯夔等三人,含笑抱拳道:“兄台大恩,我等兄弟没齿难忘,既蒙诸位救出龙潭,已是感激不尽,若还要诸位随身护驾才能保得金券无恙,我兄弟也不配得他了。鹰兄放心,三日之后,伏牛山常叶林,不见不散。” “对,不见不散!”夏侯夔叫道,“我这里先谢过你们了。”说着提着双斧,双手一拱。左丘白、上官典也纷纷上前致谢。 三鹰见事如此,也便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告辞了。”说着双手一挥,八百金甲武士齐齐转身,徐徐退去。布列行去,刀剑轻击,竟是没有半点喧声杂响。 八百余人行军直如一人,真劲旅也。 眼看三鹰遥遥隐没在山色密林之中,夏侯夔犹自神醉而叹:“他奶奶的,什么时候咱们也能统帅这样的大军,那才是大将军八面威风呐。”夜歌等三人皆深以为然,以如此军队与群雄一比,后者真如顽童儿戏而已。 左丘白却摇头道:“以后能不能威风且不说,诸位请先瞧瞧后面再说吧。” 夜歌等三人转头看时,叫声不好,吐一下舌头,齐声叫道:“跑啊!”这时候再顾不得什么威风不威风了,人人撒丫子怒奔,只求能保一命残喘已足矣。 原来洞中群豪眼见八百金甲武士一起离开,无不****,只是隐约还能望见三鹰身影,终究不敢妄动,不过兵刃、刀斧、暗器、劲弩早已预备的齐整了。夜歌等人见事如此,焉能不溜之乎,逃也乎。 群雄见夜歌等人逃命,怎还能忍耐,一声呼啸,早如开闸洪水一般急涌而出。端的是各个争先唯恐落后,人人奋勇当仁不让。 夜歌等人一路急奔,顺着来路直向先前小镇奔去,那里是市镇,多半便有车马店,只是市镇人多,到时候前后夹击,首位包抄可能更难逃脱,只是旷野之中和这数千眼冒金光的“亡命之徒”赛跑,终究 无有了局,惶惶逃命之中想不出什么更高妙的主意来,也只好捱一步是一步了。 急奔之中,夏侯夔气喘吁吁的叫道:“上官典……那次,那次,要是买了那几匹大宛马,还,还他娘的……”疾奔之中,气息一时顺不过来,后面的话也便听不清楚了。 虽然如此,上官典已明其意,也喘着气说道:“现在,现在,说这个……那时候,是谁嫌、嫌贵来着,啊!” 左丘白望望身后,叫道:“留着力气快跑吧,你们听。” “听?听什么,听风声吗?”夏侯叫道,“现,现在还想听三鹰来救是咋的?出息!” 铿、铿、铿,正是铁石相交,密如雨点般的马蹄声。 夜歌回头一看,果见群豪队中冒出了十余匹健马来。只是马匹被人群团团裹住,不得发力疾驰,一时半刻倒也不见其害。 夜歌乾坤袋中本有一鹿,此时取出,一个人高飞远走自是容易不过,可是骑者多了三人,那就万万难行了。 不过…… 夜歌忽的一把拽住身边的夏侯夔叫道:“你快走,我们三个给你挡一阵!”说话间一阵黄光闪烁,一头高背巨角的黄鹿已立在了一边。 夏侯夔犹自愕然,左丘白已叫道:“好计!后头这些人追的是财不是人,倘若财乘鹿飞去,这些人也只好徒呼奈何了。”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叫我一个人逃!”听明白的夏侯夔黑脸紫胀,虬髯根根戟张,大口开阖,端的是怒不可遏。看他双斧提起,便似就要拼命一般。 夜歌忙推开又来乱舔自己的黄鹿,一把拉住夏侯夔小声说道:“山人我自有妙计,你只管骑着黄鹿走,若看到我们一人受伤,你再冲回来也不迟啊。”说着眨眨眼睛。 “啊?这。”夏侯夔又惊又疑,瞪着一对铜铃大眼只管瞧着夜歌哪里能信。 这一番说话取鹿,四人一直脚不停步,不敢稍有懈怠。 可此时哪有犹豫的时间,夜歌对左丘白、上官典一使眼色,三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半愣的夏侯夔抬上黄鹿去。夜歌冲着鹿耳轻声叫道:“跑,跑,快跑。”同时对鹿背上的夏侯夔叫道:“看到我们受伤,可千万回来救援啊。” 仍旧如坠云雾的夏侯夔呆呆的点点头,忽的惊叫一声,原来那黄鹿早撒腿如飞而去。 背后的群豪呐喊叫号,已不过六七丈远近。只见白日的阳光下,刀光闪闪,耀如秋波,刀剑森森,密如野林。 左丘白、上官典当时一心只要夏侯夔快走,此时见了如此势头,也不由得惊惧,况且,夜歌刚才说的莫测高深,二人均是不解其意,数千豪杰围攻下,焉能不受伤,若受了伤,夏侯夔又如何肯一人独走。 二人虽疑,但当初眼见夜歌展开“熔金销骨掌”的神技,将数千斤的生铁消熔的一干二净,半点不剩,此时若再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绝学来,倒也不足为奇。 (本章完)

第168章 惶惶百里奔,茫茫问道路 左丘白、上官典强抑着心脏怦怦剧跳,目不转睛的来瞧着夜歌施展奇迹。 却见夜歌一边跑一边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凝神正色中忽然啊的一声惨叫,端的是鬼哭神嚎,如丧考妣,金石为之裂,雁鹤为之坠。左丘白、上官典齐齐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时。却见夜歌一边跑一边戟指痛骂开来:“夏侯夔,你这贪生怕死的贼虫,见利忘义的狗贼,竟然一个人独自逃命,你对得起咱们金兰结义之情,对的起咱们同生共死之义吗?” 只见夜歌骂到情深处,涕为之流,泪为之飞,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将一个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的伤心人演绎的淋漓尽致、深入骨髓。左丘白、上官典一边跟着跑一边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却忽见夜歌偷转过脸来,飞快的眨眨眼睛,又自痛骂悲号起来。 左丘白一愣之下,随即恍然,对上官典使个眼色,也自痛骂起来。上官典也非笨人,见了这番情景,虽然对这苦肉计是否有效尚大怀惴惴,但当此无计之时,也只好把鼻子一抹,眼泪一挤,跟着大骂起来。 此时更有两人助兴,夜歌骂的愈发情切,忽的右手剑起,刺啦一声将袍角割下一片,断袍飞扬处,脖子耿起,扬声痛骂道:“今日我和你这王八蛋割袍断义,日后相见不死不休!” 群雄在后面越听越清楚,越听越明白,有的连连点头,有的不住摇头,有的唉声叹气,面色凄然,想是触发了先前惨痛之遭遇,有的却已是破口大骂起来:“现在哪个人敢相信?便是自己亲兄弟,见了财也得明算账,搞不好什么时候捅你一刀,死了都是糊涂鬼。”此言一出,周遭群雄无不点头,一个花白胡子的半老头叹气说道:“便是这话,当初我老王见他们四个人一起抢了这百万金券便知绝无好下场,俗话说:‘同患难易,共富贵难’,这不,情况刚刚好转,便窝里斗开了,唉,世道不古。人心不纯啊。” 一个黑脸膛的大汉恨恨的接口说道:“他妈的,为了五百万,就是亲娘老子我也卖,儿女骨肉也能抛,更何况是区区结拜的兄弟,呸,那更是用来卖的。哈哈。”群豪听了这话,均是默然,心中却未尝不深以为然,心中一边琢磨体悟,一边暗暗戒惧:不要一下不小心被人卖了。 眼见 夏侯夔越跑越远,转过一片灌木林后,身形更是顿时消失无踪。 群豪之中有坐骑的本来也有二三十人,观其外形,颇有神骏非凡者,只是被裹在了当中,迈不得脚步。众人又没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发财,自己欣然的觉悟,所以不但不让路,反而多方羁绊,务使他不能冲出人群,一马当先。 骑马的人眼看着五百万横财越去越远,空有骏马能飞腾借力却又有半分也使不开来,初时还只是喝骂警告,待得夏侯夔转过树林之后,久抑之火再难按捺,刷的一声,拔刀出鞘,兜头便向挡路的群豪乱砍乱斫去。 “哎呦!龟儿子,你敢动刀!”群豪眼前发财无望,哪个脾气能好,别人不招惹他,他尚且要寻衅挑斗,如今有人动手,火星子一溅,哪还想到其余,当下纷纷拔刀在手,转身便成呐喊拼命之势。 如今群豪打的打,骂的骂,追的追,哪还有闲心去理会夜歌三人。便是有人起了疑心,见了夜歌明晃晃的双剑,心下便不由得打突,这可是染了巨人鲜血的双剑啊?此时百万金券不在他身上,也犯不着与他拼命。 群豪打打闹闹的捱过了灌木林,一看之下,却都不由得叫声苦也,一下子都傻了眼,再不相闹了。 原来前面蜿蜒展开,竟然有六七条道路之多! 霎时间一片寂静,群雄皆是面面相觑。 良久沉寂,忽有一人扯开嗓子叫道:“看蹄印!” 霎时间点醒梦中人,群豪纷纷弓腰低头,仔细端详。可是这七条道路上别说是蹄印,竟然落叶蚁痕也没有一条,光光的,竟似像刚刚开凿碾压过的一般。 夜歌暗暗好笑,心中却是雪亮:定然是自己那位神通广大的师兄暗中相助,搬弄造化弄出这许多枝枝桠桠的道路来。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又气又急的神情,跺脚乱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忘恩负义的贼种跑去哪里了?说啊!跑去哪里了?” 夜歌双手抓着左丘白,面色如同涂血,青筋根根暴起,嘶哑着声音一遍遍的问着。 夜歌此时内力已颇有根底,平常人假装生气尚且难辨,跟何况内家高手,血逆而筋突,更是易如反掌。 左丘白若不是早知其谋,也几乎要被夜歌骗到,跟何况是不明底里的群豪? 上官 典似乎是被吓着了,小声嗫嚅的说道:“这小子在家排行老三,自来最喜欢数三,或许,或许……” 夜歌心中更是好笑,上官典平日里一本正经,想不到演起戏来却是声色俱佳,着实要的。面上却是忽的一抬头,双目如电直射上官典,嘶声喊道:“他喜欢数三。” 上官典似乎更加害怕,脸色发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点点头。 夜歌喉咙里猛然间发出一声如同兽嚎般的嘶吼,身形如电,早向左起第三条道路上追了下去。上官典、左丘白招呼一声,也连忙赶上。 三人眨眼间已冲出去七八丈远近,脚下却只有微尘荡漾,土路上浅浅印出三排脚印来,身法之快,动作之捷,无不是当今江湖上第一流的功夫。 群豪暗暗惊佩下,却是愁肠百转。夜歌神色固然不像是骗人,可人心难测,这一次一旦信错,五百万金券就从此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可是眼下却有七条道路,若夜歌所走的是错的,那夏侯夔又究竟是走的那一条路呢?这个选择,实在令人头痛欲裂。 人群中忽然有人喃喃说道:“论理,夺到百万金券的人一旦离开任务地点,便会有系统通报,随时告之其所在之地,怎么这次,这……” 一个人忽的大吼一声,显然已是豁出一切,身形一窜,已经顺着夜歌所选的路急冲而去。紧跟着,呼啦一片倒有半数人群随之而动。 查知身后动静的夜歌不由暗暗发愁,倘若自己真的误打误撞猜对了夏侯夔所走的路,那可就真是弄巧成拙,悔之晚矣,大大不妙了。心中忐忑不安的顺着道路跑了半天,皆是心神不属,连续穿过两座牌坊,都是见其字而不知其意,识其形而不解其云。 如此这般的跑了大半个时辰,忽听头顶长空上隆隆巨响经天划过,众人惊疑间,便听有悠悠巨响喝道:“夺得百万金券者现已入石龙镇。”这般声响直在万里长空上反复连念三遍,惊的远近百里鸟雀纷纷冲天而起,蔚为奇观。 夜歌却仍旧魂不守舍般的抓着左丘白问道:“刚才天上说夏侯夔那小子去了哪里?” 此时左丘白脸上满溢笑容,乐滋滋的大声道:“石龙镇!” “哪儿?”夜歌茫然四顾,急忙问道,“我们现在又是在哪里。” (本章完)

第169章 谁问铁汉心中泪 上官典笑呵呵的甚是轻松,连珠价的说道:“夏侯夔他去了石龙镇,咱们这条道路若再跑下去却是佐县,石龙镇在正北,佐县却在正东,虽不是南辕北辙却也相去不能以道理计。哈哈哈。” 话尚未完,上官典和左丘白已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夜歌长舒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懒懒倚在路边一棵大树上说道:“现在是鞭长莫及,石龙镇上夏侯夔这小子能否逢凶化吉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上官典和左丘白皆是点头默然不语。 此时听到讯息的群豪早一窝蜂的掉头赶去石龙镇了。原本风风火火数千人奔跑追逐的道路霎时间变得冷冷清清。古道长风下,唯有三条长影静静的立在漫漫长路上,良久不动。 生死之后总需一些陈酿,波澜之余才觉恬静最美。 半晌,左丘白忽的抱拳道:“这位兄弟,咱们生生死死的打了半天,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夜歌一怔,心想自己好歹位居十大高手之列,这两人竟然半点不识的自己,但仍旧抱拳拱手道:“在下夜歌。” “夜歌!”二人惊呼出声,一起凝视夜歌,半晌齐齐摇头道,“绝不能是,绝不能是。” 夜歌心下大奇,又是好笑,退开两步展开双臂笑道:“怎么,我竟不如二位更认识我自己吗?” 左丘白又细细打量一番夜歌,仍旧摇摇头,满脸疑惑不解的呆呆出神 上官典却忽的取出两样东西来,一本是薄薄的册子,另一个却是一面镜子。 夜歌一手接过镜子,一边笑道:“上官大哥果然是风流潇洒,武林风波之中也不忘了带上一面镜子。” 上官典脸上一红,随即怅然若失的摇摇头道:“都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可现在的社会讨个老婆真难呐,尤其是讨个可心的好老婆更难。唉!” 夜歌摇头一笑,却先翻开那本册子,却见上面寥寥十几页,尽是人物文字,翻到第三页时赫然见到自己的武侠面孔也在其上,不由得好奇看去,却见上面写着:夜歌,婚姻状况不明,背景不明,武功家数不明,但其接触 者无一不是当今江湖第一流人物,甚奇,栽桂洞追查中。 夜歌笑笑,一边暗自琢磨这载桂洞是什么所在,一边又翻开一页看时,只见一个敦厚朴实的人,旁边名字注着:穿山…… 正在此时,上官典一推夜歌手臂,连连催促道:“快,快照镜子,这册子到处都是,什么时候看不成。” 夜歌一边苦笑着举起镜子,一边说道:“难道我竟连自己的面容也不清楚了么?”说着心不在焉的望着镜子一照,却啊的一声惊叫出声,又听仓啷一声,镜子也已摔在了尘埃上。 夜歌朦着双眼大喊道:“谁?这是谁?”说着惊愕抬头,急切的望向左丘白和上官典。 上官典和左丘白只有比他更迷蒙。 夜歌定一定神,捡起镜子,慢慢的举手再照时,只见镜中人,长方脸,微有胡须,于沧桑蹉跎之中不减英挺傲人之姿,哪里是那个办公室里面孱弱的小白领。 嘻,倒真的是好帅! 夜歌于大惊大奇之中,一下子变得茫然无措六神无主,只是呆呆的出神望天,以往一切之种种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纷至沓来,忽的灵光一闪,霎时间想起了什么,顿时狠声骂道:“夜逍遥!”说着把鬼财神给自己的灰羽大氅猛的一脱,狠狠摔在了地上。 果然,左丘白、上官典已齐声惊叫道:“夜歌!” 夜歌举剑一看,双剑果然已还复当初属镂、步光模样,直到此时,这才知道自己堕入夜逍遥彀中,此时方得醒觉。 当初疑惑顿时一一冰解,难怪手中的双剑会莫名其妙的变的面目全非,难怪数千群豪中竟然没有一个识得自己的,原来全然是这件怪衣所致。一霎时,又恼又喜,又惊又奇,胸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左丘白瞪大了双眼看看原装的夜歌又看看地上的衣服,惊愕难明之色溢于言表。 上官典却哈得一声笑,如饿狼扑食般夺过地上长袍往自己身上一罩,乐呵呵的夺过镜子便照。 此时上官典已全然变了一副模样,虽然口鼻间依稀有些相似,但由粗犷而一变为温文儒雅,英俊豪迈中尽显轩昂气度,比之先前的粗莽实在英俊了不止 十倍、百倍。就连身上那柄钨铁戟也全然二样,金丝镂刻下锋寒如水,古朴中蕴藉深意。大是和他相貌相配。 上官典掠掠头发,眉开眼笑:“这模样可是不愁找老婆啦。”说着忽然一下子双眉垂下,双手合抱,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大脑袋凑到夜歌胸前,摸摸擦擦的说道:“老大,求求你,求求你,把这袍子借我穿两天啊,就两天啊。” 一个豪气干云的江湖汉子忽然间变成了小猫模样,夜歌一声裂云惨叫,直飞出去三丈远近,双剑并挺,大喝道:“何方妖孽,青天白日里出来吓人!” 上官典看到这般情势,才不敢再过来歪缠,却仍旧一副娇滴滴、软绵绵的死样子,瞪着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夜歌。 夜歌又是哀号一声,紧紧闭起双眼把头歪在一边,运起全身功力控制自己脑海里不去浮现出那副可怖模样。颤声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了,求求你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啊。”实在不敢想象一个猛将兄忽然间去扮芙蓉姐姐是什么样子。啊,我的天啊。 听到上官典欢喜连连的答应着,夜歌兀自不放心,小心的问左丘白道:“怎么样?现在安全了吗?” 得到答复后,夜歌这才小心的睁开眼睛一瞄,天幸那上官典已经重新道貌岸然的在了一边。横戟当胸,意气风发。 夜歌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左丘白面前问道:“怎么回事,他不会有人格分裂症之类的疾病史吧?” 左丘白摇摇头,长叹一声,满是凄凉悲怆的沧桑,一下子仿佛到了深秋,只听他缓缓追忆似地说道:“夜歌,你是无法想象一个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的悲凉心情的。”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苍天总是这样的捉弄人,一个三国时代的典型猛将面孔,却在这个时代被所有的妹妹唾弃,唉,造化弄人啊。” 夜歌开始同情起这个平时英风侠烈、铁骨铮铮的大汉了。在他一往无前的钨铁戟下,原来也有那么脆弱的破绽。 “唉,可怜的孩啊。”一刹那间,夜歌好像真的在了秋天的萧萧落叶中。万物肃杀。 (本章完)

第170章 茶楼闲酌安得闲 去石龙镇! 路上却只有夜歌和左丘白。 不是他们唾弃了上官典,而是上官典迫不及待的要展现一下他突然获得的惊人成熟魅力。如风一般疾驰而去。 他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今夜不独睡。 “但愿吧。”望着上官典越来越小的背影,夜歌和左丘白同声默祷。 半个时辰后,石龙镇外。 喧嚣的市镇,嘈杂、忙乱,依旧演绎着恒古不变的旋律。难道夏侯夔的经过,竟然没有投下他应有的涟漪? 夜歌不解的望着左丘白,现在的左丘白面貌和半个时辰以前已经截然不同,凭着夜歌的另一样法宝——貌可凭心变。 现在,除了下落不明的夏侯夔外。夺取百万金券的四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一幅模样。除了系统大神外,没有人会再把他们和夺宝四人组联系在一起。 所以,当他们踏入石龙镇后,没有一个人原意多留意一下他们,即使是认出夜歌的人。 表面一如往昔的市镇其实多了点什么——焦躁。当设身处地的与人群中,才会发现每个人都好像若无其事,但每个人其实都沉甸甸的满腹心事。他们在找人,他们找的当然是夏侯夔。 夜歌和左丘白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轻松。既然都在找,那么人终究还没有被找到,这可是好消息。 “喝杯茶如何?”二人几乎同时说道,笑声中两人携手步入镇中心最大的一家茶楼。 茶楼里意外的拥挤,可却没有一点声音。 除了小声的啜茶声外,所有的人都只是竖起了双耳,看来想守株待兔坐享其成的人着实不少。 一桌和一桌划然分界,绝不相扰,人们各自同自己的伙伴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每个人都好像拥有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地,竭力小心提防着。 但却又偏偏要挤在一个小小的茶楼中。 夜歌和左丘白看得暗暗好笑,却听天上又是一声轰雷般的大响:“夏侯夔藏身石龙镇。” “还有多长时间?”夜歌回头问道。 “两个时辰。”左丘白颇有忧色。在四个小时中,夏侯夔藏在一个从未到过的小镇中,情况实在堪虞。这四个小时中,各路人马一定会源源涌来,到时候恐怕连地底也能翻个遍。 可是现在连夜歌也不知道夏侯夔到底藏在了哪里。夜歌几次悄悄的拿出夜逍遥给的那卷皮轴看时,夏侯夔明明就在对面,可对面除了一个空空的照壁和一株大桑树外再无一物。 那桑树枝叶扶苏亭亭如盖,凌风一吹,满树桑叶飒飒作响,枝摇影移,若是藏了人,倒的确不易被发现。 可是夜歌凝着一双眼,整整看了一杯茶的时辰,连个鸟影子也不见。 对面的左丘白看夜歌只管和一颗大树较劲,捧茶呷了一口,笑道:“是你说的,鞭长莫及急也无用,到了时候,拼命便是。”说着把一盏精瓷茶碗推在夜歌面前说道:“喝着试试,介绍上面说这碧螺春,醇香淡雅,如湖风吹爽,似碧荷香袭,这会子功夫,我倒真的咂摸出些韵味来了。” 夜歌一笑接过茶来,却又瞥了一眼大桑树,才笑道:“这虚拟出来的茶香的确别有一番清韵,现实中,我喝了七八年的碧螺春也没喝出个这个味来。啧啧。” 左丘白摇头笑道:“你我皆俗人,不是这虚拟茶香,下辈子也也只道这茶经茗谱中的评注是神仙人物才能晓得的。” 说着,两人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 于这满室肃静诡异的茶楼中,这分外爽朗的大笑自然是引的人人侧目,纷纷探头来看。 正在这时,只听咯噔、咯噔一阵楼梯响,一下子奔出六七个人来。夜歌尚未看清来人面目,当先一人已高声叫道:“见过夜歌夜大侠。” 夜歌起来,看着这位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的汉子,抱拳道:“不知……” 那人早笑道:“在下天下盟南岳坛坛主飞剑白,西门大哥派了十几路人马寻夜大侠,不想倒是我占了先。呵呵。” 夜歌忙道:“西门大哥找我何事?” 飞剑白道:“我们天下盟下个月便是建国的大喜日子,这封请柬是无论如何要亲自送到夜大侠手中不可的。” 夜歌被他口口声声大侠左大侠右的称呼,众目睽睽下颇是不好意思,忙道:“这又何必,西门大哥已经****告诉了我此事,我也正向晋阳而去,又何劳兄台亲自跑上一趟。” 飞剑白正要说话。却听茶楼一角一声阴测测的长笑:“好不要脸,命都不一定保的定保不定呢,居然敢说什么建国。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啊。哈哈” 只听和他一桌的十几个人同 声哄笑起来,茶楼中的其他人却都静悄悄的不敢出一声,显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天下盟。 “谁?给老子起来!”飞剑白和手下同时怒喝。 只听咔嚓,彭嗵声大作,茶楼一角霎时起了十几人,各个青衣弯刀,毫不示弱的怒视着飞剑白等人。 飞剑白一见之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伸臂指着青衣众人笑道:“我倒是哪个英雄好汉呢,原来是我天下盟手底的残兵败卒啊,月冷西湖,你连老巢婆娘都保不住,也敢在这里放屁。乘老子心情好,快滚吧。” 为首的青衣人正是夜歌在山洞中曾见过的月冷西湖,还和夏侯夔打过一架,只是现在见了他,却不见夏侯夔。 月冷西湖听了飞剑白的嘲笑,双眼似乎要喷出血来,一声怪吼,弯刀如月,早如饿虎一般的扑了过来。 “来得好。”飞剑白一撩长衣,剑走轻灵,斜斜刺出。只这一刺,夜歌便不由暗暗叫的一声好,他剑法虽然仍旧不脱系统剑法的藩篱,然能不墨守成规随机应变,已得剑法妙意之三味。 只见飞剑白刷刷三剑,剑剑如虹似电,当真如一条白练相似,大不愧于飞剑二字。夜歌看他尽能够抵挡的住,也便不急于相助。笑吟吟坐下来喝茶看剑。 月冷西湖此番使刀,又比和夏侯夔相斗时多了三分狠劲,刀刀进手,直入拼命一般。他这一斗,虽然防范不足,可凌厉却更胜三分。若是夏侯夔在场,胜他却更容易。 飞剑白剑力不足,便不敢冒险,连连将几次可胜之机白白丢掉。反被月冷西湖逼得步步后退。 月冷西湖占强之时,忽的刀影一晃,后退一步,袍袖一挥下,呼呼几响,三柄蓝盈盈的小小弯刀直向飞剑白射去。 三柄弯刀盘旋急舞,分上、中、下三路向飞剑白砍去。大变之下,飞剑白惊的呆住了,动也不动一下。 “暗箭伤人吗?”只听嗤嗤两声劲响,当啷声中,两柄飞刀依次被击落。剩下的一柄弯刀却终于砍中了飞剑白的左臂。 月冷西湖望了一眼地下的弯刀,竟是被两盏茶碗所击落,不由得暗暗心惊,细看一眼夜歌,不由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狂侯夜歌。” 夜歌抱拳笑道:“不敢,正是不才。” 此时飞剑白身后早跳出一人,大吼道:“这小子使暗器,大家伙一起并肩子上啊。” (本章完)

第171章 谁家公子谁家院 “夜公子真好性情,杀人染血之后再赏花定然别有一番体悟罢。” 夜歌猛然转身时,却见一个风姿绰约的粉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悄声在了自己的身后。 “原来是你?” “不错,”那女子笑吟吟的捧着一双长刀,目光流转,风情嫣然的道:“可还记得十丈杀人软红刀否?” “岂敢忘怀,”夜歌转过身,笑道,“我累姑娘被系统公司炒了鱿鱼,功夫想必还不至于全被废了吧。” 夜歌当初累的丁雀儿被公司开除,其状甚恼。今日相见,谅必是为了报仇,夜歌旧事重提,便是要叫他心浮气躁,更可操必胜之券。 谁知丁雀儿竟然丝毫不以为意,笑吟吟的横了一眼夜歌道:“若非承夜公子大恩,小女子焉有今日,请受妾一拜。”说着,竟当真盈盈福下。 夜歌不知道她真情假意,双手虚托,叫她免礼,全副心思却是提神戒备。 丁雀儿轻轻一叹,斜首望着那株山茶花,似在追忆往事,微风中,人、花相照,姿意嫣然荡人心旌。半晌,那人忽的一笑,转首凝眸。望着夜歌款款柔声道:“自当初一别,小女子闻公子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跻身十大高手之列。念昔时故人之情,颇想一见,不想今日公子竟然自己走了来,欣喜之状实在不可言表。” 夜歌耳听着茶楼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呐喊杀伐之声,却也不由得为她柔情款意所动,不由得放柔声音问道:“这家茶楼是你开的?你,你一直便住在这里?” 丁雀儿斜眼白了一眼夜歌,似嗔似恼,恨声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小女子我功力全失,又舍不得离开这武林世界,只好闲坐茶楼,看你们英雄豪杰风生水起。谁知,谁知今日夜歌夜大侠竟然把这江湖恩怨又惹了来。唉,我这个茶楼看来是保不住了。”说着探头向茶楼外望去。 夜歌微感歉仄,但警惕之心犹不敢懈,笑道:“既然不能动武,又何必留着双刀,岂不徒惹昔日不快。” 丁雀儿又是轻叹一声,双眼静静凝望着双刀,幽幽道:“一番辛苦,终于能像儿时记忆那般飞檐走壁,叱咤武林,谁知……唉,还是一场空。” 说着,丁雀儿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转身喃喃道:“罢了,罢了,我这痴人又何必紧抱着不放。”仓啷一声,双刀已齐齐落地。 于此楚楚风致,幽幽愁怨,夜歌不由大起相怜之意 ,跨上一步,柔声道:“失而复得,那,那也未必就真不能够啊。”夜歌想起师姐所传‘五关大道‘玄妙莫测,以之相授,未必就不能更胜当初。 “当真!”一霎那间,丁雀儿面色如春花绽放,说不尽的小儿女欢呼雀跃之意。 夜歌此时更打定了注意,不论如何,一定要让她尽复旧观,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实中! “我真的可以吗?谢谢,谢谢……”她此时竟已有些语无伦次了,满腹感激之情不知如何表达,只知紧紧抓着夜歌双手,微颤着,摇了一遍又是一遍。 夜歌五关大道的内力颇异常伦,江湖上虽然有慢慢食毒,再以内力化炼来增强功力的。夜歌的功夫却以幻力为毒,以心力化解,数日来夜歌迭逢大战,心力幻力交相攻伐下,又自别有一番精进。此时一心想要她开心,心想叫她感知一番自己的心力,必定对自己更增信心,欢喜倍添。 因此心力应用下,一股莫名气劲便直灌而去。 夜歌此时心力修习有成,起心动念间便有幻力相生,虽然不能控制所幻何物何地,但于常人来说也是非同小可。 丁雀儿只觉一股暖暖气劲涌入双臂,双眼一花,似乎见到了什么,大喜之下,立即便柳眉一竖,喝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夜歌一愣,只听扎扎两声,脚下一步远处陡的黄尘飞荡,陷下一个黑洞洞的深坑来。一晃之间,夜歌已是恍然大悟,原来她竟然要将自己不动声色的诱到深坑之上,好来个生擒活捉。此时虽然明了,背上却早已涔涔冷汗直流,若不是自己鬼使神差的以内力相送,便这样糊里糊涂的被美人送入了陷阱之中。倒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知道敌人更要如何折辱。 夜歌大怒之下,双臂一错,格格声中直将她双臂骨骼抖得尽断,又猛的过肩一送,抛入了深坑之中。良久才听深坑内传来彭的一声闷响。夜歌听的更是惊怖、愤恨不已。 “果然不愧是夜歌,竟然能识破本座机关!佩服,佩服。”朗声长笑中,西首房屋中慢慢走出三个人来。 正是当初在窗外发箭的声音。 只见三人中为首一人面如冠玉,身着乳白描金衫,笑吟吟的摇着一柄象牙湘妃扇踱了出来。他左右两人各落后他一步,一个红光满面膀大腰圆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另一个却没精打采,瘦竹竿般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刚刚才睡醒一般。 中间那人满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夜歌 ,啧啧称异,忽的扇子一合,问道:“你是怎的识破我机关的,说来瞧瞧,说不定本公子高兴,便饶了你去。” 夜歌心中却暗暗恼道:“便是你要饶我,你夜大爷也定然不饶你这个兔儿爷,哼,我夜歌是你消遣的吗?”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公子您巧心妙构,处心积虑的想出这个法子来,原是不差。我想这深坑之内必定有‘轮回台‘之类的机关,一旦困入其中,必定生生死死再难超生,倒时候我夜歌还不是捏圆搓扁任凭君意。” 这一番话正是道出来人的全部期望,只听得那人抓耳挠腮,又是懊恼又是得意,忙不迭的问道:“喂,喂,那你究竟是怎么识破的?” 夜歌斜眼看着这人,只觉此人俊美的惊人,言行却又偏偏幼稚的惊人。此时双方势成水火,他却偏偏像是输了一个无关轻重的游戏一般,只是急于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夜歌微一沉吟,已知对方还是‘慢军之计’。哼哼,我夜歌上了一次你的恶当,可不能再上第二次。 当下只是微微冷笑,并不说话。 那人见夜歌总是不说话,急的只连连跺脚,气道:“我知道了,定然是丁雀儿这贱婢神色中让你瞧出来了。哼,看我回头收拾不收拾他。喂,你说我猜对没有。” 夜歌仍旧微微冷笑,看你能演戏到几时。 谁知深坑中却忽的传来闷闷声响:“小,少爷……不是,不是的,他不知道使了什么鬼蜮伎俩,属下一时疏忽……竟然,竟然就……” 正是丁雀儿的声音,听来又是惶恐又是忧急,还夹杂着重伤后的痛楚,倒不似在作伪。 那公子模样的人却狠狠的骂道:“你休要说话,我现在是让他说话。”说着用扇子一指夜歌,气势汹汹的发蛮道。 只听深坑中遥遥传来一声是,便再无声息。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说话竟然有这般威势,却不知道又是何方神圣? 夜歌不由心中好笑,你对她使这少爷脾气,我夜歌须不使你的钱,你这娇蛮脾气却找错了人。 夜歌冷哼一声,双剑一扬道:“要打要杀,痛快些,我夜歌输了自然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真相。” “好,好,就是这样,”那人连连拍手道,说着转身对身边两个人说道,“你们可听到了,这次定要赢,否则,哼。” 这一声冷哼似乎有莫大威胁似地,他身后两个人打个冷战,腰板同时一直,一脸杀气的望向夜歌。 (本章完)

第172章 明剑舞兮月光惨 月冷西湖这时却退后一步,他心中对夜歌实在深为忌惮,此人名声之响,风头之劲,江湖上几乎不作第二人想。刚才以瓷杯击落自己全力打出的弯刀,更使他心中不安。 月冷西湖一边挥刀招架,一边急思应变之策。他素闻夜歌快掌之名,因此寻思万万不能让夜歌抢先出招。 却不知夜歌实在无心出手,夏侯夔尚且不得下落。若在此时卷入战团,一旦夏侯夔现身,如何相助?可飞剑白已经受伤,他这面人又少,感西门菊一番情意,实在又不愿意飞剑白等人殒身。 正自为难时,忽听月冷西湖跃开身去,朗声大叫道:“诸位听着,这位居中而坐的便是几番坏了董少大事的夜歌,董少曾亲言,不论是谁,只要当众杀死此人,便感他盛情,绝不忘怀!” 此言一出,茶楼中顿时群相轰然,董少是谁?正是‘鬼天哭’的沧海蜃楼,正是董氏企业的当然之太子爷!他若承你情,不论江湖、现实之中,何异于乘风耳? 只霎时间,酒楼中已是危机四伏,刀光环映。众人里一层,外一层团团围在夜歌周遭。 眼看情势大变,飞剑白长剑一抖,已率众护在夜歌身周,大喝道:“看你们谁敢?董少厉害,难道我西门大哥是好惹的?今日谁敢动剑,我天下盟日后必有厚报!” 一声之威,大半人已生畏意,不少人更不愿意夹在这江湖两大势力中尴尬,悄没声纷纷溜了下去。 夜歌恼这月冷西湖奸诈,双剑一提,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朗声道:“我夜歌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谢,月冷西湖,吃我三剑!” 剑字出口时,双剑早已分上下两路搅向月冷西湖。这一剑,人人不由得张口齐呼。原来这一剑,正是月冷西湖的绝招——残月横江。 只不过夜歌双 剑齐出,以剑使刀,风声劲力之强皆不可与月冷西湖同日而语。 好在月冷西湖于这一路刀法浸淫已久,大惊之下,慌忙转臂斜肩,以一招抱月揽风隔开双剑。夜歌大喝一声,不用内力逼他,纯已先前见过的刀法败他。 只见夜歌身随剑转,双剑乍分,右剑一式月光铺地,左剑却使明月中天,剑光轮斩,虽然不及弯刀圆润,然光芒凛冽之势却大有孤月独明之意境。 月冷西湖使这门刀法已历三月,却万料不到刀法还能如此使用,眼见头顶剑锋迫体,慌忙举刀一拦。此时却已顾不得什么招式不招式的了。 不想夜歌这一剑看似势猛,刀剑相撞未撞之际,却突然一缓。正此时,右剑却猛然快了数倍,一招月光铺地,剑光之下,只听一声惨嚎,鲜血飞溅之中,月冷西湖双腿早断。 不等月冷西湖倒地,夜歌左手剑光乍泄,由明月中天一转而成月中折桂,斜斜一劈一划中,月冷西湖左臂也早疾飞而去。 当此剧痛,月冷西湖只倒在地上哀号辗转,鲜血涂的遍体皆是。 夜歌冷冷在一边道:“要杀在下来作人情,也须看他本事如何?”说着双目如电,在茶楼中一扫,再无半个人敢抬头直视。刚才杀人送人情的念头早抛到了爪哇国去了。 左丘白坐在一边却是百感交集,刚才夜歌一剑,于阴阳变化、劲力吞吐、快慢把捏中,无一不是第一流高手风范。而其以剑代刀,刀法初学便如熟练数十年一般,能够融会贯通、自行创变,更是可敬可怖。 如果以自己身代月冷西湖,又当如何?想着,左丘白头上汗珠早已涔涔而下。想自己自幼习武,十余年来寒暑不断,家传刀法也未能臻于夜歌一朝而习的境界,更是心灰意懒,怔怔的坐在座位上不知所以。 当此万籁俱寂时。 忽听窗外 嗤的一声笑:“剑法之妙固已是百年一出的奇才,只是忒也狠了些。看箭。” 便见一道白光自窗外透出,直朝夜歌射来。夜歌横剑一拦,却听轰的一声响,满茶楼都被炸的白茫茫一片。 夜歌暗呼一声不妙,一推左丘白,只听窗外嗤嗤声不断,早有万箭射入。顿时间满茶楼都是哀号叫骂声。 夜歌呼的一掌拍翻茶座,扶着左丘白躲在桌后,只听嗤嗤声响不绝,如雨似乎瀑一般急打在桌上。夜歌看左丘白始终软软的不动,还道他受了伤,不由得又急又怒,连声叫道:“白兄,白兄,你怎么样?” 谁知左丘白竟然连半点声息也无,一探鼻息,幸好呼吸绵长,不似受了重伤。夜歌虽觉奇怪,却也无心细思。只道:“白兄你且稍坐,我去为你报仇解恨。” 说着早贴地一窜,直如游蛇飞鸟一般,悄无声息的抢下楼梯而去。 一下楼,只听嗤嗤劲响,数支狼牙羽箭急朝面门射来。夜歌慌忙滑步一躲,只听咄咄两声,羽箭直入茶楼立柱数寸不止,杆上羽毛兀自颤抖不已,似乎如活物一般仍旧要脱柱而出。 “好强的手劲!”夜歌不由暗暗称奇,是什么人竟然能于一霎时间调集这许多高强射手。“难道对方早有预谋?!”夜歌立即便知绝不能够,自己自出山洞以来,一直灰羽大氅覆身,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识的自己,别人又如何跟踪。 可是,这许多人聚在一起,万箭齐发,事先无预谋又如何能做得到? 夜歌心中虽然有极大疑团,可知道只要擒住主事人便一切可知,倒也不急思索。斜眼一看,刷的一声扯过一张靠背椅来,漫圈舞开,几步窜到茶楼后堂,进了一个清幽小院。 此时茶楼中喧嚣叫闹声已稀,唯见院中一株山茶正开得鲜艳,淡白、绯红、浅绿,三色同争一株之艳。端的奇妙。 (本章完)

