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歹逗阵》 楔子 看著眼前颓圮老旧的屋子,邢放之的脑海闪过五年前的回忆。 五年前,他在最落魄、最茫然的时候踏进这屋子。 五年后,他事业有成,坐拥数十亿财产,而且成功扳倒当年害他父亲破产的樊易军。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屋内的算命师,靠她的神机妙算、指点迷津,才让他找到命中的贵人,甚至有机会东山再起。 邢放之低头踏进低矮的屋子,他高大的身躯在屋里显得格外突兀。这次过来,他打算好好答谢这个神准的算命师,除了致赠一间华丽宽敞的屋子外,他还打算给她一笔丰厚的酬金。 屋子里没有其他客人,神秘的算命师跟五年前一样,全身包裹黑色斗篷,头上覆盖巨大黑色头罩,让人无从得知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姓仇,大家都叫她——仇老师。 “你回来啦!”算命师蜷曲身子坐在榻榻米上,头抬也没抬的开口。 再次听到仇老师甜美悦耳如少女般的嗓音,邢放之心中充满强烈的好奇心,渴望一窥她的真面目。 五年前当邢放之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曾愣在原地错愕不已,以为真的算命师不在,是她女儿穿著这身衣服冒充她。经过朋友一番解释,他才知道“她”真是仇老师本尊。 多年来,从未有人看过仇老师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她算命神准无比。大家猜测她约莫五十多岁,只不过拥有少女般甜美的嗓音罢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邢放之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有些怀疑她真的知道他是谁,还是她对每个进来的人都这么说,还故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见仇老师的身躯动也不动,声音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五年前你到这里时一无所有,要我指点迷津。如今你什么都有,仇也报了。今天来不是问事,是为了感谢我而来的吧!” “哈哈哈……仇老师还是这么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神机妙算,我今天来确实是为了谢谢你当年的铁口直断。” 邢放之朗朗一笑,将手上的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有著房地契和一千万元的即期支票。 “谢谢!”仇老师没有伸手去拿,只是低声道谢。 “我才该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命里的贵人在哪,让我得以大展鸿图,现在的我恐怕早流落街头,沿街乞讨了。”想到那段屈辱无助的日子,邢放之的眼神变得冷硬。 “为了答谢你的慷慨大方,我特地再指点你另一件事。”覆盖在仇老师身上的斗蓬有些微动静,邢放之猜测她正在屈指一算吧! “什么事?”邢放之扬起眉头,有些好奇的问。 “关于你的另一半,月老替你牵的缘分。”仇老师的声音带著微微笑意,似乎觉得这段缘分颇令人玩味。 “这我倒不是太有兴趣。”听到这,邢放之反倒有些兴趣缺缺。他对女人的看法就像穿衣哲学般,两者都得天天换。 他根本不用月老帮他牵线,靠他英俊多金的身分,每天就有数不完的女人排队等他挑选。 “你的老婆和你的过去有密切的关系。”仇老师沉吟好一会,缓慢的说。 “过去?密切关系?”这些字眼引起邢放之的好奇,他想不出身边有哪个女人和他的过去有关? “更重要的是……你老婆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们明年秋天前会结婚。”仇老师的声音突然高扬,金口直断的说。 “荒谬!”听到这,邢放之忍不住嗤之以鼻,冷冷看著她。“仇老师,你这玩笑不好笑。” 这辈子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陷害他父亲的樊易军,他又怎么可能去娶他的独生女樊沁榆?! “是不是玩笑明年秋天自会揭晓。如果我说的不准,欢迎你随时前来砸我的招牌。”仇老师的声音没有高低起伏,似乎认定这事绝对会发生。 “明年秋天我不会来砸你招牌,相反的;我会好好谢你,谢谢你算错。哈哈哈!”邢放之仰头大笑,压根不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他宁可终身不娶,也不可能娶樊易军的女儿。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由不得你不信。”仇老师语气悠悠的说,似乎在告诫邢放之不要蔑视老天的安排。 只可惜刚刚听了她可笑的预言,邢放之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话,甚至完全推翻他原本对她的信任,看来她和坊间的郎中没啥两样,想来她当年也是装神弄鬼唬弄他一番,误打误撞被她说中罢了! “等著瞧!”邢放之神情狂妄的撂下这句话,便昂首阔步走出阴暗的屋子,将仇老师的话抛在脑后。 仇老师缓缓抬头,一对晶亮的眼眸从头罩底下露出来,盯著邢放之高大的背影不发一语。 她知道,总有一天这个自负的男人会领悟到—— 命就是命,由不得他改变…… 第一章 台湾微司特积体电路公司 “总裁,有一位樊沁榆小姐找您!”秘书小姐的声音从电话扩音器传来。 “让她进来!”邢放之语气冷淡的回答。 望著紧闭的门扉,邢放之的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但对这突来的访客,他心中确实闪过一丝错愕与诧异。 难道仇老师的预言会成真?他和樊易军的女儿真的会有瓜葛? 这可怕的想法像冷风般吹拂他的背脊,让他无情的心更形冷硬、残酷。 这辈子他绝不可能原谅樊易军。樊易军该死,和他有牵扯的人一样该死! 当年樊易军不过是他父亲身边的小跟班,父亲惜才无私的提拔他、保荐他,最后还让他成为公司合伙人。 没想到这个小人狼心狗肺、卑鄙无耻到极点。他利用父亲对他的信任,收受回扣、盗用公款,甚至公器私用,打著公司名号做自己的生意。那些行径让他在短期内累积惊人财富。 等万事具备后,他还刻意在外散播危害公司的谣言,以致父亲公司的股价一泄千里——昔日台湾十大集团之一的“端成集团”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父亲不惜倾他所有来稳定股价,企图挽救公司免于倒闭的命运,怎料他努力扭转劣势,却没提防身边的豺狼虎豹、阴险小人。 狡猾的樊易军趁此良机,低价收购公司股票,并威胁利诱其他股东将父亲拉下掌权者的位置。 仁慈忠厚的父亲无法接受自己被身边亲信背叛、加上破产的厄运,这双重的打击让他身心俱创,因而中风入院,直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从未吃过苦的母亲更是天天以泪洗面,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最后她罹患重度忧郁症,精神恍惚、不言不语。 凡此种种都让他对樊易军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叩叩—— 轻巧的敲门声阻断他的冥思,将他从过去的仇恨中拉回现实世界。 秘书小姐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身后跟著一位纤细优雅的美女,看来她就是樊易军的女儿——樊沁榆。 虽然他早耳闻樊沁榆惊人的美貌,也曾在杂志上看到她的照片,不过亲眼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容貌仍是令他感到惊艳。 然而只要一想到她是樊易军的女儿,冲著这层关系,就足以令他对樊沁榆的美貌视若无睹,甚至唾弃她高雅无邪的气质,因为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全是她父亲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所得来,更遑论受害的人是他,被害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樊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邢放之冰冷的双眸射出锐利的光芒,冰冷无情的态度不言而喻。 既然她自己送上门,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蹂躏、糟蹋这株温室里的花朵的机会,谁叫她是樊易军的女儿。 “邢放之,你很清楚我来的目的,不需要拐弯抹角。”她语气虽然平静,但美丽的双眸却隐隐闪动怒火。 “真不愧是樊易军的女儿,都已经走投无路了,脾气还这么嚣张。”邢放之露出嘲弄的眼神。 “要不是你,我们家会落到这种下场吗?”樊沁榆直言怒斥,不能忍受他气焰嚣张的模样。 “你该回家问樊易军,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当年要不是他把我逼到绝路,我今天也许会考虑给他条活路。”邢放之用力击桌,双眼充满仇恨与怒火,仿佛想宣泄心中所有的恨意。 “当初你父亲判断失误,差点拖垮整个集团,是我爸爸力挽狂澜,公司才没有倒闭,你怎么能因为你家的不如意便迁怒到我爸爸身上呢?”樊沁榆义正辞严地为自己父亲辩解。 “呵呵——不愧是樊易军,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能让女儿帮他说话。果然是高招!高招!”邢放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嘲弄似的鼓掌。 “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用卑鄙的手段陷害我爸,谋夺我家财产,还害他被起诉,现在却反过头来编派我爸爸的不是。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相信你这小人所说的话!”樊沁榆气得浑身发抖,无法忍受他的狂妄无耻。 邢放之冷哼一声,不愿跟她多逞口舌之快。反正他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再跟刽子手的女儿多废话。“樊小姐,如果你今天来是要数落我的罪行,那么你目的已经达成。门在那,不送!” “你——” 听到他下逐客令,樊沁榆才惊觉自己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 她这次来之前还不停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发脾气,一定要放下身段求邢放之收回控诉,让父亲免除锒铛入狱的厄运。可是一看到他嚣张可恨的态度,她忍不住怒从中来,一吐心中的怨气。 “其实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够收回告诉,不要告我爸……”樊沁榆深吸口气,努力压抑胸口翻腾的怒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父亲出来,不是逞一时口舌。 “出去!” 看到樊沁榆脸上懊恼挫败的神情,邢放之当然猜得到她心中在想什么。 不过他可没打算给她反悔的机会,既然她有种当他的面指责他,她就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 樊沁榆没有理会他的逐客令。“就算你要报复我爸当年将你父亲赶出‘端成集团’,你的目的也已达成。难道你就不能不告他,别让他这把年纪了还得在牢里受苦?”她收起高傲的个性,几乎是低声下气的拜托他。 看到美丽高贵的樊沁榆摆出卑屈恳求的姿态,他心中充满得意骄傲的感觉。只是……要他轻易放过樊易军,恐怕没那么简单! “要我放过樊易军也可以,就看你愿不愿意牺牲?”邢放之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放肆的打量樊沁榆曼妙的身材。 “只要你愿意放过我爸,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看到他打量嘲弄的神情,她的身体不禁打著冷颤。 莫非这下流的男人,要她用身体来交换父亲的自由?! “就算要你用身体来换你父亲自由也行吗?”邢放之刻意拉长音调,让她听清楚这笔交易的内容。 “行!”为了救父亲,就算被这卑鄙的男人糟蹋侮辱,她都愿意忍受。 “好!我欣赏你的孝女情操,樊易军有你这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邢敖之赞赏的竖起大拇指称赞她。 “你要做什么都行,只要赶快撤回告诉就好。”樊沁榆撇过头,不愿想像即将面对的厄运。 邢放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明天到这地址找名片上的男人——欧阳稷。” 樊沁榆低头一看,发现那是间酒店的名片。“到这里做什么?” “欧阳稷是黑社会老大,我要你陪他三个月,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不管他要你上床还是要你陪酒,甚至要你当女佣下厨打扫,你都得照办。” “你说什么?”听到他的话,樊沁榆错愕的看著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忍不住大声怒斥。“这太过分了,你把我当成什么?” “当成樊易军的女儿啊!这辈子我永远不会原谅的人。”邢放之冷冷的看著她说。“你以为我会要你吗?告诉你,我只要想到你是樊易军的女儿我就想吐。幸好你有张漂亮脸蛋,我还可以拿你做公关,哈哈哈!”邢放之恣意羞辱她,想看这千金大小姐可怜困窘的模样。 樊沁榆第一次被人家这样羞辱,当场眼眶泛红,难堪的想掉头离开。但想到年迈的父亲已经一无所有,如果还得入狱服刑,他一定会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为了爸爸,再痛苦、再委屈的事她都得忍受。 “好,我答应!”樊沁榆神情挫败的说。“你得保证期限一到,你会履行你的承诺。” “没问题!”邢放之爽快的答应。 反正他已经成功的复仇,关不关那个半老不死的樊易军,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何况,让他更得意的是,他再次证明自己能够扭转命运。 仇老师说他会娶樊易军的女儿,这会儿他把樊沁榆送给自己的好朋友,他就不相信她的预言还能成真。 他一直坚守一句话,人定胜天…… 邢放之和一群朋友相约到一间pianobar聚会,虽然他们这群企业家第三代时常流连pub、招待所,不过这间pianobar他倒是第一次来。 宽敞的空间布满黑色的阴影,孤独的灯光在暗夜中发亮,走动的身影像晃动的灵魂般漂浮。 坐在pianobar中央,迷人的乐音在空气中跃动,环视整个空间,让邢放之有种君临天下,至高无上的感受。 “放之,我上去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他的女伴葛娜偎在他怀里娇嗔的说。 “是啊!让葛娜唱首歌让我们一饱耳福嘛!”同行的阿彬在一旁起哄。 葛娜艳丽的脸蛋露出骄傲得意的笑容,她可是当红的歌手。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要不怎能掳获英俊多金的邢放之呢? 正当大家鼓噪著要葛娜上去唱歌时,表演区传来一个清澈似流水,悦耳如黄莺的歌声,那清亮的嗓音突然划过沉静的空间,震慑众人的感官,吸引大家的注意。 “这是谁啊?歌声这么棒?” “丰端电子”的小开兴奋地看著钢琴旁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瞠大眼睛想辨识那抹纤细的身影。 “应该是刚来驻唱的吧!上次来还没见过。”阿彬这时也不再要求葛娜唱歌,他跟众人一样好奇,这个拥有天籁般动人歌喉的歌手究竟是谁。 邢放之晶亮的黑瞳在黑暗中耀动著光芒,他凝神倾听这清流般的歌声,那声音连带冲淡了他心中积压的仇恨与冷酷。 曾经……他也听过这么美的歌声,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几乎遗忘他曾经拥有过的快乐时光。 仇恨造就了今天的他,也毁了过去的他…… 一曲结束,众人无不报以热烈掌声,除了吃味的葛娜外。因为她从来没看过邢放之听歌听得这么入迷,甚至破例鼓掌。 印象中的他,总是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感受不到一丝男女朋友间的热情。可是现在,他却对一个陌生女人表现出独有的喜好,这叫她如何忍受得了? “放之,我觉得好无聊,我们走吧!” 葛娜丰满的身躯贴著邢放之不住的磨蹭,意图勾起他的欲望,让他别再留连这间pianobar。 “怎么会无聊,我去请那个歌手到这里坐坐,看看她本人是不是跟她的歌声一样美?”阿彬从皮包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压在酒杯下,立刻起身跑去找歌手搭讪。 众人坐在位置上,看阿彬三两下就拉著歌手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来来来!我跟大家介绍,这位小歌后姓虞,叫虞裴裴!”阿彬语气兴奋的帮大家介绍。 众人看到虞裴裴都有耳目一新的亮眼感受,虞裴裴果然人如歌声,美得像掉落凡间的天使般纯洁无瑕——瓜子脸蛋上挂著天真诱人的甜美笑靥,白皙无瑕的肌肤吹弹可破,灵动清澈的双眸闪动著珠宝的光泽,水润嫣红的双唇诱人采撷。 邢放之抬头瞥了眼甜美可爱的虞裴裴,不发一语的啜饮杯中的威士忌。 现在的他仍沉浸在复仇成功的喜悦里,对他来说,再美的女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庸脂俗粉,了无新意。 “放之哥!”只见那个女孩双眸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看著神情冷漠的邢放之,像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似的开心。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从虞裴裴身上转到邢放之身上,狐疑地看著面无表情的邢放之,想知道他是哪时搭上这个可人的小美女? 葛娜更是火冒三丈的瞪著虞裴裴,打算好好教训这个愚蠢无知的笨女孩。哼!居然胆敢勾搭她的男人。 “放之,你怎么会认识虞裴裴?” 阿彬不是滋味地看著邢放之,心中不住埋怨,这个家伙女人缘未免也太好,除了能拥有美艳性感的葛娜外,竟连清纯可人的虞裴裴也对他有兴趣? 邢放之英俊的脸庞仍旧带著冷酷的神情,语气平淡的说:“我不认识她!” 听到回答,虞裴裴丝毫不受影响,仍旧兴奋的看著俊帅潇洒的邢放之。 从小邢放之就是她心中崇拜的偶像,再次见到他,她发现他比她小时候记得的模样更加英挺、出色。 小时候家境不好、居无定所,妈妈总是带著她四处搬家躲避别人追债,在她八岁那年搬到邢放之家隔壁。只不过她们是住在房东的地下室,而邢放之则是住在附近最漂亮的别墅。 那时她只能从从房东的后门进出,不过天性乐观活泼的虞裴裴,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以为忤,甚至在搬去几天后她就发现一片新大陆。 她家门口正对著邢放之家的后院,那里架了个篮框架,邢放之每天下课都会在那里练球。 小小年纪的她,对高大俊帅的邢放之简直崇拜到极点,因为他就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活脱脱地出现在她面前。 自从她发现邢放之的存在后,每天下课后她就坐在后院等他下课,等著看他练球的英姿。 心高气傲的邢放之对她自然是不理不睬,何况两人家境相差如此悬殊,他根本不想跟这个小鬼头有所牵扯,省得被朋友讥笑。 不过虞裴裴压根没意会到邢放之对她的排斥,仍旧天天到他家后院报到,并对他高超的球技报以热烈的掌声,天真可爱的模样让邢放之无法漠视她的存在,何况她崇拜自己的行径,多少满足他青少年幼稚可笑的自尊心。 久而久之,连邢妈妈都发现到她的存在,温柔善良的邢妈妈十分疼爱虞裴裴,常常要她下课后到他们家做功课,等放之下课。 邢妈妈还常教训儿子,要他别老摆臭脸给虞裴裴看,甚至逼邢放之带她上学,教她功课。 “放之哥!你忘了吗?我是以前住你家隔壁的虞裴裴啊!”虞裴裴睁大圆润的双眸,努力想唤醒他的记忆。“你以前还常带我去上学,你忘了吗?” 在场每个人听到她的话都忍不住偷觑邢放之,努力想像当时的情境。只是,带著小女孩上学这样温馨感人的景象,实在和眼前冷酷到极点的邢放之完全不搭。 看著虞裴裴甜美可爱的笑容,从前那段尘封已久的回忆在他脑海里慢慢融化,那段他发誓要抛弃的一切…… 因为过去的回忆太美好,好到满心仇恨的他无法承受,唯有逼自己断腕舍去,他才有复仇的动力。 而今他已经成功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却完全忘了过去欢乐的记忆,也忘了快乐和幸福的感觉。 虽然他依稀记得那个绑著辫子的可爱女娃儿,老是红著脸蛋喊著“放之哥、放之哥……”,小小的身子最爱黏著他、围绕在他身边哼歌,天籁般的嗓音让他依恋不已。 不……邢放之摇摇头,甩去过往的美好回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邢放之,他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一切,也不愿和过去的人有任何接触。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他冷冷看了虞裴裴一眼,不愿多谈。 “你真的忘记我了。”听到邢放之这么说,虞裴裴脸色略显黯淡,心情颇为沮丧的模样。 “放之忘记你没关系,我阿彬可不会忘记你。” 听到邢放之冷漠的拒绝虞裴裴,阿彬不禁喜形于色,立刻一个箭步上前,阻挡在他们两人之间。 虞裴裴看到自己崇拜的放之哥被其他人挡住,她不加思索的用手推开对方庞大的身躯,执意站在邢放之面前。 “放之哥!你只是一时忘记而已,等我多说些以前的事给你听,你一定会想起来。”虞裴裴可爱的脸蛋露出灿烂的笑容,对他的冷漠与拒绝丝毫不以为意。 邢放之不发一语,拿起手中的酒杯缓缓啜饮,对她热情的态度报以最冰冷的反应,相信再笨的人被淋了桶冷水都会打退堂鼓。 不过虞裴裴不是普通人,她早已习惯邢放之冷漠的个性,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忽略他的拒绝。 虞裴裴从桌上拿倍看歌的纸笔递到邢放之面前,笑容可掬的说:“放之哥,你把电话给我,我下礼拜休假时再打电话约你出来。” “约我?”邢放之露出嘲弄鄙夷的眼神,笑她怎会愚蠢到认为一个餐厅驻唱歌手够格约他! “对啊!我可以请你喝咖啡。”虞裴裴语气兴奋的说,完全没接收到他所释放的讯息。 看到虞裴裴可爱愉悦的笑容,同行的人都感到有些不忍。冷酷无情的邢放之绝不会因为她长得娇俏秀丽就给她台阶下,看来这个小美女到时还是得难堪的离去。 一旁的葛娜听到这里更是忍无可忍,搞不清楚这女人是真笨还是装笨。她以为自己长得天真无邪,就可以明目张胆勾引她葛娜的男朋友吗? “虞小姐,你是聋子,听不懂放之说的话吗?”葛娜脸色不善的站起来,语气挑衅。“他已经说过不认识你,不可能跟你出去。你还死皮赖脸想高攀他,凭你一个驻唱歌手也想约他,回家照照镜子吧!” 听到葛娜刻薄的言语,虞裴裴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褪去,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我不想高攀放之哥,我只是喜欢他,想跟他聊天,说说以前的事而已。”她毫无心机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如此一来,葛娜更是怒不可抑,想不到这女人竟然这么无耻,敢在她面前说喜欢放之?!要是这么放过她,以后还有谁会把“葛娜”两字放在眼里! “我才是放之的女朋友,你算哪根葱?敢说喜欢放之?”泼辣的葛娜扬起手打算狠狠甩她一巴掌,让她搞清楚谁才是正主儿!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著葛娜发飙,当她的手即将落在虞裴裴白嫩的脸蛋时,邢放之出手迅捷的将葛娜往后扯,让她重心不稳的跌落沙发上,高举的手怎么也没碰到虞裴裴一丝一毫。 跌坐在沙发上的葛娜瞪著身旁的邢放之,想知道他为什么制止她?“她不过是个餐厅驻唱的小歌手,你干嘛阻止我?难不成你也喜欢这种低级歌手?” “我看你不但是聋子,还有妄想症。”邢放之冷冷看著葛娜,对她这种粗俗幼稚的行径鄙视到极点。“你什么时候听到我拒绝她?还有,我从来没说过你是我女朋友,我不过跟你上过几次床,你别自抬身价。” 看到邢放之冷酷无情的表情,葛娜忍不住悚然一惊,发现自己一时忘形,显露出本性,难怪他如此不悦。 “放之!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只是一时激动,你别生气好不好?”葛娜立刻收敛起嚣张的模样,像只温婉的小绵羊似的。 邢放之没有理会葛娜可笑愚蠢的行径,他冷冷看著神情委屈的虞裴裴,接著从口袋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接著转身离去,留下诧异的众人和兴奋的虞裴裴。 看著这一连串戏剧性的变化,他们说什么也猜不到邢放之会把葛娜批评得一文不值,还跌破大家眼镜把电话给虞裴裴…… 事实上,邢放之根本不想和虞裴裴有所牵扯,他只是不想让葛娜认定自己跟别的女人有所不同,更不想让其他人以为他可以任由女人摆布。 至于虞裴裴……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歌手,有他的电话又如何? 第二章 “总裁!有一位虞裴裴小姐找你。”秘书干练简洁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 “说我在开会!”邢放之按了通话键,简单扼要的回答。 想不到这小妮子动作这么快,他昨天才给她名片,今天就找上门。看来这个虞裴裴真以为自己挖到金矿,从此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呵呵——他倒是要试试看,看她脸皮有多厚,会使出什么花招来纠缠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什么事?”他迅速按下按键,语气有些冷硬的问。 “嗯……虞小姐想知道你会议结束了没?”电话那一头传来秘书迟疑尴尬的声音。 埋首工作的他经秘书提醒,这才想起虞裴裴的存在。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发现距离秘书第一次通报的时间已过了两个钟头,想不到虞裴裴真的乖乖在外头等他。 这妮子真是有备而来,打算展开长期抗战,跟他耗上了。 “请她进来!”邢放之稍微靠近扩音器,语气低沉的说。 这会儿他倒是挺好奇,虞裴裴会用什么借口来掩饰她的不良企图。 叩叩——一阵短暂的敲门声从门扉传来。 “进来!”邢放之头也不抬的忙著批阅桌上堆积成山的公文。 “放之哥!你总算开完会了,我在外面等好久喔!”虞裴裴的脸上洋溢著青春的气息,口气愉悦的说。 她完全不在意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能见到她最喜欢的放之哥,比什么事情都还重要! 看著她甜美活泼的笑容和亲匿的称呼,不知情的人恐怕会错认他们俩是熟稔亲近的好友,以为时光的鸿沟丝毫未带给他们陌生的感受。 “我没要你等。”邢放之冰冷的语气和睥睨的眼神,在瞬间扼杀和谐的气氛。 然而虞裴裴丝毫不受影响,仍是一派开心的模样。“对喔!是我不请自来,等也是应该的。” “你来做什么?”邢放之丢下手上的笔,一脸不善的问她。 虞裴裴高举手上的纸袋,一副献宝的俏皮模样。“我带我妈做的‘韭菜盒’给你吃,你以前很喜欢吃的。而且快中午了,我顺便带便当给你吃。不过……现在已经下午了。”想到这,虞裴裴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奈。 邢放之一直忙于公事,完全忘了吃饭这回事。经她这么一提,这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再想到虞裴裴手上拿的是自己许久未吃的“韭菜盒”,心中对她的排斥感顿时消减大半。 “把东西放著,我待会再吃。” 邢放之仍旧板著一张脸,不愿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思。 “不行!我刚刚到你们公司的休息室把东西热过了,你赶快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虞裴裴一脸不以为然,边说边坐到沙发上,动手拿出袋子里的美食。 当她打开盒子时,一股浓郁的韭菜味扑鼻而来,顿时俘虏他的胃。记不起多久没吃过这样简单美味的食物,他只知道他现在非吃它不可。 邢放之这会再也顾不得虞裴裴的看法,接过她递过来的“韭菜盒”,坐在沙发上一解馋欲。 虞裴裴开心的看著邢放之大快朵颐,心中满是欢喜与幸福的感觉,就像儿时坐在球场旁看著他打球时满足的心情一样。 她接著拿出分层的便当盒,里面装的可是她亲手烹调的美味佳肴。虽然只是些简单的家常菜,却包含她浓浓的心意。 邢放之拿起装著白饭的饭盒,看著菜盒里的空心菜、蕃茄蛋、狮子头、白带鱼和麻婆豆腐,一股强烈的寂寞惆怅席卷了他。 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吃这种家常菜的时候了。自从父母亲相继病倒,他每天忙于工作、交际应酬,哪有机会吃到这些菜呢? 今天坐在这,手上拿著便当盒,吃著家常菜,他突然有种再幸福不过的感觉。似乎人生的快乐不过尔尔。 邢放之怔忡的神情惹来虞裴裴的注意,她有些担忧的问。“放之哥,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些菜吗?” 听到她的话,邢放之突然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世界。 他忍不住讪笑出声,怪自己太情绪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便当,值得大发愁思吗? 何况这个虞裴裴从小家境就不好,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珍馐美食,当然只会做些上不了台面的菜色,而他竟然还愚蠢的感动不已。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岂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这些菜都是一般人吃的菜,我的身分地位吃这种东西对吗?”邢放之冷冷看了虞裴裴一眼,一副她是穷酸人家的模样。 不过虞裴裴压根没意识到他鄙视的态度,反倒皱起眉,认真思索什么才是他这种身分地位的人该吃的菜。“我会清蒸石斑、佛跳墙,还有蒜蓉龙虾……可是这些菜做便当好像不适合。” 一旁的邢放之根本懒得理会虞裴裴的喃喃自语,低头进攻他垂涎已久的家常小菜。不到三两下,便解决掉整个便当。 等到虞裴裴省悟过来,才发现便当盒已经见底。她困惑的想,放之哥是因为太饿才会饥不择食,还是怕没吃完会伤了她的心呢? 不管如何,看到邢放之把整个便当都吃完,还是让虞裴裴感到窝心不已,精神一振。“放之哥,我再想想看有什么东西比较适合你吃。” 虞裴裴决定马上冲去买食谱,她一定要做出适合放之哥身分地位的菜才行。 邢放之走回办公桌冷漠地看著她。“不用了!你想破头也做不出什么好菜。” 被他的冷水一泼,虞裴裴的心情不禁往下沉,心中的沮丧不言可喻。看来邢放之根本不想再吃她做的东西。 正当她灰心不已的时候,只听见邢放之接著说:“你还是做这种一般人吃的东西就好,省得越搞越糟。” 听到这,虞裴裴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娇美的脸蛋闪动著光芒,欣喜的说:“我明天做别的东西给你吃。” 邢放之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拒绝她,仍旧低头批阅公文。 虞裴裴不想打扰他办公,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正当她的手碰到门把时,邢放之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别忘了韭菜盒!” 虞裴裴惊讶的转过头,却见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好像他从未说过那句话似的。 不过虞裴裴知道她完全没听错,邢放之确实这么说了。 “我一定带!”她欣喜的回答,脸上带著灿烂可爱的笑靥。 等到虞裴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邢放之才抬起头望著紧闭的门扉,他告诉自己——看在“韭菜盒”的份上,就暂时委屈自己忍耐她的存在吧!反正她的企图绝对不会实现,因为他绝对不会娶一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小歌手。 “妈!”虞裴裴冲回家,语气兴奋的呼喊。 “什么事?”虞辛梅熟练的踩著缝纫机,抬头对著女儿微笑。 “放之哥很喜欢吃你做的‘韭菜盒’耶!他要我明天记得再带给他。”虞裴裴娇嫩的脸蛋写满幸福甜蜜的笑容。 “真的吗?那我明天再做给他吃。”听到邢放之这么喜欢她做的东西,虞辛梅也感到十分窝心。 昨天回到家中,虞裴裴便雀跃的告诉她,在驻唱的pianobar遇见儿时的大哥哥——邢放之。虞辛梅听到这消息,也感到惊喜又开心。 因为虞裴裴从小就崇拜邢放之,当初搬离那里,平常开朗活泼的裴裴整整消寂好几个月。现在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做母亲的当然替她感到欣慰。 挨不过虞裴裴的央求,她一早就去市场买菜,做她拿手的“韭菜盒”,只因裴裴说放之哥最爱吃她做的“韭菜盒”。 听到邢放之对她的手艺赞赏有佳,她当然乐得再做给他吃,更何况邢放之可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梦中情人,能帮她一圆儿时梦,也是她这个做妈的责任。 “他吃到你亲手做的便当,有没有很感动?” 知女莫若母,虞辛梅当然知道虞裴裴对邢放之的心意。 从小到大,就没见女儿那么开心过,甚至还起了个大早帮邢放之准备便当。 虞裴裴虽然已经十多年没见到放之,不过再次相遇,她心中对他的倾慕竟丝毫没有减少,仍是像八岁时第一次看到他的心情一样激动。 “放之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孩子,现在应该还是一样吧!” 虞辛梅回想起记忆里那个高傲不羁的男孩,手里则是不受影响,动作俐落的剪断缝纫机的线,将修改好的衣服放置一旁。 虞裴裴低头沉吟,努力想描绘心中的感受。“放之哥跟以前不一样,他比以前更帅、更有男人味、更引人注目。看著他,我会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因为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而我……”说到这,她的心情顿时有些沮丧。 “你这傻丫头,妈妈平常是怎么告诉你的?”虞辛梅听到女儿的想法,忍不住开口训斥。“我们家虽然不富有,却不需要别人的救济,我们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根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你看轻自己,那别人又如何尊重你? 如果有人因为我们家境不好而看不起我们,你不需要难过,因为那种人的心比我们贫穷。而且终有一天,他们会体会到,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妈!我知道,只是放之哥那么好,他身边的女人又那么漂亮,打扮得雍容华贵,我觉得自己真像只丑小鸭,连当他的朋友都不够资格。” 想到葛娜身上昂贵的服饰与配件,那是虞裴裴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在她心里也觉得仿佛只有那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恍若天人般的他。 再想起放之哥先前也觉得,她煮的东西不适合他那种身分地位的人吃,不知道他心底是不是也瞧不起她?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家境不好、物质环境不如人。生性乐观开朗的她,也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知道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路。 可是在遇到放之哥之后,她再也无法像平时那般坦然面对。 “妈知道你喜欢放之那孩子,所以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振作点,别忘了自己是谁。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自卑、没自信的人。你想想,如果你不好,怎会有那么多男人追求你?对不对!” 虞辛梅可不是夸口,从小到大,漂亮可爱的裴裴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其中更有不少优秀出色的黄金单身汉。 “也对!”听母亲这么说,单纯的虞裴裴也觉得颇有道理。她美丽的脸蛋再度展露笑颜,开朗活泼的个性展露无遗。 “我的女儿不但学历好,脸蛋漂亮,身材棒,而且歌声无人能及。你说,天底下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她?”虞辛梅将虞裴裴搂进怀里,语气宠溺的说。 “你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虞裴裴开心的抱著母亲,笑她的自满得意。 “谁敢说我女儿不好,我第一个跳出来跟他理论。”虞辛梅疼女儿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反正谁敢欺负她的心头肉,她一定跟对方拼命到底。 当年要不是怀著裴裴,心灰意冷的她早已头也不回的走上黄泉路,怎么也不可能活到今天,还能抱著女儿谈心说笑。 这些年来,多亏活泼可爱的女儿伴著她度过艰辛坎坷的生活,当她在冰冷刺骨的寒冬洗著堆积如山的餐盘时,背后裴裴的哭声支持她走下去。当她在酷热煎熬的夏日清扫一条条街道时,裴裴乖巧的帮她捡拾瓶罐,让她心疼的知道,为了女儿,日子再苦她都要撑过去。 这些年,她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母女俩相依为命,却也过得心满意足。而且自从裴裴上大学后,晚上在歌厅、pianobar驻唱,著实大大地改善她们的生活。 裴裴上个月毕业,目前正在找工作,等到她工作稳定,自己这个当妈的就可以稍稍放心,不用再整天为了生计操烦。 “妈!干脆我到放之哥的公司应征,你说这主意好不好?”虞裴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可以天天看到邢放之的好方法。 就像小时候她天天坐在球场旁等放之哥回家的情况,十多年过去,她还是有著儿时的渴望。 “当然好!妈百分之百赞成。当年搬家实在是不得已,现在你好不容易遇到放之,当然不能轻易放手。”虞辛梅鼓励女儿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千万别像自己一样懦弱。 “妈……人家放之哥有女朋友了,我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虞裴裴噘著嘴,心情有些低落的说。 “傻瓜!结婚都会离婚,何况只是有交往对象。如果你真的喜欢放之,就要勇敢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要是他真的不喜欢你,那结果顶多一样。可是你要是不说,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虞辛梅太清楚闷葫芦的下场,所以全力支持女儿追求邢放之。 母亲的话像颗定心丸似的让她不再犹豫、退缩。有了母亲的支持,相信再大的难关她都冲得破。 “嗯!我会努力,我真的好喜欢放之哥,不告诉他我一定会后悔。”虞裴裴水亮的双眸流露出动人的光芒,那是恋爱中的女人独有的美丽。 人生绕了一大圈再次相会,命运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当然不愿再次错失。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勇敢去尝试。 连著两个礼拜,虞裴裴一到中午时间就会出现在邢放之办公室送便当给他吃。 虽然邢放之仍旧冷漠高傲,虞裴裴还是感到心满意足,天天带著欣喜愉悦的心情出现,因为只有这时候她才可以看到最喜欢的放之哥。 这天中午,虞裴裴睁著清灵浑圆的双眸,专注看著邢放之吃饭时的帅气模样,心中对他的依恋崇拜益发强烈,让她觉得自己几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从小时候,她对邢放之就有种无可名之的爱慕之情,在她眼中,邢放之就像颗闪亮的星辰,吸引她全部目光,占有她全部的思绪。 “放之哥,你还打篮球吗?”虞裴裴以手支颐,眼神温柔的看著他问。 “不打了!”邢放之语气冷淡的回答,手里的筷子完全没停。 “为什么?”听到他的答案,虞裴裴惊讶的坐起身,不敢相信邢放之竟然放弃他热爱的篮球。 她记得邢妈妈还说,放之哥喜爱篮球已经爱到疯狂的地步。那时正值青春期的他,成日只喜欢与篮球为伍,对身边成群的爱慕者往往不屑一顾。 没想到十多年过去,放之哥竟放弃他最爱的篮球,想到不能再看到邢放之投篮抄球的英姿,虞裴裴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 “那是小孩子的游戏,上不了台面。”邢放之表情平淡的回答。 “才不是!”虞裴裴有些不平的反驳。她看过邢放之对篮球所投注的热情,她知道篮球对邢放之来说绝不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不打篮球了。”邢放之语气平淡的说,似乎真的忘了过去打篮球的快乐时光。 他不想对虞裴裴解释,为了复仇,他早已放弃他所爱的一切,篮球不过是其中一样罢了! 看著邢放之棱角分明、俊帅有型的侧脸,虞裴裴突然发觉眼前的邢放之让她觉得很遥远。以前的放之虽然冷漠,却不会愤世嫉俗;虽然高傲,却不会冷酷无情。 现在的他却变了…… 不过仅那么瞬间,虞裴裴立刻甩开低落沮丧的情绪,恢复乐观愉悦的好心情。 其实人都会变,不是吗?她又何必在乎放之哥哥变了。反正不管他怎么变,她的心意不变就好了。 “放之哥,我在找工作,不晓得……你们公司有缺人吗?”虞裴裴打算照预定计画,到邢放之的公司上班,希望可以天天看到他。 听到虞裴裴的问题,邢放之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住冷笑。这妮子连著几天殷勤送便当,总算开始有所动作。 他早知道女人不会毫无目的地主动接近他,尤其像虞裴裴这种家境清寒、在餐厅驻唱的小歌手,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这样的大金主。 虽然她长得甜美动人,美丽的脸庞像天使般纯洁,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机沉重。不过,他邢放之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凭她这种蹩脚的伪装也想引他入瓮? “我们公司有缺人,不过……我不会录用你。”邢放之转过头,眼神冷淡的看著她说。 “为什么?” 听到他的回答,虞裴裴皱起眉头,可爱的脸蛋露出困惑的神情。 “因为我最讨厌像你这种靠关系找工作的人。我要的是有真才实学、认真负责的员工。不是你这种毫无能力,只想靠裙带关系向上爬的人。”邢放之语气严厉,毫不留情的说。 “我没有要靠关系啊!”被他如此误解,虞裴裴忍不住替自己辩护。“何况我也有真才实学……” 邢放之不等她说完,语气嘲弄的讽刺她。“pianobar的歌手有什么真才实学?我这是hi-tech公司,不是唱片公司还是传播公司。” 听到他不问原由、刻薄无理的批评,虞裴裴简直为之气结。“我不只是歌手而已,我是……” 原本她打算告诉他,她是t大的会计系高材生,靠著奖学金完成学业,多少一流企业打算聘请她,她都不愿接受,因为那些公司都没有他…… 可是听到他对她的看法,让她觉得再多解释,在他听来都是可笑的辩解,根本无法改变他迂腐的想法。 “你不是歌手,那是什么?说来听听啊!”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邢放之一口咬定她是不甘受辱,打算做无谓的抗辩。 “不跟你说!”虞裴裴恼怒的撇过头,不想跟他多说。 她这么喜欢放之哥,几乎把他当偶像般崇拜。可是他却对她不理不睬,甚至把她看成一事无成的小歌手。想到这,虞裴裴几乎难过的想哭,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虞裴裴抿著唇,眼眶泛红的转过头,赌气的不愿看他。邢放之这才意会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严厉,用词也太刻薄。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不过说出来确实挺伤人,更何况被人拆穿面具,是件很难堪的事! 虽然她居心不良,企图攀权附贵,不过看在她是自己以前的邻居,再加上年幼无知,他还是好心放她一马,别把话说绝才是。何况真和她翻脸对自己也没好处,他可是很喜欢她每天带来的韭菜盒和便当。 “又不是小孩子,才说你两句就要哭。”邢放之将语气放缓,伸手拍拍她的后脑杓,动作有些笨拙的安抚她。 “哪有?”虞裴裴深吸口气,赶紧眨干眼泪,有些逞强的说。 她可不希望放之哥真以为她是个没用,只会哭的小女孩。 看到她收起泪水,邢放之又回复一迳高傲的模样,语气不耐的说:“没有就赶快把东西收一收回家,我还有事要做。” “喔!”虞裴裴不情不愿的回答,皱著眉收拾桌上的东西。 她在心中对自己发誓,既然放之哥这么瞧不起她,她决定给他个惊喜,让他知道她不是个只会唱歌的歌手而已…… 第三章 这一天,虞裴裴脸上带著笑容来到邢放之的办公室,心中愉悦的想著,今天的菜肴可是她精心烹调的,相信放之哥一定会吃得津津有味。 她开心地推开邢放之的办公室门,岂知印入眼帘的竟是让她错愕难堪的画面,当场扼杀她阳光般灿烂的笑靥。 只见葛娜妖娆火辣的身躯正攀附在邢放之身上,一双手像蛇般在他身上不停游走,火红的双唇胶著在他的颈项不住的舔舐。 邢放之坐在沙发上,任由葛娜在他身上摩蹭、扭动。看到虞裴裴推门进来,也只是微微挑眉看著她,没有任何慌张或制止葛娜的举动。 “放之哥……”看到如此伤人的景象,虞裴裴发出窒涩的声音,低声喃道。 听到虞裴裴的声音,葛娜吓了一跳,转头想看是那个白痴员工胆敢打断他们的好事。 不看还好,一见到来人竟是在pianobar驻唱的虞裴裴,葛娜忍不住怒从中来,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葛娜看了邢放之一眼,发现他神情自若,完全没有惊慌的模样。她立刻断定,邢放之对这丫头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来是虞裴裴自恃认识放之,就想趁机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会儿看她怎么修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葛娜故意无视虞裴裴的存在,低头吻住邢放之的双唇。许久后,才缓缓移动身躯,从邢放之的大腿移到他身旁的沙发。只见她一脸得意高傲的看著虞裴裴说。“你来干什么?” 虞裴裴的表情既尴尬又僵硬,心情更是错综复杂、五味杂陈。她早知道葛娜是邢放之的女朋友,他们有亲吻、爱抚的动作也属平常,她根本不需要觉得讶异。 可是当她目睹这样的景象,一颗心却像被大石头狠狠压住似的,她的五官、四肢也越发僵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知道自己该说些话来化解眼前尴尬的场面。毕竟,放之哥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表示,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单相思罢了! “我送……便当来给放之哥吃。”虞裴裴努力挤出笑容,虚弱的说。 听著自己的声音,虞裴裴觉得那声音好遥远、好陌生。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闯进来,没有看到这一切,不需要面对残酷的事实。 “便当?”葛娜站起身,迳自取过虞裴裴手中的袋子,无礼的打开便当盒,想看虞裴裴到底耍什么把戏? “小笼包、清蒸鳕鱼、咖哩鸡、炒空心菜?”葛娜每打开一个盒子,就大声嚷嚷里面的菜色。 等她全部看完后,葛娜满脸不屑的将便当盒丢在桌上。 “哈哈哈——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放之可是‘微司特’的总裁,全台十大企业耶!你带这种穷人吃的东西给他,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东西好吃就好,哪有分穷人吃或是有钱人吃?”听到葛娜如此狂妄的批评,虞裴裴忍不住反驳她。 葛娜夸张的捂住嘴,不住的大笑。“呵呵呵……这就是穷人会说的话。你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吗?就是像你这种没吃过好东西的穷人。我不跟你多说,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虞裴裴睁著水灵大眼看著出色高傲的邢放之和葛娜,两人浑身贵气逼人、名牌加身,和自己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上次放之哥也说过她做的东西,不适合给他这种身分地位的人吃。可是她后来做的便当放之哥也全都吃光,所以她压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她轻忽了…… 看著总是笑容灿烂的虞裴裴,难得露出落寞委屈的神情,邢放之不由自主地挪开视线,不愿继续看著她。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冷漠地看著她伤心的脸庞,不做任何表示……望著她可爱的脸庞变得黯淡无光,失去平日的欢乐,他会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样的情绪不该在他身上产生,不是吗? 裴裴不过是他以前的邻居,穷人家的小孩,妄想靠著他脱离贫困的生活。他不该同情她,更不能伸手援助她,给她任何希望,否则只会带给自己无止尽的困扰。 何况,他早已舍弃所有与过往有关的一切,虞裴裴的存在只会提醒他过去的回忆,那段无法挽回的美好时光…… 想到此,邢放之决定冷眼旁观,不去阻止葛娜羞辱虞裴裴。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划清界线也好。这样他也不会再想到过去,就让快乐的时光伴随著仇恨一同埋葬吧! “放之,别看这些让人倒胃口的东西,我们去‘远企’吃饭,顺便……休息一下。”