第173章 琵琶卷地鱼龙跃 只听嚓嚓的两声,从那公子爷模样的人身后踏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虽然都一身仆役打扮,但端凝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凛然气势。那胖子腰往上一挺,喝道:“老夫就是唤作由挺的,我哥哥是申捍,小娃娃你想必是听说过的。” 那瘦高个,唤作申捍的老者双手一叉腰,大刺刺的哼了一声:“小娃娃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坐井观天排什么十大高手真真要笑死人去。” 他那“去”字刚一吐出,夜歌便听咔嚓一声响,身后的山茶花竟已齐齐折断,满枝的娇红软白虽不改半分昔时的鲜艳却已尽委地下,零落尘中。 山茶花离开夜歌有一丈远近,瘦老头却又离开夜歌有六七尺远,力能发于近两丈,阖气成束,摧花折木,这般力道委实可惊,可怖。夜歌自问自己绝难办到。 那胖老头见自己师哥使了这一手,斜睨着眼睛冷笑着瞧着夜歌,道:“小子……” 夜歌当然知道自己力不能敌,也当然知道胖老头是要自己识相投降,可夜歌绝没有耐心去听这面目可憎的糟老头来劝降。 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上一为,这才是夜歌的性情! 一声轻吼,两道寒霜同时杀出。那身实在是形快到了极限。 杀的人却不是申、由二老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避其锋芒,袭其可乘,无论哪一条兵法,该杀该倒霉的,都该是那公子爷。 更何况,夜歌早对这兔儿爷般娇滴滴模样的公子爷老没好气了。 一声怒骂,一声怪吼,申由二老头同时抽出一杆奇形兵刃拦向夜歌的双剑。只听嘡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夜歌快无可快的双剑竟然被轻轻易易的挡了下来。 一击不中,‘蛇行豹走’顿时倒反使出,倏忽间,夜歌已经暴退至门旁。只要再跨出一步,门外的青砖长道便任由自己逍遥纵逸了。 申由二老却似乎毫无追击之意,只是又是惶恐、又是惊怖的望着他们的主子爷。张大着嘴想说什么却终究不敢发出声来。夜歌转头看时,只见那公子痴痴的在当地,两颗点漆似地眼珠定在眼眶中一瞬不瞬,竟似被吓傻一样。 那电光火石般的双剑虽然被挡住了,却也堪堪就要砍在那公子爷美玉般的面孔上了。所差者,不过眉睫之距耳。 夜歌看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笑,自己行走江湖已多时,从未能想见自己一双宝剑竟然能把人吓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如此绣花枕头一包草的人物倒真是少见少闻,可观可赏,夜歌想着,不由自主 得呵呵大笑起来。 申由二老同时怒目向夜歌瞪去,手中一杆似琵琶似盾牌模样的兵刃也同时作势向夜歌舞动。只是样子虽然凶狠,架势虽然十足,却终究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来。 这幅长辈小心翼翼溺爱小孩的模样,在刀光剑影,处处凶险搏命的江湖之中却更使人觉得好笑。 夜歌仰头一声哈哈长笑,道:“把你们公子好好抱回家去,好好裹在销金暖帐中喂上几天奶,再来这江湖上厮混吧,少爷我少陪了,哈哈……”夜歌说着转身便大笑而去。 正当此时,却听一声暴雷般的大吼响彻:“杀,杀了他,杀了他,捉他回去慢慢拷问!快!你们竟敢不停我的命令吗?” 申由二老面面相觑,实在为难万分,堂堂两大高手,僵在当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要马上杀了夜歌为自己公子出气呢?还是把他捉回去让公子自己打着出气。 这中间区别实在是大大为难,若是现下便杀了,公子爷不能出气那定然大大不妙;若是不杀,公子爷当下怪罪下来也是万万不好承受的。 胸中虽然疑惑难解,但公子爷的命令却是万分不敢迟疑违拗的。两人同时大吼一声,一向左,一向右,各舞琵琶似的奇形兵刃雷霆万钧的向夜歌夹击而去。 是捉是杀虽然难定,可这番忠勇唯视,奋不顾身的戏码却万万须得做个十足十。 夜歌只需一步便能跨出门槛,只需一步便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这一步却似山河间隔一般,夜歌方动,两柄奇形兵刃早贴地扫来。 这样的劲风、力道,夜歌只曾在号称江湖第一高手的马上任平生身上依稀相识。不及多想,一式‘飞燕剪水’剑分两股分向申由二老拦去。 嘡、嘡两声金铁交鸣声,夜歌双耳在无半点余音,唯一片嗡嗡作响,身子更被平平击飞六七尺远近。好强的力道!申由二老无论哪一个都更胜任平生不止一筹,更何况二人合力? 力敌难胜,走! ‘鱼龙百跃’再次倒反使出,夜歌身形尚未定住,脚尖轻点出,身子已凌空翻去。身后虽有高墙,可凭这一跃之力,夜歌自信足能翻出。 这鱼龙百跃极衍波涛水族遁跃之势,人在半空,轨迹却是歪歪斜斜,似逸似滞,恍若游鱼在水,分不清他身子终究会滑向那边。 可申由二老岂容一个后生小子在自己眼前扬长逃去,夜歌人在半空,忽见头顶一黑,那琵琶似的怪兵刃竟已当头盖下,夜歌正欲使千斤坠功夫避开,一股疾风却又自脚底恰到好处的卷到。 好一招 ‘天覆地载’,方位、力道拿捏的丝毫不差,只把夜歌罩了个严严实实,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一招若是当真落实了,夜歌怕不要亲身作一回人肉馅饼了。 可这‘鱼龙百跃’由黄龙综百家所长,取各派精华而苦心孤诣创出,若是能发不能收,临机不能出奇变化又何敢妄称“百变”二字! 夜歌于危急处,猛的吸一口真气,身子凭空里再窜起数寸,斜刺里一扭,人已猛的旋转开来,恰如陀螺一般混不着物、虚不受力,脚尖只在底下一柄奇形兵刃上一擦,身如弹丸早飞掷远遁。 夜歌人尚在半空,便听一声大吼。 “鱼龙百跃!”由挺失声大喝道。 申捍再不追击,只是紧握怪兵刃,四下里来回看了数遭,才惶惶问道:“公,公子,不知尊驾和黄老前辈如何称呼?”说着双眼又向四下里望去,只是眼珠子乱转,半白的须发微颤,实在是怕到了极处,只想马上便溜之大吉才好。 夜歌心中一愕,倒不知道如何如何回答了。虽然他早知道上官师姐该是游戏创始人黄龙前辈的弟子,自己又称上官叫师姐,那么黄龙也该是自己的师傅才是。可是,这个“师傅”自己却连见都没见过,师姐也从未说过要代师傅收徒,所以自己这个夜歌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 由挺见夜歌这般表情,却又想到了别处,连忙道:“是小的该死,小的糊涂……”说着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才又颤颤缩缩的道:“老前辈岂是小的该打听的,万望公子恕罪,恕罪则个。” 夜歌见他一张苍老的面颊上,两边高高肿起,五指痕迹清晰可见,迥然异于刚才那番自高自大的尊师模样,觉着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觉着可怜,却大半又夹杂着厌恶。 夜歌摇摇头,微微的叹一口气,一个人默默的走开了。他的心绪早已经飘到的了极远极远的地方,在那里,自己似乎依稀见到过黄龙前辈,可是那么模糊,周围好像是一个巨大无垠的漩涡,卷起一层一层滚滚白色的浊浪,正拼命的要把自己扯进一个黑洞洞的深渊去。自己似乎要奋力挣扎,却又毫无一点措手的地方,只是迷惘的,空洞的呐喊着…… 忽然一道电光自天外飞来,雪亮的晃眼生痛,狠狠的扎向自己的咽喉,夜歌只觉一阵剧痛,本能的顺势一滑,半招蛇行豹走避开闪电,左腕一抬,又是一招‘灵猿三戏’的起手式,横剑直向那闪电削去。 “小心!“ “公子手下留情!”两声呼喝几乎同时发出,夜歌只觉左手虎口猛的一痛,胸口巨震下,人整个的踉踉跄跄的退了开来。 (本章完)

第174章 踊身不顾祈心明 夜歌尚未看清情形,一声呼叱,一道雪白的影子也已扑击而来。在他手上正有一柄映雪耀日的短剑,虽然剑锋的轮廓早已被灿烂的阳光晃的模糊闪烁,但,那仍旧是一柄杀人利器。 夜歌手腕一沉,左剑横削,右剑斜探,双剑挟峙,依旧还复‘灵猿三戏’的下半式。 “小心了。“又是一声焦虑而关切呼喊,申由二老双双自后抢出。 夜歌对面的这位奶油公子爷,尚未反应,叮的一声,手中的剑已被远远磕飞。夜歌右手剑去势略缓,被劲力逼的轻颤不已剑锋如毒蛇一般紧紧逼在奶油公子爷的咽喉正中。 夜歌微微笑着:“怎样?” 那公子却不但认输,反是勃然变色,俊目一嗔,飞脚便踢,竟是全然不顾性命了。 嘡、啪的两声,夜歌逼在奶油公子爷咽喉上的剑被轻轻推开,奶油公子爷飞起的腿却也被轻轻拦下。由挺拦在二人中间,抱着拳,陪着笑,恭声道:“情小爷原谅则个,原谅则个,我们这便告辞,改日我兄弟二人定然设宴赔罪。” 夜歌看看那公子,又看看那仆役一般的两大高手,默默无言,只是摇摇头。忽然间左臂一抖,剑锋铮的一声轻啸,四吟似诉,人亦在清音中缓缓而去。 “你给本公子好好着了。”那公子爷一声怒喝,反手一掌,啪的一声,扇开拉着她的申捍,飞身而起,双拳直上直下,猛向夜歌捣来。 夜歌现在已不欲伤他,剑锋倒转,左手剑柄格拦他手腕,右手剑锋当胸平平横推,欲要逼开他左拳。 不想那奶油般的公子爷变招竟也是奇速,右手一翻径来抓夜歌剑柄,左拳一缩却沉肘来压夜歌剑锋。 夜歌刚咦的一声,那奶油公子一脚横飞,又来踢夜歌左胯,倒也迅猛刁辣。 夜歌微微一笑,任他右手抓住自己剑柄,道:“可要抓紧了。”那公子也是一笑,道:“原来黄龙那老混蛋的高足不过如此。”他嘴上说话,身手却是半点不慢,左手手肘轻压夜歌剑锋,微微借力处,双腿齐飞,呼啸风吼中,竟能后发先至。 夜歌身形忽的猛然一退,一折,灌劲于臂。猛然一声大吼:“小心了。”只见夜歌臂膀荡处,只半个圈子,竟将那奶油公子爷整个身子直直的扯飞荡了起来。 奶油公子爷的双腿全然扫到了半空,右手却仍旧牢牢抓着夜歌的剑柄。 夜歌看那公子脸色一瞬间已是惨白,似乎便要哇哇大叫,笑道:“可还好玩吗?看我把你抛在半空,尝尝腾云驾雾的滋味这才配您高高在上的身份。” 可不等夜歌动手。又是两声呼喊:“公子手下留情。”“慢来!” 话音刚落,夜歌只觉一只手掌已托 在自己背后腰脊处,另一只手轻轻在夜歌肘下一拂,夜歌身子微麻中,已被身后那只手掌轻轻的送到远处。 夜歌足虽落地,半片身子依旧麻木难消,一时间全身再难提起半分力道来。这一回,夜歌生死霎时悬于人手,由死而生的一番经历,才真正知道自己的武功实在相去这二老甚远。 由挺在夜歌和他们公子爷中间,脸色尴尬古怪,皱着一张橘皮般的老脸勉强拱手笑道:“公子爷,算我老头子求您了,您,这个您大人大量,就让一步吧。” 夜歌尚未说话,奶油公子爷却已厉声叫道:“谁叫他让,你们这两个老糊涂办事不利,丧志辱节,瞧我告诉不告诉我爹爹去。” 由挺老脸一红,搔搔没剩下多少头发,又搓搓手,上前一步,却又退了回来。依旧捧起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只是连连向夜歌拱手。 夹在中间的老头子,忧虑焦急中,只能用这无声的祈求盼望夜歌退让一步了。 真想不到江湖竟然有这样的奇遇,自己明明没有招架之力,却又占尽了上风。只要那申由二老任何一个出手,自己绝难撑到十回合以后。可现在却……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又解得旁人的辛酸呢? 夜歌退后一步,拱手道:“晚辈此时万万不是二位的对手,承蒙二位手下留情,饶我性命,实在感激不尽。不过,下月此时,晚辈还盼能再领教二位高招。” “一定,一定。”由挺忙不迭的说道,此时他只盼望夜歌能快快离去。 夜歌点点头,一眼不看那奶油公子爷,转身便去。这已是自己第三次要离开这小院了,头一次申由二老用铁琵琶强把自己留下,第二次又是那公子爷的短剑把自己留了下来,这次该没有人再留难了吧。 但背后终究又响起了声音,还是那奶油公子爷,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并不高,但字字句句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夜歌的耳中:“这人知道打不过咱们,为了保命,懂得溜走,倒也不算太笨,对吧,申老儿?” “嘿,哼,呵呵……”申捍含含糊糊的发出几声怪音,不知道是应承还是不同意。 夜歌却终于踏出了小院,小巷那边隐隐约约的传来断断续续的打斗声,左丘白,还有西门大哥派来的飞剑白不知道怎么了,心至于此,夜歌的脚步一下子快了起来。 公子爷的兴致却一下子变得很好,仍旧自顾自的说道:“可惜啊,有人却被黄龙那老混蛋用块破石头骗的伍迷六道,当作白鼠作实验,却不但不知道,反而对人家感恩戴德,五体投地,申老头,你说这人糊涂不糊涂,好笑不好笑。” 申捍嘴里依旧发出伊伊呜呜的声音,眼睛却紧紧盯着夜歌,看着夜歌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石头渐渐的落了下来。 可那背影却忽然一怔,竟又停了下来。 申由二老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可是,夜歌终于还是转了过来,双眼直视着他们公子爷,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 申捍唉的一声,身一纵,挡在了他们公子爷面前,双手当胸一架,沉声道:“这位公子,你,我……” 奶油公子爷却忽然把申捍一推,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扬着下巴道:“这样的傻瓜,就放他过来能成的什么事。” “你说什么?”夜歌一声闷吼,人已经扑了过来,大声喝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认识黄龙前辈,你又是什么人?”自己由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办公室小白领一跃而成江湖奇侠,归根结底都是缘自那未曾谋面的师傅,那日由代人送物而得修五关大道,奇幻跌宕,波澜陡起的经历,一枝一节无不历历在目。 夜歌凝望着奶油公子爷,怔怔的出神,仿佛穿越时空一般,又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欧阳师姐,紧接着,昏暗的卧室中情形大变,一个光头黑衣老者神一般的忽然出现,轻而易举的搅乱了一切…… 夜歌异样的发光的眼神叫未识风波的公子爷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情不自禁的缩身躲在了申由二老身后。 夜歌却忽的一声大吼,如梦方醒一般戟指那公子:“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天出现的黑衣老者又是你什么人,像,像,实在太像了。” 公子爷自然不知道夜歌在说些什么,只是更觉害怕,颤声道:“你疯了吗?什么黑衣人,胡说八道!” 夜歌却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事情的关键,这个公子爷实在和那日的黑衣老者实在太相像了,像到了骨子里。他们不可能没有关系,不可能! 夜歌突然激动起来,他知道一切迷雾只要自己一伸手就有揭开的希望,为什么黄龙选择了自己?为什么那个黑衣老者会突然杀出?乌晶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师门的真身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不能不让夜歌不顾一切去抓住这个公子。 这一刻,夜歌似乎忘记了彼此实力相差的悬殊,忘记了世间的一切,他的眼前只有那个公子,他只知道自己定要揭开那秘密,胸中一股无可抑制的力量把他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快! 可申由二老终究是申由二老,自己的手掌尚未搭上那公子,两个铁琵琶似地怪兵刃已架在了夜歌的肩上。琵琶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力道,只是将夜歌的身形轻轻的抵住了,但夜歌知道,自己只要再向前一步,必会有自己难以承受的排山倒海的巨力倾泻下来。 夜歌知道自己绝然难以承受那力道,只要自己一死,轮回台上再醒时,茫茫人海中怕再难遇到这个公子了。 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电光火石间,夜歌真的有了对策。 (本章完)

第175章 临到头来心又怯 夜歌身不动,双剑猛的向上一架,嗔目向申由二老吼道:“你们要脸不要脸,说过的话是不是当放屁!” 申由二老被夜歌这么没头没脑的当头一喝,饶是内功深湛,也颇有些眩晕不解,这是哪跟哪啊? 夜歌却是冷笑一声,大声道:“刚才我于二位订约,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下月此时来此一战,今天是什么时候?” 这一喝倒真把二老给怔住了,这二人武功既高,辈分又尊,向来极是自负,所谓季布无二诺,侯瀛重一言,对信义二字向来看得极重。此时被夜歌当面一叱,心中都是一凛,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 高手之争,毫厘之间。申由二老心动琵琶微松时,夜歌已然猛的一挤,身子倏蹿,已抓住了奶油公子爷。 待得申由二老转身时,两柄秋水寒泓已是架在了他们公子爷的脖颈上。夜歌笑道:“二位信人也,在下佩服莫名,更绝不敢伤贵公子一丝一毫,只以一事相询,公子若能见告,在下定然告唐突冒犯之罪。” “我要是不说呢。”那公子忽的猛然一挣,却觉肩头上一阵剧痛,似有铁箍勒入肉中一般。身子一晃,险些便要晕了过去。 夜歌探手一扶,笑道:“公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我这‘蝎子钩,蜈蚣钳’的功夫可有十七八种力道好消受,申由二老既是行家,该当知道在下此言非虚。” “这,这是五毒步,颠倒阵!黄龙前辈竟然传了你“万灵波若掌”的功夫?”申由二老同声惊呼道。 “什么万灵波若掌?”夜歌这个“传人”竟是事事不及旁人清楚,想来又是一番别扭。 这回那公子却叫道:“说你傻兮兮被人实验,果然不错!波若者,智慧也,万灵者,天地万物也,顾名思义,此掌法乃是黄龙综合天下万物智慧而成。哼,口气倒是大得很呐,我想也不过是些蜘蛛、蜈蚣之类的毒辣阴险伎俩罢了。” 直到此时,夜歌才 知道机器人不不传授自己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看似东拉西扯的功夫竟然是一套掌法。 夜歌一拉那公子,把他扯得更近了些,连声道:“你果然知道详情,快说!” 谁知那公子却突然真的像被蝎子蛰了似的,呀的一声惊叫:“臭小子,走开些,走开些,干嘛贴的这么近。哼,定叫二哥抽了你的皮。” 夜歌一怔,却不知道这公子为何有如斯大的反应,却仍旧退开一些,问道:“好,我退开便是,你把知道的统统对我说来。” “哼,”那公子却把头偏在了一边,冷笑道,“你杀了我好了,我董家的人,岂有贪生怕死受人威逼之人!”说着,尚不忘狠狠瞪一眼申由二老。 “你!”见这公子如此倔强,夜歌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只好故意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说,当我这‘蝎子钩,蜈蚣钳’是吃素的吗?看我不把你身上的肉拾掇着一条条慢慢撕下来。”说着指力果然慢慢增强。 谁想这公子不但不惧,反是噗嗤一声笑了,跺着脚道:“不像,不像,呵呵,一点都不像,呵呵。” “什么不像?!”饶是夜歌自诩精明,也被这忽哭忽笑,忽狠忽柔的“怪人”搅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公子嘻嘻笑着,偏过头来说道:“一点都不像坏人,我可见过不少坏人,你这大笨蛋,装腔作势的如何能骗得了我,呵呵。” 夜歌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一声,到了此时,真也不知道该硬还是该软了。 半晌,夜歌恨声道:“你真道我不敢杀了你吗?”说着左手剑锋猛的向上一逼,已勒出了一道血痕来。那公子却依旧笑嘻嘻的道:“你真敢杀了我,看我死了谁告诉你那么一大堆秘密,叫你憋在肚里闷也闷死了。呵呵。”说着脖颈竟然向夜歌剑锋一凑。 夜歌吓了一跳,连忙左手一拉那公子肩膀,右手剑锋急撤,同时怒吼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那公子却依旧笑嘻嘻的道:“我的命自 然金贵无匹,只是被你这大笨蛋捉住了气不过,非得出出气不可,否则我这一肚子的秘密是说什么也不会吐出半个字来的。” “那你要如何出气?”夜歌连忙道。这一问,只觉自己气势陡弱,只觉实在万万不该去问,可满腔疑云压在心头却又不得不问。 “这个嘛……”那公子爷仰起头,右手食指支颐,浅浅笑道,“自然得好好想想了。”夜歌望着他,只觉说不出来的别扭,此时倒不像是自己在挟持他,分明是他在要挟自己了,可情势是如何逆转如斯的,却又想不明白。 “啊,对了。”那董公子忽的一声轻呼,道,“你且说说,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机关的?是不是丁雀儿那个贱婢露的馅?” 夜歌苦笑一声,想不到夹缠半天,事情却又回到了原点。 此事到不需骗他,夜歌心中想着,便将自己误打误撞识破他机关的法子说来出来。 “原来如此!”公子爷双手一拍,欢声道,“我看你呆头呆脑的,果然是撞了天大的运道才幸免于难的,哼!” 夜歌看这公子得意洋洋的在自己剑锋勒逼下摇头晃脑,毫无作人质的觉悟,心中虽气极,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暗暗把这“蝎子钩”的力道加了几分施诸其身。 听到他失声叫痛,夜歌虽觉此手段有些失于光明,心里却着实好受多了。挟持人质的歹徒怎么也得有些“歹”样这才相称吗。 “啊——,你这大坏蛋!”公子爷转过身时,已是满脸涨得通红。 夜歌不去理他,依旧恶狠狠地道:“我既答了你的问题,君子言而有信,请我公子便也回答我的问题罢。”说道后来,夜歌的声音简直有些发抖了。 因为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真的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几乎是一夜之间,超凡脱俗。 夜歌几乎胆怯了。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只做个被幸运撞到的人,还是再次清醒的面对冰冷的现实?心思在头脑中电转,一霎那间,夜歌握剑的手变得冰冷。 (本章完)

第176章 大道传人 “才不!” 一句话,几乎让夜歌一下子觉得自己已完全解脱了,可是心里的惯性却仍旧让自己怒道:“你说什么!” 不自觉中又弄痛了这个公子爷,听到他的呼痛声,夜歌带着几分歉意,不是那么坚决的冷喝叫道:“谁叫你言而无信的!” “是谁言而无信!”那公子爷似乎也动了真怒,喝道,“我刚才是怎么说来的,是那句话无信了!”接着不顾愕然的夜歌,继续叫道:“我说让你解了我的气,我才和你说,男子汉大丈夫,你说是不是这样!” “是……是,可我已回答……” 公子爷不给夜歌辩解的机会,继续道:“好!那我刚才有没有说,听了你的回答后我已经解气了!” “这,你!”夜歌几乎被抢白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说道:“那,那你究竟怎样才解气。” “哼,被你没来由的用什么狗屁钩弄的这样痛,换作是你,会不会解气?” 夜歌一愣,随即便道:“好!是夜歌我的错,我现在斩自己两剑,总还得过你了吧。“ “呸,呸,痛入我身,岂能追回?你就是把自己斩成肉酱,斩成白骨,斩的爹不识,娘不认,我既痛过了,难道还能自欺欺人当成没痛吗?” “那你究竟要怎样?”夜歌觉得自己有些抓狂了。 “哼。”公子爷扭过脸,却不说话了。 夜歌抓着这炙手的公子,望着他的肩背,望着他的黑发,真不知道该是杀了他,还是放了他,或是继续装恶人逼问他,或是想个什么注意,诱他说出来。 脑海中一瞬间闪现出无数个念头,可心潮起伏间尽是有些不知所措。 “对啦!”谁知公子爷却忽然开心起来,拍手笑道,“我要叫你这傻子一辈子不开心,一辈子怀着心病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这才解本公子的气!” “你说什么!”夜歌心知不妙。 可公子爷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了开来:“哼,黄龙那老笨蛋四十年前脑域成功开发后,武功早已冠绝天下,可偏偏却有一件事情让他束手无策。恰好正逢敦煌石窟秘卷出土,那里头有个奇妙之极的法子来修习武功……” “是五关大道!”夜歌失声说道。 “不错!这种以幻力增强武功的秘卷开天下三千年来未有,黄龙那老笨蛋如果真的练成了,他的难题不但一定能解决,而且更能让他成为史上第一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夜歌现在只觉整个心似乎都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手已全是汗水。他既然连五关大道的事情都已知道,他说的话想必也…… “可惜这个功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的,黄龙那老笨蛋练了之后差点走火入魔,迫不得已,他只好另辟歧径。”公子爷说着轻轻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如同虚设的剑锋,回头笑眯眯的望着游戏世界的蓝天道:“他居然想出了建立一个游戏世界,把那里当做挑选合适人选的实验场,这般气魄,倒也不是太笨。” “什么,你,你是说这个游戏!”夜歌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望着这古色古香的小院,典雅别致的布置,还有那刚刚才萎落尘土的山茶花,一切都变得那样的异样。 “不错。”公子爷笑着,笑着带点寒意,带着复仇后的解气,继续说道,“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就是当今江湖的第一人。” “马上任平生!” “正是,不过可惜啊,嘻嘻,他已经被淘汰了。” “什么?”夜歌又退了一步,连声道,“不,不可能的,前几天我还……”印象中的任平生是那样的磊落不群,英姿超绝,正是再理想不过的一个少年豪侠。 怎么会?怎么会! “一个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的人,一个完全自行其是自以为是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他不正常,可是在他眼中,你们完全是另外一幅样子。或者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或者是什么其他东西!他已经永远无法从游戏中走出来了,他的整个世界已经完全被游戏取代了。” 夜歌只觉身入冰窟一般寒透骨髓,一个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人,一个完全活在想象世界中的人。或许有一瞬间会觉得美好,梦幻空花,但如果那样的代价是永远、永远的沉沦,从此再不清醒……夜歌不敢去想。 如果这样的游戏继续延续五年、十年,自己会不会也……或许在那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五关大道了。 夜歌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公子爷,希望从他眼中看出这只不过是一个天方夜谭,只是一个为了报复而开的恶意玩笑。 可公子爷只是冷酷的望着夜歌,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下一个或许就是你。当然,你可以放弃,可是学武之道如逆水行舟,只要你停下来,不出一年,你依旧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绝不会再有什么‘烽火狂侯’的气派。” “就像一个做了一场发财大梦的乞丐,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旧浑身发臭的睡在大街上。” “普普通通的人,一个做梦的乞丐。”夜歌喃喃自语着,想象着自己重回办公室的情景。“自己真的可以回头吗?”夜歌在心里一遍遍问喊着。可是空荡荡的心里竟连一点回声都没有。 “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一个胖子凭空间慢慢的走进小院来,一边走,还一边吭哧吭哧的啃着手里的一个大肘子,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没想到游戏里竟也有这般的美味,我……倒真不想再回什么现实了。” “嘻嘻……你劝人家回去,自己倒不想回去了,我看你啊,将来也非和任平生一样不可。”跟着走进来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她一进来,整个小院都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 跟着那个姑娘进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高个子,鼻梁上夹了一副眼镜,和他并肩在一起的另一个男子却给人一种总也睡不醒的感觉,慵懒的直伸懒腰。 带眼睛的男子定后,镜片后一双犀利的眼神便瞧定了夜歌,好半晌,才慢慢说道:“你就是那个pk版的鬼火。” 夜歌诱惑的望着他问道:“你是……” 那胖子已经将肘子全部吞下了肚,却仍抓着骨头舔舐着舍不得撒手,用光光的油嘴说道:“怎么,把我忘了。” 看着他胖胖的身形,还有骨棱凸起的拳头,夜歌猛然道:“你!你是那夜和我对拳的那人!”慕然间,夜歌同时想到的却是太虚湖边的那间小店,想到的是小店中的女主人,心及于此,心中一阵悸动,一阵甜蜜。似乎那荡漾的湖水还有柔嫩的晚风又整个的包围了自己。 胖子终于舔完了骨头,随手一抛,咧着嘴笑道:“那天输你一招,今天咱再来比划比划。” 可不等他动,女孩和戴眼镜的男子便同时叫道:“无骇,司空无骇!” 胖子摊一下手,作个无奈又苦笑的表情,退开在了一边。 高瘦的青年仍旧望着夜歌,慢慢说道:“我叫韦亢,这个姑娘是淳于。”又指指身边的男子道:“他是陆狐。”他身边的男子伸一下懒腰,冲夜歌笑道:“狐狸的狐!” “喂,你么干嘛?这样大模大样的走进来,当自己是警察吗?”被冷落的公子不满的嚷嚷道。 可是没有人理他,连申由二老也只是静静的着,偶然微带愕然和疑惑的交换一下眼神。 韦亢轻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夜歌沉声道:“你也听了这位小姐的话,你如果继续在游戏中待下去,很可能会疯掉。你现在唯一的选择是跟我们走。” “小姐!?”夜歌一惊,随即望向那公子爷,只见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芊芊五指秀宛纤细,怎么不是一个绝色佳人。夜歌啊!你今天怎的傻到了这般田地,夜歌心中低吼一声。 淳于望着刚刚被揭穿的“公子爷”笑道:“董家三小姐国色天香闻于四海,竟会有人认不出来,唉,可惜啊。”也不知道她在说董三女扮男装可惜,还是说夜歌有眼无珠,不识香艳可惜。 董三横了一眼夜歌,向淳于问道:“你到底是谁?这般大刺刺的过来对本小姐说三道四。” 淳于微微一笑,道:“这可不敢,不过说到习练‘五关大道’,令尊可说是除开黄龙外的第一人。恰恰也是我们要寻的人。” 董三神色一变,喝道:“你们究竟是谁?凭着你们也配找我爹爹。若不说清楚,我有无数的法子叫你们出不了这个游戏!”说到此,董三早已声色俱厉,你绝想不到一个女孩子身上竟会有这样森冷的气势放出。 “五关大道第二人?”夜歌喃喃自语着,紧紧望着董三,忽然间一切恍然,失声叫道:“原来那日的黑衣老者就是你爹。” “什么黑衣老者,到现在还说疯话!”董三叱了一句夜歌,回头便道:“申由二老,还不动手!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许走!” “小姐,这……”申由二老显然有些顾忌,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说道,“恐怕这里有些误会,小姐,待会儿小人自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还解释什么!”董三早已满脸寒霜,厉声道,“本小姐使不动二位前辈的大驾,只好请父亲再派两人来罢。”她这般说辞,已是不容申由二老再有半分推诿了。 (本章完)

第177章 惘然不觉似有路 申由二老对望一眼,终还是拽出了自己背后的铁瑟琶。申捍对着众人双拳一抱,沉声道:“诸位,若能向我家小姐赔个罪,今天的架原本可以不打。” 至到此时,申由二老仍不愿意动手。 可这四个少年却并不知道申由二老的可怖之处。而首先出来的,竟是看着最沉静的韦亢。 韦亢推一下鼻梁上的细丝眼镜,笑道:“早闻董老先生乃黄龙第一得意门徒,今日既际会他的手下,岂可失之交臂。”说话间手腕一伸,袖管中已滑出一条黄澄澄的三棱铁刺来。 淳于樱唇一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司空无骇一声欢呼打断了:“白说了半天,早打岂不爽快。”说着把一双银丝绞成的拳套戴在手上,锵的一下互击,兴冲冲的道:“看我铁手如何挥尔琵琶,哈哈。”。 他虽然一脸跃跃试的兴奋模样,大半精神倒都放在了夜歌身上,好像生怕夜歌又跑了似的。 陆狐嘟囔一声,伸伸懒腰,在了淳于一边,双手仍是空空的垂在两侧,全然看不出是要打架的样子。淳于皓腕一抬,纤手左右分处,当中已多了一条漆黑如发的软鞭。 申捍看着四个少年,微微笑道:“在游戏里,可寻不出古武学会那么兵器趁手的兵刃吧。” 韦亢冷冷的望着他,淡淡笑道:“彼此,彼此。” 双方已****,夜歌却依旧怔怔的着,眼神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好似忘了周遭的一切。脑海里仿佛惊涛骇浪,一下又一下折磨着自己那根最*****,一个个念头猛的出现又倏的消失,试验,试验,是退还是进,前面究竟会发生什么。自己真的会疯掉吗?真的会完全迷失吗? —时间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此时,申捍由挺已同时沉声喝道:“小心了!” 声音不分先后,人影更无参差,两团乌云也似的铁瑟琶分头向韦亢砸到。 当真是不 动如山,动似雷霆! 可韦亢竟连看也未看,身形只如木桩般平平向后一退。他才一退,早有两道人影自他身后迅捷无伦的扑了出来。… 一条**般的长长软鞭,如灵蛇出洞,划出诡异的势子绕开两支铁瑟琶,分向申由二老卷去。 柔鞭的来势实在太奇,待看清时,鞭梢如蛇吻,已点向了申由二老的咽喉。 以申由二老的身手也不得不闪身疾退。 申捍刚刚退开,便觉一股奇寒的劲风向自己双腿扫来,百忙中横刺里纵过,顺手一瑟琶扫出,却是空空的,完全沒有碰着对手半分。正奇怪间,那奇寒的劲风却又自脑后袭来。 申捍十数年来纵横四海,如何遇着此等境况,大惊之下,猛的向空中一跃,身子倒翻,头下脚上的挥琵琶八方一扫,这才看到在自己身后的竟是……那个懒洋洋少年。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已多了一柄精寒如水的匕首。 “你是那个陆狐!”申捍一声怒吼,人已倒扑了过来。 陆狐用匕首掠掠头发,笑嘻嘻的道:“老爷子唤我有什么差遣?” “去给我……”申捍还未说完,那无声无息的软鞭又自袭了过来,以申捍的身手软鞭自然伤不得他,可一错眼间,陆狐却又已不见了。 申捍身在半空,嘿嘿笑道:“雕虫小技也敢人前卖弄么!”说着琵琶在地上轻轻一撑,人已横移六七尺远近,恰恰挡在了身形还未定的陆狐前面。 申捍狞笑一声,喝道:“好小子,学了几手移形换位就敢如此卖弄。”话犹未了,铁琵琶已自砸到。 那样的情势陆狐是决计退不开的,可陆狐根本没有动,他身子却已斜飞了出去。 申捍一怔,已然瞧出,陆狐是被那神出鬼没的软鞭扯走的。可他却无法追击,因为一条黄澄澄的铁刺已当胸刺了来。 陆狐在半空脆声一笑,道:“谢了。”脚尖踢处,身形一扭,寒映映的匕 首又已向由挺刺了去。 只几个回合,韦亢等人已连连遇险,可每到危机处,只要淳于的软鞭一动,情势不但立时扭转,申由二老还总要忙乱一阵。 一边的董三小姐早看的又气又恨,连连跺脚道:“那鬼丫头古怪,先把她擒下,他们的戏法便破了。” 申由二老这等**湖岂能不知道其中窍要,只是韦亢、陆狐、司空无骇武功各俱一格,大非易与之辈,再加上淳于一条倏来倏去的软鞭,顿时将四人化作一体,只见此去彼来,此攻彼袭,飞遁电走,神鬼出没,以申由二老之能一时竟也抢不出去。 董三越看越躁,猛一回头,却瞥见夜歌失魂落魄的呆呆在一边,微微一怔,顿时扬声叫道:“夜歌,我爹爹练的也是五关大道,他老人家可是一点事儿也沒有。” “什么!”此时,便是一声惊雷也不及这句话来的更加响亮了。“你刚才说什么!”夜歌人已扑了出去。 董三忙道:“我爹爹有法子帮你,不但包你无事,更叫你武功日新月异前程无量。” “你说…什么?”夜歌明明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可于此事此地听到了这样的话,绝无异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怎舍的轻易放松。 董三一指韦亢四人,道“把他们一个个推进刚才的地坑中去。我自然把我爹爹修**关大道的法子告诉你。” 夜歌一怔,随即恍然,那坑里不但有轮回台,定然还有极厉害的机关消息,一旦跌了进去,生生死死便再难出的来了。 丁雀儿不是现在还未出来吗? 董三小姐一见夜歌犹豫,立时冷下声音道:“还不快去,难道你真要等到像任平生一样,或者,你已经决定放弃现在的一切。”董三看一眼正自苦战的六人冷冷道:“这四个人不但和你夜歌夜大侠毫无瓜葛,而且他们发明便是来找你生事的。你狂侯又犹豫些什么?” 夜歌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再抬起头时,双手已然重新握紧了掌中的双剑。 (本章完)

第178章 秋水明眸夺神魂 韦亢四人一旦交上了手才自暗暗叫苦,知道小觑了天下能者。全赖多年演练的一套四象阵法才能撑个不胜不败之局。 倘若夜歌再加入战团,立时便得大败亏输。 正当此时,淳于忽然转了过来,冲着夜歌嫣然一笑,柔声道:“我唤作淳于姗姗,夜歌,咱们不打架好不好。” 夜歌一怔,望着那双眸子,好像正望着秋水深潭,天光云影徘徊间,已不自禁神为之移魂为之夺,只是痴痴说道:“甚好,甚好。” 淳于姗姗又是微微一笑,温言细语的说道:“那你把手上的兵刃抛了好不好,咱们一齐作好朋友。” 夜歌只觉全身三百六十块骨骸无一处不舒服到了极处,全沒有想到兵刃一抛,自己便是体质为零的废人,当啷一声,双剑早扔到了地上。 一边的董三小姐见势不妙,一边气骂,一边急跑了过来,看她手捏短剑,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立时便乱捅了夜歌。 淳于看她动作,又是甜甜叫道:“董家姐姐。” 董三明知万万不可回头,可那声音似乎直甜到了心里,忍不住便停了脚步问道:“干什么?” 淳于姗姗的声音好柔,好似空中若有若无袅袅而至的歌声:“你转过来瞧瞧我好不好。” “好,好啊。”董三好似忘记了一切,痴痴的,慢慢的转过身来。 申由二老只看的哇哇大叫,急怒中铁琵琶一翻,直上直下全是进手招术,可他们这番急攻,不但冲不出来,反觉四象阵威力陡增,四面八方好像都是敌人的拳风鞭影一般。 申由二老如何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可事急关心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正斗得最急时, 空中忽的传来叮…叮…铮的一声急促的长响,似筝似瑟,直震耳鼓。 夜歌呀的一声似梦方醒,只觉全身软软的便要跌倒,一低头,才见双剑正弃在地下,更是惊骇难名,却怔怔的不知所已。 旁边的董三却一声欢呼,直跳了起来,脆声叫道:“哥。” 墙头上跃下十数个人来,为首者腰圆背厚,面目黝黑,夜歌认的 清楚,引起偌大风波的造化神丹,正是自己从他那里劫来的。 “沧海蜃楼,你倒底是来了。”匡的一声大响,如一阵疾风般,门外走进来的人竟是一幅头陀打扮的亡命十三,号称多杀鬼王,江湖风云榜排行笫六! 沧海蜃楼微微笑道:“暨西门兄开业称帝之盛,做兄弟的岂能不来。” 亡命十三嗔目一瞪,大喝道:“少在这里假惺惺,只会背地里弄鬼,你带他来倒底是何意!”说着向沧海蜃楼旁边的一人一指。 他这样气势汹汹的一吼,须眉皆张,真如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 沧海蜃楼微微一笑:“所谓人各有志,招贤纳士怎可称作弄鬼。”他旁边的人,高高瘦瘦,晃着两条长腿一跨便是老远,冲着亡命十三吼道:“十三,你跟你的西门皇帝,我随我的沧海帮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谁也莫要管谁。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亡命十三呸的一声骂道:“十八,你要走谁去管你,你为何身在天下盟时却要伤自己兄弟?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我十三既然知道了便要管到底!” 叫十八的人脸上—红,依旧强辨道:“我伤自己兄弟?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胡说?”亡命十三哈哈笑道,“你鬼鬼祟祟的得了一本《鬼圣摧魂诀》,自以为人都不知道吗?那日伤夜歌夜兄弟的人是不是你?” 叫十八的人神色猛然一变,随即现出狰狞脸孔来,喝道:“你那柄杀生鬼王铲得来时是我亡命十八出力最多,凭什么西门菊却分给你。我不服,便要反他。”他字刚刚出口,亡命十八已化作一道黑影扑了出去。 看他掌影飘飘,身似黑烟,翻翻滚滚围着亡命十三瞬时间便击出了十一二掌,果然便是那夜袭击夜歌的身手。 这时韦亢和申由二老早已分开在一边,各自看着场上两人来来往往的恶斗。 夜歌看那叫十八的人掌法奇诡势如疾雨,而身法飘忽悄然无声更见精妙,显然是大有武功根底的人。难道十三刚刚说的那部《鬼圣诀》当真是可以修练的吗?倘若是真的,那就难怪会吸引这么多人了。 夜歌正想着,忽听一声大吼,亡命十三已擎出了那条杀生鬼王铲,只见 黑沉沉的一条钢铲,挥舞间,惨风凄凄,血光隐隐,在加上十三那幅神厌鬼憎的尊容,着实像极了鬼门乍开,修罗现世。 亡命十三一铲在手,顿时大占上风,直逼的十八连连退避,若非轻功非凡,早已交待了帐了。 董三小姐一看自已哥哥的人吃亏,顿时叫道:“好不要脸,难道到了现实也靠游戏里的家伙来胜人吗?” 亡命十三是粗豪汉子,又对十八恨到了极处,哪去理会小姑娘的叫嚷。 倒是一边懒懒的陆狐笑道:“凭现代的科技,只要银子够,任你什么神兵利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董三小姐一怔,一时间竟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隔了片刻,才还了一句:“瞧他那幅样子,是有锒子的吗。” 正当此时,猛听亡命十三惊天动地般的一声大吼,鬼王铲一掀,十八已被击飞了出去。 亡命十三还待上前结果他性命,忽听沧海蜃楼叫道:“十三兄小心了。”只见人影动处,铮的一声剑锋轻挥,亡命十三竟已被生生击退了一步。 沧海蜃楼人已定,手中宝剑却犹自颤动不己,活物般,嗡嗡声不绝。董三见自己哥哥发威,顿时欢呼拍掌道:“恭喜二哥武功又自大进。” 沧海蜃楼爱怜横溢的摸摸自己小妹的头,嗔道:“你这么自作出主张跑出来,看我不回去和你算帐。” 董三吐一下舌头,顽皮一笑,踮着脚尖附在沧海蜃楼耳边咭咭咯咯说道:“我这次出来可是立了大功的……对吧。” 沧海蜃楼微笑着听完妹妹的汇报,神色始终不见有半点起伏,未了只是淡淡的说句知道了,便回头望着亡命十三说道:“今日你能得胜,不过是靠着兵器之利,改日我自会为十八寻一件足堪匹敌的兵器,那时候再分高下不迟。” 亡命十三冷哼一声骂道:“这等吃里扒外的小人便是胜了,也不过为世间多添一丑类而已。他愈强不过愈增其恶罢了!” “好,骂得痛快!”司空无骇忽的挥拳叫道。 沧海蜃楼淡淡一笑,望着亡命十三说道:“何不叫你们四下隐伏的天下盟高手全出来,好教本少瞻仰一下西门盟主麾下的的仁人义士。” (本章完)

第179章 天涯处处有艰险 多杀鬼王一怔,立时大喝道:“沧海蜃楼,你说什么?!” 董二公子神色如恒,淡淡笑道:“十三兄若不愿相见,说不得,在下只好强请了。” “你!”不待多杀鬼王反应。 董二公子双手轻拍,院外已然响起一片喧哗声,继而听铁链丁当、镗啷的交击擦地声,众人正相顾鄂然间,门外已涌进来一大群人。 夜歌首先惊呼道:“左丘白,你怎么会?”再一细看,那给夜歌来送信的飞剑白也在其中,各个鼻青脸肿,血迹斑颇,计有一二十人。左丘白本来戴着夜歌的‘貌可凭心变’,此时却已不见了踪影。 负责押运的人,手执弯刀,得意洋洋的大声回报道:“禀帮主,天下盟一十九名匪徒全数押到。” 沧海蜃楼点点头,道:“西湖,辛苦了。”原来那人正是和天下盟有隙的月冷西湖。 亡命十三一抖手上鬼王铲,杖上铁环一阵叮当乱响,大喝道:“沧海蜃楼你休要猖狂,这里离开风陵渡不过百里,我天下盟的铁骑片刻便到。” 沧海蜃楼哈哈一笑道:“一共一百三十里,快马奔驰两个时辰可到。可我杀你们绝用不到一顿饭功夫。弟兄们,把家伙亮出来。” 哈!一声令下,只见墙上、房上早满了黑压压的人,无数劲弩光亮亮的对准了院中的人。 亡命十三瞧瞧四下,冷笑道:“沧海帮主费尽了心机布置下这么大的排场,就为杀我们一次,未免有些小提大作了吧。” 人群众顿时有人哄笑道:“他这是董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妹子更折兵,哈哈。” 沧海蜃楼始终笑吟吟的着,待到笑声尽消,才静静的一挥手说道:“射!” 只听嗖嗖数声劲响,六支黑杆白羽的短箭已尽数钉在了飞剑白的胸前,望望自己胸前颤巍巍的箭羽,飞剑白脸上犹带着笑意,已哄然化作冲天白光而去。 在众人惊鄂中,沧海蜃楼低声道:“小妹,看你的了。” “好嘞,”董三一双粉拳一擦,嘻嘻一笑,已带了申由二老来到刚才差点陷了夜歌的深坑前,也不知道她捣鼓了些什么,只 听轧轧声响中,深坑中已吊起了一只大网来。 网里面一男一女竟有两个人,女的夜歌自然知道是丁雀,而男的,在众人的惊呼中,竟看到了刚刚挂掉的飞剑白。 “怎么样?哥。”董三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邀功道。 “怎么样!十三兄,两个时辰内,我这里的劲弩足已把你们全部抡白。” 董三娇声笑道:“在这个游戏,纵使你武力通天,体质一旦为零,便半分也不能施展了。丑汉,我劝你还是听我哥哥的吧。” 饶是夜歌此时步光、镂属在手,听了这兄妹二人的话也不禁心下一寒。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有过那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 天下盟的人更是一片静默,让他们死一次五次,甚至十次,每个人都有信心能重新练回来,可是一旦被抡白,体质为零的可怕无异于被删号。一切的努力立即化成梦幻泡影,除非你能一点一滴再把体质练回来,可练体质的难度却比正常升级难了十倍不止,所以体质为零,无异于江湖生崖的真正死亡!(当然,有内部关系的夜歌肯定是绝无仅有的例外。) 半晌,亡命十三终于说道:“沧海蜃楼,你要怎样。” “不为已甚,”沧海蜃楼缓缓道,“只要十三兄宣布脱离天下盟,泰山鬼王殿自此独立便罢。” “就这么简单?” “便是如此。八月十五西门菊称帝,鬼王殿一兵一卒不得踏出山东境内半步。”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亡命十三疑心大起。 可沧海蜃楼只是冷冷说道:“十三兄,从现在开始你只有顿饭功夫可考虑了。”说罢,再不理会亡命十三,却慢慢踱到韦亢身前笑道:“韦兄在古武学会侍得可好。” “很好。”韦亢冷冷道。 “觉得家父手下如何?”沧海蜃楼依旧笑容可掬。 “名不虚传。” “呵呵,还算不至于羞于见人吧,”沧海蜃楼与冷冰冰的韦亢似乎只是在谈家常,“哦,四杰出山该不会是游山玩水来了吧。” “自然不是,”韦亢望了一眼夜歌道,“我们找这位朋友有些事情相商。” “哦, ”沧海蜃楼点点头,望向夜歌笑道,“夜兄还真是贵人多事啊。” 看沧海蜃楼的表情,好像已根本忘了夜歌劫宝一事。夜歌暗道一声城府厉害,也笑道:“哪里及得上沧海兄这样劳心劳力,这样穷乡僻壞的地方都知道挖个洞坑人,天下之大,沧海兄还不知道挖了多少洞,坑了多少人呢。” 哈哈……沧海蜃楼仰头一阵大笑,忽道:“看剑!” 没有人会想到沧海这个时候会出剑,也没有人会想到夜歌竟能挡住这突兀之极近于偷袭的一剑。 铮——,三剑交织划过一阵不知是悦耳还是刺耳的一声长长金铁交鸣声,沧海蜃楼长剑一拖,软剑翁的一声骤然昂起,透过夜歌双剑直向对方咽喉噬去。 夜歌早已防备着他忽软忽硬的剑锋,却依旧没有想到他变招竟能如此之快,如此之奇。 夜歌百忙中足底向后一蹭,借着微妙的力道,身子便轻飘飘,斜斜退了开去,正是鱼龙百跃中的一式‘鳗舞鲭飏’。 这一跃,招式虽然轻捷曼妙,可倒底是被人一剑逼退的,况且,只要再稍稍退后两步,便险些要摔进那深坑去了。 虽然夜歌此时心神不属,满脑子都是被利用被试验的纷纷思绪,仍不由得暗呼一声好厉害的剑法。 董三向夜歌做个鬼脸,带着申由二老和丁雀径自走到他二哥身旁去了。 沧海蜃楼一笑收剑,斜睨着夜歌道:“恭喜夜兄武功大进啊,果然不愧是风云榜上人物。” 于此刻对夜歌说什么武功大进,真是再辛辣不过的讽刺了。夜歌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沧海蜃楼转头对韦亢说道:“古武学会是我董家素所仰赖的,韦兄有什么事找夜歌,这就请便吧。” 韦亢眼镜一推,正要说声多谢。 不料却有两个人同时叫道:“不行。” 亡命十三大喝道:“这位夜歌是我们天下盟的朋友,他若不愿意,谁都莫想带他离开。”说着鬼王铲嗵的一声在地上一顿,大有马上拼命的架式。 而董三小姐一边拉着沧海蜃楼的胳膊一边指着淳于姗姗道:“哥,这个鬼丫头诡计算我,你不替我出气,我可不依。” (本章完)