葛娜觑了虞裴裴一眼,满意地见到她在听到话后,脸孔顿时变得苍白。 “嗯!”邢放之点头,率先起身便往外走,毫不理会擦肩而过的虞裴裴。 葛娜抓起一旁的包包,踩著高跟鞋,快步跟在邢放之身后离去,留下满桌狼藉和一室的空寂。 等他们离开后,虞裴裴蹲下身,默默收拾她细心准备的便当,泪水沿著她白皙的脸颊滑落,那味道尝起来好咸、好涩…… 虞裴裴坐在床沿,听著凄美的旋律从cdyer流泄而出,她忍不住跟著轻哼起来,此刻她心中一片空虚,心中想的尽是邢放之冷漠俊帅的脸庞。 “裴裴,好一点没有?妈煮了鸡汤给你喝。”虞辛梅推开房门,手上端著冒烟的鸡汤。 “妈,我没事!”虞裴裴勉强自己露出笑容,不希望母亲为自己操心。 那天从邢放之的办公室回来,一连数天高烧不退,让她整个人虚弱、憔悴。母亲更是担心的不得了,直嚷嚷著要送她去医院。 只是她们的生活一向拮据,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加入健保。若是去医院看医生肯定要自费,要是得住院就得花更多钱,体贴母亲的虞裴裴当然不愿花这些钱。 只是小感冒,休息一下就好。何况……比起身体上的病痛,她心里的伤痛更加难以痊愈。 虞辛梅将手贴在虞裴裴的额头,测试她的体温。“总算退烧了!” “我都说是感冒嘛!吃点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你别担心。”虞裴裴端过母亲手里的碗,乖巧的喝汤。 “你这几天都没送便当去给放之,他也没打电话来问一下?”虞辛梅语气有些不悦的问。 女儿连著几天高烧,邢放之竟然不闻不问,甚至连一通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想到这里,虞辛梅真是替女儿抱不平。 她没有忽略女儿那天回来时,脸上带著红肿的双眼和落寞的神情,再加上满满的便当盒,不用问也猜得到她一定受了不小的委屈。 裴裴个性开朗活泼,对生活的挫折、困境也都平淡看之。从小到大,除非碰到让她伤心不已的事,否则她鲜少掉泪。 这一次她会哭到双眼红肿,染上风寒,那个邢放之绝对脱不了干系。 “妈,你别这样说放之哥。”听到母亲责怪放之,虞裴裴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根本没必要特别关心我,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暗恋放之哥,他并没给她任何回应。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没拒绝就是接受,等她看到他和葛娜亲热的画面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你的心意,而且就算他对你没意思,好歹你们也是朋友,怎么连声问候都没有。”虞辛梅舍不得女儿身体不适,还受委屈。 “我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和葛娜才是天生一对,我和他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虞裴裴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涩无奈的笑容。 “既然放之薄情寡义、嫌贫爱富,那你也别理他。这么差劲的人没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虞辛梅气愤的说。 “妈!你别这样,放之哥一点都不差劲,他只是对人比较冷淡而已。”虞裴裴神情虚弱的说。 “反正我以后不做韭菜盒给他吃,你也不要天天送便当给他,知道吗?”虞辛梅对虞裴裴下最后通牒。 “不行!我还是要帮放之哥做便当。”虞裴裴推开身上的被褥,强压下晕眩的感觉,打算下床帮放之准备便当。 虽然他身边已经有了葛娜,心中再无她的容身之处。不过,她只要能够看著他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裴裴,听妈的话,别浪费时间在放之身上,他不懂得珍惜。”看到虞裴裴痴心憔悴的模样,虞辛梅忍不住劝她。 “妈!我从不奢望能有什么回报,我只要能看到放之哥就已心满意足。”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弯起的唇瓣流露出一抹无奈。 看著女儿清澈美丽的双眸露出执著专注的神情,虞辛梅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记得那年她们搬离邢放之家附近时,裴裴总是哭著要找他。她甚至不愿打开行李,因为她仍认为会搬回原来的地方,看到她最喜欢的放之哥。 等到裴裴发现她再也看不到放之时,她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吵著找放之,只是每天在日记本上记录她浓烈的思念与回忆里的他。 随著岁月流逝,十多年过去了,裴裴又回复原来开朗活泼的模样。她以为裴裴早忘了当年那个爱打篮球的大哥哥,童年的回忆早已随著时间凋零。 没想到命运的安排,让他们再次相遇。而裴裴对放之的情感依旧执著,十多年未变。可是放之身边却已经有了其他人,这叫裴裴情何以堪? 虞辛梅伸手抚摸女儿粉嫩的脸颊,满心不舍的说:“傻女儿,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只喜欢他?” “我不知道!”虞裴裴摇摇头,脸上露出苦涩晦暗的笑容。“看到放之哥和葛娜在一起虽然让我心痛,可是想到再也不能看到他,却让我更加害怕。那种永远失去他的思念与遗憾我曾有过,我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有那种感觉。” “唉……”虞辛梅叹了口气,她虽然不希望女儿受伤害,但听到她对邢放之的感情之深,所有阻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看到母亲忧心的模样,虞裴裴撒娇的抱著她,安抚她沉重的心情。“妈,别担心!我会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放之哥不喜欢我,那我可以当他的朋友、邻居或妹妹。只要能在他身边,分享他的喜怒哀乐,静静看著他就够了。” 这几天卧病在床,她著实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太过贪心!不但奢求见到放之哥,还渴望在他生命中谱下重要的一章。 只是,她满心的期待却忽略了一些事。 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遇见她最喜欢的放之哥让她忘了一切,忘了两人悬殊的家世背景,忘了两人错失的空白岁月,忘了……他早已有了自己的人生。 想通这点之后,她的心情不再郁闷难耐。 她决定以后不管放之哥身边的女人是谁,她都要用平常心面对,因为这辈子她只会是放之哥的朋友、邻家妹妹…… “总裁,有人……”秘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谁找我?”听到有人找他,邢放之忍不住屏住呼吸,焦急的打断秘书的话,心中充满期待与渴望。 “是……葛娜小姐,她想找你一起用餐。”秘书小姐有些迟疑的回答,似乎被邢放之反常的行为吓到。 听到秘书的答案,邢放之忍不住失望的闭上眼,叹了口气。“跟葛娜说我今天要开会,请她回去!” “是!” 挂断电话后,邢放之疲倦的靠向背后的皮椅,脑中充满纷扰的思绪,让他无心办公。 连著几天没看到虞裴裴甜美的笑容,他竟会莫名的想到她。想她在做什么?想她为什么没送便当给他吃?她是不是在生气,会不会再也不出现? 当他发现自己复杂的心绪时,一股莫名的困惑油然而生——从没有任何事能影响他办公的情绪,但这种情况却破例的发生。 他不相信自己会喜欢像虞裴裴那样的小女孩,她不过是自己以前的邻居罢了!怎么可能影响他的心情呢? 问题是,这么多天没看到她,他心里确实会想起她。甚至想到那天当裴裴看到他和葛娜亲热时,脸上错愕难过的模样。 每当他想起虞裴裴清澈水灵的双眸流露出失望落寞的眼神,他就觉得有种愧疚感缚绑著他。让他只想看到她,跟她说话,打破两人疏离冷漠的情况。 只是从那天起,虞裴裴再也没出现,让他虽感怅然若失,却也莫可奈何。因为他绝不可能主动找她,他的自尊不允许一个女人拥有掌控他的权利。所以,就算他心中的期待会落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铃——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打断邢放之的思绪。 “总裁……”秘书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虞裴裴小姐带午饭来给你吃,我告诉她,你要开会,可是她还是要我把便当交给你……” “她呢?”听到期待已久的消息,邢放之焦急的询问。 听到邢放之截然不同的反应,秘书的声音显得有些错愕。“刚刚才离开!” “赶快通知大门警卫拦下她,跟她说我会开完了!请她到办公室找我。”邢放之迅速下令,就怕错过虞裴裴。 望著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时间分分秒秒流逝,他开始猜测是不是警卫没有拦下虞裴裴,两人再次错失见面的机会,一切又回归原点。 正当放之叹了口气,不再抱任何期望时,紧闭的门终于被推开,虞裴裴娇俏可人的身影总算现身。 “放之哥,你开完会啦!”虞裴裴笑容可掬,神采奕奕的看著他说。 看到虞裴裴,他的一颗心似乎有了落脚的地方,不再恍惚不定、游移不安。 只是,一看到虞裴裴甜美的笑靥和温柔的语音,邢放之偏执自大的个性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现。 “你为什么连著几天都没来?”邢放之脸色难看,语气不善的质问她。“该不会是被葛娜说了几句,你就躲起来不见人了吧!” 听到葛娜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好像一根针扎在她心头。“当然不是……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不是因为葛娜。”她有些心虚的说。 虽然生病是事实,可是葛娜带给她的刺激绝对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病痛。 “我看你挺好的啊!哪像个病人?”邢放之冷冷看了眼她容光焕发的脸蛋,语带嘲讽的说。 “我上礼拜感冒发烧,怕传染给你,所以不敢来找你。”虞裴裴露出无辜可怜的脸蛋。 “你不来也不用说一声。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怕你送便当来,根本不敢出去吃饭?”邢放之恼怒的瞪著她说。“等的结果呢?是自己饿肚子而已。” “真的吗?我没来你都没吃东西?”听到邢放之的话,强烈的愧疚感袭击她,让她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我下次不过来会先打电话告诉你,免得你饿肚子。” “还会有下次?”邢放之冷酷的眼神冷冷扫过她,语气寒到极点的反问她。 “不会了!”她说。 虞裴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垂下眼帘,闪避他锐利的眼神。 邢放之听到她的答案仍不满意似的,冷著一张脸不说话,摆明著余气未消。 看到他高傲的姿态,虞裴裴有些不知所措,神情尴尬的对他说。“放之哥,我今天带了你喜欢吃的‘韭菜盒’,你要不要趁热吃?” “我已经被你气饱了,哪还吃得下?”邢放之瞪了她一眼,气恼的说。 听到邢放之半开玩笑的气话,虞裴裴忍不住笑开脸。她知道邢放之若是真的生气,早就把她赶出去,根本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 他会这么说,表示他根本没生她的气,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虞裴裴坐到放之的身边,将便当盒从纸袋里拿出来。“放之哥,别生气!你看我带了什么给你。”虞裴裴像献宝似的拿出一道道美味的菜肴。 邢放之觑了便当盒一眼,饥肠辘辘的肚子忍不住被香味四溢的便当给吸引,恨不得立刻抢过虞裴裴手中的便当一扫而空。 发现自己有这种念头,邢放之也忍不住发噱。这一个礼拜来,面对任何山珍海味,他都没什么胃口。 没想到看著虞裴裴俏皮纯真的脸蛋和朴实无华的家常菜,他的心理和生理都充满毫无逻辑的渴望,连他自己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邢放之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的胃,伸手接过虞裴裴手中的便当,大举进攻美味的菜肴。 看到放之哥动筷子,虞裴裴几乎开心的想唱歌,她心满意足的想——虽然她不能完全拥有放之哥,但至少还能拥有一小段他俩专属的时间,这也就够了…… 第四章 为了能更接近放之哥,当虞裴裴看到“台湾微司特积体电路公司”正在征主管秘书的职缺,她立刻将自己的履历寄过去,也顺利获得面试的机会。 好不容易通过初试,紧接着由主管进行第二次复试。 虞裴裴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里,等待面试官出现。她深怕自己表现不好,搞砸这个难得的面试机会。 “虞小姐吗?”来人是个微胖秃头的中年男子,眯着细小的双眼上下打量她,脸上露出好色贪婪的无礼神情。 “我是!”虞裴裴直觉不喜欢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僵硬、不自在。 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掏出名片,伸手递给她。“敝姓段,叫段天才。是公司采购部门的负责人。本公司小从一支笔,大到一间厂房都要我的签名才能买。就算是老板……恐怕都没这种权力,你了解吗?”段天才口气狂妄得意的说。 看着他口沫横飞的嚣张模样,虞裴裴不禁揣测,放之哥公司怎么会请这样的人当经理,还是采购部经理。这样的人横看竖看都像是会中饱私囊、收受回扣的无耻之徒。 “你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见虞裴裴容貌姣好、身材窈窕,段天才露出贪婪的笑容,脑中充满淫秽不堪的想法。 “嗯!没……有……”看到段天才下流的神情,虞裴裴变得坐立难安,考虑要不要放弃这次面试机会。 但想到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进入“微司特”,虞裴裴决定咬着牙忍耐下去,先得到工作再说。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比较喜欢雇用有工作经验的人,像你这种刚毕业的新鲜人,我们一向不任用。”段天才故意摇头,一副十分惋惜遗憾的模样。 “真的吗?”听到这样的惯例,让虞裴裴感到万分沮丧。如果他们真是这样规定,那她岂不是得工作个几年才有机会进入“微司特”,那她和放之哥的距离不就更形遥远了? 看到虞裴裴失望落寞的模样,段天才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不过这惯例也可以视情况调整。” “怎么调整?”听到她还有机会,虞裴裴忍不住喜出望外。 段天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缓慢的移动他肥胖的身躯,走到虞裴裴身边,紧挨着她坐下。 他突兀的动作让虞裴裴不自在起来,挪了挪身子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段天才无耻的伸出咸猪手揽住虞裴裴纤细的肩膀,接着贴着她的耳际说:“我看得出你有潜力,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所以我愿意破例任用你,让你有机会跟着我学习。” 段天才的气息不时沾染她的耳际,让她有种恶心欲呕的感觉,不过为了得到工作,虞裴裴仍旧礼貌的回应他。 “谢谢您!” “只要你好好表现,我绝不会亏待你。”段天才充满色欲的眼神紧盯着虞裴裴白皙粉嫩的双腿,一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背后游移。 直到此时,虞裴裴再也忍受不住,她强忍住尖叫的冲动,只想逃离段天才这色鬼的魔掌。她可不想为了一个工作机会赔上自己宝贵的贞操。 “段经理,谢谢你!我还有事得先离开。”虞裴裴慌张的拨开他的手,起身就想离开。 怛段天才动作更快,拉着她的手不放,硬是将她扯回沙发里。“虞小姐,你急什么?我们面试还没完啊!”他伸出双手将虞裴裴锁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意图不轨的神情。 “放开我!”她害怕的叫道。 看着他不断进逼的脸孔,虞裴裴忍不住伸手推拒他。 “你别反应过度嘛!我不过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而已。”段天才嘴里说的好听,一只咸猪手竟往她的裙底探去。 “啊——”惊觉他的意图,虞裴裴恐惧的放声尖叫。 这会儿,不只是段天才被她高分贝的尖叫声给吓到,连门外的员工也冲进来一探究竟。 “段经理,怎么了?” “出什么事?” 一群人睁着好奇的眼神,盯着段天才胀红的猪脸和虞裴裴惊恐的神情,心中大抵猜到发生什么事。段经理喜欢骚扰女同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想到他竟无耻到对面容姣好的面试者意图不轨。 看着一群陌生人冷漠的打量她,似乎在评断她是个放荡的女人。 虞裴裴眼中噙满羞愧的泪水,低头抓起包包便往外冲,怎料才至门口,一只强劲的手陡然拉住她,虞裴裴惊恐的停下脚步,想知道究竟是谁意图阻止她离去? 当虞裴裴双眼对上邢放之冰冷想杀人的眼神时,她吓得差点再次尖叫。 此时,她的脑海只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放之哥为什么在这里? 邢放之愤恨的甩上办公室门,用力之大,让办公室外的员工都噤若寒蝉,只能对里头虞裴裴报以同情的眼神。 虞裴裴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畏惧的等待邢放之火爆的怒气喷发,将她彻底毁灭。 邢放之像只暴怒中的公狮,死命瞪着缩在沙发里的虞裴裴,现在他气得想将她生吞活剥、大卸八块。 他今天恰巧到采购部门巡视,竟让他撞见这意外的一幕。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孽缘,这个女人似乎不把他惹毛不罢休。 “你在那里干嘛?”邢放之咬牙切齿的问她。 “我……去应征工作。”虞裴裴害怕的嗫嚅道。 “应征工作!我看你是去卖弄风骚吧!”邢放之大声的咆哮,一双眼气得要喷火。“你看你穿那什么衣服?你以为这里是酒店吗?” 虞裴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搞不懂穿衬衫和窄裙应征有什么不对?“我这样穿有什么不妥吗?”她语气困惑的说。 看着虞裴裴身上的紧身衬衫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黑色窄裙下展露白皙修长的双腿,邢放之的火气更加旺盛。 “你以为穿那样就可以得到工作吗?” “当然不是……”被邢放之这么批评,让虞裴裴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得太暴露。 “穿这样的下场就是被段天才那样的色鬼上下其手,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被人吃豆腐活该!”邢放之愤恨的嗤之以鼻,毫不同情她刚刚才被人性骚扰。 “你干嘛那么凶……人家刚刚才被欺负……”被他这么一番怒斥,虞裴裴难过得掉下眼泪,哽咽到说不出话。 “不要在这里哭,我不懂怜香惜玉那一套,要哭给我回去哭!”看到虞裴裴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邢放之的火气更加炽烈。 被他这么喝道,虞裴裴怎么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死命抿着嘴,努力和不受克制的眼泪抗争。 “你自己笨,凭什么说人家欺负你?”邢放之粗鲁的指着她的额头骂道:“你也不秤秤自己几两重,刚毕业的小毛头也想当我们公司的主管秘书?搞清楚,我们是全台十大企业之一,他要是真用你,我绝对认定你跟他有一腿!” 听到邢放之的论调,虞裴裴忍不住悚然一惊。她只想到应征工作,根本没想到这些利害关系。 幸好她没获得这工作,否则放之哥真误会她跟别的男人乱搞,那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虞裴裴低着头,惭愧的道歉。 虽然已狠狠训斥虞裴裴一顿,她也露出忏侮的模样,可是他胸口滚烫的怒火却依然没有褪去,找不到发泄的管道。 邢放之双手握拳,眼前一片火红。他决定待会立刻下一道公文,将那个该死的段天才开除。谁叫他胆敢碰虞裴裴,要他滚算便宜他了! 虽然这样,他还是得趁这机会教训这妮子。否则她早晚落入别人的陷阱,被卖了,还笨得向人家道谢。 “你去应征段天才的秘书,你知道当他的秘书要做什么吗?”邢放之英俊的脸孔在盛怒下更形严峻,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秘书……不就是做些行政工作吗?”虞裴裴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心虚。 “那是白天的工作,晚上要做些什么,你知道吗?”邢放之眯起严厉的双眼,语气不善的问她。 “晚上?”虞裴裴的小脸蛋苦恼的揪在一块,她还真不知道秘书晚上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晚上要陪他上床,照顾他的需要,当他的情妇,懂吗?”邢放之露出睥睨的眼神瞪着她,一副她是个傻瓜、智能严重不足的模样。 “啥?”听到这可怕的答案,虞裴裴一脸骇然。 看着邢放之阴惊冷酷的跟神,虞裴裴立刻联想到—— “那你的秘书晚上……” 同理可证,放之哥的秘书晚上岂不是也得陪他上床、照顾他的需要?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说的是段天才,不是我!”看到虞裴裴清澈的双眸灵动的转动,邢放之立刻喝止她,不让她胡乱猜想。“我又不像段天才,只会请些没有脑袋的秘书!” 虞裴裴没趣的吐吐舌头,放之哥拐了个弯,还是在骂她。 “我看到你们公司在征人就来了,哪知道段天才是那么差劲的人?”她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情,可怜兮兮的替自己辩护。 “工作、工作!你到底能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到我们公司来?”想到她上次也说要到他这里上班,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虽然我没什么工作经验,什么都不会,但我还是想来你们公司,因为……我想天天看到你。”她睁着清灵明亮的双眸看着他,直率的眼神毫不掩饰她执着的想法。 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只喜欢坐在球场旁看着他归来的身影。岁月流逝,她的心却依旧…… “这……”听到她直率真诚的答案,这回反倒换邢放之口笨舌拙,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我们以前是邻居,我也不可能因为这原因雇用你。” “那你可以因为我是t大的高材生,未来的可造之才而雇用我啊!”虞裴裴笑着说。 “问题是……我一点都看不出你是可造之才。”邢放之语气冷淡的说,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质疑。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她软硬兼施的企图说服他。 看着她可爱的脸蛋露出乞求的神情,一向冷淡的邢放之也不禁软化,他无奈的叹口气,终于臣服于她甜美纯真的笑靥。 他也担心这个天真愚蠢的丫头会继续惹麻烦。她要是继续到处应征,像段天才这样的事件绝对会一再发生,下次恐怕没这么好运。 “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他虽然决定用她,也得让她了解,他邢放之绝对是个公私分明的主管,绝不会因为她是邻居就放水。“告诉你,你别奢望担当什么重要职位,依你的条件最多只能做个跑腿小妹。” “那就够了!”虞裴裴忘形的拉住他的衣服,睁着明亮水灵的双眸兴奋的看着他。“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邢放之瞪着自己的西装在她的揉捏下皱成一团,冷着脸将衣服从她的魔掌下救出来。“别抓我的外套,这是亚曼尼的西装,比你一个月的薪水还贵,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喔!”听到这,虞裴裴赶紧放开他的衣服,还安抚似的抚平他昂贵的衣服,深怕自己粗鲁的动作毁了他西装,到时真得“卖身救衣”了。 “既然我给你工作做,那晚上驻唱的工作应该可以辞了吧!”邢放之拿起一旁的报纸,状似悠闲的翻阅,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不行!”虞裴裴摇着头,直接了当的拒绝。 听到她的回答,邢放之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阴骛的眼神隐含锐利的光芒射向她。“不行!为什么?” “一来我喜欢唱歌,二来在pianobar唱歌的收入不错,小费又多,我当然不能辞掉这工作。”她睁大双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单纯的她丝毫没察觉邢放之恼怒的气息。 “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在那种地方上班。”邢放之的眼神充满强烈的批判,语气冰冷的怒斥。 “才不是!”听到他偏差的批评,虞裴裴忍不住皱眉反驳他。“我在那里只有唱歌而已,怎么算得上是不正经的女人?” “男人去那里不是想听歌,他们想的是剥掉你的衣服,骗你上床。”邢放之不留情,赤裸裸的揭示现实。 “才……不是这样,你别胡说。”邢放之露骨的描述,惹得虞裴裴双颊绯红,尴尬到说不出话来。 “哼!”邢放之面露不屑的嗤之以鼻,眼神睥睨的看着她。“我是男人,当然清楚男人心里想什么。不像你们这些笨女人,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被他这么义正辞严的抢白,虞裴裴皱着眉,一时也想不出反驳他的理由,只得说出她心底唯一的想法。“反正……我不能辞掉驻唱的工作。”因为这份工作攸关她和母亲的生计,她说什么都不能放弃,即使会违背放之哥的意思。 听到虞裴裴仍坚持己见,邢放之冷冷看着她,语气冷漠的说。“随便你!我又不是你的褓姆,干嘛担心你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出了事,别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好。” 邢放之说完后,转身走回办公桌,开始处理公事,不再理会虞裴裴。 看着邢放之漠然的脸孔和冷淡的态度,虞裴裴的心隐隐作痛。她知道,在放之哥心中根本没有她,他当然懒得理她。 虞裴裴幽幽望着邢放之英俊狂野的脸庞,不吭一声的离开。她不愿打扰他,更不想加深自己心中沉重的沮丧。 能这样默默看着他、想着他,她就该满足了,不是吗? 牵挂的泪在风中干涸…… 爱你的心从未停歇…… 虞裴裴紧闭双眼,以清亮动人的歌声唱出扣人心弦的歌曲,一字一句打动在场每个听众的心。 邢放之独自坐在阴暗的角落,手中的酒杯装着琥珀色液体,神情专注看着虞裴裴秀丽姣好的脸蛋和纤细窈窕的身段。听着她美丽动人的歌声,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动。 这已是他连续两个礼拜到虞裴裴驻唱的pianobar报到。 他每次来总是坐在阴暗的角落,耐心等待虞裴裴唱歌的时段,等结束后,再静静离开,从未让虞裴裴发现他的存在。 他不希望虞裴裴知道他在这里,更不希望她揣测他这么做的动机为何,因为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克制不了到这里的欲望? 在这种情形下,越少的接触应该可以让他们的关系单纯点,以免增添太多想像空间。 虞裴裴白天在他公司上班,甜美可人的模样让沉寂的办公室增添一股难得的活力,连他都被那清新的气息所感染,死去的心不再枯寂、荒芜。 有时单是看着她开朗活泼的脸蛋,听着她迷人可爱的笑声,就足以让他感到轻松愉快,所有的烦恼压力消失无踪,让他能够再次重温年少时的欢乐心情,再次享受生活的乐趣与梦想。 而且温柔可爱的虞裴裴老像只撒娇的猫咪般在他四周打转,期待他的眷顾、他的注目。她绝对不会知道她天真可爱的动作,带给他多大的满足与骄傲。 虞裴裴直率的举止、爱恋的眼神让他清楚了解,她喜欢他,心里有他。他也知道,他冷漠的态度让虞裴裴以为他不在乎,以为他心有所属…… 其实虞裴裴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他只能用冷漠伪装自己。因为他不喜欢被人看透,不喜欢被她发现他有多喜欢两人相处时温暖舒适的感觉。 承认自己在乎某件事或某个人会让他感到脆弱、茫然,似乎再也无法掌控生活的每件事。问题是,每当他看着虞裴裴可爱纯真的脸蛋,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脱缰野马,再也不受控制…… 像现在,看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走到笑容可掬的虞裴裴面前,他心底的怒火在瞬间被点燃,这样的画面几乎每晚都会上演,渐渐地,他几乎按捺不住积累的压力,只想冲到虞裴裴面前,替她阻挡所有登徒子。 天真的虞裴裴当然不会想到邢放之会躲在暗处看着她,单纯的她只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因为他大方的给她小费。 “虞裴裴,我可以跟你合唱一首‘广岛之恋’吗?”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对虞裴裴露出充满兴趣的眼神。 “好啊!”虞裴裴爽快答应。一来这是她的工作,二来她也很喜欢这首经典男女对唱情歌。 那男人右手拿起麦克风,左手揽住虞裴裴纤细白皙的臂膀,亲匿暗示的意味不在话下。只是虞裴裴仍无所觉,全神贯注于动人感性的旋律。 唱到激动处,他们甚至像对情侣般深情对望,隐含浓烈情感的黑瞳在灯光照射下更形明亮、动人。 “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虞裴裴深情的看着对方,忘我的演唱。 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拉扯打断她的歌声,受惊吓的她不小心麦克风脱手,掉落地上时发出巨大碰撞声,随即传来尖锐刺耳的回音。 虞裴裴错愕的看着在地上滚动的麦克风,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有人打断她的表演? 没想到一抬头,印入她眼帘的竟是邢放之英俊狂野的脸庞和阴鸷冷酷的眼神。虽然他脸上的线条僵硬、眼神冰冷,虞裴裴却还是感觉得到他身上迸发的怒火,像颗被引燃的炸弹,即将爆炸…… “放之哥,你怎么在这里?”虞裴裴有些畏惧的嗫嚅道。 这会儿她早没心思理会一旁的陌生男人和满室好奇的听众。她能想到的只是如何闪避这头暴怒的公狮,看着他子夜般的黑瞳蒙上一层红雾,嗜血的模样似乎想将她生吞活剥。 邢放之不理会所有的人,抽出皮夹里一叠千元大钞往钢琴奋力一扔,随即粗鲁的拉着虞裴裴在众目睽睽下走出pianobar大门。 一步出大门,接触到初秋的冷空气,穿着单薄的虞裴裴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是此刻此刻,相较于身体的寒冷,更让她畏惧的恐怕是邢放之脸上可怖的神情。 走到一旁的停车场,邢放之突兀的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居高临下瞪着她,带给她强烈的压迫感。 看着他怒火高涨的眼神,虞裴裴几乎觉得他就要失控的揍她。“放之哥……”她无助的呢喃,微弱的声音充满无奈与恐惧。 “这就是你不肯辞掉这工作的原因吗?”邢放之脸色铁青,语气紧绷的质问她。 “什么?” 他的问题让虞裴裴有些反应不及,脸上满是无助的神情。 想起虞裴裴刚刚深情看着别人的模样,一股火热的血液冲上他脑门,让他气得大声怒吼。 “你不想辞掉工作,因为你喜欢站在那里待价而沽,看哪个男人小费给的多,你就可以和他搂搂抱抱、搞七捻三,对不对?” “我没有……” 虞裴裴努力想替自己辩白,可是在他猛烈怒火笼罩下,她根本没有与他对抗的勇气。 她微弱迟疑的语音,在他耳中听来不像辩解,反而更像是心虚的认罪。 “没有?我明明看到那男人抱着你,你还一脸陶醉的模样。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你?” 邢放之冷着嗓子问她,眯起的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狠狠割伤她。 禁不住他的误解与怒气,伤心的泪水在虞裴裴眼中打转,她难过得哽咽无语,只能摇头否认。 可是邢放之完全不理会她湿润的眼眶和哽咽的语音,继续无情的批判她。 “你这样的行为跟酒店小姐有什么两样?就算你大学毕业又怎样?你还不是为了钱出卖自己!” 虞裴裴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举止在放之哥眼中竟是如此不堪。或许她真的太天真,以为只要把持住自己,靠歌声赚钱并无不妥。 她没想到的是,那些陌生人并不了解她。他们里面多的是心怀不轨,企图一亲芳泽的色魔。她不能怪放之哥误解她为了钱出卖自己,因为在他看来,她确实对那些男人和颜悦色,甚至对着他们大唱情歌。 “放之哥,你听我解释。”泪眼婆娑的虞裴裴擦掉眼泪,伸出小手搭住他健壮的手臂,恳求似的对他说。 她温暖柔嫩的小手像通了电流似的,让他浑身起了难以压抑的颤栗快感。当他低头看着她湿润蒙眬的双眸和水嫩嫣红的双唇,一股夹杂着怒火与欲望的狂野意念在瞬间席卷他。 在他有能力思考前,他已低头攫获她甜美诱人的红唇,不顾一切的占有她,渴望发泄胸口的怒火与压抑不住的欲望。 面对他风暴般的占有,虞裴裴无助的任他予取予求。一股脆弱与火热的感觉在她体内交织,让她不住颤栗,只能紧攀着他健壮的身躯寻求支撑。 许久之后,他们才缓缓分开,两人脸上都带着无法置信的神情,眼中尽是压抑不住的激情。 邢放之深吸口气,突兀的放开虞裴裴,他的脸上有着错愕、不知所措的复杂神情。他抬头望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似乎相当后悔刚刚发生的事。 接着他不发一语走向车子,发动引擎后随即扬长而去。 望着消逝的车灯,虞裴裴难过的蹲下来,伤心的趴在膝盖上呜咽的哭泣,任由泪水释放她心底的伤痛…… 第五章 虞裴裴紧拧双手,神情紧张的站在邢放之办公室门口。 昨晚的事让她彻夜未眠,满脑子想的尽是放之哥愤怒睥睨的眼神,就像根尖锐的刺狠狠刺向她心头,让她疼痛难抑。 她想了很久,决定向他好好解释,让他了解她在pianobar驻唱的原因。贫苦的家境让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如果有所选择她也不愿意在那样的环境工作。 正当她想推开半掩的门扉时,里面传来嘶吼的咆哮声让她停止动作,迟疑的站在门边不敢动弹,深怕惊扰门内战火正炽的争吵。 裴裴站在虚掩的门扉倾听邢放之和另一个陌生人的对话,内容火爆尖锐令她愣在当地,错愕得说不出话。 “樊易军,你还不滚,是不是要我请警卫来赶人?”邢放之语气冰冷简直寒到了极点。 “我连女儿都牺牲了,你还想怎样?真要赶尽杀绝吗?”那个叫樊易军的男人嘶哑着喉咙大声斥道。 “哼哼!说到赶尽杀绝,我哪敢跟您比?”邢放之语带嘲讽的说。 “你明明说要撤回告诉,为什么我还会收到法院传票?”樊易军愤恨的将法院寄来的开庭通知丢到邢放之桌上。 “你女儿答应我的三个月都还没到,你急什么?”看着他这辈子最恨的仇人,邢放之阴冷的讪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不算话?”樊易军眯起阴冷的双眸,怀疑的瞪着邢放之。 “放心!我说话绝对算话。我不像你卑鄙下流,自己说过的话不作数,自己造的孽要女儿替你担。天底下除了你这个败类,绝不可能有第二个!”邢放之狂妄的大笑,语气中充满嘲弄与鄙视。 听到邢放之这么说,樊易军脸上露出奸险得意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预藏的录音笔,原来他早已算计好,就是打算要邢放之承诺不控告他。 邢放之看到他手里的录音笔,微微皱起眉头,不过脸上仍旧带着冷淡厌恶的神情,不动声色的瞪着他。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就向媒体爆料,说‘微司特’的总裁出尔反尔,跟黑金挂钩,用非法手段害得我破产,现在还当起黑道大哥的‘三七仔’,推我女儿入火坑。”樊易军脸上带着奸诈邪恶的神情,万分得意的对邢放之说。 “呵呵呵……骂你畜牲还真没骂错。你连自己女儿都可以出卖,真是下流到极点。”邢放之低哑着嗓子,咬牙切齿的怒斥。“你知道我是怎么整垮你的吗?告诉你,对付你这种人渣就要用非人的手段。你尽管去跟媒体放话,我不怛不会生气,我甚至可以提供你女儿的裸照供大家欣赏。” 虞裴裴在门外听得胆颤心惊,久久不敢做声。她所知道的邢放之虽然冷漠高傲,却从来不是个刻薄寡情的人。 这个樊易军到底是谁?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放之哥为什么对他冷嘲热讽、充满敌意,甚至拿他女儿要胁? “你别得意,我要不是一时大意也不会栽在你手里。看着吧!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你会跟你那个没出息的老爸一样摔得一败涂地,输得彻底。”樊易军嚣张狂妄的诅咒。 “要不是你这阴险的小人耍诡计、扯后腿,我爸不会走到那地步!”听到樊易军批评父亲,邢放之不再冷静,愤怒的火花在他心中燃烧。 “是啊!比起你老爸我算是幸运多了。好歹我还身强体壮,不像他只能躺在床上怨叹命运。就算你斗垮我又怎样,那个老头子也不能跳下床,靠自己走路,哈哈哈——”樊易军带着阴狠的笑容看着邢放之铁青的脸色。 “你最好趁我动手揍你之前滚出去……”邢放之脸上带着暴怒骇人的怒火,一步步逼近樊易军,打算将他的威胁付诸实现。 看到邢放之失去冷静,像只暴怒的公狮般企图攻击他,樊易军嘴角露出得意狂妄的笑容。不过,他可不会傻得站在原地等邢放之失控的攻击他,把他激到这地步也够了。 邢放之设陷阱让他跳,害得他赔上所有家产不说,邢放之手里还握有他内线交易的证据,他可别将邢放之激到发疯,到时真将他交给检调单位那可就糟了,他可没别的女儿可以拿来谈条件。 “我知道门在哪,不用你送,哈哈哈……” 樊易军双眼露出狂妄得意的眼神,跋扈的盯着邢放之大笑,接着他转身迈开大步离开办公室,出去时还差点和门口僵直的虞裴裴撞成一团。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虞裴裴捕捉到樊易军的神情——脸孔削瘦、棱线分明的他,高凸的颧骨让人感到畏惧,锐利的眼神流露出冰冷无情的模样。 这男人究竟和放之哥有什么瓜葛?放之哥是因为他才变得乖戾冷酷吗?他为什么说邢伯伯只能躺在床上,这件事她从没听放之哥提起。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么事? 虞裴裴小心翼翼推开门,强压下满布心中的强烈疑问。 甫一进门,只见邢放之坐在沙发上,单手支额,像只斗败的公鸡般散发出沮丧愤怒的气息,让人感到惶然不知所措。 “放之哥,你还好吗?”虞裴裴缓缓走到他跟前,语气担忧的问道。 “你来干嘛?躲在门外偷听吗?”邢放之抬起双眼,神情冷酷的瞪着她,愤怒的火花像簇蓝色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烧。 看着他铁青抑郁的脸孔,虞裴裴直想转身逃走。可是想到他可能正承受巨大的煎熬,她忍不住心软的蹲在他面前,双眸坦然真诚的看着他。 “放之哥,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个人为什么这么恶劣的对你?他为什么说邢伯伯躺在病床上?”虞裴裴万般忧心的看着他,想探知他心底的秘密,为他分担心中的苦痛。 愤怒沮丧的邢放之怎么也感受不到虞裴裴的善意,此刻的他只想发泄胸口的怒火,更想亲手勒死樊易军。 问题是他不能,这样的结果让他更加抑郁、愤怒…… 他粗鲁的抓住虞裴裴纤细的手腕,恶行恶状的喝道:“不关你的事!你什么人都不是,别自抬身价,自以为有资格知道我的事!” 虞裴裴被他粗暴无礼的模样吓到,伤心受挫的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你别那么凶。”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我不会相信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在那种低三下四的地方工作,还想装清高吗?关心我?你多关心你的金主吧!”邢放之恶狠狠的瞪着她,丝毫不在乎虞裴裴被他的手劲捏到几乎要哀号出声。 听到他恶毒的批评,虞裴裴直想反驳他,可是她的手像快被他捏碎了,疼得受不了。 “放之哥,放开我……好痛!”她眼眶中泛着泪光,哑着喉咙乞求他。 看到虞裴裴的脸上露出疼痛挣扎的神情,他不由自主联想到昨晚她与客人之间深情对唱情歌的模样。一股难以自抑的妒火在他心头窜起,连同对樊易军的怒火,炽热的燃烧。 紊乱的情绪让他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嫉妒、愤怒还是紧绷的欲望。他只知道他迫切需要纡解他体内堆积的压力,否则他一定会发疯。 他不加思索低头掳获她诱人的唇瓣,一手搂任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不甚温柔的抚摸她身体周遭。 一碰触到放之哥诱人饱实的唇瓣,她的意识在瞬间变得混沌迷蒙,连带着遗忘疼痛的手腕,只感受得到他性感迷人的气息。 他探索的双手像电流般碰触她敏感的肌肤,让她只能感受一波波强烈的热潮席卷全身。 此时的她根本不在乎放之哥身边有葛娜,不在乎他怎么看待她,更不在乎两人身分相差悬殊。她只知道她最喜欢的放之哥正抱着她、吻着她。 天地之大,他俩的身躯毫无距离紧密贴合,从现实的繁华回归到心灵的原始。 从这一刻开始,她知道她的人生将彻底颠覆,她也不再是原来的虞裴裴,一切都将改变…… 激情过后,覆盖在身上的空气显得特别冰冷,刺激着敏感温热的肌肤,火热狂野的世界再度回归平静。 邢放之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虞裴裴,若无其事的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仍旧沉醉在激情中的虞裴裴,像只被彻底爱过的小猫咪,神情餍足的蜷缩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动弹。 感觉到身旁温热的身躯离开,一股冷空气袭向她。虞裴裴睁开双眼却看到邢放之冷漠淡然的神情。 虞裴裴突然觉得一颗沉重的石头压住她,让她感到心情低落了起来,开始担心起被激情冲昏头的后遗症。 她的脑海里尽是刚刚火热的画面,鲜活的激情不断唤起她肌肤上残留的战栗和双腿间隐约的酸痛,让她只想偎进他的胸膛,永远不离开。 只是放之哥迥然不同的反应让她心惊,她只得默默的将衣服穿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底浮现。虽然她从未与男人有过亲密关系,可是她隐约感受到有些事不对劲。 “放之哥……”虞裴裴舔舔红唇,有些畏惧的开口唤他。 虽然她心里怯懦,可是有些事她还是想搞清楚。就算放之哥只拿她当作发泄的对象,她也要清楚的知道。 听到她的呼唤,邢放之的心底悚然一惊,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她、面对刚刚的事,甚至是面对……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用冷漠武装自己,只能装出不在乎来保护自己。 “干嘛?”他语气冷漠的回应,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报表仔细翻阅,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有……”他刻意撇清的动作让虞裴裴心底窜过一阵哆嗦,一股凄凉悲哀的感觉从心底浮起。 听着虞裴裴颤抖、畏惧的语音,低着头的他可以想见她水灵的双眸噙着泪光。 一股拥她入怀的冲动在他心底浮现,他缓缓闭上眼,屏住气息,用理智压抑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在他还未厘清自己的想法前,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再犯错,就像刚刚发生的事一样。 “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下班再说。”邢放之冷冷的提醒她,摆明了不愿与她多谈。 “我知道,可是……”虞裴裴紧扭着双手,心中满是受伤的感觉。 铃——正当此时,急促的手机声像不速之客插进他俩紧绷的空间中。 “喂!我邢放之。”他拿起手机,嗓音低沉的回应。 “喔……葛娜,什么事?”知道来电者是葛娜,他似乎刻意压低声音,不愿让葛娜知道虞裴裴在他身边。 这样的小动作刺伤了她,而且听到他叫着葛娜的名字,她的心再次受到无情的鞭笞。 老天怕她继续沉沦,所以让葛娜适时出现,提醒她别再傻了,别再幻想她的痴心会有结果。 “嗯!我现在过来,你等我。” 耳边听到邢放之的回答,虞裴裴忍不住闭上眼,任强烈的伤痛冲刷全身。 邢放之挂断电话后,站在原地迟疑了几秒。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要不要对虞裴裴解释。葛娜因为酒醉驾车被警察带到警局,他得去将她保释出来。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虞裴裴已经早一步抓起身旁的包包,脸色苍白的绕过他快步离开。 因为此刻的她,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别人的同情与怜悯。邢放之尽管去找他的葛娜,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不是吗? 她怎能奢望冲动下爆发的激情能改变什么? 心痛难耐的虞裴裴像被抽空似的,唯一仅存的不过是卑微的自尊。她不能继续留下来,想到他心底可能的嘲弄、唾弃,虞裴裴几乎失去的勇气。 她多希望放之哥有一丝丝后悔、动摇或疑虑,可以出声唤住她,企图挽留她或解释什么。 可是他没有,什么都没有,任由她离开办公室,离开他…… 当办公室门在她身后关上,将她和邢放之彻底隔绝后。虞裴裴也跟着崩溃了,压抑的泪水从眼眶溢出,颤抖的身躯如风中的残叶般抖动。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化妆室,企图用乌黑的长发遮盖她泪湿的脸庞。等她将门锁上后,泪水再也无法克制的奔流而下。 虽然她用双手捣住自己的唇,却仍掩不住哽咽伤心的啜泣声。 无法克制的心痛像流沙般越扩越大,像是没有尽头般不住向下沦陷。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痛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如何结束这一切? 这时她才知道,爱人好苦…… 邢放之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脑中想的尽是虞裴裴秀丽甜美的脸蛋与娇俏可人的笑靥。 想到那天她强忍着泪水离去的模样,虽然他嘴里没说,其实心里满是不舍与怜惜,让他频频叹息,愧疚不已。 那天的激情像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他毫无心理准备,也不知如何面对。激情过后,现实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他只想逃避。 他原以为像虞裴裴这样贫苦的家境,自然是“拜金一族”,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和她上床。虽然她外表清纯动人,可是他总认为这是她抬高身价的手段之一。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会错得如此离谱、如此彻底。虞裴裴不但是完璧之身,甚至从头到尾都以最真诚的一面对待他。 他刻意忽略虞裴裴美好的一切,因为他没勇气,也无力承受感情带来的负担,所以选择以自私的冷漠对待她。 从何时开始,这个邻家小女孩早已悄悄进驻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入侵他的生活,动摇他的喜怒哀乐。 也因为这样,他无法忍受段天才那样的无赖骚扰她,要她当自己的助理,以便时时刻刻看着她。 他每天默默到pianobar听她唱歌,看到其他男人碰触她,他的胸口像被雷击般愤怒,只想将她锁在自己身边,不被其他男人窥伺。 追根究柢,他不愿虞裴裴和任何男人有瓜葛,他要她彻彻底底属于他,就像她童年那般的崇拜他,眼中只看得到他。 他当然知道他那天无耻的行径狠狠伤了虞裴裴,他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伤痛,听到她无声的哭泣。 更重要的是,从那天起,他再也没见到她…… “唉……”邢放之放下手里的烟,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此刻他强烈的想念虞裴裴,他渴望能尽情的吻她、拥抱她,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为止。 只是这样的渴望似乎无法成真…… 以往总是虞裴裴绕着他打转,不管他如何嘲弄她、欺负她、伤害她,她总是一如往昔的崇拜他、喜欢他,惟独这次例外。 他捺着性子等待,等待她手中提着便当盒,笑脸盈盈的出现在他面前,既往不咎的抛开这一切。 可是他的希望一天天落空,一个礼拜、两个礼拜,现在都过了一个月,虞裴裴仍旧没出现。 随着时间流逝,他心底的渴望益发强烈,强到他压抑不住。 生平第一次,他终于知道思念的感受…… 第六章 叮咚!门外传来按门铃的声音,虞裴裴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母亲去帮人打扫,没有人开门。 连日来的高烧让她身体极度不适,此时的她只希望门外的人可以自动消失,别来打扰身心俱疲的她。 叮咚、叮咚!老天爷似乎没听到她的祈祷,门外的人执着的不愿离去。 虞裴裴叹了口气,推开身上的被褥,不情愿的走向门厅,打开大门,心中猜想会看到绿色邮差、或是某个不识相的推销员。 可是她想破了头,也猜不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的邢放之,那英俊狂野的脸庞,犀利冷酷的眼神每每出现在她梦中,让她辗转难眠、心痛如绞。 “放之哥……”虞裴裴怔忡的站在原地,低声呢喃着。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他,讶异之余,让她开始怀疑不知是自己烧昏了头所引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虞裴裴犹豫的伸出手碰触他,想确定站在她眼前是真的邢放之,不是她的幻觉。 