第180章 血蒙冷剑欲擒王 沧海蜃楼低声安慰几句自己小妹,再转过头望着亡命十三时,已然满脸寒霜:“如此说来,十三兄是不肯答应在下的条件了。” 亡命十三望一眼身后的弟兄,仍旧大声道:“不错。” 沧海蜃楼摇了摇头,颇是惋惜的说道:“十三,你太不懂得进退了,要知道,答应我的条件,八月十五之后你仍可以帮西门,否则,怕不永远你都是废人。” 亡命十三钢铲一橫,双手执定威风凛凛的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要动手便快,莫要婆婆妈妈学娘们儿样。” 一边的董三终于忍不住说道:“喂,丑汉,西门菊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董家照样给你十倍。” 哈,哈,哈,亡命十三忽的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似乎瞧见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鬼王铲荡起一抹凄绝的血色,风声虎虎的骤然间杀了出来。 嗖嗖的箭声如暴雨顷泻,这时侯已不需要命令,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已不可救药。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比箭羽更急,轻轻脆脆的金铁交鸣声,密如爆豆般清清楚楚的透过黑压压的重重箭失,在每个人心头响起。 在万点箭失锋芒的核心,一团黑气,两团红云正自傲然绽起,狂风金雨下,是如此夭矫挺拔,傲然出群。 “慢!”董三的声音虽然焦急却很低。 但一霎那间,所有的箭羽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或许,每个人心中都隐隐期待着这个命令罢。 夜歌和亡命十三正背靠背在一起,他们肩上、腿上都钉着颤巍巍的羽肩,缕缕鲜血吐着沫子一丝丝流下。 董三的命令哪怕再迟一刻,他两个也绝不会有命在。可此时昂然倨立的夜歌身上,你绝看不到有半点颓唐和迷惘。 “夜歌,你疯了吗?”董三急吼道,“你还想不 想从我这里得到修**关大道的法子。”董三觉得对这个男人完全失控了。 “想,当然想”因为伤口,夜歌笑得呲牙咧嘴,“可我不能不出手。” “为什么不能!”董三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我把他当朋友。”夜歌用肩膀推了下亡命十三,仰着头呵呵笑起来,继而,亡命十三的哈哈大笑也加了进来。 笑声肆无忌惮的在小院的上空盘旋着,听来是如此的空阔旷远,似乎从天上都传来了隐隐的回声。 “好个朋友。”司空无骇突然叫道,并回身喊道:“咱们也上去帮忙吧。” 韦亢依旧冷冷的,除了摇摇头,一个字都不说。 “可是…”司空无骇还想继续争取,可淳于姗姗已做了决断:“这事儿,哎,可不该我们插手啊。” 司空无骇还想说什么,亡命十三却已然扑了上来,他的鬼王铲一抖,月牙形的锋刃带着十二个铜环发出骇然的凄啸,直直铲向沧海蜃楼头颅。 “好,本少叫你死的暝目!”沧海蜃楼手中软蛇般的柔锋轻轻向前一削,已贴着鬼王铲直划了进去。 两般兵刃一触间,耀眼的火花中已哮起一阵尖吼。 夜歌回头冲着司空无骇一笑:“胖子,改日定要与你痛痛快快打一回。”说着双剑一荡,已向后面杀去。 千叠快掌,风回九变久不用矣,今日正好杀你这跳梁小丑。夜歌的双剑荡起一片红云,径向月冷西湖兜头砍下。 月冷西湖这等只会系统功夫的人如何能是夜歌的敌手,一剑、两剑、三剑早被剁作了一滩血肉。夜歌脚下一转,身随剑动,寒芒闪耀处,押解天下盟兄弟的喽罗各个非死即伤。 “你再不停手,我可要下令放箭了。”董三小姐大喝道。 夜歌呵呵一笑,双剑一并化作一股,嗤的一声正入 一名小头目的咽喉,正是一招誓不回头。 董三脚一跺,右手霍然间已举了起来,只要这纤纤玉手一放,所有敢于顽抗的人立时便能尸横就地。只是董三的一双眼睛只管呆呆看着那个桀骜的背影,一时间好似石化了般。 申由二老互望一眼,低声道:“小姐,让我们把这小子擒回来。” 可是董三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管静静的着。 夜歌的双剑如两头疯虎,两头张牙舞爪的疯虎,风卷残云般瞬间将月冷西湖带来的人砍个干干净净。他回剑一荡,任由剑上的血水洒出一大片赤珠儿,在有阳光的地方,甚至可以瞧的见淡淡的彩虹。 夜歌喘息着,透过血水化成的彩虹,静静看着小院的一切,所有的人都似乎蒙上了一层血色,亡命十三已露败迹,自己既使冲过去,也未必能够扭转乾坤。 唯一的希望,仅有的生机只有一个,夜歌的双眼完全投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董三。 解脱束缚的飞剑**着十几个人人受伤的手下簇拥在夜歌面前,喊道:“狂侯,咱们拼了吧。” 夜歌不动也不说话,冷静的瘆人,只管呆呆的看着,他必须在亡命十三和沧海蜃楼分出胜负前,再次想到办法晃过申由二老,直取董三。 这样的情形下,自己必须一击即中!绝没有第二次机会。 可这谈何容易,申由二老任何一个的武功都在沧海蜃楼之上,而沧海蜃楼更曾一剑逼退过夜歌。 “夜歌,狂侯!我葵侯夏要挑战你。”一个刚刚被夜歌杀死,从深坑中爬出来的月冷西湖的手下,大摇大摆的走到夜歌面前叫嚣道。 “你找死!”早等的不耐烦的飞剑白猛然跳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夜歌猛然抬起头,吃惊的望着这个大汉,一双眼珠几乎要掉了下来,见鬼似的叫道:“怎么是你!” (本章完)

第181章 遁走有术曰彻地 被打的鼻青脸肿,始终未说一句话的左丘白也做梦一般叫道:“你,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这个葵侯夏身着神月门的青色长衫,袍角勾出一弯眉月,正是月冷西湖手下的打扮。此时却对夜歌挤眉弄眼哈哈笑道:“怎么?没力气还是不敢比了。” 夜歌心知有异,凝眉微笑道:“哼,像老兄你这样的人物,我夜歌便是躺着,也可宰他二三十头,你尽管放手出招吧。” 葵侯夏顿时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两膀一晃,双斧便即虎虎剁下。威势倒也颇值一观,只是肩塌臂斜,左脚跨的太大,右斧又举得太高,一招之间破绽百出,露洞无数,实在不忍卒视。 夜歌脚下一移轻轻让在一边,哈哈笑道:“我若一剑杀了你,怕你死不瞑目仍是不服,今天让你吃些苦头也好有些自知之明,看剑罢。” 说话间,一双快剑,已叮叮当当尽数砍在了葵候夏双斧之上。只一瞬间,剑似狂潮,力出无俦,直逼得葵候夏连连后退。 只见夜歌一剑方退二剑又至,一双青锋亮如冷月涌如急雪,两剑连绵幻成一团冷影,再分不出彼此来,旁边众人隔着老远亦是觉得冷风扑面遍体生寒,不由自主的便退开来一些。 在这般密如急雨般的剑斧交击声中,夜歌悄声道:“让你去石龙镇,你去哪了?怎么这个时候倒跑出来了。” 葵候夏脸色一变,又惊又疑的瞪着夜歌悄声道:“你认得我?你小子是谁?” 夜歌一愣间,已是恍然,自己和夏侯夔分手之时还披着灰羽大氅呢,那时候的一番面目可是和现在的全然两样。他既然混在神月门中有所图谋,定然不是认出了现在的夜歌而是看见了受难的左丘白。 夜歌想明此理,也不多作解释,只是一笑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我和左丘白是兄弟,你这么出来究竟要干什么?” 葵候夏一边喘着气招架着夜歌连绵不绝的剑势,一边小声道:“我知道……这,先莫说这 个,一会带了大家……往坑里跳。” “什么!”夜歌乍听此等怪论,一时竟忘了作戏,双剑不由得停在了半空,怔怔的望着葵候夏。 葵候夏双斧连忙向上一晃,低吼道:“快打啊!” 夜歌顿时省悟,身一转,风回九变荡起一溜红烟,双剑闪电似霍霍劈出,一边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坑?” 葵候夏晃着双斧一边招架一边道:“我说……”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却从后边传了来:“你是何人,使双斧的汉子?”正是刚刚爬出坑的月冷西湖。 葵候夏急急向夜歌吼了一句:“往坑里跳!”身子却已转了过去,冲月冷西湖笑道:“我不就是你隔壁邻居家朋友的表弟的妹妹的姐夫嘛。” 月冷西湖一怔,尚未弄清葵候夏的身份,一双铁斧已当头劈了下来,这一式急如雷电威似猛虎,绝不像刚才那样的稀松草包。 可怜堂堂神月门门主活转过来不到半刻,便糊里糊涂的再付阴曹重登轮回去了。 葵候夏大斧一挥,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时,已跳下了深坑,只听从坑道里传来的声音分外嘹亮沉浑。 几乎一个院子都沉浸在了他那一声异乎寻常响亮的字眼中——跳——! 这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一喊几乎让所有人都如坠云雾。但幸亏夜歌还清醒,至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点什么。 夜歌转身一推兀自呆呆的左丘白,大喝道:“带弟兄们跳坑儿!那里有人接应,快!” 当夜歌转身时,心里仍不由得一阵悸动,万一葵候夏的路走不通呢?瓮中捉鳖!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夜歌已来不及多想,更顾不得什么系统武学还是真实实力,只管将最厉害的风回九变发疯一般的使了出来。 天下排名第六的多杀鬼王现在几乎已变成了一个血人,他的右眼已成殷红血洞,里面血流汩汩,却愈发让圆睁的左眼显的精光骇人,如鬼似神。 夜歌的江湖排名几乎 全由风回九步赢得,可此时夜歌却几乎插不进两人激斗的圈子中。宝剑虽能削铁如泥,可斩到的人很可能不是敌人。 望着那一团黑气,一团青光交织成的圈子,夜歌居然不想打扰他们,只想叫这全由凡人演绎的奇迹多存在于世一刻,一刻。 在左丘**领下,差不多所有人都已跳入了深坑,几乎没有人出来阻止,无数引弦待发的箭矢没有一个射出,看着对手俨然自杀般的自寻死路,傻鸭子似的簇拥一堆噗通噗通下坑,鬼天哭的人全都看呆了,这这叫作慷慨就义吗? 可问题是,深坑下就是轮回台,他们死了还是会回来。他们会爬出来再次跳下去慷慨就义吗?不得不说,鬼天哭的某些不靠谱手下在短暂的惊鄂中开始了满怀好奇的期待。 “大哥,他们在做什么?”由挺挠着头问道。 “哗众取宠,拖延时间呗。”申捍不屑的道。 “那,那咱们就看着。” “笨,到时候咱们用石头砸,一砸一大片,更快!哈哈……” “哦,这样啊,哈哈……” “不对,申由二老,你们速带一百弓弩手上前包围攒射,一个不留。”董三忽的下令道。 “是!”虽然申由二老虽然颇不以为然,却绝不敢有半点怠慢。 夜歌大急,忙喝道:“多杀鬼王,你再多撑片刻,我们已打通秘道了。” 沧海蜃楼谋划以久,焉能坐视功败垂城,一听夜歌呼喊,先自心惊,手中软锋猛的一转,剑尖嗤嗤怪响中,已点出十数剑来。 多杀鬼王亡命十三只觉一瞬间周身尽为寒星所裹,鬼王铲在手中车轮般一转,忙踊身退开。 沧海蜃楼并不追赶,只是乘机抽身退开,一看之下,果然原来满满当当的一院俘虏已半个不剩,不由惊怒交加的吼道:“人呢?难不成都长翅膀飞了!” 夜歌一扯鬼王,齐向深坑中跳了下去,顺便回头笑道:“翅膀倒还未长出来,彻地法儿却学了一个,哈哈……” (本章完)

第182章 九曲密道谁家掘? “小心!”后面的亡命十三忽然一拉夜歌,单腿一跨间,已转到了夜歌的前面。 夜歌只见一道红光,如海面喷薄而出的朝霞映射出万道金光,陡然自沧海蜃楼袖中放出。 金光是如此的盛气凌人,瞬间便把院子完全染成了金色,金光如潮,万道喷涌,你更不晓得如何挡下这万马奔腾的气势。 夜歌本能的放出了飞刀,顷情一刀向遮天蔽日的金光拦腰削下,可冰寒的刀影只一闪,便完全消逝在了金光中。 多杀鬼王一声**,已被数十道金光射个通透,金光不歇,夜歌甚至来不及退开一步,已同样被金光纵横交错的穿透开来。 夜歌和亡命十三再次醒转时,已立身于轮回台之上了。周遭俱是冰冷冷,硬当当的铁板,除边角处有一架滑梯可置足上登外,再无出路。 这一定便是董家兄妹的佳作了,那道滑梯之所以会出现,想必是拽飞剑白和丁雀儿上去时留下来的。 头顶上只有四尺方圆,由于太高,连天光竟也显得模糊起来,可上面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却清清楚楚的传了下来,在钢铁四壁的坑穴中回环震荡,异样清晰。 “先跳下来的兄弟呢?”亡命十三耐不住性子叫道,“怎么竟会空荡荡的不见一个!” 话音刚落,坑穴一角咯吱一声,翻出一个洞来,葵候夏也就是夏侯夔,脑袋伸出来一张,连连招手叫道:“这边,快来!” 夜歌、亡命十三俱各大喜低头便钻,不想钻不到一半,头顶箭羽已如暴雨般倾泻了下来。 幸亏里头的兄弟猛然拉了一把,这才不至于二回壮烈。 一钻进去才觉里面幽暗的几乎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夜歌双手支地,又惊又喜的道:“大家都在吗?” “在呢。”人人都透着大难不死后的欢喜劲儿。 “出去了再叙你们的革命感情吧。”旁边的夏侯夔一拉夜歌,急急便向前爬。 不多久便转了一个弯,夏候夔忽然停下来说道:“这个家伙怎么办?” “谁?”夜歌借着些微的暗光,隐约可见一个人正唔唔的挣扎着,但似乎被绑得很紧。 “就那个什么月亮门主,被我捆这儿了。”夏候夔笑道。 “杀了便是,何必多问。”后面的多杀鬼王道。 “好嘞!”地道中忽的锋芒一闪,夜歌知道夏候已举起了斧头,忙喝道:“慢着,沧海蜃楼正不知道咱们的情形,杀了他,岂不是放回一个活口。” “那就在这儿绑着。” “哼,这样岂不便宜了他,”多杀鬼王一推夜歌,“你们先走,看我鬼王怎么整治的他说不出来写不出来还死不了。” 夜歌道声:“那你下手快点。”便随着夏候 急急走了。黑暗里只闻嘿嘿几声冷笑,便再无声息了。 夜歌随着夏侯在黑暗中只管闷头向前爬,只觉不到十几步便是一个弯,如此这般曲曲折折上上下下的转的头晕脑胀不辨东西时,地道忽的宽阔起来,人已能弯腰前行了。 又走的半个时辰,忽见前面亮光一闪,有人呛啷一声一敲云板,喝道:“三耳天地人。” 夏候忙答道:“空空两界行。” 便听前面一阵轧轧声响,似有什么极厚重的物件被慢慢吊了起来。 只片刻,前面已一片灯火通明,一个人哈哈笑着从里面急步迎了出来:“夏候三哥,迎回左大哥来了么。” 夏候一侧身,笑道:“这不是。” 突然在黑暗中亮起的火把晃得夜歌双眼几乎睁不开来,可夜歌只看一眼,便知道以前绝没有见过此人。 只见此人满面笑容,年纪甚轻,穿了一领月白绸衫,在黑暗的地道中倒另有一番**之姿。 “恕在下眼拙,兄台是?”左丘白迟疑问道 那人却早已开心的奔了过来,拉住左丘白的双手笑道:“小弟在琳纭秘洞久仰三位大哥的雄姿英范了,那时三位大哥大发神威,震慑宵小,只恨小弟本领微浅,不能助拳而逞平生之快。天幸夏候三哥竟跑来我的石龙镇了,真是天遂人愿呐,哈哈。” 看那人笑得欢愉之极,夜歌和左丘白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拿眼神去看夏候夔。 谁知夏候哈哈一笑,摸着后脑勺道:“我那日骑了好兄弟的黄鹿,眼看已进了石龙镇,谁想轰隆一声,连人带鹿都陷进了坑里。我爬起来自然要找人算帐,便看到了他”说着一指月白衫子的少年。 又说道:“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绕来绕去总是逮不到他,这里黑漆漆的又不辨方向,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给绑了起来。我中了暗算自然要骂还他出气,可他只是笑嘻嘻的不说话。我一急便说要骂他父母,本来儿子作歹事,帐也不该算到父母头上,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么,可既然我气极了,说不得,也该用些非常手套,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绕来绕去道底想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多杀鬼王已回了转来。 夏候话头被打断也不生气,想了想又道:“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免的到时候大家糊里糊涂,反致误会生事。” 多杀鬼王大手一摇,粗声粗气的道:“你若再这么交待下去,沧海蜃楼便要追来了,此地该不会是绝路吧。” “非也,非也,鬼王请。”月白衫子的少年手一挥,已当先领路而行。 走到火把前,众人才看得清楚,地道尽头竟是一堵厚厚的石墙,石墙上寒森森的密布铁锥,千百个锋利之极的铁尖冷冷的指向众人。只在中间开着一扇极小极窄 的铁门,竟也有一尺多厚,稍微胖大些的人也是不容易进得去,众人看了无不惊叹。 一个天下盟的帮众一时间好奇,伸手摸了摸那锋利的铁锥,谁知只听嚓的一声,石墙上竟然嗖嗖的射出了十几只羽箭,此时那人离开石墙只有不到一尺远近,变起忽然,竟是惊得呆了,动也不晓得动一下。 幸亏多杀鬼王便在他身边,一听声音有异,头也不转,伸手便拉,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箭矢突袭。 那月白绸衫的少年听的身后响动,连忙又转了出来,满是歉意的搔着头笑道:“实在对不住,一时间忘了提醒你们这墙上遍布机关,千万乱触碰不得。” 多杀鬼王袍袖一挥,笑道:“走吧,大家伙儿都小心点,不要好不容易逃出来再白白的死了回去,这买卖可就有点寒碜人啦。哈哈。”既有前车之鉴,这回入内自然人人小心,一个个鱼贯而入都是全神戒备,过着小小门洞竟不亚于如临大敌。 进了铁门,便是一个极为宽广的地穴,地穴中床椅桌凳无不极尽奢侈繁巧,只见处处堆金砌玉宝光迷离,一下子恍若进入琉璃世界似的。只是大大小小的家什随手堆叠,镜子躺在了地下,椅子却有高高放在大柜上,器皿上又无一不厚厚沾尘,身在富丽堂皇之中众人却俱有无处坐立之感。 多杀鬼王哈哈笑道:“他妈的,这倒像是回了老子当年的宿舍,呵,有意思,有意思啊。” 月白衫子的少年脸上一红,讪讪笑道:“本来想今天收拾来着,谁知又有这么多事。” 夏候却忽的想起一件事,向多杀鬼王问道:“那个什么月亮你怎么处置的。 “哼,他么,”多杀鬼王亡命十三漫不经心的说道,“先戳聋了他的耳朵,再把他的舌头、十指一个个切剥下来,最后再印他一掌。” 夏候只听的心头栗栗,背心发凉,却仍不由好奇问道:“还是打死了?” 亡命十三哼的一笑道:“若是一掌就叫他死岂不枉称了鬼王拳?我打他七分力道他便得生生死死七次才能说出话来,沧海蜃楼便是杀了他,也别想听到一句整话,除非死足七次,哈哈。” 众人听到此,无不生出一股寒意来。想那月冷西湖连死八九次之后,全凭系统武功扬威的他再难出头了。 多杀鬼王却向夏候问道:“这个小兄弟后来倒底如何与你结识的?” 这次夏侯的交待简单多了:“后来他跑出去一阵,回来说左丘白有难,问我说救不救自己兄弟,我当然说救,于是就这么合作了。” “就这些?”鬼王皱眉道。 “就这些,”夏侯忽的又补充道:“对了,他还说曾在孤崖上帮过我们一个兄弟咧。就是那个给我黄鹿的兄弟,只是他现在偏偏又不在。” “他说的是我!”这回轮夜歌吃惊了。 (本章完)

第183章 九州剑同歌 “对啊,”月白衫子指手划脚的说道,“那日在琳纭洞困守孤崖时,失了双剑的那位大哥一定看见了地下黄土的异象,那下面就是我啊。他的双剑也是我送回的呢。”月白衫子指着自己鼻子,瞪大了眼说道。 “是你?”夜歌隐约记得那时的奇异景象,可绝沒有想到下面会藏着这么一个老大鲜活的生命,更没有想到这个生命在最危机的时刻会救自己一命。“我的剑是你塞到我手中的?!”夜歌仍旧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在那种时候只有夜逍遥能够帮到自己。 “你是?”月白衫子一脸疑惑的望着夜歌,这个失声惊呼的人,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啊。 夜歌踏前一步,左剑一横,右臂轻举间,右手剑已从左剑下钻了过去,随身轻转中,双剑一抖,已是骤然同时砍下。双剑凛凛寒风竟然激的月白衫子发丝俱荡。 “你,你……”月白衫子自然认出了当日力阻强敌的双手剑法,可依旧不能相信现在的夜歌就是自己当初帮助过的人,两个人不但身形面貌毫不相似,就是气质也是截然相反。 夜歌并不多说,却朝着左丘白一笑道:“面具呢?” 左丘白亦是一笑,几步走来,伸手摸出面具交到夜歌的手中。夜歌朝着月白衫子道:“你瞧。”轻轻便把那薄薄的面具贴肉敷在脸上,内功用处,脸上立时一阵温热,双手洗脸似的在脸上按搓一番,在放下手时,众人已同声惊呼了起来。 众目睽睽下看得清楚,夜歌立在当地丝毫未动,可众人却皆疑已经换了一个人,有人揉揉眼睛,想看清楚是不是夜歌施了什么障眼法儿。 夏侯夔拎着双斧,团团绕着夜歌上上下下瞧了个仔细,方瞪着眼睛问道:“你当真……当真是哪位兄弟?” 夜歌笑道:“如假包换,我便是区区夜歌。你若是不信,不妨把黄鹿放出来看看。” 夏侯夔一拍脑门,叫道:“是耶,黄鹿认主,这个你须瞒不过去。”说着早将黄鹿从乾坤袋中放了出来。 众人只见一道黄光,又听一声欢嘶,那黄鹿已是欢天喜地的奔到了夜歌面前,一条大而热的舌头直往夜歌脸上舔去,显然是欢喜以极。 夏侯夔双斧当的一拍,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夜歌,欢喜道:“果然是兄弟你啊,没想到你竟然是狂侯夜歌,他妈的,孤崖上我就想,这样的人物怎会籍籍无名!!哈哈。” 夜歌感受着亲人般的温馨和关怀,与刚才地上生死悬于一线相比,恍然间,竟不知身在何方。 好半晌,夜歌走到月白衫子面前,双手一拱,长揖到地,谢道:“当时若不蒙兄弟援手,夜歌焉有今日大会兄弟的光景,这一声谢,实在憋了良久,今日方能在恩公面前一吐。哈哈,实在痛快。” 月白衫子一时间竟是手忙脚乱起来,张口结舌的说不出 话来,脸色红红的连连道:“可惜我武功太差,胆子又小,不敢上去,要,要不就是八壮士独战千军了。” 说着脑袋低垂,显然为不能共赴危难而深感抱憾。 “你今日从鬼天哭帮主沧海蜃楼的眼皮子底下把我们二十来人救走,日后亦足以夸耀江湖了。”亡命十三转身看着月白衫子沉声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聶空空!”月白衫子神色一亮,随却又黯然嘀咕道:“可惜不是明刀明枪,又是偷偷摸摸的。” 亡命十三哈哈一笑不去理他,只是道:“三耳天地人,空空两界行,小子的名字倒是豪气干云。” 聂空空一脸得色的道:“我还为夜四歌作了一句呢。” “我?”夜歌道。 “嗯,夜四哥狂侯的名声,我虽然深藏地底,也听的满耳都是,”聂空空一本正经的道,“四海共一夜,九州剑同歌,怎样?” 左丘白忽的笑道:“我倒也有了一句,却是四海九州夜深沉,正是万剑同歌时。” 亡命十三点头道:“若是早几百年,在革命时代,这倒的确是一句慷慨豪侠的好句。” 左丘白却道:“谁说此时不是夜深沉了,东海新大陆上机器人帝国逐步扩张,你我亡国灭种之厄迫在眉睫,这夜,还不够深吗?我看,亘古以来从未有如今日这般夜深沉的啦。” 众人听着俱是一阵默然,聂空空却道:“正因为如此,黄龙前辈才独树一帜,开以游戏选人才的先例,择脑域可开发的人编入独立军与机器人军团相颉抗啊。” 左丘白叹息一声:“正因为如此,联合政府也才放开了对脑域开发的限制,可见形势之艰巨。只是独立军似乎和联合政府之间颇有龌龊,并非铁板一块。” “你们说黄龙选拔人才是为了对抗机器帝国?”夜歌大惊失色的问道。 聶空空伸一下懒腰道:“外界当然不会这么说,可我的一个哥们儿玩游戏玩的突然失踪,后来写信说自己加入了独立军。” “怎么了夜四哥?”聶空空顺嘴问道。 “没,没什么。”夜歌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真的?”可几乎所有人都一下子涌了过来,又是紧张又是关切的问道:“倒底被选上有什么标准没有?你哥们儿信上说没有说?” 看得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以加入独立军为荣。 可聶空空只是摇摇头,怅然道:“我反复看了七八十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哼,这小气鬼,连一丁点暗示都没有。” 唉!众人一齐叹气,都各散了开去。只有亡命十三恨恨道:“老子在他游戏里一统天下,把这江湖搅得天翻地覆,就不信黄龙不选我。夜兄弟,你说是不是?” 夜歌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正想退出游戏的想法告诉他。 老子是想顶天立地,是想纵横万里,可若是要以做个神经病为代价,那实在是…… 痛痛快快的死了,也比疯癫一世要强上万倍啊! 飞剑白一个人坐在一边,轻轻的抽出长剑,慢慢擦拭着道:“两年,反正再等两年,不行就去参加联合政府,说什么也得跟机器人斗斗。” 地穴中一片静默,每个人的心都飞到了未来,飞到了自己遐想的疆域。 可夜歌却仍旧可怜的纠缠在现实的决择中,那么期望被选中,可你们并不知道任平生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亡命十三首先打破了宁静,对聶空空说道:“你这个所在虽然坚实,可也不能总躲起来不出去啊?” 聶空空一笑:“要出去还不容易。”说着在身旁一张桌子上轻轻一掀,便听哗拉一声,头顶悬下一副柔梯来。 聶空空道:“顺着上去,便是镇上最大茶楼对面的桑树顶,悄悄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夜歌此时才明白,羊皮卷上为什么会显示夏候夔在树上,那时自己若上树瞧瞧,哪还有偌大风波,想着不由摇头一叹。 亡命十三道:“沧海蜃楼这时候没追上来,想必已走了,我须得即刻回晋阳告诉西门大哥鬼天哭在石龙镇大举集结的事,小兄弟,这便要告辞了。” 夜歌忙道:“沧海蜃楼一计不成定然又生二计,十三,你回去的路上只怕不太平。” 亡命十三恨恨道:“这沧海蜃楼别的统统扯蛋,只是诡计多端层出不群,这样吧,我不带一个兄弟,只单身回去,谅他沧海蜃楼也找我不到。” 夜歌微一沉吟,伸手从自己脸上将面具摘了下来,轻轻的递在亡命十三手中道:“总之一切小心。 这是西门大哥送我的貌可凭心变,十三兄内力深湛,只要内力到处,此物便能百般变化,这遭正好物归原主得其所哉。” 十三并不推拒,一把接过朗声道:“八月十五哥哥定和你痛快喝一回。”说着轻轻一纵,人已上了软梯,三下两下,人赛灵猫早不见了身影。空余下长长的绳梯轻轻摇动。 此时聶空空,左丘、夏候一起走了来说道:“咱们难不成就一直躲着?” 夜歌一笑,却反是对聶空空问道:“不知你这空空两界行的本事是如何学来的?” 聶空空脸上一红,说道:“我这全是系统道具的功芳,比不得三位哥哥一身真本事。” 夏候首先叫道:“什么真本事假本事,你能活捉俺便是真本事,况且这地底下黑洞洞的又七拐八绕,你能纹丝儿不差的掘到沧海蜃楼的阱井边,能人之所不能,这便是天大的真本事。” 亲身在地道中爬过的夜歌和左丘白,听了夏候这番话,一齐会心点头称是。倘若是自己,恐怕连南北也难分的清楚,更遑论丝毫不差正好掘到沧海蜃楼设置的陷阱中去了。 (本章完)

第184章 谋动 “对啊,”众人一齐起哄道,“这般地上地下空空行的本事也让我们见识下啊。” 聶空空嘻嘻一笑道:“好啊,众位大哥可不要见笑。”说着手一扬,已多了一件银光灿烂、珠镶宝嵌的事物了。 夏候望着如此宝光夺目的家什,怔怔叫道:“别的且不论,光这卖相贼见了就不能不惦记啊。” 夜歌细看那事物时,只见全长不过三尺,通体光彩盈人,呈一梭形,梭顶上一抹红光闪烁不定,吞吐间,鲜红似血。 聶空空把在手中团团一转,顿时五彩辉煌,如晕似雾,竟将整个人都包裹不见了。 此时人人都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连动弹都忘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昏暗地穴中那团犹似活物般光耀变幻的华彩。 只见那团华彩向东边墙壁上一靠,如水泼沙般霎时不见了踪影,待得众人失声惊呼中,聶空空却又自西面墙壁上穿了出来,轻轻盈盈,了无声息,顽皮的向众人眨眨眼晴。 哗,真像仙剑中的芝人芝马。 “无疆无界,此物正名无界梭。”聶空空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个无疆无界,”夜歌忽的一拍大腿,大声道,“我倒想出一个主意来。” “什么主意?”夏候从一边凑过头来,连声问道。 夜歌微一沉吟,便连珠价道:“你想,沧海蜃楼如此大动周章的安排人手在石龙镇中,其志定然不小,若非凭空钻出空空来,天下盟已失一员大将。” “正是如此,”飞剑白急道,“那依狂侯看,我们该当如何?” 夜歌微微一笑,道:“沧海蜃楼料我们逃走后,定然往晋阳方向前去,这石龙镇的布置伧促间也定然不及尽数撤去,倘若我们此时突然来个回马枪,说不定会有意外斩获。” “况且,”夜歌望望黑沉沉的地穴顶,又道,“石龙镇乃前往晋阳的必经之路,我们在这里闹出偌大动静,如你是沧海蜃楼,会不会安安心心的弃之不顾呢。” “当然不会,”众人尚在 思索间,左丘白已大声道,“他会如梗在喉,必欲除之而后快,徜若我们在这里成了气候,沧海蜃楼所有南来人马无不在我等俯视之下,他岂能心甘。” “就凭咱们这点人手!?”夏候夔跳起来叫道。 左丘白、夜歌相视一笑,同声道:“咱们不是还有聶空空吗。” “我?”聶空空睁大了眼睛。 夏侯夔却突的跳了起来,恍然大悟的叫道:“你是说打不过就跑。” 夜歌笑而不语,转头却问聶空空道:“你这个地堡不会只是挨打不能还手吧。” “焉有是理。”聶空空一笑,已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十几件家伙来。夏侯夔看一件叫一声:“哗,诸葛神弩,一箭十失啊,哇,这个更了得,秦王宝雕弓,百步之内挨着便死啊,看,看这个,岳爷破甲弩,专破铁甲马……” 夏侯夔一件件如数家珍的报出名号,再又欣又羨的把玩一番,才小心的放下去看另一件。最后意犹未尽的冲聶空空说道:“看不出你竟是大财主啊。” 聶空空脸上又一红,笑道:“左右不过是妙手空空而来,让三哥见笑了。”聂空空既有此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普天下积珍堆宝之所尽是他信手截取之地,是以收藏的东西无一不是顶而尖一等一的好货色。 夏侯捡出一张袖弩按在袍袖中,左右晃晃,满面笑容的对聶空空说道:“大丈夫既然要干便干最大的,空空,你说这石龙镇哪家势力最大。” “若说最大的,自然是城南的万花楼,他们已经升级到了丙等帮会水平,能得到系统给予的势力范围内百分之五的赋税。” “哦,那像西门大哥达到开疆建国的实力,又可以得到多少赋税?”夜歌不禁问道。 “百分之四十五。”飞剑白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如此说来,建帮立派是有利可图喽?”夜歌又问。 这次飞剑白想了想才说道:“等级太低的我不大清楚,如果是丙级帮会,能够做到量力而出的话应该会略有赢余。” 夜歌点点头道:“好 ,那咱们就先拿万花楼开张。”又对聶空空说道:“你对万花楼总舵可熟悉?” 聶空空一拍胸脯,大声道:“整个石龙镇都在我肚里呢,这个万花楼我手头紧时也颇光顾过几次。”一时间说得众人都大笑起来,均感这次大闹石龙镇多了几成胜算。 夜歌听了却将万花楼内外情况细细询问了一遍,听不明白的,更让聶空空画了下来。 好在聶空空对此实在有超人之资,拿起笔来更不思索,将南北东西、内外出路、高低构架以及仓库药坊、口令暗号无一不说的清清楚楚。 夜歌对那图形又看了半晌,又将石龙镇其他势力一一询问清楚,闭目沉思半晌,忽的一拍桌案,已满脸喜色的了起来,冲聶空空笑道:“此事若能成功,空空你当居首功。” 聶空空挠挠脑袋,腼腆一笑道:“咱们这就动手?” 不想夜歌却摇摇头道:“所谓谋定而后动,干事前四哥还有几件事非得你做不成。” “你说!”聶空空俨然是冲锋陷阵的先锋。 “好,”夜歌说着凑到聶空空耳边道,“衣服、炸药还有……怎样?” 聶空空眼晴亮亮的,大声道:“四哥尽管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着,已飞快的蹿上了软索,眨眼不见了。 “你叫他干什么去了,还炸药!?”夏侯早忍不住,连珠价的问道。 夜歌却转头不理他,叫过左丘白、飞剑白二白来,每人交待一番,又道:“你们十九人分作两队,听我响箭,依计行是。” 二白含笑相视一眼,同时抱拳朗声道:“谨遵狂侯将令!” 夜歌微微一笑,也拱手道:“那我夜歌先去了。”说着从聶空空的收藏中取过一壶响箭,背起一张硬弓,扬长便走。 后面早急疯了夏侯夔,双手擎出一双板斧哇哇叫道:“喂,喂,那我呢?” 只听一路暴雷似的狂吼遥遥追出了洞外,渐去渐远,终于杳不可闻。 地穴中,重还一片黯淡的幽寂,只是黑暗里,分明有十九对眸子异样的明亮。 (本章完)

第185章 购刀 夜歌独自行走在石龙镇的大街小巷中,后面是面红耳赤嚷嚷不止的夏侯夔。 夏侯夔无论是身材之雄壮,还是双斧之骇人,都实在是惹眼到了极点,他和夜歌在一起时,俨然是一堵墙遮掩着一棵小树苗。 一个人完全在了另一个人的阴影中。 正因如此,即使在最偏僻的角落里,也总有些暧昧的眼光不时的扫过来。夜歌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走着,万花楼不愧是石龙镇中最大的帮派,不用刻意去找,总会有三三两两穿着万花楼服色的人在眼前走过。 他们的服色好认到了极点,一身明黄色的绸袍上针脚密密的绣出一朵朵****的牡丹来,牡丹最尊者是朱红牡丹,其次为紫色,再次白色,更次者为粉红。 迎面又走来两个万花楼的帮众,一样是那种雄心勃勃昂首阔步的青年,胸前白色的牡丹娇艳欲滴,在微风中轻轻展动,恣意透露着她的华美和娇贵。 夜歌右手忽的一扬,中指、无名指微微一曲,其余三指火焰般伸展,在风中轻点三点,如花儿临风娇颤。这样的指法在万花楼有个名目,叫做迎风三笑,是同门间相互打招呼的手势。 那两个青年脸上显出一丝讶异,但却丝毫不敢怠慢的小声道:“春浓雨正娇。” 夜歌一笑答道:“万花我称王。” 两个年轻人的脸色顿时松懈下来,笑道:“兄弟是新进加盟的吧?面生的紧啊。” 夜歌心中暗暗好笑,这样的接头暗号看似谨秘,实则在有心人的眼中无异于儿戏。但脸上依旧笑道:“正是,月堂主叫我两个弟兄到处走走,先熟悉一下周遭情形。可是。”夜歌脸上显出尴尬神色来:“我,我两兄弟实在什么也不懂,瞎闯乱走了半天,倒闹出不少笑话来,所以想,想请两位大哥提点一二,不知两位前辈……” 那两个青年相视一眼,身体一挺立即显出些过来人的气势,用告诫的嘴吻说道:“这石龙镇上龙蛇混杂,可万万不能瞎走乱闯,一个不小心,闯入了别人的场子,搞不好就是一场火拼啊。” 另一个年青人也附合道:“谁说不是,这几日镇上来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形形**,牛鬼蛇神,听说还有风云榜上的人物,风堂主已经颁下严令,绝不可妄自起衅。” 夜歌看一眼身后的夏侯夔,呀的一声惊呼道:“还有风云榜上的人物?!” 一个青年立即道:“小声些,让别人听到了没得大惊小怪。” 夜歌忙小鸡啄米似得 点头答应,还连声道:“谢两位大哥指点,谢两位大哥指点。” 这两个年轻人难得受到如此尊崇,心中大是受用,笑嘻嘻的道:“左右我二人无事,就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以免他日吃亏。” 夜歌心中大喜,更是连声称颂恭维不已,只是把个夏侯夔蒙在鼓里,说又不是,走又不是,只好瞪起一双光光的牛眼,闷闷的黑着脸生气。 这两人对石龙镇颇是熟悉,一—指点夜歌哪家商铺是自己帮派的产业,哪个小院是帮派成员聚集的场地,从城东到城西,哪里可以最快的招集自己帮派兄弟,哪个小组最适合新加入的兄弟打怪升级…… 二人滔滔不绝的将镇中风物事无巨细的一一详加指点,到最后竟像比赛似的,一人说出了一个新鲜事物,另一个人定要翻出一个更新鲜来的才罢。 直走到城北时,二人才齐齐止住了声音,夜歌却故意指着一个黑漆大门问道:“这***的势派倒也了得。” 两青年使个眼色,悄声道:“咱们别处再说这些。” 夜歌嘴上唔唔的答应着,却暗暗推了一把夏侯夔。 早便不耐烦的夏侯夔立时拽出双斧跳了起来,哇哇叫道:“甚么鸟毛***,竟敢压在我们万花楼头上吗?带种的快滚出两个来,叫大爷我乖乖削了脑袋才解这口鸟气!” 如此雄壮的叫声以如此雄壮的身躯喊出,委实可称的上是平地炸雷惊天地。 那黑漆大门里立时抢出十几个人来,一色的黑衣劲装,一色的银鞘长剑,黑衣似水如风,银剑如光如电,齐出齐跃齐齐止,声势果然了得。 当先一个黑衣人戟指喝道:“何方狂徒,敢在居子堂门前撒野么。” 两个青年早变了颜色,一边吱唔着一边便拉夏侯夔要走。 此二子焉能捍的动夏侯夔的虎躯,被他双臂轻轻一带早扯到了前边,夏侯躲在后头山吼道:“小子,你唤个什么?凭什么敢不服我们万花楼管束?” 那黑衣汉子不识得夏侯却认识两个青年,嘿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万花楼的片雨飞花啊,嘿嘿,怎么,上次的打没吃饱?这次叫上个傻大个儿来报仇来啦,哈哈……” 那两个青年哪还有当初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采,想走走不了,想交待几句时,耳边却又响起了夏侯响雷般的巨吼:“放屁!上次打不过是没吃饱,这次先趴下的是孙子,动手吧。” 两个青年几乎面色如土了,肠子更是悔得快青了,心中—百八十遍的想着:我这是倒了哪八 辈子的血霉,怎么就碰上这样一个活宝?居然还给他免费当导游! 为首的黑衣汉子哈哈笑着走了过来,扬着手上未出鞘的剑道:“傻大个儿,教你个乖,爷爷我叫……” 可惜他的名字再也不会传入夜歌和夏侯的耳中了,因为一枚短箭已深深的钉入了他的额头,一道殷红的血线正蠕蠕流下。 其余黑衣人还正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却不妨一道白光已自自己身边冲天而起。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终于有人惊赅绝伦的大叫起来:“小心,他们放……” 转瞬间接二连三的死亡已让除夜歌和夏侯外的人惊呆了,可接踵而来的宰割令他们彻底的领略了一场噩梦。 夏侯亳不费力的挟起两个青年冲到了黑衣人群中,又毫不费力的开始了砍瓜切莱。 一道道炫丽之极的冲天白柱,又几乎在一瞬间大量绽放,这无疑是好戏开锣的最佳宣传。一个方圆四五十里的小镇瞬间聚积了足够的看客。 当然,还有足够的参与者。两者的服色实在太鲜明太好认了,迎风怒放的牡丹和深邃如夜的黑衣,两者之间浴血的生死纠缠,在小镇里早已绝不稀奇。 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是没有人想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他们的服色已令自己身不由己的成为对方的目标,于是只好身不由己的加入了战团。 在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小镇里,爆发一场战争实在来的太容易了。 战团越来越大,夏侯却越来越安全,因为他及时的收敛了自己,斧头重新歪歪斜斜笨拙不堪起来。那么多人中只有夏侯一个人可以不使出自己一半的本事而能保得性命的。 在远离战团一百多步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茶摊,有趣的是,他还兼卖飞刀。 夜歌悠闲的坐在那里,小口的品着清茶,呷一口,放下茶碗,慢慢问道:“老板,大家都跑过去看你怎么不去?” 荼摊的老板仔细的生着火,头也不抬的说:“看腻了,也看烦了,都是半生不熟的楞小子玩热血瞎起哄,等他们老大出来吼几句,又他娘的拍拍屁股各干各的去了。” 说着,茶摊老板忽的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夜歌道:“客官你怎么也不去看看?” 夜歌笑笑,摘下架子上一柄飞刀,仔细把玩着,慢慢说道:“刀是好刀,可惜太不懂修饰了,一般人看不懂的。” 老板怔怔的不说话,呆呆的看着夜歌亮的出奇的眼神。 夜歌却已笑道:“多少钱,老板?这刀我要了。” (本章完)

第186章 灭帮 第1**章 灭帮 ***下黑漆的大门开了关,关了又开,黑色的人影进了出,出了又进,至到两派的拼斗快要挤到门槛时,才终于走出了一个足够有身份的人来。 这人身材不高,貌也普通,却只是一喝,纷乱的拼斗便静下来许多,整个战斗的中心不由自主的开始向他瞩目。 万花楼中有绣着紫色牡丹的人也跳了出来,大声喝问到:“黑心符!今日的事情你怎么说!这可是在你们家门口打起来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指***仗势欺人了。话音还未落下,大半的人已停下兵刃开始互相瞪视着,只有那些打出真火或者有宿仇的,兀自乒乒乓乓的狠斗。 可对于整个战斗来说,这样的声响已经显得稀稀拉拉,不成气候了。 黑心符嘿嘿一笑,望着身绣紫牡丹的人说道:“东风放!这里有许多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是你们片雨飞花来找……” 黑心符话还没有出口,一道白光已挟风带啸,噗的一下洞穿了他的喉咙,只听门上笃的一声,一柄飞刀直直钉入数寸。当人们看到血水如喷泉般涌出时,黑心符的身体早已半化作懵懂不清的白光了。 当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时。一个声音恰到好处的叫响了:“小心他们暗算啊!”话声中,一对双斧已猛然向身周的人砍了去。 再次看到鲜血在自己身边喷溅,终于有人醒悟:防备暗算的最好的手段就是杀绝周遭的敌人。于是一场混战再度开场。 夜歌此时也有些开始佩服夏侯夔的急智起来,他这一喊,并没有喊出谁是谁非,一个主语不带,却能最大限度的提升每个人的心理的防范和仇视。被暗算的自然怕再次被暗算,施暗算的也自然怕遭了报复。 夜歌躲在暗处,慢慢的擦拭着手中刚买的飞刀,冷冷的看着血肉和白光再次演绎出炫丽之极的激战。 他像一个冷酷的狩猎者,每到重要人物出现时,在每次转机眼看着就要实现的时候,一道呼啸的风声便带着倾情一刀及时射出。双方的几次和平努力都被最血腥的方式打断时,人们下意识的开始觉得已经陷入了对方有预谋的算计之中了。 于是呜呜的号角终于悠长急促的被吹响了。 滚滚的人潮开始不但的涌来,刀光剑影,山呼海啸,个人的理智已经完全不能再左右这股被释放的躁动了。正所谓虎兕出于柙! ***方圆数里,每个巷子都有辗转的哀号在呻吟,每一处街坊都充斥了厮杀和血色。 有好几次,躲在百步外的夜歌也几平要被卷入战场的旋涡。 战争的烈火已被 撩拔的足够旺了! 这里已经不需要夜歌了,最少在短时间内,一个人不可能把已倾泻的滔滔巨澜给挽回来。 夜歌转了两个巷子时,夏侯夔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身上斑斑点点的血痕倒似绽开的红梅,愈发的将这个彪形大汉衬托的勇悍绝伦。 夏侯夔一口一口的喘出白气,擦一把头上成掬的汗水叫道:“就知道你没给我安排好活,他奶奶的,***一个小头头差点没砍了我,喂,下一步怎么办!”他的语气全然是意犹未尽的兴奋,哪里有半点抱怨。 夜歌不由自主的笑笑,将肩上的硬弓和响箭交在了他手中,轻声道:“我的体质为零,离开了这两把剑,我一点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以后靠你了。”夜歌说着拍拍夏侯夔的臂膀。 夏侯夔目光闪闪的望着夜歌,一直看着夜歌背过身走了老远,仍旧无法缓过神来,夜歌那几句轻声轻语早化作滚滚的雷震在他耳际翻来覆去,一个和自己并肩独守困崖,一个邀战天下,几番浴血搏杀的人竟然是一个体质为零的人?夏侯眼前分明记得,困崖上只有自己和夜歌两人的时候,他的手中分明便没有剑。 可那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能独当百万!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 “再不走,可就错失机会了。”夜歌的声音自远处远远飘来,夏侯夔黑黑的脸膛忽的咧嘴一笑,露出两列白白的牙齿来,摇一摇头,早屁颠屁颠的追了过去。 小镇本来便不大,***门前惊天动地的鏖战又几乎吸引了所有的人,大街上早空落落的,孤寂的不像是有人烟的所在。 再转了几条巷子,万花楼朱红的雕花楼终于远远的凸显出来,七层的高楼高高的压在一大片的普通房屋之上,那孑然**的雄姿,好像能够擦着天一般。 夜歌笑一笑,几步走到了万花楼下,看看他紧闭的大门和静悄悄的院落,转头对夏侯夔说道:“放箭!” “好嘞。”夏侯夔立时挽箭张弓,远远的朝着天际射出了一箭。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线的同时也拖出了一声长长的呜鸣,遥遥的响彻了苍天的角落。 不必夜歌久等,几乎是夏侯放箭的同时,万花楼后一声呜鸣再次响起,两道箭失拖出的影子似乎在天际上远远相交错,勾勒出了一抹遒劲的印痕。苍天为证! “敲门!”夜歌沉声道。 夏侯夔自乾坤袋中摸出巨斧,通通的砸在了朱漆大门上。鲜红的漆皮块块碎溅。 直响到第四次时,大门才吱呀一声被急急推开了。“怎么样?!”一个人更急的劈头问道,待看清楚夜歌、夏侯夔的样子时,才连忙后 退一步,森然冷喝道:“干什么?” 来人穿的明黄绸袍上,竟然绣的是一朵硕大的朱红牡丹。 夜歌拱手微笑道:“在下冒昧了,敢问一句,来者不知是万花楼风、花、雪、月四位堂主哪一位?”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夜歌,仍旧一脸警惕:“我是风行草偃,你是什么人,又来干什么?” 夜歌微微一笑,温言道:“灭帮!”说着脚尖一点,风回九变立时使出,只见一溜红烟,早晃过风行冲了进去。 夜歌一路如风,直趋大堂,在那里,帮派玉玺只要一碎,万花楼便算破了。 沉重的破帮处罚最高可以使帮会每个有职司的人经验上升值狂增五倍。 除非是像夜歌这类真正有武功的人,也就是俗称的世外高人,可以无惧升级的经验。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靠着升级经验才能在游戏中占据一席之地。 像夜歌这样的人,千万玩家中不出三百! 万花楼中的一亭一阁早尽在夜歌心头,是以不会吹灰只力人已到了大堂之外。 正如所料,虽然外面已闹的天翻天覆,可大堂上下依旧守的固若金汤滴水难入。 大约三百人,一色紫牡丹,钢刀再握,利箭上弦。堂下、屋顶人人精勇,个个矫健,静悄悄冷飒飒的望着突然而至的夜歌。平静的不见一丝微澜。 便是风云榜上十大高手齐至,要想捏碎帮派玉玺也必得付出相当代价来。 踏、踏、踏,一个人春风满面的从三百虎贲中走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夜歌道:“外面如此大手笔,我想必有高人将至,特率三百子弟在此恭候多时,却不想是狂侯夜歌,呵呵,未克远迎,真是失礼失礼。” 后面气喘吁吁的风行草偃终于跑了来,双手提刀喝道:“狂侯!今天若不交待个清楚,休想踏出我万花楼半步!我们总舵可设着有轮回台在此。” 夜歌一听轮回台,不由回头望了一眼紧随而至的夏侯夔。摇摇头,向风行草偃问道:“不知道这位识破在下雕虫小技的英雄怎么称呼?” 风行草偃下巴一扬,一脸傲色的道:“莫说是你,就是风云榜上排行第四的沧海蜃楼也没讨了好的去。他就是我万花楼的雪沃神州。” 夜歌点点头,转头看向雪沃神州,微笑道:“不知雪堂主除了这三百子弟,可还有第二路,第三路奇兵吗?若有,夜歌这里便只有低头认输了。” 雪沃神州脸色微微一变,忽的哈哈冷笑起来,寒颜喝道:“狂侯果然够狂,若是觉得我万花楼三百精英不堪一战,尽可来试试。”说着袍袖一拂,便要动手。 (本章完)

第187章 潮起 夜歌双剑一挥处,已断然喝道:“夏侯,放箭!” 羽箭呜鸣声刚刚划破天际,便听得近处一声轰天巨响,只见红光紫气赫然,赤焰烈张黑烟蒸腾中,无数瓦砾、砖块、飞泥雨点般的纷纷洒落了下来。 三百紫牡丹身还未动,便被生生的嚇止了,试问泰山崩于前,谁能色不改? 夜歌望着同样怔怔空望的雪沃神州,笑道:“这会子还只是暖香亭,雪堂主若是有雅兴,咱们还可听听含翠堂、弄影楼和沁香阁的声响。” 那暖香亭还只是平日聚会议事的所在,而含翠堂、弄影楼和沁香阁却是帮会珍藏丹药、秘籍、刀剑的所在,一旦被炸,多年心血立时成空,帮会玉玺便守住了,帮会也已亡掉了一半。 一霎时,自信满满的雪堂主面白胜雪,半晌,猛地抬头,直直盯着夜歌叫道:“谁,谁是叛徒,外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此清楚本帮底细的。”他死死的盯着夜歌,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失败的唯一缘由。 夜歌却只一笑:“雪堂主,这时候说这些还有用吗?” “哼,”雪沃神州握拳猛地一砸,恨恨道:“我万花楼便是亡了,今日也非得把你狂侯刷白不可!弟兄们随我杀!” 他固然是冲的义无反顾,可三百紫牡丹倒有一大半没有动,人人茫然无措,似乎失魂落魄一般。所有的积蓄被炸光,对他们来说所有的希望和憧憬也就跟着飞灰烟灭了。 夜歌的双剑并不费力的便架住了雪沃神州的含恨一刀,顺势一退,轻轻向后一引,怒火填膺的雪沃神州便差些扑倒在地。夜歌摇一摇头,颇有些惋惜的说道:“我还真道雪堂主是智谋之士,原来也不过是一勇之夫!死有何难,你万花楼救得回来吗?” “你说什么?”雪沃神州双眼血红,戾声吼道。 夜歌直直望着他的双眼。沉声道:“你万花楼是石龙镇第一大帮这不假,可放诸天下呢?可和天下盟和鬼天哭相较呢?你万花楼正当南北之要冲,两大门派夹攻下,你撑的了多久,你的这些精锐兄弟又撑的了多久?” 夜歌双剑指处,三百紫牡丹竟无一个抗声相争的。 雪沃神州呵呵一阵冷笑,大声道:“狂侯要学舌辩之士来游说我万花楼吗?你的后面又是谁?哼,当不是鬼天哭,定然是天下盟了。” 于此等急乱之时,思绪居然能不紊,夜歌也不由暗赞一声人才,但仍不动声色的说 道:“我不但不是游说之人,反而是来投诚之客,区区夜歌只想在你万花楼坐一把交椅而已。” “你说什么?”雪沃神州一脸惊赅怀疑的望向夜歌,“你不会是想反客为主,来他一个步步蚕食吧?” 夜歌摇头一笑道:“雪堂主真是满腹机谋,一腔妙计啊,可我夜歌绝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此心天日可鉴!” 雪沃神州神色一动,忽的笑道:“看来狂侯此来大不一般,既然如此,你可敢跟我寻个地方把缘由细细说明。” 夜歌呵呵一笑,拱手赞道:“好一个雪堂主,好一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兼慢军之计,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反败为胜就是了。” 雪沃神州脸色大变,干笑两声道:“我看是你狂侯没有诚意,经不起别人推敲不敢袒裎相待吧。” 夜歌洒然一笑,一把挽住雪沃神州道:“走,走,走,算你激将法成功,我夜歌随你细细表白一番就是,也好尽去雪堂主之疑。” “当真?!”雪沃神州虽然极力压抑,仍旧免不了露出狂喜之色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夜歌慨然如是道。 “好!咱们这就走。” “请雪堂主前面带路。” 夜歌分明看到雪沃神州走在前面时,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每逢大事有静气,说的虽然容易,可若让你身处成败存亡之关键,真能胜过雪沃神州的,莽莽乾坤又有几人? 大堂外风行草偃有心前去相助,可身才一动,看见了旁边黑黑脸膛的夏侯夔,立时又定了。 夏侯夔见他看自己,咧着白白的牙一笑,径自找了个地方舒舒服服坐下了。 “谁和你笑!”风行草偃冷喝一声,身子扭了转去。 夏侯夔微觉奇怪,怔怔的瞧着她,忽的恍然大悟的叫道:“我说这么别扭,原来是个丫头呀!” 风行俊脸大红,横眉怒喝道:“你才是丫头,你全家都是丫头,丑汉。”这一骂,愈发把女儿家的娇妍显露个无疑。 夏侯哈哈大笑道:“现下的漂亮妮子怎么都喜欢装小子?不是遇到董三这码子事情,还真瞧不出来。喂,给你提个醒儿,还不把你手下快招回来守住你们的宝贝楼阁啊。” 风行正好奇董三是谁时,猛然听到夏侯的下半段话,立时悚然一惊,讶异的看了一眼夏侯夔,还是钢刀一收,忙叫来几人守住夏侯,带着其它人风也似 的走了。 可她的背影就要消失在前面的丝萝花架时,却又停住了,回头偷望一眼,又电一般跑了。 夏侯探头看了一阵,傻傻自乐,小声嘀咕着:“咳,这些丫头……” 大半个时辰后,风行草偃终于风风火火的提刀跑了回来,身后是一群鲜血斑驳,灰头土脸的帮众。 而夜歌和雪沃神州也恰在此时走了出来,不同的是,夜歌已穿了一身明黄的綢袍,一朵硕大的朱红牡丹正在胸前骄然盛开! 只是他脖项上还分明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长能盈寸,血迹尚新。 “二姐,”风行草偃扑过来时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蓦然看到了后边的夜歌,一双秀目立时瞪的大大的,再不能移动半寸,“这,这人,他,他怎么,不是,这……” 事情大出意料,风行草偃一时间张口结舌语无伦次了。 雪沃神州掠掠秀发,若无其是的道:“他今后是我们万花楼五当家,大姐和二姐呢?” 风行草偃晃了晃又些沉重的脑袋,指着夜歌结结巴巴的道:“五,五当家!!” 雪沃神州明显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作纠缠,又问道:“大姐和三妹呢?” “啊?”风行的脑袋仍旧有些迷糊。绞尽了脑汁也实在想不通这个刚才还和自己二姐水火不容的坏蛋怎么就成了和自己并肩子的五当家了? “啊什么啊,我说大姐三妹呢?” “噢噢,”风行草偃又看了一眼夜歌,才慌慌张张的道,“正和***的毒心相公和辣手夫子耗着呢。” 雪沃神州脸色立时一寒,恨声道:“***卑鄙下流设计暗算我万花楼,这遭说什么也要和他论个青红皂白不可。风堂主,传本帮万花箭令,立时招回所有弟子,准备开战。” “啊?!”风行草偃又是吓了一跳。 可这声微不足道的惊呼已然完全湮没在身后帮众的哄然叫好声中了。低的连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听到。长久积存的龌龊和矛盾终于迎来了一次总的渲泄。 人们沸腾的血早已被被点燃。此时的振臂一呼,自然应者云集。 雪沃神州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夜歌,樱唇却坚定无匹的发号出施令道:“出发!” 一路走去,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朱红、紫色、纯白、粉红,各色的牡丹渐渐汇聚成了一股滚滚的怒潮。 而夜歌,正在这潮头的最顶端。 (本章完)

第188章 雄图 一路走去,远远能看到***外战斗的余韵仍旧未艾,一声声呐喊一声声刀剑相撞的激情,一声赶着一声,一声赛过一声的传了来。 走的逼近时,忽听层层战团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吼:“万花楼的,把她接住了!” 夜歌尚未想到叫喊的人是谁,便听头上风声大响,一个张牙舞爪的美女哇哇叫着越过纷乱的头顶,越过光寒的刀剑向这边撞了来。 “快,快接住她!”没有想到笨笨的风行草偃和冷傲的雪沃神州同时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来。 这样,夜歌身为她们身边最近的男子,自然便义不容辞了。 只见一袭黄衣如飞丸电走,轻轻的抱住了空中的女子,又飘飘然的落了下来。兔起鹘落,天清日朗。 怀中的女子仍惊魂未定,脸颊绯红,怔怔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救了自己的男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姐,你没事吧。”风行草偃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还不把她放下,你要抱到几时?”雪沃神州却是向夜歌冷冷喝到。 “唐突了。”夜歌一笑,轻轻放下怀中的美女。 美女望见了两个姐妹,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又掠掠头发,冲雪沃神州急道:“三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竟连万花箭令也发出来了!” 雪沃神州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夜歌,却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大姐放心,小妹已有万全之计,今日必灭***!” “你说什么!?”这位万花楼的大姐这次脸色真的变白了。 风行草偃怯怯的看一眼雪沃神州,抿抿嘴,终于嗫嚅着小声道:“大姐……”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中,自已暂时宁定的战团中走出两个羽扇纶巾文士打扮的人,慢慢的走来定,笑道:“雪三堂主真是好豪气啊,不知究竟凭了什么手段,今日竟要灭我***?!”其中一个身材消瘦的人冷冷盯着雪沃神州道:“我还道今日的事情是有奸人从中挑拨,不想当真却是雪堂主的将心独用,手段之辣当真了得啊。” 他这句话无疑是直讽雪沃神州为了挑起战团,连自己的帮会兄弟也连杀数人了。 他们神态虽从容,说话却似有莫大的威势,风行草偃不由自主想离远一些,嘴里嘟哝着:“毒心相公、辣手夫子。” 雪沃神州却冷哼一声,笑道:“我万花 楼和***并存于小小石龙镇内,水浅不养鱼,你我之间迟早将有一战,既然如此,晚战不如早战!” 身材微胖的文士踏上一步,双眼直盯雪沃神州,戾声道:“既然如此,我便领教领教雪堂主的刀法吧。”看他身姿、气势,宛如据山猛虎,须臾便要扑出吃人一般。 夜歌救了的美女忙抢上一步,挡在雪沃神州的身前道:“毒心相公,我,我看这中间定有误会,咱们像往常一般坐下来谈谈如何?” 消瘦的文士看了一眼万花楼的大当家,又重新将目光盯住了雪沃神州;“月大堂主虽有好意,只是不知道雪堂主……” 雪沃神州忽的抢了出来,喝到:“不用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夜歌,你还等什么!” 一声断喝! 便听雪沃神州身后猛起一声清啸,昂然间,袅袅直上层云。 啸声沛然不歇,鼓荡轰鸣中,羽箭呜鸣声又接踵而起。 ***、万花楼双方数千人齐齐愕然惊顾间,又听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自身后炸响,一声初罢,又是一声更大更烈的,接着是三声、四声,片刻间整个***偌大的总舵内似乎处处皆是浓烟和火光。接连的巨震,一时间大地也似乎被晃动了起来。 数千人惊咤惊视间,只见***总舵内火蛇吞吐,浓烟滚滚飘散,乌沉沉的好似一头黑龙般随风卷了过来。 人人疑骇茫然中,又听的一声长长惨叫从***院内的浓烟烈火中传了出来,只片刻便见一个黑衣帮众全身灰黑乌焦,如丧考妣般呼号奔来,连滚带跑的滚到了毒心相公身边哭叫道:“帮主,咱们的丹药房,咱们的丹房被,被炸掉了啊。”说着那人竟自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等毒心相公问清缘由,又是一个人更加狼狈的跌撞了出来,远远便哭叫道:“帮主,咱,咱们的兵甲库被炸了啊。” 吼!毒心相公疯虎般—把举起那人,任由那人在半空四肢张动,狂喝道:“丹房的所在只有你和我知道,外人怎会晓得?” 那人却并不分辩,只是哀哀的哭着:“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脸上的黑灰被泪水冲褪时,两道惨白的白痕便清晰的留在脸颊上。 “月寒水阁!”一声厉吼,两道掌影排山倒海般推了来。那人正是冲着万花楼大当家而去。 “辣手夫子,你敢!”风、雪二姝同时拔刀阻拦,可她们的刀相较夫子的掌实在太慢。 夜歌同样没有料到一个小镇上的帮会竟有如斯好手。 可有一个人却料到了,澎、澎,四掌相击两声大响,两道身影同时暴退。 夜歌此时才看清救了月大堂主的人是谁,不由失声叫道:“上官典?” 月寒水阁慌忙乘机抽刀退开,同时叮咛道:“陆香帅,你自己小心了。” 这个被叫作陆香帅的上官典意气昂扬的一挥手中铁戟,并不向夜歌、夏侯夔相见,只是对月寒水阁道:“月妹放心,刚才没有分出胜负,今遭非教训他不可!”说罢一拂身上灰羽大氅,人又疾扑了出去。 上官典手中钨铁戟灵动跳脱,掷、扫、挥、挑间奇招滚滚,但相较于辣手夫子一双肉掌的刚猛雄浑却似有不及,只见这夫子一招一式间无不袍袖鼓鼓风声虎虎,尽似将上官典裹在其中一般。 那边厢,毒心相公大吼一声:“要拼命的随我来。”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件似锤似钟的东西来,高高举着杀奔而来。 雪沃神州贝齿一咬,便要上前。夜歌却身子一动已抢在了她前面,朗声道:“有我这五当家在,何敢劳烦三当家出手。” 说着双剑一振,早挡下了那似锤似钟的怪兵刃。 两三招时,背后忽的传来一阵娇语叮嘱:“小心了,那是毒心相公的独门兵刃天下鼎,内中颇有古怪,未必便及不上你狂侯。” 夜歌长声一笑道:“多谢三当家提点。” 谁知毒心相公却也忽的停了手,远远跳开在一边歪头斜睨着夜歌道:“你是烽火狂侯夜歌?” 夜歌双手一拱:“不敢,正是区区不才。” 毒心相公瞇着双眼细细打量一番夜歌,又瞧了一眼夜歌身后的雪沃神州,忽的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弟兄两个输的不冤,哼,请狂侯赐招吧。”说着手中天下鼎呼的划个半圈已轰然罩下。 雪沃神州被看的脸上一红,恨恨的瞪了一眼正在自己面前疾斗的两个男人。手中雁翎刀猛的一举,提气放声大喝道:“万花楼大破***就在今日!” 在她身后,是一千四百余黑压压的帮众。当雪沃神州扬刀大喝后,好像飓风卷过了海面,一片山呼海啸的怒潮立时充斥的天地内外再没有一点余响。 大胜,就在今日! 万花楼成霸便在此时! 石龙镇即将在我们的脚下! 未来,是我们的岁月!! (本章完)

第189章 毒心相公天下鼎 第1**章 毒心相公天下鼎 万花楼帮众人潮滚滚的从***的大门、围墙和一切可置足上登的地方涌入了***总舵内,真正悍不畏死的抵御微乎其微,几乎只一瞬间,壮伟***已被招展的牡丹所淹尽。 只有少数的人死死拱卫在毒心相公、辣手夫子身周,一刀一刀吼声如雷般的死战着,他们已经放下了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怀揣着一个字眼,在胸中执拗的膨胀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夜歌双剑交击、腾跃惊走,一下下的挡住毒心相公两败俱伤的死攻,他的独门兵刃似鼎而只有一足,似钟却又多了双耳,黄澄澄的鼎身腹空空,每一下攻击,鼎口都是鼓着疾风呼啸而来呼啸而走,似乎要一下子将夜歌连骨带肉的罩在其中一般。 夜歌忽的想起唐太宗说过的一个字,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的彀字。 这样大的兵刃本就极好防御,只须轻轻一转,大半个身子便已被遮住了,而敌人却须加倍小心天下鼎那怒张的鼎口,一个不小心,兵刃被绞了住便再难收撤了,更何况鼎身两边的蛇形耳饰,伸缩吞吐间似点穴橛似如意针。消隐变幻,诡谲难测。 夜歌攻出一剑,三分心思提防自己兵刃被锁住了,六分心思倒是怕那神出鬼没的鼎耳双蛇。 毒心相公呼呼的进攻着,硕大的巨鼎舞出一团团黄光死死缠绕在夜歌身周,夜歌只觉上下左右无处不是黑洞洞的鼎口,长大了嘴巴,如毒蛇噬人一般呼啸而至。若非仗着系统武学‘风回九变’夜歌很可能撑不到三十回合。 这般仗身法之妙每每于间不容发中遛之乎,倒迹近于作弊了。 焉能如是?! 自己的万灵般若掌竟然全被这古里古怪的兵刃给限住了么?夜歌身子陡的转了几转,忽的挺身向金蛇撞了去。 只听澎的一声,血肉之躯竟发金之声。 声音之奇,情形之怪,便是狂怒攻心的毒心相公也不由得呆了呆。 还复帖久不用矣! 夜歌万险中赚得一分先机,岂肯错过,只听一声清啸中。 双剑如水如潮叠叠砍下,千叠快掌用剑使出,更增五分险狠霸道。毒心相公果然被一轮狂攻逼的退了几步,他一退,夜歌招式更是滚滚跟进,灵猿三戏,釜底游鱼,鱼龙百变,飞鹤独翔,一招未罢二招又起。 正如大江摧城,旧浪未歇**又起,滚滚荡荡漫无休止。 但见剑光似电,上下左右八方无不轰彻,身形如魅三界九幽漫天狂舞。 此时毒心相公连夜歌身形尚自看不清楚,他天下鼎如何包揽而吞之?饶是毒心相公怪吼连连,天下鼎周身六尺处处砸到,也不由得被逼迫的连连后退。 此时,远处忽的一片呼 声,原来左丘白、夏侯夔、聂空空已带了人来接应。 旁边上官典久战不下辣手夫子,正自焦躁间,乍见如此情景,立刻扬及大吼道:“还不快来,替我收拾这老小子!啊……”他功夫本来就逊了辣手夫子半筹,这一分心,焉能得了好处。 夜歌却是精神更涨,一双上古宝剑使得如秋水寒电,直将毒心相公一口大鼎搅的如皮球也似,团团乱转,再不成什么章法。 “不成了!”辣手夫子两招逼退上官典,回头呼道,“咱们走!” “啊!!”毒心相公猛的一声大吼,左拳倏忽间猛砸在天下鼎上,只听通的一声巨响,似闷雷一般凭空炸响,夜歌心神微分时,毒心相公已乘机远飙而去。 这两人身形好快,眨眼间已将隐没在小镇的巷子中去了。 夜歌看着二人渐去的身形忽的心头一动,立时提气高声喊道:“毒心相公、辣手夫子,若要报仇,明日北门短桥下见!”这一声喊由内力推出,顺风滚滚而去,***周遭余响久久不歇,声势当真了得。 夏侯夔举着一双板斧此时恰恰赶到,对着夜歌呵呵笑道:“狂侯好憨,他恨你入骨,怎会跟你见面。” 夜歌静静望着毒心相公和辣手夫子消失地方,忽的一笑,回头对黑脸夏侯夔道:“咱们要不要打个赌?看他们来还是不来?” 旁边聂空空立时欢颜叫道:“好!我押夜四哥胜,赌百万金券一张!” 夏侯夔瞪他一眼,转头却问左丘白道:“老白,你看谁赢?” 左丘白大刀一下虚劈,笑道:“我本来不信这两人会来,不过既然是你和夜歌赌赛,我当然就要押夜歌赢了。” “我靠!”夏侯夔怪吼一声,双斧举起,便向左丘白猛扑过去。 当,双斧却被一杆铁戟架了住,上官典笑道:“喂,今天倒底怎么会事儿?” 不料夏侯怪眼一瞪,回头叫道:“这厮是谁?我看油头粉面好人无多!” 一言方罢,夜歌、左丘白相对大笑。 “笑什么!”夏侯板斧一挥。 “我教你认识认识油头粉面的。”上官典一声呼喝,铁戟已分心刺来。 “好,看谁教训得谁!”夏侯更无所惧,双斧一翻,招招抢攻。那双斧左拦右扫,右架左劈,似大鹏扬翅如蛟龙亮爪,一吸一呼间,已劈出一十二斧,好不威猛绝伦。 旁边只看得聂空空呆了,神魂真似已颠倒了在其中。 哪料夏侯攻的快,退的更快,霍的一下跳出圈子,光着双眼直瞪着上官典叫道:“好小子,你是上官家的什么人?戟法倒是耍的不赖。” 上官典看一眼左丘白和夜歌,忍着笑故意道:“你瞧我是谁?” 夏侯夔歪着头,正上上下下的打量上官典。 却忽听后面柔声道:“他是陆香帅陆大侠。” 众人回头看时,竟是三个明艳无俦的女子俏生生的在微风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月妹,大事可都定了。”上官典已忙忙走到月大堂主身前问道。 “定了,其余细务万事都由二妹筹措安排,我们插不上手便出来了。”月寒水阁笑吟吟的道,“三妹,这位持双剑的少侠便是狂侯夜歌。” 被唤作三妹的便是万花楼风、花、雪、月四堂主之一的花圃酣醉了。 她身着一身鹅黄短裳,一听夜歌的名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立时定在了夜歌身上,透着又是新奇又是欢愉又是困惑的神态。 夜歌正被瞧得老大不自在时,花三堂主忽的一声欢呼,跳在夜歌身前,一双美目尽是迷离神彩,痴痴的道:“狂侯夜歌!你以区区十九人借力打力,造势运势一鼓而服万花楼,一举而定***,才具之智用心之神我是万万不及了。” 夜歌稍稍退开一步,笑道:“过誉,过誉了。” 不想花三堂主也跟着走上一步,依旧是满腔仰慕颠倒的神态:“二姐嘴上不服你,其实呀,她心里比谁都服气。” 夜歌笑笑,回头向左丘白求助,不想此人好没义气的正抱着聂空空笑的贼忒兮兮不已,夏侯夔这大黑脸却正铆着劲死瞪着上官典。 花三堂主忽的长叹一声:“可惜夜大侠大展神威时我正在万花楼后院练剑,没能得睹盖世风彩,可惜啊。” 夜歌又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天真无瑕的三堂主,外面打得天翻天覆,你一个人静静躲着练剑? 不过花三堂中把上又欢悦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在风云榜排行第十吗?” “是,是啊。”夜歌一愣道。 “好极了!”花三堂主一声欢呼,铮的一声清音脆响,手中竟已多了一柄长剑,剑尖微颤处立时暴起无双寒星,如森森天慕般当头罩下。 夜歌着时吃惊不小,万料不道这好像未谙世事的小丫头剑术竟然一精如斯。 百忙中,夜歌斜身一让,双剑起落间,呼呼然攻出一十二剑,竟是夏侯刚使过的斧法。 “好,过目不忘,信手拈来便是奇招!”花三堂主剑身一抖,霎时星收雨去,俨然化作一道皎皎银河直灌倾下来。 “你也不错,毒心相公若是用普通兵刃,在你剑下走不过五十合!” “多谢。”花三堂主嫣然一笑,黄裳悠然飘起,剑势真如牡丹一般,临风吐出万般香蕊。 旁边夏侯忽的大吼一声:“我道是谁,原来却是你小子啊。”说着双斧高举直向正对月寒水阁大献殷情上官典扑了去。 (本章完)

第190章 高处风寒有谁知? 看夏侯夔扑上去的架势,似要真把上官典大卸八块一般。 一双板斧寒光夺魄,如磨盘般劈空斩风而下。 在月寒水阁旁边的风行草偃已然变了颜色,失声惊呼道:“不要啊,大家是自己人!”月寒水阁也不由自主的转头呼道:“三妹快来!” “围魏救赵么?”花三堂主虽然疑惑,却终还是撤剑转了回去。手中的长剑恍若重叠花香细细晚风,无声无息间已刺向了夏侯夔。 夏侯夔哇哇大叫:“上官典!你还找帮手了!”一双斧头猛然向外一挂,恰似怒潮翻浪急回头,顺势一声大吼,双斧便猛然向外推了去。 花三堂主细细弱弱看似纤细温柔的长剑却居然尽能抵得住夏侯夔力狂千钧的一推,长剑悄然挽个剑花,一式庭院深沉早月明,剑锋仍旧不疾不徐,甚至是款款的却恰到好处的剑身陡然一亮,已逼的夏侯夔这庞然大物不得不向后急退了。 “好剑法!”夏侯气喘吁吁,却仍旧真心大喊道。 连上官典一时间也忘了呵护旁边的娇花软玉,愕然惊道:“想不到万花楼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风行草偃瞪了一眼夏侯夔,掩不住满是自豪的说道:“谁不知道我万花楼一文一武,花能倾城雪倾国!” 花圃酣醉的一柄细长轻剑倒也足能倾这石龙一城。 夏侯夔咧嘴一笑,道:“哪你呢?小丫头,又是什么名堂,敢情不会是月照天下草伏地吧。” 风行草偃脸上一红,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底气不足,倒似真被夏侯夔这黑脸丑汉说中一般。 “可不许你诋毁我们家小草,”月寒水阁揽住风行草偃,冲夏侯夔叱道,“谁不知道我们万花楼的今日都是我们风四堂主一分一厘的算出来的。” “就是,”花三堂主长剑一抖,护在风行草偃身畔喝到:“黑脸汉,再敢瞎说我的剑可不饶你!” 夏侯夔脖子一缩,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似得,咋舌道:“我知道你们风四堂主的厉害了,那是风呵花、雪、月,个个都爱她。” 众人看他模样无不莞尔,夏侯夔却冲上官典叫道:“你笑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把面皮给我摘下来。” 上官典脸上笑容顿时一滞,看看身边的月寒水阁,瞧瞧好奇的风、花二堂主一时间尴尬的呆呆立住了。 “你们原先都认识?那个上官典又是谁?”月寒水阁轻声问道。 夜歌一笑也问道:“你怎么凑上这个热闹的,还偏偏正好赶上帮万花楼?” 上官典瞧一眼夏侯夔,勉强笑道:“我本来不知道,可石龙镇内到处轰传万花楼和***火并,我一时好奇便赶过来了,正巧……” “正巧赶上救美女的机会,”夏侯夔不依不饶的道,“陆留香陆大侠自然义不容辞,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了。” 上官典讪讪的笑笑,冲夏侯夔软语道:“那个上官典自知又丑又笨,只怕唐突佳人躲了起来不敢见人,夏侯你就饶他一回吧。” 夏侯夔冷哼一声,转身不去理他,嘟囔一声道:“那也不用这样偷天换日的啊。” 风行草偃好奇的道:“若是朋友就请他出来吧,大家不笑他的。” 花三堂主也笑着瞅一眼夏侯道:“就是啊,男儿大丈夫怕什么丑说什么俊,你看人家夏侯活得多理直气壮,这才是大英雄能本色哩。” 上官典咳嗽一声,支吾道:“可惜他走的已远,怕追不回来了。” “好了,”_月寒水阁笑道,“既然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咱们慢慢再说,今日打破***,诸位劳苦功高,一场欢宴是说什么也躲不掉的。大家这便凯旋荣归吧。” 轻轻巧巧一句话,顿时将众人的兴致又提了起来,聂空空首先欢呼叫道:“对对对!咱们把流水长席设在***的大堂内,正好一边喝酒一边饱览一下内中风物。我于***进进出出多矣,这遭才是正大光明堂而皇之!” “好,咱们同去!”花圃酣醉长剑一扬,也欢颜道。 夜歌却静静的着,并没有动,花三堂主、聂空空同时转身招呼道:“夜大哥,还不快走,今天你可是首功!” 夜歌淡淡一笑,摇头道:“今天的事情能够成功,一来全赖聂空空聂兄弟洞悉***内外隐秘,二么,究竟能不能算成功,还要看雪三堂主的胸襟气魄了。我夜歌不过是侥天之幸,运气好罢了。” “哦?”花二堂主兴趣顿生,凑过来问道,“怎 么成功还要看我三妹的,难道***还有后手不成?” 夜歌摇头一笑,洒然望着悠悠长空道:“凭着雪沃神州的兰心蕙质,你与她说了她定然明白。”说着夜歌忽的双拳一抱,大声道:“诸位,恕我夜歌还有一事未了,不能与大家痛饮狂欢了,恕罪,恕罪。” 说着只听一声长啸,一道黄影早拔地而起,如风行雨施一般,瞬时间已不见了踪影。 “喂,丑汉,他还有什么事未了的?”花三堂主急忙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彪悍的夏侯夔居然张口结舌起来。 …… 夜歌一路狂奔,只觉风头如刀面如割,两耳听着呼号的狂风,房舍、树木、人,一个个被飞快甩在脑后。 好像已挣脱了一切,好像已与劲风融作一体,好像魂魄已化入了太虚。 不用再思考,不用再取舍,不用再留驻,无欲时与天地同寿,日月共老,这一瞬间的顿悟豁然真希望能天常地久。 可夜歌终归得停下,停下时已泪流满面。他不想作懦夫,可更怕变成疯子。 如果没有董三的一席话,未来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自己将成为超脱世俗的强者。 可是现在,成为强者的路上有一个疯狂的大门横阻其间,你可能随时被整个的吞噬,连渣滓都不剩! 夜歌先是呆呆的着,忽然间狂吼了起来,对着游戏的天空。疯狂的宣泄着体内滚滚的力道。 鸟儿扑簌簌的飞走了,兽群荡起烟尘逃远了,空荡荡的荒山野林中只有一个人昂首伫立,夕阳下,拖出一条长长的孤伶伶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侯,夜歌离开了游戏,呆呆的坐在陌生又熟悉的新家里。 机器人不不一如既往的端来了丰盛可口的大餐。并一本正经的慢慢说出该先吃什么,吃多少,才能最佳的吸收其中的营养。 照顾得果然像是一个正被精密研究的物种。 夜歌哑然一笑,继而叹了一口气,慢慢摸出先前曾珍而重之佩在胸前的钨晶银盘,轻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空落落的居室中没有开灯,除了不不胸前闪烁忽亮的指示灯,只有浓浓的黑影和夜歌说话时空空的回音。哪有什么人在? (本章完)