看到虞裴裴苍白的脸蛋和摇摇欲坠的身形,邢放之心中也是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个月,虞裴裴竟消瘦憔悴至此。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邢放之清清喉咙说道:“你怎么那么多天没上班,也没打电话请假?你不知道这样很不负责任吗?”虽然他心里满是忧心与焦虑,可是一开口,语气仍是充满质询的意味,丝毫感受不到半分担忧与关怀。 此话一出,立刻浇息虞裴裴心中燃起的火花。 突然看到他出现在自己家里,她的心底除了惊喜,更有一丝期望——希望他发现她的好,不再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她。更希望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对他不是毫无意义,因为那天的激情对她来说是如此珍贵,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高傲自我的模样。他永远只会责备她、怪她,压根不在乎她心底的感受。 积压的委屈在瞬间爆发,像骤升的河水般淹没她的理智,只剩下满心的愤怒与怨怼。 虞裴裴眼中带泪,不顾一切的朝他嘶喊:“你只会骂我,根本不在乎我想什么、我要什么!我不做了可以吗?可以吗?” 用尽心力的哭喊完,虞裴裴虚弱的踉跄向后倒去,幸好邢放之眼明手快的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她才没有跌落地上。 邢放之一碰触到虞裴裴滚烫的身体,神情惊慌的看着她。“你在发烧!看医生了没?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走开!” 心痛如绞的虞裴裴根本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忧,心中只想到自己的委屈,像个任性的病人般企图挣脱他的钳制。 邢放之无视她的挣扎,将她拦腰抱起。“你房间在哪?” 虚弱的虞裴裴根本挣脱不了他健壮的身躯,赌气的她索性闭上嘴,不理会他的问题。 邢放之知道她在生气,也没继续间她,反正这屋子这么小,要找到她的房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果然,他朝开启的门迈步走去,怀里的虞裴裴身体变得异常僵硬。邢放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他猜对了。 那是间小巧舒适的房间,洁白的床铺和排列整齐的书本,房里头除了一台电脑外,没有多余的装饰。 邢放之快速环视房间后,将虞裴裴放在床上。“看过医生,吃过药没有?”他伸手触摸她烧烫的额头,语气关切的问。 虞裴裴偏过头闪避他抚触的大手,身体的不适让她更加自怜、更加怨怼,也让她选择漠视他从未展现的柔情,让她关起心中爱人的大门。 看到虞裴裴娇美的脸蛋露出凛然无谓的神情,邢放之忍不住叹口气。他知道是他不对,才会连温柔、善解人意的虞裴裴都不原谅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问题是……他邢放之想要的东西绝不会放手,就算是面对感情这般棘手的难题也一样。 他一手钳制虞裴裴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握住她下颚,微带强迫的逼她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被控制住的虞裴裴睁着水灵的双眸看着他邪佞的笑容,不知道他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邢放之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迳自低头吻住她娇嫩的红唇,恣意的亲吻她、探索她、占有她甜美诱人的滋味,纡解他这段时间以来体内紧绷的欲望。 虞裴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努力挣扎,但她的力量对他而言无异是螳臂挡车,一点用都没有。 意识混沌的她旋即放弃挣扎,虚弱的她根本无力反抗邢放之。何况她的心深深迷恋着他,根本没有拒绝他的勇气。只能任由他迷人的气息淹没她,入侵她每一吋肌肤,占据全部的她。 许久之后,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她迷人的双唇,双眼氤氲的看着她,语气沙哑的问:“你有没有看医生?” 虞裴裴呼吸困难的喘着气,红润的双颊让人看不出是高烧或是激情所引起。听到他的问题,她才省悟过来,这是他另类的拷问手法。 想到他那天恶劣冷酷的行径,虞裴裴扭过头不理会他,说什么都不愿再次屈服于他强势霸道的手段。 看着虞裴裴固执不愿理会他的模样,邢放之一点都不气馁。相反的,她的抗拒更激起他征服的欲望。 “你真的不告诉我……你有没有看医生?”邢放之眼中含着笑意,动作轻巧的解开她胸口的扣子。 “啊!”当虞裴裴察觉他的意图,飞快的伸手阻止他。但邢放之的动作更快,早一步钳制她的双手,阻止她的抗拒。 “我有看医生、吃药啦……”虞裴裴脸色配红,神情紧张的回答,深怕他真的脱掉她的衣服。 其实她根本没去医院看医生,只是到药局买些成药吃吃罢了。不过她不会将这些话告诉他,他知道后绝对会逼她到医院去不可。 “真的吗?”邢放之炽热的双眼紧盯着她,语气紧绷的问。 随着一颗颗松开的钮扣,虞裴裴白皙粉嫩的肌肤在他眼前缓缓敞开,一股滚烫的欲望在他体内积聚。 他得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告诉自己,裴裴的身体不舒服,不管他再怎么渴望她,也不能像野兽般占有她。他深吸口气,松开虞裴裴的双手,违背自我意志的将她衣服扣好。 “你要乖乖吃药,知不知道?再生病我就把你开除,把你关在我家养好身体才让你出门。”邢放之捏住她小巧的鼻子,语带威胁的说。 虞裴裴困惑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从未展露的柔情,这样的邢放之是她从未见过的,这样的温情也是她从未感受到的。 上次他冷酷的模样历历在目,为什么转眼即变?她可以相信这样的他吗?可以投入这如梦似幻的情境吗? “我会吃药,不过你不用开除我,我自己会辞职。”虞裴裴坐起身子,语气僵硬的回答他。 虽然她渴望盲目的相信这一切,可是她所受的伤太重,重到她失去疗伤的能力。如果爱他得让她失去所有的尊严,那她宁可关上心门偷偷爱他,自己回忆两人发生的一切,也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自己。 看到她坚定固执的脸孔,邢放之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听到邢放之口中吐出这三个字,虞裴裴当场惊愣的瞪着他,不敢相信她耳中听到的话。 邢放之道歉?连他这么骄傲自我的大男人都向她说对不起,她不晓得这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不需要道歉。” 他出人意表的行径让她不知所措,原本打定不理会他的心意也开始动摇。 邢放之拨开她额际的发梢,以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看着她。“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其实,我也不想表现得像个恶棍,只是那天的情况超乎我能掌握的范围,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理整个情况,才会把事情搞得那么糟。” 听到他语音低沉的解释,虞裴裴心底泛起哽咽的心酸,她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些话。她知道,以他高傲冷漠的个性,要放下身段说这些话,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骂我可以让你消气,那你就尽量骂吧,”他从没向人道过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心里的歉意,干脆把问题丢给她,让她决定怎么做。 “放之哥……”虞裴裴眼底噙着泪,感动的靠向他怀里。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中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爱意。 邢放之搂着她,轻拍她的背,语音温和的调侃道:“我这个被骂的人都没哭,你骂人的反倒先哭起来。” 虞裴裴被他逗得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拭去颊上的泪水,俏皮的吐吐舌头。 “你那么凶,我哪敢骂你?” “你是没骂我,只是摆张臭脸给我看。还跟我闹脾气,整整一个月不出现,想害我饿死吗?”邢放之捏捏她小巧的鼻头,假装责备的模样。 “我存在的价值就是送便当给你吃吗?”虞裴裴故意装出恼怒的模样。 “当然不是,你还有其他‘附属价值’……”邢放之看着她,嘴角露出诡谲暧昧的笑容。 他缓慢的倾身靠向她,温柔的攫获她甜美的唇瓣,双手轻抚她柔软的娇躯,带着前所末有的柔情。 既然虞裴裴对他有疑虑,那么他打算让她知道她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直到陷入狂烈欢爱的激情之际,虞裴裴才惊觉他所说的“附属价值”究竟是什么…… 自从邢放之放下身段对虞裴裴表示情意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像现煮的咖啡般越发浓烈,让他俩都不由自主的沉沦、深陷。 这样甜蜜和谐的关系让邢放之惊讶,也让他迷恋。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温柔、浪漫的一面,更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的爱人与被爱。 当他敞开心胸接纳这段感情后,和虞裴裴相处的时间总是那么美好,让他感到无比自在、轻松。 他有时会想,或许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幸福”吧!一个他以为自己早已埋葬,永远不可能拥有的美好感受。 “放之哥,你看!你的偶像michaeljodern要来台湾,你要不要去看他。”虞裴裴躺在他腿上,兴奋的举高杂志给他看。 “喔!”邢放之敷衍的瞥了眼杂志,接着又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业务报表。 “你不想去看吗?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变成‘空中飞人’吗?”看到他冷淡的模样,虞裴裴有些失望的说。 “那是小时候!”邢放之简短的回答,仍将注意力放在手上厚厚的报表。 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虞裴裴噘起嘴,有些不悦。“唉!年纪大了是不是就会跟你一样,忘了以前的梦想,整天想的都是工作,都是钱……” 虞裴裴怪异的语气挑起邢放之敏感的神经,他有预感再这样敷衍她,待会肯定没那么容易了事。 “我每天得照顾三万个员工的生计,要是我整天只想着要达成自己的梦想,公司倒了,大家可都没饭吃了。”邢放之摸摸她的额头,一副开导无知孩童的模样。 虞裴裴从他腿上跳起,和他视线平行,圆睁的双眸充满强烈的不认同。“借口!借口!梦想跟工作根本不冲突。你请那么多员工不也是为了帮你做事吗?你根本不需事必躬亲。留些时间给自己也没什么不对,‘微司特’的总裁可以继续打篮球,可以崇拜michaeljodern。你知道吗?放弃梦想是人生最奢侈的行为!” 听到虞裴裴的理论,邢放之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这样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为了报仇,早已强迫自己放弃所有的梦想与希望。因为他害怕失望的感觉会击垮他,让他失去复仇的力量。 不过当他看到生气蓬勃的虞裴裴时,让他对枯萎的人生重新燃起希望。似乎看着她清澈坦然的眼神,人生很多事又可以重新再来过。 “你呢?你的梦想又是什么?这么大声骂我,相信你的梦想一定更伟大。”邢放之低头轻啄她的双唇,语气温和的问她。 被问到自己的梦想,虞裴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梦想一点都不伟大,可是我从来没放弃过……” “是什么?”邢放之不放弃的追问。 虞裴裴甜美的脸蛋露出腼腆的笑容,语气直率的说。“我的梦想就是你啊!从小时候我就喜欢你、崇拜你,能够一直看着你、待在你身边,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担心我会变?搞不好我已经变成十恶不赦的坏蛋呢!”邢放之摇着头,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困惑。 虞裴裴偏着头思考他的话。“你确实变了,变得比以前孤僻、冷漠、难以亲近。这样的你跟以前是不一样。”虞裴裴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她停顿半晌后,接着又说:“可是我没变啊!所以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听到虞裴裴坦然真诚的告白,邢放之屏住呼吸,激动得说不出话。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是一个人此生的梦想,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伟大,竟能得到虞裴裴全部的心灵。 面对虞裴裴的同时,他更觉得自己渺小,因为比起她无私的坚持与执着,他的市侩与自私显得更加卑微、愚昧。 “傻瓜!”他略微粗鲁的拨弄她的头发,企图掩饰心底的震颤与撼动。 “你才是傻瓜!每天只会工作,其他什么事都不做,这样会老的快。小心再过几年,我们走在路上,人家会猜测你这个叔叔居心不良,带着妹妹出去玩。”虞裴裴眨着明亮的双眸,笑着调侃他。 邢放之当然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她故意提醒他,他的年纪不小了。 “你嫌我老……”这妮子不知道男人三十正值壮年吗?竟敢这样挑衅他,简直是持虎须,不想活了。 “没有啊?”虞裴裴用最无辜的语气对他说,不过淘气的眼神彻底泄漏她的口是心非。 “让你看看我这样的叔叔都对妹妹做什么事……”邢放之单手钳制她的手腕,另一手伸向她的腰际用力呵痒。 虞裴裴一边笑,一边躲避他的进攻。不过邢放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闪避。 “好啦!好啦!我投降,你一点都不老,你比我还年轻,比jodern还帅,可以了吧!”虞裴裴笑得快岔了气,连忙求饶,不敢再逗他。 “这还差不多!”邢放之放开她的双手,决定好心的放过她。 他低头飞快轻啄她的唇瓣,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打算像个胜利者向她示威。正当此时,一个骇人的画面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只能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裴裴,你的手……”他睁大双眼看着虞裴裴白皙似雪的手腕上出现可怕的红晕,像绳子般缠绕她纤细的手腕。 他惊骇的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猜测是因为自己毫无节制才会将她弄伤。看这伤痕,他猜测虞裴裴明天的双手一定会有一大片瘀青。 “对不起,我太用力了,一定很痛吧!”邢放之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心中充满强烈的愧疚感。 “没事啦!我从以前就很容易瘀青,轻轻一碰就这样。加上皮肤太白,看起来就更可怕。其实不会很痛,你别担心。”看着他焦虑的模样,虞裴裴笑着安抚他。 “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看医生。”看到那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晕痕,邢放之实在无法淡然视之。 “放之哥,你别大惊小怪,这是体质问题,没办法医的啦!”虞裴裴拍拍他的臂膀,要他别小题大作。 不过她也察觉到,最近瘀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是小小的碰撞就会有一大块青紫。 不过这种话最好别说,不然放之哥铁定不会放过她。 “碰一下就瘀青,吹个风就发烧,你以为你是‘玻璃娃娃’吗?从明天开始,我叫佣人帮你炖补,每天都给我吃一锅。你的身体再这么烂,小心我揍你。”邢放之气恼的瞪着她,一副她无可救药的模样。 虞裴裴无辜可怜的吐吐舌头,不敢多说什么,怕被他骂得更惨。不过,怕归怕,对邢放之的另类关心她可是开心的不得了。 她知道这就是邢放之,虽然他口气凶狠,表情狰狞,可是这也表示他真的在乎她、担心她。 敖之哥从来没说过爱她,也没要求她当他的情人,可是从他的言行举止,她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情意与重视。 她清楚的知道葛娜才是他的女朋友,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能和放之哥在一起,拥有他的疼爱与关怀,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即便是和别的女人共享他也无妨。 此时此刻,她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身边有她最爱的男人,而这男人是她今生唯一的梦想。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第七章 邢放之隔天就将他的威胁付诸实现,他出门前嘱咐佣人炖一锅补汤,等虞裴裴一下班就带她回他家。 这也是两人相遇后,虞裴裴第一次到他家。虽然她嘴上没说,其实她心里很紧张即将见到邢伯伯和邢妈妈。 她仍记得他们慈祥和蔼的亲切模样,但那毕竟是多年前的事。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会不会变了?会不会不喜欢她和放之哥交往?会不会觉得她出身不好? 一直到进门前,虞裴裴都绷着脸,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都不说话,那么怕喝补汤吗?”邢放之看了她僵硬的表情,有些纳闷的问。 “不是!我这么久没看到你爸妈,有点紧张……”虞裴裴语气嗫嚅的回答。 听到这,邢放之的神情突然变得冷硬,眼神也显得有些孤单遥远。“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他们……” “他们怎样?”看到邢放之突然噤口不语,虞裴裴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们就在里面,你自己看吧!”邢放之将她带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像在预告什么似的推开门。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虞裴裴屏住呼吸,有些畏惧即将看到的景象。 打开门后,里面是间十分宽敞明亮的房间,温暖高雅的装潢让人眼睛一亮。可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里面笼罩着沉闷的死寂,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房里摆着一张特大号的双人床,上面躺了一个清臞枯槁的老人,床旁边摆了张摇椅,只见苍老憔悴的邢妈妈坐在摇椅上打毛衣,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虞裴裴抬起头,神情惊愕的看着邢放之,眼神中充满震惊与疑问。 她记忆中的邢伯伯是个风雅温和的绅士,脸上总是挂着平和的笑容。温柔美丽的邢妈妈是个高雅迷人的贵妇,虽然出身高贵却总是亲切的对待她这个邻家女孩,还常常邀请她到家里吃点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放之心痛地看了父母一眼,接着不发一语的拉着虞裴裴一同出来,将门默默带上,也将他心中最深的痛锁起来。 “放之哥,到底发生什么事?邢伯伯和邢妈妈为什么变成这样?”虞裴裴拉住转身便要离开的邢放之。 她知道一定发生某些不寻常的事,伯父伯母才会变得行动不便,精神恍惚,而放之哥或许也是因此变得乖戾、冷酷。 邢放之停下脚步看着神情伤痛、眼中含泪的虞裴裴,他知道不管是谁看到他父母那可怜的模样都会兴起恻隐之心,何况是和他们相处融洽的虞裴裴。 “还记得你曾经见过的樊易军吗?”提起他恨之入骨的仇人,邢放之的声音充满肃杀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记得!”虞裴裴当然不会忘记那张削瘦冷酷的脸孔,冰冷的眼神让她望而生畏。 那天要不是他,放之哥也不会迁怒于她,对她勃然大怒,甚至在怒火的助长下与她发生关系。 “就是那个人害得我爸妈变成现在这模样。”虽然他早已报仇雪恨,夺回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可是每当提到过往的一切,他仍旧感到心如刀割。 虽然樊易军已经一无所有、妻离子散,他也成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微司特”王国。可是他爸却还是只能躺在床上,母亲的病情也丝毫未见好转。就算报了仇,他仍旧无法让这个家回复当年幸福美满的模样。 “他做了什么……让你爸妈变这样?”虞裴裴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如此恶毒,加害天性善良的邢伯伯和邢妈妈。 “他背叛我爸的信任,利用不法手段窃取我们家所有的财产,还将我们赶出家门,连容身之处都不给我们。 我爸一气之下当场中风,从此只能躺在病床上度日。而我妈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彻底崩溃,从此躲进虚幻世界,再也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邢放之的声调平稳,似乎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个人好坏……”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虞裴裴早已泣不成声。 她知道这件事对放之哥的打击有多大,也因为这样,他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愤世嫉俗的个性。 当她看到邢伯伯和邢妈妈悲惨可怜的模样时,她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放之哥那天会对樊易军大声辱骂,甚至拿他女儿要胁他。 这样的坏蛋根本不值得同情,可惜她那时候不清楚状况,否则一定帮放之哥狠狠骂他、揍他出气。 这样的卑劣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希望老天有眼,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樊易军现在还住在我们旧家,等法院强制令下来,我就可以把我爸妈接回那住……”邢放之望着窗外渐落的夕阳,眼神中充满向往的模样,好似伴着他成长的旧屋就矗立在他面前一样。 听到他充满渴望的声音,虞裴裴忍不住帮他打气,希望他可以振作起精神。 “嗯!他们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定会很快复元。” “你真的这么觉得?”邢放之注视着她,语气中有些不确定的恐惧,似乎希望她能给他信心。 看到像邢放之这么有自信的男人,竟然会露出无措的神情,虞裴裴心底充满强烈的不舍。她实在无法想见这些年他到底过得多辛苦,他到底舍弃多少东西才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打败他的仇人。 “你放心吧!邢伯伯跟邢妈妈都知道你的努力,等他们回到旧家,看到熟悉的东西,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虞裴裴拨开他额际掉落的发丝,坚定温柔对他说。 “但愿如此!” 邢放之将她搂进怀里,希望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与力量。 抱着她可以带给他心灵上的满足与平静,为他的身体注入新的能量,让他有勇气抵抗生命中的挫折与磨难。 在她面前,他总算可以放下所有重担,面对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知道,这辈子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爱她、信任她,直到生命的终点…… “放之哥,我们今天为什么到这里吃饭?”虞裴裴正襟危坐的看着这间气氛优美、装潢高雅的餐厅,这里出入的净是些社交名流、影艺人士。 