第191章 此心依何处 “你恨我吗?”无声无息间,欧阳已在了夜歌身后,依旧还似当初落落大方的师姐模样。 “不,真的一点也不,”夜歌没有转过身来,淡淡说着,好像真是在对自己的大姐姐谈心一般,“没有师姐,这般超凡入圣的体验我做梦都不敢想到啊,而今我不仅真真切切的体验过了,更曾拥有过,无论何时,想到欧阳师姐,我只会感激。” 欧阳似乎微微笑了一下,沉默半晌,终于问道:“那,考虑清楚了吗?” 夜歌一动不动的坐着,手却一下握紧了钨晶银盘,好像过了良久良久,终于还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是啊……该考虑好了,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夜歌再也说不下去,手向后猛然一抛,狠狠的甩出了那变的越来越沉的钨晶银盘。 欧阳却笑了,笑得很明快,夜歌可以听的很清楚:“你不用抱歉,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顿了一顿,声音再次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马上任平生也同样有过选择的权利。” 夜歌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震,强力压抑着才能重新坐下。 欧阳却继续说道:“钨晶幻力很像是古代的脑域开发器,同样在潜移默化中增强人类的力量,不同的是他不很稳定但却能赋予人类一种魔—般的幻力。” 夜歌紧握着拳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欧阳却故意问道:“其实你还有另一条路,为什么不选?” 另一条路!夜歌再也无法故示平静,一下子跳了起来,颤声道:“另外一条路?” “其实以你的才智,应该可以想到。” “我可以想到,我可以想到!”夜歌霍的一下抬起头来,盯着欧阳说道:“你是说董三的父亲,我曾今亲眼见过他,还曾亲耳听到他称黄龙为老师,更曾有幸见到他施展幻力时神一般的力量。” 欧阳此时却静静的看着窗外,任由夜歌一个人激动莫名,嘴角边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讽刺。 夜歌退了一步,吱的一声不小心将座椅弄出一声尖利的噪音,失落的笑道:“是啊,我在听到董三的许诺时也曾像现在一样激动过,可我本能的已否决了这个希望,甚至还故意搅闹一番石龙镇,好让自己根本没有回头和董家妥协的机会。” 欧阳终于转过了头,双眼透出异样的光彩:“可是,为什么呢?” 夜歌又摇头笑一笑,一下跌落在座椅中,仰着头无力的说道:“累了,我累了,堂堂独立军的领袖黄龙前辈背后尚且有如此多的隐秘和危机,那个阴沉可怖的董老爷呢?我真怕一次更激越的狂欢后是一次更大恐怖。” 欧阳用发亮的眼神打量着夜歌,隔了片刻才笑道:“原来男人的直觉也有如此恐怖的时候,夜歌,你真是叫我越来越难懂了。好了,这幢房子还是你的 ,什么时候想通了告诉不不,不要太难为自己了,钨晶幻力没那么快消失,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呢。” 夜歌只觉耳边一阵清风掠过,没有任何门窗响动的声音发出,可夜歌知道,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夜歌久久望着窗外依稀照入的满天星斗,喃喃说道:“两年,还有两年时间。” 安静的夜歌本不想被人打扰,可机器人不不依旧嘀嘀想着走了进来,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认真的说道:“主人,您该开始锻炼了,欧阳小姐刚才把全本的‘万灵般若掌’输入了我的系统中,这次咱们可以有系统的开始训练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夜歌实在恼不起来,只是笑道:“原先我们习练的东西很没有系统很乱七八糟吗?” “不能那么说,”不不认真的纠正道,“原先的武学只是从万灵般若掌中截取出最适合您性格的招式加以针对性的练习,这是为了提高您的兴趣,以及能够更好的进入武学的领域。” 夜歌点点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了。 还有两年,虽然钨晶幻力终于会从自己体内消失,可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真能够永存不灭呢?两年,两年!我夜歌要好好的享受这上天恩降的两年啊。 这两年真真切切是自己的,没有什么种族国家,没有什么独立军和联合政府,更没有什么随时会疯掉的狗屁威胁。完全是自己的两年,完全由自己创造和演绎的非凡两年!夜歌一下子跳了起来。 似乎是许愿之后变成王子的青蛙。 太虚湖畔孤独的高楼中,灯火整整亮了一天。 第二天,夜歌神采奕奕的踏入了万花楼,一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又敬又畏的眼神看着他,夜歌一个人走进了万花楼的大堂,可是身后几丈外却跟了整整上百人。 刚进大堂门,一个人也一头走了出来,两人险些撞在一起,夜歌斜斜一让才看清楚这人居然是***的黑心符。 夜歌尚自怔然,黑心符却已抱拳笑道:“属下参见夜五当家。” 看着黑心符如此泰然自若的神情,夜歌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幸好一个声音及时的响了起来:“你们都吃饱饭没事干吗?挤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呼喝,人群顿时化作鸟兽散。 “夜五堂主昨日走的好匆忙啊。”雪沃神州转过身来,笑盈盈的说道。 夜歌放肆的瞧着她,好像是刚刚认识一个人一般。 雪沃神州脸上一红,运筹帷幄的雪二堂主居然娇怯怯的低下了头。 夜歌却双拳一抱,喜道:“贺喜万花楼终于大功告成,为石龙第一霸主。” 隔了一夜,冷冰冰的雪沃神州似乎换了一个人,臻首一偏,故意问道:“哦,何以见得?” “就凭雪二堂主这份包揽人才的胸襟气度就不枉了人 称雪倾城三字。” 雪沃神州莹白如玉的面颊上又是一红,嘴角挑出一丝顽皮的笑意,仍旧故意道:“那日你我密谈的事可不许反悔。” “自然,我夜歌担保天下盟绝不对石龙发一兵一卒,石龙只能是万花楼的石龙。” “那好,我也担保鬼天哭在石龙镇方圆百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及时让天下盟知道。” “大清早担保来担保去,你们订约保媒吗?正好我来作个冰人。”却是花圃酣醉手提长剑笑嘻嘻的走来。 夜歌忙将前日二人秘约的事说了,回头道:“不信你问二当家。” 不想回头间,夜歌却呆住了,此时雪堂主星眸如醉,面如朝霞初放,尽将无限醉人的娇艳向自己瞧了来。 “谁希罕听你们什么鬼鬼祟祟的秘约,咱们比剑去,那日的斗赛可没分胜负呢。”花堂主早拽着夜歌便往外去。 可夜歌摇荡的心旌又怎止的住啊。 任由花堂主拽着转亭阁过小桥,翻假山穿廊庑,直到到了,停下了,才飘飘如梦方醒般的问道:“这,这是哪里?” 只见不远处一道飞瀑直直泻下,轰隆隆间,激起濛濛水雾,直漾的四周一片清寒冷冽。而夜歌立身处只是一块窄窄石柱,柱身七八寸处便是一片清水碧波,深不知其底。 一抬头,只见花堂主在对面三尺外的一块石柱上,手挽长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夜歌回头四顾,只见四周皆有石柱伸出水面,或远或近布列不一,既非梅花亦非五行。 不由问道:“三堂主这是何意?” “比剑啊,”花圃酣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日夏侯黑脸捣乱,害咱们没有比成,这次咱们藏这里就不怕他们找着了。” “可是我……” “可是什么,天下难道还有比比剑更要紧的事么?”说着早一剑刺到,并呼道:“小心了,这是零丁剑中的山河破碎风吹絮。” 只见她一剑斜劈,风声虎虎,大有力破山河之势,夜歌迫不得已,只好执剑格拦。 却不料花堂主剑到中路,声势突的一敛,轻飘飘如风吹残絮,剑光闪烁不定中,直向夜歌点来。 一时间,夜歌周身要穴似乎尽被她剑光所罩,不由暗叫一声好,身形一拔,已跃上了另一个石柱。 “第二剑,身世飘零雨打萍可要小心了!”说话间,花堂主已跃在半空,剑尖一幻,早化作万点星雨,飒飒直下九天来。 “慢!”夜歌既不挡也不避,只是凭空一声大喝。 “怎么?”花堂主硬生生的收住剑势,跃回石柱,红胀着脸问道“可是我的剑法有破绽?” “不是。”夜歌大摇其头。 “那,你是自知挡不住我这一剑!”花堂主脸上顿时满是红光。 “也不是。”夜歌大手一摆。 (本章完)

第192章 当今**几人共 “那是为何?”花圃酣醉噘着嘴气鼓鼓的问道。 夜歌指指四周星罗棋布的石柱,笑道:“自来比武贵公平,这里是花堂主练剑之地,我却是初来乍到,似乎……” “哼,”花圃酣醉早理直气壮的打断了夜歌,脚一顿,直叱道,“男儿大丈夫说打便打,这样斤斤计较也不怕羞,大不了明日你选个地方再打一架也便是了,何必罗嗦。” 夜歌不想她说出这一番大道理来,不由的敛容正色,深深一揖道:“夜歌糊涂小器,倒让三堂主见笑了,只是这场架现下真不能打,咱们改日如何?” “好,那你得说清为什么不能打?”花圃酣醉收起长剑,目光炯炯的瞧向夜歌。 “三堂主可知道毒心相公和辣手夫子?” “自然知道,***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嘛。听说那个毒心相公的什么天下鼎倒也颇为厉害,我几次要跟他打架都叫大姐给搅了。“花三堂主颇有些遗憾和不满的嗔道。 看她天然流露的娇憨模样,夜歌不觉会心笑道:“我便是要见这两人,说不定倒是有一场好架能打?” “真的!?”花三堂主立时双眼大放光芒,喜滋滋的连声问道:“去哪里,带上我好不好啊。”随即想起什么似得,又小心的看看四周,认真的叮嘱夜歌道:“那千万不可让大姐知道,要不,我肯定去不成了。” 夜歌笑着但却认真的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让她们知道,天知地知只有你知我知!” “好,好兄弟!”花圃酣醉双手一拍,翩翩一跃,跳到夜歌身边来亲热的拍一下他肩膀,以示奖励。 夜歌也很识时务的点点头道:“嗯,好,好兄弟!” “那咱们这就去吧。”花圃酣醉双眼放光,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夜歌却挠挠脑袋,愁眉苦脸的望望四周道:“只是,还有些难处?”“有什么难的!”花圃酣醉生怕夜歌变卦,又急又柔的拉住他说道:“我们可是拍肩膀的好兄弟啊。” “拍肩膀的好兄弟?”夜歌心中想着,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花圃酣醉的一双削肩,不由得竟荡起一阵涟漪来,忙正色道:“可是我,我现在不认识路啊?” “嗨,”花圃酣醉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叱道,“你这大坏蛋,雪姐姐说的果然不错。”说着一记粉拳便捣了下来。夜歌这下可没有防备,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身子已整个的没入了深潭中。 “啊!”花圃酣醉大惊失色,抬头便叫道,“快来人呐,救人啊!” 不想脚下碧水一分,一颗湿漉漉的人头竟冒了出 来,并做个噤声手势道:“小声,待会儿人来的多了,咱们去了就不好玩了。” “哦,”花圃酣醉顿时领悟,蹑手蹑脚的望一下四周,又细声细气的说道:“好,我不叫,你快点上来,咱们一起去玩,不带他们。” “对,不带他们!”夜歌一本正经的答应一声,双手提着剑,小心的从石柱上慢慢的攀了对上来。 “走吧。”夜歌一上岸便说道。“可,可你的衣服。”花圃酣醉的心虽然早已被这“有趣”的事情扯的老远了,可看着夜歌的样子仍旧觉得有些不妥。 “没关系,”夜歌说着,只见黄光一闪,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湖绿色的公子长衫,除了头上还是水流纵横外,身上早不见了一点水渍。 花圃酣醉双眼一亮,凝视着夜歌青袍长剑倚湖而立的轩昂姿态,不由夸道:“想不到你这个样子倒也俊的很啊。” 夜歌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来,向花圃酣醉轻喝道:“还不快前面带路,再罗嗦,小心去的晚了,人家一生气走了。” “对对对。”花圃酣醉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急忙转过身带着夜歌向外走。 夜歌来时糊里糊涂不知所以,这回向外走,才算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作亭台之胜,宫室之美,只见一路上曲曲折折,三步一厅十步一阁,看不尽的绿柳浓荫走不懈的**小道。不由暗道:“难怪***、万花楼被炸后,每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出了内鬼,这般大地方却不是外人轻易能探的清的。” 不知道花圃酣醉捡的是哪一条偏僻小门,夜歌探头看时,只见静悄悄的一条小巷,空落落的连鬼影也没有半个。“出来吧,没有人的。”花圃酣醉故作大气的招呼道,自己却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做贼。 花圃酣醉看看左右,指手画脚的说道:“从这条巷子一路往北,见了万盛楼的大招牌向右一拐,便是出北门的正路。记清楚了吗?咱们要快,千万不要被人缠上了。” 夜歌点头答应,心中却琢磨着:不对啊,这好端端的一场光明正大的邀战怎么全然变了味儿,好像倒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快走!发什么愣!”花圃酣醉一拖夜歌,早猫着腰急奔了出去,果真是贼样十足。 夜歌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想把整件事的格调给调正回来,可是被这软香温腻的小手一握,夜歌好不争气的再也硬扎不起来了。 丢人啊,汗颜啊。这些念头只在江湖风云榜上十大人物的心头闪了一下,便再也找不到了。 北门外,小桥上。 花圃酣醉一会儿蹦上桥栏,一会儿蹿上柳梢,东张西望的叫道:“人 呢,他们人呢,不会不来吧?” 这座小桥离城十里许,全由青石砌就,座落在一条长草及膝的短沟上。 四下风吹树拂,鸟啼云寂,颇是荒僻幽静。 花圃酣醉猿猴般从一棵树蹿到另一棵树,又忽的跳在夜歌身前嚷道:“大坏蛋,你定是被骗了,他们两个败军之将怎么敢来?” “花三堂主说的太客气了,我二人哪敢称将?丧家之犬都是两条啊。” 走出来的人一胖一瘦,虽然面上带笑,但那吃人一般的神情谁见了也要不寒而栗。 花圃酣醉倒是兴高采烈,提剑在手,兴冲冲的一等夜歌示下便要冲上去打架。 “二位果然来了。”夜歌双拳一抱道。 辣手夫子冷哼一声:“狂侯见招岂敢不来。”毒心相公却早吼道:“夜歌,要打要杀快划下道来罢,我兄弟二人接下便是。” “好!”花圃酣醉一声娇呼,已冲了出去,却不想夜歌在后轻轻一拽又将她扯了回来。 “做什么……”花圃酣醉委屈的叫道。夜歌却朗朗说道:“前番种种不提也罢,夜歌来此只为一事相告。” 毒心相公、辣手夫子对望一眼,同声问道:“何事?” “以二位本事,默默无闻甘居万花楼之下,夜歌私心揣度,大丈夫当有所图。” “哦?”毒心相公二人又是相视一眼。 夜歌轻轻叹一口气,望着在南来北往的风口下不能自已的嫩枝悠悠道:“夜歌一日前或许与二位还是同道中人,只可惜,呵呵,不提也罢。我只想告诉二位,在这个游戏里有许多人殚精竭虑使尽了一腔本事只不过为了得到一个承认而已。” “你说什么!?”三个人同时相问,只不过花三堂主一脸糊涂,毒、辣二人却又惊又疑。 “独立军。”夜歌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毒心相公已矢声叫道:“你怎知道的?” 夜歌又是轻叹一声:“我曾有幸被选中,也有幸识的一帮有志之士,他们的眼神我能看的懂。” “原来如此,”辣手夫子久久凝视着夜歌,只想把这个曾被选中的人看的清楚些,再清楚些,忽然间剑眉一轩,已双手抱起,慨然道,“我二人晓得了,这便告辞了。” “告辞。”毒心相公也是一声大喝,二人携手,衣裳飘飘径往北去了。 “喂,你们……”花圃酣醉又急又气,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回头见夜歌仍旧怅怅而立,不由叱道:“你这大坏蛋,大骗子……” 说着一剑横削,一记‘回首千山万山’直向夜歌头颅奔去,好不凌厉凶狠。 (本章完)

第193章 再回太虚湖 夜歌看她剑锋扫到,忽的嘴角一笑,双剑猛地扬起一夹,锃的一阵刺响直向花圃酣醉削去。这一剑号称“燕尾刮”,乃是夜歌刚刚才学到的剑招,只不过原来是掌法,夜歌一变而为剑法。 花圃酣醉果然大吃一惊,收剑一撤,急向后退去。可夜歌一式既出,后招立即层层涌现,双剑一闪一搅,剑光霍霍绝不离开花圃酣醉喉头要穴半分。花圃酣醉娇躯连动,剑法一而变再而变,直待三纵三跃方才险险逃出夜歌剑式笼罩。 夜歌当即长剑一收,笑道:“怎样,还打不打?” “打,怎么不打?”花三堂主毫不气馁,反是越挫越勇精神百倍,长剑一摆,娇声喝道:“你也瞧瞧我的这招日出云俱静吧!”说话间剑势一扫,华耀如日之方升,却又寂静如浮云之长亘。 夜歌不由大声喝彩道:“好个日出云俱静,看我风消水自平来破你。”说着双剑一搅,虎虎风声盘旋大响中,双剑已斜斜卷地扫到。 只听金铁交鸣声当当不绝,瞬息之间,二人三剑早如电光火石般交织一处,只见人如飞丸电走,剑似银河乍泻,一座小桥上全然烂银一片,人影倏分倏合,好一场龙争虎斗。 二人自早晨时到,直斗到红日中天,这才气喘吁吁的各自退了开来。 花圃酣醉以剑拄地,****的喘道:“我,我倘若在花月正春风后忽然使一招杨柳拂风短笛残,你怎么挡?” 夜歌一怔,抹一把满头汗水,缓缓道:“我若倒使灵猿三戏,再出潜龙出渊,又如何?” 花圃酣醉先是一呆,继而拍掌呼道:“妙极,妙极。好一个狂侯,好一个倒使剑法!”花圃酣醉一个人呆呆的想一阵,愈见会心,忽的问道:“你说咱们斗了多少回合了?” 夜歌一愣,道:“怕是有一千多回合了吧。” 花圃酣醉点头道:“嗯,我也觉着差不多。”忽的仰头笑道:“我从小看三国上说某位勇将和某位勇将斗了几百几千回合,那时候只能心向往之,魂悠然与之,不想这一次自己也能做一会勇将,嘻嘻,果然有趣,有趣。” 夜歌低叹一声,摇头笑道:“可惜我不是什么勇将。” “你怎么不是,你就是!”花圃酣醉断然不依。 夜歌笑道:“自来勇将无不是为国为主,披肝沥胆奋不顾身,我一闲云野鹤又怎么敢称一声勇将啊?” “哼,”花圃酣醉扇着鼻子道,“好酸,好酸,你现在既入了我们万花楼,你以后就得为我们月姐姐披肝沥胆奋不顾身,怎么不是勇将?”说着斜睨着夜歌又道:“你要是敢不忠心不二,瞧我这柄长剑饶你不饶你?” 夜歌一呆,忽的哈哈笑道:“对对对,我今后是万花楼的人了,既然投了明主,那自然该奋不顾了。” 花圃酣醉得意洋洋的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夜歌起身道。 “慢!”花圃酣醉忽的想起一事,急忙道,“以后咱们还打不打架了,就在这里!” “打!”夜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夜歌但有新奇招数一定先让三堂主领教。” “嗯,”花三堂主点点头,笑靥如花的说道,“好,果然是好兄弟。” 夜歌也哈哈笑道:“谁让咱们是拍肩膀的好兄弟呢?” 待得走下桥时,夜歌却又定了。“怎么不走了?”花圃酣醉回头问道,娇艳的脸蛋上还挂着颗颗晶莹汗珠,一经日头,便闪出五彩的晕光来。 夜歌也望着日头,比现时的更暖洋洋更舒服,却一定儿也不刺目,这里真好。 “喂,和你说话呢?” 夜歌转过头,微笑着打量她:“你说生活倒底是什么?现实的活还是虚幻的飞?” 花圃酣醉怔怔的,一双亮亮的眸子望着夜歌的眼睛。半晌,忽的歪头笑道:“管他呢?只要守着自己心里那份追求,是天上还是地下,是现实还是虚幻,还不只是换了一个环境而已。” 夜歌真的呆住了,怔怔望着面前明媚娇憨的女孩,只觉她活的比自已更加爽朗更加明快,因为她清楚自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亡命十三也是,毒心相公、辣手夫子都是。 可自己呢?夜歌默默的问着,为了自由吗?可没有目的自由又究竟会驰向哪里?人生百年,自己又能奔驰多久? 原来自己终究是小人物,内心渴望着飞扬激越的生活,却终究舍不下骨子里的平凡。 当重担压肩时,自己本能的只想到逃避。 “喂,你怎么了?”花圃酣醉有些担心的问道。可夜歌却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平凡便平凡吧,守着那份宁静和安逸,内心怀着老子那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孤寂慢慢的悠闲活下去。 “喂!”看着夜歌一忽儿呆,一忽儿笑,花圃酣醉终于着急起来。 夜歌却笑的很开心,冲花圃酣醉道:“谢谢你,三堂主,待我耐不住寂寞时再找你打架。” “喂!?”花圃酣醉急叫,可白光冉冉中,夜歌已凭空的下线了。 夜歌一路跑出房门,跑到古柏苍苍的太虚湖边,虽然日近中天,可这里仍旧一片烟波浩淼,水天交际处的太阳,只如一块橙色的薄饼。 四周全是半人高的芦苇,在风中晃出一片茸白的海洋,夜歌像独行天地的探索者,一路向前。 心中并不空旷,因为不远处有一个温暖的巢窠。 终于,半水相绕,古树偎依的一排小店出现了。 当夜歌出现时,十几个汉子都脸色鄂然的了起来,只有一个特别魁梧的汉子依旧背对着夜歌喋喋的大声叫嚷着:“你不要呆了,那小子就是个浪子,这样的年代谁会再来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 “老大。”有人小声的提醒魁伟汉子。 “**娘啊?”那大汉一声暴吼。 这个时候,大汉的身后却转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来。 “碧君。”夜歌颤声轻呼到。 她有些茫然的转了过来,当眼神投在夜歌身上时,一下子,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 “碧君。”夜歌又是一声小心呼唤,生怕惊坏了。 咣当、嘭、嗵,“唉。”何碧君轻轻呼出一声,手中的盘子、碟子、杯子却一骨脑儿的都摔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194章 悠悠大湖上 何碧君静静的瞧着夜歌,一如往昔温柔似水,轻轻的道:“你来了。” 夜歌也静静的凝视着温柔水乡润育出的人儿,傻小子似得笑道:“是啊,来了。” 但旋即,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孔转了过来,狠狠的冲着夜歌叫道:“你来干嘛?!玩一次再走!” “不走了,”夜歌望着他,也是静静的,就像看一到故乡的人“哪里也不去了,我想在这里找份工作,一辈子住下来。”“你!”大汉仍旧气势汹汹,却只说了一个字便戛然而止了。 “好啊,”何碧君掠掠头发,温柔的笑着,“就在这里吧,我这儿正缺一个伙计呢。就是,可别嫌弃工资低。” “不,是你不要嫌弃我吊儿郎当,我……”夜歌说着,却被一个声音粗暴的打断了:“真要在这里住,那就跟着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要抓住一条鱼儿就有你吃的。” 何碧君斜了一眼大汉,小声的嗔道:“九鬼!” 可大汉绝不半点收敛,仍旧雷霆一般的吼道:“是男人么,就该养活自己的老婆!否则那就滚蛋!” 大汉虎虎的在那里,像是就要被夺走妹子的兄长。 “九鬼神蛇!”何碧君急嗔一句,可脸已整个的绯红了,低头小声的道,“我,我怎么配?” “是我不配,”夜歌忽然道,朝着九鬼神蛇笑道,“我跟你干,什么时候,你说。” 九鬼神蛇一双大眼定定的瞧了一阵夜歌,忽然抬头大喝到:“备船!” 四散在周围,早准备一拥而上的手下立刻退了开,钻入了不远的芦苇中不见了。 “走。”九鬼神蛇又是一声大喝,当先便走。夜歌冲着何碧君笑笑;“等我回来。”也迈步便走。 “你!”何碧君真的焦急了起来,可却突然想到,自己竟连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 “你放心。”回过身来说这话的居然是九鬼神蛇,他的话似乎有莫大权威似得,何碧君不由自主的住了,望着夜歌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大着胆子呼道:“我等你们回来吃晚饭啊。” 前面走着的男人没有一个再回过头,一路默默无言的向前走着,无边无际的芦苇被分开、倒下、又直起,连一条路也不给后面的人留下看看。 夜歌一步步向前走着,听着脚 下厚实的擦擦的声音,像是走在一个厚厚的棉垫上,面颊上越来越能感到水泽的气息,凉丝丝的,被风儿一阵阵调皮的灌入眼中和耳朵。 半晌,不远处终于传来嗒嗒的机械响声,旋即便看到一股淡黑的烟气升腾了上来。 推开最后一层芦苇构筑的软墙,一望无际的太虚湖便在眼前了。极目望去,看着一浪一浪的潮水自天际的远处缓缓的推来,哗的一声打在岸边的层石上,散出一片浊白的水末,飘荡起伏着迎接着第二次的潮水来临。夜歌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两个诗句“潮打空城寂寞回,夜深还过女墙来”、“低头一拜屠羊悦,万事浮云过太虚”。 “喂,还不上来!” 夜歌一抬头,只见九鬼神蛇威风凛凛的据立在他的船上,只穿着一个裤头,露出肌肉虬结的古铜色皮肤来挑衅的看着夜歌。 “好,就来。”夜歌忽的一扯衣服,也露出光光的胸膛来。在众人哄笑他的细皮白肉时,已轻轻一跃,跳上了一人多高的甲板。“我干什么?老板。”夜歌平静的道,平静的像是太虚湖的水,再没有一点小白领的战战兢兢。 “这里的人都叫我大哥。”九鬼神蛇望着夜歌,沉声道。 “大哥。” “好,大伙儿各就各位,开船——!”在他雄浑的号子声中,这艘早该在二百年前就淘汰的破船突突的向太虚湖的中央驶去了。虽然航行在宁静的内陆湖中,可十几个水手拽缆的拽缆,控帆的孔帆,掌舵的掌舵,人人一如出征的将军。肃穆而带着萧杀的兴奋。 九鬼神蛇虎虎的立在船头,身体在随着潮水上下,却绝不有一点晃动。 夜歌也静静的立在他的身边,和他吹着一样的风,也享受着一样的宁静。良久良久,九鬼神蛇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夜歌。只是略微一呆,便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 “大哥!”瞭望台上忽的有人叫道。夜歌顺势一望,只能看见一丛丛芦苇,临水瞰清,像花圃酣醉练功的石柱似的,星罗棋布的布列开来。随着船只的到来,一个个芦苇丛早耐不住性子,扑簌簌的飞起阵阵水鸟,映着水空好一阵喧哗。 “放锚!”随着九鬼神蛇一声大喝,哗啦一声,船身的两侧都溅起了硕大的白色浪花。 在望楼上的人双手静悄悄的打几个手势,九鬼皱一会儿眉头,手一挥,悄声喝道:“海狗,你先去。” 一个留着两撇大胡须的人立刻钻入了湖面,竟然几乎听不到声响。 九鬼双手连挥,水手们便接二连三的潜入了水下,他自己却静靜的立在船头,一动不动的俯身望着湖面。 那样郑重的神情,那样端凝的姿态,紧张的好像连风也消失,夜歌不由得浪漫的想着:湖里该不会藏了有道行的精灵吧。 那么多人下水,可过来快一个钟头,湖面上竟连一个浪花也不起,看酸眼晴的夜歌不由眨眨眼,回头向九鬼望去。 可那大汉仍旧蹲立船头,动也不动,几乎成了雕塑。 哗,水面上划过一抹碎浪,像一弯银月,破开了浊流。 九鬼忽然动了,像蓄势早满的劲弩,箭一般的射向湖面。讶异的夜歌终于看到九鬼大张的十指前,闪烁着一道细细的银芒。 那银芒此时就在九鬼的十指笼罩中。那十根指头俨然插入水中的铁笼,只须一合,夜歌便能看到它的真面目了。 此时,连夜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那锒芒只轻灵的一转,早不见了踪影。噗嗵!九鬼跃下时溅起的巨大浪花,恰如欢送银芒远遁的礼花。 在夜歌的吃惊中,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连九鬼也似乎消失了。 明亮的湖面上,只有光在掠动流烁。 夜歌很想问问船上唯一剩下的人,那个在望楼上的人,可看看他塑像一般的表情,话几次滚到了嘴边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哗!又是一声轻响,银芒在天日里一闪而过,夜歌还未看清他的样子,便又钻入了水中。 哗!哗!几个湿漉漉的脑袋在水面一探,一声不吭的,便又消失不见了。 短短半个小时中,银芒两次三番的在夜歌面前闪现,水手们的十指也几次三番的几乎擒住了他,可最终人鱼大战还是这么闷声不响的持续着。 姑且先称它为鱼吧。 这简直是在胡闹,十几个大老爷们儿憋着劲儿,在这里和一条鱼斗水性? 穷找乐子吗? 夜歌想着,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哭笑不得的着着十几个人和一条鱼,在水花四溅中起起落落的无声嬉闹着。 原来这便是他们郑重其事的工作,夜歌架着二郎腿,枕着胳膊,仰躺在甲板上,望着明净如洗的蓝天和悠悠的白云,瞎想着,不过倒确实很悠闲啊。 (本章完)

第195章 鱼龙潜游 夜歌无聊的躺着,有时候懒洋洋的转头看一下,看他们一个个海狗似的钻出又跳入水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听船下一声惨叫,俯身去看时,只见浊水碧波上浮出一片鲜红,一个人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爬了上来。 “没事吧?”夜歌急忙问道,看着鲜血从他指缝中直渗了出来。 他人唔唔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嘟囔道;“这东西简直成精了都。”这个时候,又听哗的一声,银芒再次跃起,闪闪的亮色,似乎在示威,似乎在炫耀。 夜歌看着有些气了,哼了一声道:“不就是条鱼?” “鱼?”那受伤的人到来了精神,叫道,“那是龙,龙!” 夜歌不理他,只是静静的瞧着水面,这鱼实在太嚣张了,摇头摆尾着,在几个大汉的夹攻下穿来梭去,不似人捉他,倒似他戏人。银芒又一次闪着亮光划破湖水游了过来,身侧两边皆是洁白的细浪。 “看你狂!”夜歌一跃而出,如一条颀长的大鱼般,双手张开,直向那银芒吞去。这样的小家伙,看我不手到擒来。 夜歌自信满满的想着,指尖也的确触到了他光滑微冰的身体,可是,就在收指的一瞬间,夜歌直觉手心一出溜,已经变得空空的了。噗通!夜歌完全浸到了水中。 身周同时有几个湿漉漉的脑袋探了出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夜歌。静悄悄的不说话。 夜歌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懵懂的问道:“怎,怎么了?” 哗,湖水破开,九鬼神蛇硕大的身躯也显现在夜歌的面前,他只看了一眼夜歌,便打几个手势,回头对其余手下说道:“以他为核心,大伙儿一起撵他出来,海狗,还是你先淌水。” 他的话异样的简练,说罢,也不看夜歌一眼,头径直一埋,有没入了水中。只留下夜歌一个人半浮在水面上,愣愣的出神。一个人悄没声息的游到夜歌的身前,抹一把脸上的水笑道:“诶,这会看你的了,九鬼老大让我们全力配合你。” “啊?”夜歌仍旧满腔的迷惘,“怎么,怎么……” “只要谁能耐大,这里就服谁,”那人说了一句,埋下头也就要进水,又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叮嘱了一句道;“大伙儿鼓着劲把鱼往你这边撵,留神啊。”说着便不见了身影。 可夜歌仍旧怔怔的,不知道何以会有 如此大的变化,只因为自己那一跃那一抓吗?似乎比他们强不了多少,至于论到身形姿势,更是不能和这些成年累月泡在水中的水耗子同日而语了。 水面上没有半点声音,明净净的倒映出天光云影,夜歌静静的着,一会儿便感觉出水面下暗自涌动的潜流。正有四五个人向自己这边游过来,更远处,还有更多。 划水声越来越急,夜歌几乎可以感觉到人们的心跳。来了,来了,来吧! 夜歌猛地一转身,好似未卜先知一样,双手一探,正抓向了想从身边神不知鬼不觉溜过去的银芒。夜歌欣喜万分的感觉到了这条小鱼的腮片、身型、鳞片、背鳍,可只一瞬间,手指又滑到了那有楞的尾鳍上。 鱼儿只一摆尾巴,便逍遥自在的在夜歌眼睁睁的怒视下溜了过去。 戏着水,眨眼远去,那样的简单,那样的容易。 夜歌的手依旧合着,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鱼的存在。 “好!”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探出在水面上,带着满脸真挚笑容的翘起了大拇指,可失落的夜歌只觉这声喝彩是那样的刺耳。 “加油啊!从来没见过出手这么快的,你行的。”又是一个人探出水面喝彩道,脸上同样溢满了真挚的笑容。 于是,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夜歌像是木桩子一样的矗在水中,全神贯注的迎接着小鱼的到来,他的出手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准,劲道也一次比一次大,可那鱼就是像精灵一样从从容容的一摆尾,便有神奇的潜入了水中。 夜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双手那么笨,那么没用。 “我不信逮不住你!”夜歌啪的一声击在水面上,直捣的白花花的水浪激起了四五尺高,像是两道墙壁似得倏忽立起。 可九鬼神蛇却作对似得摆摆手,大喝到:“回家!” 于是,十几颗脑袋都纷纷的像春笋似得探出了水面。 夜歌看看太阳,现在顶多不到三点,不由得叫道:“再试两次,我一定把他抓到!” 可九鬼神蛇一言不发,默默的游到了船边,双手抓住船帮,一用力,抖撒出一身亮晶晶的水珠,早跃到了船上。 “喂!”夜歌不动,大叫道。 那个留着两撇浓胡子叫海狗的人游到了夜歌身前,笑嘻嘻的道:“今天不成了,已经比往常多抓了半个小时,那鬼精灵懒了,不会在出来调皮 了,走,回吧。” “可是,就这么回去,两手空空?” 海狗爽朗的大笑一声,连带着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海狗拍拍夜歌的肩膀,笑道:“兄弟,在我们太虚湖过日子,就是图个自在。两手空空怎么了,老子们就这个活法。” 所有水手们都陆陆续续的爬上了破船,海狗笑呵呵的伸下手来,叫道:“走吧,兄弟,今天的营生完了,回去想干嘛干嘛。”说着眨巴眨巴眼睛。 所有的人又都笑了,笑的暧昧而**盎然。 夜歌有些脸红,可何碧君带着殷切的笑意像迎接凯旋的将军似的把夜歌按在首席。 “我……”夜歌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干!”倒是九鬼神蛇首先向夜歌捧起了酒杯。 “我……” “我知道凭你的手段,今年准能捕到鱼,以后这条船,你是老大。”九鬼神蛇没有喝酒,可一张阔脸红的逼人。 既然人家都这么信咱,夜歌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口气喝干了酒,抹抹嘴唇道:“我跟你实说,我这样的速度顶多还能维持两年,两年后,我就是个弱白领。” 九鬼神蛇当然听不明白,夜歌便细细的解说一番,当然,钨晶银盘成了一次不成功的脑域开发。 反正,他现在展现的能力不过是一股虚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退。 九鬼神蛇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夜歌的心也跟着惴惴的跳了起来,自己的底细已全揭了。 既然已决定作回平凡的夜歌,那就得有勇气把华丽的面罩摘掉。 装纸老虎吓人能吓多久? 九鬼神蛇忽然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盯着夜歌,忽的大笑了起来。 夜歌也了起来,看着他。 九鬼神蛇忽的伸出大手,用力在夜歌肩上拍拍,大声道:“这他娘才是好兄弟,爽快,我妹子交给你了。” 说着一拉旁边呆呆着的何碧君,一把推在夜歌怀里,大声道:“他有胆子,够狂,是咱太虚湖的爷们儿,你跟着他我放心。” 夜歌在众人的哄笑中,抱着娇羞的碧君,如在梦中。 这一天,九鬼喝了很多很多,但不管喝成什么样,这硕大的男人都没有再看碧君一眼。 走的时候,他是被六个人抬走的,夜歌望着他巨大的身躯,突然觉得那里面可以装的下整个太虚湖。 (本章完)

第196章 原是天上来 夜不知不觉,忽然间就全然黑了下去。 远处几点寂寥的星火愈发的映衬出太虚湖的广阔和孤寂。 夜歌静静的凝望着天空,只觉自己的心臆像黑夜一样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寂,旁边不远处就坐着碧君,夜歌背对着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想象着她的十指正灵活柔美的编织着苇席,一段一段的苇席被她铰开,只是轻轻的一围一圈,便魔术般的变成了一个个小巧别致的小篓。 —个个宛似调皮的小鸭,偎靠挤挨在她身边。 夜歌昂着头,脑海里想象着那小篓,想着他柔软的曲颈,优美的腹线,想着它的里面盛满几件小饰品时的美丽…… “碧君,”夜歌一下下拽着身边晃荡摇摆的芦苇,轻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那,那次……”夜歌觉得喉咙忽然发起干来,舌头也好像不受指挥似得。 碧君仍然低着头,手上不但不停反而更快了些,只是那本该红透的脸,却因为黑夜薄纱似的遮掩而看不出一点点来。 “我当不得重担,被……淘汰了,”夜歌继续说着,“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只是属于平凡,激情虽然好,也真的很美,可对于我,那只能是梦中的享受。” 碧君渐渐的慢了下来,抬起头,睁着亮亮的眼睛,静静的听着夜歌的自述。 夜歌也似乎受到鼓励似得,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直到现在,呵呵,我才知道,或者承认了自己的平凡。寂静闲适的生活才是自己内心中真正渴望的,就像,就像古代的农夫渔父,一艘船,一亩地,静悄悄的躲在世界的角落过着自己的生活,不怕什么王法,也不担忧什么**,只是活着,紧紧依靠着老天任性的活着。” “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夜歌忽然一转头,向碧君问道。 碧君静静的坐在那里,嫣然一笑,柔声道:“我们太虚湖的人一直都是这样活着啊,喜欢静,喜欢静静的看着湖,看着星星,一看就大半天呢。这里啊,就是个懒人国。” “外面紧张的透不过气来的繁华,这里人过不惯,也不想过。” 虽然夜色正浓,但这一刻,碧君明艳秀婉的面容一下子把夜歌的内心照的一片明光。 夜歌笑笑,望一下天上闪闪的星星:“人们都说这是胸无大志,不思进取,可我总是想在自己心里留下一分属于自己的宁静的田地。所有人都不必打扰,只要自己一个人慢慢体味,会心而笑就好。” “能够活得自己开心,能够活得不必在意别人的眼神,能够活得一呼一吸都仰不愧天俯不怍地。” 碧君温柔的笑着,支着下颌,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静静瞧着身前的男人。 夜歌凝望着她,却终于转了过去,低声道:“碧君,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切,可,可不能在像那一晚那样对你,你,你明白吗?” 碧君一愣,忽然笑了,笑的明艳绝伦星光黯淡,点点头道:“我懂,我当 然懂。” 夜歌猛地一下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望着碧君:“真的吗?你真的懂?”夜歌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在发颤。 碧君笑盈盈的点点头:“大家都有轻狂的时候,轻狂就像这天上的流星,虽然美,可总归是一闪而逝的东西,呵,只有这满天的星斗,静静照耀着天地,才耐看,才看的久。”碧君叹了一口气,放下苇席,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湖边堤岸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幽幽的道:“住下来吧,大家都静一静,想一想,看看彼此的心头能放得下对方的几分。” 夜歌怔怔的听着,望着黑夜中秀婉的背影。 碧君却忽然一转头,冲着夜歌顽皮的一笑:“我也得考察考察你,看看你这野小子是不是配得上本姑娘啊。”说着噗哧一笑,纤细的身影早在黑暗里一闪而逝。 夜歌望着亮起灯来的小店,一时竟然痴了,喃喃自语道:“是啊,是该静静的,大家都考察一下。看这满天的星斗留不留的住最难捉摸的心田。” 夜歌独自一笑,抱着双膝,静静仰头望着。 …… 岁月像湖水一样,静静倒映着日升日落,也静迎纳着夜歌们的来来去去。 便是自小在水中泡大的九鬼神蛇也到处用他那打雷一般的大嗓门夸张的宣传着夜歌的悟性之高,水性进步之速。 水中的潜游,夜歌已能随着九鬼任意嬉闹,而绝不虞有丝毫的闪失。 水像另一个世界,只要你真的融入了他,不但不会有丝毫阻滞,反而会拱托着你进入另一种境界——鱼之乐的境界,浑然相忘***的境界。 可即使是这样,那鬼精灵的银色小鱼仍旧一次次的从夜歌的手心轻而易举的溜掉。 在又一次失败后,夜歌怅怅的跟着碧君织苇。善使剑的双手居然也不见得比碧君差了多少,夜歌的小篓已颇有些气象了。 在加上夜歌手绘的虫鱼花鸟,清波白苇,那简直就是艺术了。 “我保证再有三天,你准能抓着那家伙!”九鬼**一双毛茸茸的大粗腿,一边编苇席,一边比夜歌自己还信心十足的大叫宣布道。 “你说咱们为什么不大规模出产这种苇篓?这样的原生态工艺,可是有价无市啊。”毕竟在大都市呆过许久,还是知道什么是紧俏稀罕的东西的。 “真要大规模了,就不是太虚湖的苇编了,这事咱不干。”九鬼想也不想的说道。 又编了两下,一把放下苇篓,继续滔滔不绝的向夜歌兜售起他的捕鱼大计来。 以前咋就没看出他有话痨的潜质呢?夜歌一边编着苇席,一边摇头一笑、 时间长了,夜歌听烦了,手也酸了,便把苇篓一放,瞪着他问道:“那鱼到底是什么精怪,怎么把咱太虚湖的十几条大汉都像是勾了魂似的?” “你不知道!?”没想到九鬼一放苇篓,睁大眼腈叫道。 看他那气势,夜歌不由一呆,仔细想想才敢点头确定道:“知道什么,我 什么也不知道啊。” “嗨,”九鬼一拍大腿,又冲碧君吼道,“你没告诉他啊。” 碧君手一抖,刚刚理顺的苇茬又全乱了,怯生生的道:“我还以为你跟他说了。” 嗨,九鬼又是一声大叫,霍的了起来,搓着双手连连道:“误事了,误事了,误大事了。” 夜歌也为他郑重的神色所染,不由起来问道:“怎么了,九鬼?” 九鬼看一眼夜歌,大叹一声才道:“是我这几天糊涂了,不告诉你六鳃银鲤的底里,你怎会大起劲头,若不大起劲头又如何能捉得这鱼中之龙。” “鱼中之龙?”只这四字,夜歌便已兴头大起了。 原来太虚湖每隔一十二年,都会大起鱼潮,到那时,满湖里挤挤挨挨的全是鱼。 大到六七尺如床一般大的黑锅头,小到手指头肚般的一嘴没,红的、黑的、白的、青的遍湖遍滩。 那个时候,连水鸟、鱼雕都不敢下湖,人人都说水中出龙,万鱼攒迎。 或三天或五天,湖中必定风雨大作,雷声直震八九日方消。太虚湖数百里方圆氤氲一片,恍如水牢泽国一般。 大风雨后,渔夫出航每每必见银芒闪烁,不但叉之不中,网之成空,稍有疏虞则船翻舵毁,在大湖里漂荡四五日不得出来。 所以故老相传,捕龙鱼不可凭器械,但以智巧气力相伏,则龙训而骊珠吐。 “你信?”夜歌听完就鬼神蛇一番叙述,呆了好半天只崩嘴说了这俩字。晃晃脑袋,只觉这青天白日里忽然有些光幻迷离了。 九鬼瞪着夜歌,一字一句道:“大小无常,变幻莫侧,可充塞宇宙,可纳之芥子,你怎晓得你身边便无超凡之物。” 夜歌怔怔的看着他,忽的想到了可赋予人幻力的钨晶石。 人自以为屹立于天地,坐行可万里,飞腾能千仞,可却既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又不晓去往何方。 浑浑噩噩一代代前仆后继,对身周这片土地又知道多少呢? 看夜歌仍旧不信的神色。 “走!”九鬼神蛇一拉夜歌,如飞似得便向东南面走去。夜歌身不由己的被拽着飞身而动,只觉两边的芦苇像是浪花一样,簌簌的都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不一会儿,夜歌满头满脸已经被白花花的芦花粘的浑身雪白了。 东南边越来越偏僻,合抱般的大树一颗颗的多了起来,枝叶遮天蔽日,只见飞鸟一群群的惊声而起,阴沉沉的已透不出光亮来了。绕过几颗大槐树,再从巨大丘起的树根翻了过去,四周一下子便暗了下来,连风好像也感觉不到了。周遭静静的好像迈入了另一个世界。 九鬼神蛇静静的着,一脸肃穆。夜歌在这周天黯淡的境遇里只感到一阵栗栗,极目望去,四下影动枝摇,只觉星碎的枝叶阴影中,一个老人似乎正昂首悄立,树丛中回风鼓荡,低沉的轻吼一高一低,宛然便是老人深沉的一呼一吸。 “这是?” (本章完)

第197章 心通之处怪力生 九鬼神蛇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了过去。 夜歌稍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上面布满了青苔,略微的有些人形,并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夜歌不由疑惑的望向了就鬼神蛇。九鬼却仍旧那副肃穆的样子,像是步入教堂的虔诚信徒,低眉矗立。 这个时候,夜歌也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块石头来。石头整个的包笼在青苔和褐红色的地衣之中,囫囵的整体,根本看不出四肢和身躯来。 可唯有稍仰的头部不但形肖,连耳鼻也可分的清清楚楚,深陷的眼窝似乎正深深凝望着长空,虽然迷惘却静静的横亘千载,思索,一直思索着。 夜歌不由心中一动。 恍惚间,月移影动,一丝淡淡的清辉照在了石像的头上,那原本空洞的双眼一霎那间充满了光辉。 啊,夜歌一声轻呼叫,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在那融融月色中分明有一条银光闪闪的鱼儿正自掉尾嬉戏,如水的月光之中,鱼儿升潜自若,荡漾起千百碎星般的涟漪,悠悠的向无边的天际游去。 “你,你看到了吗?”夜歌猛的一回头,却见九鬼伟岸的身躯已经趴伏在了地上,好像乞求哀怜的羔羊,在超乎自然的伟力下,卑微的不值一提。 鱼儿荡漾出阵阵银光,在融融的月光之河中怡然自得游到了广阔的天宇,尾巴一扬,像是夜歌始终捉不到的顽皮鱼儿似的,终于没入了浩瀚的星云之中。再不见了丝毫踪影。 鱼儿已经消失,月光也已不在,石像的眼窝又重新暗淡呆滞起来,似乎一瞬间,他整个的神魂都已随着鱼儿升入了天穹。 一霎时,千百个念头像电一般划过心头,似乎四周的风声一下子都聚集在了耳畔,汇成了一个声音,不住的在夜歌身周盘旋低吼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呵呵,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夜歌像是听到了远古至亲的呼唤一般,身不由己的,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手臂,伸手抚在了石像的双眼上。似乎想抚开他千百年的迷惘,亘古的孤寂一般。 在那双枯槁的眼窝中,冰冷的沉寂中分明有一丝活泼泼的气流正自盘旋急转。只转的几转,便带着夜歌胸腹间忽然一热,接着膻中突地一跳,便觉脑海中呼的一声,像骤然拉开一道铁闸,不知什么东西冲呼啸着便冲了出来。 那东西如急流一般立时便顺着脑后直流到了大椎骨处,接着一转,已顺着手臂直冲了下去。 夜歌此时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动一下,却觉双脚竟如焊死了在地上一般,心头大骇间,只想九鬼神蛇能够起来拉自己一把。谁知此时的九鬼竟如入定的老僧,匍匐在地,动也不 动一下。 夜歌强自挣了几挣,手固然是没有拉开半点,那从脑海中冲出的气流却已与石像双眼中的热流融合了在一起。 只一刹那间,那股气流像是瞬间扩张了百倍,朦胧的月光中,夜歌只见自己的一双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接着手臂也像灌了气的气球般,直胀的粗如水桶一般。 衣服早已寸寸撕裂,巨胀的手臂红紫中青筋条条如蛇一般蚯起,夜歌只觉一股股气流交汇转动,扯风箱一般在自己手臂两尺不到的地方发出虎虎凄号。 只片刻,臂膀上一颗颗血珠儿已渗了出来,点点滴滴,如飞雨一般四溅开来。夜歌知道,只要再多耽的片刻,这手臂连胸带腹便要四炸开来。 夜歌头上斗大的汗珠子一颗颗的列出,一点点汇集,如一道道小河般流下。只觉全身痛胀欲死,头脑热烘烘的已糊涂了起来。 就在此时,忽听身边一声惊呼,便有一双手掌大力摇撼自己,那人刚刚将夜歌退开一丝,正要再加一把子力气时,却不妨夜歌身子有摆了回来。 那双大手慌忙一挡,却听一声长长惨呼,似乎有一个笨重身躯直被弹飞了出去,良久才听喀嚓,篷嗵一阵重重落地声响。 此地除开这就鬼神蛇外,再无旁人,便是来了旁人,看这情景也决计拉不开夜歌。 夜歌不由苦笑一声,默然道:好吧,要死那便死了吧,倒也干净些。心中想着,身上早放脱了力气,任由臂膀上那股力道肆意狂转。 只听一阵咯咯声响,好似骨骼断裂一般,那股肆虐胡冲的力道忽的像是找到一条泄流的口子似的,一股脑儿间滚滚顺着手臂,转过肩胛,从大椎骨逆流直上,汩汩间尽数挤入了脑海。 夜歌头上一下子似被压了千百斤重一般,黑糊糊一片,再听不见,在看不见,耳边只是忽的一声,便再无知觉,噗通一声,便软软倒了下去。 那条粘在石像上的手臂也轻而易举的脱落了下来,好似根本就未曾被粘住一般。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夜歌忽觉额头一热,双眼已是猛的张了开来。只见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化作万道金光直射了下来。 若是平时,夜歌必定会眯眼暂避,可此时,只是双眼一眨,那阳光竟然像水一般都绕开了自己的双眼,好似畏怯自己的目光一般。 夜歌心中一奇,便要撑臂坐起,却不小心打在了旁边一个人身上,只听那人呻吟一声却并不说话。 夜歌回头看时,不由大奇,只见九鬼神蛇硕大的身躯绑扎的像木乃伊一般,只露出双眼,正呓呓唉唉的呻吟不绝。 “九鬼!”夜歌不由叫道,心中隐约记得九鬼神蛇是为救自己才被弹开的,可自己绝没有料到竟然伤的那么重。 听 到屋里有声响。 只听咿呀一声,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呼啦一声涌进了十几条汉子。这些人各个横眉冷目,拎叉执棒,气势汹汹的将夜歌围在了当中。 为首的人正是叫水狗的人,看夜歌坐起来,呸的一声便一口唾沫吐来,戟指骂:“丧了良心的狗杂种,亏得九鬼大哥待你如兄弟,你,你竟然暗算他!” 他声音一出,四下里的人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喝骂道:“跟这样的王八羔子有什么说的!”“对,打折他的腿,撵出咱太虚湖。”“就是,咱这里不养这种缺德不要脸的狼崽子。” …… 众人正自纷纷喝骂中,忽听房外一个女生呼道:“他,他不是这样的人,等九鬼醒来你们再问也不迟啊……他,他还受着伤呢,你们……” 声音真是碧君的,却不知道被什么人捂住了嘴,后面呜呜的便听不大清楚。 夜歌没来由的受他们一顿臭骂本就又气又怒,再听外面的碧君似乎受了委屈,如何能耐得住。霍的一下便跳了下来。 众人都知道夜歌了得,初时见他坐在床上不动还有三分胆气,眼下忽见夜歌行动矫捷,哪里像受了伤的,顿时间都齐齐闭上了嘴,不由自主的纷纷向后退去。 夜歌身周一霎那间竟空出一个老大的半圆圈子来。夜歌冷哼一声,便要出去。 忽见那水狗涨红了脸庞,猛的跳了出来,嘴中骂道:“别人怕你,我水狗却不怕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手上一根枣木疙瘩棍早当头劈了下来。 夜歌并不愿伤他,轻轻向旁边一让,双眼一瞪怒道:“九鬼因我受伤,却不是我伤的,我不愿伤你,快让开了。” 谁知夜歌此时双目一瞪,神光湛蓝,犹若实质,水狗便像被一条铁棍狠狠砸中一般,**一声,箭矢一般的倒飞了出去,只听咔嚓,噗通一连串大响。 水狗撞裂房门,直跌在院中,骨碌碌直滚到院墙边这才停了下。 自房到院墙足足有六七十米,夜歌一瞪之威竟将一个人如炮弹般轰出。 在院外的人虽然震惊,可被房门隔住了,到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跑去照看水狗的人外,各个呆若木鸡面面相觑。房中的人却像看怪物似的静静看着夜歌,忽的发一声喊,如同白日见鬼一般,一窝蜂的挤出房门,连滚带爬的飞也似远远逃走了。 院外的人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毕竟不是傻子,看自己十几个弟兄丢魂丧胆的逃走,知道事情不妙,打一声招呼,背起水狗便悄悄逃开。 有那还发呆的,被人拉着,也都走了。 一霎那间,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夜歌和碧君两个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愣愣的相互瞪视着,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出。 (本章完)

第198章 千里迎 院落里,碧君着,身后一天条影子瘦瘦的拖了老长老长。 看她娇柔的身子便要摇摇欲倒。 夜歌心中一急,心神已猛的想扑过去扶住了她,可是身未动,脚未提,双眼中已猛觉一阵神光突出,恍然似在梦中一般,一道虚影从双眼中呼啸而出,已紧紧地裹住了碧君。 “啊?”碧君此时虽然绝不会再摔倒,可白日里看到这样惊骇的情景出现,一下子将自己裹得半点动弹不得,不由大是惊恐慌乱,这半日来她心中本就对夜歌和九鬼神蛇同时受伤的事情又惊又疑,再加上众人一闹,不由得更是又愁又怕,如今在被超乎向寻常的情景一惊,顿时娇呼一声,便软软的晕了过去。 她晕了,夜歌也彻底晕了。 屋子里有镜子,照出夜歌呆呆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来,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这样?昨夜的事历历在目,流水一般划过脑海,难道,夜歌猛的了起来。 随心而动,或忧或喜,或怒或怨,夜歌明显感到双眼中有若实质的变化,喜时轻快如潮,绵绵密密,怒时金戈铁马,气冲斗牛,深思时气象万千,诡变万端,快意时恢弘如雷,天马行空。 无穷的力量便随着自己眼中之光呼啸而出,这便幻力得至高境界吗?人,思想主宰了一切,思想幻化成了实质的力量,原来虚无的思想也可以这样? 夜歌觉得自己头脑又热又涨,不敢想象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摇摇欲坠。若非要将自己和现实中的形象想比,或者很早很早的一部科幻片的主角和自己很像,似乎那部电影叫《x战警》,里面有一个电子眼,不过电子眼的力量有形而呆板和自己幻化无穷的的心神之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半晌,夜歌忽的一声清啸,人已腾空而起,万灵般若掌的功夫随心使出,无不妙到巅峰,几达于随心所欲的地步,只呼呼几掌,秘籍中的武功便完全无法排遣心中**大海般的力量。 那便自创武功吧,夜歌心之所动,丹田一股力道陡然升起,仰喉一声长啸,似泣如笑,滚滚如浪一般陡然直冲霄汉。 漫天的阴霾一时丧尽,碧天如洗,晴空万里,人生如此,好不快意! “这一招,便唤作剑皇初啸吧!”夜歌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豪气冲天,霸气凛然。 只是,现在该救还躺在床上呻吟的九鬼蛇神吧? 夜歌一拍脑袋,连忙冲了进去。九鬼全身缠满了绷带的伤势,夜歌根本就束手无策,倒是旁边的碧君已悠悠的醒了过来:“快,快走,我知道不是你,不是。” 碧君一醒来,便仓皇叫道。 “放心!我在这里。”夜歌连忙抱住了还微微战栗的碧君,碧君看到了夜歌,慌乱的心多少安定下来一些,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抚着夜歌的脸颊道:“快,你快走吧,解释不清的。” 的确是解释不清的,这样非人的力量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自己一时的梦幻,夜歌捧起碧君的脸颊,柔声道:“你信我?” 没有语言,只有一往情深的眸子,和无言的凝望。 “好,我走,”夜歌一下了起来,“我去找人救九鬼,九鬼一醒,一切都清楚了。” “嗯。 ”碧君点点头,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慢慢送夜歌走出了屋子。 “等我回来!”夜歌一声长啸,身子一拔,已轻飘飘如燕子一般飞了出去。 夜歌认识的人中,能治疗这样重伤的,似乎只有在游戏世界里。 游戏啊,我夜歌又来了。 屋子还在,里面的一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机器人不不把家里打理的有条不紊。见主人回来,依旧用一成不变的神情和语调来欢迎,昨天,真的好想梦一样啊。 夜歌二话不说,戴上接驳器,眼神一晃间,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唰,唰!还没有等夜歌回过身来,身边猛的便刺来两剑,夜歌忙乱中踊身一跃,一回头间,神光湛然。 虽然是在游戏中,夜歌真实的实力发不出十分之一来,可是被夜歌眼光射中的人仍旧一声娇呼,远远地摔飞了出去。 这时,夜歌才看清楚偷袭自己的人是谁。连忙抢过去扶起她,一脸歉意和关切的说道:“没事吧,花圃酣醉。” “去你的!”花三堂主手一甩,又是一剑刺来。 夜歌慌忙一边一让,眼光到处,花三堂主的剑已被目光中的怪力凝住,再扯不动分毫。 “你!”花圃酣醉几次使力,却见长剑凝在半空绝不动弹,不由一声冷喝,甩手丢下剑走了。 “喂,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夜歌不敢纯用目光怪力,双手一伸,好似吸星**般一吸,花圃酣醉整个身子竟然被扯住,再动弹不得了。 夜歌看看四周,故意笑道:“花三堂主再不实言相告,这里荒郊野林的,不要怪我得罪啊。”说着,夜歌故意用几声暧昧的笑声来增加气氛。 “你,你们都欺负人!”挣脱不动的花三堂主,居然双手抹脸,放声哭了起来。 “喂,到底怎么了?”这次夜歌可真慌了,连忙撤开怪力,小心的在花三堂主一边陪着不是。 自己原本以为亘绝古今的怪力第一次使用便出师不利,夜歌想着不由一声轻叹。 花三堂主只管呜呜咽咽的哭着,知道哭够了,哭累了,才抬起头,望着一脸尴尬的夜歌道:“你为什么骗我们?” “骗,骗你们?”夜歌只觉今天自己怎么比窦娥还要冤枉啊。 “哼,还说没有骗,”花三堂主气鼓鼓的指着夜歌道,“那个什么陆香帅还是上官典,他脸上骗人的玩意儿是不是你给的。” “呃,这,这个。”夜歌一呆,随即摸着脑袋笑了起来,说起这事儿,倒真的和夜歌有点关系,想必是那上官典露了马脚,让人家月寒水阁看出来了。 “这个笨蛋。”夜歌肚里骂道,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赔罪神色。 “哼,就数你坏!”花三堂主一语揭破了夜歌的险恶本质,气呼呼的也不理夜歌,也不捡剑,转身便走。 “喂!”夜歌一边捡起剑,一边追了上去,急急道,“我还有点事,得马上赶去晋阳,喏,你的剑。”说着把长剑一塞,转身跑了。 “喂!”这回轮到花三堂主叫了。 可夜歌此时的身法,一经急奔,瞬间便是数里之外,花三堂主如何能喊的及。 眼看夜歌的背影越去越 远,终于消失不见,花圃酣醉恨恨的一跺脚,骂道:“人家还没有说完嘛,跑什么跑,就数你坏。”说着叹口气,看着手中的剑道:“我可怜的二姐啊,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嗯,这次功夫倒是变的出奇的好啊,哼,多半是游戏里设定的!” 夜歌一路飞奔,想着怎么尽快见到西门菊,他的帮会升级到帝王级数,成为第一个可登基的游戏帮派,实力之强早已笼罩了河南大片的地方。 夜歌奔行不久,便见一众天下盟骑士打马奔了过来,为首的武士执一面黄旗,上面是两个斗大的西门二字,正迎风烈烈招展。 夜歌正看见,那名骑士却扬手叫道:“对面的可是狂侯夜歌夜大侠。”夜歌见了,连忙立住身形拱手道:“在下正是夜歌,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那骑马的武士顿时大喜,哈哈笑道:“果然是夜大侠。”说着策马奔来,老远便笑道:“西门大哥差了十三路人马来迎夜大侠,倒是我庞一统运道好,占了先啊。”说着早已满脸笑容的跳了下来。 夜歌也忙说道:“区区不才何德何能,值得西门大哥如此费心啊。” 那人哈哈一笑道:“若不是夜大侠,我天下盟几乎栽了大跟头。” 夜歌正要相问,那人已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原来那日多杀鬼王回到天下盟后将事情一说,西门大哥便觉事情不简单,立刻传下号令,接应天下盟各位头领回归总舵,这一接应不要紧,竟然接回了十几位险些就要被逼入大坑的人。 这些人一入大坑,立即便要被刷白,天下盟没有了中坚勇将还建什么国,称什么帝,各位头领被接回去后无一不是一身冷汗大叫侥幸,大家都说,若不是夜歌夜大侠我们天下盟便算是完了,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们怎么能不去相接。 夜歌忙道:“惭愧,惭愧,夜歌当日也是落难之人,救多杀鬼王的是在下的朋友,夜歌绝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庞一统哈哈笑道:“人家要不是看在夜歌夜大侠的面子上也不会去救啊,您这份功劳便是想逃也逃不掉啊,走,咱们这便去吧,两个时辰便能入晋阳了。” 夜歌虽然不愿居功,但正要去找西门,便也不推辞,飞身上马随着这庞一统一路北上了。 此时万花楼归附天下盟,一路前去俱是天下盟的势力范围,跑不多时,便又遇到了三股天下盟的骑兵,一相凑合,竟有百十多骑,一路烟尘荡荡,马嘶人腾的滚滚而前,气势当真了得。 庞一统指着前面的林子道:“前面那林子是有名的黄土林,里面的黄尘大的邪乎,出了林子便是风陵渡,一过河,便是我晋阳地界了。” 二人正说着,远处林子又闪过一彪人马来,远远打着旗子叫道:“天下盟晋中分舵徐一峰前来迎接夜歌夜大侠。” 庞一统见了,哈哈大笑道:“老徐,不要闹花枪,夜歌夜大侠可是我请来的,你他娘嗓子喊得再大些,那也没用!” 那徐一峰身材瘦长,颌下微微短须,满面笑容的当先奔来道:“庞一统,你看那点小心眼子,谁和你抢什么功劳,老子是来迎夜歌夜大侠来的,瞧你那德性。”说着相夜歌拱手道:“夜大侠快些吧,您来的消息已八百里加急送过河去啦,估计众位头领都到河边等你去了。” (本章完)

第199章 半流渡(1) 此时五路人马一合,人数已达一百五十余众,人人满面欢欣,嘻嘻哈哈的打马前行。 那林子不大,转眼已过,夜歌偶然回头看时,却见滚滚黄尘早遮住了来路,尘影里似乎有什么在动。若在平时,夜歌绝看不出弥漫一里许的黄尘里有什么东西,可今时今日,他那双眼简直是逆天的存在,夜歌虽然不会用,却已看到黄尘中影影绰绰,正有不少东西靠了过来。 夜歌转头对庞一统说道:“庞大哥,后面还有咱们的兄弟吗?”“兄弟?”庞一统正和其余兄弟说笑着,听夜歌所言,便转过头去一瞧,道,“没有啊,西门大哥一共发了我们这十三路人马,我是第九路,徐一峰那小子正好是第十三路,后面没人了。”说着转头向徐一峰问道:“老徐,对吧?你见后面还有自家兄弟吗?” 徐一峰颜色微变,笑道:“老庞你说什么胡话,西门大哥当堂发下十三条令箭,哪里还有别人。” “对嘛,”庞一统回头又看了一眼,笑道,“夜大侠不必多疑,兴许是树林里的野兽。”说着又和旁边的人说笑起来。天下盟立国,眼见自己就是江湖的第一大实力,谁不欢欣鼓舞? “不对。”夜歌却停下了马,回头望着那浓浓的黄尘,慢慢提起了双剑。 “既然不是自家兄弟,”徐一峰也停下马来,慢慢说道,“那还等什么,杀啊!”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拼命一般叫了出来的。 夜歌一愣,身边一柄钢刀已呼啸着横斩而来。“好奸贼!”夜歌双眼一瞪,顿时一股怪力有若实质一般蓬勃而出。 敌人偷袭的刀法再快,焉能快过眼神之快!嗵,徐一峰拼尽全力的一刀好像是砍在顽石上一般,嗡的一声飞了老远。 他这一刀虽然不得手,但他手下却几乎全部得手了,夜歌身边的庞一统瞪着老大眼珠被生生劈开作两段,他便是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突然对自己动刀子。 刚刚还是欢喜无限的一百五十人,只一瞬即就成了血淋淋的二三十人,剩下的人几乎人人带伤,不敢相信的看着昔日的同盟,又恨又痛的叫道:“徐一峰,你疯啦。” 那徐一峰一招击出,早带着手下撤了开,看着昔日的同伴,冷冷的笑道:“我疯,我看是你们疯吧,痴心妄想居然想已血肉之躯对付机器人帝国,找死啊都。” 说着笑容满面的看着夜歌道:“别人说你什么狂侯夜歌,我老徐还真不服气,今天服气了,这么大黄尘,你居然能看出后面有人,老徐我佩服,佩服。”那人嘴里说着佩服,却一脸的小人得志,以胜利者的姿态戏弄调侃着。 夜歌静静的立在马上,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徐一峰,冷冷道:“你的主子呢,你的主子以什么价钱来叫你杀人。” 徐一峰脸色一变,正要出口相驳,却忽然发现一股冰冷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了自己,他有些慌张,想张口大叫,肚子里却一下灌进了更多的冷气,只冻得他几乎闭过气去。 可在众人眼里,徐一峰只是脸色渐渐变青,似乎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 怒火一般。 “狂侯果然不愧是狂侯。”黄尘中的人终于露出了面孔,竟然是鬼天哭的帮主——沧海蜃楼。 “是你!”夜歌身边幸存下来的人都满脸不能相信的面容,这里几乎已完全的成了西门菊的势力范围,沧海蜃楼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 沧海蜃楼看着众人的表情,带着一丝陶醉,慢慢说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西门菊以为他的天下盟即将掌控整个天下,可惜他连他眼皮子地下的人都掌控不了,呵呵,多么具有讽刺啊,这里是游戏也是现实,因为游戏是由人来玩的,有人,他就得随时准备着众叛亲离。” 夜歌冷冷道:“所以,把手下全部换成机器,就不怕众叛亲离了。” “聪明!”沧海蜃楼一翘大拇指,摇头一叹,带着伤感说道,“中国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国家,可无论多么优秀的制度绝对维系不了三百年便会渐渐分崩离析,无论人们多么提倡真、善、美,多么提倡忠孝礼仪,战争总是一刻不停的爆发着,为什么?就因为所有制度的维护者都是人!” “只要有人在,真正的和平就绝不会降临。”沧海蜃楼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甚至是悲天悯人,“为什么不把执法行政的权利交给机器人呢,他们每一个都是中国老百姓传说中的铁面无私包青天,为什么不,是因为怕公平的制度中人们再无法走后门发横财吗?” “人真是太悲哀了,每个人都希望官员清正廉洁,公平无私,可是到了自己头上又希望格外照顾大开方便之门、这样的人类,这样的文化,不在战争中灭绝,有天理吗?” “可你也是一个人类,”夜歌冷冷的说道,“叫你的机器人执法行政,那么你呢,怜悯人类的董少爷,你会接受他们的统治吗?你会甘愿做一个普通的民众吗?” 在夜歌的逼视下,沧海蜃楼一阵默然,可嘴唇一动,又要说时,夜歌却阻止了他:“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你绝不会做一个平民,你将凌驾在你的机器人执法者之上,这样的制度或许会优越一点,但他的本质却是诞生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者,当这个**者家族腐朽堕落的时候,人们甚至没有机会和力量摧毁它,因为你那铁面无私的机器人执法者。” “每个制度都有执法者,当这个制度的执法者腐朽到一定程度时,他的上层建筑就会轰然倒塌,人们会在废墟中重建一个制度,这个制度,他就是真善美,他就是忠孝礼仪,就是人们对美好的最大期望,或许他也会堕落腐朽,但只要人们还有重建的勇气,便是对美好的追求的最大步伐,我相信,这样的人类,总会找到不容玷污的制度的。” 沧海蜃楼一滞,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夜歌,半晌才说道:“想不到狂侯居然也有如此辩才,我倒真该刮目相看了。” 夜歌摇摇头,淡淡笑道:“不是我有辩才,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沧海蜃楼冷笑一声:“可现在的事实却是你们即将全军覆没,而且,这里也恰好被设置了几个轮回台。” 夜歌忍 不住笑道:“你还真是喜欢来这一套啊。” 沧海蜃楼也笑道:“只要好用,谁都喜欢。”他们本如闲话家常般的谈笑聊天,在沧海蜃楼一挥手间,已变得天翻地覆。 “杀!”在沧海蜃楼身后,已变的渐渐淡薄的黄尘中,忽的杀出无数条身影来。 人群从四面八方围来,眼看已逃不出去,一名天下盟的汉子抢上前来叫道:“夜大侠快走,告诉西门大哥,给我们报仇!走!” 那不知名的汉子一声大喝中,以帅着残存的二十余名汉子拥着夜歌向北杀去。 “挡我者死!”不知名的汉子一马当先手操一杆朴刀,刷的一声,将对面一个鬼天哭帮众劈作两段,满脸鲜血,犹如恶鬼一般狰狞大叫策马直前。 夜歌双剑一舞,左右如风,所到处无不披靡。一个手执铜锤的疤脸汉子大叫着杀了过来,铜锤一挥,风声劲吼。 “好力道!可是太慢了!”夜歌一声冷笑,眼神望去,那铜锤汉子不由自主的便一呆,等他回过神来时,一柄长剑早劈头砍了下来,那汉子只来得一声惨叫,便连肩带腰被分成两片了。 鲜血喷涌中,夜歌摧马直进,他还有一个目标——徐一峰,他必须死!徐一峰在震天喊的厮杀乱战中依旧呆呆的骑马立着,刚才夜歌只看了他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徐一峰好像完全在了另一个世界,似乎遍地都是黄金,可那金钱中有血,有黑色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忽然一双异样明亮的完全把自己罩了住,自己好像在一只巨大耀眼的眼珠中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你是谁,是谁?”徐一峰大叫着,可他周围的弟兄却只能看到他身上像长满了虱子似的,不停地扭动着,那难受的样子甚至让他的兄弟忍不住过去给他挠一挠。 “死吧!”夜歌双剑匹马一身浴血的杀了来。 看着杀神一般的夜歌,徐一峰周围的弟兄不由自主的便退了开来,可他们一退,可怜的徐一峰却彻底孤零零的在了那里。 “杀!”夜歌双剑劈下,异常爽利把呆呆的徐一峰分作三块。浑身溅满了碎肉和鲜血的夜歌回头一望,精光到处,好似食人的猛兽,挡在前面的敌人不由自主的便齐齐退了开来。 一时间,夜歌的身周,竟然出现了一片空白,以血肉拼杀的战场上,出现了一块空白!那里像是真空,除了一双亮的出奇的眸子,连呼吸都好像不见了。 远处,沧海蜃楼悠闲的骑在马上,摇头笑道:“我总以为狂侯这名字多少有吹捧的样子,今天所见,嗯,当真是气狂万夫的王侯请啊。” 听到自己的主子赞赏别人,拱卫在沧海蜃楼周围的木修罗、赤修罗齐声道:“帮主,我们去拿下他。” 沧海蜃楼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要杀狂侯还须得申由二老。” 这一评语更加让木、赤二修罗脸红似血。 哈哈哈,一声长笑,申捍、由挺齐声道:“帮主稍候,我们去取那小子首级来。”说着,也不等沧海蜃楼答应,早飞身而去了。 (本章完)

第200章 半流渡(2) 夜歌双剑急舞,眼看已冲出了重围,一回头,却见身边的弟兄只有四五个了。 那使朴刀的汉子还在,可一脸血肉模糊,好像被劈了一半似的。见夜歌看他,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红多白少的牙齿来:“没事,死不了,老子还要看着西门大哥登基呢。” 夜歌点点头,大叫一声:“对,咱们还要见西门大哥呢!”说着飞身一剑早把拦路的一名魁梧大汉劈下马来,夜歌左剑方落,右剑又起,眼见另一名汉子便要身死剑下。 不想当的一声,两个老者哈哈笑着从天而降,其中一个对着夜歌一扬眉道:“小兄弟,还记的咱么?” “申由二老!”夜歌瞳孔猛的一缩,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哈哈,正是咱。小兄弟小心啦!”申捍手中铁琵琶猛的一圈,当头便向夜歌头顶砸了下来。 “好快!”夜歌知道自己万难抵挡,慌忙用眼中幻力看时,那铁琵琶果然慢了一慢。“好机会!”夜歌双剑也不是吃素的,左手剑一横已斜削了过去。 “小心!”旁边由挺慌忙铁琵琶一撩,险险挡住了夜歌一剑,顺嘴对申捍叫道:“发什么呆,不要命了吗?” 申捍一拍脑袋,嘀咕道:“怪事!”脑中想不明白,只得操起铁琵琶双战夜歌。 夜歌对付一个已是勉强,如何招架两个?眼中虽然有怪力,可俗话说的好:目不暇接!两人两条铁琵琶如两团乌云一般,在夜歌身周舞成一团乱影,只管上下左右的乱砸,夜歌看退了那个,另一个却早呼啸而来。 夜歌打的手忙脚乱,申由二老也是越打越惊,夜歌的武功底细他们早摸得溜清,本来势所必中的一击,总是莫名其妙的一缓,或是心中忽的一慌,手中的琵琶便不由自主的弱了几分。 眼见夜歌被二老夹攻的左支右绌,旁边使朴刀的汉子一刀劈开对面的敌人,大叫一声:“夜大侠,我来助你!”说着一杆朴刀划作一道银弧,当头便劈了下来。 夜歌只来得及叫一声:“不要!” 申捍早一琵琶把那汉子砸出了老远,还不等汉子落地,十几把刀剑早将他搅成了一片血肉。 “给我死!”夜歌大叫一声,只觉双眼中的力量如抽出魂魄一般呼啸急出,对面的由挺只觉风声劲吼,慌忙遮挡时,早轰的一声被撞飞了老远。 “杀!”夜歌自马 上飞身而起,长剑直斩由挺。 “小子休狂!”旁边的申捍慌忙来救时,不提防夜歌回头怒目一嗔,犹如重锤突袭一般,连人带马被轰的蹭蹭直退了八九步。申捍虽然了住,却也呆了,那无形无影,只是被人双眼一瞪,自己便如被全力轰重的感觉实在太不真实了,可,可这明明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由挺现在却没有发呆的时间,夜歌双剑真如泼风一般连环相他斩落,一剑剑,都恨不得碎尸万段。 以由挺的武功,如何能挣不起来,可是自己被夜歌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瞪住,像是困的狠了,明明有一身的力气,偏偏就是懒懒的使不出来。 由挺极力的凭借着自己数十年来的功夫躲避着,可是黄尘飞荡中终于有血雾一阵阵溅起。黄尘赤血,雪剑缁衣,杀神一般将哀嚎着的由挺一下下剁作了肉泥。 周围的一切都忽然停了下来,马不嘶,人不语,都呆呆的望着,申由二老如神一般的人物,居然被一个玩游戏的人生生宰了,滚在地上被生生的宰了。 沧海蜃楼从容自若执掌一切的神色终于也消失了,和他的手下一样,完全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对于申由二老的武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什么江湖风云榜十大高手,呵呵,对他们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笑话罢了。 可是现在,玩过家家的小孩居然把全国有数的高手给宰了。 夜歌双剑一荡,回过身来,望着被簇拥在人群深处的沧海蜃楼,长剑一指,在鸦雀无声的包围之中,朗声道:“董二少爷,这一次,我夜歌一定会还。” 说罢,夜歌大踏步的从重重包围中转身去了,他现在没有一个帮手,并肩作战的伙伴已尽数化作了白光,可就是孤身一人,马上的彪悍敌人却不敢稍微露出一点阻拦的意思。 大家集体沉默着,眼睁睁的送着夜歌走了,直到夜歌的身影消失了许久,仍旧没有半点声音。黄土林中,只有荡漾随风的黄尘。 在树林深处,还有四个人正沉默着,直到沧海蜃楼的人马消失,一个胖胖的人才在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牛肉,一边嚼一边夸张的叫道:“哇塞,真的是,好强……好帅,酷毙了!” 身后的淳于姗姗没好气的给他一个暴栗,转头对身边戴着眼镜的人说道:“韦亢,你看出他是怎么赢的吗?” 韦亢并不说话,舒服的斜卧在树杈上的陆狐却懒洋洋的说道:“我看啊, 这家伙好像真的练成了五关大道,而且,似乎没有像那个马上任平生一样疯掉。” “真的可以吗?五关大道真的可以修炼吗?”淳于姗姗望着游戏的天空,呆呆的说道。 “原来是你们害了我!”身后,一个人忽的咬牙切齿的大叫道。 “谁?”四人众一起转身。 胖子哇的一声扔掉牛肉,叫道:“任,任平生!” “任平生!你害的我好惨!”马上任平生一催跨下雪狮子良驹,手中长剑已直劈向了胖子。 “喂,怎么说打就打!”胖子退后几步,一垫脚,身子一借力已猛的翻了过去。 “杀!”马上任平生似乎对胖子有滔天大恨一般,飞身一跃,半空中剑势一转,拦腰便朝胖子劈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劈中,胖子一肚子的牛肉一定会掉个稀里哗啦。 “住手!”淳于姗姗一扯手中乌鞭,抬臂一送,已贴地卷了过去。树上的陆狐一声惫懒的大笑,手中晶莹闪烁的匕首直向马上任平生背后戳了去。 任平生武功果然了得,他在半空中,剑势忽的一快,只听当当数声急响,竟然将陆狐的匕首和淳于姗姗的鞭子都点了回去。 “好功夫!”逃得一命的胖子,一边在地上喘气,一边没心没肺的叫了起来。 “杀!”任平生落下马来,轻轻一策,已向胖子撞了过去。 “哇靠!”胖子不及躲避,蛤蟆一般地上一跳,手脚并用的落荒就跑。 “看刺!”韦亢一声轻喝,身子一旋,竟然贴着马身掠到了任平生身边,他手中正有一根黄澄澄的短刺,锋利的刺尖直指任平生咽喉。 夜歌一路行来,前面就是奔腾如雷吼的滚滚黄河。 黄河滚滚东流,在这里把大地冲开了一条长达十里的宽阔河面,河上水汽漫漫万条争流,便是神仙也万难凭空飞跃。 更何况,夜歌绝不是神仙,夜歌焦急的望着河面,却盼不来一条渡船,这里按说是西门的天下,怎么会这样萧索,夜歌暗暗觉得不妙。 正是恨不生双翼时,上游远远地飞下一条小船来,船上的艄公极善操船,小船虽然颠簸起伏,却是如奔马一般眨眼间便来到了夜歌眼前。 夜歌大喜,连连招呼大叫道:“船家,船家——!”他这一喝,怪力自然附着,任他河水滔天,那声音竟是像把水声也压得没有了一般。 (本章完)

第201章 半流渡(3) 那船家似乎听到了夜歌的叫喊,果然慢慢的靠了过来。可是河流湍急,船靠到十丈左右便在激流中打着转子,在过不来了半点。 船尾的舵手急叫道:“船里的人,帮哈忙啊,水太急了。” 船舱中的竹帘一掀,一个人带着斗笠矮着身走了出来。夜歌看那人颤颤巍巍,摇摇摆摆的走出来,是一个苍然白发的老者,忙叫道:“多谢老伯了,风大,小心些。” 那老者一手压着斗笠,一边侧头叫道:“晓得咧,后生去那里啊。”说着已操起船桨奋力扳船。 夜歌伸手一指,喊道:“就是对面,麻烦老伯了。” 那老者摇摇手,一边划船,一边喊道:“不麻烦,不麻烦,谁没有个出门在外咧。” 眼见两人使力,船只慢慢的靠了过来,夜歌正欣喜时,忽听船舱中铮的一声轻响。 若在平时,夜歌绝听不出这大风中一声似有若无的动静,此时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问道:“船里原来还有人啊?” 那老头似乎因风大,听不清夜歌说什么,稍微掀开些斗笠,大喊道:“后生说什么咧?” “我说。”夜歌双手聚在嘴边正要大叫,却听刺的一声,数十道黑影如闪电般向自己射了来。 “啊!”夜歌不由得惊呆了,以夜歌的身手决然躲不开这无影无形骤然发动的利器,可是这一呆,双眼中自然神光凝聚,虽是无形,到底让那利器慢了慢。 只着一慢夜歌以缓过神来,双剑飒然一转,人如旋风般横的卷了出去。叮叮当当,一片金铁交鸣,在西北劲风中也自听得清清楚楚。 夜歌直卷出数十步这才停了下来,一住,便觉双手虎口剧痛,一看下,只见手上早已一片鲜红,衣服,袖子上更是被撕出了六七条长缝。 夜歌转头一看,只见自己刚才立的地方,颤巍巍的正插着数十支羽箭,那羽箭每一支都有鸭蛋粗细,深深的钉入了地面。 夜歌双剑一震,大怒叫道:“沧海蜃楼,你便只会这些暗箭伤人的鬼蜮伎俩吗?给我出来!” 船舱上竹帘一掀,一个身材苗条,乌发如云的美少女笑嘻嘻的钻了出来。见了夜歌,吐下舌头,摇头赞道:“夜大侠真是好本事啊,我这小女子这样算计一番,还是叫你躲过了,唉。” 看他语气说话,似乎刚才杀人夺命的卑鄙行径不过是一个天真娇憨少女的游戏罢了。 夜歌可是见识过这位美艳无匹的董三小姐的厉害,冷冷道:“只凭这些不要脸的手段,你们盖得过天下盟吗?” 董三眉头一皱,似乎深以为忧,苦着脸捶额道:“我也想用些更厉害的手段,可惜小女子笨的很,实在想不出什么高妙的主意来,夜大侠人称狂侯,不如给小女子出出主意吧?” 夜歌冷笑一声:“这里是风陵渡,是天下盟的势力范围,为董三小姐考虑,小姐还是快快避去的好啊。” 董三很认真的点点头,一边在船上走一边凝神思索道:“天下盟联盟天下豪杰,听说他们的水军乃是当年通天湖第一大盗走江龙。”说着停下来,对旁边的老头说道:“喂,走江龙,西门菊若下令对付我,你会如何。” 岸上的夜歌大惊下,连忙去看那老头。 那老头却哈哈一笑,腰一直,扯下颌下白须,对董三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西门菊痴心妄想天天作那白日梦,我走江龙既得董少赏识,敢不以死效命。” 董三满意的点点头,对走江龙道:“你的这份心意我自然会告诉我哥哥的,等此事一了,我董家在a城有一处小小矿山,不知您愿不愿意屈就。” “愿意,愿意。”走江龙满脸堆着笑,弯着腰几乎要趴到了地上,只恨屁股上没有尾巴,不能摇一摇以表忠心。 “好了,”董三摆摆手,望着夜歌淡淡笑道,“走江龙,你对我说说天下盟水军情况如何。” “是,是,”走江龙连忙直起腰说道,“天下盟兼并四方,本来共有七家水军,可那西门菊为了笼络在下,把这七家水军尽数交到了在下手中。在下找了个由头,把这七家水军共三百四十八船尽数调了出去,现在,风陵渡二百里之内,尽数由在下的船队把持。” 那走江龙明白董三的心意,说话时故意分外大声,务要让夜歌一字字都听得清楚。 夜歌心中虽然焦急,可兀自安慰自己道:“这走江龙如此异动,西门大哥一定有所觉察,说不得已有防范了。”夜歌虽然如此排解,心中却着实不安。 董三轻笑一声,点点头,对走江龙道:“可是,那西门菊狂妄自大,竟然想要登基称帝,我不杀他,心里不快,你说怎么办?” 走江龙故意想了想,朝着夜歌大声道:“这好办,小的只要派人对西门菊说夜歌夜大侠已渡河北上,依他对夜大侠的交情,定然亲自来迎,倒时候。” 董三双掌一拍,赞道:“好计策,咱们照着葫芦画瓢,刚才怎么暗箭伤夜歌夜大侠,等一下便也怎么伤西门菊。” 走江龙如何不去凑趣,连忙鼓掌赞道:“三小姐真是用兵之妙尽在一心,夜歌夜大侠能躲得开,那西门菊却未必躲得开啊。” 董三却忽的摇头 道:“那要是他也躲开了呢,没得有被人说什么是不要脸的手段了。” 夜歌被这二人一搭一唱早哄的又气又急,看那船只时,虽然离开岸边有三十余丈,可是如果凭自己那神妙莫测的眼中幻力,不知道能不能过的去。 夜歌初得幻力,虽然知道这股力量潜力无限,却毕竟初学乍练,完全不知道如何运用,一时间竟是踌躇难定。 走江龙想了想,忽的大声道:“如果夜歌夜大侠亲自在了咱们船上,那西门菊就是再用心防范也定然难以躲得开咱们船中的床弩利箭。” 夜歌听他们这么说,心中顿时大喜,靠着自己的眼中怪力,他船上就是有二三十人也难困的住自己,到时候夺了船,岂不是尽在掌握之中,心中倒是隐隐期盼他们动手擒拿自己。 可是董三小姐望着夜歌,却遥遥了头,皱眉道:“夜大侠何等神功,凭咱们这不成气候的功夫如何擒的住他,就算擒住了,到时候一个制不住,反而弄巧成拙。” 走江龙点点头,一阵沉吟,忽的双眼发光的叫道:“咱们拿不住真的夜大侠,拿一个假的夜大侠不也成吗?” “假的?”董三和夜歌同时问道,只不过一个口中大声问,另一个却是心里大声问。 “对,”走江龙笑眯眯的道,“在下自作主张买了一个易容道具来,寻一个身量容貌差不多的易了容,远远一看,倒也能以假乱真。” “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董三故意问道。 “有,怎么没有,夜歌夜大侠就不只有一个呢!” “既然这样,你带出来我看。” “好!”走江龙说着啪啪三声鼓掌。只见竹帘一掀,一个探头钻了出来,夜歌一看之下,不由大叫一声:“你是谁?” 只因那人神情举止,衣着打扮无一不和夜歌一模一样,夜歌感觉自己正在照镜子。 那人也装作夜歌的吃惊样子,大叫一声:“你是谁!” 恍惚间,夜歌竟然也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董三在一边笑得花枝招展,连连拍手道:“好好,我们带着这个夜大侠去见西门菊,至于岸上那个吗?” 走江龙连忙道:“风疾浪大,我们靠不了岸也是没奈何啊,难不成,让夜大侠飞过来。” 董三格格笑着,对夜歌招手笑道:“实在抱歉的很,你若飞不过来,我们也只好走了,顺便代你去迎一迎你那好兄弟西门菊。”船后的舵手哈哈笑着,摇着橹慢慢的将船儿调转了过去。 岸上,夜歌望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双眼几乎要喷**来。 (本章完)