虽然她从未到过这家餐厅,不过看这气势排场,她也知道这是家超高级餐厅。不过,较令她好奇的是,放之哥为什么突然带她到这吃饭? “吃饭一定要有原因吗?”邢放之表情冷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菜单。 “是不一定……”听到他冷漠的回答,虞裴裴吐吐舌头,不敢继续追问。 因为他们几乎都在办公室或家里用餐,鲜少到餐厅吃饭,所以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自然让她产生诸多臆测。 而且这里出入的都是些名人,他不怕被葛娜发现他们的关系吗?他们不是该低调些吗? 虽然她很爱放之哥,可是她没想过当他的女朋友,也不想增加他的麻烦。只要能默默陪在他身边,她已经别无所求。 “我要结婚了!”邢放之一边用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嗄?”虞裴裴睁大双眼错愕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要……结婚?” “嗯!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而且我相信我爸妈也希望我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孩子,现在结婚似乎是最好的时刻。”邢放之拿起一旁的红酒,神情自在的啜饮,对她解释自己这么决定的原因。 听到他的话,虞裴裴的心脏像打鼓般轰然作响,双手有种疼痛麻痹的感觉,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快!她才和放之哥相处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要和葛娜结婚、生子?! 结婚前和他交往是一回事,结婚后若再和他继续交往,她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情妇、第三者、狐狸精。她怎么能够因为爱放之哥而破坏他的家庭,她不能有这样自私的想法…… 而且,他也不会允许吧!她很清楚家庭对放之哥的意义,他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绝不可能允许另一个女人毁掉他辛苦建立的家。 这就是他为什么选定这间环境美、气氛佳的餐厅吧!原来是要告诉她这件残酷的事情,要跟她分手,难怪…… 震惊的感觉过去后,随即而来的,就是令她难以承受的痛苦。 想到他身着黑色礼服站在祭坛前,身边穿着白纱礼服的新娘却不是她……有一天他会将孩子举在肩头,站在身边为他们喝采的女人也不是她……这样的景象让她感到强烈的心痛,难以承受。 她不能哭,至少不是现在。她要笑着祝福他,祝福她最爱的男人,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尊重他、支持他。 “恭喜……你!”虞裴裴神情惨淡,紧咬着颤抖的下唇,语音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她相信放之哥会希望听到她这么说,而不是见到她泪眼纵横,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还得让他安抚她的情绪。 “什么?你说什么?”邢放之皱起眉看着她。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听错她含糊的语音,还是她真的对自己说——恭喜! “恭喜你和葛娜要……结婚,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造成你的困扰。”虞裴裴说完后,拿起桌上的红酒狠狠灌一口,企图压抑即将溃堤的泪水。“其实你不需如此大费周章跟我说这件事,我自己会离开……” 听到这,邢放之已经完全了解这女人脑袋在想什么,一股熊熊怒火在他胸口炽热的燃烧。 他为她作了这么多改变,还费心安排求婚的餐厅,这女人竟然以为他要跟葛娜结婚,还祝福他们两个。她到底把他们的感情当作什么?可以随便出让吗?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虞裴裴,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以后不准你出门。” 听到他威胁的口吻,虞裴裴瘪着嘴,用一对无辜可怜的水灵大眼看着他。 她已经如此善解人意的体谅他、成全他,他还要她怎么做?为什么还露出凶狠气恼的神情?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跟葛娜结婚?”邢放之气得什么浪漫心情都没了,表情狰狞凶恶到极点。 “你不跟葛娜结婚,那是跟谁……”虞裴裴喃喃自问,突然间一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窜进她脑海。 难道放之哥结婚的对象是我?可能吗?真是这样吗? 虞裴裴实在不敢妄想,可是看到他气得想揍她的模样,她开始觉得嫁给他,与他共组家庭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看他气到不想理她的模样,虞裴裴决定厚着脸皮主动问他。“你要娶的人不是葛娜,那是……我吗?” 只见邢放之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睁着一对锐利的双眼瞪着她,似乎想将她一口吞下肚似的。 看到他愤愤不平的表情,虞裴裴开始窃窃低笑,愉悦的心情充塞全身。因为她知道她说对了。她一扫刚刚沉闷的阴霾,心情好得想唱歌。 原来放之哥要娶的不是葛娜,而是她! 这段时间的交往,放之哥对她很好,也很关心她。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想娶她,要她当他此生的伴侣,这样的惊喜让她觉得自己像在作梦似的,儿时的梦想竟然能够成真……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娶你,孩子要是遗传到你的笨脑袋还得了。”邢放之瞪着她,一副快气疯了的模样。 “这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没说清楚。”虞裴裴可爱的吐舌头,神情娇俏的反驳他。 “我们在一起不是很清楚的事吗?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邢放之气恼的越过桌面捏她粉嫩的脸蛋,企图纡解胸口的怒气。“也只有你这个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胆子祝福我跟别的女人结婚,你活得不耐烦啦?” “对不起啦!你别生气了!”虞裴裴装出羞愧的模样低下头,但是脸上的笑意却灿烂耀眼。 邢放之瞪了她一眼,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水蓝色盒子。他将盒盖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闪亮耀眼的钻石戒指,璀璨的光芒让人惊艳屏息。 “好美……”虞裴裴赞叹的看着那只戒指,直觉那是天底下最美的东西。永恒的钻石象征邢放之对她的爱,今生今世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取代它。 “自己戴起来!”邢放之粗声粗气的命令道,完全没有求婚该有的浪漫表现。 不过虞裴裴完全不在意,反而开心的将戒指戴上。因为她知道放之哥不习惯这样浪漫的场面,所以故意用不在乎的态度来面对。 不过,他越不自在反而更让她感受到他的用心与在乎。 这个大男人…… “放之哥,谢谢你!” 看着手上照照发亮的钻石,她的心早已感动到无以复加。 看到她乖乖将戒指戴上,邢放之僵硬的脸部线条才稍微松缓。“下次再胡说八道的话,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虞裴裴低声倾诉道。 因为她已经清楚知道他的心意,爱他的心再也不会动摇。她唯一不知道是,这辈子自己爱他的心会有止尽的一天吗? 虞裴裴坐在沙发上整理资料,滚烫的体温让她整个人感到头昏脑胀。 今天出门时母亲还一直劝她请假在家里休息,可是她担心放之哥知道她生病又会小题大作,所以还是硬撑着身子来上班。 不但如此,在放之哥面前她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还得避免他碰触自己烧烫的肌肤或发现她身上遍布的紫色瘀痕。 幸好最近碰到年度结帐,他忙着查看集团整年度的帐务,没时间盯她。否则要是让他知道她最近动不动就发烧,肌肤没有任何碰撞就有恐怖的瘀痕,他一定会强压着她上医院检查。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些问题,看着那些丑陋狰狞的瘀痕,好像在预告什么似的?虞裴裴忧心忡忡的想。 她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免得延误医治的时间。 她和放之哥再过三个月就要结婚,幸福的日子正等着她,可别因为身体不适而耽误良辰吉日。 正当虞裴裴思索着下班后要去看医生的同时,邢放之办公室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 “葛小姐,你不要这样,等我通报总裁……”秘书尽力阻止怒气腾腾的葛娜冲进门里,可惜徒劳无功。 被嫉妒冲昏头的葛娜一看到虞裴裴,立刻像疯婆子般的冲向她,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竟敢抢我的男人?!” 葛娜上个礼拜从大陆开完演唱会回来,一回来就听到邢放之要结婚的消息,而新娘竟是那个穷酸鬼! 这几天她一直打电话给邢放之,要求他给个交代,但是他都避不见面。气得她直接杀到他办公室,看他能躲到哪去? 呵呵——老天爷对她真好,让她一来就看到这个贱人!趁着邢放之不在,看她怎么修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去请总裁过来。”见状不对的秘书立刻冲出办公室,跑去找在会议室开会的邢放之,留下虞裴裴一个人面对疯狂的葛娜。 “葛小姐……”虞裴裴缓缓站起身,神情无助的看着她,心中对她颇感愧疚。 毕竟葛娜和邢放之确实是因为她的介入才分手,她会这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她实在太爱放之哥,她绝不会因为对葛娜的歉意而放弃他或放弃他们之间真诚的爱。 就算负尽天下人,她也不会放弃…… “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出身?什么样子?凭你这副穷酸样配得上放之吗?”葛娜粗鲁无礼的用手指戳虞裴裴的胸口。 虞裴裴努力深呼吸,强忍住天旋地转的晕眩感,企图站稳虚浮的脚步。“葛小姐,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可不可以等放之哥回来再说?” 看到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葛娜更是怒不可抑,一口咬定她就是靠这装模作样的把戏勾引邢放之。因为男人都喜欢这种需要被保护的小女人,不是吗? “你不要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让全部的人都以为我在欺负你,告诉你,我葛娜不吃这套!就算你明天就要进棺材,我也不会饶过你!”葛娜动作粗暴的推她。 “葛小姐……”虞裴裴虚弱的拨开她的手,努力抗拒昏眩的感觉。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叫我?你到底对放之下什么迷药,竟然让他答应娶你?”葛娜的双眼充满强烈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虞裴裴早就命丧当场了。 虞裴裴将视线投向门口,满心期待放之哥尽快出现,救她脱离这无助的处境。 “你是不是骗放之你是第一次?然后用小孩威胁他,要他娶你?”葛娜太了解这种小女孩的把戏,这种早被她用烂的招数,一点新意都没有。 “我没有!”虞裴裴挺直腰杆,不愿被葛娜看轻,误会她对放之哥有所图。 “还敢说没有!我就说像你这种穷人家的小孩,没家教,只会满嘴胡说八道,使些下三烂的招数,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教你当妓女抢人家老公吗?”葛娜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听到葛娜刻薄无礼的辱骂,连好脾气的虞裴裴都不禁动怒。葛娜可以怪她介入他们之间,可是她不应该做人身攻击,甚至污辱最疼她的母亲。“葛小姐,我很遗憾你们两人分手了。可是,你和放之哥又没有结婚,他有权利选择他想要的人。何况像你这么尖酸刻薄的女人,他没有选择你绝对是正确的抉择。”虞裴裴直率无畏的面对葛娜,丝毫不害怕她狰狞凶恶的脸孔。 听到虞裴裴的反击,怒火中烧的葛娜气得全身发抖。高高举起手,朝虞裴裴粉嫩的脸颊狠狠甩过去。 “葛娜!”出现在门口的邢放之亲眼目睹这一幕,震惊的大声喝道。 只见葛娜用力甩了虞裴裴一巴掌后,她的身体像具没有意识的娃娃般应声倒地,接着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裴裴!”邢放之飞快冲到她身边,扶起她虚软的身躯,却怎么也唤不醒昏迷的虞裴裴。 一旁的葛娜被突然出现的邢放之吓一跳,再看到虞裴裴不堪一击的脆弱模样,才一巴掌就把她打昏,这会连她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吃上官司。 看到虞裴裴红肿的脸颊和虚弱的呼吸,邢放之抬起头瞪着葛娜,眼神中充满肃杀冰冷的敌意,咬牙切齿的诅咒。“如果裴裴出什么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我没有很用力,不干我的事……她一定是装的……”看着神情凶狠的邢放之和面无血色的虞裴裴,葛娜有些心虚的替自己辩白。 她连忙抓紧滑落的包包,脚步踉跄的逃离现场,不敢继续逗留。 心急如焚的邢放之也不敢再耽搁,抱起虞裴裴虚软的身子直往外冲,心中只想着一件事——裴裴,你千万不能有事! 第八章 邢放之心情紧绷的坐在急诊室门外,等待裴裴做一连串复杂的检查。 过了许久,护士小姐总算推着虞裴裴走出急诊室,邢放之心急如焚的跟上去,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醒? “先生,请留步!你是病患的家属吗?”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医师出声阻止邢放之离去。 “我是她的未婚夫!”邢放之停下脚步看了眼医生,犹豫着要留下来,还是守在裴裴身边照顾她。 那位医师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连忙安抚他说。“你别担心,我们安排病患住院,他们先带她到病房办理住院手续。至于这边,我有些事想跟你说,顺便了解病患平时的状况。” 听到医生的话,邢放之焦心的目送裴裴离开他的视线,接着转过头询问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医生,裴裴到底怎么了?” 医生推推鼻粱上的镜框,停顿一会后说:“根据我们初步的检查,加上她显著的症状,我怀疑病患得的是‘慢性骨髓性白血病’,也就是我们所称的‘血癌’。” 乍听到这消息,邢放之神情困惑的皱起眉头,似乎无法完全理解医生说的话。 “血癌?”他喃喃重复这两个字,直到它更深的意涵被他混沌的脑袋给消化,转化成清晰明确的意念。 突然,他像被雷击般的瞪大双眼看着医生,似乎突然了解什么叫做“血癌”,也知道得到“血癌”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砍在邢放之心头,让他忍不住呼吸困难的闭上双眼,忍受椎心刺骨的疼痛。 他在心中不停低喃,不会是裴裴,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裴裴身上,不会是他最爱的裴裴,不会的…… “会不会是检查……有误?”邢放之一手扶着墙壁,抵住自己瘫软无力的身体,低着头颤抖的问。 “检查出错的机率很小。”每当面对不愿相信事实的病患家属,医生总会感到无奈与唏嘘,因为他们早晚还是得接受残酷的现实。“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这样才能帮助患者度过辛苦的治疗过程。” 看到邢放之摇摇欲坠的身躯,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饶是如此英挺高大的男人知道心爱的女人罹患绝症,同样受不了残酷的打击。 到了这地步,邢放之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在急诊室旁的椅子上颓然坐下,不愿相信这样的噩耗降临他心爱的人身上。 “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得……血癌?”邢放之看来似乎快要窒息。 “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这种病几乎在初期的慢性期就该被检查出来,不应该像患者一样,拖到这时候才发现,你们真的太大意了。这样的情况最少持续了几年,患者竟然轻忽自己的身体到这种地步。”医生有些气恼的指责,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 “虽然要等正式报告出来,我才能向你确定患者目前的情况。不过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根据她的症状,我怕患者已经到了急性血癌期,也是我们所说的……末期。”医生虽然感到为难,却还是希望家属清楚现实状况。 “不会的,不会的……”邢放之将脸埋进手掌里,不停的摇头低语。 医生说的没错,他早该发现的,裴裴老是发烧、头痛,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瘀痕。他应该带她到医院检查,而不是拖到现在……变成末期。 “你也不要轻易放弃,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安排病患作一连串的治疗,不要让病情继续恶化。” 虽然这样的话没有太大意义,可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他只能用这种方法鼓励病患跟家属。 “医生,裴裴有痊愈的希望吗?”邢放之抬起头看着医生。 邢放之一向自信满满的双眼此时充满无助与期盼,只求医生能够给他肯定的答案,告诉他裴裴会好起来。 “患者有兄弟姐妹吗?”医生反问他。 “没有……”邢放之语音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他当然知道医生这么问的原因,而他的答案似乎也帮医生做了间接的回答。 医生沉吟一会后,神情严肃。“目前治疗血癌最好的方法是做异体骨髓移植,而最好的捐赠者就是患者的兄弟姐妹。很遗憾你未婚妻没有兄弟姐妹,我得老实告诉你,要从全国的骨髓资料库找到相合的配对机会很小,尤其她所剩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建议患者立刻开始做化疗,希望能抑制白血球继续增加,延迟她的时间,看能不能找到相合的骨髓。” “化疗的治疗效果如何?”虽然他很怕听到答案,可是他得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要知道他和裴裴还剩多少时间? “大概可以拖三个月到半年吧!”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 他的回答无疑是判了裴裴死刑,更彻底斩断邢放之心中唯一的希望。 他将脸埋进手里,感觉眼眶有种烧辣刺痛的灼热感,有个硬块像颗石头般抵住他的喉咙,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劝他。 “你一定要坚强,如果连你都垮了,你的未婚妻绝对撑不下去。我希望你先想好,等你未婚妻醒来,你要不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虽然她早晚都会知道,但有些人就是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反而失去与病魔对抗的勇气。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等医生走后,邢放之双眼无神的看着惨白的墙壁,任由残酷的现实夺走他所有的意识与力量,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不停的无声呐喊。 喊出他心中最深的痛…… 邢放之坐在裴裴床边,紧握她的双手,怎么都不愿放开。深怕一松手,就再也唤不回她。 看着她娇美可爱的脸蛋,怎么都无法将她和死亡联想在一起。昏迷中的她看来像个掉落凡间的天使般纯真美丽,平静安详的睡容是那样恬静动人,让人舍不得惊醒她。 可是想到她可能就此长眠不醒,水灵的双眸再也不会调皮的看着他,甜美的笑容从此消失无踪,温暖的肌肤变得冰冷死寂。 想到这可怕的景象,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唤醒她,牢牢把握他们仅存的一点时间。 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真善良的裴裴?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邢放之低头轻吻她的手,心中充满强烈的痛楚,却只能无语问苍天…… “放之哥!”虞裴裴从睡梦中慢慢苏醒,喃喃呓语着。 邢放之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交握的双手紧紧抓着她,专注的双眼牢牢锁住她美丽的脸孔,深怕错过她清醒的每一刻。 虞裴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她深爱的男人,心中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和莫名的焦虑。 她记得葛娜在办公室辱骂她,还想打她,接下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放之哥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悲伤?发生什么事吗? “你醒了!身体会不会不舒服?”邢放之关心的抚摸她的额头,舍不得她受苦。 “头有点晕!可能是发烧的关系吧!”她面露疲倦,虚弱无力的说。 “你躺一下,我去请医生过来!”邢放之深情的亲吻她的手,准备起身找医生来帮她检查。 但她却迅速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放之哥,你千万别跟我妈说我在医院,她要是知道一定会很担心。” 裴裴太清楚母亲的个性,要是知道她发烧昏倒,一定会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谁叫她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乖女儿,母亲最宝贝的人就是她了。 邢放之神情凝重的看着她,犹豫一下后,坐回原位继续握着她的手说:“我已经通知你妈了。她刚进来看过你,你在休息,她没吵你。她说她去走走……待会再进来。” 看着裴裴晶莹透亮的双眸,他实在不忍心说实话。 当虞辛梅听到裴裴患了绝症时,当场痛哭失声,哭倒在地,医护人员搀扶着她到隔壁病房休息,到现在还悲伤得下不了床。 “说了也没办法,反正只是小感冒,没什么大不了。”裴裴对他报以微笑,企图冲淡沉重窒息的气氛。 从她醒来到现在,放之哥的双眼一直深情专注的看着她,好像怕她突然消失似的,而且他的眼神深处隐含着深深的哀伤。 这样的放之哥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一向神采奕奕,充满自信,神情高傲的睥睨一切,好像世上的难题没有他解不开似的。 既然如此,他的脸上为什么会有无助悲哀的神情呢? “放之哥,我怎么了?”裴裴幽幽叹了口气,直接的问道。 聪慧如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是她的问题。何况她早就怀疑自己身体有毛病,只是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 听到裴裴的问题,邢放之心中不禁一凛,思绪混乱的他完全没有准备该怎么回答。 “你……”他深吸口气,努力思索该怎么开口。 “放之哥,你就直说吧!反正早知道晚知道,我迟早都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我,还不如听你说。”裴裴亲匿的捏捏他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鼓励他坦白说出一切。 “你生病了……”邢放之语音顿塞的说。他实在找不到正确的字汇告诉她,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血癌”这么残酷绝望的字眼,他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对吧?”裴裴语气平淡的说,好像不甚在乎的模样。 “嗯……”邢放之神情沉重的点头,间接证实她的猜测。 “是什么病?”裴裴主动握住他的大手鼓励他,因为她知道放之哥得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能支持他将真实情况说出来。 “医生说你得了‘慢性骨髓性白血病’,那是种血液基因病变所引起的疾病。都怪你太不爱惜身体,生病都不看医生,不然早该发现,也不会像现在……”邢放之突然打住,犹豫着该怎么说。“也不会严重到住院……” 听到他这么说,裴裴的脸色变得僵硬、无血色,因为她知道“慢性骨髓性白血病”是什么病。 “‘血癌’……”她低声喃喃自语,似乎想熟悉自己身上所患的疾病。“我怎么会得这种病?”裴裴神情凄楚,脸上露出苦涩黯淡的笑容,突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乍听到这消息,她的脑袋空荡荡的无法思考,好像世间的事情在瞬间错乱掉,让她完全失去头绪。 突然间,邢放之伸出手指拭去她脸颊的泪水。直到此时,裴裴才发现自己脸颊早已一片濡湿。 原来……她哭了,她自己完全没发现。 第一次,死亡离她这么近…… “我会死吗?”她的双唇微微颤抖,眼眸深处充满对生命的恐惧。 看到裴裴睁着无助畏惧的双眸看着他,虽然邢放之心中的害怕不亚于她,可是他知道此时此刻裴裴需要他,他不能崩溃。 “不会!不会的!”邢放之大手抚摸她柔细的发丝,然后将她压进自己的胸膛,用力的搂抱她,希望将自己的生命注入她体内。 “你骗我对不对?我会死,我知道我会死……”裴裴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得到这种绝症。 “不会的!医生说只要好好治疗,你还是可以痊愈。”邢放之捧住她泪湿的双颊,用最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骗人……你骗人……”情绪失控的裴裴哭红了眼,企图拨开他的手,挣脱着下床。此时的她根本听不进这些安慰的谎言。 “裴裴!没事的!”邢放之拉住她的双手,用自己的身躯将她压进病床里,深怕她在狂乱中伤了自己。 被他钳制住的虞裴裴像消了气的气球般,不再挣扎。“我要死了……”她的双眼看着上方,泪水沿着双颊不住滑落,语音哽咽的说。 看到她绝望丧志的模样,邢放之气恼的扳过她的脸,强迫她注视他的双眼,语气严厉的对她说。“我不准你再说‘死’这个字,我再说一次,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被他这么大声斥喝,裴裴总算回复了些许理智,不再被死亡的阴影团团笼罩。 “放之哥,对不起!”她难过的向他道歉,只是她也搞不清自己是为了刚刚失控的情绪道歉,还是为了自己造成他的麻烦而道漱。她只知道,这所有的情况是那么令人沮丧、痛苦。 说到底,或许是玩弄她的上天该向她道歉吧! “裴裴,你听我说!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血癌并不是绝症。”他的语气听来坚定无比,其实他的心中惶恐的颤抖。因为医生说的是血癌初期,而裴裴已到了末期…… “真的吗?”裴裴睁着泪眼婆娑的双眸看着他,渴望相信他说的话。 她想活下去,她不想这么离开美丽的世界,不想离开妈妈,不想离开她最爱的放之哥…… “相信我!而且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随时都会有更好的药出现。只要你乖乖配合医生治疗,一定会痊愈的。”邢放之脸上露出笑容,好似她得的不是绝症,不过是小病罢了! “要化疗吗?化疗会掉头发,我不要!”想到自己光头的丑陋模样,裴裴立刻抗拒的摇头。她不能忍受自己难看的模样出现在放之哥面前,这会让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命重要还是外表重要?”邢放之有些恼怒的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用这么肤浅的理由拒绝治疗。 “一样重要!”裴裴瘪着嘴撇开头,一副不可能妥协的模样。 听到她幼椎倔强的回答,邢放之忍不住心中有气,气她这么不懂事,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虞裴裴!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不会因为你是病人就迁就你。我说要治疗就要治疗,不管你要不要。” 被他这么一骂,原本止住泪水的裴裴再次红了眼眶,语气委屈的说:“掉头发那么丑,你一定会嫌弃我,我不要……” 听到这,邢放之总算了解症结所在,原来她害怕他会不要她,这个傻丫头…… 想到此,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的安抚她。“我已经认定你是我老婆,这辈子我只要你,其他谁都不要,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人家说‘久病无孝子,久病无真情’,要是我一直治不好,又变得那么丑,你一定会觉得厌烦,久了就不理我,最后一定会抛弃我。”裴裴哭丧着脸,不敢相信他的诺言。 “裴裴,要是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会抛弃我,另结新欢吗?”放之双眼凝视着她,语气平和的问她。 听到邢放之的问题,裴裴睁大双眼,语气坚定的反驳他。“当然不会!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离开你。” “既然你相信自己不会,那为什么质疑我?质疑我的感情呢?”邢放之有些受伤的问她,心中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听到他这么说,裴裴也觉得有些惭愧。“我不是质疑你,我只是没信心。”她坦白说出心中的恐惧,不再逞强伪装。“而且,治疗的过程那么痛苦,可能到最后我还是会死掉,那为什么不现在就放弃,至少我可以少受点苦?” “裴裴,我爱你的心绝不亚于你对我的心。我知道你害怕,其实碰到这样的事我跟你一样害怕。可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为了你母亲,你没有放弃的权利,知道吗?”邢放之轻轻晃动她的身躯,要她坚强的对抗病魔。 想到一生操劳、命运坎坷的母亲,裴裴更是泣不成声。“我对不起我妈,我对不起她……”她是不孝女,竟让最爱她的母亲受这种苦,要是她真的撒手人寰,母亲该怎么办?她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你妈没怪你,她只是心疼你受这样的苦,更自责没把你照顾好。”他轻抚她的发丝,无限心疼的说。 “不关我妈的事,是我自己太傻,以为那些症状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裴裴紧抓住他的衬衫,心中充满无限的侮恨。 放之拍拍她的背,无奈的叹气。“说这些都太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医生的治疗。不管有多困难,你都要坚持下去。如果你就这么放弃,你母亲一定也活不下去。” 邢放之很清楚虞辛梅的心情,因为他同样无法想像,如果失去裴裴,他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走下去? “嗯!我知道,我会接受治疗,我想活下去……”裴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语音哽咽的说。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竟得拼了命去争取多呼吸口空气的权利…… “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对你的感情也绝对不会改变。所以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要相信我,相信自己,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知道吗?”邢放之紧紧握住她的手,要她相信他的真心,也相信他们之间坚定不移的爱情。 “嗯……”裴裴感动的偎进他怀里,为他真诚的表白动容,也为自己得到这样的真情挚爱而满足。 就算上天要她接受生死的考验,她也有足够的勇气坦然面对。因为她知道,她最爱的男人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第九章 一个半月后 邢放之和虞辛梅在治疗室外等裴裴做化疗,两人没有交谈,脸上的神情尽是伤痛与沉重。 “啊……不要……”里头傅来裴裴惨痛的哀号声,一声声撕裂他们的心。 虞辛梅用手掩面,无声的落泪,女儿痛楚的哀号像利刃般划过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宁可代替裴裴受苦,承受所有的磨难与苦痛,只要别是她乖巧可爱的女儿啊…… 邢放之紧闭双眼,两只手紧握拳头,治疗室里传来的哭喊声,无时无刻不凌迟着他绝望无助的心。 一个多月前,裴裴勇敢接受治疗,不论是脊髓穿刺或是化学治疗,只要能多一线生机,他们都愿意尝试。只是,不管是裴裴或是他,都没想到治疗的过程竟是如此残酷、不人道。 自从第一次的脊髓穿刺后,裴裴哭喊着再也不要治疗。看着医生拿着十五公分长的针头,里头装着黄色黏稠的脊髓液时,他心酸懦弱地几乎要答应裴裴的哀求,只求她别再受这非人的罪。 但是一想到放弃治疗,就等于接受死神的安排,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即使见到她痛苦哭泣的模样,令他心如刀割,心痛如绞…… 于是,他抱着浑身颤抖的裴裴,柔声安抚她受苦的身躯和脆弱的心灵,乞求她不要放弃治疗,不要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裴裴的身体痛得颤抖,如果可以,她宁可死都不愿再次进入治疗房内,忍受那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然而当她看到母亲眼中的哀伤与绝望,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她死了,母亲绝对会跟着她的脚步离开人世。更何况还有深爱自己的放之哥,此刻的他虽然英俊如昔,但他的眼神却是如此脆弱、无助,心中所思所想的尽是如何将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在一块,他们还要结婚生子,共度漫长美好的人生,她不能就这么离开这世间,她不甘愿…… 因为如样,虞裴裴接受一次比一次更残酷、更痛苦的治疗,就为了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身体不但没有康复的迹象,反而越来越虚弱。 护士推着虞裴裴的病床步出治疗室,邢放之和虞辛梅赶紧靠了过去,看着裴裴惨白的脸色和泪湿的双颊,他们心中的不舍与心疼实在是难以言述。 “裴裴!”虞辛梅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希望她知道他们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只见裴裴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却没有睁开双眼,可以想见痛苦漫长的折磨早已耗尽她所有体力,让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邢放之也想陪着裴裴回到病房,却被医生拦住了。 “邢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事吗?” 他停下脚步,惶然不安的看着医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们这几天帮虞小姐做了一连串检查,发现她情况仍末好转,甚至有越来越恶化的趋势……”医生语气沉重的说。 “这意味了什么?”邢放之眯起双眼,语气严肃的反问他。 医生推推鼻梁上的镜框。“这表示化学治疗对虞小姐无效,因此我……”他停顿一会后,语气肯定的说:“我建议停止化疗!” “那要改用什么方式来治疗?”邢放之连忙追问,他怕接下来的治疗更痛苦,不晓得裴裴能不能受得了。 “现在除了骨髓移植,什么治疗都是多余的,只会增加她的痛苦而已。”医生无奈的摇头。 “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适合的骨髓可以移植,不是吗?”他神情困惑的看着医生,搞不清楚他接下来要怎么帮助裴裴。 “嗯!”医生叹了口气,点头认同他的话。 “那你还说要等骨髓移植,那不是……”邢放之突然住嘴,因为他总算懂得到医生话里的涵义。 看着医生充满同情惋惜的眼神,他清楚了解到医生眼中所透露的讯息!裴裴没救了…… 邢放之愤怒的瞪着医生,无法接受这样无情的结果。“不!不可能!不要告诉我这种话!不要在她受了这么多折磨后说她没救了。你是医生,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她……” “邢先生,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尽力。可是以目前的医学,我真的无能为力。”医生无奈的叹息道。 邢放之的双手紧握拳头,他感到胸口一片火烫,炽热的怒火焚烧他的理智。让他只想怒吼,吼出心中的不平,咒骂上天的不公平。 “站在医疗人员的立场,或许我不该建议你放弃。可是站在人道的立场,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放手,再多的治疗对她来说都是折磨,何不让她最后的日子轻松一点呢?”医生摇摇头,心中对年轻荏弱的裴裴同样不忍。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他真的不愿放弃,他不能没有裴裴啊! “治疗当然有机会,像她这样复原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机会真的很小。”医生恳切的告诉他,不希望他抱太大希望,因为到头来几乎都是失望。 “只有要希望,我们就不可能放弃!”听到医生的话,邢放之深邃的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语气坚定的说。 接着,他迈开大步转头离去,将医生的劝告抛在脑后。 前几天刚做完化疗,虚弱的裴裴连续吐了几天。今天看到窗外阳光普照,让她心情一振,几乎忘了身体的病痛。 “放之哥,今天天气真好,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外面,我想晒晒太阳。”裴裴的双眸对着窗外灿烂的朝阳露出无限渴望。 “裴裴,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出去外面很容易感冒。我们别出去,我放电影给你看好吗?”邢放之强迫自己漠视她眼底渴望的表情,他知道他不能心软。 “不要!放之哥,我求你……我想出去看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她伸出瘦弱的手,哀求似的摇晃他的手。 邢放之闭上双眼沉吟不语,任心中的矛盾斗争交战。 以裴裴现在虚弱的状况,一点轻微的感染都可能要了她的命,他怎么能答应她的请求? 但是若照医生所说,裴裴撑下去的机会微乎其微,今天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走出这扇门。若时间有限,他又怎舍得剥夺她最后的要求? 过了一会,邢放之叹了口气,拿起床上的棉被将她层层包裹,接着将她抱到轮椅上,帮她戴好口罩,温柔地说道:“外面有点凉,你要穿厚点。” 听到放之哥的话,裴裴脸上露出微弱憔悴的笑容。放之哥总算答应她的请求,愿意带她到外面透气! “谢谢你!”她低声说道,心中充满无限的感激。 每天闭上眼,她都害怕自己再也睁不开眼,再也看不见这美好的世界。所以她要把握剩余的每分每秒,将这一切牢牢记在脑海,直到感官消失,再也没有知觉。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些痛苦的治疗对她一点用都没有。她的生命如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熄灭…… 邢放之推着她走到绿荫葱郁的中庭,金黄的光线洒在绿叶上,让人感受到美好灿烂的生命照耀着世界每个阴暗的角落。 暖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有种新生的感受,几乎忘了身上的病痛。裴裴心血来潮,握着放之哥的手,低声唱起她喜欢的“广岛之恋”。 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只要今天不要明天 眼睁睁看着爱从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作词:张洪量) 裴裴绝美秀丽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动人,低柔婉转的歌声像天使的挽歌般令人动容。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在此停驻,永远不再流逝。让他能永远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听她唱歌。 “放之哥,对不起!”裴裴突然止住歌声,伸手拉住他握着轮椅的手,语气虚弱的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邢放之蹲在她面前,拉起滑落的被单将她牢牢包裹,语气平和的问。 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带着心疼的神情,心酸的她早已说不出话来。还没回答,晶莹的泪水已经滑落脸颊。 放之没有阻止她哭泣,只是无言的为她拭去颊上的泪水,脸上的神情既悲伤又沉重。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色和枯槁瘦弱的身躯,他却无能无力,只能坐视她的生命像沙漏般不停流逝。 “放之哥,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她偏着头,任由泪水滑落脸颊,完全没有擦拭的力气。 历经一次次比死还痛苦的治疗,早已令她心力交瘁,求生的意志不再坚强。想到痛苦的脊髓穿刺和化疗,她真的宁可就这么死了。 邢放之紧握她的手无言望着远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醒来后裴裴还是会天天送便当给他吃,窝在他身边撒娇,唱歌给他听,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努力过了,可是我真的好痛苦……”她虚弱的啜泣着,说出心中的绝望与无助。 “我知道你痛,我知道!”那放之将头埋进她的颈项,心痛不舍的闭上眼,无法承受心中撕裂般的痛楚。 他又何尝舍得她受苦,可是放弃治疗就等于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他真的舍不得失去她啊! “让我走,好吗?”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他的头,语音哽咽。 她的话像把利刃穿刺他的心,让他再也承受不住,热辣酸涩的感觉烧灼他的眼底,心酸无奈的悲伤俘虏了他,让他彻底崩溃。 抱着她的放之全身微微抖动,她感觉到颈项有股湿热的感觉。 她知道……放之哥哭了! 强如王者,傲如君主的他,竟然哭了! 想到如此高傲坚强的邢放之竟为她而哭了,裴裴的泪水像流水般流泄,心痛无助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她。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在心中无言的质问上天。 她多想活下去,多想牵着他的手过一辈子。这对世界上几十亿的人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事,而她却不能如愿! “放之哥,对不起!我没办法当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陪你过一生,对不起……”裴裴心怀愧疚的说,她知道这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邢放之强忍心中的悲伤,红着眼眶直视她的双眼,语气坚定的说:“谁说你不能当我的妻子?我们明天就结婚!” “别傻了!我可能明天就离开,还结什么婚?”她露出苦涩的笑容,眼中带泪的拒绝他。 “就算我们只剩一分一秒,我都要娶你!”放之轻吻她的双唇,带着无限的怜惜与情感,完全剖白自己的真心。 “谢谢你!”听到他的誓言,裴裴感动的伸出虚弱颤抖的双手抱住他,渴望留住与他相知相惜的每一刻。 邢放之紧紧抱住裴裴,企图留住她的生命,却无能为力。 失去她之后,他该怎么办呵—— 她就像跌落凡间的天使般,俘虏他的灵魂后回到天堂。而他将只剩下空洞的躯壳在人间不停游荡,直到死亡来临…… 邢放之坐在虞裴裴身边,大手紧握着她,神情温柔专注的看着她,像是想将她烙印在脑海里,永不忘记。 虞辛梅拿着开水走进房里,正好看到他们深情对望的这一幕,虽然她不想打断他们,却无可奈何。 “裴裴,吃药了!”虞辛梅装出开朗愉悦的声音,希望替女儿打气。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脸上苦涩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一看到虞辛梅,邢放之立刻转头对她说道:“伯母!我想娶裴裴,请把她嫁给我,好吗?” 听到邢放之的请求,虞辛梅愣在当场说不出话。 邢放之对裴裴的真情挚爱她全看在眼底,心中也早认定他是她的女婿,只是他们都很清楚裴裴时日不多,他为什么还要赔上自己的幸福呢? “放之,我知道你很爱裴裴,她心底也很清楚,所以你不需要这么做来证明你的真心。”虞辛梅婉转的拒绝他,不愿耽误他的幸福。 “我想娶裴裴是因为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她这辈子只能当我的妻子。不管生老病死,我都不会改变。”邢放之轻轻捏裴裴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放之!你别这么傻,裴裴……可能随时都会走。”虞辛梅哽咽的说出她畏惧的事实。 “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放弃!”邢放之神情坚定的说,似乎仍相信会有奇迹出现。“而且……就算裴裴真的离开,她也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新娘。” 听到邢放之的话,虞辛梅有些心不在焉的喃喃自语。“是啊!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怎能放弃,何况还没走到绝路……” 精明的邢放之立刻察觉虞辛梅似乎话里有话,立刻追问道:“伯母,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知道别的治疗方法可以治好裴裴吗?” 虞辛梅犹豫了好一会,似乎琢磨着该怎么解释整件事情,沉吟好一会后,她的脸上露出豁出去的神情,说出令人震惊的秘密。 “其实裴裴有个……姊姊!” “什么?”邢放之一脸不敢置信。 “我有姊姊?” 邢放之和裴裴听到这惊人的消息都忍不住瞪大双眼看着她,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 “她在哪?请她快来检查,说不定她和裴裴可以配对成功,这样就可以捐赠骨髓给裴裴了,裴裴就可以康复了!”邢放之发现自己说着说着,声音竟微微发抖,为这天降的好消息兴奋不已。 虽然虞裴裴才是病人,她反倒不若邢放之般开心。只见她皱起眉头,语气虚弱困惑的问:“妈!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我还有个姊姊……” 她太清楚自己母亲,她忍了二十多年都没说,可见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不是到了生死关头,她恐怕还不会说。 虞辛梅叹了一口气,悠悠回忆起过去那段懵懂灰暗的岁月。“当年我年轻不懂事,曾经爱上一个坏男人。还记得我告诉他我怀孕时,他竟对我说,他早就结婚生子了,绝不可能和我在一起……”谈到那段坎坷的往事,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怕我破坏他的家庭,还逼我拿掉孩子。” 邢放之和裴裴两人对望一眼,没有打断她的叙述。 虞辛梅一边说,一边心疼的抚摸裴裴的脸烦。“孩子是无辜的,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拿掉。为了保护裴裴,我趁着半夜逃走,身无分文的四处流浪……” 想到她辛苦留下来的女儿竟然又要还给上天,虞辛梅忍不住悲从中来,频频拭泪。 “妈,对不起……”听到母亲吃了这么多苦,含辛茹苦的生育她,而她竟然无法承欢膝下,这是何等罪过啊! “不,是妈没用,妈对不起你!”虞辛梅看着女儿憔悴的脸蛋,心怀愧疚的哭泣。“其实我上个礼拜已经找到那个男人,可是他根本不听我解释,一看到我就叫人把我赶出来,我想求他女儿帮我,他也不给我机会。” 她没有对裴裴和邢放之说的是,为了挽救女儿的生命,她整晚跪在那男人家门前,他竟然无动于衷,还叫警察来赶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裴裴虽然虚弱无力,却仍替母亲抱不平,更对这生下她的男人充满敌意。 “他可能以为我去找他要钱吧!”虞辛梅心痛无奈的说。 “那男人叫什么?我去跟他说!就算倾我所有,我也要他答应救裴裴。”邢放之听到裴裴还有姊姊,犹如黑暗中的一盏灯照亮他绝望的生命。 “太好了!放之,谢谢你!”