第202章 黄河一跃 夜歌只觉全身的力量都汇到了双眼上,无形的力量吞吐而出,十丈、二十丈,终于三十丈! 那股力量触到了船篷,好似自己的手挨着了船身,粗糙的楞起,油毡的湿滑无不如在指尖。夜歌想也不想,凭空大叫一声,摧迫着那股力道尽力在船身上一抓。 在夜歌震耳欲聋的大叫声中,董三和走江龙都有些吃惊的转了过来,可更加令他们吃惊的时,眼中正有一条人影越来越大,如一条大鹰般扑了过来。 “快,快,拦下他!”董三推了推身边呆若木鸡的走江龙。 “啊!”走江龙如梦方醒,摸摸全身竟然是空无一物,是啊,隔着三十丈的黄河,谁会带兵器防身呢。“笨蛋!用船桨啊!”倒是董三比他灵醒的多。 “奥,对,对!”走江龙忙一把推开碍事的“夜歌”,抢过去一下操起了船桨。 他们这一耽误,夜歌已近了很多,眼见走江龙便要挥桨打来,夜歌奋起全身力道,大叫一声:“看剑!” 只见一道白光如电闪一般直奔走江龙。 走江龙惊呆了,慌忙持桨一横,只听咔嚓,嘭的一声,桨断胸穿,走江龙一身鲜血的被钉在了船上。他飞箭钉不住夜歌,倒是被夜歌钉了住。 此时夜歌右手一扬,又是一声大叫:“董三小姐,看剑!” 这位董三小姐不要看平时机变百出,犹如赵敏复活,但毕竟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千金大小姐,被夜歌凶神恶煞血淋淋的一吓,顿时啊的一声尖叫,直钻进了船舱里去了。 夜歌哈哈一笑,以稳稳在了船上。对面,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犹自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一个从三十丈外飞跃来的人! 只不过此时夜歌一脸的煞气逼人,他却颤抖着几无人色,夜歌笑着摇摇头:“你毕竟和我不是那么像 。” 他见夜歌语气和缓,强自挤出一丝微笑来:“是,是啊,呵呵。” “那么,”夜歌忽的脸色一寒,“就去死吧!”说着,夜歌双手持剑,狠狠一下当头劈去。 噗的一声,两片尸体中爆出喷泉一般的鲜血,直将一只小船染的血红。尸体着,还没有倒,便化作一阵白光冲天而起。 “还不开船!”夜歌浑身浴血,对船尾的舵手冷冷一喝。 “是是。”舵手忙不迭的答应着,可是连使几次力,船不但不走,反而又团团打了几个圈子,被夜歌冷冷的目光一逼,舵手更是汗出如浆,战栗着使劲浑身力道摇着橹。幸亏老天一阵风送了过来,船儿轻轻地转了过去。 舵手长舒一口气,顾不上抹汗,晃着双膀拼命的向对岸摇了去。夜歌冷哼一声,拔出钉在船上的剑,就身上一抹,静静的坐了下来,迎着风,遥遥望着远方。 夜歌不是不知道西门开国称帝会受到阻力,可是他没有想到阻力会如此之大,西门的手下似乎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聚集在一起的,为了加入反抗军,为了对抗机器帝国,可是没有敌人的威胁,没有生死的考验,只是金钱,仅仅是金钱,昔日的盟友便纷纷背叛,一个一个忙不迭的投入了敌人的怀抱。 西门,你知道这一切后,还会坚持吗?夜歌望着对岸,虽然越来越近,可景物却是越来越模糊。 耳边是劲风怒吼,哗哗的划水声一声声都清晰地钻入了耳朵,竹帘忽的一动,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匆匆瞄了一眼,又急忙缩了回去。 隔了半晌,竹帘又被轻轻地掀开一道缝隙来。 “想看,就出来看的清楚些。”夜歌背对着船舱冷冷道。 竹帘又一下子放了下来,像是被蜜蜂螫了一下。可是终于,竹帘内一声冷哼,董三小姐一下跨了出来,乜斜着 夜歌,冷冷道:“要杀就杀吧,我们董家可没有胆小鬼。” “那好!”夜歌语气没有一丝感情,挥剑便斩。 “啊!”董三惊的向旁边一跳,兔子似的藏在一边,气哼哼的嗔道:“喂,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人家可是女孩子啊!” “你可比男人厉害多。” 哼,董三冷哼一声,不在说话,过了半晌,又忍不住道:“喂,你要把我当俘虏,抓去见那个西门吗?” “你不愿意去,可以走。”夜歌不看他,语气中也没有一丝感情,像是对空气在说话。 两丈船身外,尽是滚滚黄河,董三小姐倒是想走,可绝没有夜歌那般飞天越海的本领,呆了半晌,没好气的嘭的一砸船篷,叫道:“你还是把我杀了吧,我绝不作俘虏。” “那好,你把头伸过来。”夜歌单剑一举,一副刽子手的模样。 “你!”董三气急。却对着冷冰冰死人一般的夜歌毫无奈何。 对岸越来越清晰,可以望到大队的人马踏着尘烟朝这里冲了来,当先一人,隐隐便是西门。 夜歌起身,左脚轻轻一踏,正划水的船儿便猛的一沉。船身骤斜,董三不由一声惊呼,可却看到一条人影**一般,衣裳飘飘,朝对岸飞了出去。 “喂!”董三不由自主的想叫,你这是什么意思,可看着上了岸头也不回的夜歌,那声质问到底没有问出口。 “哼!”董三重重一跺脚,抿着嘴,恨恨的望着那个愈去愈远的背影。“小姐?”眼看西门菊的人马越来越近,舵手又急又怕的叫了声。 董三看了一眼舵手,想说什么,但只是摆摆手,一头钻进了船舱里。得到指示的舵手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操船向南岸划了去。 望着风范依旧的西门,夜歌有一腔的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哈哈哈。”西门大笑着,远远跳下了马朝夜歌跑来,在他身后,是柳随风、多杀鬼王、残钩、司徒酒。 “想死兄弟了。”西门重重一捶夜歌的胸膛,夜歌只觉一股暖流瞬间遍布了全身,刚才小小的忧虑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在这个世上,只要兄弟,还怕什么! 一路走来,夜歌一一与昔日的兄弟尽道别后情状,又将自己一路来情景细细说了,西门却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样说来,我倒要感激鬼天哭呢?” “哦?”夜歌绝没有想到西门会这样说。 西门淡淡一笑,望着自己身边一众兄弟,他们脸上都挂着愤慨和期盼,希望自己能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卑鄙的鬼天哭还有背叛兄弟的无耻之徒,可西门菊却是一字一句道:“游戏毕竟是游戏,我们终会走出游戏去面对现实。” 西门又看了一眼周遭的兄弟,笑道:“我们面对的是机器人,现实比游戏更要残酷一百倍,现在动摇背叛了,总比将来背叛要好的多吧。我们天下盟,只联盟那些真有义气敢作为的好汉子,这些个见利忘义的人能趁早滚他娘的最好!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一愣,随即同声大喝道:“对,叫这些人滚他娘的。” “来,”西门笑着拉过夜歌,“你看这两位是谁?” “毒心相公、辣手夫子!”夜歌不禁叫了起来。 那两人笑吟吟的走来,拱手道:“不是夜歌夜大侠我弟兄俩个还窝在那里闭门造车呢,哈哈。” 夜歌也忙拱手道:“夜歌胡作非为,多多得罪,这里给两位大哥赔不是了。” 那辣手夫子摆摆手,大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事还提他作甚!” 夜歌哈哈一笑,果然不提,跃上西门带来的骏马同众兄弟一起前往天下盟总舵。 路上,夜歌说了九鬼蛇神的事情,西门细细听了,忙叫过一个头领来细细的吩咐了。那头领答应一声,二话不说,打马便去了。 一路上,不断有天下盟的兄弟来迎,待得到了晋阳城下,已浩浩荡荡有上千人马了。 西门哈哈大笑道:“可笑沧海蜃楼小觑天下豪杰,他以为人人尽为钱财奔命,却不知道英雄好管不平事,岂是他区区孔方能收买的了得。” 正说着,晋阳城门大开,一骑白马飞奔而出,马上骑者碧衣长发,远远挥手叫道:“夜——歌!” 夜歌一愣,正要细看时,旁边西门菊却笑道:“怎么,不认得当年随你出生入死的好妹子啦。” “啊?”夜歌忽的叫道,“是凝碧儿!”说着已情不自禁的打马奔了过去。 近了,近了,那马上的人怎不是多日不见的凝碧儿,她胯下一匹骏马如冰雕玉砌,身上衣裳碧如春水,皓腕高举,乌发飘扬,眉梢眼角堆不尽的欢颜喜悦。 “怎么,怎么这么久不联系?”面对重重敌围,夜歌不曾心慌,这个时候却心慌了,面对黄河横阻,夜歌不曾意乱,此时却意乱了。 “哼,”凝碧儿抿嘴一笑,撅着嘴巴一指西门道,“还不是他,扔给我一大堆活儿,累的人家黑天白夜都晕头转向的。” 西门在后面哈哈笑道:“这怎么能怪我,你一来我天下盟,三十六分舵,七十二秘府无一不好奇,无一不要瞧个仔细,我西门敢违拗大小姐你吗?” 说着,和后面众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凝翠儿嗔道:“才不是,夜歌不要听这坏人瞎说,我在天下盟无一天不听到你在江湖扬名立万的消息,又是嫉妒又是欢喜,这次来了,你可一定要细细跟我讲一遍才行。” 后面顿时有人笑了:“你缠着我们十遍八遍的也听了,怎么还听不够啊。” (本章完)

第203章 皇城森严 凝翠儿毫不示弱的一瞪那人:“要你管!”说着上前一拉夜歌马缰笑道:“走,咱们不理这些坏人!” 夜歌在众人哄笑中,身不由己的随着凝翠儿一路进了晋阳城,整座城千门万户,来来往往竟然俱是身着天下盟服色,一路走去,一队队巡城人马俱老远便向凝翠儿打招呼道:“怎么,凝大小姐今天又要到哪里去逛啊?” 倒是夜歌并没有多少人认得。 凝翠儿满面春风,笑嘻嘻的一一招呼了,带着夜歌穿过一条长巷子,指着远处一个偌大的广场道:“你看,那里便是天下盟登基开国的地方。” 夜歌顺势望去,只见广场正中一座九层高台高高的耸立在那里,台下是数百上千的旗帜,正自迎风猎猎招展。 高台上孤独的矗立着一方黄金龙椅,正静静俯视着整个广场。 “觉得怎么样?”凝翠儿忽然问道。 夜歌一愣,随即笑道:“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西门大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联络天下反抗军。” 凝翠儿一阵默然,忽道:“你觉得反抗军能赢?” 夜歌哑然,半晌才道:“我不配说。” “为什么?”凝翠儿好奇的问道。 夜歌一声苦笑:“因为,我是一个逃兵。”说着不等凝翠儿继续追问,将自己害怕练功成疯而远远逃遁太虚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这一说完,夜歌情不自禁的一阵轻松,不管怎么说,总算带这个游戏的一番交待吧。 西门登基以后,自己彻底的离开,总算,算是自己的一个交待吧。 凝翠儿双眸望着夜歌,静静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会赢了?” 夜歌一呆,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了 ,自己当然希望赢,自己也希望能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挽救人类,可,可那只有自己做梦的时候,才不会考虑任何成败得失。 战争太大了,整个地球都被囊括在内,自己一个人又凭什么去力挽狂澜?人类历史上的一战、二战是用血海尸山堆积起来的,所谓的英雄,不过是侥幸幸存下来的人罢了。 大战之中,谁能有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活着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都是脑袋拴在裤腰上挣功名罢了。 夜歌本质上只是一个白领,虽然寻求刺激,但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绝不是亡命之徒,骨子里更没有不顾一切的冒险精神! 凝翠儿望着远方,幽幽道:“所谓的机器帝国仍旧是由人来控制的,董家能,你也能啊,如果数量和质量相当,那么危险便不那么大了吧。” “我也能?”夜歌惊奇的转头望着凝翠儿。 凝翠儿仍旧脸色淡淡的,好像在自言自语:“有一个古怪的老婆婆姐姐告诉我一些奇怪的事情。” “老婆婆姐姐?” 凝翠儿忽的噗嗤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捂着嘴笑道:“是啊,听她的声音好像很年轻,可是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她不让我瞧她,只说只要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一个胆小鬼,就帮我一个忙。” “是欧阳师姐!”夜歌情不自禁的低呼一声。 凝翠儿摇摇头,笑道:“我可不知道师姐师妹,只是答应替别人讲一个故事。喂,你听不听。” “呃,听,听!” “机器人其实很好造,只要有资源和技术,真正难的,是控制在谁的手中。”凝翠儿眼望着远处,慢慢的说着,“被董家控制了,便是征服世界的机器人大军,可要是被一个根本没有权利欲的胆小鬼控 制了,那么,机器人大军也只不过是一大堆机器而已。” 夜歌望着凝翠儿,眼见越睁越大。控制一个机器人军团?小计谋鬼点子自己是有,可是指挥一个军团?夜歌还没有细想,已连连摇起头来。 凝翠儿又是一阵格格娇笑,看着夜歌道:“你啊,连这幅样子都叫人家猜的一点不错。”说着故意叹口气,一本正经的教训道:“听清楚了!是叫你控制机器人军团,不是叫你指挥!” 夜歌眨眨眼望着凝翠儿,这,有区别吗? 唉,凝翠儿叹口气,继续解释道,“机器人在生产中便有一个唯一的源代码发射器,有了它,你可以像关电脑一样关掉机器人。而指挥,你只需要找一个好的统帅就可以啦。” “原来是这样!”夜歌恍然大悟,“就像大老板雇佣一个ceo那样!” “嗯,好了,”凝翠儿拍拍手,“第一个故事我讲完了,接下来,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夜歌疑惑的望向凝翠儿,只是凝翠儿早已一脸森寒,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得又缩了回去。 凝翠儿双眸冷的像冰,毫无生气的说道:“以前,有个很傻很傻的姐姐,自己宁愿放弃学业,从二十到二十七,把最美丽的青春都用来换成了妹妹的学业。 妹妹终于毕业了,她发誓要让姐姐再也不受半点委屈,可是那个傻姐姐却居然爱上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他的人,那个人很有钱,也很有地位,女人只是他身边的装饰品,这个不新鲜了、厌了随手可以再换一个,可是那个傻姐姐却偏偏爱上他,不要钱,不要份,只是想依恋着他,可是他终究还是厌了,留下一张支票,就再也没有了音信,那个傻姐姐疯了一样找他。 一年、两年、三年……” 夜歌望着 凝翠儿渐渐湿润的眼睛和哽咽的声调,不由安慰道:“翠儿。” 凝翠儿摆摆手,飞快的抹去了眼泪,笑道:“那个傻姐姐终于找到了他,打听到了他的住址,并在他生日那天带着他最喜欢的鱼汤去看他,那个傻姐姐太高兴了,一路上都在笑,甚至轻轻地哼着曲子,她看着一脸气鼓鼓的妹妹说道:‘傻瓜,这就是爱啊,当你真的体会到爱的时候你便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啦,因为,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已不存在你了,你的灵魂完完全全的倾注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想想,多美啊。” 那个傻姐姐还想说好多好多傻的不能再傻的话,可是,一脸飞车忽让冲了出来……” 凝翠儿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在了夜歌怀中:“那个傻姐姐整个人都几乎被碾碎了,可,可是她手里的鱼汤却居然还完整的抱在怀中,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很傻!” 夜歌无言的听着这个凄恻的故事,只觉整个天空都似乎渐渐灰暗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心头沉甸甸的,好像被很重很重的东西压住了。 凝翠儿忽的直起了腰,双眼直直望着夜歌:“你说,那个男人该不该受到惩罚,该不该永远都活在痛苦中!” 夜歌无言的望着凝翠儿,只觉她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刻骨的仇恨和怨毒让夜歌几乎不敢直视她。 可翠儿却忽的一笑:“我真傻,给你讲这样傻的故事,喏,给你。” “什么?”夜歌接过凝翠儿递过来的一个黑色包裹,不由问道。 凝翠儿一撅嘴,道:“我怎么知道,那个婆婆姐姐告诉我,如果那个胆小鬼想通了,愿意拥有无数的不不,就打开包裹,如果不愿意,烧掉好了。” 接着,凝翠儿凑过来,好奇的问道:“喂,不 不是什么东西啊?” 夜歌抚摸着那个包裹,里面有个东西硬硬的很各手,捏捏了,究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来,一笑,便揣到了怀中。 “你不看看?”旁边,凝翠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了。”夜歌笑着摇摇头。 “哼,真没劲,”凝翠儿悻悻的一甩手,呆了一阵,忽的又高兴起来,一来夜歌说,“走,带你去看看西门的宝贝。” 夜歌再次身不由主的被凝翠儿一路拉着进了一座小城之中,这小城外,远远地便有大队的人马往来巡逻,城墙上更是刀枪林立,寒光耀眼。 城头杏黄大旗下,一个黑衣人大声笑道:“夜歌,哈哈,大英雄来了!” 夜歌抬头一望,却面生的紧,那人黑绸如水,暗绣云龙探爪,织工款式无一不是上上之品,天下盟中地位应该不低,自己却偏偏半分都认不得。 夜歌拱手笑道:“在下夜歌,不知道这个兄弟如何称呼?” 凝翠儿一拉夜歌,显出一脸鄙夷的神色,低声道:“不要理他,他是方九首,西门的异母兄弟。” “方九首?”夜歌望着那人,却益发的迷糊起来,这名字自己明明听说过,可这个人自己却完全没有见过。夜歌正想着,已被凝翠儿拉进城去了。 一进城,更见天下盟防守之紧密,城中唯一的道路上竟连下四道铁闸,没道铁闸上无一不是刀出鞘,弓上弦,人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夜歌正看着,后面却传来一声大叫:“凝翠儿,乾坤倒转!不要为了儿女私情,忘了家国大仇啊。” 夜歌一回头,见那说话的正是方九首,正似笑非笑的按剑望着自己。 凝翠儿头也不回,冷哼一声道:“不劳挂心,方二头领还是好好练自己的剑吧。” (本章完)

第204章 巨像石兵 一路上,默默无言,夜歌直跟着凝翠儿来到一处石堡下才停下了马。 那石堡静悄悄的,可夜歌随意一瞥,便知道这里最少伏了数百高手,这些暗哨一旦发动,自己靠着眼中怪力虽然能逃得掉,可是想有所作为,那便千难万难了。 凝翠儿一言不发,下了马,径直便将石堡的大门推了开来,听那嗡的一声长响,这大门着实不轻。 “快进来啊,还呆着干什么?”凝翠儿回头笑道。 “哦。”夜歌答应一声,下马进了去,可跨进门槛那一刻,心中犹自不免惴惴,这样重要的地方自己擅自闯入,虽然西门不会怪罪,但,究竟不妥。 想着,夜歌一下拉住了前面的凝翠儿,小声道:“回吧,咱们不看了。” “为什么?”凝翠儿却故意大叫道,“这里的东西可是你我拼命才得来的啊!” “咱们得来的?”夜歌虽然知道周遭有不少双眼睛,仍旧情不自禁的问道。 “那是!”凝翠儿下巴一翘,一脸的得意:“不是咱们打生打死,你以为西门能得到地乳吗?没有地乳,他天下盟又如何力压群雄,开国称霸!” “翠儿。”看着明显故意的凝翠儿,夜歌不由小声道。 “哼,”凝翠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可我是女的,可和西门大盟主高攀不上。”说着一转身,也不理会夜歌径直去了。 看着变化古怪的凝翠儿,夜歌一阵默然,呆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追了过去。 石堡外面看似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几乎每一转,都能遇到三个一模一样的门户来,向前夜歌还能勉强记忆,待转了七八圈后,夜歌只能紧紧跟着凝翠儿,生怕一个落后,不见了凝翠儿,自己非要被生生困在这迷宫一般的堡垒 中不可。 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才渐渐宽敞起来,过了一道长廊,便是一座大殿,大殿深处,影影绰绰中,夜歌看到十几个异样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这是?”幽暗中,夜歌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双剑。 凝翠儿仍旧一言不发,一个人突然快步跑了出去,夜歌正要跟上,便听凝翠儿呼道:“着别动!” 夜歌一呆,还是了住。 只听大殿中一阵轰轰声响,如巨流涌下一般,夜歌身边的两座石墙便缓缓地移了开,石墙移定,却又听地面一阵轻轻晃动,夜歌回头看时,身后的长廊竟然慢慢的缩了回去,长廊退后一寸,地下便有赤水涌上一分。 夜歌看那赤水鲜红如血,隐隐冒出缕缕烟气来,知道非同小可,正要退后时,却听大殿中凝翠儿又是一声娇呼:“别动!” 眼见赤水越涨越高,不一刻便淹过石阶,缓缓地流进了大殿之中,如一头怪兽般缓缓向自己蜿蜒吞噬而来。 虽然相隔数尺,逼人的热气已扑面而来,夜歌身不由己正要动时,却听脚下哗啦一声脆响,一道铁锁桥毫无预兆的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快,过来!”凝翠儿叫道。 夜歌毫不犹豫,几步跨上铁索桥,不一刻便冲到了一处平台上,那上面凝翠儿正一脸欢笑的看着夜歌。 “笑什么?”刚刚放下心来的夜歌问道。 “笑你乖啊,不错,只要听话便没事。”凝翠儿一脸调皮的道,“西门菊说,只要心怀不轨的人,来了这里便绝跑不了,我看啊,都是枉费心机,只要来的是个胆小鬼便丝毫无事!细细。” “你啊。”夜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凝翠儿捂着嘴一笑,道:“跟我来。” 那平台上便是 一座天梯,顺着天梯一路行去,不多久便见着一座巨大的石窟,夜歌向前见的那十几个人影便都在那里。 “这,这是?”夜歌一脸的惊讶不解。 这里一共十三座石像,各个身高七八丈,犹如一座七层小楼一般巍然矗立在石窟之中,见着石像并不奇怪,可怪的是,夜歌看这石像分明和自己在琳芸秘洞见到的巨人一模一样。 “这,这和地乳有什么关系?”夜歌回身问道。 凝翠儿耸耸肩,歪头道:“现在是看不出来,可没有地乳,这些大家伙别说十三个,便是一个也造出来。” “这样。”夜歌点点头,回身细细望着那些石像,只见隐隐的灯火中,那石像上分明有些跳动的字符。 “那又是什么?”夜歌指着那些字符问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凝翠儿摇摇头。 可夜歌却一步步走到了石像前,看的更清楚了,那石像上一个个细小人形正自飞窜急舞,小人神情呆板,动作滞涩,像极了一个个小石像,可更像,太虚湖畔的那尊石像。 “有什么好看的,”凝翠儿走了过来,“西门早看了有八百遍了,说这些功夫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功夫!对,只能是功夫!“夜歌忽然跳了起来,这些呆滞,笨拙的动作立刻在夜歌的眼中连贯了起来,对,对,是这样,夜歌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石像上的功夫对别人来说的确是狗屁不通,可对夜歌来说却是妙到巅毫,因为有眼中怪力,一个个在旁人看来可笑可恼的动作,在夜歌看来却无不极尽天地之妙而独钟。 可是,为什么总有些不通呢?夜歌明明知道这些功夫正是最适合发挥自己眼中怪力的法子,可偏偏有些功夫无论如何打不出来,用不圆转,到底是为什么? 夜歌索性坐了下 来,一边比划,一边痴痴地看着,哪里还去理旁边凝翠儿的大惊小怪。凝翠儿又焦又躁的在旁边看着,却见夜歌越来越入神,好似魂魄都已被吸了进去似的,哪里能听到自己的半点叫唤,凝翠儿等的不耐烦了,终于一赌气,一个人转身去了。 冥冥之中,那些小人都似乎窜动成了一条条太虚湖上的银鲤,银色的鱼儿恣意漫游着的,一条条都似乎化成了眼中的怪力,只管眼花缭乱的乱舞着。 夜歌闭上了眼睛,却更觉眼中五光十色,万种流动,越来越乱越来越杂,几乎要撑破了脑袋,夜歌遵循着那轨迹情不自禁的舞动起来,明明能感觉到无穷的威力,却总是滞涩的毫不连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夜歌越来越大声的叫嚷着,却越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怪力和身体那种玄妙至极的契合,夜歌明明感觉到了,可偏偏好像一条道路堵住了,无论如何不能融会贯通。可那条道路自己隐隐已看清了,却又偏偏摸不清头绪。 夜歌原来是搞设计的,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梦中想到了一个精彩绝伦的设计方案,一觉醒来,那精彩至极的感觉明明便在眼前,美的叫你要发狂,美的叫你心花怒放,可那最关键最核心的几个字眼你却抓破了头也别想再想出来。 这感觉,真他妈的让人发狂啊!夜歌几乎要跳了起来,狠狠的冲出这石堡,冲出这游戏。 石堡幽暗的角落中,一个人担心的悄声问道:“黄龙,他,他没事吧?”说话的声音到最后几乎是颤抖了。 黑暗中,老者的面貌并不能看清楚,只是一对闪亮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躁动的夜歌。夜歌不知道,自从他看了那石像,五关大道的修炼便再不能停止,那石像本是黄龙昔年修习的所在,那银鲤根本就不是实物,只不过是幻力修到极高境界的一种幻化罢了。 夜歌生怕自己练得走火入魔而要放弃五关大道的修为,黄龙虽然惋惜,可终归还是默默地接受了事实,可偏偏夜歌居然留在了太虚湖,更偏偏交到了那石像。 黄龙本来可以阻止,但毕竟没有出手,他此时看着夜歌,好像看着当年的任平生一样,五关大道独修幻力,未先伤人而先伤己,这最最难过的一关便是挺住幻力对自己的诱惑。 唯有己不惑方能乘人之惑! 这一条谁都不能避开! 黄龙看着夜歌渐渐失常的样子,终于叹息一声,缓缓地起了身子。 “老师。”欧阳惊忙的了起来。 黄龙又是一声长叹,悄声道:“我本来可以阻止,但却没有,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不行!”欧阳一把拉住了黄龙,惊恐的说道,“老师,不行,不行啊,这个世界还需要你啊,你,你不能。” 黄龙默然的轻笑一声,轻轻推开欧阳,温言安慰道:“欧阳,老师知道你的心思,可我黄龙首创幻力之先河,种种难明不解处都需要亲身实践,虽然生生闯出了一条道路来,到底是把自己撞得一身伤痕,今日我便是不去,也恐怕留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师!”欧阳又一把拉住了黄龙,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黄龙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任平生的事已是我平生大愧,你忍心看着我再愧一次吗?” “老师——” “欧阳,你记下了,”黄龙忽的一脸严肃,“夜歌便是学成了我五关大道,也并不欠我,你万万不可以此相逼,他此后若有兴趣,你将我多年整理出来的笔记交给他。”说着顿了顿,望着夜歌笑道:“此子义气深重,智勇兼备,而又素性淡薄,无心权势,难得,难得啊。” 说着再无余言,缓缓的向夜歌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205章 巨像石兵 一路上,默默无言,夜歌直跟着凝翠儿来到一处石堡下才停下了马。 那石堡静悄悄的,可夜歌随意一瞥,便知道这里最少伏了数百高手,这些暗哨一旦发动,自己靠着眼中怪力虽然能逃得掉,可是想有所作为,那便千难万难了。 凝翠儿一言不发,下了马,径直便将石堡的大门推了开来,听那嗡的一声长响,这大门着实不轻。 “快进来啊,还呆着干什么?”凝翠儿回头笑道。 “哦。”夜歌答应一声,下马进了去,可跨进门槛那一刻,心中犹自不免惴惴,这样重要的地方自己擅自闯入,虽然西门不会怪罪,但,究竟不妥。 想着,夜歌一下拉住了前面的凝翠儿,小声道:“回吧,咱们不看了。” “为什么?”凝翠儿却故意大叫道,“这里的东西可是你我拼命才得来的啊!” “咱们得来的?”夜歌虽然知道周遭有不少双眼睛,仍旧情不自禁的问道。 “那是!”凝翠儿下巴一翘,一脸的得意:“不是咱们打生打死,你以为西门能得到地乳吗?没有地乳,他天下盟又如何力压群雄,开国称霸!” “翠儿。”看着明显故意的凝翠儿,夜歌不由小声道。 “哼,”凝翠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可我是女的,可和西门大盟主高攀不上。”说着一转身,也不理会夜歌径直去了。 看着变化古怪的凝翠儿,夜歌一阵默然,呆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追了过去。 石堡外面看似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几乎每一转,都能遇到三个一模一样的门户来,向前夜歌还能勉强记忆,待转了七八圈后,夜歌只能紧紧跟着凝翠儿,生怕一个落后,不见了凝翠儿,自己非要被生生困在这迷宫一般的堡垒 中不可。 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才渐渐宽敞起来,过了一道长廊,便是一座大殿,大殿深处,影影绰绰中,夜歌看到十几个异样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这是?”幽暗中,夜歌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双剑。 凝翠儿仍旧一言不发,一个人突然快步跑了出去,夜歌正要跟上,便听凝翠儿呼道:“着别动!” 夜歌一呆,还是了住。 只听大殿中一阵轰轰声响,如巨流涌下一般,夜歌身边的两座石墙便缓缓地移了开,石墙移定,却又听地面一阵轻轻晃动,夜歌回头看时,身后的长廊竟然慢慢的缩了回去,长廊退后一寸,地下便有赤水涌上一分。 夜歌看那赤水鲜红如血,隐隐冒出缕缕烟气来,知道非同小可,正要退后时,却听大殿中凝翠儿又是一声娇呼:“别动!” 眼见赤水越涨越高,不一刻便淹过石阶,缓缓地流进了大殿之中,如一头怪兽般缓缓向自己蜿蜒吞噬而来。 虽然相隔数尺,逼人的热气已扑面而来,夜歌身不由己正要动时,却听脚下哗啦一声脆响,一道铁锁桥毫无预兆的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快,过来!”凝翠儿叫道。 夜歌毫不犹豫,几步跨上铁索桥,不一刻便冲到了一处平台上,那上面凝翠儿正一脸欢笑的看着夜歌。 “笑什么?”刚刚放下心来的夜歌问道。 “笑你乖啊,不错,只要听话便没事。”凝翠儿一脸调皮的道,“西门菊说,只要心怀不轨的人,来了这里便绝跑不了,我看啊,都是枉费心机,只要来的是个胆小鬼便丝毫无事!细细。” “你啊。”夜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凝翠儿捂着嘴一笑,道:“跟我来。” 那平台上便是 一座天梯,顺着天梯一路行去,不多久便见着一座巨大的石窟,夜歌向前见的那十几个人影便都在那里。 “这,这是?”夜歌一脸的惊讶不解。 这里一共十三座石像,各个身高七八丈,犹如一座七层小楼一般巍然矗立在石窟之中,见着石像并不奇怪,可怪的是,夜歌看这石像分明和自己在琳芸秘洞见到的巨人一模一样。 “这,这和地乳有什么关系?”夜歌回身问道。 凝翠儿耸耸肩,歪头道:“现在是看不出来,可没有地乳,这些大家伙别说十三个,便是一个也造出来。” “这样。”夜歌点点头,回身细细望着那些石像,只见隐隐的灯火中,那石像上分明有些跳动的字符。 “那又是什么?”夜歌指着那些字符问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凝翠儿摇摇头。 可夜歌却一步步走到了石像前,看的更清楚了,那石像上一个个细小人形正自飞窜急舞,小人神情呆板,动作滞涩,像极了一个个小石像,可更像,太虚湖畔的那尊石像。 “有什么好看的,”凝翠儿走了过来,“西门早看了有八百遍了,说这些功夫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功夫!对,只能是功夫!“夜歌忽然跳了起来,这些呆滞,笨拙的动作立刻在夜歌的眼中连贯了起来,对,对,是这样,夜歌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石像上的功夫对别人来说的确是狗屁不通,可对夜歌来说却是妙到巅毫,因为有眼中怪力,一个个在旁人看来可笑可恼的动作,在夜歌看来却无不极尽天地之妙而独钟。 可是,为什么总有些不通呢?夜歌明明知道这些功夫正是最适合发挥自己眼中怪力的法子,可偏偏有些功夫无论如何打不出来,用不圆转,到底是为什么? 夜歌索性坐了下 来,一边比划,一边痴痴地看着,哪里还去理旁边凝翠儿的大惊小怪。凝翠儿又焦又躁的在旁边看着,却见夜歌越来越入神,好似魂魄都已被吸了进去似的,哪里能听到自己的半点叫唤,凝翠儿等的不耐烦了,终于一赌气,一个人转身去了。 冥冥之中,那些小人都似乎窜动成了一条条太虚湖上的银鲤,银色的鱼儿恣意漫游着的,一条条都似乎化成了眼中的怪力,只管眼花缭乱的乱舞着。 夜歌闭上了眼睛,却更觉眼中五光十色,万种流动,越来越乱越来越杂,几乎要撑破了脑袋,夜歌遵循着那轨迹情不自禁的舞动起来,明明能感觉到无穷的威力,却总是滞涩的毫不连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夜歌越来越大声的叫嚷着,却越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怪力和身体那种玄妙至极的契合,夜歌明明感觉到了,可偏偏好像一条道路堵住了,无论如何不能融会贯通。可那条道路自己隐隐已看清了,却又偏偏摸不清头绪。 夜歌原来是搞设计的,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梦中想到了一个精彩绝伦的设计方案,一觉醒来,那精彩至极的感觉明明便在眼前,美的叫你要发狂,美的叫你心花怒放,可那最关键最核心的几个字眼你却抓破了头也别想再想出来。 这感觉,真他妈的让人发狂啊!夜歌几乎要跳了起来,狠狠的冲出这石堡,冲出这游戏。 石堡幽暗的角落中,一个人担心的悄声问道:“黄龙,他,他没事吧?”说话的声音到最后几乎是颤抖了。 黑暗中,老者的面貌并不能看清楚,只是一对闪亮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躁动的夜歌。夜歌不知道,自从他看了那石像,五关大道的修炼便再不能停止,那石像本是黄龙昔年修习的所在,那银鲤根本就不是实物,只不过是幻力修到极高境界的一种幻化罢了。 夜歌生怕自己练得走火入魔而要放弃五关大道的修为,黄龙虽然惋惜,可终归还是默默地接受了事实,可偏偏夜歌居然留在了太虚湖,更偏偏交到了那石像。 黄龙本来可以阻止,但毕竟没有出手,他此时看着夜歌,好像看着当年的任平生一样,五关大道独修幻力,未先伤人而先伤己,这最最难过的一关便是挺住幻力对自己的诱惑。 唯有己不惑方能乘人之惑! 这一条谁都不能避开! 黄龙看着夜歌渐渐失常的样子,终于叹息一声,缓缓地起了身子。 “老师。”欧阳惊忙的了起来。 黄龙又是一声长叹,悄声道:“我本来可以阻止,但却没有,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不行!”欧阳一把拉住了黄龙,惊恐的说道,“老师,不行,不行啊,这个世界还需要你啊,你,你不能。” 黄龙默然的轻笑一声,轻轻推开欧阳,温言安慰道:“欧阳,老师知道你的心思,可我黄龙首创幻力之先河,种种难明不解处都需要亲身实践,虽然生生闯出了一条道路来,到底是把自己撞得一身伤痕,今日我便是不去,也恐怕留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师!”欧阳又一把拉住了黄龙,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黄龙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任平生的事已是我平生大愧,你忍心看着我再愧一次吗?” “老师——” “欧阳,你记下了,”黄龙忽的一脸严肃,“夜歌便是学成了我五关大道,也并不欠我,你万万不可以此相逼,他此后若有兴趣,你将我多年整理出来的笔记交给他。”说着顿了顿,望着夜歌笑道:“此子义气深重,智勇兼备,而又素性淡薄,无心权势,难得,难得啊。” 说着再无余言,缓缓的向夜歌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206章 变生肘腋 哈哈哈哈哈…… 广场上一个人正嚣张之极的大笑着,虽然他身周一片刀山剑海,一片横眉怒目,却绝不影响他开心之极的大笑。 “西,西门啊,哈哈,”沧海蜃楼大笑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怎么样,我亲爱的皇帝陛下,登基前的一刻才被告知不具备称帝条件,感觉如何?哈哈哈,一定是很美妙的吧,哈哈,这样才能显现出您西门大侠天下的气概啊,哈哈。” 开国称帝一个最基本的条件是拥有百万帮众,可天下盟举行**的日子却突然有数十万帮众一起退帮,正要走上王座的西门凭空被告之已不具备了开国的条件。 多杀鬼王一抖月牙铁铲,怒吼道:“沧海蜃楼,你丫的就知道背后捣鬼,我今天先劈了你!”说着举杖便要打过去。 “十三住手!”在高台上的西门突然喝道。 “大哥——”多杀鬼王吼道。 “十**下!”西门望着台下无数帮众,静静的说道,“我西门今日要宣布一件事情。” 虽然声音很轻,但台下嘈杂的帮众立时静了下来,黑压压的广场上才没有半点声音,人人都仰着头不发一言的望着西门。 西门的神色与平日绝没有半点区别,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在众目睽睽下被突然宣布不能称帝的事情。他望着台下的帮众,一如当日:“兄弟们,我西门自来江湖,虽然兼并天下,征战四方,着实做了很多事情,可真正为的,却是为了结识天下豪杰,为了痛快二字!你们跟着我,觉得痛快吗?” “痛快——!”台下,万众一心,吼声如雷。 西 门点点头,指着身后的座椅笑道:“一个这东西,坐它是为了痛快,不坐它,难道咱们就不痛快吗?” “那自然不是!”“哈哈,这种玩意儿,玩玩而已,为了它不痛快,那才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大傻瓜!”“就是,为了一个玩意儿花钱骗去了我天下盟数十万兄弟,这才是他们的大傻蛋呢,哈哈。” 群雄来自五湖四海,一时间整个广场到处是天南海北各色各味的笑骂声,这嘈杂大骂中唯有沧海蜃楼一伙不尴不尬,难恼难笑的呆呆着。 “好了,”西门一伸大手,台下的笑骂声顿时敛迹,“我西门告诉大家,今天无论这个国开不开,我天下盟反抗军是一定要开!” “天下盟反抗军?!”台下嘈杂声一时又是大起。 “不错!”西门望着董二少爷,大声道,“今日之后,我西门便再不会踏入这游戏一步,正当国家有事,我辈热血男儿岂能坐视,黄龙老前辈的反抗军虽然未必收我,但我西门一族愿意毁家建军,今日之后,愿意来投我的,俱是我天下盟反抗军一员!俱是杀敌报国的真汉子真英杰!” 多杀鬼王首相一举铁铲,奋声高吼道:“自今日之后,这江湖再没有了多杀鬼王,只有赵国!只有天下盟反抗军的一员!” 司徒酒、柳随风、残钩、辣手夫子、毒心相公一个个高声大呼,宣布着他们游戏生涯的结束,战争生涯的开始。 广场上的声响越来越大,初时只是一个个人的震天大吼,慢慢的,一群群,一队队,声音汇成了浪,汇成了海,汇成了滔天巨雷,整个广场似乎如一座蓬勃的火山一般,渐渐的几乎要把这天地都要融化掉一般。 沧海蜃楼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冷冷的笑道:“呵呵,我们不是给西门带来三件礼物吗?第一件看来人家很喜欢,还不快点拿出第二件来。” “是!”身后的鬼天哭帮众眼见主人神色不豫,慌忙使个眼色,便有十二个青衣汉子闪出人群,分四方,这些人摘下腰间的银镶铜号,凑在嘴边一起呜呜的吹了起来。 十二个铜号毕竟不能与数万人的齐声呐喊相拮抗,在万人的嘈杂中,铜号的声响几乎听不出来,天下盟的兄弟看着鬼天哭的人鼓着腮帮子拼命吹号的样子,愈发的叫的欢了。 这样一来,那号声更如烈日下的烛火,微乎渺乎。 十二个鬼天哭帮众虽然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吹出的声响,可还是依旧执着的吹着,等到肺里的空气渐渐不够用时,忽的发觉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 接着又是一颤,十二个鬼天哭帮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更加拼命的吹了起来,只觉地下的震动越来越大,震颤渐渐连成了一片,连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天下盟的帮众也终于渐渐感到了脚下的异动,叫声慢慢小了下去,都惊异的相互望着,只见地上的沙子、灰尘如在蹦床上一般在自己的脚间跳个不住。 号声越来越响了。 “看!”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迷蒙的远处,渐渐走来一座座巨大的身影。 “是什么鬼东西?”人们不由自主慌乱了起来。只觉那十二个铜号发出的声响刺耳的直叫人心魂不宁。 “砸了他!”天下盟的帮众纷纷拽出了刀剑! “看,看啊,是我们的,我们的 !”有人满面喜色的大叫了起来,叫喊的人虽然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却十分肯定那是己方的东西,是他们天下盟自己的东西。是以,他的声音充满了欢悦和兴奋,“看啊,咱们帮主把镇山法宝拿出来了。哈哈,这可够沧海蜃楼喝一壶的了。” 可是高台上,西门却没有半点喜色,皱着双眉探询的向台下的司徒酒望了一眼。可司徒酒也是一脸的疑惑,神情有些凝重的转头向残钩问道:“怎么回事儿?” 残钩没有回答,只说了声我去看看,便直奔了出去,可他身形才奔出百十米,便见一道影子迅捷无伦的飞奔了过来。 “是二当家。”帮众们纷纷为来人让出道路,那人披散着长发,狼狈不堪的一路奔来,神情又是愤怒又是焦急,老远便大叫道:“不好了,大哥——” “怎么样?”西门纵身一跃,轻轻接住了来人,关切的问道,“九首,你没事吧。” 那人摇摇头,怒叫道:“大哥,那,凝翠儿那个贱人叛变了。” “什么?”西门神色大变,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叛变,夜歌呢?” 来人正是方九首,此时他的双眼几乎要喷**来,又怒又恨的大叫道:“我怎么会看错,凝翠儿那贱人此时就坐在石像肩上,夜歌对半是被她引进了机关密道之中去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方九首的话一般,隆隆巨响中,十三座巨像石兵如小山一般的走了过来,为首的石像上翠衣飘飘,不是凝翠儿又是谁? 西门似乎现在都不敢相信,直待黄尘散尽,才失声叫道:“翠儿,真的是你吗?我,我那日曾传授过你一套淡月轻云掌,可练熟了? ” 石像上的凝翠儿冷冷的着,好像也成了石像的一部分,没有半丝感情的说道:“西门大盟主不要再试探了,不错,我就是凝翠儿,你是传授过我一套叫做淡月轻云的功夫,不过,那可不是掌法而是刀法。” 说着从身后取出一柄弯刀,冷笑道:“多谢你以掩月刀相赠,今日正好还了你!”说话间,手腕一扬,刀身已电射而下,嗡的一声直钉在西门身前数尺处。 西门望着兀自颤动不已的刀身,忽的笑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西门可曾有半分得罪姑娘的地方?” 凝翠儿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西门,笑道:“西门大盟主对小女子可说是礼遇之极,小女子感激不尽,可是今天,我一定要为我的姐姐出一口气不可。” “你的姐姐?” 呵呵,凝翠儿一声冷笑:“西门大盟主豪门贵胄,自然不会记得一个区区弱质女流,可是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再普通的人也有爱他重他视他为一切的亲人,今天,被你轻贱的人的亲人便要讨还一个公道,出一口恶气!”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爱的、重的江山事业在你眼前灰飞烟灭化为虚无!” “你,你是徐婉如的妹妹?”西门终于看出些什么。 哈哈哈,凝翠儿高高倨立在石像肩上,她虽放声大笑,可眼角早已挂满了眼泪:“西门菊,你这个伪君子,大骗子,你没有想到吧,被你玩弄抛弃的徐婉如的妹妹会来亲手毁掉你所有的梦想吧。” “姐姐,你睁大眼睛看着吧。”凝翠儿厉声一吼,脚下的巨像石兵似乎听到命令一般,轰的一声跨出了一步,顿时震的地摇人晃,土石飞溅。 (本章完)

第207章 孤城困守 巨像士兵庞然无俦,每一挥拳,每一踏步,都绝不是等闲血肉之躯所能抗衡的。十三个石兵犹如矗立在人群中的十三栋九层高楼一般,不到片刻时光,广场上已一片鲜血横流,残尸断肢好像是废弃的厂房中随地抛洒的零件一般。 “残钩,柳随风,十三,司徒酒,随我来!”西门身上黄赫的华袍早被鲜血染透,“他们是向城门杀去,哪里定有伏兵!” 西门菊一柄长刀在手,跳纵如飞,所到处,鬼天哭的帮众哪里挡得住。沧海蜃楼眼看着西门菊带着天下盟不少好手冲杀了出去,面色渐渐的冷了下去。 “若不是夜歌伤了申由二老,西门你焉能逃得掉!”沧海蜃楼低咒一声。但随即,沧海蜃楼又恢复往昔从容的神色,左手轻轻一挥,道:“不必再追,速点烽火流星号,传召我鬼天哭十六方人马依计行事!” “是!”手下答应着,纷纷去了。 沧海蜃楼望着高高在巨像士兵上的凝翠儿,笑道:“这次大事能成,翠儿姑娘当居首功。” 可凝翠儿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冷冷的着,在九层楼高的巨像士兵上,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一个天下盟的帮众怎样无助的死去,怎样带着愤怨的目光化为白光。 这些人,刚才还都在和自己亲热的开玩笑。 这些人,刚才还把自己当作是调皮任性的小妹妹。 差不多三个月吧,自己几乎要喜欢上了这里,这里每个人都似乎带着一份特别的热情,那仿佛是一种生命的阳光,可以暖的人忘记一切。 可,可是现在……不,不 !他们都被骗了,凝翠儿倔强的摇摇头,大声的在脑海里叫道:“西门菊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浮浪儿,根本不值得你们为他卖命,等着,等着吧,我一定会让西门菊露出本来面目的! 一定会,一定会,凝翠儿心中不断的重复着,眼中根本再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如漩涡一般,不断闪现出姐姐过去的笑容,和昔日许许多多熟悉而热情的天下盟帮众们。 沧海蜃楼可并不知道凝翠儿此时如此的天人交战,见凝翠儿并不回答,微微一笑,大声道:“咱们城门再见。”说着,已带着鬼天哭帮众去了。 凝翠儿一凛,抬头看时,沧海蜃楼已在数十丈之外了,放眼望去,整个广场完全已是一片废墟了,昔日的旗帜、高台、帝座,统统都已陷入了一个个大坑之中,再辨不出了面目。 巨像士兵没有得到任何新的指示,如巨大的幽魂,游荡在广场上,轰隆隆地震一般将残肢碎肉碾压的更加糜烂。 “走,走吧。”凝翠儿双手啪的一拍,失神的指示道,十三个巨像石兵立即停下了一切动作,转过身来,一齐呆呆的望向凝翠儿。 可凝翠儿的心中却忽的想起了西门菊将巨像士兵交给自己时说的话——他们都是你和夜歌用命打来的,当然该由你指挥。西门,那时候绝没有想到自己会把最厉害的东西交给一个叛徒吧。 凝翠儿凄然一笑,但顿时冷冷的大叫道:“不,我一定要为姐姐报仇!巨像石兵,看我手势,前进!” 巨像石兵默然无言,轰然转身中,已踏出了一片黄尘,凝翠手指的方向,正是晋阳城城门。打破了那里,鬼天哭的几十万帮众就 会像打落水狗一样冲进来。 到时候,西门辛苦建立的一切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凝翠儿想着,嘴角不由挂上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重视事业成功的男人们啊,接受女人的报复吧!哈哈~~~~ 晋阳城城门高达十一丈,比巨像士兵还要高了三丈多,它横断汾河大峡谷,是出入晋阳城的唯一门户。整个城关俱有九尺方石砌就,灌以铁汁铜浆,诚可谓固若金汤。 此时,整个城楼上早密密麻麻满了人,每个人都掩不住忧惧,可他们的眼神中分明没有半丝的妥协。 多杀鬼王一边裹伤一边破口大骂:“这小贱人,那天让我撞上了,一铲下去叫她……” “十三!”多杀正骂的开心,旁边的光头司徒酒踢了他一脚。 “**找死啊!”多杀鬼王一操铁铲,勃然大怒。哼,此时司徒酒使个眼色,嘴角向一边一撇。 顺着看去,那边正是西门菊,此时西门菊哪里还有昔日霸主的风范,孤身一人正默默无声的在城头。 嗯,多杀鬼王咳嗽一声,道:“西门。”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西门菊打断了,西门菊转过身,看着这些毫不动摇的在自己身边的弟兄,不由得笑道:“我没事,咱们天下盟大大小小也打过数百战,什么时候怕过,反正明天便要去打机器人,今天正好练练手。” 说话间,昔日江湖第一大派,天下盟盟主的风采已不觉跃然勃发。 “好,就是!”多杀鬼王首先举铲大叫道,“他奶奶的,那巨像士兵只有比机器人厉害,决不能比他弱,咱们要是连这怪物 都能打趴下了,还怕什么机器人,哈哈哈。” 城头上原本凝重的氛围顿时缓解了许多,人人心中都不由得去想,倘若真的胜过了这怪物,那机器人帝国只怕也不过如此了吧,原本低沉的心绪顿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练兵嘛?反正这里又不会真死,这次一定要拼尽了浑身解数,看看到底这怪物厉害在哪里? 西门菊寥寥几语,便将战败的阴霾轻轻换作了练兵的试炼,望着大家重新泛发出来神采,西门却看到柳随风仍旧神思不属的呆呆在哪里。 西门不由走过去问道:“随风,怎么了?” 柳随风望一眼西门,却将眼神移到了别处:“你说,夜歌他?” “不会!”西门忽的斩钉截铁的道,“你放心,夜歌一定会回来的,或许,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说着重重拍在了柳随风的肩膀上。 “嗯,”柳随风点点头,可片刻,又犹豫道,“可是凝翠儿,他们一起……” 西门摇了摇手,转身望着城下,远处黄尘越来越大,掩住了视线,掩住了昔日的晋阳城,隆隆的声响也越来越重,在城头几乎要立不住脚,可西门却笑道:“夜歌绝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看错一个女人,却绝不会看错一个男人,随风,备战!” 柳随风先是一愣,待听到了后面的话,立时大声道:“传令,天下盟御敌备战!!” 话音刚落,立即一个更加洪亮的声音大叫道:“传令,天下盟御敌备战!!” 声音一个个传下去,愈来愈远,可是声音却并不见不降低,反而越来越大,好似汇成了一道河,澎湃着,响彻了雄关高城。 城下,沧海蜃楼正坐在马上,望着高高的城楼上响起滔天大喝,冷笑道:“这西门菊笼络人心的伎俩着实了得,一支残兵败卒竟让他调教成了必胜的哀兵。”说着对身边人道:“小姐找到了吗?” 那身边的人小声的说道:“属下已经派了十几路人马分四方去找了,可是……” 沧海蜃楼摆摆手,又道:“那夜歌呢?凝翠儿还是说不知道?” “是啊,我们的人问了几次,可那丫头咬紧了牙关就说不知道,我们也……” 沧海蜃楼点点头,沉思道:“有人亲眼看到她带着夜歌进了存放巨像石兵的地方,可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出来,而且,巨像石兵一旦发动,那个地方是一定藏不了人的……” 沧海蜃楼忽的转身问道:“你们可细细查过那里,那里有什么密道或者转移之类的设计吗?” “没有!”那人十分肯定的说道,“属下几乎将那里翻了个遍,除了一些机关暗器外,连老鼠洞都不见一个。” “嗯,”沧海蜃楼望着远处,轻声道:“此事不可马虎,你速派堂下子弟全城设哨,一旦看见了夜歌,不要动手,只管回报便是大功一件。” “是。”那人答应一声,打马飞奔而去了。 沧海蜃楼静静的望着天下盟最后一块据点,忽的笑道:“夜歌,任你有通天本事,也决不能翻天覆地,我送给西门的三件礼物可还有一件没有送出呢。” 说着,又对身边的一个属下道:“你立刻找到全城最高处,城外一旦火起,即可放飞火流星,我们好迎接咱们的朋友。” “是!” (本章完)

第208章 背城借一 眼看巨像士兵越来越近,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多杀鬼王亡命十三也不由皱眉道:“西门?” 西门菊静静而立,望着远处烟尘合散,终于渐渐又看到了那一角熟悉的翠衫,笑道:“随风,你说机器人有什么弱点?” “弱点?”柳随风望着越来越近的巨大身形,蹙眉想道:“机器人钢筋铁骨,力大无穷,如果非要说弱点,那么,只有它的主脑了,一旦摧毁,甚至是干扰,机器人必将寸步难行!” “好!”西门一拍女墙,大声道,“那你说,这十三个巨像石兵的主脑要在哪里?” 柳随风尚未说话,多杀鬼王已双眼放光的大叫道:“凝翠儿,凝翠儿!你说那个贱婢!” “不错,”西门菊望着对面尘烟中愈来愈清晰的面庞,沉声道:“鬼王,如今我等居高临下,想要伤凝翠儿,用什么方法最好?” “方法,方法?”多杀鬼王拍着硕大的脑袋,歪头望着城下,忽的跺脚大喝道:“弓!弓箭,是弓箭!哈哈,一定是弓箭!” 西门菊笑道:“既然知道了,不把咱们的天雷射日弓取来,更待何时!?” “好嘞!”多杀鬼王一拍胸脯,笑哈哈的去了。 当日建晋阳城之日,便把这道雄关作为了天下盟最后的堡垒,是以,多年来最好的珍藏尽数窖存在了这里。 西门望着城下,又道:“随风,我天下盟的兄弟大部分都聚在城中,他们虽死,却定会从各处复活台赶来,你的轻身功夫最后,我要你孤身一人重回城中,遇敌莫攻, 但要遇到自己兄弟便集合起来,千万不要叫他们贸然赶到这里。” “是!”柳随风朗声答应,他知道,城下有巨像石兵这种杀神,再多的兄弟前来,也只不过是徒增一滩血肉罢了。 “我去了!”柳随风三字一吐,只见一道绿袍如轻烟般已远远窜了出去。 “残钩。”西门菊转过身来,望着形象始终有些落拓的残钩道。 “怎么?”残钩嘴角一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西门也不禁笑道:“光靠天雷射日弓,最多能挡得住三四个巨像石兵,剩下的,你说怎么办?” 残钩双眸陡然一亮,沉声道:“你去,我在!” “好兄弟,这里就靠你了。”西门说着拍拍残钩的肩膀。“你放心!只要你不死,咱们天下盟就在!” …… 十三个巨像石兵终于轰隆隆的走到了雄关下,为首的石兵肩膀上,凝翠儿冷冷的立着。 “西门菊,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凝翠儿恨声道。 西门菊望着她,默默无言,半晌,笑道:“翠儿,你太认真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只要我西门菊在,只要我西门家族在,天下盟可以创立无数个。” “西门菊,你现在还嘴硬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沧海蜃楼骑着马也慢慢的走了来,笑道:“创建天下盟的心血,别人不知道,我沧海蜃楼却知道,你们一心要反我机器帝国,自认英雄了得,可是如今。” 说着,回头看看已是满目疮痍的晋阳城,笑道:“这就是你反抗的结果?还 未见到现实的残酷,游戏里你已经一败涂地了,你,凭什么反?” “就凭我这把刀!”西门菊一振手中长刀,竟然从高达十余丈的城楼上跳了下来。 西门菊如飞石坠地,眼看便要摔得粉身碎骨,不想右手向后一探一抓,人已整个的弹了起来。直落顿时变成了横飞,瞬息间已攻到了沧海蜃楼面前。 噗!沧海蜃楼如飞鸢一般遥遥退了开,可他胯下的马却早已飞血乱溅的被剖成了两半。西门菊一刀在手,浑身血染,杀神一般独立群敌间。 沧海蜃楼面色犹自未复,但仍旧强笑道:“想不到天蚕丝也叫你得到了,呵呵,真不愧是天下盟西门菊啊。” 说着,一声轻鸣,腰间长剑已弹了出来,沧海蜃楼长剑在手,气势神态顿时截然两异:“西门,你我一战,想不到却是此时此地!人生真是有趣啊。” “一事能狂便少年!打架又何须找什么地方!”沧海蜃楼一声轻喝,长刀一横已横劈了出去。当!刀剑一交,脆响惊天,西门菊和沧海蜃楼一起飞弹而出。 “好,再来!”西门菊长刀一舞,人又已飞了出去,沧海蜃楼剑光轻颤,如柔蛇戏水般虚虚实实的点了出去。 长刀银剑转瞬间相交数十击,西门菊身后有无形天蚕丝牵系,身形灵动非常,转折如意,无形**力已涨了三成,沧海蜃楼剑法虽然诡变非常,可遇到了西门这种身形转折不能以常理忖度的人物,也只能徒呼奈何。 眼见数十回合一过,沧海蜃楼长剑一摆,人如电射般直奔西门菊,西门横刀一当,侧身退时,左手肘 已向沧海蜃楼后腰撞了过去。 “好!”沧海蜃楼头不回,身不动,侧脚一踢已挡开了西门的攻势,趁势一转,长剑改刺为劈,直向西门横腰斩了下去。沧海蜃楼变招奇快,剑尖眼见已划上了西门的衣裳,不想西门凭空一起,腿不屈,身不蹲,身子已然拔起数尺多高。 沧海蜃楼一惊之下,西门整个身子却又如泰山一般压了下来,当——!沧海蜃楼匆忙中挡住了致命一击,却被生生击退了七八尺远近,胸腹起伏中,一丝血线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帮主?”鬼天哭帮众一见当家的受创,纷纷拔刀提剑赶了过来。 “止步!”沧海蜃楼以剑拄地,慢慢了起来,望着西门笑道:“不是你手中的无形天蚕丝,你赢不了我。” 西门冷冷一笑:“你若不使阴谋诡计,又如何进得了我晋阳城。” 沧海蜃楼仰头哈哈一笑,大声道:“你我彼此,彼此。”笑罢,却忽的沉声道:“你能挡得了我,却未必挡得了凝翠儿。你最后一道雄关一塌,这里的一切立时便要灰飞烟灭,一场胜负又何足道哉。” “翠儿。”西门菊转过身来,望着高高在石兵肩膀上的凝翠儿,大声道,“昔日的事,是我西门的错,你要毁我的基业,那好,先杀了我吧。” 凝翠儿冷冷的望着西门菊,忽的笑道:“虚伪,你心里明明害怕的很,害怕我脚下的巨像石兵会把你的雄关彻底摧毁,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就凭你,真的以为能以一人之躯挡得住我十三石兵吗?”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说着 ,凝翠儿抬头望着眼前的雄关,笑道:“我要留下你,留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的弟兄怎么样为你而一个个死去,留着你的耳朵,听着你的天下盟是如何一分分被毁成瓦砾的。” 说着,再不理会西门菊,素手指处,踏,踏的轰然巨响中,十三个高楼般的石兵已缓缓的向雄关移了过去。 “翠儿!”西门菊大急,飞身一跃,已扑到了身边的一个巨像石兵身上,阳光下,但见西门左手银光闪闪,一条细线吞吐不定,只几下,壁立九层的石像已被他攀上了大半。 巨像石兵没有收到主人的任何指示,任由西门菊一路畅通的爬了上去,丝毫不加理睬,依旧一步步慢慢的朝着雄关移了过去。 眨眼间,西门已攀上了巨像石兵的肩膀,此时,对面的凝翠儿可以看得愈发的清晰了,可凝翠儿只是望着那城楼,望着紧张但又无比愤恨自己的天下盟帮众,呆呆的似乎入神了。 “翠儿,再不停下,西门可要无礼了。”西门菊眼见离开城楼愈来愈近,不由大叫道。 “哼,我看你如何无礼。”凝翠儿一声冷笑,双手一拍,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个巨像石兵已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身,巨大的头颅呆呆的望着西门,不见有任何的动作。 西门正凝神戒备中,自己脚下的石兵也停了下来,咔嚓,石头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来,石兵巨大的头颅已缓缓的转到了西门这边。那双黑洞洞的眼见便近在咫尺,似乎像是两个巨大的窗户,里面囊括了无边的黑暗。 那眼中虽然没有丝毫的光亮射出,但隐隐的寒风却吹的人彻骨幽寒。 (本章完)

第209章 三千檑如雨 “杀!”凝翠儿一声断喝。 轰——!对面的巨像石兵已一拳砸了过来,那水缸般的巨拳犹在远处,便带出劲风飒飒,呼吸为之滞。巨像石兵行动虽慢,出拳却是快若闪电,准头更是不差毫厘。 拳头直砸西门菊,更不伤西门脚下的石兵半点。 这般千钧力道砸下,不要说挡,挨着半点便绝难活命,西门菊仗着无形天蚕丝,倏忽间已窜到了巨像石兵的背上,身体平平贴着,蜘蛛一般粘在了上面。 呼——!一拳砸空,对面的巨像石兵一拳又至,速度竟是又快了数分,不待西门躲避,身子已完全罩在了拳头的黑影之中了。 西门菊控手一松,顺着巨像石兵的后背又平平滑下一段。抬头看时,只听呼的一声大响,对面的巨像石兵已砸到了西门刚才所停的地方。 可不等西门欢喜,待得巨拳撤开,西门才看到自己贴身藏着的这个巨像石兵竟然是毫发未损,背上油皮也不曾破了半点。 对面,凝翠儿一声冷笑:“你一心要反机器帝国,却连机器帝国最擅长的精确和速度都不知道,真是大言欺世恬不知耻!” 西门此时可绝没有半点功夫反驳,对面的巨像石兵一拳拳间不容发的向自己砸来,虽然仗着无形天蚕丝,可如蜘蛛人一般登临飞跃如履平地,可人力有时而尽,巨像石兵绝不知道疲惫为何物。这般下去,非被砸成肉饼不可。 更何况,自己藏身的这个巨像石兵始终都没有动一下,任凭自己在它身上遍体游走,它若动,虽有天蚕丝,自己又能 躲得开几击? “杀!”雄关之上一声怒吼,只听一声弓弦劲响,便见一道蓝光,如雷霆一般射了下来。 凝翠儿本来绝无防范,可巨像石兵天生护主,不待主人吩咐,已齐齐向箭光来处一挡。 轰!只听一声炸响,挡在最前面的巨像石兵嗷的一声怪叫,仰天便倒,排在第二的巨像石兵胸前嘭的一声闷响,溅起无数尘沙,也是嗷的一声,趔趔趄趄的跌了开来。 直到第三个石兵身上,胸口处才见到一支正颤动不已的玄黑铁箭,铁箭黑身赤羽,长及四尺,通身上下蓝光烁烁,幽雾流转,好像通灵活物一般,随时都能破石飞去。 “倒了两个!”城楼上,光头司徒酒兴奋的大叫了起来,一回头,却见开弓的多杀鬼王面目灰白的躺在了一边,“怎么了?”司徒酒面上兴奋的红光还未退去,已急急问道。 多杀鬼王勉强睁开双眼,喘着气笑道:“太奶奶的……真够劲,毁,毁了吗?” “毁了,毁了,两个!!”司徒酒一把扶起多杀鬼王,叫道,“你看!” 二人向城下一望,却见漫天黄尘中,两个巨大的身影正自缓缓爬起,他们爬的虽慢,可总归是在一点一点的在动。 “这,这!”司徒酒瞪大了眼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起开,”多杀鬼王一推司徒酒,“让老子再射他娘的一箭!”说着挣扎着便要爬起来。 “你给我躺着!”司徒酒一推多杀鬼王,吼道,“老子是死人啊,就你能用天雷弓,我不能?让我来!”说着早一把将天雷射日弓抢 了过来。 司徒酒大吼一声,左手撑弓,右手猛然向后一引,弓开已是如满月。 “司徒!不要射那些倒下的,射还着的!”残钩忽的抢了过来,急急喝道。 “啊?”司徒酒提气不散,回头瞪大了眼睛问道,“再补一箭,这大家伙就完蛋了!” “不行,”残钩摇摇头,断然喝道,“这是巨像石兵,我们杀不了它,如今之计,能拖一分是一分!” “拖?”司徒酒喝道,“你说的轻巧,咱们的弟兄聚不过来,再拖,再拖,鬼天哭的援兵就全来了!天下盟到时候如何能守的住?” 可残钩依旧道:“必须拖,西门走的时候说过这里听我的,这些石兵是射不死的,这里能开天雷射日弓的人有限,只要射倒了一个,便拖了一分时间。” “你怎么知道这些石兵射不死的?”司徒酒大叫道。 “我就是知道!”残钩一概昔日落拓的形状,也亢声大叫道。“听,听残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杀鬼王又喘着气坐了起来。 “你,你们!”司徒酒看着两人,终于叹了一口气,箭矢的准头已移了方向。 嗖!蓝光一现,司徒酒只觉全身的力道都像是被离弦铁箭带走一般,全身上下再无半点筋骨能撑得住自己百十斤重的身子,软软的,不由自主的便倒了下去。 “他妈的,这哪是什么射日弓,分明就是抽魂弓。”司徒酒软瘫着,有气无力的笑道。他虽然躺着,可心里却有无穷欢喜的活气儿,听,这动静,又倒了两个。 被西门菊缠住了 两个,嗯,算是缠住吧,十三两个,老子两个,二三得六,他奶奶的了不得啊,十三个石兵这已经去了一半啦。 残钩静静的望着城下,烟尘弥荡中,凝翠儿果然已躲在了最后,在他前面还有两个石兵守护,现在,依旧朝着自己走来的石兵,实际上只剩下了四个。 四个,四个巨像石兵的攻击能守得住吗?自己也能开得了射日弓,可这个时候,自己可不能像司徒和鬼王一样清闲的躺在地上晒太阳。 这个时候,雄关上的数千弟兄需要一个人来领导,需要一个人来组织。巨像石兵越来越近,残钩脑袋也飞快的转着,真是头痛啊,一向习惯了懒懒的躲在一边想清福,没想到这个时候,该死的西门居然让自己顶在了这个位子! 哈哈,我可不能让西门这家伙看笑话,残钩忽的一笑,大声道:“天下盟的弟兄给老子听着!” “所有防御城池的家伙事儿一个不要,只把滚木全给我搬来!” “是!”天下盟不愧是江湖第一大派,所谓令行禁止,一体凛遵,残钩一声令下,三千帮众已纷纷的行动起来。 雄关乃是天下盟最后一道屏障,防城器械的储配自然是多多益善。不一时,如蚂蚁搬家一样,城头上行行涌动,列列相从,人人肩头上都扛了滚木出来。 待得巨像石兵来到城下,女墙边的滚木也已堆了一人多高。 眼见,巨像石兵便要出拳,残钩忙大喝道:“听令!放滚木!”残钩大手一挥处,城上像是倒挂了无数瀑布一般,无数滚木头尾相衔,轰隆隆的滚了下来。 区区滚木自然无法砸伤巨像石兵,石兵大手一挥,一抱粗细,两人多长的滚木便漫天飞起,不少滚木直飞到了城上,顿时砸的城头一片白光血色升腾。 “他妈的好厉害!”人群中,一条身影急窜而出,那人身周九剑齐飞,寒光冷电中已将飞溅上来的滚木尽数段为两半。 多杀鬼王不由笑赞道:“九子母连环杀,果然够看头!” 那人一收剑光,转身抚胸咳嗽道:“若不是九首一时大意,中了那贱婢的暗算提不起力道来,否则也放他娘的一箭,我看只剩下两个石兵,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残钩望了一眼九首,忽的问道:“你受伤了?怎么刚才不说。” 方九首道:“此时乃我天下盟危亡存灭之时,九首区区伤势,又何必要大惊小怪,搞得众人皆知。” 残钩又望了一眼九首,微微点点头,已转身望向城下。 正当此时,只听嗵的一声巨响,真如地震一般,城头上众人齐齐一摇,大半已是摔得前仰后合。一片纷乱中,有人惊惶大叫:“不好了,石兵砸城了!” 那人还没有说完,嗵——!又是一声巨响,整个雄关都似乎跳了一下,扑簌簌,满城俱是不知道何处冒出来的烟尘。 残钩双脚紧紧钉在地上,气沉丹田,大声吼道:“大家不要乱,继续砸滚木!”说着手中银钩一挥,数十斤重的滚木已被挑了下去。 嗵!嗵!嗵!四个巨像石兵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呆呆的,一拳一拳砸在城墙身上,每一拳砸出,三千天下盟帮众都好似鼓上的蚂蚁,身不由主的随捶而震。 (本章完)

第210章 有箭如虹 巨拳一下下砸着,城上的人虽然东倒西歪,可滚木终于从稀稀拉拉到如落雨一般的扔了下来。 滚木自然砸不动巨像石兵,可不过片时,地上滚木已如黄豆一般,布满了方圆几里之内。随着巨像石兵每一下移动,万木齐动,如波似浪。 残钩一直静静的守在城头,他不看西门,只看着地上的滚木,终于,残钩眼光一亮,忽的大喝一声:“滚木停!出六月飞炎!” 虽然在嗵嗵的砸城声中,残钩的声音依旧远远的传了出去。天下盟的帮众更不需要解释,一听到命令,立即放下了手中还在搬运的滚木,万头攒动而有条不紊的将六月飞炎的家伙拿了出来。 那六月飞炎名字虽然好听,说白也不过是将一床破棉絮夹着火药迎风点燃。火药遇火自然爆裂开来,随着爆裂之威,棉絮着火四飘漫天纷飞,自然犹如六月飞炎一般。 着火棉絮随风乱舞,纷纷扬扬,漫天飘落,城下若是人,这本是一件极厉害的守城利器,可惜,城下却是钢筋铁骨的巨像石兵。 眼见火种纷纷自天而降落,巨像石兵虽然不惧,也不由得伸手格挡,他们一动,只听隆隆声响,四个巨像石兵倒有三个趔趄倒了下来。 那地上的无边滚木无异于人脚下的黄豆,黄豆较之于人,何其渺也,可黄豆铺地,九尺大汉难平平而渡。 城头上,天下盟帮众眼见巨像石兵张皇失措的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无不欢声雷动,久压心头的异域阴霾一时顿扫。 司徒酒和多杀鬼王软软靠在女墙上,听着帮众们欢呼大吼,先还脸带喜色,继而互视一眼,齐声道:“残钩,西门怎么样了?” 残钩默默无言的迎风立着,雄关下,西门的动作越来越迟滞,身上、脸上缕缕被巨拳砸过的劲风带中,已现出了一条条血痕,可以想见,若不是凝翠儿特别吩咐留下西门的性命,西门决不能坚持到现在。 残钩手紧紧抓着女墙,几乎将女墙捏碎开来,他想现在就扑下去,他想顷刻间将情势扭转过来,可是,城上只有三千子弟,城中人马虽众,可找不到克制石兵的方法,也不过是石兵拳脚下的一堆齑粉而已。 难道这些石兵就没有弱点? 当然有,西门早说过,石兵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主脑,就是——凝翠儿。可是,现在被三个巨像石兵拱卫着的凝翠儿,要想杀他,不可避免便要直面石兵的攻击。 直面石兵的攻击?残钩想着,忽的缓缓长出一口气,一把抓过了天雷射日弓。 “残钩,你要干什么?”司徒酒叫道。 “现在是最好的时刻,射倒、绊倒的石兵还没有起来,凝翠儿能够指挥的石兵只不过有三个,应该可以的,应该可以的。”残钩像是在说服司徒酒,但 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可你怎么下去!”多杀鬼王忽的叫道。 残钩不看司徒酒和多杀鬼王,只是直直的盯着城下的石兵,喃喃如梦呓般说道:“兵械库中还有三架巨鸢,只要准,便可一击而中。” 司徒酒想了想,忽道:“孤注一掷,不如三管齐下!” “方九首算一个,还有谁?”残钩仍不转过身来,只是大声问道。 “还有我!”一个人声音忽的在后面响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转身看时,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天下盟各当家,各堂主、舵主中绝没有这个人。 “你是?”司徒酒道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那人笑笑,拱手道:“在下是西北分舵易水寒手下的一名掌旗官莫问愁。” “莫问愁?”多杀鬼王仔细思索着这个名字,可脑海里却没有一点印象,如果是出类拔萃,自己这个总管四方的副盟主绝不会没有听说过,想着,脸上不由带起了一片疑色。 莫问愁仍旧只是淡淡的笑笑:“说个俗气的比喻,要脱颖而出,也需要把锥子放在袋中才可以啊。” “你凭什么要去?”残钩忽的大声问道。 “我的箭法很准!”莫问愁声音不大,但那语气和表情绝对可以让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去相信。 “好,我信你!”残钩大声 道。 莫问愁微微一笑,又一拱手道:“多谢堂主给我一个入袋子的机会!” 残钩打量一番他,却道:“可这个机会却是九死无生,不论是摔死还是被踩死,滋味都绝不好受。” 莫问愁笑道:“我是苗族人,我们苗人期望的不是入土为安,而是足够壮烈的一死!” “好,拿巨鸢来!” 三架巨鸢和方九首都一起走了过来,每个人面色都分外的凝重。 残钩一提手中天雷射日弓,却笑道:“我们三人一起下去,九首、问仇,你二人分从左右射向凝翠儿。巨像石兵不知虚实,必然护住,只要他们一动,我必定将凝翠儿射死。” “好!”莫问愁,和方九首齐声答应道。 三人都没有提,射中后怎样,射不中后又怎样,因为人人都知道,落在十三个巨像石兵脚下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 在城头众人的掩护下,残钩,方九首,莫问愁一起背着巨鸢在了城头。 望着城下即将起来的巨像石兵,残钩大喝一声:“跳!” 毫无预兆的,城头清风朗朗中,三头巨鸢在日头下如苍鹰搏兔一般,飘飘而落。 “不好!”马上的沧海蜃楼忽的脸色大变,急叫道:“快,快射下那三头巨鸢,绝不容他们靠近凝翠儿。” 可惜从城头离凝翠儿所 的巨像石兵处,实在是太近了,不等鬼天哭的帮众张开弓弩,挽住劲失,三头鸢早飘到了凝翠儿的头顶上了。 凝翠儿当然知道天下盟派来的三头巨鸢不会是来瞻仰自己风范,的,急忙喝令身边两大石兵护佑。 “射!”残钩大喝一声。 莫问愁手中弓弦一响,射出劲失果然又快又准,凝翠儿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一道黑影直奔自己心口而来。幸亏他身边的石兵却是不慢,稍稍向右一偏,硕大的身躯早将凝翠儿挡了个严实。 铮!又是一声弓弦劲响,方九首的箭同样又快又准,甚至更快更准,但他实在太快了,似乎忘记了自己该向左边射,好引开另一个石兵,而偏偏射到了右边。 当——,劲失直直钉在了石兵的额头上,又是噗的一声轻响,箭杆立时分作了两半。 残钩不去看方九首,他根本已没有时间,天雷射日弓倏忽间被引了开来,轰的一声劲响,一道蓝光如电,早直奔凝翠儿而去。 巨像石兵实在太大,只轻轻一晃,便完全挡住了射日箭。 挡是挡住了,可蓝光半点不歇,依旧朝着凝翠儿射去,另一个石兵虽然来不及护佑凝翠儿,但长臂一伸,只听嘭的一声大响,蓝光已洞穿了它的石臂。 蓝光仍旧直射前方,虽然色彩几乎已黯淡的看不清楚了,但光彩流转,已然气势如虹。 (本章完)

第211章 完结 巨像石兵上的凝翠儿,脸色终于大变,可她没有躲,反是凄厉放声吼道:“杀,杀了西门菊!”铮,劲失急袭而来,凝翠儿脚下的石兵慌忙头一偏,嗵,劲失终于还是被挡了住。可是哗啦一声大响,石兵的头颅几乎被天雷射日弓的劲道轰塌了半边。 土石飞溅中,凝翠儿无助的滑落了下来。 “还有机会!”残钩几乎大喜若狂,虽然方九首有失误,可终究情形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杀!”方九首、莫问愁、残钩同声大喝,势如疯虎狂狼。 “杀!”城头上万众齐呼,高亢之声,直遏行云。 “快,无论如何要救下凝翠儿!”沧海蜃楼在命令的同时早已打马狂奔而出。 可毕竟飞的要比跑的快,终归还是莫问愁抢先落在了地上。 莫问愁大吼一声,手中长剑一团银光早将凝翠儿死死罩了住。 “等等!让我来!”后面的方九首大吼道,“让我亲手杀了这个背叛我大哥的贱人!” 说话中,方九首手上九子母连环剑已是盘旋如电。 莫问愁一愣,方九首早越到了莫问愁的前面,天下神兵九子母连环剑呼啸盘转中已直刺到了凝翠儿面颊上。 从数丈高的石兵上滑落下来的凝翠儿根本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天下盟最大的叛徒眼见便要被除去,最大的威胁巨像石兵眼见便要失去主脑,天下盟最大的危机眼见便要扭转。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千万道目光都聚焦在了一处,变,终于要变了。 可是,九子母连环剑突然间一转,电光火石间已完全调转了方向。方九首身后的莫问愁甚至连惊呼都没有发出,整个人已完全被绞杀在了剑光流转之中。 这一刹那,无论敌我,都完全呆住了,众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在中央的方九首。 只有沧海蜃楼在笑,轻轻抚着马首道:“第三件礼物,西门,你好好收下吧。哈哈哈哈哈。”沧海蜃楼笑罢,转头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去,把凝翠儿给我过来,呵呵,巨像石兵似乎应该换个主脑了。” “方九首!我杀了你这王八蛋!”第一个吼破这寂静的竟然是西门菊。 “就凭你?”方九首看着几乎是遍体鳞伤的大哥笑道,“不要忘了,你身 后可是还有一具巨像石兵呢。” “那又怎样?杀你却还有余!”西门菊狂吼一声,踊身跃出时,早已不顾了一切。 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当自己兄弟背叛自己时,再冷静的人也难镇定。 血浓于水的情,怎容得下一丝的背叛。 西门菊动手了,他手中的刀和沧海蜃楼相斗时是普通的刀,甚至和巨像石兵相斗时也只是普通的刀。 可当这刀指向自己的兄弟时却变成了“万劫千刀”!只是一瞬间,一柄刀居然幻化成了无数刀光,身周八尺,天上地下,俱是刀光森寒、锋刃如林。 这样的刀光下,方九首手中旋转不休的九子母连环剑立即黯淡的如烈日下的烛火,惨白的如失血将尽的僵尸。 可方九首的面色却更比他手中的剑光更黯淡,更惨白。 “随手毁弃别人送出的礼物可不好。”一声急啸,八尺寒光刀影中忽的飞来一抹青泓,青泓犹如初春里寒冰下的活水,饶是在冰封雪裹中也诉说出无尽的活气来。 那水,似乎是沧海在扬波。 那青泓只是一冲,本来必死的方九首便奇迹般的活了。当方九首被剑光卷出在沧海蜃楼身边时,他死灰一般的面孔还不相信自己真的活了。 西门菊怒吼一声,刀光一振,依旧冲了过去。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身后巨大的声音似的,那是巨像石兵在抬起自己的脚。 “西门不要!”残钩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虽然他对局面也几乎要绝望了,可他不能看着西门被踩碎在石兵的脚下。 嗵!残钩刚刚抱着西门躲了出来,巨像石兵的脚已经将大地跺的粉碎,漫天的尘土,让两个逃命者更加的狼狈不堪。 紧接着,又是嗵的一声大响,可这次没有荡起半点灰尘,大地也没有丝毫的震颤。 众人正疑惑间,却听咔嚓,哗啦一阵大响,无数的碎石、灰土从巨像石兵身上落了下来。 不等人们看清,又是嗵的一声大响,这回,大家看的清楚,追杀西门菊的巨像石兵好像被一个无形的铁拳狠狠砸中一般,土石裂崩灰尘四溅。 “到底怎么回事?”沧海蜃楼瞪大了眼见怒吼道。 他还没有等到手下的答复,便听城楼上响起了一片高亢至极的欢呼喝彩声,这样的喝彩,这样的欢呼,哪里还有半点穷途末 路的衰颓模样。 他们的热情简直像是掀天的巨火。 “到底怎么了!”沧海蜃楼一把推开似乎呆住了的手下,抬头看时,却连自己也惊呆了,“夜歌——!!”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哪里寻的大炮!”沧海蜃楼一把扯过旁边的方九首,有些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城楼之顶,屋脊挑檐旁,夜歌依着一尊硕大的铁炮正自当风而立。 在脚下如潮般的欢呼声中,夜歌却有些呆,他想不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更想不到那银鲤根本就是黄龙心力所凝,自己不但得到了心力的种子,更学到了心力所有诀窍。 五关大道的所有轮廓此时在夜歌的心中无比清晰的显现了出来。自己不但没有疯,反而看到天地之外的奇景。 可承袭了这份力量后呢,夜歌却似乎又有些看不清了。 正当夜歌心潮起伏间,他看到了昏迷的凝翠儿。 “是鬼天哭的人!”这些人正要把昏迷的凝翠儿带走,夜歌心中念头一起,整个人早如大鹏展翅一般飞腾而起。 “下去!”夜歌人飞起来了,那尊巨炮却被他轻轻的送了下去,“给我点着了,使劲轰!” “弹药呢?”城墙上,天下盟的一个兄弟挠头叫道。“笨蛋!库房堆着不少大块融化了的银砖呢,统统搬出来!”依靠在女儿墙上的多杀鬼王大声叫道。 鬼天哭的帮众们明明已将凝翠儿抬了起来,可是忽然间,自己像是被人用力扯了一下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倒飞了出去。 凝翠儿正要摔落,却忽的像被风吹了起来似的,整个儿的斜斜向上一飞,在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中早被夜歌一把抱了住。 “翠儿,翠儿!你怎么了!”夜歌人在半空,大声急叫道。 “放下凝翠儿!”沧海蜃楼发疯似的扑了上来。 “下去!”夜歌只是一声轻喝,刚刚跳起来的沧海蜃楼便直被压了下去,夜歌轻轻一跃,正堪堪在鬼天哭帮主的头顶一点,便轻飘飘的飞落了下去。 “杀,杀了他!!”像狗一样被踩落尘土的沧海蜃楼完全消失了往日的风度,他整个胸膛都要被自己的愤怒给扯裂开来,现在,他只想杀人,杀掉这世上所有的人。 当然,最先要碎尸万段的一定是夜歌。 鬼天哭所有的帮众都知道,现在必须 向夜歌拼命!否则,一定会有一个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向自己拼命。 鬼天哭的人疯狂的冲了上来,可夜歌却根本没有瞧他们,夜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新起来的巨像石兵秉承凝翠儿最后的命令一起向西门菊杀了过去。 一个巨像石兵已足以杀死一百个西门菊,更何况是十三个巨像石兵一起向一个人攻击。 这样的情形,所有看到的人,都认为西门菊已是必死无疑,无论敌友。 可夜歌并不这样认为,一个人能发出多大的力量?他的心有多大,他的力量便有多大!! 当一个人的心和天地融合为一的时候,这样的心,该有多大的力量? 夜歌很激动,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一个人真正懂得心的力量时,便知道,他即使没有手,没有眼,没有脚,甚至全身瘫痪,照样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心的力量是从眼睛开始的,但运用的时候,力量却是无所不在的。 夜歌一手抱着凝翠儿,一手猛的凌空虚抓,接着向后轻轻一扯,一个比夜歌大了不止百倍,重了不止百倍的石兵便生生的拖了过来。 此时,千万双眼睛都看呆了,一个凌空飞翔的麻雀将大象扯了起来,而且扯到了半空之中。 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所有的人都呆了,像是拔掉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 夜歌在空中感受着那股力量,感觉自己好像整个融入了天地之中,整个天地从来没有和自己如此亲近过。 天地本来是最虚无缥缈的事物,即使人们飞上了太空,飞出了亿万光年,仍旧会觉得天地是那么远,自己那么孤独那么渺小。 可夜歌却觉得,天地很小,小的就像一个浴盆,而自己就在这个浴盆里洗澡,天地间所有的力量都好像是浴盆的水,每一丝每一缕自己都能感到,都能触摸。 原来,当一个人心足够大的时候,真的可以包容宇宙。 夜歌长啸一声,惊醒了自己,也惊醒了所有的人,他的猛的一掷,巨像石兵便想玩具一般被远远扔了开来。 “西门,抱着她,这些大石头块我来收拾!”夜歌雄鹰一般俯冲而下,轻轻将凝翠儿交到了自己最信任的西门菊怀中。 西门想说什么,夜歌却早已冲天而起,双拳一晃,早挡住 了大踏步而来的巨像石兵。 西门望着躺在自己怀中凝翠儿,呆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抓住凝翠儿,可绝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一边的残钩也同样呆了,刚刚来的夜歌根本不了解事情的整个经过,只是本能的将一个该保护的女人交给了自己的朋友。 事情的变化实在太戏剧,可谁又知道,也许正是这样戏剧的变化,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所以,残钩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西门呆呆望着天空良久,忽的长叹一声,对身边的残钩说道:“我去去就来。”说着,西门双手抱着凝翠儿慢慢的独自走了。 望着西门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残钩嘴角动了动,可仍旧没有说话。 沧海蜃楼在一阵大发雷霆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仰头望着空中穿来梭去的夜歌,心中越来越惊撼,夜歌没有被十三座巨大的身躯围住,反而将十三个巨大的身躯圈了住,半分动弹不得。 十三巨像石兵本来得到的指令是截杀西门菊,可他们接天拄地的身躯却偏偏被一个渺小的不能在渺小的身躯缠的再走不开半步。 “他,他练成了,练成了,哈哈哈哈哈,他练成了,练成了啊!亘古至今天下第一神功被他练成了,哈哈哈。”沧海蜃楼忽的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的生气不接下气,笑的竭斯底里,如疯如狂。 “哈哈哈哈哈……” “帮主!”“公子!”鬼天哭的帮众真的大惊失色起来。 “哈哈,不要叫我什么帮主,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算到了一切,算到了整个江湖三百二十一名高手会发生的变故,可是我就是没有算到一个人的心究竟可以变得如何强大。” “公子!” 沧海蜃楼摇摇头道:“也不要叫我公子,回去告诉我父亲,他认定不可能复制的奇迹真的被复制了,哈哈,告诉他,收手吧,人类虽然贪婪好战,可他们心的力量却始终是个奇迹,这个奇迹根本每时每刻都在复制,哈哈,收手吧。” 看着踉踉跄跄渐渐远去的沧海蜃楼,失落不知所措的人们带着哀求大叫道:“帮主——!” 沧海蜃楼摇摇摆摆哈哈大笑着越走越远,他摆摆手,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只是忽的大声笑道:“告诉城外接应的谢君无悔,回去吧,多谢她这么多年的一片苦心了,她的心同样是个奇迹,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