虞辛梅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只要邢放之肯用金钱收买那男人,裴裴一定会有救的!“那个男人叫樊易军,巧的是,他就住在你们以前……” 听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时,邢放之双眼暴睁,语气严厉的喝道:“不用说了!”因为他太清楚樊易军住哪! 自从他用卑鄙的手段垮邢家后,他就霸占他们以前旧居,那栋充满他儿时回忆的屋子。 虞辛梅神情骇然的看着邢放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裴裴更是错愕崩溃,不住发抖,喃喃自语道:“我是樊易军的女儿……” 她怎么也忘不掉樊易军刻薄的嘴脸,忘不了放之哥对他恨之入骨的神情,忘不了邢伯伯躺在病榻上的模样,忘不掉邢妈妈无神恍惚的模样。 她竟然是樊易军的女儿! 裴裴闭上双眼,在心中无言的呐喊,无法接受命运无情的捉弄。 兜了一大圈,她竟然是放之哥仇人的女儿,身上流着他罪恶邪恶的血液,这样的她,凭什么要求放之哥的爱,凭什么渴望和放之哥白头偕老? 难怪上天惩罚她,提早结束她的生命…… 邢放之脸色铁青,心中如巨浪波涛般翻搅,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叫他不信都不行。 原来仇老师是对的,他真的爱上仇人的女儿了。当时他还嗤之以鼻,没想到命运竟然摆了他一道,让他连闪都闪不开,陷入命运的泥沼中,无力沉沦。 他不发一语,沉默无语的坐在床边,似乎被这突来的消息给击倒。 看着邢放之铁青着的脸和裴裴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虞辛梅害怕的问:“放之,你们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邢放之陡地全身一震,似乎突然惊醒似的。 他叹了口气,牵起裴裴的手轻轻一吻。他的眼神深邃漆黑,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我……去找他,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樊沁榆救你。” “不!你不要去……”裴裴抓住他的手,乞求似的看着他。 她已经亏欠放之哥太多太多,她不能还让他去求樊易军,那是他的仇人啊! 邢放之对她露出苦涩无奈的笑容,轻轻拨开她的手后,转身离开病房。 “放之哥,你回来,不要去……” 裴裴用暗哑虚弱的嗓音不住呼喊,却唤不回他的身影。 空荡惨白的病房回荡着她凄楚的呼喊,让人听了伤心欲绝…… 第十章 叮咚! 邢放之带着复杂的心情按下门铃,这里曾经是他生活二十年的地方,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有事吗?”一个佣人打开门,看到邢放之忍不住皱起眉,看来她也认识他。 “我找樊沁榆!”他语气平淡的说。 听到他要找的人是小姐,不是樊先生、那人显得有些困惑,迟疑了几秒后接着说:“你等等,我问一下我们小姐。” 一听到佣人的回答,邢放之立刻意会到樊沁榆人正在家中。既然如此,机不可失!他不等下人通报,粗鲁的推开大门,迳自朝屋里走去。 他可不想让人有机会将他挡在门外,跟他来个拉锯战,浪费时间对裴裴来说太奢侈了,他赔不起! “喂!你不能硬闯,再这样我要报警啰!”看到邢放之闯进去,佣人神情惊慌的嚷嚷。 不过邢放之脚步没停,迳自朝客厅的方向走去,这里可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很清楚该到哪里找樊沁榆。 果然他一踏入客厅,立刻看到樊易军父女俩,只见两人脸上同时带着诧异的眼神,不懂邢放之为何会突然出现? 佣人追赶上来,一看到樊易军恼怒的神情,她立刻惊慌的解释道:“樊先生,我没让他进来,是他自己硬闯……” “下去!”樊易军皱起眉挥挥手,一副叫她闭嘴的模样。 佣人如同听到特赦令,一溜烟地离开现场,留下三人气氛僵硬的对峙着。 “邢放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樊易军脸上露出奸险的笑容,不怀好意的问。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樊沁榆。”邢放之毫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 “找我?”听到邢放之找她,樊沁榆脸上除了有错愕惊讶的神情外,美丽的双眸更毫不掩饰对他的愤怒与恨意。 要不是邢放之要她去服侍欧阳稷,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今天也不会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任由一个黑道老大百般凌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更可怕的是,她的刑期早已结束,可是她却找不回自己失落的心…… 樊沁榆脸上露出高傲的神情,语气冷漠的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你没资格再要求我做任何事,我爸跟你的债务早就一笔勾销。”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父亲的债务。”邢放之停顿一会接着说:“我是为你妹妹而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到邢放之无的放矢,樊易军忍不住皱起眉,表情扭曲。 “我妹妹?”听到这话,樊沁榆也是一脸错愕,她怎会平空跑出个妹妹呢? “樊易军,我想你应该认识虞辛梅吧!她这几天来找过你好几次,你都避不见面!”邢放之神情冷漠的说。 “呵——那女人八成是来要钱的,我理她做啥!”樊易军嗤之以鼻的冷笑。 “她不是来要钱的,她是为了你们的女儿裴裴来找你。”邢放之强迫自己压抑下对他的恨意,心平气和的说。 “笑死人了!几百年前和我上过床就想威胁我,门都没有!我怎知道那个虞裴裴是她勾搭上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樊易军刻薄的说。 “不准你这么说裴裴!”邢放之的眼神变得阴惊危险,语气冰冷的警告他。 看到邢放之捍卫、愤怒的表情,不用说他也猜得出来两人是什么关系。 “原来你们两个在一块!早知如此,我干脆吃点闷亏,认了这女儿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也省得赔上我们家沁榆的清白。” 言下之意,他若知道邢放之喜欢虞裴裴,他早拿她跟邢放之谈条件,还可留下樊沁榆这个值钱货。 可惜,为时已晚! “爸!别说了!”听到樊易军的冷嘲热讽,一旁樊沁榆表情更是难看到极点,羞愧愤怒的心情溢于言表,再加上听到她活了二十几年,竟然从不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混乱的情况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樊易军,上天真是太厚爱你了,竟给了你这么好的两个女儿。如果可以,我死都不想和你这种卑劣小人有任何牵扯,就算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一样。”听到樊易军无耻的论调,邢放之眼中流露出强烈的不屑。 “呵呵——可是你偏偏跟虞裴裴勾搭上了,恰巧她母亲是我以前的相好,我不小心播种生下她。”樊易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嘲讽道。 难得有机会扳回一成,他说什么都要把握机会羞辱邢放之。 “造化弄人,由不得我选择……”邢放之眼神一黯,语气无奈。 樊沁榆有些讶异地看着邢放之落寞沉重的表情,这和几个月前嚣张跋扈、逼着她用自己交换父亲牢狱之灾的邢放之完全不同。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有这么大的改变? “废话少说,你找我们家沁榆到底什么事?”樊易军像狐狸般奸险的个性,轻易地嗅出邢放之焦虑的神情下隐藏了一笔大买卖。 嘿嘿!机不可失,他绝对要狮子大开口,好好敲诈邢放之,谁叫他害自己沦落到这等田地。 “裴裴得了血癌,如果没有做骨髓移植手术,恐怕撑不了多久……”邢放之神情黯然。“我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配对的骨髓,本来已经要放弃治疗,这时才知道裴裴还有个姊姊,所以……” 樊易军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这会儿他可彻彻底底了解邢放之的企图。“所以你现在想找沁榆,要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你的爱人?” “是!没错!”邢放之挺起胸,毫不掩饰的说。 “不可能!”樊易军冷笑一声,直接了当的拒绝他。 邢放之不敢置信的瞪着樊易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冷酷的拒绝。“樊易军,裴裴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连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顾。” “她是不是我女儿还有待确认,不过她是你的爱人可就是千真万确的了。你害得我倾家荡产,要我救她,门都没有!”樊易军得意狂妄的说。 听到父亲二话不说的拒绝,樊沁榆实在觉得于心不忍。毕竟那女孩可能真的和她有血缘关系,如果她坐视不理,岂不是亲手害死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你先设计我父亲,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也不会对付你,是你小人在先,怎能怪我不仁在后?”邢放之愤怒的对他咆哮,不敢相信他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不管谁小人,谁君子。我只知道现在是我喊牌,你只能乖乖听我的,哈哈哈……”看到邢放之不得发作的模样,樊易军得意狂妄的大笑。 邢放之紧咬牙关,忍气吞声的问:“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救裴裴?” 要不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根本没必要忍受这样的羞辱,对这卑鄙无耻的樊易军低声下气。 “我要你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还我。”樊易军趁机狮子大开口,他预期邢放之绝对会拒绝。 以邢放之精明干练的个性,绝不可能轻易答应他的要求。就算给他钱,多半也会打个对折…… “好!我答应你!”邢放之双眼直视他,二话不说的答应。 没想到邢放之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这下反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邢放之比他想像中还要重视那个得血癌的女孩。 “樊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马上跟我到医院做检查,比对你们能否进行骨髓移植手术?”此时此刻没有比救裴裴还要重要的事,因为她的性命危在旦夕,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危险。 “嘿嘿——没那么急!”樊易军出声阻止,没打算这么轻易饶过他。 “樊易军,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还想耍什么花招!”看到樊易军奸诈狡狯的嘴脸,他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 “你是已经答应,不过你的态度那么差,换我得考虑考虑,看值不值得拿我宝贝女儿的性命来下注。”樊易军故意刁难他。 “你想怎样?”邢放之屏住气,语气平和的问他。 “求我啊!”樊易军态度跋扈嚣张的说。 听到他的话,邢放之愣在当场作声不得。他根本恨不得能抽樊易军的筋、剥他的皮,现在竟然还要他哀求他。 樊沁榆站在一旁也觉得父亲太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很清楚要不是为了虞裴裴,邢放之绝不会答应父亲的要求。只是,要他那么骄傲的男人开口求自己的仇人,她相信他绝对做不到。 看到邢放之挣扎矛盾的神情,樊易军故意在一旁说风凉话刺激他。“你可以慢慢考虑,最好考虑个三、五个月,看你的裴裴等不等得了那么久?” 邢放之闭上眼,双手紧握拳头,脑中想的尽是裴裴憔悴苍白的脸孔和她疼痛哀号的哭喊。 他愿付出所有的一切,只为挽回她的生命,何况只不过是一声“求”! 邢放之深吸口气,语气平稳低沉的说:“我求你!” “谢谢,我听到了!”樊易军得意大笑,十分享受羞辱他的快感。“问题是,你该求的人沁榆,不是我啊!沁榆,你说对不对?” 樊沁榆并不认同父亲敲诈勒索的作为,只是当着邢放之的面,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沉默以对。 “你害我们家沁榆被那个黑道大哥整整糟蹋三个月,现在反要她舍命救你的女人,这可不是一声‘求’就可以了事。”樊易军暗示他要付出更多代价才有可能达成愿望。 “樊小姐,因为你父亲造孽而报复在你身上,是我不对,如果你要报仇尽管找我,我绝不会闪避。可是你妹妹是无辜的,天底下除了你,再也没有人救得了她。如果再不接受骨髓移植手术,她恐怕活不过下个月……”邢放之心情沉重的对她坦白,希望她不计前嫌的挽救裴裴垂危的生命。 “……”樊沁榆的双唇微动,似乎犹豫着该不该轻易答应他。 要不是因为欧阳稷造成她心底太大的阴影,心软的她恐怕早已点头答应。可是一想到她这段时间所受的苦,这声“好”怎么也说不出口。 “呵呵——看来我们沁榆没打算答应,该怎么办呢?”樊易军故意在一旁看笑话,他当然知道沁榆受不了哀兵政策,过不了多久一定会答应。不过,他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邢放之。 “我看,你干脆跪下来求沁榆算了!”樊易军虽然装出莫可奈何的姿态,但他眼中射出奸诈邪恶的光芒却让他泄了底。 “爸……”听到父亲离谱的要求,连樊沁榆都皱着眉头看不下去。 如此趁人之危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何况邢放之为了他心爱的女人,都能忍辱吞声、不计过往,父亲怎还落井下石? 再说,虞裴裴可能是他的女儿,他怎还如此狠心呢? “乖女儿,我说你可别心软啊!如果邢放之肯跪下来求你,那才表示他诚意十足呀!”樊易军在一旁敲着边鼓,就怕女儿冲动的答应,那可是错过一幕好戏了! 樊沁榆心中百感交集,矛盾冲突在她心中纠结。她犹豫着要不要忘记自己的伤痛,就此答应邢放之的要求呢? 正当她犹豫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出现,吸引众人的目光。 “放之哥,不要……” 只见虞辛梅搀扶着虞裴裴孱弱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她的脸色惨白,摇晃的身躯完全得靠母亲的支撑才得以站立。 “裴裴,你的身体这么虚弱,怎么可以出来?!” 邢放之冲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眼中尽是担忧与心疼。 “我不要你为了我去求樊易军,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害惨邢伯伯和邢妈妈,我只恨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裴裴伸手轻触他英俊的脸庞,清灵的双眸露出埋怨的神情,痛恨上天无情的玩弄。 “你什么都不懂,别在那胡说八道!”听到裴裴对他不齿的评论,樊易军狠狠的怒斥她。 “我是不懂像你这样的吸血鬼,为什么可以长命百岁?像邢伯伯、邢妈妈那样的好人却被你害成那样?上天真是不长眼,”裴裴咬紧牙根,愤恨不平的驳斥他。 樊易军愤怒的瞪着眼前病得快死的虞裴裴,语气凶狠的捂下狠话。“你要是那么不怕死,怎不回医院等死?我话说在前面,今天邢放之要是不跪下来求我,他就等着帮你收尸吧!” “樊易军,你还是人吗?竟然这样诅咒自己的亲生女儿,你真是猪狗不如的禽兽!”虞辛梅眼中噙着泪,大声的朝他咆哮哭吼。 “你们尽量撒泼,今天是你们求我,可不是我求你们唷!跪不跪,随便你!”樊易军冷笑道。 虞辛梅实在恨透了他,但想到女儿一息尚存的性命,她能不屈服吗? “我跪!算我求你,行了吧……”虞辛梅缓缓下跪,整个人趴在地上伤心的哭泣。只要能救回女儿,要她怎样都可以。 “妈!我不准你跪!你起来,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这么做……”看到母亲如此委曲求全,裴裴眼中泛着泪光,虚弱的从沙发挣扎起身,不要母亲为她受苦。 “邢放之,你呢?”樊易军冷冷的说。 看着虞辛梅下跪屈辱的模样只能稍稍满足他报复的快感,他最大的目标还是邢放之。 邢放之弯腰扶起虞辛梅,将她安置在裴裴身边。接着转过头,双眼凌厉的瞪着樊易军,他知道樊易军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没看到他折腰受辱的模样,他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但是,下跪…… 真的要对仇人下跪,才能挽回裴裴的生命吗? 樊沁榆实在于心不忍,当她看到虞裴裴孱弱可怜的模样时,便已经兴起帮助她的念头,再看到她母亲为了她下跪,她几乎忍不住开口答应。 “樊易军,是不是只要我跪下来,你就答应救裴裴?”邢放之咬着牙,语气沙哑沉痛的问他。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樊易军悠哉的坐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好!”邢放之强忍着屈辱,为了挽救裴裴的生命,要他做什么都行。 “放之哥,不要!我不要你这样救我,我不要……” 裴裴挣扎着从沙发起身,泪流满面的伸手拉他,尽力阻止他受这样的屈辱。 她已经够对不起他了,绝不能还让他向自己的仇人下跪,绝不能! 邢放之心疼的看了裴裴泪湿的脸颊,能够和她相守一生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 他深吸口气,轻轻拉开裴裴阻止他的手,准备接受人生最残酷的折辱…… “不……” 裴裴哭喊着阻止他,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情。 在这紧绷的时刻,樊沁榆突然开口说道:“够了!我答应!” 她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感到惊喜不已,除了樊易军之外。 听到樊沁榆终于松口,裴裴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往前倒,差点跌落在地上,幸好邢放之即时抱住她。 他一把抱起虞裴裴,转过头深深望了樊沁榆一眼,心中对她充满无限的感激。 “谢谢!”邢放之低声说道。 虽然他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但樊沁榆却可以完全感受到他激动欣喜的心情。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可以深深感受到邢放之对裴裴深情的关爱,那样的深情挚爱连她看了都不禁动容。 如果世间的每段恋情,都如此美丽那该多好! 尾声 邢放之牵着新婚妻子的手来到颓圮老旧的屋子前。 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对他们来说却像一辈子那么久,差一点,他们就要失去彼此,从此天人永隔。 “放之哥,这位仇老师真的几个月前就预言,你会娶仇人的女儿吗?”脸上洋溢着新婚气息的裴裴显得益发动人。 “嗯!当时我还嗤之以鼻,认定那是天方夜谭,绝不可能发生!没想到上天自有安排,让我想避都避不开。”邢放之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似乎完全信服命运的巧妙布局。 叩叩——他伸手敲仇老师的大门,却无人应门。 “奇怪,她搬家了吗?”裴裴好奇的抬头看他。 邢放之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似乎早预见这样的事会发生。“或许吧!这样的高人总是来去无踪。” “真想看看这位算命师,她怎么有办法从你身上看出这么多事?”裴裴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看着他。 “可能我们的缘分早在上辈子就注定了,所以她一眼就看穿我。”邢放之牵起她的手轻轻一吻,眼中的深情真挚动人。 “你真的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已注定?” “嗯!我相信!所以上天才没有残忍地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更在紧要关头,将你从鬼门关拉回,让我们可以继续前世的情缘。”邢放之轻抚她细嫩的双颊,神情温柔。 “也该是这样,所以也因此我才会从小时候开始,眼光就追着你跑,从来没移开过。”裴裴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原来你从上辈子就迷恋我,到这辈子还是一样。”邢放之轻捏她的脸颊,打趣的说道。 “是啊!所以不管这辈子或下下辈子,我都缠定你,你别想脱身了!”裴裴紧搂着他的臂膀,撒娇道。 邢放之笑而不语,只是紧紧抱着她,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和她纠缠,就算生生世世也无怨无悔。 因为命运早已注定,不是吗?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纪瞳最新力作。 后记 性格决定命运纪瞳 各位小松松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久没看到瞳瞳的书宝宝? 在这边瞳瞳得跟大家告罪,因为我目前的身分不再是专职文字工作者,而是处于“半工半写”的状态。 什么是“半工半写”呢? 简而言之,就是瞳瞳目前有工作,所以无法将所有的时间投注在写作上,也才会这么久才“孵出”一本书宝宝。(惭愧中……) 大家一定会质疑,为什么瞳瞳不专职写作,而要另外找一份工作? 不说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实写作是个非常孤单的工作,再加上瞳瞳懒惰、消极的个性,几乎—写作就懒得和朋友往来,个性也变得懒散不积极,对任何事都显得意兴阑珊,久而久之,生活圈几乎呈现封闭的状态。 有一天,瞳瞳突然惊觉这样的未来真的很灰暗,所以才兴起找工作的念头。没想到一投入工作后,就再也停不下来,每天都有不一样的风貌,生活自然丰富不少,也因此延误了交稿的时间…… 说到这里,瞳瞳要再一次跟编编,还有亲爱的读者们说声抱歉,也希望得到你们的谅解! 虽然瞳瞳心中感到十分愧疚,不过还是得说,工作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上班后,日子的步调不再像写作时一样缓慢,每天都能够跟很多人接触,不再只是面对冷冰冰的电脑,而且随时随地都会有不一样的挑战,训练自己的临场反应与工作能力。 虽然如此,瞳瞳仍旧喜欢写作,因为现实世界的工作可以刺激瞳瞳的想像力与观察力,这对—个文字创作者来说非常重要。 瞳瞳很清楚一心两用,是绝对做不好事情的,这也是瞳瞳向来的问题。 但是,能够同时拥有截然不同的工作型态,对瞳瞳来说是相当有趣而丰富的体验。因为这两者对瞳瞳来说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只有两者都存在时,瞳瞳的生命才得以完整。 回归到主题,瞳瞳心中有个疑问,想知道大家刚开始看这本书时,是不是都认为樊沁榆才是女主角呢? 嘿嘿!这是瞳瞳小小的恶作剧,故意让大家有这样的错觉。 虽然这是—种很冒险的写作手法(因为读者一旦认定某人是主角后,会产生既定的想法,转换过程没衔接好,会让读者较难进入状况。),不过瞳瞳仍旧勇于尝试。 不知道聪明的小松松有没有猜出瞳瞳预埋的伏笔,发现虞裴裴和樊沁榆是姐妹呢?如果有也请不要告诉我,让瞳瞳沉溺于志得意满的幻想中,认定没有人能猜到这样高明的布局吧! 不过稿子写得开心,但近来瞳瞳却成了名符其实的药罐子,病痛缠身,痛苦的不得了。什么莫名奇妙的病都会上身,要不就是刀伤、烫伤等意外不断,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 该不会是算命先生说的流年不利吧!看来瞳瞳真该像这本书的男主角一样,找个功力高强的大师屈指一算,看看是否犯冲?还是家里风水出了问题? 这本书以命运、缘分为主轴,平心而论,瞳瞳并不是个迷信的人,不过我觉得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者,瞳瞳坚信“性格决定命运”这样的理论。所以有时碰到太光怪陆离、胡言乱语的算命师,瞳瞳总会失礼的露出怀疑的眼神。 虽然如此,瞳瞳倒是满相信卜卦的力量,毕竟“易经”经过几千年亘古至今的考验依旧屹立不摇,证明它确实有其神奇、正确的理论作为基础。 不过在此还是要奉劝所有的小松松,可以算命,但不要宿命,千万不要因为算命师说了什么而意志消沉。 生命的美好在于人生精彩的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 何况每个人的结果都一样,不是吗?